《回到三国当黄巾》 第001章 穿越进行时 “本报讯,天一商场发生一起恐怖分子袭击案,由于我市武警部队的及时出动,十余名恐怖分子被成功困在了商场内,但是由于恐怖分子手中挟持了数十名人质,目前武警部队与恐怖分子正处于对峙状态,这里是记者刘兆峰第一时间独家为您报道!” 天一商场的四周,此刻停满了十余辆辆警车,几十名武警手持微冲守在各个出口,人群都被疏散隔离到了警戒线外,各个制高点上也布好了训练有素的狙击手,刑警大队长手拿扩音喇叭不停地向着商场里面喊着话。 此时此刻,高燚正狼狈不堪地躲在商场地下室的储物间里,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紧张地盯着门缝外的走廊,刚才他被两个持枪的恐怖分子发现了,一路狂跑下来,虽然他是武校出身有一副过硬的体质,可到底还是不敢和有枪的干仗,他现在只希望那两个家伙只是随便看一圈就离开,那样他才有机会逃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高燚整个人却紧张得冷汗直冒,走廊里的声音渐渐归于平静,就在高燚以为终于可以松一口气溜之大吉的时候,储物间的门砰砰砰的响起来! 糟! 高燚顺着门缝看去,看到居然是个女生,一副清纯可爱的绝色容颜,穿着一身合体的米黄色连衣裙,将傲人的双峰纤瘦的腰身性感丰腴的臀部勾勒得让人起无限犯罪欲念。 都这个时候了,他在想什么! 女生似乎没有注意到高燚的存在,她不停地向左右看着有没有人跟来,同时还在不停地试图打开储物间的门,声音弄得高燚震耳欲聋。 高燚怒了,这个胸大无脑的女生是怕那些恐怖分子们听不到她在这里吗?他猛地拉开门,美女猝不及防,一下就撞到了高燚的怀里。 美女很快反应过来,大叫一声又退回了门外,看着高燚说不出话来。 温香软玉,美人在怀,这要是换做平时,一个大美女投怀送抱,高燚肯定欣然接受,但现在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匪徒随时都有可能找到这里来,关键是,这地下室储物间有四五个,妹子话说你是脑子进水了吗偏偏选我这里? 说曹操曹操到,高燚连怎么跟这个女生解释都没有想好,就突然听到门外走廊响起了一个声音:“发现那小丫头了,居然藏在这里!” 美女转身也看到了闻声而来的匪徒,还有匪徒手中那黑洞洞的枪口,吓得花容失色步步后退:“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救命啊,救命!” “还救命?你现在就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匪徒淫荡的笑声回荡在整个走廊里,高燚也看见了他手里的枪,见只有一个人过来,心里突然涌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就是趁着这个匪徒不备,破门而出夺下对方手中的枪,然后一路保护眼前的可怜美女出去和警察会合,他刚才狼狈躲藏,不过就是因为手无寸铁,要是能有一把枪在手,他完全有把握和商场里的匪徒们周旋。 美女楚楚可怜地看了高燚一眼,战战兢兢的模样估计任何一个正常的男性看到了都会大起怜香惜玉之心,与此同时,那个持枪的匪徒也逼到了高燚的正前方,他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美女身上,一点都没有发现蓄势待发的高燚和他只有一门之隔。 说时迟那时快,高燚猛地一下就把这个色心大起的匪徒扑倒在了地上,匪徒不及防备,手里的冲锋枪脱手掉到了美女脚下,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地下室里还有一个人,虽然被高燚扑倒在地,神情却丝毫没有慌乱,而是挥出双拳,照着高燚的面门就是一击。 “噗”拳头看似刚猛有力虎虎生风,却被高燚轻易闪过,他冷笑一声,一个肘击,死死卡住对方脖子,不等匪徒反应过来,一拳就砸在匪徒嘴巴上,看似柔弱无力,却让匪徒嘴上开了个满堂彩。 匪徒并不甘心,两腿一齐用力,一个回旋,就想从地上起身,高燚早防到了他这一招,两手立即护住太阳穴,让匪徒落了空,哪知匪徒却趁机再次双拳出击,击中了高燚小腹—— “噗……”高燚早上吃的东西一下全吐了出来。 忍着痛,高燚看看眼前人高马大的匪徒,知道凭他一个武校出身的浑小子,无论如何也比不上这些打拼多年的道上高手,现在只有靠枪来解决问题。 对,枪,高燚扭头看到枪此时就落在那个美女的脚下,他大吼一声:“捡起枪,快朝他开!” “我,我不敢啊!”美女连连摆手后退,让高燚气不打一处来。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一个打滚翻到墙边,手抓墙壁撑着身体缓缓站起来,匪徒也是气喘吁吁,他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枪支,露出一脸凶相:“臭小子,还想弄死我,真是做梦!” 高燚不理会他,一个侧身向着冲锋枪扑去,没想到那个匪徒也是学他,二人就势再次纠缠在一起,而地上的冲锋枪也在打斗中被踢到了更远处。 美女在一边看傻了,她居然跑到地下室门口,张嘴就大声呼救:“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果然来人了,几条人影被走廊的灯光拉得长长投射到门口,美女却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好人没有叫来,却叫来了一群坏人! 高燚对这个胸大无脑的美女彻底服了,一个匪徒就已经让他头疼了,现在又帮倒忙叫来一群,她一定是卧底吧! 闻声而来的恐怖分子们迅速冲了进来,黑压压的枪口同时对准了打斗中的高燚和他们的同伙,令高燚万万想不到的是,这些人居然不顾自己的同伴,直接就开火了! “砰,砰砰,砰砰砰……” 枪声密集一片,打在和高燚打斗的那个匪徒身上,高燚幸亏有这个人做挡箭牌,才没有中弹,他将血肉模糊的匪徒尸体丢过去,不知道接下来迎接自己的会是什么命运。 那个美女蜷缩在墙角,瑟瑟发抖地看着高燚,眼睛里涌着泪花。 “小子,你是什么来头?”恐怖分子们吹着发烫的枪口,看着地上自己同伴的尸体,恶狠狠地问高燚。 “没有什么来头,我是一个学生,来商场买东西!”高燚虽然双腿打颤,但还是镇定自若地回答。 “看你身手不错,要是加入我们,以后一起发财!”对方突然丢出一句话来。 高燚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居然冷笑道:“今天你们要是能活着从这里离开,我就加入你们!” “不识抬举!”其中一个匪徒暗骂一声,似乎没有耐心和一个学生废话,举枪朝着高燚就是一枪—— “砰” 看着心脏部位冉冉绽开的血花,高燚软软倒了下去。 意识渐渐模糊,画面缓缓定格,高燚盯着墙角还在发抖的美女,她现在的姿势,让裙底的风光尽收高燚眼底,他动了动嘴唇,抽搐地说着:“粉色的,我喜欢!”然后闭上了眼睛。 “下流!”恍惚中,高燚听见那个美女说出这两个字,然后扑过来,摇晃着他的身体泣不成声。 不知道过了有多久,高燚被人给晃醒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还能醒过来,晃他的人用的力气奇大,都快把他全身的骨架晃散了,高燚晕晕乎乎地睁开眼,却见到一群奇装怪服的家伙围在他的身边,高燚揉揉眼睛,以为自己是到了天堂,可看清这伙人的相貌以后,一骨碌吓得要跳起来,这些人正是那些绑架人质的恐怖分子! 只是,为什么都换上了电视里古代人才穿的粗布衣裳? 难道这些人真的把他劫持到了他们的基地?高燚警惕地看着这些人,手里比划着防御的姿势,底气不足地说道:“你们,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这伙人看着高燚的反应,都疑惑地对视了一番,然后一个人出来抱拳说道:“大哥,什么怎么样?那个赵云现在一个人单枪匹马闯进山寨正和我们的兄弟厮杀,只要大哥你亲自出马,看他赵云还怎么样威风?” 什么?大哥?小弟?赵云?山寨?这段话信息量太大,高燚一时有点接受不了,这时候心口又传来一阵钻心彻骨的痛,高燚这才看见自己左胸位置缠着厚厚的纱布,里面隐隐有血迹渗出来。 这不是高燚昏迷前那个匪徒射中他的地方吗? 这时另一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在人堆里发牢骚:“二拐子,你出的什么馊主意,那个赵云枪法箭法了得,前番大哥带领兄弟们下山打秋风就被这小子一箭射中昏迷了三天,怪医说要是再偏一分大哥就救不过来了,大哥现在这个样子,还能亲自出马吗?” 被称为二拐子的家伙长得一副贼眉鼠眼,他眼珠子一转,低头对高燚道:“大哥,小弟倒有个主意,不如大哥假意答应要和那赵云化干戈为玉帛,小弟带十几个弟兄下山到赵家庄去劫持几个村民来,到时候看赵云这小子再敢嚣张!” 赵云!这回高燚是真真正正地听清了,他环视着自己所在的屋子,都是电视里才能看到的木质结构,一下子就回过神来:他穿越了! 高燚突然变得异常激动,连心口的痛都忘记了,他一下子抓住那个二拐子的衣服震惊地问:“你说的赵云,难道是常山赵子龙?” 第002章 常山赵子龙 本来想着学校放假出来散散心,高燚随便进了一家刚开张的商场,却想不到会赶上百年不遇一次的恐怖分子劫持人质,这经历本来就已经够高燚倒霉的了,更想不到会在逃跑过程中邂逅一位美女,为了保护美女而和恐怖分子大打出手,最后一命呜呼,莫名其妙地就穿越了,还穿越成了一个山贼。 穿越大军,浩浩荡荡,能成为其中的一员高燚实在是感觉到幸运之至,而且一穿就神奇地穿越到赵云生活的东汉末年,这不是做梦吧! “你说的赵云,难道就是常山赵子龙?”高燚难以置信自己穿越到古代以后居然能马上就见到崇拜已久的赵云。 二拐子没有注意到高燚大起大落的神情变化,而是一双老鼠眼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这打什么鬼主意:“原来这个浑小子还有表字呢!子龙这个名字倒是挺唬人的!” 刚才和二拐子对话的大个子鼻子里不屑地冷哼一声:“人家不只是名字唬人,功夫更是唬人,不像某些人,只会欺软怕硬,胆小如鼠!” 二拐子被激怒了,狠狠瞪着大个子,口出不逊:“三瞎子,你不要太过分,我们兄弟自从跟了大哥拜把子上山,如今已经五六个年头了,出谋划策我二拐子什么时候含糊过?倒是三瞎子你只会一味蛮干,坏了大哥多少好事?远的不说,就说这次,大哥要不是为了保护你,怎么会中了那个赵云的暗箭?” 两人越骂越凶,高燚看不下去了,悄悄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外面打斗声十分激烈,高燚远远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年,手里拿着一柄木枪,正和山寨里的喽罗们厮斗在一处,喽罗们仗着人多势众,把这白衣少年围得是里三层外三层,然而他们虽然个个手持钢刀,却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只因为这白衣少年的枪法委实厉害,高燚已经看到地上躺着呻吟的几个喽罗了,暗叹对方身手与胆色果真了得。 不用问,这白衣少年就是传说中的赵云了。 赵云虽然与山寨众人混战,余光自然也看到了前日被他所伤的山寨头目,此刻见其居然有胆出来,心下早生一计,手中木枪一个虚晃,骗过面前数人,本来严丝合缝的包围圈,立即出现了一个缺口,赵云自然不会放过这好机会,当即一个箭步,不等众人合围,已经倏地突围而出,一把看似平平无奇的木枪在他手中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只是眨眼之间,连人带枪逼到了高燚的身前。 “贼人高燚,今日便让你命丧我赵子龙的枪下!” “大哥小心!” 这时喽罗们才看到高燚的身影,然而赵云的身影也出现在了高燚身边,他们纷纷大吃一惊,吃惊于赵云这不可思议的反应,但更吃惊的是他们大哥脸上那毫无惧色的自信。 换作平常,他们的大哥高燚早就吓得抱头鼠窜了,怎么可能会站在那里乖乖让赵云去刺,大哥一定是吓傻了吧? 其实高燚没有吓傻,只是,只是看到威震三国的名将赵云此刻就站在自己眼前,太兴奋了而已。 赵云枪尖顶在高燚的胸前,有点难以相信这么容易就制住了这个他做梦都想杀死的人。 “你就是赵云!”高燚眼里闪着精光,丝毫不理会自己是在死亡威胁之下。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常山赵子龙!”赵云没有发现高燚的异样,话语冷得像冰。 “哈哈哈哈哈!”高燚突然大笑起来,笑得整个人都疯疯癫癫,直到胸口的疼痛把他拉回现实,才仔细审视着眼前的少年赵云模样,刚才离得远,只看得赵云身形迅捷枪法精奇,整个人犹如猛虎出笼势不可挡,现在离得近了,更是见他生得相貌英俊,异于常人,虽然面庞之上不乏未经世事的稚嫩,但那副凛然不惧的神情似乎是与生俱来一般,和高燚倒是有几分相似。 “你笑什么?”赵云被高燚这突然的一笑,不由微微一愣。 这时候在屋里的众人也发现不见了高燚,听见了外面的动静纷纷拿上兵器冲了出来,看见高燚被赵云拿枪头指着,个个神色大变:“小子,你要是敢动我们大哥一根汗毛,我们就把你剁成肉酱!” 赵云不为所动,将手中长枪又向高燚身前送了几分,众人虽然动容,却无一人敢上前,赵云冷笑道:“今天我赵云前来挑寨,为的就是除却你们这常山一害,就没有打算能活着回去!” 高燚这个时候头脑里的兴奋劲头过去了,总算稍稍冷静了一点,虽然有幸见到了名将赵云,但似乎现在这赵云就是为了取他性命而来的,这还了得,好不容易穿越到古代,眨眼之间命丧一代枪神手中,那可真是冤枉啊! 高燚强迫自己此刻要冷静,冷静,他看到胸口那伤疤和众人的说辞,就断定了他穿越的这个高燚一定武艺不及赵云,不然也不会受伤了,现在虽然他这一方人多势众,但都是眼睁睁看着赵云制伏了他而无动于衷,足以知道这个为祸常山的高燚及其手下的能耐不咋地了。 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说点话来稳住赵云,好歹先捡回一条性命再说。 “放肆!我是你们什么人?”为了确认自己的身份,高燚还是壮着胆子问了一遍众人,但在众人看来,却是高燚似乎嫌弃众人不出手相救只顾着说些没用的废话而表现盛怒一样。 整个山寨的大小头目和喽罗们互相望望,都稀稀拉拉地回道:“大当家,大哥是这山寨的大当家!” 高燚看着众人唯唯诺诺的反应,点了点头,心里安定许多,然后说了一句连赵云在内都始料不及的话:“那就好,你们都退下,我和子龙兄弟有事情要谈!” 说罢高燚不理会众人和赵云的反应,转身便要走。 赵云将枪身一横,厉声喝道:“高燚,你耍什么阴谋?” 其他人也纷纷不解,二拐子向前一步,对高燚说道:“大哥你怎么了,他不过一人而已,大哥何必对他示弱?” 三瞎子似乎总算爱跟这个二拐子唱反调,他见二拐子出言相劝,立即冷笑道:“老二,你不示弱你去对付赵云如何?” “你……”二拐子目视三瞎子,眼睛里腾起愤怒。 不等二拐子把话说出来,高燚直接暴喝一声:“这山寨到底是谁说了算?” “大哥说了算!”这次回答高燚的不再是稀稀拉拉的声音,而是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 高燚看向脸色有些铁青的二拐子,居然露出莫名其妙的笑容来:“这山寨到底是谁说了算?” “大哥,大哥说了算!”二拐子脸色迅速恢复平和,讪讪回道。 “滚!” 看到高燚对二拐子的态度,其他人都疑惑了,大当家平日里是最与这二拐子亲近的,怎么今天的态度像是变了一个人,虽然疑惑,但现在的情势下,谁也不敢出声多问什么。 高燚不是傻子,他虽然是刚穿越来,但知道这小小的山寨里面也不会是风平浪静,按照他的直觉,这个二拐子言行都是有点古怪,可惜现在稳住赵云才是他的头等大事,他心想着等掌控了局面后一定要好好查查这个二拐子。 二拐子咬咬牙,只好退到一边去,高燚抬脚就要向里走,却被赵云凛声喝住: “站住,高燚,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究竟在耍什么阴谋?” 高燚其实现在心脏跳动得厉害,他现在其实是如履薄冰,说任何话做任何事情都没有把握,只能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算一步,为了掩饰自己的紧张,他只有靠不断的大笑来缓解情绪:“哈哈哈哈哈,子龙兄弟,你不是来杀我的吗?为何却迟迟不肯动手?” 高燚在赌,赌赵云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看看赵云是不是真的像历史和小说影视剧里描绘的那样智勇兼备、胆识过人又心存仁义善念,当然了,赌输了,高燚的这条命也就赔上了,毕竟赵云枪下有名的没名的亡魂太多,说不定历史上赵云还真的杀了一个叫高燚的山贼也说不定。 看着高燚这反应,赵云也是大出意外,他看着听了高燚的话渐渐散去各自做事的山寨众人,犹豫了一下,最终收回了一直威胁着高燚的木枪:“我赵云不会杀不反抗的人,高燚,你若是有点血性,就取你兵器来,我们两个堂堂正正一决生死,若有差池,各安天命!” “不必比了,我自知不是子龙兄弟的对手,如果真正决斗,我是必死无疑的!”高燚见众人都散了干净,忽然拍向赵云肩膀。 赵云一惊,闪身便退,举枪护在身前,眼神看着高燚,看来戒备之心依然还在。 高燚吃了个瘪,无奈地笑笑,后退几步,脑子里快速回忆起那些书里学到的古人行拜的礼节,冲赵云一抱拳,口气歉疚地说道:“我知道子龙对我有戒意,既然如此,我们不去内堂,去寨外说话如何?” 说罢,高燚也不顾赵云如何反应,自顾自出了山寨,把山寨里的被晾下的大小头目和喽啰弄了个一头雾水。 第003章 没那么简单 高燚走出山寨,来到后山一处地势开阔处,极目远眺,只见这里山清水秀,草木茂盛,云天一色,山间雾霭缓缓流动,宛如仙子腰间盈盈玉带美极妙极,仿佛是一道人间仙境。 在现代都市吸惯了雾霾的高燚难得地呼吸着这古代的空气,感觉胸口的伤都没有那么疼了。 赵云出现在他身后,将木枪收在身侧,静默的神情难掩卓然的英姿,与刚才独战众人的猛勇判若两人。 高燚转过身来,笑着看向赵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赵云以为高燚要在这里与他比试,于是霍然将枪比于身前,口中道:“赐教!” 这下轮到高燚无语了,他看这架势赵云又要和他单挑了,只好指指赵云身旁:“子龙误会了,我是请你坐下!” 赵云顺着高燚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不远处有一座石墩,他尬尴地收了枪,仍是不解地看高燚:“有话直说就好,你我道不同,不可共席而谈!” 高燚吃了个瘪,叹口气,苦笑着说道:“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我有点难以适应,可是说出来却没有人会信!” 赵云好奇地哦了一声,大概从高燚的神情里感觉到了什么,他自己也奇怪自己的反应,明明是来杀这个人为民除害的,却一反常态地没有杀他,反而还这么相信他。 “说说看,也许我会信呢!” “你相信借尸还魂吗?”高燚问赵云。 “借尸还魂?”赵云听罢高燚的话,神色微微一惊。 “其实,我不叫高燚,而是叫高燚,来自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 高燚把自己穿越前的经历改头换面地对赵云说了一遍,只不过他考虑到赵云毕竟是个古人,穿越这种事情肯定理解不了,只好把自己说成是一个书香世家的公子,因为遭遇贼人抢劫而被误杀,醒来之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个山贼的身份,高燚断定这个说法赵云可以接受,而是一个落难公子重生成了山贼,必然也可以让赵云对他减少一大半的敌意的。 不料赵云听罢高燚的话后,只是一声冷笑,绰枪在手,蓄势引而不发,看着高燚冷笑道:“你认为区区这一番话,我就会信吗?” 高燚心里咯噔一下,他早该想到,赵云既然堪为智勇双全之将,哪里是典韦许褚之流那么好糊弄的,现在看着赵云满身的杀气,高燚算是知道那些古代的劝降招诱有多难了。 高燚深深知道赵云虽然是习武出身,却是有大志向之人,从其历史上辗转多年四处流浪就可以知道,英雄不惧出身寒微,但惧无明主可投,空负一身本领,赵云历史上早年便与刘备有过一面之缘,只身最后投靠之时已过中年,大半青春时光都耗费在了公孙瓒那里。 即使是玩游戏,面对俘虏的赵云满值的忠诚度也是极度令人头疼的,名将就是名将,同样的离间计在他们这里最多达到一半的效果,高燚都不记得自己对游戏里的赵云抓了又放多少次,却最终都舍不得杀掉,虽然明知那只是一堆数据而已。 所以现在面对着比游戏里帅气百倍英武百倍胆大百倍的真实赵云,高燚在心里一遍遍告诉自己:碰不上也就罢了,现在既然上天安排了他高燚遇到赵云,那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的,只要不是跪下叫爹不是杀人越货,他打算不择手段地把赵云搞定成为自己人! 如若能与这以后将纵横三国的白马银枪赵子龙有了交情,高燚还会发愁自己以后在乱世三国混不下去? 关键是,凭高燚这种可怜的智商,实在是打破脑袋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说服赵云了啊! “你看吧,我就说了,你不会信的吧!”高燚强自镇定,“我也没有让你相信!” “你的说法漏洞百出,恐怕你自己也不会相信吧!”赵云嘴角微微弯起,正要说出高燚话里的漏洞,目光却被山下一片火光吸引,神色蓦然一震。 高燚初来乍到,并不知道山下起火处是什么地方,便凑近赵云几步,正要发问,不料赵云气势一凛,枪风疾扫高燚下盘,若不是高燚闪得及时,只怕现在他身上又要多一个血窟窿了! 顾不得抹掉头上因为极度紧张而冒出的冷汗,高燚有点怒了:“你小子偷袭我!” “我不仅要偷袭你,我还要杀了你这个恶人,怪不得你一直把我拖在这里,原来是派了人下山去伤害我赵家庄的父老性命!” 赵云此刻枪势极其迅猛,虽然只是说了短短几句话,也是眨眼间就刺出了七八枪之多,且招招都是向高燚的要害招呼,把高燚给躲得是好不狼狈。 忽然,高燚想起来先前在内堂二拐子出的那个馊主意,说要分一路弟兄下山劫掠山下村民好逼使赵云离去,一定是这小子暗中使坏,果然领人去了,看赵云这架势,这山头说话就要换主人了,二拐子这个人果然是用心险恶啊! 终于,赵云将高燚给逼到了一处死角,高燚眼看就要命丧赵云枪下,不知怎的,他突然就吼了一声: “停——” 这一吼当真了不得,赵云的必杀枪法都为之一滞。 趁着这个空当,高燚居然没有就此逃走,而是一把握住赵云枪头,抵在自己胸前,声音如洪钟般嗡然道:“我百口莫辩,但还是有三句话要说,说完这三句,这一枪刺与不刺,全在于子龙你!” 赵云眼见自己村庄被毁,恨不能将眼前之人撕成碎片,怒声道:“说!” “第一句,你若杀我,会后悔的!” “我不杀你,会更后悔!” “第二句,今日我死,死不瞑目!” “你恶贯满盈,巧言令色,是死有余辜!” “第三句,你武艺在我之上,若要杀我,弹指易事,我如此费尽口舌与你解释,岂是只求苟活一刻?不若一同下山,杀散贼人,收敛你村人尸骨,看这火势,只怕再迟一刻赶去,连骨灰都寻不到了!” 最后这句话很长,高燚居然一口气就说了出来,他深知这句话攸关他的生命,只好全部脑细胞都动员起来,即使说不到赵云的心坎里去,起码也要戳中赵云的软肋才行。 “我说完了,动手吧!”高燚见赵云不复言语,也不知道自己的这句话到底有没有起到作用,索性扣紧赵云的枪头,用力朝自己旧伤处一送。 枪头最终没有刺进去,赵云出手制止了高燚,冷声道:“好,暂且先让你多活一刻,待我下山打点好一切,再来取你狗命!” 赵云说罢,不及多话,提枪飞奔下山而去,此时天色已经变黑,高燚也来不及与山寨人等告别,随手从兵器架上拿了两把环首刀,寻到马厩里牵出一匹看起来脚力不俗的白马,匆匆上马却险些跌下去,原来高燚只顾着去追赵云,却忘记了这个时代的马匹都是没有马镫的,平衡性自然差了许多,也幸亏高燚去内蒙古旅游的时候学过一点马术,想不到会在这里派上用场,真是造化弄人! 到山麓的时候,正巧看见路边有几个喽啰的尸体,高燚不用细想也知道是赵云做的好事了,望着赵家庄方向愈来愈大的火光与浓烟,高燚不由得快马加鞭向前方赶去。 此时赵云救人心切,一口气赶到山下,遥见烟火连山张天,整个赵家庄都陷入一片火海之中,撕心的哭喊不时传来,赵云却只能眼见那些照顾他长大的乡亲们一个个变成火人被活活烧死,不由得握紧了手中长枪。 赵云的视线所及之处,正巧看见一个山贼打扮的人领着一批喽啰趁火打劫,好多有幸逃出火海的乡亲来不及喘息,就死在了这群人的屠刀之下! 赵云认得这个人,他正是高燚山寨里的二拐子李大眼! “果然,高燚,还是和你脱不了关系!我要先杀你的人,再去找你算账!” 再说二拐子李大眼没有知会高燚,直接就带了人去抄略山下各庄,到了以后才发现这里已经被黄巾军事先洗劫过了,根本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本着有错过不放过的心思,李大眼命令自己人就地再捡个漏打打秋风,却想不到会这么快就遭遇救人心切的赵云。 “李大哥,前面忽然来了一个拿木头枪的小子,招呼也不打一声,杀了我们好多弟兄了!”几个劫财劫色没有成功的喽啰带着一身的伤来见李大眼,那神情比死了爹娘还要难受。 “哦,谁这么大胆,敢动我的人?”李大眼骑在一匹杂色的劣马之上,听了这事勃然大怒,“走,带我去瞧瞧!” 不过看清了居然是赵云后李大眼恨不得打自己的脸,赵云的功夫深浅他是知道的,他的大哥高燚都不是对手,他李大眼算是哪门子的葱要来这里装蒜? 喽啰们还没有明白状况,耀武扬威了一番后正打算看他们的李大哥打败赵云为他们报仇雪恨,却转身看见李大眼已经拨马朝另一个方向去了,跑得比谁都快。 赵云救下了几个人,刚帮着他们离开,抬头就看见了拨马回走的李大眼,冷喝一声,将手中木枪居然当作标枪把李大眼当作活靶子投了过去。 “死!” 来时无踪,去时无影! “噗!”赵云的木枪直接透李大眼身体而出,李大眼甚至连惊讶都来不及,就死在了马上,那马奔跑了好久,李大眼的身体才从马背上栽下来。 “好身手!”高燚想不到自己只是后一步比赵云到山下,就看到了这精彩的一幕,不禁对赵云的绝杀连声叫好。 只是高燚没有发现赵云看他的眼神却是比之前更愤恨千倍万倍,赵云几乎是吼了出来:“好吗?下一个,是你!” 说完,赵云拾起了一支被他刺死的喽啰的短枪,瞄准了白马之上的高燚。 第004章 戮力共杀贼 “你不会杀我的!”高燚目睹赵云绝杀李大眼的整个过程,不可谓不精彩,如果是真正的高燚看到了这一幕,大概要么是与赵云决死一战,要么就是抱头鼠窜了,但他并不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山贼,他是一个来自现代的人,他一没有必要为李大眼的死伤心,二也有着自己的事情要去做。 “这就是你的遗言吗?”赵云认定高燚是元凶,手腕微微一抖,短枪便脱手而出,去势迅疾如电,根本不打算再给高燚任何解释的机会! 高燚被这惊天的杀气震住,他现在才后悔不该小看赵云的武力,虽然此刻还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但力道气势速度无不是他所能及的。 但现在想这些已经来不及了,赵云的枪明显比他的话要快! 高燚不想在这个以后将名动天下的当世顶尖高手面前露怯,可是难道他就得这么不明不白地挂在还没有成名的赵云手里? “嘶……噗……”危急时刻,高燚的坐下白马忽然人立而起,嘶鸣一声,赵云掷来的短枪,不偏不倚,刺入马腹之中。 赵云和高燚都没有料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白马的肚子下面汩汩流着刺目的鲜血,转瞬间便汇聚成一大滩血泊! 高燚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不管赵云的反应,独自走到受了致命伤的白马身边,看着它在血泊里不停抽搐,一身雪亮的皮毛也被染成了刺眼的红色,眼角有湿润的液体留下来。 高燚不知道这马叫什么名字,他明白它一定是他寄宿的这个人的爱马,只是他想不到这匹与他素不相识的马,会拼了性命地替他去死,他生平第一次为了一个畜生而流眼泪了。 白马看着高燚,眼睛里面有水光流动,忽然它吃力挺起身子,充满敌意地看向缓缓走来的赵云。 “赵云,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屎吗?你连一个畜生都不如!”高燚忽然蹭的站起身来,再也不顾及什么形象了,白马为他而死对他的触动太大,以至于都忍不住爆粗口了。 赵云虽然心有愧疚,却依然是理直气壮:“如果不是你做的,这一切又如何解释?你不过死了几个兄弟,一匹马而已,我这些受连累的村民呢?” “我再说一次,不是我干的!我高燚不是那种做了坏事不敢担当的人!”高燚一直敬赵云在历史上是个文武兼备,胆略超群、明断是非之人,可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赵云的智商也不过如此罢了,他是很想把赵云拉拢成自己人一起去争霸天下,不可否认高燚现在说话行事还是摆脱不了游戏里的影响,但看着一路上鲜活给力的白马生生死在他面前的一瞬间时,高燚就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了,而这可不是游戏里的一堆数据就可以随随便便让人释然的。 赵云怔住了,他缓缓起身,重新审视着高燚这个人,烈火在他身后熊熊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他自问生平无愧于天地,可这次他却有些疑惑了。 为什么这个高燚前后变化会这么大,为什么他最看重的兄弟因他而死了他不伤心反而为自己叫好,却因为一匹马的死而这么激动?这种种的不可思议徘徊在赵云的脑海,让他越发看不明白眼前这个人了。 高燚并不知道现在是公元多少年,虽然看到了赵云的年纪,可惜他并不知道赵云是哪一年出生的,现在与赵云势同水火,总不能再傻乎乎地去问这问那的吧,那样的话之前编造的借尸还魂的谎言也会不攻自破了。 赌,继续赌,赵云既然没有出仕任何诸侯,而且又这么年幼,那么现在不是董卓乱政前夕就是黄巾起义前夕,高燚咬咬牙,在心底里以最快的速度计算了两段历史的年龄差之后,还是不得其法,最后只好打马虎眼糊弄过去:“怎么不说话了?难道我说错了吗?你要是有一点脑子,会看不出这是有人在背后用计?我不知道是谁在背后栽赃嫁祸给我,但我要是不明不白地死了,就什么也说不清了!”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四周响起阵阵呐喊之声,火光之中,只见数不清的人群穿着杂色服饰,手里拿着各种棍棒农具,打着赤脚汹涌呼啸而来,他们一起呼喝的口号高燚再熟悉不过,那正是太平道教主张角反对东汉朝廷的宣言,玩过三国游戏都知道这向来是第一个剧本。 但现在可不是在玩游戏! 所有的黄巾教众都头裹黄巾,看起来杀气腾腾,似乎目标很明确,直奔高燚与赵云所在的地方而来,声势震天,颇为惊人,领先的是几个身材魁梧的大汉,生得容貌雄毅,极为骇人,活似现代竞技比赛里常见的世界各国大力士一般,他们身后是几个骑马的头领,装束好歹还像个样子,起码比那些黄巾教众体面多了,虽然也免不了衣衫破旧褴褛只有片甲护体。 就在这时,那些山贼打扮的人相视一顾,不约而同地脱下衣服,露出里面的装束,居然也是黄巾军的衣服,他们疾步跑到那些头领的马前,不停地说着什么。 早已经躲到暗处去的高燚和赵云看着这一切,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黄巾军的人在背后操纵,这些黄巾军的奸细大概在很久之前就开始打入山寨了,那些抢劫村民的恶行说不定也是有他们从中作祟,高燚看了赵云一眼,冷冷说道:“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吧?” 赵云依然嘴硬:“谁知道你自己是不是这些人的奸细!” 高燚也不与赵云争辩,从地上摸起一条手腕粗细的长棍握在手中,透过自己隐蔽的墙角向外看去,只见那些之前假扮山贼的黄巾教众领着黄巾力士和头领望高燚这里而来,没走多远就发现了死去不久的李大眼以及高燚的坐骑白马,立即变得小心起来,查看了致命伤处之后,一个个神情变得凝重,吩咐手下四散开来搜寻凶手。 “不是说高燚在这里吗?人呢?” “刚才还在这里和那个杀死李头领的赵云对峙的,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废物,滚!” “看着伤口,他们肯定走不远的,我们搜!” 赵云此刻也从尸体堆里找来一把纯铁打造的长枪,面色沉稳如水,盯着这些黄巾党们,渐渐握紧手中长枪,似乎知道将要面临一场苦战,神色反而显露出一丝兴奋。 高燚下意识看向赵云,做了一个手势,意思再明显不过,只要能先发制人打败那些黄巾力士和黄巾头领,剩下的那几千黄巾教众根本不足为惧。 两个人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达成共识,之前的各种误解也自然统统冰消。 此时天色已经大黑,夜空漆黑如墨,只有赵家庄的大火经久不熄,连宅比屋,火海宛如一片汪洋,高燚趁着夜色,突然出现在一个正探头探脑的黄巾力士身后,冷不丁轻喝: “嘿!” “谁?”黄巾力士听见有人说话,立即不假思索挥起手中钢刀发力一扫,转过身却扑了个空,正当他愕然地看着面前空空如也的黑暗时,已经闪在黄巾力士身后的高燚冷笑一声,手中长棍嘭地一声打在了黄巾力士的后颈上。 “你爷爷我在这里!” 黄巾力士被猝然偷袭,他摸着后颈上流出的血,不禁恼羞成怒,握紧手中钢刀看准了高燚所在,大吼一声而来。 高燚这下不禁有些慌神了,本以为这一闷棍打在黄巾力士的后颈上即使不一下致命,也该眩晕一会的,想不到只是把对方弄来点皮外伤而已,高燚可是用上了吃奶的力气的,看来这些黄巾力士的一身肌肉真不是摆设啊! 没有时间多想,黄巾力士整个人看似笨重,身法却比兔子还灵活,在高燚还没有来得及想好下一步的对策的时候,对方已经凶神恶煞地扑到了高燚眼前,钢刀的气势宛如滔天巨浪,狠狠压迫下来,高燚就地一滚,堪堪避开刀锋,即便如此,到底还是慢了半拍,后背衣服哧啦一声被刀锋割开,高燚只感到后背浸过层层凉意,用手去摸时,触碰到的湿黏的液体不是血还会是什么? “可恶,一个小兵而已,居然实力这么变态,还让不让人活了?”高燚恨恨而骂,难道他这个现代的武术精英会死在一个黄巾贼的手里? 心作此想,高燚却以手撑地,另一只手持棍有些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目光利刃一般逼视着黄巾力士,用手挑衅性地勾了勾,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有种的,再来! “臭小子,去死吧!”黄巾力士这才看清了高燚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而已,愈发面露凶狠,大喝一声,蓄势疯狂冲来。 “只会用蛮力的傻叉!”高燚唾骂一声,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不正经了,赵云就在附近,如果不拿出来真正的实力,是会被看轻的! 高燚看着渐渐逼近的黄巾力士,身形纹丝不动,好像是一根没有生命的死物,等着对方来撞击一样。 然而,就在黄巾力士堪堪要撞上高燚的一瞬间,高燚猛然一睁开眼睛,趁势向上一跃,避开了黄巾力士的锋芒,然而这并不算完,高燚不等黄巾力士反应过来,适时在半空稳住身形,正好压在对方肩头,势如千斤坠,浑若迅流星,黄巾力士还没有从扑空的失势中回过神来,又猛地被高燚这一气呵成的招式逼得双膝跪地,想要举刀上砍,早被高燚一棍打在手腕,钢刀脱手落地,再要双手护体时,偏偏又被高燚两腿绊住关节处,虽然狂怒惊天,却也是奈何不了高燚半分。 就这样,不一会,黄巾力士已经是气喘吁吁,再没有先前的气势,力道也弱了几分,高燚看准时机,一棍再次击打在黄巾力士后颈上,这次这个家伙终于乖乖地软到地上去了。 结束了战斗,高燚正想看看赵云在哪里好炫耀一下战果,却被不远处躺倒一地呻吟不断的黄巾力士震惊了! “你干的?”高燚犹自不信地问站在黄巾力士身旁手持铁枪卓然傲立的少年赵云。 “是!”赵云目视前方汹涌而来的黄巾教众和那些黄巾头领们,回答得简单而不带一丝犹豫。 第005章 单枪震雄兵 “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不跟子龙你单打独斗了吧?呶,看到了吧,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高燚微微喘息,不得不佩服赵云那变态的实力,刚才一个黄巾力士就已经让他很头疼了,赵云却仅凭一条枪就干翻七八个黄巾力士,这真的是人做出来的吗? 赵云看了高燚一眼,淡淡说道:“你有伤在身,力道不足在情理之中,其实我看你刚才制敌的法子殊为奇妙,只是现在对方人多势众,你那样的法子对付少数人尚可,故而我才要枪枪戳敌要害,唯有瞬间击败敌方几个强悍人物,才能震慑住他们,虽然人多也是虚张声势罢了!” “还真是受教了!”高燚嘿嘿一笑,发现这个赵云不仅武艺了得,口才、头脑也是一流,怪不得能名列蜀国五虎上将。 不过高燚看了看汹涌如浪的黄巾贼们,自嘲地说道:“要是今天能活着闯出去,一定要向子龙多讨教讨教!” “好,一言为定!”赵云持枪立定,目光扫向前方呼啸着冲来的黄巾教众们,手中铁枪一抖,倏然顿地,不等敌军到得身前,已经先一步借势而出,力道之猛之快之准,令人眼花缭乱,那些黄巾教众们只看到一道残影从眼前晃过,还来不及举起手中兵器攻击,各个脸上已经挨了一脚,登时向后跌去,后面正冲锋的黄巾教众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即与被突袭的自己人撞到一起,一时间自相践踏,伤了几十人,各个呼天抢地地呻吟叫痛。 这一招先发制人委实是利落干脆漂亮,黄巾贼们被吓得是纷纷裹足不前,高燚也是在心中暗暗为赵云的出彩表现不断叫好。 心中作此念想,手上功夫却没有慢上半分,高燚眼见两个黄巾贼悄悄绕到了赵云的身后打算趁机偷袭,还没有等他们出手,高燚已经沉声一喝挥棍击中二人要害,两个家伙也是落荒而逃,高燚顺势与赵云背靠背站在了一起,脑海里却浮现出好多男人搞基的画面,恶心得一哆嗦,立即后撤一步同赵云保持距离,狠狠吐出一口痰,对自己的胡思乱想实在无语。 这一下所有人都发现了高燚与赵云的所在,他们又喜又惊地将包围圈缩小又缩小,却是谁也不敢出手做出头鸟,因为赵云已经用枪告诉了他们答案,至于高燚虽然没有赵云厉害,但毕竟也是徒手击败了一名黄巾力士的,要知道黄巾力士可是黄巾军中精英的精英,两个这样的人物聚在了一起,又处在困境之中,谁不知道困兽犹斗这种事情,那可是谁挡谁死的啊! “谢了,高兄!”赵云面不改色,侧过头去,算是对高燚及时出手的道谢。 “说这话,可是就见外了,其实不用我亲自出手,以子龙你的实力也是可以轻松应付的吧?不过,要是风头都被你出完了,还要我这个人怎么表现?”高燚说着这话,却是咧嘴一笑,那模样反倒更像是冥府的鬼差,与他身后英姿勃发战意盎然的白衣赵云形成鲜明对比。 “不用着急,这密密麻麻的人头没有上万也有数千,我一个人肯定是杀不完的,高兄尽可畅快厮杀一番!”赵云将枪身打横,目光凛凛,威风八面。 二人一齐转身,相视一笑,手中一枪一棍霍然横扫而出,一个神速,一个神力,枪劲如游龙,棍势若生风,锋刃所过,鲜血立见,二人虽身陷重围,却是杀得黄巾贼人们肝胆俱裂,这些黄巾贼自三月起事以来,攻城略地、烧杀抢掠,官军不是望风而逃便是弃械投降的,何曾遇到过这样的劲敌? “我道是何人如此大胆,敢犯我黄天之威,原来是两个不知死活的毛头小子!”忽然只听后方不远处响起一阵轰雷般的大喝声,高燚的目光不禁被这声音吸引了过去。 只见一人手提一柄大环刀,策马而来,人马到处,黄巾贼纷纷面露敬色,口中连声呼道:“褚帅!” “褚?”听到这个字,高燚心中微微一惊,放眼三国之中,以褚字知名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就是曹操帐下虎痴许褚,一个就是号称统领百万黑山军的张燕,以历史纪年算来,许褚现在年龄不过也是和赵云一般无二,而且许褚主要效力曹操之前活动的范围大都是在汝南、颍川一带,绝对没有可能出现在常山这里的。 那么这个骑着高头大马手拿金丝大环刀面貌粗犷剽悍的人物,想必就是后来更名为张燕的褚飞燕了。 只见那褚飞燕双眼扫视了一眼赵云身边人的自己人尸体,两道粗眉倏然微挑,口中气势豪迈惊天:“小子,杀了我这么多人,褚爷爷这就要你好看!” 赵云凛然不惧,绰枪在手,胆色超群,气势丝毫不输褚飞燕:“枉我幼时对张角治病救人之事心存敬意,今日观其名下黄巾累累恶行,真是禽兽不如,我赵子龙但凡有一口气在,必将手刃尔等贼人!” “找死!”几个黄巾头领听罢赵云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各个脸色微变,纵马舞刀,杀声震天,手中钢刀泛寒,简直要瞬间便取了赵云性命。 “谁死还不一定!”赵云冷喝一声,口中作此言语,反手倒持枪柄,借势腾空,不待落地枪尖寒芒已然鬼魅一般戳进一个黄巾头领胸口,不偏不倚,一招毙命! “好快的身手!”高燚在一旁看的呆了,这速度已经不是一般的快,凭他过人的能耐居然都没有看清赵云刚才是如何出手的! 就在高燚和一众黄巾军愣神的空当,赵云已经一枪将那已经死去的黄巾头领挑落下马来,自己却翻身骑在马背上面,回身看着高燚道:“刚才失手杀死了你的爱马,这匹黄鬃马虽然不及它漂亮,但也差不到那里去——” “嘶唔——”未待赵云说完,他驾驭的黄鬃马突然一个仰身跃起,似乎对于这个杀死了自己旧主人的家伙非常不满,想要趁赵云不备把他摔下马来,哪知道赵云此前早有防备,他眼见周围黄巾贼们虎视眈眈,似乎就等着找机会阴人,于是长枪急速抖动,整个人趁势夹紧马肚,身悬马侧照着黄鬃马肚子最柔软的地方就是一记猛拳! 黄鬃马瞬时吃痛,扑倒在地,黄巾贼们冲上去对着同样滚落地上的赵云就是一通乱刺,高燚这下可是吃惊不小,他此刻所站立处距离赵云虽然只有几步距离,然而却起码围堵着一百多号人,此刻他什么都顾不得去想了,握紧手中长棍,连声猛喝,杀进敌群之中。 赵云啊!常山赵子龙啊!蜀国五虎上将啊!不会这么坑爹地死在黄巾贼的人海战术里吧! 嘭,噗,啪,嘭……高燚敢保证自己耍棍子的速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也从来没有这么猛过,他现在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救出赵云,救出赵云! “赵子龙!你小子要是敢死在这里,我第一个就不答应!”高燚红了眼,手中棍棒雨点般向黄巾贼的身上招呼,本来围堵得铁桶一般的人群愣是被高燚一棍子给打出来了一个缺口!这些黄巾贼本来也不是什么能征善战的将士,高燚这种不要命的打法谁还敢硬碰硬,自然是纷纷避让。 这一切自然被褚飞燕看在眼里,他定神望望在人群里所向披靡的高燚,将大环刀架在肩膀上自言自语:“好家伙,这两个人都是武艺不俗的壮士,要是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高燚本以为赵云言语难以说动,就想凭着同其并肩作战一场来建立武人的情谊,却想不到低估了褚飞燕的势力,连赵云都没能幸免于难,他高燚只要是玩三国类的游戏,赵云是第一个就要收服的,不仅要收服,而且还要派上大用场,此后每场战斗必出,但凡有一场败绩,都是要重新开始游戏的,如此才不负赵云常胜将军的名号! 可是现在赵云就这么死了,高燚能不心灰意冷吗,狂怒过后,他也冷静下来,胸口的旧伤又发作了,丝丝血迹又渗了出来,而这也是赵云的杰作。 想想真是可笑,在现代被恐怖分子打死,好不容易有点适应了重生后的身体,居然还是逃不了一死! “gameover!老子要重新游戏!”喘着气说出这句话,高燚恨恨看着黄巾贼们刺来的锋刃,苦涩一笑,闭上眼睛,丢开了长棍。 可是等待高燚的不是死亡,而是黄巾贼们的一声声惨叫。 高燚诧异地睁眼,发生什么事了! 只见一个白衣透血的身影手中铁枪宛如游龙出海,气势如浪,杀气惊天,每出一招,都逼迫得数人倒退自相践踏,瞬息之间,方圆数丈距离居然无人敢进! “赵,赵云?”高燚满眼不可思议。 “可惜啊,一匹好马,又死了!”白衣身影收枪立定,回视高燚,嘴角泛起只有高燚才能看懂的笑意,不是赵云,还会是谁? 第006章 酣战褚飞燕 看到赵云平安无事,高燚是又喜又惊,眼泪甚至都掉下来了,他上下看看赵云,仿佛自己还是在做梦一般。 赵云心知高燚此刻心思,刚才高燚为他而力战黄巾贼的场面赵云可是都看在眼里的,如果说直到先前他还怀疑高燚的动机的话,现在却是早已荡然无存了,因为没有人会无聊到会为他这样一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而舍命出手。 “明阳兄,让你担心了!”赵云沉声言道,话中诚意不言自明。 高燚笑了,临危知忠臣,患难见真情,他想不到自己一个现代人,武艺不如赵云,胆色不如赵云,心智更是不如赵云,却居然能凭着最简单的方式与赵云达成默契,他高燚原来一直都想错了,古人也是人! 与人心有戚戚,危险却依然存在,现在这里到处都是黄巾贼的人,褚飞燕本人在历史上更是以勇而有谋,能得人死力而知名冀州幽州并州一带,眼下被这样的人物包围了,想要活下去,必须想个脱身的法子才行。 “二位身手如此了得,不如投我帐下,假以时日,必能共成一番大事!” 高燚还没有想出什么对策,褚飞燕的话声在耳畔响起,高燚听了不禁一阵冷笑:“要我高燚认你这种猪脑子一样的家伙做主公,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这话实在是逗趣,连赵云都忍不住笑了,褚飞燕偷鸡不成反而蚀把米,心中震怒可想而知,旁边部下察言观色,正要一起出马收拾掉高燚性命,哪知道剑未出鞘早被褚飞燕一喝而退:“都闪开,老子要剁碎了这小子喂狗!” 褚飞燕声震四野,暴怒异常,人趁马势,马助人威,刀环铮然有声,加之四旁黄巾贼助势,褚飞燕更是盛气凌人,咄咄逼近。 高燚料想不到褚飞燕会是这样的急性子,更想不到此人武力竟如此了得,看来不能光凭借以前看到的三国书籍的印象了,任何人都是不可小觑的,正所谓高手在民间嘛! 来不及多想,高燚本能地身形倒退几步,只听砰然一声巨响,自己刚刚站过的地方被褚飞燕的大刀生生砸出了一道尺余长的深沟,这样的刀如果刚才是砍在高燚的身上,后果可想而知。 “小子不简单嘛,打了这么久居然还能有精力避开我的攻击,这实力足以做我的对手!”褚飞燕本以为亲自出马,一招重挫高燚的,却想不到只是扑了个空而已,褚飞燕回过神来,拨转马头,看着高燚赞叹,旋着刀柄,准备蓄势再攻。 赵云知道高燚此刻已经体力已经发挥到了极限,贸然再与褚飞燕交手不死即伤,身子倏然前冲,挺枪挑开褚飞燕兵器,对高燚道:“明阳兄且歇息片刻,待我先手刃此贼!” 赵云这一枪力道非同小可,褚飞燕虽然做了防备,却还是被这一枪惊得险些坠下马去,他定好身形,不可思议地看着赵云,刚才的气势居然被完全压了下去。 “不!”高燚拍拍赵云肩膀,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要亲自单挑褚飞燕! 意识到这一点的赵云身子微微发僵,他有些担忧地看着高燚还在流血的伤口,而高燚只是对他报之以淡然一笑。 “对我没有信心吗?”高燚的手在颤抖,话语却异常坚定。 “有!”赵云定定看了高燚一眼,然后收回长枪,闪身避退一旁。 褚飞燕此刻已经稳住身形,他这才看到自己身上唯一披挂的肩甲被赵云那惊天一枪挑落于地,丝丝鲜血殷透衣袍,看似一般外伤,却是痛心彻骨,只这一招,便已知道自己非赵云对手,然而却在性命攸关之际从鬼门关逃了出来,这才看到赵云已经闪身退到了高燚身后,那高燚手里不过只有一条手腕粗细的梨木长棍,整个人浑身浴血,已经多处带伤,这样的人居然想单挑他褚飞燕,是嫌自己命太长了吗? “猪!”高燚微微喘气,看着褚飞燕突然哼起一首歌词来,“你的鼻子有两个孔!” 褚飞燕大怒:“臭小子敢耍我,不想活了你!” 说罢褚飞燕翻身下马,不待落地,身形倏地进前,举刀便砍。 亏得高燚反应还算不慢,他见褚飞燕又是这招攻来,心中早有防备,当下闪身而退,却不料褚飞燕这次居然只是虚晃一刀,真正目的其实是高燚肋下,高燚微惊不乱,眼见褚飞燕门户大开,料想自己长棍此刻出击定能后发先至,便也不顾自己会受伤的危险,一棍扫过,猎猎生风,意欲逼迫褚飞燕收回攻势。 哪知褚飞燕到底不是真的一头蠢猪,他在山野混迹多年,历经的打斗比吃的饭还多,高燚的这点小伎俩他还不放在眼里! “喝!”褚飞燕断喝一声,也不继续攻击,也不回刀护身,居然倒握刀柄,旋得刀环再度作响,声音清脆悦耳,听在人耳中不由有些入迷。 伴随着这阵声音,高燚突然看到所有的人都消失了,他正穿着练功服,与几千个和他一样服饰的人站在一个巨大的舞台上进行武术汇演,舞台前面是居然是成龙在演唱《中国功夫》:“站似一棵松,卧如一张弓,不动不摇坐如钟,走路一阵风……” 歌声清越洪亮,后面几个人不时耍弄着大刀长枪,发出铮铮声响。 “这不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事情吗?”高燚呆立不动,喃喃自语,高燚学武的初衷本来就不是什么强身健体锄强扶弱,而是有一天能有机会被学校选为精英在无数人面前露脸,给成龙,李连杰这些功夫明星表演武术节目,本来这个愿望已经离他很近了,如果不是因为穿越到古代…… “高燚,你在发什么呆,小心他的攻击!” 蓦然赵云的沉声厉喝在高燚的耳畔响起,把他从幻想中拉了回来,高燚这才看到自己还是和赵云身处褚飞燕的人马重重包围之中,而他自己也是正在和褚飞燕本人进行着单挑,只见褚飞燕还在旋着刀身,铁环作响,原来刚才他是被催眠了! 不过高燚还是惊诧褚飞燕这样的粗人竟然能使出扰乱人心智的催眠术来,还真是小看这个家伙了。 褚飞燕想不到他引以为傲的迷惑手法居然对高燚产生不了作用,更是气恼赵云在旁坏他好事,当下刀风凌厉无匹,宛若洪水决堤,轰泻而来。 “肯拿出真本事了?这样才有意思!”高燚冷声长笑,棍势猛然一顿,末端支地,身形借势腾空,堪堪避过褚飞燕刀锋,而后一记猛扫,正中褚飞燕咽喉—— 噗! 褚飞燕顿时蹬蹬蹬后退几步,摸着自己红肿的咽喉,不可思议的看着稳稳落地的高燚的身影,刚才这一招真是刁钻古怪,在他眼皮子底下出手居然毫无防备,这是活生生的在打他的脸啊! “这怎么可能?”褚飞燕震惊错愕,喃喃自语。 整个黄巾贼的欢呼也顿时戛然而止,他们虽然没有看清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毫无疑问他们的主帅挨揍了! “就是有可能!”高燚这次不再被动防守,言罢欺身便到褚飞燕身前,他今天就是要让褚飞燕输得心服口服! “没那么容易认输!”褚飞燕不愧混迹山野多年之人,就地一滚,避开高燚猛攻,绰刀在手,迎着高燚长棍而上。 高燚略略吃惊,情知褚飞燕是逼着要与他拼蛮力,他虽然熟谙打斗技巧,可说到力气还是不敢逞强的,当下撤了攻势,正要变招迫开对方,哪知道褚飞燕竟不依不饶,绰刀随棍,居然生生将刀背铁环悉数套进了高燚的长棍之中! 这——褚飞燕还真是让人头疼啊! 没有法子,高燚只能硬着头皮和褚飞燕拼刀,可他如何是褚飞燕的对手?只眨眼功夫,高燚已经力不从心了。 “到头来还不是输给我!”褚飞燕得意地笑,仿佛下一刻高燚就会在他面前俯首帖耳。 仿佛仿佛仅仅是仿佛。 眼见落败似乎已经注定,高燚忽然脑中灵光一现,他为什么一定要被褚飞燕牵着鼻子走? 如果他气势一直被人压制着打,即使侥幸赢了又有什么可高兴的呢?他要打斗,漂漂亮亮的打斗,高高兴兴的打斗,开开心心的打斗,不拘一格的打斗,行云流水的打斗…… “猪!”高燚又开始了哼歌词,“你的尾巴是短又短——” 才唱了一句,果然褚飞燕又暴怒了,他加重了手上力道,势头之猛,简直要把高燚连人带棍一起抛到九霄云外去。 可高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几乎是与褚飞燕一齐发力,高燚故意装作被褚飞燕的蛮力逼迫得长棍脱手,其实早已在长棍上卸掉对方力道,趁势反手一旋—— 果然褚飞燕一个踉跄,重心不稳一头栽倒,这还不算,他的胸口一前一后被自己的刀柄和高燚的棍端击中,这两下比之高燚先前的戳击有过之而无不及,褚飞燕只觉得胸内一阵气血翻涌,登时便吐出一口血来! “你输了!”高燚声音淡淡,不拿棍子的他与赵云傲立人群重围之中,气势是另一种令人胆战心惊的震撼。 第007章 河间张隽义 “我不服!”褚飞燕猛然跃起,一口向地上吐出一口血痰,恨恨看着高燚,那狼狈恐怖的模样像是要把高燚给生吞活剥掉才甘心。 “来吧,不管多少次都能把你打趴下!”高燚把手指关节握得咔咔直响,丝毫不把褚飞燕放在眼里。然而不等褚飞燕出手,忽然远处传来阵阵声彻天地的呐喊,听来极为壮观,高燚也顿感诧异,他与赵云对视一眼,只见到视线所及之处,一彪人马呼啸呐喊而来,铠甲鲜明,声势雄壮,隐隐可见所打旗号上书斗大的“王”字样,先锋数百人,更是黑甲银枪,大呼杀敌,宛如一头猛兽,瞬间冲进了待宰羊群之中,当先一人,手使一条通体银白如雪的长枪,威风凛凛,银枪到处,黄巾贼无不披靡。 褚飞燕惊神错愕:“我纵横冀州数年,从未见过此等厉害人马,到底什么来路?” 早有人来报褚飞燕:“褚帅,来人自称冀州刺史王芬!” “是他!”褚飞燕听罢面色微变,“此人名在‘八厨’之列,被十常侍迫害多年,散财行义,得人死力,想不到腐败朝廷会起用他为冀州刺史,居然这么短时间就组织起这么精悍的人马,我们不可与其恋战,待知会了其他友军再商讨对策,现在撤!” 褚飞燕一声令下,数千黄巾军潮水一般退去,临行前他还不忘看了高燚一样:“小子,留下姓名,今日之辱来日必当百倍偿还!” “高燚,高燚,随时恭候大驾!”回答褚飞燕的是高燚自信满满的声音。 “原来你就是高燚!”听到这个名字后,褚飞燕愣了一下,大笑一声,“好!” 然而褚飞燕说完这话却没有直接撤退,而是看到还有数百黄巾军被困于官军包围,立即引着身边数百亲兵冲杀过去,出其不意突破一个缺口,将被包围黄巾军悉数救出,而后从容而退,毫无慌乱迹象。 “不愧是褚飞燕,子龙,现在知道我为何阻止你伤他性命了吧?”高燚看着褚飞燕大军退去的情形,笑着问赵云。 赵云终于松一口气,释然地说道:“此人武艺虽非一流,却是难得的将才,更可贵的是有仁义之心,他并非没有与官军一战之力,而是深谙进退之道,懂得谁才是敌是友,莫非明阳兄当真以为我会下手杀他吗?”赵云与高燚相视一笑,胜过千言万语。 “二位壮士可真是豪胆,还从来没有人能从褚飞燕的手下生还!” 言说间只听一阵人声马嘶,刚才纵马挺枪的年少将军已到了二人身旁,他率领的部下此刻正与后来的官军一起打扫战场,见高燚与赵云浑身浴血,知道定是经历了一场苦战,不由得话中肃然起敬。 “将军过奖了,黄巾贼烧杀官府,残害百姓,无恶不作,这位子龙兄弟的乡人亦是遭其杀害,我二人不过是要报仇雪恨,只恨力有未逮,不能手刃仇敌!”高燚见来人仪表不俗,知道定非等闲人物,三国毕竟能人辈出,多结交几个肯定不会有错,于是不等赵云开口,先上前抱拳对来人套近乎。 “呵呵,在下并非将军,只是一介兵卒!”来人在马上对高燚和赵云行了一礼,高燚这才看清这人生得面庞英俊不输赵云,从相貌看来年纪也大不过几岁,再联想其刚才纵横战阵之中的身手,心中已经隐隐勾勒出一个人物来。 但是当此人真正亮出姓名后,高燚还是吃惊不小。 “在下河间张颌张隽义,现为冀州刺史王芬大人帐下亲兵队长,不知二位壮士如何称呼?”张颌大概没有注意到自己亮明身份后对高燚的震撼,只是礼貌性的问话。 “常山赵云,赵子龙!”赵云抱拳回礼,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似乎永远都是先声夺人。 高燚却是呆愣在了那里,张颌何等人物,曹魏五子良将之一,三国中后期连诸葛亮都要忌惮的厉害人物,五虎上将毕竟是只存在于三国演义中罗贯中的美好愿望而已,但曹魏五子可是史书之中实打实的美誉啊! 冀州这一片果然是人才辈出,高燚不过才刚穿越过来就遇上了当世两个人物,这两大人物不管是谁跺跺脚都够天下十三州颤三颤的,那么那些个麴义,颜良,文丑,高览,田丰,沮授,郭图,逢纪,审配,辛评,荀湛、臧洪呢?这些耀眼如天上星斗的人才都因为袁绍的好谋无断和外宽内忌以及后来的弟兄内斗而白白湮没,现在既然上天安排了他高燚来到这里,他就要把这些人物挖掘出来为自己所用,绝对不会让历史的悲剧再度重演! “明阳兄,你是怎么了,怎么只顾着发愣而不说话?”赵云的声音打破了高燚的遐思,他回过神来,重新审视着眼前的少年张颌,知道是自己失礼了,连忙抱拳作揖:“失礼了,在下高燚高燚,承蒙隽义兄看重!” 这时一个与张颌装束一般无二的骑兵策马过来道:“队长,主公决定今夜驻扎在真定城外,要我们打扫完战场之后迅速回去交付,不得有误!” “知道了!”张颌听到这话以后眉头略略思索了一番,旋即对高燚露出笑容道,“本想与二位结交个朋友,不想军务繁忙难以脱身,二位既然有心共灭反贼,不如同投王大人帐下,张颌虽然身份低微,却至少可以保证若是选入亲兵营,必然可并肩快意杀敌无惧其他!”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只是这毕竟不是小事,高燚决定静观其变,眼色瞄向赵云,只见赵云略略有些歉疚道:“隽义兄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云初经此难,亲人尸骨未寒,在下现在只想先让其入土为安,然后再思量其他事情,因此恕难从命!” “明白!”张颌说话间翻身上了马背,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转向高燚,却没有多说什么,一扬手,居然将手中银枪丢了过来! 高燚不知其意,身手握住,只见枪身银白如雪,触手如冰,却似乎又隐隐蕴藏着凛冽的杀气,高燚一眼就知道不是凡品,他诧异地看向已经纵马远去的张颌:“这?” “这枪是我张颌的祖传之物,现在起是你的了,希望你能好好善待于它!”张颌的声音远远传来。 “可是太贵重了!”高燚深知一把神兵对于一个武将来说意味着什么,更何况是祖传的宝贝,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张颌一见面就要送他这么贵重的东西。 “呵呵,明阳兄真是好福气!”赵云见到高燚手中的银枪,也是露出了那种爱慕的神情。 “想要?那我送给子龙好了!”高燚知道这把枪在赵云这样的用枪高手这里才能发挥它的全部力量,张颌把它送给他还真是有点送错人了。 哪知道话一出口,赵云却是连连摆手:“既然是他送给你的东西,就好好珍惜,只是这张颌虽然值得深交,可要是听那王芬役使却不是我的风格,师傅说过此人不过是一介空谈客,终将无所能为!” 一听到赵云提到自己的师傅,高燚顿时来了兴趣,关于赵云的师傅,一直以来都有好几种说法,有的说是左慈,有的说是童渊,还有说赵云枪法是习自家传,各种观点不一而足,现在高燚既然穿越了过来,对于爱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他来说,这个疑惑一定要解开的。 “对了,子龙,还不知道你的师傅是谁呢?” 哪知道赵云只是笑笑:“我出山前答应过师傅,永远不会向世人说出他的名字,否则他就永远不会认我这个徒弟的,还请明阳兄勿怪!” “不怪不怪,呵呵,既然是子龙有苦衷,我也就不强人所难,现在我们还是把各位乡亲的尸骨收敛好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官军很快就退去,酣斗了一天的高燚也是全身像虚脱了一般,可是为了收敛赵家庄的乡亲尸骨,他还是挺着精神和赵云一具具地从废墟里发掘出来,做完这一切,天色都已经大亮了,二人又歇息了一阵,才将数百具尸骨入土为安。 “乡亲们,是赵云无能,没有能保护你们的安危,赵云在这里向你们立誓,前去投军,助朝廷平息黄巾之乱,让你们的在天之灵可以无憾!” 赵云双膝跪在一个个坟包前,慨然铿锵地一字一句道,至于高燚却只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赵云做这一切,他有一瞬间的后悔放过褚飞燕了。 “不知明阳兄今后有什么打算?”处理好了一切,赵云收拾好心情,直截了当地问高燚。 高燚根据自己所知道的此时历史,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听说现在朝廷派遣平乱的人有三人,分别是北中郎将卢植,左中郎将皇甫嵩,右中郎将朱儁,三人各率人马,进击张角、张梁、张宝兄弟三人,王芬虽贵为冀州刺史,也是受卢植节制的,现下我们要想建功立业,非投效卢植不可!” 赵云不禁对高燚刮目相看:“明阳兄居然了解地这么清楚,这根本不是一个山贼头领能掌握的情报,我现在还真有点相信你那个借史还魂的说法了!” “看看吧,我就知道你会相信的!”高燚得意地大笑,那爽朗粗犷的声音真的让赵云很难把它和足智多谋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第008章 无故惹风波 高燚与赵云计议已定,打点好了一切之后,又在常山拖延了一些时日,临行前想要去见见张颌的,可惜张颌受王芬委派去讨伐其他地方的黄巾贼了,高燚只好作罢。 赵云也没有闲着,他通过多方打听,得知现在卢植正与张角对峙于广宗,与高燚商量,于是整理好了行囊,又到城中雇了两匹快马,便向广宗方向行进。 行走了数日,二人终于来到广宗地界,还没有来得及寻人打听卢植人马所在,便看到不远处山谷之中,两支人马厮杀在一起,高燚与赵云相视一眼,下了马栓在道旁,爬上一处隐蔽山坡向下望去,依稀只见两边人马分别打着北中郎将和天公将军的旗号,高燚目视赵云大喜过望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山谷中正是卢公和张角两军在厮杀,我们这便下去,助卢公一臂之力!” 此刻忽然一阵狂风大作,骤然吹向官军后方,这风来得怪异而又猛烈,官军根本不及防备,顿时死伤大片,前锋见后方有变,一时间不知所措,黄巾军趁机鼓噪而进,倾巢出动,本来势均力敌的情形因为这阵怪风而变成了一边倒。 只这么片刻的功夫,就变成了黄巾军追着官军打的局面,眼见朝廷的指挥官根本阻止不了混乱的情势,已经准备好加入战斗的高燚不禁犹豫了,指挥战斗的当真是卢植本人吗?一阵风就弄得如此溃败,这也太不像能教出刘备公孙瓒这样的人物的样子了吧? 赵云见高燚呆立不动,不由出声发问:“兄长怎么了?” 自从与高燚经历了这次同生共死,赵云已经将高燚当自己兄长一样看待,高燚虽然不敢当此殊荣,转而想到赵云唯一兄长丧生战乱之中,人生在世,有依靠之人才能更加无畏前行,所以二人并未结拜,却已经彼此兄弟相称了。 “闻听逆贼张角得太平要术而习得变更天地阴阳,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之法,往日我并不信此无稽之谈,今日一见,才不得不信,这里处山谷之中,平日断不会生风,如何突然今日又有?此中必有古怪!” “兄长作此言语,想来是怕了?小弟所看重兄长者,乃是虽弱亦不屈强之豪气,逆境方显英雄本色,今日之战,兄长不去,子龙自去便是!”赵云言说间已经从布囊中取出来时特意打造的亮银枪,解了缰绳翻身上马,看意思似乎是打算自己前去支援官军了。 “哈哈哈,子龙误会我了!”高燚可不想被看轻,他也取出张颌赠予他的银枪,“我并非恋惜这一身性命,实在是子龙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现在官军节节败退,我二人若是出击,也许可以暂时挽救一下颓势,但有什么用呢?个人力量毕竟有限,能谋断大局,方为上策!” 赵云这般言行,本来就是用的激将法,却想不到高燚这一次并没有考虑再次去逞匹夫之勇,听见其如此言语,不由来了兴趣:“原来兄长早有主意,居然一直藏着掖着,快快说来,不要等官军当真败了,那时我二人建功扬名就是空谈了!” “嗯,子龙你看,这山谷狭长,宽阔处也仅够四马并行,并不适合大军混战,简单来说,无论哪一方,胜则只能是险胜,败也不至于全军覆没,决战之地选择的非常巧妙!”高燚把自己心中想法和盘托出。 “那么兄长的意思是?”赵云面露疑惑。 高燚道:“我二人兵分两路,一人前去支援官军,吸引黄巾贼注意力,一人绕到黄巾贼后方虚张声势,混乱黄巾贼军心,此处地狭,最适合单枪匹马作战,我兄弟二人成名,正在今日!” 赵云笑道:“兄长和小弟真是想到一处去了,好,小弟这便去也,扰敌之事劳烦兄长了!” 话犹未说完,赵云连人带马已经远去,高燚也上马望黄巾军后方悄然行进,他其实并没有把话说完,官军看似节节败退,其实是在吸引黄巾军,他们一定在某处设下了伏兵要将黄巾军剿灭,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官军的前锋和伏兵肯定是两个集团的部队,伏兵迟迟不出必然是打算趁这个机会坐观前锋人马全军覆没然后才出现捡现成,想不到东汉朝廷到了这个危急存亡的时刻还不忘彼此倾轧,此后被权臣玩弄也是意料之中的了。 但高燚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也不是东汉朝廷的那些忠臣,没有必要为其卖命,他甚至考虑要不要趁机混进黄巾军中提醒张角前方的危险。 “什么人?”路旁草丛里忽然闪出两个黄巾兵,见到高燚策马而来,拿起手中长枪便一左一右刺向高燚坐下马匹,这二人来得突然,高燚完全不及防备,待到反应过来之时,他原先所骑的马已经肚子上多了两个血窟窿,倒在血泊之中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真不愧是雇来的马,战斗力就是差!”高燚恨恨啐了一口,那两个黄巾兵见马上之人翻身落地持枪立定,当下再度舍命杀来,高燚哪里会把这两个小角色放在眼里,倒握枪柄,只一招双龙出海,不待二人兵器来到,银枪已经后发先至,猛力一扫,这二人只觉下身一凉,低头看时,大腿早已平添两道长约数寸深可见骨的伤口,登时血流如注,大呼痛时,人已双双瘫在地上。 这一切不过发生在转瞬之间,高燚自己都惊叹于他的功力见长了,大概是与赵云这等高手相处了一段时间,平日多有切磋,不知不觉就武艺精进来吧,他用枪指着地上二人粗声问道:“你二人是谁人部下,前方可还有探马?” 哪知道这二人嘴巴还挺硬,异口同声道:“你最好杀了我们,我们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以为我没有手段对付你们了吗?”高燚恶狠狠道,本想一枪结果了他们性命,但知道他们现在已经对他造不成任何威胁了,杀了也没有任何好处,只是可惜了他花光了赵云积蓄雇来的马,就这么一命呜呼了。 难道要他步战去骚扰张角大军后方吗?在三国混,没有马就是寸步难行啊! 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高燚撇下两个黄巾兵,有些懊恼地向前走去。 “你真的不杀我们?”一个黄巾兵疑惑地看着高燚的背影说道。 “你们也是穷苦百姓出身,如果不是生活所逼,谁会去和朝廷作对?真正该杀的,是朝廷的无道昏君和奸佞小人!”高燚并不停下,想起了自己读过的看过的史书,似乎是自嘲地自言自语,当然,他也不指望这两个家伙能听懂这番话。 “那个,前方二里处,不知是谁拴了一匹马,似乎是大宛宝马,如果你有能耐,就去驯服了它,就当我们兄弟对你不杀之恩的报答!”另一个黄巾兵迟疑着说出了一个让高燚惊喜的消息。 “谢了!”高燚的郁闷心情一扫而光,提枪便朝着这两个黄巾所说的地方疾奔而去。 看着高燚离开的身影,两个黄巾兵一面互相扶持着站起来一面,先前说话的一人有些不满道:“廖化,你何必跟他说这些,他身手这样好,可是我们黄巾军的大敌啊!” 被称为廖化的黄巾小兵反问那人道:“杜远,事到如今你还在盲目崇拜那个张角吗?看看他起事以来,手下渠帅都做了什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我们兄弟二人当初投奔他,为的是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屠戮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他们和官军对敌那一次得胜过,我们跟着这样的部队只会落得横尸荒野的下场,我廖化不想就这样白白死去!” 杜远捂着腿上伤口一瘸一拐连连吸气:“你说的没错,但我们这样出身贫贱的小卒能有什么出路?” 廖化望着高燚远去的方向若有所思:“天下大乱,总会有明主出现的,到时我们再去投奔,何愁不能光宗耀祖?现在我们还是找个山野偏僻处养养伤再说吧!” 高燚并没有听到廖化和杜远二人的对话,如果听到他肯定会叹息于自己和一个三国后期的蜀国大将擦肩而过,他现在的所有心思都在廖化说的那匹大宛宝马上。 果然,没有跑出多远,高燚就遥遥看见一道亮丽夺目的身影,待到近前看个仔细后,高燚不由看得呆了! 真真一匹好马!全身火红如同沐浴在火焰之中,无半根杂毛仿佛浑然天成,个头比其他战马足足能高出一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奔驰如惊风迅雷,俨然是马中翘楚! 如此宝马良驹任是谁也会有错过不放过啊,高燚满心欢喜地摸到它的屁股后面,刚想有所动作,不想这马很有灵气,当即后蹄一蹬,高燚正想入非非,哪里顾及得了这些,自然是猝不及防,被这宝马一蹄子踹上胸口,量这马爆发力何等惊人,高燚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整个人连连向后滚去,其状甚是狼狈不堪。 “我日你大爷——”高燚好容易爬了起来,看着胸口比他的巴掌还要大的马蹄印,怒火也上来了,“小样,今天爷非把你收了不可!” 第009章 神马是浮云 一人一马对峙于原野之上,彼此都是虎视眈眈地凝视着对方。 高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好,没帮手的时候赵云送上门来,没兵器的时候张颌送了一把枪,现在没马了,好巧不巧地就让他看到了一匹绝世宝马。 上天如此有好生之德,他高燚岂可就这么让它擦身而过? 高燚试探着前进了一步,那宝马可不傻,立即也随之后退一步,高燚前进两步,马随之后退两步,始终与高燚隔着两丈距离。 “我还就真不信这个邪了,人玩不过一个畜生!”高燚有点怒,黄巾军与官军的厮杀声很近,也就隔了一个山坳而已,算算时间,赵云应该已经冲进战场了,虽然他对赵云有信心,可他对赵云的马没信心啊,因为那匹马也是花钱雇来的啊,一个五百钱雇来的马,跑个路还行,上了战场,绝对撑不过一炷香功夫的。 所以于情于理,他高燚可都没有闲暇时间跟这宝马在这里干耗。 “有了!”看着附近的地形,高燚忽然心生一计,他故意大喝一声,吸引它的注意力,然后下意识逼近两步,这次宝马居然没有后退,高燚还没来得及高兴,只听一阵风声呼啸,这畜生竟然直接就朝着高燚一头撞了过来,高燚心下大惊,当即一个闪身,与马错开距离,本以为躲过一劫,哪知道这马身体一侧,居然横着就撞了过来—— “噗——”高燚这下可被撞得不轻,整个人都眼冒金星,好容易才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恨恨地看着对面得意地喷着响鼻的宝马,“你这畜生难道是神仙转世的吗?居然还能在半空中横着撞人,物理规律被你吃了啊!” 生气归生气,却更坚定了高燚驯服这匹野马的信心,他故意卖个破绽,装作要从右边绕过去侧袭,马的眼睛由于生在两边,视野是受限的,果然这次上当了,立即向右退了几步,以图避开高燚,高燚见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冲到它的左侧,翻身就要跨上马背,哪知道这马的反应能力更是令人叫绝,它立即以两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右跨出数步,可怜的高燚就这样保持着一份心满意足的微笑和大地来了一次亲密接触。 “呸呸呸!”高燚气恼地从地上再次爬起来,吐出满嘴的土,这样居然都拿不下这匹马,它不会真的一匹神马吧? 管他呢,高燚管它是神马还是鬼马,他这人就是一副臭脾气,越是难啃的骨头他就越是要啃,而且要啃得骨头渣都不剩。 定了定神,高燚明白了一件事,真的不能只把这马看作一匹马,而是要看作一个对手,一个实力不下于那些当世名将的对手,真正地用实力去征服它,才能让它乖乖为自己驱使。 心作此念,高燚已经把银枪握在手中,他要这匹难驯的烈马知道他高燚的手段! 意随心动,人随枪行,高燚猛喝一声,持枪居然真的朝宝马腹下要害处刺去! 宝马瞳孔猛然睁大,大概它从来不会料到有人驯马会用这样不可思议的方法,虽然略显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闪身一避,就让高燚的银枪刺了个空。 但是高燚的目的不止于此,他这一刺不过是虚晃一枪,真正目的其实想趁势翻上马背,宝马也反应过来,当即再次闪身,不过这次虽然躲过了被高燚骑在身上的后果,却是被高燚一个机灵给抓住了马尾。 这下可了不得,为了摆脱高燚的纠缠,宝马甩开四蹄便朝前奔去,期待能挣开高燚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高燚这下可就狼狈可怜了,双手只能抓紧马尾,马蹄带起的烟尘呛了他满身满脸,最可气的是这马直接从屁股里喷出一坨马粪来,不偏不倚正好掉了高燚一脸。 “可恶啊!”高燚甩甩脑袋,好容易甩掉脸上的马粪,但那热乎的腥臭实在让人想找个地方呕吐一阵,但宝马可不给他机会,四蹄腾空,前后一马一人跑得就差要飞起来了,在这一片不大的原野之上奔跑了不知道有多少圈,高燚就是死死抓着不放,他就是要坚持坚持再坚持,坚持到把这匹神马给磨得没有半点脾气,别说它没有主人,就是有主人,也要生生认他做新主人! 终于,神马毕竟不是神,它最后还是累了,停在一处小水塘边,不断喘着气,无奈地看着还死死抓着它的尾巴不放的高燚,那样子意思再明显不过,它认输了。 “嘿嘿嘿,我就知道!”已经几乎成了土人的高燚咧嘴笑起来,到底最后还是他赢了,征服一匹宝马的困难还真是不下于收服一个人才啊! 在水塘里随便冲洗了一下,高燚也不忘给这批烈马也淋淋水,看着它这会听话的样子,高燚意识到应该给它起一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三国的名马那么多,赤兔,的卢,王追,绝影……都是有名有姓有主的,我要照着这些起名字难保不会撞名啊!我高燚要的骑的马的名字一定是要旷古绝今没有第二个人会取的!”高燚说着上下打量着自己好不容易才驯服的神马,忽然脑中灵光一现。 “不是说这马是神马吗?神马神马,神马就是浮云,你以后的名字就叫浮云了!” “吾有神马名浮云,赖其睥睨天下!” 高燚越想越是得意,翻身跃上马背,这次浮云没有给他难堪,乖乖地回头用头亲昵着高燚的大腿,刚才的火爆脾气是一扫而光。 “浮云,以后可得好好伺候我,把我伺候舒服了,给你吃这个世界上最好的草料,住这个世界上最好的马厩,戴世界上最好的马鞍,还有,你将是这个世界上第一个佩戴马镫的战马!” 高燚只顾着摇头晃脑地想入非非,却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道白色身影,高燚只觉得一阵女子体香芬芳入鼻,循香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持剑立定,对高燚正怒气相向,其人身形娇小婀娜,衣裙贴身恍如冉冉绽放白莲,口中吐声更是幽若如兰:“大胆的盗马贼,竟然连姑奶奶的坐驾也敢来偷!看剑!” “啊,这马居然是有主的,还是个女的!”高燚大吃一惊,怪不得这匹浮云马这么折腾人,现在他可是明白了。 可是明白貌似有点晚了,只见这女子身形迅疾如电,眨眼间手中剑气已经到来,那剑看似普通不过平常,出鞘却是莫名旋起一道湛蓝刺眼的诡异光芒,高燚还以为自己看错,却不料不等他反应过来,那女子手中剑锋已经倏然变招,蓦地晃出五六道残影来! “乖乖个隆地洞,这个三国怎么遍地都是高手?”高燚从来都是逢美女必从脚看到头,从外看到里的,可这次只来得及看清衣服,连对方少女的脸长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就不得不出手招架啊,他一面惊得大呼连声一面就要举枪招架,但摸到腰间空荡荡的感觉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枪呢? 只见不远处一道银色的影子静静躺在那里,那还是之前高燚驯服浮云战马的时候不慎掉落的,高燚现在除非会乾坤大挪移或者吸星大法才能躲过这少女的致命一剑啊! 危急时刻,还是这匹浮云战马给力,它前蹄突然腾空而起,居然要用自己的身体要为高燚挡剑! “我靠,浮云你闹哪样?”见到浮云这种自杀式的护主行为,高燚是震惊错愕不已,自他来到这个时代,先后已经有两匹马因为他而死了,人说世有的卢马妨主,骑过他的主人不论是水贼张虎还是凤雏庞统都丧了性命,刘备刘表也互相送来送去,就是为了避讳死兆,现在高燚简直有点怀疑自己是个天生克马的命了,的卢马是谁骑谁死,他高燚貌似是骑谁谁死,眼下,好不容易驯服的浮云马又要丧生了。 最终,少女的剑没有刺出,这浮云马毕竟曾经是她的坐骑,她看着自己的坐骑现在却死心塌地的去保护另一个人,不由得盈盈清泪溢出眼眶。 “你走吧!”她的声音忽然柔软下来,不知道是对高燚还是对浮云马在说。 “这是姑娘的马,我自当奉还!”高燚最见不得女人掉泪,她们一掉泪,高燚就会六神无主,以前是,现在也不例外。 “不必了,它现在已经认你做主人了,即使你还给我,它也不是我的紫骍了!”女子将剑收回鞘中,有些黯然道。 “原来它叫紫骍,真是一个好名字!”高燚看着少女身影,觉得满心愧疚,可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与此同时,高燚也忽然记起紫骍是曹操赐给曹植的大宛良马!想不到竟然就是自己驯服的! “不过,现在它叫浮云了不是吗?”少女定了定心神,忽然口气冰冷起来,“还不快走,不要等我改变了主意,那时你想走也来不及,我手中惊鸿剑必叫你和你的浮云马血溅此地!” 高燚不禁打了个哆嗦,这少女的气势好强,一点也不下于赵云,不知是何方高人,他抱拳道:“今日之事,在下多有得罪姑娘,本待留在此地任凭姑娘泄愤,奈何尚有要事在身,待完事之后,必来见姑娘请罪!在下高燚,高燚,还不知姑娘芳名——姑娘,咦?” 高燚只顾低头说话,却不料抬头看时,哪里还有少女身影?正疑惑间,蓦然一阵劲风扑面而来,高燚定睛看时,原来是他遗落的银枪,他伸手握住,只见枪柄之上多了三个娟秀小字:落月! 第010章 奇女子张宁 经过了这么一场小风波,高燚不由得加快了行程,毕竟在这里耽误时间太长了。 果然,转过最后一个山坳之后,高燚便看到了大队的黄巾人马,这些人马一看服色装备就不是一般的黄巾杂兵,他们个个都是铠甲护体,手持精锐长枪,好在人数并不算多,只有数百人而已,他们结成一道严密的防守阵型,卡在当路,神情无比严肃,似乎是守卫着什么重要人物。 “这阵势,不会里面是张角吧?”高燚开始猜测起来,历来君主都是会把最精良的兵器战甲装备给自己直属部队的,张角肯定也不会例外。 与此同时,那些精锐黄巾兵也发现了高燚所在,他们立即戒备起来。 “有可疑人物,杀!” 话说得简单干脆利落,眨眼间这数百人已经分出一个十人小队挺枪朝着高燚而来,高燚拍拍坐下浮云马的脑袋道:“浮云,把你刚才折腾我的劲头拿出来,让这些所谓的黄巾精兵知道浮云神马的厉害!” 似乎是领会了高燚的意思,浮云不住地摇头摆尾踢踏着前蹄,单等着高燚一声令下。 黄巾兵的呼喊回声久久不息,马的狂躁反衬着人的冷静。 高燚持枪在手,冷冷注视着冲过来的敌人,凛凛道:“神枪,你也该见见血开开光了!” “死!”说话间四五个黄巾精兵长枪倏然刺来,无不是瞄准高燚和浮云马的要害之处,一看就是打拼过很多仗之后的战斗精英,但高燚可不会有半分惧怕,他断喝一声,长枪一抖,趁势隔开左右枪刃,再一低头,迎面两支长枪几乎是贴着他的头皮擦过,高燚反手拿住,借势一扯,两个黄巾精兵立足不稳,相继扑倒地上,高燚并不停手,将夺到手的长枪一旋,两边的敌人还没有来得及出招,便被两支枪柄戳中胸口,蹬蹬蹬倒退几步,再要发动攻势之时,先发制人的高燚已经策马冲进了敌阵之中。 “这小子找死,大家一起上,把他砍成肉酱!” “杀!” 看着四面八方森寒的兵刃,高燚不由得有些后悔,虽然他也曾被褚飞燕的大军团团包围过,但那都是不入流的杂兵,跟这些装备精良战斗素质丰富的黄巾精兵是比不了的,可是事到如今,高燚也只能硬着头皮冲阵了,如果连这小小的几百人队伍都对付不了,那还谈社么混入张角后军制造混乱呢? “浮云,你自己可要小心了,这里这么多人,我可顾不过来你!” 高燚一面说着,一面出枪狂扫,也幸亏张颌相送的这把银枪是把好枪,虽然谈不上削金断玉,砍铁如泥,却是每次出击都能重伤一个敌兵,甚至连铠甲都给戳出了裂痕,只不过敌人实在是太多,高燚由于之前驯服浮云马消耗过多气力,因此只不过拼杀了半柱香功夫,就觉得力不从心了,开始还能运枪自如,后来渐渐就觉得枪杆似乎有千万斤重,抬一抬都吃力万分,更别说奋力杀敌了,到了后来还是靠着浮云马的机灵,才让高燚躲过了许多次致命的攻击,即使如此,高燚还是带了几十处轻伤。 “难道今天我高燚要死在这一群无名小兵之手?”眼看着十几条长枪亮闪闪刺来,高燚实在是没有招架之力,不由得苦笑自嘲。 “住手!”忽然一个天籁般的女声传来,黄巾精兵们都纷纷停下了攻击,诧异地看向说话的人。 高燚也看过去,却看到了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面孔!一张化成灰他都不会忘记的面孔! 清纯可爱秀气的容颜,明黄色的合体衣裙,娇小玲珑惹人怜爱的萝莉身材,胸前微微的凸起标志着还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任何人看了恐怕都会起犯罪欲念—— 可高燚却不是,这张脸不正是那个害他在现代挂掉的女生吗? “你你你——”高燚指着对方,气不打一处来。 “大胆,竟敢对郡主无礼!”随着一声轻喝,呼压压一圈兵器架在了高燚的脖子上。 呃,高燚懊悔不已,真是一时大意,这下不死也要死了。 这念头还没有落下,只听刚才那个少女立即出声道:“放肆,这是父亲的贵人,还不速速撤了兵器!” “是,郡主!”虽然心有不甘,这些黄巾精兵们还是乖乖退让一旁。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你父亲的贵人?”高燚诧异不已,这个少女说话怎么怪怪的让人一头雾水? 少女对高燚行了一礼,然后款款说道:“小女子张宁,是天公将军张角之女,父亲今日说他将有贵人来访,特命小女子前来相迎,这些部下多有得罪,还望贵人勿怪!” “不怪不怪!”高燚有些尴尬回应,不过当听到眼前少女是张角的女儿时候还是吃惊不小,可接下来张宁说张角早已经算到了今天他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太扯了? “贵人请随小女子这边走!”张宁说着欠身施礼,便自己在前带路而行。 高燚挠挠头,翻身下了马收起银枪,心里想着这一切会不会是一场阴谋,张角见硬的不行就来软的?那么倒不如一个纵身挟持住这个张宁,到时候张角肯定会忌惮自己女儿性命然后乖乖妥协,那时候不论高燚提出什么条件张角都会答应的吧? “贵人,贵人?”张宁的声音打破了高燚的遐思,他回过神来,只见张宁立在他前方不远疑惑地凝望,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很是漂亮,正出声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高燚故作姿态道:“我为什么要信你的话?张角是什么样的人物?会降低身份来见我,还什么贵人?黄巾军就是这样蛊惑人的吗?” 他说的倒也没错,以他的能力,虽然不能完胜这数百人的队伍,可经过这这一闹腾,肯定也会十伤七八的,关键是撑不住再有人来接着闹腾了。 不过张宁对于高燚的反应好像早已预料到了一般,咯咯笑道:“父亲果然说的不错,说贵人不会轻易深信他,便让小女子转告贵人几句话,贵人必定不疑有他:贵人来自一个神奇的世界,因缘际会到了这个乱世,身怀不世韬略,此后数年,必能改天换命,定鼎乾坤,开创一个前所未有之新纪元!” “噗!”高燚听了这番誉美之词,就差喷出一口老血了,这个张角还真是个人物啊,居然连人都没见到就算出他的来路了,嗯,这样的人要见一见! 二话不说,高燚跟着张宁来到了一处军营,还没有走到近前就被一阵阵呛鼻的药味混杂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给熏到了。 “你怎么带我来这里了?”高燚捂着鼻子问。 “这里是伤兵营,那个正在救治伤兵的就是父亲!”张宁平静地回答。 “啊?”这可大出高燚的意料,他举目望去,这里横七竖八躺倒了无数受伤的黄巾军,有的浑身是血,有的残肢断臂,有的全身被火烧得面目全非,说是军营,却看不到一处军帐,大家彼此就是这样露天而卧,好多人伤口一看就是严重感染,即使勉强治好,也会落下终身的残疾。 想起在常山的时候自己对羸弱的褚飞燕部下下那样重的杀手,高燚不由得心头升起阵阵罪恶感。 “符水已经配好了,你只需喝下,几日便可痊愈,黄天之世的到来还需要你这样的虔诚弟子去战斗!”一个身穿黄袍披头散发的中年人光着脚行走在众多伤兵之间,不时地检查着伤势,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勉强笑笑。 “谢大贤良师,谢天公大将军,弟子伤好之后,一定继续为黄天奋战!”所有伤兵营的人都异口同声的跪拜欢呼,气势也是颇为震撼。 张宁上前去:“父亲,你说的贵人女儿把他请来了!” “哦?”张角面上难得的露出一丝喜色,他似乎是亟不可待的抬头,看见高燚便走了过来,连自己的脚被地上的杂物刺破了也没发觉。 高燚脑海瞬间泛起一句话:“昔有曹操赤脚迎许攸,今有张角赤脚迎高燚!” “贵人,我等你很久了!”张角来到高燚面前,这夸张的言行把附近的黄巾兵的好奇心都提起来了,纷纷起身观望。 只是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有种古代妃嫔被帝王翻牌子送去准备临幸的味道? 高燚被自己奇思妙想的恶趣味恶心到了,他立即把自己的思绪拉回来,对张角不客气地说道:“有话直说有屁快放,我赶时间,没空和你在这里闲聊!” 这话无疑激怒了黄巾士兵们,他们一个个群情激奋,挣扎着要起来维护张角的黄天之威。 “不得对贵人无礼!”张角呵斥他们,安抚平息后,才转身笑着对高燚道:“我也很赶时间,那就长话短说好了!” “你真是张角?”高燚还是有点不相信,眼前的中年人相貌平平,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如果放到一群人里面,他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我真是张角!”张角知道高燚在想什么,似乎是怕高燚不信,索性直接从怀里取出一帛书简来,上面写着四个醒目的篆体字: “太平要术!” 第011章 天公大将军 太平要术! 看到这四个字,高燚几乎眼睛要看直了,太平要术,传说是南华老仙亲自传授给张角的神书,里面记载的什么并没有流传下来,但世间都知道没有这本书,张角就学不会一身的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的本领,没有这本书,张角也不可能创立什么太平教门徒遍天下,没有这本书,几乎连黄巾起义会不会爆发都是个未知数。 不过这些都是民间传说和小说演义而已,一本书不可能真正有这样大的作用,历史上对于这本书提都没有提到,可见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有待考证,谁都知道黄巾起义之所以会爆发而且爆发地轰轰烈烈,根源是在于东汉朝廷的极度腐败,即使没有太平要术,没有张角这个人,起义还是避免不了的。 但是现在真正看到太平要术这本书,高燚还是有一点小激动,他难以置信地问张角道:“这本书,居然真的存在?” 张角点点头:“不错,此书乃是恩师所赐,里面详尽列述了兵法,权谋,占卜,天文,地理诸多知识,我晓夜攻习十余年,方有今日之能,也不过学得其中皮毛而已!我能算得今日贵人到来,也是亏得其中占卜之术!” 激动过后,高燚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淡淡看着张角道:“你说了这么多,我还是不明白你找我来这里的目的!这书是你师傅送给你的,你总不会现在送给我吧?” “正是!”张角居然点头肯定了,他郑重地将太平要术放在手中,递给高燚,口中自嘲道,“当日恩师曾说,让我持此书,要造福百姓,若萌异心,必获恶报,我起初并不相信,直到起事之后,身子状况如江河日下,一日不如一日,便知这是我咎由自取,事到如今,后悔无用,我只恨麾下百万门徒在我死后必然会分崩离析,被官军各个击破,还有我的幼女,也将流落孤苦无依了,咳咳!” 说着,张角剧烈咳嗽起来,张宁立即去搀扶,只见张角咳声越来越大,最后甚至直接咳出了一口血来,刺目惊心! “父亲!”张宁见了这情景不由看得肝肠寸断,痛哭失声,与先前的自信十足判若两人。 “宁儿,不要伤心,这是父亲的宿命,父亲谁也不怪,只怪自己太贪心,我死之后,你一个女儿家,可怎么办呢?”张角好容易止住了咳声,爱抚地摸着张宁的长发,叹息道。 此情此景,未尝不让人痛心惋惜,一直以来,张角都是三国里的第一个大boss,每一个力求建功立业的人,都会把他当做刷战功的第一个副本,可今天高燚却难得地见到了这个太平道教主柔情的一面。 高燚并没有去接太平要术这本书,一直以来,他都觉得,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无能的人,即使给了他吕布的方天画戟,赤兔宝马,给了兵书二十四篇,孙子兵法,孟德新书,给了他至高无上的官位与兵权,他也成不了大气候,最终难以摆脱败亡的命运。 人,才是历史发展的中坚力量! 显然高燚的反应大出张角的意料之外,他诧异道:“莫非贵人嫌弃不成?”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高燚冷冷举起银枪,倏然指向张角的咽喉所在:“错了,相比于这本书来说,大师的人头恐怕更有价值!” 这一举动把张宁和众多黄巾兵给吓到了,张宁护在张角身前:“贵人若要害父亲,可先杀我!” “宁儿,这不关你的事情!”张角看着眼前的枪尖,居然毫无半分惧色,而是反手握住枪柄,朝自己送了几分,“贵人说的不错,现在各地黄巾肆虐的局面不是我想看到的,但是已经发生了,而且也无法阻止了!” 说罢张角看向高燚道:“我已经命在须臾,病死是死,被杀死也是死,不如将人头与太平要术一齐奉送贵人,贵人也可邀功于朝廷,而后获封一州之牧,若能成就一番大业,也不负我今日之苦心!” “哼,我可不屑做这种事情!”高燚收回长枪,自信道,“而是我有自信,即使没有这样的书,我也可以建立一番功业,外物始终是外物,实战才是学习本领的最佳途径,大师既然算到我会来,如何会算不到我会拒绝接受这本书吗?” “哈哈哈哈,宿命,宿命,天命,天命啊!”张角似乎有所醒悟,一把扯过太平要术书简,猛然一折为两半,投入了身旁的炭火之中。 “父亲,你做什么?”张宁见了,不由得大惊,扑过来一把推到炭火,可惜为时已晚,书简已经半数化为灰烬。 “大师这是何苦?”高燚也俯身去抢回书简,拿在手中之时却忽然看到书简上面什么也没有! 怎么回事?高燚以为自己看错了,便又挑出其他的书简残片正面反面来回地看,就连张宁手中的书简也看了,确确实实没有一个字! 张角这时说道:“贵人没有看错,这世上其实本来就没有太平要术这本书,就连我口中的恩师都是不存在的!” 张宁微微吃惊,她起身扶住连连咳嗽的张角,失声说道:“父亲,你糊涂了吗?” 高燚也震惊了,现在有太多的事情超出他的旧有认识范畴了:“大师,这个话可不能随便说啊,你都说了你门下有百万弟子,如果他们知道这一切,那后果可想而知的!” “我自然是没有糊涂!”张角止住咳嗽,指着高燚道,“我的弟子也不会知道这一切的,自古以来,欲起事者必须先为自己正名,陈胜吴广当年不也是鱼腹藏书让所有人把他当作反抗暴秦的希望吗?” “没有功夫再和你在这里瞎扯了!”高燚有些不耐烦了,他牵过浮云,取过长枪,翻上上了马背,目视张角道,“你太悲观了,不管怎么说,你的军队今天取得了一场大胜,官军被你们打得节节败退,不过还是想给你提个醒,战斗到这种地步已经就可以了,官军在前方肯定埋有伏兵,大概就等着你们黄巾军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时候猝然出击,信与不信,全在大师你,好自为之吧!” 说罢,高燚拍马便朝前面而去,只留下有些愕然愣神的张角。 张宁不解地看着远去的高燚,问向张角道:“父亲,这个贵人怎么这样奇怪?似乎既不支持父亲也不支持朝廷!” “这便是他的与众不同之处!”张角喃喃自语道,“希望我没有看错人,宁儿,你速速快马通知前军,让他们切勿贸然追击,再者,让他们见了贵人,假意交战便放行过去,他以后对我们黄巾有莫大的作用!” “父亲?”张宁有些疑惑道。 “还不快去!迟则我军危矣!”张角似乎领悟了高燚的话,催促张宁道。 “遵命,父亲!”张宁不再说什么,牵过一匹快马翻身而上,便也朝前军方向而去。 此时狭谷之内,黄巾军玩命似的追杀官军,官军虽然在溃逃,却也不忘适时反戈一击,赵云的出现确实稍稍挽回了官军的颓势,他起先的马匹的确如同高燚所料,根本不适合上战场,才一突入战阵,就在混乱之中被扎成了刺猬,赵云也不畏惧,一面力敌黄巾军,一面在乱军中寻到了一匹官军受惊的战马,当即靠着它,纵横于敌阵之中,驰骋来回,黄巾军竟无人可敌,只能明哲保身,不与赵云交战,正在郁闷之间,遥遥见到一员大将指挥若定,身后亲兵打着醒目的帅旗,当即明白这便是官军统帅,当即一窝蜂地将其团团包围了起来。 “糟糕!”赵云也看到了被包围的那名统帅,虽然使出浑身解数要去营救,却奈何黄巾军实在是人数太多,杀死几个,立即就有人填补了空缺,赵云拼杀了几个时辰,连夺来的战马都气力不加受伤累累了,扔是距离被围统帅有数百步之遥。 “子龙!”正手足无措间,赵云听得一声熟悉称呼,他顿时面露喜色,回身望去,正见高燚手持银枪,胯下居然骑着一匹通体火红的战马呐喊而来,人马到处,黄巾军根本不是对手,本来密集攒动的阵型,愣是被高燚给冲出了一条血路,把赵云看得呆了! “兄长从何处得来如此好马?”赵云眼睛注意力全被高燚的浮云马吸引了,无兵器难以酣畅杀敌,无马匹难以纵横驰骋,好武之人,没有谁不知道趁手的兵器和战马的重要性的,赵云有生以来,几乎没有见过能合他心意的宝马良驹,此刻见了武艺差了他一大截的高燚有了它居然也能自如冲阵,真恨不得马上骑来试试手! “子龙若是喜欢,便送与你了!”高燚说出以后便有点后悔了,他有了一支好兵器已经够赵云眼馋了,现在有得了一匹好马,赵云会不会嫉妒心大发一枪秒了他自己拿去用啊! “兄长之物,小弟不敢觊觎!”赵云话才说了一半,忽然身后传来一阵杀气,原来是几个黄巾兵看见赵云走神,想趁机偷袭,结果他们忽略了赵云的神勇比他们想象地要快好几倍,不等他们出手,赵云倏然举枪,锋刃便结果了数人性命。 第012章 初会刘关张 高燚与赵云会合一处,看着不远处被包围的官军统帅,却意外地看到是打着“董”字的旗号,心下当即凉了半截。 董?不该是卢吗?历史上朝廷先派遣卢植为北中郎将讨伐张角,不久被黄门左丰诬陷讨贼不力而被撤职押解回洛阳下狱吃罪,随便就让董卓替代了卢植的位子继续讨伐张角,高燚不会上这么点背来的正好是在董卓连战连败的节骨眼吧?那还混个毛的军功啊? 也罢,要是现在董卓死在此处,也就不会有以后的董卓乱政了,这无形中倒是为天下人除了一个祸害,想到这里,高燚对赵云道:“子龙,你我只有二人,这里是黄巾贼精锐之军,他们势在擒杀官军统帅,必然不会让我们称心,以我二人如此劣马残兵,根本就是杯水车薪,倒不如设法寻到张角所在,出其不意擒下,此地之围自然可解!” 赵云点头:“还是兄长想得周全,我们这便前去!” 哪料二人尚未突围出去,忽然听得背后方面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震四野,高燚骇然望去,只见不远处冲起一片激荡烟尘,却是不知何处到来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看起来杀意凛凛,惹眼的是为首的三个骑马的大将:一个胯下枣红马,身披鹦鹉战袍,头裹绿巾,面如重枣,颌下二尺长髯迎风恣意飘扬,手中一柄耀眼夺目的长刀,刀身饰以神兽青龙的纹理,龙牙处吐出数尺巨型刀刃,其上萦绕的气势似乎连天边的日月也不堪其凌厉的锋芒一般!另一个燕颔虎须,面黑如炭,手持长矛,竟有丈八之长,枪头处曲折宛如银蛇吐信,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加上其一身玄色战袍,坐下黑鬃马,更似降临人间的死神一般! 这二人,莫不是关羽和张飞?高燚心中陡然一惊,那么他们身后的那个—— 只见关羽和张飞之后,一人身骑白马,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手奇长,使一对平平无奇的双剑,英气非凡,镇定自若地将数百人马分成三支,一面杀敌,一面与关羽张飞疾风惊雷般驰骋于黄巾战阵之中,有身后人马依靠,这数百人居然生生深入到数千黄巾精兵的腹心之中,场面壮观不已! “好厉害!”这情景,连赵云都看得呆了,对刘关张三人忍不住称赞。 “别只顾着夸别人了,子龙,这三人如此神勇,要是被他救了董卓,可就没有我们的功劳了!”高燚知道出现的这三个家伙,除了刘关张不会有其他人了,他是何等要强之人,在这等厉害人物面前,一定要露出自己的手段! 赵云疑惑地问高燚:“董卓?谁是董卓?” “就是我们要救的官军统帅,董卓,董仲颖,他现在坐的就是卢植公的位子!”高燚说着拍马挺枪,对赵云沉声道,“子龙,你的武艺并不下于那厮杀中的三人,现在敌军阵形已乱,我们可乘机去救出那董卓!” 说罢高燚不等赵云答应,自己双腿奋力一夹马肚,冷声长喝:“浮云,冲!” 银枪抖擞,神马纵横,高燚大喝连声,给自己壮胆助威,把力量与速度发挥到了极致,此刻黄巾军注意力都被刘关张的人马吸引,而且不远处也有几支官军的人马向此处奔袭而来,被包围的董卓见援军来到,也立即让自己所剩不多的亲兵奋力死战,黄巾军眼看无法,已经做好了撤退的准备,倒也成就了高燚与赵云一前一后的单骑冲阵。 高燚看到了刘关张,刘关张自然也注意到了高燚与赵云二人,尤其在高燚的浮云马,冲击力与爆发力都是惊人地变态,一看便知道是一匹能日行数百里的良驹,还有赵云出神入化的枪术,每次出招无不是数人毙命,如同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一丁点花哨的虚招,令关羽和张飞不由得起了切磋之心。 “那个白衣服的少年,使得一手好俊的枪法啊,不知道和俺老张比谁更厉害!”张飞杀得兴起,对不远处关羽说笑道。 “嗯,此人枪法确实不下于三弟你,还有那骑紫红战马之人,所向无前,待会可要好好结识一下!”关羽长刀生风,气势惊人,遥遥望见高燚坐下浮云所到之处,黄巾军纷纷被冲散,不由得抚须赞叹。 刘备却是不说话,他面沉如水,显然高燚的一举一动已经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素来志在匡扶汉室,却因为名微将寡,一直羁旅漂泊,现在看见如此神勇之人,便知道定是有非常之才,必然非肯久居人下者,不禁起了收服之心。 高燚现在可不管刘备在想什么,他只想和赵云尽快救出董卓,虽然他本人从来对董卓都没有什么好感,但若是这功劳白白让刘备三人捡了去也不是什么好事。 正思索间,高燚却看到黄巾军后方奔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待看清了来人后不由犯起了嘀咕,只因为这个前来的不是别人,而是张角的女儿张宁! 张宁也看见了高燚,脸上却没有什么表情,而是对黄巾军下令道:“天公将军有令,速速撤兵,不得有误!” 数千黄巾军对于这个命令都有些迟疑,但是看到传令的毕竟是张角的女儿,便也不敢违令,缓缓结成防御阵势,集合到张宁身旁,向着远处撤退了。 高燚不知道张角又在卖什么关子,不过这样也好,他没有多迟疑,与赵云先刘关张人马一步来到董卓身边,只见这董卓果然如书上写的一样看起来慈眉善目,不知道的人一定会被这副相貌欺骗。 “多谢相救!”对于先冲来相救的人,董卓自然是表面上表示一下感谢,不过说完这几个字,居然就不再理会高燚了。 高燚这个气啊,刚想发作,赵云却拉住了他,示意高燚不可动怒。 这时刘备关羽张飞也带着人马赶来了,董卓对待高燚的态度他们都看在了眼里,这才有些后悔救错了人,关羽张飞径自朝着赵云而来,只有刘备拱手对董卓道:“将军受惊了!” “嗯,你的人马战力还算不错,不知是谁人部下?”董卓眯着眼,他无礼归无礼,却还不至于连眼睛也是瞎的,刘备这数百人马能杀得数千黄巾军大败,简直可以匹敌他的西凉铁骑了,如果能够顺手收过来为自己所用,那他的帐下不就又多一群精兵强将吗?毕竟谁也不会嫌自己的人才多。 “蒙将军下问,在下刘备,乃是一介平民百姓,这五百人马乃是在下招募的义勇军!”刘备不卑不亢道。 “义勇军?哼,说得真是好听,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还在我董仲颖面前这么粗声大气干什么?要不是看在你救了老夫一命的面子上,我现在就可以把你当反贼抓起来!”董卓脸一横,凶相毕露。 “你敢!”蓦地张飞一声大喝如同平地炸响了一声惊雷,策马横矛,就要冲过来教训一下董卓,董卓见识了张飞刚才的神勇,这可不是他这把老骨头能够承受的,本来慈眉善目的一张老脸立即变得惨白惨白。 高燚虽然离得远,也感到自己的耳膜几乎被震破了,这个张飞的吼功可真是空前绝后啊!怪不得单凭一句“身是张翼德也,可来共决死”就能吓住数千曹军虎豹骑了。 “三弟不可造次!”刘备目视张飞,眸子里一副威严姿态,倒也奇怪,本来暴躁的张飞居然立即就安分了下来,只是在鼻子里冷哼一声。 “三弟是个粗人,不知礼仪,还望将军勿怪!”刘备下马躬身对董卓行礼赔罪。 “哼,你这家伙还算有点意思!”董卓斜视了刘备一眼,正要说什么,不过注意力却很快就被高燚的坐下浮云马吸引了,口中不由得啧啧连声,“咦,你这无名下辈,也配骑这样的好马?还不速速献于本将军?” 这下连一直好脾气的赵云也有点怒了,他作色便要反驳,高燚却抢在了他的前面,笑着对董卓道:“献给董公也不是不可以,就怕董公没这个胆子要!” “恩?”董卓在西凉横征暴敛惯了,只要他想要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手的,讨伐黄巾也是如此,都是素来直接屠杀,钱粮私吞,奸淫掳掠的,现在突然听了高燚这半带威胁的话来,不由得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顿时便有了杀意,作色便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赵云和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是好奇高燚实力一般却为何敢说出这样忤逆董卓的话来,如今见董卓杀心大起,早已打定主意一言不合便乘势除掉董卓这个以后可能对汉室有祸害威胁的毒瘤。 “这马并非别人之物,而是当今左将军皇甫嵩大人所赠!”只听高燚不紧不慢说出皇甫嵩的名字来,而且还故意把左将军这三个字说得极重,董卓听了,犹如被一盆冷水迎头泼下,整个人都愣在了那里。 第013章 巧言惊董卓 看着董卓那呆若木鸡的神情,高燚知道自己这一招果然是有效的,皇甫嵩何许人也?大汉栋梁之才,名列左将军,能征善战,德高望重,此次讨伐黄巾皇甫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三军统帅,何进不过是挂着个虚名,至于卢植,董卓,朱儁三人最多算是副帅而已,董卓这个白捡来的北中郎将跟皇甫嵩的左将军相比,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 董卓了愣了一下,马上就反应过来:“你说你是这马左将军赐予你之物,有何凭证?你道老夫是三岁孩童不成?” “哼,左将军早料到董公不会信我,所以他让我给董公带一句话来,说‘既为朝廷北路讨贼统帅,为何雪藏自己西凉精锐不战,而徒徒将朝廷兵马派为先锋任其自生自灭,用意何在?’” “胡扯,简直是一派胡言!”董卓眉毛不自然地一抖,看着高燚便恼羞成怒起来,“我带来的西凉精锐早就被几倍于我的黄巾反贼戕害了,倒是朝廷派给我的大军迟迟才到,皇甫嵩他知道什么?” “真的是这样么,董公的话小人会好好向左将军转达的!”高燚冷哼一声,加重了几分语气道,“现在,小人可以离开了吗?” “请便!”董卓也许是真的被高燚的话给唬住了,摆摆手恨不得高燚从他的眼前赶快消失。 高燚扬起马鞭,指着陆陆续续赶了过来堵住去路的董卓人马厉声喝道:“既然董公都放话了,为何董公手下的人还是不肯放行呢?” 董卓皱皱眉头:“都闪开,让他们走!” “诺!”领头的是一名干练果敢的青年将领,听了董卓的话,这才回身下令,董卓人马都自动闪出一条通路来。 高燚与赵云并马缓缓而行,根本没有把董卓放在眼里的样子,张飞和关羽耳语一番,看着刘备似乎征求意见,刘备点头,二人也带着五百人马紧随高燚而去。 “那么刘备就告退了!”刘备朝董卓一拱手,便策马离开。 这时那名青年将领才策马来到董卓身边下马道:“岳父,小婿相救来迟,还请岳父降罪!” “呵呵,起来吧,牛辅,是我让你带兵埋伏起来的,你又何罪之有?”董卓余怒未消,不过却强压了下来,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这个能征善战的女婿牛辅道。 牛辅却是受宠若惊,他起身有些叹息道:“本想一战擒下张角本人的,却不料让岳父险些陷于危难之中,早知如此,不如让小婿代替岳父前来引诱张角!” 董卓摸着胡子摇摇头:“错了,如果是你出战,反而钓不到张角这条大鱼了,我身为北路军统帅,亲自出战,才会吸引张角注意力,这的确是一条好计策,这样的计策凭你是肯定想不出来的,快说,是什么人出的主意?” 牛辅微微一惊,笑道:“岳父果然厉害,不错,小婿确实想不到这样精妙的计策,是小婿新收了一个智囊,他说武威姑臧人,姓贾,名诩,字文和,小婿在西凉募兵时,人们都盛传此人算无遗策,腹有良谋,不下于前汉时之张良陈平,小婿登门拜访此人,果然相貌不俗,引为幕僚,每战必用其谋,无不百战百胜,此次对战黄巾,也是出自文和的韬略!” 董卓听罢喜道:“哦?真如爱婿所言,那这个贾诩我倒真要见一见,我西凉子弟多年来军中缺少智囊人物,他人现在何处?” 牛辅道:“文和现下不在此间,他说要去颍川寻一位故人,说是要推荐给岳父,还说此人之才胜他十倍!” “嗯?”董卓听得来了兴趣,“他这么好心吗?不知推荐的会是什么人物?” 牛辅若有所思了一番道:“说是好像叫李孝儒!” 而此时的颍川郡长社县境内,某处幽静的宅院里,董卓与牛辅口中的贾诩正与另一个中年人席地而坐互相对弈,他们一个目露精光,一个英气内敛,一看便是智谋过人之辈。 这个中年人,显然就是李孝儒。 “文优,你的棋风和你的为人很不相称啊,你看黑子霸道横行,杀得我是丢盔弃甲,十伤八九,可你自己呢,却甘愿蜗居在这个偏僻的乡下多年,这样真的好吗?”贾诩看着棋盘之上自己已经落于下风,不由得对面前的李孝儒交口称赞。 “这算是夸我呢,还是贬我?”李孝儒不动声色,又在转瞬之间吃掉了贾诩数枚白子。 “夸你,自然是夸你,我们两个自从数年前雒阳一别,各自说要做一番事业出来,可现之而今,你却再次虚度大好光阴,难道你真的以为这人生百年还可以从头来过吗?”贾诩没有被残局所吓到,反而是不失时机地吃掉了李孝儒几个太过深入他的腹心的黑子,出其不意而吃掉,本来败局已定的局面居然又一次变得势均力敌了。 “有点意思,不想文和你居然在这里还留了一手,看来刚才是故意让着我了!”李孝儒笑笑,没有再次贸然进攻,而是逐渐缩小包围圈,不再给贾诩以任何可趁之机。 “唉唉唉,果然还是我认识的文优啊,这样下去只有和棋了!”贾诩叹一口气,手中的白子这次并没有落下,而是起身站了起来来到窗前,看着外面争奇斗艳的百花情景静静不语。 “和棋有什么不好,至少比两败俱伤要强吧!”李孝儒笑笑,也起身来到贾诩身后。 “下棋是下棋,可是朝廷可能同黄巾贼子和棋吗?”贾诩转过身来,盯着李孝儒反问道。 李孝儒哑然半晌,才悠悠说道:“我们只是普通人,管不了那么远,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事情!” “说来说去,还是不肯出山了,难为我亲自前来,居然就让我这么没有面子地回去?”贾诩扯了一下嘴角,他与李孝儒本为莫逆之交,原以为趁着这次黄巾作乱的机会能劝得李孝儒出山,想不到白白做了一番无用之功。 李孝儒自然明白此刻贾诩的心思,他只是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喃喃自语道:“古人云: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若事明主倒好,若事主不明,岂不称为万世笑柄?” “此言差矣,古人也曾云: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且不说明主也可能感情用事一失足成千古恨,若是时间没有明主,文优难道就打算老死山林吗?” 李孝儒不说话,贾诩所言其实并非没有道理,可是他不是一个随便就做出人生抉择的人,他从小就立志学得一身本领辅佐明主名扬天下,虽然那只是孩童时的玩笑话,现在想来,却正是他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动力所在,如果他真的随便侍奉一个主公,那么这些年来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我知道,文和选择出仕董卓一定有自己的理由,但是我还是想再等一等,如果一年以后,还没有我李文优属意的人物,我便也去投靠董卓,这之前,不妨再安心观望,犯罪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不差这一年!” “好吧,既然是这样,那我也就不多说什么了,但是你知道的,董卓和皇甫嵩有过节,他二人都是手握重兵,日后若是社稷有变,难免会兵戎相见,到那时——”贾诩欲言又止道。 李孝儒打断道:“明白,这次皇甫嵩保举我为郎中令,目的显然也是拉拢自己的势力,我听说他还亲自到西凉去募兵,那个一直不肯投靠董卓的麴义居然带着一千多人投靠了皇甫嵩,其人格魅力与感召力可见一般,不过这样的人物我并不看在眼里,文和放心好了,我们不会成为敌人的!” “哈哈哈,文优深知我心啊!”贾诩与李孝儒相视一眼,纵声大笑。 贾诩与李孝儒并不知道,此刻皇甫嵩正统领数万大军与号称地公将军的张宝激战于颍川各地,皇甫嵩的先锋正是贾诩提到的麴义,而张宝所部虽然战斗力比不上官军,但胜在人多,他纠合了中原几乎大部分的大小各方渠帅,居然有三十万之多,张宝手下又有几员得力大将波才、卜己、彭脱,几次大败官军,几路人马连战连胜,把皇甫嵩的数万人马居然困在了长社。 皇甫嵩忧闷不已,派去向朱儁请求的援军还没有到来,朝廷居然又诏命他北上讨伐张角,要求三个月内必须取得张角人头,任是征战多年经验老到的皇甫嵩也坐立不安了,这根本就是在把他往死路上逼,且不说现在受困于颍川,即使勉强得胜,那也必定是惨胜,哪里还有多余兵力可去与张角作战,这一定是张让段珪那些人在皇帝身边说了什么坏话,皇甫嵩可不想落得和卢植一样的下场。 正忧思间,一名军士飞马而来,见到皇甫嵩下马拜道:“禀左将军,有一人让小人持此信交付左将军,说可解此地之围!”说着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来。 皇甫嵩犹然不信,正好麴义策马来到,他生得魁梧雄壮,此刻身上已经多处带伤,却见到皇甫嵩拿着一封书信看了之后居然面色转忧为喜,不由上前问道:“不知信中缩写何事,居然能让连日愁眉不展的大人也难得一笑?” 皇甫嵩不说话,把信递给麴义,麴义探头看去,只见信里面只有一句话:“贼依草结营,将军何不用火攻?” “咦?”麴义却没有立即高兴起来,“大人,此信落款没有人名,小心是波才等人之计!” 皇甫嵩也冷静了些,他将信翻来覆去地看,却意外地看到信的背面有一行小字: “谢将军赐马!” 赐马?皇甫嵩疑惑了,他从没有送给过谁战马啊!这个写信的人,到底是谁? 第014章 摊上大事了 给皇甫嵩去信的正是高燚本人,他面对董卓之时的镇定与通变被刘备看在眼里,当即便起来拉拢之意,张飞也是拉着赵云整天要比个高下,那热情就差叫赵云四弟了。 高燚可不傻,刘备的心思他最清楚不过,可是他知道现在刘备没有名气没有官职没有军队,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高燚现在最需要的是先扬名天下,为天下人所看重,才能继续以后的收纳人才争夺地盘之事,所以现在与刘备深交即可,至于投效,王芬都比刘备要来得实际。 此刻天色近晚,刘备人马都露营于野,一众人马都点起火把,将一处平地照耀得如同白昼,原来是赵云实在拗不过张飞的百般纠缠,答应张飞夜里比试一番。 人马欢声雷动,只见张飞横矛怪叫道:“子龙贤弟,得罪了!” 一语未歇,张飞一矛便向赵云要害招呼,而赵云却是岿然不动,手持铁枪,横身侧闪,一枪几乎是与张飞蛇矛紧贴而过,却是力道惊人,锋刃直逼张飞手腕。 “哈哈,你这一招俺老张早猜到了!”张飞一声暴喝,挺矛一撞,只见蛇矛与铁枪瞬间迸击出一串火花,耀眼夺目,只这一击,居然直接就撞得赵云的铁枪脱了手。 围观的士兵一阵欢呼,高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不是吧,赵云一个回合就落败于张飞了?他看看刘备和关羽,他们二人脸上也露出似乎意料之外的表情。 然而不等张飞再次出招,赵云居然一个翻身,向旁斜跨数步,正好将铁枪又握在手中,还是和刚才一样的招式,倏然刺向张飞咽喉。 “那么这一招,想到了吗?” 张飞面色大惊,蛇矛攻势已老,回护已不可能,他只能倒转兵器,以矛端格挡,赵云微微一笑,虚晃一枪,突然发威,眨眼间刺出数枪,任是张飞有三头六臂,也是招架不来的了。 “这不可能!”张飞被赵云这运用自如的枪法可能激怒了,恼得绰起蛇矛,双手反转,又是一声暴喝,居然生生将手中蛇矛旋转起来,形成了一个惊人的防御圈,他的蛇矛有丈八之长,换算成现代长度,就是416米,这样恐怖的长度旋转而成的防御圈,与其说是防御,不如说是防御反击,那就是相当于凭空制造了一个半径至少两米的半圆,而且这个半圆还是会移动的,简直是挨着就死,碰着就伤。 赵云的铁枪不过也才2米多一点的样子,任是他反应够快,还是有些慢了一步,只听一声金属激烈碰撞的声音,赵云的那柄普通铁枪居然瞬间被张飞蛇矛劈断,赵云自己也是正当其冲,整个人都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稳住身形。 要命的是,断掉的枪头并没有落在地上,居然掉转了方向直接向着刘备本人而来,速度也是凭空快乐数倍! “大哥小心!”关羽正要举刀挡下,却见高燚先一步拦在了刘备前面,一个纵身,那枪头已经稳稳被高燚握在了手中。 围观的军士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此刻见有惊无险,一齐欢呼起来。 “张将军,刀枪无眼,还要比下去吗?”高燚举起手中枪头给惊愕的张飞看,走到赵云身边,沉声问道,“可有受伤?” “翼德!既然是比试,就应该是点到为止,如果刚才出了人命,后果可是不堪设想!还不快向赵兄弟赔罪!”刘备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呵斥张飞道。 张飞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拱手对赵云道:“赵兄弟,真是对不住了,刚才你那一招实在漂亮,俺老张也不知怎么了就用出来必杀,却忽略了你用的只是普通的兵器,俺老张在这里向你赔罪了!” 说着张飞还真的来到赵云面前,单膝跪地,对着赵云纳头便拜了下去。 赵云立即将张飞扶了起来,口中不住道:“张将军太见外了,我大哥都说了刀枪无眼,他不过是担心我受伤而已!再不要谈赔罪的事情,棋逢对手,这本身就是一件快意无比的事情!” 关羽也出来打圆场:“三弟与赵兄弟实力不相上下,我看也没有比下去的必要了,与其大战三百回合落得两败俱伤,倒不如痛饮三百杯同醉一场!不醉不归!” “这个提议好,我赞成!”张飞天生就是为酒而生的,听到这个提议自然是一百个叫好。 高燚也是不住叫好,忽然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他摊开看时,只见一道伤口赫然裂开,嫣红鲜血殷殷渗出,这才明白张飞的神力不是虚话。 这一夜刘备军中到处洋溢着欢饮的声音,张飞为了向赵云表达他的“歉意”,一个劲地向赵云劝酒,只有高燚看到赵云是偷偷把酒倒进身旁的草地里了,所幸酒鬼张飞没有看到,不然真的可能俯下身连草带土一块吞下。 欢宴过后,众人各自去歇息,高燚的手掌缠着厚厚的白布,步出帐外,看着此时明月当空,恍然看见月下一个白色影子,以为是看花了眼,不由得前行了几步,居然是个人! “什么人?”担心是黄巾军的细作,高燚冲着那个影子厉喝一声。 不过说完他就后悔了,如果真是敌军细作的话,这一嗓子吼下去,换谁都撒腿跑掉了,高燚真为自己这脑残的智商捉急。 然而事实大出高燚意料之外,那个人影非但没有吓跑,反而是注意到了高燚的存在,居然疾速奔行过来,或者说,这个人本来就是冲着高燚来的。 与此同时,高燚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这如山间野百合一般的淡雅芬芳,这如同鬼魅一般的敏捷身形,莫非是—— 颜雨落? 果然是她,皓月之下恍如飘渺的仙子,出尘脱俗的气质实在是令人自惭形秽,高燚忽然脑海中泛起一句词来“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这样想着,落月已经到了高燚的面前,高燚之前和她见面太过仓促,以至于连她的相貌都没有来得及看清楚,现在他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一番,只见这个落月生得五官精致,眉目如画,眉心隐隐可见一点朱砂,实在是灵气逼人的很,加上一身白衣飘飘更是衬得皮肤吹弹可破欺霜赛雪,高燚见过的美女不少,但如眼前般的绝色还真是没有,因为这美实在是逆天的,是罕有的,是甚至有些恐怖的,那个张宁与之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了,那些个后世交口传诵的貂蝉二乔甄姬蔡琰之貌也不过如此了吧? 只是在别人看来与这样的绝世美人面识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在高燚看来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了,高燚是亲自见识过这个颜姑娘剑术的可怕之处的,别说他没有那个心思结识这样的逆天美女剑客,估计等不到高燚的咸猪手碰到对方的衣袂一角,他自己就会被万剑鞭尸剁碎了去喂狗吧! 落月自然猜不到高燚现在的心思,她只是眨动着漆黑明亮的美眸盯着有些错愕的高燚打量了一番,语气很是有些讶异:“好难得,你居然没有死!” 高燚有些生气了,哪里有人一见面就说死的?哪怕对方是一个绝世的美女,他清了清嗓子,语气尽量保持平和:“姑娘这是说哪里话来?我长得有那么短命吗?” “看来你这个家伙有一点健忘!”虽然生得貌若天仙,但这个颜姑娘说话的语气却是让人想轻松而轻松不起来,她双手环抱于胸,故意露出那把夺魂追命的惊鸿宝剑给高燚注意到,“当日是哪个家伙说要在战斗结束后来向我赔罪的,后来却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高燚忽然想起来了,可是他当时也不过是那么随口一说,没想到这个颜姑娘还真的当真,不仅当真,还居然千里迢迢跟踪了过来,这是要闹哪样? “额,哪个,偷你的马是我不对,可是我要还给你,你也拒绝了,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件值钱的宝贝,既然姑娘找上门来了,那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了!” 高燚露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站在那里打算任由落月处置,毕竟男子汉大丈夫言出必行,不能再一个女流之辈面前露了怯。 “好,是你说的!别怪我剑下无情!”这个落月没想到又一次把高燚的玩笑话当真了,她言犹未了,已经是拔剑出鞘,高燚只见一阵湛蓝剑光倏然袭来,兀地却被一阵气势隔开了。 高燚回身看去,果然关键时刻救下他的是好兄弟赵云,原来赵云一直害怕夜里会有敌军前来偷袭所以没有多喝酒,刚才见到高燚出去迟迟未归不免有些担心,便独自出来寻找,很快便听到了高燚与落月对话的声音,正疑惑高燚与这个落月什么关系的时候,突然见到落月起了杀机要行刺高燚,便适时出手相救,也亏得赵云反应够快,否则高燚一准小命呜呼了。 落月愤恨地看了赵云一眼,又将目光转会高燚,收剑入鞘,突然就说出一句让高燚大跌眼镜的话来: “你的实力太差了,我要留下来,保护你!确切地说,是保护我的马!” 第015章 初得美人心 落月俏颜如玉,美眸如魅,盯着高燚又重复了一遍:“你的实力这么差,如果遇上了绝世高手,岂不是必死无疑,所以本小姐要保着你的命才行,你死了不打紧,若是我的马儿也跟着送命了,我可不会放过你!” 高燚撇撇嘴不以为然:“我可也没有那么容易就死的,姑娘也该想想,既然我制伏得了你的马,自然异日能制伏得了你的人!” 不过说出口高燚就后悔了,他这话在现代说说别人权当他说开玩笑,但这可是古代啊,女子可是把贞节看得比命还要重要的啊! “铿”不及多想,只听一声清越龙吟,湛蓝流光到处,骇人之至,赵云欺身而前,从兵器架上瞬间取下一柄长枪,正对落月面门,一枪迅疾如电,只听一声兵器相撞之声,落月的惊鸿剑已经被赵云倏然出击的长枪隔开,她讶异地望着赵云,满目尽是错愕。 赵云这也才看清了偷袭高燚的居然是一位女子,而且还是一位绝世美女,不过此刻对方出招凌厉,不由得他不全力应战,任是如此,对方的剑招变化繁复也是他平生仅见,好容易隔开攻击,居然与对方不分胜负,不由心下骇然,但眼见高燚在旁无事,方才悬下心来,凛凛对落月道:“尊驾何人,深夜竟前来行刺!” 落月本是在气头之上,这几招也不过是随性为之,却不料本来是在高燚身后的赵云反应能够如此之快,她正待再逼出一剑,却见赵云一副谦逊气度傲然立于面前,着实不卑不亢,便也收剑入鞘,冷冷道:“行刺?笑话,是这盗马贼自己惹的祸,我来寻他,与你何干?” 盗马贼?赵云微微疑惑,是说高燚吗? 高燚无奈地笑笑,整个事件毕竟是因他而起,他只好出来打圆场:“那个,颜姑娘偷你马是我不对,但事情已经如此了,你说要留下来保护我也好保护你的马也好,我能理解,现在你也看到了,赵云的身手完全胜任这些事情……” 落月不置可否,冷冷说道:“赵云?身手确实不错,但他自是他,我自是我,你若不同意,或者让我取了你的性命,或者付我十万金作为赔偿,给钱还是给命,你自己选吧!” 高燚噗地一声险些岔了气:“十万金?开玩笑吧?你不如去抢,赤兔马都可以买上百个了吧?” 落月却根本不买高燚的帐:“赤兔马?董卓从羌人那里抢到的千里马吗?这马区区劣等货色如何比得?日后你自然知道它的好处,十万金,一个子都不能少!” “恩?”被夹在二人中间的赵云有点晕了,不过他很快就想明白了,高燚的浮云马,正主估计就是眼前凶巴巴的俏佳人,他尴尬地挠挠头,看着高燚会心一笑。 这一笑,让高燚心里头有点毛了,怎么个意思?这个落月是想钱想疯了吗?汉代的马上很贵,比人命还贵,耕地的马,拉车的马八千钱到两万钱不等,普通战马两万钱到十万钱不等,至于号码至少都是二十万钱以上的,这个是基本常识高燚懂,所以落月如果朝他索价三五十万钱他肯定能理解,但十万金什么概念啊?汉代一金约等于一百钱,十万金排除通货膨胀因素,那就是一千万啊一千万! 关键是,高燚现在连一个铜钱也没有了,哪里有十万金赔偿落月? “要钱没有,要命一条随便姑娘你拿了去!”高燚索性耍起了无赖。 “好,是你说的!”落月早知会是这种结局,顺势便要出招。 赵云立即拦住:“姑娘何必为难兄长,要不——”后面他的话渐渐小了下去,可是高燚却听得真切,“要不就留下来好了!” “子龙,你别害我啊,让这种母夜叉留在身边,我还是被她一剑杀死算了!”高燚一想到落月那诡异的剑招,顿时有种生不如死的痛苦,偏偏这个关键时刻赵云居然胳膊肘朝外拐! “你,说,什,么!”落月着实怒了,她出身名门,是人人眼中敬仰爱慕的颜大小姐,此时此刻却被一个不文一名的穷小子不仅偷了马还反遭一顿奚落,说她是母夜叉! 这下可了不得,高燚差点被落月的吼声震破了耳膜,这功力简直直追张飞狮子吼啊! 赵云忙得不可开交,他不愧是高燚的好兄弟,见落月那要杀人的样子,丝毫不敢怠慢,不管落月动作多快,他都及时拦下来,把这个冰美人给气得肺都要炸了。 “闪开!盗马贼你有本事不要躲!”落月此刻的形象活似一个泼妇。 “姑娘有话慢慢说,何必动刀动枪——”赵云可苦了,面对一个女子,又要闪躲又要拦,刚才的风度一扫而光,只剩下狼狈了。 忽然一声锣响,落月和赵云不由得都停下来手中的动作,只见四面八方涌来许多士兵,面上各个杀气腾腾,高燚细看之下,竟然是刘备的人马! 什么情况?高燚怀疑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但很快高燚的怀疑就变成了事实,果然火把照耀之下,刘备兄弟三人成品字形将所有退路封死,刘备露出了只有在对阵强敌之时才会有的神情,他抽出双股剑,沉声喝道:“将这女子拿下!” 落月看着突然出现的人马,不禁面露愕然之色,但很快恢复正常,她一脸平静,却是话中语气凌厉无匹:“刘备,就凭你这几百人,难道就想困住本姑娘?” 张飞挺矛大吼:“女娃娃莫要猖狂,凭你一介女流,还是快些束手就擒的好,要知道赵、高两个小兄弟也不是吃素的,他们的本事你也见识过了!” 落月冷笑:“有什么本事,一个擅长偷马,一个擅长欺负女孩子吗?” 事情发展太快,以至于高燚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正要向刘备辩解,哪料刘备竟然道:“高小兄弟不必在意,她是黄巾党的人,备与之已经交战数次了!若不是她暗中协助,张角此刻定然已经授首了!” “等一下!”高燚望望刘备又望望落月,“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吧?” 刘备一句话否定了高燚的话:“错不了,此女多次潜入官军营中制造动乱,才让贼人如此猖獗,今若不除,后必生患!” 张飞也大叫道:“大哥这话在理,这小丫头别看起来弱不禁风,打起来可一点也不落在俺老张的下风呢!” 居然和张飞曾经战成平手?这下高燚动摇了,这个落月的厉害他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张飞这种粗人是不会说假话的,而且落月在当时高燚的兵器上刻字速度之快,不是绝顶高手断然不能为之,他一直都很愧疚于夺取了落月的心爱之马,却唯独没有把她与黄巾阵营联系在一起过,他不由得问向落月:“他们说的可都是真的?” 落月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似乎高燚的反应本就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提鞘抽剑,横置身前悠悠道:“你没有资格问我这些,刚才的话我不想再次重复,你若信他们,就不必来疑我!” 不多时,刘关张三人已经带人前后包夹了落月,此刻高燚与赵云也立在落月前后,如果高燚选择信刘备,而帮助刘备擒下落月,大约不是问题,而且还会少了一个麻烦。 如果信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落月呢? 刘备见高燚迟迟不做决定,不禁有些不满:“难道高小兄弟不信备的话?” 高燚却躬身对刘备下拜:“非是不信玄德公,而是在下恳请玄德公能放她一马!” “不用在这里做好人,还轮不到你这样的盗马贼来给本姑娘求情!”落月哼地一声,冷眼凝视包围的士兵,根本不打算接受高燚的好意,虽然她确实惊讶于高燚会说这样的话。 刘备吃了一惊:“高兄弟何出此言?” 赵云也很是不解,他低声对高燚道:“兄长为何做出这样的决定?” “因为她的眼神告诉了我答案!”高燚走到落月面前,把这个天上地下少见的美人看了个遍,反问那些刀兵相向的将士:“诸位都是玄德公麾下精兵良将,是要去对抗黄巾恶贼的正义之师,义勇之军!高燚见识浅薄,但也素知玄德公以仁为本,以德化人,如今黄巾首恶不过是张角兄弟三人而已,数十万黄巾贼之中,大多都是和诸位一般的被逼而反之人,天幸诸位得遇玄德公如此仁人志士共讨逆贼,试问如此仁义之师,何必苦苦为难一女流之辈,叫人知道,则空为天下笑谈!” 这一番话,句句在理,赵云通过连日来与高燚的相处,知道他是有远志之人,所以说出这样的话并不奇怪,刘备饱读诗书,如何不知道民心向背之理,只是他想不到会出自高燚这样的少年之口,心中羞愧难当,面上更是对高燚刮目相看,而落月更是对他生出隐隐的好感来。 第016章 英雄生嫌隙 高燚对刘备部下的这番话十分讨巧,既把刘备的仁德形象捧上了天,也给自己出言为落月求情找了个非常好的台阶下,刘备的兵士们都有些愧疚地收起兵器,刘备本人也适时语气峰回路转:“高小兄弟所言极是,是备之过!” 说罢刘备竟步行到了落月面前,亲自躬身谢罪:“备不察事,还请姑娘见谅!” 张飞怒了:“大哥你怎么竟然给这个丫头赔不是去了?” 关羽在张飞身旁低声道:“三弟休再多言,大哥做事自有主张,那高燚所说句句在理,若我们执意杀这女子,只怕今日之事,传到胖人耳朵里有损大哥清誉,彼时还何谈兴复汉室?” 张飞也不是听不进去话的,只是一腔怒气堵在心口,委实不发泄一番不会痛快,他抱拳对高燚等人道:“今晚俺老张喝多了酒,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几位切莫在意,俺老张还要去醒醒酒,先告辞了!” 说罢张飞对着营地爆喝一声:“取我矛来!”言说间整个人影已经大步流星而去,声震四野,不用细想,肯定去独自耍练武艺去了。 刘备恐张飞酒后再惹事端,回身目视关羽,关羽会意,也抱拳对高燚等人道:“三弟酒后无德,最爱鞭挞士卒,在下要去照看,便不再此陪诸位说话了,告辞!” “关将军请便!”高燚脸上堆笑,看着关羽离开。 倒是落月,对于刘备的赔礼并不在乎,反而对高燚冷冷道:“原来你拒绝张角的拉拢,就是为了投靠眼前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物?” 高燚一惊,看向落月:“这事情姑娘如何知道?” 落月浅笑如画:“不用问我如何知道,我自然有通天的法子,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便寻见你!” 这话刘备听得真切,他不禁皱眉看高燚:“张角曾经要拉拢小兄弟?高小兄弟可否解释一下?” “额——”高燚好容易才劝和了一场风波,背后冷汗还没有来得及被夜风吹干,现在这个来路不明的落月居然又当着刘备的面抖出这么一个天大的秘密来,这种事情怎么解释,只能越描越黑,高燚现在杀落月的心都有了,他看向这个女人,只见她的漂亮眸子里居然正流露着几分得意的神色来,仿佛是在示威一般。 好吧,偷这个女人的马是他不对,但也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吧?果然是红颜祸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孔夫子的话真是再明智不过。 但是总得跟刘备有一个解释,不能这么不了了之,刘备什么人物,要是不能有一个充分的理由,高燚绝对就准备这场华丽的三国穿越之旅就在这里画上句号吧。 想不到关键时刻,这个落月又说了一句十分有用的话来:“只可惜啊,你的脑子被那些腐儒们洗得太深了,不仅把张角派去的人全杀了,还只身潜入黄巾大营,妄图刺杀张角去向朝廷邀功,若不是当时我在场,还真让你的阴谋得逞了!” 漂亮!高燚此刻找不到再合适的字眼来形容,他知道,落月虽然是刘备不喜欢的人,但是她说的一句话抵得上他的十句百句千句,高燚不由得深深佩服起这个名不见经传的落月来,一个在瞬间把人抹黑又洗白的人物,而且还是一个绝世美人,他可是生平第一次遇到。 刘备这一次有些不自觉的笑了:“果然姑娘是黄巾的人,而且还是张角的贴身护卫,这一次我若下令捉拿你,高兄弟不会再有异议了吧?” 落月显然是自信的,她横剑抱胸,大约是故意不买高燚的人情,淡笑着凝视刘备:“尊驾可以试试看,能不能拿下本姑娘!” “停!”高燚简直是受够了,落月不买他的人情,他难道就会买落月的人情吗?他站在二人中间,伸手制止马上要生出的摩擦,脑袋里头一团糟,犹豫了好久才说道,“刘将军且慢,请先听我一言,我可以用生命担保,落月姑娘不是黄巾的人!” 刘备不说话,他显然不相信高燚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落月也微微不满,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快:“盗马贼,要么帮他,要么帮我,要么一旁凉快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好彪悍的姑娘,高燚却不为所动,他看着刘备,手却指着落月反问刘备:“玄德公忽略了一个细节,如果落月姑娘真的是张角的部下,她还会直呼张角其名吗?” 刘备不禁错愕,的确,落月对张角是直呼其名的! “不错,落月姑娘的话在下也都听到了!”忽然只听得一阵马蹄声响,高燚闻声望去,只见赵云不知何时离开并骑了高燚的浮云马呼啸而来,那惊人气势逼迫得刘备士兵纷纷闪躲,赵云趁机策马来到高燚身边,“既然刘备大人怀疑我们,我们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呆下去了,大哥我们还是走吧,快上马!迟则生变。” 高燚却摇头:“玄德公乃人杰也,今日若走得不明不白,只怕日后难以坦诚相见,子龙你带落月姑娘先走,愚兄随后便到!” “可是兄长你——”赵云迟疑了。 “走——”高燚话语决然,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刘备的士兵正在聚拢。 “诺——”赵云很是不情愿地策马来到落月身边,对她是又恨又气,却还是不得不伸出手来,但在心底的想法,却是希望她会留下来协助高燚。 事实证明赵云想错了,落月一个翻身便上了马背,坐在赵云前面,娴熟地一夹马肚,浮云马载着二人绝尘而去。 刘备放任赵云与落月离去,却也不加阻拦,而且凭他手下五百兵卒的战斗力,就是想拦也拦不住,关羽张飞闻声去而复返,见只有高燚在此,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张飞更是欲上前拍打高燚肩膀,却被高燚闪过,使得张飞不由愕然。 这一个小小细节被刘备看在眼里,他只装作没有看见,反而故意问高燚:“小兄弟为何不走,莫非是为了那姑娘而心甘情愿留下做人质?” “人质?”高燚咀嚼着这两个字的分量,失声笑着摇头,“以我对玄德公的了解,玄德公必不屑为此下流之事。” 刘备悚然一惊,暗叹这个高燚怎么会对他的心思如此了解?的确,他很想收拢高燚为自己人,却没有想到高燚的识人之能远在他之上,不由得进退两难。 其实高燚哪里是有什么识人之能,只不过多看了几本关于三国的史书和小说而已,他对所有三国人物的判断也都源于这些文字的东西,猜刘备的心思,纯属瞎猫碰上了死耗子。 “既然不是做人质,那么小兄弟莫非是要力战我等,以绝后患?”这话是关羽说的,高燚听在耳朵里感觉很是不舒服,他瞥了关羽一眼,见对方一双威风凛凛的丹凤眼里满满的都是嘲笑。 好你个关二,敢小看你爷爷我,以后一定找个机会治治你! 高燚愤愤想着,不过脸上并没有什么变化,他拱手对刘备道:“既不是做人质,也不是要对敌玄德公,让子龙和落月姑娘先走,其实是在下故意为之!” “嗯?”张飞都准备大战一场了,听高燚如此说,不禁也起了好奇之心,豪言问道,“有趣,且听听你会说出什么话来?” 高燚不卑不亢道:“董卓为何代替卢植公为朝廷北路讨贼统帅,玄德公可知道其中缘由吗?” 刘备道:“备位卑言轻,着实不知其中缘故!” 高燚继续道:“难怪如此,因为卢植公是被朝廷所派监军左丰诬陷作战不力,而直接在战场免官,用囚车押解着望洛阳去了,是以董卓才有机会做统帅,我闻玄德公与公孙瓒大人同为卢植公所栽培,尊师有难,身为学生岂可袖手旁观?与其在此互生嫌隙,不如潜入京师营救卢植公,以尽师徒情谊!” “什么?恩师他,被人陷害!”刘备听罢面色大变,身子不稳险些从马背上栽下来,他定了定神,看向高燚道,“此话当真?” 高燚点头:“当真不当真,玄德公去了京师便知,如若晚了,只怕连卢植公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高燚是料定了刘备不知道卢植被下狱这件事,所以才作为一个筹码,这一招也是够狠的,东汉是个极其尊师重道的时代,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像皇甫嵩,蔡邕,乔玄之于曹操都有人师之德,曹操对这三人也是极尽学生本分,乔玄更是幽默,生前对曹操说“你小子要是以后经过我的墓不摆上一只鸡一壶酒,保管叫你不出三步就肚子痛!” 曹操为人奸诈狡猾尚且如此,刘备恐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演义中刘备知道了卢植被下狱而自感无力去投奔了公孙瓒,这里高燚就是要激一下刘备,激得他直接去洛阳,这样一来也不用看着刘备在眼前晃悠了,刘备还要感谢他高燚的好心提醒,真可谓是一箭双雕的上策。 也该是高燚算计成功,他的话刚说完,便有一名信使策马而到,见了刘备便掏出一封信来:“可是刘备大人?小人乃北平太守公孙瓒大人部下,受公孙瓒大人派遣,将此信交与大人之手。” 刘备似乎已经预料到了什么,就马上拆信而观,看后面色大变:“果然高小兄弟所言为真,云长,翼德,伯珪在北平也知道了恩师之事,邀我一同前去北平商讨准备营救恩师,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出发!” 言罢,刘备又对高燚道:“备多谢今日一言相告之德,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高燚抱拳相送,总算长出一口气。 第017章 无心柳成荫 一场风波就此消除,倒也是在高燚意料之外,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赶路去与赵云和落月会合,这个落月虽然高燚只见了她几次面,然而却着实不是一个简单人物,把她和赵云放在一起,高燚还真是很不放心的,这一下好容易唬走了刘备他们,得赶快盘问一下这个落月的底细才成。 哪知道赶了会子路,却见到赵云和落月被一群人给围住了,那些人一个个穿着普通,看起来不过是平头老百姓,嘴上却是叽叽喳喳不断,高燚远远看见,真是好不热闹。 “子龙,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燚快步上前,本想问个清楚,哪知道他的声调太低了,说了好几遍都没有人理会他,无奈之下只好学着张飞那样猛吼了一句。 这一下真是有效,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高燚身上。 “这人谁啊,说话跟炸雷一样!” “不知道啊,也许是这位赵将军的跟班吧!” 赵云看见高燚来了,几乎是看见了救星一般,从人群中冲到高燚身边,似乎是解脱一般地对几百个平民说道:“诸位,你们找的人就是我大哥高燚!” 哗,赵云的话还没完,众人便如潮水一般向高燚涌了过来,口中高喊:“高将军,高将军,我们要从军,请收下我们吧!” 有几个冲得靠前,幸亏高燚闪得快,不然只怕不被撞死也要被压死了。 高燚看见落月无事人一般站在人群之外,想找她这个明白人来问问,只碍于人群拥挤,实在是出不去,如果是在敌群之中,高燚肯定大展神威杀出去了,可这都是些手无寸铁的平头百姓,高燚可下不去手。 “麻烦大家安静,听我大哥说几句。”赵云适时说了句解围的话,众人总算稍稍安静下来,但还是有些不小的骚动。 高燚目瞪口呆地看赵云:“怎么个意思?让我说什么?子龙你好歹告诉我这些人是谁吧!” 领头的几个青年道:“将军,我等都是附近受黄巾贼毒害的乡民,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害得我们无家可归,我等听说将军是皇甫嵩大人的部下,单枪匹马就击退了黄巾贼,这才慕名而来,高将军一定要收下我等!” 几人说着又跪地不起,简直把高燚当做了神明一般膜拜,高燚制止不住,不禁哑然失笑:“谁这么乱造谣?我要是能单枪匹马退黄巾贼,不成了战神吗?” “有句话叫以讹传讹!”落月继续一副看热闹的模样,似乎就打算看高燚如何收场。 赵云这时说道:“皇甫嵩,卢植,朱儁三人向来为天下人敬重,此次平乱黄巾,三人更是连手作战,三面呼应,虽然卢植被董卓替走,所幸黄巾已是强弩之末,看今日情形,只怕兄长前些时日救应董卓时自称为皇甫嵩心腹之事已经传遍大半个冀州,这些人慕名来投也在情理之中了。” “原来是这样!”高燚恍然大悟,想不到他那日面对董卓随便编的谎话现在会产生这样大的副作用,还能吸引流民投靠,可真是意外之喜,可对于如何安排这些人高燚就犯难了,他到底不是搞内政的高手,只能先安抚一下众人:“感谢大家厚爱,可惜我只是一介无名之辈,没有你们口中所说的通天本领,不要说带领诸位杀贼报仇了,只怕连蔽体裹腹都勉强!” 的确,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可高燚这些时日来越发感到,他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即使加上赵云和落月两个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个世界没有全球卫星定位系统,说实在话要是不出太阳高燚连最基本的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这样一头雾水的他还想带领一群人去打黄巾?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哪知道领头的那几个青年不假思索道:“将军多虑了,我等都是苦命人出身,自小便习得了一身求生本领,万望将军不弃!” “是啊是啊,万望将军不弃!”其他人纷纷附和,一个个纳头便拜。 高燚吃惊不小,立即上前去扶,哪知触手及处,竟是难以撼动半分,这才信了他们的话。他尴尬收手,目视赵云道:“好吧,盛情难却,既然他们想投靠皇甫嵩大人,我便做做好事又何妨?” “将军这是答应了?”那些个青年们抬起头来,眼里闪烁着惊喜的神色,看样子犹然没有听懂高燚的话。 “我说——”高燚不禁提高了声调,放声道,“我答应你们,把你们送到皇甫嵩大人那里去!” “哦哦哦!”几百人听罢,不由得一起欢呼起来。 高燚本来就是要去投奔皇甫嵩的,毕竟已经在董卓面前编了个弥天大谎,现在有一群实力不菲的流民投靠也不错,而且看样子这几百流民单论功夫就远在张角的黄巾力士之上,高燚还和其中一位叫秦翻的青年过了几招,他也是那个跪在地上连高燚也搞不掂的人,很明显秦翻也是这伙流民的带头人。 有了这几百人的加入,高燚顿时感觉自己也气势壮了许多,不过现在却没有什么黄巾贼来供这些人一偿所愿,反倒是怎么填饱肚皮不至于饿死是个大问题,好在秦翻说的他们都有求生的本领,高燚还真想见识见识。 “大爷大娘,您行行好,给点吃的吧,我们家乡遭了难,家里人全死了,我们已经三天没吃饭了!” “大叔,给点吃的吧,您会有好报的!” “大哥,您是好人,施舍点剩饭馊菜也行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 原来这就是秦翻他们所谓的求生本领! 看着这几百人逢村必进,逢人便跪扫荡一般的壮观情景,高燚有种自己成了丐帮帮主的错觉。 “盗马贼,你确定咱们能活着到颍川?”落月望着此情此景,似笑非笑地问高燚。 “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欠你钱又没玷污你清白,至于整天盗马贼盗马贼的叫吗?”高燚现在特别反感落月喊他盗马贼,明明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舞刀弄剑也就算了,起码还不失英姿飒爽风骨,可是总把这事挂嘴上说,他高燚还要不要以后愉快的虎躯一震收猛将,霸气侧漏纳智囊了? “铿”的一声,落月的剑锋已经抵在了高燚的肩上,她的面上闪着令人脊背寒意汹涌的神情,反倒是口中的话无比轻松:“你可以玷污一个试试!” 高燚郁闷得要吐血了,敢情落月是把他当成老鼠一样来折磨了,嘴里的话比蜜还要甜,手上的剑却是杀人不眨眼,世界上为什么要有这样一个奇葩女子?而且这样奇葩的女子为何偏偏让他高燚遇上了? 神啊,随便赐我一个闪电收了这个妖孽女人吧! 妖孽没有出现,出现的是赵云,他看到落月又把剑架到了高燚脖子上,自然是沉下脸来,语气不满道:“落月姑娘,前番兄长为救应于姑娘,而自涉险地,所幸后来无事,姑娘不知恩图报便也罢了,姑娘却对兄长做出如此造次之事,幸而兄长是好脾性的人,在下却是看不下去!” 落月狠瞪赵云一眼,那眼光似是能杀人一般,想不到赵云对这杀人目光不仅坦然受之,还理直气壮:“难道在下说的可有不对?兄长虽有错在先,可在下看来,反倒是姑娘得理不饶人,这般动辄刀剑相逼,实非君子之风!” “哼,我是女子之身,自然不必理会尊驾所谓君子之风,这是你们男人的事情,想刘备何其君子姿态,不也是有见事不明之时?尊驾如此君子,真真可比刘备!”落月将惊鸿剑缓缓收入剑鞘,目光却是半刻不曾移开过赵云的视线,她独自闯荡多年,逢不如意事遇大小恶皆是用剑说话,高燚盗马之行是她的耻辱,她本有几百次机会杀高燚,却始终没有下去过手,赵云说的对,抓着这些小错不放是她太斤斤计较了,可她素来是洁傲冷艳惯了的人物,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可不是她的秉性。 高燚早看到了落月眼眶里有泪光闪动,怜香惜玉的本性一泛滥,居然去数落赵云了:“子龙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亲口答应过落月姑娘,我做下如此不可饶恕之恶行,就算她骂得我体无完肤,我也不会还一句嘴,即使她要把我千刀万剐,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无耻!”落月愤怒地轻叱一声,这个只会花言巧语的高燚,几时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她对这等人何必再心存仁念! 心念电转,落月已经一剑刺出,赵云听得声响,大呼兄长小心,哪知高燚不知哪根筋抽了,居然立在原地不动,赵云用力扯高燚,却是挪不动半分,赵云这才顿悟高燚先前是故意隐藏了些实力的! 可现在是什么时候,落月之剑何其之快!赵云无法,正要绕过高燚去夺下落月手中惊鸿剑,不料此时高燚兀地转身,就这样直挺挺地迎着落月的剑锋而去! “噗嗤!”惊鸿剑眨眼功夫,便刺进了高燚胸口,足足寸余! 落月满眼惊骇,她前一刻是怨恨高燚,可看到高燚真的不闪不躲,她动摇了! “盗马贼,你为什么不躲开!”落月喊了那么多次的盗马贼,唯独这一次心情最复杂,她语气颤抖,看着自己亲手刺进高燚胸膛的剑,惊愕,惊诧,惊神! 为什么先前的怒火都没有了?明明是高燚错在先,她却心理生出隐隐的愧疚来! “为什么要躲?咳咳,如果刺这一剑能够让你的心情变好些,我高燚死而无怨!”高燚捂着伤口,血丝不断渗出来,他却强忍着痛,看着失神的落月正经说道。 此刻的高燚没有想太多,如果不死,或许因祸得福化解了落月的怨念,如果不幸死了,那也是他咎由自取,谁让他手贱偷落月最爱的马? “不会亏欠你这个盗马贼任何事情的!”落月回过神来,猛然拔回惊鸿剑,眼神决绝,反手便刺向自己胸口—— 然而这一剑却没有刺下,早有一只手死死握住剑锋,虽然颤抖不止,却是异常坚定。 这只手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高燚! 第018章 秦翻不简单 高燚死死握住落月的剑刃,他平白吃了一剑,已经是气力不加,现在几乎是把吃奶的力气都用上了,落月是个性情刚烈的女子,这些时日的相处高燚已经感觉到了这一点,此时此刻若是由着落月使性子,必然会一剑结果她自己性命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美人香消玉殒,这是高燚最不想看到的悲剧。 血顺着高燚的指缝留下来,赵云看得面色大变,他不由怒声对落月道:“姑娘非要看着兄长在你面前死掉才甘心吗?” 落月还是赌着气的,恨不能此刻是自己死在高燚面前,眸子里自然是浸了盈盈的泪:“为什么!” “好话不说二遍!”高燚到底受了伤,气力渐渐不加,呼吸也弱了,终于昏了过去。可昏迷前高燚说的话让落月一听眼泪就落下来了。 只因为高燚说的话是:“男人宁可流血,也不会让女人流泪!” 秦翻带着几个人赶了过来,手里拿着讨来的一些干粮,正要让高燚见识见识他们的所谓求生本领,却不想看到的赵云怀里身受重伤流血不止而昏迷过去的高燚,一时间都慌神了。 “高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才一会不见,就伤成这样了?是遇上黄巾贼的杀手了吗?” 赵云冷冷斜了错愕愣神的落月一眼,然后解释道:“别问那么多了,赶快找个地方治伤才是!” 说罢赵云也不多说什么,扯下身上衣服一块布来,先缠在高燚伤口上,好容易止了血,这时落月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道:“这是秘制金疮药,给他涂上吧!” “啪”瓷瓶被赵云打落远处,他将高燚背在身上,语气极为不满道:“不必了,姑娘,兄长是生是死,从此和姑娘都没有干系了,那匹浮云马,姑娘尽可牵去,兄长是志在天下之人,在下只怕和姑娘再相处几日,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番话把秦翻他们说的一愣一愣,秦翻看看赵云又看看落月,忽然看见了地上那把浴血的惊鸿剑,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你刺伤了高将军!” “是我!”落月泪痕犹在,面色却是坦然,凝视着眼前的秦翻等人道,“怎么,若是恼怒不过,大可拿剑来刺我便是!” 秦翻心中气恼,他本想是追随高燚去建功立业的,想不到中间会横生如此变故,不由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从地上捡起剑来,指着落月语气也是不善:“疯女人,好,我成全你!” “住手!”剑未刺出,赵云的声音却厉声传来,他背着高燚已经走了一段距离,听见后面动静停下身来,却并不回头,只沉声道,“和落月姑娘没有干系,她是兄长拼了命救出来的人,如果你们今天伤了她,只怕兄长醒了会吃了你们!” “哼,今天就放你一马!”秦翻恨恨说完,和众人招呼一声,追赵云去了,只剩下落月一个人孤单地站在原地喃喃道:“高燚,我恨你!” 高燚这一剑伤得着实不轻,落月出手何其之重,但凡她出手的,几乎鲜有能生还者,高燚幸亏是身强力壮,任是如此,还是几次险些死过去,秦翻带着人在西面山上找了一处山洞让赵云安置高燚,现下是春夏之交,山上多是各种草药,秦翻等人采了无数捣碎给高燚敷上,可由于不通药理,高燚的伤也是时好时坏,开始还有所见好,后来却是高烧不退,剑伤化脓,期间高燚也曾浑浑噩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及落月安危如何,赵云心恶落月重伤高燚之事,也只是嘴上敷衍过去而已。 “这样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这一日,赵云与秦翻在山洞外面商议,准备请个郎中来给高燚瞧瞧,但是深山老林人烟稀少,多的是飞禽走兽,人都看不到几个,更不要说郎中了,所以犯难不已。 “不错,赵将军,我已经安排了弟兄去附近镇子上打听,但现在黄巾肆虐,人们都大多逃难去了,这情形只怕找遍广平城也没有结果的,更不要说这些偏僻的村镇了。”秦翻眉头紧锁,连日来的奔波劳累也让他憔悴不少。 赵云看着秦翻,不免有些愧疚,回望着洞内道:“秦兄弟,其实我赵云和兄长并不是什么将军,兄长是个真性情的人,这次受了这么重的伤,我也不敢确定他是不是能挺过来,我知道,我和兄长都是太过任性的人,我知道秦兄弟对我和兄长失望了,如果你想,现在就可以和你的兄弟离开的,我不会拦你!” 秦翻听罢不禁哑然失笑:“赵将军,你当真以为我们几个兄弟不知道您二位的底细吗?” 赵云不解道:“秦兄弟这话什么意思?” 秦翻收了笑容,一本正经道:“我和众兄弟虽然乞讨为生,但各地的许多情报也因此收集了不少,赵将军和高将军在常山力拒褚飞燕的黑山军,自然也被传得沸沸扬扬,我们兄弟流浪多年,只想有个好归宿,而那些大官是不会看上我们的!” 赵云微感诧异,不由反问秦翻道:“兄长可惜现在昏迷了,不然听到秦兄弟这话一定会兴奋不已的,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为什么秦兄弟偏偏就认准了我和兄长呢?”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原因!”正说话间,突然高燚的微弱声音在二人身后传来,赵云和秦翻回头,见到高燚扶着洞壁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看着二人道。 “兄长,你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是啊,高将军,你的伤还没好……” 赵云和秦翻说话间就要来搀扶高燚,却被高燚拒绝了:“我还没那么金贵,秦兄弟,既然都知道了我高燚的身份,就别将军将军的叫了!” 秦翻不由讪笑:“习惯了,已经改不了了!” 高燚身子靠在洞壁上,目视着秦翻说道:“既然我和子龙的底被秦兄弟摸得一清二楚,那么秦兄弟的底是不是也该透漏给我们知道?” 秦翻一惊:“高将军莫非还在怀疑我等?” “不是怀疑!”高燚看了赵云一眼,然后才说道,“而是我想会会指点秦兄弟的那个背后高人!” 此言一出,秦翻面色忽变:“高将军如何得知?” 高燚笑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觉得秦兄弟这些人有手有脚有力气又是正当壮年,却去做人最为不齿的乞讨,本身就十分可疑,但与秦兄弟相处这么长时间以来却没有出事,可见那位高人,是在试探我高燚!” 赵云从不曾考虑到这些过,他也追问秦翻道:“果然如兄长所说,秦兄弟背后还有人?”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秦翻不承认也不行了,他满心愧疚,却不得不叹服于高燚的独到眼光:“不错,是有一个人,我做的所有事情,也是受他指派,只不过我不能说出他的名字,因为他说过,高将军能猜出他的名字!” “额!”高燚这下可一头雾水了,什么人啊这么神秘,自己不现身也就罢了,还找了一群流民来试探他,这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让他猜名字,高燚是三国迷,可不是神仙—— 高燚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这个神秘人肯定是对高燚有所了解的,既然对方断定高燚可以猜出他的名字,那高燚何不猜猜试试? “此处是什么地方?”高燚似乎想到了什么,有些激动地问赵云。 “这里是广平地界啊,兄长这还是你告诉我的,怎么现在反倒问起我来了?”赵云错愕反问高燚。 “广平必有大贤!”高燚猛然吼出一句,本来苍白的脸色因为不知名的喜悦也有了一丝红润,“秦兄弟,不须你告诉我那位高人姓名,你只说他就在此间,是也不是?” 秦翻更加惊奇了,他起初并不信高燚真能猜到,不过看高燚现在的反应,似乎已经成竹在胸一般,不禁也有些犹疑了:“莫非高将军,已经猜出此人是谁了?” “哈哈哈,广平有贤才,谁可过沮授?上通天文,下谙地理,行军谋略,临阵决机,无所不精,非但广平,放眼冀州,除了巨鹿田丰田元皓,便是沮授公才堪无双策士了,他现在何处,秦兄弟快快带我去见,我行经广平忘此大贤,真是糊涂啊!” 秦翻叹服不已:“高将军所说一点不假,正是沮授先生差我等兄弟来投奔高将军的!” 高燚的这番称赞着实让赵云有点不舒服了:“兄长,这个沮授真如你所说那般厉害吗?我赵云倒想见识见识!” 不过秦翻的话却泼辣高燚和赵云一盆冷水:“这个可就难了,我与众位兄弟来之前,沮授先生和田丰先生为了救一个人而赶赴洛阳了,现在并不在广平境内!” “额……”高燚微微有些失望,不过随即反应过来,“能劳驾二位贤才动身到人物,莫非是救应卢植公?” 肯定是的,卢植名重海内,他这次下狱必然惊动天下士人,刘备和公孙瓒身为其门生尚且要赶赴相救,何况其他的四海名士呢?想到这里,高燚甚至有了设法也去洛阳趟一次浑水的念头,此刻洛阳肯定云集了天下大多数的各个风云人物,此刻入京就是傻子也说不定会捞到几个人才为自己所用,更何况高燚自己是个人精呢? 可惜身上的伤显然不允许高燚有可能千里迢迢赶往洛阳了,想到与天下无数英才就这么擦肩而过,高燚脸上不无遗憾神色。 第019章 绰枪*刺飞蝇 高燚知道把自己想去洛阳的想法若是说出来赵云与秦翻必定不会同意的,单是这伤就害得他出不了这座山洞,想到这伤,高燚不由又回想起和落月相见时的种种情状来,他当时也真是大胆,明知道落月出手会毫不留情的居然还敢撞上去,现在回想不禁一阵后怕,连胸口和手上的伤也隐隐作痛起来,不由得眉峰紧蹙。 见到高燚痛苦模样,赵云不由得也想起落月这个元凶首恶来,恨得是咬牙切齿:“真怪当日心慈手软,没有出手为兄长报仇,反而自作主张放了她,现在兄长性命垂危,我真是心中愧疚难当!” “什么仇不仇的?”高燚强撑着笑容道,“子龙与我初见之时不也是誓要取我性命吗?旧伤尚在,如今不也是亲如兄弟了?我不会怪落月的,况且本来就是我自己有错在先!” 这时在一旁沉默了好久的秦翻突发插口问道:“高将军如此袒护落月姑娘,莫不是喜欢上她了!” 高燚显然没有料到五大三粗的秦翻会问出这话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正好胸口一阵烦闷,不由得咳嗽连声,自然带着伤口再度开裂,那情形令人担忧。 秦翻在赵云面前不提落月名字还好,这一提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了,赵云正色说道:“秦兄弟怎么如此胡说?我兄长怎么会看起这等冷血鲁莽的女人?” 秦翻自知失言,连忙给高燚赔罪,可是心中疑惑更深了,但看高燚这个样子还如何开口,只好闭嘴不再多问。 高燚好容易缓过劲来,看着自己原先所穿衣服又被血迹染上了一层血色,不禁有些黯然,他对赵云和秦翻道:“我怕是好不了了,只可怕功名未立却要横死此地,子龙你有一身本领,不必在此空受我高燚拖累,你带着秦兄弟下山,天下人才济济,子龙可择一明君而仕,不愁功名不就!” “兄长!”子龙听罢高燚所言,几乎是悲吼出来,他双拳紧握,青筋暴起,字字泣血,“兄长怎也如此小看我赵云?赵云若是贪慕高官厚位之辈,如何会随从兄长周旋至今,我赵云与兄长虽结识不过数月,其间同生共死几乎无数,酣战褚飞燕,血斗黄巾贼,但求痛快一战,何惧死地无生!兄长今日却是如此言语,叫赵云有何颜面就此而去,岂不为天下人耻笑!” “壮哉!”秦翻虽是粗人,却也被赵云的豪言壮语感动了,他跪伏于地,也对高燚道,“赵将军所言极是,秦翻亦敬重高将军为人,此时若离去,沮授先生也会怪我办事不力,还请高将军能允我侍奉左右!” “好吧好吧,我要是不答应,看样子你是不会起来了!”高燚没有想到自己随口说的一句玩笑话居然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果然古人是不能随便和他们开玩笑的,于是摆摆手道,“好,君既不负我,我定不负君!” 正言说间,三人却被山下一队形色可疑的人群吸引,约摸上百,由于隔得较远,并不能看的清楚,高燚不禁诧异道:“奇怪,这样的深山老林之地怎会有这么多人前来,一定有事,秦兄弟且去探看一番!” “喏!”秦翻应了一声,起身便朝山下而去。 赵云也有些隐隐担忧,他取来兵器,亮出锋刃,以待有变。 秦翻带了几个人下到山腰,正迎上这些来路不明的人士,只见他们都作布衣打扮,每人都背着一个药匣子,没等人到面前,倒先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药材味,原来是一群郎中! 这些郎中年纪大小不等,有二十多岁的青年,有三四十的中年,也有五六十的老者,他们突然见到有人拦路,还以为是遇上了山贼,凉秦翻和他的兄弟生的何其魁梧凶恶,更是把他们吓得魂不附体,立即便跪地求饶不止:“大爷们饶命啊!其实我们也不想来的,是有个姑娘非逼着我们来给一位姓高的公子治病,要是不来,就杀我们全家……” 姑娘?秦翻微微一惊,不过没有去细想,听到这些人误把他当做山贼,不禁很是好笑,于是便也想趁机戏弄一下,便粗声粗气道:“什么姑娘高公子的,大爷我今天高兴,要是你们能快点甩出买路钱的话大爷我兴许心情一好就放你们一马,如若不然——” 秦翻突然停住了,姑娘?高公子?莫非——?“那姑娘叫什么名字?那高公子是不是叫——” “叫高燚!”?一个不疾不徐的声音蓦然说道,秦翻定睛看去,才看到这群郎中之中,倒有一人例外没有跪地求饶,他面上并无半点惊惧之意,一身素朴衣衫,昂首挺胸,气宇轩昂,双目炯炯如炬,显然刚才的便出自他的口。?秦翻到底还算见过一些世面,知道此人昂然不屈,必定是个人物,况且高燚有伤,这些郎中的出现真是上天神赐,当下谦恭施礼:“小人正是高燚公子的仆人,刚才是怕诸位对公子不利,所以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秦翻虽然是对众人言语,其实是只对中年人而说的,众人纷纷起身,中年对秦翻道:“我等并不知那姑娘姓名身份,但看她能劳动方圆百里的名医前来,虽然手段确实过激,但救人心切,也是可以理解。” 旁边几个年长的数落中年人:“仲景啊,你也真是任性,难道你忘了那姑娘后面的话:若我们治不好这高公子的伤,还是要死的吗?” 如果高燚在这里,此刻一定会兴奋地跳起来,只因为这名中年人不是别人,正是被后世尊为医圣的张机张仲景! 张仲景名机,是与三国里华佗齐名的医师,他医术精湛,大小病症,手到病除,尤其善于治伤寒病症,并著有《伤寒杂病论》留名后世,如果说华佗的医术多少有夸张的成分的话,那么张仲景的医术可是实打实的厉害,并有很多人认为华佗擅长外科,张仲景擅长内科,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各有建树! 张机不待老者把话说完,便不以为然道:“救死扶伤本来便是我等医者本分,如若此去无果,不用那姑娘动手,我张仲景会自己了断!” “好!”忽然听得一声叫好,赵云不知何时也下了山到了众人身后,他剑眉轻剔,提枪对诸人作揖道,“我已知那姑娘身份,诸位大夫不必心忧,所谓死生有命,富贵在天,绝非人力可以改变,彼时那姑娘若敢杀,我赵云必定敢救!” 在场众人被赵云惊人气势震慑,又见其人相貌堂堂英武不凡,不禁犹疑问道:“不知这位少年将军是?” 秦翻在旁道:“此正是你们口中要救的高公子结义兄弟,常山赵云赵子龙!” “嘘!”一阵惊叹声从众人口中传出,张机也露出一副思慕的神情来:“仆人如此雄壮,兄弟如此神武,我张仲景倒真想见识见识这位高燚公子了!” 赵云早已听到了秦翻与张机等人的话,原来高燚担心秦翻与他们一言不合生出事端,才让赵云随后赶来,眼见事情有惊无险,赵云自然是松了一口气,他谦恭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沉声道:“不敢当,诸位请!” 话虽如此,却没有人人敢跟上前来,张机不免露出不满:“诸位依然是贪生怕死吗?我张仲景怎么会和尔等这样的人为伍?” 谁知道那些人一个个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我们倒不是贪生怕死,只是我们到底是有家室的人,我等身死是小,可家里的妻子父母依靠谁呢?” 张机还待说话,赵云却先笑了:“原来诸位先生信不过我赵云!” 说着赵云拍拍正要动怒的秦翻肩膀,环视了一下随秦翻一起下山的几个兄弟,近来春夏之交,天气难免湿热,正好秦翻身后一人脸上落了一只苍蝇,正振翅掸腿,跃然欲飞,那人察觉脸上麻痒,正要挥手驱赶,猛听赵云一声断喝:“莫动!”说话间已经反手一枪,直刺那人面门而去! 那人瞳孔猛然放大,赵云要干什么! 秦翻看叫大惊失色,不知赵云用意,身体几乎是下意识去拦,居然出手要去抓赵云铁枪!他思忖凭他身手,即使落空,也可逼迫赵云收手。 可是秦翻想错了,他虽然比赵云距离那人近,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赵云抬抢避开自己的双手,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刺中了——苍蝇? “什么?”秦翻怀疑自己看错了,他又揉揉眼睛,只见赵云已经收回长枪,展示枪尖上不幸给人看:“现在相信我有实力保护诸位了吗?那姑娘的速度,可有我的枪快?” “哗”人群中顿时像烧开了水一般沸腾起来。 而最令人惊奇的是那个刚才脸上落了苍蝇之人,他的脸上居然毫发无损,当然,除了一粒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察觉的苍蝇屎,而他犹自神色震惊,不曾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020章 老高遭雷劈 经过赵云这下的大显神威,诸人再无疑虑,便随之一起上山而去。 秦翻也待共去,忽然见自己一名兄弟从小径自山下火急火燎而来,喘息未定,便对秦翻道:“不好看秦大哥,我刚才下山寻找大夫,到处寻找不到,待去城内时,忽见广平城内火光冲天,喊声不止,不时见有人拖家带口出城奔逃,我逢人打听,原来是黑山贼褚飞燕趁城内官军出剿黄巾而夺占了广平城池!” 秦翻听罢大惊:“那沮鹄公子呢?” “秦大哥放心,在此之前沮鹄公子已经得了准信,没等褚飞燕到来前就和族人撤出了广平城,有沮家八百精卫护着,必能安然无事!” 原来秦翻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广平沮家的三千死士的副首领,沮家历代乐善好施,喜欢结交江湖浪子游侠,因此在绿林一道,名望极高,所以附近山贼虽然跋扈,却都不会对沮家出手,到了沮授这代,更是散金播银,教化之人何止上万?沮授怕日后被小人陷害,便只择取三千精锐,号为死士,隐于民间,更有八百健儿,呼为精卫,护持家小,秦翻所领这数百人便是来自三千死士之中,只是毕竟与高燚初识,自然不可能据实相告。 秦翻眉头一皱,对身后几个人道:“你们几个,一路速速探得沮鹄公子所在,不可使其有失,一路向洛阳飞鸽传书,将广平变故告于沮授先生知道,褚飞燕素来与沮家做对,这次更是趁先生不在居然公然进犯,估计是自恃有张角帮他撑腰了,待先生回来,再汇集各路兄弟与褚飞燕大干一场!只是现下无人主持大局,只能暂时压下这口恶气,那褚飞燕不是等闲之辈,恐怕很快就会知道这里,此处看来是呆不得了,我得速去通知高、赵二位公子才行!” 几人称喏而去,秦翻也待上山,然而未走出多远,忽然感觉气氛不对,他神色一紧,向旁人使了个眼色,诸人会意,也加了戒备,散成弧形,解下腰间布带,手腕微抖,竟从中抽出一把把明澈如水的细丝软剑来! “出来吧!”秦翻警惕地盯着周围的一丝变化,冷声喝道。 “嗖嗖嗖”忽然只见几道白光,疾如闪电,浑若流星一般,霍然便到得秦翻与众人面前,众人当即举剑隔开,任是如此,几个人的软剑还是被震脱了手,秦翻刚缓过神来之时,他好些兄弟已经受了轻伤。 “可恶!”秦翻恨恨而骂,知道遇上了劲敌,当即大喝道,“滚出来,偷袭的不算好汉!” “咯咯咯”伴随着秦翻的声音,山林之中竟有几声女子的娇笑传出,笑罢之后,才媚语如丝道,“本来就不是好汉,偷袭便是偷袭了,还能吃了我不成?” “这声音?”秦翻忽然愣住了,喃喃道,“魅姬?” “哼!亏你还记得我!”声停语住,只见一道红色身影宛如鬼魅,在秦翻前方不远飘然而下,身裹红衣,鲜艳如血,面遮轻纱,让人看不清她的面容,手中并无兵器,但秦翻知道,这没兵器的,比有兵器的更可怕。 “魅姬,往日的恩怨我们早已了结,你现在在这里现身却是什么用意?”秦翻说着这话,却是长剑一抖护于身前,他神情不敢有丝毫懈怠,可见这魅姬并不是等闲人物。魅姬笑道:“独独豪气干云的秦大侠能投靠沮授,我们小小的血玲珑便投不得黑山军?听说前几日我们褚帅在一个叫高燚的家伙那里吃了点苦头,那时可惜我们姐妹几个没在,所以今天来会会这个人物,正好血玲珑在黑山军里被人看轻得很,能趁此机会向褚帅讨个功劳也不错!” 她每说一句,便向前行进一步,看似正常不过,两只素手盈盈如玉,指间却是微泛寒光,交错之际如拨琴弄弦,一颦一笑无不令人动容沉醉,秦翻眸子一紧,他哪里会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只因魅忌手上寒光不是他物,正是魅姬所在的神秘杀手组织血玲珑里的最惯用的夺命暗器“血不沾衣”! “小心,退后!”虽然秦翻反应及时,但终是晚了一步,他的这些兄弟到底跟随他时日尚短,见对方已然出手,自然也是打算以命博命,却不料才跨出数步,身子却突然一僵,渐次倒在了地上。 “你——”秦翻双目泛红,他与魅姬本是同门,情如兄妹,后来血玲珑经过诸多变故,早已物是人非,他心灰意冷之下,便独自闯荡江湖,后来魅姬不知得了何人授意,将血玲珑变成一个杀人如麻的组织,秦翻不得已才亲自出马,与魅姬在壶关关外大战一场,虽然最终得胜,自己却也受了致命内伤,本是一等一的高手的他,武艺只及从前的十分之一,秦翻仍念及同门情谊,不忍对魅姬下杀手,只废去了她的武功挑断手脚筋脉后弃之塞外任其自生自灭,却想不到自己的一念之仁这么快就遭到了报应。 “多谢师兄当日不杀之恩!”魅姬如雪的玉手在秦翻的粗犷面庞上抚摸,凉意竟有彻骨之寒,令秦翻不由得暗暗心惊,只凭魅姬刚才的身手,他便知道,今时今日的他能否自保都是个问题了。 心念及此,秦翻却不准备束手就擒,他断喝一声,长剑急速抖动,直刺魅姬心口要害,眼看就要刺入,魅姬却是身形一动,便避开攻击,手起之时,指间却不知从何处夹了数枚银针,去势如风,直逼秦翻身体各处要害。 秦翻骇然,惊身而退,一柄细丝软剑抖擞如冉冉莲花,美不胜收,与他本身魁梧粗犷的容貌形成鲜明对比,任是如此,还是有几枚银针贴着皮肉而过,凉意生寒,令人如坠冰窖。 魅姬身形微微一滞,大约没有料到秦翻功力减退之后反应还能如此迅速,当下更是咄咄逼人,将平生所学尽数使出,一团红影翻涌如浪,寻常人只怕连眼睛都眨不过来,银芒点点,气势令人窒息,秦翻终是力尽难支,渐渐抵挡不住,身法左支右绌,魅姬看见,嘴角轻笑,娇喝一声,便欲出手置秦翻于死地! 说时迟那时快,魅姬还未出手,却忽闻破空一声,一支羽箭破空袭来,正是瞄准了魅姬后心,情势危急,不容她不做出反应,当即侧身一避,任是魅姬身形如电,依然是迟了一步,只听一声噗嗤声响,那羽箭已经扎进魅姬皮肉之内,她不由得闷哼一声,反手探到箭身处,咬牙迅速拔出,登时血如泉涌,滴落红衣之上,更显妖魅。 “沮鹄公子!”秦翻趁机看向羽箭主人,不由面露喜色,只见面前一株参天大树上,树干后面转出一名身穿劲装手持硬弓的翩翩少年来,他神色冷峻,清冽的眸子里看不到半分养尊处优的神态,正是沮授之子沮鹄! “嗖嗖嗖”沮鹄从树上一跃而下,手上功夫却没有半刻闲着,只这几个呼吸之间,竟也连珠一般射出了五六支箭来,且每一箭都不落空,再看魅姬本人,身中这五六箭,细眉深皱,嘴角淌着血,虽都被她避过要害,却也令人拍手称快,如果不是先前她对秦翻咄咄逼人,常人见了定然以为沮鹄在欺负一个无辜女子了。 秦翻见机会难得,哪里就肯放过,立即抽剑出手,便要让魅姬命丧此地,孰料魅姬早防着秦翻这招,不等秦翻剑到,早已抽身而退,秦翻只割到了一块衣角,再看魅姬时,四周哪里还有她的红色身影?只剩她的媚声渐渐弥散:“唔——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却这等不怜香惜玉,不知你们要怎么对付褚帅的大军呢,嗯哼哼哼——” 沮鹄暗道不好,他扶起秦翻,看了看满地的自己人尸体,自责不已:“我来晚了一步,秦大哥辛苦了!” 秦翻道:“我不碍事,只是可惜了这几个好兄弟,公子不是和族人在一起吗?莫非?” 说到这里秦翻眉宇露出隐隐担忧,沮鹄却摇头道:“秦大哥放心,族中老幼我已着人安顿好了,只是不放心你和那位高公子,褚飞燕占城之后迅速放出眼线,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与官军会合!” 说着沮鹄望着山下长龙一般的火把队伍,自言自语道:“我们的人不会白死的,今夜要让黑山军在这山中吃点苦头才行!” 秦翻点头,有些留恋地看了眼那些死不瞑目的兄弟,恨恨道:“是我无能,害了诸位,此愁不报我秦翻誓不为人!” 风声猎猎,恍若鬼哭,沮鹄与秦翻步子沉重,向山上而去。 他们现在可以寄托的,只有高燚。 但此刻的高燚,却再度陷入了昏迷。同来的大夫都面露难色。 赵云心急如焚:“诸位大夫,兄长真的没有救了吗?” 众人黯然道:“高公子伤已入五脏六腑,倘若我等早来几日,或还有救,现在,哎!” “对了,张机人呢,怎么他好像不见了?” 赵云哪里想的了这些,他想起与高燚经历种种,仿佛烟云一般,不由冲出洞外指天而骂:“可恨,兄长这样的好人,你为何不留他性命?” “咔擦”忽然一声惊雷自天而降,在赵云身后炸开,把赵云的一张俊脸映得惨白。 额,果然骂天是要遭天谴的吗? 不等赵云回过神来,山洞里却传来了那些大夫们的惊呼,赵云心道不好,立即冲入洞内,却看到大多们惊恐地瘫倒在地,他们中间,一个比张飞还黑的黑炭好生生地站在那里,生龙活虎,头发飞散,不着寸缕!不是高燚还会是谁? 高燚也看到了赵云,咧嘴一笑,显得牙齿特别白:“老天真是开眼啊,我都到鬼门关了,一个雷又把我劈回来了!” 第021章 美人泪如玉 高燚本以为是必死无疑了,浑噩间被一道惊雷劈了个外焦里嫩,样子虽然狼狈,身体却是通畅舒服无比,再看身上伤口时,竟然已经全部结了硬痂,竟然感觉不到半分疼痛,周身似乎被灌注了神力一般,只想找个人去痛痛快快打一架。 赵云哪里知道高燚心思,只颤抖不已道:“兄长,你,你感觉如何?” “感觉?额,好,很好,非常好!”高燚爽朗地大笑,嘴里喷出一股黑烟来,大约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现在还是赤条条的,此刻他虽然皮肉活似被烤熟了一般黑魆魆且泛滥着肉香,却也是肌肉虬结,筋骨显突,只怕任何一个女人见了都要忍不住冲过去投怀送抱了。 其余的大夫生怕高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尤其是看到高燚下面那异常雄大的物事是,生恐高燚会一个忍不住把他们给蹂躏了,于是趁着高燚与赵云说话的空当,接连跌跌撞撞跑到洞外去了。 赵云哪里顾得了这许多,高燚垂死而复生,他心中大起大落可想而知,疾走几步抱住高燚,虽然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这刻也是几乎热泪盈眶,念起当日高燚误以为他死掉时的发狂情景,不由得感慨万千,紧紧抱住高燚的赤条条的身子,连声音都哽咽了:“没事就好,就好……” 高燚却身子本能地向后一弓,口中颇有几分戏谑的味道:“云弟难道不感到下面有些硌得慌吗?” “嗯?”赵云并不明白高燚在说什么,不过确实下面有点顶肉,忽然反应过来,跳开一步,哈哈大笑,左右望望洞内,除了土还是土,便解下身上衣服,一并递于高燚:“这个样子总归是无法示人的,兄长可权且披了小弟的应付应付!” 高燚嘿嘿一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接过衣服,穿上以后发现仅能勉强遮住上半身,赵云见状正要宽衣解带再脱一件里衣,高燚哪里会肯?立即匆忙将赵云所递外衣系在腰间,便去和赵云推搡:“别别别,云弟再脱就要走光了!” “走光,是何意?”赵云闻言一愣,虽然最近他和高燚相处总会听到许多新鲜名词,但还是颇为惊讶。 走光,这个该怎么和赵云解释呢?高燚不由得犯了难,正在他劳心费神的时候,赵云一个激灵道:“明白了,兄长是怕那些大夫全走光吗?不怕,他们不敢离开,况且小弟脱不脱衣服和他们走不走光也并无关系啊!” 高燚两眼一翻,好奇葩的理解方法。 不对,大夫?高燚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云弟意思是说刚才那些人都是大夫?这怎么可能?秦翻的人不是说翻遍了广平城也没找到一个大夫吗?怎么可能一下子来了这么多?莫非是天上掉下来的不成?” 赵云顿住笑意,语气微微发冷:“这自然是那个恶女的杰作,她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方圆能找到的大夫全找了来,并要挟他们,若是治不好兄长的伤,便一个个取了他们的性命!” 这个赵云,居然连落月的名字都厌恶提起了,高燚苦笑着摇摇头,他本来想靠自己的本事化解落月和赵云的隔阂,赵云和他结成了异姓兄弟,若是落月这样的高手也能留下来,自然是助力多多,高燚是费尽了心思,认为要是能把这两个冤家撮合到一起,肯定会像他当初和赵云不打不成交一样冰释前嫌,现在看来不但算盘落空,只怕赵云和落月一见面就会拼个你死我活的。 “啊,云弟,我现在都平安无事了,你就不要再生落月姑娘的气了,难道你忘了吗,成大事者,就得不拘小节,你这样排斥她,是不是有些求全责备了,毕竟落月姑娘也不是一无是处,你看,你都说了,她不是请了这么多大夫来吗?这也是一片心意不是?人家不过是做事不讲究方法而已,本心还是特别好的,咱们都说大男人,何必跟女人过不去呢?” “还是高公子有见地,果然我张仲景没有看错人!”蓦然一个声音从洞口传来,高燚看时,只见这个自称张仲景的人信步进来,面上带着可人的笑意,正抬眼也看着高燚。 “你说你是谁?张张张仲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重复问了一遍。 对方颔首点头:“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张机,张仲景!” 高燚这下真的怔住,蹬蹬蹬后退几步,退到了开始被雷劈的地方,突然发狂似的欢呼一声,跳了起来,可是这一跳不要紧,直接从雷击的窟窿处跳了出去。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身在半空中的高燚在半空中手舞足蹈,看着眼前的花花草草变得让人眼花缭乱,所幸闭上眼睛,大喊救命,然后身形猛然一顿,系在腰间的衣袍正好被一根大树的枝杈挂住,高燚自然也被留在了半空中。 赵云和张机自然听到了高燚的呼救,从山洞内冲出来,看着正在山洞后面那棵起码有五丈高的大树上狼狈惨叫的高燚,不由得满眼惊诧。 “这么高,兄长,你是怎么做到的?” “别忙着说风凉话啊,先想法子把我放下来啊!”高燚尽管惊恐,手脚却是什么都抓不到,见到赵云和张机在身下仰望着他,这才知道自己身处的半空起码有三层楼高,心说要是落下去,就是不死也半残啊! 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高燚正担心自己是不是又要去阎王爷那报道了,猛然却又听见挂着他的树枝发出了一声轻微的折断声。 不是吧,高燚惊得冷汗直冒,要不要这么报应不爽? 这情形赵云在下面早已看见,立即身形一跃而起,双腿接连踢在树干之上,不过转瞬功夫,已经缘树而上,到得高燚身上,出手之时,树枝恰好折断,高燚见赵云来到,也便伸手去握,不料却入眼看到了一片骇然的情形,身形不由得在半空呆住,幸亏赵云反应历史,扯住高燚衣服,才没有让高燚就此摔下去。 二人稳稳落地,高燚神情却是大变,他对赵云道:“云弟,刚才在高处,可看见了山下那片火光吗?” 赵云点头:“想来定是广平城出了什么战事——”说到这赵云忽然想起一事惊道,“秦翻是紧随我和众位大夫一同上山的,为何现在仍不见来到?莫不是出了什么变故?” 未待说完,张机却抬手指着前方一处地方声音惊异道:“那里——” 高燚和赵云一起顺着张机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刚才冲出去的那些大夫们,都成了一地的死尸!他们有的手脚断折,有的七孔流血,有的面目狰狞,奇怪的是,高燚等人居然没有听到一声惨叫,那里更是看不到任何搏斗过的痕迹,这些人难道是同时瞬间死掉的吗? 赵云查看了这些尸体的伤口后,悠悠说道:“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谁做的?”此情此景,最是令人义愤填膺的,高燚的拳头握得紧紧,指甲嵌入皮肉之中,他的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如果让他知道是谁做的,他高燚一定会让对方变成碎片! 几乎与高燚的话同时的,树林背面走出一条身影来,婀娜多姿,踏步生香,不苟言笑,手中所持惊鸿剑身裹满鲜血,人走一步,血落一路。 风突然急骤起来,天空也是彤云密布,翻涌如浪,看来高燚被劈的那一道雷不是凭空就有的,一场暴雨眼看就会到来。 “高,高燚,你没事?”再次相见,落月的清丽眸子里竟泛出一阵惊喜,她似乎忘记了高燚的伤是出自她的手。 “恶女,你自然是希望兄长有事对吧,现在很失望对吧!”赵云本来感激于落月的行为,可是看到满地的惨死之人的尸体,他很难不把这件事同眼前的女人联系起来。 “赵子龙!你是说我杀的这些人?”落月到底不是傻子,赵云已经在一旁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落月不会不明白,她握剑的手在抖,她看到高燚全身焦黑的模样,知道先前的天雷劈中的正是高燚;她一路疾行上山,生怕见不到这个盗马贼的最后一面;她不知道为何半路上会跳出一波又一波的高手阻拦,她只知道谁挡在她的惊鸿剑前面谁便只有死;而现在终于见到日思夜想之人之后这个盗马贼却依然看着别人对她出言中伤? “是不是你做的?”高燚的话很冷,似乎从来都没有对落月这么冷。 落月一阵惊愕,眸子里登时便滚落下来如玉的珠泪来,她不禁喃喃反问道:“连你也认为是我做的?” “我不想这么认为,”高燚缓缓道,他狼狈的样子却遮掩不住说话的认真,“可我没有办法不这样认为!” “好好好,我明白了,现在不管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你的好兄弟不管说什么,都是对的,对,是我错了,我错就错在不该一开始就在你这个盗马贼身上用心思——” 惊雷阵阵,震耳欲聋,闪电划破长空,照耀着几个人惨白的脸,落月不傻,高燚更不傻,他生怕雷声盖过自己的声音,便对着落月大喊:“你早说啊,你也可以和我们结拜啊,做大姐还是小妹都没问题啊!” 落月不听这话还好,听到险些被气得吐血,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呆得不能再呆的呆子,她的声音竟也比平时高了十倍不止:“谁要跟你结拜?做你的春秋白日梦——” 话犹未完,忽然身后一股杀气汹涌而至,落月骇然急闪,竟然还是被猝然击中,她闷哼之际,只觉喉头一甜,便吐出口血来,须臾之间,那杀气竟又鬼魅一般而来,蓦然一条人影挡在她的身前,落月定睛看时,居然是高燚,他生生为她接下这一猛击,却是不肯避退,他擦了把嘴上的血,回顾落月,话语已不像先前冰冷:“没事吧?” “没事!”落月心里涌起一阵温暖,却还是本能的拒绝了高燚的手,自己撑起身子。 高燚笑笑,不说什么,目光转而看向刚才这两记猛击的始作俑者—— 那是一个庞大魁梧的人,浑身血红,目露精光,嘴角的笑令人生寒! “居然还有活着的人?正好我赤虎还没有吃饱,你们几个都来祭我的五脏庙吧!” 第022章 舍命斗赤虎 狂风如刀,闪电如剑,山顶之上,高燚等四人看着面前自称为赤虎的家伙,不禁一阵胆寒,对方至少有丈二般高,身材魁梧如牛,最骇人的还是那两只灯笼一般的铜铃眼睛和血盆般的大口,此刻还在拿着一条人腿大口撕扯咀嚼着,鲜艳腥臭的人血不断从他的牙齿缝隙滴落下来,落月见了不由皱紧了眉头。 “这人,好恶心!” 这时张机却突然失声惊道:“赤虎?莫非是黑山五鬼之一的赤虎?” 赤虎停下手中动作,瞪着张机微微诧异,吞下喉咙里的人肉后才吼道:“咦,居然有人知道老子的名字,有点意思!” 赵云早已绰枪在手,把高燚的亮银枪也丢了过去,听得张机如此说,便问道:“先生如何知道此人?” 张机叹道:“附近谁不知这黑山五鬼之名?尤其这赤虎,坏事做尽,无恶不作,弑杀成性,以杀人为乐,方圆百姓无不谈之色变,也就几位初到此地,不知罢了!” “哼,既然如此,就让小爷我为百姓除了这一害!”高燚将银枪舞在手中,密不透风,眼神肃杀地盯着比自己高大许多的赤虎,断喝如雷震。 “兄长,我来助你!”赵云也要上前,却被高燚喝止:“云弟,落月受了伤,你去照顾她,还有张机先生也拜托了,这个小猫交给我来应付就好!” “嗯?”高燚不说这话倒好,说出来后赤虎整个人都狂暴起来,他瞪着铜铃般的眼珠子,口中腥臭之气冲天,看到说话的高燚正是刚才抵挡了他的得意必杀之人,不由得眼中燃起了一股炽热的气息,他疾走几步,身形如大山一般让人压抑,同时又把手中的人腿撕咬下几块肉吞入腹中,很快的,那人腿便露出森森白骨来! 高燚一阵胆寒加恶心,这个不人不鬼的家伙难道是要用人的腿骨来当做对敌兵器?想想都令人心惊。 心惊归心惊,高燚还是有胆一战的,只要对方是人,就一定会有缺点,高燚就是要找到这个缺点,然后让对方一击毙命! 心作此想,高燚已经抖擞一枪,极速刺出,由于身高只及对方一半,这一枪只能刺向赤虎胯下—— “真个好去处!”赤虎大吼一声,不仅不退避闪躲,反而盛赞高燚,随即手中腿骨一扫,早已护在了胯下,不偏不倚,正好隔开高燚银枪! “好快!”高燚自挨了这一下雷劈后,整个人一直觉得气血充盈,力道无穷,身法,力气都比从前强了数倍,所以他才有自信单挑赤虎,却想不到贯注全力并且将速度发挥到极致的攻击,轻易就被赤虎挡下了! “小心!”落月担心的声音在高燚耳畔响起,可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赤虎挥舞过来的腿骨结结实实正中太阳穴,高燚闷哼一声,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滚落到了尘埃里。 “盗马贼!兄长!”落月和赵云的声音同时喊了出来。 “哗”又是一阵电闪雷鸣,大雨瓢泼而下。 二高燚却是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这一下着实够狠,高燚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几乎脱离了身体,全身无一处不痛,体内血气翻涌不止,所有的筋脉都像是断掉了,不要说起身再度应战,连睁一下眼皮都无比费力。 赤虎狂笑着,大步流星地走到高燚面前,一口痰吐在高燚脸上,将腿骨上的人肉吃得精光,眼神里对高燚满是鄙视与不屑,抬脚向高燚踩下—— “啊!”声彻寰宇的惨叫。 “不!”落月和赵云几乎呆立当场,眼睁睁看着赤虎的脚就这么踩下,他们的心霎时像是被人给掏空了,如果他们能抢在高燚之前出手,就不会发生这悲剧性的一幕。 报仇!不能让高燚就这么白白死掉!落月抓紧了手中的惊鸿剑,赵云也拾起来高燚刚才掉在地上的亮银枪,目光中闪烁着愤恨与愠怒,他们知道,这个时候如果还是像以前一样记恨对方,就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这样想着,他们一起看向赤虎,却发现雨幕之中,竟然没有赤虎的身影了! “发生什么事了?”落月不禁一阵错愕,赵云却很快发现了端倪,因为他惊喜地看见高燚还是安然无恙地在地上趴着,除了衣服在和赤虎打斗的过程中被撕碎,身上看起来只有几处擦伤! 而高燚的面前却深陷了一个大坑,赤虎的惨叫声不时传出来,原来这个家伙刚才所站的地方居然是一个陷阱,赵云突然想起来,这是秦翻为了防止野兽前来而挖的陷阱,足足有两丈多深,里面插满了被削尖了的圆木,赤虎这下估计是死的不能再死了吧! “原来高公子是用苦肉计把赤虎引到陷阱旁,真是用心良苦!”一直不说话的张机叹服道。 “恶有恶报!”落月朝着陷阱里的赤虎啐了一口,她把高燚扶起来,全然不顾自己衣服被雨水淋了个通透,哭得无比伤心,和往日的冷艳形象简直是鲜明的对比。 赵云不忍去打扰落月,此情此景,一如他幼年时母亲对着病逝的父亲痛哭流涕的场景,他忽然明白了落月对高燚做的种种事情,早已不再是当日被盗马的愤恨,而是如父母间的这份情爱一般,他才是横亘在高燚和落月之间的那道障碍! 赵云郁闷的想着,探头看向陷阱内,只见赤虎蜷在里面,浑身扎着十几根木桩,惨叫声已经变成了呻吟,尤其是胸膛也被刺开了,露出血淋淋的内脏和没有消化的人肉,仿佛是在对这个死有余辜的恶魔的嘲笑。 “救命,救救我,救我出去!”赤虎的眼睛也被刺瞎了,手脚也被钉死,徒劳地抓着泥土,有气无力的呻吟。 雨下得越来越大,汇聚到陷阱里,将赤虎的庞大身躯一点一点淹没。 “我……唔……不想死……咕噜噜……” “那些在你面前求饶的人们,你放过他们了吗?”赵云厉喝一声,握紧手中银枪,照着赤虎心脏方向狠狠刺下。 “噗!”水中传来恶魔赤虎的最后一声闷哼,一股血水浮上水面,染红了整个陷阱。 看着恶人得报,赵云才丢下枪,朝着满地的尸体郑重下跪,口中话语凝重:“云未能保护诸位先生,愧疚难当,诸位有灵,请受赵云一拜!” 落月还在用力晃着高燚,高燚却突然握住了落月的手,口中语无伦次:“能这样在你的怀里,真好!” 落月听得心碎,本能的要挣脱高燚的手,但看到高燚那被雨水冲掉黑灰后越发惨白的脸和紧闭的颤抖嘴唇,扬起的手又轻轻落下来了,抚摸着高燚的脸,深情的说道:“盗马贼,你怎么总是这么傻?” 张机给高燚把了一下脉象,本来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他现在脉象很乱,随时会有生命之臾,这个赤虎是褚飞燕手下大将,如果传到他那里,只怕就没有今天这么幸运了!” 赵云不以为然:“我和兄长都曾同那褚飞燕交过手,他的武艺平平,根本不堪一击!” 张机摇摇头:“赵公子不可轻敌,黑山五鬼,论起武艺,褚飞燕根本是屈居末位,褚飞燕之上,便是赤虎,赤虎之上,更有白兔,黑蟒,青牛三鬼,白兔是表字,其人姓眭名固,黑蟒姓余名毒,青牛姓张名牛角,实力都深不可测,这五人人各领一军,啸聚山林,胡作非为,只有褚飞燕所部稍微有些军纪,因此其余四鬼都信服于他——” “几位是在说褚飞燕吗?他现在已经占据了广平城了!”蓦地一个温润的男子声音和着雨声响起,赵云定睛看时,只见秦翻浑身带伤而来,恭敬地随行于一个白面少年身后,少年身负弓箭,显然刚才的话正是出自于他。 “秦翻兄弟,你怎么一身是伤?”赵云震惊道,他这些时日见识了秦翻的功夫,能把秦翻伤成这样的绝不是泛泛之辈。 “不要紧!”秦翻淡淡一笑,给赵云介绍少年,“这便是我常对你们提起的沮鹄公子,沮鹄公子,这是赵云兄弟,那位是——高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秦翻话只说到一半,便看见了昏迷的高燚,自然也看见了扶着高燚的落月和一地尸体,便以为是落月杀了众人伤了高燚,脸色顿时便现出怒色,不过他转瞬就反应过来,记恨落月的一直都是赵云,现在赵云表现得没事人一样,说明一定另有隐情。 其实不用秦翻多想,陷阱里赤虎死后散发的血腥味也足够令人窒息了。 “这不是黑山五鬼的赤虎吗?赵云兄弟你们居然杀了他?” 赵云摇摇头,指指高燚:“是兄长!” 而沮鹄的眼睛却突然盯紧了落月的身影,眸子一紧,竟出声道:“月,你怎么在这里?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些年找你找得好苦?” 落月自然也看到了沮鹄,口气却是淡淡:“我在什么地方,与你何干?” 在场几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二人又有什么猫腻? 不过不容他们多想,忽然又是几道闪电劈下,正中半山腰的密林,当即引发了雷火,把正在上山的黑山贼众阻拦了下来。 第023章 无事又生非 现在的场面的确很是有趣,大雨瓢泼不停,山腰的雷火蔓延范围越来越大,把本来要冲上去的黑山贼众阻拦了下来,山顶上沮鹄则深情地看着落月不说话,落月只管把昏迷的高燚抱得更紧。 这个动作,更让沮鹄生气了,他面色发白地吼道:“月,你就算爱上一个丑八怪也要逃避我们的亲事是吗?” 这两句话无疑又是两道惊雷,在众人身边炸开。 丑八怪,亲事—— 秦翻干咳两声,凑近沮鹄身边小声提醒:“公子,他不是丑八怪,正是令尊一直想结交的壮士高燚!” “额——”沮鹄的面色霎时变得特别难看。 “咳咳——”昏迷的高燚又咳嗽了两声,手却下意识地摸上了落月的胸口—— “下流!”落月在心中暗暗一骂,这个盗马贼,人都昏了也不忘风流本色! 赵云却是适时拦住了高燚这只咸猪手,在落月的讶异眼神中,将高燚背到自己的后背上,自顾自道,又像是说给落月听:“原来姑娘是有婚约的人,险些让兄长污了姑娘的清白,赵云替兄长赔个不是!” 赵云本以为经历了这场磨难,高燚和落月该是有情人终成眷属的,却万万没想到半路会杀出一个未过门的丈夫沮鹄来,恰恰沮鹄又是沮授的儿子,高燚要是此刻清醒过来,只怕会又昏迷过去。 这样想着,赵云便背着高燚要寻路下山,不料沮鹄却横在了赵云的面前,他犹豫了好一阵才脱口说道:“私事以后再谈,父亲托我礼敬高公子,我不会以私废公!” 说罢,他便指着一条去处道:“前方不远有一条荒废的小径,可就近下山直通邯郸城,高公子可以先在那里休养一段时日!” “不劳这位公子费神,请替我和兄长转达对令尊的敬意!”事情变成这种局面,赵云不知说什么好,只能婉拒沮鹄的好意,如果高燚没有昏迷,依照他的性情,很可能也不会强迫别人说言不由衷的话做不情愿的事。 这时候秦翻拦住赵云道:“赵将军,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如果你和高将军就这么一走了之,我和公子如何向沮授先生交代?再者,山下随时都会遇到黑山贼,他们并非寻常之辈,我耽搁的这段时间就是被投靠褚飞燕的杀手组织血玲珑的首领魅姬给阻拦的,若不是沮鹄公子及时赶到出手相助,现在我秦翻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张机也趁机劝说道:“不错,高公子现在的情况,经不得鞍马劳顿了,望赵公子三思!” “看来是不和诸位一起不行了!”赵云脸上露出礼貌性的笑意,环视了一下众人,还是将目光锁定在了秦翻身上,毕竟还是和秦翻关系在这几人中是最要好的:“秦兄,那就叨扰了,麻烦前面带路!” 秦翻嘿嘿一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便走向沮鹄所说的地方,只见他走到一棵参天大树面前,在树身上摸索了一阵,突然只听一阵重物移动的声音响起,原先的密林竟然出现一个入口来,那入口隐蔽在一片草丛背后的背风处,寻常人不仔细看根本无法发觉。 “想不到这不起眼的地方,有着这样多的机关!”赵云不禁眼神复杂地看着正痴痴看着落月身影的沮鹄,又看了看先前赤虎掉落的陷阱,和秦翻张机一起进了山洞之中。 落月走到秦翻身边,语气淡淡道:“你不要多想,我和他之间没有发生什么,只不过没有他出手为我挡下赤虎的一击,现在你看到的我也是一具尸体了!” 听了这话,沮鹄不由得重新露出了笑容:“月,我就知道,你是在乎我的!” “我没有说过这句话!”落月语气突然一冷,明亮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决绝,“而且我以后也不可能说这样的话,我是和他没有发生什么,但是我更不可能和你发生什么!我决定不了我的亲事,可我能决定我喜欢谁?这一点,父亲,伯父都奈何不了我!” 落月说完,便也朝密道口而去,只剩下失神的沮鹄在哪里喃喃:“月,为什么你变了?” “人,都是会变的,是你看不透而已!”落月人已经进了密道,这句话却清晰地飘进了沮鹄的耳中。 沮鹄一阵苦笑,语气却也是异常决绝:“月,不管你喜欢的是谁,我喜欢你,这永远不会改变!” 这样说着,沮鹄不禁好奇地走到陷阱旁,他不信堂堂黑山五鬼之一的赤虎会这么轻易就被人击杀,即使是诱杀,那也得需要惊人的实力与胆魄,而那个高燚看起来不过是一个平常人而已,不要说是因为救落月而受伤昏迷,就算死上十次,都伤不了赤虎的一根汗毛吧! 找来一根长木,沮鹄搅动着陷阱内已经满溢的泥水,却根本没有触碰到任何东西,不由得冷笑着自言自语:“果然没有尸体,看来落月是被这个高燚骗了,真不明白父亲为何要我来找这种人!” 这时秦翻又从密道探出身子招呼沮鹄:“公子为何还不进来,迟一步只怕被人发现了!” 沮鹄扔掉长木,回头望着秦翻道:“我查看过了,这陷阱里面是空的,哪有什么赤虎的尸体?” 秦翻面色一惊:“赵将军不会骗我们的,莫非这里还隐藏着高手?” 话犹未完,突然只听一阵阵呼啸之声,秦翻抬头看时,但见漫天箭雨如织,正朝山顶这片空地落下! “沮鹄公子小心!” 说时迟那时快,沮鹄就地几个打滚,正好猫腰入了密道之中,回头看身后时,不禁骇然,只见刚才站立之处已经满布了一簇簇的羽箭,若不是沮鹄反应迅速,只怕是再通天的高手也会被射成刺猬了。 秦翻手快,立即启动密道机关,封住了密道入口,任是如此,还是有几只羽箭在封口前射了进来,看看要射中沮鹄后背时,一双玉手已经及时出手,握在了手中,丢在了地上。 “月,谢谢你!”沮鹄看着眼前魂牵梦绕的倩影,好久才吐出这几个字。 “自己小心点,下次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气了!”落月说完,便循着密道向前而去。 沮鹄愕然,这时秦翻已经彻底把密道入口封死,但仍然可以听到外面呼啸不止的呐喊声,他从密道一角找到一个包袱,取出了瓶金疮药涂抹在伤口上包扎好,这才对沮鹄说道:“公子,我们还是快走,如果被敌人识破了机关就糟了!” 沮鹄摇头:“很明显,对方只是虚张声势,想要把陷阱里面的赤虎救走罢了,我现在倒是好奇高燚这个人了,不仅真的伤了赤虎,而且不知给落月灌了什么迷药,竟让她这么痴恋!还有那个赵云,年纪虽小,却是龙行虎步,实力高深,刚才一番试探,我方知他二人力战数千黑山贼不是虚言!” “此前我实在是不知落月便是与公子有婚约之人,我只道令尊和河间四庭柱之首的颜良结下姻亲,是为了沮家日后在冀州的根基能更稳固些,只是断断没有料到落月姑娘便是颜良之女!”秦翻说着话来安慰沮鹄,虽然他知道未必能有什么用。 广平沮家和河间颜家两家大族联姻,是整个冀州都风靡的大事,沮家公子沮鹄生得一表人才,文武双全,颜家小姐落月更是清丽脱俗,容貌倾城,只是两家都小看了颜家这位小姐的心气,她是立志要寻找一位堪称英雄豪杰的人物相伴终身的,显然沮鹄不是落月的心中人选,但是自古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落月不能决定自己嫁给谁,却能决定自己不嫁给谁,于是在成亲前夜,她收拾了细软逃婚了。 这件事一直是沮家和颜家的耻辱,为了两家颜面,沮授只好和颜良商定,对外传言落月得了一种怪病,并征求天下名医前来医治,张机也是因缘际会和落月结识的,落月为高燚找来的这些大夫,其实正是给她自己治病的名医,只不过张机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这事。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公子,令尊不在,现在只有靠你来主持大局了!”秦翻道。 沮鹄却是模棱两可道:“主持大局的是谁还不知道呢,大伯在族中威望也是极高的,哪里轮得着我这个小辈来主持什么大局?还好,我们的人都已经去往邯郸了,邯郸邻近冀州刺史王芬带兵驻扎的魏郡,据我们在魏郡的人来报,那里有至少两万大军,褚飞燕向来忌惮王芬,必然不敢轻易对邯郸用兵!” “王芬吗?这样说来张郃肯定也在魏郡了!”秦翻心中暗暗想着,好像高燚的兵器就是张郃所赠吧?此人虽然年少,居然也名列河北四庭柱之列,与颜良、文丑、高览、韩猛等人齐名,定然是和高燚、赵云一样实力非凡的人物,有时间一定要见识一下。 第024章 两情不相悦 就在高燚一行人匆匆赶往邯郸之时,中原大地之上也是风云变幻,皇甫嵩在长社用火攻大败张宝集结的三十万黄巾精锐,张宝麾下诸多名将波才,彭脱,卜已都死于此战,张宝欲领残军与南阳的张梁人马会合,不料却被朝廷起用的骑都尉曹操领兵再度挫败,张宝无法,只得北上平原会合张角,皇甫嵩声势大振,便与曹操合兵,星夜向平原急行军,意图一举歼灭张角本人,让黄巾军群龙无首。 高燚得知这一消息的时候,已经在邯郸城内的客栈休养了半个多月,他拒绝了沮鹄的好意,没有去沮家在邯郸的居所居住,而是和赵云选了客栈来住,至于落月,也是在客栈开了一间上房,秦翻作为沮家死士的副统领,自然不愁没有地方可住,倒是张机,居然在邯郸有自己的药店,更不用高燚去操心了。 “兄长,总觉得,我们是被沮家利用了!”这天夜里,外面月黑风高,赵云在客房里点着油灯,吃着可口的酒菜,自顾自地说道。 “一,二,三,四……”高燚在床上做着俯卧撑,顾不上跟赵云说话。 “咦,兄长,你这是什么动作,我怎么从来没有见到过?”赵云被高燚这套奇怪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连饭都不吃了,他最近总是看到高燚做奇奇怪怪的事情,不是五更天起来只穿着寝衣在长街上小跑,就是看着太阳月亮星星说莫名其妙的话,关键是每次高燚说话的时候,落月就会在某个地方呆呆看着高燚不说话,等高燚看到她时又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高燚翻个身躺在床上,出了一头的汗,他抹了一把促狭地笑道:“这个是我锻炼身体的秘方,可以强身健体,云弟要是想学,我可以教你啊!” 赵云笑着摇头:“那就不必了,我是觉得兄长的心性实在是好,难道兄长看不出那沮家人是在利用我们吗?” 高燚在床上一个骨碌坐起来:“利用?我明白云弟的意思,但这不也说明了我们是有利用价值的吗?就算是被利用,我也是心甘情愿的,云弟不要忘了,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名望,而经过一次次的与黄巾贼交手,我们的名望也是不断累积,沮家利用我们对抗,我们何尝不是利用沮家给自己一个大展宏图的机会?事情都是相对的!” 赵云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高燚的深意,他不由对高燚叹服道:“兄长果然高见!” 忽然房门砰砰响起,原来是落月,她语气不耐烦地说道:“里面的,有活着的没有?” 高燚不高兴了,这个落月最近仗着关系跟他日益亲密是说话越来越不注意分寸了,他大声回道:“这都什么时辰了你还不去歇息?我正和云弟脱光了衣服商讨天下大势呢!男人说话的时候女人不要来打扰!” “嘭”不等高燚把话说完,客房的门突然被落月一剑劈开了,她拿着剑一副要杀人的模样立在门口,把屋内的高燚和赵云吓了一跳。 “客官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店小二闻声而来,看到这情景,小心翼翼问道。 落月盯着高燚看,手中剑却倏地抵在了店小二的脖子上。 “啊哈哈,女侠消消气,能好好说话何必动刀动枪的呢?都怪我们小店年久失修,这门窗都是该换了,你看这用料一看就是黑心商人以次充好,让客人受惊了,小的这就去给几位客官向掌柜的说明此事,马上换房,天字一号上房!” 高燚在床上对彪悍的落月一抱拳:“好剑法!” 落月淡淡道:“浮云马我已经托人骑来了,就拴在客栈后院马棚内!自己用就去牵!” 高燚一听嘴巴张得老大:“那三千金的事情——” 落月人已经走到窗外,倏地吐出两个字:“随便!” 高燚大笑道:“好一个随便,那我就不还了,不过我可以考虑一辈子给你做牛做马怎么样?云弟,你也知道我这人向来恩怨分明的。” 赵云继续自顾自吃菜,嘴里含混不清说着什么。 倒是落月身形停住了,她自语道:“我要牛马拿来做什么?” 月上中天,赵云又拿了高燚的亮银枪去后院练枪法,客栈掌柜的做事效率果然快,不过一个时辰就换上了全新的上等木料油漆过的门窗,高燚看着月光下赵云挥枪抖擞的矫健身姿,连声不住口的称赞:“这样好的身手,不知道将来有哪位女子有福嫁给云弟!” 忽然高燚右面传来一声吱呀声响,原来是落月开了窗,见高燚色眯眯正看她,不由面上现出愠色,冷哼一声正要关上窗子,却被高燚出声叫住: “什么意思啊?我知道我长得丑,但是你也用不着这样避之唯恐不及吧?” 落月本来关了窗子,复又打开,冲着高燚一脸凶巴巴的模样,却是别有一番风韵:“谁稀罕你这盗马贼长得好不好看?若不是下面那个深更半夜还舞枪弄棒地扰人清梦,鬼才懒得跟你们废话!” “这话也未免太伤人了,哎哎哎,但也不知哪位非要死乞白赖地跟在我们身边,可真是叫人费解啊——” 最后这个“啊”字是高燚拖着长音惨叫出来的,因为落月就在这眨眼功夫,身形一掠,居然从自己窗口跃到了高燚窗前,手中剑自然也压迫着高燚的后颈,两个窗子少说也隔了三丈,这落月居然能瞬息之间到达,高燚由此得到了一个结论:愤怒的女人很可怕,战斗力更是无法估量。 不过现在高燚更感兴趣的是落月那曼妙的躯体,月下窗前的她,只穿了一件寢衣,眉目如画,更显绰约风姿,肌肤胜雪,真堪人间绝色,高燚不由看得呆了,口水便吧嗒吧嗒掉到地上,听来格外清晰。自然的,高燚脸上便留下了落月大美人赏赐的五指山——啪! 高燚委屈的捂着脸,发着满腹牢骚:“明明是你先勾引人,却反过来打我一巴掌,这有没有天理王法了?人长得漂亮就可以乱打人啊?人长得丑就活该被挨打啊?哪个男人见了你这样不起色心?没有色心的是圣人,就算是圣人也是有七情六欲的啊?圣人也得传宗接代啊不是——” “啪” 落月一扬手,絮絮叨叨个不停地高燚另一边脸上也多了五条手指印,他却依旧嬉皮笑脸:“这才对嘛!什么事都是要成双成对的,打巴掌也是一样,对吧?” “噗嗤”落月这次居然被高燚的话逗乐了,冷若冰霜的俏脸上迅速腾起一抹红晕,在如玉如银的月光反衬下更显迷人。她自知失态,马上又板起脸来怒斥高燚:“说的好,要不要我直接剜你一对眼珠子出来,这样也算是凑成一对的,岂不更好?” 落月可不是说说而已,不等高燚回话,拿剑居然真就朝高燚眼上招呼去了,高燚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抽身便退,就地一滚,马上就要拿自己的亮银枪来应付,但是忽然悲催的发现此刻他的宝贝亮银枪正在赵云的手里被舞弄得兴起,高燚登时心里就凉了半截,心中暗道以后一定枪不离身,否则哪天小命就被落月这个女人都拿去了也没有地方说理去。 心做此想,可是对于眼前危机却是无济于事,关键时刻,高燚灵机一动,手腕一抖,嗖地便将身上寝衣扯下,露出精赤的上身来,十分扎眼。 落月果然收了剑,脸色羞红的转过身去,啐道:“盗马贼,你无耻!” “这话说的,明明是你进了我的房间,我不过是脱了衣服要睡觉,却被你说无耻,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高燚唉声叹气,那样子仿佛落月已经对他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一样,练在下面练习枪法的赵云也停了下来,忍住笑看热闹。 落月侧过头,却惊异地看见高燚人影不见了,她再转身时,高燚却已经穿好了衣服站在了她的面前—— 恩,只不过距离有点近。 高燚粗重的气息喷到落月的脸上,她只感到整个脸都发烫了,她不明所以地看着高燚,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为什么会如此在意一个看起来一无是处的人? 高燚自然不知道落月在说什么,他盯着落月的眼神,从里面看到了迷惘和困惑,我不知道这个女人在迷惘什么困惑什么,他只知道,从见到落月的第一天起,这个女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心,高燚想起他穿越之前,也算是风流成性的,但惟独曾对一个不知道名字的女生心动,那是一种暧昧的好感,每天都会在一个路口相见,不知道对方姓名,不知道对方的背景,喜欢大概就是像现在这种感觉吧,说不出什么滋味,却又是那种真实存在。 “盗——马——贼!”落月终究还是反应过来了,她后退一步,拿剑便要真真切切的给高燚身上捅一个窟窿,却不料高燚竟出手反比她快,这个家伙不知何时竟已捏住了她握剑的手腕! 落月忽然记起,高燚的实力本来就不曾全部发挥出来过,听赵云说,自从被雷电劈了一下,高燚的功夫竟然大有进境,虽然还是逊于赵云,但假以时日,必定会是万夫莫敌的人杰,眼前的事实便是最好的例证。 而高燚似乎没有想这么多,他示意落月看向邯郸城外方向,那里不知何时竟然亮起了大片的火光! 赵云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吃惊道:“那是什么?” 高燚放开脸色早已嫣红如血的落月,悠悠说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褚飞燕已经安定了广平城,并有了其他人马支援,想趁魏郡的官军被黄巾小股势力掣肘,急行军迅速拿下邯郸,借机把并州的白波贼势力与冀州的黑山贼势力打一条通路,好与朝廷官军分庭抗礼!”i1387 第025章 兵临邯郸城 果然高燚所料不假,褚飞燕奇袭广平城,却想不到广平的钱粮守备已经大部分转移到了邯郸,褚飞燕费尽心机拿下的广平无异于一座空城,甚至那些流民也是官兵伪装用以迷惑人的,褚飞燕自然大怒,加之赤虎莫名遇难,更是叫褚飞燕抓狂不已,他竟不顾平原张角的严令,只令于毒领三万黑山军前去平原助张角对抗皇甫嵩,又令眭固领二万人马绕过邯郸佯攻魏郡吸引王芬的注意力,复请黑山大帅张牛角领一万人马兵指壶关以防并州丁原,褚飞燕自领黑山五万精锐,分做四路,星夜来攻,誓欲拿下邯郸! “报告褚帅,离邯郸城还有五十里!”月色之下,黑山军探马往来如梭。 “嗯,号令下去,加速行军,这回再走了一人,我绝不轻饶!” 马背之上正夹紧马肚的褚飞燕圆睁双眼,他身后是数以万计的黑山精锐,虽然服色不一,却都是精神抖擞,他们随褚飞燕身经百战,与官军、匈奴、鲜卑、乌桓都多有交手,褚飞燕这次带他们前来,是抱定了必胜的信心。 “必胜!”万人齐呼,声彻寰宇。 这时一员青年副将从后方飞马而来,他生得一副柔弱模样,面色发白,让人不禁担心能不能禁得住这长途奔波之苦。 褚飞燕见了此人,不由得眉头皱起:“十七,不是让你在后军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被称作十七的青年苦笑道:“十七身受褚帅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只能在后方出些小计策,但褚帅可知道我十七更想亲自领一支人马建立些功劳,否则只会被军中兄弟说是无能!” 褚飞燕不满道:“那些家伙又说你的坏话了?等拿下了邯郸我要他们亲自给你赔罪!” 十七摇着头:“不,他们没有错,黑山的弟兄哪个没有光鲜的战绩,我虽然体弱,功夫的底子这些年却没有落下,褚帅若是真的为我好,就把我十七派做攻打邯郸的先锋!” 褚飞燕断然否决:“不行,你是我军中智囊,我虽是粗人一个,但也知道用智比用勇有效百倍,收起你的战意,好好给我回后军想几天计策去,我们人虽多,可是战斗力与装备都不如官军,每一次都是硬仗,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他这一喝无异于雷震,十七虽然还是不服,可对上褚飞燕决然的眼神,只好叹一口气调转马头离开。 副将孙轻是个面容凶悍的人物,他看到十七黯然离去,不禁也打马上前劝说褚飞燕道:“褚帅何必如此绝情?十七跟随褚帅多年,难道褚帅还信不过他?” 褚飞燕大笑:“我褚飞燕岂会是这种小肚鸡肠之人?只不过我不想让他也变成我们黑山五鬼这样的粗人罢了,我褚飞燕要走的是一条没有人敢走的路,十七这种人正是和那日我遇到的高燚赵云一样,文武兼备,留待日后自然大有用处!” 孙轻看着面色有些沉郁的褚飞燕,知道这个从来不服输的褚帅定然是想起被高燚打败的不堪往事了,他知道如果出不了这口恶气,将会成为褚帅一生的耻辱,所以即使那个十七请战多少次褚帅都不会答应,因为褚帅要亲自击败对方来拿回自己在黑山往日的威信,而据可靠情报,那个高燚就在邯郸城内! 其实孙轻想错了,褚飞燕此刻心中想的却是七年前救下十七的那一幕,当时他年纪尚轻,游历天下,与好友在汉水泛舟时救起,当时十七浑身重伤奄奄一息,醒来后对于自己的身份也全然不记得,只知道自己是姓叶,因为褚飞燕在族中排行十六,便自作主张将这个来路不明之人取名为十七。 自古以来,叶姓之人都极为少见,所以要想知道这个叶十七的真正身份,并不算难,褚飞燕多方打听之下,意外得知当年确有一户叶姓的豪族因招惹仇家而被灭门,全家几百口人无一幸免,后又有人传言其人并未身死而是不知所踪,其妻也是流落途中被西北一个大人物相救。 “褚帅!”忽然一个妩媚的女声响起,褚飞燕回过神来之时,只见一道红色身影掠地而来,居然稳稳落在孙轻的马背之上,孙轻只觉一阵花香扑鼻,整个人都险些从马上迷醉得栽下去,正迷神间,脸上早啪的挨了褚飞燕一马鞭,立即哎呦叫痛,脸上瞬间便泛起了淤痕,疼得孙轻直咧嘴,却又不敢做声。 “没出息的东西,一辈子没见过女人吗?拿下邯郸城之后俘虏的女人随便挑!” 孙轻捂着淤痕一脸委屈模样:“褚帅你这话从来就没有兑现过,你哪次攻下城池下第一件事不是先安抚那些百姓的?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要学那些朝廷的大将,弟兄们可是都饥渴难耐了——” “啪”没等孙轻把话说完,他的另一边脸上也挨了褚飞燕一鞭子,终于才老实下来。 “褚帅果然军纪严明,魅姬佩服!”来人正是魅姬,她半月前拜沮鹄所赐的箭伤直到现在才好,为报此仇,她也集合了血玲珑所有的高手,必欲置沮鹄于死地。 “哼,我道是谁,原来半月前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射得重伤的魅姬姑娘,你不在广平好好养伤,来这里做什么?”褚飞燕冷哼一声收回马鞭,在自己坐骑屁股上狠甩了几下,坐骑吃痛,登时载着主人向前飞驰,与孙轻和其他将士脱开一大段距离。 魅姬笑笑,身形凭空腾起,蓦然如离弦之箭一般,竟紧随褚飞燕而行,速度毫不逊色,孙轻见了更是啧啧称赞:“魅姬姐姐的功夫好出色,不用骑马也能这般快,教教我呗!” “还想吃鞭子吗?”褚飞燕突然作色道,他其实非常反感魅姬这号人物,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会用些花拳绣腿迷惑人,半月前立下军令状要拿下沮家死士副统领秦翻的人头回来,最后却是自己伤得几乎死掉,现在又来褚飞燕面前装神弄鬼,如果不是今天心情好,他估计就要一鞭子抽死这个狐狸精了。 “到底什么事情?快说!” 魅姬娇笑道:“褚帅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个叶十七的女人流落到了哪里吗?小女子近日正好打探到了:他的女人叫慕容紫烟,七年前被董卓所救,自然地成为了董卓的女人,但是朝廷为了掣肘董卓,便唆使董卓的结义兄弟也就是丁原将慕容紫烟骗入宫中,狗皇帝贪恋其美貌纳为妃子,后慕容紫烟便有了身孕产下一女,正是今日的万年公主!” 褚飞燕猛然一惊,他猜到了这个叶十七背景不会简单,却没有猜到会是这么复杂,那个慕容紫烟居然会同时被董卓和皇帝看上,姿色一定是人间少有的,如果叶十七知道自己的娇妻不仅没死,反而被那个荒淫无度的皇帝和杀人成性的董卓玩弄过,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十七知道,你们血玲珑这次办事还算得力,我为你们血玲珑记上一功!”褚飞燕思索了一下,然后说道。 “谢褚帅!”魅姬要的就是褚飞燕这句话,她停下身形,看着褚飞燕的人马呼啸而过,蹄声大作,震耳欲聋,嘴角弯起浅浅的笑意,自言自语道:“其实还有更多的内情没有告诉你,如果你褚飞燕对我推心置腹,我那时再考虑说还是不说!” 褚飞燕却是无心去想这些,他带领大军又疾行了三十里,探马突然来报:“褚帅,邯郸守将领兵出城应战,已经在城北护城河外摆开阵势!” 褚飞燕眉头一皱:“多少人?” “不多,只有三千!” “哼,螳臂当车,不自量力!”褚飞燕勒住马缰,回顾军中,断喝一声问道,“谁可为先锋,斩杀此人祭旗?” 孙轻早已按捺不住,踊跃而出:“褚帅,早等得手痒了,我去!” “哼,这才像点样子!”褚飞燕大笑,取过先锋令旗,就马上掷给孙轻,“输了你也不用回来了!” 孙轻嘿嘿干笑:“褚帅还信不过我?” 众人策马欲行,忽然听得前方喊声大作,褚飞燕一阵心惊:“发生什么事了!” 不多时探马回报:“褚帅,叶将军独自带领五百人马,已经与那邯郸守将的三千人马厮杀起来了!” 褚飞燕勃然变色,孙轻更是气愤交加:“这个叶十七,敢抢我的功劳,弟兄们,给我冲!” 褚飞燕却忽然变了主意,见孙轻人马已动,便嘱咐道:“慢,你到是只可声援,不必出马,既然十七这么想立功,你做好人让给他一个便是!” 孙轻不解:“褚帅,阻止他出战的是你,纵容他出战的也是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褚飞燕笑笑:“我自有深意,你照做便是,你若实在想分一半功劳,只领本部一半人马迂回到敌人退路必经之处埋伏起来便可,有的是人给你杀!” 孙轻更是一头雾水了:“褚帅不会真的认为叶家小子能够以五百老弱残兵挫败敌人三千劲旅吧?” 褚飞燕不置可否:“不妨我们打一个赌,若他输了,我这位子便给你做!” 孙轻脸色一下就白了:“褚帅可别开这样的玩笑,你的位子那是我能觊觎的吗?给我十个胆也不敢啊!” 褚飞燕猛地收了笑容,厉声吼道:“还不快去!” “喏!谨遵褚帅号令!”孙轻也收起了嬉皮笑脸,举手向后一招,正经起来的他像是变了一个人,“随我出发!杀敌人个片甲不留!”i1387 第026章 悍勇叶十七 “铿铿铿”刀剑相交,在夜里迸出无数耀眼火花,邯郸城北五里处,两支人马拼杀在一处,只是双方人数悬殊,人多的一方自然是邯郸城内守兵,他们眼见来犯的人马不过数百人,个个士气高涨,自认为数倍于敌,定能一举将其歼灭。 城墙之上,此刻也是有数千弓箭手随时待命,沮鹄换了一身甲胄,更显英气勃发,他拱手对身边一位中年大将道:“尹将军,此刻大敌当前,贸然出兵似有不妥,不如紧闭城门,发书求援,彼时再两相夹击,必能大挫贼人!” 中年人名为尹楷,正是邯郸守将,他向来不满于沮授在邯郸安插势力,其实褚飞燕攻打广平的事情他一早就得到了密报,只是他为了削弱沮授势力,所以就作壁上观,眼睁睁看着广平城被黑山贼踏破,思忖正可以坐收渔翁之利,现在沮授不在此间,其子沮鹄居然也对他来指手画脚,登时便忍不住了,当即变色道:“你一个黄口小儿,知道什么军机大事?我派赵嗣将军出战,就是为了趁敌军立足未稳杀对方一个下马威,敌人才会忌惮于我而不敢强攻!” 沮鹄不卑不亢的回道:“将军此言差矣,对方不过数百人就敢来挑战将军不觉有些蹊跷?倘若此刻四面敌军困城,出兵力挫敌军倒也能达到将军所说的目的,可现在看来,不更像是对方故意示弱想吸引赵嗣将军中计的表现吗?” 尹楷不是傻子,听到沮鹄这样说才有所醒悟,他看向城外,果然不过这说话的功夫,赵嗣和敌军的人马都不见了! “糟糕,鸣金,快鸣金,传令出城,传我将令,找到赵嗣人马所在,令他火速收兵!” 看着刚才还镇定自若的尹楷此刻一副惊慌模样,沮鹄不禁在心里冷笑:“真是个庸才,有这等庸才守城,不被攻破才怪!” 这时一人匆匆到得沮鹄身边道:“公子,大老爷唤你过去!人就在东市演武场。” “好,告诉大伯,我即刻便去!”沮鹄眉头一挑,温润如玉的面庞浮起浅浅笑意。 赵嗣,是你自己找死,可怨不得别人! 而此刻,赵嗣因小胜了一阵,正是志得意满,眼见褚飞燕大军并未合围,便放松了戒心,对手下将士号令道:“大家伙打起精神,给我追!不要走脱了一人,让那些黑山贼知道我们邯郸人也都是血性男儿!” “杀!”赵嗣的人马也是杀得兴起,哪里还记得出城时尹楷的嘱托,纷纷策马随主将踊跃而去。 又行了了约摸五里,赵嗣忽然觉得有些不对,自己并没有斩杀对方多少人马,为何追到的都是稀稀拉拉的散兵游勇? “不好了,将军,后方发现敌军人马!”突然士兵一起发喊,语气中满是惊慌失措。 赵嗣回头看时,果然见火光映衬下,一彪人马不知何时竟到了身后凛凛以待,为首一人,黄袍黑甲,头遮鬼面,手持一柄月牙戟,人似罗刹杀气森森,正是刚才败给自己的敌将! “怎么可能?我一路追击,你人马这么少,怎么可能还有闲暇迂回到我后面?”赵嗣震惊错愕道。 “哼!”戴鬼面人正是叶十七,他急于在褚飞燕面前立功,但又不想被他人说是以多欺少,因此只领本部五百精兵,前来搦战,叶十七料想守将必定欺他人少而意图出兵,否则待褚飞燕到来,对方定然惧战不出,再想立功便是虚话,他也深知唯有以少胜多,才能让黑山诸人真正信服于他。 而眼前不知死活的赵嗣,正是他叶十七最好的猎物! “连我什么时候到你后面都不知道,可真是一介庸将!” 叶十七说着,冷声下令:“五百人分做三队,一百人扼守退路,二百人分左右两翼放箭掠阵,剩余二百人,随我冲杀!” 他指挥若定,身做前锋,气势惊人,再加上他那一身兵甲,望之令人生寒,委实森然恐怖,两军虽未交兵,却好似下一刻赵嗣的三千人马就要被歼灭一样! 赵嗣有些气急败坏:“败军之将,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不过数百人而已,杀!” 风高夜黑,月隐星暗,赵嗣军全军点起火把,呼啸着冲杀过去,他手中长枪运转如飞,刚杀了几个人,忽然眼前闪过一道身影,不及防备,肩头吃痛,钻心彻骨,霎时便血如泉涌,回顾右肩之时,骇然见到自己整条手臂都不见了,再看地上,血泊中的右手还在握着长枪震颤不已! “啊!” 赵嗣惊恐地看向面前那个戴着鬼面的叶十七,顿时惊恐万状。 “将军小心!”眼见叶十七又要出手,旁边一个骑兵竟然直接扑了过去,叶十七冷哼一声,直接一戟将那个骑兵挑飞,只见那血肉模糊的身体在半空一阵哀嚎之后,才落到地上摔成两段。 “好恐怖的身手!”赵嗣看得呆了,但肩膀的剧痛很快让他清醒过来,他现在不能死,他要带着剩下的人赶快回到城中,不能让剩下的人陪他死!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剩余的人马聚拢在一处,三千人被五百人大败,任谁都想不到,不,确切的说,是被对方二百人玩弄于股掌之上,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他们一面奋力与对方厮杀,一面看着自己人的伤亡继续不断增多,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着对死亡的恐惧和对生存的向往。 叶十七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将人马聚集起来,暂时停止了进攻,他的手下到底也是人,会累,会伤,会死,他问向校点死伤的士兵:“战果如何?” 士兵回道:“死五十五人,重伤八十四人其余各带轻伤!敌死伤约千余人!” 叶十七冷冷笑出声来,虽然隔着面具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可以想见那种得意神色。 他回顾军中,豪情问道:“壮哉勇士,还可一战否?” 回答他的是整齐划一的声音:“愿随将军一战,身死不悔!” 人马虽少,斗志却是昂扬无可匹敌,只能一手拉着缰绳的赵嗣听了这凛凛不可侵犯的壮志豪言,知道自己是彻底败了,不要说他有三千人马,即使是三万人,怕也是击不垮这五百人的信念,黑山有此悍勇之士,怕以后必定朝廷心腹大患。 “嗤嗤嗤”没等赵嗣心情转好,两面忽然梆子响声大作,蓦地射来满天箭雨,只听自己人一阵哀嚎,不过转瞬功夫,便又死伤数百,赵嗣不禁血气攻心,他左手抽出腰间宝剑,一阵挥舞,拨落流矢,即使这样,手臂上还是中了两箭,越发气力不加,但还是忍痛大呼道:“不要慌,他们人少,这不过是虚张声势,城池就在前面不远,我们快马加鞭,冲出包围!” 说到包围二字之时,赵嗣自己都苦笑了,三千人逃出五百人的包围圈,这本身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想到这里,赵嗣突然停了下来,犯下如此大错,回去也是要被军法处死,与其留个骂名,不如—— 众士兵见主将停马,也跟着一起停下:“将军,你——” 赵嗣平静的说道:“对方志在取走我的人头,给他便是,你们迅速回城助尹楷将军坚守,告诉他,我赵嗣有负他重托,但是能死得其所,此生无憾!” 说完这句话,赵嗣自己都微微错愕,以前的自己只会欺软怕硬,恃强凌弱,想不到今日也能潇洒一次。 “将军!”众人一起拒绝,“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赵嗣热泪盈眶,他听着越来越近的喊杀声,也看见了叶十七那令人恐惧的身形,大喝一声:“走,城池若破,我等连葬身之地也没有了!” “将军保重!”众人明白赵嗣这样说的深意,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离开了。 只有赵嗣的数十亲兵聚集在他身后,任凭赵嗣如何下令,就是不肯离去:“将不畏死,士何贪生?” “好!”赵嗣一阵感动,用力高举佩剑。 但他的剑却没有落下,因为一支箭已经贯穿了他的后心! 与此同时,叶十七也旋风般杀到,一戟扫过,已经将赵嗣人头拿在了手中,鲜血淋漓,惨不忍睹! 剩下的那几十人,根本不用叶十七出手,他的随从手起枪落,那些人转瞬便化成了一地的死尸。 “厉害啊!姓叶的,才小半个时辰,就伤敌过千,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远处一将放回弓箭,正是出手射杀赵嗣的孙轻,他身后不时传来阵阵惨叫,显然他早已领兵等候多时了。 叶十七冷笑一声道:“不是丢给了你一千残军吗?随便杀!” 话未说完,忽然无头的赵嗣尸身手臂落下,手中剑锋蓦然朝着叶十七头顶劈下,他惊身而退,虽是如此,脸上所戴鬼面还是被一剑劈开来,露出了他惨白的脸。 场中所有人都愣愣怔住,不免对马背上已经死去多时的赵嗣尸体投去了几分敬意。i1387 第027章 落月惊神枪 “开城门,我有要事面见尹将军!”夜色下一员骑兵浑身浴血,策马停在邯郸北门前大喝。 守城兵士看见是自己人的服饰,不疑有他,放下吊桥打开城门将这人放入。 尹楷刚在城头巡逻了一阵,见赵嗣还不回军,忽听军士回报,心头便是一惊:“糟糕,必定是赵嗣出事了!” 他快步走下城墙,正迎上那个浴血骑兵被人扶着过来,只见他满身带伤,几乎看不到一处完好处,已经是奄奄一息。 “发生什么事了!快说!”尹楷心里有很不好的预感,但他不想自己的预感是正确的,他拖起这个将死骑兵的身子,怒声问道。 “咳咳,赵嗣将军中计,遇难于乱军之中,三千人马折伤大半,剩余残兵于城北遇了埋伏,正在拼死一战,小人舍命前来报讯,万望将军前去——” 后面的话他并没有说完,便身子一软死在了地上。 尹楷双拳握紧,两眼简直要冒出火来,这时其他三门传令也纷纷来报:“黑山军已到城外五里处,耀武扬威,正在准备攻城!” 尹楷又气又急:“好狡猾的贼人,我先声夺人不得而反为其所制!” 但是着急也没有办法,尹楷登上城墙,几乎有些绝望地看着邯郸城四面冲天的火光,黑山军如四条火龙把小小的邯郸城围困起来,鼓声阵阵,城上士兵个个面露惧色,他们也听说了赵嗣惨败身死的消息,三千人马无一生还,想到自己很快也会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不由个个小声呜咽起来。 “哭什么!”尹楷本就心烦意乱,听了这些哭声更加大怒,他冲过去揪出几个哭得厉害的士兵,几鞭子抽下去,把这几个士兵的头盔也打落了。 “将军,我们不想死啊!”那几个士兵瑟瑟缩缩地躲闪着尹楷的鞭打,泪水和鼻涕齐流。 尹楷还要再打,鞭子却停在了半空,因为他看到了这些士兵的脸,还都是稚嫩未脱的样子,很明显不会超过十五岁。 “你们年纪多大?”尹楷厉声问道。 几个人面面相觑。 “说!”尹楷加重了语气。 “回将军,我十三!” “十二!” “十一!” …… “太不像话了!”尹楷勃然大怒,朝廷严令须得十五岁过后方可入伍,虽然很多人为了全家免于徭役而谎报年纪入伍,尹楷却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在他的治下发生,他咆哮如雷道,“赵嗣呢,把他给我找来,看他做的好事!” 身边有其他士兵偷偷告诉尹楷:“将军,赵嗣将军已经阵亡了!” 尹楷突然沉默下来,不觉两行眼泪潸然落下。 没有人注意到,刚才气绝的骑兵突然一动,摸出腰间匕首,身形抖动之间,已经放倒了几个士兵,然后拖到暗处换上对方服饰,又奔到一处城墙死角,招呼一声,竟有十几条人影现出形来,个个着夜行衣,黑巾蒙面,身材颀长纤瘦,竟然是一众女子! “魅姬姐姐有令,在城中暗杀几名大将,然后栽赃给高燚等人,彼时我等在于城内四处放火,乘乱赚开四门助褚帅入城!” “喏!” 此时高燚与赵云早已换了甲胄,高燚知道大军压城,不管是守将尹楷还是沮鹄本人,还是急于报当日之仇的褚飞燕,都不会让他乖乖闲坐在邯郸的客栈里看戏。 高燚连日来一直奔波不息,多日不曾梳洗,现在理了须发,沐浴过后,一身亮银战甲加上张颌所赠亮银枪,跨上浮云马后真个是俊面如玉棱角分明雄姿英发气度不凡,与先前不修边幅的黑煞神形象大大不同,连落月本人都看得一呆:“盗马贼你这是脱胎换骨了不成?” 高燚哈哈狂笑:“怎么,被我的俊朗外貌看得春心荡漾了不成?不过你是有男人预定的了,我可不想当第三者!” 第三者,男人预定这种词落月幸亏是听不懂,否则高燚身上又要多几个透明窟窿了,不过春心荡漾这个落月还是听的明白的,果然,喜欢用剑说话的落月一个瞬息间就拔剑到了高燚面前。 高燚已经习惯了落月这一套,知道不过是吓唬自己而已,但高燚也不敢大意,立即举枪隔开落月惊鸿剑,正好瞥见枪身之上当日落月所刻的“落月”二字,忽然心念一动,大笑说道:“自张颌将此物赠与我之后,一直未能起个响当当的名号,不足于震慑敌人,既然落月妹子帮忙刻了这两个字,我便借花献佛,唤它做落月神枪如何?” 落月面色微微一红,嘴上却道:“不好,平白污了我的名号,待我削了它去!” 说罢落月还真的出剑要削,高燚哪里肯同意:”别别别,这也算是定情信物了,既然要削,那日何必又刻上去呢,我须得好生保管才是!” “盗马贼你是皮紧肉痒活腻歪了不成!” 这下可惹恼了落月,她柳眉倒竖,手腕一抖,长剑泛寒,真个要刺,忽然只听一声呱噪,但见一队士兵呐喊而来,当先一员将官跨马执鞭,竟是一脸杀气。 高燚不明就里,笑着对身边玉人道:“落月妹子休闹,果然人家来请咱们帮忙了,不让被看了笑话!”说罢转向马上将官“军爷好——” 高燚话没说完,那将官忽然拔下佩剑,指着高燚对身边人喝令:“左右,拿下逆贼高燚!” “刷刷刷”此言一出,这些士兵纷纷抽出兵器,将高燚三人团团包围了起来。 “我看你们谁敢放肆!”情势急转直下,高燚三人都是一惊,赵云挺枪喝问道,“伤我兄长者死!” 他本就杀气森森,这刻豪言凛凛,前来抓捕高燚的人都被吓得后退几步。 落月也待发难,高燚却扯住她的衣角,又喝住赵云,在马上拱手对那将官道:“军爷,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下自半月前来了邯郸,一直在此客栈养伤,今日听闻敌军围城,正要踊跃一战,如何反成逆贼?” 那将官被赵云吓得也是一惊,但还是强自镇定道:“逆贼还敢狡辩,你明明是黄巾细作,明为养伤,实则暗杀多名将士,正是尹楷将军差我来拿你!” “……”高燚诧异地与赵云对视一眼,然后又道,“这可是天大的冤枉,定是有人陷害,我自去向尹楷将军说个明白!” 那将官却是一个手势道:“哪里容你去见将军,彼时再趁机行刺不成?” “放屁!”落月身形一动,眨眼间便分开士兵到了那将官身后,不等他多说话,一柄长剑已经是凛凛压上后颈,“再敢胡说,剁了你的肉喂狗!” 高燚和赵云双双被落月的话震住,这个妹子还能再剽悍一点吗? “这位军爷,一者,高燚做事一向行得直走得正,不会去做暗杀这样为人不齿的勾当,二者,军爷说那暗杀之人刺杀了许多将士,试问军爷,高燚若是那暗杀之人,会乖乖受缚吗?” 高燚咳嗽了两声,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话,赵云也冷笑一声道:“兄长说话是客气,换句话说,我们若是凶手,你这厮够我们杀么?” 高燚与赵云大战褚飞燕的事迹谁人不知,也就这个邯郸城的所谓兵士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小人错了,小人有人不识泰山,还请壮士恕罪!”到底是见风使舵的高手,那个将官知道此刻再不认怂可就人头落地了,他虽然没有亲见高燚出手,但单看赵云的气势和落月的一招制敌就知道他再修炼一百年都不是对手了,此刻他只恨为什么尹楷要派给他这么一个棘手任务。 “落月妹子,不要为难他,他不过是个传话的,既然尹楷将军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不亲自解开这误会是不行了!”高燚摆摆手,示意落月放了那将官。 落月惊道:“盗马贼,人家这样对你了,还要去送死吗?有什么可说的?” 赵云也点头:“是啊兄长,反正他们也拦不住我们,你也休养好了,你不是一直要去皇甫嵩大人那里吗?听闻他已经领兵逼近平原,我们前去投靠正可一展所长!” 高燚摇摇头:“这话说得好糊涂,云弟你难道忘记了我们在常山结义时盟誓的豪言,黄巾之乱,最苦的是百姓,褚飞燕刚得广平又觊觎这邯郸,即使他本人好心与民秋毫无犯,但你能保证他的麾下就没有趁机作恶的士兵?张机先生也说了,黑山五鬼,除了褚飞燕,个个无恶不作,我等不管身在何处,都应当惩恶扬善,激浊扬清,为民何惜身死,何计得失荣辱?” 落月悚然动容:“盗马贼,为什么这样的豪言壮语从你口中说出感觉怪怪的?” 高燚笑笑:“早就说过,因为盗了你的马,所以落月妹子你从此怎么都看我不顺眼了!” 赵云则是面带羞愧:“兄长说得极是!是我太过计较了!” 高燚走到赵云身边,拍拍他的肩膀宽慰道:“云弟何须自责,你也是为了我好,这份心意我明白!” 说到这里高燚皱了皱眉头,既然暗杀的人蓄意把罪名栽赃在他的身上,那他也只有站出来奋起反击了。 但下一刻,高燚却生出了一个好点子,他自动将手中落月神枪奉上那将官手中,声音凭空高了数倍,似乎故意让什么人听见一般:“尹楷将军果然神机妙算,还请军爷前面带路,引高燚去见他!” 高燚这反常言行出乎所有人意料,落月与赵云要说什么,却被高燚制止:“不需多言,我自有主张!“ “壮士你——”那个将官却一头雾水了。 高燚伸出双手:“军爷是怕我发难吗?只管拿绳子来绑了我去也可!” “他发什么疯?”看着高燚被绑得跟粽子一般被牵在那将官马后渐渐走远,落月嘀咕道。 赵云手里拿着自己和高燚的兵器,翻身上了浮云马背,神色肃穆道:“姑娘何等聪明,会想不到这一层,那些暗杀此城将士之人,必然是褚飞燕派来的杀手,兄长故意如此言语是想稳住暗处的那些杀手,他急于去见尹楷将军岂是要去领罪,实则是去保护对方!还有,兄长话中提到张机先生,是要我们快去药店以防那些杀手对张机先生下手!” 落月顿时醒悟:“这盗马贼话中竟有这样玄机,张机那里交给我,你速速跟上他们!万一对方人多,我担心盗马贼不能应付!” 赵云心里笑了:既然这样关心,何必又和兄长嘴上常常对掐? 二人默契点头,夜色之下一左一右疾行而去。i1387 第028章 将计更用计 此刻邯郸城内,黑山贼大军困城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往日繁华的夜市现在一片冷清,所有店家都早早便关了店门,生怕城池一破殃及自己,虽然他们都知道真若如此,躲在家中也是无济于事的。 张机所开的万春堂却是一番常态,依旧大开店门迎接来诊病人,他知道战事一起,守城士兵必定有死伤之人,近来血玲珑的杀手频繁出动,杀害了好多军医,张机知道待会会有的忙了。 果然,不一刻,便有几个军士前来相请,模样恭恭敬敬:“先生,我们与贼人先锋交战了一阵,死伤几多,军医顾不过来,尹楷将军吩咐令我等前来相请!” 张机微笑点头,给面前的病人开好了方子之后,才起身拿了一个包袱道:“军爷带路!” 哪知出了药店,张机忽然发现所走路径不对,他停住身形,心中知道对方不是善类,悠悠道:“这不是去伤兵营的路!” 对方哑然,犹豫片刻后立即赔笑道:“这确实不是去伤兵营的路,伤兵营已经满了,尹楷将军在城外另外临时搭建了一处,我等正是领先生前去那里!” 张机忽然大笑,笑毕之后却是冷言冷语:“几位可真是会说笑,现在谁人不知黑山贼围困邯郸,如铁桶一般,飞鸟尚不得出,何况还有余力在城外扎营?诸位带张某去的莫不是黑山贼的伤兵营吧?” “嘿嘿嘿!”领头的人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满布刀疤的脸来,他凝视张机,眯着眼睛厉声说道:“先生不仅医术通神,更是慧眼通天啊,竟然没有瞒过您,那我们也不需再做戏了,我们黑山人人敬重先生,褚帅说了,邯郸若无先生,一日便可攻破,可若是有先生帮忙救治那些伤兵,却是褚帅的心腹大患!” 说着,这些人一起从腰间拔出钢刀来,锋刃冷冷泛寒,如同毒蛇的信子一般,令人心惊。 然而张机却不仅没有心惊,反倒是正色道:“还请回复你们大帅,张机行医是为救人,不是为了制造杀戮,若张机是那种贪生惧死之人,又何必从人人安居乐业的荆州来到这天灾人祸不断的邯郸?” “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头领耐不住性子,知道张机是不会乖乖肯跟他走了,不由得面上一寒,手中钢刀一紧,刷的一声,直拍张机后背。 刀光如电,张机却是面不改色,反倒是那名刀疤头领,忽然一声叫痛,低头看时,手腕钉着一柄细剑,两刃薄如发丝,正衬冷月,灼灼如湛湛秋水,他啊的一声,仰面倒地,一条人影风驰电掣,眨眼便自他手腕处拔出剑来,反手一抹,只觉脖颈一凉,已然气绝。 剑是惊鸿,人是落月! 随从这头领来的人,眼见不妙,一哄而逃。 “张机先生,没有事吧?”落月与赵云分道扬镳,疾行到了万春堂,却被店里伙计告知张机被人带走,当下便知有变,一路寻踪而来,果然见到对方要对张机下手,若是迟了须臾,只怕张机就遭遇不测了。 “多谢落月姑娘相助!”张机似乎早就知道落月会来一般,对她拱手施礼。 “何须这样客气,若不是盗马贼提醒,我也料不到这一层——”话说一半,落月忽然自觉失言,若是被这些细作知道了高燚识破了他们的计谋,只怕反会中计。 心做此想,惊鸿剑已经长啸一声,抖擞而出,落月屏住呼吸,发力追赶,手中长剑更是运转如飞,只听几声闷哼过后,那些来不及逃掉的随从都成了一地不会说话的死尸。 “糟糕!还是跑掉了几个!”落月恨恨说道,回身看时,眸子一紧,只这转瞬功夫,张机的人却是不见了。 落月正懊悔不已,忽然见张机适才所站立之处的木柱上,被短刀钉着一纸字条:“无需担忧此人,他日有缘,他自能与汝再会!” 笔力雄健,宛若刀刻一般,落月看罢,心中疑惑更深:“如此神秘,究竟是会是何方高人?” “不好了,尹楷将军遇刺了!”突然城北方向传来一阵呐喊声,落月一惊,抬眸望去,竟见同时起了几处火光,心中暗道不好,当下跃上屋檐,几个起落,已经在数丈之外,望着呐喊起火处而去。 “将军遇害了?”听到声音的城墙守兵纷纷大惊失色,他们一阵慌乱,面上生出惧色,被负责统领的副将一阵厉喝:“慌什么,严密注意城外动静,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一喝果然有效,及时制止了士兵的骚乱,几个士兵跟着他下了城楼,上马朝火光处飞奔,居然见到几个黑面人身形快如疾风,正狞笑着暗杀着一个又一个的士兵,一看便是一流的杀手,士兵们只来得及举起兵器,便一个个被抹了脖子,这员副将立即拔刀大喝:“反了天了,有刺客——”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觉身子不听使唤了一般,重重栽倒了地上去,他的坐骑也受了惊,放开四蹄向火光处奔去。 这时一个蒙面杀手冷笑着来到这名副将身上,指着一具尸体给这副将看。 只见那个尸体所穿的,正是尹楷的铠甲,莫非—— “将军,你——”那副将忽然激动起来,但是话只说了一般,后心早已被人用刀刺穿,瞬间便没有了生息。 “这一招果然有效,不仅暗杀了尹楷,借此还将邯郸城内的其他守将也一一诱杀,魅姬主人果然英明!”那个蒙面黑衣人娇笑一声,居然还是一名女子,其他人也跟着得意。 然而她们的得意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又有一骑飞马而来,竟是赵云骑着浮云而来,长枪在手,如玉俊面上却看不到一丝愤怒和惊惶。 蒙面女子自然听过赵云的英勇事迹,但似乎她对自己的身手也很是自信,她与其他杀手迅速把赵云包围起来,话语里带着嘲笑:“尹楷已经死了,现在城内已经大乱,你的兄长高燚也被囚禁了起来,你再是神勇也不过只有一人,如何对敌百万大军?只要你能降服于我们,不仅能与你家兄长团聚,还可拜为统领万人的上将?孰轻孰重,可要好好考虑清楚!” 赵云枪身一横,厉声道:“几位既然知道我赵云神勇,如何会不知褚飞燕与赵云有不共戴天之仇?兄长素来敬重褚飞燕是个顶天立地的豪杰英雄,如何却尽做些天下人不齿的龌龊勾当?” “看来是没有的商量了!”蒙面女子使个眼色,几人散开,忽然一起发难。 赵云星眸微缩,断喝一声,手中双枪也是陡然回击,他左右两手,正是分使自己与高燚的两条长枪,加上浮云深知赵云心意,这一瞬间,赵云可谓是人马一体,双枪如龙,寒光过处,那些身着夜行衣的女杀手纷纷娇呼一声,根本来不及看清赵云如何出手,只觉手腕脚腕处凉,兵器各个脱手而飞,人也瘫坐在了地上。 赵云收枪敛气屏息,冷视这些狼狈女子,静静道:“我赵云不杀女人,所以只挑了你们的手脚筋,让你们以后不能再作恶!” “好厉害的双枪!”那个蒙面女子虽然没有被赵云挑断手脚筋脉,刚才却迫于赵云的惊人气势根本无法近前,这刻更是只能呆立于地喃喃自语,她知道赵云厉害,但能同时使用双枪的人,她却是第一次见到! 赵云冷眼看着她,陡然一枪挑落了她的面巾,却瞧见对方是一副天仙般的容貌,冰肌玉骨,莹白胜雪,因着紧张,面色更是白里透着微红,这等姿色,竟是丝毫不下于落月的,赵云不由也看得一呆,但很快便反应过来,笑着说道:“有一句话要告诉你们听,你们不会真的以为你们刺杀的是尹楷本人吧?” “难道不是?”这女子知道赵云话里有话,立即追问道。 赵云微笑不语,只是怔怔地看她。 这时突然从四面八方冒出一群士兵,把那些杀手都绑了起来,这女子要出手制止,后心早已被硬物抵住,落月的声音赫然响起:“敢动一动,便要你命!” 而更让这女子惊异的是,火光之中,两个人说笑着走了过来,一个是尹楷,一个是高燚! “这怎么可能?”女子美貌的面庞在火光下因为愤怒而扭曲起来,像恐怖的女鬼,“我明明——” “你明明杀死了尹楷将军和其他的将军对不对?”高燚走过来,他从赵云手中接过落月神枪,啧啧连声,看着貌美如花的被俘虏的女人笑道,“我来告诉美女你好了,你杀的那些,都是士兵假扮的,所有的大将,其实都穿了士兵的服装,你们就是再有能耐,也找不到他们的!” 女子噗的吐出一口血来,她贝齿紧咬着樱唇,直到出了血来:“卑鄙!” “卑鄙吗?”高燚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看赵云,又看看落月。 “不是卑鄙——是无耻!”落月口吻淡淡,还是像以往一样的语不惊人死不休。i1387 第029章 一箭惊飞燕 “多谢高兄弟此计,否则邯郸城此刻要生灵涂炭了!”尹楷坐镇城中,严令盘查所有可疑人物,不多时果然有几十人被抓获,竟都是女子,为防有变,尹楷通令将这些女子全部分开监禁起来,此刻内忧稍解,见高燚与赵云落月三人来到,想起自己险些大意遇害,不免对高燚诚心一揖。 高燚受宠若惊,立即还礼,口中却郑重道:“将军言重了,小人自来邯郸,也是受照顾颇多,小人说一句不当的话,比起将军的性命,褚飞燕此刻恐怕更想取高某的项上人头,内忧虽缓,只怕余孽未消,还会趁机作乱,而外患亦不可不察,将军还有更多事情要做。” 尹楷笑道:“高兄弟难得有此心思,若不嫌弃,我帐下正少这等文武兼备人物,高兄弟可愿为我效力。” 高燚未曾说话,落月先冷哼一声道:“不过区区一个镇守弹丸小城的武将,也敢这样说大话!” 尹楷一阵愕然,回顾落月道:“姑娘误会了,本将军并未有这样的意思!只是高兄弟为我邯郸立下如此大功,本将军若不有些赏赐,实在心下难安啊!” 言说间尹楷早命下人捧来几只锦盒,打开一看,皆是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落月继续冷笑道:“这些定然是搜刮的民脂民膏,污人眼睛!” 即使是脾性再好,也被落月的冷言冷语惹怒了,尹楷眉头微挑,知道眼前三人对自己还有用处,怠慢不得,强自陪着笑脸道:“这些果然都是尹某俸禄中取出的,若有一分一毫是贪来之脏,定叫尹某人死无葬身之地!” 高燚对落月的率直性情不免无语,他拱手对尹楷道:“小人自然相信,小人做这些事原本也是为了此城百姓安危着想,若是为图名利,又与那些蝇营狗苟的宵小何异?” 这话反把尹楷给问住了,他尴尬地笑道:“尹某生平自问不曾遇到过高兄弟这样的奇人,那高兄弟做这些事所为何者呢?” 高燚一副正色道:“不为他事,还请将军能允小人出城与贼人一战!” 尹楷断然否决:“此事决计不可,刀剑无眼,况贼人势众……” 赵云这时道:“将军不需担心,常山之时,比今日还要凶险万分,兄长既然敢做如此保证,心中定然已经有了主张!” 尹楷心下自思:“眼下形势危急,城中百姓惶惶,眼前少年智计殊人,不妨一听!”于是拱手道:“愿闻其详!” 高燚从容应道:“黑山之人,个个骁勇,将军所取者,无非是或战、或守、或逃、或降、或死,不能战则守,不能守则逃,不能逃则降,不能降则死——” 尹楷怒声打断高燚之话:“尹某身为朝廷大将,岂可降于山贼?” 落月笑了:“那可不一定!” 尹楷怒视落月一眼,一张脸憋得通红,他是知道落月身份的,河间四庭柱之首的颜良之女谁敢得罪?如果换做是寻常女子,尹楷一定将其抓起来了,他不过是一介守备之将,如何敢得罪颜家这样的大族?因此只能忍气吞声,敢怒而不敢言了。 高燚可不知道落月的身份,看到落月百般折辱尹楷,而尹楷却都一笑置之,还以为对方是君子大度,更不作他想,当下咳嗽一声继续道:“小人不是这个意思,敌军围困重重,小人观将军似乎却没有应对之法,出城应战虽是上策,可是将军时机却没有算对,不仅没有力挫褚飞燕的士气,反而平白折损了一员大将和数千兵力,若说坚守,也是不妥,将军若是固定待援,这只是最好的结果罢了,但将军可有想过,若是褚飞燕事先派了几支人马伏兵于野,只要援军被拖住一段时间,褚飞燕再加紧攻城……” 后面的话,高燚故意没有再说,而是留给尹楷自己去思考。 事实上,也不需要高燚多说什么了。 只见一名传令飞马来到,气喘吁吁,掏出身上急报文书,一面递给尹楷一面急切道:“急报将军,左将军皇甫嵩大人得知褚飞燕攻打邯郸,派兵五千来救,被黑山贼于毒三万人马截住,西面壶关并州刺史丁原人马也被黑山贼青牛角一万人马困住,南面魏郡冀州刺史王芬的援兵也被黑山贼眭固两万人马困住,都不得脱身!” 这个消息一出,尹楷身边的士兵都哗然一片,尹楷也是脸色变绿了。 固守待援,最怕的就是援兵无望了,尹楷强自镇定道:“先封锁这个消息,如果泄露了,只怕马上就会有士兵开门投降,彼时后果更不可料想!” 高燚摇头:“不,小人建议通令全城,此时若不竭力死战,只怕不得半日便会破城了!” 尹楷眉头紧锁:“高兄弟相救之恩没齿难忘,可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逞匹夫之勇!” 赵云似乎就是在等尹楷这句话,他长笑一声:“将军难道忘了沮家的三千死士吗?” 这时尹楷的心病,赵云可真是会挑时候说话,尹楷与沮授的矛盾谁人不知,他不免怀疑赵云是沮家的人了。 高燚点点头,也对尹楷道:“这个时候,还望将军莫要因私废公,沮家的三千死士是一支不可小视的战力,用之得当,足可以褚飞燕抗衡!” 尹楷像是幡然醒悟一般:“你们,莫非是早已设计好的?” 高燚神态极为恭敬:“将军怎么想是将军的事情,小人与沮家的死士头领也是有交情的,此事也是无意中得知,小人愿领这支战力出城对敌褚飞燕,必叫贼人刮目相看!” 其实高燚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他之所以如此自信,是因为他深知黄巾贼也好,黑山贼也好,大多是被逼而反的穷苦大众,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徒徒声势壮大罢了,他们打胜仗只有一个诀窍,那就是人海战术,他们没有战斗力,没有铠甲,没有战马,没有兵器,没有粮草,吃了上顿没下顿,刀尖舔血,死后甚至留名都是个问题,野战还好一点,如果是攻城,即使是邯郸这样的小城,没有数万的损失,也拿不下来,而褚飞燕却依然敢冒着这样的损失来攻打,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城中可用十年的粮草!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褚飞燕不是傻子,高燚还不至于金贵到让几万人来打破城池只为得到他这个看起来没什么用处的小人物。 “将军,不,不好了,褚飞燕四万大军,已经同时到了城门前,正在叫城!” 尹楷登上城头,只见城外火光冲天,将夜色照耀得如同白昼,人马攒动处,数员体形彪悍的大将各领人马大声叫骂,高燚跟着尹楷身后,一眼就看出了冲在最前的褚飞燕,只见褚飞燕换了一身装束,比上次见时更显豪气,大约是自恃勇武,竟然策马到了护城河边,见了尹楷大骂道:“狗官听着,你城中有个叫高燚的人物,只要你将他交出,我必定马上退军,如若不从,我一声令下,弹指破城,鸡犬不留!” 尹楷一阵胆寒,但还是回骂道:“道我是三岁孩童不成?高燚就在本将军身边,我真若交出了他,你不退兵又本将军又能奈你何?” 落月在旁听见,自语道:“这家伙总算说了句人话!” 褚飞燕在城下大喝道:“我褚飞燕言而有信,决不虚言!” “做梦!”尹楷壮着胆子吼道,对左右弓箭手下令,“放箭!” 箭矢破空而去,却只到了褚飞燕的马前便落下了,引得数万黑山贼一齐哄笑,褚飞燕笑罢之后面色一横,马鞭指着尹楷大骂:“不识抬举的东西,待会破城之后第一个割了你的头泡酒!” “云弟,你的箭术如何?”高燚回顾赵云,突然问道。 赵云自信满满:“百步之内例不虚发,一百五十步之内,虽能射中,力道只怕会弱几分!” 高燚笑笑:“能射中就好,护城河距此约有一百五十步,云弟可一展身手,让褚飞燕吃点苦头!” 尹楷以为高燚在说笑:“这怎么可能,我军中都是神箭手,尚且做不到如此,赵云小兄弟看着年纪不过十五六,枪术通神我承认,若说拉得弓弦伤敌,可不是说笑了?” 高燚正要尹楷也见识赵云厉害,目视赵云,赵云也不说话,从旁人手中接过一副弓箭,断喝一声:“去!”只见弓如满月,箭似流星,直向褚飞燕而去。 城下黑山众人早已看见,齐声大喝:“褚帅小心暗箭!” 褚飞燕自然看见了城上赵云,他只不以为意道:“慌什么,这里距他起码有一百五十步远,没有人能射出一百五十……噗” “步”字还没有说出来,褚飞燕知觉肩膀一痛,霎时如被万钧之力冲撞了一般,人仰马嘶,立时便一个不稳,重重栽下马来,任是如此,还在地上连着打了好几个滚,瞬间便成了一个土人,真是好不狼狈! 城上之人一齐喝彩,无不惊叹于赵云出神入化的箭术,只有高燚摸着下巴打量着赵云道:“不是说一百五十步之内力道会弱几分吗?弱吗?”i1387 第030章 双枪威敌胆 褚飞燕从地上起身,一阵气急败坏,急令攻城,一时之间,城池四面呐喊声四起,鼓声更是大作,城下人山人海,前赴后继,城上矢石如雨,攻城战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尹楷早已经是面如土色,刚才有好几支羽箭都是直接擦着他的衣服就过去了,把他吓得接连失禁好几次,但他身为一城之将,明白这个时候必须跟将士们在一起,也当真是令人佩服的,连落月都惊讶道:“看不出这样一个懦弱人物,居然还是这样有骨气的。” 高燚看着浓浓夜色下的城外,此刻却是人如蚁聚,骨子里却冒出抑制不住的兴奋,他目视赵云道:“云弟,如此阵势,何不一起出城大战一场!” 赵云握枪在手,一身银甲的他宛若人间战神,凛凛而道:“正有此意!” 尹楷立即出声制止:“此时万不可开城门!” 这时一支流箭呼啸而至,被高燚抓在手中,他冷哼一声,丢到一旁,反手拿起落月神枪,来到垛口,傲然下望。 “出城何须走城门!” 一言已出,高燚已经大喝一声,挺枪纵身一跃,竟直接便从城头跃下! 城上城下之人一齐看见,同时发喊,这邯郸虽是小城,可城头距离地面少说也有四五丈高,寻常人如此一跃,轻者骨折筋断,重伤直接毙命!高燚一定是不要命了才这么疯狂! 褚飞燕自然看见了这个疯子,嘴角轻笑一声,回身喝令:“弓箭手,把这家伙射成刺猬!” “嗖嗖嗖”漫天箭雨,齐声便向高燚招呼,引得城上落月失声大呼:“盗马贼!” 她素来知道高燚的奇思妙想是出了名的多,而且是想到什么便做什么,也不同人商量,虽然好像最后都会化险为夷,可是这一次不一样! 身在半空,无处借力,万箭所指,可不是要变成生生的活靶子吗? 只这心念电转间,尹楷也发现了同样的问题,他立即命令所有弓箭手,一齐瞄准朝高燚而来的那些羽箭:“放!” 夜空之中,两边箭雨之声大作,叮叮之响声不绝,正好彼此抵消,偶有几支漏网的,早被高燚一枪拨落。 “嘭”高燚身形甫一落地,立时便向前一滚,高空下坠的力道趁势缓冲,这个技巧高燚在学校时便懂得了,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倒是难为了落月,看见高燚又好模好样的站了起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个盗马贼,只会平白叫人担心!” 尹楷此时却是换了一副口吻道:“颜姑娘为何要担心一个外人呢?不是更该担心沮鹄公子吗?他出城多时未归,不会是已经遭遇不测了吧?” 落月语气一冷:“做好你自己的事情,不要多管别人的闲事!” 此时赵云也纵身一跃,竟直直便立在地上,到了高燚身边,把高燚看的是目瞪口呆:“云弟,你的腿,没有事吗?” 赵云不明所以,活动活动腿脚给高燚瞧:“没事啊,兄长为何如此发问!” “我靠!”高燚忍不住要骂娘了,赵云就是赵云,他高燚凭了技巧从城墙上跳下才没有受伤,即便如此,还是浑身不免酸痛一番,可是赵云,就这么跳了下来,毫发无损,他真的是肉体凡胎吗? 现在高燚起码能肯定一件事情了:赵云的存在的意义,就是为盖过他高燚的风头而生的,不管是当初的瞬间挑翻七八个黄巾力士,还是后来的激斗于乱军之中,乃至于再后来的酣斗张飞,以及秦翻向高燚活灵活现的叙述的赵云一枪刺苍蝇,甚至于今夜初露神威的双枪战法和一百五十步飞箭伤敌酋—— 强就是强,和赵云站在一起,高燚似乎只能做个陪衬而已,当世高手,除了吕布,高燚实在想不出有谁的身手可以与赵云一敌了,那句古来流传千年的武力排名“一吕二赵”果然还是有一点历史依据的。 可是赵云与吕布最大的区别,就是性子沉稳,冷静,不会因私废公,与高燚相处这些时日,更是对高燚敬重有加,令人敬服。 “有子龙这样的兄弟一起上阵杀敌,真是我高燚几辈子修来的福气!”高燚望着赵云的伟岸身姿,不由得喃喃自语。 赵云自然听见了这话,他从容笑道:“兄长何须说这样见外的话,有兄长这样的人物一同患难与共,更是子龙之福!不忘誓言,祸福不弃,生死相依!” “祸福不弃,生死相依!”高燚也豪情地咀嚼着这八个字,只觉得整个人都震颤起来了,当然,还有他的落月神枪! 潇洒一战,笑傲八方! 血溅五步,枪舞明阳! 风云变色,草露凝霜! 天地如我,龙虎无双! 夜色中,两条人影,身形矫捷,手中两条枪运转如飞,赵云所用虽然不过是一条凡俗铁枪,然而在他手中却是如同有了生命的活物一般,抖擞激畅,无不如意,气势惊天,如游龙驰骋天地,摧枯拉朽,鬼哭狼嚎,枪风到处,掀起阵阵血雨腥风,对方还来不及出手,便已经成了这条铁枪之下的亡魂! 而高燚这里,自被那道雷劈之后,整个人宛若新生,落月神枪又是极趁手的兵器,他正要城上尹楷与城下褚飞燕见识自己的厉害,把平生所学尽数使出,势若猛虎长啸山林,耳中只听得哀嚎连连,他也心知那不过是劳苦百姓,只是此时若心生一点仁慈,便是连自己的性命也是难保了,乱世从来都是这样的无情吧! “大伙一起上,他们不过只有两个人而已,杀!” 敌人像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地涌来,高燚已经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全身的铠甲已经被染成了红色,都是别人的,也许也有自己的,每呼吸一口都让人恶心得反胃,连空气里都是一样的气味。 两条枪一前一后,宛若毒蛇吐信一般,挑着两处刁钻的地方,直向着高燚刺去,与此同时,左右的贼人似乎也逮到了机会,手中钢刀霍霍,一齐便向高燚招呼。 “喝!”高燚并不是赵云那样的强人,但他也自有他的战斗方式,他自来便崇尚军人,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为战斗而出色,为战斗而出彩,战就要战个痛快,战得痛快,才会死得没有遗憾! 危急时刻,高燚根本无暇做他想,只是本能地大喝一声,身形一错,两杆长枪恰恰擦身而过,前后一格,那些乱砍过来的钢刀纷纷砍在了枪身之上,只要高燚慢了半分,此刻定然已经化成了肉泥,他长笑一声,庆幸自己又一次置之死地而后生,手中落月神枪回身一扫,周围再次掀起一阵血雾! 这一切都被城头之上的落月看在眼里,每一次高燚陷入危机,她的心也跟着悬到了嗓子眼,然而看着这个盗马贼一次次化险为夷,她的脸也会浮起轻松的笑容,虽然很快,她又要开始担心了。 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在落月身后幽幽响起:“好侄女,你果然很关心这个人啊!” 落月闻声惊讶转身,看见对方后神色更是惊异:“世伯,怎么是你?” 中年人生的器宇轩昂,他盯着城下正奋战的高燚与赵云,脸上的笑容很是让人沉迷:“洛阳的事一了,我便听到了广平的变故,心知鹄儿不是褚飞燕敌手,便星夜赶来了!不想月儿你也在这邯郸城!” 此人正是沮授,他与天下士人一同入京上书请求朝廷赦免卢植,同行的便有田丰、郑玄、张昭、孔融、陶谦等海内名士,朝廷迫于压力,再加上皇甫嵩和朱儁等讨伐黄巾各路统帅上书,只得赦免卢植死罪,并官复原职,各路名士难得齐聚京师,正要痛饮书怀,沮授却得了家乡广平被黑山贼侵占的噩耗,他情知事关重大,当夜便辞别了众人,快马而来,半路上得知全家人都被安全迁移到了邯郸,又闻听褚飞燕重兵要取邯郸,当下便换了路线,乘夜赶到,他随行之人都是身手极好的江湖人士,因此竟给沮授混进城来,无一人知晓。 落月并不奇怪这些,她避开尹楷,悄然对沮授道:“世伯在,这邯郸便安全了!只是世伯为何要掩人耳目?邯郸之人,似乎也是很心服世伯您的,不然沮家人大举迁来,必定会起冲突的!” 沮授却是神秘一笑:“月儿你有所不知,我此次前来,只是打算做一个看客,看看这个名头正盛的少年高燚,是如何守护邯郸的!” 落月微微一惊:“听闻世伯打算奉这个盗马贼为主公,我实在想不明白,可否告知一二?” 沮授手指朗朗夜空,悠然道:“月儿莫不是忘记了,你世伯我可是会观天象的!” “天象?”落月其实并不信这些东西的,但看沮授说的那样正经,却又不得不信,这个盗马贼,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做大事的人啊! “告诉秦翻,让他领沮家死士,出城接应二位公子!”沮授这时回身对身边随从道。 “喏!”i1387 第031章 柳暗花明处 此时邯郸城外,场面蔚为壮观,北门外高燚与赵云只凭一己之力,步行混战于敌阵之中,往复冲杀,势不可挡,所过之处,尽是血污飞溅,褚飞燕的北门人马竟不得近前,其他三门攻城人马是迫于城上箭雨威力,只得聚在一箭之外,擂鼓呐喊。 褚飞燕得知之后大怒,眼见高燚和赵云在他自己军中肆虐而无可奈何,想要出马,却苦于肩上箭疮吃痛,负责攻打西南东三面城门的孙轻王当与杜长等人也不断派人诉说无攻城利器,人马死伤甚重,不由眉头深锁:“传令孙轻王当与杜长,暂时停止攻城,让兄弟们修整一番!” 其他副将不明所以:“褚帅何意?如此一来不是给了敌人以喘息之机了吗?” 褚飞燕大手一挥:“废物!强攻不行,自然要智取,收回攻城部队,继续围困这座孤城,将那二人诱远城池,再派军封住退路,本帅就不信,这两个家伙体力会用不完!” “呼!”高燚不知道自己在敌阵之中厮杀了多久,他只感到现在每呼吸一口都累,更别提杀人了,可是对方还是人多,除了人多,还是人多,似乎永远也杀不完,高燚枪指向褚飞燕方向,环视着周围无数拿着各种兵器的黑山贼众,咧嘴一笑,冷声长喝:“来啊!来啊!” 赵云一枪扫飞一群人,回顾高燚,暗道一声不好,当下便要冲来,却被几个骑兵堵住,赵云暴喝一声,抖动铁枪,竟脱手而出,直直透了其中一个骑兵身体,赵云趁势翻身上前夺了马,绰枪而击,不过数息,冲散围困高燚的敌兵,到了高燚身前,伸出手来:“兄长上马!” 高燚一阵错愕,此情此景,与当日实在相似,高燚竟恍觉自己又到了常山之时,他望向邯郸,褚飞燕的全部兵力都撤了回来,只为围困自己,人山人海,只怕有十个高燚,也会被活活耗死。 可是最让人心寒的,莫过于尹楷竟不发一兵一卒出城接应。 高燚原意,是与赵云出城大杀一阵,吸引北门敌军注意力,好让沮鹄有机会带领沮家死士暗中找到黑山贼囤积粮草所在,一把火烧掉,大乱黑山贼的士气,彼时再回城坚守,必定能一举成功。 可是现在——高燚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发白的天空,知道沮鹄这支骑兵一定是被人发现了,褚飞燕的军中一定有一个能手! 突然扑通一声,高燚和赵云身下泥土凭空塌陷了下去,高燚暗道不好,回应过来之时,已经重重摔到了一堆草垛之上,而且可喜的是,这一个陷坑里面,并没有什么机关,高燚挣扎着起身,见坑底与地面竟有三四丈的距离,只是坑底一片黑暗,此时天又未明,那些黑山贼人拿着火把照了一番,却照不到坑底,只在上面一阵叫喊:“快去报告褚帅,那小子掉进了这里面去,不知道有多深,想必已经摔死了,这是我们的功劳,褚帅一定重重有赏!” 高燚在地上厮杀之时,体力已经达到极限,这下重重一摔,更是浑身像散了架,五脏六腑都是火烧火燎的疼,如果上面有人下来,高燚便只有坐以待毙了。 似乎明白高燚的心思一般,上面果然又开始人声鼎沸起来:“真是晦气,褚帅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还得下去一趟,快准备绳索!” 不是吧?高燚心里一惊,果然见人影绰绰,已经有几人顺着绳索向下而来,心道糟糕,身体却动不了半分,真是越着急越出问题。 “高公子,这里!”突然暗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高燚诧异抬头向声音来处,只见一人满身泥土,手持一支松明火把,领着一群人出现在自己眼前,竟然是秦翻! “秦兄,怎么是你?”高燚看到秦翻,又喜又惊,从邯郸被围开始,秦翻就一直没有出现,高燚还以为沮鹄派他去执行其他机密任务,便没有多问,想不到秦翻居然在此处! 秦翻点头,澄清了高燚的疑问:“让高公子受惊了,这不是陷坑,而是直通城内外的地下密道,并且纵横交错,机关密布,可惜先生怕尹楷疑心,因此不让沮家死士正面迎战,不过也好,我便领弟兄们埋伏于密道之中,一者接应二位公子,二者也可伺机杀几个贼人以雪广平之恨!” 说话之间已经有几个黑山喽啰缘索而下,自然也听见了高燚和秦翻的对话,正要大喊,早被秦翻与众随从出手,立时便削去了半个脑袋,引得上面一阵大喊:“里面有机关,放箭!填土!倒水!” 一时之间,各种物事一股脑被丢下来,而高燚和秦翻等人早已到了安全处。 听着地面上不时传来的厮杀声,高燚不由对沮授这个人更好奇了:“你家先生果然神通广大,我高燚自愧不如!” 高燚这样说是因为他现在正被人抬在一副精巧的椅子上,这椅子摸上去就是做工极好的木料,而且巧在身体接触的地方,还有许多凹凸不平的不规则装饰,像是一把按摩椅一般,高燚坐在其上,一身的乏累都一扫而光,当真叫人欲仙欲死。 秦翻在前领路,听了高燚这话笑道:“可真是巧了,我家先生也是说了同样的话!” “呵呵!”高燚权当秦翻是在开玩笑,不过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密道尽头,一个笑容可掬的中年人正站在那里,拱手对高燚道:“在下沮授,久仰公子大名!” 高燚直接从椅子上摔了下来。 沮授,终于见到沮授了,又一个能左右三国天下大势的智囊,高燚强撑着疲累的身体,沮授的手早伸了过来,话语温润而有力:“公子方才在黑山敌阵大显神威,令沮某甚为钦佩,故而令秦翻领数千钻地能手,草草开出这一条密道来,天幸救得公子回来!” 这是高燚忽然记起赵云来,脸色微变道:“先生可把我云弟也一同救出了?他与我誓共生死,他若有事,我何心安?” 话犹未完,早见赵云与另一批死士自另一条密道而出,见了高燚,喜极而泣道:“兄长安心,子龙并无事情!” “呼”高燚长出一口气,转忧为喜,“我二人今日当真是福大命大,这样竟也没有死掉!” “哈哈,这里可不是说话处,褚飞燕的人随时会发现这里,我们先回城中,再慢慢叙事!”沮授负手身后,俨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那就有劳先生了!”无论如何,沮授的到来对高燚来说都是一个惊喜,此人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内可保境安民,外能料敌决胜,官渡前后,袁绍刚愎自用不用其谋,否则历史就要改写了。 而现在高燚就要改写沮授的命运! 几人沿密道潜行,很快便到了城中,尹楷不知从哪里得的消息,已经带人候在外面,见高燚赵云无事,大笑道:“二位英勇盖世,可真是令人钦佩啊!” 赵云冷笑一声道:“还得多谢将军,不发一兵一卒救应,方成就我与兄长二人勇名!” 尹楷的脸上立即就布满了黑线,他嘿嘿一笑掩饰过去,却一眼看见了人群中的沮授,这下却是吃惊不小:“沮授先生,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沮授笑笑,对尹楷一拱手:“将军莫不是不欢迎沮某?” “欢迎,欢迎,真是太欢迎了!”尹楷的脸上马上就笑成了一朵花,“有先生坐镇于此,不要说一个小小的褚飞燕就连张角亲来,又有何惧?” 沮授也笑了,笑得让尹楷胆寒:“将军可真会说笑,沮某若有那等本事,自家城池会被人夺了去?邯郸紧邻广平,却未能发兵救援,想来将军当时人马必定为贼人掣肘,故而脱不开身罢了!” 这番话暗藏机锋,正是嘲讽尹楷作壁上观的行径,可尹楷明知其中双关之意,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默认,况且眼前沮授又是又是名震五湖四海的人物,他尹楷除了笑脸相迎,别无他法:“先生果然神机妙算,当日形势,正是如此,尹某力有未逮,只好安顿了先生族中人,略尽绵薄之力!” 沮授却不理会尹楷,而是目光转向高燚,口中赞道:“沮某不过是一介流亡之人,这位少年英雄才是邯郸的希望所在!” “现在战事正是吃紧,几位却还有闲情逸致在此说笑!”忽听一阵人声马嘶,居然是落月骑着浮云而来,她第一眼便瞧见了血人一般的高燚,登时愣住,碍于人多,只好忍住心头惊涛骇浪,平静说道:“盗马贼,你的马,见你出城厮杀却不带上它,似乎现在很不高兴!” 似乎为了印证落月这句话一般,浮云果然前蹄一抬,嘶鸣不已,摇头摆尾,落月索性跳下来,牵到高燚身边,长发飞散,正遮住了如玉容颜,高燚却在心中窃笑:“好一个长发女鬼!” 这时一名传令飞马来到,对尹楷耳语几句,听的尹楷不住点头,继而大笑,他喝令其退下,笑着看向其他人:“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诸位想不想知道?” 高燚与沮授对视一眼,相顾一笑,一齐摇头:“不想,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 落月不解:“两个怪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高燚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一定是沮鹄公子找到了黑山贼粮草所在,并一把火烧掉了,恐怕现在敌人已经人心惶惶了!” 沮授点头:“果然和沮某所料不谋而合,可是好消息虽可喜可贺,却也有一个坏消息令人心忧!” “先生不必心忧,令公子一定是被强敌所阻,这匹浮云马脚力极快,冲锋陷阵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此时围城贼人心知粮草被断,正是人心不安之时,待我骑了此马,必定救得令公子归来!” 赵云却道:“此等小事,不需劳烦兄长,兄长可安于城中与先生议事,子龙斗胆借兄长兵器与战马一用,再得得一百骑兵相助,若无功而返,甘愿献上项上人头!” “壮哉,秦某愿一同前往!”秦翻知道此次凶险万分,却也是杀敌扬名的最好时机,当即慷慨道。 “我也愿往,我也愿往!”一时之间,竟有千余人一齐响应,大多是沮家死士,可也有数百尹楷部下,倒让尹楷有些汗颜了。 “甚好,云弟,我便在城中为你设下庆功宴,只等你杀敌归来,再开怀畅饮!”高燚本也想同去,只可惜他体力已到极限,只好将落月神枪与浮云马一并交付于赵云,神色凝重。 “兄长放心!子龙去去便来”赵云深知高燚心情,话语也是一贯的令人安心。 城门大开,赵云手持落月神枪,胯下浮云神马,身后是同样战意高涨的秦翻和一千骑兵。 “杀!”i1387 第032章 戟指衣裙落 此刻邯郸西南三十里处,沮鹄与随行八百健儿终于顺利找到了黑山贼囤积粮草的山谷,竟有数千石之多,沮鹄大喜,当即一把火烧了个精光,原来在邯郸被合围前,高燚便暗中找过沮鹄,约定沮鹄出城暗中毁了褚飞燕粮草,而高燚则与尹楷出城厮杀,虽然高燚是沮鹄的情敌,但沮鹄不是是非不分之人。 守备粮草的不过是数百杂兵,根本不是沮鹄手下的对手,很快便被歼灭了大半,只是苦于人马甚少,未能全灭其众,最后还是被对方跑掉几个。 “不好,那些若去报信,只怕会有麻烦!”看着山谷中被烧着的粮草火光越来越盛,和那些杂兵四散奔逃的背影,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便下令人马急撤。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刚领军到了谷口,却见一人横戟立马,立于当道,黄袍黑甲,反生得衣服俊俏相貌,见沮鹄带人来到,一戟横指前方,口中冷喝:“想走?” “是!”沮鹄见对方只有一人,气势却是不俗,早已取了弓箭在手,搭箭上弦,口中也是冷喝:“阁下何人?” 对方森然一笑,令人心寒:“听说尊驾与赵嗣素来不和,我替尊驾除去了他,尊驾似乎应该感谢于我!” “叶十七!”沮鹄听败逃回城的士兵说起过此人的恐怖,赵嗣就是栽在这个叫叶十七的人手上的,而且是三千人惨败于对方的五百人马,现在这个叶十七居然敢单骑前来,是嫌活的命长,还是因为有着十足的自信? 沮鹄可不希望是后者,可是又隐隐希望是后者。 叶十七的侧脸在夜色更显诡异,他幽幽叹息一声:“千算万算,想不到还是漏算一招,凭尊驾的头脑是断断想不出这样的奇谋的,这一定是那个高燚的主意!” 沮鹄道:“不错,是他的主意,不过阁下最后还是赶来了,可见也并非是漏算,只是算得迟了些罢了!” 叶十七却是星眸湛湛,望向沮鹄,话中别有深意:“那个高燚居然这么快就能想到利用沮家的势力袭烧粮仓,而且还是由尊驾亲自前来,令尊难道就不怕他的不中用的儿子有什么三长两短?可见令尊果然把这个十几岁的高燚看得比尊驾还有重要啊!真是令人嫉妒!” 沮鹄暴喝一声,打断了叶十七的自言自语,那涨俊美如画的脸庞都因为扭曲而变了形:“住口!父亲做事自有主张,何须你这个来历不明的人在此挑拨离间?” “不是挑拨离间,是真心想帮公子夺得这冀州之主的位子!”蓦地一道媚声响起,令人听罢骨软筋酥,沮鹄抬眼看时,却见叶十七身旁不远,竟多了一抹火红身影,不是魅姬,更会是何人? “贱人!”沮鹄见来的是上次杀害了自己不少兄弟的这个魅姬,心中盛怒可想而知,当下更不多话,眨眼三箭已经连珠一般射出,无不尽数朝着魅姬要害而去。 他自幼便苦练箭术,每日更是操练千遍,虽然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却吃了比寻常百姓子女多无数倍的苦头。 魅姬的厉害沮鹄是知道的,那日把秦翻都压制得狼狈不堪,若不是他及时出现就下秦翻,只怕后果会不堪设想。 而现在,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结果了眼前这个棘手的女人,而后才能全力应付那个神秘的叶十七。 然而令人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听“叮叮叮”三生,叶十七居然飞马便到了魅姬身边,一戟将沮鹄的三只羽箭悉数拍飞! 沮家的八百健儿纷纷看得一呆,他们印象中,沮鹄公子的箭是从不落空的,可现在,居然落空了! “这怎么可能?”沮鹄自己也惊诧了,叶十七和魅姬少说也是隔了十余丈距离,他的箭速本来就快于常人,而叶十七居然还能后发先至,且挡开沮鹄的箭时,拿捏只准,出手之快,简直是出神入化,这是何等恐怖的实力? 虽然还不曾交手,沮鹄的手心里却已经开始冒起冷汗! “不要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会感激你!”魅姬叉腰站在叶十七的马后,活脱脱一副无赖相。 叶十七笑了,他并不回头,而是口气凌厉如冰道:“若不是为了震慑一下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沮鹄,我倒是很乐意见到一个娇滴滴的蛇蝎美人儿被万箭穿心是什么模样!” 魅姬被气得七窍生烟,她指着叶十七的背影,恨恨而道:“你——” 叶十七冷冷打断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偷偷打听我来历的事情,我警告你!如果你继续这么班门弄斧下去,我会让你的血玲珑一夜之间就灭门!” 他说到后来,语气愈发凶狠,与他那英俊的相貌极不相称,魅姬也是听得一惊,只是她素来是不服别人言语威胁的,在褚飞燕面前尚且如此,这一个小小的叶十七又算得了什么,于是嘴上很是不以为意道:“也对,叶军师如此神通广大,想来要查明自己的身世比我这个小女子该是更加容易的,说不定连失忆什么的都是伪装的,对哦!任谁也不想提起自己女人跟其他男人的风流韵事,而且这男人还不止一个,是三个……” “找死!”这下可真是揭了叶十七的短处,他盛极而怒,反手一扬月牙戟,蓦地掀起一阵狂风,朝着魅姬扑面而去。 只听“嗤啦”几声,魅姬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她料想大敌当前,叶十七也必定不敢对自己怎样,可是狂风过后,她只觉身上凉意嗖嗖,令人生痒而且所有人都用虎狼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惊觉什么地方不对,回身看时,自己全身居然已经是不着片缕! “呀!”魅姬还是生平第一次惨叫得像鬼哭狼嚎一般,立即就手捧胸口,蹲在地上对着叶十七连声痛骂。 叶十七可没有时间去理会魅姬,而是回顾沮鹄:“天气如此炎热,她这样一定很凉快,要不要我来帮尊驾也脱个精光?” “不必了!”沮鹄冷冷看向叶十七,此时却换了一柄长枪在手,目视对方,凝聚着冲天的战意。 很明显叶十七是在拖延时间,拖延到他自己的人马到来,而沮鹄如何又会让他的如意算盘得逞?i1387 第033章 计中更有计 沮鹄知道,他与叶十七的这一战,不可避免。 “喝!”他屏退从人,单马而出,舍了弓箭,换上一把通体银白的长枪,策马直取对方—— 兵贵神速,唯快不破! “铿”未待长枪及身,叶十七早已冷哼一声,挥戟隔开沮鹄长枪,抖擞精神,奋力一扫,口中随之轻喝:“自不量力!” 长戟如风,摧天彻地,沮鹄急闪之时,头盔早被击落,束好的发髻也披散下来,幸而没有受伤,叶十七不禁惊诧于沮鹄的反应能如此迅速,当即回戟,错落于沮鹄银枪之间,缤纷缭乱,令人目不暇接。 沮鹄轻笑,这一招看似唬人,其实是要造成一种假象,扰乱对手心智,于虚虚实实之中逼迫对手心理防线崩溃,而放弃手中兵刃,没了兵刃,自然无法正常对敌。 但沮鹄岂会是那种寻常角色,他却假意中计,果然弃了长枪,叶十七心中暗笑:“沮授之子不过如此!”正待要夺了银枪挥戟拿下沮鹄性命时,却意外发现,自己的月牙戟不知何时被沮鹄握住了小枝—— “这不可能!”叶十七满眼惊骇,他的速度何等之快,一个小小的无名下辈,怎么可能握住自己的兵刃? “再不可能,也可能了!”沮鹄冷笑一声,重新将银枪拿在手里,一手死死不放月牙戟,一手举枪瞄准叶十七便刺下。 “叮叮叮”这一枪却没有刺下去,沮鹄一惊,只觉虎口被震得发麻,只见地上掉落一地暗器,自然是魅姬的杰作。 魅姬不知何时又穿上了一身鹅黄色的衣裙,立在不远处,乍一看去,如同秋日金菊,芬芳可人,不知道底细的人一定会被她的外貌和服饰迷惑。 但沮鹄知道,女人是一剂致命的毒药,一旦中毒,将无法可解。 他不禁又想起落月来,更可恨于父亲以天命为名去巴结高燚这样的来历不明的人物,就连落月都钟情于这个高燚而冷落自己,想到此处,沮鹄不由心生狂性,竟然握住月牙戟刃,狂舞一番,直到手中血流满地,才回过神来。 这一回神不要紧,沮鹄竟然见到自己的八百从人都倒在了地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沮鹄只觉脑袋昏昏沉沉,却依然用杀人般的目光盯着叶十七看。 叶十七却厉声质问魅姬:“这迷魂香你不去战场之上用,却浪费在这里,当褚帅千辛万苦弄来这种香料是给你玩耍的吗?” 魅姬又装出一副娇滴滴的可怜样儿道:“我救了叶军师你一命,没有几句感谢的话就算了,却还这样训斥于人家,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且这八百人个个也都是有些身手的,你便是杀也要杀上半天啊,真是不明白明明可以省点力气的事情,你非要弃之不用!” 叶十七懒得回答她,眼见沮鹄神智渐渐迷失,吹了一声口哨,谷外迅速冒出数百人马来。 “把这些人都绑了!”魅姬不等叶十七下令,先说出了口。 “迷……魂……香……”沮鹄在马上硬撑着身子,死死盯紧眼前二人。 “这个小白脸叶军师打算怎么办?”魅姬身形一个起落间,已经身在了沮鹄马上,手中微抖,也不知从何处多了一条绳子,瞬间就把沮鹄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不……服……”沮鹄的银枪也掉落在了地上,人还在用尽最后一点意识挣扎。 “明白,那就让你心服口服!”叶十七说着,指着已经被烧成灰烬的粮仓道,“你就真的不怀疑,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快就找到粮仓,为什么粮仓的守备兵力这么薄弱,为什么粮草这么容易就烧光了却没有大军来救?” 沮鹄眼睛瞪得鼓鼓,他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也很想问为什么,可是迷魂香的药性实在厉害,他已经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让我来告诉他答案吧?”魅姬头靠在沮鹄身后,吐气如兰,“因为这一切都是圈套,粮仓是假的,里面装的都是甘油柴草,只在表面装上粮草,本来以为前来偷袭的是高燚,却没有想到来的是你这个小白脸,看来要么是高燚脑袋笨没有料到这一层,要么就是他料想到了这一点,而让你来做替罪羊吧!” 这不可能!沮鹄听得一清二楚,却在心里大呼不信,这一定是对方的奸计,想要离间他与高燚的默契,然后再从中取利,一定是这样! 叶十七冷笑道:“希望不是后者,那样的话他也太可怜了,高燚抢了本来属于他的女人,现在为了绝除后患又哄骗他来袭烧粮草,沮授身为一介名士,怎么会看上这样自私自利的小人?” 沮鹄真恨自己不能动弹半分,他若能动,一定将眼前这等挑拨离间的小人撕成碎片! 可惜他不能,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叶十七对着他笑,笑着从怀里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来,慢慢说道:“这是一个好东西,它能让不听话的人变得很听话,阁下要不要一试?” 这次他可不给沮鹄回答的机会,而是直接撬开了沮鹄的牙齿就朝下灌,里面绿色的汁液流得满嘴都是,那反胃的感觉令沮鹄觉得五脏六腑都被灌满了,全身都如同火烧一般的疼痛,偏偏又不能动弹半分言语半个字,很快便疼晕过去。 灌完了以后,叶十七目视魅姬道:“此事只可你我知道,连褚帅也不能告知!” 魅姬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吃惊道:“莫非你想在沮家身边安插一个细作?” 叶十七不回答,只对手下道:“将他们弄醒后,放进邯郸城!” “喏!” 魅姬在旁提醒道:“你就不怕他们告密?” 叶十七冷笑一声,看着已经变得大白的天空,自言自语着回答了魅姬的疑惑:“他们不会记得这段事情,等药性发作了,便是我叶齐搅动这个乱世之时!” “原来叶军师名讳是齐!”魅姬悠悠而道。 叶齐抬眼看她,目光中汹涌着可怕的杀机,仿佛魅姬说错一个字,就会看不到待会要升起的太阳。 良久,魅姬才恭敬跪伏于叶齐身前道:“魅姬愿携血玲珑数千弟子奉您为新主公,从此以后,赴汤蹈火,在所不惜,还望主公不弃!” “哈哈哈哈!识时务者为俊杰!魅姬,你是聪明人,以后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叶齐在马上示意魅姬起身,还要说什么,却见几骑人马匆匆而至。 “启禀军师,大事不好,青牛大帅在壶关外被丁原新收义子吕布所败,现下生死不明,东面黑蟒大人也被皇甫嵩新得大将曹操击破,现下吕布与曹操各领了一万人马,从东西朝邯郸急行军而来!” 叶齐听了这消息震惊错愕异常,不由口中大骂:“张牛角和于毒两个人都是吃屎的吗?居然会被两个无名之辈击败!看来还是眭固有点本事,居然能拦住王芬的大军!” 那传令喘息了一下才接着说道:“小人还没有来得及说,眭固大人被王芬的副先锋张郃领兵五千偷过后军防线,也向邯郸而来了!” 叶齐险些被气得吐血,他很快就冷静下来,对魅姬道:“不好,我们赶快面禀褚帅,让他迅速撤军,吃着被这三家合围,加上城中里应外合,只怕要折损大半人马了!” 魅姬却冷不防道:“军师不是说了这些都是无名之辈吗?何必在乎?褚帅神勇盖世,必能分兵击破这三面来犯之敌,你我都知晓黑山军现在粮草难以为继,唯有拿下邯郸,夺了城中粮仓……” 叶齐却盯着魅姬厉声道:“别以为本军师不知道你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褚帅既然能号令黑山,必定有过人之处,我若迟了前去,岂不是要怀疑我了?” 忽然远处响起一阵错乱的马蹄声,叶齐忙命人打探,探马回报是刚才押解沮鹄军的人马,半路突然遭遇一支千余人的骑兵队伍,为首一人身骑千里马,手使一柄透体雪白银枪,武艺出神入化,随行之人也是武艺了得,他们杀散押解之人,将沮鹄等人众悉数救走,而后又策马驰骋于围城的黑山军战阵之中,从容回了邯郸城去。 在场众人无不听得心惊胆战,仿佛自己此时就在当场:“竟有此等厉害之人?” 叶齐与魅姬却是相视一笑,能有如此能耐之人,除了赵云,不会再有他人。i1387 第034章 巧计破于毒 此时清河津附近,有着黑蟒之称的于毒被曹操伏兵设计,三万人马自相践踏,不过半天时间竟死伤过半,其余众相离散,被曹操麾下夏侯惇夏侯渊二人分兵各个击破,好容易整顿起来残余人马,校点之后已是不足万人,现在更是被曹操的三千人马逼到了黄河边上,想要渡河,却根本没有船只,伐木作舟也是来不及,张角派了大将张曼成想领兵接应于毒入平原城,却都被皇甫嵩死死把住路口,几番冲突都大败而归。 “黄天啊,你为什么不开眼,我于毒莫非只有葬身于这黄河之中吗?” 黄河之畔,一身是伤的于毒带着他的残兵败将,望着湍急奔流的黄河之水,不由悲从中来! 手下将士劝他:“大帅何不干脆投降曹操,此人能征善战,我们百战百胜的三万人马竟然被他区区五千人马大败,可见黄巾终究是没有前途的!” 于毒听罢大怒,怒目而视这些劝降之人:“尔等以为我于毒是那墙头草不成?此等见风使舵之事我决计不做,要降也是他曹操来投降于我,我太平教若得此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众人闻言,纷纷叹息一声,知道再劝也是无用。 忽然传令飞马而来,滚鞍下马道:“大帅,曹操追兵距此已经不足五里,其麾下人马更是分兵多路,漫山遍野而来!” 于毒强自镇定,传令部下:“昔日韩信背水一战,而成大功,今日我等背后便是黄河,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我于毒决心慷慨一战,背水杀敌,决不后退!” “有生无死,有死无生,背水一战,绝不后退!” 万余黑山军一起大呼,士气一下子高涨不少。 这震耳欲聋的呼喊自然被五里之外带兵行军的曹操听在了耳里,他虽然身材没有身旁的夏侯惇与夏侯渊高大,相貌也是一般,细眼长髯,修眉入鬓,目光中似乎永远有着慑人的威严,令人不寒而栗,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教人臣服的气势,如果高燚看见了这个堪称三国第一人的乱世奸雄的戎装英姿,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反应来。 他手握一柄锋刃比寻常佩剑宽了三倍的大剑,剑身之上刻着“倚天”二字,这是皇甫嵩前些时日赠送给他的宝剑,是铸剑名匠打造,剑身宽厚,攻守兼备,曹操是皇甫嵩的得意门生,赠送此剑也是对曹操寄予厚望,希望曹操能不辱先人曹参之志,做出一番开天辟地的大事业来。 “孟德,为什么停下来了?”说话的夏侯惇相貌堂堂英武不凡,头发并没有像寻常男子一样束在脑后,而是随性的披散开来,中间只用了一根发带草草绾系,倒颇像女子的打理之法,别有一番味道,他身披一袭紫青相间的袍甲,手中反握一柄二尺来长的短小朴刀,刀柄绘着神兽麒麟的模样,那二尺长的刀刃便是自这麒麟口中吐出,似乎随时在等着择人而弑,夏侯惇将其命名为麒麟牙。 “是啊,现在对方穷途末路,正是加紧行军歼灭这个于毒的最好时机啊!”面向凶恶剽悍的夏侯渊也策马赶来,他的兵器更是怪异,长约五尺,周身布满倒刺,遥遥望去,像是一根狼牙棒。 “哼哼,元让,妙才!你们既然知道了这个于毒已经是穷途末路,现在我们再贸然攻击反而会徒徒折损士兵!”曹操眯起眼睛,用手挡住眼前裹挟着黄沙的狂风,“所以我们不仅不进攻,而是要跟他们对峙,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务必要让饭菜的香味飘到五里之外去!” 说罢曹操竟然拨转马头,自顾自回中军去了,只剩下一头雾水的夏侯渊和若有所思的夏侯惇。 “我怎么没听明白?不仅不打了,反而要扎营埋锅造饭?而且还什么香味飘到五里之外去?”夏侯渊挠着头,满脸迷惑地看着夏侯惇问道。 夏侯惇笑笑:“还不明白吗?敌人前后无路可退,必然死力一战,我军只有五千余人,而对方却还有近万余人,贸然拼杀只会两败俱伤,所以才要我们的将士饱餐一顿,让敌人只能馋得流口水,说不定会受不了引诱直接投降也说不定!” “哈哈哈,这个计策真是好极妙极!”夏侯渊恍然大悟,却反倒阴阳怪气的看着夏侯惇,不怀好意的坏笑道,“惇兄你不厚道啊,既然什么都明白,何必还要问孟德那句话?” 夏侯惇意味深长地看着曹操的背影,淡淡说道:“我不这样说,如何显得孟德有见地?” “嘿嘿嘿,你们俩个可真是有意思!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清楚了——”夏侯渊将手中状似狼牙棒的兵器高举向天,收敛了脸上笑容对身后士兵喝令道,“跟我来,埋伏于敌军上下河岸,若有人前来伐木作舟,一律格杀!” “不愧是妙才,一点就透,我还没有说,就已经想到要做什么了!”夏侯惇冷哼一声,向着曹操所在而去。 炊烟很快升腾起来,散发的香味十里之外人人都能闻到,就连附近的鸟兽都蠢蠢欲动,幸亏夏侯惇已经事先做好了防范,不然又是一番不必要的麻烦。 果然不消半个时辰,陆陆续续便有几个于毒士兵跑了过来,被夏侯惇的士兵拿住,押来见曹操,在搜过身上没有携带兵刃之后,曹操下令带他们去饱餐一顿。 很快的,有更多的士兵跑来,加在一起,竟也有四五千之数,而夏侯渊也回报,斩杀了一千余想要伐木作舟的于毒士兵。 “也就是说,于毒现在手上只有不过四千余人了!”曹操听着传令回报,摸着自己的长髯对夏侯惇说道。 “孟德,出击吧!于毒是黑山五鬼之一,拿住他,可以向朝廷邀一个大功劳!”夏侯惇上马,看着还在沉思的曹操,催促道。 曹操抬起头看向黄河方向:“功劳什么的我曹孟德可不会在乎,不过扬名天下却是一个再好不过的法子,好,通令全军,让妙才也从侧翼出击,这次一定要活捉于毒!” 这场战斗是毫无悬念的,曹操的人马多是骑兵,又是各个填饱了肚子,而于毒的士兵大多是步兵,加上已经多日水米未进,战斗力简直是弱到了极点,骑兵向来是步兵的天敌,而这清河津又是一片开阔地,于毒的那些擅长山地战和丛林作战的部下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的长处,只能一个又一个地倒在曹操人马的屠刀之下,于毒一度还想抢先躲入附近丛林之中,却不料夏侯渊的伏兵早已等候多时,一番冲杀过后,于毒人马已经是所剩无几。 “为什么,为什么我于毒纵横黑山这么多年,今天却要栽在曹操你的手里!”于毒一面同亲兵抵御着曹兵的攻杀,一面不甘心的大吼。 “因为你们不管黄巾也好,还是黑山也好,注定成不了气候,注定是我前进的踏脚石!”曹操说着这话,从阵中策马而出,看着狼狈的于毒,目露嘲笑道。 “好机会!”于毒眼看曹操离自己不远,当即取弓搭箭,弓弦响处,应声而出,可是却没有曹操中箭落马! 什么情况?箭呢? “蠢货!”那箭此时正被夏侯渊伸手抓住,更取自己所配弓箭,觑着于毒所在,一箭而去。 “噗!”于毒只觉胸口一阵气闷,如同被一个巨人拖着飞奔一般,整个人都飞了起来,重重落入身后黄河之中。i1387 第035章 张牛角之死 并州,壶关关外,太行山麓。 黑山大帅张牛角此次带来阻拦丁原东出壶关的的虽然只有一万人马,却是黑山军最精锐的战斗力,其他的黑山军打胜仗都是纯粹靠的人多,而只有张牛角靠的却是人少,因为他打架出了名的不要命,而且善待部下,深得人心,名望甚至在褚飞燕之上,这次出兵时虽然褚飞燕写信告诫过他不要掉以轻心,可是张牛角没有听进去,在张牛角的眼里,所有的官兵都是一个样子,是纸做的老虎,只会和官员勾结起来鱼肉百姓,他要让朝廷知道黑山军的厉害,他要像以往一样带领部下以一敌十,以一敌百!要让所有的对手听到他张牛角的大名就闻风丧胆! 可是张牛角想错了,那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一切,那个人骑着一匹普通的马,穿着一身普通的衣甲,手使一把普通的兵器,连话都懒得多说,一人一骑,在张牛角与丁原人马厮杀正酣之时,突然闯入战场之中,纵横驰骋,往复冲杀,所过之处,血雨腥风一片,黑山人马纷纷倒退,本来严密的攻守阵型也因此出现了漏洞,丁原正是看准了这个机会,令手下高顺与张杨从左右一起出击,张牛角的大军自然大败。 “大帅,弟兄们死伤过半,是战是退还望大帅早做定夺!”手下将士来报张牛角,他们的士气被对方那人打击得一降再降,个个都是苦不堪言。 “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张牛角依然不相信自己已经失败的事实,尤其是对方一个人的乱入竟导致了这个结果,更是心中不忿。 “回禀大帅,那人姓吕名布字奉先,五原人,曾救过丁原一命,被丁原收为义子,传言他勇力过人,能手格猛兽,且身手敏捷,可称为举世无双,并州之人无人不畏服其勇名!” 早有知道吕布底细的部下对张牛角说出来历,直说的天花乱坠,听得在场众人无不心惊胆战。 张牛角恨恨说道:“不管他是谁,我一定要设计除掉此人,不然怎么对得起死难的数千弟兄?” 部下纷纷劝解:“大帅不要意气用事,来日方长,若被官军断了回去的后路,则后果不堪设想,且我等前来本来就是为了声援褚飞燕的,没有必要这样拼命,现在凭空折损了大半兵力,得意的是不仅是官军,还有褚飞燕与张角,大帅为何想不明白这样简单的道理!” 张牛角大怒,掣刀指着说这些话的人喝道:“放肆,正是因为有你们这样只想着自己安危的人在,黑山五鬼才不能齐心协力作战,不断被王芬皇甫嵩卢植董卓这号朝廷鹰犬各个击破,我意已决,再敢惑乱军心者斩!” 张牛角都这样说了,其他人都立即噤若寒蝉,只听得不远处张牛角的人马被吕布高顺张杨领兵肆虐时的凄惨声音。 这是一个副将悄悄对张牛角进言道:“大帅,其实要想除去吕布不难,此去东北三十里,有一处山坳,狭窄处仅能容一人一马而行,大帅可请前方兄弟暂且抵御一时,带领剩下人马,假装败退,急行军赶往山坳之后,再于狭窄处多挖陷马坑,两边再埋伏重兵,那吕布虽然悍勇,见大帅败逃必然独自追赶,不怕他不中计!彼时定能为死难数千兄弟报仇雪恨!” 张牛角听罢不住点头:“果然好计策,就依此计而行!” 而此时策马驰骋于敌阵之中的一名青年正挥动手中长戟,如杀神一般,不时收割着身边敌兵的性命,他生得相貌堂堂,脸廓形状棱角分明,英气而不失俊美,剑眉星目令人心生寒意,身材高大威武雄壮,倒显得坐下战马与他的高达九尺的身材极不相称,任是如此,他依然往来如飞,手起戟落间,便有数十人一命呜呼,因此但凡他人马到处,黑山众无不纷纷闪退。 这时一员少年小将飞马赶到吕布身边,手中使着一柄饰有青龙图样的钩镰刀,奋力一扫,拍飞了想偷袭吕布背后的杂兵,对吕布拱手道:“少将军,传令来报,说贼军主力已经向东北方向撤退,主公已经令高顺将军领陷阵营先行追击,留张杨将军在此剿灭残军,主公正在集结主力,随后便会前去相助高顺将军,明言少将军已经厮杀了数日,令小人来接少将军回壶关歇息休整!” “回关上休息?我可还没有杀够!”吕布将戟身一横,上下打量少年小将,“张辽,自从你加入义父帐下之后一直只是做一个平凡的小卒,我记得你当日在雁门杀那个恶霸何无庸的时候,可是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张辽面色如死灰一般没有表情:“何无庸是死有余辜,小人一直感激主公和少将军的收留之恩,如果还是像以前一般任性而为,只怕早已招来了杀身之祸!” “怕什么?如果你心里永远只记挂着这些小恩小惠和规律分寸,那注定一辈子做不了大事,我所认识的张文远,不该是这样的做事犹豫不决!”说话间,吕布已经从随从手里换乘上了一匹快马,回顾张辽道,“走,文远,取张牛角项上人头何须动用义父大军,只你我二人即可,驾!” 言罢吕布竟也不等张辽同意,拍马便冲散聚拢起来拦路的黑山众,然后扬鞭便朝东北方向而去。 张辽立即吩咐他人:“少将军独自追赶贼人去了,为免少将军中计,我决定前去照应,还请主公派大军随后接应!” 说罢张辽已经见吕布抬头,无奈道:“单骑擒主,真是好值得钦佩的气魄,我当祸福共与之!” 天色近晚,高顺带兵对张牛角穷追不舍,他手下数百人马,不知是如何训练出来的,个个能以一敌百,吕布坏掉张牛角功不可没,但杀敌数毕竟有限,大多数的杀敌功劳都是高顺这支号称为千人陷阵营的人马所为。 “禀将军,少将军与张辽只两骑前来,说要擒得张牛角回去!”忽然士兵从后军来报高顺。 其实不用士兵报告,高顺已经看见了吕布和张辽一前一后的身形,他勒住马,有些不知所措的挠头:“主公不是命少将军回壶关以防偷袭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只这思索间,吕布已经飞马到了高顺身边,只略略减了一下速度,对高顺道:“高将军不必惊讶,我在黑山贼万军之中来去自如,现在要取那张牛角首级也是如同探囊取物一般容易!” 高顺还没有来得及回话,吕布已经策马而去,他立即对部下道:“加紧行军,张牛角此去败退井然有序,不似先前慌乱,只怕会有伏兵,如果少将军有事情,我等也难辞其咎!” 一声令下,陷阵营呼啸一声,紧随吕布之后而上。 这时张辽也飞马赶来,对高顺作揖道:“将军号令有方,百战不殆,文远看得心服口服!” 高顺笑笑,在马上回了一礼:“文远见笑了,我不过虚长你几岁,不必如此见外,以后只以兄弟相称即可!” “好,高兄,素来听闻并州军士敬你居功不自傲,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次大战过后,我二人一定要痛饮几杯!” 吕布却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他似乎是一个天生为战斗而生的人,跃马疆场,一骑当千,他要用自己的武力让世人臣服,他要用自己的无双神勇让天下震颤,他要用自己的豪情意气让后人仰望,黄巾之乱,乱世的起源,却也是他这样渴望靠自己的实力建功立业之人的机遇。 只因为乱世出英雄,英雄造时势! 只有一人一马,只有一颗心一条戟,吕布却没有丝毫的畏惧,更没有半分的退意,能向前,绝不后退,能杀人,绝不手软,能杀错,也绝不放过。 “张牛角,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一口气追击了三十多里,吕布终于在一处山坳看到了正带着十几个残兵匆匆逃跑的张牛角,吕布眼中精芒大盛,暴喝一声,就朝张牛角杀去。 “快逃!”张牛角自然也看见了吕布本人,脸上惊恐慌乱,立即疯狂地抽着马鞭,催促坐骑加快脚力。 可惜张牛角的战马似乎已经疲累到了极限,不仅没有载着它的主人迅速逃去,反而四蹄一曲,瘫在了地上,直接口中吐出白沫来。 其他随从战马也是如此,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布狂笑着策马而来,准备收取他们大帅的性命。 “哈哈哈!张牛角,这次是老天爷助我吕布来杀你了!”吕布扬起手中长戟,重重挥下。 可是突然一声天塌地陷,吕布连人带马跌进了陷马坑之中,张牛角从地上站起,冷笑着看着坑中依然做困兽之斗的吕布,一声令下,四周伏兵齐出。 “杀了他!” “杀!” 喊杀声惊天动地,吕布苦于脱不开身,不由仰天大呼:“我吕奉先死于此地乎?” “这就是你的宿命!”张牛角出现在吕布身后,终于能为死去的兄弟们报仇了,他的脸上是释然的笑,扬起手中兵器,照着吕布后颈砍去。 只是他没有想到,连这点最后的心愿都没有能完成。 一只羽箭迅若流星,射中了张牛角的心脏所在,快,稳,准,狠! 因为那是张辽的箭,流星箭。i1387 第036章 番外篇:张文远决杀何无庸 并州,雁门,马邑。 并州的来历要上溯到上古时期,“地在两谷之间,故曰并州。”大禹治水,划分九州,并州本属古冀州之分,舜帝以为冀州南北相隔太远,分置并州,但上天却似乎并不眷顾这个苦寒之地,百姓厉害困苦,饱经战乱,收成可怜,可是苛捐杂税却日益繁重。 雁门并州九郡之一,也是一处险峻雄关,“天下九塞,雁门为首。”雄关依山傍险,高踞勾注山上。东西两翼,山峦起伏。山脊长城,其势蜿蜒,东走平型关、紫荆关、倒马关,直抵幽燕,连接瀚海;西去轩岗口、宁武关、偏头关、至黄河边。 马邑是雁门郡内一座小城,却也是整个并州境内遭受外族侵掠最频繁的城池,三百多年前,朝廷曾密谋在此设下伏兵,打算引诱匈奴主力,可是最终走漏风声,歼灭匈奴的希望也成了泡影。 边关的风总是凛冽的,即使是在阳春三月的时节里,吹在人脸上也是生疼,那风中似乎永远都带着寒意,寒意中裹挟着血腥的气味,血腥中掺杂着瘆人的狞笑,那是匈奴、鲜卑、乌丸的骑兵屠杀附近百姓时凝固在风中散不去的笑。 这一日,马邑来了一支商队,为首的两人是一对父子,中年人面貌雄毅,其子也是生得英气逼人,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二人非等闲之辈,他们在城中安置好商队,便来到客栈里,要了些酒菜,却仔细听着客栈里其他客人的谈话。 “听说了吗?聂家那小子向何无庸下了战书,约定今日午时在后山一战呢!” “聂辽?他疯了?何无庸什么人物?也是他能惹得起的?” “说是何无庸最近又祸害了几个姑娘,其中有一个就是聂辽的相好,两人以前就有过摩擦,这次只怕是要旧账新仇一起算了!” “管他那么多,咱们就等着中午看好戏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谁来给聂辽收尸啊!” 青年听罢这些,凑近中年人道:“义父,似乎我们赶上了一场热闹!” 中年人沉下脸,训斥道:“这次到鲜卑去,是有要事,化装成商队就是为了不引人注目,收敛些你的急性子,少给为父惹祸事!” “可是义父,听那些人说来,那个聂辽大概不是何无庸的对手,孩儿若不出手帮衬一把,只怕平白会损了一个好儿郎!”青年面上闪过不忿,心中暗暗起了担忧。 中年瞪了青年一眼,再不去理会他,只顾着自己斟酒吃。 而此时马邑城外聂家村口的树林里,一名面色凝重的少年手持一柄青龙钩镰刀跪立在一个小土包前:“兰,是我聂辽无能,让你被那个混蛋糟蹋,官府更是和这个恶霸勾结,将你诬陷成女妓,反教真凶逍遥法外,我的心已经死了,可我不能看那个害死你的何无庸再这样猖狂,今日我会去和他决一死战,我知道他很厉害,但我还是会去,赢了,就可以为你报仇,输了,就能和你永远在一起!” 一阵风起,叫聂辽的少年转身决绝离开。 午时到,聂辽到了后山约定的决斗地点,附近十余丈外,围满了看客,官府也知晓了此事,却不知何故,没有派人来制止。 聂辽无视那些看客,他一步步缓缓走上高台,全部的注意力都被眼前的白衣公子吸引,他手里摇着折扇,背对着杀气凛凛的聂辽,心情却似乎很是怡然自得,半点不像是要片刻后开始生死决斗的人。 显然,他便是何无庸。 “来了!”何无庸转过身来,收起手中折扇,面如冠玉,相貌极美,不知底细的人一定不会把他和恶霸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聂辽不说话,略显稚嫩的面庞上,是一副必欲置眼前人于死地的表情,他反手一提手中青龙钩镰刀,指向何无庸。 “聂辽,一个女人而已,你若跟了我,随时让你左拥右抱,做人何必这么看不开,你就算杀了我又能怎样?你的兰还能活过来吗?”何无庸脸上漾起笑意,语气也是不疾不徐。 “你不配提她的名字!”聂辽提着刀,索性飞奔起来,到得何无庸身前,蓦地出手,直取对方下盘。 “哼!”何无庸面色微变,身形随之跃起,宛如行云流水,手腕一抖,折扇倏然打开,扇尖居然不是精美的山水画,而是泛滥着寒光的短匕! “呵呵,那倒未必,且静观其变!”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围观众人闻声望去,只见一个老乞丐半卧在一株树干上,眯着眼看着场中身形跃动的聂辽和何无庸,嘿嘿干笑。 说是老乞丐并不过分,他胡子拉渣,衣衫褴褛,左眼瞎,右腿瘸,疯疯癫癫,那株大树高四五丈,不知他是如何上去的。 “这个叫花子又在胡言乱语了,大家不要理会!” 老乞丐却继续笑道:“不信我的话?打个赌如何?就赌这两个人,谁会死!” 众人纷纷嘲笑,倒也真有几个人当真了:“赌什么?” 老乞丐笑眯眯道:“我不赌别的,只赌那个聂家小子赢!” “疯子,这两个都是疯子,一个小疯子不知天高地厚,一个老疯子整日胡言乱语!”众人又是一阵嘲笑。 “老夫早就料到你们会这样说,不如先看看赌注是什么!”老乞丐说着,竟从怀里摸出一颗夜明珠来,众人的笑容顿时都僵住了。 “如果聂家小子死了,这颗珠子便归你们,老夫再把命也送去!” “命倒不用,有这个珠子就足矣!”当下便有识货之人,认得这夜明珠是海中千年少见之物,也一并将身上银钱逃出来,作为赌注,要与老乞丐一赌高下。 这动静自然被何无庸也听到了,他示意聂辽看向人群那边:“呵呵,居然有人赌你赢,当真是个睁眼的瞎子!” 何无庸并非平白说这样自傲的话,因为不过须臾功夫,他已经在聂辽身上刺了十几刀,而且诡异的是何无庸的折扇上不知做过了什么手脚,每刺中一刀,伤口都是血流不止! 而且到目前为止,何无庸还是那身白衣,竟没有沾上半丝血迹! 人群哗然,纷纷再度嘲笑老乞丐:“这下心服口服了吧,是你自己要送我们珠子,不是我们眼红抢你宝贝!” 老乞丐还是一如先前的笑:“不到最后,不要随便下定论!” 然而,并没有人注意到,老乞丐暗扣手指,弹出许多透明粉末,去势如风,正中聂辽身上伤口,那些本来流血不止的刀伤居然眨眼睛间便止住了血并结了痂。 “竟然有高人暗中相助!”聂辽身中十几刀,本来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却经了老乞丐这样相帮,只觉得神清气爽,宛如新生,这时他耳中一个声音响起:“凝神静气,敛息宁心,尺有所短,虽强者亦有所弱,寸有所长,善用之而弱亦为强!” “是那个老先生!”聂辽脑海中突然想起一人,从他记事起有在雁门流浪的一个老人,经常说着人们听不懂的话,可是聂辽知道,这是一位隐世的高人,刚才的声音,也是这位高人的话! 聂辽望向围观人群背后的那株大树枝干,那里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颗珠子被放在树上,熠熠生辉。 何无庸却没有发现这些异常,他还道是聂辽的血已经流干了,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当即身形一动,手中折扇霍然打开,这次却不再是刺,而是直接将短匕尽数打出,无不朝着聂辽要害,同时人如鬼魅,拳脚齐出,悉数打在聂辽胸口。 “噗……”每一拳每一脚,聂辽都要吐出一口血来,可见何无庸所用力道之凌厉,但聂辽却是死死盯着何无庸,竟是一步也不肯后退。 “不是想死吗?这就送你去见你的女人!”何无庸不由气恼了,明明是他在压着聂辽进攻,可为什么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感!他以前所虐杀之人,哪一个不是被他的恐怖实力摧毁了心理防线,可这个聂辽,为什么连痛哼一声都不肯! 拳脚如风,一下下折磨着聂辽,何无庸疯狂地招呼着,他要眼前的人死,死得不能再死,到了阴间变成厉鬼也不敢回来找他! “你输了!”最后一拳,何无庸却被聂辽出手握住了双手。 “你说什么?”何无庸陡然一惊,此刻他的脸上身上,也溅满了聂辽的血,先前的俊美再也不见,有的只是鬼一般的面容。 “我说,你输了!”聂辽死死握住何无庸的手,又重复了,一遍,说出这话时,聂辽自己都吃惊了,他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这样的自信,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巨大的力量。 何无庸想要挣脱,却感到双手被钳住了一般,想要出脚踢向聂辽胸口逼迫对方松手,却不料聂辽已经双腿齐出,夹住了他的右腿,然后不等何无庸反应过来,用力一压“咔擦” “啊——”何无庸痛呼出来,他的右腿断了。 “我不甘心!”何无庸只恨自己小瞧了这个聂辽,他剧痛之下,居然双手也用力一扯,顿时将聂辽的双臂也拉得脱了臼。 “你——输——了!”聂辽双臂无力地耷拉在肩膀左右,可是他的脸上却是在笑。 “你笑什么!”直到此时,何无庸还是从聂辽眼中看不到半分沮丧,他从地上拾起聂辽的青龙钩镰刀,打算让聂辽死在他自己的兵器下。 可是这一刀终究没有刺下去。 因为聂辽整个人都扑倒了何无庸的身上,而聂辽的身上扎着何无庸的匕首—— “你——输——了!”聂辽压在何无庸的身上,那些匕首虽然深入了聂辽的五脏六腑,却也悉数给自己的主人造成了致命的伤。 何无庸停住了呼吸,眼睛瞪得大大,他到死也料想不到,会被自己的兵器杀死。 聂辽口中喃喃着:“兰,我为你报仇了,我来见你了!”也昏死过去。i1387 第037章 菊花很受伤 邯郸城内,沮府之中,大夫正在给昏迷的沮鹄诊脉,病榻之上的沮鹄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沮授负手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儿子,眼神里写满了不安。 “奇怪,公子没有外伤,脉象也很是平和,却始终醒不过来,实在不知是何缘故,恕老夫医术浅薄,无能为力!”这名大夫对沮授歉疚地说道。 “麻烦大夫了,这是一点小小意思,还望大夫笑纳!”沮授示意身旁下人,掏出一串铜钱来递到这大夫手里。 “这怎么好意思,老夫对公子的伤束手无策,决不敢收此酬劳!”这大夫说话间已经收拾好了东西,坚辞不受沮授的谢礼,出了府去。 早已候在府外的赵云进了房间,面带愧色地看着昏迷不醒的沮鹄,跪伏于沮授身前:“都是赵云无能,没有早一点找到公子,不然也不至于中了敌人的奸计!” 沮授立即扶起赵云,叹息一番:“这不能怪子龙,若不是子龙及时赶到,只怕鹄儿能不能生还还是个问题,倒是我这个做父亲的应该多些子龙的救命之恩!” 赵云听罢更是惭愧了:“先生此话,是叫子龙惭愧无地也!” 高燚也有些黯然地走了进来,嘴唇蠕动了一下,才说道:“我也有责任,如果当时我与令公子对换一下,自己亲自去袭烧敌军粮草,决不致使成现在局面!” “当时之事,谁能预料?”沮授尴尬一笑,深自叹息,“况且诱敌之事,何等凶险,鹄儿的本领我最清楚不过,他胜任不了,要怪反倒应该是怪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及时回来,敌人太过强大,而自己人又是一盘散沙,全凭高公子一己之力,实在叫沮授汗颜!” “先生过誉了,可是公子的伤势!”高燚欲言又止。 沮授笑道:“放心,我昨夜观天象,沮鹄的星芒还很旺盛,这次不过是他命里该有的劫数,还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世伯,你又在说你的天命了,这个盗马贼哪里懂得这些?” 一阵莺声燕语,落月已到院外,这几日她几乎没有合眼,颜色憔悴了不少,嘴上虽然说着高燚的坏话,可脸上却没有半分厌弃的神情。 “月儿来了,看你这副样子,令尊见了一定会责怪我照顾不周了!”沮授见了落月,眼中顿时生出爱怜之意,他是打小看着这个丫头长大的,对落月的宠溺不下于颜良,只是他也知道儿孙自有儿孙福,实在不好强求落月与沮鹄的婚姻。 “世伯说哪里话,父亲才没这么好心管我的死活,我这次出来,最好是一辈子都不要见到他那张凶巴巴的面孔了!”落月想起颜良每次训斥她的凶相,赌气道,模样竟也十分可爱,把高燚给看得一呆。 “原来落月妹子也有这么温柔可人的时候,我还以为她只会永远摆着一张别人欠她几百万的冰霜脸孔的!”高燚在心里暗暗想道,嘴上却不敢说出来,他知道落月的剑比她的话快。 正言说间,一名小卒匆匆入府,对众人道:“原来几位都在,小人也正好省些麻烦,尹楷将军差人来报,说褚贼的人马遭丁原、曹操和张郃等人三面夹击,已经狼狈逃回广平去了,却被左将军皇甫嵩早一步夺了广平,只带了少数人马退往常山方向,短时间内肯定无法为害了,现在尹楷将军已在议事厅摆下庆功宴席,单请沮授先生过去赴宴!” 沮授哦了一声,望了一下高燚的表情,却见高燚神态自若,然后笑笑对这小卒道:“不对吧,尹将军是不是少请了什么人啊?” “额——”小卒听得一头雾水,“先生的意思是?” “没什么意思,还请回复尹将军,就说沮授因小儿受伤,无心赴宴,望尹将军能谅解!”沮授对小卒一拱手,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很是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落月不解道:“世伯是何意思,月儿却是不明白?” 沮授笑着,目光转向高燚:“月儿是女儿家,不明白情有可原,只要高公子明白就好!” 高燚故作茫然不知:“先生高估我了,还请赐教!” 沮授却不言语,指指府门处,神秘笑道:“很快就会有答案!” 果然不过盏茶功夫,只听外面鸣锣声响,到了沮府之外戛然而止,高燚看时,竟然是尹楷领着好些从人,面上带着盈盈笑意,便进得府来:“下人言语不周,怠慢了几位,还请沮先生和高公子见谅,尹某本是请几位一同前去赴宴的,沮先生名重海内,高、赵二位公子此次出生入死,功不可没,落月姑娘也为除城中奸细可钦可佩,还有沮公子更是袭烧贼军粮草,身致重伤,尹某实在惭愧得紧,现下尹某已在府中设下庆功宴席,还望诸位前往赏光!” 他这话说得有几分诚意高燚不知道,但高燚知道沮授就是要尹楷亲自来请他们赴宴,是为了给自己造势,放在现代,就是炒作,再有实力的人,也得有名声,有了名声,天子百官,三公九卿,贩夫走卒才能知道他这个小人物,这一点,正如桥玄、何顒、许劭评价曹操一样,那不是简单的人物风评,恰恰也是和现在沮授所做的一样,是造势,是炒作。 “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邯郸城池不大,议事厅却是不小,高燚和沮授由尹楷领着,赵云和落月也一并随行,进了议事厅,一直走了居然有半柱香时分才到了宴席所在处,只见大厅之内,早已左右排下两道长席,高燚望去,这古代宴席果然跟现代是不同的,主位在北,下列左右离主位最近者是客位首席,长长罗列下来,竟也有几十个小书桌模样的案几,只是现在上面所摆的不是笔墨书简,而是几道小菜,高燚打眼匆匆看去,不过都是他这数月来常吃的素菜,只不过用的佐料似乎复杂了些,还有一两道肉菜,只是用小碟盛放的猪牛羊肉片等物,不由心中暗叹尹楷身为一城之主宴请宾客吃的菜食居然都如此寒酸,还不如他在现代下馆子吃得丰盛,这才知道古人的清苦不是虚话。 来时高燚同赵云都换了一身帛衣打扮,这是沮授的意思,高燚本来要穿布衣,沮授却说那样会被人嘲笑,衣料不同,身份地位也不同,要让人高看,再不能布衣示人,高燚虽然心中不喜,但还是照做了,倒是落月也换上了一身素白色的锦衣长裙,一头青丝也绾系起来,环佩叮当,明眸锆齿,乍看之下宛如天仙下凡一般,高燚还是第一次见到落月不拿剑的样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落月穿得这样温婉可人的模样,看她不施脂粉而顾盼倾城的神韵,竟有几分失神,都不敢直视佳人了,只嘴上嘀咕道:“这样叫人不能自持的美人胚子,要是不会武功就更好了!” “盗马贼,你嘀咕什么呢?”落月知道高燚一定不会说她什么好话,当即变了脸色蹙眉瞪向高燚。 “没什么,说落月妹子你美,美得不像人,像仙!”高燚赔上笑脸,他可不想在这个场合被暴走的落月追着跑。 “哼!”落月不理会高燚,在沮授身边做了下来。 但是参加宴会的宾客立即议论纷纷了:“宴会上怎么会出现女人?这成何体统?” 落月听了不由微微皱眉,她现在要是惊鸿剑在手,一定叫这些说闲话的人好看。 不过不理会不代表那些人就会安分,有几个居然还站了出来指着落月对尹楷不满道:“尹将军,这是何意?明明是犒劳宴会,为何会有女子在场?” 还有一个更是过分,竟然狞笑道:“莫不是尹将军打算以此女人犒劳我军将士?哈哈哈……啊啊啊噢噢噢噢!” 他最后这一声是惨叫出来的,他反手去摸自己的屁股时,那上面不知何时竟然插了一根筷子,已经没入了一半! 高燚非常一本正经地走到此人面前道:“兄台,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今日能来参加者庆功宴的都是有功之士,何必分男女,对了,兄台这脸好生面熟,莫非就是褚贼大军险些攻破城头时在墙垛后镇定指挥杀敌的蔡袅将军?” 高燚当时看得真切,在墙垛后面镇定指挥什么的都是屁话,其实是这个蔡袅躲在了墙垛之后被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当时据说整个城头都回荡着浓浓的尿骚味道。 蔡袅来不及拔出屁股里的筷子,只得忍住剧痛跟高燚寒暄:“正是蔡某,那是蔡某分所应当之事——阁下好生面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他明知道高燚是在嘲讽于他,却只能硬着头皮接受这一番“美言”,这时尹楷咳嗽了一声重重道:“蔡将军忘记了,这位少年便是于黑山万军之中搏命厮杀的高燚小兄弟,那位姑娘也暗中帮尹某拿住了好些城中细作,自是功不可没,若不是这二位,只怕蔡将军也要遇害于那些细作之手了!” “失敬,失敬!”蔡袅与刚才起哄之人方知自己有眼无珠,得罪了大人物,只得退回自己位子,屈膝正要坐下,不想竟忘了自己屁股上还插着一根筷子—— “啊啊啊噢噢噢噢!”i1387 第038章 群英会邯郸 经过了这一个小风波,众人纷纷分宾主落座,席间酒酣耳热,尹楷兴致极好,给沮授介绍对面几个戎装将军:“这是并州刺史丁原丁建阳,后面是其义子吕布吕奉先及部将张杨,高顺,听说丁原大人此次杀得张牛角人马零散,张牛角自己也是重伤落逃,想必贼人必定命不长久,彼时黑山群龙无首,其余人马定然不足为患!” 沮授对着丁原抱拳施礼:“丁公麾下人才济济,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 丁原大笑回礼:“沮君过誉了,丁某身为朝廷封疆大员,杀贼报国乃分内之事!” 高燚此时早已说不出话来,丁原,吕布,张杨,高顺,哪一个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他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到他们,丁原公忠体国,受死不辞命,杀敌皆在前,张杨也是日后一方豪杰,高顺更是厉害,陷阵营七百人可称为无敌一般的存在,如果说曹操的虎豹骑是骑兵中的翘楚的话,那么高顺的陷阵营就是步兵中的王者。 心念及此,高燚便朝此人多看了几眼,只见高顺生得威武雄壮,面色也是不怒而威,不愧是一代名将风采。 高顺自然见到了高燚在打量他,从刚才戏弄蔡袅时高顺已经知道了高燚的名字,只是高顺向来不喜欢过多言语,因此只是对着高燚礼貌性的笑了一下,虽然笑得比哭还要难看。 高燚有点郁闷,本来还想凭着都姓高的优势跟高顺套一下近乎的,却不料对方跟个没嘴的葫芦没什么区别,只好一笑而过,毕竟还是吕布这个三国第一猛将更吸引力眼球,此人见利忘义,忠诚度是出了名的低,高燚至今还记得,打游戏吕布强悍是强悍,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可惜就是忠诚度掉的比任何人都快,尤其是打仗打到关键时候在战场上被直接策反,让人直接能气得砸电脑。 但是,古代真实的吕布应该不会这么坑人吧?高燚这样想着,正要看看这个被后世传为神话,无数三国游戏里毫无悬念的武力一百的人物到底有多强有多横有多帅有多变态,却不料吕布蓦然冷喝一声对尹楷道:“伤张牛角者便在此间,可惜竟没有人知道他的名字!” 尹楷闻言一惊,丁原暗喝吕布一声道:“如何敢在尹将军面前放肆?还不快退下?” “真是无趣的宴会!”吕布嘟囔一句,起身扬长而去,张杨与高顺也借故离开,经过高燚身边时,不免对高燚身旁独自静坐不语也不看他人的赵云多看了几眼,高燚暗叹道:“果然吸引人还是得靠长得帅!真是悲哀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高燚知道,其实是赵云身上那种强者的气息吸引到了吕布等人,而高燚一直都深信强者与强者之间就像磁铁互吸一样,是能产生吸引力和心灵感应的。 但为毛吕布和高燚就没有产生这种吸引力和心灵感应的呢?莫非高燚不是强者?得到这个结论的高燚严重内伤了。 见吕布等人出去了,丁原才举杯看着尹楷歉意一笑:“犬子无知,胡言乱语,给尹将军添麻烦之处,丁某人在此谢罪了!” 说完他竟将杯中酒满饮而尽,旁人直呼海量,高燚也沮授酒杯来闻,自言自语道:“这酒怎么闻不到一点酒味?”说罢他也喝了下去,只觉喉咙里微微一阵甜麻,还没有二锅头度数高,大呼不够过瘾。 落月在旁看得皱眉:“又一个酒鬼!” 尹楷却没有注意到高燚这里,丁原身为一州刺史,居然亲自向他赔酒,这是他这个小小的邯郸城守将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立即也满饮自己杯中酒,试探着问道:“刚才令公子说有一无名之辈出手伤了张牛角,不知人在何处?” 丁原道:“哦,是丁某人在雁门马邑所收的一位少年英雄,名唤张辽——” “张辽!”高燚正在与沮授说话,听了丁原言语大吃一惊,连手中酒杯都落在了地上,洒了一地的酒。 丁原眸中蓦然变色,戒备地看着高燚道:“高公子莫非认识此人?” 他这样谨慎并非没有道理,当日聂辽舍命刺杀何无庸之后,丁原与吕布便将其救下,连匈奴之行都放弃了,别人只知何无庸乃是雁门一霸,只有丁原知道何无庸背后是有当朝国舅何进撑腰,现在何进又贵为讨伐黄巾总帅,连十常侍都无人敢撄其锋,何进闻听自己远在雁门的侄儿遭人杀害,恨不能将凶手聂辽缉拿归案凌虐致死方休,无法之下,丁原只得将聂辽全家从雁门马邑迁出,安置在了晋阳,聂辽感念丁原之恩,便誓死相报,为免麻烦,更是改姓为张,唤做张辽了。 高燚哪里知道这其中许多曲折?他按捺不住内心激动,豪情说道:“虽然不认识,但是张辽张文远的大名早已如雷贯耳了!” 放眼整个三国数十年历史,有很多人物是无法忽视的,对于高燚来说,如果让他选择一个文武兼备的名将人选,必须会是张辽,这个从董卓之乱时就开始活跃的名将,一生都充满了传奇色彩,和关羽,徐庶,典韦一样,张辽也是因为杀了一个家乡的恶霸而出名的,而后投靠丁原,再投董卓,再投吕布,随从吕布周旋作战,几乎与曹操手下每一员名将都交战过且不落下风,无论武艺还是带兵能力都堪称一流,虽然吕布很厉害,但是其实让曹操忌惮的却是吕布麾下的张辽与高顺二人,连关羽都对张飞说张辽武艺不在他二人之下,关羽为人何等傲气,对张辽评价如此之高,可见张辽过人之处,而后与孙权的合肥之战也证明了这个评价,威震逍遥津,小儿不敢啼,五子之首,并非浪得虚名。 只是高燚万万没想到,张辽居然这么早就投靠了丁原,本来高燚还打算专门去一趟雁门的,这下不用麻烦了。 不过话一说出口,高燚就心里咯噔一下暗想完了,张辽那些辉煌战绩什么的都是十几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张辽和赵云一样,不过是个无名少年而已,高燚对张辽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只会被丁原认为高燚是张辽的仇家。 果然,丁原看着高燚,面上闪过一丝寒光:“如雷?贯耳?高公子醉了吧,张辽此前并未有过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即便是此次重伤张牛角,也是除了并州人马,再无外人知道,不知道高公子用了什么法子,竟预先便知晓了此等机密之事?” 此言一出,宴会气氛突然紧张起来,落月和赵云放下筷子,丁原如此咄咄逼人,他们不可能不察觉,不过他们也好奇高燚为什么能事事未卜先知,因此竟然对丁原的质问不加阻拦。 高燚心道完了,一时疏忽说漏了嘴,这下可怎么来自圆其说?莫非再把神奇穿越这种古人看来难以接受的事情再说一遍,会有人信? 但是高燚就是高燚,关键时刻,脑筋一转,想到了沮授这个挡箭牌,他这人本来就是说谎绝不脸红的,这下更是打定主意直接对丁原说道:“沮授先生深明天文,只要仰观星辰就可以知人命数,他经常对我提起这个张辽,说以后大有可为,将会名著书帛万世流芳,丁府君得此良将,一定要善加用之啊!” 这一通马屁拍得真是叫绝,一下子把丁原、沮授、张辽三个人都吹上了天,而且吹得合情合理,让人看不出是在溜须拍马的痕迹,高燚自己都觉得不去做太监可惜了这天生自带的本事。 丁原大笑,看向沮授道:“高公子此话可是当真?” 沮授本来是一头雾水,现在被高燚这么一搅合,不跟着说下去是不行了,只好尴尬地自谦道:“没有这么玄乎,不过这个张辽确实大有可为!” 这时忽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如此大有可为之人,丁府君何不为我等引见引见?” 这是?高燚听了不仅心中一震,目光看向门口走进来的三个身着帛衣之人,只见走在前面之人身材短小不足七尺,却是细眼长髯,神威凛凛,后面所跟二人一个英俊一个凶恶,反差极大。 “孟德来得好迟啊,应当罚酒三杯!”高燚还在思索来人是谁,沮授已经面露笑容离席迎了上去,指着对方大笑。 “呵呵,诸位在此竟然放心饮宴,城中城外竟然不加戒备,如果我是那褚飞燕,此刻定然一个回马枪杀来,任是有多少个大有可为的人物,只怕也会枉死在这邯郸城中了!”此人见了沮授,面色却是没有露出轻松的表情,而是目视尹楷和丁原等人道。 沮授拉住曹操的手便向自己席位坐下,然后才说道:“孟德多虑了,我早已命秦翻带了沮家子弟兵,巡逻于城外,一旦有变,便以烟火为号,城中自然会知道,还有吕布将军与高顺张杨二位将军,刚才可不是赌气出去,虽然丁府君不说,沮某也料到了定然是出城整饬军务去了!” 此刻高燚已经说不出话来,直到曹操坐到他身边,他依然还无法相信眼前这个家伙就是那个乱世奸雄曹孟德!i1387 第039章 又见董肥肥 沮授和曹操这么熟络,倒是大出高燚的意料之外,看着高燚吃惊的模样,沮授笑着给高燚解释:“孟德的名气早在十多年前就传遍天下了,当时在京都任北部尉,不畏权贵,用五色棒棒杀犯禁的十常侍蹇硕叔父,那个时候只怕高公子还没有出生吧哈哈哈!” 高燚这才反应过来,拱手对曹操施礼:“今日得见曹公,真是小子万幸之事,坊间盛传曹公夜刺张让,勇名可嘉,后在顿丘,政绩斐然,百姓爱戴,遭地方权贵嫉妒而罢官回乡,本以为朝廷奸人当道,难以再见曹公一展宏图之志之时,如果不是黄巾暴乱,说不定忧国忧民如曹公者要终老山林了!” “哈哈哈哈,高小兄弟过誉了,人都有年少轻狂之时,必得做些年少轻狂之事!如果现在再让曹某行刺杀之举,是断难为之了!相反,只要天下清平,曹某愿一辈子终老山林又有何不可?”曹操一路而来,听到的都是邯郸城内街头巷议,无不是在谈论高燚的事迹,心下却不以为意,觉得一个十五岁的少年,便是本事大上了天去,也不至于有多厉害,桃李不言,下自成蹊,这个高燚一定同袁绍袁术兄弟一样,是个华而不实的角色,大约只能沽名钓誉一番而已。 高燚知道曹操很强,却想不到心里素质会这么强,到底是以后要做乱世奸雄的人物,寻常的赞美怎么可能入得了这个曹孟德的法眼?可是高燚不甘心就这么被比下去,只得继续应道:“曹公此言小子却是实难苟同,天下清平不过是一个幻梦而已,历史大势,浩浩荡荡,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治世之下,不是简单的治世,而只是把乱掩盖起来罢了,到无法掩盖治世之时,乱世便会不可阻挡的到来,治而后乱,乱而后治,正如月有盈缺,人有祸福,老子所谓祸福相依,也正暗合治乱之相辅相成之道!” 曹操似乎断断没有料到高燚小小年纪竟能说出这样的大道理来,他将高燚整个人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惊叹道:“曹操观人者多矣,而未有如高公子一般深思熟虑远见卓识者,沮兄来信中常提起高公子,说公子如何如何文武兼备,曹某初时并不深信,今日一见,果然胜似闻名!” 沮授大笑,两手一左一右拉住高燚和曹操:“沮某的眼光怎么会有假?不过今日既然是庆功宴,自然只喝酒,不言别事,人生得意事莫过于此,今天定然要不醉不归!” 三人竟也不拘规矩,一起围坐在了高燚桌前,推杯换盏,谈笑风生,不多时便成了彼此的酒中知己,高燚心道原来酒桌之上交朋友这个道理古今通用。 幸而此刻旁人也都无暇看他们这里,否则一定会引起一番不小的轰动,不过最可怜的要数此次庆功宴的主人尹楷了,明明是他操办的宴会,却似乎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今天的主角毫无疑问是高燚了,先后被沮授、丁原、曹操这样重视,真可谓是出尽了风头,而尹楷自己却只能孤零零的坐在主位上喝闷酒。 整个议事厅内不多时便充斥着酒味,落月哪里闻得了这个,见高燚又只顾着和沮授曹操丁原等人说话,浑然忘记了她的存在,不由心中气恼,索性起身拂袖而去。 赵云看见了不由想笑,这个落月又不喝酒,来赴宴不是自讨没趣?不过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不敢表露在脸上,尤其是落月走到门口意识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回头朝高燚这里看了一眼,自然也瞧见了高燚身边的赵云在瞧她,本来一脸怒容更盛了,却又不好发作。 赵云立即低下头,很专心地吃菜喝酒,他可不想也像高燚一样背着个诸如“盗马贼”的外号尴尬一辈子。 然而突然一个庞然大物从门口冲了进来,口中大喊着:“尹楷,你这庆功宴如何不请我来,是什么用意?” 落月心思本来都在高燚身上,根本没有防备门口会有人出现,当即被突然闯进议事厅来的董卓给撞了一下,摔了进来。 这样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正在宴饮的众人,高燚早抢先一步冲过去将落月扶了起来:“落月妹子,没事吧!” 落月却挣开高燚的手,一副要把高燚生吞活剥了的表情:“有事没事和你有什么相干?你只去喝你的酒去,少来管我怎样!” 高燚这下莫名其妙了,他好像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吧,这个落月又是哪根筋搭错了:“这是说什么气话?我关心妹子你反倒有错了,莫非妹子你反倒要多谢这个大胖子不成?” 说着高燚抬头就准备好好数落一顿撞了落月的这个大胖子,不过不看不要紧,一看倒吸一口凉气。 这不是董卓吗? 董卓笑眯眯地看着高燚不说话,他身后跟着一个中年谋士和一个青年武将,那中年谋士生了一张让人不寒而栗的面孔,高燚看了非常不舒服,他一下子就想到了董卓的首席智囊兼女婿李儒,而那个青年武将也是满脸英气,高燚之前见过,但是却不知道姓名,心中估计大概就是李傕郭汜华雄樊稠张济之流吧。 那青年武将面色不善地看着高燚冷冷道:“小子,你说谁是大胖子!” 言语凌厉,似乎只要高燚一言不慎,就要出手将高燚撕成碎片一般。 “原来是董公,失敬失敬,自当日广宗一别,在下十分思念董公的音容笑貌,不想今日竟于此重逢!”高燚立即变了一副笑脸,拱手对董卓低声下气道,只是他向来说话还算正经,这时摆出一副谄媚相来极不自然,宛如一个彪形大汉,非要柔声细气地学女子说话一般,落月见了他的模样也忍不住扑哧一笑,刚才的怒气也瞬间冰消,只是不好意思白白就原谅了高燚这个盗马贼,于是便强迫自己鼓着腮帮子假装还在生气。 董卓却突然伸出手来拍拍高燚肩膀,那力道大的能让人吐血,边拍边狂笑道:“高燚,老夫还记得你的名字,你当日撒谎说你是左将军的心腹,可把老夫骗得好苦啊!” 他身后那位中年文士盯着高燚道:“据在下所查,左将军并没有一个叫做高燚的心腹,不知道这位高燚到底是什么人物,竟然哄骗了那么多人,现在又来哄骗诸位,其心可诛!” 此言一出,人声大哗,所有人再度停下来,准备看一场好戏。 说着董卓对众人道:“这个高燚胆敢欺瞒这么多人,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两队士兵手执明晃晃的兵器闯了进来,将高燚和落月围在核心。 “嘿嘿嘿,董公咱们有事好商量,何必动刀动枪?”高燚没有想到李儒的智商竟然这么高,董卓手下大多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猛将,只有这个李儒例外,很例外,非常例外,高燚一直认为这个李儒的智力不下于贾诩的,只不过死得有点过早了而已。 这样想着的时候,高燚突然发现落月不见了,抬眼瞧时,只见落月不知何时竟夺了董卓士兵的兵器,闪电一般架在了董卓的脖子上,而肥得跟个球一样的董卓则是对着落月说起了软话:“美人轻些,刀剑无眼!” 那青年武将虽然反应极快,但到底比起落月来差远了,他拔剑在手,脸色霎时惨白,生怕董卓出事:“放开岳父!” 落月根本不理此人,而是径直对董卓道:“死胖子,教你的这些杂兵滚出去!” 董卓有些为难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威胁过他董卓:“这,不太好吧,美人老夫不过是秉公行事——” 落月不说话,只是把剑刃向董卓脖子上的肥肉压进了几分,血丝立即顺着剑锋渗透出来,随董卓来的二人与杂兵都吓愣了。 董卓更是恐惧了:“有话好好说,美人不要再用力了,老夫要吓死过去了!” 丁原盯着董卓不语,似乎正回想着什么往事,倒是沮授站了出来,拱手劝说董卓道:“没有邀请董公来赴宴的确是有所疏忽,好在董公也来了,我沮授让出席位来给董公便是,至于高燚公子,虽然沮授不知其中情由,但其所言所行深孚众望,不可不察,且赴宴之人都是入席前都去了兵器,董公此举不管初衷如何,只怕都会被别有用心之人做一番文章,董公在西凉被压抑多年,如今好容易可一展昔日雄心,若是因为这等小事而授人以柄,是因小失大也,还望董公三思!” 董卓被沮授说得心服口服,正在犹豫之中,忽然曹操哈哈大笑道:“谁说高燚不是左将军的心腹?曹操此次来邯郸,正是因为高燚提前向恩师左将军密传了一封急报,不然曹操何以能如此迅速地前来支援?” 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什么时候给皇甫嵩传递急报的? 厅中众人也是再次一惊,只见曹操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牌来,上面正反刻着六个字“奉义校尉高燚”i1387 第040章 老高喜当哥 奉义校尉! 高燚疑惑地看向曹操。谁能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曹操却不管这些,他径直对董卓道:“董公不知与高校尉有什么个人恩怨,但高校尉既然是恩师的心腹,董公这样公然拿人似乎很是不妥,据曹某所知,董公多次被张角大败,在广宗若非高校尉搭救,此刻也许已经没命了,人常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董公为何还要恩将仇报?恩师说过,董公剿贼不力,待灭了张角,定会严加问罪,还望董公好自为之!” 曹操口中虽然一口一个董公叫着,但是却字字如刀,厉害程度不下于刀剑加身!董卓听得更是心惊胆战,高燚也是暗暗叫好。 那青年武将便想拔刀威胁,曹操身后二人也是怒目相视,董卓这里又被落月挟制着,知道不占上风,一挥手令包围高燚的兵士撤了下去。 在一旁看了半天热闹的沮授出言笑道:“这样才好,几位都是足以撼动天下的大人物,相逢即是有缘,不如一齐坐下喝几杯!” 落月此刻也收了兵器,董卓松一口气,心情却没有半点好起来,不满道:“不必了,老夫还有军务要处理,诸位请自便!” 说罢董卓转身便大步流星般离去,青年武将紧随而去,中年文士意味深长地望了高燚和曹操一眼,留下一句话也离去了:“二位果然是人中龙凤,贾诩来日定当讨教!” 高燚又一次震惊了:这货不是李儒!是那个算无遗策的贾诩贾文和! 今天是什么日子?高燚居然一连见到了七八个响当当的大人物,他的心脏都要从嘴里跳出来了! 高燚的心里,此刻是既兴奋又失落,兴奋的是与这些名动天下的英雄一起吃肉喝酒,讨论天下大势,失落的是他自感个人能力有限,不能像玩游戏一样把天下英杰收入自己麾下,尤其是吕布张辽高顺和贾诩,居然这么早就投靠了丁原和董卓,他们若是不得重用还好,要是被重用了,那以后势必是两个劲敌了! 不过还好,丁原有吕布张辽高顺,董卓有贾诩,高燚也不差,他有一个武艺仅次于吕布的好兄弟赵云,武力智力统帅魅力忠诚还有性格都是杠杠的好,也算是高燚莫大的安慰了。 这样想着,高燚不由看向赵云的位子,却意外的发现赵云没影了。 人呢? 正在这是,城中忽然鼓噪声一片,众人不知发生了何事,纷纷面露惊恐神色,不多时一个小卒匆匆来报:“不好了,那个女刺客越狱了!” 原来赵云之前见董卓要出手捉拿高燚,正想相加阻拦之时曹操挺身而出化解了危机,便一个人出了议事厅百无聊赖骑上浮云马出了邯郸城,不巧撞进了丁原营中,被巡营士兵当做了奸细,张辽带人来看时,只见赵云已经赤手空拳放倒了几十个士兵,却没有伤到一人,众士兵还要发难时张辽怒喝一声:“都退下,此人实力不凡,他若想伤你们性命,你们还有机会在此丢人现眼吗?” “张辽将军教训得极是!”士兵一个个果然很听话的收起了兵器。 赵云看着眼前与自己年纪相仿而面色冷酷严肃的少年,抱拳谢罪:“原来阁下便是重创张牛角的张辽,在下赵云,误闯军营重地,还望恕罪!” 张辽并不曾见过赵云,但见赵云身手如此了得,出于武人的本能,不由起了切磋之意,他看着赵云,抱拳施礼:“赵云兄过誉了,张牛角为害世间,人人得而诛之,如赵云兄这般少年英雄,也定能手刃此贼的!” 赵云见张辽年纪轻轻,举止言行却很是有大将风范,不免也是惺惺相惜,回想起宴席上高燚与丁原对张辽的称赞,他于黑山贼众之中冲杀之时,所遇都是杂兵弱将,根本没有一合之敌,现在恰逢张辽这等猛将随丁原在此,此时不切磋一番,只怕日后便少有机会了。 两人虽然是初遇,内心所想却是十分的默契。 “文远不才,冒昧想与赵兄切磋一番,不知意下如何?” “求之不得!” 残阳如血,并州军营内的士兵散成方阵持续着艰苦的操练,辕门外,张辽从兵器架上取过自己的兵器青龙钩镰刀,赵云也从浮云马背上抽出高燚的落月神枪,现在这匹马和这把枪俨然已经成了赵云和高燚的共用之物。 刀势沉稳,大开大合,张辽从一开始就凭借着长兵器的优势,将兵器舞得密不透风,不过不同于寻常人使用长兵器的特点,张辽竟然是握在刀柄中间的! 赵云笑笑,这个张辽果然非凡俗之辈,手握兵器中部,看似舍弃了长兵器优势,其实也很好地掩盖了长兵器的缺点,外行人一定会认为张辽根本不懂使用兵器,但苦练多年枪法的赵云知道,这样握刀,可以兼顾攻守,当即引起了赵云的挑战欲望! 落月神枪在手,赵云断喝一声,当下也是旋得一片光影如织,敌自乱花迷眼,我亦缤纷缭乱,以乱打乱,乱者自乱! “铿”刀枪相交,迸发出火花耀眼,两相交错间,所有的乱招都在一瞬间消失,两人眼中都露出对彼此精湛实力的佩服,然而佩服仅仅持续了一眨眼,张辽手腕一抖间,森寒刀刃在面前划过一个交叉十字,就在所有观战兵士以为张辽要以刀刃直取赵云身体要害时,张辽恰恰是在下一刻以刀柄向着赵云刀刃向着自己的姿势呼啸而出。 “好!”赵云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好字,张辽的战斗方式果然与赵云设想一模一样,长兵器当做短兵器来用,如果对手没有事先料到这一点,一定在十个回合内就会成为张辽的刀下亡魂! 而张辽这样毫无保留的一开始便用出得意杀招,用意也相当明显,是逼赵云也用出真正实力。 说时迟那时快,张辽刀风猎猎,虽然只是刀柄,也是凶悍异常,完全不似出自于一个少年之手,赵云心念电转之间,身形在半空中猛然一翻,旁人都认为是在躲避张辽的猛攻,但很快他们发现自己又错了。 赵云虽在半空,却是反手一枪,出招极为刁钻,正中张辽刀柄,而后稳稳落地,姿势极为优美,恍如天降神将一般。 张辽收刀立定,看着对面同样敛气屏息面容俊逸的赵云,拱手道:“强中自有强中手,张辽敬服!” 赵云谦逊道:“在下的打法中规中矩,而文远兄却是贵在示己之短,诱敌以骄,这种打法越是在凶险万分之时,越能发挥出数倍于平时的力量,相信若是今日是沙场对决,赵云必败于文远兄之手的,所以今日比试,赵云胜之不武!” 张辽笑笑,将青龙钩镰刀放回兵器架上,对赵云大赞道:“输了就是输了,子龙不必用这话来安慰于我,子龙虽然打法规矩,却也是攻守一体,心境如水,静时古井不波,动时惊涛骇浪,这才是子龙可怕之处,所以到沙场对决什么的,你我再一决高下,胜负还真是不可预料!” “哈哈哈哈!”赵云大笑出来,惊叹于张辽武艺出众,见识也是异于常人,难怪高燚会如此推崇,想到此处,赵云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赵云与文远兄一见如故,欲与文远兄结为异姓兄弟,未知尊意如何?” “求之不得!”张辽想都没有想就答应了。 于是二人便于并州军营外的一处小山包上,备下牛羊白马等物,焚香而拜说誓道:“念赵云、张辽二人,虽为异姓,愿结为兄弟,上扶社稷,下安黎庶,同生共死,祸福相依,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跪拜已毕,赵云这才猛拍脑门想起来:“真是大意,我先前已同兄长草草结为异姓金兰,如今我与文远结拜,岂可不知会兄长?” 张辽心情畅快,两手一摊不以为意:“我道是什么事情,原来子龙是为这小事,不妨,我既然已同子龙结为异姓兄弟,子龙之兄自然也是我张辽之兄,他现下在何处?我与子龙同去见他,兄弟三人一定宴饮一番!” 赵云手指不远处的邯郸城:“兄长正是高燚,现下便在此城之中!” 张辽听罢不由愕然半晌:“高燚?” 赵云不明其意,试探着问张辽:“文远是怪子龙没有先说明此事吗?” 张辽连忙摇头,继而笑出声来:“非也非也,子龙不知,高燚这数月以来的种种英雄壮举,不仅在冀州人人称颂,便连并州也是家喻户晓了,文远能与此等大英雄义结金兰,何其荣幸!” “阿嚏”高燚此刻正在提气跟踪那个从牢里越狱而出的女刺客,却不想忽然鼻内一阵痒,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不过只这瞬间的功夫,那个女刺客已经跑得没影了,急得高燚是跺脚大骂:“肯定是落月在哪个地方对我思春了,也不分个时间地点,真是来气!” “你说什么,盗马贼?”忽然落月那无比温柔的声音在高燚身后响起,把高燚吓得一惊,不敢回头了,这一定是幻觉。 回过头,高燚只见到落月笑得像花儿一样灿烂,手却就不那么安分了。 “啪!”高燚脸上多了一道醒目的五指山。i1387 第041章 花魁贺兰妖 高燚摸着发烫的脸,一脸委屈地看着落月:“妹子你下手好重!” 落月当做无事人一般,自言自语道:“重吗?我怎么不觉得?盗马贼你的脸是怎么回事?” 高燚大张嘴巴,这个暴力女睁眼说瞎话的本领还能再烂一点吗?不过他深知不能得罪这个女人,哪怕脸上肿得自己妈都不认识:“没事没事,刚才一不小心摔了一跤,脸就肿成这样了,呵呵呵……” “是吗?那也太不小心了,疼不疼啊,我来给你吹吹!”落月温柔的伸出欺霜赛雪的芊芊素手,在打着颤的高燚脸上摩挲,那楚楚依人的模样让高燚浑身都不自在。 “好妹子,你能正常说话吗?” 这一招有效,落月瞬间就回复了冷若冰霜的表情,好整以暇地对高燚道:“下次再说我的坏话,不保证会有什么后果!” 这时夏侯渊带了几个士兵追击刺客路过,见房檐之上高燚与落月二人正谈情说爱,不由一阵无语,在宴席上听到刺客越狱的时候高燚是第一个冲出去的,想不到不是为了追刺客而是寻到这么僻静的地方和女人调情,便咳嗽了一声道:“高校尉,可曾见到刺客向哪里去了?” “额!”人生中最尴尬的事情莫过于此,高燚与落月这才注意彼此间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在夏侯渊看来,二人也同抱在一起没有什么区别,他立即后退几步,想以此证明清白,却不想身后就是房檐边缘,于是一脚踏空,嘭的一声重重摔到了地上,激荡起一片尘埃。 “咳咳咳!”高燚被夏侯渊上前一步扶了起来,确切地说是提了起来。 “高校尉,没有事吧?”夏侯渊虽然面貌凶恶,说的话却很是体贴。 “没事没事,我已经习惯了!”高燚摸着后脑勺,担心自己会有脑震荡,两眼也是直冒金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最近总是不走运,夏侯将军快去追刺客吧!” “可是——”夏侯渊正要走,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高校尉,你还没有告诉我,刺客逃向了什么地方啊!” 高燚正要告诉夏侯渊,落月却一个纵身从房檐上飘然而下,落在了夏侯渊和高燚中间,伸出手来居然指着先前女刺客逃跑的反方向道:“她向城西去了,还未走远,夏侯将军兴许还可以追上!” “诶?”高燚正要纠正落月的错误,腰上的肉却被某暴力女狠掐了一把,“啊——” “好的,多谢落月姑娘!”夏侯渊知道这两位又开始相爱相虐了,憨笑着对手下招呼一声,向着落月所指方向追去,末了还回头补上一句,“你们继续!” “痛痛痛痛痛!”直待夏侯渊走远了,落月的手才从高燚身上拿开,被掐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片青紫,高燚摸着青紫处不满了,“喂,这位落月大小姐,你这又是演的哪一出?那个女刺客明明是向城东方向逃跑的,你反而对夏侯渊说向城西去追,这里面又有什么猫腻?” “亏你还自称为是智计百出之人!”落月冷冷斜视高燚一眼,一语惊人,“缉拿刺客本来是尹楷的事情,曹操毕竟是友军,怎么也轮不到他的人来出手帮忙吧?” 高燚笑道:“也许曹操这人本身就比较热心,有正义感呢!” 落月摇头否定高燚的猜测,盯着他,很是不满地冷哼:“我发现你这个盗马贼,脑子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又很笨,比猪还笨!” “你都说了我是盗马贼了,盗马贼自然不需要多么聪明,偶然的小机灵也是灵光一闪福至心灵罢了——”高燚开玩笑似的自嘲,不过话说了一半突然醒悟落月的意思,“妹子你不会是要说,那个刺客是曹操的人吧?” “不然你以为呢?”落月倒是很欣赏高燚这一点,一点就透。 曹操派刺客潜入邯郸帮助褚飞燕攻城?这个结论一出来,高燚自己都被震到了:“这怎么可能?曹操为什么要这样做?” 落月没有回答高燚,而是转身进了一条巷子,这条巷子高燚知道,直通城东的闹市区。 “跟我来,很快答案就会浮出水面!” “落月妹子你这是去哪?” “带你去见一个人!” “人?怎么这么神秘?这个时候是去见谁啊?” “清楼花魁,贺兰妖!” 高燚万万没想到落月会把他带到邯郸城最大的妓院来,虽然这个妓院门头上挂着一块写着“清楼”的匾额,但看到阁楼上那些一个个穿着花红柳绿嗲声嗲气地招呼来往行人的花姑娘们,高燚脑子里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妓院。 “哈哈哈,落月妹子真是太懂我了,我已经好几个月没有碰过女人了,还是妹子体贴人啊!”高燚嘴里留着哈喇子,抬脚就要朝里面走,门口一个满脸麻子的老女人立即起身来欢迎:“哎呀,大爷,看您这打扮,一看就是出手大方的公子哥,里面请里面请!” 高燚吸溜了一下口水,和这个老鸨子寒暄了一句抬脚就要迈进去,却不防落月在高燚身后扯了一把,压低声音道:“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小心隔墙有耳,我们从后门进去!” 高燚从来还不知道进妓院还是可以走后门的,落月在前带着他左拐右拐,很快就看见了一堵高墙,不过现在对高燚来说根本不是问题,此时夜已渐黑,因此竟没有人注意到后院这里有两条人影窜动。 不多时,二人已到了后院,高燚庆幸无人发觉,不过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猛然暗处传来一声大喊:“什么人,在哪里鬼鬼祟祟的?” 话音一落,只见一个彪形大汉大步流星走了出来,腰挎钢刀,面貌极其凶恶,看来是这座清楼雇来的打手,这个高燚倒是略有耳闻。 落月看见,当即便要出手结果了此人,高燚却冲她使了个眼色,落月本以为高燚有了什么好点子,却不想高燚直接一身手揽住了落月的纤细腰身,落月一个不防,身子趔趄,便栽进了高燚怀里,她现在所穿的依然是宴会时那身衣裙,光鲜耀眼,便说是妓院的妓女也几乎无人不信,高燚为求逼真,还要在落月那樱唇之上香上一口,早被落月在腿上掐了一把,高燚是又痛又不敢叫出来,还得装出一副嫖客的口气盯着落月抹胸下的那道诱人沟壑想入非非。 “小娘子,今晚可得好好伺候好大爷我啊,伺候好了,大爷给你拳头那么大的珍珠,给你磨成粉抹到你这小脸上,保证光滑百倍细腻百倍!” 落月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把高燚给生吞活剥了,但既然陪高燚做戏给人看,自然戏要做足,于是也是媚声迷人道:“大爷好坏,奴家今夜一定把大爷你伺候舒坦了,那个珍珠可不许送别人!” 人如桃花,声似燕语,高燚听了落月嗲嗲的撒娇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掉了一地,如果不是之前见识过落月的冷艳,高燚一定会被她这刻驾轻就熟的演技所迷惑。 好在这一招果然还是有效的,这个大汉也误以为高燚和落月是普通的嫖客和妓女,于是语气立马变了恭敬:“小人唐突了,但这后院禁止入内的,大爷还是到前院去吧。” “还有这等规矩?”高燚目光瞟向落月,意味深长道,“小娘子你可没有跟我说过这些啊,是不是这后院有什么秘密啊?” 落月笑道:“现在不就知道了?再说一个破后院能有什么秘密,不过是脏了些而已,我们还是回房间去,好好侍候大爷!” 二人一唱一和,离开了后院,那个大汉果然没有发现什么端倪,自顾自离开了。 这个时候落月才一把推开高燚,马上露出了本来面目:“这就是你的对策?麻烦!” 高燚躲得快,才没有被落月打到,笑嘻嘻道:“好不容易来一次这里,自然要体会一次嫖客的感觉啊。” 落月再不他,径直走向一间装饰雅致的房间,高燚放眼望去,只见这房间居然还是有名的,“兰妖阁”三个字写的清秀俊逸,推门进去,屋内檀香袅袅,珠帘之后,一位女子正在执笔作画,听到有人进来,只是嘴里微微一笑,搁下画笔悠悠道:“落姐姐,到底还是被你寻到这里了!” 这位女子想必就是贺兰妖了。 落月这时反而不像来时那样心急了,她缓缓走到贺兰妖面前,看着这幅墨痕未干的梅花图,摇摇头道:“力道有余,而韵味不足,蕊儿,你太急功近利了!” “落姐姐,你做你的事,我做我的事,何必一定要彼此横加干涉?”贺兰妖抬起头来,眉目如画,一笑倾城,而高燚吃惊地发现她居然就是逃脱的那个女刺客,立即变了脸色:“原来你的藏身之处就在这里!” 落月拦在高燚身前,盯着贺兰妖道:“可是蕊儿,文世叔知道你在为曹操做事吗?” 话音刚落,高燚再度怔住,蕊儿,文世叔,他的脑海中立即闪过游戏里一个人名! 文蕊!文丑的女儿!i1387 第042章 秀色真好吃 对于三国游戏,高燚可谓是痴迷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说起文蕊这个人,任何三国游戏迷应该都不陌生,她是文丑的女儿,武艺不逊其父,容貌也是绝色倾城,在一些野史里面还和赵云擦出过火花,高燚就曾经在这个干练的女人手里吃过不少苦头,当然,是在游戏里。 而现在,文蕊活生生地站在高燚的面前,而且还是化名为贺兰妖的清楼花魁,实在是耐人寻味,明明有自己的名字,却为什么要起另一个贺兰妖的名字,说贺兰妖是一个清楼为招徕嫖客的艺名,似乎也不对,高燚半点没有觉得这三个字有什么魅惑感,莫非这个文蕊和落月一样,也是沾上了逃婚什么的故事所以如此? 落月自然没有注意到高燚的神色变化,她注意力全放在了贺兰妖的身上:“蕊儿,你和我不同,父亲是逼我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可你呢,文世叔可是百般宠溺你的,如果不是我无意间看到了坊间嫖客们争相的画像,我也不会想到名重邯郸的清楼花魁贺兰妖就是蕊儿你!” 贺兰妖娇笑一声,拉起落月的手,明眸微闭,皓唇轻启,吐气如兰,步步生莲:“许落姐姐离家出走寻觅自己的如意郎君,便不许妹妹我也效仿一把抱个英雄豪杰做伴?这是哪门子的道理?”说罢她还转头望了高燚一眼,嘴里啧啧道,“只是这个姐夫看起来和姐姐很不相称啊!” “呵呵,那天我们已经见过面了,只是想不到原来姑娘和落月妹子是好姐妹,看来那天落月妹子出手制住姑娘,也是做戏给所有人看了!”高燚说了一半,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用手一摸,原来是鼻血流进了嘴里,这也没有办法,只因为贺兰妖的穿着太过诱惑人,藕红肚兜围系腰身,不堪一握,葱绿抹胸紧裹娇躯,令人遐想万千,外头只罩了一件薄如蝉翼的对襟素色罗衫,粉颈如琢,香肩如削,轻纱之下,婀娜体态娇媚销魂,不愧是清楼花魁级的人物,和落月那种该露的不该露的全包起来的穿法实在是两个极端,除了赵云,高燚想不出还有那个正常的男人能抵御得了这种诱惑。 可惜高燚不是赵云那样定力好的人物,他的鼻血一个劲地流着,流得高燚都觉得要失血过多而死了,忽然眼前一暗,原来是落月早发现了这异状,随手从架子上扯下贺兰妖的一件衣裳来照着高燚丢去,随即挡在高燚和贺兰妖中间,说话声音都有点发颤:“他是我的,你别想来抢!” 贺兰妖咯咯咯笑出声来:“落姐姐,你也太大惊小怪了,蕊儿怎么会去抢落姐姐的男人?不过蕊儿还从未见过落姐姐如此在乎一个人,真是羡煞人也!” 落月知道贺兰妖是小孩子心性,不过高燚哪里就不好说了,她瞪着贺兰妖,一本正经道:“沮世伯和曹操是至交,他都说看不透此人,劝我不要与之来往,偏偏你便不听,如若将来有个好歹来,看你如何收场!” “这个自然不须落姐姐费心了,蕊儿欣赏曹大人英雄气概,曹大人也对蕊儿委以重任,这是多好的事情,况且沮世伯和我这位姐夫不也是和曹大人交好吗?各取所需,何乐而不为?”贺兰妖盈盈笑着,应对地不疾不徐,反倒显得落月理屈词穷了。 “你——”落月果然被气到了,她的面上腾着红晕,阴晴不定,这是高燚正好把落月丢到头上的衣服拿开,见这两个天仙般的女人针尖对麦芒的互相攻讦,有点挠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贺兰姑娘,有贵客来了!”忽然楼下传来老鸨子的声音。 “知道了,妈妈,让贵客稍等,女儿这就来!”贺兰妖应了一声,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做出个请的手势,“落姐姐,蕊儿有生意了,还请落姐姐和姐夫避个嫌吧!” “贺兰妹子好不知趣,哪有请人从窗子出去的道理?”高燚嘿嘿笑着,伸手就要去趁机摸一下贺兰妖的香肩,好过一下手瘾。 “呵呵,姐夫这话才是无趣,这偌大的清楼,你和落姐姐能瞒过一众护院打手的耳目悄无声息到我这处,可见根本是不用走正门的,既不从正门来,又何必从正门出去呢?”贺兰妖嘴上说着,对高燚的咸猪手竟也不闪不避,反倒直接将罗衫解下拎在手里,将一双藕臂玉颈暴露出来,紧接着直接将抹胸并肚兜一起扯下—— 落月眼尖,早先一步打掉了高燚的手,卷起衣裳一并遮住贺兰妖的大好春光,恨恨道:“盗马贼,我们走!” “额!”高燚不想本来要白白看到的春光就这么从眼前溜走,再回神过来时,落月已经扯着他越窗而出,一个起落身在了兰妖阁的屋顶上,高燚连忙叫住落月:“妹子慢走,有好戏看啊!” 落月正在气头上,哪里会不知道高燚的心思,当即怒不可遏吼他:“有什么好看?看她与男人寻欢作乐不成?” 高燚却悠悠笑道:“落月妹子好大的脾气,也不想想是妹子你带了我来这里,只被你的什么蕊儿妹妹激了一下就方寸大乱了,实在是令人汗颜啊!” 落月怔怔站住,是啊!以前她做事冷静理智,再怎么也不会被人三言两句就激得动怒,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是她从小最疼爱的蕊儿妹妹吗? 不对,落月忽然反应过来,不是因为蕊儿,而是因为高燚这个盗马贼,最近但凡有个什么事情和高燚扯上关系,她都十分容易发怒,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见落月不说话,高燚接着道:“落月妹子没有注意到吗?刚才你的蕊儿妹妹话中有话,这座清楼不是一般的妓院,而且老鸨子说贵客来了时她竟然说让贵客稍等,片刻就到,据我所知,花魁见客不同于一般妓女接客,似乎都是要每隔个十天半月举行个拍卖竞价会了之类的由头,出价高者才能与花魁共处一夜,哪有像你的蕊儿妹妹随随便便见客这样简单的道理?” 落月瞪大了眼睛:“什么是拍卖竞价会?” 高燚恶寒,一不小心又把现代词说出来了,他龇着牙,搜肠刮肚地想着落月能理解的词:“这个,怎么说呢,就像是你的惊鸿剑,如若将来有一天你落魄潦倒得没钱买衣服吃饭,你就得把你的惊鸿剑拿去当掉,然后恰巧有其他人也看上了它,于是他们就争相抬高价位,最后出价最高的人买走了你的剑,而落月妹子你也有钱买衣服吃饭了,花魁接客也是这样的道理,只不过拍卖的东西不是剑,而是人了!” 落月直接打断道:“我不会有那一天的,我的剑也不会让任何人买去!”说着她便去腰间摸她的宝剑,忽然反应过来没有带在身上。 高燚叹口气道:“我就是打个比方,并不是真的要你卖剑!” 落月的问题又来了:“什么是打比方?” 高燚严重内伤了,他随手扯过一把剑来:“你还是杀了我吧!” 咦,哪里来的剑? 高燚和落月一起望过去,只见他们身边不知何时已经围上了一圈拿着剑的彪形大汉们,而高燚拿过来的正是其中一个人的剑。 “呵呵,呵呵,呵呵!”高燚对每一个人都露出人畜无害的微笑。 “呵呵什么,开打!”落月现在正是一肚子气没地方撒,身形一动,不给对方出手机会,便反手夺下了一把兵刃,舞在手中,眨眼间,几个大汉身上便带了伤。 “好一个扎手的美人刺,大家一起上!”剩下几人见落月这样厉害,又见高燚呆立不动,便以为高燚不会功夫,个个兵器都向着高燚招呼而去。 “有没有搞错!”高燚这下吃惊可是不小,但他到底是经历过大阵仗的人,不待对方兵器及身,早已一个起落,避开攻击,只在空中一个回旋,那些大汉脸上嘭嘭嘭便都挨了一脚,个个叫痛,接连后退,有几个还一脚踏空跌进了房内,把那些正在消遣的嫖客与妓女登时惊得尖叫不断,一时间整个清楼都弄得鸡飞狗跳上下不安。 而闹事的高燚和落月却没了影,老鸨子叫来所有护院打手,在整个清楼都仔细搜索起来,却依然一无所获。 “真是奇怪,莫非他们上天入地了不成?” 而此时换上了那些打手衣服的高燚正在清楼后院的柴房内将打晕的两个光着身子的护院用柴草掩盖起来,不由自怨自艾道:“哎,女人真是好命,什么脏活累活都是男人来做!” 不一会,落月从柴草堆后面走了出来,她穿的也是打手的衣服,只不过似乎尺寸小了些,更显落月傲人的身材,看起来却是别有一番韵味,高燚又是看得一呆,鼻血险些喷涌而出:“现在明白了,男人苦点累点都不要紧,只要可以苦过累过以后有可以当饭吃的秀色便是安慰!” 落月别扭地扯着身上衣服,怪罪高燚道:“盗马贼你又在出什么鬼主意,这衣服又脏又臭,弄得我浑身都痒了!” 高燚却是不以为意:“妹子莫怪,自然是有大用处的,你可知这清楼有什么僻静不为人知之处?” “做什么?” “不做什么,”高燚神秘一笑,“清楼现在乱成一片都是障眼法,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此时你的蕊儿妹妹一定在和那位贵客在那个僻静处交谈,而那个贵客,必定是曹操!”i1387 第043章 赵云好阴险 “落月妹子你既然能想到你的蕊儿妹妹会和曹操纠缠不清,如何会想不到他们见面的地方也是极其隐蔽的?况且我在邯郸的事情,曹操本来是没有可能知道得这么快的,可是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还向皇甫嵩讨了个奉义校尉的官来送给我作为人情,至少说明了两件事!”高燚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让落月觉得确实还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事?”落月柳眉微蹙,不知道高燚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高燚轻笑一声,悠悠说道:“第一,曹操想拉拢我,第二,消息是你的蕊儿妹妹放出去的!” 落月呀的一声,继而喃喃道:“莫非蕊儿是借我们的手在除去魅姬血玲珑的人?” “聪明!”对于落月的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高燚不由得击掌叫好,他赞叹地看着落月,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换一句话说,这个清楼的存在都很是可疑,后院严禁闲杂人等进去,花魁接客又不按常理,疑点重重,难道落月妹子你就没兴趣解开吗?” 落月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有一处所在,蕊儿必定在那里,跟我来!” 二人凭着这一身服饰,瞒过了众多护院打手,径直到了后院一处幽静所在,果然贺兰妖与一个戴着面具之人在对话。 “贺兰,这次你表现不错,我会为你记上一功!”蒙面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高燚从声音里听出来是曹操。 只见贺兰妖恭敬地对曹操下拜,语气有些担忧:“可是主人,高燚和落月姐姐刚才已经来过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属下的身份,只怕我们的计划会被他们二人破坏!” 曹操不以为意地大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故意要他们知道的,否则怎么会让妙才那么巧碰上他们?” 身在暗处的高燚听罢一惊,曹操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妖的反应也是和高燚一样:“贺兰不懂主人的意思。” “不懂是一件好事!”曹操忽然叹了一口气,两道英挺剑眉也拧在了一起,“只要那个高燚懂就行了,有时候不想懂的人偏偏会懂,想懂的人反而不懂。” 落月疑惑地看高燚,压低声音道:“曹操说你懂,是什么?” 高燚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把我想成绝顶聪明的那种人?这让我很困扰啊!” 的确是很困扰,没有比眼前有个大美人却只能看不能摸更困扰的事情了。 贺兰妖面上虽有不服,却只是一闪而过,她问曹操:“那么主人,贺兰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请主人指示。” 曹操没有立即回答贺兰妖,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眼眶内闪过睿智的精芒,而后才抬头对贺兰妖道:“这次你借刀杀人的计策,把魅姬在邯郸城内的血玲珑杀手都杀了个干净,虽然瞒得了魅姬一时,却瞒不过高燚的眼睛,高燚这个人我到现在还摸不透,可是他曾经有机会杀褚飞燕却放弃了大好机会,我怀疑他是在博取褚飞燕的好感,说不定胃口更大,想要日后把整个黑山势力都收服,而近来他在邯郸呢种种言行,更让我肯定了这一点!” 高燚听见了曹操这话险些叫出声来:“这曹操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被他猜到了!” 落月却是冷哼一声,继续看曹操和贺兰妖的对话。 “主人,您的意思莫非是要属下去杀了高燚?”贺兰妖到底是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就说了出来。 曹操笑了:“我还没有那么笨,高燚再有能耐,毕竟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短时间内成不了大气候,我要观察他几年,若能招揽为自己人也算是件好事,若是不能,再动手除去也不迟,我只是担心贺兰你,万一高燚一个不小心把你害死血玲珑杀手的事情捅给了魅姬知道,只怕你会有性命之忧,这次我带元让和妙才来邯郸,另一个目的也是协助你将清楼迁到陈留去,陈留太守张邈是我的至交,他一定会妥善安排你的人,事不宜迟,今夜就动身吧!” 贺兰虽然还有疑问,对曹操的话却是服服帖帖:“喏,主人放心!” 曹操摆手,贺兰便匆匆离开,曹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也步出后门而去。 “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高燚对落月打趣道,“你的蕊儿妹妹果真被曹操灌了迷药,曹操让她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可见中毒不浅啊!” 落月却示意高燚看清楼前院方向,那里已经起了几处火光,不断有慌乱的人声传来:“走水了,走水了!” 高燚又露出一副知无不尽的表情来:“要不要这么快,这场大火,多半是救不成了!” 落月也习惯了高燚这时而灵光时而糊涂的脑子:“我知道,你又知道!” 果然,清楼的这场大火被高燚说中了,虽然整个清楼上下都一起出动救火,附近的人和城中军士都也来帮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火不就还好,反倒是越救越大,到了次日天明时分,整个清楼不仅化成了一座灰烬不说,附近的几个商铺也接连遭了秧,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但是最诡异的是,清楼的所有人都在这次意外的大火之中丧命,连后来救火的护院也由于意外被烧成了焦炭,我怀疑这不是天灾,倒更像是人为!” 城外张郃军营内,赵云边与张郃切磋着武艺,边叙说着昨夜清楼失火的经过,高燚和落月则在一旁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嗯,的确可疑,子龙觉得是什么人所为?”张郃和赵云拼了十几回合后,便落了下风,明白自己的武艺不在赵云之上,气喘吁吁的他十分识趣的选择了停手。 赵云想了一想,然后推断道:“大约是褚飞燕的人吧,那个女刺客最终还是被逃脱,而同一时间清楼也起了大火,这一定不是巧合!” 张郃点点头,然后看向身旁的高燚:“我想听听明阳的意见!” 明阳是高燚在现代的另一个别名,穿越以后别人只知道高燚这个名字,真正的本名反而没人知道,高燚深知古代没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必须要有表字的,于是他便将明阳当做表字,正好暗合燚字,倒也不错。 听了张郃的话,高燚笑笑:“我能有什么意见,说不定云弟你想得太复杂了,也许是嫖客们快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火盆引起失火也说不定啊!” 高燚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他在现代所在的城市里就有好多舞女小姐泛滥的歌舞厅ktv之类,里面的消防隐患都非常多,十场火灾里面有五场都是这些地方起火。 “盗马贼,你又在胡说八道!”落月怒瞪高燚。 “我觉得大哥的话有一定道理!”忽然一骑飞驰而到,辕门外的士兵根本遮拦不住,高燚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张辽! 其实早上的时候,高燚才知道昨天赵云和张辽两人结拜的事情,还责怪赵云当时不把自己也一齐叫来祭拜天地。 落月不高兴了:“有什么道理,你们男人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 张辽翻身下了马,他今天难得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到高燚面前,举身便下拜于地道:“刚刚料理完了军务,小弟听说大哥与二哥在张郃将军营内,因此来此相见,只因为两个时辰后主公便要拔营返回晋阳!”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不由黯然神伤,他将张辽扶起:“三弟此去,不知何年月我兄弟三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哎!” 赵云在旁边也一阵感慨:“是啊,刚刚见面便要天各一方,连开怀痛饮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叫人叹息!” 张辽却是不以为意:“大哥二哥何必如此,让小弟也有些神伤了,我们不过是分别一时,又不是不会再见了,天大地大,必定有再见之日,那时再一醉方休!” 被晾在一边的张郃羡慕了,他啧啧不已:“三位有此雄心,必定光耀后世,为人称颂!” “诶,既然两位弟弟都在,还有隽义也在,常言道一不如二,二不如三,三不如四,我们四人便一起盟誓为异姓兄弟岂不更好?” “对啊!”赵云也是面露喜色,“刚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于是四人重新祭拜天地,杀牛宰马盟誓,只是在兄弟次序争执起来,原来张郃竟然比赵云和张辽都要大上一岁,论理该做二哥,但被赵云死活不同意,他这个二哥的位子还没有坐够,最后还是高燚知道赵云的这点小心思,他取来兵器架上的弓箭,指着百步外的草靶道:“我们以弓术排次序如何?” “好!”张郃与张辽都对自己的箭术有自信,便一起答应。 结果毫无悬念,张辽和张郃都射中了靶心,只是赵云不知何故,竟然只射到了边缘,而高燚的弓术显然是烂得炉火纯青,他连射五箭,都没有碰一碰草靶的边缘,倒是射中了军营里几匹战马的屁股,使得马厩的马都受了惊,让张郃的士兵好一通忙活。 “哎,自作虐不可活,明明可以当大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只能以后做四弟了!” 想不到赵云一句话挽回了高燚的命运:“好了,比试已毕,射得最好的人以后就是我们的四弟!” 高燚和张郃一起震惊了:“这样也可以?” 那就是说高燚还是大哥了,这时赵云才慢吞吞道:“大哥,三弟,四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后面的话高燚没有听清楚,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么一番比试下来,赵云还是二哥! 阴险真阴险,想不到赵云也有耍人的时候,张郃和张辽肯定在为自己的老实好骗而后悔。 正在这时,一个骑兵匆匆而来,带起一溜尘土,张辽认得是自己军营的士兵,知道可能出了大事,便追问道:“什么事情?” “张将军,晋阳我们回不去了,张牛角重伤而死,黑山之人遵其遗命奉褚飞燕为新主公,褚飞燕也甚至更名为张燕,集合残兵占领了晋阳!” “什么?”在场的张辽震惊了,高燚也吃惊不小:褚飞燕还是把名字改成张燕了,而且占领丁原的并州治所晋阳,恐怕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张牛角报仇吧。i1387 第044章 情报是什么 次日一早,张辽便随丁原回并州去了,晋阳是并州的治所,被褚飞燕这么一占,只怕丁原的妻儿老小都会遭殃,而且褚飞燕把名字也改掉,也在高燚意料之中,毕竟历史上褚飞燕也改名叫张燕,只不过现在早了几年而已。 张颌也带兵回了魏郡,曹操以要回去向皇甫嵩复命为名领兵向广宗而去,临行前却给高燚带来一个任务:招募三千新兵,然后去广宗和皇甫嵩会合,理由是高燚好歹也算是一名朝廷认可的校尉了,就要有自己的兵,一个人再拼命,总归是不行的。 对于这话,高燚无比赞同,他到现在,确实一直都是个人单打独斗,确切的说,是和赵云落月三个人一起战斗,还没有尝过领着成千上万人作战的感觉,要逐鹿天下,得有自己的势力,自己的兵马,自己的人才。 但关键是,曹操虽然给高燚求来了一个奉义校尉的军职,不过傻子也知道这不过是一个杂号校尉罢了,估计俸禄也不会高到哪里去,问题就出在曹操说招募的三千人马,是没有俸禄的,只能从以后作战的战利品中,拨出一小部分分发给士兵。 高燚很想骂人,黄巾就是因为穷才造反的,打赢他们有可能缴获到战利品?这是不是意味着他的士兵以后只能跟着他饿肚子还得舍命作战了? 落月从来没见过高燚脸色这么难看,不过她猜也能猜到是和曹操有关,赵云也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倒不如和文远一起到并州去,丁刺史多少也能给个司马什么的做做!” 高燚摇头:“我们千辛万苦做这么多事情,不正是为了能够得到别人的认可吗?我不在乎官位大小,只是怕招募到了士兵后,跟着我受苦!人若是看不清未来,很容易陷入迷茫。” “现在就陷入了两难了?主公日后何以问鼎天下?” 突然沮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戴着质问的口吻,却又不失恭敬之意。 “主公?”赵云和落月满脸惊诧,一起看向高燚。 高燚却是腾的起身,快步出门迎向沮授,竟然吃惊地看到沮授和秦翻跪伏于地,神态极为恭敬。 “沮先生,这是何意?还有,你刚才唤我什么?”高燚立即过去要扶沮授起身,却被沮授拒绝了。 “主公!”沮授重复了一遍,“有件事情一直隐瞒着你,我是对月儿提起过的,主公身自出战,不仅保全了邯郸,也保全了沮授全族人的性命,此恩此德,无以为报,唯有效力主公,献犬马之劳!” “先生折煞我了!”高燚受宠若惊,目光看向落月,从她的眼神中得到了肯定,再看赵云之时,对方却也是不说话了,一副看热闹的表情,这可把高燚急坏了,他是很想收服沮授为自己所用,但是到目前为止,他几乎什么都没有做过,何德何能得沮授这样的大才青睐? 高燚思虑再三,郑重其事道:“高燚做事向来只求问心无愧,如果是图谋回报,便是小人行径,先生有大才,而我名微众寡,先生择人岂可如此鲁莽?就算天象之说为真,可天象之中看不透人心吧?先生就不担心我将来刚愎自用,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坏人?” 沮授抬头,眸子里闪着坚定的神采,一字一句道:“主公如果以后会变成那样,那也是沮授没有尽到劝诫的责任,何况以后的事情谁能预料得到?天象是看不到人心,可是人心却可以改变天象,主公虽然名微众寡,可是却有子龙这样的人物生死相随,丁原与孟德对主公的推崇也是发自肺腑,得民心者莫过于得人死力,沮授不敢说自己是大公无私之人,却也要为全族谋一个出路,假若沮授等到主公功成名就,拥兵天下之时再来投奔,那才是真正的为一己私利吧,古有秦之吕不韦居奇货而名重天下,沮授不才,也想效仿先人,把自己的命运做一个赌注!” 他说的动情入理,高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了,他想起了历史上沮授官渡战后被曹操抓住悍然赴死的情景,当初沮授投靠袁绍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今时今日的情景一样?袁绍四世三公,天下名士竞相相投,那时的沮授是顺势而为,还是别有用心? 高燚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可是这个时候,他却有些感慨命运的无常了。 赵云见沮授不起来,高燚却站着沉思不语,悄声提醒:“兄长,先生还在地上跪着呢!” 高燚回过神来,没有立即让沮授起来,而是一本正经的问出了一句话:“先生与曹操是至交,却为何不去投靠他?曹操之才,百倍于我,先生若投,天下何愁不定?” 沮授从容说道:“不瞒主公,孟德的确是一个值得投效之人,但他也有着不为人知的一面,沮授正是深知这一点,所以终我之世,只可与之为友,不可与之为君臣!” 不为人知的一面?生性多疑?内心阴暗?杀人不眨眼?奸诈?高燚脑中瞬间蹦出了这些后人贬低曹操的字眼,可是在高燚看来这并不算什么,是人都会有缺点,相反高燚一直认为这样才是真性情,虽然他和曹操接触时间不长,而且似乎曹操也在运筹着什么阴谋,但是换一个角度来看,他高燚的所谓热血悍勇,未必便不是张燕眼里的困兽之斗垂死挣扎,他绞尽脑汁施展的种种计策未必便不是张角眼里的阴险狡诈,好和坏这种事情是很难说清的,谁是主角,谁就是正义的,谁是敌人,谁就是邪恶的,历史就是这么无情。 可是高燚可不敢把这想法说出来,先不说沮授能否理解,就算理解了,可能反而把高燚当做一个怪物了,高燚还是决定做一个简单的人,羁绊太多,就会犹豫太多,犹豫太多,说不定他也会步袁绍的后尘。 想明白了这一切,高燚心中登时敞亮不少,他重新俯下身,挽住沮授臂弯,目光里透着一份坚毅:“得先生之力,是高燚三生之福!” 沮授这才起身,为高燚计议:“鹄儿和家族中人我已托付给家兄沮宗照料打理,闻听主公为募兵一事犯愁,我愿将族中三千死士为主公所用,更变卖一半家产,以助军资!” 此言一出,众人尽皆变色,沮家一半的家产,沮授真是舍得!高燚拼命摆手:“先生决不可如此,我得先生相助起事,已是始料未及,沮家死士,身负护卫沮家一族人的安危,高燚不敢贪求,还有军资,高燚自当自己筹措,若取先生家用,无异于强盗!” 秦翻起身大笑:“主公,这是沮授先生的一片心意,有钱和没钱自然是不一样的,沮家尚有八百精卫,足以自保,且这三千死士,个个都是好手,上了战场也比招募的新兵强些,不说以一当百,至少可以以一敌十!” 赵云也劝高燚:“兄长就不要推辞了,沮授先生既然舍得这些,自然是不在乎的,兄长若觉得有愧,以后有了功名,多分封先生不就行了?” 沮授呵呵一笑:“话都让子龙说了,主公再推辞就是嫌弃了!” 高燚知道再这么推诿下去,终究是没有头绪的,便大手一挥道:“好,客气来客气去也不是我的风格,这三千死士,以前多是由秦兄训练,以后还是交给秦兄来管,同时云弟为副,辅助秦兄!” 秦翻听罢大呼不可:“子龙兄弟能力在我之上,我本是庸人一个,岂可居于正位?还是我为副,子龙兄弟为正的好!” 赵云还要婉拒,沮授插口道:“秦翻所言极是,子龙此次救应鹄儿,领一千死士出城对敌,杀得黑山贼胆战心惊,最后无一人死伤,是有目共睹,人尽其才,物尽其用,是世间正理!” 高燚转头问向赵云:“子龙以为何如?” 赵云双手抱拳:“全凭兄长安排!” 高燚点头:“就依沮授所言,不过我要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云弟你带兵不力,我可不会顾念兄弟之情,而有所徇私,照样会治罪于你!” 赵云与秦翻一起受命:“末将遵命!” “至于先生,便留在军中为我出谋划策,同时掌管军粮调度筹措发放事宜,那些变卖的军资也由先生主管!”高燚看着沮授微微笑道,他知道这样安排,沮授会对他更高看一层。 果然沮授眼前一亮:“属下必定尽心竭力,不会让主公失望!” “吼吼吼!”不远处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呐喊声来,高燚放眼望去,只见远方尘土飞扬处,三千人马呼啸而来,如潮水过境,个个身披黑甲手执长枪,杀气凛凛,蔚为壮观。 高燚已经不敢张嘴了,他怕直接流出一大滩口水来,上天对他真是太好了,神枪,良驹,兄弟,美女,名望,官位,智囊,精兵,短短数月时间全有了,这本来是高燚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现在却梦想成真了,而且以后还会有更大的梦去做去实现。 “喂,盗马贼,他们都有事做了,我做什么?”落月来到高燚身边,很有些幽怨的问。 高燚想都没想就答道:“落月妹子你什么都不用做,做我的压寨夫人就行了。” 说完这话,高燚就后悔了,他缓缓抬头,正迎上落月那招牌式的要打人前的迷人微笑。 “砰” 高燚揉着乌青眼,很认真的说道:“刚才开玩笑,落月妹子你以后负责刺探敌方情报好了!” 落月这才满意的点点头,不过接下来问的话又让高燚有找堵墙撞死的冲动: “情报是什么?”i1387 第045章 怒言激皇甫 高燚带着这三千人马,离开邯郸,北上广宗,人马精神抖擞,不过三日,就赶到了广宗城外的官军大营。 到了广宗城外,高燚有种又回到了邯郸的错觉,只见城外数万官军将所有路口堵死,密密麻麻人头攒动摇旗擂鼓呐喊,声势震天,攻杀声也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盾牌手们一手举盾,一手持刀,呼啸着登上城头,但很快又被守兵杀死,从数丈高的城墙上摔下,摔倒地上,血肉模糊,然而很快就有新的士兵补充上去,开始又一轮的肉搏…… “惨烈啊!”高燚看得触目惊心,回顾沮授感慨道。 这时落月也策马而来,她换了一身利落劲装,看起来别样的英姿飒爽,高燚问她:“落月妹子可打听清楚了吗?” 落月点头:“都清楚了,官军共有四万余人,分做四路,围住广宗四面城门攻打,曹操攻西门,麴义攻东门,皇甫嵩之子皇甫鸿攻北门,皇甫嵩自攻南门,而广宗城内约有十万黄巾贼,张角的精锐尽在其中。” 秦翻在高燚身后,这下可是吃惊不小:“左将军果然非等闲可比,四万人就敢来攻打有十万人盘踞的广宗城!” 沮授却是笑笑:“这不算什么,很可能黄巾贼的粮草已经吃尽了,人马虽多,都是不堪一击之辈!” 赵云看着厮杀激烈的城头,悠悠说道:“还有一点,城内的箭可能也射光了,不然不会任凭官军攻上城头再厮杀了。” 正言说间,不觉已到皇甫嵩营门之外,这三千人马威风凛凛,早惊动了附近的官军,他们纷纷驻足观看,辕门处守卫兵士早已打马而出,手举兵刃喝止道:“何人胆敢擅闯左将军大营?” 高燚不慌不忙从怀中掏出曹操所给他的令牌来,大声回道:“奉义校尉高燚,奉左将军之命,募得三千新兵,前来复命!” 那军士接过令牌查看了一番,神情立即大变:“原来是奉义校尉,小人言语无状,高校尉多海涵,左将军现在帐内议事,高校尉且在此稍等片刻。” 高燚笑笑:“不妨。” 落月有些不满:“这皇甫嵩好大的架子!” 沮授道:“官位越大,架子自然也越大,有些事情必须做给人看的!” 赵云与秦翻一起过去,对着身后三千人道:“这里不是邯郸,待会不要让人看了我们的笑话!” “喏!”三千人一起发喊,气势惊天动地。 这喊声自然也传到了皇甫嵩帐内,他正在帐内与诸将商议,如何攻进广宗城内去,突然闻听外面动静,饱经沧桑的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终于来了!” “什么来了?”帐内诸将纷纷不解。 皇甫嵩却不说话,起身步出大帐,正撞见军士来报:“启禀左将军,辕门外有一将极其雄壮,领着三千人马候在外面,自称是奉义校尉高燚!” 这军士抬头时,面前已经空空如也,哪里还有皇甫嵩的身影。 “哈哈,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皇甫嵩一出营门就望见了下马恭敬候命的几人,当先的高燚自然很是抢眼,而高燚身后的沮授赵云落月秦翻等人也是吸引人注意,还有那三千静静待命的死士,皇甫嵩走过去,像是突然走进了另一个世界一般,四周的擂鼓呐喊声,厮杀血战声,人马嘶鸣声,似乎凭空消失了,只有这三千人无声的站在这里,无声,无意,让人发冷。 皇甫嵩不禁有些震撼,这感觉,好熟悉,他记得第一次看到丁原的陷阵营的时候就是类似的感觉,确切的说,是高顺的陷阵营,那是去年在雁门看到陷阵营击退鲜卑来犯的游骑兵,七百人奋勇杀入近万的敌阵之中,击杀了数名以为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敌军头领,不过半天的功夫,鲜卑骑兵便阵脚大乱,慌乱退兵。 “并州有丁原,寸土不可欺,丁原有高顺,陷阵真可畏,百战皆百胜,天下第一军!” 皇甫嵩喃喃说着这话,他没有想到,除了陷阵营,还有这样一支可怕的人马存在。 突然,赵云一个手势落下,三千人齐声大呼:“左将军,请准许我们一战!” 声音利落干脆,惊人气势森然凛冽,令皇甫嵩身子一震:“诸位放心,现下正缺一支奇兵,我正苦思无方,正要尔等好儿郎一展身手!” “谢左将军!” 皇甫嵩开怀大笑,走到高燚身边,自然也看见了高燚身后这匹全身褐红的浮云马,不由想起长社之时,笑着看高燚:“它便是助我大胜贼军的那匹千里马吧?” 高燚点头:“亏得此马,才叫董卓知道了左将军的厉害。” 此时众将也闻声而来,见皇甫嵩与一少年小将亲密交谈,个个面露不解:“左将军,这是?” 皇甫嵩咳嗽了一声,而后郑重其事道:“他便是我常向你们提起的少年英雄,奉义校尉高燚,高明阳!” “失敬,失敬!”一听到高燚的名字,这些人眼中都是露出了敬佩的神色,反倒让高燚不解了,怎么这些人都跟吃错了药一样? 皇甫嵩笑着为高燚解答了疑惑:“当时听闻反贼褚飞燕,哦不,现在要叫张燕了,听到张燕领四万大军攻打邯郸,又派数万人马截断各路援军进军的隘口,只是为了活捉一个叫高燚的少年,这个消息就足够震惊了。” 高燚连连摆手:“左将军真折煞末将了,张燕哪里会是这样意气用事之人?他所图者,乃是邯郸城内可供他的黑山部众食用三年的粮草!” 皇甫嵩听了高燚这话,对高燚的赏识又加重了几分,心道好一个明是非知进退的少年英才,微笑着继续说道:“邯郸城内当时兵不满五千,连我都认为不可能守住了,我派孟德前去,名为援兵,实则是给他下了死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将你救出,只是不曾想到,孟德人马未到,你竟已经凭一己之力,把张燕的人马闹了个天翻地覆!” 高燚明白了,怪不得他能当上这个奉义校尉,只怕皇甫嵩和沮授一样,也是下了一个天大的赌注吧?输了就是死,赢了就是数不清的高官厚位,富贵荣华…… 一瞬间,高燚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棋子,这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他忽然有一种冲动,如果他失败了,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这样想着,高燚仿佛看见了自己战死在乱军之中的样子,无数的敌兵呐喊着将手中兵器不断刺进他的尸体,很快变得血肉模糊,而城墙上皇甫嵩曹操丁原等一群人指着高燚的尸体一阵嘲笑:“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真是死有余辜!” “兄长,兄长!”忽然赵云使劲扯着高燚的衣服,将幻想中的高燚拉回了现实。 “嗯?”高燚似乎有点丢了魂,不明所以地看赵云。 赵云一指皇甫嵩:“兄长,左将军问你话呢?” 高燚根本不知道皇甫嵩问的什么,可是他现在却有一句话如鲠在喉,不吐不快:“末将刚才失态了,皇甫公明鉴,末将不是为求功名利禄才去做那些事情,高燚心中所想,只是不忍见世间生灵涂炭,仗义而行而已,黄巾贼之中,亦有心系百姓之贤良,官军之中,不乏祸国之蛀虫……” “我知道,你是在说董卓嘛,他这人是有些招人记恨,所以你当日教训了他,是好事!”皇甫嵩的脸忽然冷了一下,很快又化成笑容,避开了高燚带着逼问的目光,显然他隐约想到了高燚要说什么,于是适时想转移话题。 “末将不是这个意思!”高燚猛地提高了嗓音,这一路上高燚不是聋子,他断断续续听到了一些令他触目惊心的消息:长社之战皇甫嵩巧用火攻大败黄巾三十万精锐,后又分多路追击歼灭十余万黄巾老弱妇孺,确切的说,是屠城,后来皇甫嵩又与朱儁坚守,攻破汝南和陈国的黄巾残党,并再次屠城,这次数量更多,达到了二十余万,虽然皇甫嵩把功劳让给了朱儁,但朝廷还是封了他一个槐里侯的爵位,左将军的高位就是靠着屠杀这几十万的无辜生灵而得来的! “你就是这个意思!”皇甫嵩也提高了嗓音,不顾周围人惊诧的目光,看着突然就激动的高燚,语气渐渐缓和下来,拍了拍高燚肩膀,“长社之战的火攻主意是你的功劳,这个功劳我一直都给你记着,等这次攻破了广宗拿住了张角,一并上报朝廷,拜将封侯,都只在覆手之间!” 高燚却是一字一句,拒绝得斩钉截铁:“高燚可以不要任何功劳,只求皇甫公这次不要屠城!” “放肆!”皇甫嵩万万没想到才一见到这个传说中的高燚,对方就会给他丢出这样尖锐的问题让他难堪,“这不是你应该过问的事情,你要做的就是服从!” “可我是人,不是杀人工具!”高燚抬头,目光里透着毫不退让的决绝,连他自己也想不到,竟然敢在炙手可热的左将军皇甫嵩面前这样针锋相对的说话。i1387 第046章 坑爹的真相 高燚和皇甫嵩就这样对峙于辕门之外,谁也不肯让步。 其他将领异口同声的指责高燚:“小小年纪竟敢如此嚣张,可知道你是在跟谁说话?” 高燚侧身抱拳,以示天而知:“知道,是仁勇名重天下的皇甫义真,正因如此,高燚才不想皇甫公为自己的仁名刻上污点!” 皇甫嵩听罢,忍不住笑了:“我像你一样大时,也是这样的想法,但求一身正气,只为身洁名清,我何尝不想做屈原那样的高洁出尘之士,可是,难!” 只这一番话,便让高燚对皇甫嵩的好感降低不少,这个叱咤风云的大将现在却用这样的话来搪塞,他的路是已经走到尽头了吗? “高燚是直性子的人,如果说了什么让皇甫公不高兴的话还请皇甫公见谅,毕竟燚之本心,也是为皇甫公清誉着想!” 皇甫嵩那略显臃肿的体型一阵震颤,好一个让人看不透的高燚!他定了定神,缓和口气对高燚道:“尔等远来辛苦,先去别帐休息一番,明早再商讨进兵之事。” 说罢皇甫嵩铁青着脸,转身进营去了。 “谢皇甫公爱护!”高燚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开始思考自己投奔皇甫嵩是对是错。 沮授走来附耳道:“主公太意气用事了,现在我们初到此处,一无军功,二无人望,贸然说这些话,换了谁也不会肯心服口服的,想让人听自己的话,没有实力是不行的!” “既然如此,我们今天夜里就拿出些实力给他看!”高燚说出这话时,神色无比冷漠,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像平常的自己了,甚至于一章冰冷惯了的落月都忍不住诧异:“这样的他感觉好奇怪!” 沮授笑道:“别说话了,他需要静静!” 高燚没有去理会这些,又有什么关系呢?现在要做的不就是把自己变成一个心无杂念的杀人工具吗?我不杀人,就会被别人所杀,这等简单的道理连三岁孩童都懂得,他自己又何苦在此做无用的纠结? 此刻中军大帐之内,皇甫嵩正盘膝而坐,盯着一封没有署名的书信呆呆出神: “此子性情乖戾不羁,然能动心忍性,有古士之风,至难得者,腹有韬略,不输孟德,义真请试观之,后必应吾言!” 皇甫嵩一阵苦笑,喃喃自语:“伯喈啊伯喈,你倒是在会稽乐得逍遥自在,却给了我一个大麻烦啊!你管教不好你的学生,却直接就丢给我来管教,以前是曹操,现在又是高燚,偏偏他还是个听不进去话的初生之犊,等平定了这些黄巾贼,我一定派兵把你从会稽押到洛阳来,罚你喝光芳泽阁所有珍藏的美酒!” 他说得义愤填膺,然而眼中却是老泪纵横,潸然而下,他口中所说的伯喈正是当世海内所敬重的大儒蔡邕,七年前因上书天子仗义执言而得罪十常侍,被张让等人设计陷害流放边地,并买通刺客暗杀蔡邕,但是刺客却不忍下手,没有为难蔡邕,但即便如此,蔡邕也明白自己是此生回不到洛阳了,他在书信之中向皇甫嵩诉说吴郡与会稽大好风光,可皇甫嵩能想象得到哪里险恶的环境,山越横行,缺医少药,但至少,没有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但皇甫嵩可不想蔡邕老老实实待在会稽,这次黄巾暴乱,是一次好机会,他向天子上疏的要求解除党禁的建议被采纳,支持士子的国舅何进被任命为大将军,这是天下士子们翻身的契机,与其弹劾十常侍不成反下狱身死,不如让这些士族大家自己募兵靠击退黄巾贼来赚取功名,形成一股可以和十常侍抗衡的力量,到那时候,朝廷一定会迫于压力重新起用被贬黜的人才,蔡邕也可以再回到洛阳这个权力中心来,左右天下言路。 高燚正是蔡邕所收的无数门生中年纪最小的一个,也是最得意的弟子,蔡邕与高燚的父亲高躬是同乡,因为见到高燚聪明伶俐,便收为弟子,本想将毕生所学尽数相授,只可惜只教授了一半,便因为变故被迫离开家乡,高燚当时不过只有九岁,却是毅然拜别父母,随蔡邕辗转朔方,泰山等地,不辞劳苦,沿途之人无不称奇,只是在一次遇到劫匪后,高燚为保护蔡邕父女,身自出战,不幸被擒,其后便不知所踪。 直到数月前,皇甫嵩从常山,广宗听到了了高燚的讯息,便暗中派人确认,同时向蔡邕写信告知这一好消息,蔡邕得信,自然是欣喜若狂,恨不能马上见到自己的得意弟子,只因山高路远才未成行,他委托皇甫嵩,代为照顾高燚,并在军中历练一番。 正沉思间,帐内走进一人,是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郦道,他生得面容清秀俊雅,一副仪表堂堂好相貌,见到自己的叔叔静默不语,脸上泪痕尚在,叹息一声,上前说道:“刚才的事情侄儿已经听兵士们说了,叔父是用心良苦,何不索性将实情告于阿燚知道?他不是不明事理之人,叔父何故隐瞒真相,徒徒惹他记恨?” 皇甫嵩擦干眼泪,将蔡邕的书信就着油灯烧成灰烬,而后起身笑道:“有什么要紧?他记恨只管记恨去,等以后我从伯喈那里讨回来便是了,现在不要向高燚提起他师傅,如果这孩子知道他的这个奉义校尉是他师傅为他求的情,不知道又会生出什么事端来。” “不过说也奇怪啊!”皇甫郦意味深长的自言自语,“不过数年不见,阿燚的武艺竟然精进到如此惊人的地步,而且似乎所习得的韬略也不像是伯喈公所教授,再者和他同行而来的数人自己招募人马都不是凡俗之辈,他这几年是经历了什么样的奇遇啊?” 皇甫嵩缓缓道:“那个看起来十分睿智的人,当是广平奇才沮授吧?” 现在的高燚自然不知道这其中还有这么多的的曲折,更不知道蔡邕就是他的授业恩师,如果知道,一定又会兴奋得几天几夜睡不着觉,蔡邕何等人物,名满天下,才学冠世,其女儿蔡琰也是古今少有的才女,那可是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美才女啊! 可是现在高燚根本没有心情想这些,看着夜色渐深,他在营帐中却是翻来覆去睡不着,只因为现在被困城中的是张角,是那个把高燚看做贵人的大贤良师,天公大将军,是一个心系苍生的可贵人物,而现在,他自己也要变成一个屠杀黄巾军的刽子手了吗? 想起张角,自然不能不想起张角的女儿张宁,那个也是谜一样的女子,优雅,睿智,从容,可人,不久后就要随着张角的势力毁灭而一并陨落。 忽然帐外的火光跳动了一下,闪过一个人影,高燚警觉的喊了一声:“什么人在外面?” 对方不说话,高燚却根据帐幔上曼妙的身姿一眼就认出了,是张宁! “张姑娘?”高燚惊喜得揭开帐帘,果然,一张精致的面孔映入了高燚的眼帘,“你是怎么出城的?” “贵人,我们又见面了!”张宁穿个了一身夜行衣,在浓浓夜色下,竟然隐蔽得让人无法察觉,除了那对神采奕奕的剪水双眸,似乎能魅惑人心一般,她身子一拧,迅速闪进高燚帐中,笑意盈盈:“谁说我是从城里出来的,我与父亲本来就不在城中!” 高燚这下可真是吃惊不小,不过随即就笑了:“张姑娘可真是会说笑,皇甫公此刻已经将广宗城围得水泄不通,尊父不在城中主事,反倒出城不知所踪,张姑娘以为高燚会相信吗?” “父亲病重,不能理事,已经将事务交由了三叔打理,他现在便在城外一处隐蔽所在,算到今日贵人到了广宗,想要见上贵人一面!”张宁平静说道。 高燚长笑一声,笑罢之后,却冷冷道:“张姑娘,我不管尊父有何用意,但毕竟现在我与姑娘已经各为其主,姑娘深夜来访,若是被人发觉,只怕会引得皇甫公起疑我有二心,姑娘请速去吧,否则高燚就会不客气了!” 张宁脸上露出无奈神色:“那真是打扰了,小女子告退!” 说罢她便起身出了帐,消失在夜色中。 高燚望着张宁消失的方向,偷偷吹熄了帐中油灯,循着那种特殊的香气,跟了上去,他嘴上虽然不信张宁的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现在已经是八月时节,从时间上推算,张角是这个时候病死的,如果张宁所说的是真的,那高燚真得去看上一看才行。 心念电转之间,高燚已经跟出了五六里远,张宁似乎也知道了高燚在后面跟随,故意走得很慢,高燚也不在乎这些了,反正他自信自己的实力,而且就算张角有恶意,直接派刺客来行刺不是更省事?也因此高燚虽然心有疑虑,却是毫不担心自己的危险。 可是又没有跟出多远,地形忽然复杂起来,密林错综,乱石堆砌,张宁的身影左右忽闪,突然就没了踪影,高燚正在犯难之时,竟然见到两条人影尾随他而来,到得近前之时,居然是赵云和落月。 “云弟,落月妹子,怎么是你们?” “兄长,没有发现吗?这条路很是古怪!”赵云指着高燚面前一个路口沉声喝道,那里分明是高燚刚刚走过的路,脚印还是新的。i1387 第047章 棋逢劲敌手 经赵云这么一提醒,高燚也发现了,他不由放慢了步子,冷静地察看着附近的情况,现在虽然是八月时节,林中却是一片静寂,显然处处暗藏了机关陷阱的。 “嗖嗖嗖!”突然不知哪里的机关被触动,立时便有无数密集的飞箭向三人飞来,高燚立即抽出枪来,一个抖擞,箭支纷纷落地,再看落月与赵云时,他在二人也是有惊无险。 “云弟,这地方如此古怪,我们还是回去吧?”高燚对赵云道,他现在心里忽然有个不好的念头,如果是张角故意把他引出来,而伺机趁着夜色出城劫营岂不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高燚虽然不想看到张角死,却也不忍看着皇甫嵩死去,毕竟他知道,现在那些名门士族都把家族振兴的希望放在了皇甫嵩身上,皇甫嵩若是死了,十常侍就会更加嚣张。 没时间想那么多了,高燚步伐加快,不料一声巨响,两根巨木一左一右,呼啸带风,直逼高燚而来,说时迟那时快,高燚身子趁势一旋,已在半空,那两根巨木也是咚然相撞,震耳欲聋,三人只觉得整片密林都跟着颤了几下一般,险些立足不稳, 那两根巨木轰然一撞,直接起了火,火光透亮,竟然嗤嗤连声,从中射出几点寒芒来,高燚回过神来之时,只见那些寒芒不是别物,原来都是喂了剧毒的飞刀,此时他身在半空之中根本无处借力,只得枪尖奋力一旋,只听的一阵叮当作响,大半飞刀被打落地上,高燚只觉得手臂都被震得发麻了。 任是如此,还是有数枚飞刀,贴衣而过,惊人气势迫得高燚心神惧惊,经过了大场面的他,此时此刻竟也极为狼狈,人一落地,几乎险些瘫软而倒。 顾不上喘息,高燚回看落月与赵云时,只见他二人也是好不到哪里去,尤其落月,虽然剑术精湛无双,此刻也是神色吃惊,衣裳也破了好些处。 “可恶啊,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却又不肯露面!”高燚恨恨而道,看向来路时,却看到不知何时已经被堵上了,而四处却又无路可行。 正在此时,忽然听得城池方向喊杀声起,只是高燚三人被困于此处不能脱出,又不知广宗城外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由得心急如焚。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我在前开路,云弟在后,落月妹子在中间给我二人打掩护!” 落月不解:“盗马贼你要做什么?” “咔擦”一声,高燚一枪横扫,面前一排低矮灌木应声而倒,赵云微微吃惊:“兄长小心有机关!” 几乎是印证赵云的话一般,又是几声利箭破空,直射高燚面门,赵云便要冲过去,然而高燚居然神枪一抖,直接挑起那些断木,沉喝一声:“去!”话音方落,几截断木被丢出去,正好挡下这些暗箭,还有几支,根本够不上威胁了。 “这?”落月看得吃惊,高燚这是在做什么?“盗马贼你疯了吗?这地方古怪凶险,机关已经够多了,你却还去主动触发机关,当真是不要命了吗?” 她说完这话,忽然明白了什么,不由对高燚更加刮目相看了。 赵云却还没有转过弯来,他也问高燚道:“落月姑娘说的不错,兄长不是鲁莽之人,为何现在反倒一反常态了?” “云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高燚又触发了几处机关,化险为夷之后,回望赵云大笑道,“机关者,防御的作用永远大于进攻的作用,设机关的人能耐再高,也不过是巧思精密而已,所以应对机关,无非有三种方法,破,避,毁!” “破,避,毁?”赵云虽然隐约明白高燚的意思,却还是感觉模模糊糊。 “破,即是识破,便是要求智力比设机关之人更高,我智力浅陋,不能识破,却处处触发机关,导致我们只能像刚才一般,狼狈躲避,然而机关繁杂,避不胜避,倒不如——” 说话间,高燚又前行几步,目视前方鬼魅一般的密林深处,猛声一吼,有若虎啸龙吟,立时便有三支巨弩蓄力射出,末端还栓了火药! 高燚本以为是普通暗器,但见到这栓着火药的巨弩,眸中神色一惊,这东西即便能像之前一样拨落开来,可若不小心触发了引信,这里又地方狭小,一旦炸开,难保赵云和落月不会受伤,然而时间仓促,高燚根本没有时间再去多想,眼见弩箭挟风裹势呼啸破空而来,高燚立即变了先前主意,他居然不躲不避,?身子一沉,枪身兀的打横,竟然悉数用枪身抵住弩箭头,不偏不倚! 然而弩箭力道何其之大,高燚又不是力大无穷之辈,竟被这三支巨弩冲势逼迫得身子生生后退了数丈,眼见身后便是死路,如果撞上,火药势必爆炸,高燚大喝一声:“云弟,落月妹子,别光看热闹,来帮忙啊!” 其实不用高燚说,赵云和落月也已经发现了异常,高燚话犹未完,他二人已经一左一右,举枪抽剑,一同抵住弩箭,高燚压力顿感轻松不少,他此刻已是大汗淋漓,根本无暇去擦,只用力一拍银瓫枪,在手中平着打了个旋儿,落在弩箭之下,然后用尽平生气力,生生让弩箭变了方向,一飞冲天而去。 “砰砰砰”?三朵烟花在天空炸响,五彩斑斓,绚丽异常,可以想见如果刚才是在地方爆炸,高燚自己肯定会变得五彩斑斓绚丽异常。 “好险!”高燚又一次从鬼门关逃了回来,这才长吁一口气笑出声来。 “还笑,刚才知道有危险吗?”落月低声嗔怪高燚。 高燚嘿嘿一笑:“再危险的地方,有云弟和落月妹子在,就都不会是危险!” 随后高燚指着被他破坏掉的那些机关得意的笑道:“管他机关有多少,我们有多少毁多少,只要死不了,就能笑到最后!” 赵云这才恍然大悟:“兄长这法子虽然不高明,却是最简单实用的法子!小弟自愧不如!” 落月也是难得夸了高燚一句:“盗马贼,真有你的!” “先别忙着夸我,还有强敌在后面呢!”高燚微微一笑,猛然对着密林深处大喝一声,“朋友,再不露面的话,你精心布置的机关可要被我破坏光了!” “哈哈哈,不愧是教主所欣赏的人,连破机关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一声厉喝蓦地响起,数十条人影迅如猿猴,个个身手不凡,散成半圆,围住高燚三人,借着林中火光,高燚见到他们都是身着黄巾军的服饰,当先两人,一个相貌粗犷,浑如黑炭,手持一柄威风凛凛的大砍刀,倒和张飞有的一拼,另一人则是面貌凶恶,一脸络腮,手中倒提狼牙棒,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夏侯渊。 高燚看对方样貌,心中勾勒出了两个出身黄巾又武力极高的人名,他不禁冷笑:“只有这些人吗?” “只他们二人就足以取你们性命了!”林中那个声音冷哼一声,沉声下令:“周仓,管亥,杀了他们!” 果然是这两人,高燚一阵得意,黄巾之中,有四人武艺极高,张燕就是一位,剩下的便是张梁,周仓和管亥,张燕是一方势力,张梁不幸战死,周仓和管亥是后来才出名的,演义之中,管亥与关羽大战数十回合之后被杀,可见武勇不低,周仓也是少数与赵云交手之后还能生还的人,他们现在出现在这里,高燚一点也不意外。 正沉思之间,忽觉气氛一紧,高燚抬头看时,周仓与管亥居然一起向他攻来,一个势大刀沉,一个虎虎生风,高燚虽然自信,可也不是傻子,他可不会笨到硬接二人的猛攻,当即身形猛退,只听一声巨响,他原先所占地方变成了一处深坑,足见二人力道之刚猛。 “好家伙!”高燚啧啧惊叹,刚要举枪回击,却不防周仓与管亥一个攻上一个攻下,刀棒齐出,互为攻守,简直毫无破绽,高燚一不留神,几乎长枪脱手,幸得赵云与落月赶来,分别抵住周仓与管亥,高燚腾出手来,他知道周仓不会是赵云对手,倒是担心落月不是管亥对手,不过他还没有出手,目光却被林中缓缓走出的一道人影吸引住了。 吸引高燚的是这个人穿了一身与其他黄巾军格格不入的白袍银甲,而且还很帅,肤色古铜,五官棱角分明,他手里提着一个模样怪异的兵器,那兵器像枪又不是枪,用布包裹着,英气的面孔上透着让人发冷的笑,一步步向高燚走来。 “和我想象的完全相反,还以为是一个一肚子坏水的谋士呢,想不到却是个武将!”高燚看着对方,语气中不吝称赞。 高燚嘴上这样说着,心中却在嘀咕,黄巾之中居然还有这等人物,他虽然不懂机关,但这个神秘人物能根据地形布置得如此层层交叠,而且看年纪也不过十六七岁,如果不是背后有高人相助,堪称是天下奇才了。 直到对方走的近了些,高燚才看清,这个神秘的白袍小将手中所拿的根本不是什么兵器,而且一面军旗,只不过是把旗缠在了旗杆上而已。 “噗!”高燚一个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 用军旗当兵器,这家伙是怎么想的?i1387 第048章 江夏陈鸿飞 白袍银甲,却以军旗做兵器,高燚似乎看见了有生以来最滑稽的事情,不由得放声大笑。 对方却不为所动,缓缓举起旗来,指着高燚道:“你会为自己的笑付出代价的!” “是吗?”高燚收了笑容,再次打量了一下对方,刚才一阵,虽然气力损耗极大,不过还不至于弱到应付不了这个家伙地步吧? 除非对方是强敌! “喝!”抖擞一枪,高燚悍然出招,身形微动,要对方好看! “……”来将眼中竟全无惧色,眼见高燚枪到,举旗便隔,两相交锋,火花四射,极为惊人。 高燚一枪落空,立即回枪又刺,这下不再保留实力,直取下盘,本想自下而上在对方身上挂个彩,不料这人反应又比高燚快了一分,再度旗杆一横,架住银枪,高燚无法,索性化挑为刺,要来个对穿,而这次又被对方识破,这人手中旗杆兀地平推拨旋,便如风车一般,倏地急转,旋力剧烈,高燚猝不及防,银枪蓦地竟脱了手,到了对方手中! 好一招以快打快,借力打力,不费气力便夺了兵刃,所有打斗中的人都看得一呆。 高燚虽然不是武艺绝顶之辈,但也比二三流的角色要强,他这样不过转瞬之间便被夺兵刃,惊讶之余,更多的是耻辱。 “好一把神枪,可惜被它的主人浪费了!”对方嘿嘿一笑,将军旗插在背后,用手抚摸着落月神枪的纹路,口中不乏嘲讽。 高燚不忿:“你究竟是什么人物?” “告诉你也无妨!在下是天公将军麾下运粮官,江夏陈鲲,陈鸿飞!” “陈坤?”高燚直接听成了在现代的明星陈坤的名字,但现在是在混战之中,高燚根本无暇多想,关键是落月神枪落在了这个家伙手上,而且还是被落月在旁边看着,这个脸丢的太大,要是不夺回来,高燚又要被某人整天嘲笑了。 “世人所吹嘘的高燚,也不过如此罢了!”陈鲲眉眼带着对高燚不屑的笑,突然将手中银枪一指,对准了高燚。 高燚何所畏惧!被夺取的枪,就要亲自夺回来! 这样想着,高燚纵身一跃,赤手空拳,便扑向陈鲲,形若虎豹,势如蛟龙,吼声如雷,令人吃惊。 三国之中,从来不曾听说有叫陈鲲的人物,高燚平白被夺兵刃,自然心中不服,对方即便再强,还能强过赵云不成? 心做此念,身形已在半空,高燚就是要故意卖出破绽来,引陈鲲来刺,任凭速度再快,先手也难面面俱到,与其被动防守,不如投石问路,先前是机关,这次是心战! “哼,自寻死路!”陈鲲身形微错,绰起长枪,他既能胜高燚,自然也识破了高燚心思,枪身一抖,看着像刺,实则是蓄力斜挑,高燚晃过虚招,反手握住枪尖,正要使力气扯过来,蓦地手心里却是一阵寒意,力道诡异,在掌心留下了一道口子,鲜血登时便浸了出来,顺着指缝淌下。 “黄巾之中,竟有如此好手!”高燚喃喃,被夺兵刃,固然是耻辱,然而被自己的兵刃伤到,是辱上加辱。 “这杆枪,我要定了!”陈鲲放肆的笑,在高燚看来极为刺耳。 “可是,你拿不走!”赵云的喝声忽地传来,有若平地一声雷。 与此同时,一柄大砍刀呼啸而来,直逼陈鲲,众人定睛看时,竟然是周仓的大砍刀,陈鲲虽惊不乱,头一低,背插军旗登时飞出,撞上砍刀,双双掉在了地上。 高燚从地上拾起那面军旗,信手挥舞了几下,向陈鲲炫耀:“帅哥,现在你的兵器也在我手里了!” “可惜,你不是靠着自己的能耐拿到的!”陈鲲也是一句嘲笑,似乎是在为自己找回面子,却更像是要激怒高燚,因为他看到了周仓被赵云好一顿凌虐,身上已经多处带伤,手里的大砍刀也被赵云夺了,刚才向陈鲲投掷砍刀的正是赵云。 再看管亥,也好不到哪里去,狼牙棒早已不见踪影,全身衣服也被落月几剑给挑落了,哪里还顾得上再打下去,和周仓一起狼狈退了回来。 “大哥,那小子和那女的太厉害了,我们招架不住啊!” “真是没用的废物!”陈鲲暗骂一声,脸上却突然又起了笑意,“不过我们也不亏!” “不……亏……吗?”高燚故意拉长了音调,将陈鲲的军旗摊开来,只见上面写着一个斗大的粮字,低低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陈鲲几次出手都胜了高燚,却从高燚脸上看不到半分沮丧的神色,不由心中也腾起火来。 “我笑你机关术耍得好,武艺也是一流,”高燚慢慢将令旗在手中转动,而后突然沉喝一声,“就是脑子实在蠢笨!” “你说什么?”陈鲲自料这是一场完美的诱杀,连他自己都觉得是天衣无缝,“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却还在这里说大话,虽然被你侥幸毁掉了一些机关,但深林之中,机关更多,你若再前进一步,定叫你死无全尸!” “是吗?”高燚冷笑反问,“刚才阁下不是就要取我性命吗?为何现在又多这样一句话?” “既然这样想死,我便成全你!”陈鲲说着,早已长枪一抖,直刺高燚而来,高燚令旗也是随之一抖,旗帜散开,趁势一旋,正好裹住银枪,陈鲲发现时急忙回枪,却被绊住,他一拍枪身,震颤有声,高燚知道他又要耍借力打力的手段,这次学的聪明了,单手一按枪头,卸力于地,顺势斜着一送,再在令旗之上蓄力猛拍,这分明是对敌张燕之时的手段,只是这次陈鲲实力远在张燕之上,要伤到他是几乎不可能的,但高燚的目的本来也不是让陈鲲受伤。 他只是要拿回自己的落月神枪而已! 陈鲲明知高燚是在学他,而且还学得有模有样,甚至更胜一筹,然而他却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况且还有两个帮手在旁,若是三人一起联手,便是有三头六臂也招架不住。 令旗脱了银枪枪身,去势迅若流星,陈鲲一个翻身,握在了手中,不过让高燚惊讶的是,他用的是左手! 左手接旗,右手却也把枪握得死死,身形稳稳落地,部属纷纷叫好,周仓和管亥见了,也是拍手称快:“好功夫!” 陈鲲挑衅性地向高燚亮了下手中令旗与落月神枪,口中嘲讽之意又重几分:“现在枪和旗都在我手中了,就算我笨,可是聪明如你,马上就要死了,又有什么用?” “死?呵呵,为时过早吧?”高燚向前走了几步,陈鲲不知何意,喝道:“难道不是?” “不是,很不是,非常不是!”高燚大笑,突然动作很夸张的蹲了下去,把陈鲲吃了一惊,再看高燚时,已经将周仓的大砍刀拾在了手中,抬眼看着陈鲲,撇着嘴道,“说你笨,还不承认!” “这里居然有粮草!一定是黄巾贼秘密囤积的!” “杀!” 突然前方不远处火光冲天,传来阵阵官军的呐喊声,陈鲲面色大惊:“官军怎么可能找到这里?” 高燚将周仓的砍刀倒插地上,双手环抱而笑:“所以说你笨,看不出来我是故意引你出现的,看不出我是故意被夺兵刃的,看不出我是故意将你拖在此处的,当然了,还要感谢刚才的火药,是你的机关向官军传递的消息,让他们迅速确定了这里的方位,你刚才说前面机关更多更复杂,是真是假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有一点是真的,前面就是黄巾在城外秘密囤积粮草之处!” 陈鲲眉头紧锁:“你怎么知道?” 高燚继续笑:“本来我也不知道,是你告诉我的啊!” 说着高燚指了指陈鲲手中的旗帜,那个斗大的粮字分外醒目。 “还有一个问题,你来之前,我派密探前后哨探,你接到消息马上就出了营,没有和任何人接触,官军如何会对你的行踪了如指掌?”陈鲲依然不死心的问道。 “难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做戏给人看吗?” 说这话的时候,高燚已经不再笑了,因为二人对话之时,陈鲲一直在后退,高燚可不想真的让这个来历不明的家伙把心爱的落月神枪带走。 “服了,本想亲手除掉你,却不想反倒自作聪明,后会有期!”陈鲲眼中露出对高燚的赞许之色,然后身形突然一纵,已经在数丈之外。 可是再想前行之时,却被一柄平平无奇的铁枪挡住了去路,铁枪主人,正是赵云,他冷艳凝视陈鲲,凛凛道:“想走,先问过我赵云手中这条枪!” 陈鲲此刻心乱如麻,眼见赵云挡路,根本无暇去想其他,当即旋起从高燚哪里夺来的落月神枪,舍命刺出,凶很霸道,却又不失敏捷精巧。 赵云眼中轻笑,好容易遇到一个用枪高手,不大战一场如何爽快? 路遇劲敌手,棋逢真英雄!i1387 第049章 歪打反正着 “挡我者死!”陈鲲此刻眼见后方火光大起,情知高燚之话是真,当下心急如焚,抽身便退,却遇赵云拦路,沉喝一声,手中落月枪运转如飞,凶狠霸道,招招致命,全无一点破绽。 “好俊的枪法!”赵云眼中涌起一分激赏,更起了要与陈鲲一战高下的心思,铁枪虽不及落月神枪外表漂亮,使在赵云手中,却宛若有了生命,离手,错分,闪转,腾挪,陈鲲枪招虽狠,赵云却也是敏捷如猿猴,陈鲲招招都落了空,不到半天,陈鲲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小心啊,大哥!”周仓见陈鲲转瞬间便落了下风,又听得不远处官军呐喊声近,面色起了忧虑,“只怕粮草已经被官军夺了,大哥,我们撤吧!” “撤?一个也别想走了!”高燚断喝一声,手持大砍刀,抢先挡在了周仓面前,示意后者看向四面八方所在。 周仓顾不得自己的危险,骇然抬头,只见火光起处,人头攒动,正是高燚麾下士兵,当先二人,秦翻顶盔掼甲,领着人马来到,见到高燚,拜地而道:“校尉大人,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前方发现贼军大量粮草,皇甫嵩将军正在带兵剿灭余党!沮授先生料定校尉大人在此处,特来让秦某接应校尉大人,秦某来迟,让校尉大人和赵云兄弟落月姑娘受惊了!” 他说这话时,与陈鲲同来的手下想夺路奔逃,很快便被埋伏好的死士们拿下。 高燚扶起秦翻:“来得正是时候,秦兄若再不来,后果还真是很难预料了!”说罢高燚转头对敌赵云已经渐渐气力不加的陈鲲道,“再不缴械投降,便是死罪!” “哼,只会以多欺少!”激斗中的陈鲲冷笑一声,抖擞一枪,闪电一般连刺数下,此时此刻,他索性什么也不去想了,只想和眼前实力深不可测的赵云好好来一场较量。 英雄何惜命短,但愁寂寞无敌手,赵云就是陈鲲梦寐以求的对手! 即使最后的结果是死! 赵云也是惊讶于陈鲲的实力,他见陈鲲枪法精奇,心知高燚必然是起了爱才之心的,是以没有用出杀招,一者为以后可以帮高燚收做己用,二者赵云也知道,对方的真正实力还没有完全发挥出来,也因此赵云每次都是化解陈鲲的凌厉攻势,而后又游刃有余地靠着兵器的劣势死死纠缠住陈鲲,就是要一点点瓦解陈鲲的心理优势。 如果说高燚最擅长找到敌人的致命缺点而予以打击反败为胜,那么赵云擅长的就是让敌人输在他们最引以为傲的地方! “错了,我与兄长都不是以多欺少的那种小人!”赵云与高燚交换了一个彼此心意相通的眼神,然后面色镇定的对陈鲲道,“你若能单打独斗赢了我,我便可自作主张放你走,不但放你走,连你的兄弟们也会一并放行!” “粮草被烧,我已无面目回见教主,今日一战,我只求一死,但我有一个小小要求,就是放了我的兄弟们!”陈鲲笑得无所畏惧,只是看到一个个被抓住的自己人时,眼中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不忍。 “陈大哥,不要管我们,你快走吧!” 周仓与管亥等人一起对陈鲲喊道,神情里满是决绝。 “闭嘴!”陈鲲冷声斥责,而后看向高燚和赵云,“如何,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这个不是问题!”高燚心中一动,神色很快恢复如初,挥手对秦翻下令道,“去了他们的绳索!” 一直没有说话的落月见此情形道:“盗马贼你是又疯了吗?这些都是穷凶极恶的黄巾贼!况且那个皇甫嵩若是知道了,治你个私通反贼的罪名,你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高燚笑了:“公道自在人心,他们或许曾经是穷凶极恶的反贼,但以后都会是有情有义的大丈夫,手刃有情有义之人,我高燚誓死不为,相信皇甫公也会明白我的苦心!” 秦翻虽然很不理解高燚的说法,但高燚的话他一定无条件遵从,当即手一挥,那些陈鲲的手下都获得了自由,纷纷又站到了一起,无声地看着陈鲲的背影。 “呵呵,收买人心真是很有一套,不过在我看来都是虚伪的东西!”陈鲲却不买高燚的账,他趁着说话的间隙,调匀了气息,全身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赵云身上,同时手却没有握住枪身末柄,反倒移到了中部。 这一细微变化自然被赵云看在了眼里,他不由很快就想起了张辽拿兵器的手势,这个陈鲲现在居然也如此握枪,看来也是打算像张辽一样,化长为短,借着旋力,远攻与近守兼备吧! “有点意思!”赵云低语一声,却装作根本没有发现这一变化,依然是惯用的持枪姿势,长喝一声,直刺陈鲲左肋。 人去如电,枪疾若星,陈鲲果然右手旋起落月神枪,轻易隔开赵云铁枪,反手奋力一旋,神枪在手,速度之快,寻常人只见一片光影泛泛,赵云此刻门户大开,陈鲲不信赵云不中招。 “嗤啦,嗤啦”几声,果然不出所料,陈鲲的这个杀招称得上快准狠,赵云的衣袍生生被划得粉碎,陈鲲面露微笑,“我这一招,极少有人能生还,阁下却能逼我用出来,功夫也是了得,可惜,终究还是我技高一筹!” “是吗?”蓦地赵云的声音从陈鲲传来,他赤着上身,原来刚才不过是将计就计。 陈鲲骇然转身,只见赵云一枪再次刺来,破空有声,非同凡响。 说时迟那时快,陈鲲右手手腕一抖,落月神枪在面前一个急旋,竟然隔开了赵云铁枪,而后用左手又稳稳抓住了枪身! “想不到阁下竟也惯用左手!”赵云虽然避过了陈鲲的杀招,可自己的杀招也被对方轻松避过,不由对其人更起了好奇之心。 “运用之妙,存乎一心,何分左右?”陈鲲冷冷道,不过眼底还是闪着得遇知音般的神情。 这一切出乎赵云意料之外,但他到底是冷静之人,见一条枪在陈鲲手中运用自如,先前见陈鲲巧夺高燚兵刃,还道是运气使然,现在看来,是罕得一见的双手惯使兵器的高手,因为人们都是惯于右手用兵器的,这样打斗遇敌之时力量,速度,准星都极为容易拿捏判断,但惯用左手的人则大不相同,力量与速度甚至准星都会因人而异,赵云自己就是可以双手运用兵器的,所以深知这一点,因左右的不同而衍生的招式及威力变化何止千万? 赵云看着陈鲲,知道高燚的这条落月神枪,要想抢回来,只怕要费些功夫了,若是只靠单打独斗,可能要打上几天几夜了,确切地说,谁的体力好,谁最后才可以赢。 陈鲲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收住身形,对赵云道:“这样打下去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二人做个约定,谁也不在用虚招,一合定胜负!如何?” “甚合我意!”赵云自不多言,慷慨应允。 此刻皇甫嵩的人马也断断续续赶到了此处,听说高燚带人围住了几个能耐人物,而且厮杀不分伯仲,自然都围了过来,小小一块密林,竟然停驻了近万人之多。 皇甫嵩与皇甫郦正在清点战利品,自然也听说了此事,本来今夜只是就是意外之喜,如若能招降几个武艺过人的草莽英雄用为大将自然也是不错,他们二人便由兵士引着,前往高燚等将士所在之处,遥遥却见人马围困之中,还有两团人影战在一处,厮杀得难解难分,近了才看清,其中一人是高燚帐下之人赵云,另一人似乎是匪寇,只是所穿铠甲与赵云相同都是白袍银甲,手使长枪,而高燚只是在一旁看笑话一般站着不动。 皇甫郦看得诧异了:“奇了,那家伙拿的不是阿燚的枪吗?” “铿”铁枪泛寒,银枪泛冷,两相交叉,猎猎生风,赵云这次再不保留实力,一条铁枪在手中抖动,残影霍霍,呼啸声声,与其说是枪,与其说是枪,不如说是蛇,灵蛇出洞,与其说是蛇,不如说是龙,蛟龙翻腾,来时无影,去时无踪,旁人只看得清一团模糊的枪影,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虚什么是实,纷纷啧啧惊叹。 陈鲲却也是不俗,他正待也使出必杀招式来与赵云一较高下,忽然腹中一阵绞痛,他虽强自忍住,可还是失去了和赵云交手的最好机会,只听一声轻微风声,陈鲲胸前衣料纷纷成了碎片飞去,赵云的枪几乎紧贴陈鲲皮肉,却最终没有刺下去。 “咕噜,咕噜!”几声很明显的肚子饿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赵云和高燚的耳朵里。 紧接着,周仓、管亥,还有其他人的肚子也不约而同穿啦了肚子的咕噜声。 “难道你们都,饿着肚子?”高燚有些难以置信。 “不然你以为呢?”陈鲲反问,脸上痛苦之色加剧。 秦翻不理解:“你是粮官,居然会饿肚子?” “很奇怪吗?”陈鲲一字一句道,“我不过是看守粮草,这些是城内兄弟的救命粮食,我陈鲲做事顶天立地,便是饿死也不会多拿一分一毫的!” “……”赵云身子一颤,收回了铁枪,面色腾起一丝愧色,“厮杀多时竟不知你是空腹才气力不足,赵云胜之不武,得罪!” 陈鲲笑了,他也看见了不远处的皇甫嵩,高声道:“陈某人不需要你们这些人假惺惺的可怜,现在你们那个皇甫老头也来了,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我说过的话,是算数的!”高燚沉声断喝,似乎是要让皇甫嵩也听到,“放他们走!” 皇甫郦神色微变:“阿燚什么意思?他要私自放走敌人?” 皇甫嵩镇定自若:“高燚不是随便做决定的人,必定有其缘故!” “为什么不杀我?”陈鲲也想不通高燚为何会下这个军令,他之前那么狠要啥高燚,对方却二话不说就把他放了,实在叫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个头绪来。 “因为你身上,有别人没有的东西!”高燚说完,转身便向皇甫嵩方向走去,赵云落月秦翻和士兵们都自动跟随其后,步伐整齐划一。 “收兵!” 突然,落月神枪带着呼啸声被陈鲲投了过来,高燚伸手握住,回望陈鲲与周仓管亥等人已经只剩下远去的背影了。 “高燚,赵云,我记住你们了,来日,还要和你们一战!”i1387 第050章 临危受严命 “高燚,你可知罪?” 大营之中,满脸怒气的皇甫嵩指着帐下被捆绑起来跪地待罪的高燚大喝道。帐外则是聚拢了一大批的军士在为高燚求情,皇甫嵩全命亲兵赶了出去。 高燚虽然被绑得跟个粽子一般,气势却是没有半点示弱:“高燚不知何罪之有!” “好一个不知何罪!”皇甫嵩怒气更盛了,他切齿咬牙,目光凛凛,“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奉义校尉,便敢私自放走反贼,此事现在已经闹得全军皆知,轻者本帅可以说你是一时大意,重者便是治你个内通反贼图谋不轨的罪名也是反手之间!” 高燚哼了一声,并不去看皇甫嵩的神色,而是冷冷回应道:“皇甫公身为堂堂槐里侯、左将军,三军总帅,手握十万王师,想做什么不都是反手之间?” “你——”皇甫嵩拍案而起,怒不可遏,“不知天高地厚,来人,给本帅拉下去,重责五百军棍!” 早有数名军士上来,架住高燚,高燚却是一挣:“放开,我自己会走!” 门口为高燚求情的军士一齐跪了下来:“大帅开恩啊,没有高校尉,我等便无法今夜大捷,望大帅看在这份功劳上,赦免高校尉之罪!” 皇甫嵩转过身去,毅然拒绝:“都不要说了,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功是功,过是过,岂能相抵?若因尔等求情便放人,以后此风一长岂不天下大乱?拉出去!” 高燚听了皇甫嵩这话,失声笑了,他停住身形,自言自语道:“真是冠冕堂皇,依我看来,皇甫公还不如那个被我放走的陈鲲光明磊落,他虽失身贼营,却不因私废公,皇甫公呢,却是派人监视于我,是以了解了我的一举一动,我独自出营的时候大概就已经被盯上了吧,如果不是我意外发现了黄巾在城外的屯粮之所,只怕皇甫嵩部下的人马锋刃所向便是我高燚的人头了吧?呵呵,精诚来投却换的如此被人算计,真是令人心寒!” 这话说得委实大胆,皇甫郦刚从营外进来,偏巧就听到了,他脸色一阵大变,狠狠瞪了高燚一眼:“阿燚你这是什么话?叔父一直待你如子,你却这样说他老人家!” 高燚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皇甫郦一眼,只见对方生的一副英俊相貌,却对高燚称呼如此亲昵,还有说皇甫嵩待自己如子,一时之间脑子有点乱,他有些犹疑道:“我们认识?” 皇甫郦笑了起来:“岂止是认识,我俩从小一起长大,便连武艺也是都从叔父那里学到的,几年不见了,居然假装不认识我们?” 高燚茫然摇头:“不是假装,是全无印象!” 皇甫嵩威严的声音从帐上传来:“郦儿,不必同他说这些,他犯了军法,自然要治罪,倘若鸿儿今天也做了放走反贼的事情,我一样不会轻饶!” 皇甫郦跪了下来,抱拳恳求之意切切:“阿燚向来做事有分寸,刚才叔父不是也是这样说他的吗?为何不听听阿燚的用意?审度之后,再加责罚?” “用意?”皇甫嵩剑眉一挑,回身望向不肯屈服的高燚背影,心中虽有千头万绪飘过,却还是很快镇定住了心神,朗声问道,“高燚,郦儿所说可是实情?” “是,也不是!”高燚也回过身来,正迎上皇甫嵩的眼神,回答得让人无语。 皇甫郦在一旁急了:“是就是是,不是就不是,阿燚你绕什么弯子?” “让他说!”皇甫嵩冷哼一声,“我就不信一个黄口小儿能把黑白给颠倒掉!” “我倒是不会把黑白给颠倒掉,我只是想把黑白给分清!”高燚笑笑,目光扫上营帐角落里摆放的一张棋盘,上面黑白两方交错互杀在一起,正是难解难分,但是高燚并不懂围棋,他只是大致看到了一大片黑子被白子包围了起来,形势岌岌可危,恰如现在黄巾军被官军包围于广宗的情况。 “黑和白,哪里就那么容易分得清呢?”皇甫嵩信步走到了棋盘边上,似乎明白了高燚心中所想,他双手按在棋盘边上,自顾自道,“这棋已经胶着了数月了,如果再不分个胜负出来,难保我不会也像子干那样,遭小人诬陷,趁着现在我还能控制局势,才去放手一搏,如果连我都无法控制了,可能你今天就不止会被重责五百军棍这么简单了,而是身首异处!咳咳——” 皇甫嵩说到最后,不由得语气里透着一份无奈,透着凄凉,透着伤感。 “叔父,你要保重身体啊,这里数万人马都靠着你坐镇指挥呢!”皇甫郦快步走过去扶住皇甫嵩,看着自己叔父这副模样,心疼不已。 高燚不知道皇甫嵩经历过些什么,他也不知道皇甫郦所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如果不是真的倒好了,那就说明皇甫嵩叔侄两个是联合起来在欺瞒他,可是皇甫嵩身为堂堂左将军,有这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如果是真的,那么穿越到的这个人身上以前一定经历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只是想不到,自己会和皇甫嵩扯上关系,这个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可是现在高燚明显看得出皇甫嵩在考验他,古人难道都是这样吗?喜欢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证明自己的智商,高燚很烦这些,他也走到棋盘的另一边,学着皇甫嵩的口吻自顾自道:“不到最后关头,谁也不知道黑白谁会胜利,我们每个人都像这棋盘上的一枚枚棋子,被一双无形的手控制着,不是吗?” 皇甫嵩点头:“说得不错,燚儿,数年不见,你的见识让人叹为观止!”说着布满皱纹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他挥手对军士道,“来人,给高校尉松绑!” “不用了!”高燚不等军士过来,突然双手一挣,那些绳索已经尽数被他挣断了,高燚活动着双手,对着皇甫嵩拜倒于地,“徒儿拜见恩师!” 高燚虽然不怎么聪明,可是就算再笨,也从皇甫嵩和皇甫郦的话里分析出了一些事情,他决定再赌一次,就是赌小时候的高燚曾经拜过皇甫嵩为师,就像刘备公孙瓒师从卢植,顾雍王粲师从蔡邕那样,东汉时期很多豪族名士都喜欢收些门生,就是为了巩固扩大自己的势力,同时也不乏一些真正为了国家社稷着想的人物倾力培养年青英才,皇甫嵩也算是与卢植蔡邕郑玄齐名的人物,自然也该是门生遍及天下的,曹操就是其中之一。 “燚儿快快起来,这么多年了,你做事还是这样坚持自己的意见,一点都没有变!”皇甫嵩将高燚扶了起来,感慨万分。 看着皇甫嵩这副反应,高燚知道自己这回又是撞大运了,他心中窃喜无比,表面上却伪装得是风平浪静:“恩师过誉了,徒儿与恩师多年不见,自然要给恩师一个惊艳,长社之策,伤敌之股,断粮之谋,绝敌之望,至于放走那个陈鲲,自然是要放消息给城内知道,他们势必军心涣散,恩师此时再整兵出击,此城必破!” “好!”皇甫嵩并非没有想到这一层,只是想不到高燚小小年纪,竟然也心思如此缜密,不由得心情大好,他起身对皇甫郦道,“传我将令,加大攻势,反贼粮草已断,破城只在今日!” “报!”皇甫郦还没有应诺,帐外突然进来一名传令,打断了他说话。 “什么事?”皇甫嵩问道。 这传令气喘吁吁:“喜报,张角得知粮草被袭,旧病复发而死,现在广宗城已经乱作一团!人心惶惶!” “什么,张角死了?”高燚听罢大惊,那个看起来心怀家国天下的大贤良师就这样死了?高燚瞬间就想起了那张一脸憔悴病容却有着自己坚持的梦想的太平道教主,那个凭借一己之力发动了天下八州三十六方上百万教众的天公大将军,就这么死了吗? 皇甫郦抱拳道:“叔父,请下令吧,此时正是阿燚所说的进攻时机!” “此正是天助我大汉!”皇甫嵩大笑数声,猛然喝道,“高燚听令!” “在!”高燚被这大喝叫得回过神来,躬身抱拳听命。 “命你带本部三千人马为先登部队,天明之前务必攻破南门!”皇甫嵩抽出令牌,郑重递到高燚手里。 “高燚得令,若不成功,提头来见!”高燚接过令牌,慷慨说完,转身便出了营帐。 此刻秦翻在高燚军营内,正是心急如焚,他见赵云与沮授竟然在一旁悠闲得喝茶,落月样子也是没有半分焦灼的神情,不由一阵气恼:“主公被抓起来了,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沮授呷了一口茶,悠悠道:“主公可不会这么容易就出事的,我看好他!” 赵云也笑道:“不错,兄长是吉人自有天相,秦兄且放宽心好了。” “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嘛!”秦翻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又来到落月面前,落月不等他问出来,直接说了一句能噎死人的话来:“盗马贼他是自作自受,你跟着瞎操什么心?” 刚一说完,却见高燚人已经站在了辕门之外,猛地举起手中的令牌,声若龙吟:“弟兄们,随我前去攻城!”i1387 第051章 此消彼更长 天色微明,广宗南门外,高燚是灰头土脸,麾下三千人也是各带轻伤,他们已经一连猛攻了四五次,好几次都快登上城头了,却都因为敌人数量太多而败退回来,若不是因为身手好,只怕要死伤大半了。 秦翻手臂上也中了一箭,幸好伤得不深,他只随便包扎起来,看着城头密集的黄巾贼,实在想不出主意,便来见高燚:“主公,攻不上去,如何是好?” 他与沮授等人约定,外人面前称呼高燚为高校尉,自己人面前便称呼高燚为主公,现在附近都是自己人马,因此也不避讳这些。 高燚思考了一番,突然一语惊人:“我们久攻不下,不是他们人太多,而是我们人太多了!” 这下不单是秦翻惊讶,连不远处的赵云也一头雾水了:“兄长是在说笑吧?攻城从来都是以多攻少,这一次攻城却是古来少有的以少攻多,就算对方是战斗力低下的黄巾贼,却也是有十万之众的,现在张角虽死,他们似乎斗志更加昂扬了,小小一面城墙竟然聚集了三万人之多,而我们麾下只有三千,敌人十倍于我,又有守城优势,实在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啃不动也要啃!这是我们加入官军之后的第一战,若是露了怯,只会被其他将校奚落,我所谓的我方人多是说力敌不如智取,明攻不如偷袭,有时候虽然是人多力量大,可更多时候会是人多胡作乱了。” 秦翻探问高燚:“莫非主公自己已经有了应敌良策?” 高燚抹了一把脸上尘土,悠悠道:“我已经让落月妹子去探听其他三门消息了,算算时间,也该回来了!” 果然,高燚话音刚落,只听一声人语马嘶,落月已经拍马而到,她一下了马,见高燚狼狈模样不由忍俊不禁,她很快回复面色,将得到的消息告诉高燚:“麴义和曹操已经在东西门与守兵又开始了拉锯式的攻防战,皇甫鸿因为在北门损失人马过半,已经组织不起有效的攻击,只能做做样子,皇甫嵩担心张梁会带人马从北门突围,因此令皇甫郦带了五千人马前去支援,只是此处到北门外道路狭窄,张梁在那里布置了数千人埋伏,皇甫郦突进不得,又退了回来,现在北门外皇甫鸿只有三千人马,万一城中敌人要突围,他决计是拦不住的!这个广宗城的地理环境还真是让人头疼,听说城中还有一座内城,防御精密不下外城,看来盗马贼你有的忙了!” “机会来了!”高燚听罢不忧反喜,他立即对赵云和秦翻下令道,“赵云、秦翻听令,令你二人各带一千人,各取道城西城东小路,每人身上插四五支旗子,故意让城上敌军看见行踪,与麴义曹操人马会合之后不要停留,火速北进,转到城北设伏,无我军令,不得擅离职守!” “主公当真要分兵,这里可是有三万人啊!”秦翻更惊讶了,不知道高燚在想什么。 “很快就不是了!”高燚自信满满地回道。 秦翻还有疑问,赵云已经替他解答了:“兄长是要我等分兵而去,给城内敌军造成要前去支援东西两面官军攻城的假象,这样南面守军自然会分出一部分前去相助东西城门,如此一来,南北两门守兵自然容易对付,彼时我二人在被,兄长在南,东西敌军又会被麴义曹操人马牵制,左将军的大军再后继为援,广宗城自然戮力可破!” 高燚看着赵云,目光里露出赞许:“云弟果然知我!” 此刻广宗城内,粮草被断的消息早已人尽皆知,而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张角的死,张梁虽然暂时接替了指挥权,可是整个城中已经几乎无将可用,他在人前做出坚不可摧的模样来,可是只有他自己的时候,他的内心是深深无力的。 安抚了各个守城的黄巾勇士之后,张梁独自回到了安放张角灵柩的地方,他不敢此刻将张角下葬,他怕一旦城破,官军会把张角的棺木挖出来,枭首戮尸,传示洛阳,让他的大哥死后也不得安宁。 “人公将军!”守棺的士兵看见张梁来到,躬身抱拳。 张梁挥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等到士兵离开了,张梁一下子跪在了张角的棺木旁边,泪水夺眶而下,悲怆地喊道:“大哥,你走得这么突然,城中十几万人的性命一下子就落在了我的肩上,我担不起,担不起啊,二哥在下曲阳想要和我会合,却被王芬挡在了半路!我们兄弟三人是不是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了?” “堂堂人公将军,居然像个女子一样只会在这里哭泣,真是令人唾弃!”突然一个冷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令人不寒而栗。 “什么人?”张梁面色突变,拔剑便要转身,然而只拔出一半,手腕忽然一麻,佩剑凭空被一阵怪力击飞,张梁武艺本是不俗,与张燕不相上下的,然而对方轻松便将他击败,实力该是何等恐怖? 这样想着,张梁的视线里多了一道瘦削的身影,他全身笼在神秘的黑甲之中,便脸面部也是被一张狰狞厉鬼面具遮盖,只露出一双散发着凛凛杀气的眸子,手持一柄月牙战戟,宛若人间死神一般的存在。 居然是叶十七! 张梁并不知道叶十七,他此刻见对方装束,早已经心神大乱,口中喃喃说道:“你是谁?你究竟是人是鬼?” “你不用管我是谁,你只需要知道,从现在起,你的命就是我的了!”叶十七桀桀地笑,笑罢之后,他的手腕微抖,戟尖泛着寒光,倏地抵在了张梁的哽嗓。 张梁吃惊不小,连心跳都几乎停止了,他虽然武艺与张燕相当,胆色却差了千百倍不止,险些就跪倒地上求饶了:“英雄有话好商量,我府中有数百箱珠宝,英雄若是喜欢,尽管拿去!” 叶十七冷哼一声,月牙戟的森然锋刃又猛然向前进了几分,直刺进张梁的皮肉里,殷殷血丝渗出来,折磨着张梁的心理防线,话里也透着寒,透着冷,透着杀机:“你以为,我会看得上那些东西吗?” “那英雄是想要……”张梁实在想不通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还有什么东西是值得人觊觎的。 “人公将军,大事不好了,东面城外又发现一支敌军,约有五千人,他们来势汹汹,只怕弟兄们抵挡不住啊——你是何人?” 突然一个传令冲了进来,只顾着报告军情,说到一半才注意到房内还有别人,不过回应他的是一道寒光。 “啊!” 就在这时,又一名传令飞马来到,想来是发现了城西秦翻的人马前来向张梁报告的,还没有进门就被一具尸体迎头撞到,起身时却看到是自己的同伴面色当即露出惊骇万分的惧色,当见到房内叶十七那一身慑人的装束时连逃跑都忘记了,眼睁睁看着叶十七的月牙戟呼啸飞来,穿透了自己的胸口。 “噗!” 房间之内,叶十七冷冷凝视着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的张梁:“张角怎么会有你这样无能的弟弟,他留给你的这几万人马,迟早会被你的无能害死,如果让我来指挥,绝对会是一支虎狼之师!” 张梁又是惊惧又是苦笑:“英雄自是好胆色,可是现在皇甫嵩重兵困城,城内又断了粮草,我二哥的外援又被截断,便是大罗金仙来了也回天乏术——” 叶十七打断了张梁道:“那是因为你不用脑子,你现在就下令,让那些老弱妇孺换上士兵的衣服,打开四面城门作为头阵,然后让士兵穿着平民的衣服混杂在队伍里,不就可以突围出城了吗?” 张梁面露为难:“那皇甫嵩杀人不分青壮老幼,如果这招管用,我早就用了,就不会等到现在了!” 叶十七猛然抓住了张梁的脖子,狠狠道:“现在是我说什么,你就去做什么,明白吗?” “明白,明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张梁还能说什么,只能全数应允。 而此时东门之外,赵云带兵刚到,麴义不知缘故,带了亲随打马来问话:“这不是新来的奉义校尉帐下人马吗?怎么出现在此处了?” 赵云在马上抱拳施礼:“见过麴将军,在下乃是奉义校尉结义兄弟,常山赵云赵子龙,兄长有命,令在下前去北门支援皇甫少将军,担心贼人会从北门突围!时间紧迫,不便行礼,就此别过!” “果然是少年英雄,后会有期!”麴义看着赵云带兵离去的背影,自顾自笑道,“这个高燚真是不知深浅,自己本来只有三千人,居然还拨出一千人去支援皇甫鸿,说起来是支援,还不是为了拍皇甫嵩的马屁?” 不想赵云的耳力极好,麴义的话全听在了耳里,他在马上回头看去,却看到了令人惊讶的一幕—— 只见城门突然大开,数以万计的黄巾贼涌了出来,可是明眼人一下就能看出来,那根本是穿着黄巾贼衣服的老弱妇孺而已! 更让赵云惊讶的是,麴义居然直接对部下下令,对这些老弱妇孺们举起了屠刀!i1387 第052章 赵云会麴义 赵云本已带兵而去,见麴义竟命令对黄巾老弱下手,当即心头一热,毅然带兵折返回来,冲进麴义军阵之中,铁枪急速一扫,隔开一个要对老者出手的骑兵兵器,那骑兵猝不及防,如何挡得住赵云这随手一击?当即兵器脱手而出,人也倒撞下马,起身之时,只见到赵云策马而去的身形。 此时又有一队人马将一群不过十岁上下的少年困在核心,已经有几个不堪麴义军的猛攻,重伤倒地死去,剩余之人哇的一声全部异口同声的大哭起来:“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 “杀,一个不留!”麴义在旁看见,高声下令。 乱刀刺去,却蓦地被一杆铁枪挡了回来,力之所至,反震得人马仰翻! 麴义看得真切,烟尘起处,只见赵云的身影正赫然站那里,提枪策马,将那些少年护在身后,眼中满是杀气与愤怒。 “赵云,你找死吗?”麴义勃然大怒,挺枪指着赵云厉喝,“胆敢伤我兵士!” 赵云言语也不客气:“他们都是老弱妇孺,难道麴将军没有看见吗?” “是又怎样?这不过是贼人的伎俩,他们让平民换上士兵的衣服,而后自己混杂于队伍之中,然后趁乱逃走,在长社,汝南,陈国之时便是这样的,左将军都默许了我的行为,你一个无名小卒懂得什么叫打仗吗?”麴义面不改色,说起以往的“光辉”事迹来是面不改色。 “这么说,我赵云今天看到麴将军的所作所为,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赵云陡然提高了嗓门,回想起黑山贼屠戮手无寸铁的赵家村乡亲时的凄惨情状,不由得渐渐握紧了手中铁枪,“我赵云也许不懂什么叫打仗,但最看不惯的,便是对平民百姓下杀手的恶人,这样的恶人,我见一个杀一个,见两个杀一双!” “恶人?哼!我麴义从西凉带了五千儿郎出来,随我转战各地,死伤过千,如果不是这场黄巾暴乱,他们还在自己家乡孝顺父母陪伴妻子,可是现在呢,他们只能默默死去,死后连一块墓碑都没有,朝廷下发的抚恤金还不够他们家中妻儿老小一年的生活费,你说他们死得值不值得?”麴义此刻怒气千丈,指向赵云身后瑟瑟发抖的被保护者,“你所大义凛然要护佑的平民,殊不知正是纵容黄巾贼猖獗的元凶!” 赵云有些被触动,他扫了一眼麴义的兵士,无不是各个带伤,犹豫了一下,然后毅然道:“公道自在人心,而不该是以暴止暴,如果麴将军是这样想的,那么官军与贼军何异?老百姓该相信谁?” 此时此刻,更多的平民从城中涌出,生生将麴义军的战阵冲出一个缺口来,一股脑如波浪翻滚般拼命四散而逃,整个东门外都回荡着人群的哭喊与惊惶声。 麴义看得急了,急忙抽出怀中令旗,左右挥动,两面埋伏好的弓弩手看见,纷纷张弓搭箭,向着四散的人群射去,只见箭雨阵阵,如飞蝗过境,逃散的平民在哭喊中倒下一片又一片。 赵云看见,早已是紧咬钢牙,知道麴义再这么指挥下去,会杀光所有出逃的百姓,心念及此,回身便夺了一把弓来,一跃下马,踩踏在麴义军一名士兵肩上,那士兵只觉得肩头一沉,抬眼看时,赵云已经扯下了他的箭壶沿着人群肩膀一路飞一般而去。 麴义不知赵云箭术惊人,又见赵云距自己少说二百步开外,却妄想取弓射自己,沉声冷笑:“好个不知死活的一根筋,这样远,若能射中,我叫你爷爷!” 也不知是赵云运气太差,还是真的被麴义给说中了,赵云正待一箭射飞了麴义手中指挥作战的令旗,却不料咔喇一声,拉得满月一般的强弓竟被赵云一下拉断,麴义人马瞧见,纷纷惊叹于赵云臂力过人,又庆幸麴义亏得没有中这一箭,否则后果不可预料。 赵云叹息一声,人在奔跑之中,却依然不放弃,竟然扔了断弓,直接从箭壶摸出几支箭来,攒在手中,口中厉喝一声“中”,只见这几箭瞬时射出,去势如风似电,居然半点不输用弓射出的利箭! “嘭”的一声,麴义万万没想到赵云不用弓也能射得如此精准,而且又是隔了这样远,令旗被直接击脱了手,麴义的虎口也是被震颤得阵阵发麻,他不可思议地盯着赵云看,心情大起大落,这个赵云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看来不给出一点教训,他的尾巴是要翘到天上去了! “赵云,你究竟想怎样?”虽然怒火中烧,不过麴义也不是莽撞之人,赵云是高燚的义弟,而高燚跟曹操一样,都是皇甫嵩的爱徒,不到最后关头,麴义可不想给自己惹麻烦。 “很简单,把这些平头百姓放过去,是个男人的话,就让你的士兵和那些真正的叛贼厮杀!”赵云说话间已经到了麴义的马前,言语间没有半分的退让之意。 “我若是不答应呢?”看到赵云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于自己,麴义实在是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了,他脸色铁青,提枪一送,直指赵云本人。 赵云全无惧色,他看着麴义那还在淌血的枪尖,赫然断喝:“奉义校尉军听令,谁若再妄杀百姓,格杀勿论,散开阵型,准备厮杀!” “喏!”赵云的人马再傻也明白发生什么事了,虽然不想对自己人动手,但事已至此,只有硬着头皮一战了。 经过这么多次的同生共死患难与共血与火的洗礼,他们早已与高燚赵云形成了高度的默契,因此赵云只一声令下,这一千人已经在城门口散开阵势,一面护佑着百姓奔逃,一面又与麴义军形成了对峙的局面。 “是你逼我的!”麴义怒气盛极,哪里还顾得了许多?当即拍马而来,绰了手中虎牙枪,誓取赵云性命! 赵云冷笑一声,不退反进,待得近了麴义马前,挥枪隔开麴义虎牙枪刃,身旋枪起,横扫麴义咽喉,麴义骇然,便于马背上惊身一跃而起,同时虎牙枪反手护住咽喉要害,正要反击,不想赵云意不在此,早在麴义起身而跃之时,赵云已经借势撑地旋身,倏地钻到了马肚之下,铁枪一抖,瞬间便在战马四蹄膝盖关节处蓦地一点,待他一个翻身重新定好身形,只听身后一声马嘶,麴义的战马直接四足一软瘫倒在地,自然它的主人也狼狈摔在了地上。 赵云一枪已经抵在了麴义的心口,语气凛凛:“赵云得罪了!” 麴义的人马眼见主将被赵云制住,都不敢再有妄动,任由那数万百姓四散奔逃而去。 “谢谢将军了!”那些百姓总归不忘本,一面逃还一面向赵云道谢。 “有种,你便杀了我,军令已下,我是不会收回的!”这种情形下,麴义依然嘴硬的狠,他算准了赵云不会杀他,倒也无所畏惧,只是他自随皇甫嵩讨伐以来,一直未逢敌手,如今却一招便败在名不见经传的赵云手里,不免觉得受到了莫大的耻辱。 “你以为,我不敢刺下去这一枪,就拿将军没有办法了是吗?”赵云收了枪,一脚将落在身边的虎牙枪踢给麴义,而后说道,“我知道,将军输得不服,觉得我是偷袭了,现在我便与将军公平比试一次,若赵云赢了,此事就这么算了,若将军赢了,赵云任由将军处置!” “好!”麴义不假思索便答应了,在他看来,赵云确实是偷袭他的,自己纵横西凉多年,枪法精湛无双,如今被一个使枪的黄口孺子击败,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恶气? 赵云也知道自己这次有点过分了,不过情势所逼,由不得他不如此,只怕高燚在此,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的。 城墙之上的黄巾兵虽然不明白城下的两支官军为何会厮杀起来,不过至少他们知道那个穿白袍银甲的少年将军是真心为了他们好的,于是竟也暂时忘记了与麴义军的交锋,一个个在城头为赵云叫起好来,甚至少数奔逃的百姓也折返回来,忘记了要逃走了。 赵云不是听不到这些看不到这些,但事已至此,必须用武人的方法让麴义心服口服。 依然是那副自信的神情,仿佛视千军万马如无物,永远是那道自信的身影,仿佛睹惊涛骇浪如无形,赵云脑中回想起了曾经一幕幕的与强敌交手。 他自信自己的武艺并不算特别出众,但他自信自己有些无人可与之争锋的心态。 不会犹豫,不会怀疑,不会惧怕,不会后退。 没有强不可敌的对手,只有强不可敌的自己。 “铿”两枪交错,赵云一枪再度抵在了麴义的咽喉,而麴义的虎牙枪被赵云生生夹在了腋下。 “你输了,希望将军能遵守先前的承诺!后会有期!”赵云猛然收了枪,翻身上马,带着麾下千人向北赶去,只留下还在惊愕中的麴义与他的数千大军。i1387 第053章 坐收鱼翁利 相比于城东赵云与麴义的剑拔弩张,城西秦翻与曹操的会晤倒顺利得多,因为皇甫郦北进受阻,而无奈退到城西,正遇秦翻带着高燚分出的一千人马来到,自然惊异万分:“你说什么,阿燚只留了一千人马攻城?这也太大胆了吧?他身后便是叔父主营,若是被贼军破城而出偷袭大营,如何是好?” 曹操微微一笑宽慰皇甫郦:“将军多虑了,将军能想到的,高校尉如何会想不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说不定这也是高校尉的一出奇招,正在恩师营外埋伏下来,只等敌人上钩了!” 秦翻对曹操的分析极为佩服:“真是被曹将军你打败了,秦翻只知道高校尉令末将分兵向北诱引守兵主力,却不料他还有后招,曹将军果然是高校尉的知音啊!” 皇甫郦也是一点就透:“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只要在西门吸引尽量多的敌兵前来就行了?” 话犹未完,只见夏侯惇飞马来到,他自然也见到了秦翻和皇甫郦的到来,却不理会,径直向曹操说道:“孟德,守兵突然增多了一倍不止,要不要暂时撤退休整?” 曹操望向城头,果然那里密密麻麻挤满了黄巾贼,人头攒动,夏侯渊的弓兵队每一轮箭雨过去,都能收割数十人的性命,而早已用光了箭支的黄巾贼们只能把箭支从自己死去的同伴身上拔下来,然后一面将这些尸体退下城墙,一面就用这些箭朝夏侯渊的人马射下。 “嗖嗖嗖”一轮又一轮的箭如雨下,可由于士兵们都披了厚厚的铠甲,被射回来的箭支根本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夏侯渊的士兵只是把这些箭也拾起来,重新搭弓上弦,开始新一轮对黄巾贼的一面倒的屠杀,只是苦于城墙下堆满了尸体,夏侯渊人马无法前进,只能先清理尸体,而令人惊恐的是,这些“尸体”居然大叫一声,腾身而起,抽出藏身在怀里的兵器,向夏侯渊人马发动了突袭,然而还没有冲过去,就被乱刀砍得死得不能再死,有几个勉强冲进了夏侯渊人马战阵之中的,可是他们那做工粗糙的匕首根本就刺不进毫无破绽的铠甲,只能在绝望中被乱刀砍死,可是他们每个人临死前高呼的口号都一下下震撼着所有人的内心: “尔等鹰犬,不得好死!苍天已死,黄天不朽!” “张角很得人心啊,即使死了,依然还有这么多人为其拼命,不知道我们还会有多少苦战!”秦翻看到这一幕幕,心头无限感慨。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曹操目光里没有犹豫,他对夏侯惇道,“元让,你助妙才在此攻城,我同秦翻将军和皇甫郦将军一起,将张梁埋伏在城西北的伏兵设计除去,否则仅凭坚寿的那点人马,万一张梁带兵自城中突围,是决计阻挡不了的!” 夏侯惇当即反对:“孟德不可,左将军命你为西门攻城大将,若是离去,恐怕会引起士卒离心,不如换我前去,有秦翻将军和皇甫郦将军策应,自当不是什么难事!咳咳——” 说到一半,夏侯惇接连咳嗽起来,他这几日连续作战,衣甲不解,广宗又接连多日大雨滂沱,便染了风寒,虽然吃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曹操摇头:“事关重大,我必定亲自前去,张梁不过是一武夫,却懂得在西北要道设伏,必然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你们贸然前去,若是对方还有后招,轻则贻误军机,重则损兵折将,你元让又是从来只知意气用事而不懂运用兵法之人,若有闪失,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二伯交代?” 曹操口中的二伯,即是夏侯惇的父亲夏侯恒,曹操父亲曹嵩是宦官曹腾养子是天下人尽皆知之事,曹嵩本姓夏侯,在家中排行第二,有兄弟四人,以五岳为名,分别是夏侯泰、夏侯恒、夏侯华,夏侯嵩,夏侯嵩即曹嵩,生子曹操、曹德,夏侯恒与夏侯华早年死于家乡瘟疫,夏侯惇与夏侯渊正是二人之子,他二人从小便被曹嵩收养在曹府之中,曹嵩更是将曹操之妻丁夫人之妹许配给夏侯渊,也因此成了连襟。 亲上加亲,使得曹操从此更加把夏侯惇和夏侯渊当做亲生兄弟了,便连曹操的亲弟弟曹德都时常看不过去,以至于在曹操面前对着夏侯惇开玩笑:“我曹德呀一定是父亲捡来的野孩子!” 所以此时明知前方凶险,曹操是决计不会让夏侯惇前去冒险的,他一扯马头,招呼秦翻和皇甫郦:“走,迟了若张梁再在西北小道多部署兵力,那时我们再想过去就难了!” 夏侯惇在马上怔怔看着远去的曹操背影,一阵阵咳嗽连声,他恨自己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染上了风寒,曹操虽然永远外表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但夏侯惇知道,曹操的内心深处,是炽热的,只是永远不会说出来,而一个人孤独的承受一切。 “哈哈哈,真怪我太无能了,才让孟德和元让二位兄弟在此生离死别!”皇甫郦大笑一声,招呼自己人马,“我等再去,这次势必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吼吼吼!”数千人马高举手中武器,已经等待不及要去厮杀了。 秦翻回望自己人马,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听曹操说来,广宗城的防务有变动,而张梁并没有这样的本事,曹操说的高人——莫非是他来了?” 心念及此,秦翻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沉声对部下告诫道:“待会厮杀,若是遇到一个黑甲鬼面的,不可迎战,明白吗?” “明白!”一众人马自然见到了秦翻不甘而又无奈的神情,他们知道,那个可怕的叶十七,已经来到了广宗! 此时此刻,叶十七已经以张梁的名义,将近五万的黄巾精锐召集到了广宗内城,他虽然外面罩了一件黄巾渠帅的战袍,但瞒不过在场的黄巾将领们,他们面露疑惑地打量叶十七,交换了眼色之后指着叶十七沉喝:“你是什么人?居然敢以人公将军的名义召集我等前来,究竟是何居心?” “哼,是何居心?”叶十七猛地转身看向这些人,朗声大笑,“官军围城,四面密不透风,你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难道打算在这广宗城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陪葬吗?” 黄巾将士们闻听此言,一个个面色千姿百态,有犹豫的,有叹息的,有悲伤的,也有毅然决然对叶十七怒目而视的。 “人公将军现在何处,我们要见他!”静默过后,有几人大声质问。 “放心,他现在很好,只是染了风寒无法主持大局,所以才派我前来统领诸位,他的手令在此,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是不是要我把他本人也请出来啊?不过若是他病情再加重一命呜呼了,就都是你们的责任!”叶十七话语冷冷,现在官军随时可能破城而入,他可不想在这里多说废话。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如何能相信你?”人群中义愤填膺,纷纷对叶十七非难道。 “说不定人公将军已经遭了这人的害,大家不能相信他!”又有一人振臂高呼。 叶十七冷冷看着那人,目光里闪着慑人的寒意。 突然那些人身子一僵,都倒在了地上,旁边的黄巾将士纷纷大惊,拔出兵器转身四顾,大喝道:“什么人,出来?” “咯咯,竟敢质疑你们未来的主公,那些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媚声销魂蚀骨,魅姬的红色身影从一堵斑驳土墙之后闪身而出,显然那些僵倒在地的人都是中了她的毒针。 “未来的主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巾军一片哗然。 “我说过,如果不想被皇甫嵩攻破城门后一个个杀死,现在就跟我冲出城去,还能保得一命,只有活着,大贤良师追求的黄天之世才有希望继续去实现,如果死在这里了,就什么也留不下了,你们的父母妻子都会被流放,任人凌辱,为奴为娼,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叶十七瞟了魅姬一眼,然后猛地运足了气息,看着还在犹豫的黄巾将士们厉声说道,声如洪钟,数万人居然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不由对这个叶十七更加敬畏了。 一员将领站了出来,指着叶十七也沉喝:“你说得好听,你也知道现在广宗被围了,攻打四门的哪个不是骁勇善战之辈?皇甫嵩必然在外面摆下了天罗地网,我们现在虽然还有五万人,最后会活下来的又会有多少?” “胆怯小人!”魅姬娇喝一声,手掌一翻便要飞针结果了这人性命,却被叶十七喝住,他看着这员将领道:“死守是死,突围也是死,再者,贪生怕死,当初何必还要举旗造反?如今大贤良师已经作古,你们难道以为这泱泱天下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吗?” “我陶升跟了你了!”这员将领大喝一声,然后回身望着黄巾将士们,高声呼喝,“弟兄们,事到如今,我们难道还有别的出路吗?” “冲出去!”所有人的求生欲望被挑动起来,一起高喝连声,整个广宗城上空都回响着这阵阵呐喊声。 叶十七满意地和魅姬对视了一眼,然后月牙戟指向了南门方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嵩肯定以为我们会从北门突围,我们偏偏就从南门突围,所有将士听令,带上大贤良师的灵柩,我们从南门突围,先去下曲阳与地公将军人马会合,再北上黑山!” “喏!”当听到叶十七说南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齐声高呼,“主公英明!”i1387 第053章 坐收渔翁利 相比于城东赵云与麴义的剑拔弩张,城西秦翻与曹操的会晤倒顺利得多,因为皇甫郦北进受阻,而无奈退到城西,正遇秦翻带着高燚分出的一千人马来到,自然惊异万分:“你说什么,阿燚只留了一千人马攻城?这也太大胆了吧?他身后便是叔父主营,若是被贼军破城而出偷袭大营,如何是好?” 曹操微微一笑宽慰皇甫郦:“将军多虑了,将军能想到的,高校尉如何会想不到?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说不定这也是高校尉的一出奇招,正在恩师营外埋伏下来,只等敌人上钩了!” 秦翻对曹操的分析极为佩服:“真是被曹将军你打败了,秦翻只知道高校尉令末将分兵向北诱引守兵主力,却不料他还有后招,曹将军果然是高校尉的知音啊!” 皇甫郦也是一点就透:“也就是说,接下来我们只要在西门吸引尽量多的敌兵前来就行了?” 话犹未完,只见夏侯惇飞马来到,他自然也见到了秦翻和皇甫郦的到来,却不理会,径直向曹操说道:“孟德,守兵突然增多了一倍不止,要不要暂时撤退休整?” 曹操望向城头,果然那里密密麻麻挤满了黄巾贼,人头攒动,夏侯渊的弓兵队每一轮箭雨过去,都能收割数十人的性命,而早已用光了箭支的黄巾贼们只能把箭支从自己死去的同伴身上拔下来,然后一面将这些尸体退下城墙,一面就用这些箭朝夏侯渊的人马射下。 “嗖嗖嗖”一轮又一轮的箭如雨下,可由于士兵们都披了厚厚的铠甲,被射回来的箭支根本没有多大的杀伤力,而夏侯渊的士兵只是把这些箭也拾起来,重新搭弓上弦,开始新一轮对黄巾贼的一面倒的屠杀,只是苦于城墙下堆满了尸体,夏侯渊人马无法前进,只能先清理尸体,而令人惊恐的是,这些“尸体”居然大叫一声,腾身而起,抽出藏身在怀里的兵器,向夏侯渊人马发动了突袭,然而还没有冲过去,就被乱刀砍得死得不能再死,有几个勉强冲进了夏侯渊人马战阵之中的,可是他们那做工粗糙的匕首根本就刺不进毫无破绽的铠甲,只能在绝望中被乱刀砍死,可是他们每个人临死前高呼的口号都一下下震撼着所有人的内心: “尔等鹰犬,不得好死!苍天已死,黄天不朽!” “张角很得人心啊,即使死了,依然还有这么多人为其拼命,不知道我们还会有多少苦战!”秦翻看到这一幕幕,心头无限感慨。 “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曹操目光里没有犹豫,他对夏侯惇道,“元让,你助妙才在此攻城,我同秦翻将军和皇甫郦将军一起,将张梁埋伏在城西北的伏兵设计除去,否则仅凭坚寿的那点人马,万一张梁带兵自城中突围,是决计阻挡不了的!” 夏侯惇当即反对:“孟德不可,左将军命你为西门攻城大将,若是离去,恐怕会引起士卒离心,不如换我前去,有秦翻将军和皇甫郦将军策应,自当不是什么难事!咳咳——” 说到一半,夏侯惇接连咳嗽起来,他这几日连续作战,衣甲不解,广宗又接连多日大雨滂沱,便染了风寒,虽然吃了药,却一直不见好。 曹操摇头:“事关重大,我必定亲自前去,张梁不过是一武夫,却懂得在西北要道设伏,必然有高人在暗中相助,你们贸然前去,若是对方还有后招,轻则贻误军机,重则损兵折将,你元让又是从来只知意气用事而不懂运用兵法之人,若有闪失,我如何向九泉之下的二伯交代?” 曹操口中的二伯,即是夏侯惇的父亲夏侯恒,曹操父亲曹嵩是宦官曹腾养子是天下人尽皆知之事,曹嵩本姓夏侯,在家中排行第二,有兄弟四人,以五岳为名,分别是夏侯泰、夏侯恒、夏侯华,夏侯嵩,夏侯嵩即曹嵩,生子曹操、曹德,夏侯恒与夏侯华早年死于家乡瘟疫,夏侯惇与夏侯渊正是二人之子,他二人从小便被曹嵩收养在曹府之中,曹嵩更是将曹操之妻丁夫人之妹许配给夏侯渊,也因此成了连襟。 亲上加亲,使得曹操从此更加把夏侯惇和夏侯渊当做亲生兄弟了,便连曹操的亲弟弟曹德都时常看不过去,以至于在曹操面前对着夏侯惇开玩笑:“我曹德呀一定是父亲捡来的野孩子!” 所以此时明知前方凶险,曹操是决计不会让夏侯惇前去冒险的,他一扯马头,招呼秦翻和皇甫郦:“走,迟了若张梁再在西北小道多部署兵力,那时我们再想过去就难了!” 夏侯惇在马上怔怔看着远去的曹操背影,一阵阵咳嗽连声,他恨自己为什么偏偏这个时候染上了风寒,曹操虽然永远外表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但夏侯惇知道,曹操的内心深处,是炽热的,只是永远不会说出来,而一个人孤独的承受一切。 “哈哈哈,真怪我太无能了,才让孟德和元让二位兄弟在此生离死别!”皇甫郦大笑一声,招呼自己人马,“我等再去,这次势必将敌人杀个片甲不留!” “吼吼吼!”数千人马高举手中武器,已经等待不及要去厮杀了。 秦翻回望自己人马,忽然想起一个人来:“听曹操说来,广宗城的防务有变动,而张梁并没有这样的本事,曹操说的高人——莫非是他来了?” 心念及此,秦翻不由得心中一惊,他沉声对部下告诫道:“待会厮杀,若是遇到一个黑甲鬼面的,不可迎战,明白吗?” “明白!”一众人马自然见到了秦翻不甘而又无奈的神情,他们知道,那个可怕的叶十七,已经来到了广宗! 此时此刻,叶十七已经以张梁的名义,将近五万的黄巾精锐召集到了广宗内城,他虽然外面罩了一件黄巾渠帅的战袍,但瞒不过在场的黄巾将领们,他们面露疑惑地打量叶十七,交换了眼色之后指着叶十七沉喝:“你是什么人?居然敢以人公将军的名义召集我等前来,究竟是何居心?” “哼,是何居心?”叶十七猛地转身看向这些人,朗声大笑,“官军围城,四面密不透风,你们已经到了穷途末路,难道打算在这广宗城为一个已经死去的人陪葬吗?” 黄巾将士们闻听此言,一个个面色千姿百态,有犹豫的,有叹息的,有悲伤的,也有毅然决然对叶十七怒目而视的。 “人公将军现在何处,我们要见他!”静默过后,有几人大声质问。 “放心,他现在很好,只是染了风寒无法主持大局,所以才派我前来统领诸位,他的手令在此,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是不是要我把他本人也请出来啊?不过若是他病情再加重一命呜呼了,就都是你们的责任!”叶十七话语冷冷,现在官军随时可能破城而入,他可不想在这里多说废话。 “我们从来都没有见过你,如何能相信你?”人群中义愤填膺,纷纷对叶十七非难道。 “说不定人公将军已经遭了这人的害,大家不能相信他!”又有一人振臂高呼。 叶十七冷冷看着那人,目光里闪着慑人的寒意。 突然那些人身子一僵,都倒在了地上,旁边的黄巾将士纷纷大惊,拔出兵器转身四顾,大喝道:“什么人,出来?” “咯咯,竟敢质疑你们未来的主公,那些人就是这样的下场!” 媚声销魂蚀骨,魅姬的红色身影从一堵斑驳土墙之后闪身而出,显然那些僵倒在地的人都是中了她的毒针。 “未来的主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黄巾军一片哗然。 “我说过,如果不想被皇甫嵩攻破城门后一个个杀死,现在就跟我冲出城去,还能保得一命,只有活着,大贤良师追求的黄天之世才有希望继续去实现,如果死在这里了,就什么也留不下了,你们的父母妻子都会被流放,任人凌辱,为奴为娼,世世代代不得翻身!” 叶十七瞟了魅姬一眼,然后猛地运足了气息,看着还在犹豫的黄巾将士们厉声说道,声如洪钟,数万人居然听得清清楚楚,他们不由对这个叶十七更加敬畏了。 一员将领站了出来,指着叶十七也沉喝:“你说得好听,你也知道现在广宗被围了,攻打四门的哪个不是骁勇善战之辈?皇甫嵩必然在外面摆下了天罗地网,我们现在虽然还有五万人,最后会活下来的又会有多少?” “胆怯小人!”魅姬娇喝一声,手掌一翻便要飞针结果了这人性命,却被叶十七喝住,他看着这员将领道:“死守是死,突围也是死,再者,贪生怕死,当初何必还要举旗造反?如今大贤良师已经作古,你们难道以为这泱泱天下还有你们的容身之处吗?” “我陶升跟了你了!”这员将领大喝一声,然后回身望着黄巾将士们,高声呼喝,“弟兄们,事到如今,我们难道还有别的出路吗?” “冲出去!”所有人的求生欲望被挑动起来,一起高喝连声,整个广宗城上空都回响着这阵阵呐喊声。 叶十七满意地和魅姬对视了一眼,然后月牙戟指向了南门方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皇甫嵩肯定以为我们会从北门突围,我们偏偏就从南门突围,所有将士听令,带上大贤良师的灵柩,我们从南门突围,先去下曲阳与地公将军人马会合,再北上黑山!” “喏!”当听到叶十七说南门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他们齐声高呼,“主公英明!”i1387 第054章 义士不可辱 秦翻与曹操,皇甫郦领兵到了广宗西北,果然见此处地势险峻,不下雄关,左面大山,右面城墙,中间小道只能容一人通过,且山岭光秃,没有树木可为隐蔽,黄巾军经了皇甫郦之前的交手,索性用了些擂木滚石彻底堵死,并简易搭建了些瞭望塔,将山与城池接连起来,别说是人马,便是飞鸟也过不去了。 皇甫郦听了探马的回报,苦笑着对曹操道:“贼人已经有了防备,我们不如绕过城东,虽然费些时间,但若是能加紧行军,应该能来得及援救坚寿的人马!” 曹操摇头:“既然来了,哪里有回头的道理?军情紧急,刻不容缓,再说若是城东北那里地势也是如此,不是又空费力气吗?” 秦翻点头同意:“曹将军所言极是,我们本来就是打算靠奇兵制胜,若是绕道城东,贼人早有防范,就失去奇兵的意义了!” 皇甫郦豁然开朗:“二位之言,金玉良言,现在的关键,就是找到破敌之策了!” “难啊!”曹操环视了一下附近形势,最后目光锁定到了左面大山之上,喃喃道,“不知附近可有就近山路可上去?” 闻听此言,秦翻自告奋勇:“我麾下千人,都是擅长攀山越险之人,便是没路也能开出一条路来,只是容易被城中贼人发现行踪,只怕会徒劳无功,曹将军可想到了什么好法子?” 曹操拍手称快:“也不是什么好法子,正好我麾下人马也擅长攀越城墙,不如这样,我们分做三路,天黑之后,皇甫郦将军引兵前去叫阵,吸引对方注意力,与此同时秦将军与我带人马一路开山一路登城,贼军见皇甫郦将军去而复返,必定放松戒备,我与秦将军则左右出击,将这股人马一举歼灭!” 入夜,群星黯淡无光,瞭望塔上的黄巾兵突然见到一队人马打着火把鼓噪而来,火光之中,认得正是白天败走的皇甫郦人马,此刻耀武扬威,前来叫阵:“里面的反贼听着!识相的速速给小爷让开道路,小爷心情好的话就放你们一马,否则待我大军拿下此处,定然一个不饶!” 黄巾哨兵一个个大笑起来:“败军之将,还敢来自取其辱!”虽然如此,他们还是派了人去知会负责守卫的将领。 不一会,数千名黄巾将士涌上了瓮城的城头,点着火把一起嘲笑城下的皇甫郦人马:“小子,竟然还敢来送死!” 皇甫郦在城下大笑:“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一群缩头乌龟,只会躲在里面放暗箭,敢出来和你小爷一战吗?” 黄巾守将不为所动:“想用激将法吗?你还嫩了点,弟兄们,给我放箭!” 话音一落,瓮城之中,霎时便放出无数乱箭来,皇甫郦的人马猝不及防,顿时被射中了一大片,连皇甫郦本人也中了一箭,翻身落了马。 “将军!”皇甫郦的亲兵舍命向前,将自己的主将抬了回去,但是皇甫郦的坐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皇甫郦的亲兵抬着皇甫郦刚刚退去,瓮城内又蓦地射出一阵箭雨,皇甫郦的战马痛苦的嘶鸣一声,身中数十箭倒在一片血泊中。 “不好了,将军中箭身亡了,我们赶紧撤退吧!” 皇甫郦的人马一阵慌乱,一股脑跑得没了影,地上还留下了大量的兵器铠甲。 “真是天助我也,我们在这瓮城里待了好些天,都快生蛆了,敌将死了,我们弟兄出去大杀一场,也好出一下连日来的鸟气!” 一个黄巾副将畅快地大吼一声,提起兵器就招呼部下出城追击皇甫郦的乱军,却被另一员黄巾将领拦住:“慢着,如果这是敌人的计策怎么办?你忘记了人公将军是如何交代我们的吗?” “怕他个鸟啊,人公将军是交代我们只可伏击不可追击,但问题是他一点粮草都没给咱们,弟兄们饿了这么多天怎么坚持?现在眼前就摆着敌人丢弃的好铠甲好兵器好粮草,不去捡来难道看着它腐烂?” 说完他也不再争辩,命令大开瓮城的城门,带了一半人马出城去了,回头还嘲笑那个阻止他的将领:“等我抢了粮草回来,不给你小子分一丝一毫!”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城门关上的时候,城墙后突然闪出几条人影来,抽出匕首在守门士兵脖子上一抹,动作干净利索,换上对方的衣服后将尸体推进了护城河里。 这些人正是曹操的士兵,他们做完这一切,估计着出城的黄巾军走得远了,才拟出几声鸟叫来,夜色中无数人影从护城河里现出身形来,从瓮城城门悄悄鱼贯而入,为首一人正是曹操,他拔出腰间倚天宝剑,轻喝一声:“紧闭城门,准备厮杀,不要走了一人!” “喏!” “什么人?”正好有几个巡逻的黄巾兵经过,听见了曹操的声音,立即厉喝一声,前来查看,不过没走几步,早已被身后冒出的人影砍翻。 “杀!”看着听见动静而冲来的黄巾兵,曹操沉声下令。 小小瓮城之中,霎时开始了一场无悬念的单方面屠杀,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城里已经躺满了尸体。 脸上满是敌人血迹的曹操杀得兴起,由于下令格杀勿论,他的人马也损失不少,不过好在没有走漏风声。 “将军,发现贼军将领了,正带了人要从北门逃脱!” 曹操长出一口气,大笑着说道:“跑不了的,估计秦翻将军已经等候多时了,咱们总得给高校尉的人留点功劳吧!” 果然,秦翻带人趁夜翻山开路,几乎和曹操同时潜入了瓮城之中,在封锁了所有退路之后,守在了北门出口,看着一群黄巾兵簇拥着一名将领狼狈逃来,好整以暇地调侃:“想不到吧,我们的人还有这通天的本事!” “呼啦啦”看见秦翻带人堵住了唯一出口,这名将领举起兵器来指着秦翻大骂:“若不是我的副将带了大半人马出城追击敌人,我们会中了你们的诡计?” 秦翻冷笑:“死到临头还在嘴硬,你以为你的副将是出城追击皇甫郦将军的人马去了?他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未知数!你还是担心你自己的安危吧!” 说罢秦翻厉喝一声:“想活命的,就放下手中兵器,否则格杀勿论!” 令秦翻惊异的是,他一连喊了三遍,竟然没有一个人投降,那些黄巾兵虽然眼中都闪着恐惧,甚至拿着兵器的手也在颤抖,但直到秦翻话音落下,也没有一个人扔下兵器站出来。 “都是好样的!”那员黄巾守将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士兵,有些哽咽地说了出来,而后目光决绝地转向秦翻,厉喝道,“来吧,决一死战!” “果然都是好样的!”秦翻生平便敬佩这种有气节之人,只是想不到黄巾党中也有此等人物,心中不免起了怜惜之意,他有些不忍道,“好男儿自当投有用之主,以有用之身建有用之功,奉义校尉高燚乃世间罕有明断之才,能礼贤下士,得人死力,尔等如肯来投,总好过默默死在这里!” “哼,巧言令色,以为我会相信你们的鬼话吗?我们有多少兄弟就是相信了你们的话投降后被活活杀死?”那员黄巾将领面现怒色,任凭秦翻如何说,也不为所动。 秦翻知道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但他到底也不是心狠手辣之人,思忖了半晌,毅然对手下人喝道:“开城门,放他们走!” 秦翻部下一片哗然:“秦大哥,不能放他们走啊,如果被人知道了,会说我们私通黄巾贼的!” 秦翻摇头:“主公说过,至死不降之人,虽然迂腐,却也是义士,杀义士,是要被天下人耻笑的!听我的命令,放这些义士走,有什么后果,我秦翻一人一力承担!” 在一片叹息声中,瓮城的北门被缓缓拉开,秦翻的人马也让出一条道路来给这些被围的黄巾将士。 “不用在这里做好人,我等宁死,也不会去做逃兵!”那员黄巾将领却不领秦翻的人情,他举剑反手在脖子上一抹,用最壮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宁死不做逃兵!”数百黄巾兵高呼一声,也纷纷拔剑自刎,场面极为壮观惨烈。 “真壮士也!”曹操这时带了人马正好赶来,也看到了这悲壮的一幕,不由感慨万分,他对自己人下令道,“最难得者,忠义之士也,秦将军,不如收敛了这些人,厚葬可好!” 秦翻苦笑,心中非常不是滋味:“一切全凭曹将军做主!” 而此时瓮城城南五里处,本来打算追击皇甫郦人马的黄巾军在转过了一片山坳之后,赫然见到一彪人马凛凛以待,领头之人,居然是皇甫郦本人! “怎么可能,你不是死了吗?”黄巾军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皇甫郦悠悠笑道:“就凭你们这做工粗糙的箭支,也想取我皇甫郦的性命?对付你们这些黄巾贼,只需要略施雕虫小技就可以了!” 与此同时,瓮城内的喊杀声也传了过来,黄巾众人知道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想要回去救援,后路早已被皇甫郦封死,只得拼死一战,结果当然是被装备精良的皇甫郦人马悉数全歼。 但这时城南方向来的探马却给皇甫郦带来了吃惊的消息:城内五万黄巾精锐,打算从南门突围,而官军在南门只布有高燚一千人马!i1387 第055章 挖坑请人跳 广宗城南,高燚令手下仅有一千人埋伏于后方皇甫嵩大营外围,自己不带一人一马,只独自策马提枪来到城下叫阵:“我乃高燚,闻听大贤良师仙去,特来拜祭!速开城门!” 此时夜色正深,城上黄巾兵只看见城下被官军连日来打得怕了,因此高燚一连叫了数声,竟然也没有人敢应答。 见如此,高燚无法,只好再度叫道:“我曾与大贤良师有过一面之缘,对其心生仰慕,可惜没有能见到最后一面,实在令人叹惜,我知道你们定然对我存有戒心,只是我如今为左将军麾下效命,已是身不由己,但物是人非,却也要念旧情,是以我先撤兵以明心志,大开退路,尔等可开门逃命而去,我高燚决不加害!” 说完这些,高燚也管城上的守兵怎么想,打马径自离开。 行到埋伏处,落月闪身而出,见了高燚安全归来,脸上担心一扫而光,却又板起脸来:“亏你想得出来自己一人前去叫阵,若是那些黄巾兵都是鲁莽之辈不由分说把你围起来砍了,看你还一个人威风!” 见四下无人,高燚便逗趣落月:“我知道,落月妹子是心疼我了,这份心意我受了,不过呢,我高燚是不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连黄巾贼都玩不过,还怎么跟脑子更加灵光的人推心置腹?” 落月嘴一撇,模样分外动人:“谁个担心你了,我是恨不得你死了才好!” 高燚大笑,不过突然想起一事来问落月道:“可是我还是有一件事情不明白,你不是曾经帮过张角的吗?还因此和刘备结下了梁子,现在打黄巾了,却半点不复当时的义愤填膺劲头来,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落月想了一想,宝石般的眸子一闪一闪,这才一本正经道:“你不是也说过了吗?不管是官军还是黄巾,两边都是有好人有也坏人的,我当时为张角而对抗刘关张三兄弟,是因为他们善恶不分,对那些黄巾贼里面的好人也下杀手,现在帮你打黄巾,自然是因为这些黄巾是穷凶极恶的了,盗马贼你有所不知,我潜入城里,看到了张梁房间里藏了数不清的珠宝首饰,你说,他手下的兵,难道是好人不成?” “珠宝首饰?落月妹子你怎么不早说?”高燚听了眼睛大放异彩,当初曹操传话给他募兵时便说过这些募来的新兵是没有粮饷可发的,只能从作战中取得战利品,之前若不是沮授拿出一半的家财来当做军资,这三千人只怕连兵器铠甲也置办不齐,但靠着这点军资混日子不是办法,并非长久之计,所以高燚现在突然听到这个消息,高燚兴奋得只怕要蹦到天上去了。 想到这里,高燚居然连招呼落月的心情都没有了,他策马来到士兵埋伏处,笑着说道:“弟兄们,待会可要奋勇作战,这张梁从民间搜刮了好多财宝,我们到时候全抢过来,让兄弟们每个人都有马骑!” “哦哦哦!”士兵们听了自然也是兴奋异常,他们个个用腰刀敲击着盾牌,声势倒也分外壮观。 落月见了这一幕真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盗马贼,真不愧是做过山贼的,连鼓动部下也是十足的山贼样!” 而此刻广宗南门城墙上,黄巾军自听高燚退去之后,只见城前一片空地,已经看不到一兵一卒了,个个心中嘀咕,便来报守将:“官军撤了个干净,不如出城去投地公将军!” “笨蛋!”那守将拿起鞭子照着每人头上抽了几下,怒斥道,“这是人家的计策,出去就是死明白吗?” “可是大哥,现在夜黑风高,万一官军真的撤了,我们还蜷缩在此城中,不是白白错过撤退的大好时机吗?听说这高燚自不量力,抽调了两千人马前去援助曹操和麴义的部队了,想来未必不是高燚知难而退,大哥如果担心这是他的计策,小弟们愿出城去哨探一番!” 那守将想了一想,点头赞许:“也好,地公将军那里有十万人马,如果能投靠了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且前方不远便是皇甫嵩大营,我们可前去劫掠一番然后再斜趋下曲阳!记得万事小心为上!” “大哥放心!” 高燚这里见落月又变得不高兴了,情知自己肯定又是说错话了,便一个劲地赔起不是来:“落月妹子你看我一高兴,就把你给晾到一边去了,你也知道,我这人一向是心口不一的,嘴上虽然在招呼兄弟们,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落月妹子待我的好的!” 落月看高燚这点头哈腰的熊样,差点就要笑出来,不过还是强忍住,继续她的冷若冰霜:“知道自己错了?” “知道,知道!”得罪美人,后果可是很严重的,尤其是得罪功夫了得的美人,高燚先前可是领教多次了,对待落月这样风雷秉性的倾城美人,如果嘴上不抹点糖啊蜜啊什么的好话,高燚一个口不择言都不知道会惹来几个死。 “很好,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自己掌嘴!”落月巧笑倩兮,看的高燚心里发毛。 “什,什么?张嘴?”高燚揣着明白装糊涂,然后“听话”地张开了嘴,一股子口臭味朝着落月扑面而来。 关于口臭这个问题高燚也是很头疼的,本来他在现在也是个一天早晚刷牙两次的好学生,可是自从穿越到古代以后就没辙了,关键是古代没有牙膏,他高燚总不能发明一管出来吧,问题是高燚又不是精通物理化的天才,因此他每次吃完饭除了用盐水漱一下嘴并用自制的牙签剔一下牙齿缝里的肉菜,就别无他法了。 不过高燚有心在这里七思八想,落月可不是什么好脾性的小家碧玉,她倒不是怕被高燚的口臭熏得昏了过去,因为又不是高燚一个人臭,所谓男人不臭,女人不香,她气得是高燚跟别人谈正事的时候本本分分正正经经,跟她说话时就必定嬉皮笑脸油嘴滑舌活脱脱变了个人,弄得她不知这个盗马贼到底哪句话是真哪句话是假,不生气才怪! “我说掌嘴!盗马贼你是聋子还是傻子!” 落月气得糊涂了,居然拔高了嗓子喊出了这一句,气势之惊人,估计数里之外都被人听到了。 “啪”随即高燚脸上自然挨了落月大美人的一个耳光,力道之大,直叫高燚头昏目眩。 一众伏兵们都哄然大笑,私下里小声打趣:“主公以后若是娶了这个母老虎做主母,每天夜里一定很可怜!” 不过这并没有什么,令人心惊肉跳的是不远处一个人的大喝厉声传来:“什么人在那里!” 只这一声,所有人都静寂下来,大气不敢出一声,一起向声音来源处细看,只见原来是黄巾贼的探马,手举着火把向高燚这里摸进了两步,见并没有什么,口中自言自语:“真是奇怪了,刚刚这里明明有声音的!怎么一转眼间就没了声响了?” 他还要策马前行几步看个究竟,眼看就要发现伏兵的踪迹了,身后却传来一声苍老的声音:“军爷,这么晚了,你在找什么?” 黄巾的探马猛然回头去看,只见一个老者正担着两捆柴火,站在朦胧的夜色里,弓着腰捶着背,站在黑漆漆的道路旁问道,那苍老的声音,竟让人有几分惊惧。 那探马果然被这突然出现的老者吸引,拨转马头,走到老者跟前,打着火把细看时,对方那里是什么老者,分明就是高燚! “你——”黄巾探马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出手,不过他还没拔出腰间佩剑,高燚早从柴火里抽出落月神枪来,倏地一刺,便击飞了这探马的佩剑,这探马索性拿起火把来在马上对着高燚乱舞,量这个小小探马如何能奈何得了高燚一身武艺一条枪,不过一个照面,那探马便被高燚挑落下马来。 不想这探马极其聪明,落马间隙,便从腰间摸出弓箭,瞄着高燚便射,高燚呵呵一笑,一步步靠近那探马,并用手给对方指明位置:“朝这射,我给你指着!” 哪知道这探马手一离弦,弓却猛然朝向了天空,高燚面色突变:“臭小子,敢玩我,居然是响箭!” 这箭若是射出去,城内的黄巾军自然会听见,那高燚的一番功夫就是白做了!计策不成,必然还得恶战一番,到时候弟兄们必然死伤惨重。 想到这里,高燚不由面色嗔怪地看向落月,却见淡淡夜色之中,落月身形纵身跃起,手中惊鸿剑蓄势掷出,竟然后发先至,将已经射出半空的响箭给打落了下来! 此刻那个探马已经被高燚的人马用兵器纷纷架了起来,看到高燚和落月的身手,整个人的脸色都吓得惨白:“你们,你们想做什么?” “不想做什么?”高燚喝退士兵,笑容满面地排着这个黄巾探马的肩膀,“就是想麻烦小哥一件事,回去就说,这里什么也没有发现!然后让你们的人火速出城,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这下不单是那个探马听不懂,连落月和一众士兵们也听不懂了:“这是何意?” 高燚笑笑:“天机不可泄露!小哥只管去回报就行了,不过我高燚有言在先,若是你们的人非要撞到我这个埋伏圈里来,就别怪我手下这一千兄弟们下手狠了!” 那个探马本来脸色好了些,听到高燚自报家门又再度变得煞白了:“你你你就是高燚!” 高燚笑笑:“难道天下间还有第二个人叫这个名字吗?” 待得那个探马走远了,落月才抓住高燚衣襟喝问:“盗马贼你疯了?那个探马回去肯定会告诉他们这里有伏兵的啊!” 高燚故作深沉状:“落月妹子你有所不知,我就是要他们知道这里有伏兵的!” “???”落月柳眉微蹙,将高燚放开,盯着高燚上下打量,“盗马贼你葫芦里又在卖的什么药?” “卖的是灵丹妙药!”高燚拍着自己的胸脯,一面笑一面给落月解释,“我不想对这些黄巾贼动手,但我身为左将军麾下一将,不得不动手,所以我才要设计这个伏兵计策,看似引黄巾贼来夜袭左将军大营,好博取左将军信任,我也说了,已经告诉他们这里有伏兵了,他们不来倒好,免得我两头为难,他们若是来了,我也无需客气了!” 落月却是听得似懂非懂,她拿剑敲着高燚的脑袋鼓着腮帮子赌气道:“真不明白你们这些男人,能好好打却不好好打,一个伏击战却还要算计来算计去,实在无趣!” “哎哎,停手停手,落月妹子痛痛痛!”高燚摸着脑袋疼的龇牙咧嘴,却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i1387 第056章 虚虚复实实 那员被高燚放走的黄巾探马马不停蹄赶回广宗城中,回报南门守将:“皇甫嵩大营空无一人,大营外果然有埋伏!” 那黄巾守将闻听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可探得有多少人马埋伏?” 这探马却是犹犹豫豫,黄巾守将看得怒了,一脚踹在探马的胸口,大怒道:“吞吞吐吐什么,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这探马匆匆起身,对守将道:“人马倒是不多,只有一千人而已,只是小人被他们识破了行踪,领头的高燚让小人给大哥你传个话,说我们出城之后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直通下曲阳,若走此路,高燚必定不会追击,若是走他们埋伏的这条小路,他便叫我们有来无回!” 这南门守将听了哈哈大笑:“区区一千人?还明着告诉我他便伏兵在那里?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在场众人也跟着一起发笑,一名副将趁机道:“什么伏兵不伏兵的,一千人也叫伏兵?从来伏兵都是生怕人知道的,况且人马又是这样之少,而这个高燚居然反其道而行之,很明显那个大道之上埋伏着皇甫嵩的大队人马!我们若是信了这个高燚的话,只怕会中了皇甫嵩的埋伏才是!” 那守将冷哼一声:“不让我们前去,我们偏偏前去,南门这近万人马,看他一千人伏兵再怎么厉害,我要歼灭也是翻手之间!” 其余副将适时道:“大哥,要不要通知一下人公将军,让他派些人马,万一皇甫嵩大军断了后路,也好有个救应!” “不,兵贵神速,若等地公将军人马前来,黄花菜都凉了,且区区千人何足畏惧,我们坚守南门多日窝窝囊囊,这次一定要夺个首功!” “杀!”夜色之中,南门这近万黄巾军点齐人马,出城向高燚人马方向而去。 城墙之上,看着远去的人马,魅姬挥手对身边一个黑影下令:“速去内城向主公回报,南门近万黄巾军已经出城在前开路,主公可以安心带着城中五万黄巾精锐出城了!” “喏!” 叶十七收到这一消息,自然是心中大喜,他当即对张梁道:“有人已经甘当炮灰了,传令下去,将我们的五万大军每千人为一队,分作五十支千人队,各相隔一里,迤逦而行,若遇敌袭,前后救应,即便有皇甫嵩亲自设伏,也必定对我们无可奈何!” 张梁本来一直对叶十七心存敬畏,此刻听了这一番高论不由万分敬佩:“阁下果然妙计,我这便依令而行!” “慢着!”叶十七忽然叫住张梁,冷笑着说出一句话来,“还有一件事情,要麻烦人公将军!” 张梁一怔,不知道这个叶十七又要耍什么花样,他脸色微沉,压下心中不满,问向叶十七:“不知是什么事情?” 叶十七幽幽道:“你领五千人马,诈称主力,开北门,与北门一万人马合流,吸引官军注意力,为我这五万新收部下做掩护!” 张梁吃惊不小,立即勃然变色:“阁下这是让我去送死!” 叶十七抚摸着自己的月牙戟锋刃,不紧不慢道:“不错,就是让你去送死!” “你——”张梁实在忍不住了,他拔剑在手,指着叶十七厉声道,“我事事都听你,最后却给我安排这么一个死路?” 叶十七仰天大笑,笑过之后也厉声回答张梁:“要么现在就被我杀死在这里,追随你的兄长去往黄天极乐世界,要么就拿出你的实力和勇气去与皇甫嵩做最后的死战,说不定还有生还的机会,你自己选吧!” 说罢叶十七便独自出了房间,大笑而去,只留下张梁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沉思。 良久,他拳头握紧,事已至此,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握紧手中的剑,张梁走出房间去,果然叶十七已经把所有的精兵都挑了个干净,只剩下了五千老弱残兵,静静听候张梁的命令。 叶十七在不远处对面色阴晴不定的张梁一拱手:“先祝人公将军旗开得胜!” 张梁苦笑,而后毅然转身挥剑指向北门方向:“弟兄们,随我杀出北门!” “杀出北门!”五千人稀稀拉拉回应,似乎已经知道了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是死亡。 但是死亡又有何惧?比起吃不饱穿不暖重赋苦役的日子,死亡难道不是一种解脱吗? 此时赵云领着麾下一千人马刚刚转过城东来到城北,却见夜色掩映之中,一队打着官军旗号的数百人马被万余黄巾军团团围困在核心,左冲右突却不得出,料定必然便是皇甫嵩之子皇甫鸿的人马,于是回身对部下厉声喝道:“众人跟上,我们去救出皇甫公子!” “喏,听候赵将军指挥!”一千人异口同声,摩拳擦掌,各个摸出腰间兵器,准备着大杀一场。 “冲!” 一声令下,赵云当先一骑,提枪跃马,驰骋如飞,到得敌群阵边,一揽缰绳,直接飞入阵中,铁枪过处,倏地倒了一片敌兵,身后自己人马也是策马冲突,随赵云一阵横冲直撞,黄巾贼大半都是步兵,如何抵得过赵云这一番冲击,自然是被冲散,皇甫鸿因势得以脱身,与赵云合兵一处,因未曾见过赵云,便在马上行礼:“多谢阁下相救!” 赵云打量皇甫鸿其人,只见对方生得相貌英俊,俨然如寻常见到的文士一般瘦弱,所穿铠甲已有多处破损,看来是经历了一番恶战,能于万军之中阵脚不乱的,也应当是个人物,也难怪乎皇甫嵩会任命其担任北门统帅了。 想到这里,赵云也还之以礼,自明身份:“在下奉义校尉高燚麾下部将赵云是也,闻听黄巾贼欲乘夜从北门突围逃走,恐少将军独力难支,特来相助!” “原来是赵云将军,其实父亲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便派兵埋伏于城北不远,只等张梁带兵出城,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说这话时,赵云已经与皇甫鸿合力冲出了城外黄巾贼重重围困,否则若是被敌兵听到附近有官军伏兵,诱引计策怕又要泡汤了。 赵云听了自是微微一惊:“原来左将军人马竟埋伏在此处?怪不得城南大营竟看不到多少人马,如此说来兄长岂不是处境危险?” 皇甫嵩移师城北设伏,并没有知会任何人,而高燚将麾下原本三千人马分出两千来支援其他三门,自己却只留下一千,即使是有伏兵之利,也决难自如应付数万黄巾精锐的吧! 皇甫鸿眉头一皱:“父亲做事向来万全,为何如今反倒这样顾此失彼?” 赵云一拱手便要作别:“如此则兄长危矣,赵云必须去救,少将军就此别过!” 哪知皇甫鸿尚未答话,忽然北门大开,火光绰约之中,遥遥只见一彪人马浩浩荡荡而出,打的旗号却是地公将军张梁的名字,皇甫鸿立即遣出探马哨探,不多时探马便回报,张梁人马前后迤逦,竟有一万五千人之多! 赵云自然也看见了,他停马而观,对皇甫鸿道:“听闻张角死后,张梁便继续领兵,如今他既然亲自出城,我便擒了他来,兄长之围自然解除了!” 皇甫鸿点头称是:“赵将军真是高见,在下愿再度出兵,将张梁引到父亲伏兵所在处,彼时赵将军再一起夹击,张梁便是有天大的能耐,也逃不出去了!” 赵云想想也对,便点头应允:“愿与少将军合力擒此贼人!” 张梁这里却没有发现端倪,只知道皇甫鸿本来被自己人围困重重,却被一员少年虎将救走,正要带兵寻路而走,却听得前方一阵人声马嘶,竟然是皇甫鸿又带兵而回,张梁心中庆幸:“一介孺子,竟然还敢回来,倘若拿了此人,正可用以要挟他的老子皇甫嵩!” 心念及此,张梁自然大喜,他号令手下人马:“围住此人,务必活捉!” 皇甫鸿见状,知道张梁又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他拍马前问,故作一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模样来迷惑张梁:“听说尊驾武艺在黄巾之中若称第二,则无人敢称第一,小子皇甫坚寿不才,愿领教一二!” “是你自找的!”张梁受了叶十七那许多窝囊气,正想找个人来撒撒火,见皇甫鸿这小子自己撞上门来,口中也不再客气,他说着回身一望军中,只见人影纷纭,有一队黄巾力士正抬着张角的棺木,被四周无数黄巾贼簇拥着而行,张梁深吸一口气,提起自己的兵器风雷棍凝重地看着张角棺木慨叹道,“大哥,你在天之灵,护佑你的教众今天突围出去!” 皇甫鸿虽然不明白张梁为什么会这样说,但他却很想立下一个天大的功劳献给父亲,这次广宗讨伐战是他的第一战,张角已死,区区一个张梁会有多大气候? 一个突围心切,一个急于立功,二人都各自蓄着万钧之力。 “铿”二马相交,只一合,皇甫鸿终是和张梁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被张梁的气力一格,吃受不住,倒撞下马来,回过神来之时,张梁已经跑马回来,手中风雷棍一扫,在皇甫嵩后背狠狠来了一下子,黄巾贼一起叫好,连日来的颓废情绪一扫而光。 然而就在张梁再要出手结果皇甫鸿的性命时,一骑飞驰而来,手中铁枪抖擞如龙,反倒是张梁这次一下猝不及防,倒撞下马来。 赵云策马到得皇甫鸿身边,伸出铁枪,厉喝一声:“走!”皇甫鸿心中感激赵云救命之恩,伸手握枪,只觉立时便有一股怪力将自己吸了过去,回神之时,已经身在了赵云马背之上,赵云一扯缰绳,口中道:“驾!”早一溜烟疾驰而去。 张梁哪里肯舍,他好容易站起身来,见赵云人马已远,大怒下令:“追!”一众人马顿时一呼百应,浩浩荡荡向着赵云远去方向追去。i1387 第057章 夜照玉狮子 张梁见赵云人马不过一千,却在他的阵中纵横驰骋来去自如,不由得怒从心头起:“现在居然连这等黄口小儿都敢来欺负我了,传令下去,全力追击,把他们追上杀光!” 其他人听了纷纷阻止:“将军不可鲁莽,为今之计,是尽快护着教主的灵柩前往地公将军那里,刚才少年定然是诈败想要赚得将军前去中伏兵,将军三思啊!” “呵呵,难道几位还不明白?我张梁虽然名义上是黄巾军统帅,可是却无异于一枚弃子,我知道,城外不管哪条路上,都埋有皇甫嵩的伏兵,但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里的,我要用自己的奋战创造一条生的奇迹!” “战斗,战斗,战斗!” 张梁的话果然有了效果,麾下一万五千人声势浩大,鼓噪而进,颇为惊人。 高山之上的皇甫嵩也听到了黄巾军传来的呼声,叹息道:“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张角虽死,张梁也不可小觑,传令下去,令士兵们打起精神来,此战若能擒得张梁本人,便是大功一件!” “喏!”士兵们一起答应,早已摩拳擦掌亟不可待了。 言说间只听一阵人声马嘶,原来是赵云与皇甫鸿来到,身后人马幸而无损伤,皇甫鸿见了皇甫嵩,面色微微一紧,滚鞍下马道:“父亲,孩儿已经将张梁引到这条路来,不负父亲期望——嘶!” 他说了一半,肚子却忽然绞痛,立即伸手去捂,只摸到一手的血来!原来刚才与张梁交手,不慎伤到了腹部,只是情势紧张,直到现在见了皇甫嵩才松一口气。 赵云立即扶住皇甫鸿,嗤啦一声已经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来,替皇甫鸿解下战甲,果然见腹部一道伤口,森然见骨,自是血流不止,赵云迅速将布条束在伤口上下,猛一用力,皇甫鸿几乎痛死过去,他回过神来之时,只见血流之势已经变弱,这才吃力对赵云答谢道:“赵将军两度相救之恩,皇甫坚寿没齿难忘!” 说着皇甫鸿还要行个大礼,早被赵云一把挽住手臂:“少将军客气了,兄长与少将军有同门之谊,在下不自量,也是将少将军做兄弟看待的,兄弟有难赵云岂可不出手相助?” “呵呵,既然是把鸿儿做兄弟看待,子龙又何必尊称他为少将军?”皇甫嵩于高燚到来那日是见过随高燚一起的赵云的,当时也是被赵云的一表人才所震惊,今夜赵云两度救应他的儿子的事迹他也已听到来回探马说了,更是对赵云多了几分欣赏,心说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高燚的这个结义兄弟也是个可靠的人物。 不想赵云却是直接跪伏皇甫嵩面前不卑不亢道:“左将军真折煞末将了,自古尊卑有别,赵云不过一介无名下将,不敢在左将军面前造次!” “子龙请起!”皇甫嵩立即将赵云扶起,这是早有几名军士前来将皇甫鸿扶了下去,皇甫嵩注视着儿子孱弱的背影,眼眶中有泪珠打转,他背对着赵云,悠悠说道,“鸿儿不是打仗的材料,却一定要在战场上证明自己,给子龙添麻烦了!” 赵云自是受宠若惊:“左将军何须如此抬爱赵云?赵云因实力不济致使少将军重伤,心下已是万分自责——” 话才说了一半,忽然南面天空现起一条火龙,呐喊之声震耳欲聋,与此同时,一名探马匆匆来报:“启禀左将军,南方五里处发现张梁人马,耀武扬威,已经接近了我军的包围圈!” 皇甫嵩拍手叫好:“很好,继续派出小股人马骚扰引诱,待张梁人马完全进了包围圈,便封锁退路,以火攻乱之!” 赵云目光一凛,抱拳向皇甫嵩请战:“左将军,待会伏兵起时,赵云愿为先锋,生擒张梁此人!” 皇甫嵩点头赞同:“有子龙相助,何愁贼军不破!” 说罢皇甫嵩无意中瞄了一眼赵云的兵器和坐骑,只见赵云的铁枪已经是沾满血迹,坐骑也是羸弱不堪,便接着道:“此等驽兵劣马如何趁手,不如我将身自所用兵器战马送与子龙,来人啊,取我兵器,牵我马来!” 赵云正要拒辞,皇甫嵩已经从兵士手中接过一条枪来递给赵云看,赵云抬眼看时,只见此枪通体银白,触手冰凉如雪,枪尖饰有青龙花纹,一看便不是寻常镔铁打造的凡品,赵云舞在手中,只觉无比趁手,而更让赵云惊异的是皇甫嵩此刻所牵一匹白马,与皇甫嵩所赠银枪一样,也是通体银白,赵云近看之下,不由更是吃惊了,原来此马并非一身雪亮白色皮毛,而是根本不曾生出毛发,银白之色是自体内发出,只在脖颈周围生有一圈皮毛,遥遥望去,犹如一头白玉狮子一般。 白玉狮子?赵云脑海中立即闪出一个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千里马名字来——照夜玉狮子! 看到赵云这惊呆的模样,皇甫嵩笑了,他说道:“此马的名字,想必子龙已经知道了,正是照夜玉狮子,又名赛龙雀,它产自西域,日行千里,烈性难驯,我在西凉时从羌人手中所得,只是军中无人能驾驭,很是头疼,我曾悬赏,谁若能驯得此马,我便将其送与之!还有这条银枪,却无名字,也是一名隐世高人所铸,正所谓神兵宝马以配英雄,子龙有救犬子之恩,又为盖世猛将,可有意乎?” “这——”赵云犯难了,他自不是贪恋财色之徒,但武将征战沙场,须得是有一匹好马驾驭一条好兵器趁手的,高燚的落月神枪与浮云神马赵云也是眼馋了许久了,但眼馋归眼馋,赵云却不会去同高燚去抢来的,不过今日来的凡品铁枪劣马也是用的极不趁手。 “嘶”赵云正犹豫间,忽然那匹照夜玉狮子嘶鸣一声,趁皇甫嵩不注意挣脱了开去,将皇甫嵩带了个趔趄,皇甫嵩立即大喊:“快擒住它!” “喏!”几个骑兵立即策马而出,竞相前去追那神驹,哪知这照夜玉狮子岂是寻常马匹能追得上的?只眨眼的功夫,已经甩开了身后追兵几十丈的距离,真个是只能望尘兴叹了。 眼看着这绝世宝马就这么独自跑远了,赵云以为再也见不到如此神品良驹,却不料想此马蓦地又出现了在道路尽头,正诧异时,只见这马身后,张梁带了人马亲自在追! “看来左将军这宝马定然是撞到了张梁处,又折身回来了!”赵云嘴角露出了笑意,对皇甫嵩道。 赵云话音刚落,探马也飞马来报皇甫嵩:“启禀左将军,张梁一万五千人马,已经尽数进了我军伏击范围,请左将军下令出击!” 皇甫嵩大笑:“本来还头疼无法引得张梁人马全数进得口袋,想不到这匹照夜玉狮子做了一回好事!” 赵云双手奉上银枪,对皇甫嵩恭恭敬敬道:“所谓无功不受禄,赵云何德何能,敢私自据有如此神兵利器?宝马良驹?愿献回此枪此马,不使他人中伤左将军!” 说罢皇甫嵩看着赵云,突然变了口气:“良驹如此,勇将也当更胜之,子龙若觉得受之有愧,不妨同我打一个赌!” 打赌?赵云有些不明白,更问皇甫嵩道:“不知左将军要赌什么?” 皇甫先指银枪,后指照夜玉狮子,又指指张梁,最后指指紧紧尾随张梁的黄巾力士簇拥的张角灵柩,突然爽朗地出声来:“关于之前的约定我要改一下,子龙若取得张梁首级,这龙胆亮银枪便是你的了,子龙若抢得张角灵柩,这照夜玉狮子便也是你的了!” “此话当真?”赵云半惊半喜。 “如有虚言,天人共戮!”皇甫嵩竟说出了极毒的一个誓言来。 “你叫龙胆亮银枪是吗?”赵云握紧皇甫嵩所赠银枪,冰凉触感和浑身燃烧的战意两相冲突,犹如置身冰火两重天,战意高昂,却又万分冷静,似乎这条枪的存在,就是等待赵云拿起它的这一天。 而这匹照夜玉狮子——赵云抬眼看它,不愧千里宝马,几个呼吸之间,已经到了赵云面前,而且暴烈的它似乎也不打算绕开面前挡路的赵云,而是直接朝着赵云撞来。 “小心!”已经带着人马藏身起来的皇甫嵩低喝一声,暗暗为赵云担心。 赵云也不躲,也不避,而是静静拿起龙胆亮银枪,眼中蓄起无尽的威风意气,蓦然指向夜照玉狮子“嗖” 这一下竟是和高燚当日驯服浮云马一般,把照夜玉狮子当做敌人对待,赵云这一枪不留半分情面,也不说多余的废话,只手起一枪,冷冷凝视夜照玉狮子,那模样活似一尊天神。 夜照玉狮子真的如同人一般,骇然停下,定定看着赵云,龙胆亮银枪的枪刃几乎就要刺进它的眼睛里面!却又分毫无差的停在了那里。 张梁的人马都看得呆了,张梁本人也是惊讶万分,而更让他惊讶的是,他之前看到的那匹绝世宝马,此刻忽然温驯许多,乖乖走到赵云身边,让赵云翻身跨了上去! 而赵云,正是那个让他出了大糗的少年将军——常山赵子龙!i1387 第058章 受困不得出 广宗城北张梁是明知道会中埋伏却不得不硬着头皮中计,由于事先做好了准备,见到皇甫嵩的大队人马出现时,倒也没有如何慌乱,而广宗城南这里的敌军显然就没有这么好运了,他们自作聪明,恰恰就钻入了高燚设下的伏击圈里,一如当日赵嗣三千人马被叶十七五百人马大败一般,高燚的这仅剩一千伏兵也打了撞到他这里的一万黄巾贼一个措手不及。 “杀!”高燚当先一马,手持落月神枪,所到之处,贼军无不披靡,他的浮云马又是马中悍种,暴烈性子,丝毫不下于自己的这个主人,似乎天生就是为战斗而生一般,将一身的战斗意志悉数发挥了出来,杀得贼军是哭爹叫娘,夺路奔逃。 士气旺盛,主将悍勇,装备精良,以逸待劳,天时,地理,人和都占了,还有什么是不可战胜的? 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地上已经躺倒了一地数不清的尸体,有自己人的,但更多的是敌人的,对方近万之众,死了三千三逃了三千三重伤三千三,只剩下敌将带着仅剩的一百亲兵不得已又向城门方向退去。 高燚回顾落月道:“妹子你带五百人马在这里清点伤员打扫战场,我带剩下三百兄弟将那敌将活捉了来!” 落月不放心,叮嘱道:“小心!” 高燚心中一动,对落月露出一个让人宽心的笑容来:“那是自然,落月妹子放心好了!” 夜色更深,狂风呼啸,高燚带着三百人马疾行,下意识地抬头看着天上夜幕,不知何时竟已是黑云翻涌,隐隐伴着雷声,心中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沮授不是会看天象吗?怎么也没有算出今夜会有大雨的?果然他也有算不准的时候!”高燚心中想着,忽听得身后骑兵喊道:“主公快看,前方那支人马,正是逃脱的敌将!” 高燚瞧去,果然见惊雷电光明灭间隙,一支百人小队正狼狈相城门方向步行奔逃,高燚笑道:“还想回去?弟兄们,随我拿下!” “喏!”三百人一起发喊,拍马舞刀,随着高燚奔雷一般,直向前追击,有几人冲得靠前,索性在马上弯弓搭箭,连珠射出,无不应弦而倒,高燚也取了弓箭,笑着说道:“这家伙能从咱们手里逃出来,可见也是有一番能耐的,看我一箭射中他的屁股,再不能兔子一般欢脱!” 言罢高燚已经取箭在手,拉满了弓弦,众人都知道赵云弓术通神,高燚身为赵云结义大哥,自然不会弱到哪里去,便都拭目以待,想看看敌人屁股中箭的好笑模样,却不想弓弦响处,那名敌将啊呀一声,倒地身亡。 众人拍马过去,只见高燚那一箭正中对方头部,一箭毙命! 高燚也赶了过来,看到血泊中的尸体,屁股没中箭反倒是一箭误射到了头上,咳嗽了一声大声道:“咳咳,这家伙的屁股和别人不一样,居然和头换了位置!” “哈哈哈哈,主公好箭法!”三百死士骑兵一起笑起来。 高燚也跟着笑,对着地上尸体叹息一声:“兄弟,可不是我存心要杀你,实在是箭法好,人想留你箭却不留你!” 咔擦一声,忽然头顶滚滚闷雷响起,像是一个路人以天为鼓猛地敲了几下一般,着实让人心惊。 其余人等指着已经望尘莫及的数十逃兵对高燚道:“主公,那些逃兵还追吗?” 高燚摇摇头:“留他们一条生路好了,那三千多受伤的敌兵若是作乱,只凭落月和我们的五百弟兄是控制不了的,回军!”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得一声沉闷声响,高燚看向声音来源时,吃惊看到广宗南门大开,一彪人马呼啸呐喊而出,看那气势,迥然不同于先前交兵的这支,正纳闷之间,只见这些生力军竟然不是接纳这剩下的数十逃兵入城,而是举起手中兵器直接将其性命结果了! 什么情况? 高燚的三百人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然而时间已经不容许他们多想,这彪近千的黄巾人马自然也发现了高燚,他们个个目露凶相,竟杀奔高燚人马所在而来。 “他们疯了吗?”一名骑兵疑惑道,毕竟对方虽然有近千之众,可是都是身无片甲的步兵,而高燚带来的这三百人不仅身手了得,而且是清一色的骑着铁甲战马,若是冲锋,要冲散千人不过是几个来回的事情,换句话说,只要没人杀够三个人就够了。 “咔擦”又是一声闷雷响过,高燚眉头渐渐深锁,只见电光过处,城门口又呼啸着出现一支近千人的黄巾精锐,而更令人心惊的是,还有呐喊声从城中传出来,听这连绵不绝的气势,似乎又是好几支千人队。 “兄弟们,看来咱们要多杀几个人才行了!”高燚终于知道了自己刚才为何会有不好的预感,原来黄巾之中,果然有厉害角色存在,深谙兵法精髓,若是他们讲几万黄巾军集中起来,便是自己有几百骑兵也是可以纵横来回驰骋的,但要命的就是像现在这样,将数万人平均地分配成若干队,而且彼此之间距离很短,短到令骑兵只能对前面当炮灰的几队进行有效冲锋,可是对于后继的就难以有效杀伤了。 骑兵虽然是步兵的天敌,可是若骑兵受困于步兵之中,后果会死得很惨。 这个高人很会挑选时机,之前高燚引诱的一万黄巾,不过也是炮灰罢了,对方就是为了将高燚的伏兵引出来,真应了那句成语,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主公,左方有敌兵两个千人队冲来!” “主公,有方也有贼军几千人马分批冲来!” “主公,后方也是!竟有近万之多!” “哗啦啦”伴随着手下人的声音,一场大雨也随之瓢泼般落下,豆大的玉珠打在人的身上,模糊着每一个人的视线,也让每个人的心沉下来。 形势转变太快,等高燚发现不对头时,才发现前后左右都已经是敌兵,一样的阵势,一样的战法,对方显然早就算好了这步棋,让高燚觉得是伏击成功,其实恰恰是将计就计,让高燚的伏兵变成被埋伏。 这个神秘人物把高燚了解得透彻无比,可是高燚却对这个神秘人物一无所知。 “准备冲锋!”此情此景之下,高燚什么都不打算去想了,既然对方不出现,那就用这匹马冲出一个缺口来,用这条杀到对方现身! “谨遵主公号令!”三百人神情坚毅凝重,此时此刻,除了誓死一战,已经没有别的选择。 “杀!”不等黄巾队伍合围,高燚等人猛然催动坐骑,口中大喝数声,快若奔雷,疾速如闪电,雨幕如织,可是没有一个人多说什么,他们集结在一起,靠着摧天彻地的毁灭性冲击力,直接把同样冲锋而来的一千黄巾军冲散了一个大口子,滚雷声声,盖过了所有人的喊杀与惨叫。 “不要停!继续向下一队冲锋!”高燚抖擞精神,长枪沥血,宝马染红,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再度朝着下一队呼啸而来的黄巾军杀去。 暴雨如注,高燚夹紧马肚,与身后二百多骑如一条巨枪,直接贯穿了敌军战阵,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喊杀声,战马嘶鸣声,兵器交接声,和着漫天滚滚惊雷声,闪电利剑般划过长空,照耀着城南门前这一片修罗场,只这两次冲锋,双方便死伤了上千人,高燚草草回顾自己身后,三百人已剩下只有二百余人,心头一阵痛楚,方才伏击敌方万人之众,一千人马不过才死伤二百余人,现在只不过才在千人的阵中冲锋了两把,便没了三分之一,是对方变强了还是自己人变弱了? “对不起,是我高燚轻敌冒进,连累了诸位兄弟!”高燚心下黯然,语气抑郁不已,他这数月以来,一直都是胜多败少,不管情境何等艰难,都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反败为胜,转危为安,想不到如今敌人变了一个阵势,就让他吃了一个大苦头。 “主公说的是什么话,我等投效主公,何尝怜惜这一身性命,能为主公而死,是我等无上荣幸!”剩余之人豪情说道,慷慨悲壮,竟无半分颓丧之意。 “能为主公而死,是我等无上荣幸!”二百余人一起发喊,连绵雨幕竟也阻止不了这浩然意气的冲霄决绝浓情。 高燚感慨万分,他眼中带泪,却早已与漫天雨珠连为一体,人生何憾?有这一帮兄弟共赴黄泉,人生何愁?有如此一批赤胆忠心的部下,夫复何求? “众军听令,准备冲锋!”高燚举起落月神枪,目光冷视前方,已经顾不得去擦眼中不知是泪水还是雨水的液体,凛凛断喝,“杀!” “杀!”二百余众紧随高燚,向着城门口刚刚出现的又一支黄巾军冲锋而去—— 然而这一支黄巾军,却是由叶十七亲自领着,他早就想会一会这个传说中的高燚,只是想不到今天才有机会。 他自然也知道,张角是把高燚视作贵人的,说不定如果张角不死,甚至打算将这个太平教教主的位置一并相赠高燚的,如今高燚自己不知死活得撞进他叶十七的天罗地网中来,依着叶十七一贯的性格,自然不会留下高燚的性命。 “有能取得高燚首级者,立赏千金!”i1387 第059章 柳暗花幽明 高燚目视叶十七的装束,只见鬼面森森,黑甲凛凛,长戟在手,胯下战马嘶鸣抖擞,宛若是人间战神一般,想起沮鹄现在还是昏迷不醒,正是拜了这个神秘的叶十七所赐,只是万万没想到,会有权利调动黄巾军,而且还分布得如此有章法,这下看来不仅麻烦,而且还是一个大麻烦。 “冲!”高燚高举落月神枪,领着身后百余铁骑直冲叶十七冲去。 人马虽寡,豪气不泄!高燚此时根本无暇做他想,长枪一抖,直接挑飞一名士兵,旋即又是横扫,只听敌兵一阵惨叫,高燚马前数人胸前衣甲尽飞,裸露出上身来,再复回扫,个个倒飞出去,量浮云马的冲击力何等恐怖,所到之处,所向披靡,拦路之兵无不应声而倒,其余之人也是目露惊骇纷纷闪退,这次冲锋过后,竟无一人死伤。 虽然只剩一百多人,好在借着这次冲锋,成功突破了黄巾军的又一波人马,堵在了城门口,如此一来,先前的四面受困的局面大大缓解,只需要扼守狭窄的城门,黄巾军便前后不能呼应,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下马,五十人对城内,五十人对城外,死守待援!剩余人马,助我掠阵,待我单骑厮杀!” 高燚一声令下,麾下百人立即依令而行,借着城门地利优势,黄巾人马虽众,到底不是有些练武底子的高燚这百号人对手,不一会,城门前后已经是死伤一片,尸横遍地。 高燚与仅剩数十骑兵往来冲突,前后策应,城门外形势危急便冲城门外,城门内情形危困则相救城门内,人马到处,直杀得黄巾军胆寒心颤,却又不深入敌阵,各个手杀数人便入城门内,一时间倒也令黄巾军奈何不得。 叶十七看见大怒,喝令道:“都是废物,对方只剩下区区一百人竟也如此猖狂,给我继续上,连续不断的上,我就不信他们是铁打的,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把他们给我杀光!” 几员黄巾副将看不过眼了,指责叶十七道:“主公不是答应了要带我们向下曲阳突围吗?为什么为了一个高燚而让数万弟兄滞留于此,又白白死伤数千人性命?噗——” 不等他们把话说完,叶十七的月牙戟已经扫过了他们的咽喉,鲜血霎时喷涌而出,几人身子也被扫飞出去,跌进人群中,众人骇然看时,早已都断了气。 叶十七冷冷的声音随之传入众人耳中:“当我是你们主公的话,我说什么,便给我去做什么,你们这些废物只有做炮灰的价值,兵法的精妙你们不配知道!” “你——”一员黄巾副将怒目看向叶十七,便要冲出去,早被其他人拦了下来,“裴元绍,你也想白白送死吗?” 裴元绍指着叶十七的身影愤怒不已:“弟兄们,既然这个主公根本就不把咱们当做人看待,咱们又何必为他卖命?” 此时攻杀声正急,因此其他人倒也没有听到裴元绍的怨愤的话,其他副将见状劝说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不可轻举妄动!” 裴元绍怒了:“我看不过去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家伙,当自己是什么东西?若是真有能耐,就该亲自冲锋在前,而不是只会躲在后面滥杀我们的兄弟,还不如带着自己的弟兄去投靠那个高燚,他看起来有点能耐的样子,弟兄们,干不干?” “干!”回应裴元绍的是数千人一致的呼声。 裴元绍大喜:“好,我们假装冲锋城门,就在阵前倒戈!” 不想早有人密报给了叶十七,叶十七不怒反笑:“很好,趁这个机会将这些不忠心的一一揪出来,人在何处,带我去见他!” 裴元绍不知叶十七已经起了杀心,指挥自己人马向着城门冲锋,并先派了人去知会高燚,却不料悉数被叶十七带人截下斩杀,并且在裴元绍的去路上埋伏了数千人马,自己却单骑等着裴元绍大军的到来。 “裴大哥,那个叶十七正在前方不远,可能走漏风声了!”探马来报裴元绍。 裴元绍微微一惊,暗暗道:“来得好,我正可擒了他去投高燚,必然会得重用!”心念及此,口中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探马回道:“只有他一人!” “一人?真是天助我也!”裴元绍哈哈大笑,回顾自己人马,“弟兄们,那个姓叶的不自量力,居然一个人在前面拦路,我们该怎么办?” “抓了他去投诚!抓了他去投诚!”回应裴元绍的是此起彼伏的喊声。 不一会,裴元绍领着人马,正遇叶十七,裴元绍假装问礼:“裴元绍参见主公!” 叶十七的面具下的一双星眸缓缓转动,声音冷得像冰:“裴统领,这么急匆匆的,是要去哪里呢?” 裴元绍手悄悄摸在佩剑上,却是满脸堆笑道:“蒙主公下问,属下正要领着本部人马前去拿了高燚的人头来献主公,以免更多兄弟枉死!” 裴元绍这话看似是在表忠心,实则是一语双关,暗指叶十七对部下暴而无恩,动辄下杀手。 叶十七何等聪明之人,自然听出了裴元绍的意思,却是装作若无其事道:“裴统领真是有心了,那就预祝裴统领旗开得胜了!” “谢主公!”裴元绍收了笑容,对麾下千人喝令一声,拔军前行,人马自动分开,左右绕过叶十七,看似是正常行军,实则都受了裴元绍的密令,将叶十七围在了核心,裴元绍闪在中间,抽剑在手,策马随着人流到了叶十七身旁,刚要出手,叶十七却突然疑惑着问了裴元绍一句话:“不对,裴统领是如何知道对方叫高燚的?莫非与之有暗通款曲之嫌疑?” 裴元绍情知密谋已经败露,当即大喝一声:“弟兄们,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说罢挥剑便去刺叶十七。 叶十七冷笑裴元绍自不量力,月牙戟后手一扫,想要偷袭的几个人都丧了命,裴元绍的剑也带风刺到,叶十七戟势已老,不及回招,竟然猛一伸头,将裴元绍的剑咬在了口中! “这,怎么可能!”裴元绍震惊异常,不信叶十七两排牙齿居然有如此神力,吃力想拔回佩剑,那剑却在叶十七口中纹丝不动,裴元绍正没奈何间,叶十七牙上微微用力一甩,裴元绍只觉触手剑柄上传来万钧之力,未回过神来之时,早已身子一震,倒飞出去,狼狈落地,裴元绍这才相信叶十七神力过人。 裴元绍被扶起来,他看着叶十七手持月牙戟,反覆之间,无人能近其身,裴元绍见势不妙,招呼一声:“弟兄们,这个姓叶的太过厉害,不要管他,我们速速去往城门处,与高燚人马会合!” 话音方落,数千人马当即舍了叶十七,齐聚裴元绍之后随之突围,不想叶十七那令人心惊的声音又从后面传来: “你们以为,还能逃得掉吗?” 忽然只听一声梆子响处,前后左右冒出大量人马来,将裴元绍人马反围在核心,裴元绍暗叫不好,只得硬着头皮道:“大家都是兄弟,何必如此为难?姓叶的嗜杀成性,你们迟早会成为他的刀下鬼,何不一起与我去投了高燚,还能建立一番功业!” 这话说的令人心动,本来交战中的两方人马也停止了短兵相接,动了犹豫之心。 “莫要听他在此胡言乱语!”忽然一将以伏兵中策马而出,正是先前在城中响应叶十七而第一个归附的陶升,他打马出阵,指着裴元绍大骂,“背主之贼,还敢在此蛊惑人心,弟兄们,官军岂是能容我等投靠的?姓裴的,你一个人要去送死,别拉上其他兄弟一起送命!” 裴元绍骂起来也毫不含糊:“陶升小人,只会见风使舵,可敢与我单挑吗?” 陶升绰枪在手:“有何不敢?看我三合取你性命!” “笑话!”裴元绍也要去摸兵器,却忘了与叶十七对敌是佩剑被击飞,而陶升厉喝之间,长枪已到,裴元绍只得用剑鞘来挡,回手之时,蓦地已经握住了陶升枪柄,只微用力一扯,陶升便从坐骑上滚落下来,比裴元绍适才为叶十七摔的模样更加狼狈。 裴元绍拿枪指着陶升,冷声低喝道:“念你我曾经也算兄弟一场,我不杀你,如果还打算跟着这个姓叶的,下次再见,绝不留情!” 叶十七在后看见这一切,似有所思,但很快反应过来,暴喝一声:“不要走了反叛之人!” 裴元绍领军好容易出了重围,叶十七这一句,又引得伏兵大杀起来。 此刻城门处高燚虽然杀得兴起,可是到底敌我人数相差悬殊,黄巾军的进攻源源不断,高燚粗略一算,竟有五万之多,即使杀了数千人,剩下的四万多人也是令人力不从心,若不是抢占先机占据了地利优势,只怕这百号人马早已成为尸体了。 “诸君再坚持片刻,曹操与麴义将军距此不远,必来相救——” 高燚正言说间,忽然被身旁一人打断,指着不远处传来厮杀声所在之地且惊且喜道:“主公你听,贼军处为何有喊杀声?” 话犹未落,蓦地又有一个声音传来,所有人都听得真真切切: “在下裴元绍,来投高燚,快快出兵接应!”i1387 第060章 置身于死地 高燚放眼望去,只见一员黄巾将领模样人物,领着数千人马,直向高燚而来, “我等势单力微,如何会有人来投?莫非是贼人计策?”旁人疑惑道。 “我去一探!”高燚翻身上了马背,其他人也要同去,被高燚拒绝了,“你们的战马都受伤了,且在此休息,我去去便回,若是计策,我单骑也好脱身,若是真心来投,则与诸君突围不难!” 言罢高燚一扯马缰,纵之而行,一人悄悄说道:“主公莫不是要弃我等而去吧?” 话没说完,头上早挨了其他人几个爆粟,纷纷骂他:“你小子说什么呢?主公岂会是那种人?身先士卒,一马当先,古之少有,这样的主公你还敢诋毁,真该屁股上挨几板子!” 那人挠挠头不好意思:“玩笑而已,何必当真!” 高燚策马前行,一路挑杀了几个黄巾小兵,剩下人马尚未合围,浮云马已经风一般疾奔过去。 暴雨不歇,果然看见一彪人马,踏雨而来,人马在泥泞地中狼狈疾行,裴元绍也看见了高燚身影,停马少歇,将兵器置于身后,以示并无敌意,更于马上抱拳介绍自己:“在下裴元绍,因恶叶十七残暴,特弃之来降阁下,战场之上,不及解甲弃兵,还望阁下见谅,不知能否相容?” 高燚自然是一百个同意了,不过他没有彻底放松戒心,从容而道:“裴将军来投,高某不胜荣幸,只是高某现在人马受困,还得委屈裴将军带领本部人马沿城布阵于护城河边,以接应东西两路援兵!” 裴元绍自是大喜:“多谢阁下成全——” 正言说间,忽然后方传来一通惨叫,裴元绍骇然望去,只见连绵雨幕远处,叶十七已经带了人马追上后军,一条月牙戟所到之处,无不是引得惨呼连连,断肢翻飞,血雨共舞! 高燚紧皱了眉头,握紧落月神枪,看得怒气横生:“裴将军且歇,你既然已经弃暗投明,我便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人受屠戮,待我救出后军,会一会这个叶十七!” 说罢高燚拍马提枪,一头冲进满天雨幕之中,裴元绍本来还心存疑虑,这刻见高燚奋不顾身相救自己旧部,心中感动自是无以复加,于是喝令道:“弟兄们,我裴元绍没有看错人,结成阵势,随时准备策应,便是死战也不后退!” “杀!杀!杀!”本来逃跑中的众人见高燚逆流而去。情知若是此刻退了,便是枉为男儿大丈夫了,于是纷纷聚集起来,结成一个圆阵,外面步兵持枪立盾,防御来犯之人,中间数百弓箭手,伺机射杀落单之人,更有几名鼓手,居中擂鼓,大壮声势,裴元绍指挥着这数千人,如一个巨型的战车一般,一面呐喊助威,一面朝着高燚方向推进。一时之间,围攻的黄巾军纷纷不得近身,看似防守,却更胜猛攻,裴元绍自己都嘀咕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用这一招? 这一神来之笔,倒也大出高燚意料之外,他想起演义之中裴元绍是在关羽过五关斩六将时候才出场的,后来因为要偷赵云的马匹才被一枪刺死,现在看来,倒也是有点带兵能力的,这一战若能生还,定要重点培养一下。 而当前最紧要的事情,自然是要救出裴元绍这些受困的兄弟们,否则不结厚恩,何以得人死力?莫说裴元绍是否真心来降不可察知,便是内怀异心,高燚也要让他感动涕零。 一波又一波的黄巾军来袭,倒有被高燚吓破了胆不敢上前的,但更多的却是蛮横猛勇不要命的,他们集结一处,挥动手中各种兵器,凶狠异常地盯着高燚,悉数向高燚和浮云马身上招呼,那劲头好像和他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而高燚要做的,也只有一个字:杀! 仁者爱人,以德服人,德之难服,以武服人,武之不服,以勇服人,仁德兼备,武勇兼具,战不惜命,以杀止杀—— “喝!”高燚策马绰枪,往来如风,厮杀酣畅淋漓,这不是他第一次独斗于万军之中,然而不管是哪一出,高燚心中便只有八个字: 全力以赴,虽死无悔! 风急,雨骤,枪寒,马狂,高燚不断重复着挥挑刺扫的动作,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简单却最有效的动作,体力一点点流失换来的是成片的敌人倒下,却也有更多的敌人蜂拥而来,心生无力,却还要继续战斗下去,高燚心中感慨万千,战场便是这样的无情,这样的残酷,高燚与那些被他杀死的人并没有仇怨,可是还是那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是至正之理:我不杀人,人必杀我! 被围困的裴元绍人马见有人来救,本来濒临被灭,做好了战死的准备,这刻见到单枪匹马杀来的高燚,各个心头又升起生的希望来。 “弟兄们,有人来救咱们了,我们冲!” “冲啊!杀出一条血路!”众人挥舞着手中已经断成几截的兵器,一顿乱打,俨然有溃决之势,叶十七看见,并不多话,策马到得缺口处,手持月牙戟,面无表情,裴元绍的人逃出一个,便结果一个,一时间,单是尸体就已经将缺口堵塞了。 然而就在他要再度斩杀一名想从尸体堆上爬过去的黄巾兵时,身后却蓦地袭来一阵杀气,叶十七不假思索便将月牙戟反手一格,只听铿地一声,和一条枪撞在了一起,猝然之下,力震肺腑!叶十七当即调转马头,回顾这个敢于偷袭他的人,其实不用多想,叶十七也能猜得到是谁。 枪是落月枪,马是浮云马,人是高明阳! “叶十七,是男人就堂堂正正决一死战,躲在这里恃强凌弱算什么好汉!”高燚驻马挺枪,冷冷凝视叶十七,凛凛喝道。 “就凭你?”叶十七冷笑的看着匹马单枪的高燚,口中不屑道,“你用什么来和我决一死战?那个落跑的裴元绍?城门前的一百将死之兵,还是我身后这些强弩之末的家伙?高燚,我很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也仅仅只有勇气而已!” 高燚笑了:“是吗?总好过你,只会出些自作聪明的伎俩自欺欺人,真是枉为黑山军的军师,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派细作潜入我常山的山寨中使坏,后来又血洗赵家庄的人,就是你吧?” 叶十七星眸微缩,看高燚的神情变得惊异了几分,旋即又恢复正常,他毫不隐讳自己的用意:“不错,看来你比我想象中的还要聪明!” 高燚面现怒色,握紧银枪:“为什么,你可知你杀的都是无辜百姓?” 叶十七不屑一顾,冷彻人心的声音穿过雨幕,传入高燚耳中:“无辜吗?什么不无辜?我花了七年的时间才得到了那个张燕的信任,可是他竟然想拉拢你和那个赵云,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就让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高燚之前的好多疑问,直到现在才彻底解开,他反问叶十七:“你这算是变相承认自己没有我厉害吗?” “废话少说,不是要和我决一死战吗?若能胜得过我手中这条月牙戟,我便将这些人全放了!”叶十七鬼面之下,传来喈喈笑声,森然彻骨,寒意涔涔。 “你说的话,我连标点符号都不信!”高燚很烦这个不肯以真实面目示人的叶十七,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倘若真有吕布关羽那样的实力也就罢了,就怕只是个二三流的货色,然后又只会拉大旗做虎皮令人不齿。 “标点符号?”叶十七还在思索着高燚口中这个词的意思时,高燚已经倏地一枪携风裹势刺来,叶十七急闪之时,手中也早已一戟横扫开去,平旋往复之间,大开大合,招式老辣凌厉,看似进攻,实则是暗含精妙的防守,看似防守,却反倒是咄咄逼人的猛攻,一时之间,竟然令旁人看不出何为虚招何为实攻,虚实难分,纷杂缭乱,只见戟影漫天,似乎连漫天的雨幕也可以撕裂开来一般。 “好惊人的实力!”高燚几乎是拼尽全力,与叶十七对拆了十数回合便感到气力不加了,这固然是因为先前高燚冲阵厮杀体力耗损过半,但叶十七那攻则行云流水,防则严丝合缝的打法,也是令高燚找不到任何破绽所在,高燚这才信了无名高手其实为数不少的,先前是陈鲲,此刻是叶十七,往后不知会有更多的人物,如果不提高自身武艺,说不定哪一天就会栽在某一个无名小卒的手上。 而现在,该如何战胜这个深不可测的叶十七呢? 叶十七可不会给高燚以思考的时间,他大约也是知道高燚体力充盈时想要击败并非易事,所以也是故意等高燚单骑冲杀的表演接近尾声了才出来,虽然手段算不得高明,可好在可以出去一个心腹大患了。 “死!”带着无比的自信,叶十七贯注了万钧之力于兵器之上,只待一招便取了高燚性命。 危急时刻,还是浮云马机灵,只是轻轻一跃,便让叶十七的月牙戟落了个空。 “浮云,好样的!”高燚拍拍浮云的脖子,得意地看着一击落空而盛怒不已的叶十七笑道,“马通人性,你奈我何?” 叶十七冷笑,再度举起月牙戟:“倒要看看你的马能救你几次!”说罢又复冲杀而来。 谁知高燚待得叶十七近前,突然一个翻身跳下了马背,一枪隔开月牙戟,反手便在浮云马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口中大喝:“这里危险的很,老子可舍不得你死,走!” 浮云马微微愣在原地,发呆的看着高燚,最后嘶鸣一声,冲散人群突围了出去。 叶十七也不招呼人马拦阻浮云马,倒是冷笑着看着在人群中持枪厮杀的高燚:“你的马都弃你而去了,还想逃跑吗?” “为什么要逃跑?”高燚回身一枪,扫翻围攻上来的一群黄巾兵,顾不得抹去脸上和着血水的雨水,反倒是气定神闲地盯着叶十七回报以不屑,“我是要留下来,看着你待会怎么狼狈地逃跑!”i1387 第061章 死地而后生 这一次,高燚是自己将自己置身死地,置身死地只有两种后果,一种是死的很惨,一种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高燚不敢保证这一次命运的天平会再次向自己倾斜,不过他还是要赌一赌,他本身也没有什么可以拿来赌的,唯有以命博命而已。 “我不会逃跑,而是要留下来看着你怎么逃跑!” 高燚抖动手腕,银枪泛寒,宛若游龙一般,肆虐狂扫,近前之人无不惊身而退,真可谓是挨着即死,碰着便伤,叶十七目光腾起诧异与赞许,却不说话,只是打马后退,喝令更多的人马冲上去:“愣着做什么,杀!” 然而更多的人选择了犹豫,他们的目光里闪着对死亡的恐惧,他们知道,连叶十七都不能轻取高燚性命,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杂兵?前途未卜,却要无意义地死在这里,他们中的很多人都起了和裴元绍一样的心思: “弟兄们,我们跟着大贤良师的时候是为了黄天之世而奋斗,可现在呢,又是为了什么呢?” 蓦地鼓声与雷声雨声呐喊声齐齐传来,裴元绍带着人马杀到,他坐镇阵中,指挥进退攻杀,倒也颇有大将风范,看见高燚身陷重围,不由再度发挥了自己的口才,鼓动起黄巾军来。 高燚心中升起一股感动,这个裴元绍,是为了救他而又回来了! 陶升这时策马赶到叶十七面前,喘息未定便进言道:“末将斗胆进言一句,主公不可用强,众人初附主公,人心未服,若因不当而反使众人弃主公往投他人,则是失策了,望主公明察!” 叶十七并不是傻子,他此次来招黄巾余党,若五万人最后一个也没有带回黑山去,必然是要其他诸将笑话的,本想着可以有一批忠心的部下,不想反倒生出裴元绍这等多事之辈,为今之计,也只能撤退为上了。 正言说间,忽然听得东西两面方向喊声大作,隔着雨声,叶十七隐约看到两支人马利剑一般自东北西北两面方向冲杀而来,正是麴义与曹操的人马,黄巾人马瞬间便被冲得七零八落,待要连裴元绍人马一并也围剿了之时,高燚高声大喊道:“二位将军且慢,这裴将军是自黄巾投奔官军来的,不可妄杀!” 然而话音方落,高燚忽然嗅到一阵香气来,随即身体一软,竟不能动弹半分,吃力撑起身子看向身体周围,只见方圆视线所及处,所有士兵不分敌我,统统软倒在战场之上,便是连曹操与麴义裴元绍所领的数千人马也不例外,无不瘫倒一地,有几人想要吃力起身,反而惨叫一声,七窍流血而死。 高燚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张燕以败兵袭取并州治所晋阳得手,莫非也是用了这种带有香气的毒雾? 心念电转间,叶十七已经策马到了高燚面前,鬼面之下话语不无得意:“这是迷魂散,本来不想用在这里的,但是没有办法,我若不用,这数万生力军只怕要尽归你高燚麾下了,这可不是我想要看到的局面!” 冷雨簌簌,高燚神识已近迷糊,情知中了叶十七的计策,心中虽有不忿,脸上却无半分惧色:“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居然使这样的阴招,我便是到了阴间地府也会回来向你索命的!” “真是没有一点新意的临死之语!”叶十七将月牙戟在高燚胸前比划着,声音里令人不寒而栗,“你很厉害,可惜我不会再让你像在邯郸之时那么幸运!” 长戟如风,在叶十七手中宛若一条嗜血的毒蛇一般,携带这毁天灭地的力量,向着高燚肩头砸落。 戟未及身,忽然凭空飞来一物,生生将叶十七的月牙戟隔开数分,救下了高燚性命。 叶十七骇然一惊,连他的坐骑也受了惊,拉止不住,他连抽了几鞭子才听话安分下来,再看高燚时,不知何时已经有一条人影挡在高燚身前了,只见他身材瘦削,裹在一袭黑衣之中,而且连面目也用黑巾蒙起来,而隔开叶十七兵器的那个物事正被他握在手中,居然是一面牙旗! 别人可能不知道此人是谁,但高燚不可能不知道! 陈鲲! “想不到我高燚需要你出手来救!”高燚身体虽不能动弹,嘴上却不服软。 陈鲲笑笑,将手中牙旗缓缓舞动:“我这人忘性比较大,如果长时间不把这份人情还回去的话,说不定哪天就会忘记了,所以迟还不如早还,早还不如巧还!” 高燚也跟着笑:“这次来,不会是还饿着肚子吧?我可没有好酒好肉招待你!” “不必好酒好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陈鲲嘴上说着,手上功夫可没有慢上半分,挥旗翻动间,飒飒有声,旗飞杆迎,拦路之人纷纷披靡,再看叶十七时,不知何时已经连人带马退往了黄巾军深处,指挥没有中毒的黄巾士兵趁着所有人不能应战而想大开杀戒。 “都愣着做什么,敌人都中了迷魂散,半个时辰之内无法动弹,还不快去取了他们人头?”叶十七避身在毒雾之外,只会喝令别人送死,自己却不肯亲自出手,显然他也怕中了迷魂散的毒性。 陈鲲屏住呼吸,看着叶十七的身影冷声长笑:“竟然用自己的手下做炮灰来使,真是小人行径!”说罢牙旗左右横扫,将想要近身高燚图谋不轨的黄巾杂兵一一击飞出去,他本是出手速度便快,此刻更是独战力敌,但是到底还是忍不住吸食了些毒雾,强自忍住腹内翻江倒海的感觉,动作也是渐渐慢了下来,叶十七瞅准时机,策马又复回来,也是屏住呼吸,月牙戟趁势一扫,想要将陈鲲与高燚的性命一并取了,再去连曹操与麴义的人头也割来献功。 高燚岂会不知道叶十七的险恶用意所在,当即拼了性命,将手中落月枪奋力掷向陈鲲,口中也跟着断喝:“陈小哥,接枪!” 陈鲲回身一接,握住飞来的落月枪,此刻毒气已经稀薄,他顿感气血顺畅许多,眼见叶十七人马俱到,暴喝一声,一脚踢起牙旗,再复以枪柄一顶,那牙旗顿如生了眼睛一般,兀的袭向叶十七,叶十七当即一戟隔开,不料陈鲲意不在此,双足点地而起,猛然一踢旗杆,同时半空中一枪直刺叶十七坐骑腹下,量叶十七如何厉害,也绝不可能同时防守这两处要害。 “可恶!”果然叶十七知道自己低估了这个陈鲲的实力,不得不从马背上跃下,几乎同时,他的坐骑嘶鸣一声,脖颈与腹部同时被牙旗与落月枪刺穿,流血汩汩,被瓢泼大雨瞬时冲进身下泥地里,努力想起身望望自己的主人,却终是身子一歪,停止了呼吸。 “杀我爱马!誓报此仇!”叶十七眼睁睁看着坐骑身死,激愤之下,竟然一把扯下了面具,露出那张惨白如纸的面容给陈鲲看,举起月牙戟指着对方,呼吸却渐渐变得平稳起来。 雨,下得更大了,似乎要永远这么不停止的下着,把整个广宗城淹没在水的世界里。 陈鲲冷笑:“连人都利用的垃圾,会在乎畜生的生命?” 叶十七一阵狂怒:“畜生比人懂得感恩,畜生永远不会背叛人!” 高燚因为刚才强自运力,引得体内气血加剧流动,自是咳血不止,听了叶十七这话,不由想起当日赵云也杀了他的白马,然后不打不相识,他与这个叶十七,也能不打不相识吗? 不,不能,对于这种视人命如蝼蚁的家伙,高燚怎么可能与之化敌为友? “你错了,你是人,可是,你还不如一个畜生!”高燚虽然命在须臾,可还是挣扎着吃力说出这句精辟的话来。 叶十七一怔,继而冷笑道:“人也好,畜生也好,这场大雨停息之前,都和你们无关了,还是乖乖受死吧!” 陶升已经租住了大半人马撤退,见叶十七坐骑被陈鲲刺杀于血泊之中,便与乱军之中夺了一批健马牵来叶十七身边:“主公快快上马,若是等皇甫嵩人马来到,那是便走不脱了,这些残兵败将交给末将收拾就好了!” 叶十七点头:“陶将军做事,我十分放心!”说罢翻身已经上了马,打算看一场好戏上演。 陶升没有先去对高燚和陈鲲下手,也没有对曹操与麴义下手,反倒是策马到了裴元绍面前,狞笑着说道:“姓裴的,风水轮流转,想不到你会有今天吧!” 裴元绍看着扑面而来的刀光,只回报以陶升一声冷笑:“哼——” “铿——”然而陶升这一刀竟没有砍下去,手中兵器被一阵怪力击飞,整个人也是倒撞下马来,接连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几个滚,直接就吐出几口血来。 裴元绍又惊又喜,却见三骑大将领着数百人马呼啸而来,击飞陶升的正是其中一人的长柄大刀! “青龙偃月刀!”高燚认得这兵器,欣喜地看向正领着那数百人马驱杀黄巾军如虎入羊群一般的三员大将,除了从来形影不离的刘备关羽张飞三人,还会是谁?i1387 第062章 壮哉英雄魂 果然是刘关张三人,带着他们自涿郡招募的五百兵勇,原来当日在广平与高燚分别后,刘备兄弟三人星夜赶路,到了洛阳之时,卢植已经蒙各方人士上书陈情而官复原职,卢植与刘备相见,自然是有一番话要说,然而黄巾战乱未歇,卢植便写了一封书信,令刘备往投皇甫嵩这里,一路过来,自然是又剿灭了多股黄巾余党,听闻皇甫嵩与张梁人马大战于广宗城外,这才马不停蹄而来,却不成想反救了高燚的性命。 刘备下马,扶住摇摇欲倒的高燚,打量了一番高燚模样,和遍地厮杀过后的惨烈情形,慨叹道:“高小兄弟看来是经历了一番恶战啊!” 高燚笑笑:“自常山以来,哪一次不是拼死恶战?天幸玄德公来助,不然只能看见我的尸体了!” 关羽策马到了跟前,凛凛而道:“高小兄弟是吉人自有天相,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就可以了!” 说罢关羽夹紧马肚,口中轻喝一声“驾”便电光一般向前方疾驰而去,所过之处,无人可挡,关羽趁势从地上拔出青龙偃月刀,挥舞之间,一招一式尽显连绵霸气,大开大合,犹如天神下凡,见到陶升所在,飞马便去追赶,天威森森,连口中叫骂声也令人胆战心惊:“鼠辈哪里去,看我青龙偃月刀斩尔首级!” 陶升领教到了关羽那一刀的威力,自觉没有死掉已经是万幸了,哪里还敢应战,自然是打马便逃,边逃还边回头对关羽回话:“我能哪里去,自然是逃了,不然还等着你这个红脸汉来砍我不成?” 此刻叶十七却闪身到了关羽后面,他自来所向无敌,哪里知道刘备手下这个二弟关羽的厉害,眼见关羽只一心追击陶升,叶十七便擎了月牙戟骑着马要偷袭关羽,张飞在看面看得真切,急忙一声暴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二哥小心,背后有人使坏!” 关羽岂会不知叶十七这一招,他所谓追击陶升,不过是用以迷惑叶十七而已,他故意装作没有听到张飞提醒,其实借着刀面的反光,已经看到了背后叶十七的影子,但见这个叶十七一连病怏怏的模样,似乎弱不禁风一般,更是不以为意,猛然一拨马头,青龙偃月刀蓄势一扫,凌厉无匹,速度之快,威力之猛,叶十七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举戟来挡时,也只觉得虎口一阵发麻,慨叹关羽臂力之强,果然又是一员虎狼之将,再见关羽那赤面长髯凛凛模样时,更是惊叹不已。 “好一柄青龙偃月刀!” 关羽目视叶十七,傲然道:“张角已死,虽然不知道阁下是何人,但是若仍是负隅反抗,我这柄青龙偃月刀便要饮阁下颈上之血了!” 他语气凛凛,任是谁听了都不免要胆寒几分,叶十七虽不服输,可是此刻他已经是体力大损,高燚尚且不能轻取,何况关羽这员虎将,更不要说还没有出手的刘备与张飞了,心有不甘道:“高燚何其幸运,前后有这么多人为救他性命而来,今日是他命不该绝,我叶十七来日再取他首级!” 关羽凤目一睁,微微发怒:“废话真是多,既然不降,那便受死!”说罢青龙偃月刀早趁势攻出,此时雨势渐收,混战之中,乱军各个攻杀,叶十七每接关羽一刀,都觉得腹内翻江倒海,气血翻腾,犹如闸门被滔天洪水不断冲击一般,看似招招能对上,其实是根本没有还手之力,他猛地策马后退几步,装作去怀内掏出什么物事一般,口中暗喝:“迷魂散!” 听到这三个字,高燚当即一惊,立即冲关羽大喊:“关将军小心,那迷魂散是致命毒药,我等便是中了这毒的!” 关羽闻听此言,自然不敢大意,当即回刀,趁势掩鼻屏息,却不想那叶十七并没有丢出什么毒药迷魂散来,而是趁着这个机会,拨转马头,真的像高燚先前所所说的哪般,亡命狼狈奔逃而去了。 关羽这才反应过来是上了当,勃然作色怒道:“鼠辈安敢欺我!”正要挥刀提马追击,刘备却制止了他:“云长,不要追了,谨防对方有诈,先救高小兄弟与这数千官军性命要紧!” “哼,算这个鼠辈好运气!”关羽这才调转马头来,只听黑魆魆的夜色里,呻吟之声此起彼伏,他皱着眉头到得高燚身边,翻身下马来,此刻刘备已经将高燚扶到一处干燥地方,高燚又咳出了好些血,向四处张望了一番,口中奇怪道:“咦,玄德公可见到一个黑衣人吗?他也是中了这迷魂散的毒气的,若没有他先来相救,几位也看不到我高燚活蹦乱跳的了!” 刘备摇摇头:“刚才混战一番,并没有看到此人,想来应该是无事吧!” 张飞这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突然喊道:“是有一个黑衣人,不过二哥前去追那个小白脸时,他便独自走掉了!” “这样啊!”高燚听了,心中微微有些失望,正要再说什么,曹操也强撑这走了过来,看见刘备三人,拱手道:“几位来得真是及时,在下曹操,谢过救命大恩!” 刘备听罢悚然一惊,立即去扶曹操:“原来是誉满天下的曹孟德,在下刘备,久仰孟德大名,不想今日能于此相见!” “刘备是吗?”麴义也咳嗽着走了过来,打量着刘备,眸子里起了几分赞赏,“不过,最近从左将军哪里知道了一些你的事迹,你以五百人大破幽州黄巾渠帅程远志的五万人马,并一举斩杀其大将邓茂及程远志本人,后又从幽州刺史刘焉大人,青州刺史龚景大人,并左将军及右中郎将朱儁大人麾下多次斩将立功,近来声名鹊起,如今又大破张梁人马,救应我等,如此大功,足可拜为大将了!” “这位是?”高燚没有见到过麴义本人,因此见对方生得容貌魁梧雄壮,却不知道是什么人物。 曹操笑着给高燚并刘备等人介绍:“这位便是麴义将军,他可是恩师麾下的大红人啊,攻无不克,战无不胜,今天阴沟里翻船,还是平生第一次!” 张飞不忿,指着麴义喝道:“好一个大模大样的红人,我看你浑身上下除了吐的血有点红,也没有什么别的可红的,俺大哥可是汉室帝胄,岂容你在此傲慢,不来相谢俺们的救命之恩也便算了,还这样阴阳怪气地说话,当俺哥哥是好欺负的不成?” “你——”麴义正要反驳张飞几句,却不料想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口血来,更是咳嗽不止。 高燚立即好心提醒麴义一句:“将军切勿动怒,这迷魂散的毒性还没有完全散去,一旦动怒,气血相合而攻心,则会命丧不治,将军可不要跟自己的性命过不去!” “原来是麴义将军!”刘备躬身对麴义行了一礼,他喝令张飞退后,又对麴义不卑不亢道,“三弟性情鲁莽,还望将军见谅,其实并无恶意,在下也没有将军说的那么玄乎,攻打程远志,不过在在下用了计策诱引了程远志先头数千人马中了埋伏而已,又有二弟关羽、三弟张飞武艺过人,才赶在贼军主力到来之前斩杀了中计的主将程远志及副将邓茂,论到以少胜多,还是麴义将军更胜一筹,麴义将军三千步卒破长社十万黄巾精锐的事情才是人人传颂的佳话!” 麴义并不是领情之人,他只哼了一声道:“这个确是实情,我麾下弟兄各个以一敌百,莫说是十万人马,便是三十万,破之也不在话下!” 高燚心中恶寒:“见过能吹的,没有见过这么能吹的!” 此时不觉雨过天晴,夜色也淡了些,俨然已近天明,刘备令手下人马帮忙打扫战场,忽然听得南面人马声嘶,还道是又有敌兵来攻,高燚却摇摇头:“这会子那个黄巾党还敢来?定然是我那五百部下到了!” 说罢高燚便独力撑起身子,果然是落月骑着浮云马,手中拿着高燚的银枪,他领着五百死士,将俘虏的三千多人也一并整编入伍了,才姗姗来迟,一到此地,便看到了已经变成血人般的高燚,当即惊叫一声:“盗马贼,你怎么了!” 高燚勉强笑道:“没事,看到落月妹子你安然无恙,我也放心了!” 落月清泪盈盈:“我看到浮云满身是血地自己跑来,就猜到你可能出事了,半路上又有一个黑衣人竟然拿着你的枪来还我,说你中了什么迷魂散的剧毒,要我赶快来救你,我便马不停蹄赶来,不想这里境况如此惨烈!” “嘿嘿,我说过,我高燚福大命大,怎么可能死掉?倒是让你看见我这丑八怪的模样,没有恶心到吧?”高燚这个时候依然不忘说些玩笑话来逗乐落月这个大美人,本想着再挤出个笑容来让落月宽心的,却不想反倒止不住体内毒气翻腾的涌动,一口血噗地吐出,把已经浸透鲜血的衣袍更新染了一层。 落月早已翻身下得马来,将手中惊鸿剑与落月枪一并丢了开去,扶住已经颤颤巍巍的高燚,两串珠泪也滚落下来:“你为什么这么傻,你明明知道这里有危险的,才骗了我留下来,自己却亲身涉险,知道我看到你伤成这样,心里有多痛吗?” 高燚本来都快昏过去了,却被落月这番令人哭笑不得的话给弄清醒了:“我哪有妹子你说的这么伟大,我难道是傻子吗自己明知道有坑还往里跳,不过妹子你有句话说对了,我就算知道这里有危险也不会让妹子你来涉险的,我是男人,男人受了伤,留下伤疤,是荣誉,是光彩,可是妹子你是个美人,美人要是有了伤疤,可就不美了!” 高燚说得虽是实情,却也趁机在落月面前又为自己树立了个好形象,不过他想到因他鲁莽出战而死难的二百多个死士,心中蓦地腾起万分愧疚,他轻轻推开落月紧挽着他的手臂,一步步向前走去,期间几度因为道路泥泞而险些摔倒,但还是正了正身形继续向前走着。 其他人不解地望着高燚的背影,纷纷嘀咕道:“高校尉这是怎么了?” 这是探马来报:“捷报,左将军在城北伏击贼首张梁成功,阵斩张梁并剿灭贼军一万多人,又夺了敌枭张角的棺木,得高校尉扼守南门的百人小队之力,自北门入城一举俘虏了城中剩余万余人马,先遣小人前来报捷,左将军知道诸位将军力战贼军有功,尤其是奉义校尉,以千人之力先破敌近万,又以区区三百骑兵牵制贼军五万人,当居首功,定会上表朝廷,不吝封赏!” 高燚离得远,却也听得真切,他正行走的身形也蓦然顿住。 探马报说的这一切,分明是刚刚发生,高燚自己都是才反应过来一切,皇甫嵩又没有千里眼顺风耳,如何这么快就知道了,他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吗? 不,谁也不是傻子,只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不管是自己人军中还是黄巾贼中,皇甫嵩定然都派遣了大量的细作,这些细作,在敌军中,是刺探情报,而在自己人军中呢?显然是和先前高燚袭烧黄巾军粮草一样,是监视! 高燚虽然能想到这一层,却想不到皇甫嵩为什么要这么做,担心将领对自己不忠?还是有其他的原因?高燚名义上是皇甫嵩的门徒,却还要遭受这样的监视,换做他人估计有过之而无不及。 朝廷的封赏吗?高燚笑了,眼睛里却也有泪水流出来,因为他突然可悲的想到,皇甫嵩既然什么都想到什么都算到了,那么,高燚会中叶十七的伏兵也是意料之中了。 这算是利用吗?还是借刀杀人? “啪啪啪”随着一阵阵略显错乱的脚步声,高燚看到了一群浑身带伤的人马静静朝他走来,正是奉命扼守南门的那百名死士,他们神色肃穆,几乎没有一人完好,到得高燚面前,齐声跪倒:“我等不辱使命,不曾叫一人得脱,未能救应校尉大人,自请死罪!” 虽然事前有约,外人在前,不得以主公相称,但这一声“校尉大人”,还是让高燚觉得自己与这百名死士之间,有了一道隔膜一般。 “何罪之有,功莫大焉,倒是高燚,万死难辞贸然出战连累二百弟兄死难之罪!” 落月轻轻步至高燚身侧,款款说道:“你何须这样自责,战场之上,本来就难免死伤——” 高燚不说话,默默向前,将罹难的死士一具又一具地找出来,虽然体力耗损已经接近极限,虽然体内迷魂散的毒性孩子时不时地发作,虽然随时都有毒发身亡的危险,但高燚却不在乎,他坚持地做这些事情,落月要去帮忙也被高燚拒绝了,继而那百名死士都互望一眼,也加入了搜检尸体的行列,最后连刘关张与曹操裴元绍及后来的秦翻也冒着扑鼻的血腥气息,将所有的死士尸体都找到了,排列在一处。 高燚的这三千死士,每个人的衣服上都绣有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因此排在一处,远远望去,蔚为壮观。 皇甫嵩在半路上就听到了此事,他一出南门,就翻下马背来,看着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这一切,心下感慨万分:“果然,我皇甫义真没有看错人!” 麴义是唯一没有参与到这件事之中的人,他有些不满地对高燚道:“这位姑娘就是高校尉的红颜知己落月姑娘吧,我觉得她说的就不错,战场之上本来就是死伤难免的,这是他们的宿命,也是我们的宿命,如果高校尉连这一点都看不开,还上什么战场,我佩服你的勇气,可是你像一个娘们在这里磨磨唧唧,还是个男人吗?” “麴义将军说得半点都不错!”高燚回头看他,“这些死难的兄弟,本来是我麾下智囊沮授先生的家兵,各个身怀高超武艺,虽不能像将军你的士兵一样以一敌百,但若要以一敌五十绝不在话下,这等高超武艺的兄弟,都是为了护卫我这个无能之辈而死,我若是只草草葬了他们,又算得了什么大丈夫?” 麴义竟无言以对。 高燚说完,向着这些尸体噗通一声跪下,神色凝重万分道:“我高燚现在不过是一名杂号校尉,无法厚葬诸位因我而死的兄弟,我高燚现在只能在这里,给每位兄弟都磕一个头,待来日,定起楼铸碑,让人知道你等今日之功!” 说着高燚便重重一个响头,磕进污浊的泥水之中,口中高呼:“兄弟好走!” “兄弟好走!”六百多名死士也一齐跪在高燚身后,随之高呼,声彻云霄。 再没有人去说什么,麴义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愧色,他背过身去,曾几何时,他也如高燚这般重情重义,可现在的他似乎早已为求功名而麻木不仁了。 一共是二百九十七具尸体,高燚与众人也磕了二百九十七个响头,喊了二百九十七声兄弟好走,额头早已被碎石咯破,顺着鼻梁流淌下来,和着泥水混杂一处,声音也已嘶哑,然而喉咙里的那四个字却震撼着所有在场的人心! 兄弟好走!i1387 第063章 雄矣霸者心 广宗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事终于落下了帷幕,虽然最后被叶十七用计带走了有两万人马,但前后也斩杀三万余人,招降两万余人,俘虏两万余人,另有五万老弱妇孺誓死不降,被官军赶到了漳河边上,纷纷投水而死,整个漳河之水为之断绝,三日不流,适逢连日大雨,人祸之后接连天灾,洪水肆虐整个广宗县境,到处都能闻到刺鼻的尸臭,皇甫嵩派士兵下河捞出三万多具尸体,漳河才得以重新通畅。 为了显示此次战功,皇甫嵩又命士兵将这三万多具尸体,与之前斩杀的三万余黄巾军尸体一起堆在道路两旁,盖土夯实,形成金字塔形状的土堆,谓之“京观”,其实就是死人坑,用以显示军威,震慑敌人罢了。 朝廷得知此次广宗大捷,大为欣喜,大将军何进亲自上表,皇帝刘宏亲自下诏,册封皇甫嵩为车骑将军,冀州牧,麾下将士各升一级,高燚更是表现出色,连升三级,擢升为轻车都尉。 不过高燚没有能亲自受领这个轻车都尉的印绶,他中毒过深,险些丧了性命,收兵回城之后,便一病不起,皇甫嵩请来最好的医生来给高燚诊治,费了半月功夫,才好容易抢救过来,医生特意嘱咐,往后还需静养数月,不可再上战场,否则会真的命丧不治,皇甫嵩见状无法,只得令诸将静养于广宗城中,皇甫嵩自己与巨鹿太守郭典一起合兵前去下曲阳进剿张宝去了。 这一日,高燚昏昏沉沉醒来,只觉得四肢酸软无力,浑身骨架像是要散了一般,眼皮似乎有万斤之重,他费了好些力气,也没有睁得开来,正心烦意乱之际,忽然感觉脸上覆上了一只温润如玉的手来,随之传来了落月那带着惊喜的哽咽声音:“盗马贼,你醒了!” 高燚心中一动,也不知什么缘故,竟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入眼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玉人,此刻正一手抚摸着高燚脸庞,一手紧紧攥着高燚的手心,早哭得那双好看的眉眼肿成了一对核桃一般,盈盈清泪也是濡湿了身上所穿的锦丽衣裙罗衫胸前一大片泪渍,整个人真如红楼梦里面写的林黛玉一样,虽然高燚压根就没见过林黛玉是什么模样,可是落月这个泪美人可是活生生站在他高燚眼前的,高燚穿越前也交过不少的女朋友,有真心实意的,也有虚情假意的,有海誓山盟的,也有玩玩而已的,不过他们哪一个,都没有为高燚流泪过,这也是高燚总是外表看起来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其实能真正走进他内心深处的女人,极少。 而如今,一向高贵冷艳的落月竟然为他高燚流泪了,这虽然不是第一次,也注定不会是最后一次,可这一次,高燚却感到内心深处有什么地方被融化了,他看着泪挂两边香腮的落月,突然竟然有了一丝恐惧,某种程度上来说,落月突破了他的内心那道无形的心理防线,高燚根本来不及阻止接下来的防御,所有的设施都已经土崩瓦解了。 “月儿妹子,这样的你,我十分不习惯!”高燚一番常态地强撑着坐起来,异样地看着落月,突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似乎是觉得有些刻意了,又补充一句道,“若是你那个蕊儿妹子这样多愁善感抹眼泪哭鼻子的,我还觉得舒服些,但月儿妹子你哭哭啼啼的倒不如拿剑杀了我干净!” 落月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随即又迅速冰起脸来:“好你个盗马贼,活该你一觉睡死过去,永远也别醒过来!”说罢恨恨一甩手,起身便摔门而出,正逢沮授带着赵云、秦翻及裴元绍要进来,看见落月这气鼓鼓的模样,心下已经明白了几分,沮授不是聋子,自然听到了屋内先前的动静,便笑着问落月:“这又是哪个家伙把我们的月儿给惹到了,走,告诉世伯,世伯给你出气!” “不必了!”落月掩着脸,也不去正眼看沮授,径直就朝外头走,边走边恨恨道,“世伯哪里惹得起这个家伙?我宁愿去同浮云说话,也比在这里对着一段木头弹琴有意思!” “呵呵呵,是木头,还是一根不可雕的朽木!”说话间,高燚已经披了衣裳下了床,来到门边,目视着落月赌气离去的倩影,自嘲地看着沮授等人笑道,“看我这个榆木脑袋的笨蛋,又惹月儿妹子生气了!” 赵云抢先一步进来,扶住高燚上看下看,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就知道,兄长吉人天相,怎么会有事情发生?” 高燚伸出一拳,在赵云肩上砸了一下,朗声笑道:“鬼差本来也索了我半条命了,可惜我身手好,竟把他们打了个七零八落,又大模大样地回来人间了!” 听了这话,众人一阵高声大笑。 高燚打量着秦翻背后的裴元绍,想了一想问道:“这位是裴元绍将军吧,当日若不是将军策应于我,我估计胳膊腿脑袋都要搬家了,还得多谢将军相救之恩!” 裴元绍受宠若惊:“主公这是说什么话,该是裴某相谢主公再造之恩才是,若是没有主公当日奋力死战,裴某的数千兄弟都要脑袋搬家了才对!” “主公?”裴元绍这声称呼让高燚分外惊讶。 沮授解释给高燚道:“我们的事情,裴将军已经知道了,他现在已经带了手下的五千人马投奔主公,加上主公先前收编的三千人马,及后来受降的两万人马,我们现在麾下已经不是三千人马,而是三万了!” “三万!咳咳——”高燚听了可是吃惊十分不小,三万是什么概念,皇甫嵩身为车骑将军,现在所能调动的人马也不过才十万而已,他自己直属部队只有两万,现在沮授说有三万人马,这是要被多少人眼红啊,就是皇甫嵩,估计也会非常不痛快吧!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后来受降的两万人马,不是该皇甫公亲自部署打散编入各位将军的麾下吗?怎么全成了我高燚的人了?” 秦翻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高燚看,然后哑然问道:“主公当真想不起来当时是如何一回事了吗?” 高燚茫然摇头:“半点印象也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看来是中毒过深,一时真想不起来了!”沮授微微笑着,然后说出的话把高燚吓了一跳,“那一日主公你领着幸存的弟兄将阵亡部下尸体找出,豪言壮行,接下来便是那些黄巾兵,不管是倒戈的还是招降的还是俘虏的,前后数万人一起汹涌着,要认主公你为新任的太平道教主,声称这也是张角的遗命,场面极其混乱,皇甫公便要下令让官军将这数万人一并坑杀,主公那时便挺身而出,力陈不可妄杀,恐寒降者之心,更生更大祸乱,并称愿意暂时统领这五万人马,会以项上人头担保,若是起了哗变,甘领军法,皇甫公犹豫再三,认为五万之众过多,便只同意将两万俘虏留下,剩余两万多人马,暂由主公统领!” 高燚听得一惊一乍,讪笑连连:“这玩笑有点大了,怎么说得和真的似的?”但看沮授和赵云秦翻裴元绍认真的表情,才意识到是真事了,顿足叹道,“这下我可闯了大祸了!那些人安置在何处,快带我去见他们,能遣散便尽数遣散,否则便有杀身之祸了!” 裴元绍不解:“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当日主公何等英雄气概,如何现在却——” “现在却像个怕事的懦夫一般是吗?”高燚回过头来看着裴元绍道,“裴将军有所不知,官场比战场的血雨腥风还要惨烈,即使恩师恩师皇甫公不说什么,难保不会有小人在暗处使坏,我若不能安身立命,又何谈建功立业?” 沮授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主公不是一个没有政治头脑的人,亏你们几个还庆幸有这数万人马,训练假以时日必定纵横天下云云,哪里会有那么简单?这些人便在城外主公营帐中,已经候命多时了!” “好!”高燚也顾不得身子还很虚弱,快步出了屋子,策马与诸人便出了城,忽然见到城头高杆之上,悬着两颗人头,上书八个大字“反贼张角张梁首级” “张角首级?”高燚被这八个大字吸引了,不由停马仰头看去,只见那首级经风雨暴晒,已经不成模样,可是高燚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在下可否上去一观?”高燚礼貌地问向看守的军士。 这些军士自然都知道高燚的大名,自然有求必应:“原来是轻车都尉,高都尉请便!” 高燚回顾了一下身后四人,然后问赵云道:“听说张角的棺木是云弟亲自擒获的,可是真事?” 赵云不知高燚为何这样问,却也答得直接:“不错,正是小弟所为!” “那就好!”高燚又将目光锁定到了裴元绍身上,忽然道,“随我来!”说罢高燚便向城头走去,裴元绍也不知高燚有何用意,只得快步跟上。 到了城头之上,高燚暗暗问裴元绍道:“现在没有他人,裴将军可大胆告诉我,张角人在何处?” 裴元绍听了一阵惊慌,眼光也闪闪烁烁,支支吾吾道:“这,这高杆上所悬首级,便是,便是啊!” 高燚呵呵一笑:“张角瞒得了所有人,却瞒不过我高燚!”说着高燚猛一拉绳索,将那两颗首级降了下来,此时正是盛秋时节,天气却是依然酷热难当的,只见那两颗首级皮肉腐烂,蛆虫遍布,几乎只剩了白骨,若是常人肯定无法辨别,但高燚却两手一把抓住一颗头骨,让裴元绍看个仔细,“好一个障眼法,张角其人明明年纪在四十上下,但这头骨的牙齿却是新生出来的,显然不过只有二十岁左右而已,张梁身为其弟,如何牙齿反倒比张角还要老?裴将军投我显然别有居心,此时若是不说,休怪我带你去见皇甫公!” 裴元绍噗通一声跪下:“主公明鉴,裴某来投,确属真心,而且这也是教主的意思啊!” “真是禁不住吓唬!”高燚将两颗首级重新升上高杆,用水冲掉了爬到手上的蛆虫,看着地下浑身抖动如筛糠一般的裴元绍悠悠道,“果然不出我所料,张角又是起的什么心思?居然不惜牺牲自己几十万教众的性命,也说来给我听听!” 裴元绍见四下无人,从怀里掏出一块丝帛来,郑重递给高燚。 高燚接过,摊开匆匆一瞧,竟然是张角亲笔书写的血书:“贵人亲启,角不自量,妄兴百万刀兵,以致生灵涂炭,百姓遭害,此诚非角之所愿,思之再三,愿自折股肱,以授权柄于贵人之手,贵人若于朝廷得意,望收诱百万教众以成大业,贵人若于朝廷失意,角亦愿暗助贵人,以己之能,合天下教众之力,而成不世霸业!” “哈哈哈!”高燚看完,不由得笑出了声,“没想到还是这么执着,而且还用了这么大的代价,我高燚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裴元绍恭敬道:“教主有命,裴某不敢不从,但教主也让裴某转告主公一句话,令主公无须担心教主会利用主公,主公只管放手做自己想做之事,教主已经决定归隐山林,不再过问世事!” 高燚看着迎风飘来荡去的高杆上的两具头骨,沉声道:“大贤良师,不知道你现在在什么地方,不过你请放心,你的心意我感受到了,是男儿,定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我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也会尽自己的力量去开创这么一片崭新的天地,也希望那个时候,你还能健在,看到这一天!” 沮授和赵云秦翻在城下等了好久,才看到高燚与裴元绍一道下来,便上前问道:“可是出了什么变故?” “并无变故!”高燚朗声笑道,“我曾经见过张角本人,本来还担心这是张角的障眼法,便上去确认了一下,果然是张角的首级,这下可以放心了!” 说罢,高燚翻身上马,朝着军营而去,后面四人也一齐跟了过去,扬起几道冲天的烟尘。 “咳咳!” 而此刻常山一条隐秘的山道上,周仓和管亥正用简易制成的担架抬着病重的张角徐徐前行,张角不时咳着,张宁在旁边不是擦拭着张角满脸的冷汗,并不时叮嘱周仓和管亥道:“慢些,别颠到了父亲!” “是,小姐!”周仓管亥二人更放慢了步子,力求行走更平稳些。 突然一条人影拦住了去路,张宁微微一惊,细看之下,看到是陈鲲,便放下心来,口中惊喜道:“鲲哥,你终于回来了!” 陈鲲一个疾步赶到张宁身边,目光担忧地看了正紧闭双目的张角一眼,叹息道:“教主还是这个样子吗?何苦要这样折腾自己?” “是鸿飞吗?”听到了陈鲲的声音,张角发白的嘴唇翕动了一下,微微睁眼,嗓音无比沙哑,“交代你的事情,都办妥了吗?” “教主放心,裴元绍将军现在已经是高燚的人了,叶十七妄想独吞我们的五万精锐,高燚没有让他的阴谋得逞,一番死战之后,叶十七带着两万人马往晋阳去了,而高燚则顺理成章地收编了剩下的两万人!” “那就好,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接下来,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张角又接连咳嗽了几声,断断续续地说道。 张宁关切地看着张角:“父亲,不要说这些了,你的身子要紧!” “不妨,暂时还死不了的!”张角吃力地撑起身子,对陈鲲道,“鸿飞,如你所说,这个叶十七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你和宁儿带着剩下的教众,以流浪军的名义投靠张燕,也可稍分其势!” 张宁立即反对:“父亲,我不离开您,你病得这么严重!” 张角急了,连声咳嗽不已,指着张宁沉声道:“鸿飞虽然可靠,但若论起智谋,你当多出力,才能使我太平风骨不灭,这其中厉害,宁儿你应该比为父清楚!” 陈鲲立即跪伏于地,凛凛应道:“教主放心,鸿飞定当不负所望!” 张宁也极不情愿地跪下,话里也有了哭腔:“女儿答应便是!” 张角这才放心地重新躺倒担架之上,眉宇紧锁起来,遍布忧郁:“只可惜二弟三弟,还有数十万教众生灵啊!我若命归黄泉,将有何面目去见他们?唉!”i1387 第064章 气吞十万兵 高燚火急火燎地赶到自己军营之中,秦翻在高燚与裴元绍在城头问话之时就派了一名随从先高燚一步赶到军营,将高燚来意透露给黄巾降兵们听,自然引起一片哗然,所以见到高燚到来,都纷纷起身,默默地看着高燚。 “诸位,高燚不才,不能收留诸位!”高燚翻身下得马来,由于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不禁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赵云便要去扶,高燚已经正好身形,目光愧疚地环视着营帐里的这些近万降兵,还有后方俘虏营里的万余被收缴了兵器的人马,闻言也陆陆续续走了出来,他们之中,有大半都是受伤的伤兵,然而并没有得到妥善的包扎,他们强忍着巨大的痛苦,望着一步步走来的高燚,口中不约而同道:“高都尉要舍弃我们吗?我等誓死追随高都尉的啊!” 言说间,已经有数百人朝着高燚涌来,后面千人万人也一呼百应,喊声此起彼伏。 裴元绍当先冷喝:“你们这是要做什么,都给我后退!”说罢便喝令自己部下前来驱赶,却被高燚喝住:“裴将军且慢!你也曾经是他们的同伴,如何能下得去手?” 裴元绍回望高燚一眼,恭敬道:“主公教训的是,是裴某考虑不周,还请主公见责!” “无妨!”高燚对于裴元绍的莽撞行为并没有加以责怪,而是直接走进了诸多降兵与俘虏的人群中去,高声道,“高燚不是要舍弃诸位兄弟,而且为了诸位兄弟着想,我高燚何德何能,得数万黄巾兄弟青睐,只是诸位也请为高燚思量一下,高燚身为大汉钦命轻车都尉,一切唯皇甫公号令是从,且朝廷命令轻车都尉领兵不得多于万人,是以高燚敢受裴元绍兄弟麾下五千人马,至于尔等,我若收编,岂不是犯了王法,自惹祸端吗?” 闻听此言,众人脸上都露出几分失望神色,面面相觑,不知作何回答,只一齐跪在地上,声声凄切:“高都尉若不收留我等,便只有死路一条啊!” “这是什么话?你等已经放下刀兵,不再是黄巾贼身份,只回家种田便可,如何反是死路一条了?”高燚脸上挤出笑容。请这些人起身,然而却没有一人起来。 裴元绍一面阻拦着几个要冲到高燚身边的伤兵,一面回头对高燚道:“他们所言非虚啊主公,一日为反贼,便是终身洗脱不掉的污名,官军在道路两旁所盖的京官及武军,便是坑杀了许多俘虏和降兵的啊!” “什么?”高燚闻言大吃一惊,脸色也是巨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半点都不知道?” 赵云这时也骑马到了,看到营内一片黑压压人头拜倒的壮观情景,大概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下得马来,对高燚道:“此时我也略有耳闻,当时兄长还在昏迷,官军每夜都要派人潜入降兵营与俘虏营,抓一部分人回去,折磨而死,充做军功,直到我与秦翻发现,加强了人手守卫才得以禁止!” “可恶,官军之中,居然有这等无耻之人存在,查,一定要查出来,若是任由此种事情发生下去,官军与贼军何异?” 话犹未落,只听一阵鸾铃作响,原来是沮授来到,他在马上劝诫高燚道:“主公不必做无用功了,靠查是查不出来的,这种事情自古以来便是屡禁不止的,胜者王败者寇,所以才要靠主公大刀阔斧,先行非常之事,再建非常之功!” 高燚冷静下来,喃喃自语道:“非常之事,非常之功?” 沮授点点头,翻身下马,来到高燚身后,继续说道:“朝廷是有明令不假,但是若是拘泥规矩而不变通的话,岂不是自缚手脚而徒徒让别人得利?不如放开手脚,收其精锐,去其老弱,当有半数可为我用,且天下事从来都是变化无常,不若事以从权,将所收精锐人马分作三军,主公自领一军,剩余人马编做四营,裴元绍将军依然统领本营五千人马,再分子龙将军与秦翻各一营,他二人此次也是因功被车骑将军擢升为奉义校尉和安国校尉,可领一营,并不算得违制,若还能剩得些许人马,便以遣散为名,一并送给刘备,他那五百人马,半年来一直不增不减,实在尴尬!” 高燚听罢大喜:“还是先生考虑周全,既不违制,又成其功,还做得个顺水人情,可谓是一箭三雕,不过我决定稍稍改动一下,既然是做人情,就得有诚意,先拣选五千精锐之师给刘备送去,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沮授心领神会:“主公果然深谙得人之道,那刘备已经和他的两个兄弟领着本部五百人马随着车骑将军前方下曲阳进剿张宝去了,张宝势穷力孤,内无粮草,外无救兵,依着车骑将军雷厉风行的手段,擒杀张宝也不过是三月左右的事情! 三个月,呵呵,高燚微微一笑,哪里需要三个月?皇甫嵩深知兵法,张宝既然已经势穷力孤,随便用一招诈败伏击的手段,就可以轻取张宝的人头,所谓的三个月,只怕是为了将张宝的十多万人马赶尽杀绝永绝后患吧,怪不得皇甫嵩连曹操和麴义都不带就急着去下曲阳了,估计是为了防止出现高燚到时候随军出征又收服十万兵马的尴尬情况吧! 想到这里,高燚严声下令道:“沮授、赵云、秦翻、裴元绍四人听令!” 闻听此语,四人立即躬身侧耳:“在!” 高燚沉一口气,朗声而道:“命你等即可验明伤兵数量,凡重伤、五十岁以上、十七岁以下者,皆给以五百钱,遣返原籍,不得有误!” 话虽说完,却无人应声,高燚微微发怒:“可是听不明白?” 沮授与其他三人对视一眼,面露难色道:“回禀主公,前翻军资因为置办军器铠甲,购买粮草,已经所剩无几,根本不足以再支付此款费用,还望主公明察!” “啊?”高燚有些吃惊,“先生一半家产,居然这么快就花光了?” 沮授苦笑:“这是自然,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十万之军,三年国库为之空,打仗打的不仅是谋略和武勇,还更打得是人口粮草的多寡!” 高燚不解地看向沮授,疑惑地问道:“先生既然深知这其中利害轻重,又为何还要劝我留下这些人?” 沮授笑道:“主公有所不知,成大事者,无一不是要自困境之中找出巧变之道,方能度过难关,若是兵员充足,粮草不愁,攻无不克,守无不胜,不费吹灰之力便唾手得了天下,那样的话又有什么意思?人穷则思变,思变则通广于未来,广宗一战,坐拥两万生力军,此正是天赐主公良机,若不珍惜,将为他人所有!” 高燚何等聪明之人,沮授虽不明言,高燚却已经知道了话中深意,笑笑问道:“先生之意,莫非是要我先取一城以为基本,而后招募流民,与这些降兵俘虏一起发展农事,窥伺天下之变?” 沮授拱手俯身应道:“主公明断,属下已经不必多言!” 秦翻在一旁看了半天,也凑过来说道:“是啊主公,我看你与那皇甫公诸事意见相左,端的是貌合心不合,有什么意思?不如找一块朝廷管不着的地方,养粮养兵,将太平道的这些人都收拢过来,表面上遵朝廷旨意,实际上——” 后面的话秦翻不敢再说下去了,这军营耳目众多,万一有心之人将这些话传给他人,后果将不堪设想。 高燚没有呵斥秦翻言语不敬,也没有马上回应什么,他想起了张角那封血书里的话:“愿自折股肱,以授权柄于贵人之手,贵人若于朝廷得意,望收诱百万教众以成大业,贵人若于朝廷失意,角亦愿暗助贵人,以己之能,合天下教众之力,而成不世霸业!” 种种迹象都表明,黄巾之乱已经将要被彻底平定,虽然以后还会有黑山白波黄龙等几十支余党肆虐,但最终得利的还是那些世家豪强,所有人都想着趁此机会分一杯羹,那高燚又何必例外? 想到这里,高燚又问沮授:“以先生之见,这个基本选哪里比较好?” 沮授似乎早就料到高燚会问这件事,负手左右踱了两步,而后细细言说道:“这个地方诚如秦翻所说,须得是一处朝廷势力触及不到之处,且地处要冲,行运便利,退可明哲保身,进可虎视中原,问鼎天下!” 沮授这么一说,高燚脑中立即闪出几个地名来,笑着说道:“无外乎邺城、曲阿,襄阳与寿春四处地方!” 沮授微笑摇头:“都不是,这几处虽好,却有山河为险,山河险固好是好,可以却容易滋生守成之心,因此守则有余,攻却不足!” 凭山河之险易生守成之心,这样的观点高燚还是头一次听到,他不禁起了一解心中疑惑的兴趣,复问沮授道:“如此说来,先生觉得哪座城池符合?” 沮授却没有马上说出来,而是指着旁边一名伤兵正端着用来喝水的粗瓷碗道:“再没有比这座城池更合适的了!” 碗?宛城! 高燚一想到这个词,就想起了张绣和贾诩,当然还有丧命于此的曹操大将典韦及曹昂曹安民等人,沮授是怎么会想到取这座城池作为基本的?更关键的是,高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宛城现在是被黄巾军的另一支渠帅韩忠、赵弘、孙夏等人盘踞着吧?而且朱儁也在攻打宛城,攻势猛烈不下于广宗这里,难道要高燚带着这新收的两三万人去攻打有十多万黄巾精锐坚守的宛城,这是打算鸡蛋碰石头还是两败俱伤? 沮授见到高燚脸色微微泛起郁闷,便说出一言以宽其心:“主公既然可以收拢此地数万黄巾众,如何不能也依样画葫芦,将宛城十万黄巾众也一并收服?彼时声势浩大,课事农桑以固本,经营盐铁以募资,人马一分作三,一部垦荒樵猎,一部练兵习战,一部滋扰他国,三番轮换,闲时守土,战时出兵,三年之后,必有见效!” 高燚听罢连连点头称赞:“先生不愧为高燚智囊,如此尽心竭力,高燚如拨云雾而见晴天啊!” 沮授受宠若惊,拱手谦逊道:“主公谬赞,这本身我等应尽之事,谋士者若不能为主上深谋远虑,谋划万全于将来,是失职也,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更当担君之忧!” “好一句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高燚朗声大笑,“我高燚得先生相助,何愁不能得天下?” 沮授又道:“兵贵神速,主公既然已经决定,不如趁早动身,此时战乱未息,主公可修书一封以达皇甫公,陈不告而别之由,如此一来,一者皇甫公暗喜主公拥三万人马而去,事事不再夺皇甫公之风头,二者主公也可一展拳脚,何惧悠悠之口?” “先生之言是也,不过我毕竟是皇甫公的门徒,不告而别非人徒之礼,我当亲自前往下曲阳向皇甫公陈明缘由,先生与子龙等人可先领人马赴宛城,声称前去支援右中郎将朱儁大人攻城,至于这些伤兵老幼,可尽数遣散,给人以假象,实则可由裴元绍暗地带领,各个化装为流民,待宛城形势明朗了,再前来会合,我别过皇甫公之后,自会快马加鞭赶往宛城,希望那个时候,还能有可为!” 说完这些,高燚又问在旁听了多时的赵云道:“此番计划,云弟以为何如?” 赵云拱手抱拳:“周密详细,堪称万全,子龙惟命是从!” 高燚这才放心,长喝一声:“如此甚好,说做便做,珍重!” “珍重!”沮授赵云裴元绍与秦翻与高燚抱拳作别,看着高燚翻身骑上浮云马提着落月枪缓缓离去,营内众军不知其中委曲,幸得沮授四人安抚,才没有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高燚策马出了营帐,只看见一道倩影早候在那里多时了,看见高燚出来,脱口便是一句诘问:“盗马贼,打算背着本姑娘哪里去啊?”i1387 第065章 你爹是颜良? 高燚看见落月,翻身便从浮云马上面跳下来,眉开眼笑道:“月儿妹子不生我的气了?” 落月两眼一翻,撇撇嘴道:“生,为什么不生?我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那就好,那就好!”高燚叉手站好,连连点头得意,“那就一切都听月儿妹子的主意,我们就生,生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来,像我这个盗马贼一样威武英俊雄壮,再生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出来,像月儿妹子你一样姿颜秀丽绝色倾城!” 落月一下没有反应过来高燚的一语双关之意,还道是跟往常一样的道歉调侃,可听到了生小子女儿之类的话以后才反应过来,她又一次被这个可恶的盗马贼给调戏了。 “盗——马——贼!”声彻天地,气壮山河的一声娇斥。 若是换做以前的玩笑话,落月还能忍,但今天高燚却这样不知深浅,落月本来好好的心情反被弄的大乱,她转手便要去摸腰间的惊鸿剑来高燚点厉害瞧瞧,却不料高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趁落月不注意,反手已经将惊鸿剑拿在了手中,却是倒持剑柄,授之以落月,口中情意切切:“月儿妹子若是要杀,便只管杀好了,我高燚是眉头都不会皱一下的,但凡喊了一声痛,便不是英雄好汉大丈夫!” “谁要杀你!想得倒是美!”落月伸出手一把将惊鸿剑夺去,恨恨瞪着正装作一脸无辜的高燚,眉眼里生出令人爱怜的神色来,却随即隐去,口气一阵凛凛,“我若杀了你,你那好兄弟赵云还不得一枪挑飞了我?我可不去做这样没趣的事情,不过不代表你便可以这样没深没浅的说话!” 高燚叹一口气:“我何尝想这样没深没浅地说话,只是我觉得这样下去没有什么意思,你想想,我是个男人,若被人说了些什么闲话来听也是没有什么的,但月儿妹子你到底是个女孩子家,若是传出些风言风语出来,总归对名声不好的——” 话没说完,落月便将高燚打断,她的黑宝石一般的眸子里透着清亮,盈盈凝视着手中泛寒的惊鸿剑,悠悠而道:“原来是我耽误了高大都尉的锦绣前程,可真是对不住,真个如此,我直接走便是了!” 落月向来就是风雷性情,也不给高燚解释机会收剑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便走,高燚急出一身的汗来,他便也跨上浮云马,这马行走如飞,高燚片刻便赶上了落月,喝令落月停下:“月儿妹子为何不肯听我解释,我哪里会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想去你家提亲!给你一个名分,而不是这样不清不楚的在一起!” 落月打马停住,怔怔看着高燚,神色间看不出是欣喜还是愤怒,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父亲是不会答应的!” 高燚一腔热忱被直接淋了一盆冰水回来,他反问落月:“为何?是说同沮鹄的婚事吗?沮授先生不是已经同意了解除婚约的吗?那还有什么要紧?” 落月双腿轻轻一夹马肚,马儿领会了主人的意思,轻轻向前缓步走着,鸾铃作响,风声切切,她神色哀伤,看着天边刚刚升起的月亮,此刻天色已暗,暮色四合,只有这一轮圆润如玉盘的月亮光照人间,泛着金黄色的光泽,浑如一只月饼。 月饼?高燚忽然反应过来,今天是中秋! 中秋时节,离人思亲,落月莫不是思念她的父母了? “盗马贼,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的生日!”落月定定的看着这轮明月,清亮的眸子里腾起了淡淡的水雾来,她看得那样入神,那样专注,那样深情,仿佛这轮明月便是她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一般,先前的冲天怒气竟然也奇迹般的化为乌有。 高燚摇摇头:“说来惭愧,认识月儿妹子你快半年了,竟然都不知道你生日是哪一天,我知道落月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就如你的蕊儿妹妹化名贺兰妖一样,你不说,我也不会去问,相反我觉得,落月这个名字,极好!” 落月轻声一笑,更像苦笑,她目光里满是澄澈,蓦地看着高燚,看得高燚有些不自然,而后盈盈说道:“不知道不要紧,反正这一天,是我一年中最伤心的一天,因为我的母亲,就是在这一天生下我以后撒手而去的。” 高燚愕然:“竟然是这样,从来没有听妹子说起过!” “有什么可说的?”落月抹去眼角泪水,强自欢颜着说道,“父亲从小便对我严加管教,不许这样不许那样,连婚约的事情也是自作主张,若不是沮世伯通情达理,只怕我早就被绑着送到沮府的洞房里了!” 高燚打趣道:“谁会有那样的胆子,敢来绑月儿妹子?便是有这样的胆子,只怕也没有这样的实力吧?” 听到这话,落月又是狠狠瞪了高燚一眼,高燚自知说错话,连忙改口做义愤填膺状,信誓旦旦道:“哼,我总之是一千个不答应一万个不允许的,没有这样的人也就算了,但凡若有,有多少我高燚打回去多少!” “切,只会嘴皮子功夫!”落月冷笑一声道,“若是我父亲亲自来呢,你也敢打吗?” 高燚不知落月给他下了套,继续拍着胸脯道:“那有什么不敢,若是能把他打服了,退婚还不是说话间的事?不过我高燚也不能对自己未来的岳丈太粗鲁不是?我会点到为止的,话说他叫什么名字?” 落月看着高燚那大言不惭的模样,几乎就要笑出来了,她捂嘴偷乐了一番,语气依然冷冰冰道:“不用点到为止,只怕你豁出命去也同我父亲过不了十个回合,他可是河北四庭柱之首——颜良!” “什么?你爹是颜良?”高燚噗地一声,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了嗓子,颜良?落月的父亲是颜良?这刻可真是没有想到的惊喜啊! 之前在邯郸清楼,高燚和落月去见贺兰妖,得知贺兰妖就是文丑的女儿文蕊,已经起了心思以后找机会利用这层关系收服文丑为自己所用,且此前也与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颌结拜为异姓兄弟了,本想着如何结识剩下的颜良与高览,却万万没想到,落月的父亲是颜良!是那个秒杀宋宪魏续,二十回合完败徐晃的上将颜良!i1387 第066章 你就是颜良? 高燚打死也想不到,落月的父亲会是堂堂河北上将颜良,这是一个争议性很大的人物,白马之战中秒杀宋宪魏续,二十回合完败徐晃,如此上将,却是被关羽给斩了,所以有人说关羽是马快刀沉,又有偷袭的嫌疑,高燚只相信自己的判断,他心想既然来到了汉末,自然要找机会亲身印证一下颜良的实力。 只是,这个玩笑有点大了,高燚如果以后娶了落月做妻子,自然也就成了颜良的女婿,想到这一点,高燚都觉得有点滑稽。 落月看见高燚想入非非的模样,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剑就拍在高燚背上,嗔声骂他:“你这盗马贼,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你不会是想把我父亲也一并收做大将吧?” 她说了一半,忽然顿住,依着高燚的一贯性情,岂肯是会错失自己父亲这样的大人物?连沮世伯都甘心为这个盗马贼驱使了,那自己父亲和文世叔不也是早晚的事情吗? 高燚嘿嘿只是笑,落月简直就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有他高燚眉毛一挑,眼珠子一翻,落月保准是一清二楚了,他变了一副笑脸道:“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云弟虽然也是猛将,可是终究顾此失彼,人才嘛,哪里有嫌多的道理?用别人不如用自己人,月儿妹子何不修书一封,把他请来,我必用为上将军!” 落月不假思索便断然拒绝:“想都不要想,要请你自己去请,而且我今天把话也给你放在这里了,请不来他倒好,若是请来了,我是第一个便走!” 高燚叫苦道:“这不是让我为难吗?月儿妹子的父亲可是当时一等一的厉害人物,难道要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为别人所用吗?” 落月冷哼一声:“我可不管,这是你的事情,别来问我!” 说罢落月再不管高燚,自己打马而去,高燚在后面高喊:“月儿妹子你哪里去?”落月只远远答道:“不是要去下曲阳吗?先去给你打探些情报去,如果你把我父亲请来了的话,我可是也就一去不回了!” “不是真的吧?”高燚看着落月的背影,落月他所爱也,颜良也是他所爱也,可是现在事实告诉他父女不可兼得,可咋办啊? “是真的!我这个闺女,说一不二!令人头疼的很啊!”突然一个嘹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高燚骇然转身,只见朦胧夜色之中,一个高大身影疾步而来,猛喝一声,如狼似虎,纵身而起,直向高燚扑来。 高燚骇然一惊,对方言语,显然就是颜良了,可是上来就要跟他这个重伤初遇的病号过招,也太抬举高燚了。 心念及此之时,高燚也眼见颜良已经纵身扑到,手中却无兵器,打斗这一点上高燚不是占便宜的人,他索性将落月枪一丢,就于马背上腾身一跃,颜良正好攻到,立即在马鞍上反足一蹬,身形已经是立在半空之中,一双虎爪迅疾如电,紧紧抓住高燚双肩,待要并足给高燚肚子上来上一脚时,高燚已经先料到这一层,双肩一缩,左右一抖,瞬时便脱离了颜良的虎爪,不等颜良变招故技重施,趁势一蹬颜良双手,借力再次腾空,直接向前空翻,双膝合并,沉势压在了颜良肩头,却不料颜良已经是双肘提前护住要害,冷笑一声,左右两记重重肘击,正中高燚大腿中部,高燚只得哎呦一声,顿时觉得双腿一麻,当即失去了知觉,重重摔倒了地上,只觉得骨架都要摔散了。 “小子,身手不赖嘛,怪不得我闺女能看上你!”颜良长笑一声,来到高燚身前,伸出一双长满了茧子的粗手来,一看就是功夫过人之辈。 “阁下就是颜良颜——颜——颜——”高燚抓着颜良的手吃力站了起来,大腿上的麻劲还没有散去,趔趄趔趄站得不稳,“颜”了半天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因为他忽然发现,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颜良,颜将军?好像颜良现在没有从军,颜伯父?好像他跟落月的事情在颜良这里八字连第一撇都没有,所以到了最后,只是嘿嘿一笑。 “哈哈,不必拘泥,是沮授那个家伙写信给我非要让我来辅佐你的,于是我就来了,不想我那个不孝闺女也在这里,真是意外之喜!”颜良朗声大笑着,声若红肿一般,清越嘹亮,高燚这才看清颜良的相貌,只见他身材魁梧,不输关羽,看着约摸三十多岁,剑眉星眸,目光炯炯,但更令人称奇的脸上有一道十字形的刀疤,深约数分,看起来极为骇人,倒与颜良本身的粗犷豪迈的气魄极不相称了。 “好吧,颜良先生,你来得可真是突然,但也没有必要下这样重的手吧?”高燚接连咳嗽着,刚才与颜良的交手,高燚根本就没有思考的时间,所打出的招式也只是靠着身体的本能反应而已,现在想起来,还真是心有余悸,果然他这个只会剑走偏锋的盗马贼是不能仅靠怪招取胜的,要想纵横天下立于不败之地,还是得像赵云一样,有扎扎实实的底子才行。 颜良掐着腰看着高燚继续大笑,还加了几分幸灾乐祸:“那没有办法,谁让你惹我女儿不高兴的?没有把你小子的胳膊腿给卸下来,已经是很给你小子面子了!”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啊!”高燚待腿上的麻痹感觉稍微好了些,立即就腾出手来捶胸顿足,“我对令千金从来都是当菩萨一样的供着,实在不知道今天是她的生日,我若是知道,绝不会让她眉头皱一下的!” 沮授与赵云听见了打斗声,急切便赶了来,以为高燚是被什么人给伏击了,近了一看却是颜良,沮授当即面露喜色,但是见到颜良这十字型的伤疤时,也是微微吃惊:“老颜,怎么数月不见,你破相了?怎么信中没有提起此事?” 颜良暗叹一声:“哎,提这事情做什么,是我技不如人,酒后入山打猎,迷糊间似乎是和什么人起了争执,醒来后便成这样了,不提也罢!” 高燚听罢,暗暗心惊,颜良武艺何等了得,单是刚才通过自己亲自与其过招,已经试出其实力不在赵云之下,即便是醉了酒,也不至于会弱到哪里去,高燚倒是很想知道这个在颜良脸上弄出个十字伤疤来的又是哪一号人物,可惜今天是和颜良初次见面,因此也不好直接就问这个令人难堪的问题。 沮授上下打量了颜良一番,连连点头道:“老颜啊,你考虑得怎么样啊,你不是整天跟我写信抱怨没有主公可投,一身武艺无用武之地吗?这不——”沮授说着将颜良拉到高燚面前介绍道,“你们已经交过手了,信里面呢我说的也已经够多了,所谓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我们几个老哥们当初结拜的时候说了的,要么不出山,要投,就投靠同一个主公门下,怎么,想通没有?” 颜良有些为难地挠着自己的后脑勺,唉声叹气道:“哪有这么容易啊,老哥你刚才也听到了,我闺女都亲自向这小子说了,若是请不来我也就算了,若是请来了,她第一个便要走了,真不是我不肯来啊!” “这确实是月儿的不对!”沮授不禁也微微皱着眉头,目视颜良和高燚赵云,缓缓说道,“凡事当以大局为重,月儿这样做就是依然不肯原谅老颜你了!” “就是啊!”颜良摆摆手,完全是一副无辜的模样,他那骇人的相貌,说出这样轻松的话来,倒也让人觉得别样的有趣,他指着沮授对高燚道,“小子,知道我的苦衷了吧,女儿虽然是我的女儿,但打从生下来那天起,就没有听过我一天的话,要不然和沮家的婚事也不至于就这样泡汤徒徒惹得天下人耻笑了!” “嗯,有道理!”高燚也很为进退两难的颜良抱打不平。 “但说到底她是你的女儿,你不来管教谁来管教?难道让我,让主公,让子龙不成?”沮授不愧是有辩才的谋士,一句话就峰回路转,又将矛头指向了颜良。 颜良啊了一声,看着高燚,高燚非常赞同地点了点头,颜良又看向赵云,赵云索性看向别的地方,意思很明显:反正这事情与他无关,不要扯上他。 这是只听一阵人声马嘶,秦翻已经点齐了一万五千人马,一万人是高燚直属部下,五千人则是打算送给刘备的,到得高燚面前,秦翻单膝跪下,郑重道:“一万五千人马已经点齐,秦翻前来缴令!” “好!”高燚盛赞一声,这一万五千人马,是依照高燚所说,去除了所有伤兵和老幼之人,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他们各个打着火把,排成严密的阵势,看起来蔚为壮观,一想到其中五千人要送给刘备,高燚不禁又开始心痛起来,不过高燚深知舍不得孩子就套不到狼的道理,现在的付出必定会有以后更丰富的回报,于是不能忍,也只有忍了。 颜良看到这一幕,不禁也吃了一惊,看着高燚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激赏:“行啊小子,真看不出,小小年纪居然能统领这样的骁锐雄兵,真让我颜良佩服啊,我颜良这辈子还没有佩服过谁,你小子可算是第一个!” 高燚谦逊道:“颜良先生过奖了,这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沮授先生,子龙兄弟,秦翻大哥还有无数的黄巾教众,才得以有今日的成就,往后的路,还有更长要走,高燚不敢稍有懈怠!” 沮授走到颜良身边,偷偷附耳:“老颜啊,你是不是应该改一下口了?” 颜良顿时醒悟,转到高燚面前倏地跪下,口中凛凛:“主公在上,请受颜良一拜,此后愿随主公纵横天下,万死不辞!”i1387 第067章 红袖夜凝香 高燚好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赵云小声提醒了他一下“兄长,颜良大人还在地上跪着呢!”才反应过来,高燚已经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他收服了颜良!这一定是在做梦吧!这怎么可能是真的?虽然高燚玩游戏的时候,颜良文丑之辈因为智力设定底下招降比吃饭还要简单,但穿越之后的这几个月里,尤其是和这些古人们在一起同风雨共患难披肝沥胆辛苦备尝之后高燚知道,用数据来判断一个人是非常可笑的,因为总有一些东西是数据模拟不出来的。 这些东西,是志向,是意气,是豪情,是胆色,是不屈不挠昂扬奋发的品质,这种东西,忠诚度一百的诸葛亮有,忠诚度为零的吕布也有,这是高燚身临其境之后总结出来的可贵的东西,让高燚也发掘到了自身不曾注意过的志向意气,豪情胆色,这志向意气支持着他,敢于睥睨天下,指点江山,这豪情胆色鼓动着他,敢于逆流而上,吞吐山河,这不屈不挠昂扬奋发的品质引领着他,敢于冲锋陷阵,笑傲日月! 高燚感慨万分,这份感慨,是沮授甘心掏出一半家产作为军资三千死士作为兵员时的壮怀心情,他目视着面前诚挚跪伏于地的颜良,心情复杂而激动地去扶起,口中简直语无伦次,连着说了五个好字:“好,好,好,好,好!” 秦翻在一旁听得笑了:“主公是高兴坏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了!” 沮授面露微笑:“发自肺腑,才是真情所现,千言万语,只在这五个好字之中了,可见主公得颜良之喜,已经不能自胜!” 颜良也是声音雄壮激昂:“主公如此见重,末将敢不效之以死力!” 赵云抱拳道:“恭喜兄长,又得一大将!” “恭喜主公,又得一大将!”数万精兵一起跟着呼应,当真是气壮山河。 “哈哈哈,我得颜公,恰如高祖得韩信,何愁天下不定!”高燚这才回过神来,一把扶住颜良双臂,然而接下来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颜良将军既然已经投我,那月儿妹子当如何?” 众人愕然,沮授笑道:“这就要看主公在中间如何斡旋了!” 高燚郁闷了:“怎么事情转来转去,又回到我身上来了!” 话一说完,他自己倒先笑了,其余人等也是跟着一番大笑。 沮授这时想了一想,对高燚道:“属下倒是有个法子,主公若领万人出动,依然不免太过招摇,不若再分三千于颜良,令他经由邯郸,带我书信,将族人迁出,再复过邺城,与文丑会合,文丑在那里练有两千家兵,正好可为我所用,然后一路顺手剿灭叛贼,缓缓也向宛城行进,如此则朝廷自然不会疑心了!” 高燚什么也没有说,只觉得鼻头一热,又有腥咸的液体流了出来,引得其他人面色大变:“主公,你怎么了主公?” 额,颜良来了,文丑还会远吗?只是一切发生的太快,往往总是超出高燚的心理承受极限,他仿佛回到了在现代通宵玩三国志十代的情景,一出黄巾剧本就前往平原说服颜良文丑在野的大将加入,而现在的情景,和当时实在太像了,现在已然有了赵云颜良文丑三员猛将,以后三个人轮流守城攻城,慢慢蚕食周边城邑,简直是万全无失之策! 不过接下来颜良的一番话又将高燚的幻想凭空打破:“老哥你想得真是太美了,文丑老弟的家兵倒是可以用,但是文丑老弟本人你就不要想了,他为了找自己的女儿几乎跑遍了整个冀州,连腿都给跑细了,听说蕊儿在邯郸,火急火燎就去了结果只看到一片废墟,然后又不知听谁说蕊儿将清楼迁去了陈留,估计这会子已经带着少数家兵去陈留逮他的宝贝女儿去了!” “啊!”沮授对于这件事也是略有耳闻,只不过听颜良如此一说,不知道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种地步,文丑为了找女儿文蕊满天下的去找也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了,他苦笑着对高燚道,“看来想得到文丑老弟一起为主公效力,还需要等上一段时日了!” 高燚也是苦笑:“无妨,是咱们的,跑不了,不是咱们的,强求也没有结果!” 这话引得其他人心中暗暗叫苦:主公这是把他们当做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此刻曹军营中,曹操正在与夏侯惇安心下棋,只听得高燚营中不时传来阵阵呐喊声,微微皱了眉头,却不说话。 夏侯惇自然注意到了曹操神色的细微变化,他将棋子捏在手中,微微一用力,竟碎成了几片!而后细细挫揉着手中粉末,盯着曹操沉声道:“孟德,亏你也能沉得住气,我们来助皇甫公攻打黄巾,空自损兵折将,最后只收获了官升一级的虚名,有什么意思?可那高燚呢?三万人马啊,就这么白白得到了,现在好多人都在传言他将会成为第二个张角,皇甫公呢,却也是坐视不管,孟德!而我们却还在这里无聊地下棋,你的雄心壮志呢!” 曹操却是微微一笑,不做争辩,只悠悠道:“外面那些人这样说也就罢了,元让你是我的心腹之交,却是这样见识不明,实在让我很失望!” “难道不是吗?”夏侯惇把手一摊,霍的起身,背对着曹操,心中气愤难平,恨恨而道:“我见识不明吗?孟德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打算等这个高燚真的一统天下之后再随便派个贺兰妖那样的刺客前去刺杀然后坐享其成吧?别告诉我你费尽心机让她在各地经营的清楼就是这样的目的!” “元让,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汉室尚在,我曹操并无他心,你如此危言耸听,我念你是亲旧所以不会追究,但是若再有此类风言风语,我可要军法处置了!” “好吧,是我错了!”夏侯惇叹一口气,回身望着曹操,眸子里闪出浅浅的失落,“我知道,你做任何事情都有自己的打算,但也请你在为自己打算的时候,能稍微为底下的兄弟们打算打算,为地下白白死去的兄弟们打算打算!” “感情用事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曹操也猛然起身,定定地看着夏侯惇道,“越是情境不利于自己的时候,越是要冷静思考,高燚现在有一大批得力的手下,我的故交沮授就不说了,堪称一大智囊,那个赵云,本身就是一个万人敌,听说此次广宗攻坚战,连皇甫公坐镇后方都中了流箭险些丧命,这个赵云亲冒矢石冲锋陷阵血透征袍,斩张梁,夺张角棺,居然没有受伤!是以皇甫公将平素所爱的龙胆亮银枪和照夜玉狮子都一并送给了他,还有秦翻其人,西北瓮城之战时我亲自与其联手,他带领手下千人翻越山岭,竟然比我还提前潜入了瓮城阻断了城中贼军退路,我等能官升一级,还是拜其所赐啊!” 夏侯惇有些不满,两手环抱,冷哼一声:“孟德要是觉得我和妙才不如这个赵云和秦翻还有你的知己沮授就直说,不用绕这么一个大弯子!” “说你想多了,还不承认!”曹操笑着走到夏侯惇面前,可是由于个头太矮,只能仰望夏侯惇的眼睛,便使了个坏心眼,索性一跃跳到石桌上去,意气风发地指着夏侯惇道,“不管什么时候,你和妙才都是我曹孟德最可靠的同伴,高燚这样的好运有第一次,未必还会有第二次,你放心,他不过是一介轻车都尉,手下却统领三万人马,本身就是死罪,你等着吧,我们什么也不用做,自然会有人来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牛犊子!” 夏侯惇听罢,面色这才有了欣喜:“原来孟德早料到这一层了,早不说,我们继续下棋去!” 曹操撇撇嘴,指着棋盘边那一地的粉末打趣夏侯惇:“棋子都被你捏碎了,还怎么下?” 夏侯惇这次却是学聪明了,笑着看着曹操道:“不对吧,棋子不是就握在你手中吗?” 曹操正待大笑,忽然夏侯渊从营外策马飞驰而到,不及下马,便对曹操道:“孟德,好消息,高燚自称他营中哗变不断,难以控制,于是令那个裴元绍选了五千人马,声称用来补充我们这次的伤亡兵员,现在人马就在辕门外!听说还给麴义也送去了五千人马,甚至那个刘备也有份!” “什么!”曹操吃惊不小,看着夏侯惇道,“这不是我们的好消息,却是高燚的好消息!” 夏侯渊不解,翻身下得马来,问向曹操:“为什么这样说啊孟德?” 曹操微微叹息一声:“看来高燚比我想象中的要聪明啊!” 夏侯惇很是赞同地点头:“不错,现在我承认我不如他了!” 二人说罢,便一起上马朝辕门外而去,只剩下夏侯渊挥着手朝他们大喊:“喂喂喂,孟德,元让,你们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这不是好消息呢!” 曹操听了夏侯渊的话,在马上回身,却是答非所问:“给陈留的清楼坊飞鸽传书,让贺兰妖继续密切刺探各地情报,尤其是洛阳附近州郡国的黄巾余党动向,高燚既然能收广宗黄巾为自己所用,我猜他必然与张角之前有所暧昧,只是苦于现在没有证据,明白吗?” “明白!”夏侯渊这才安分下来,憨态可掬,“我夏侯妙才做事,孟德你只管放心!” 陈留,清楼坊。 夜色柔和静谧,与清楼坊内莺歌燕舞的气氛形成极大反差,这里本来没有什么生意,只因为最近从邯郸来了一位花魁贺兰妖,再加上当地太守张邈的照顾,因此不过半月功夫,生意竟红火一时,各地慕名而来的富贾纨绔往来不断,大部分都是随身携带珠宝首饰前来,只为买红颜一笑,可惜现在黄巾之乱并没有被平定,附近的黄巾余党自然也听说了这件事情,他们专门便抢劫这些不缺钱的公子哥,一时之间,无论是清楼坊,还是这些黄巾贼,都赚得是盆满钵满,无不感念贺兰妖的恩德。 唯一可惜的是这位贺兰妖姑娘卖艺不卖身,只这一条,就让许多想一亲芳泽的嫖客们打了退堂鼓,虽然用了无数的法子,反惹得美人发怒,最后连面也见不到,品赏才艺的机会也都没有了。 这一夜,贺兰妖闲来无事,便倚栏眺望,却隐隐听到后院传来阵阵打骂与女童的哭声,不多时,只见老鸨子带着几个护院,从后门进了来,那些护院各个虎背熊腰,令贺兰妖惊异的是他们每人肩上都扛着一只麻袋,麻袋口都用绳索紧紧绑了,只能隐约看见里面有人形的轮廓不住挣扎,贺兰妖知道,这是又有穷苦人家把自己的女儿卖进了清楼坊了,她本来对这类事情已经见怪不怪,可今夜却忽然起了别样心思,恰巧不必见客,于是没有通知别人,一径来到了柴房外。 清楼坊明着是招徕嫖客的场所,实则是为曹操秘密设置在全国各地的刺探情报的地方,因此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通过各种方式从民间搜罗些模样漂亮又聪明机智的女童来,白天教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舞,夜里则是由专人教授各种刺杀手段和刺探敌国情报的方法,当然第一步能合格入选的女童数量极少,当日同贺兰妖一起在邯郸刺杀尹楷部下副将的,便是这一类的女童。 护院们见到是清楼坊的花魁亲自前来,纷纷神色一喜,他们虽然身为护院,其实是清楼坊里的下等人,平日里是极难见到花魁的,此刻见到贺兰妖就在眼前,容貌秀丽,姿颜倾城,单是见到人就已经是魂不守舍了,待得贺兰妖轻启樱唇说出话来,更是觉得骨软筋酥,甚至于连贺兰妖说了什么,都没有认真去听。 贺兰妖看着这些没出息的男子,心中自是一番不屑,面上却做出妩媚的一笑来,而后轻移莲步,整个人如同优雅的凤蝶一般,蹁跹而去,众护院只问得一阵香风醉人,回过神来之后,哪里还有佳人身影? 此刻柴房之内,老鸨子和其他护院将麻袋堆入柴房角落,挨个解开,里面的女童纷纷露了出来,各个身材瘦削,早已哭得小脸如同花猫一般,这其中只有一个女童,自始至终都没有发出一声,连眼泪都不曾掉落半滴,虽然也同其他女童一般蓬头垢面周身上下被绳捆索绑,却是自有一股子令人凛然不可侵犯的气质,一名护院似乎早就看了她不顺眼,口中骂骂咧咧道:“妈妈,这妮子可是会点功夫的,还伤了好多咱们的弟兄,费了把子力气才好容易擒住,这一路上却是不声不响,莫不是病了疯了傻了聋了哑了?” 言罢他便要在这女童脸上扇上一个耳光,却被贺兰妖的声音一下叫住:“慢!” 老鸨子和众护院一起回身,望见是贺兰妖,神色大为惊讶,慌忙应道:“是,姑娘有何吩咐?” 贺兰妖抬眼看了一下屋内的几个女童,却是油灯昏黄,看不清具体容貌,便凑近了借着油灯的微弱光芒挨个打量,每看完一个,就略略失望地摇摇头,最后看到这名女童时,却是眼睛一亮,便喝令道:“去打盆水来,把她的脸洗干净了给我好生瞧瞧!” 女童蓦地抬头,看着眼前和颜悦色的贺兰妖,先前的恨意竟慢慢起了变化,也变了柔和,她由于手脚身体都被捆缚着,只能乖乖任由人给自己洗了一把脸,然后带到了贺兰妖面前。 贺兰妖细细一瞧,只见这个女童此刻却是面容精致,五官秀雅,模样齐整,左右不过是十三四岁上下,实在是不可多得的美人胚子,更关键的是无意中听到了那护院说这女童还会一点功夫,那教授起来自当更加得心应手的了。 “小美人,你叫什么名字?”贺兰妖像个姐姐一半,解开了这个女童的捆绑,可心地柔声问道,其他人吓得一起尖叫起来,生怕会出什么变故。 但事实证明他们的担心都是多余的,这个女童不仅没有制造什么乱子,反倒还主动握住了贺兰妖的手,甜甜说道:“姐姐,我叫灵儿!” “灵儿是吗?真是好听的名字!”贺兰妖柔声说完,对老鸨子道,“她以后就是我的随身丫鬟了,谁也不许欺负她!”声音柔中夹带着凌厉,老鸨子不由听了心中一寒,连连道:“明白,我给她好好洗漱沐浴一番就给姑娘送过去,只是但凡入了咱们清楼坊的姑娘,都得再取一个名字,以示新生,姑娘既然取她做丫鬟,自当给她取个得体的花名才是!” 贺兰妖想了一想,然后道:“这丫头看着让人心生怜爱,犹如夜室灯烛,凝晖生香,纤纤红袖夜凝香,就叫她凝香好了!” “谢姐姐赐名!”凝香说着大大方方地给贺兰妖行了一礼,竟然也有模有样,更加引得贺兰妖喜爱了。i1387 第068章 无意见唐周 皇甫嵩的动作比高燚想象得还要快,当高燚辞别沮授颜良赵云之后快马加鞭赶到下曲阳,只看到了城头张宝的首级被悬挂在高杆迎风飞扬,宣示着下曲阳之战已经画上了句号。 高燚下马进了城,到处可以看到黄巾军的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还有些个没有死透的,都被守在周围的官军拿起兵器一刀解决了性命。 这次下曲阳攻坚战的过程和结果都是毫无悬念,皇甫嵩与郭典两路人马合兵一起,围城一月,本来坚守三个月也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坏就坏在张宝军中出了叛徒,又受了官军的利诱,杀害了张宝,并割了首级,连夜去投官军,又偷偷打开下曲阳四面城门,十万黄巾军群龙无首,可贵的是没有一人肯投降官军,因此十万生灵,都成了汉军的刀下亡魂。 高燚皱着眉头,看着城中横七竖八的尸体,心中感慨万分,如果他能早一步到来这里,是不是会有另一番结果,为什么官军一定要置这些黄巾贼于死地,他们不知道这也是大汉的子民吗?军功,利禄,名望,威名,这一切在高燚脑海闪过,他突然觉得有些可笑了,高燚甚至觉得穿越到这个乱世来,是不是一个错误? 可是这却不是他能决定的事情,他也知道官军的滥杀也未必就是皇甫嵩的个人意志,个人的力量想要和整个社会对抗,有些可笑,甚至是愚蠢,可是,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曹操用了一生的时间,才统一了半壁江山,赤壁之恨,只能望江兴叹,而曹魏帝国,不过短暂地存在了四十五年,就被司马家取代,高燚扪心自问,虽有豪情万丈,可最终他能走到哪一步? “杀了你!”忽然一个满身是血的黄巾兵从死人堆里跳出来,直接扑向在马上发愣的高燚,高燚微微一惊,错愕地看着他,竟然是呆呆不动,直到浮云马通人性,及时后退了几步,才躲开此人,然而这个血人并没有放弃,而是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想要再次冲撞高燚,可惜身后早已冲上来好多官兵,乱枪刺进了这个血人的胸膛—— “噗——”这个血人眼睛瞪得大大,死死盯着高燚,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似乎想要抓住什么东西,却最终无力地垂下,他看着胸前汩汩流出的血水,仰天长笑,“你们不得好死,你们都会不得好死!” 乱枪抽出,又再次刺进去,结束了这个人的生命。 高燚定定看着这个人的尸体,心情变得更加压抑了,他摆摆手,对士兵们道:“此人虽是贼军,却是有着可贵的死士风骨,我亲自出钱,你们厚葬了他吧!”说着高燚从怀中掏出一串铜钱来,翻身下马,递给众人手中去 “喏!谨遵轻车都尉命令,只是这钱我等万不敢收受!”众军知道高燚是皇甫嵩的大红人,讨好还来不及,因此哪里还敢收受钱财,何况若是让皇甫嵩知道了,是死罪一条的。 “弟兄们辛苦了,何必拘谨这些!”高燚忽然意识道,官军之所以这么残暴地对黄巾军赶尽杀绝,其实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只有杀死了这些黄巾兵,才可以正大光明地搜刮战利品,其实就是捞死人的油水,这种事情在广宗高燚也见过,毕竟不是每一个汉军士兵都是真正为了所谓的匡扶汉室而投军的,有利可图才是硬道理。 “那,我等就谢过高都尉的大恩了,以后若有所用,我等万死不辞!”几人面色略略一喜,接过这串铜钱立即揣在怀中,装作若无其事一般,对高燚拱手道。 “呵呵,我知道,十常侍克扣粮饷,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发饷银了,弟兄们总是要生活的,我高燚力量微薄,能帮一些就帮一些好了!”高燚一路之上,关于十常侍暗中使坏的事情也听闻了不少,几派力量盘根错节,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很多士兵没有死在沙场上,反而是打了胜仗之后活活饿死,这是最为悲哀的事情。 “咳咳!”突然一个嘶哑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高燚一转身,不由得大吃一惊,原来咳嗽的正是皇甫嵩本人,他此刻脱下了甲胄,身上只穿着素袍,不是因为战事完毕,而是由于腹部中了箭伤,只能弃甲布衣包扎起来,而且皇甫嵩头上裹着巾帕,看样子也是感染了风寒,他身后是两个不认识的中年和青年,看见高燚来了,脸上不禁露出喜色来:“燚儿,你怎么来了,毒伤好些了吗?” “已经无碍了,多谢恩师关怀,倒是恩师你,似乎连病带伤,这下张宝得戮,您也该好好歇息一下身子了!”高燚说着,立即快步走过去扶住皇甫嵩,触手所及之处,明显感到皇甫嵩又憔悴瘦弱了好多,不由得心中一动,眼泪几乎就要流出来。 皇甫嵩慈祥地看着雄姿英发的高燚,又是咳嗽了几声,指着身后中年人给高燚介绍:“这是我的幕僚阎忠,他见识广博,燚儿以后有时间可以多多向他讨教!” 高燚转头看向这个阎忠,只见对方生得气宇轩昂,一表人才,一时之间竟然想不起是哪号人物,只得先拱手作揖:“高燚见过先生!” “好,好,皇甫公的学生,果然是英雄少年,以后大有可为!”阎忠只是表面上寒暄了一下,拱手算是回敬高燚,神色却没有半分变化,令高燚暗暗称奇。 “这位是唐周,是朝廷从洛阳派来的监军,他对于黄巾党的种种内情十分谙熟,这次能一鼓作气拿下张宝,唐周的功劳不可小觑!”皇甫嵩介绍完阎忠,转过身去又给高燚介绍另一个青年。 “见过高都尉,唐周有礼了!”这青年却是一副猥琐相貌,贼眉鼠眼,目中不时闪着狡黠的光芒,看似恭恭敬敬地给高燚作揖,其实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 而高燚却没有细想这些,当他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脑袋一下子大了,唐周,不就是那个向朝廷告密的黄巾军叛徒吗?因为他的告密,黄巾军本来周密的计划被泄露,洛阳渠帅马元义也被车裂,朝廷趁机缉捕大量黄巾党人,张角不得已才提前起事的。 万万想不到,这个改变了历史动向的黄巾叛徒唐周,自此之后便销声匿迹,却会在这里出现! “唐监军不必多礼,你帮了恩师一个大忙,高燚哪里敢受唐监军这一拜?”高燚之前所有的芜杂心绪此刻都一扫而光,他看着这个猥琐丑陋的唐周,虽然也是毕恭毕敬地下拜,心中却暗暗起了杀机。i1387 第069章 肘腋变故生 高燚在下曲阳一连待了三日,亲自伺弄皇甫嵩的伤势,伺茶弄水,煎药清洗伤口包扎等等,无不尽心,这个本来也是他擅长的事情,待得皇甫嵩伤势好些了,高燚才将自己的来意说明。 “事情就是这样,恩师,徒儿曾答应恩师,将这支人马训练成为一支虎狼之师的,恩师想要对抗十常侍那些人,光靠曹操、麴义两支力量是远远不够,徒儿不才,愿领兵前去相助朱儁大人攻破宛城,军机大事,不容先禀,徒儿已经自作主张,令本部一万人马倍道行军,前去与朱大人会合,徒儿念及恩师身体欠安,想起一别又要数月,因此前来,其实是辞行的!” 皇甫嵩重重咳嗽着,勉强笑道:“难为你有此心了,为师很是欣慰,实在不必亲来,对了,你离家多年,此去宛城,路过陈留,也该去你家中看看双亲,我会亲自向朝廷上表,陈明其中原委,并表你为宛城令,这样也有了不必回京的理由,所谓在内而危,在外而安,来日为师说不定还要仰仗于你啊!” 高燚听了这话中有话,追问皇甫嵩:“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不错,皇甫公在邺城时,看到十常侍赵忠的旧宅规模竟然比皇宫还要大,因此当时上表参了赵忠一本,可是等来的却不是朝廷拆除赵宅的诏书,而是对皇甫公的责难!” 阎忠自帐外而入,给高燚带来了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要责难恩师,恩师并没有做错什么啊!”高燚听罢,霍然站起。 “呵呵,那又如何,政治场,本来就是是非不断的地方,你认为对的,最后往往会变成错的,你认为错的,最后却反而变成大义凛然的,世事难料!”皇甫嵩咳嗽着,从案几上拿出一卷金黄色的布帛来,给高燚看。 高燚摊开来,只见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高燚根本无心细看,只在最末尾看到了一句话:“着收回槐里侯爵号,夺食邑六千户,念讨贼有功,只贬为都乡侯,食邑两千户,去左车骑将军号、冀州牧职,复为左中郎将,钦此!” “可恶!”高燚一把将这诏书丢到了地上去,心中愤愤难平,看着阎忠道,“黄巾之乱未除,朝廷却以莫须有罪名治罪有功之臣,先是卢植公,现在又是恩师,这还有天理王法吗?” 阎忠道:“天理,王法,都不过是权臣操弄的工具而已,小人得志,奸臣当道,有什么天理王法可言,此前我已经劝谏皇甫公了,可是皇甫公还是做了,事出必有因,有因必有果,皇甫公应该比我们更清楚!” 高燚转头看向皇甫嵩,只见皇甫嵩正起身费力地从地上拾起诏书,拍拍上面的尘土,又重新放好,悠悠叹道:“这个我很清楚,但是这个事情却总要有人去做,于是我便去做了,只是可惜啊,燚儿,可惜我最终还是没有能力将你师傅救回来,我唯一庆幸的是朝廷答应了我关于减免冀州一年赋税的提议,也算了无遗憾了!” 高燚不解:“恩师高义,天下共知,现在又手握着许多人马,如何说这样的丧气话来?” 阎忠提皇甫嵩向高燚解释了一切:“现在皇甫嵩虽然名义上还是三军统帅,实际上已经与布衣无异,那个唐周虽然是监军,实际上却总领三军职权啊!” “啊?”高燚更是一惊,忍不住骂道,“就凭这个唐周?我说怎么看他这几天很是耀武扬威,他这个监军的位子恐怕也是贿赂十常侍得来的吧,一个靠叛变得来名利的家伙,有什么资格对恩师指手画脚,待我提枪去找他,先斩他头再说!” 高燚说完,拿了落月枪便朝外走,皇甫嵩的厉喝却从后面传来:“给我站住!” “恩师,你放心将数万人马交给此等小人?他既然能叛变黄巾,难保以后不会叛变大汉啊!”高燚这几天一直在寻找杀唐周的最好借口,如今真是天赐良机,他岂能错过? 皇甫嵩沉声道:“我自然不忍心将人马交付于他,好在朝廷已经钦命董卓来接任,算算时间,也差不多快要到了,唐周多行不义必自毙,燚儿你何必空为自己惹上麻烦?” “董卓?”高燚笑了,“不是被朝廷罢免了吗?还敢厚着脸皮来吗?真是不知羞耻!” “令徒还真是直性子!”阎忠这时说话了,他对皇甫嵩道,“皇甫公讨贼有功,天下名士无不景仰,现在冀州百姓又感念皇甫公减免税赋之恩德,都将皇甫公做再生父母看待,甚至不少地方已经立了生祠祭祀,朝廷之所以赦免皇甫公的官职,赵忠之事不过是个借口而已,皇甫公何必趁着民心向己,南面称制,必称民心!” 与此同时,高燚终于想起来了阎忠此人,历史上皇甫嵩平定黄巾之乱后,有一个人曾劝说皇甫嵩称帝自立,皇甫嵩没有听,后来便因得罪宦官被夺官削职降为平民,正是这个阎忠! 听到阎忠的话,皇甫嵩顿时倒抽一口冷气:“先在好大的胆子,这是篡逆,大不道行为,我皇甫嵩一生誓死终于汉室,岂会行此之事?” 阎忠不疾不徐道:“皇甫公聪明之人,何必愚忠于此等腐朽朝廷,改朝换代,势在必行,历来所不敢遽速为之者,但患名不正言不顺也,今名正言顺,何虑人心不服,望皇甫公深思之!” 这一次,皇甫嵩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高燚:“燚儿以为如何?” 高燚不知道皇甫嵩是何心思,只得推诿道:“徒儿不懂这些,只唯恩师之命是从!” 皇甫嵩正要说什么,突然帐外响起无数呐喊声,他皱了皱眉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高燚也是心中一惊,提枪在手,对皇甫嵩道:“恩师稍安勿躁,待徒儿出去看看!” 说罢高燚起身便要出帐,不防一支利箭破空而来,高燚惊身而退,一枪拨落,转念只见,又有许多利箭射来,高燚就地一滚,只见先前所站之处已经攒满箭支,若是他刚才反应慢了半分,只怕便要变成活靶子了。 阎忠见状,大声呵斥:“什么人,胆敢行刺?” “行刺?呵呵,是捉拿反贼皇甫嵩师徒才对吧?”突然唐周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说话间,便有几个士兵冲了进来,居然都是皇甫嵩的亲兵,只是此刻纷纷用兵器指着自己曾经的主帅皇甫嵩,唐周顶盔掼甲,手中拿着剑,在士兵最后面大模大样的走了进来,剑身之上血犹自鲜艳,显然是刚杀人不久。 皇甫嵩拍案而起,指着唐周大喝:“监军大人不要血口喷人,我皇甫嵩做事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如何成了反贼?” 唐周前行几步,却因为铠甲不合身,被绊了一跤,摔到了地上去,高燚看了,冷冷一笑道:“你自己就是一个笑话,看到监军大人这个样子,我只想到四个字,沐猴而冠!” “你!”唐周好容易爬起来,被高燚的嘲笑险些气得吐血,他拿剑指着高燚,恨恨骂道,“小子,少在这里猖狂,皇甫嵩意图谋反,我们都在帐外听得真真切切,如何有假?” “是吗?”高燚忽然大笑起来,而后语气凌厉如冰,“监军大人的反应果然是快,只是用错了词,不是意图谋反,而是有人进言,奇怪的是,为何阎忠先生刚说完这些话,监军大人就冲进来了?莫非监军大人有天大的神通,提前就知道了阎忠先生自己都没有说出口的话来,我怎么觉得这更像是一场夺权的阴谋啊?得到十常侍授命的监军大人,不惜犯险,只为凭空捏造出一个恩师谋反的罪名了,连昔日剿灭先零羌有大功于朝野的段太尉都被阉竖构陷下狱而死,现在来诬陷恩师不也是极容易的事情吗?” 皇甫嵩看了阎忠一眼,叹惜一声:“先生误我!”随即又神色一凛,无所畏惧地看着唐周道,“天日昭昭,监军大人可将皇甫嵩囚系京师,是非自有定论,公道自在人心,相信陛下会还我一个公道!” “哼,公道,你以为,你还能活着去见天子吗?”唐周冷笑一声,对帐内士兵喝令道,“给我上,将皇甫嵩师徒就地正法!” “我看谁敢!”高燚横枪一扫,几个士兵顿时被落月枪撞飞出去,身上要害处都受了极重的伤,反观高燚,却是气定神闲,凛凛以待,唐周骇然,方知在坊间听到的高燚的神勇事迹不是虚话,脸上不禁有冷汗淌落下来。i1387 第070章 大闹清楼坊 高燚冷冷看着只会躲在人群背后的唐周,不禁冷笑道:“无能之辈,你不是要抓我吗?尽管来抓!” 他这一喝犹如虎吼龙吟,惊得四旁士兵惊惧不已,有几个胆小的,甚至连兵器都掉到了地上去,这一切都被唐周看在眼里,他冷汗涔涔而下,拿剑护着胸前,依然喝令士兵快些缉拿高燚。 皇甫嵩叫住高燚道:“燚儿,放下兵器,你再杀人,为师真的会成为朝廷的罪人了!” 阎忠在一旁劝道:“皇甫公自己已经到了这种地步,那唐周都说了要让您死在这里了,难道您还不明白现状吗?” 皇甫嵩还未说什么,突然口吐一口鲜血出来!他身子也不由自主地撞倒在了案几上,药碗哐当一声摔碎在地上,里面的药渣尽数洒在地面上,瞬间冒起兹兹白烟,青石尽数裂开! “这药有毒!”皇甫嵩反应过来,眼睛死死盯着给高燚,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昏厥了过去。 阎忠一把扶起皇甫嵩,皇甫嵩早已是人事不省了,他猛地看向高燚,口中也是难以置信的口气:“你竟然在自己恩师的药里面下毒!” “不是我!”高燚也是震惊错愕,他回想起煎药的每一个细节,都是自己亲力亲为,绝对没有可能有人趁机下毒,可是眼前皇甫嵩中毒是不争的事实,他自己也是百口莫辩了! “喝,我还道是什么孝心可嘉的徒弟,原来也是一条毒蛇而已!”唐周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由得喜笑颜开,看到高燚发呆愣神,趁机一剑想要偷袭。 “我说了,不是我!”眼见这一剑就要刺入高燚的身体,他突然狂吼一声,竟然单手抓住了唐周的剑刃,猛一用力之下,唐周的佩剑竟然生生被高燚一折为两截! 随后,高燚根本没有给唐周以反应的机会,直接拿起手中断掉的剑刃,刺入了唐周的喉咙!鲜血霎时喷涌而出,而唐周则是无力地跪在了高燚的面前,伸手去捂喉咙,想要阻止喷溅的血,却只是徒劳,更多的血染红了唐周的衣服和双手,他的一双老鼠眼睛瞪得大大,铜铃一般大,怔怔看着发狂地拿剑在自己伸手乱砍的高燚,嘴唇费力蠕动着,最终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消散,恐怕至死都没有想到会就这么死在高燚的手中。 “我不会像你一样,背叛自己的师父,我高燚坦坦荡荡,何所畏惧!”高燚看到唐周终于不再挣扎了,狂笑着丢开手中的断剑,他自己的手上也是布满鲜血,不单手上,连衣服上,脸上都是血,眯进了眼睛里面,看到整个世界都是红的。 士兵们都害怕了,谁也不敢上前,高燚每前进一步,他们就后退一步,数十人竟然最后被高燚吓得退出了营帐,个个落荒而逃,但是皇甫嵩的卫队早已闻声而来,将这些人悉数拿下了。 这时皇甫嵩醒转过来,看到帐内血腥的一幕,悠悠叹息一声,却是没事人一样起身,拍拍高燚肩膀:“燚儿,做得好!” 高燚转身,看到皇甫嵩安然无恙地站在自己面前,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将眼睛擦了又擦,这才欣喜万分道:“恩师,你,你没有事情?” “呵呵,皇甫公怎么可能有事情?”阎忠脸上竟然难得地露出了笑意,走过来对高燚说道,“因为这毒本来就是假的!” “啊?”高燚听得是一头雾水,目光不解地看向皇甫嵩。 皇甫嵩笑着点头:“不错,为师并没有中什么毒,只是为了骗过唐周的眼线而已!” “徒儿怎么越听越不明白了?”高燚此刻渐渐从发狂中清醒过来,听了阎忠和皇甫嵩的话后,心中隐约想到了什么,却又并不十分肯定。 阎忠道:“我其实并不是皇甫公的什么幕僚,只是碰巧在路上截获了一封密信,密信是十常侍之首张让赵忠等人写给唐周的,原来是赵忠嫉恨皇甫公战功赫赫,索要财物却都被皇甫公严词拒绝,反倒因为邺城赵宅的事情被皇甫公参奏了一本,于是授命唐周构陷个谋反的罪名,栽赃陷害皇甫公,于是我连夜赶在唐周之前到来,将此信给皇甫公看,才有了后面的这许多事情!” 原来是这样,高燚恍然大悟,他暗暗佩服皇甫嵩和阎忠的这出戏演的实在是出色,连自己都骗过了,他指着血泊中死不瞑目的唐周,对皇甫嵩拜服道:“恩师真是棋高一着,徒儿第一次见到这个唐周也是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今天万幸老天有眼,让徒儿得意手刃此人,真是大快人心!” 皇甫嵩感慨地看着高燚道:“刚才你说的话,为师都听在耳中,看在眼里了,不愧是我皇甫义真的好徒儿,不愧是蔡伯喈的好徒儿,为师很是欣慰,得徒如此,死复何恨!” 高燚心情此刻是无比复杂,他知道,这一次又是被皇甫嵩利用了,不过他没有任何怨恨,这一次之后,他就会离开皇甫嵩,前往沮授说的宛城谋图大业,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听谁的指派,再也不要被任何人利用。 皇甫嵩的卫队队长领着几个人走了进来,对皇甫嵩道:“启禀将军,属下已经将所有人拿下,还请将军发落!” 皇甫嵩想也没用多想,直接一挥手:“若是由得他们走漏了风声,便不好了,斩草要除根,给我一并砍了!” “喏!” 几人抬着唐周的尸体出去,高燚也回身对皇甫嵩道:“恩师,这里既然事情已了,徒儿也要动身赶往宛城去了!” “恩,战事要紧!为师也要回京师复命,保重!”皇甫嵩握住高燚的手,目光殷切。 “保重!”高燚说完,出帐上马,这才感觉到手心里传来钻心彻骨的疼来,他扯出一块布条来,咬咬牙缠在手上,看着自己满身的血迹,自嘲地笑道,“这个师傅也太狠了,竟然都不留一下我,好歹也该让我洗一下澡啊!” “驾!”高燚抓起马鞭,狂抽了浮云马一把,驰出官军大营,向着西方而去。 看到高燚走了,阎忠才回身来对皇甫嵩道:“皇甫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皇甫嵩叹一口气:“不清楚,不过黄巾之乱既然被平定了,对于朝廷来说,我也就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自当交还兵权,买田置地,做一个富家翁,颐养天年才是!” 阎忠摇摇头:“皇甫公若是这样想,便错了,树欲静而风不止,黄巾之乱虽然大定,但以后一定还会有许多的余党肆虐,皇甫公的兵权不必急着交还,可以讨伐这些余党为名,手握重权,皇甫公自己不是也说了吗?有兵权在手,十常侍才不敢胡作非为!” 皇甫嵩听罢,陷入了沉思。 其实此次前来下曲阳,并不是向皇甫嵩辞行这么简单,而是想要拉拢刘备一起去打宛城,高燚知道有刘关张这三个猛将相助,宛城等于是已经拿下了一半,可惜高燚还是来晚了一步,此前正好北海国相孔融被黄巾余党围困,皇甫嵩便派了刘备前去营救,因此高燚只能是失望而归了。 根据事先约定好的暗号,高燚一路策马南行,过了黄河又转了向西,迤逦半月光景,一路之上见到的都是背井离乡的灾民,看到高燚这样的武人,都是纷纷避之唯恐不及,高燚只能苦笑。 这一日,高燚到了陈留地界,正好人困马乏,便进了城去,他为免麻烦,并没有将轻车都尉的令牌给守城的士兵看,只诈称是过路的行商,此时正是战乱年月,因此对于高燚这样拿枪骑马的武者,士兵们虽然好奇,却也不多责难,再加上高燚给每人手里都塞了钱使,倒也相安无事。 入夜,高燚找了一家客栈投宿,也顺便向小二打听了些这陈留的情况,原来陈留太守果真是那个后来背叛曹操的张邈,他此刻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整兵勤政,课事农桑,把个偌大的陈留倒也经营得井井有序,别的不说,只看城西那个日夜歌舞升平的清楼坊就说明一切了。 “清楼坊!”高燚自言自语,记得在邯郸的时候曹操嘱咐贺兰妖前去陈留投靠张邈,现在看来张邈倒是很给曹操面子,不过是半月光景,竟然把一座清楼坊整饬得火爆异常,比之现代的ktv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客官是想要去清楼坊吗?”小二端着酒菜上楼给高燚摆上,听着高燚在自言自语,赔着笑脸道,“想必也是慕名清楼坊花魁贺兰妖姑娘的名头来的吧,我劝客官还是回去吧,没有三百金,客官是连贺兰姑娘的面都见不到的!” 呵呵,连面都见不到吗?高燚不单没有掏一枚铜钱就见到过这个贺兰妖,而且还连欺霜胜雪的脖子手臂都一并看了个够,还付出了两道鼻血的代价呢,高燚淡淡想着,提起酒壶给酒杯倒满了酒,端起来一饮而尽,可却从怀里摸出一枚夜明珠来,拿在手心里把玩,全然无视四座传来的嘘声。 这颗夜明珠是当日在邯郸城外四人结义时张辽送给高燚的,开着玩笑说是敬献高燚这个大哥的见面礼,高燚可不是清高之人,他也不问张辽哪里来的这个珠子,就像当日接受张郃的家传银枪时一样坦然受之,如今用以示人,自然也要听个响来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 “哇,这珠子,是东海夜明珠吧?” “是啊,我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好大啊,怕不止千金吧!” “哎,可惜了,东西再好,不是自己的!” 高燚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只是轻轻一笑,他拿筷子拨拉这菜里面几乎看不到的肉丝,头也不抬地问店小二:“小二哥,这个珠子,能见得了那个贺兰姑娘的面吗?” “能,能!”店小二立即变了脸色,连连给高燚弯腰赔不是,一不小心脚下一滑,直接摔到了地上去,饭菜也洒了一地,引得四周宾客一阵大笑。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外头一阵吵闹声,随即又是一阵摔砸东西的巨响,随之一阵惊雷般的声音传来:“都闪开,滚!” 这又是什么人?高燚不由得起了兴趣,他也无心去吃饭菜了,推开窗子向声音来源处望去,由于清楼坊与陈留客栈斜对角相冲,所以高燚将清楼坊门前的情形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一行人气势汹汹地站在清楼坊前,为首一人相貌粗犷,身材高大,手里提着一柄斧刀枪,声震如雷:“再不闪开,老子可要不客气了!” “呦,这位爷,想要见姑娘,没有招文袋里面那会响儿的物事可是不成的啊!”老鸨子站在门里头,被这个人吓得有些心神惊惧,但身为清楼坊的主人,她也不能失了体面,因此便也叫了些护院前来,在门前排开阵势,因此底气倒也足了些。 “哼,老妈子,我文丑要见谁,根本不需要钱,只需要问问这条枪!”大汉厉声一吼,将手中的斧刀枪挥舞起来,虎虎生风,砰砰连声,将清楼坊前的两座石狮子拍个粉碎,神力通天,令人震撼。 “嘶——”高燚听到文丑这个名字,当即是大吃一惊,不过他却忘记了自己还在吃饭,一不小心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当即是疼得叫了出来。 记得在广宗的时候听颜良提起说文丑为了找自己的女儿全天下的跑,莫非是现在知道了贺兰妖便在这清楼坊里面,所以气势汹汹就来了?可是文丑是怎么知道贺兰妖就是他自己的女儿文蕊的? 不用问,这自然又是一连消失了好多天的落月做的好事了。 颜良投靠高燚的事情毕竟是瞒不了落月的,当天夜里落月就离开了广宗,都没有给高燚解释的机会,高燚无法,却也并不担心,他知道,凭着落月的身手,行走天下是只有她赚,没有她赔的。 而这短短几个思量的功夫,文丑已经和那几个护院交上手了,确切地说,是文丑赤手空拳,一人对付几十个拿着明晃晃钢刀的部下,更确切地说,是文丑在完虐这些可怜的三脚猫货色,文丑并不让自己带来的人出手,便连那柄斧刀枪也弃之不用,如同虎入羊群一般,拳出如风,脚踢如电,那些个护院拿的钢刀纯粹就是一个摆设而已,一阵胡砍,却根本连文丑的皮毛都伤害不到,惨叫连声之中,一个个都被放倒在地。 文丑活动着手脚的筋骨,不屑地看着这些护院,一双虎目猛然瞪向正吓得魂飞魄散的老鸨子,恶狠狠道:“老妈子,现在老子可以进去见你的那些姑娘了吗!” “这个,这个,这个!”老鸨子一脸难色,可是看见文丑和身后人凶神恶煞的模样时,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磨磨唧唧什么,想在身子多几个透明窟窿不成!”文丑大喝一声,一脚踢起自己的兵器,猛然一掷,正要给老鸨子来个对穿,不防远处忽然飞来一支粗大的短戟,铿地一声,就在文丑的斧刀枪堪堪要刺进老鸨子身体的时候,击偏了方向,死死钉进了里面大厅的一根雕花柱子上! “什么人!”文丑一惊,他所用力何其之猛,居然有人可以将他贯注了刚猛之力的兵器击偏,臂力定然不在他之下。 高燚也是吃惊不小,想不到一座小小的陈留城中,也是藏龙卧虎不少,不由得干脆出了窗子,跃到屋檐之上,以便能更好地看清下面,当然也更好奇又是哪一号人物会出现。 “在下是陈留太守张邈大人属下司马赵宠,是何人胆敢在此放肆!”言说只见只见两人到来,一人骑马一人步行,骑马之人面相并无特别,便是赵宠无疑,他早听人报说清楼坊这里有人闹事,因此不及带人手出来,只带了一个随身卫士便前来了。 高燚在屋顶上遥遥看见那个卫士面貌丑陋,黄发赤睛,魁梧不凡,只披了一件布袍,手中正拿着一柄粗大短戟,挥舞之间,猎猎生风,心念电转之间,突然想起了一个人的名字,不由得微微一笑:“果然今天来陈留没有来错!” “管你是谁!老子今天就要把这个破地方拆掉!”文丑自然看见了赵宠,不过更吸引他注意力的赵宠旁边的那个手持短戟的卫士,那个短戟,分明和刚才击偏他兵器的那个短戟是左右一对! “你是何人!”文丑虎步上前,指着那个卫士喝问。 “典韦!”没有多余的话,只这两个字,就起了凛凛的战意!i1387 第071章 文丑斗典韦 “典韦?哼,从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要坏了老子的兴致,识相的就给我闪开!” 文丑扫了典韦一眼,知道对方必然非等闲之辈,但他对自己的武艺也是很有信心的,普天之下,除了颜良,他还从来没有碰到过其他的对手,虽然沮授时常劝他,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但文丑根本就没有听进去过。 他文丑的功夫已经是登峰造极了,这个世界上哪里来那么多天外天人外人? 赵宠面上闪过不悦之色,他指着文丑喝道:“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强闯他人地界,还敢强词夺理,看我不擒了你去见太守大人!” 文丑冷笑一声:“现在可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而是夜黑风高之时,白天有王法,晚上可没王法,况且就凭你个狗官?也想捉拿你文丑爷爷?我单手杀一百个这样的你也不在话下!” 赵宠听得大怒,勒马便要上前,早被典韦伸手持戟在马前一拦:“何须司马动手,待我前去会一会他!” “就等你这句话了!”文丑凛然不惧,空手跃然扑去,虎爪蓄势一伸,直向典韦拍去,典韦拿戟来档,文丑趁势便两手架住,两人四只手一齐发力,竟然是不分胜负! 手上功夫不弱,二人便比拼脚力,四条腿又是你踢我挡,好不热闹。 他二人没有什么,倒是文丑带来的那些家兵痛赵宠一起呆愣当场,那些家兵自以文丑无敌于天下,见有人能平手文丑,自然大为惊讶,而赵宠更是吃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想起自己与典韦相识是在深山之中,当时典韦正在追着一只老虎跑,场面极为滑稽,后来收尾部下之后,军中有日大旗被风吹折,而典韦竟然单手就将这面重逾千斤的大旗扶了起来! 此等人物,赵宠本来觉得世间应该罕有敌手了,因此听到有人在清楼坊门前闹事,便放心只带了典韦一人前来,前番不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都是典韦一人摆平的,这一次,似乎有一点不一样了! 说话间,文丑已经与典韦斗了不知多少回合,当真是难分伯仲,引来了无数路人前来围观,就连陈留太守张邈也被惊动,带了人马将四处围住。 高燚在屋檐上打眼一看,见那张邈果然生得相貌堂堂,不知以后会不会真的叛变曹操。 “不打了,不打了,这不公平,为何你这个黄脸汉有兵器,而老子就没有兵器!”文丑虚晃一招,跳开几步,口中喘着粗气,脸上洋溢着红光,虽然说的话是在抱怨,可是却没有半点怒色,显然是为有了典韦这个对手而兴奋,似乎连自己来清楼坊闹事的真正原因都给忘记了。 典韦看看自己的短戟,嘿嘿一笑中,丢到了地上去,活动着手脚,口中豪气冲天:“不公平是吗?嘿嘿,我便不用这铁戟,只是你不要后悔,不用戟的我,可是比拿着戟还要厉害百倍!” 他这样说着,右腿顺势在地上一点,登时只见砖石尽裂,可见力道之强,双手做个抱酒坛的姿势来,也不多话,径自反扑向文丑。 “你不说话,我还道你是个哑巴!”文丑握爪成拳,口中轻喝一声,看着典韦扑进,却是忽的转身,猫腰,起身一顶,双拳齐出,意图顺势击中典韦肋下。 但典韦又是何等人物,他虽然未曾上阵杀敌过,但是纵横山林之间,打遍了狼虫虎豹,什么样的凶险没有遇到过,早练就了一身的好本事,此刻见文丑如此,心下已经有了主张,直待文丑出拳,典韦也是双拳回敬,顿时只听砰砰两声,二人实打实地交了一次手。 “额!”文丑将双手摊开又握紧,看着手背上殷殷渗出的血丝,暗叹典韦简直比禽兽还禽兽。 典韦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他是在半空发力,因此力道不如文丑的强,那一招全凭刚猛霸道的本能,他虽然看似没有事情,其实内脏也是一片翻江倒海,知道再打下去,也只会两败俱伤。 “黄脸汉,再来打过!”文丑撕了两块布条缠在手上,挑衅性叫嚣典韦。 “哈哈,就不怕你的手残废吗?”典韦强自装作没有事情,口中冷笑连声。 “残废?哼哼!我看你是怕了才对,若是怕了,只管走了便是!”文丑嘿嘿笑着,两只手挥舞如风,准备着再和典韦恶战一场。 “有何可惧,怕你我便不叫典韦!”典韦明知文丑用的激将法,却还是答应了,今日不痛痛快快战一场,他就是死也要从棺材里跳出来的。 说话之间,两团人影又酣斗在了一处,气势骇人,战意惊天,虽然不是在战场之上,可是周围的看客们无不是拍手叫好。 “厉害啊,想不到这个典韦能和文丑战成平手!”高燚看着这极为难得一见的情景,心中又起了别样心思,三国之中这几个顶尖人物,其实都没有几次交手的机会,并不能像游戏之中一样,只要自己想,可以放在一起拼个高下雌雄,但是现在不一样,历史上典韦和文丑几乎没有什么交集,说不定也有,便如同今日这般,文丑在陈留大闹清楼坊,典韦出来制止,二人才有了交手的机会,许多事情,真的是难以预料的,而高手之间的比拼,也确实是极为难分高下的。 “姐夫,你一个人在这里嘀咕什么?”高燚正胡思乱想间,突然身后一个女子声音幽幽传来,高燚微微一惊,身形倏地一动,正要出手,却看清了说话之人,竟然是贺兰妖! “是你!”高燚猛然收手,后退几步,因为贺兰妖身上的香气实在令高燚有些把持不住。 “当然是我,姐夫,你一到我就知道了,未能亲自出迎,是我这个做妹子的天大罪过啊!”贺兰妖淡淡一笑,媚眼如丝,令人销魂蚀骨。 “我怎敢劳动蕊儿妹子你的大驾,你可是清楼花魁啊,三百金才能见上一面啊!”高燚变了一副脸色,装出往日里嬉皮笑脸的本事来,心中却是暗暗吃惊,好一个文蕊,眼线果然到处都是,只怕连这个陈留客栈里的店小二都是她的人了。i1387 第072章 百口莫能辩 高燚却是不为所动,他抱手笑着看贺兰妖:“蕊儿妹子的人可真是遍及天下,可那又如何,你自己的生身父亲都找上门来了,你却藏在这里不敢出去,又是何道理?” 贺兰妖当即变了脸色:“谁说我不敢出去了,只是这里风景好,凉风习习,云天一色,又有个姐夫作陪,真是天大的享受!” “啧啧啧!”高燚一阵无语,指着贺兰妖,嘴角露出笑意道,“真是一个有够烂的借口,蕊儿妹子还能找个更充分的理由吗?” “不能!”贺兰妖走进几步,虽然是身在房檐之上,动作却是如履平地,可见功夫不落下乘,她盯着高燚,一字一句道,“这是我的家事,月姐姐尚且不能管得了我,你这个没过门的姐夫有什么资格?” “我是没有资格,我也不想有这个资格!”高燚嘿嘿一笑,两手一摊,“好像是蕊儿妹子你自己找来的吧,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 “哼,还不承认,若不是你和月姐姐联起手来,把我的事情告诉了父亲,他又怎么会找到这里来,他这一路从冀州到兖州,清楼见一座拆一座,不知道糟蹋了多少姑娘,别在那里说风凉话,这事跟你脱不了干系!” “蕊儿妹子人美,连生气起来都是别样的美!”高燚虽然非常无语,倒也没有忘记夸奖贺兰妖两句,只是,只是她这样理直气壮地声称自己的父亲糟蹋了不知有多少姑娘,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 “少来烦我!”贺兰妖朝下看着,此刻文丑与典韦又是大战了不知道多少回合,但也明显看得出文丑身上受了些轻伤,包裹铁拳的布条也断裂了,手上又添了伤口,血流不止,虽然明知道是皮外伤不碍事情,倒是令人看得触目惊心的,贺兰妖不免一双剪水秋眸里盈盈有水雾弥漫。 高燚看在眼里,知道贺兰妖到底是身为文丑女儿,看着自己父亲受伤,哪里有不心疼的道理,便在一旁提醒道:“心疼了,就下去救救场面吧,以蕊儿妹子你的能力,根本不是什么问题,不然,只怕你父亲不容易脱身吧,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又遇上了典韦这样一等一的好手,说不定待会就要蹲大狱了也未可知!” “是他自找麻烦,我才懒得管他,况且这城中之人只知道我贺兰妖,并不知道文蕊之名——”说了一半,贺兰妖忽然反应过来一件事,看着高燚叫道,“若是你把这事透漏了出去,我便一辈子都不认你这个姐夫!” “呵,呵,呵,我真是好怕!”高燚笑得勉强,见到贺兰妖又是神色气恼了要发作了,才赔着笑脸道,“这事情跟我八竿子打不着,我哪有那闲心,不过到底是你的父亲,你也该给他相隔脱身之策才好!” “这个还用你来教?”贺兰妖说话间已经飞身向着另一处方向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一切自有张太守摆平,你不要多生事端就好!” “我自然不会多生事端的!”高燚闻着渐远的香气,喃喃自语,而后又补上一句,“只是打算把这个典韦给拐跑,这并不算过分吧。 他这样想着,低头看向下面,只见下面又起了变化,典韦和文丑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手,原来是张邈派兵将围观的百姓纷纷呢驱散了开去,另派重兵将清楼坊附近重重围困,其实是把文丑及其家兵包围了起来。 赵宠见张邈亲自来到,立即下马相迎:“营司马赵宠,拜见太守大人!” 张邈将赵宠扶起,盛赞道:“赵司马辛苦了,你手下有这等虎狼之士,是我陈留之福!” 赵宠立即眉开眼笑:“是太守大人治理有方,属下只是恪守本分而已!” 见是张邈亲来,典韦也拱手抱拳:“谢太守大人称赞!” 张邈见典韦浑身上下都是血,方知此番与文丑恶战厉害,于是亲自解下披风给典韦披上,不住称赞:“我自料治理陈留,已经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不想还有典壮士此人人才埋没,是我张孟卓之过,来人,传我命令,升典韦为我帐下亲卫长!” 典韦简直受宠若惊,赵宠却是面上一寒,闪过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恨意,不过此刻张邈高兴,赵宠自知也只能顺水推舟,他立即出口提醒典韦:“还愣着做什么,以后你就是太守大人的护卫了,还不快谢恩!” “谢太守恩德!”典韦上前一步,抱歉深深一拜,张邈以为典韦是要行跪拜礼,立即伸手去扶,不想典韦只是一拜便已起身,并没有跪伏于地,而是慷慨道,“太守大恩,本该跪拜,只是典韦这一对膝盖,只跪天地君亲师,还请太守大人见谅!” “好,好,好,典壮士不仅武艺高超,更是有着古人风骨,孟卓佩服,来,上酒,我当与壮士共饮一碗!”张邈正是尴尬,听典韦说了此番话,不由多了几分敬佩,回身便吩咐了下去。 早有军士斟满了几大碗酒,奉于张邈面前,张邈端了起来一碗,递给典韦,自己又拿起另一碗,沉喝一声:“嗜酒真男儿,豪饮大丈夫!干!” 不得不承认张邈是一介名士,随时随地都是出口成章,典韦本来就是好酒之人,听了张邈这句,只觉得心中有万丈豪情,当即与张邈举碗相对:“干!” 文丑在一旁看了半天,冷笑着说道:“假惺惺作态真是叫人恶心万分,不是要来拿我,只管来便是!” “这位想必就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壮士吧,果然是一身好武艺!”张邈饮完了碗中之酒,将瓷碗丢到地上摔个粉碎,然后神色凝重的望向此刻也是血人一般的文丑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文丑壮士和颜良壮士都曾同已故的段太尉讨伐过先零羌,而且官至校尉吧?” 文丑此刻喘着粗气,冷哼一声道:“都是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何必提它?老子现在已经是布衣一个,段太尉冤死在大狱,老子早对你们这些无能的酸腐文人失望了,你叫张邈是吗?今天给句痛快话,要么让老子一把火烧了这清楼坊,要么跟老子真刀真枪地拼个你死我活!” 典韦也是毫不相让:“放肆,你敢胡作非为,必叫你血溅五步!” 文丑仰天狂笑:“正合我意,总要和你这个黄脸汉打个痛痛快快!” 张邈一时之间犯了难,思虑了一下,横在二人之间,拱手对文丑道:“文壮士的事情,在下也有所闻,不过清楼坊到底也是合法经营,大家各取所需,在下可以破例让文壮士进去搜查一番,若是文壮士的千金果然在此间,便是烧杀干净在下也不会管,若是没有,还请文壮士能好生离去,不要坏了陈留郡的名声!” “好,你说的!”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文丑也爽快同意,本来他的目的只是找女儿,并不是真的要拆这清楼坊,便领着家兵进了去,“给我好好搜,每一间都不能放过!” 赵宠有些不忿,趁机对张邈道:“太守大人,这文丑是不是也太放肆了些?历来只有民怕官,哪有官由着民胡来的道理?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太守大人你的面子往哪里搁?” 张邈笑笑:“我的面子有什么要紧?颜良文丑二人当年随段太尉多立战功,也算是名震天下,后来因为段太尉被十常侍构陷下狱致死后他二人便解甲归田,如今已经有十几年了,虽然不在行伍之中,可是却依然有着很高的名望,我一直想收拢,只是苦于没有机会,如今何不趁势做个顺水人情?” 赵宠频频点头:“太守大人所言极是,我等受教了!” 这一切自然被高燚看在眼里听在耳中,不由对张邈的为人敬重了几分:“不愧是天下名士,只这一点我就不如他!”i1387 第073章 一波复三折 高燚见文丑带人进了清楼,也穿屋过房潜了进去,此刻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了前厅,因此高燚并不费什么力气就进了一处房间之中,他倒要看看这出闹剧最后会以什么方式收场。 然而没等高燚找到藏身之处,忽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人声。 “动作利索点,这是贺兰姑娘吩咐的,记住从现在开始,你不叫灵儿,也不叫凝香,你就是贺兰妖,听明白了没有?” “知道!”一个脆生生的女童声音传来。 房间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几个女人推着一个打扮标致的女童进来,正是前些日子被贺兰妖收做丫鬟的凝香,看这情形,一定是贺兰妖早就料到文丑会带着人冲进清楼坊来寻事,所以就找了个替身假扮自己,这样的主意也亏得她想出来。 不过现在人已经进了来,高燚匆匆扫了一眼这个香房,却没有一处是可以藏身的,只好一个翻身跳上了床,用被子遮盖起了自己。 好在外头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将凝香丢进屋子来便不管了,然后砰地一声便关上了房门。 此刻房内并没有掌灯,只有朦朦胧胧的夜色透着窗户射进来,凝香在房间内呆愣了片刻,便摸索着来到床边,高燚在被褥之中,只闻到了一股子女生的体香,探头看时,只见这个凝香的侧脸在夜色中宛若美玉一般可人,正心说果然又是一个小美人时,忽然不由自主地放了一个屁。 “噗!”所谓臭屁不响,响屁不臭,这个道理今天在高燚这里却是正好相反,他放的这个屁不仅震天响,而且还是分外地臭,他所盖的这条被褥根本遮不住,直到瞬间把凝香的体香都给盖过了,整间屋子里都充斥着一股子扑鼻的臭味,高燚自问今天并没有吃什么不好的东西,为什么偏偏老天要让他这个时候在这里出糗! “咳咳……谁!”凝香本来也是第一次进贺兰妖的屋子,她跟了贺兰妖的这些时日,也素知贺兰妖卖艺不卖身的规定,更是不知道贺兰妖要她做替身的真正缘故是为了掩人耳目,还道是这一次要被逼着接客了,因此适才被那些人强迫打扮,正是这个缘由,这刻听了床上传来的动静,更是大吃一惊,自然想都没有想,就先使出了功夫,准备好早就笼在袖口中的匕首,倏地向高燚刺来。 高燚哪里想到还有这许多复杂事情,正要开口相问,凝香已经一匕刺到,高燚眼见锋刃森寒,当即举起被褥来挡,只听得嗤啦一声,被褥一起被凝香匕首划破,只划得棉絮乱飞,凝香还要再刺之时,高燚早已眼疾手快,劈手一掌,夺了下来,不等她再次发难,直接将匕首抵上了凝香的粉颈,口中冷喝:“再不住手,我可就不客气了!” 凝香哪里管的了这些,她断断没有想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功夫根本奈何不了高燚这个“嫖客”半分,接下来想到就要被高燚这个“嫖客”奸污了身子了,不由气得眼泪都夺眶而出,声音凄凄切切,身子倒是扑腾得更加厉害了:“臭男人,你若想得到我的身子,我便立时咬舌自尽!” 高燚听了,不禁哑然失笑,他丢开匕首,索性连凝香的人都放开了,然后才道:“原来小妹妹把我当成了那些嫖客,真是笑死我了!” 凝香经这一番折腾,衣衫早已不整,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床,喘息未定,盯着高燚仔细看了半晌,喃喃不信:“难道不是吗?你这臭男人在这房间里,不就是想强迫姐姐同你——做那事吗?” 她说着这话,不觉脸上发烫,幸好是在夜里,否则定要被人看了笑话了。 “那事?是什么事情?”高燚见这凝香说话十分有趣,便临时起了玩笑心思,嬉皮笑脸着问道。 “那事,自然是那事!”凝香吞吞吐吐,忽然面色一紧,气呼呼地指着高燚娇喝,“你你你你你!还说自己不是臭男人,那事,我怎么,说得出口!” 她说得倒也是实情,一个不过才十二三岁的女童,还未到情窦初开的年纪,但凡是有点羞耻心的,当然是羞于说这些男欢女爱的见不得光之事,虽然她知道凭着自己的身份,守身如玉之类如同笑话一般。 高燚越发觉得这个凝香有趣了,他本以为贺兰妖的清楼坊里面女子各个都是聪明伶俐,模样标致水灵的绝色女子的,却料不到还有凝香这样不解人事的存在,于是便拍着胸脯保证道:“嘿嘿,我怎么是那些只会寻欢作乐的臭男人呢?我高燚除了放的屁是臭的,别的地方就没有一处是臭的——” 话说一半,高燚忽然住了嘴,他暗怪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竟然在一个初次见面的女童面前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姓名,曹操本来就对他有所图,难保现在和曹操关系亲近的张邈不会趁机杀手,想到这里,高燚只想着快些脱身,不想给自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一旦在陈留这里时间久了,难保宛城那里不会出什么变故来,于是高燚当即就有了两番心思,要么杀了这个凝香灭口,但是他素来是个怜香惜玉的人,如何能下得了这样的决心?心念电转之间,暗道只有将凝香打昏带到宛城去了。 “你说的,可全是真的吗?”凝香到现在也知道,如果高燚要得到她的身子,就不会磨磨唧唧等到现在,她自己也不知什么缘故,竟然对这个高燚生出了一丝信任来。 高燚的手已经伸到了半空,却生生因为凝香的这句话而停了下来,借着朦胧月色,他伸手在凝香那精致的脸蛋上捏了一下,忽然觉得这张脸似乎在哪里曾经见过,可是却一时之间又想不起来,于是索性就不去想了,他安抚凝香道:“当然是真的了,我高燚说过很多的谎话,可是有一条,就是从来不会去欺骗女人的,你自然也不会例外!” 高燚说着这话,窃喜自己最近真是越发长进了,居然连说谎都不打草稿,脸不红心不跳,不过他也纳闷了,今天是中了什么邪,居然在一个不相干的女童身上浪费这许多功夫,心道再不能待下去了,若是让文丑真的撞到这里来,看见自己和“贺兰妖”在一个房间里面缠绵,再一个不小心传播到颜良和落月这父女两个的耳朵里,那他真是都不知道自己会有几个死了。 这样想着,高燚便要从后窗跃出,不过显然他慢了一步,香房的大门砰地一声,直接被破开了,文丑领着他的家兵明火执仗地闯了进来,看见高燚正猫着腰站在窗前,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暴喝一声:“什么人?” 高燚很无语,这个文丑来得真是及时,都不给他一点反应的时间,他尴尬地指指窗外,很没有底气地说道:“那个,我说我在看星星,你信吗?” “我信!我信你就是一个天大的傻子!”文丑一把抓住高燚的后背衣服就向后扯,高燚只觉背后传来一股巨力,文丑的动作居然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高燚当日与颜良交手,已经是赞叹颜良力量与速度并重,虽然与赵云比起来速度略有不及,但辅以力量,简直无愧超一流猛将称号,高燚这样胡思乱想着,想要挣脱,却不料文丑已经抓得死死,将高燚如同拎小鸡一般,直接就从窗口揪回到了床前。 “轻点,轻点大叔,我这身子骨可禁不起您这样摔来摔去!”高燚被文丑就这么直挺挺地丢在了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散架了,连带着五脏六腑也是翻江倒海,就差一口血吐出来了。 “哼,你在我女儿的房间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看星星?今天是个大阴天,你在看哪门子的星星?说谎都不看一下天气,你是哪里来的混小子!”文丑一脚踩在高燚的脸上,气势汹汹地问。 高燚只感到自己的脸都要被文丑这一脚给踩扁了,他想伸手撑起身子,早被文丑另一只脚也踏了上去,当即杀猪一般的叫了出来:“痛痛痛痛痛!大叔你轻一点啊!” “轻一点,呵呵,你不老实交代,可就不是痛这么简单了!” 文丑说着,单手拿着他那唬人的斧刀枪,直接就朝着高燚的右手要刺下,高燚立即吼道:“大叔,你说我一个大男人,深更半夜的在这清楼坊里面,还能做什么啊?” “大叔,他,他只是一个嫖客而已,求求你,不要伤害他!” 高燚话只说了一半,忽然床上呆呆看了半天的凝香说话了,她眼见高燚被文丑轻松拿下,性命攸关,心念一动,便说了出来。 “恩?”文丑这才停了手,目光瞟向说话的凝香,看了好一会,猛然喝问道,“你是谁?” “贺兰妖!”凝香虽然身子在颤抖,但还是按着先前那些人的授意大胆说了出来。 文丑有些吃惊,他回身从一个家兵抢过灯笼来,在凝香的面前照了又照,只见这个“贺兰妖”不曾施什么胭脂水粉,却也是丽质天生,不输他女儿文蕊的相貌,只是他此刻没有别的心思,又向后面照了几下,发现床上除了凝香一人,再没有其他人等,粗着嗓子又问道: “你是贺兰妖?” 凝香用力点头,一双略显稚嫩的眸子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神情:“对,清楼坊花魁,贺兰妖!我不知道大叔你是谁,但是你这样不由分说地便闯了我的屋子来,实在是无礼之至!” 她虽然年纪幼小,可是这番话自她的口中说出来,有着别样的盛气凌人感,文丑都觉得确实有些尴尬了,他叫来几个在门外看热闹的嫖客问道:“她说的可是实情吗?” “这还能有假,我们几个花了千金也没有得到和贺兰姑娘共处一夜的资格,也不知道这个混小子今天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都和贺兰姑娘同床共枕了,唉,哪个家伙告诉我只要钱多就能砸死人的!” 嫖客们你一句我一句,矛头自然是指向了刚刚狼狈站起来的高燚,那羡慕的眼神真是恨不得把高燚生吞活剥了才解恨,高燚也是百口莫辩了,到现在为止,不管是真的贺兰妖还是假的贺兰妖,高燚都还一个手指头也没有碰过,怎么就平白无故的同床,还共枕了? “哼,我们走!”文丑打量了高燚一眼,走了出去。 其他的家兵此刻也把整个清楼坊都查了个遍,前来回报文丑:“没有发现小姐的踪影!” 文丑自言自语道:“奇怪,月儿明明来信说蕊儿这臭丫头就在陈留,还化名贺兰妖,难道是月儿弄错了?” 高燚听得真真切切,果然是落月把这事情捅了出去,只是他现在很少犯难,到底应该帮谁才好?显然不管帮谁,都会惹恼其中一个,那就选择谁也不帮好了,反正又不会有人知道他高燚来过陈留。 文丑有些懊恼地走出前厅,张邈已经在那里等候了多时,看见文丑一无所获地出来,上前拱手作揖道:“文壮士辛苦了,在下已经在府里打扫好了一处住宅,现在夜色已经深了,文壮士不如前去歇息一晚,养足精神之后,再出城寻找令千金可好?” 文丑大手一挥:“不必了,老子睡惯了山野密林,你这府邸老子可睡不踏实,快开城门,老子还要赶往宛城去!” “那是自然!文壮士这边请!”张邈做了个手势,和文丑一起朝着城门走去。 高燚自然听到了文丑要去宛城,心中是又喜又惊,喜的是文丑这一去,很可能会被先去了那里的沮授给说动投靠自己,惊的是不知道宛城有没有清楼坊分店什么的,有大约也会被文丑给一把火烧掉。 但是现在—— 高燚回头尴尬地看着衣衫不整地蜷缩在床角的凝香,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他走过去,抓起那条被凝香划破的被子盖到了她还在瑟瑟发抖的身上,说了一声:“保重!”便越窗而出。 “诶?”凝香脸蛋此刻红扑扑的,像是熟透了红苹果,在烛光的掩映下更添动人。 “诶什么?呵呵,小妮子,不会是就这么喜欢上他了吧?”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贺兰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外,她轻笑着走了进来,看见屋子内一片狼藉,皱着眉头,最后目光回到了凝香的脸上。 “姐姐说什么话,凝香还小!”凝香说着这话,乖乖地从床上下来,开始默默地打扫屋子内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声音却是低得不能再低。 现在凝香终于知道了,贺兰妖收她做丫鬟,原来并不是什么好事,可能以后每天都是如此,侍茶奉水照顾贺兰妖起居不算什么,以贺兰妖的名义接客也不算什么,一个清楼坊的花魁名声在外,但是居然厉害到陈留郡的太守也出面为其圆场,可见要么贺兰妖与太守有暧昧,要么贺兰妖背后另有高人指使了。 “小吗?十三岁,也不小了!”贺兰妖自言自语,看着忙前忙后的凝香,好整以暇道,“听你的口音,应该是江夏人氏吧,怎么会流落到陈留的?你家中其他人呢?” 凝香正在整理杂物,听到贺兰妖这样看似无意的问话,身子突然一顿,继而又继续做起活计来,口中敷衍道:“姐姐的耳力真好,凝香确实是江夏人氏,只因家乡被水贼侵占,父母都被水贼杀害,凝香与哥哥只能一路逃亡,中途不幸又与哥哥失散,后来的事情凝香就想不起来了,只记得中途辗转被人贩子卖来卖去,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别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唉,真是可怜!”贺兰妖啧啧连声,并没有注意到凝香的异常举动,接着又问,“那么,既然与哥哥相依为命,总该记得哥哥的名字吧?我命人去找寻,希望到时候你们能兄妹团聚!” “谢姐姐大恩,我哥哥的名字,我哥哥的名字,啊头好痛——”凝香皱着眉头回想着,却突然面色大变,手中杂物落了一地,抱着头瘫在了地上,表情极其痛苦。 外头人听见了动静,立即闯了进来:“贺兰姑娘,发生了什么事情?” 贺兰妖指着地上痛苦地滚来滚去的凝香道:“快看看她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发病了?” “啊,好痛!”凝香继续惨叫着,感觉撕心裂肺。 “贺兰姑娘,凝香他浑身打颤,四肢冰凉又口吐白沫,恐怕是羊角风犯了!” 贺兰妖面色一变,挥挥手道:“那还不赶快抬出去找大夫来治?平白这样死了可怎么是好?” “是,贺兰姑娘!”众人将凝香抬了起来,出了兰妖阁向后院走去。 贺兰妖起身,突然看见凝香摔倒的地方,有一枚玉佩模样的物事,她俯身捡起来细看,只见这是一枚做工精良的鱼形纹佩,鱼身之上,雕刻着一个篆体的“鲲”字,贺兰妖看了又看,自言自语道:“这个凝香本名灵儿,那么这个玉佩上的鲲字莫非就是她哥哥的名字?” 这样想着,突然门外一声动静,一名黑衣人字窗外跃入,跪于贺兰妖身前,神情恭敬道:“贺兰姑娘,曹将军自邺城的飞鸽传书,说皇甫嵩大人留麴义将军在邺城,自己带着人马前往晋阳方向去了,声称是要助丁原刺史夺回晋阳城!” “知道了,即刻回书曹将军,就说我已在陈留备足五千金,不日便可随粮草送达邺城!”贺兰妖说完了这些,又叫住起身要离开的黑衣人道,“等等,设法帮我查一个人,名姓之中带着‘鲲’字的,查到之后,即刻报来于我!” “喏,属下告退!”i1387 第075章 堪喜亦堪忧 并州,晋阳城。 此时经过数月的经营,张燕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为的是遥相呼应广宗和下曲阳的黄巾,但是官军的棘手超乎他的想象,皇甫嵩、董卓、王芬三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虽然人少,却是连战连捷,打得黄巾军是溃不成军,也因此张燕才暗中派了叶十七前去广宗,趁着张角身死,将广宗的黄巾精锐能带多少就带回多少,名义上说得倒是十分好听,似乎是要继承张角的遗志,将黑山军和黄巾军合流,然后继续图谋张角为广大教众描绘的黄天之世。 果然叶十七不负众望,给张燕带回了二万生力军,叶十七自然不会对张燕提起和高燚交手失利的糗事,只把广宗之战描绘得无比惨烈,张燕自是大喜,近来丁原频频图谋取回晋阳,叶十七这二万人马正好充实晋阳城人手不足的现状,张燕当着众将的面给叶十七记下了一大功劳,自此黑山诸将也是对叶十七心悦诚服。 反观丁原,被张燕用计轻取晋阳城之后,只能带兵退守上党,向朝廷请求援兵以复晋阳,张燕人多势众,在晋阳城屯聚了五万人马,并且分遣心腹大将把守各个关隘,整个晋阳以北,丁原号令根本难以通行,张燕俨然成了半个并州刺史,由于此刻黄巾肆虐,汉中五斗米道的继任天师张修为了呼应中原黄巾军,也带兵出汉中进攻武都、阴平等地,对长安也是虎视眈眈,而朝廷此刻大半兵马都是在皇甫嵩手里,其他人马又要拱卫京师,根本无兵马可派,只能口头上督促长安守将务必死守,因此对于丁原的请求,根本没有理睬。 “可恶啊,朝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半个并州陷入黑山贼之手不成?”丁原看着朝廷发来的诏书,不禁拍案而起,他带兵从上党一路攻到晋阳城外,张燕都是拒不出战,而粮草也是即将告罄,丁原深恨自己独力难支,此次他费尽千辛万苦,也才聚集起了一万人马,而之前他已经把大半人马派往了晋阳背面的榆林、云中、五原等地,但据探子来报,这些守将不仅不助丁原出兵来打晋阳,而且还与张燕公然写信要前往投靠,丁原得知此事,险些气得昏厥过去。 “义父,理那朝廷做什么?这些年来,您不都是在凭着自己的努力,才平定了并州各地的内忧外患吗?朝廷除了口头上的嘉奖,别的还做过什么?”吕布从帐外昂然而入,探报他已经听说了,走到丁原面前,傲然说道,很是为丁原不平。 “没有办法,十常侍的黑手无处不及,这个并州也不例外,若是没有张让赵忠这些阉竖暗通款曲,我的那些旧将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此荒唐之事的!”丁原叹着气,从帅案上缓步走下来,回身望着朝廷的诏书,眉头紧锁成了一个疙瘩。 张杨也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带兵在晋阳城外叫阵了半天,都没有一个黑山军出来应战,反而被张燕命人一阵乱箭射回,个个灰头土脸,此刻他铠甲缝隙里还夹着几支箭头,若不是这铠甲坚硬,只怕是没命回来了,他一进帐,见到丁原吕布这对父子又在一个叹惜一个发怒,就知道朝廷的救兵又没有发来,不禁苦笑道:“十常侍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天下亡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就不明白了,还是说和反贼暗通的不止封谞一个,其他几人根本都是同党!” 丁原呵斥他:“稚叔不要乱说,当心被有心人听去生出其他事端来!” “义父,孩儿觉得稚叔说得很对,不然这一切的一切当作何解释?十常侍阿谀奉承,欺君罔上,大兴党锢之祸,孩儿从幼时便恨不得剥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现在义父有雄心大志要扬威天下,却无端受这些阉竖掣肘,孩儿倒觉得,高燚杀那个唐周,杀得好,是对十常侍的一个教训!”吕布拜倒于丁原身前,说得是慷慨激昂,神情激愤。 丁原沉思不语:“说到高燚,我忽然想到他现在也是手握一万人马,倒是可以请他前来,张燕曾经两番败于他手,若得其来,必有奇招,可破张燕!” “已经来不及了!”张辽从帐外也顶盔掼甲而人,对丁原抱拳说到,“末将刚刚带兵巡哨回来,得到一封线报,说皇甫公已经保举兄长为宛城令,兄长已经于数日前前往宛城,助朱儁大人攻打宛城去了!” 张辽当日同张颌赵云高燚一起结为异姓兄弟,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在丁原面前,张辽也以兄长代称高燚,他这些时日以来随同丁原周旋,一直郁郁不得志,不由有些懊悔当日没有听从高燚的建议,辞别丁原随高燚前往广宗,不然此刻已经同赵云一样,也是一个能统领千人的校尉了,而不是现在一个只能领几百人的小队长而已。 不过想归想,张辽深知丁原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因此他也告诫自己,除非丁原身死,否则他是不会去投高燚的。 听了张辽此言,丁原悚然一惊:“果然是一个闲不住的小子,哪里有战事他就会奔哪里去,看来我该早点动这个念头的!” “不过大人不用担心,兄长虽然来不了,皇甫公却是不日便会到,他平定广宗与下曲阳的黄巾军之后,得知大人这里有难,因此先命曹操将军前往京师报捷,留麴义将军守邺城又命王芬暂领州事,自己带着麾下四万人马,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算算时间,最多也只有三日的光景了!” “太好了!”张扬拍手称快,“有皇甫公这四万人马助力,我们何愁张燕不能破?” 丁原听了,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这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据我所知,义真他虽然打了好几场胜仗,可是朝廷却是不发一粒粮草,义真的人马,倒有三分之一都是饿死了,他现在虽有四万兵马,可是论起战斗力,还不如黑山军四千人厉害,只怕还没有到这里,四万人又要不知饿死多少了!” “这一定又是十常侍搞的鬼!”一直不说话的吕布断喝一声,对丁原抱拳道,“义父,请派孩儿前往京师,孩儿一定手刃这些阉竖,看他们到了阴曹地府,还怎么兴风作浪!” 闻听此言,张杨与张辽也一齐请求道:“末将愿随少将军同去,杀了那十常侍,为天下除恶!” 丁原看着眼前三人,眼眶有些湿润了,他不由想起年少时候的自己,那是何等意气风发,现在上了年纪,竟然也只能服老了,他颤抖着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感慨万千:“你们几个都是以后会有大作为的青年,那些十常侍府中豢养无数高手,你们双拳怎敌四手?况且一旦有变,岂不辜负这大好年华?” 张辽从容道:“从军报国,不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吗?若是怜惜这条性命,末将早就找一处避世隐居了,末将好生羡慕兄长提枪策马,单骑冲杀于万军之中,古人有言,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其壮烈,末将愿效之,以利天下万民!” “说得好!”吕布大笑数声,深表赞同,“义父,孩儿与文远联手,天下谁人可挡?此去京师,不提十常侍人头,便提自己人头回来!” 张杨讶然了:“不是说好一起的吗?怎么不带上我?” 吕布拍拍张杨肩膀:“如果稚叔你也去了,那义父这里怎么办,你的担子也很重啊!” 张杨看向丁原,神情恳切:“大人,这——” “不用说了,我不会让你们去的!”丁原大手一挥,突然会心一笑,走出了大帐去,只留下帐内发愣的三个人。i1387 第074章 堪喜亦堪忧 并州,晋阳城。 此时经过数月的经营,张燕已经在这里站稳了脚跟,为的是遥相呼应广宗和下曲阳的黄巾,但是官军的棘手超乎他的想象,皇甫嵩、董卓、王芬三人就像打了鸡血一般,虽然人少,却是连战连捷,打得黄巾军是溃不成军,也因此张燕才暗中派了叶十七前去广宗,趁着张角身死,将广宗的黄巾精锐能带多少就带回多少,名义上说得倒是十分好听,似乎是要继承张角的遗志,将黑山军和黄巾军合流,然后继续图谋张角为广大教众描绘的黄天之世。 果然叶十七不负众望,给张燕带回了二万生力军,叶十七自然不会对张燕提起和高燚交手失利的糗事,只把广宗之战描绘得无比惨烈,张燕自是大喜,近来丁原频频图谋取回晋阳,叶十七这二万人马正好充实晋阳城人手不足的现状,张燕当着众将的面给叶十七记下了一大功劳,自此黑山诸将也是对叶十七心悦诚服。 反观丁原,被张燕用计轻取晋阳城之后,只能带兵退守上党,向朝廷请求援兵以复晋阳,张燕人多势众,在晋阳城屯聚了五万人马,并且分遣心腹大将把守各个关隘,整个晋阳以北,丁原号令根本难以通行,张燕俨然成了半个并州刺史,由于此刻黄巾肆虐,汉中五斗米道的继任天师张修为了呼应中原黄巾军,也带兵出汉中进攻武都、阴平等地,对长安也是虎视眈眈,而朝廷此刻大半兵马都是在皇甫嵩手里,其他人马又要拱卫京师,根本无兵马可派,只能口头上督促长安守将务必死守,因此对于丁原的请求,根本没有理睬。 “可恶啊,朝廷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半个并州陷入黑山贼之手不成?”丁原看着朝廷发来的诏书,不禁拍案而起,他带兵从上党一路攻到晋阳城外,张燕都是拒不出战,而粮草也是即将告罄,丁原深恨自己独力难支,此次他费尽千辛万苦,也才聚集起了一万人马,而之前他已经把大半人马派往了晋阳背面的榆林、云中、五原等地,但据探子来报,这些守将不仅不助丁原出兵来打晋阳,而且还与张燕公然写信要前往投靠,丁原得知此事,险些气得昏厥过去。 “义父,理那朝廷做什么?这些年来,您不都是在凭着自己的努力,才平定了并州各地的内忧外患吗?朝廷除了口头上的嘉奖,别的还做过什么?”吕布从帐外昂然而入,探报他已经听说了,走到丁原面前,傲然说道,很是为丁原不平。 “没有办法,十常侍的黑手无处不及,这个并州也不例外,若是没有张让赵忠这些阉竖暗通款曲,我的那些旧将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行此荒唐之事的!”丁原叹着气,从帅案上缓步走下来,回身望着朝廷的诏书,眉头紧锁成了一个疙瘩。 张杨也从外头走了进来,他带兵在晋阳城外叫阵了半天,都没有一个黑山军出来应战,反而被张燕命人一阵乱箭射回,个个灰头土脸,此刻他铠甲缝隙里还夹着几支箭头,若不是这铠甲坚硬,只怕是没命回来了,他一进帐,见到丁原吕布这对父子又在一个叹惜一个发怒,就知道朝廷的救兵又没有发来,不禁苦笑道:“十常侍到底想做什么,这个天下亡了对他们有什么好处?我就不明白了,还是说和反贼暗通的不止封谞一个,其他几人根本都是同党!” 丁原呵斥他:“稚叔不要乱说,当心被有心人听去生出其他事端来!” “义父,孩儿觉得稚叔说得很对,不然这一切的一切当作何解释?十常侍阿谀奉承,欺君罔上,大兴党锢之祸,孩儿从幼时便恨不得剥他们的皮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肉,现在义父有雄心大志要扬威天下,却无端受这些阉竖掣肘,孩儿倒觉得,高燚杀那个唐周,杀得好,是对十常侍的一个教训!”吕布拜倒于丁原身前,说得是慷慨激昂,神情激愤。 丁原沉思不语:“说到高燚,我忽然想到他现在也是手握一万人马,倒是可以请他前来,张燕曾经两番败于他手,若得其来,必有奇招,可破张燕!” “已经来不及了!”张辽从帐外也顶盔掼甲而人,对丁原抱拳说到,“末将刚刚带兵巡哨回来,得到一封线报,说皇甫公已经保举兄长为宛城令,兄长已经于数日前前往宛城,助朱儁大人攻打宛城去了!” 张辽当日同张颌赵云高燚一起结为异姓兄弟,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因此在丁原面前,张辽也以兄长代称高燚,他这些时日以来随同丁原周旋,一直郁郁不得志,不由有些懊悔当日没有听从高燚的建议,辞别丁原随高燚前往广宗,不然此刻已经同赵云一样,也是一个能统领千人的校尉了,而不是现在一个只能领几百人的小队长而已。 不过想归想,张辽深知丁原对自己有再造之恩,因此他也告诫自己,除非丁原身死,否则他是不会去投高燚的。 听了张辽此言,丁原悚然一惊:“果然是一个闲不住的小子,哪里有战事他就会奔哪里去,看来我该早点动这个念头的!” “不过大人不用担心,兄长虽然来不了,皇甫公却是不日便会到,他平定广宗与下曲阳的黄巾军之后,得知大人这里有难,因此先命曹操将军前往京师报捷,留麴义将军守邺城又命王芬暂领州事,自己带着麾下四万人马,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算算时间,最多也只有三日的光景了!” “太好了!”张扬拍手称快,“有皇甫公这四万人马助力,我们何愁张燕不能破?” 丁原听了,眉头却没有舒展开来:“这没有什么好高兴的,据我所知,义真他虽然打了好几场胜仗,可是朝廷却是不发一粒粮草,义真的人马,倒有三分之一都是饿死了,他现在虽有四万兵马,可是论起战斗力,还不如黑山军四千人厉害,只怕还没有到这里,四万人又要不知饿死多少了!” “这一定又是十常侍搞的鬼!”一直不说话的吕布断喝一声,对丁原抱拳道,“义父,请派孩儿前往京师,孩儿一定手刃这些阉竖,看他们到了阴曹地府,还怎么兴风作浪!” 闻听此言,张杨与张辽也一齐请求道:“末将愿随少将军同去,杀了那十常侍,为天下除恶!” 丁原看着眼前三人,眼眶有些湿润了,他不由想起年少时候的自己,那是何等意气风发,现在上了年纪,竟然也只能服老了,他颤抖着将他们一个个扶起来,感慨万千:“你们几个都是以后会有大作为的青年,那些十常侍府中豢养无数高手,你们双拳怎敌四手?况且一旦有变,岂不辜负这大好年华?” 张辽从容道:“从军报国,不也是刀头舔血的日子吗?若是怜惜这条性命,末将早就找一处避世隐居了,末将好生羡慕兄长提枪策马,单骑冲杀于万军之中,古人有言,义之所在,虽千万人,吾往矣,何其壮烈,末将愿效之,以利天下万民!” “说得好!”吕布大笑数声,深表赞同,“义父,孩儿与文远联手,天下谁人可挡?此去京师,不提十常侍人头,便提自己人头回来!” 张杨讶然了:“不是说好一起的吗?怎么不带上我?” 吕布拍拍张杨肩膀:“如果稚叔你也去了,那义父这里怎么办,你的担子也很重啊!” 张杨看向丁原,神情恳切:“大人,这——” “不用说了,我不会让你们去的!”丁原大手一挥,突然会心一笑,走出了大帐去,只留下帐内发愣的三个人。i1387 第075章 敢言军令状 此刻晋阳城东不远数十里处,一支形状狼狈的黄巾军正向晋阳城行进着,为首的正是张宁与陈鲲,他二人遵从张角的命令,将张角安置在某处隐蔽的地方之后,便以流浪军的名义前来投靠张燕。 当然名义上不会说是投靠,毕竟张宁是唯一有资格继承太平道衣钵的人,张燕派叶十七潜入广宗不明不白地拉走二万多号黄巾精锐,张宁自然要来问个清楚。 行走了一段路程,陈鲲突然喝令全军停下,张宁见人马不动,不知什么原因,一打听原来是陈鲲的主意,便来到陈鲲身边,面带不解问道:“鲲哥,为什么要让兄弟停下来?天黑之前如果赶不到晋阳城,难保不会附近有山贼出没,我们这一路以来,已经损失了好多弟兄!” “我知道!”陈鲲静静思索道,“可是咱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地前去张燕那里,万一他起了杀心怎么办?再说了,这附近会有什么山贼?他张燕就是最大的贼,哪个贼敢在他的地盘上出没!” “那当如何?”张宁一时之间犯了难,目光悠悠看着陈鲲问询,“我们已经到了这里,还能去往哪里?叶十七带走了我们的两万弟兄,听说还因此被张燕盛赞,已经吃进嘴里的肉,如何会肯吐出来?” “自然是吐不出来!”陈鲲冷冷说道,“所以,我有了一个好的法子!” “什么法子?”张宁来了兴趣。 陈鲲并不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后面正艰难行进的粮车上。 “禀报褚帅,有一支人马在东门外,约有数百人马,声称是大贤良师女儿张宁,奉其父遗命,前来投奔褚帅!” 晋阳城中,一只守兵飞马入了城守府,前来向张燕报告刚发现的情报。 虽然褚飞燕现在已经改名为张燕了,但是他的部下还是习惯称呼他为褚帅,张燕也随他们怎么叫了。 “张宁?”张燕微微一惊,看向坐下正沉吟不语的叶十七道,“不是说张宁已经死在乱军之中了吗?这个张宁又是从哪里来的?” 叶十七起身,也是有些错愕:“想必是有人假冒,近来丁原想与褚帅决战而不得,这说不定便是丁原想出来的赚我们出城的法子,待我带人去杀了他们便是!” “不!”张燕忽然改了主意,“此事若是做得不干不净,难免被天下人嘲笑,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我都当做真的来认,如此一来,你新收的两万人必定会对我们赤胆忠心了。” “还是褚帅英明,我这就去办!”叶十七嘴上服气,心中却是对张燕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中惊异不已。 “不,这种事情,还得我亲自去迎接才行!”张燕说着,已经霍然起身出了城守府,上马朝着东门而去,叶十七心中嘀咕连声,只得也出门上马跟随而去,并招呼了数千弟兄:“护送褚帅前去东门,有一群不速之客到了!” “哈哈哈哈,我道是谁,原来是宁小姐,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晋阳城东门大开,张燕与数千黑山精兵策马而出,列成真是,当先张燕凛凛出马,翻身下来,见到张宁,纳头便拜。 张宁立即上前扶住张燕,口中客气道:“褚帅这是做什么,张宁穷困来投,只求有个安身之所,小女子无才无德,还仰望褚帅能收整流散教众,为父亲报仇,不敢以尊贵自居!” 张燕听罢,眉头深锁:“皇甫老儿委实可恶,天公将军过世了都不能入土为安,还将天地人三公将军的首级传首京师轻功,张燕在此发誓,有生之年定当手刃皇甫老儿首级,继承天公将军遗志,立志与官军周旋,迎来黄天盛世!” 张宁对张燕行了一个万福,殷殷赞道:“褚帅有此雄心,小女子深感欣慰,相信父亲的在天之灵,也会倍感安慰,只是有句话说得好,强宾不压主,小女子总归是客,但求安身而已,小女子也略有计谋,可供褚帅驱驰,只是这次流浪的兄弟,路上饥饿劳顿,又大半死于追兵追杀,眼下只有周仓、管亥两员大将可用了!” 张宁说完,回身向站立的两人道:“你二人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来拜见褚帅?” 这二人正是当日陈鲲的部下周仓与管亥,他二人闻听此言,立即出前跪伏于地:“周仓、管亥见过褚帅,愿褚帅来日用我等为先锋,必定冲锋陷阵,不惜此身,为天公将军复仇!” “周仓?管亥?”张燕打眼看了一眼这二人,当即心中大喜,便扶了起来道,“二位辛苦了,十七,快去给宁小姐和这些兄弟安排住处,不得怠慢,他们以后就是我们的兄弟了!” 叶十七却没有立即回答,此刻的他虽然没有戴着鬼面,而且还是裹着一身素袍,身材单薄,面容瘦削,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个将死之人,但是只有混迹于人群之中的陈鲲知道,这不过是叶十七的伪装。 “褚帅,既然二位将军急着立功,我们又何必等到来日,现下就有一个天大的功劳送给他们!” 张燕瞪了叶十七一眼,冷喝道:“不要多事!” 没想到叶十七根本不为所动,而是笑笑说道:“丁原不自量力,妄图以一万人马来攻打晋阳,又联合皇甫嵩领兵四万自雁门来救,褚帅有仁义之心,不忍自家兄弟白白送死,是以严禁出战,可是那丁原实在可恶,粮草吃光了居然还在城外死撑着不肯撤退,褚帅苦无良策,听闻宁小姐智谋过人,可否出谋划策,以退丁原?丁原若退,则皇甫嵩亦不足虑了!” “你——”管亥岂会听不出叶十七话里的意思,这分明是要他们去做炮灰罢了,他猛然握紧了两只拳头,却被周仓生生按住 周仓示意管亥看向后面陈鲲所在,却故意高声道:“兄弟你急着立功也不要乱了尊卑,先听听小姐的意见!” 管亥会意,这才松开了拳头,也跟着说道:“是我失礼了,还请小姐示下!” 没有想到张宁想都没有想,就直接说道:“此事又有何难,不必出动褚帅,只我这数百兄弟便可退却丁原万人大军!” 此话出人意表,叶十七不禁略略惊诧,他扫了一眼跟随张宁而来的数百黄巾残党,无论如何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可以退却帐下有着吕布张辽高顺张杨等虎将的丁原大军,索性笑了出来,悠悠问道:“敢问宁小姐,将用何法退敌?” 张宁似乎早已料到叶十七会这么问,回敬得底气十足:“此为军机秘密,不可轻易对人言?” 叶十七微微不满:“我非奸细,有何军机不能是我知道的?” 张宁看向张燕,张燕点点头:“叶十七是我的军师,出谋划策全凭有他,宁小姐可以放心大胆地说出来!” “既然如此,张宁便不客气了!”张宁款款而笑,向叶十七道,“褚帅刚才也说了,丁原现在已经无粮,却又不肯退军,小女子敢借百辆粮车,以柴草填贮,将丁原大军引入城外东南狭窄山谷内,以火攻之,其军必乱,只是小女子只有这数百人马,所以只能退敌,不能悉数歼敌,还望褚帅见谅!” “果然好计策!”张燕拍手叫好,不禁对张宁刮目相看,“既如此,我便派兵接应,必成大功!” 叶十七却趁机对张燕附耳道:“褚帅且慢,丁原久经沙场之人,如何会看不出这等小计策,若是被其将计就计,当如何是好?” 张宁见这叶十七总是挑拨离间,不由微微发怒,于是对张燕正色道:“小女子愿立军令状,若不能退敌,甘领军法!” “额,何必立军令状!”张燕有些尴尬,他正要借着张宁的名气壮大声势,又如何肯砍张宁的脑袋,可是这话是张宁自己说出来的,张燕就是想保她也是无能为力了。 “既然肯立军令状,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叶十七盯着张宁打量,心中暗做盘算,张宁是张角是爱女,张角的韬略兵法,说不定都是传与了这个张宁,因此他绝不会让张宁在此立足,他才不会管名气不名气的,实力决定一切,必要的时候,叶十七已经预备好了,杀掉张宁,夺取那本传说中的太平要术! “可是,小女子立了军令状,还有一个要求!”张宁假装笑意盈盈,却是话里透着玄机。 “什么要求?”张燕与叶十七齐问道。 张宁清了清嗓子,然后忽然目光转向叶十七:“若当真退敌了,还请褚帅还回当日从广宗带走的两万人马!” “痴心妄想!”张燕身后几名副将纷纷拔剑在手,锋刃森寒,明晃耀眼。 “谁敢伤小姐!”周仓与管亥也是暴喝一声,虽然是赤手空拳,却也摆出要死守的态势来,气势惊人。 “刷刷刷”这下所有张燕的人都将张宁的这数百人齐齐围了起来,这数百人也是情知事态有变,也是拔出身上各式兵器,将张宁护卫在核心,陈鲲更是趁机挡在张宁前面,他也别无他物可用,只能重新拿起那面牙旗,沉声断喝:“待会要是打起来,宁儿你寻找机会撤退,我来断后!” “要死一起死!”张宁看着陈鲲的背影,听着这感人的话,不由得心中一动,生出万分不舍来。 陈鲲哪里管得了这许多,他压低声音提醒张宁:“若我们都死在了这里,那教主怎么办?” “这——”张宁却是没有想过这一层,只这一犹豫间,已经有几十个部下簇拥着她向后退去了。 叶十七冷声长笑着,身形几个跃动之间,已经闯进了这数百人群之中,当真是步法诡异之至,他来到陈鲲面前,打眼仔细审量了一下,尤其是陈鲲手里那把牙旗,不疾不徐道:“阁下这张脸,好生面熟!” 事情既然已经到这种地步,陈鲲已经是无所畏惧,他想起那日叶十七在关羽的青龙偃月刀下落荒而逃的情形,心中生起万分不屑,笑着说道:“面自然是要熟透了才好吃,生面如何吃得舒服?” 他这话一语双关,可惜叶十七却听不明白,他直接问陈鲲:“你叫什么名字?” “小户人家,何来名姓?天生卑贱,一介小卒而已,既然你叫叶十七,那我以后便叫七十叶!”陈鲲有些驳一下叶十七,因此毫不犹豫便说了出来。 叶十七哈哈一笑:“不愧是天公将军身边的人,连一个运粮的小兵都如此能言善辩,这可真是褚帅之福啊!” 陈鲲本来都准备和叶十七真刀真枪较量一场了,却不料叶十七后半句却是峰回路转,弄得他一头雾水了。 “都收起来!”张燕喝令一声,所有黑山将士纷纷听命收起刀剑,张燕来到张宁身前,语气突然变得凝重,“如宁小姐之言,就依军令状而行,若不能退敌,则军法处置,若果然退敌,则将那两万人马如数予之!”i1387 第076章 连环计中计 “褚帅你疯了吗?如何竟然就答应了那张宁的军令状?”孙轻和王当自然听说了适才所发生之事,便急急来见城守府来见张燕,看到叶十七,更是生出一百个一千个不满来,对叶十七横加指责,“姓叶的你也是,你这个军师是怎么当的,居然也不提醒褚帅一下!” 张燕坐在虎皮大椅上,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反倒是看见孙轻和王当这两个人,心头忽的就生出一团火来:“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两个来说本帅了?去守你们的南门和西门去,若是被丁原带人偷袭了,我砍下你们的脑袋来泡酒!” 孙轻满不在乎道:“褚帅多虑了,量那丁原再有天大的本事,也得先祭好了五脏庙再来偷袭吧,末将已经命人严加防范了,绝对万无一失!” 王当也是点头称是:“对啊褚帅,城门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我们是担心万一,万一真的给那个张宁成功了,可怎么是好?” 他二人的话音刚落,突然南门和西门方向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张燕面色微变,孙轻和王当不是聋子,自然听得比谁都清楚,不仅面面相觑,不一会传令兵便来回报:“褚帅,南门遭高顺张辽攻打,被他们偷上了城墙,此刻正在厮杀!” “报,西门早吕布张杨猛攻,弟兄们挡不住,那吕布也跃到了城墙上,西门岌岌可危!” 张燕勃然大怒,一脚在孙轻和王当胸口踹了一脚,口中厉喝:“万无?一失?屁,赶快给我增兵死守,若丢了这两道门,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是,是,是!”孙轻和王当对视一眼,连连磕头,几乎是翻滚了出去,口中也是连连叹息,“怎么这么晦气,呸呸呸!” 看着他们二人狼狈离去的背影,张燕神色恢复了正常,问叶十七:“为了让张宁输,这样做真的好吗?” 叶十七抿嘴一笑:“难道褚帅就甘愿将我们吃进嘴里的这块肥肉,再吐出来拱手送人?” “也对,现在丁原麾下的四员虎将都被支开了,现在十七你可以放心替我走一趟丁原大营了!”张燕说着这话,却是淡淡苦笑。 “十七告退!”说完这话,叶十七风一般离开了城守府,他口中狞笑着:张宁,也不过如此而已,只要我阻止丁原出兵截你那所谓用来施展火计的柴草,看你下一步还怎么走? “启禀大人,有一个自称是张燕军师的人求见!”丁原大营之中,探马匆匆来报,不过他还没有说完,后背上便中了一支羽箭,倒地而死。 丁原正在看晋阳附近的山川地形,见此情形,立即拔剑,然而突然一股怪力,将他的佩剑又按了回去,丁原回身再看时,只见一个带着骇人鬼面的家伙,就在丁原的身边,狰狞的面容下面是更加渗人的冷笑:“丁刺史,待会城东南方向会有一支粮队经过,褚帅听说你军中缺粮,所以专门来送,褚帅说了,他也是心忧百姓之人,若是大人能与褚帅联手,马上就会从晋阳撤回黑山,以后但凡丁刺史有用得着的地方,褚帅必定万死不辞!” 丁原想都没有想就断然拒绝:“不可能,我丁建阳身为大汉刺史,如何会与反贼私通?你既然到了这里,自然是有些身手,要动手就请快,否则我儿奉先回来,你便只有躺着出去了!” 叶十七呵呵一笑:“是吗?可是据我所知,此时吕布将军正在攻打晋阳西门呢?哎呀呀,莫非吕布将军是有分身术不成?” 丁原先前探听到西门与南门守将孙轻和王当不知何故擅离职守,道是大好机会,便命麾下人马齐出,一路打南门,一路偷袭西门,自己这五千主力只待有一路得势,便趁机攻入城中,不想张燕军中果然有智谋之士,居然这么容易就识破了,恐怕两门守将的离去也是个陷阱了,那么吕布张辽他们岂不是要有危险? 心念及此,丁原大吃一惊,他正待与这不明身份的鬼面人厮杀一番,却发现对方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了,整座大帐里,只有他面前惨死的那名探马,丁原也顾不得什么了,当即出帐点兵,还没有说话,东面有探马飞马前来报说道:“启禀大人,东面不远发现一支粮队,正迤逦而行,向东南山谷而去!” 丁原大手一挥:“那是敌人计策,不必管他,那条山谷我已经看过了,林深树茂,最适合伏兵,更适合火攻,刚才敌营有一名细作扮作探马,声称有张燕运粮要从此过,被我看破伪装,已经斩杀,现在我们先一鼓作气,将各位将军接应回营!” 此时西南要道上,早已埋伏起来的张宁及部下等人看见丁原大军果然没有去东面截粮车,而反朝西面来了,张宁不禁笑了,她碰碰身边的陈鲲道:“诶,鲲哥,果然被你说中了,那个丁原识破了火攻之计!” 陈鲲谦虚地笑笑:“我只是运气好,蒙对了而已,丁原肯定是会看破我们的火攻之计的,但他却连试探一下都不去就全军向西,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有人去向丁原告密了,而知道这个秘密的,并没有几个人,我们的人都是可信的,张燕行事光明磊落,也不至于如此!” 张宁面色微微一变:“莫非是哪个叶十七?” 陈鲲叹道:“我也不想是他,但种种迹象都表明是他,幸好,我们的火攻之计也是假的!” 张宁若有所思,继而问陈鲲:“那接下里要怎么做才能让丁原中计?” 陈鲲指指道路正迎着丁原人马方向而出现在路口的辎重队,悠悠道:“幸亏那个张燕瞒着叶十七给我们又准备了一批真正的粮车,接下来,只要看周仓和管亥的表演就行了!” 押解这上百辆粮车的,正是周仓和管亥,以及数百张宁带来的部下,不过此刻他们此刻都是吃饱喝足,换上了黑山军的服饰,押解着这些粮车慢吞吞地走,只是之前大雨连绵,道路泥泞,坑坑洼洼,时不时就有一些粮车陷进泥坑里出不来,周仓大喝着:“都给我快点,褚帅说了,东南面已经派了一批辎重队吸引官军注意力了,那里面都装满了柴草,等一会就会把官军引入那个山谷一把火都烧死,要咱们快点把这批粮草运给西南林子里准备伏击官军的弟兄们,可得都给我加把劲了!” 管亥也是同样的话:“弟兄们,拉完这一趟,就可以有三天假了,晋阳城里的赌坊,酒坊,随便咱们去乐呵!” “好!”众人听罢,心情大好,可是不幸的是,他们刚喊完这声好字,同时就有一大半的粮车陷进了泥坑里面。 “可恶,赶快推出来,这里离官军大营那么近,要是被发现了可就麻烦了!”周仓大声呵斥,手里拿着鞭子在牲畜身上拼命抽打,可是无济于事,这时候突然一个士兵指着远处喊起来:“不好了,有官军!” “嗯?官军?怎么可能?”周仓和管亥一转身,果然看见数千官军呼啸而来,为首之人,相貌威武,正是丁原。 “大人,粮,粮草!”丁原的士兵们看着这些粮车,眼睛里面放出了光来,当即就想上前去,却被丁原制止了:“肯定有诈!” “对对对,肯定有诈,这粮食都是坏掉的,啊不,这粮食都是有毒的,啊不,这不是粮食,这都是柴草,是施行火攻用的!”周仓颤颤巍巍说了出来,身子死死护在一辆陷进泥坑的粮车旁边,运粮的士兵们早就跑了个精光,连管亥都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丁原身旁一员副将冷笑一声,当即弯弓搭箭,朝着一袋粮食射去,噗地一声,射出个窟窿来,黄澄澄的稻米顺着窟窿像断线的珠子一般洒下来,洒进泥坑里,洒得周仓满身满脸都是,那副将对丁原到:“大人,粮食是真的!“ 而周仓还在哪里扑来扑去,把稻米从泥坑里捡起来,鬼哭狼嚎一般:“求求你们了,不要带走这些粮草,不然我就是死罪了啊!” 此时丁原的士兵早已争先恐后地将粮草都扛到了肩膀上,周仓拉住其中一个人求爷爷告奶奶,但是众人此刻都是抢红了眼睛,谁还去管周仓,丁原恍然大悟道:“原来敌人是用的声东击西之计,故意在城东以假粮草诱引我军,而以真粮草运给,埋伏在附近的伏兵,只等我救应诸将从此路过的时候,突然发难,若不是我恰巧误打误撞碰到了这队粮车,只怕这五千人马要葬身附近了!” 看到时机成熟了,陈鲲才对刚刚撤回来的管亥道:“传令下去,让埋伏的兄弟们制造点动静给丁原知道!” “是!”管亥说完,便匆匆隐没在丛林之中。 “哦哦哦!”密林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复一阵的呐喊声来,而且还夹杂着擂鼓声,梆子声,互相交织,早把正在抢粮草的丁原军给惊动了,丁原暗叹一声果然自己有先见之明,果然命令部队向大营撤去,只留下一片狼藉,周仓此时还在到处求人:“大哥行行好,杀了我吧,大哥,行行好,杀了我吧,我不想回去等死了!” 丁原自然也看见了周仓那可怜的身影,停下马来,正好这里动静也传到了晋阳西门与南门的丁原军耳朵里,他们生怕丁原出事,便撤军而回,丁原向其解释了缘由,诸将不由一阵后怕,吕布干脆直接走过,一把将周仓拎起来,丢到自己马背上,冷笑道:“这人生得彪悍魁梧,却跟个娘们一样只会哭哭啼啼的,不如把他跟粮草一块煮了!” 张杨不同意:“少将军,我们抢了他们的粮草,不如行行好,把他收作自己人好了,比较这么多粮草,够咱们应付个把月了,他可是咱们的大功臣啊!” 众人大笑着,上马而去。 直到丁原军都走光了,陈鲲与张宁等人才从密林里走出来,不一会管亥也和数百个弟兄现出了身形,不过管亥脸上还是有些迷惑,他问张宁:“小姐,我还是有些不明白啊,有必要让周仓被他们带走吗?” 张宁指指陈鲲:“这个,你问鲲哥,谁知道他又是出的什么鬼点子!” 管亥又看向陈鲲,陈鲲却只是笑笑,高喊一声:“戏演完了,我们也收兵回城,等着周仓的好消息吧!” 数百人马浩浩荡荡而回,当然对丁原军放出风去,称是无功而返会晋阳城了。 “可恶啊!”得知埋伏在密林里的只有数百人,张辽是一点也吃不下去了,他看着营内众将士狼吞虎咽地将碗中粥饭填进肚子里时,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可是,又说不太出来。 “哎呦!”突然一个士兵吃着吃着,捂着肚子叫痛起来,张辽一惊连忙冲过去,这时又有几声惨叫响起,紧接着,营内惨叫之声,此起彼伏,炸了锅一般刺耳。 “这次截获的粮草,是有毒的!”张辽终于反应过来,庆幸自己没有吃这饭,可是别人就没有这么幸运了。 而此时,营帐四面,传来了阵阵骇人的铁蹄声响。i1387 第077章 张辽奋神威 “可恶啊,原来这才是敌人的真正目的,竟然是有毒的粮草!”张辽心念电转之间,将之前种种情状在脑海翻过,这才想起周仓是有问题的,忍住肚中不时传来的腹痛,张辽提刀纵马,要去把周仓找出来砍了,但转遍整座大营,哪里还有周仓的身影?此时营内惨叫声一片,黑山军趁势前来劫营,人马践踏,丁原军死伤惨重,张辽心中慌乱,立即前去丁原营中,只见丁原也是一手捂着肚子,一手奋力杀敌,张辽暴喝一声,挥刀奋勇向前,冲散敌兵,救出丁原,扶上马背,此时丁原已近人事不省,还当张辽也是敌人,挥剑乱刺,张辽一把夺过,晃着丁原道:“大人,是末将啊!” 丁原张开眼睛来,看清是张辽,眸中腾起一阵喜色:“文远,是你!” “大人此刻不要多说话,末将护送大人突围出去!”张辽也翻身上马,青龙钩镰刀在手,左右挥扫之间,几个想要偷袭的黑山军纷纷被击飞。 “文远,我不行了,你快走,找到奉先,一定要把晋阳城夺回来!”丁原吃力说着,有着无限的惆怅。 “不要说了,大人,你曾于末将有救命之恩,末将就是死,也要把您从这里背出去!”张辽神色凛然,看着营外汹涌而来的黑山军,渐渐再次握紧这把曾随他无数次出生入死的兵器。 “杀!”一众黑山军自然看到了营中护持着丁原的张辽本人,他们知道,拿住丁原,便是大功一件。 但是张辽不会同意,他催动坐骑突入黑山军之中,长刀如风,毫不留情,挡者披靡,纷纷荡起阵阵血雾,四溅飞散,也把张辽染成了一个血人,看起来异常恐怖。 丁原的士兵遥遥望见,也纷纷聚集起来,张辽长喝一声:“大家伙跟紧了,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杀出一条血路!”众人慷慨激昂。 此刻陈鲲和张宁已经回了城,早有人来报给给他们:“丁原的人马已经全部中了毒,周仓大哥趁机带着埋伏好的兄弟前去劫营,丁原人马溃不成军,只是有一员大将护卫着丁原,左右冲突,兄弟们遮拦不住,周仓大哥特来请求大哥前去支援!” 张宁望望陈鲲,盈盈一笑便说道:“不用想了,此人定是那个高燚的结义兄弟张辽,又是一员虎将,周仓的人如何会是他的对手?” 陈鲲沉吟了一番之后才道:“传话给周仓,不要阻拦这个张辽,让管亥和周仓联手,象征下地和他过过招即可,不可伤他,也不可伤了自家兄弟,毕竟这一战,咱们的目的不是让丁原死,而只是让他大军撤退,如果丁原现在死了,那我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了!” “诺!” “挡我张辽者,死!”张辽护卫着丁原,带着收拢起来的数千士兵,一路之上,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勇不可当,管亥领了陈鲲命令,拍马赶来与周仓会合,候在张辽必经之路上,只等着一场厮杀! “是你!”张辽自然看见了周仓,心中起了无限杀机。 “是我!”周仓此刻策马提刀,再不是先前护粮时的可怜模样,反倒是凛凛战意,等着张辽前来送死 “死!”张辽冷喝一声,长刀倏然而出,直取周仓,周仓自恃力气大,竟不躲避,挥刀来迎,便于马背之上,与张辽硬碰硬拼杀,他本不是张辽对手,只因张辽现在中了毒,无法拼尽全力,因此竟然被周仓力气盖过,张辽只得运起巧劲,智取周仓要害。 “嗤啦”周仓只觉得肋下一凉,朝下看时,有殷殷血丝渗透出来,大喝一声,怒气满胸,张辽处在这种极为不利的局面,居然交手都能不落下风,该是怎样恐怖的存在? 正思量间,张辽又是一刀攻到,这时管亥早已按捺不住,骤马倒提狼牙棒而来,那狼牙棒在地上带起一溜烟尘,猛然一起,隔开张辽长刀,同时扬起的沙子也迷了张辽的眼睛。 张辽只觉得眼中一痛,眼前一阵模糊,朦胧中只感到两股杀气纵横驰骋而来,于是本能举刀一格,只听一阵铿锵声响,果然将周仓大刀与管亥狼牙棒齐齐闪开。 “厉害啊,又中了毒,又瞎了眼睛,居然还能以一敌二!”管亥被张辽这一格挡,只觉胸中气血翻涌,暗赞张辽实力之强。 周仓也不好受,他当日与赵云交手,不曾占到半分便宜,而且还弄得一身的伤,这个张辽现在情状,怕是不输赵云! “怎么办?”管亥问向周仓,“难道就这么让他跑了不成?” “这个容易!”周仓忽然注意到了张辽身后的丁原,大刀一指,“我们真是笨,打那个老的!” 这话自然被张辽听在耳中,他知道若是不能尽快突破眼前二人,等到张燕的人马找到这里,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可是现在,腹中隐隐作痛,眼睛又一时难以恢复,莫非等着神仙前来相救吗? “张辽将军,你带着主公先撤,我们死守此地,不会让张燕通过的!”身后士兵们纷纷道。 “要走一起走!”张辽眯着眼睛,此时已经是红润一片,虽然还是什么都看不清,可是黑暗中却隐隐有一条光芒照射下来,照耀在人的身上暖暖的,张辽耳中也响起了一个熟悉的老者的声音:“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实的,用心看,才能无往而不利!” “用心看!”张辽说着,似乎突然悟到了什么,嘴角起了笑意。 “哼!”“哈!”说话之间,周仓与管亥一起策马而回,刀棒齐举,向着张辽攻到。 张辽不紧不慢,耳中早已听得周仓管亥二人兵器来时轨迹,待得将要及身之时,突然身子一低,刀棒一起几乎擦着张辽后背的皮肉划过。 周仓与管亥一惊,张辽这个反应大出他们意料之外,若是此时马背上只有张辽一人倒也罢了,可是这个张辽忘记了自己身后还有一个昏迷着的丁原吗? 借刀杀人? “管他这么多,照杀!”周仓心下一横,在刀上多使了一分力气,管亥也是如此,二人兵器攻势不减反增,眼看着便要将丁原砍做两段。 “去!”不想此时,张辽突然暴喝一声,低着身子手腕一抖,青龙钩镰刀蓄势一旋,只听得碰碰两声,刀柄刀背兀地在周仓管亥身上一撞,他二人此刻注意力全在丁原身上,况且招式已老,不及不防,只这两下,当即从马上倒飞出去,摔到了地上去。 “走!”众士兵正要将地上周仓管亥拿住,却被张辽喝止,他此刻眼睛已勉强能看,对周仓和管亥道:“告诉张燕,迟早有一天,我张辽会亲自擒获他!” 说罢,数千人浩浩荡荡离去,周仓和管亥拍拍土起身,相视一笑:“不会给这小子机会的,因为以后要擒获张燕的,是我们!”i1387 第078章 推心以置腹 “报,丁原大军退兵了!” 一声嘹亮的声音响起,把坐镇城守府的张燕惊得坐了起来,他看向下面好整以暇的张宁,不禁满眼错愕,然后看着前来报告的传令兵,厉声问道:“可是真事?” 传令兵稽首拜倒于前:“确是真事,丁原大军不知从何处抢来一批粮草,吃了以后上吐下泻,周仓与管亥二位将军趁机率本部数百人马,遥为声势,诈称我军主力,丁原与其麾下众将不敢恋战,已经撤退了!” 张燕犹自不信,出府登城而观,果然南面丁原大营炊烟不起,旗帜杂乱,往日人影纷纭的情景也已经不见,不由回身,眸子腾起一股子怒气,看向身后的叶十七。 叶十七身子一凛,而最震惊的莫过于他,叶十七自料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亲自前往丁原营中告知将有粮草送来,其实正是为了让丁原生起戒心,从而不出战,得以不会中了张宁的计策,如何到头来还是失算了? “丁原为人谨慎,居然会中计,真是前所未闻,张燕不才,愿听宁小姐垂教!”张燕虽然外表粗犷,礼贤敬士也是出了名的,他神情谦恭地将目光转向张宁,希望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 张宁笑笑:“此事小女子并不曾出一谋一策,全是我这位不知名姓的粮官所为,褚帅想听,不如问他!”说着,张宁指了指身后的陈鲲。 “哦?”张燕打眼看了一下陈鲲,见他白袍白甲,气势倒也不错,惊叹道,“这不是那个敢于和军师对质的那个粮官吗?先前没有细看,现在看来,倒是一表人才啊,不知你是以何法子退敌的?” 陈鲲从容道:“回报褚帅,小人也不是什么智谋之辈,只是长期押运粮草,因此只会在这上面做文章,小人先命一队人马押着装有柴草的假辎重队从城东南行进,目标正是城东南的那道狭窄山谷,褚帅也说了,丁原是谨慎之人,因此火攻之事从一开始其实就是一个幌子,丁原必不会上当,因此定弃这条路而走西面大路,于是小人便建议周仓管亥二位将军押运着真正的粮草,也是诈称西南密林有伏兵,将此粮草护送过去,丁原见粮草是真,必定不会再深入,因此会合其他将领,便回了营去,其实那粮食,都是掺杂了泻药的!” 叶十七转到陈鲲面前,目光里闪着寒意:“那请尊驾告诉在下,为什么要用火攻作为幌子?” 陈鲲笑笑:“我等与宁小姐初投褚帅帐下,便立下军令状,必然有人不服,难免有人从中坏事,甚至将军情告之于丁原,因此小人便建议给了宁小姐这个法子,明面上声称要火攻丁原,其实是说给这些人听的,实际上设法让丁原抢走这批掺杂了泻药的粮草才是关键所在!” 叶十七微微一惊,暗赞此计真是高明,简直是一箭数雕,不由拱手称赞:“坏坏相扣,可谓深谙兵法虚实之道,阁下只是做一个粮官真是可惜了!” 陈鲲谦逊道:“军师真是谬赞了,这点雕虫小技如何能入得了军师的法眼,小人实是不及!” “哈哈哈!不要在这里推来推去的了,你们以后都将是我张燕的左膀右臂,这样,十七为军师,你以后做我的副军师,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张燕朗声大笑,突然开口打断了叶十七与陈鲲的对话。 但这一句却让在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原因没有别的,只是都觉得张燕拉拢人也太直接了。 陈鲲谦虚道:“小人无名无姓,如何当得起这等殊荣?副军师之职实不敢受!”他这样说着,目光却是故意瞟向张宁,然后又让张燕看到,意思很明显,挖墙脚可没有这么当着人眼皮子底下这么明目张胆地挖的。 张宁则是假装毫不在乎,反倒劝说陈鲲:“褚帅要你做副军师,是你的福气,不要驳了人家的面子!” “谢褚帅!”陈鲲这才谢恩,算是接受了这副军师之职,却没有跪下,引得其他诸将十分不满。 张燕自然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不在意,赞服地拍着陈鲲肩膀道:“人生天地间,岂可无名无姓?我看你白袍白甲,又喜欢骑白马,便给你起了一个好名字,叫做张白骑如何?” 真是一个难听到家的烂名字,陈鲲在心中不禁恶寒,不过还是得表现得千恩万谢地接受:“谢褚帅赐名!” “至于周仓和管亥二位将军嘛!”张燕看着得胜归来的这二人耀武扬威,鼓噪呐喊,数百人气势无比之高,一时之间倒想不出合适的赏赐了。 叶十七趁机道:“褚帅,黄巾主力虽然被镇压,倒是有许多流浪各地的小股势力,褚帅想继承大贤良师的遗志,便应该将这些流浪军全部聚集起来,拧成一股绳,不如将周仓将军派往汝南,管亥将军派往泰山,以宁小姐的名义,招诱当地的龚都、刘辟、何仪、臧霸、昌郗、管承等势力,悉数来投褚帅,彼时声势壮大,何愁黄天之世不能到来?” “果然好计策,再没有比这赏赐更好的了!我便封周仓为汝南渠帅,管亥为泰山渠帅!”张燕大喜过望,又对张宁极尽谦恭道,“宁小姐以为如何?” 这算是赏赐?还是让去送死?张宁与陈鲲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然后笑道:“这真是再好不过!” 周仓与管亥自然听到了张燕的这一安排,当即翻身下马跪伏谢恩:“谢褚帅赏识,我等必不负重托!” 数日之后,周仓与管亥果然动身前往汝南和泰山去了,当然,他们还带着张宁和陈鲲的告诫:“若能与官军周旋则周旋,若不能,则举兵响应高燚!” 皇甫嵩领兵刚过雁门,就撞见了丁原撤退回来的大军,看到丁原憔悴样子,就知道肯定打了一场败仗,虽然曹操自陈留运来的粮草也到,但战机已失,攻打晋阳之事只得暂时作罢,皇甫嵩于是屯兵上党,向朝廷陈明事由,请朝廷多发粮草,然而一连上书三次,都被十常侍扣下了。 皇甫嵩自然大怒,再次上表,朝廷却直接罢了他的所有官职,连兵权也全部解除,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皇帝刘宏在新设立的西园八校尉之中,特别提拔皇甫嵩的弟子曹操为八校尉之一的典军校尉,又竟然给了高燚一个南阳太守的官职,而高燚此时还没有到达宛城,南阳太守的印绶已经送到了高燚的军营之中,先前的南阳太守秦颉,自然只能灰溜溜地回乡了。i1387 第079章 智诱典韦投 高燚并不知道晋阳城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他此时在陈留,因为一个人而滞留下来。 这个人,自然是典韦。 就像当初抱着不错过也不放过的心思一样,高燚对典韦也是一样,这个武艺超一流,忠诚度超一流的盖世猛将,岂能就这么从手里白白划过?现在还没有到后来的董卓乱政时期,高燚自然是猛将智囊有多少就收多少,他可不是穿越过来白白替别人打江山的傻子。 关于典韦,高燚想了很多天,终于发现了可以用来下手的地方。 那就是赵宠。 赵宠是典韦的老上司,但是那一日和文丑之战,被张邈相中破格提拔,一跃反倒成了赵宠的上司,赵宠心里肯定是怀恨在心的,换做谁都会是一样。 打定主意,高燚便蒙上黑巾穿上夜行衣,等天黑了之后,偷偷潜入了赵宠的家里。 只是让高燚想不到的是,这个区区营司马的家相当豪华气派,和这里比起来,张邈的太守府简直就像是破庙对皇宫一般,高燚啧啧连声,身形翻腾纵跃,终于摸到了赵宠的卧室里。 出乎高燚意料的是,赵宠在一个人喝闷酒。 “凭什么,凭什么!我赵宠陪着你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居然只能一直坐着一个没有半点油水可捞的营司马!你个堂堂的陈留太守,每个月俸禄两千石,还都大半拿去赈济什么灾民!别的人都是顺风顺水平步青云吃香的喝辣的山珍海味要什么有什么,我呢,却只能在这里吃鸡腿吃鸭脯吃鹅肝!” 还没有走进去,赵宠的声音就杀猪一般的叫了出来,和这优雅精致的府邸格调极不相称,高燚皱了皱眉头,这人什么追求,有鸡腿鸭脯鹅肝吃还不满足,不知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灾民在一天天饿死吗?这个赵宠果然是有病! “典韦,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五大三粗的傻子,你就提拔,我这个忠心耿耿的营司马就不管不问,这什么道理,老天,你告诉我什么道理!” “啪”的一声,只听见屋子里传来一阵碗碟被摔碎的声响,高燚听了心中暗喜,这个赵宠,果然嫉妒典韦了。 “老爷,典韦队长巡视军营,发现二爷擅离职守,于是就当众罚了五十军棍!整个人都快被打死了!”突然一个仆人从外面进来,高燚立即闪在一边,那仆人推门便进去,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看见赵宠在借酒浇愁,犹豫了半天,还是说了出来。 “什么?”赵宠听罢,直接将手中酒杯摔倒地上,整个人满面红光,直接将面前酒菜掀翻一地,摇晃着站了起来,却被滑了一脚,重重摔倒了地上,头也被碎碗片割破了,鲜血登时流的到处都是,整个人看起来很是吓人,他此刻醉得一塌糊涂,哪里管的了这些,扯着嗓子大叫,“赵举呢?赵举呢?人在什么地方?” 那个仆人连连叹息道:“现在就在前面大厅里,那样子,可惨了,老爷你快去看看吧!” 赵宠嘴里骂骂咧咧,自然都是三两句离不开典韦和张邈,晕晕乎乎被那个仆人扶了出去。 高燚现出身形来,一闪身进了屋子,打眼环视了一圈,只看见几个招文袋挂在衣架之上,便顺手拿了来,倒在手心里一看,都是沉甸甸的五铢钱,口中连连道:“一个小小的营司马,如何有这样大的家产,肯定是搜刮百姓的血汗钱,我也不用客气!” “呜呜呜!”高燚正搜刮得勤快,忽然不防床上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高燚倒被唬了一跳,他转到窗前,竟然看见这里还被绑了一个标致水灵的丫头,只见这丫头生得实在是美,皮肤吹弹可破,脸蛋红扑扑的像是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忽闪忽闪,实在是叫人怜爱,小嘴被一块布团给生生堵上了,两腮已经是泪珠盈盈,整个人被装在一只丝帛做成的袋子里,只有头在外头露着,袋子外头又用绳索捆了个遍,简直是比粽子还要粽子,少女玲珑婀娜的体态被勾勒得无比完美,高燚走近了一看,差点又喷出几口鼻血来。 只因这个丝帛袋子质地实在是好,不知是用的什么材料,薄如蝉翼却又牢不可破,虽然有绳子隔着,高燚还是能清楚地看到,袋子里的这个少女是没穿衣服! “乖乖隆地洞!”此情此景,差点把高燚的原始兽性给勾引出来,高燚还道是只有现代人会玩,原来古人也不差,不过高燚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当即上前,拔掉少女口中布团,那少女也顾不得什么羞耻了,脱口便对高燚道:“恩公,救救小女子吧,救救小女子吧!” 高燚本来是要来找赵宠生法离间一下典韦,然后好有理由顺手收了典韦,却想不到事情发展往往是出人意料的,中间竟然还要插上一个英雄救美。 “放心,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美女,你叫什么名字?”猛将出没就要收,美女有难就要救,这是高燚一贯的做人准则,此时此刻更是不例外,高燚当即做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来,然后一把就将少女整个都抱了起来,想要伸手去扯了这令人心生邪恶的丝帛袋子,可是竟然没有成功,就连绳索也是反而越解越紧了,直把少女给勒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高燚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只好不再白费功夫。 “小女子,叫杜若!”少女自报姓名,可是才只说了几个字,就忍不住娇哼一声,只因她现在被捆得久了,全身上下早已一通麻痹,忽然被高燚这么一折腾,气血运行不畅,整个人几乎都要死了,只是从她口中说出来这个话,实在是叫人骨软筋酥得受不了,倒是和魅姬有的一拼。 “杜若是吗?”高燚嘿嘿一笑,最近桃花运似乎特别好,果然落月一不在身边,漂亮美女是一个接一个地投怀送抱,先是贺兰妖,再是凝香,现在又是这个什么杜若,难保以后不会有什么貂蝉、大乔、小乔、甄宓、蔡琰之类的美才女们,身为一个男人,自然是要收遍天下美女,盖一个无比庞大的后宫来,酒池肉林,左拥右抱什么的。 “恩公,小女子本是良家女子,不幸被那赵宠掳了来,父母都被杀害了,他将小女子关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已经不知道有多久了,他想得到小女子的身子,可是小女子抵死不从,他便将小女子剥光了衣物装进这个奇怪的袋子之中,整日整夜地羞辱,若不是恩公前来相救,小女子只怕永无出头之日了!”这个杜若哭得是梨花带雨,高燚反倒是有点听不明白了,照她的说法,那赵宠到底是得到了这个杜若是身体,还是没有呢? 可是高燚又不好意思问,只好将杜若放在屋顶之上,轻声道:“这样抱着杜若姑娘你也不是办法,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这赵宠别的屋子里给你顺几件衣服出来!” 杜若听话地点点头,看见高燚走了,嘴角忽然露出诡异的笑来:“这个高燚,果然如传闻的一般,见了女人,就不要性命了!” 高燚暗叹一声,飞身潜入一间屋子,却是动静太大,把屋里的人给惊动了,高燚转身看时,这不看还好,一看竟然是个五大三粗的男子,竟然穿了身女子的衣裙,头发也盘做女人的模样,脸上更是涂抹了厚厚的脂粉,就连声响也是做女人状咿咿呀呀,后面则是一个女子反倒是穿着男子的衣装对其吆喝指使,见到高燚这个蒙面黑衣人潜进来了,不由得厉声喝道:“什么人!” 话音刚落,高燚早已忍不住一拳头照着这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轰了过去,口中更是暴喝一声:“妖孽,看拳!” 只这一拳,高燚便将此人打趴下了,登时便昏了过去,后面女人见此情形,立即吓得惨叫一声,也是晕了过去,高燚摇摇头,庆幸没有引出什么动静来,他从衣橱里翻出几件女人衣服来,用个包袱包好了,出了门来到杜若所待的地方,吃惊得看到杜若身上的绳索和那个丝帛袋子都不见了,而且还穿上了一身鲜艳的衣裙。 “你你你,究竟是谁?”高燚就是再傻再笨,也知道有问题了,他指着杜若,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管我是谁,今天看见了传说中的高燚,也算不虚陈留此行了!”杜若说着,呵呵一笑,转身便走,高燚待要去拉时,那杜若忽然一手摸向怀中,口中也是轻喝一声:“迷魂香!” 高燚可是知道这迷魂香厉害的,当即松了手,只觉得手中一滑,那杜若已经身子一扭,消失在夜色之中。 “就这么走掉了?”高燚虽然有些可惜,但知道自己还有事情要做,于是直奔前厅而来。 没走几步,便听赵宠在庭院内发着酒疯:“典韦,你打我兄弟,我一定叫你不得好死!” “真是好大的口气,凭你一个小小的垃圾货色,如何能治得了典韦?”高燚一个纵身从房檐上落下,他现在忽然不想在赵宠身上费心思了,还是觉得开门见山比较好。 “什么人!”赵宠一惊,酒劲也醒了大半,护院家丁们忽然见高燚来到,各个神情紧张,手里举着钢刀,仿佛要随时把高燚撕成碎片。 仿佛仿佛仅仅是仿佛。 高燚探头朝前厅方向望了一眼,只见地上正躺着一个血人,看样子,似乎是死了,高燚心想这五十军棍一定是典韦亲自下的手,典韦那样力气惊人的家伙,别说五十军棍,五棍大概就能打死一个人,这个赵举被典韦抓到,可真是不幸。 “我是来帮你的人!”高燚完全视这些家丁不存在一般,经历了大风大浪的他,这点小场面,都不够他塞牙缝的。 “帮我的人?”赵宠冷笑,“帮我的人,会穿这样?” “赵司马不要这么心存敌意嘛!”高燚将双手举起,示意自己并没有任何兵器,然后悠悠道,“赵司马提拔那个典韦,谁知道典韦不仅不知恩图报,反而滥用私刑打死了赵司马的弟弟,小人实在是义愤填膺,所以愿助赵司马一臂之力,为赵司马除去这个心腹大患!” 赵宠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容易?连文丑都打不过他,我算得了什么,我不过是一个垃圾而已!” 高燚摇摇头:“你若信我,明日午时去见张邈,就说典韦要谋反,你若不信我,那就当我今夜没有出现过!” 说着这句,高燚忽然猛然一冲,那些家丁居然根本来不及反应,已经被高燚偷身而过,一下子到了赵宠面前,赵宠不禁骇然,眼前这个黑衣人的实力,简直厉害到超出他的想象! “我凭什么相信你!”赵宠这时候的酒劲彻底醒了,他看着高燚,颤抖着问。 高燚笑笑:“我说了,没有一定让你相信我,明天,你可以去,也可以不去,决定在你,而不是在我,我只是想帮你报仇,最后到底报还是不报,是你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赵宠到这个时候,就是再傻也知道高燚来历不简单了。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焰火!”高燚说着,一头跃上屋檐,此时正逢南面天空一朵颜色璀璨的烟花炸响开来,铺满了整片天空,异常绚丽夺目。 而烟花散尽之后,墙头上已经没有了高燚的身影。 此时的高燚,已经来到了城外军营之中,打晕了一个小卒,换上这小卒的衣服之后,几番打听后,终于找到了典韦的军帐所在。 “什么人在外面?”典韦虽然睡着了,可是警惕性还是很高,一有动静就翻身起来了,看见帐外立着一个人,不由厉声喝问。 “典韦队长,小人是赵宠身边的心腹,探得一个消息,赵宠大人诬陷您谋反,明日午时就会带人前来抓您,小人仰慕您的为人,因此冒死前来相告!” 典韦微微一惊,揭帘而出,看见一个小卒蒙着面站在帐外,坦坦荡荡道:“我典韦行事光明磊落,哪里有什么谋反之事,况且赵司马对我典韦有知遇之恩,如何会诬陷于我?你究竟是什么人?” 说话之间,典韦便向高燚肩膀抓落,高燚情知典韦厉害,早一个箭步闪了出去,口口声声道:“赵宠又不是圣人,典韦大人今天把他的弟弟打死了,赵宠已经在捏造各种证据了,大人此刻若是走,还来得及!” 典韦疑惑道:“这又是什么鬼话?赵举是擅离职守,我也打了他五十军棍,但走的时候明明好好的,如何就死了,当时有几百个兵士看着,这还能假的了?” 高燚心中一惊,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莫非杀赵举的另有其人? 这样想着,高燚忽然想起那个神秘的杜若来,那个赵举,不会是被她杀的吧? 但是现在的关键是如何把典韦忽悠出军营,高燚继续道:“无论如何,赵举的死已经是事实了,典韦大人此刻若是不走,明天可就来不及了,您是天下一等一的豪杰,未来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冤死?” 听了这话,典韦反而一头进了军营不走了:“太守大人是个明是非知曲直的好官,他是不会冤枉于我的,我就在这里,等着事情有个水落石出!” 高燚差点就吐出一口血来,这个典韦是脑子缺根筋吗?如果典韦不走,那高燚前面的那么多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吗?他正要再去劝说典韦一番,毕竟是他要收服的大将,总不能抱着一具尸体去宛城吧? 可是高燚抬脚还没有过去,忽然营内一声叫喊,顿时灯火通明起来,高燚大惊,莫非是自己的事情被发现了?他明明记得把那个倒霉的小卒子塞进了茅房里面,按道理不该这么快就被发现的啊! 只听几声锣响,两队士兵在前开道,高燚立即趁势躲在军帐的阴影处,探头看去,原来是张邈亲自来到军营了,可是后面紧跟着来的一个人让高燚吃惊了,竟然是赵宠! 高燚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赵宠,不会在趁着高燚来军营的路上,就跑去向典韦告发典韦谋反吧? 还真是,只见赵宠抢在张邈前面,到了典韦军帐外面,大声喝道:“反贼典韦听着,你已经被太守大人的兵马包围了,识相的话,赶紧放下兵器出来投降,否则的话,我们就把你一举砍杀,死无全尸!” 高燚在后面听着这喊话,总觉得有点熟悉,忽然想起穿越前时,那个个刑警们也是对商场里面的恐怖分子们这么喊话的,不由有些小小的感慨。 不过现在可不是感慨的时候,高燚只得,要是典韦真的被抓了,那后果只可能被赵宠设法害死,高燚可不想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虽然典韦长得是有点丑,但是被曹操夸赞为古之恶来的厉害人物,高燚能让他活,就绝不会看着他死。 “呀!”高燚大叫着,冲进了人群之中,好多士兵被他那怪力直接撞飞,高燚直接冲到此刻提着双戟出来的典韦道,“典韦大哥,你快走,我来为你断后!” 典韦却是不为所动,他紧盯着张邈的眼睛道:“不知是何人诬陷,典韦对大人之心,天人可鉴!” 赵宠呸的一声:“这都是给那些傻子听的屁话,你典韦稍微有了点权力就滥用,我弟弟今日不过是肚子痛去了趟茅房没有向你这个护卫队长请假而已,你便重罚五十军棍,将他活活打死,我赵宠真是瞎了眼!” 典韦看着昔日有着提携之恩的赵宠居然这样说自己,心中万般不是滋味,他压下心头纠结,反口质问赵宠:“请问赵司马,典韦不过是正常行使职权而已,谋反之名又从何说起?” “这,这,这!”赵宠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这个时候,他也认出了高燚就是在他家的蒙面人,指着高燚便道,“我这样说,当然是有证据的,这家伙便是同党,前来这里密谋刺杀太守大人,唔——” 后面的话赵宠没有能再说出来,高燚已经冲过来死死掐着赵宠的脖子,口中大喝着:“既然被你发现了,我也不能让你活在这个世上了,去死吧!” “快分开他们!”张邈说着,立即下令,众士兵一哄而上,不过已经晚了,赵宠已经被高燚生生掐死,趁着混乱,高燚又找了个替死鬼,把自己的面巾给他蒙上,自己却趁机混入了人群之中。 众人散开时,只见到赵宠和那个高燚找的替死鬼死死抱在一起掐在一起,刚才被一群人压着,不被掐死也被压死了。 典韦没有想到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他拱手要对张邈说什么,没有想到张邈却是看着赵宠的尸体良久,然后对典韦道:“事已至此,不管你是真谋反还是假谋反,都不重要了,现在已经出了三条人命,我不想有更多的人无辜死去,你走吧,再也不要回来!” 典韦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他叹息一声,跪下朝张邈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此情此恩,永志不忘,太守保重!” 说完,典韦便起身,分开众人,提着双戟扬长而去,高燚趁人不备,也跟了上去。i1387 第080章 一言得猛将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何要如此费尽心机地诬陷我?”典韦一直出了城外很远,发现高燚一直跟着他,回过身来面色不满地问,同时也将那对短戟举在手中,似乎只要发现高燚应对稍有不合心意,就要高燚命丧于此。 高燚眼见典韦已经发现了自己,只得大大方方地走出来,反驳典韦道:“这不是诬陷,是为了帮典韦大哥你找一个更好的未来!” “未来?”典韦不以为然,“什么更好的未来,是让我从此再度踏上流浪的生涯在山林中与虎狼为伴吗?” “非也!”高燚断然否决,“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是典韦大哥你自己没有看到这身边的杀机罢了!” “有什么杀机?”典韦反问高燚,“赵司马?他被你害死了,还有什么杀机?” 高燚笑了:“如果没有,那请典韦大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张邈会说那样的话?” 典韦并不擅长于这些阴谋诡计,听得高燚这样说来,不仅有些想不明白,他指天悲怆而问道:“我高燚对他忠心耿耿,为何最后反而会招来怀疑?” “所以啊,我才说我是救了典韦大哥你,而不是在害你!”高燚趁机道。 “哼,都是诡辩之言!”典韦不理会高燚,继续向前走去。 “喂喂喂,好歹听我把话说完吧!”高燚立即转到典韦身前去,拱手道,“这不是诡辩之言,而是小弟发自肺腑之语,小弟得知赵宠要害典韦大哥,莫非只有眼睁睁看着这个悲剧发生了才算是为典韦大哥好?” 典韦低头思索了下,毅然道:“赵司马怎样我典韦已经不想去管了,我只知道太守大人是个好人,他是迫于压力才让我离开的,我不会恨他!” “是吗?”高燚知道典韦智商有些低,却没有想到竟然会低到这种程度,他转身指着后方不远处突然出现的一伙官兵对典韦道,“那么,请典韦大哥再给小弟解释一下,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莫非是来给典韦大哥送行的不成?” 这伙官兵明火执仗,飞马已到,他们将典韦和高燚团团包围起来,典韦满眼错愕,他喝问这些官兵:“你们,你们要做什么?” “奉太守大人命令,追杀逆贼典韦!”官兵头目喝令一声,招呼手下一起动手。 高燚其实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张邈居然会是这样的人,真是令人惊讶,不过这个糊涂的张邈正好帮了高燚一个大忙,他冲典韦喊道:“怎么样,现在总算是信了吧?你对张邈忠心耿耿,他不仅不信任你,而且还要杀你,这与赵宠有什么两样!” “不信,不信,不信!”典韦此刻是急火攻心,心中一片迷茫,眼见官兵向他攻来,竟然不躲不避,高燚大吃一惊,这要是真的刺进去了可了得,高燚当即一个闪身,劈手躲过一只长枪来,倏地一扫,将刺来的众多兵刃隔开,回身冲典韦大喝:“典韦大哥,再发呆,就要死了!” 典韦顿时清醒过来,他暴喝一声,退后数步,挥动起手中一对各重四十斤的双铁戟,气势磅礴惊人,挥扫之间,身前身后的官兵各个惨叫一声,倒飞出去,砸到了后面一大片官兵。 “这才是好样的!”高燚夸了典韦一句,帐下校尉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战斗中的神勇典韦,才不愧是曹操口中盛赞的古之恶来! 砰砰连声之中,典韦一连横冲直撞,官兵虽多,却是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只是典韦到底还是估计旧情,没有对这些官兵下重手,高燚见状,也索性折掉了枪头,只以枪杆出手,倒也打得一众官兵无还手之力。 “拒捕打伤官兵,罪加一等!”官兵头目被打得无还手之力,依然还在嘴硬。 但是高燚也看见了不远处又有更多的官兵涌来,连忙对典韦道:“典韦大哥,官兵越来越多,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典韦无奈点头,又是一戟平扫,面前数名官兵不敢正面迎战,纷纷闪在两边,本来严丝合缝的包围圈也出现了一道口子,典韦趁势而出,高燚紧随其后,口中唿哨一声,道路尽头,一匹紫红宝驹踢散外围官兵,电光一般,嘶鸣而来。 “好马!”典韦自来都是步战,还不曾有过一匹自己的战马,因此见得高燚这威风凛凛的浮云马,不由得眼中生起几分羡慕。 高燚手扶马鞍,一个翻身跃上马背,抽出马身右侧所挂落月神枪,倏然回旋,一时之间竟无人敢近前,他回望典韦道:“典韦大哥可知此枪此马何名?” 典韦茫然摇头:“愿阁下赐教!” 高燚昂然道:“浮云马,落月枪!” 典韦猛然一惊:“此二物皆非凡品俗物,近来人称有一个叫高燚的用此二物力战黄巾、黑山诸将,莫非阁下便是?” 高燚点头:“正是在下!” 直到此时,典韦才明白了一切,他问向高燚道:“听闻阁下是皇甫嵩将军眼前的大红人,还真是看得起我这个典韦,阁下做这一切,不要告诉我是为了要收我入帐下卖命!” “不是看得起看不起的事情,也不是卖不卖命的事情!”高燚长出一口气,“我现在只问典韦大哥一句话,典韦大哥是想跟我高燚去建立一番功业,还是想在此地力战而死,白白牺牲还要被污蔑为反贼?” “都不想!”典韦的回答出乎高燚的意料,然而接下来典韦却是大笑着看着手中双戟长喝一声,“功名富贵都是身外之物,反贼就反贼了,又有什么了不起,我典韦只想战斗,到死都是在战斗,你高燚,能满足我吗?” “能!”高燚会心一笑,看来他想得太多了,对付典韦这种人,就应该一早用最简单的法子的,他长枪趁势一扫,力气之大,将典韦身旁几名官兵扫飞,然后听在典韦身前,口中笑道,“上马吧,典韦大哥,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高燚的护卫队长了!” “听起来很诱人的样子,不过你这个主公也算是一个很会乱来的家伙了,竟然为了找一个护卫队长不惜亲身犯险,也算是空前绝后了!”典韦哈哈大笑,伸手抓住枪头,高燚用力一收,典韦已经身在浮云马背上,“跟了你了!就让我典韦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哈哈,一定不会让典韦大哥失望的!”高燚长笑一声,对浮云马大喝一声,“驾!” 浮云马长嘶一声,奋发神勇,又有高燚典韦在马背上枪戟前后策应,不多时,已经突出包围圈,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官兵回报张邈,说典韦被高燚救应而走,张邈不仅吃了一惊:“那个传说中的高燚竟然来过陈留,而我竟懵然不知,孟德,辜负了你的嘱托,真是对不住啊!” “大人何必叹息,何不前往圉县,将高燚一家人都抓起来,再放消息给高燚,量高燚再有能耐,岂会置自己的亲人于不顾?”门外忽然响起贺兰妖的声音,她明眸善睐,皓齿含香,一袭白衣,款款而立。 “是贺兰姑娘,这法子虽然不错,却是有失道义,且高燚之母乃是本初之妹,为一高燚而得罪本初,很是不妥!还是不要了吧!”张邈思量了一番,拒绝了贺兰妖的建议。 “大人还真是宅心仁厚,是小女子失言了!小女子还有要事,便先行告退了!” 贺兰妖心知张邈做事还是太过死板,心中暗自嘲笑,面上却无丝毫异样,退出了城守府。 哪料她虽然只捡僻静之处行走,到得一处无人所在,落月已经在等着她了。 “蕊儿,我早就说过,如果你插手盗马贼的事情,我就不会再念姐妹之情的,现在,是你失约在先,就别怪姐姐无情了!”i1387 第081章 袁本初舅舅? 高燚现在并不知道他就是蔡邕的徒弟,也不知道他的哥哥就是历史上后来依附于袁绍的高幹,袁绍妹妹嫁给了高幹高燚的父亲为妻,换句话说,高燚更不知道,董卓之乱平定后势力最大的诸侯袁绍就是他的舅舅,曹魏时期著名大臣高柔就是他的侄子! 因为不清楚这些细节的人物关系,所以高燚在和典韦换洗了一身干净衣服上路后,路过圉县家乡时根本没有做一丝停留,就向宛城去了。 这个再平常不过,高燚再精于史书,也不可能把方方面面都分析到,就像很多人只看到三国演义里诸葛亮设计除去蔡瑁,其实论起亲戚来,蔡瑁还是诸葛亮岳母的哥哥,高燚也是不例外,只不过现在的他完全没有把心思放在这个上面罢了。 离了圉县不远,高燚远远看到官道之上,两骑远远而来,像是一对父子,年长者约莫三十岁上下,生的一副堂堂相貌,令人见之倾心,后头跟着一个与自己年岁不差不多的少年,一路疾行而来。 典韦此刻虽然已经换了一身布衣,双戟也藏在了自己坐骑之侧,但见了有人向自己而来,不免生出戒心来:“这二人不知什么来路,我等要小心才是!” 高燚不以为意,笑笑道:“典韦大哥太小心谨慎了,想来不过是路过的人罢了!我等先避一避他们!” 说着高燚一勒马,停在路边,典韦也低了头,他的相貌异于常人,很容易被人认出,现在还是在张邈的地界上,因此不敢太过张扬。 中年起初并未注意道旁有两个人,只下意识地看了两眼,策马过去之后,又猛然拨转马头:“站住!” “果然还是被认出来了!”高燚与典韦一起摸上自己布包内的兵器,准备要随时动手。 中年显然不知道高燚此刻已经是动了杀机,他与身后少年拨马转到高燚证明,看了半天,忽然面上露出喜色:“燚小子,是你!” “???”高燚微微吃惊,这中年竟然认得他! 这时候中年身后那名略显稚嫩的少年对中年道:“父亲,孩儿没有认错吧,果然是燚表兄!” “???”高燚又吃惊了,这两个人一个燚小子一个燚表兄叫着自己,到底是何方神圣。 典韦打马而出,猛然喝道;“你们是什么人?” 中年与少年对视一眼,哑然不已,看着一脸茫然的高燚道:“几年不见,居然连你的舅舅都不认识了?我还抱过你呢!”说着中年又将少年指给高燚道,“这是你的表弟谭儿,你们两个小时候在一起玩耍,总该记得吧?” 高燚脑子陷入了一片空白当中,这又是什么情况?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亲戚? 中年却不管这些,策动马匹来到高燚身旁,昂然道:“不管了,本来就是来给你家人报喜讯的,不想你已经到家了,走,你家去!” “???”高燚三度吃惊,既然对方自称是他的舅舅,应该不会有假,那高燚就姑且就这么叫着先,只是对方口中的喜讯,不知又是指的什么事情,“舅舅,额,好,好久不见,您说的是什么喜讯?” 中年笑道:“自然是你新被任命为南阳太守的事情啊,这还不算是天大的喜讯吗?朝廷的册命已经往宛城去了,此时并没有对太多人张扬,我也是听你舅公说起的,因此一得消息便马不停蹄向圉县这里赶来了!” 高燚险些从马背上摔下来,南阳太守!他没有听错吧,明明记得出下曲阳的时候皇甫嵩说上表要保举自己为宛城令的,怎么他人还没有到宛城,直接就成了南阳太守了? “舅舅,你开什么玩笑,南阳太守?” “不是开玩笑!”中年说着眉头深锁起来,解释道,“说起来,外甥你还要感谢你的恩师皇甫公,因为他被朝廷罢官了,朝廷为了显示仁德,就发布了几道诏令,将皇甫公的几个门生破格擢用,任命我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而燚小子你,就是堂堂的南阳太守了!” 高燚直到此时才反应过来,不过他从中年的话里听到了西园八校尉这个词,更是震惊错愕,据高燚所知,西园八校尉是中平五年八月刘宏为了分大将军何进的兵权才成立的,以十常侍之一的蹇硕为上军校尉,袁绍为中军校尉,曹操为典军校尉,其余还有鲍鸿、夏牟、淳于琼、赵融、冯芳等五人,用意非常明显,就是为了扶持一支拥护太子刘辩的军事力量,连袁绍、曹操和淳于琼都是直接从何进手里挖来的人才。 不过现在才是光和七年九月,这一历史事件竟然足足提前发生了四年,不会是因为高燚穿越过来造成的蝴蝶效应吧,高燚自问自己还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可是如此一来,天下大势的发展方向会按照什么方式走下去?是一成不变,还是脱离本来轨道?历史上正是在西园八校尉成立后的一年内汉灵帝刘宏驾崩,继而引发宫廷政变之后董卓乱政的,莫非这一件历史大事也要提前发生? 高燚可还没有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而眼前的人自称是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且又是高燚的舅舅,高燚再傻,也知道是谁了。 袁绍! 中年人这时也亮明了身份:“真是有出息,十七岁就出仕一郡太守,我袁本初十七岁的时候,还在和孟德那家伙飞鹰走狗,无所事事,真是后生可畏啊!” 既然知道了对方是谁,高燚也就不再拘谨,他下马对袁绍拜伏道:“外甥实在不知此事,皇甫恩师保举外甥为宛城令,已经是生恐无法胜任,如今竟然是堂堂南阳太守的任命,还得舅舅多指点外甥了!” “哈哈哈,燚小子你在你舅舅面前还装什么,谁不知道你此刻手里已经握有了一万兵马,更有几员猛将与智囊辅佐,你以为朝廷是安的什么好心吗?其实就是怕你不服皇甫公被罢官的事情,而起兵闹事罢了,而南阳太守正是最好的筹码!”袁绍也笑着翻身下马来,口气里却满是对朝廷的不屑,“而且现在南阳郡虽然下辖三十六县,号称仅次于汝南郡的全国第二大郡,可是十有八九都是依附了贼军,朝廷能控制的县几乎没有,税赋却还得年年上缴,所以外甥你这个南阳太守,看似美差,其实是个苦差啊!” 袁绍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高燚不禁心中暗暗叫苦,好像自他手里有了人马之后,就没有遇到过有油水可捞的大战,虽然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可是高燚也不想像皇甫嵩的士兵那样,人没在战场上战死,反倒是被活活饿死。 果然如袁绍所说的话,那高燚面临的难题就更大了。 这时袁绍背后的少年也下得马来,打趣高燚和袁绍道:“嘿嘿,表兄,父亲,这天色也不早了,咱们也不能光在这路上闲聊,表兄做了南阳太守,也该请我们上他家里大醉一场才是!” 这少年虽然年纪幼小,高燚却看他声音雄壮,生得与袁绍眉宇间倒有几分相似,只是不如袁绍英气勃勃,刚才袁绍叫他谭儿,想必就是袁绍的长子袁谭了,高燚也不客气,拱手对袁谭道:“表弟几年不见,越发生得仪表堂堂了,本该请舅舅和表弟到家去的,只是朝廷之命不可怠慢,我又在路上迁延多日,故而就此拜别,我们来日再一醉方休!” 袁谭摇头不允,早已一把上前扯住高燚手臂:“既然已经迁延了,又何必在乎这一两日,哪有我与父亲前来做客,你这个主角反倒离席而去的道理?”说罢袁谭转头问袁绍道,“对吧,父亲!” “不错,燚小子,几年前你是小,那会还在宴席上夺我的酒喝,现在反倒有酒不喝,还是说现在当了南阳太守,身为轻车都尉,看不起我这个舅舅了?”袁绍更是不客气,直接给高燚来了一个下马威。 高燚无语了,他可不想在此地多耽搁一天了,况且张邈追杀典韦的人随时有可能找到这里来,到时候又是一番是非,心念及此,高燚不禁向身旁典韦投去求救的目光,可是哪里还有典韦的影子? 典韦这时早已退开在一旁,他到底是个外人,帮谁都是不合适的,只好装作无事人一般看热闹。 “走吧!”说话间,袁绍袁谭父子一左一右,向着圉县高燚的家而去,典韦则是有些苦着脸牵着四匹马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上。 被左右挟持的高燚则是暗暗叫苦,是不是他命里和陈留这个地方犯冲,这下真的又要耽搁不少时间了,只能祈求宛城不要出什么变故才好。 不过,能够偶遇袁绍,倒也不会是一件坏事,虽然历史上袁绍的结局比较惨,可是高燚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和袁绍是亲戚,那么看来是上天注定也要高燚和曹操从一开始就成为敌对势力了。 当然,除非-曹操肯对袁绍或者高燚俯首称臣,这自然是不可能的,高燚心中笑着,渐渐看到了一座略显寒酸的宅院,上书高宅两个字。 这是他家?i1387 第082章 瞧这一家子 陈留圉县高宅之中,一位妇人正在对着一幅画像垂泪:“燚儿,你这一走就是七年,为娘没有一天不思念你,听闻你现在在皇甫公那里立了大功,为何不来见见为娘?” 这妇人正是高燚高幹之母,高躬之妻,袁绍之姐,陈留高家与汝南袁家都是名门望族,袁门四世三公,高家也是家风严谨,两家世代联姻,此刻高躬正在蜀郡做太守,高柔之父高靖随其为蜀郡都尉,蜀地艰险,袁氏不堪长途跋涉之苦,因此留于家中,照顾长子高幹与高靖之子高柔,高幹此时已经年满二十岁,由于要照顾母亲,因此州郡几番的举孝廉征命都没有从行,高柔此时也不过十一岁,虽与父亲异地相隔,却是自小便乖巧懂事,叫人喜爱。 高幹此时正从外而入,见到妇人又在伤心,劝慰道:“母亲不必伤心,弟弟在外面有出息,也是好事,也许此时朝廷催促,所以不得空闲,母亲宽心,弟弟这一失踪七年,现在天幸无事,是我高家之福分!” “是啊婶婆,元才叔叔说的很对,等我长大了,就去给燚叔叔做记事做主簿,也要让人都来称颂我们高家!”高柔捧着一本书从里间走出来,也上前学着高幹的样子劝导袁氏。 高幹转到高柔身后,故意板着脸训诫道:“你这小侄子,才十一岁懂个什么?给我回里面好好念书去,若是以后你父亲问起你的学业来,不进反退了,便是我这个做叔叔的不是了,明白吗?” “是,明白!”小高柔被高幹这么一训,眼泪当即就涌上了眼眶,却极力忍住不让它掉下来,妇人见了,忙把这小家伙拉进怀里去哄:“哎呦呦,看是谁又欺负我们的小文惠了,自己老大不小了不去他母亲找个媳妇来持家,却整天凶巴巴地拿自己的小侄子开刀,真是一个坏叔叔!” “婶婆最疼柔儿了!”小高柔在妇人的怀里被这么一哄,不禁破涕为笑,他撒娇着对妇人道,“婶婆,您常给柔儿说起,燚叔叔十岁那年,为了保护他的师傅蔡老公公,就拼了性命地和那些贼人搏斗,柔儿也想学燚叔叔这样,做一个有勇有节的壮士!” “听听,听听!”妇人故意说给高幹听到,“连柔儿都比你有出息!” 高幹不禁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母亲,你总是这么宠他,堂兄这是远在蜀郡看不到,若是知道了,不知道会有多生气!” “我说的是实情!”妇人语重心长道,“幹儿,你年纪已经不小了,不该整日这么耽搁在家里,不是为娘借着你弟弟来小瞧你,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出去做点事情,而不是整日在家里游手好闲,伺候我这个没用的。”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呢,父亲不在,弟弟也出征未回,孩儿只能尽孝于前,那些功名都算得了什么,孩儿并不稀罕!”高幹转身过去,神色很是不满。 “功名不是目的,证明自己才是目的!”妇人循循善诱道,“人生天地间,就是要证明给自己看,给别人看,你是有用的,你以为你伺候我一个人就是尽孝了?错,没有这个天下,如何会有你?你的父母,不仅仅是我和你父亲,还有这个朗朗乾坤,浩荡天下,不去尽这份孝,你将有何面目立足于天地间?将有何面目去见高家的列祖列宗?” 高幹听了,若有所思,他郑重跪下,对着妇人道:“是孩儿见识短浅!” “当然,也不可操之过急!”妇人缓缓道,“若是你觉得为娘一个人在家中不够放心,便趁早讨个媳妇回来,以后有她照顾为娘不就行了?” “姐姐,看看弟弟我把谁给你带回来了!” 高幹还要说些什么,突然门口响起一个声音,他听出是舅舅袁绍的声音,神色一喜道:“舅舅来了!”说罢便起身出了屋子,然而这次却不是袁绍一个人来的,还带了三个人,一个是粗眉大眼的典韦他自然不认识,一个自然是袁绍之子袁谭,而看到高燚之时,几乎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表情变了又变。 “是谁来了?”妇人缓步而出,一眼就看到了日思夜想的小儿子,眼泪夺眶而出,也是定定说不出话来。 高燚今天突然见到这么多生人,脑袋也不知道空白了多少次,现在一下子又看到了三位生人,一个十岁上下,一个二十岁上下,一个四十岁上下,生怕叫错了人,因此步子也是琐碎地向前迈。 适才进门前袁绍高喊了一声姐姐,而这个妇人明显比袁绍要岁数大,莫非就是袁绍的姐姐? 正在这时,袁绍很会挑时候地推了还在发愣的高燚一把,口中轻喝:“还不快去见过你母亲!” 高燚趁势向前一个趔趄,索性跪在了地上:“母亲,孩儿不孝,这个时候才回来看你,你和哥哥受苦了!孩儿真是罪该万死!” “起来,起来!”妇人颤抖着将高燚扶了起来,眼中泪珠不断,紧紧将高燚抱进怀里,哭得是肝肠寸断,“燚儿,你瘦了,也高了,为娘都快认不出你了,这七年里,为娘没有睡过一天安稳觉,今天,终于看到你回来了!” 她哭得这样动情,高燚却是没有半分感觉,对方到底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哦不对,身体是亲生父母,可是灵魂已经换成了现代人,高燚演技再好,却也没有好到见到一个陌生人就嚎啕大哭的地步。 可是高燚又不能让别人看到他此刻是无动于衷的,只好拿手背在眼上乱揉一气,这手背之前高燚是掺了好些沙土的,因此不一会,他的眼睛也是红通通的,沙土倒也惹出好些泪水来,竟然比妇人还要恐怖。 高幹在一旁也是笑中带泪:“好小子,正和母亲说着你的事情,你就来了,这一走七年真是出息了,坊间都说你当上了轻车都尉,手里领着三四万人马,都与皇甫公平起平坐了!” “噗!”高燚差点吐出一口血来,他站好身子,十分无语道,“这是谁传的谣言,小弟手里不过是代皇甫公暂时统领一万人马而已,哪里有三四万之多,轻车都尉倒是不假,不过哥哥你也知道,不过是个虚职罢了,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连皇甫公的车骑将军冀州牧槐里侯都可以说撤就撤,我这一个小小的轻车都尉又算得了什么?” 妇人闻听高燚此言,不由得十分欣慰:“燚儿能说这样的话,不枉你父亲和师父往日的教诲!” 高幹听到这个,想起刚才妇人对自己的训诫,心中很不是滋味地低下了头。 袁绍没有注意到这些,嘿嘿笑着走了过来:“姐姐有所不知,你这宝贝儿子,现在不单是轻车都尉,还兼任南阳太守呢,跟他父亲一样有出息了!” 闻听此言,妇人和高幹一起抬头,满眼不可思议:“南阳太守?此事当真?” 说着他们一起看向高燚,这一次像是看陌生人一般,十七岁当上太守,这事情在整个大汉朝绝无仅有啊! 高燚此刻实在是不知道做出什么表情了,他十分尴尬地笑:“这个,孩儿也是听舅舅在路上刚刚才说的,也不知真假!” “这还能有假吗?”小高柔从妇人身后蹦出来,嘻嘻笑道,“我就说了,燚叔叔是最厉害的!” 哪里蹦出来的这么一个小家伙?高燚见这个高柔生得十分可爱,长大以后必定又是一个俊美少年,只是听他口中叫自己燚叔叔,他自己也才十七岁而已,居然就当上了叔叔,突然感觉辈分好大。 “这是柔儿,表兄你失踪那一年,他还只有四岁,难怪你不认得他了!”袁谭说着过去就要把小高柔抱起来,却被小高柔调皮地躲开了,他反而张开双手朝着高燚冲来,高燚虽然还在纠结于辈分大小的事情,但还是把小高柔给抱了起来,捏捏他的小鼻子笑道:“本来燚叔叔觉得自己很年轻的,被你这小家伙一叫,突然就感觉老了几十岁!” 小高柔在高燚怀里呵呵的笑,调皮地说道:“燚叔叔你知道吗?虽然柔儿嘴上叫着你叔叔,可却是从来都当做大哥哥的!” 妇人噗嗤一声笑了,她拿手捂着嘴道:“反了反了,若是真被这柔儿叫了燚儿你哥哥,那他那个在蜀郡的爹岂不是要哭死了,活了三十多年,反倒与自己的儿子变成同辈了,岂不是荒唐滑稽?” 袁绍这时悠悠一句:“燚小子你做个叔叔算什么,我呢,自从有了文惠这个小子,我二十多岁就做了舅公,而且还当了十多年,你们说,我找谁说理去?” 一群人大笑起来,妇人这时才醒悟忘记了什么事情:“看我这记性,只顾着说闲话了,今天是燚儿和我们重逢,又当上了南阳太守,这样双喜临门的好事,自然该杀猪宰羊庆祝了,你们先在房里候着。我去劈柴烧水做饭!” 说完她将几人都推进屋内,转身便去了灶下,高幹早已随同而去,目光看高燚也是极不自然,高燚见状,也起身来到灶下,提起斧头来,笑笑说道:“大哥,我来劈柴吧!” 高幹劈手将斧头夺下:“弟弟现在是太守了,怎么能做这种粗活呢?还是去房中等着吧,饭菜片刻就好!” “额!”虽然话中很是客气,可高燚总觉得和高幹之间似乎有什么隔膜,却也不及细想,口中不以为意道,“哥哥这是说什么话?太守就不用做粗活了吗?俗话说的好,没有农民种地,哪来士兵吃粮?你以为一个军队最厉害的是什么?” “自然是那些军功赫赫的战将了!要么便是统领大军的大帅!”高幹想都没有想,挥斧便劈向一根柴火。 斧刃没有触及柴火,却被高燚空手拿住了斧头,他摇头道:“非也,是那些伙头军!” 高幹险些砍中高燚手指,大吃一惊,然而看高燚轻易握住斧头,所用动作匪夷所思,心中又是虚惊一场,想起七年前高燚武艺在自己之下,此刻自己反倒是远远不及了,心中百般不是滋味,他索性丢开斧头微微笑道:“既然弟弟想做粗活,便做吧,我也不加阻拦,只是弟弟为什么说那些军中功劳最大的是伙头军呢?” “答案很简单,伙头军们不做饭,士兵们饿着肚子怎么打胜仗?”说话的是典韦,他此时牵着四匹马,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庭院。i1387 第083章 各怀鬼心思 典韦突然就这么进了来,倒把袁氏给唬了一跳,她连手里的母鸡都吓得掉在地上:“什么,什么人?” 高燚立即过去将母鸡给抓了起来,安抚袁氏道:“母亲勿慌,这是孩儿收的护卫,唤做典韦!”说着高燚埋怨地怪典韦道,“典韦大哥,看你,把我母亲都给吓到了!” 典韦拴好了马,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那个,大娘,我这人虽然外表长得凶恶,但内心是善良的,您老不用害怕,有什么活,我来做就行了!” 虚惊一场,袁氏脸上却有了不满:“我还没那么老,这位壮士也进屋去吧!” 典韦尴尬一笑,倒是高燚一斧子丢过来:“典韦大哥,正好我有些事情要同舅舅商议,这剩下的柴火就麻烦你了!” 典韦一把接住斧子,有些愕然地看看地上,好像,似乎,大概他的这个高燚主公一片柴火也没有劈吧! 高燚进了屋,看见袁绍堂而皇之地坐在那里同袁谭说着什么,见高燚进来,立即招呼道:“燚小子,这么快就做完活了,快来坐!” 高燚恶寒:舅舅,这里好像是我家吧? 想归想,高燚还是很听话地过去坐下,他对袁绍这个人的印象其实并不坏,血气方刚,礼贤下士,但就是似乎做事总拿不定注意,比如说现在袁绍就在很无聊的在研究用什么姿势喝下眼前酒盅里的酒,他先是正手拿酒盅,又是反手拿酒盅,接着手托着酒盅,继而用手拎着酒盅,最后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竹管,伸到酒杯里美滋滋地吸起酒来。 用竹管吸酒喝,这法子高燚都不知道袁绍是怎么想出来的。 “舅舅,请恕外甥冒昧,此番您带着表弟特地从京师而来,不会是仅仅为了向母亲报告外甥做了南阳太守这个喜事吧?您身为西园八校尉之一的中军校尉,职责必定重大,怎可轻易离京?” 袁绍正在美美地吸酒喝,猛然听了高燚这话,不由得停了下来,将竹管拿在手中,眸子忽然变得有些异样道:“不愧是我袁本初的外甥,看问题就是和别人不同!” 这下子倒是轮到对面的袁谭惊讶了:“什么?父亲离京原来还有别的缘故?孩儿为何丝毫不知?” 袁绍拿起筷子就在袁谭的头上敲了一下:“就你这张嘴,什么话都藏不住,我敢同你说?也就你燚表兄这样为人谨慎又做事深谋远虑的人才值得托付,你呀能有你表兄十分之一的好,我就满足了!” 袁谭委屈地摸着脑袋:“父亲你是不是孩儿亲生的啊,打得这么狠,再说孩儿有你说的这么差吗?” “有!没有这么差,只有更差!”袁绍又举起了筷子,袁谭可不等自己这个父亲再度出手,早已报头跳了起来,夺门而出,惹得袁绍哈哈大笑。 看见袁谭出去了,高燚又补上一句:“表弟若是闲得无聊,可以同典韦大哥比试一下武艺,也是乐趣多多!” 外头传来袁谭的抱怨:“表兄你别陷害我,你这个护卫长得五大三粗,便是有十个我都不是对手,我还没这么想找死!我宁愿和柔儿比写字!” “呵呵呵!算这个混小子有自知之明!”袁绍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咂咂嘴,看高燚在打量他,于是反问道,“你舅舅有什么好看的?” 高燚笑笑:“现在表弟出去了,舅舅有什么话,就不妨直说吧!” “好!”袁绍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告诉你也无妨,此番来陈留,确实不只是向你母亲报告喜讯这么简单!” “哦?”高燚此前有一次绝好的去京师的机会,就是同刘关张一同救应卢植那次,不过在权衡利弊之后,高燚最终没有去,也因此才有了今时今日的实力和人脉,不过对于京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燚还是很好奇,“外甥愿洗耳恭听!” “咳咳!”袁绍清了清嗓子,然后压低声音道,“其实舅舅我只是路过陈留,这之后就要前往汝南募兵!” “募兵?”这个结果早在高燚意料之中,他也低声问袁绍道,“想必这是大将军的意思,可是要舅舅募兵回京,设法除十常侍?” 袁绍满眼惊讶,高燚竟然能猜到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实在是奇之又奇,他点点头:“陛下已经有好几个月不上朝了,大将军与我都怀疑是得了重病,可是十常侍把持后宫,连大将军也不得进入,卢植公,皇甫公接连被罢官,这绝对不是偶然为之,很有可能现在这段时间的诏书都是十常侍伪造的,这次西园八校尉设立,陛下都没有露面,是十常侍传的旨,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又是由十常侍里的蹇硕亲自担任,其他几人,要么是十常侍的人,要么就是中间势力,可见这次那些阉竖的野心十分不小,大将军也察觉到了这股危险的气息,他特要我以剿灭汝南黄巾贼为名离京,其实就是要我在汝南募得一些兵马回京,借以威胁十常侍!” 高燚听完这一切,想起历史上这一段故事,不禁哑然失笑:“舅舅不要嫌外甥多嘴,在外甥看来,这样做,想法很好,方法愚蠢!” 袁绍没有想到高燚说话这么直接,不过他正好想听听高燚的意见,且对方又是自己的亲外甥,因此倒也没有生气,反倒是笑着反问高燚:“这正是我找你的原因所在,以你看来,要如何做才能完全?” 高燚摇摇头:“此事没有万全之策,可是募兵向京师是下下之策,舅舅可曾想过,大将军肯定是派了不止舅舅一人出来募兵的,这有多少人,就有多少个不同的心眼,军合力不齐,正是此谓也,到时候也许能杀的了十常侍,不过接下来呢,虎狼入朝堂的后果,舅舅可曾想过?” 袁绍听了这话十分不高兴:“确实如你所言,非万全之策,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吧,虎狼入朝堂,谁是虎,谁是狼?你舅舅我可是对大汉忠心耿耿的义士,十常侍把持朝政以来,民不聊生,忠良屡屡被害,现在的种种事端,又是在准备发动党锢之祸吧?我与大将军不过是求自保罢了,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凛凛君子,坦坦荡荡,何惧之有?” 高燚知道这个时候袁绍肯定是听不进去话的,因此不管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便退一步道:“好的舅舅,我们暂且先不谈这个问题,那么说说募兵,汝南固然是一个大郡,又是舅舅家族经营百年之地,可谓人丁兴旺,物产丰饶,良才辈出,只是现在也是盗贼蜂起,民不聊生,舅舅可募得多少兵马?可带回京师多少兵马?带回京师能用上的又有多少兵马,用得上最后能留下的又有多少兵马,就算舅舅忠心大汉,难保他人不会生出异心,试问一下,如果有人真怀异心,坐收渔翁之利,那么舅舅最后留下了的这些兵马,能与之匹敌吗?即使能勉强与之匹敌,那其后又如何对付更多的观望者呢?” 这一连串的发问,之前高燚自己也确实没有想到,可是现在他也忍不住地问了出来,这是最简单也最现实的问题,自信满满的袁绍竟然无言以对,陷入沉思之中。 高燚接着道:“谁是虎,谁是狼,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就怕舅舅不是虎,不是狼,那样一番你争我斗之后,得利的是他人,我倒宁愿舅舅就是这虎,就是这狼,但那也不是我愿意看到的结果,是与不是虎狼,都不是我大汉之福!” 袁绍沉思无果,喃喃自语:“既然如此,那岂不是无可为之了?” “本来就是无可为之!从一开始我也说了,此事没有万全之策!”高燚举起斟满酒盅的酒来,从桌子上取过袁绍吸酒用的竹管来,自己也试着插入酒盅内,用力一吸,只觉口中别样辛辣,果然是另有味道。 听了高燚这番言论,袁绍心中又起了更多打算,他确实是一开始抱着诛除十常侍为目的而可以不择任何手段的心思,可是他的这个不过十七岁的高燚居然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人看事情还要透彻全面,佩服的同时,又陷入了两难之中。 高燚趁机道:“外甥倒是有一个折中的法子,舅舅可愿听听?” 前面铺垫了那么多,袁绍知道现在自己是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了,便问策道:“听听无妨?” 高燚霍然起身,然后道:“外甥现在已经是南阳太守了,舅舅若是不嫌弃,在汝南募兵之后,不妨先来南阳待些时日,若有舅舅前来相助,外甥这一万羸弱之兵,数月便可成虎狼之师,彼时再招诱数万兵马,提兵入京,何惧蠢蠢欲动之辈?” 袁绍似乎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紧紧抓住高燚之手道:“果然如此,你我舅甥二人就都是社稷有功之臣!” 高燚正要回应,忽然院落外面传来袁谭一声惨叫:“啊!” 袁绍听了大吃一惊,也中断了与高燚的对话,起身就出去看,高燚也诧异这短短片刻功夫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袁绍出门去看。 不过看到的结果却是让高燚和袁绍都是啼笑皆非。 只见袁谭果然在与小高柔比写字,别看小高柔人小,研磨、提笔、握笔、走笔却是有模有样,写出来的字也是工工整整,颇有大家风范,反观袁谭,研磨不匀,提笔无神,握笔无力,走笔无形,写出来的字自然也是歪歪斜斜,惨不忍睹。 两相比较之下,高下立判,袁谭羞愧得无地自容,他愤愤将手中狼毫毛笔一丢,走到正恢斧如飞般劈柴的典韦面前道:“那个谁,我还是来和你比试武艺吧!” 典韦果然很听高燚的话,此时他身旁劈好的柴火堆满了院子,只怕都够高家一年的做饭之用了。 见到袁谭灰溜溜过来,典韦指指院子里靠在墙角的自己布包里的双戟,然后道:“公子若是能提得动在下的这两把铁戟,就算公子武艺胜过在下!” 袁谭还真去提了,果然他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挪动铁戟半分,反倒是不小心这么一碰,铁戟倒了下来,砸到了他的脚上—— “啊!”袁谭抱着脚杀猪一般惨叫起来,其他人看了,实在认不出,各个捧腹大笑。i1387 第084章 别后喜重逢 次日一早,高燚便与袁绍分道扬镳,袁绍知道了典韦的事情,对高燚坦言张邈是其好友,他会前往陈留县亲自说服张邈取消对典韦的通缉,当然高燚知道袁绍不可能单纯为了这一件事绕一大圈子路去见张邈,必然还有其他事情要做,不过这自然不是高燚关心的事情了,史书上说袁绍与何伯求、许子远、张孟卓为奔走之友,何伯求高燚不知道是谁,但许子远自然是那个让曹操在官渡大战时赤脚出迎的智谋之士,张孟卓便是张邈,散财好义,与王芬一样,名列八厨,有袁绍亲自出马,高燚不信就没有摆不平的事情了,因此与母亲袁氏和兄长高幹洒泪而别,直向宛城而去。 这一次高燚没有再多做停留,与典韦一路疾行,浮云马不愧为千里神驹,不消三日便到了宛城城下,可惜的是典韦没有好马骑乘,只买了普通赶路用的马,三日竟跑坏了六匹马,高燚身上的盘缠,十有八九都是给典韦买马用了,要不是最后实在没有钱了,索性高燚与典韦共乘浮云马而来,高燚肯定要靠一路行乞才能到达宛城了。 见到高燚来到,早有一降领着数百人马电光一般赶到,正欲喝问,一看竟然是高燚本人,不由滚鞍下马拜伏于高燚马前:“末将颜良,见过主公!” “颜良?”高燚先前并未细看,此刻细眼打量,果然是落月父亲颜良,只见颜良穿着一身甲胄,手中一杆大刀傍身,果然是气派威武,高燚下马立即扶起:“颜良将军何须如此大礼,我在路上耽搁了好些时日,因此来迟,不知可错过了什么?” 闻听此言,颜良回身对一个小卒道:“快去通知沮授大人,就说主公来了!” “诺!”那小卒领命,转身而去。 “呵呵,沮授先生给颜良将军封了什么官职?”高燚将颜良扶起,笑着问道。 说到这个,颜良当即是一脸不满:“沮授这个家伙太抠门了,居然只给我了一个‘无敌先锋’的不伦不类名号,主公你说,这算什么官职?” “额,这个不错啊,感觉比我的轻车都尉还要厉害好多倍啊!”高燚呵呵一笑,无敌先锋,果然是个好名号,人如其名,可谓是与颜良相得益彰。 颜良不高兴了:“怎么主公你也这样说,哪怕他给我一个百夫长的官当当也不错啊,起码我能名正言顺地领着一伙人马去冲杀,那多逍遥自在!” “不然!”高燚给颜良解释道,“百夫长多的是,无敌先锋却只有颜良将军一个,想象一下,敌人一听我军中有此人物,不费一兵一卒便取胜,那才是无比的逍遥自在啊!” “这是?”颜良知道凭他这张嘴是断断说不过高燚的,看到高燚身后的典韦时,不由得眼前一亮,“我道是主公为何来得这样迟,原来是又收了一员猛将!” “嘿嘿,忘了给颜良将军介绍!这是典韦!”高燚闪过一旁,指着典韦介绍给颜良。 典韦早已翻身下了马,对颜良拱手抱拳道:“典韦见过颜良将军!” “好好好!早就听过陈留己吾有位壮士,为替友人妻子报仇而独身行刺,数百人无一敢向前与其交手,如今能亲见此人,颜良真是心中大快!”说话间颜良已经将双拳紧握,眼中更是露出想与典韦一较高下的神采来。 “不敢当,颜良将军一对铁拳一杆刀打遍天下无敌手,典韦也是佩服得紧!”典韦后退数步,知道一场打斗又不可避免了。 高燚却趁势横在二人中间:“典韦随我赶路多日,此刻已经是鞍马劳顿,可不比颜良将军在此养精蓄锐多日啊,且典韦前番已经同文丑将军比拼不分胜负,所以依着我来,颜良将军与典韦大哥的这场比试,实在没有必要了!” “嘿嘿嘿,文丑老弟是文丑老弟,我是我,不一样!”颜良口中并不服气,文丑与典韦当日大战不分胜负的事情他已经听说了,颜良还想着哪天去陈留帮文丑把这个面子捞回来,不想高燚下手更快,直接把典韦人都带回来了,他收起大刀,呵呵一笑道,“既然典韦兄弟累了,那就先去好好歇歇,等吃饱了喝足了睡好了,我们再来比个高下!” “不必了,择日不如撞日,撞日不如今日,就今天吧!”典韦爽朗笑笑,他知道,要是今天不跟颜良比个雌雄高下,他自己晚上这一觉也睡不好的。 高燚悄悄退到一旁,他有点后悔收这么多猛将了,赵云、颜良、文丑、典韦,他把这四个超一流的猛将凑到一起,那简直就像是把四只老虎关进了一个笼子里面,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当然是整天没事就比试武艺了 “不行,得给他们找点事情做!”高燚暗暗想着,不过这可都是他的爱将啊,不管谁受伤了高燚都是会心疼的,于是他又不忘补充一句道,“但是,我可声明了,点到为止,谁要是过了,我可有军法伺候的!” “主公放心!”二人一齐回答,说话间两团人影已经战在了一起,两个你来我往,比当日文丑典韦酣战时还要精彩,营内将士也是纷纷出来观看,将典韦和文丑围在核心,空出几丈宽的一个圆来,留二人在中间过瘾。 这时沮授和文丑赵云听说了高燚来了,还带了一个五大三粗的猛将,早就按捺不住好奇心出来观看了,一出帐便见帐外欢声雷动,高燚站在人群之外,当即快步过去拜倒:“参见主公!” “不必多礼,快快起身!”高燚此刻心情大好,看到文丑,更是想起当日的情景来,笑着说道:“文丑大叔,可还记得我吗?” 文丑听高燚声音很熟,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听过,缓缓抬头,看到高燚相貌之时,不由失口喊了出来:“你你你!不是那天夜里同贺兰妖在陈留清楼坊那个嫖客吗?” 听到这话,高燚的脸当时就绿了。i1387 第085章 有理说不清 不过好巧不巧的是,文丑刚说完这句话,落月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高燚的脸是绿了,落月的脸却是白了。 “我说文丑大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啊!”高燚招呼众人起身,然后抓住文丑拉到落月面前,“月儿妹子你听我说,那天的情形是这样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文丑大叔你倒是给我解释啊!” 文丑自一见了高燚,就想起了当日凌虐高燚的情景,心中不免惴惴,此刻更是一口咬定:“月儿你不要多想,那天主公确实没有和蕊儿在一起睡,而是和一个叫贺兰妖的睡……” 高燚打断文丑道:“贺兰妖就是文蕊!但是那天那个贺兰妖是另一个女人假扮的!但关键是不管哪个女子到底是谁,那天我都什么也没有做!” 文丑道:“这有什么,哪个男的不风流?主公你太小心翼翼了。 “是啊,哪个男的不风流,何况我和他一无婚约,二无私盟,盗马贼要去做什么事情,和我是不相干的!”落月根本不拿正眼去瞧高燚,而是冷冷走开。 高燚拦住:“月儿妹子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做,那一次文丑大叔一人闯清楼,我是怕他一个人出事,所以潜入清楼想告诉他真相,哪想到文蕊她竟找了个女人代替她进了房里,文丑大叔,还有典韦大哥,别忙着比武了,来给我作证啊!” 颜良与典韦恶战了几番,果然像高燚一开始就预测的那样不分胜负,此刻更是微微气喘,刚才高燚与落月文丑的对话颜良也听在了耳中,颜良心头一怒,对高燚露出不满:“主公,月儿对你一片痴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颜良说着,便要去拍拍落月的肩膀,却生生被落月冷漠躲开:“你也好不到哪里去,从我记事起,你几乎每天都要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来家,就是现在也不例外!” 典韦也喘着气走过来,为高燚说情:“主公所言非虚,当日之事,确实凶险万分,虽然张邈答应不为难文丑将军,可是手下之人却纷纷想置文丑将军于死地,若是没有主公及时出来劝走文丑将军,只怕场面倒是会失控!” 提起此事,文丑不由得还是心有余悸:“当日与这个典韦大战,我几乎精疲力竭,后来更是有家兵探得消息,说是路上发现好多刺杀之辈,由于提前做好了防范,因此未能让他们得逞!” “我说了,这些都是与我没有关系的,何必说给我听?”落月说话间,语气变得冷若冰霜,“现在我只是高都尉帐下一名普通的细作而已,高都尉有何指示,请早发令,如无指示,小女子就告退了!” 说完这话,落月不管别人反应,径自向着沮授给她准备的营帐而去。 “诶!”高燚觉得胸口很堵得慌,怎么女人都是不听解释的? 一众看热闹的士兵一哄而散,高燚拉住沮授道:“走,先生,朱儁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们去见他!” 高燚说完就向前行,沮授等将闻听高燚此言却是微微愣住:“主公竟不知道吗?右中郎将大人前日被朝廷敕命罢官了!” “噗!”高燚大吃一惊,“怎么回事?” 赵云这个时候对高燚道:“这个我们也有所不知,朝廷在诏书里说朱儁大人剿贼不力,因此临阵撤帅,此刻宛城形势其实一片混乱,宛城外城被官军攻破,黄巾贼尚有五万之众,韩忠与赵弘为叛徒所杀,现在贼军推举孙夏为渠帅,于宛城内城继续顽抗!” 高燚笑笑:“来宛城路上,我与一个人已经见过一面,沮授先生应该知道他,便是我的舅舅袁绍,他说此刻京师再度阴云密布,皇甫公功震寰宇,尚且被罢官免职,何况是朱儁公呢!” 颜良文丑都是经历过类似事件的人,他俩对视一眼道:“朝廷腐败,朝令夕改,以前是段太尉,现在是卢植和皇甫嵩,朱儁,实在令人寒心!” 高燚借机问沮授:“官军现在又是什么情况?可知道继任的是谁?” 沮授道:“官军几个将领得知朱儁大人被罢官,纷纷追随而去,只有荆州刺史徐璆领兵三千围城南,佐军司马孙坚领军一千围城东,行军司马张超领兵两千围城西,城北则是主公原本的两千六百名死士,裴元绍与秦翻恐东西两门力量不足,各带了操练小有所成的三千黄巾降兵前去支援东门与西门了!” 高燚边听边点头,说到孙坚的时候,不由眼前一亮:“敢以千人前去围城,不愧是江东猛虎孙文台!我要前去见见!” 说罢高燚令人备马,只唤了赵云随同,另嘱咐颜良文丑:“孙坚乃江东猛虎,张超乃陈留张邈之弟,二人素有勇名,东西两门诚不足虑,倒是那荆州刺史徐璆,我担心贼军会选择从他那里突围,烦劳二位将军点起剩余一千人马,前去城南埋伏,贼军若出,可以接应!” “诺!”颜良文丑见高燚指挥得法,不愧为万人统帅,纷纷心服。 沮授是高燚心腹智囊,见高燚如此安排,不由问道:“主公莫非是要劝降城中五万贼军?” 高燚点头:“先生知我!” 沮授接着问道:“主公心中可有游说人选?” 高燚打马已经朝宛城城东而去,一句话破空传来:“没有比我更合适的了!” 沮授见状,面上不由腾起一分担心,他嘱托赵云:“子龙此去,务必保护主公安危!” “先生放心,主公若有差池,子龙提头来见!”赵云说罢,手提龙胆亮银枪,胯下照夜玉狮子,嘶鸣一声,朝着高燚而去。 沮授看着二人离去,口中喃喃自语:“贼军人心惶惶,官军又群龙无首,此正是主公大有可为之时!” “所以你打算让这个高燚接管宛城内外的这数完人马是吗?”猛然间,一个威严而不失睿智的声音在沮授身后响起。 沮授转身,看向来人,目光中露出一阵狂喜之色:“哈哈,元皓兄,你终于按捺不住寂寞来宛城了?”i1387 第086章 猛虎孙文台 宛城地如其名,中间低,四周高,北,西,南三面环山,东面淯水流出,整个地势恰如一个微微倾斜的巨碗一般,自成险地,易守难攻。 高燚与赵云来到城东孙坚大营前,没有直接去见孙坚,而是先策马绕营观察,只见这大营布置环环相扣,精巧得当,相比之下,高燚的军营营垒则散乱随意,毫无气势,因此高燚在这营边转了转,心中设想了好几种方法如何才能攻破此营,却发现无论从何处进攻,孙坚营内都可以救应得力,千人之营,竟有万人之势,委实令人惊叹。 高燚回顾赵云道:“人言孙坚乃孙武之后,我却一直不信,今观其营垒,方知孙文台有兵法干才!” 赵云点头道:“不错,孙坚将军是这数人人唯一一个以寡击众还能大破贼军的传奇人物,可惜前任南阳太守秦颉被朝廷罢职,否则不至于使得官军与贼军陷入对峙!” 高燚冷哼一声,那个南阳太守秦颉是个人物,张曼成与赵弘都是在激战中被其所杀,可惜腐败昏庸的朝廷随意撤换将帅,如此人物竟然因为政党之争而被埋没,实在是可惜,现在连朱儁也被罢官撤职,东汉朝廷这是在赤裸裸地自掘坟墓! “云弟可知那秦颉去了何处?我军中现在正缺人手,应该设法将其请来才是!” 赵云道:“听说此人现在去了江夏,而且兄弟顶替了他的位子,只怕到时候他未必肯给兄长面子!” 高燚笑了:“得罪他的是当今朝廷,又不是我高燚,朝廷既然不用此人,我们何必不用?等此地战事一了,我当亲自派人前往江夏将此人请来,用为大将,我们的士兵大多缺乏操练,应该让懂得这方面的人才来调教!” “比如说孙坚将军是吗?”赵云目光看向孙坚营帐里正走出来的一队人马,为首一人,生得容貌魁梧,方口大耳,目光炯炯,策马在最前,来到高燚面前,拱手道:“在下佐军司马孙坚孙文台,此乃军营重地,不知二位何人?” 高燚朗声回道:“新任南阳太守、轻车都尉——高燚!” 闻听此言,孙坚微微一惊,然而犹自不信:“太守之位何其重要?我看阁下年纪不过十六七岁,为一介亭长恐怕尚且能称职,何况这品秩二千石的太守呢?” 赵云打马向前:“原来孙坚将军竟不知兄长年纪,正所谓有志不在年高,甘罗十二岁尚且可以为相,况我兄长天生奇才,便任太守,又有何难?” 孙坚一惊,从马鞍上翻身下来,仔细打量高燚,高燚此时也在打量孙坚,他也翻身下得马来,上前对孙坚道:“小子听闻孙坚将军年十七时,曾用计退却水贼,显名州郡,近日讨伐黄巾,更是不惜身家性命,披坚执锐,一马当先,真乃我辈楷模,高燚初到,不及解甲,便来拜谒,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高燚这话把孙坚夸赞得心花怒放,他放松了先前的戒心,哈哈大笑:“孙坚何德何能,地阁下如此谬赞,此时战事正紧,不知阁下到文台这里有何贵干?” “实不相瞒,高燚正想入城,说服孙夏投降!”高燚微微一笑,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孙坚一听,连连摇头:“此事万万不可,先前韩忠要投降,被朱儁大人严词拒绝,一番激战后,我亲斩了韩忠之首,现在贼军势穷力孤,在内城加固工事,明显是要做好持久战的准备了,可是此事朝廷接连撤掉朱儁大人和秦颉太守,现在这仗该怎么打,又是一团迷雾了!” 高燚早已料到孙坚会拒绝,他没有继续反驳,而是问了孙坚一个问题:“如果现在城外两万人马归将军你所指挥,小子斗胆想问将军可有破敌之策?” 孙坚呵呵一笑:“不须两万,只需一万,孙某便可直取内城,大破贼军!” “哦?”高燚知道孙坚肯定心中早已有了谋划,便细问道,“高燚可否一听?” 孙坚做了个请的手势,口中道:“高太守请随孙某入帐一观!” 进帐之后,高燚不由吃了一惊,只见帐中中央的长桌上摆放的不是地图,而是一个立体的模拟沙盘! 只见宛城的形势被粗糙地微缩在这一个小小的长桌之上,山水,城池、河流,城内外的人马都用不同颜色的旗子标注着,细微处就连狭窄小路都模拟了出来,看着这作战沙盘,高燚就如同置身其中一般。 不,现在已经是置身其中了。 高燚啧啧惊叹:“看来孙坚将军确实是狠下了一番功夫啊,高燚佩服得紧!” 孙坚谦虚道:“高太守过奖了,这个其实都是探马的功劳,孙某不过是综合起来了而已!” 高燚呵呵一笑:“现在孙坚将军可以告诉在下将要如何破敌了!” 孙坚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法子,现在是九月底,淯水还有最后一次汛期,只需在汛期来临之时,堵塞淯水在东面的这个口子,则水淹宛城并不是什么难事!”说着孙坚指了指宛城城东二十里出的淯水河堤处道。 高燚心中暗暗吃惊,说道以最小的代价重创乃至歼灭黄巾军,确实没有比这一条法子更好的计策了,只是果然实行的话,又少不了数万人生灵涂炭,想到这里,高燚不禁苦笑道:“孙坚将军果然是兵法奇才,前番皇甫公在长社用火攻大败张宝军数十万精锐,此后黄巾贼一直严密防范官军再用火攻计策,宛城四面防守谨严,确实火攻不能得逞,不过退入内城之时,只怕孙夏自己也没有想到如果用水淹,他们是只有死路一条了!只是这样一来,外城百姓免不了受殃及,而内城这五万黄巾贼,只怕也是有死无生了吧,皇甫公当日长社火攻计杀数十万人,已经是深自愧责,孙坚将军又如何忍心下得去手?” 孙坚怆然不已,慨然长叹:“战事无常,哪里会等到所有事情都准备万全之后才等你开打?那是君子之战,不是讨贼之战!高太守如果心存仁念,就应该在日后治理南阳之时勤于政事,多关注民生疾苦,民无疾苦,何来造反之说?” 高燚点头称是:“孙坚将军所言甚是,高燚十分受教,不过高燚还是想尽力一试,高燚固知世间事情没有十全十美,但何不努力一下,做到十全九美?” 孙坚讶然,不禁对高燚更加刮目相看了,他知道高燚武艺出众,人品出众,德行出众,才干出众,自谓自己这四样虽无法和高燚相比,至少在谋略上是能胜一筹的,这下却想不到高燚原来另有想法,朗声大笑道:“孔子有云,逝者如斯夫,后生实可畏,孙某愿洗耳恭听,愿高太守有以教我!”i1387 第087章 功成终一篑 高燚也不推辞,信然道:“向贼军散布假消息,就说官军因临阵撤换将帅而人心不齐,纷纷退去,借以麻痹贼军,而后则趁夜迁徙百姓,不使贼军得知,为掩人耳目,可大举进攻几次。不就行了?” 话是说的简单,但孙坚很快就明白了其中要义,他不禁对高燚更加欣赏了,但还是不由得愁眉深锁起来:“高太守所言虽当,只是只凭孙某手中这千人,实在难有可为!” 高燚笑笑,指着沙盘之上宛城四周自己的部队道:“我刚才所言说如果孙坚将军统领两万人马的话不是随便说说而已,我已经打定主意要入内城说降孙夏本人,一旦成功,数万人马可以放下刀兵,与此同时,我这一万人马暂时就归孙坚将军统领,一旦不成功,孙坚将军再用水攻不迟!” “孙某还是不明白,高太守为何一定要入城说降?万一有事情,可如何是好?”孙坚知道高燚是心意已决的,不过还是想劝劝高燚。 “不去试试,又怎么知道不会成功?”高燚脱口而出,只这一句,就叫孙坚无可反驳了。 深夜,官军果然再一次对宛城内城四面城门发动了猛烈攻击,孙夏已经连续数月没有安枕,此刻听到官军又来攻打,立即登上城头观看,果然见四面官军无数,密密麻麻,各执火把,前后相继,令人骇然。 “死守,一定要死守!”已经疲累不堪的孙夏紧张到冷汗直落,只是由于是在深夜,所以旁边副将们都看不到他的表情,纷纷响应一声,便到四面督战去了。 孙夏并不知道,其实这次官军的进攻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城下的官军都是每人手执两三个火把,又令鼓手连续击鼓,大乱城内黄巾军的心神,其实早已安排人手将外城的百姓借着夜色转移到高处了。 “快!不要耽搁,若是等到天明被城内贼军看到有了防范就不好了!”秦翻一面喝令,一面催促手下协助百姓运送财物,并命令下去,若有敢拿百姓一分一毫者,一查属实,立即斩首。 其他三门的情况也是一样,而孙夏却被蒙在鼓里,懵然不知,与此同时,孙坚也已经分了一半人马,等着一旦下起大雨来,就堵塞淯水,水淹地势低处的宛城。 天色近明,果然阴云密布,等到彻底大明之时,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下了下来—— “哗!” “禀孙帅,官军退兵了!”几个副将此刻都劳累已极,眼看着又支撑了一夜,不由都长出一口气,个个来见孙夏,似乎熬过一天就是一种胜利。 孙夏看着满天雨幕,突然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雨天是最后不利于攻城战的,官军明知这个不利因素,为何还要反其道而行之?如果说是为了破城而入,却为何又中途退走? 种种迹象表明,这一次官军的目的不是攻城,而且别有所图,只是别有所图的是什么,孙夏一时半会却想不出来。 “报,孙帅,南阳太守高燚求见,在东门之外!” 孙夏一惊:“带了多少人马?” 探马报说:“只有他一人,并且也没有携带兵器,只骑了一匹马前来!” 众副将义愤填膺:“真是目中无人,当我们军中无人了吗?弟兄们,招呼弓箭手准备,把这个高燚射杀于此!” 几人呼应一声,扬声便要去,却被孙夏制止:“慢,他是新来的南阳太守,况且我也听说过他的事迹,不满二十岁,就已经几次打败张燕,且在冀州之战中表现不俗,难能可贵的是此人有仁义之心,裴元绍曾是天公将军麾下大将,如今也臣服于他……” 众人心中不忿:“孙帅,此一时彼一时,他收裴元绍是觉得裴元绍有可用之处,这些官军言行反覆,如何可信?还不如战死,也可早升到大贤良师说的那个黄天之世!” 孙夏叹一口气:“不过人总归要见一见的,我倒要看看,这个高燚能说出些什么来!” 高燚策马立于雨幕之中,看着城门缓缓开启,嘴角浮起笑意。 只要让他见到孙夏,他就有把握将其说服。 孙夏倒也不客气,令两队骑兵开道,分裂两旁,手执兵器,列成森严阵势,孙夏自己策马立于城门之下,对着高燚喝道:“来着何人?” 高燚冷笑一声,长喝道:“刚才已经报过姓名身份,孙帅何必再问,莫非疑心高燚有诈?” 孙夏绷着脸,不动声色:“两方交兵,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不然我这个渠帅岂不是当得很不称职?” 高燚打马前行了几步,两个骑兵沉喝一声,当即用兵器拦住了去路,高燚以手指格住锋刃,向内高喝道:“高燚没有记错的话,孙帅这个渠帅是韩帅阵亡之后被推举出来的吧?” 孙夏后面几个副将猛喝道:“韩忠那个投降派,活该他被孙坚一箭射死,我们孙帅是顶天立地的汉子,就算是战斗到一兵一卒,也不会言降的!” 高燚面色微变,手上微一用力,当即将面前两把兵刃弹开,那两个挡路的骑兵也因之被这怪异之力倒撞下马,不等后面骑兵反应过来,高燚已经劈手夺下其中一只长矛,冷冷指着前方,大怒道:“我与孙帅马前对语,有你们什么事!” 那几员副将见高燚先发制人,自然也是怒气冲天,反手便去取兵刃要冲上来,自然被孙夏拦住:“都给我退下,既然这个太守有诚意,我们又何必失了礼数?” “喏!”副将们收回兵刃,高燚也笑着扔掉手中长矛,看着孙夏还在自己十几丈开外,不由又悠悠道:“原来孙帅所谓的诚意和礼数,就是有客来访,却拒之于门外,实在是别致!” “都闪开!”孙夏是聪明人,他喝令骑兵都闪到一边去,自己打马便要过去,众人都劝说他:“孙帅小心此人行刺!” 孙夏满不在乎:“无妨,依着此人的身手,若是他真要行刺于我,便是再远几丈,他也可飞剑取我项上人头,然而他却没有,可见是真心实意想要劝降的,我总不能为了一己之私,断绝城内五万弟兄们的最后一条退路!” 这话自然被高燚听在了耳中,高燚对于孙夏这个人,其实了解非常少,只是大概知道韩忠想要投降不成被阵斩之后宛城剩余的黄巾军推举孙夏为新的统帅,孙夏此人领导宛城黄巾军多次击退包括朱儁在内的官军的猛攻,最后在逃跑的时候中了秦颉的伏兵才被斩杀的。 高燚知道凭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是断断不可能把东汉末年这些全国各地所有的稍微厉害点的人物全部收成自己人的,他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的见一个收一个,自然的,连孙夏这样的人也不能例外,如果不是没赶在长社之战前穿越,高燚还真想把打败了朱儁的那个波才、彭脱、卜已收入麾下的。 高燚入了城中,便立即将来意和盘托出:“高燚此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孙帅以及城中数万将士!” 孙夏的戒心其实并没有完全解除,他不明所以地看着高燚道:“不知道阁下说的是什么意思!” “时间紧迫!”高燚直截了当道,“官军要水淹宛城!” “啊?”孙夏与众将猛然吃惊,却又表示不信,“如何水淹?此时洪期已过,除非是天降暴雨,但是淯水出南阳郡的地方宽阔平缓,不用担心会出事!” 高燚不禁对黄巾军的将帅看问题不会变换角度而十分无语:“如果官军提前派人去堵塞河道呢?” 孙夏依然不信:“外城尚有数万家百姓,一旦水淹宛城,那这些宛城百姓怎么办,官军就不怕担负上一辈子的骂名?” 高燚又是语出惊人:“恐怕孙帅也已经猜到了,夜里官军的猛攻,目的其实是掩护城外百姓迁移到高处,只是孙帅没有看出来罢了!” “什么?”孙夏更是吃惊了,这时恰好一员探马来报:“孙帅,城外百姓已经全部迁走了,现在都是一座座空的屋舍而已了!” “……”孙夏吃惊不小,他犹然不信,冒着暴雨登上城墙,只见大雨冲倒了城外好多简陋的茅舍,却都不见有人出来,心中暗暗发凉,“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半点都不清楚这事?” 高燚笑道:“只从这一点,就足以看出,孙帅并不是一个合格的渠帅了!” 孙夏猛然看向高燚,目光之中,有着对高燚的隐隐惊惧。 高燚接着说道:“不瞒孙帅,现在我已经有兄弟守在东面淯水出宛城的河堤处了,只要见到我半个时辰之内没有安全回去,便会将淯水堵塞,引流入宛城,到时候这结果就都不是你我想见到的了!” 就算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孙夏还是没有想到高燚准备好的后招居然会是这个,他张望了附近山头几眼,虽然隔着连绵不断的雨幕,可是似乎能看到几百人正在将准备好的沙袋要向淯水里面扔。 “今日降,来日死,当如何?”孙夏说出来了自己最担心的问题。 高燚什么话也没有说,掏出了张角托裴元绍交给自己的那封信给孙夏看。 “属下孙夏愿降!拜见新主公!”孙夏读罢此信,噗通一声跪在了高燚面前。 其他人都不明白,嘀咕道:“孙帅你是怎么了?怎么倒跪在这个家伙面前了?” “不得放肆!这信乃是天公将军在弥留之际写的血书,明言要我们这些教众以后听高将军号令,还不跪下!”孙夏训斥这些只会嚼舌根的无聊之辈。 “喏!”接下来又是一声山呼百应。 高燚笑了,果然张角的这封血书在这个时候起到了关键作用,幸亏自己没有烧掉,他扶起孙夏道:“孙帅何必如此?是高燚来迟了,否则不至于张曼成赵弘等渠帅都死于非命!” 此刻东面淯水之畔,孙坚士兵正要将河边的沙袋丢入河中,忽然一员探马疾驰而来,高声喝道:“传南阳太守之命,言说孙夏已降,水攻已无意义,令尔等即刻回军,不得有误!” 看着探马离去,这些士兵却是各个义愤填膺,其中一个恨恨道:“那些贼军杀了我们好些兄弟,一句投降就没有事情了?” “大哥你难道要违抗太守命令吗?”其他人纷纷惊道。 “哼,狗屁太守,一个还没有我儿子大的毛小子,懂个什么屁,依着我说,这沙袋照旧填河,连着这个狗屁毛小子和那些贼军一并都淹死了事!我们兄弟几个也不回孙坚将军哪里了,直接就回家乡去不好?”领头起哄的那个士兵鼓动道。 “这样,真的好吗?”众人犹豫不决。 “怕什么,你们不做我做!”这人说完,将沙袋一包接一包丢向河内,不多时其他人也被鼓动起来了,纷纷抓起沙袋丢向河中,片刻便堵塞了淯水。 天色阴沉,暴雨如注,淯水的河水渐渐漫过河岸,顺着山坡倒灌入宛城地界,如同席卷一切的洪流一般,奔腾呼啸而来。i1387 第088章 宛在水中央 高燚永远也忘不了洪水奔涌而来的情景,滔天巨浪,摧天彻地,震耳欲聋,宛城地处在整个山水环抱的最地处,只顷刻间,水位便没过了整座宛城。 可是高燚不会游泳。 他奋力向水面上扑腾,身体却不住地下降,高燚恨自己为什么在以前在学校的游泳课上学会这一项最基本的生存技巧,可是这还不是高燚最痛心疾首的。 即使在不断呛水的的水里,高燚也能听得见城内黄巾军们撕心裂肺的哭喊和愤怒: “那个高燚骗了我们,他堵了淯水!” “我死也不会放过他的!” “救命!” …… 哭喊声声,折磨着几乎要昏厥过去的高燚,可是他还是在奋力挣扎着,拼命挣扎着,他没有做这事情,究竟是谁干的?孙坚难道是这种阳奉阴违的人吗? 几万条生命,就这样活生生葬送在宛城之中,他们之中不乏会水之人,可是因为事发时他们都来不及从休息的地方出来,个别人自相践踏,更是一片混乱,直到整座宛城都消失不见,才彻底安静下来。 除了东门的孙坚人马,官军早已带兵退到了高阔地带,孙坚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现在洪水来袭是不争的事实,孙坚及其人马都会水性,因此很快游到了高处,回望身后这一片汪洋的浊水,仿佛茫茫不见边际。 这是众人忽然惊道:“孙坚将军呢?” 果然,人群之中,根本没有孙坚的影子,水面之上也没有发现,莫非是没来得及撤退,遇难了?可是孙坚的水性明明这些人之中最好的啊! “我们再游回去,无论如何也要找到孙坚将军!” “盗马贼呢,怎么没有看见他?”此刻城北高燚军营之中,落月挨个寻人便问高燚的下落,她生闷气归生闷气,却不至于不明是非,她的心里,无时无刻不是在担忧高燚的安全,但现在看到每个人都好好,独独不见高燚的身影,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你们都说话啊,傻傻看着这洪水做什么?”落月一遍遍喊着。 沮授欲言又止:“月儿,你先不要激动,主公他吉人自有天相……” 落月怔怔看着沮授,神色又看向茫茫水面,喃喃后退几步,连连摇头:“难道盗马贼,他在城里?” 沮授艰难地点头。 突然只听嘶鸣一声,居然是赵云骑马到来,他的坐骑照夜玉狮子居然渡水如履平地,他策马提枪上岸,看着落月与沮授的表情,赵云惊讶万分:“兄长竟没有回来?” 沮授不知如何作答,落月却凄厉一声,飞身跃到照夜玉狮子的背上,一拍玉狮子的脖颈,催促它向城里去,谁知玉狮子的性子却是烈得很,知道不是自己的主人,对落月也并不客气,身子一抖,便将落月甩进了水里。 落月的衣裳当即就湿透了,紧紧贴在皮肤上,如果高燚见了,一定会喷出鼻血来。 可是落月并没有游回来,反而直接转身,向着城中游去,赵云看见,立即牵过玉狮子,一拉辔头,身子已在马背上,扑腾一声,也跃入水中,到了落月身旁,伸出手来,对落月道:“手给我,我带你去城中寻找兄长!” 落月此刻已经全身湿透,玲珑玉体被几近透明的衣裳紧裹着,分外诱人,可是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她也不知是怎么了,每每与高燚相见,必定是要针锋相对地闹些别扭出来,而一到有生命危险了,她与高燚倒都像是换了两个人一般变得深情款款。 “嗯!”心里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落月伸出手来给赵云,赵云一拉,便将落月扯上了马背,二人便骑着玉狮子冒着一浪接一浪的洪水奋力向宛城内城游去。 其他人也没有闲着,纷纷跳入水里,要去随赵云和落月救高燚出来,却被沮授制止:“都不要乱动,除了会水性的下去,其他人防止出现哗变!” “诺!” 此时高燚已经不知道喝了有多少水,浑浑噩噩间看到有一个人影向他而来,高燚立即勉强在水里定住身形,竟然看清来人是孙坚!高燚顿时就怒了,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扑腾过去,一把抓住孙坚的衣襟含混不清地喝问:“孙,文台,你,出尔反尔!” 孙坚此刻早已卸去衣甲,精赤着上身,将高燚一把扯在身边就朝外游去,边游还边给自己辩解:“不是我做的,我孙文台答应人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此事定然有别的蹊跷,我一定会查明一切的,不过现在太守得随我先出去才行!” 高燚此刻已经是神智迷糊,根本听不进去任何话,他挣扎不已,口中连连喝道:“孙夏已经投降了,五万黄巾军已经可以洗除恶名了,我高燚不用靠枪也能让叛党服服帖帖,我……” 后面的话,高燚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孙坚直接在高燚后颈上来了一下,高燚当即人事不知,彻底昏了过去。 此时落月与赵云正好赶到,落月翻身下了马,从孙坚手里接过高燚,看着高燚的模样,落月又是忍不住泪光点点,不过此时暴雨不同,洪水起伏,也分不清落月的脸上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还是河水。 赵云质问孙坚:“不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兄长与将军不是商议好了吗?堵塞河道不过上吓唬贼军的,一旦贼军投降,就撤回填河士兵的,如何成了这个样子?” 孙坚眉头紧皱:“这肯定是我的士兵在使坏,看我不去砍了他们!” “既然你知道你的士兵会使坏,为何不亲自前去!”落月并不明白事情前因后果,眼见怀里的高燚脸色惨白双唇紧闭,心中悲苦,使劲晃着高燚,“盗马贼,你醒醒,盗马贼,你醒醒啊!” 此时高燚的士兵们也纷纷游了过来,定定呆在水中,看着人事不知的高燚,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担忧? “我们回去吧!”赵云想要帮落月把高燚扶上马背,却被落月冷冷拒绝:“我自己来!” 说着,落月竟然直接将高燚夹在腋下,向着岸上游去,不过姿势有点暧昧,高燚是被水呛醒的,他一醒来,脸就被两团软软的东西紧贴着,偏偏落月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此时力气大得惊人,高燚就这么整个人被按在水里,虽然得以和落月的身体亲密接触,却是接连又呛了无数次水。 “盗马贼,你不能死!”落月奋力游着水,口中念念有词。 “我说,我还没死呢,不过再这么下去,真的要死了!”高燚口中咕嘟咕嘟冒着泡,生不如死。i1387 第089章 如梦如幻境 高燚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又回到了现在,在一个医院的病床之上,他自己浑身上下都是伤,落月穿了一条漂亮的白色裙子靠在病床旁边,她的头发披散开来,阳光透过病房的窗户照射进来,洒落在她动人的侧脸上,有一种梦幻般的美。 高燚动了一动,却感觉不到痛,他以为自己是瘫痪了,不禁一阵惊慌,落月听到了动静,睁开漂亮的眸子来,看到高燚醒来,激动地几乎要跳起来,她抱着高燚,在高燚脸上亲了又亲,把高燚都给亲懵了,这个落月什么时候转了性了。 高燚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落月在他耳边不停说着什么,可是高燚却什么都听不见,高燚不禁诧异自己这究竟是在何处,难道在水淹宛城之时,他又神奇地穿越到了现代,这么说,他再也不必去整日整夜地打打杀杀了? 高燚想动一动,发现自己还算不能动弹,心想这下完了,好不容易穿越回来,不会是个终身瘫痪吧? 不知怎的,一阵刺耳的声音在耳中响起,高燚脸上起了一阵痛苦的表情,这声音就像心口有一只老鼠在不停地挠一样,高燚想要去赶跑他,可是无能为力。 “明阳,你怎么了?”大概是感觉到高燚的痛苦,冷静下来的落月抚摸着高燚的脸,柔情脉脉地问。 高燚瞳孔猛然放大,他居然能听见说话了? 他蠕动着嘴唇,却说不出一个字,落月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里,体贴地说:“你想说什么,写在我的手心里,医生说了,你现在还说不了话!” 高燚明白地点头,他费力地抬起手,在落月的手心里写下:“你是谁?” 落月一惊,眼泪立即夺眶而出,甩开高燚的手,恨恨说着:“你忘记了?我是你的女朋友啊,你怎么可能不记得我?” 女朋友?高燚迷惑了,他明明记得自己穿越之前,是一个单身,哪里来的女朋友?高燚马上就起了戒心,他抓着落月的手,继续费力写了四个字:“我怎么了?” 落月正要说什么,忽然外面走进来一个英俊的青年医生,当高燚看清这个医生的容貌时,险些从病床上跳下来,这不是赵云吗?赵云怎么成了医生了? 赵云看到高燚醒来,微微感到意外,他手里拿着一个记事本,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微笑着说道:“你终于醒了,我们花了好几个月的时间才把你从死神手里抢救过来,你被恐怖分子开枪打中,子弹距离心脏位置只有几厘米,要不是那个女孩及时把你送来,只怕就抢救不过来了!” 高燚听着这一切,顿时如坠雨里雾里,赵云所说的显然就是高燚穿越时经历的那次劫持事件,这么说他现在不是重生在别人身上,而是又重生在自己的身体里,换句话说,是穿越回来了,很可能他在古代的这几个月经历,是一场梦,是昏迷期间灵魂穿越的幻觉,高燚不免有些失望了。 但是为什么,高燚对现实中落月这个人毫无印象? 落月听到赵云说起送高燚来抢救的那个女孩时,神情明显地变了一下,这个细节被高燚看到了,也因此高燚响起了那个害自己重伤的黄裙女孩,赵云说的莫非就是她?这时高燚转头看向病床旁边的柜子,只见柜子上面放着一束漂亮的康乃馨,被插在一个朴素的花瓶里,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一个小卡片嵌在里面,上面书写着一行娟秀的小字: 谢谢你,你是一个好人! 落款处写着“宁宁”的名字,高燚自然和张宁联系到了一起,他很想问问落月和赵云现在这个叫宁宁的女孩去了哪里,谁知道落月发现了高燚在看这束花,神色立即变得很难看,直接走过去,抓起这束康乃馨,直接丢进了垃圾桶里,连那个小卡片也撕了个粉碎,然后又怒气冲冲地瞪了高燚一眼,口中叫着:“她差点害死你了,不许再去想她,听明白没有?” 高燚很无语,这个落月怎么在现实里也是一副凶巴巴的模样,本来还是挺让人心动的脸蛋,高燚却是看得有些不耐烦,索性闭了眼睛,一动不动了。 赵云的声音这时传来,显然是对落月说的:“他现在刚醒,不要刺激他,人在遭受重创之后都可能伴有短暂性的失忆,这个很正常,不要心急,慢慢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落月此刻却是呜呜哭了起来:“他说过要照顾我一辈子的,现在睁开眼却说根本不认识我,现在理都不理我了,呜呜!” 赵云笑了:“呵呵,人没有死还不是好事,要相信奇迹!” 这个赵云还是挺有能耐的嘛!高燚睁开眼睛,看见落月在赵云的劝服之下,点了点头。 不过高燚看来一向提枪策马的赵云此刻斯文地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彬彬有礼地和落月说话,怎么看怎么觉得滑稽,看了一会,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哈!” 笑到一半高燚忽然反应过来,他居然能说话了,这是天大的好事啊,他努力咳嗽着,这时赵云和落月也听到了动静,立即冲到了床边,赵云却是脱口而出:“兄长,兄长!” 落月也是不再喊高燚的名字,口中连连道:“盗马贼,盗马贼!” 什么情况?这两个人怎么又把称呼变回来了,高燚再次定睛看向落月时,只见她哪里是穿着什么白裙子,而是依然是那身印象里利落的绯红色衣裙打扮,头发虽然还是披散着,却在头上插着一只凤钗,与刚才的形象判若两人,而高燚再去看赵云时,赵云也不是那身白大褂的医生外貌,而是穿了一身素袍,与落月一左一右站在高燚窗前,而他们身后也不是医院的病房,分明是一个古色古香的木质结构的房屋模样。 “额,这是在玩我呢吧?”高燚喃喃自语着,只觉得脑袋嗡嗡地疼,他这才发现屋子里面还站了一群的人,有沮授,有颜良,有文丑,有秦翻,有裴元绍,还有许多其他的士兵,见到高燚醒来了,神色纷纷一喜:“主公,你醒了!” “我这不是在做梦吧?”高燚从床上费力地坐起来,自言自语道,这样在现代和古代来回穿越的感觉很糟糕,高燚可不想有第二次了,他看见众文武这副阵势,当即想起自己险些被大水淹死的情景,不禁诧异道,“我这是昏迷了多长时间?” 赵云道:“兄长,你昏迷了有半个月了,现在已经是十月时节了!” “咳咳,看来体质不行啊,居然又昏迷了这么久,这得耽误多少事情啊!”高燚想要站起来,却没有成功,他此时身体虚弱,自然没有什么体力,自嘲地苦笑。 “行了,这个时候就别想什么别的破事了!”落月说着这话,人虽然貌似嫌弃地站得离高燚远了一些,可是话里的关心还是让高燚感动。 “是啊主公,你现在刚醒,先不要管其他的事情了,还是身体要紧!”沮授上前说道。 “哪里就有那么金贵?我高燚又不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十七岁如此,七十岁了岂不是要尊成神仙一样供着?”高燚嘿嘿一笑,这次运足力气,终于站了起来,虽然还是有点头晕目眩,可高燚还是拒绝了赵云的搀扶,靠着自己走过去,对着众人一个再拜:“这半个月里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做,大家想必都很辛苦,高燚身为一郡太守,一军统帅,不能与你们同甘苦共患难,是失职也!” 众人立即回拜:“主公此言,是折煞我等也!” 这时一名士兵进得房内,看见高燚醒了,神色自是一喜,当即跪伏于地道:“启禀主公,各位将军,孙坚将军又来到外面跪着了,怎么办?” 高燚一听,变了脸色:“他这是做什么?” 颜良与文丑恨恨道:“若不是他的士兵做了这等丧尽天良的坏事,主公的大计如何会功亏一篑,连主公都险些丧命,我们没有一剑杀了他就是好的!” “胡闹!”高燚呵斥一声,“我出去看看,孙坚将军的为人,我最清楚!”i1387 第090章 一拍即暗合 高燚走出房间,果然见孙坚赤着上身,双手反绑在身后,背上自然也插着荆条,如同廉颇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一般,跪于泥地之中,见高燚出来,一双星眸之中,闪过一丝羞愧之意,他拜伏于地,口气中满是自责之意:“孙坚自知死罪,特地来见高太守,高太守是杀是剐,孙坚绝无怨言!” “孙将军这是做什么?”高燚过去就要把孙坚扶起来,哪知道孙坚死死跪在地上,高燚此刻又是没有什么体力,根本奈何不了孙坚半分,高燚眼见孙坚纹丝不动,心中也无法,悠悠说道,“这不是我们想要看到的结果,我相信孙将军的为人,起来吧!” 孙坚却是长跪不起:“就算太守能原谅孙某,孙某也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哈哈哈哈!”突然一阵陌生的大笑自外面发出,高燚目光不禁被吸引过去,只见一名中年自外昂然而入,年纪约摸在四十岁上下,身着官服,英气逼人,他后面还随从着两人,看起来像是御林军的打扮,令人不禁猜测其身份是谁。 此人一径到了高燚面前,看着地上孙坚笑道:“将军诚意感人,可是人已死,高太守即使杀了将军又有何用?死人不能复生,活人却还要因之而死,岂不可笑?” 孙坚并不抬眼看此人,只是低头说道:“如阁下所说,那些恶人杀了人,也不必追究了,何必因死人之事而令活人而死,这不是相悖了吗?” 来人呵呵一笑:“这就是诡辩了,只是凭在下看来,杀人偿命,不过是一命抵一命,而现在五万余人因孙将军一个疏忽而殒命,将军赔上自己一条性命,如何及得上?” 孙坚似有所悟,抬头看向来人,疑惑着问道:“阁下是?” 来人却不回答,而是从袖中取出一卷黄帛来,朗声喝道:“高燚、孙坚接旨!” 圣旨?高燚与孙坚微微一惊,他们对视一眼,尚且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沮授早已和几位将军快步走来,附耳对高燚道:“此人是朝廷侍御史田丰,此次宛城大捷,早已惊动朝廷,怕是遣其来宣圣旨的!” 田丰!高燚又一次被惊倒,眼前之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田丰? “高太守,可是有什么问题?”见高燚打眼一直看着自己,田丰问道。 “哦,元皓兄,你也知道,主公这一次险些殒命,现在身体羸弱,实在不能跪接圣旨,还请元皓兄见谅!”沮授堆起满脸笑容,对田丰道。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高燚不必跪接圣旨!”田丰不苟言笑,口中所说倒也不是不通情理,说话间便将黄帛展开了来。 “等一下,我的身体,不妨事!”高燚突然发话,不等田丰念出圣旨来,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其余之人,也纷纷在高燚身后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张角兴乱,国之不宁,幸有皇甫嵩、卢植、朱儁并力诛贼,朕躬甚慰,然内廷动荡,朕不得已召回朱儁,咨之以谋,不期南阳宛城黄巾余党,不思天恩,妄兴刀兵,赖南阳太守、轻车都尉高燚以水计全歼之,为国除贼,功盖寰宇,今特擢燚为虎贲中郎将、关内侯,仍为南阳太守,佐军司马孙坚,原为朱儁旧部,今辅高燚有功,迁下邳相,为别部司马,行军司马张超,迁广陵太守,荆州刺史徐繆,入为御史大夫,原南阳太守秦颉,官复江夏都尉,其余将官,各升一级,赏钱一万,布三百匹,帛五十匹,丝二十匹,望诸卿勿负朕意,钦此!” 田丰念完,却是无人谢恩接旨,田丰一连催了三遍,最后走到高燚和孙坚面前,板起脸来:“二位是何意思?” 高燚声音凄怆:“上使有所不知,此前高燚本来已经说降了这五万人马,若不是有人暗中使唤引淯水倒流入宛城,现在跪接圣旨的就是他们了!” 孙坚也补充道:“孙某若领此功,是无颜面对江东父老了,还望上使明鉴!” 田丰犯了难:“若是不接旨,便是抗旨,抗旨可是要杀头的,你们可要想好了!” 高燚与孙坚对望一眼,慨然道:“死又何惧,只患今日领此无德之功,而为后人耻笑也!” 田丰笑了:“什么是有德?什么是无德?记得高太守曾对皇甫公说过,官军未必皆圣人,贼军未必皆贼子,如此说来,高太守与孙将军不避刀剑,冒死与黄巾贼厮杀,不知这中间误杀多少义士?可是能数的清的?这一点二位可是想过的?” 高燚一惊,田丰之才,果然不在沮授之下,只这几句反驳,竟然叫他无话可说。 孙坚却是不服气,他冷笑一声,昂然说道:“照上使说来,我等就该厚着脸皮,接受这敕封才对?” 田丰摇摇头:“为什么一定要说成这样,岂不闻忍辱负重,而成大业,今日之功,将军何不当成一种耻辱,然后,效法勾践,卧薪尝胆以成事?若是只拘泥于那些看似美好的德行,其实都是小节,小节不拘,才能有大心胸,否则,也只能是一时之雄也!” 孙坚顿悟:“上使真辩才也,孙某拜服,愿受此功,只是钱帛赏赐,不敢一人领受,愿分赐将士,以全薄名!” 高燚也是跟着一笑,拱手抱拳:“高燚领旨!” 接下来,田丰又相继去了徐繆与张超营中颁旨,徐繆与张超领旨之后,便动身前去上任,此时宛城之水还没有退去,高燚便命军士前去排水,大军驻扎于高地,孙坚领着剩余五百人马来辞行,高燚前去出迎,见孙坚虽然这五百人数量虽少,却是和刘备的五百人一样,气势不俗,高燚从随行军士手中接过酒来,慷慨道:“今日之别离,定有来日之相聚,愿相聚之日,高燚见到的孙将军人马是五千,是五万,是虎狼之师,是仁义之师!” “谢高小兄弟吉言!”这一次,孙坚竟然没有生硬的称呼高燚的官名,而是如刘备一样,亲切的称呼高燚为兄弟,令高燚感慨万千,一声兄弟,便是可以同生共死,一声兄弟,便是可以同甘共苦,一声兄弟,便是可以荣辱与共,祸福相依。 高燚结识孙坚的初衷,自然是因为孙坚后来那堪称人中龙凤的三子一女,想着如果运气好的,可以将孙坚的后代收做已用,可是现在高燚明白了,他结识孙坚,最大的收获,不是懂了兵法,不是见识了古代沙盘,不是通晓了武勇的意义,而是一种吞吐天地的志气,后人一直都觉得江东孙家其实没有什么课值得骄傲的,但是高燚知道,如果孙家一无是处,那么东吴是如何保有政权将近百年的? 高燚看到了孙家的一种凛凛家风,一种虎视九州的气概,这种气概恰恰是高燚所没有的。 “干!” “干!” 孙坚走了,带着他的五百子弟兵前去下邳上任了,高燚转过身来,他知道,此刻在帐内的田丰一定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远远就看见典韦手持双戟守在帐外,高燚微微一笑,这个典韦还真是忠于职守。 下了马进了营,高燚来到典韦身边,此时高燚身体气力已经恢复很多,他拍拍典韦身体,笑着说道:“典韦大哥,现在已经过了司值的时间,你可以回自己帐中休息了!” 典韦一口回绝:“多谢主公好意,典韦不累!” 高燚一阵郁闷:“知道典韦大哥你是好心,可是人总是会累的,该睡觉的时候,就得去睡觉,否则真需要你的时候,你却累到了,那我是该褒奖你还是该惩罚你?” “额?”典韦以前从没有听过这样的言论,他有些尴尬地挠着头,笑笑说道,“主公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高燚大笑:“无言以对,就不要对了嘛!”反正帐内有云弟和颜良文丑两位将军在,还有谁能敌得过他们?” 典韦哦了一声,对高燚一拱手:“典韦小帐就在主公帐旁,主公有事的话,随时唤我便可!” 说罢典韦也不等高燚说话,竟然直接就朝自己小帐去了,不一会居然就传来了呼噜声。 高燚摇摇头,进了营帐,田丰与沮授已经在里面了。 见到高燚,沮授立即道:“主公,元皓兄已经等你多时了!” 高燚不知道沮授这次葫芦里卖的又是什么药,但忽然想起半月前刚到军营时,虽然当时人多杂乱,高燚却记得沮授身旁当时立着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想来当时田丰就已经在这里了。 田丰从高燚的眼神中已经猜到了高燚会想到这一切,出前道:“不必多想了,半月前,我们就已经见过面了!” “哦?”高燚并不理会沮授此刻在一旁挤眉弄眼是什么意思,他只直截了当地问田丰,“这么说,半个月前,先生就已经知道这宛城要发大水了?” 田丰反问高燚:“这个又有何难?但凡懂一点兵法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简单的道理,也只有黄巾贼不知道罢了!” 高燚长出一口气:“可惜,我高燚就不懂兵法,不仅不懂,反而还犯了兵法大忌,先生若是真正知我,就应该知道我其实本是想收降这五万人马以壮大势力的!” 沮授在旁道:“这一点,我已经同元皓说过了,是以水计成功当日,元皓便单骑赴京师报捷,主公虽然无兵,却是有了大权在握,虎贲中郎将一职,名分虽低,却也算得进了朝廷势力,更重要的是——” 说到这里,沮授故意不再说了,那样子似乎是要高燚自己去猜,高燚哪里知道沮授又在卖什么关子,便随口说了一句:“更重要的是什么?总不会是陛下要扶持我成为一方重臣然后给他争气吧?” 此言一出,沮授与田丰都不说话了,齐齐看向高燚。 高燚看到这情形,喃喃道:“二位这个样子看我做什么?难道是真的?” “是真的!”田丰郑重道,说着,又从袍袖之中,抽出一个小一些的黄帛来,口中压低声音道,“这是陛下密诏,是专门令田丰呈交于高太守的!” 高燚讶然接过,只见那诏书写的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各个都只有饭粒一般大小,而且写的还是高燚看不懂的文字,高燚为难地看着田丰,呵呵一笑:“我读书少,这些字不认识!” 田丰道:“这诏书用的是匈奴的文字,是在颁赐给众将的圣旨之中,怕的就是被人发现,起初我也不知,是无意中发现的,请了一个懂匈奴文字的人来看,才知道这密诏之中大有玄机!” “什么玄机?”高燚向来对这些事情很少感兴趣,想不到今天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来了兴趣,问田丰道。 田丰继续压低声音:“这密诏之中说的不是别事,正是当今陛下要扶持高大人兴起,然后起兵助陛下除掉十常侍——”停了一下,田丰又接着说道,“还有大将军何进!” 闻听此言,沮授倒吸一口凉气,高燚也是万全不信:“这是唬人的吧,天下能人何其之多,且不说陛下有无此心,就算是真有此心,为何偏偏是选上我?” 田丰笑道:“起初,我也疑惑,后来借着这次做侍御史的机会,才明白,陛下不管是宠幸十常侍,还是培养大将军,都是为了制衡群臣实力,所以陛下才不会去管什么人品问题,只要有能力,陛下就会去用!” 高燚自嘲地笑笑:“这是不是说明,我高燚的人品差?” 田丰不置可否,继续说道:“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次好的机会,高大人如果不能把握,良机将为他人所得!” 高燚这个时候却是不言语了,现在的他把这几个月一连串的怪事都连了起来,现在他可以解释朝廷为什么不顾非议要撤掉卢植、皇甫嵩与朱儁,归根到底,就是为了打击何进势力! 十常侍一定会自以为得手,但不知皇帝表面上宠幸他们,其实也是早已动了杀机,只是杀人总的有一个正当的理由,可皇帝这个时候偏偏拿不出来,只能继续放长线钓大鱼了。 而这个长线,明显就是高燚自己。 “哼哼,陛下可真是看得起高燚!”高燚笑了几声,反问田丰,“如果我不同意,后果会如何?” 田丰想了一想然后郑重说道:“不是我看问题悲观,依着陛下的习性,是不会让自己有把握我在一个外人手里的,高大人答应了便是好事一件,若是不答应,只怕即刻就会有无数刺客前来,不厌其烦地取高大人的性命。 “随便来取,高燚若是有个怕字,便不是高燚!” 高燚断喝一声,委实是豪气干云。 沮授这时道:“主公不如仔细想想,若是有陛下的支持,自然事事可事半功倍,何乐而不为?” 高燚看向沮授,又看向沮授,反问沮授:“这算不算是先生在考验我?” 沮授笑了:“这个要主公自己去想了!” 高燚直截了当道:“我高燚冲锋陷阵,为的是百姓的疾苦,为的是天下的苍生,而绝不是某一个人江山能否稳固,陛下来找我做这一件事,实在是找错了人!” “哈哈哈哈!”田丰听了这话,竟然不再伴着脸,而是劝高燚,“如果高大人真的是这样想的,在下倒是建议高大人接受陛下的密诏,不是为身家性命万全,而是可虚与委蛇,游刃其中,左右逢源,忠君安天下两不误,岂不为美?” “这——”高燚犯了难,“好复杂,我高燚只想做简单的事情,这等费脑筋的事情,我做不来,还是不要做了!” 田丰不由微微失望,他对沮授道:“看来高大人还是没有大气魄与大胸襟,不过即使如此,田丰回去以后,还是会为高大人美言几句,这真正为天下考虑的人本来就不多,如果连高大人也弃之不用,那就只有任由十常侍猖狂了。 高燚呵呵一笑,他是有自己的打算的:何必一定就要听信与皇帝活着十常侍或者何进的话?堂堂正正做自己不好吗?就像沮授所说的,建立一支属于自己的势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有了兵、粮、钱、人,还有什么可发愁的? 想到这里,高燚对田丰道:“天下事,未可知,京师风云暗涌,尔虞我诈,不是元皓公这等正直之人适合待的地方,如果元皓公不嫌弃的话,高燚愿用元皓公为功曹,宛城虽遭水淹,但尚有其他三十五县可为,高燚现今手中粗有一万人马,诚如元皓公所说,即使我答应陛下密诏所请,也须得先有了自己的实力才行,课事农桑,操练士兵,农战结合,才能拥有一支可用之兵,待京师有变,则提兵入京,清君之侧,解除党禁,才是要紧事情!” 田丰嘴角浮起笑意:“思虑深远,不愧为少年英才,恐怕区区南阳太守的位子给高大人来做都是委屈了,在下现在明白陛下为何要征荆州刺史徐繆大人入朝为御史大夫了,说不定这个荆州刺史的空缺,就是给高大人准备的!” “噗!”高燚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被田丰这话差点给吓出病来。i1387 第091章 盖棺无定论 田丰最终没有答应高燚留下来做太守功曹,虽然嘴上说放着堂堂侍御史不错跑去做太守功曹很有些缺心眼,但高燚知道,田丰其实是要回洛阳去,继续在皇帝,宦官,党人三大势力之中周旋。 高燚是很想田丰留下,他知道,田丰的才能只做侍御史,是大材小用,历史之中,田丰好歹历史上也是袁绍的别驾,别驾者,顾名思义,就是与州牧出行时,可以另外乘坐一辆马车,这是很高的待遇,别驾的只要职责就是规谏刺史,总理刺史府众务,可谓是当时袁绍阵营中的第二号人物,袁绍用之,而破公孙瓒,袁绍不用,而败于官渡,虽然这样说有夸大的嫌疑,可是却也是对田丰历史地位的真实写照。 不过田丰没有留下,也不算什么坏事,高燚自觉这半年多来,连续收服了赵云、颜良、文丑、典韦四员猛将,又得沮授这样的智囊相助,不可谓不顺风顺水,高燚知道自己不能贪多,贪多就会嚼不烂,沮授也劝高燚:“兵不在多,而在精,将不在多,而在勇,如今形势,正是大好,主公若是能使手下之人人尽其用,便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势力!” 高燚深以为然,黄巾之乱已定,而历史的轨迹又似乎没有完全按照既定的方向前进,高燚不得不多一个心眼,既然皇帝有意扶持他,还有张角也信赖他,皇甫嵩更是将自己视作心腹,还有袁绍这个舅舅,也是将来一条不可少的人脉。 开天辟地,正在今日! 宛城外,士兵们依然在拼命地向外排水,数万黄巾军的尸体也不断被打捞出来,被摆放在军营外面,由于高燚严禁尸体堆积,觉得那样是对死人的不尊重,因此这数万黄巾军的尸体,竟然摆满了整个宛城的外面,方圆竟有几十顷之多! 现在虽然是白天,烈日炎炎晒着这些已经肿胀的尸体,他们之中,有大部分已经是面目难以辨认,高燚带头走在他们中间,神色凝重地看着这些尸体,心中滋味感慨万分,即使这半年多来他冒死冲杀,却也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尸体,数万人静静地躺在地上,再也不会醒来,高燚感觉不到阳光晒在身上的温暖,相反却感到了阵阵的寒意。 “沮授先生,你觉得如果我真的可以扭转这个乾坤世界,需要多长时间?”高燚回顾身后沮授,喃喃问道。 沮授想了一想道:“主公现在年方十七,运气好的话,五十年足矣!” “五十年!”高燚笑了,这个无常的乱世,可以让他从从容容地活到五十年后吗?而且五十年的时间里,不会有另外几个英雄崛起,坐着和高燚一样的事情吗?那他和这些英雄之间,难道不必兵戎相见就直接握手言和天下太平? 高燚知道,这些英雄,可能是曹操,可能是袁绍,可能是刘备,可能是董卓,可能是孙坚,总之不管是谁,都不会易与之辈,都将是一场又一场的苦战,和黄巾军的战斗暂时画上了句号,然而后面还会有更加惨烈的战斗等着他! “启禀主公!士兵们找到了孙夏的尸体!”秦翻跑过来报说道。 高燚来到孙夏的尸体面前,看着这张面目全非的脸,已经完全无法辨认,只能凭借身上的衣服来判断确实是孙夏本人,高燚就这样看着他,默然良久。 裴元绍也在附近打捞黄巾军尸体,闻讯也赶了过来,看见孙夏手里紧紧握着的那杆大刀,忍不住叹息道:“末将曾有幸与孙夏将军并肩作战过,他勇猛异常,不输张梁大人,可惜,却死在这场大水之中!” 由于现在投了高燚的官军,所以裴元绍不敢再称张梁为人公将军,而是直呼本名,但是出于敬重,还是在后面加了大人二字。 高燚问裴元绍:“张梁是云弟所杀的,希望将军不要因此而心中有恨意!” 裴元绍笑了出来:“末将当时与赵将军各为其主,如今共同效力于主公麾下,这个大是大非,还是明白的!” “那就好!”高燚放心地说道,他最担心的不是将来的外敌,而是现在的内乱,如果将领因为私人恩怨而结仇,进而影响团结,即使有功之将也是罪不可赦了。 沮授在旁问高燚:“主公对这些尸体,有何打算?” 高燚没有立即回答,极目四望,见城西北高处有一处开阔地带,指着那里道:“此处甚好,我们在那里起一座义碑,将这些黄巾战士的尸体安葬在哪里,以缅怀这数万无辜枉死的义士英灵!” 高燚此言一出,身后众人一片哗然,颜良不解道:“主公三思,这些人都是朝廷要讨伐的逆贼,主公若是声势浩大地安葬他们,恐怕会招来别有用心的小人在暗中使坏!” 文丑也说道:“是啊主公,末将也听说过主公多次为黄巾出头的事情,但是主公现在已经是南阳太守,是朝廷的势力,若是搞得人尽皆知了,天下人都来讨伐主公可怎么办?” 高燚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沮授:“先生以为如何?” 沮授深吸一口气,悠悠说道:“做得,也做不得?” “哦?”高燚不知沮授又要卖什么关子,便继续问道,“为何这样说?” 沮授昂然道:“说做得,是因为主公的兵马之中,大部分都是黄巾军的人,如果主公起了这座义碑,这些人马就会对主公更加忠心,而黄巾的余党们听说了这件事情,只怕也会大举来投,此可谓是一举两得!” “说的好,那么为何又做不得呢?”高燚笑着问沮授。 沮授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就像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所说的那样,主公代表的是大汉朝廷,支持黄巾势力,便是与朝廷作对,现在朝廷有用得着主公的地方,所以不断给主公加官进爵,其实也是一种安抚,听说最近朝廷下诏封张燕为晋阳太守,封张燕部将杨凤为黑山校尉,就是看着丁原讨伐张燕,连月难下,所以想招安的!” 高燚想起与张燕种种交手的情状,加上近日来从并州传来的消息,冷冷笑道:“朝廷可真是无能,打不过,就给人封官做,也实在是可怜了!只有看来,我这个南阳太守,也没有什么好欣喜了!”i1387 第092章 喋血洛阳宫 “确实是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啊!”高燚挠着头,沮授说的固然有道理,可是到底该怎么决定,还是要看自己取舍,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沮授见高燚为难,提出了自己的一个想法:“此事其实并不难做,主公可以向朝廷上书,陈言此事利弊,要让朝廷知道,此刻南阳要兵没兵,要粮没粮,要钱没钱,要人没人,建此义碑,可让黄巾余党来投,免得生事!是为社稷安危着想,是利国利民之事,朝廷之中,必然会有同意主公者,再由元皓从中斡旋,此事已经成功了一半!” “妙极!”高燚拍手称快,“此书便由先生来写,先生也知道我没有这方面的天赋,拜托了!” 说完高燚顿感一身轻松,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众人紧随其后,只留下沮授呆呆地愣在哪里自言自语:“我真是嫌自己的事情还不够多啊!” 三日之后,沮授的这封信便到了洛阳的馆驿内,当然,署名是是南阳太守高燚。 “是南阳来的加急书信,快去递呈陛下!”驿官不敢怠慢,从驿夫的手里接过信,便向皇宫赶去。 此时夜色已深,早已上星辰满天,整个洛阳城一片静谧祥和,很难令人将这情景与外面那些烽火连天的场面联系到一起。 把守宫门的是几个小太监,见到驿官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有军情要奏报,立即互相使了个眼色,然后用那公鸭般的嗓子哼哼唧唧道:“这么晚了,陛下都已经就寝了,大人还是明天再来吧!” 驿官那里知道这些小太监在使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公公还是通传一声吧,此信是五百里加急书信,现在各地战乱还没有平定,就怕这信里是有天大的军情要奏报陛下,那可是半刻都耽误不得的!” “哼,真是不识趣的家伙,是军情要紧,还是陛下的身子要紧?你们这些人只知道整天用这些政务啊军务的来烦扰陛下,让陛下没日没夜地批阅奏章,现在刚睡下了,还得亲自来接这些书信,皇上这是春秋鼎盛,还能熬得住,可你们也不要太无法无天了!”小太监们振振有词,把驿官说得怒了,不禁铿地一声拔出佩剑来: “真是烦人,我这是职责所在,你们这些阉竖,只会误事!再吵吵我一剑一个,看你们再放肆!” “什么事啊?”这时一个声音幽幽传来,令人听了竟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这驿官打眼看去,只见一人顶盔掼甲,手提长剑,大步流星一般走来,只是那脸就有些娘里娘气,正是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蹇硕。 “见过上军校尉!”这驿官不敢造次,收起佩剑来,对蹇硕躬身下拜。 “这不是洛阳驿站的驿官吗?夜这么深了还来此,不会是又有急报了吧?”蹇硕眼珠子盯着驿官上下打量,眼里则是盯着驿官手中的那封书信,声音阴测测道。 驿官心中冷笑,自然是有急报才来,难道是闲着无事进皇宫看风景的吗?不过心中做如此想,面上还是得对蹇硕表现得恭恭敬敬:“上军校尉明鉴,确实是南阳有加急书信今日刚到,小人怕耽误军情,所以就连夜进宫呈递陛下!” “南阳?又是南阳!呵呵,南阳的战事不是已经被高燚平定了吗,陛下也下诏加了他的官进了他的爵,还会有什么战事?不会是贪恋赏赐,又凭白捏造了一些叛贼出来吧?”蹇硕话中有话,转到驿官面前,竟然直接把宫门也给堵上了。 驿官心中虽然有气,却也是无可奈何,这些十常侍把持朝政,皇帝对下面的民生疾苦根本半点不知,这几日来往南阳与洛阳的书信确实是多,他自己也有所耳闻,宛城叛贼虽然剿除,但是不代表附近就没有贼人了,然而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皇帝却是接连听信这些十常侍谗言,加害党人,天下人人都恨不能得而诛之,这驿官只恨自己武艺不精,否则现在他肯定要拔剑结果了这个蹇硕的性命。 “受死吧,阉人!”突然宫墙上传来一声大喊,这驿官一惊,只见火把齐明,几十个黑衣人一起跃下,将蹇硕包围了起来。 “你们是什么人?”蹇硕按剑在手,喝问道。 “废话少说,你们蒙蔽圣上,祸国殃民!若不除掉你们,天下何以清平?”一人出前,抬手一剑,直向蹇硕刺来。 蹇硕连连后退,眼见无处可躲,直接将身旁一个小太监拉过来,替自己挡下了这致命一击。 “噗——大人,为什么……”长剑穿胸而过,这小太监口喷鲜血,不可思议地看着蹇硕,眼神里满是不甘。 蹇硕一把将这小太监丢到地上去,口中冷冷喝道:“哼,你为保护我而死,我会给你记大功一件的!” 说话间,刺客们已经接连出手,将守门的小太监们杀了个干净,蹇硕毕竟还是有些武勇,挥剑乱砍,倒也被他杀伤了好多刺客,不过他自己也是势穷力孤了,他慌张着退入宫门里面,一面大喊有刺客,一面且杀且退, 此刻那名驿官也躲到了阴暗处,有一名刺客发现了他,挥剑便要来刺,这驿官突然道:“住手,我也是前来行刺那阉竖的!” 刺客一惊,打量了驿官一眼,口中道:“咦,你不是宫里面的人!” 驿官点头,拔剑在手道:“在下是洛阳驿站的驿官,有心杀贼久矣,只恨不得其便,今日前来送信,正巧撞见蹇硕,便要刺杀,你们这些义士便来了,我陈宫愿助一臂之力!” “如此甚好,你叫陈宫是吗?我叫——噗!” 这刺客还没有说出自己的名字,突然一箭破空而来,射穿了他的心脏。 陈宫骇然,向后看时,原来是蹇硕的人马在附近听到了动静,及时赶来,将这些刺客们都一网打尽了。 刚才还灰头土脸的蹇硕此刻被部下从宫门后面救出,眼见刺客个个伏诛,不由得神情一扫之前的慌乱,大笑数声:“就凭你们几个,还想刺杀我,下辈子吧!” “大人,这个人怎么处理?”几个士兵将陈宫推搡着带了过来,到了蹇硕面前。 蹇硕看都不看陈宫一眼,不假思索道:“留下他身上那封信,杀!” 陈宫一听,不禁怒气万丈:“我做了什么事情,上军校尉大人竟然要杀我灭口!” “哼,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有做!所以才是该死,我现在完全可以说你的这些刺客的同党!不过呢,似乎会引起何进那些人的纠缠,这样吧!”蹇硕淫笑着,不给陈宫解释的时间,指着陈宫对左右道,“洛阳驿官陈宫为保护本校尉而壮烈牺牲,本校尉甚为感动,将他厚葬了吧!” “厚葬,你不如说是活埋!”陈宫怒道,早有人那块布团堵上了他的嘴,推了下去。 “记住,要做的干净!”蹇硕不忘补充道。 陈宫回头狠狠瞪着蹇硕,只恨自己反应慢了些,没有及时出手杀了此贼。 “快走!”蹇硕部下在陈宫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陈宫一个趔趄,怀里的那封信也掉了出来。 早有士兵拾了起来,交给蹇硕手上:“大人,信!” “哼哼,走,去见张公公他们!”蹇硕将书信藏于袖口中,昂然向张让住处而去。i1387 第093章 谋定而后动 此时,张让、赵忠、段圭等八人都聚集在皇宫外面的张让府中,皇帝宠幸十常侍,对张让更甚之,由于皇帝的生父刘苌死得早,张让又是从小照顾皇帝长大的亲近宦官,因此刘宏竟然荒唐得将张让尊为阿父,还昭告天下,并在皇宫外赐了一所富丽堂皇的大宅子给张让,家仆就有成千,因此张让等十常侍议事,通常都是在此豪宅之中。 “张公公,蹇硕大人去了这么久,怎么还不回来?”赵忠、段圭等七人席地而卧,谄媚地对上首端坐的张让道。 “急什么?”张让此刻只穿着一件丝绸寝衣,他头发雪白,脸上的皮肤枯瘦,整个人看起来不像人,倒像鬼一般,他伸手从丫鬟手里接过一颗葡萄,怡然自得地放进嘴里咀嚼,噗的一声将葡萄籽吐进痰盂之中,完全没有半分焦急的样子。 赵忠与段圭等人互望几眼,然后对张让道:“张公公,您派唐周去皇甫嵩营中,不就是想试探那个高燚的吗?那个高燚果然对唐周恨之入骨并寻机杀之,可见他是和我们一样心思的,且这个高燚又是年少有为,若我们不收做己用,反被那何进重用的话,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段圭也趁机道:“是啊,公公,本来封谞已经和马元义密谋好了一切,都是这个唐周叛变使坏,还险些让咱们几人也都受连累,幸亏公公足智多谋,把罪责都推到了封谞身上,才躲过了一劫,虽然唐周见风使舵投靠了咱们,可是大好形势已经化为乌有,一切又得从新来过,而高燚和卢植、皇甫嵩、朱儁这些人不一样,他的所有作为都是同情黄巾的,也因此才能招降数万的黄巾军,所以咱们才建议陛下嘉奖于他的,何进那厮也没有什么异议啊!” “风平浪静,都是表象!”张让倏地坐起来,阴阴笑着,脸色在烛光的辉映下,竟然透着隐隐约约的青色,看起来颇为恐怖,他整个人都像是一只存活了几千年的老鬼,令人生恶,却又有着顽强的生命力,“高燚这个人到底怎么样?我们都还不是非常清楚,我们听到的他未必就是看到的他,我们看到的他未必就是真实的他,当年我们不是也误把曹操当做一个棋子吗?可是最后才发现,曹操固然是一个可用的狗,但是这狗却不受任何人控制!” “是啊,此事我直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叔父不过是夜间在洛阳城里行走,就被曹操这个小子给杀害了,现在这个曹操又成了我的部下,总有一天我会找个借口除掉他!” 蹇硕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他手里握着一封信,满身的血腥味,显然刚才的刺杀,蹇硕都没有去沐浴更衣一番,可见事态之紧急。 赵忠不由掩鼻皱眉:“蹇大人这是怎么了?满身的血腥味,都快把我给熏晕了!” 蹇硕笑了,他将还在滴血的铠甲脱下来,丢给张让的家仆们,边脱边自嘲道:“这有什么,我可是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我这个上军校尉当得很是憋屈了,每天都有不计其数的刺客前来行凶,我杀人都杀得手软了!” 段圭很是看不惯蹇硕这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不就是当了一个上军校尉吗?值得整天这样大模大样显摆?他不禁反唇相讥道:“这也是蹇硕大人的福气,咱们得罪的人也算够多了,亏得蹇硕大人这般拼死拼活地诛杀刺客,咱们才能在这里安然无恙的说话,蹇硕大人功不可没啊!” 蹇硕停下手中动作,细眼一撇段圭,冷哼一声道:“有时间笑话我,怎么不自己试试?明日我便上表,将这上军校尉之职让给你做,如何?” “都少说几句!”张让呵斥一声,几个人安静下来。 “从南阳来的信,拿到了吗?”张让悠悠问蹇硕,目光一凛,自然是看到了蹇硕手上的信。 蹇硕点点头,将信递到了张让手上:“送信的驿官已经被我做掉,只是中间遭遇了一场刺杀,虽然费了一番手脚,好在结果不负公公期望!” 张让并不言语,接过书信,直接拆开,看了以后,欣然长笑:“这个高燚难道是我们肚子里的蛔虫吗?几位公公,你们猜猜他信中说的什么?” 赵忠与段圭互望一眼,看向蹇硕,信是蹇硕带来的,蹇硕说不定已经偷偷看了里面内容,然而蹇硕却是一脸茫然地对他们二人道:“你们两个看我做什么?且不说我根本不可能看这封信,就算看了又怎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蹇硕是大字不识一个!” 几人议论了一阵,赵忠道:“莫非是那个高燚又想要什么官职爵位?” 段圭也接着道:“此人还真是贪心,给他做南阳太守已经是破例了,莫非还真的想做荆州刺史不成?” 张让这时打断了他们:“如果这个高燚想做荆州刺史,也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让咱们见到他的心意才行,最好不要像丁原那样,得了并州刺史的官之后就和咱们疏离,活该他被张燕占了晋阳城!” 几人大笑:“和我们作对的,都只有死而已,还是那个董卓会做人,给咱们送来了三百万钱的心意,不然,现在他也是一介平民了!” 张让目光一寒:“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这个高燚和丁原董卓都不一样,他这次没有要官要爵,而要钱,要三百万!” 众人的笑容纷纷僵住:“什么,要钱?咱们没有听错吧?从来都是别人送钱给咱们,还没有过咱们给别人送钱的道理,这个高燚是不是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张让摇头:“不是冲咱们要钱,而是冲朝廷要钱,他在信中说要在宛城外面起一座义碑,安葬那些被淹死的五万黄巾贼,你们说,他这是不知天高地厚,还是不知死活?” 众人一阵沉默,继而哈哈大笑:“依我们看来,这不是不知天高地厚,也不是不知死活,是疯了!” 蹇硕更是笑得前仰后合:“为黄巾贼立碑,真亏这个高燚能想得出来,如果说是为官军立碑我还能理解,张公公,原来我们千辛万苦处心积虑地想要扶持的这个小子,是个天大的傻子!” “是啊是啊!张公公,我看还是不如设法派个人去把这个高燚给做了吧,我们扶持那个张燕的军师叶十七,都比这个高燚要靠谱!” 众人一番嬉笑,极尽不屑之意,张让却是猛然咳嗽一声,吸引了众人注意力,赵忠向来明白张让心意,见张让沉思不语,上前问道:“张公公可有什么忧虑?” “确实忧虑!”张让长叹一口气道,“岂不闻大智若愚,你们真以为这个高燚有这么傻?他为黄巾立碑,其一就是安定他招降的那些黄巾兵的忠心,其二是引诱南阳附近的黄巾余党投奔,你们想想,别的郡守刺史上任第一件事,就是疯狂敛财,可这个高燚却似乎对钱财不感兴趣,相反的,他倒是对人才更感兴趣,他现在手中已经有了四五员大将,其中有两人还是段潁的心腹校尉颜良与文丑,丁原与董卓还有王芬都曾想得到此二员虎将,用尽各种法子最后也是无果而终,也不知这个高燚是用的什么法子,居然一下就全部收作己用,常言道,一人一言,胜于圣人,高燚若得了许多人才相助,势必无法控制,这不是我们想要见到的结果!” 段圭点点头:“是啊,不过我觉得公公还是多虑了,这个高燚的人才是多,但大都是有勇无谋的猛将而已,真正的文士,也只有沮授一人,沮授虽然号称有经天纬地之才,但到底是独力难支,这个高燚做事听说又是非常喜欢随心所欲,还有就是南阳的细作来报,说高燚却是想收这次前去南阳宣旨的侍御史田丰为功曹的,却被田丰给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可真是令人好笑!” 张让一阵冷笑:“继续监视这个高燚,这封信,我明日亲自呈给陛下,权且替这个高燚美言几句,让陛下从国库里拨出三百万钱出来,给这高燚做义碑,咱们也好从中捞一笔出来,再以我个人的名义给这个高燚去信一封,把这个要钱的功劳夸张一番,让这个高燚明白,朝廷之中,究竟是谁在帮他,让他知道,他到底是该效忠于谁!” 这时一人在外面厉声说道:“众位真是好兴致,在这里谈得不亦乐乎,难道忘记了,高燚是皇甫嵩和蔡伯喈的徒弟吗?是袁本初的外甥吗?” “什么人?”众人看向窗子时,只见一道人影正透过窗棂折射在窗纸上,紧接着又是一声窗子呼啦的破裂声响,众人不及回过神来之时,这道人影已经飞跃跃进屋中,手中一把寒光泛泛的长剑,如映月秋水一般,慑人心魄,细心之人便可以看到上面的小字——倚天! 来人正是曹操,他此刻黑衣裹身,面部也用黑巾蒙着,刚一进屋,就一剑将灯烛打翻,众人早惊叫一声,纷纷夺门而出,却被曹操挡在门边之上,来一个砍一个,不多时,几个人都受了伤,各个蜷缩在屋内四角,呻吟不断,刚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蹇硕更是狼狈,他身上被曹操的倚天剑割了十几道口子,此时血流如注,却又不敢吱声,亏得此时曹操蒙着面,蹇硕不知道曹操身份,否则一定会羞愧自己刚才说要给曹操好看之类的话。 此时屋内漆黑一片,曹操阀上了屋门,一步步走到屋内,声音也是异常骇人:“此来只是为了刺杀张让一人的,没有想到上天助我,你们几人都在此地,我便今夜将你们都结果在此处,为天下除一大害!” 曹操看准了床上张让所在,冷笑着一步步走过去。 张让吓得跌下床,手脚并用地向门口爬去,却忘了呼救。 “国贼,受死吧!”曹操发出很有磁性的声音,这磁性的声音在张让听起来却是那么的杀气凛然。 “不用说,我也知道,你是何进派来的对吧!”慌乱中的张让似乎知道自己挣扎也是无用的了,突然停下来看着曹操颓丧地说道。 “十常侍罪恶滔天,天下人人得而诛之,何必要人指派!”曹操并不犹豫,手中利刃便要落下。 面对死亡,张让反而很坦然,他仿佛没有看到映来的寒光,而是谈笑自若道:“其实我又何尝想如此呢?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是我心甘情愿的吗?人难道是生来就喜欢作恶的吗?我也是个平凡的人,也想去过平凡的生活,可身在政治场中不是生,就是死,还有其他选择吗?我已经无路可退了,现在的我仅仅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可在这个世上,谁又不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呢?我等这一天其实很久了,你动手吧!我不恨你,相反我还要感激你!” 曹操一顿,拿着利刃的手停在了半空,似乎在思索着张让的话,没注意此时的张让已经悄悄地挪到了门口。 “有刺客,快抓刺客!”张让打开门冲了出去,曹操反应过来为时已晚,他冲出门去,只见院内火把齐举,卫兵林列,刀枪森然,张让已经躲到了一个死角大呼:“杀了他!” 曹操并不惊慌,在一群人攻击下竟然游刃有余,他轻松地躲避着密不透风的攻击,还不时把对方的兵器击飞,奇怪的是却不杀伤一人,但很快地他退到了一处墙角,墙高三四丈余,远处的护院们得意地把弓箭搭上了弦,似乎已经看见这个不自量力的刺客下一刻钟变成刺猬的模样。 “放箭!”张让一声令下,数十支火箭射向曹操,这种情况下除非曹操会穿墙术。 曹操当然不会穿墙术,他只是如飞燕般轻轻一跃,几个起落,就跃上了高达三四丈的墙头。 曹操虽然也粗有武艺,但还没有随心所欲到能飞檐走壁的地步,原来是墙外早有一人在接应于他,危急时刻抛过来了绳子。 靠着这绳子,曹操成功从张让府邸中脱身,然后在一声长啸中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不用追了!”张让制止了家丁们的追击。 “老爷,此人武功高强,倘若去而复返……”家丁们道。 “何进明的不行来暗的,我张让当然不是吃素的,岂会让他得逞?但现在好多人都支持他,我们即使吃了亏也得忍着,记住,今晚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诺!” 张让回到房内,此刻油灯已经重新被点亮,只见赵忠段圭蹇硕郭胜等八人都浑身是血地瘫在地上,看见张让回来了,纷纷羞愧地低下了头,为了掩饰自己的无能,只是一个劲的抬高对手:“这个刺客真是厉害,居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张公公府邸,又轻松脱身,实在是厉害,哎呦!” “行了,这点皮外伤就大呼小叫,真是可笑!”张让走进屋子,回复了之前的气势,只是似乎他忘了刚才的他的狼狈模样不必其他人好到哪里去。 “是是是,公公教训的是!”蹇硕等人连连道,说着他忍痛站起来,咬牙道,“何进真是越来越放肆了,居然都公然派刺客袭击我们!” 张让叹一口气:“真是愚蠢,这明显不是何进派的刺客,是另有其人,还有我们的密谋全被此人听到了,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嘶!”听闻此言,众人倒吸一口凉气。 曹操在此人的帮助下,一径出了好远,然后才想起还没有问这个救了自己人的名字。 “阁下相救之恩,曹操没齿难忘!不知阁下如何称呼,曹操日后当还报!” “在下不过是中原一个无名之辈,陈宫!”对方摘下脸上面巾,居然真的是先前被蹇硕下令坑杀的洛阳驿官陈宫,陈宫就是为了探出十常侍的阴谋,所以才故意装作不敌,其实那些行刺蹇硕的人,都是陈宫豢养的死士,这些死士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人被坑杀。 “阁下是敌是友?”曹操看到陈宫身后来了几个不明身份的人物,不由加强了戒意,那样子似乎只要确定这个叫陈宫的人是敌人的话就要立即下令手下人灭了活口了。 陈宫咭然长笑:“在下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而已,就算是敌人又会对曹公有何威胁呢?” “这话看似很对,但其实很多祸国的人都是柔弱之辈吧!”曹操冷冷道,十常侍就是最好的例证。 “那毕竟是少数的,呵呵呵,原以为曹孟德是胆色过人之辈,原来竟也会被一个柔弱书生的三言两语吓到,怪我陈公台看走了眼!”陈宫眼露失望之色道。 曹操依然一脸敌意:“话不是这样讲,曹操身份已经泄露,今日之事攸关国家社稷民生,因此曹操绝不会允许一丁点可能的闪失出现!” “国家社稷民生?呵呵,是攸关你们这些门阀士族的百年根本吧,是攸关你们这些党人士子们的所谓名节吧,我怎么觉得不管是谁当政,都没有真正把百姓把黎民把寒门士子的生计放了眼里心里呢?就算是清平时期,不也是卖官鬻爵之风横行?我这次是第三次来京求官了,却屡次都是被你们这些公卿拒之门外,只能埋没一身才华,而只做一个小小的洛阳驿官,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曹公之父的太尉也花了三十万贯钱买来的吧?”陈宫滔滔不绝说出一大段话,根本无视脸上青筋正逐渐暴起的曹操。 “看得出来陈先生似乎对着朝廷有着很深的戒意,但如果你只是想发发牢骚什么的话,我可就不会再奉陪了!” 眼见曹操转身,陈宫突然道:“十常侍到底在密谋什么,曹公不可能不知道吧?” “无可奉告,如果阁下觉得此番救曹某是白救的话,便请十步之内杀了我曹操好了!”曹操脚步不停,径自向前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一直到走过十步,后面都没有动静,曹操不禁好奇地转身看过去, 只见十步之外原本陈宫战力站立之处,已经空无一人。i1387 第094章 计议将军府 曹操虽然对这个神秘的陈宫有几分好奇,但是他知道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确定四下无人之下,便径自向大将军何进的府中而去。 大将军府此刻灯火通明,何进焦急地在厅中走来走去,他生得身材魁梧,脸上则是长满了麻子,说不出的丑陋,但是现在他已然是堂堂国舅,又是位极人臣的大将军,因此所有的士子党人都把他看做了扳倒十常侍的希望。 “孟德怎么还没有回来?不会寡不敌众,被张让那个阉竖给害了吧?” 说话的是尚书郑泰,他长身而立,皱着眉头,张让虽然隐瞒这次的刺杀事件,但是先前那样大的动静根本不可能隐瞒得了,更何况何进还在张让府邸外面潜伏了好多细作。 何进的幕僚鲍信也是忧心忡忡的样子:“孟德都三十岁的人了,做事还是这么冲动,本以为跟着皇甫公历练了几年,能有点长进了,想不到还是不管前面是火是水就朝里面跳,张让府中高手如云,大将军你得快想个法子才是啊!” “哎,我能有什么法子,这个曹孟德做事独来独往,想到便做,他的那个师弟高燚也是受了影响吧,如果真被张让拿住,张让那样精明的人物,一定会联系到我的头上,明天向陛下参我一本,陛下随时都有可能龙颜大怒罢了我的官!” 鲍信心中一阵寒意:都这个时候了,这个何进想的居然不是如何营救曹操,而是自己的地位保得住保不住,真是令人寒心。 “哈哈哈哈!让诸位担心了!”曹操的声音倏地一声从外面传来,鲍信脸上立即现出一阵惊喜,他飞快跑了出去,只见曹操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也不算是安然无恙,因为曹操的衣服现在是碎成一条一条的,身上还有好多土,可见是经历了一番苦战的。 “孟德,你可真是吓死我了,你说你,刺杀张让也不叫上我,真是不厚道啊!”鲍信上下打量曹操没有事情,当即就朝曹操心口一拳打过去。 “哎呦,允诚你可轻点,你都不知道刚才那些张让府里的守卫有多厉害?我都差点回不来了!”曹操故作痛苦万分的模样捂着胸口,好像真的受了多大的内伤似的。 “嘿嘿嘿,在我面前你还演戏,皇甫公送你的那把倚天宝剑可是绝世神兵啊,削金断玉,不在话下,会有人能伤得了你?”鲍信朗声大笑,不过他刚才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何进底下众多幕僚之中,鲍信只和曹操的关系最好,二人向来是无话不谈,简直是把彼此当做了知己一般。 曹操板着脸,一副严肃的模样:“允诚你这话可就是信口胡诌了,难道说一个三岁的孩童只要拿上了我这宝剑,也能一招便杀死武艺无双的剑客不成?” “额,这个倒也对,孟德你说话可真是不留情面!”鲍信一副无语的模样,这个曹操什么时候都不忘打趣他一下。 二人说话间进了前厅,何进与众人也已经迎到了门口,看见曹操这模样,不禁又是嘲笑一番:“孟德不是去刺杀张让了吗?怎么反倒像是被人给追杀了?哈哈哈哈!” 曹操也不以为意,他看到何进,立即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模样,躬身下拜道:“孟德无能,没有能刺杀那些阉竖,还望大将军恕罪!” “哈哈哈,何罪之有?孟德为国尽心,天日可鉴,只是这结果我们已经预料到了,你不必自责!”何进一摆手,示意曹操起身。 “不过此次行刺虽然不成功,却得知了十常侍的几个秘密!”曹操昂然起身,却是话锋一转,令何进来了兴趣:“什么秘密?孟德快说?” 曹操看了看其余人等,面露难色:“此事事关重大,只能与大将军一人说,所以……” 众人脸上微微现出愤怒:“我等都是大将军的心腹之人,你这个宦官之后,有什么资格让我们暂避?” 曹操正色道:“曹某虽然是宦官之后,但心却是向来站在大将军这里的,此心日月可表!” 鲍信见状,立即出来打圆场:“都是自己人,何必这么大动肝火?诸位与孟德都是大将军的左膀右臂,缺一不可,何分你我,是想让那些阉竖看我们的笑话吗?” 何进也不想因为曹操一人就得罪郑泰这些有名望的官员,便摆摆手:“他们听听也无妨,张让赵忠那些家伙们的小伎俩我已经不新鲜了,最坏的便是捏造个理由罢我的大将军之官,我等着!” 曹操摇头,却是语出惊人:“那就听诸位挺好了,一,马元义当时联系的朝廷内应不只是封谞一人,而是张让本人!唐周告密之后,张让为了洗脱嫌疑,就把所有罪名都栽赃给了封谞一人!” “……”众人听得一呆,不禁纷纷倒吸冷气,何进更是惊讶异常,如果这个消息属实,那么很有可能张让下一步就是要针对他了。 曹操看着众人反应,心中暗笑一番,然后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蹇硕截获了高燚从南阳来的加急书信,里面是关于高燚要为黄巾死难之人盖一座义碑的事情,张让打算以此契机,先发制人,替高燚把这笔钱从陛下哪里要到,盘剥一番后,发给高燚,既做个顺水人情,又将高燚收做自己人!” 这个消息更是令人震惊,郑泰气愤道:“真是不知所谓,高燚怎么会想到给黄巾人立碑的?这是大逆不道啊!” “错!郑尚书此言谬矣!”曹操看着说话的郑泰,突然语出惊人,“依据我对我这个师弟高燚的理解,他一早就猜到了这封信会被截获,这信不过是他的试探,因为他对政治场里的形势还不明朗,所以才把自己赤裸裸地暴露出来给我们看,同时也是给陛下和阉竖们看,师弟自己不做任何决定,却把决定权交给陛下、大将军和宦官势力来做决定,可谓是高明之至!” 郑泰脸色当即变得很难看,幽幽道:“孟德自己都说了,这个新任的南阳太守高燚是你曹孟德的师弟,你曹孟德作为师兄,哪有不向着自己师弟说话的道理?” “呵呵!”曹操笑了,“且不说我曹操是不是这样护短的人,我之所以会这么肯定,是因为我对一个人的了解,这个人现在是师弟的智囊,名字郑尚书应该也听过,便是沮授!” 何进与众人一惊,失声说道:“莫非便是侍御史田丰极力称赞的那个广平人沮授?” 曹操微笑点头:“正是此人!”i1387 第095章 主昏臣亦庸 次日,早朝。 皇帝刘宏懒洋洋地坐在龙椅上,听着下面百官的奏报,整个人都昏昏欲睡,都是些让人提不起精神的水灾了旱灾了叛乱了官员变动等无聊的事情,刘宏厌烦了这种每天的例行公事,他觉得皇帝是世界上最憋屈的一个身份,听着百官那些奏报,难道这个林林总总的天下真的如那些表奏里面说的? 他不想像前人那样,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帝,他把后宫布置成外面集市的模样,让太监宫女们假扮商人百姓,然后自己前去讨价还价,他曾经做出个一个羊车,每天临幸嫔妃,从不事先通知,而是驾着羊车,羊走到哪个宫院里,他就临幸哪个妃子。 最可笑的是有一次羊车带着他到了一处破落的宫院里,那是一个刚从民间掳来的姓何的妙龄女子,没有什么名分,刘宏就在这个破落的宫院里,体会到了偷情一般的愉悦。 后来,刘宏每天都会到这里来,再后来,这个妙龄女子,成了何美人,成了何贵妃,成了何皇后。 而何进就是这何皇后的哥哥,他本来是一个屠户,因为妹妹富贵,自然也因为外戚的身份而一步步也成为了炙手可热的大将军。 刘宏不知道,他与何皇后的初识,其实也是张让的安排,当时的那辆羊车之所以会去何皇后的那座破落宫院,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那座宫院里,有羊喜欢吃的草。 刘宏也不知道,为了联手除掉之前的外戚势力,何进不惜父事张让,虽然现在二人也是闹得势同水火,可见政治场中,世事无常。 “陛下,南阳太守高燚昨日有奏折到,索要三百万钱,兴造一座义碑,纪念在宛城之战中被淹死的生灵,该当如何,还请陛下明示!” 何进出列,朗声奏道,为了避免出现轰动,何进没有说黄巾军而是用了生灵二字,但是在用钱问题上,却是说的索要,可见也是没有安什么好意。 “三百万?”刘宏皱了皱眉头,英气而忧郁的脸上微微露出不满,“今年以来,讨伐反贼,钱粮耗费巨大,国库吃紧,哪里有这三百万钱?” 司徒袁傀是袁绍的叔父,他出班启奏道:“陛下,此事微臣也略有耳闻,高燚此举虽然可称道,但现在各地战火刚熄,广宗、下曲阳、长社、陈国等黄巾肆虐之地人口锐减,田地荒芜,而南阳之地更是天灾人祸相连,百废待兴,高燚不仅不思安抚百姓,招募流民,开垦荒田,兴修水利,缮治房舍,反而要申领三百万之多的钱财用于修建所谓义碑,生人尚且苟延残喘,实在不必行此无意义之事!” “袁司徒,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个高燚,还要称你一声舅公吧?”何进目视袁傀,语气微微不满。 袁傀笑着点头:“确实如此,只是老夫政务繁忙,还没有见过这个孩子,倒是本初经常同老夫提起,大将军连老夫的家事都如此了如指掌,真是佩服!” 何进冷哼一声:“我可不关心袁司徒的家事,我只是在想,袁司徒为人清正,果然不是虚言,只是为了正身谨言慎行,连自己的舅孙都避嫌,是不是有些过了?” 袁傀身为三公之一的司徒,却是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培植党羽,自然也没有投靠任何一方势力,他的侄子袁绍也是一直飞鹰走狗,不出来做官,直到张让听说了此事放出话来说袁绍不做官整天大放厥词是要做什么之后,袁傀才有些担心了,担心会因此而族灭才强命袁绍出仕的。 听到何进说这话,袁傀长笑一声:“量才而用,是三公的本分,老夫这个舅孙以区区十七岁的年纪出任一郡太守,已经是震动天下,倘若有求必应,势必助长其骄奢淫逸之心,老夫也是为了这个孩子的未来着想,大将军还是不要妄下断论的好,该如何,不该如何,还是应当陛下说了算!” 看着这二人在朝堂之上又开始面红耳赤地辩论,刘宏只有叹息地摇头,他笑笑道:“原来这个高燚还是袁司徒的舅孙,那朕就该多照顾着他一些,对了,太尉的位子空了有一段时间了吧,不如发布一道诏令,就以三百万为价,谁能出得这些钱,就给他这个太尉做,这三百万不必缴入国库,直接送到南阳去,给高燚盖这个什么义碑用,不就两全其美吗?” 卖官鬻爵这种事情,本来也不新鲜,但是到了刘宏这一代,竟然把三公九卿也明码标价拿来买卖,确实是荒唐之极,不过今天倒好,刘宏竟然昏庸到在朝堂之上说这等昏庸的龌龊事情,实在是令百官寒心又无奈。 袁傀自然是第一个反对的:“陛下,崔烈此人虽然德行堪称表率,但是才能不堪太尉之职,还望陛下三思!” “还望陛下三思!”见司徒带头反对,百官自然也是一起响应,何进本来准备好的许多话也没有派上用场,只得也做做样子拒绝刘宏这个几近荒唐的想法。 没有想到刘宏一句话就把百官给差点噎死:“不用三思了,这钱既然急等着用,崔烈又是不缺钱的,而且近来天有流星彗星出没,地有水旱地动不断,一旦发生,直接再给他策免不久好了?” 袁傀当即愣在了当场:他自己就是三公之一的司徒,如果真的发生异象,那第一个策免的肯定不会是新任的太尉,而是他这个司徒,刘宏看似不经意的这句话,是在警告自己吗? “陛下,此举可谓因小失大啊,何不让高燚自己筹措这三百万钱,因一个无知小子之奏而坏三公选拔制度,是荒谬啊!” 百官跪伏于地,一起请求刘宏收回成命,那只刘宏却是起身一甩袍袖:“朕今日累了,此事不必再议,传侍御史田丰来偏殿见朕,退朝!”说着,刘宏便向偏殿而去,执事太监操着那副公鸭般的嗓子长长喝道:“退朝!”i1387 第096章 兴来欲私访 朝堂内百官纷纷散去,只有袁傀和何进没有立即离去,他们的目光,自然是放在了侍御史田丰的身上。 “元皓,陛下一直都很信任你,现在也只有你可以劝服陛下收回成命了!”袁傀走到田丰面前,语重心长的说道。 何进咳嗽了一声,也跟着说道:“不错,一切就看你的了!” 哪知道田丰只是轻笑一声,冷淡说道:“二位身为司徒和大将军,尚且劝服不了陛下,下官不过是一介小小的侍御史,陛下会听下官的话?” “你——”何进对于田丰的无礼极为愤怒,拂袖而去,袁傀却是叹息一声,苦笑着离开。 田丰来到偏殿,见到刘宏正歪着身子靠在龙床之上,上前问道:“不知陛下传微臣有何吩咐?” 刘宏看了田丰一眼,对左右宫女太监一摆手:“你们都下去!” “喏!” 见屏退了众人,田丰知道刘宏定然是有要是要问,因此走得更靠前了一些:“此刻无人,陛下有话不妨直说!” 刘宏突然变得精神了,坐了起来,盯着田丰道:“密诏,高燚可有看到?” 田丰点头:“是的,高燚受了密诏,如陛下所料,并未大肆声张,可见是个值得陛下托付的人!” 刘宏满意地笑了:“不管是内臣还是外戚,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后南阳还要靠你多走动几次,高燚要招兵买马,拉拢人才,你就从旁多家帮助,朕没有什么能帮他的,若是他扩充势力钱粮不足了,就从朕的金库取用!” 田丰微微吃惊,皇帝一向是出了名的吝啬,这一次却是如此大方,实在是叫人想不通,可是此时他也不敢多问,但如果什么也不说,难免皇帝不会怀疑他,于是反问刘宏:“微臣有一句话,不吐不快,陛下如此推心置腹以待高燚,可曾想过高燚会心怀鬼胎,辜负陛下?” “朕以诚待他,他安肯负朕?”刘宏叹息一声,“你有所不知,你不在的这段时日,朕就险些丧命于他们之手!” “恩?”田丰一惊,疑惑地看向刘宏。 刘宏仰头看着宫殿上面,悠悠说道:“那几日,朕偶感风寒,十常侍伺候汤药,朕很是感动,可是当夜却腹痛加剧,何进听说之后,便差太医前来,竟然从药渣之中,测出了少量的砒霜,药量不大,可见是想让朕慢慢病发而死的!” 田丰道:“十常侍害陛下之心昭然若揭,只是陛下一直不相信罢了,可是既然如此,陛下为何还要怀疑大将军?” “呵呵!”刘宏笑了,“这个则要感谢万年了,那一日她贪玩把朕殿内的檀香抱出去玩,结果那里面的檀香灰被风一吹,纷纷落进了荷花池之中,池中的鲤鱼当场便全都死了,而这个檀香,是何进送来的,你说,朕还能相信他吗?” 万年是刘宏的女儿刘依依,封号万年公主,现在年方七岁,生母不详,这刘依依生得乖巧美丽,宫里人都习惯称她为玉公主。 田丰心里咯噔一下,何进不会有这等能耐的,一定是有人从中陷害,但皇帝已经对何进抱有戒心,估计很长时间里难以改变印象了,因此田丰拱手道:“微臣明白了,陛下放心,高燚其人非常人也,钱粮具备,兵马齐全,制衡十常侍与大将军,当不是问题!” “那就好,你下去吧!听说张让昨天在府上遭到了行刺,朕得去看看他才行!”刘宏一摆手,示意田丰可以走了。 田丰察言观色,称诺而退,不忘提醒一句:“既然十常侍与大将军有害陛下之意,希望陛下万事小心!” “皇上驾到!” 张让听到这个声音的时候,一咕噜从自己的床榻上爬起来,趔趔趄趄刚到门口,刘宏已经到了,他将张让扶起,亲切地说道:“阿父,朕听说你昨夜遭人行刺,险些丧命,实在放心不下,就叫太医备了补品前来,阿父现在可好?” 张让受宠若惊:“老臣何德何能,得陛下如此挂怀,实在是心中惊恐!” 刘宏笑笑:“阿父这是说哪里话,朕大小事情都要征询过了阿父的意见才能做决定,如今自然也是一样,朕听说广宗与下曲阳经历黄巾战火,百姓离散,十室九空,朕心中痛心疾首,想去那里看看,阿父以为何如?” 张让不假思索便加以拒绝:“此时万万不可,陛下九五之尊,怎可轻离京城?若是陛下觉得老臣献上的那些玩意没有了新意,老臣再去民间搜罗一番便可,外头凶险,可不是陛下想象得到的!” 刘宏满不在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朕的天下,朕如何就去不得?朕意已决,阿父此次既然受了伤,就好好养伤,其他几位公公听说也是伤势颇重,朕会把最好的太医找来给他们诊治,此次出行,朕不带任何人去,朝中大事,还望阿父多留心思了!” 他的口气里虽然有这惋惜,可是却给人一种挣脱樊笼的错觉。 “陛下,这使不得啊,老臣不过是一名内臣,哪里有资格总理朝中大事?陛下三思!”张让知道劝说已经是无用了,但还是想试试最后努力一下。 “不必三思了,就这么决定了,朕的子民受累,朕岂可坐视不理?朕今日便会动身,这件事情,希望阿父为朕保密这件事,朕从冀州回来,一定会给阿父带些好玩的物件回来。 刘宏说着,竟然起身便离开了张让府邸,让人怀疑他到底是来看望张让伤势的,还是来向张让辞行的。 刘宏一走,张让便对门后面道:“都出来吧,陛下已经离开了!” 躲在门后的正是赵忠等八个人,他们走出来对着张让惊讶道,“陛下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走出京城要去冀州?一旦反贼还有余孽当如何?” 张让笑笑:“有当然好了,那就可以借刀杀人了!” 段圭惊讶地张嘴:“公公莫非要——” 张让笑着望向蹇硕:“飞鸽传书给襄楷,让他散布天象的异论,那么陛下说不定这次就可以长眠于冀州了!” 说完了,张让又喃喃自语道:“现在我有些怀疑昨夜的刺客不是何进的人,而根本就是陛下的人!”i1387 第097章 洛阳动荡不安,南阳这里也不例外,现在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头疼的大事。 颜良和典韦签了生死状,在刚刚建好的城南校场上,要决一死战。 “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燚只是和沮授出去巡视了一遍周边各县,回来竟然就听到了这种事情,当即就差蹦起来了,颜良和典韦,决一死战!这怎么可能? 小兵嗫嚅道:“不清楚啊,二位将军喝醉酒之后划拳,划着划着突然惊呼一声‘是你’便打了起来,属下们拦也拦不住啊!” 沮授皱眉一想,忽然点头:“莫非是因为颜良将军脸上那道十字伤疤?” 高燚不知道沮授在说什么,他也顾不得问那么多了,翻身上了浮云马便朝校场而去。 还没到校场,就听到传来阵阵的喝彩声,高燚打眼看去,只见小小场之上,聚集了数百人,场中二人厮打在一起,难解难分,衣服都在地上滚成了土色。 “喝!”颜良猛然一拳,朝着典韦胸前砸去,猎猎生风,令人心生寒意,口中还带着轻蔑,“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今天一定要分个高下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哼,怕你不成!”典韦一张手,紧紧握住颜良的拳头,手腕微一用力,生生逼退颜良几步远,指着颜良道,“那一日是你自己来找我麻烦,我不过是还手罢了,你武艺不精,却还来自取其辱!” 颜良蹬蹬蹬倒退好几步才站好,拿手指着典韦,口中冷喝:“我武艺不精?笑话?你难道不知道河北颜良的厉害,我跟随段太尉打羌人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泥巴呢!那一日我若不是醉酒,会给你小子得逞?” 典韦怒了:“输了便是输了,不认输才是懦夫,我典韦做事光明磊落,你若能在我脸上也画个十字出来,那是你的本事!” “说多了都是屁话,看拳!”颜良大吼一声,一个滚地,窜到典韦脚下,正要一个偷袭,哪料到典韦早已看破这一破,当即抽身而退,同时一脚踢起一把沙子,正眯了颜良的眼睛,典韦冲上来要给颜良一个致命一击,却没有想到一条银枪不知从何处倏地到来,正阻止了典韦这一掌劈落下去。 “典韦大哥,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何必非要动手?” 关键时刻,还是高燚出手,一枪拦下了典韦,典韦不敢与高燚动手,因此恭恭敬敬地回答,哪知道颜良瞅准机会,再度一个转身,一脚绊在典韦脚上,典韦没有注意,当即摔倒了,吃了一嘴的泥。 “你,主公面前还这么大胆,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哼!”颜良得意得看着典韦,“主公会杀任何人,却未必会杀我!” 众军都知道颜良这句话的意思,他们的主公高燚对落月有意思,而落月的父亲颜良,自然就是高燚日后的丈人,高燚怎么可能去得罪自己的丈人?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错了,高燚问明白了事情经过以后,脸色勃然大怒,直接大喝道:“颜良身为将官,无视军纪,明知故犯,拉出去,重责二十军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沮授这时也正好赶到,他见高燚横在典韦和颜良的中间,立即冲了过去,只见颜良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眸子里已经是一片血红色,脸上也是一片红光,显然是喝过酒了的,他亲耳听到高燚要治他的罪,酒当即就醒了一半,怒不可遏地指着高燚吼道:“你敢打我!” “敢!”高燚迎视着颜良,口中话语决绝,不带半分犹豫。 “你敢打老子,老子就不把女儿给你,若不是沮授给你说好话,你以为老子愿意来投你?”颜良的酒劲又上来了,指着高燚便破口大骂。 “颜良,你喝多了,说的这都是什么胡话?“沮授过去拉住颜良,急得一身是汗。 “呵呵,沮授先生,不要阻止颜良将军,让他说,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我高燚听着,酒后吐真言嘛!如果我高燚是那种会因私废公的人,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高燚凛凛说着,气势满满充盈于身。 “主公,不要计较了吧,颜良将军是醉了,我也有错——”典韦走了过来,喘着粗气道。 “呵呵,呵呵,呵呵,我可没醉,我醒得好好的,你想听心里话吗?我偏不说,我只是想和这个典韦好打一架,打出个胜负来!就这么简单。” “好,不过刚才颜良将军也说了,上一次就是因为醉酒,才输给了典韦大哥,进而脸上被典韦大哥的双铁戟给伤了,至今耿耿于怀,现在将军还是醉着酒,因此不公平,还请颜良将军酒醒之后,再来比试,如何?” “好!”这一次,颜良竟然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同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躺倒了地上,呼呼大睡。 “这个颜良,喝酒前十分清醒,喝完酒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真是让人头疼!”沮授叹口气,看着高燚道。 高燚这时才笑出声来:“既然如此,以后就禁了他的酒,不打胜仗,不许喝酒!” “主公英明!” 沮授刚安排人手将醉酒昏睡的颜良送回营中,忽然几个小兵带伤而来,见了高燚,滚鞍下马:“启禀主公,秦翻将军带人前进接应朝廷运来供我们修建义碑的三百万钱,被一伙黄巾贼给劫持了,秦翻将军带人和他们打了起来,只是对方人手太多,秦翻将军寡不敌众,因此命小人舍命杀出一条血路前来向主公报信,望主公速速发兵救援!” “什么?”高燚听罢心中大惊,一惊朝廷居然真的舍得出这份钱,二惊则是秦翻的性命,如果让高燚选择,肯定是救人为先,宁要秦翻,也不会要三百万钱的。 但是现在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高燚也不及多想,对沮授道:“速速点齐五千人马,随我前去救援秦翻!“ 沮授心中也是焦急如焚,秦翻何等人也,跟随他有数年之久,早已当做是自己亲人一般,可是现在大部分兵力都被分散了,根本难以即刻召唤起来,他对已经翻身上马的高燚道:“主公,五千人马,委实困难,他们大都不在此间!” 高燚哪里想得了许多,暴喝一声:“有多少点多少,有多快点多快!我先行一步,先生让他们随后跟来!” 患难见真情,沮授对高燚的这番豪言,不禁大为感动,抱拳道:“主公放心,随后便到!” 场中数百人早已听到了一切,一起抱拳请战:“愿随主公一战,誓死救出秦翻将军!” 典韦虽然与颜良厮杀这一场,气力耗损巨大,但还是抱拳也向高燚道:“典韦愿一同前往!” “上马!”高燚此刻不及多想,马鞭啪的一声,就抽在了浮云马的屁股上,当即一道鲜红的鞭痕显现了出来,在高燚的记忆力,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狠狠地抽打浮云马。 “嘶——得得得”浮云马吃疼,一个奋力腾跃,动作过于大了,险些将高燚从马背上摔下去,然后风一般地载着高燚向着士兵所说地方疾驰而去。 浮云,对不住了,我也是救人心切啊! 秦翻,坚持住! 南阳地界与汝南地界交汇的地方,秦翻此刻被数千黄巾贼重重包围起来,他现在手下已经只有几十人了,大部分都是力战而死,却还是死死护着朝廷运送的钱车,不肯离开一步。 而伏击秦翻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张燕派到汝南来招合黄巾余党的周仓,他这段时间来可说是混得风生水起,将汝南的好几个黄巾小势力都联合了起来,听说朝廷有一支辎重队要从这个交界处通过,一早便便埋伏好了重兵,前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本以为必定能得手的,却想不到遭遇到了秦翻带领的一百人小队的顽强抵抗,秦翻同这一百人,足足杀了周仓数百人,若不是周仓亲自出马,只怕这个伤亡会更大。 “呵呵,姓秦的!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我这数千的兄弟,你以为你能靠你一个人能杀得完吗?”周仓将大刀贴在脸上,体会着上面的血腥味,看着浑身浴血的秦翻,冷笑不断,仿佛是狩猎的虎狼在看着猎物无助地挣扎一般。 “废话少说!我秦翻今日就是死,也不会让尔等贼子得逞的!”秦翻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看着一身黑的周仓,嘲笑道,“一个黑皮山猪,居然也像学人一样花钱,真是可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周仓断喝一声,绰刀在手,他已经不打算手下留情了,抢到了这笔钱,就再也不用担心手下上万兄弟的吃喝问题,何乐而不为? “怕你便不姓秦!”秦翻厉喝一声,眼见周仓这次又要出马砍杀他的兄弟,立即一个旋身而出,细丝软剑嗖地一声,拦在周仓面前,手中兵器竟然真的如同丝线一般,旋转之间,缠住了周仓的大刀。 周仓没有想到秦翻这次的速度竟然这样快,他才刚刚反应过来,秦翻的剑刃已经倏地滑向自己的手腕,没有错,是滑,细丝软剑看着像剑,其实却如同蛇一般,出招诡异,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周仓大喝一声要砍过去,却不料力道反而被借势一卸,再一个回旋,险些一刀把自己给砍了! “现在知道我秦翻的厉害了吧?”秦翻冷冷一笑,反手就要夺下周仓的大刀,却不料周仓反而冷笑一声,“谁厉害可不一定!” 说话间,只见周仓竟然逆着秦翻刚才出招的轨迹,几个翻转之见,整个人安然无恙地从秦翻的束缚中退了出来,不仅如此,还一刀扫向秦翻下盘,迫得秦翻只能后退,他骇然一惊:“你竟然记住了我的出招轨迹?” “这种小孩子玩耍的把式,我还用记?”周仓冷笑一声,将要砍到秦翻双腿时,却忽的收了手,他料到秦翻必定已经防到了这一招,但再厉害,防御总归是没有进攻快的。 尤其是变招! 周仓嘿嘿一笑,刀柄反转,蓦地向上横劈竖挑,秦翻回防毕竟慢了半拍,先前的束缚之力明显准备不足,又兼周仓是个力大无比的,秦翻的细丝软剑一声清啸,便飞了出去,落到了周仓的身后去。 “死!”周仓凛凛威喝之中,一刀直刺秦翻胸口。 “将军小心!”一个小兵眼见秦翻几乎必死,纵身一跃,挡在了周仓的刀下。 “可恶!”周仓一刀抽出,目光中闪着寒意,紧紧盯着秦翻,和秦翻身边紧紧聚集的为数不多的亲兵,“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兵器的你,还有被身边人救几次!” “一次!”蓦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是高燚的声音,夹杂着浮云奔腾嘶鸣的声音,混杂着落月神枪酣畅淋漓地刺杀敌兵的声音,不多时,高燚便到了周仓面前,银枪森森,摄人心魄: “高燚在此!”i1387 第097章 一念君臣意 洛阳动荡不安,南阳这里也不例外,现在就发生了一件令人头疼的大事。 颜良和典韦签了生死状,在刚刚建好的城南校场上,要决一死战。 “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燚只是和沮授出去巡视了一遍周边各县,回来竟然就听到了这种事情,当即就差蹦起来了,颜良和典韦,决一死战!这怎么可能? 小兵嗫嚅道:“不清楚啊,二位将军喝醉酒之后划拳,划着划着突然惊呼一声‘是你’便打了起来,属下们拦也拦不住啊!” 沮授皱眉一想,忽然点头:“莫非是因为颜良将军脸上那道十字伤疤?” 高燚不知道沮授在说什么,他也顾不得问那么多了,翻身上了浮云马便朝校场而去。 还没到校场,就听到传来阵阵的喝彩声,高燚打眼看去,只见小小场之上,聚集了数百人,场中二人厮打在一起,难解难分,衣服都在地上滚成了土色。 “喝!”颜良猛然一拳,朝着典韦胸前砸去,猎猎生风,令人心生寒意,口中还带着轻蔑,“找了你这么久,终于找到你了,今天一定要分个高下胜负,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哼,怕你不成!”典韦一张手,紧紧握住颜良的拳头,手腕微一用力,生生逼退颜良几步远,指着颜良道,“那一日是你自己来找我麻烦,我不过是还手罢了,你武艺不精,却还来自取其辱!” 颜良蹬蹬蹬倒退好几步才站好,拿手指着典韦,口中冷喝:“我武艺不精?笑话?你难道不知道河北颜良的厉害,我跟随段太尉打羌人的时候,你小子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玩泥巴呢!那一日我若不是醉酒,会给你小子得逞?” 典韦怒了:“输了便是输了,不认输才是懦夫,我典韦做事光明磊落,你若能在我脸上也画个十字出来,那是你的本事!” “说多了都是屁话,看拳!”颜良大吼一声,一个滚地,窜到典韦脚下,正要一个偷袭,哪料到典韦早已看破这一破,当即抽身而退,同时一脚踢起一把沙子,正眯了颜良的眼睛,典韦冲上来要给颜良一个致命一击,却没有想到一条银枪不知从何处倏地到来,正阻止了典韦这一掌劈落下去。 “典韦大哥,都是自己人,有事好商量,何必非要动手?” 关键时刻,还是高燚出手,一枪拦下了典韦,典韦不敢与高燚动手,因此恭恭敬敬地回答,哪知道颜良瞅准机会,再度一个转身,一脚绊在典韦脚上,典韦没有注意,当即摔倒了,吃了一嘴的泥。 “你,主公面前还这么大胆,你是不是不想活命了?” “哼!”颜良得意得看着典韦,“主公会杀任何人,却未必会杀我!” 众军都知道颜良这句话的意思,他们的主公高燚对落月有意思,而落月的父亲颜良,自然就是高燚日后的丈人,高燚怎么可能去得罪自己的丈人? 但是很快他们就发现自己想错了,高燚问明白了事情经过以后,脸色勃然大怒,直接大喝道:“颜良身为将官,无视军纪,明知故犯,拉出去,重责二十军棍!”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沮授这时也正好赶到,他见高燚横在典韦和颜良的中间,立即冲了过去,只见颜良已经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眸子里已经是一片血红色,脸上也是一片红光,显然是喝过酒了的,他亲耳听到高燚要治他的罪,酒当即就醒了一半,怒不可遏地指着高燚吼道:“你敢打我!” “敢!”高燚迎视着颜良,口中话语决绝,不带半分犹豫。 “你敢打老子,老子就不把女儿给你,若不是沮授给你说好话,你以为老子愿意来投你?”颜良的酒劲又上来了,指着高燚便破口大骂。 “颜良,你喝多了,说的这都是什么胡话?“沮授过去拉住颜良,急得一身是汗。 “呵呵,沮授先生,不要阻止颜良将军,让他说,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我高燚听着,酒后吐真言嘛!如果我高燚是那种会因私废公的人,今天也不会站在这里了!”高燚凛凛说着,气势满满充盈于身。 “主公,不要计较了吧,颜良将军是醉了,我也有错——”典韦走了过来,喘着粗气道。 “呵呵,呵呵,呵呵,我可没醉,我醒得好好的,你想听心里话吗?我偏不说,我只是想和这个典韦好打一架,打出个胜负来!就这么简单。” “好,不过刚才颜良将军也说了,上一次就是因为醉酒,才输给了典韦大哥,进而脸上被典韦大哥的双铁戟给伤了,至今耿耿于怀,现在将军还是醉着酒,因此不公平,还请颜良将军酒醒之后,再来比试,如何?” “好!”这一次,颜良竟然想都没有想就同意了,同意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直接躺倒了地上,呼呼大睡。 “这个颜良,喝酒前十分清醒,喝完酒就如同变了个人一般,真是让人头疼!”沮授叹口气,看着高燚道。 高燚这时才笑出声来:“既然如此,以后就禁了他的酒,不打胜仗,不许喝酒!” “主公英明!” 沮授刚安排人手将醉酒昏睡的颜良送回营中,忽然几个小兵带伤而来,见了高燚,滚鞍下马:“启禀主公,秦翻将军带人前进接应朝廷运来供我们修建义碑的三百万钱,被一伙黄巾贼给劫持了,秦翻将军带人和他们打了起来,只是对方人手太多,秦翻将军寡不敌众,因此命小人舍命杀出一条血路前来向主公报信,望主公速速发兵救援!” “什么?”高燚听罢心中大惊,一惊朝廷居然真的舍得出这份钱,二惊则是秦翻的性命,如果让高燚选择,肯定是救人为先,宁要秦翻,也不会要三百万钱的。 但是现在不知道对方什么来路,高燚也不及多想,对沮授道:“速速点齐五千人马,随我前去救援秦翻!“ 沮授心中也是焦急如焚,秦翻何等人也,跟随他有数年之久,早已当做是自己亲人一般,可是现在大部分兵力都被分散了,根本难以即刻召唤起来,他对已经翻身上马的高燚道:“主公,五千人马,委实困难,他们大都不在此间!” 高燚哪里想得了许多,暴喝一声:“有多少点多少,有多快点多快!我先行一步,先生让他们随后跟来!” 患难见真情,沮授对高燚的这番豪言,不禁大为感动,抱拳道:“主公放心,随后便到!” 场中数百人早已听到了一切,一起抱拳请战:“愿随主公一战,誓死救出秦翻将军!” 典韦虽然与颜良厮杀这一场,气力耗损巨大,但还是抱拳也向高燚道:“典韦愿一同前往!” “上马!”高燚此刻不及多想,马鞭啪的一声,就抽在了浮云马的屁股上,当即一道鲜红的鞭痕显现了出来,在高燚的记忆力,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狠狠地抽打浮云马。 “嘶——得得得”浮云马吃疼,一个奋力腾跃,动作过于大了,险些将高燚从马背上摔下去,然后风一般地载着高燚向着士兵所说地方疾驰而去。 浮云,对不住了,我也是救人心切啊! 秦翻,坚持住! 南阳地界与汝南地界交汇的地方,秦翻此刻被数千黄巾贼重重包围起来,他现在手下已经只有几十人了,大部分都是力战而死,却还是死死护着朝廷运送的钱车,不肯离开一步。 而伏击秦翻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张燕派到汝南来招合黄巾余党的周仓,他这段时间来可说是混得风生水起,将汝南的好几个黄巾小势力都联合了起来,听说朝廷有一支辎重队要从这个交界处通过,一早便便埋伏好了重兵,前来的都是精锐中的精锐,本以为必定能得手的,却想不到遭遇到了秦翻带领的一百人小队的顽强抵抗,秦翻同这一百人,足足杀了周仓数百人,若不是周仓亲自出马,只怕这个伤亡会更大。 “呵呵,姓秦的!你就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了,我这数千的兄弟,你以为你能靠你一个人能杀得完吗?”周仓将大刀贴在脸上,体会着上面的血腥味,看着浑身浴血的秦翻,冷笑不断,仿佛是狩猎的虎狼在看着猎物无助地挣扎一般。 “废话少说!我秦翻今日就是死,也不会让尔等贼子得逞的!”秦翻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看着一身黑的周仓,嘲笑道,“一个黑皮山猪,居然也像学人一样花钱,真是可笑!” “敬酒不吃吃罚酒!”周仓断喝一声,绰刀在手,他已经不打算手下留情了,抢到了这笔钱,就再也不用担心手下上万兄弟的吃喝问题,何乐而不为? “怕你便不姓秦!”秦翻厉喝一声,眼见周仓这次又要出马砍杀他的兄弟,立即一个旋身而出,细丝软剑嗖地一声,拦在周仓面前,手中兵器竟然真的如同丝线一般,旋转之间,缠住了周仓的大刀。 周仓没有想到秦翻这次的速度竟然这样快,他才刚刚反应过来,秦翻的剑刃已经倏地滑向自己的手腕,没有错,是滑,细丝软剑看着像剑,其实却如同蛇一般,出招诡异,随时准备择人而噬,周仓大喝一声要砍过去,却不料力道反而被借势一卸,再一个回旋,险些一刀把自己给砍了! “现在知道我秦翻的厉害了吧?”秦翻冷冷一笑,反手就要夺下周仓的大刀,却不料周仓反而冷笑一声,“谁厉害可不一定!” 说话间,只见周仓竟然逆着秦翻刚才出招的轨迹,几个翻转之见,整个人安然无恙地从秦翻的束缚中退了出来,不仅如此,还一刀扫向秦翻下盘,迫得秦翻只能后退,他骇然一惊:“你竟然记住了我的出招轨迹?” “这种小孩子玩耍的把式,我还用记?”周仓冷笑一声,将要砍到秦翻双腿时,却忽的收了手,他料到秦翻必定已经防到了这一招,但再厉害,防御总归是没有进攻快的。 尤其是变招! 周仓嘿嘿一笑,刀柄反转,蓦地向上横劈竖挑,秦翻回防毕竟慢了半拍,先前的束缚之力明显准备不足,又兼周仓是个力大无比的,秦翻的细丝软剑一声清啸,便飞了出去,落到了周仓的身后去。 “死!”周仓凛凛威喝之中,一刀直刺秦翻胸口。 “将军小心!”一个小兵眼见秦翻几乎必死,纵身一跃,挡在了周仓的刀下。 “可恶!”周仓一刀抽出,目光中闪着寒意,紧紧盯着秦翻,和秦翻身边紧紧聚集的为数不多的亲兵,“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兵器的你,还有被身边人救几次!” “一次!”蓦地,远处传来一个声音,是高燚的声音,夹杂着浮云奔腾嘶鸣的声音,混杂着落月神枪酣畅淋漓地刺杀敌兵的声音,不多时,高燚便到了周仓面前,银枪森森,摄人心魄: “高燚在此!”i1387 第098章 抖擞战周仓 由于高燚派了文丑和赵云二人带了大部分兵马分定宛城周边诸县,又派裴元绍继续统领没有编入军籍的数千黄巾军秘密筹措粮草以供应文丑和赵云,却又严命不可劫掠过往商旅,不可抢夺百姓存粮,裴元绍也别无他法,只能命令手下人去往附近剿灭山贼,期待能缴获山贼们的储存的粮草暂时先度过眼前危机,而秦翻是带来一百人小队在宛城附近巡逻的,因为是突然与朝廷来的辎重队及周仓人马遭遇,才会陷入重围之中,所以宛城根本没有留驻人马防守,只有新入伍的这数百新兵。 正由于是新兵,也因此根本没有来得及锻炼,就跟随高燚而来,确切地说,是跟随典韦! 因为高燚的马实在太快了,很快就把他们给落下了,血人一般的典韦手持双铁戟,骑着一匹劣马,也渐渐和高燚拉开了距离。 “驾!”典韦和颜良这一架虽然打得很是过瘾,可是还是意犹未尽,他回身对身后这数百新兵喝道,“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记得要护卫主公的安危,明白吗?” “明白!”这数百人一起回应,疾步跟随,眼睛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高燚纵马持枪,完全不在乎自己此时是与典韦等人拉开距离而陷入了包围圈之中,他看着地上自己数十人的尸体,有的还没有死绝,看见高燚来了,目光中微微露出欣喜,高燚见了,心中万分悲痛,秦翻强撑着站在高燚身旁,放心地说道:“主公,属下不负期望,保护了这些朝廷的拨款!” “秦大哥,你跟着我的时间不短了,怎么做事还是这么不会变通?”高燚怪罪地对秦翻道,“贼人要枪这钱,只管让他抢去,你是我高燚的心腹大将,如果出了事情,这是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 秦翻心里一阵感动,他望望高燚,想起在广平、在邯郸、在广宗与高燚一起作战时的种种情状,心中感慨不已:“秦翻自知能力不如赵将军等人,但是却也不算贪生怕死之辈,属下深知这拨款对于主公来说有多重要,死秦翻一个无能之辈,而可以让主公有争霸天下的资本,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呵呵!” “你以为,我会眼睁睁看着秦大哥去死吗?”高燚断喝一声,长枪一举,森然指向周仓,口中冷喝,“你不是那个陈鲲的手下吗?如何现在反而到了汝南?还杀我部下,伤我兄弟!” 周仓想起临行时陈鲲和张宁的嘱托,呵呵笑道:“大丈夫生于人世间,宁为鸡首,不为凤尾,我周仓一身好武艺,岂是久居人下者?你高燚现在不也是混到一介太守的地位了吗?” 高燚冷笑:“既然如此有气魄,你这个鸡首却是连手下温饱问题都要靠抢来解决,岂不是可笑?“ 周仓勃然大怒:“这车里装的,难道不是民脂民膏?不是腐败朝廷搜刮百姓的钱财?我周仓现在抢你们,不过是很公平的事情而已!” “公平?”高燚缓缓说出这两个字,环视着漫山遍野的黄巾军,朗声发笑,“这个世界上,可有公平可言吗?” “有!”周仓大笑着道,“我现在倒有一个提议,你把这三百万钱送给我,然后你上书给朝廷就说被反贼劫走了,你再伸手朝那个狗皇帝要三百万不就成了,这难道不是很公平的事情吗?” “对啊对啊!”周仓的部下们一起起哄,看着高燚发笑。 “哈哈哈,真是一个好主意,为什么之前我就想不到呢?”高燚也跟着笑了出来,而且笑得更大声,笑得周仓都忍不住疑惑了。 周仓一打手势,部下们都安静了下来,周仓厉声对高燚道:“你笑什么?莫非你同意了?” “同意?为什么不同意?”高燚张口便说出一句惊人的话来,把秦翻和幸存的几个士兵都给弄懵了:“主公,你——” 周仓没有注意到高燚的神色,快步就要朝辎重队走去,却不想高燚一枪倏地刺来,携风裹势,力透虚空,同时口中一句冷喝震雷般响起:“不过,得先要问过我手中这杆落月枪再说!” “哼,就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早防着你这一手了!来吧!”周仓不等高燚枪到,闪身便退,同时手中大刀已出,趁势一隔高燚落月枪,蓄势一推,恰如打蛇随棍上,铿锵之中,迸出无数火花来,高燚虎口不由震得一麻,这才相信周仓能耐,不输张燕本人。 不过高燚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这几日只要他能闲下来,就会找赵云去切磋武艺,赵云到底是兄弟,也不吝惜自己的家传枪法,每日都会传授高燚一两招,原来赵云的枪术也没有什么出奇之处,诀窍只有两个字,苦练,所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赵云就是凭着日夜苦练,才将枪法练得是出神入化。 可是偏偏高燚不是刻苦之人,他练了几次,就坚持不下去了,且不说他已经过了习武的最佳年纪,就是正当其年,凭着高燚这懒散的性格,也很难像赵云一般苦练成枪神级别的人物了,所以高燚对于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如果赵云的武力真的像游戏里设定的那样是96的话,那么高燚自己的武力最多达到90而已。 只是高燚没有想到,周仓本人的实力,似乎才用处了三四成而已,那日高燚记得周仓与高燚交手,被刺得浑身是伤,情形好不狼狈,还以为自己起码也能迅速拿下的,却忽视了一个事实,他高燚自己和赵云可是有着很大的差距的,虽然高燚有时候爆发力惊人,但论起基本功和反应能力,和赵云差得却不是一星半点。 心念电转之间,周仓大刀已经到了高燚手边,高燚悚然一惊,枪杆一沉,翻身便从浮云马上下来,便要去抓周仓刀柄,哪知周仓又防到了这一招,大刀一个虚招劈来,却是不进反退,让高燚扑了个空。 “有点意思!”高燚收枪站好,看着眼前很有几分得意的周仓,忽然口中冒出一句话来,“不过有个问题想问周仓将军,你是怎么知道,这车里装着的就是三百万钱的?”i1387 第099章 蜕变的秦翻 听到高燚此言,周仓面色微微一惊,不过很快便被他掩饰过去,他大刀一横,有些不自然地说道:“哼,这个有什么难的,你当我的弟兄们都是吃素的吗?这三百万钱刚从洛阳城里拉出来,我就已经打听到了!” 高燚冷笑:“是吗?但这毕竟是朝廷机密,你一个小小的山贼居然可以知道的这么清楚?这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你什么意思?”周仓听得出高燚话里有话,厉喝一声举刀喝问。 “什么意思周仓将军自己心里清楚!我刚刚就在想,真正的山贼对于我的这个问题的回答会是怎么样的呢?”高燚嘴角泛滥着笑意,然后幽幽说道,“他们只会说一句话;‘老子是山贼,为什么你问什么老子就要答什么?’,可是周仓将军却不仅没有这样说,反而顺着我的话说这三百万钱刚出洛阳城的就已经打听到了,哼哼,这钱好像是送给我高燚而不是送给周仓将军你的吧?为什么我都不知道的事情,周仓将军反而先知道了?这只说明了一件事,要么是朝廷有人故意将此事泄露给了周仓将军知道,要么就是周仓将军根本与朝廷中某一个权力极大的人物是一伙的,诚如周仓将军刚才所说,此人遣将军前来劫掠,可能是要纳为己用,事成之后,分将军一些,当然了,也可能是杀将军灭口!” 周仓哪里知道,高燚的口才可比武艺强了十倍百倍不止,料不到高燚竟然如此厉害,单单从他的一句话里就分析出这么多事情来,看来临行前陈鲲对他的告诫果然不是信口胡诌的:“高燚此人,论武艺,虽不敌我,但智谋过之,当他与你对敌的时候,要时刻防着他会有别的后招,会让你防不胜防!” “就算你说的都是真的,可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如何能信?”周仓心中此刻不由有些慌乱,的确是朝廷来的一个人通知的他,也答应了若是周仓能抢到这笔朝廷拨款,则会分五十万钱给周仓,没有想到高燚随口说的话竟然预料的如此准确,周仓忍不住都要改口叫高燚高神仙了。 高燚笑笑:“不错,是一面之词,将军可以信,也可以不信,但将军可以试试,如果真的后果如高燚所料,到时候不要后悔!” “这……”周仓一时有些犯难了,回顾身后,然后对高燚道,“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不单要钱,人我也要杀,已经杀了一大半,剩下这些又有什么威胁,弟兄们都给我上!一个不留!” “杀!”众人看高燚和周仓磨磨唧唧了半天,实在是看得无趣,似乎早就等着周仓下这个令了,当即大呼一声,呼啸而来。 “可恶,真是浪费我的口水!”高燚枪出如龙,一下扫翻一群人,一个闪身退到正在与敌兵肉搏的秦翻面前,冷声道,“上我的马,快走!” 秦翻拼命摇头:“不可,此地万分凶险,敌兵围困重重,且周仓此人武艺虽然不如主公,却也是一块难啃的骨头,秦翻愿与其纠缠,主公策马快走便是!” “这是什么道理?”高燚断喝一声,长枪抖擞之间,身前身后敌兵纷纷惊惧而退,高燚一声口哨,浮云马早一头撞飞几个想偷袭的家伙,嘶鸣而到,高燚厉喝,“我若是贪生怕死之辈,又何须来此救你,你武艺是不如云弟他们,但在我高燚的眼里,你们每一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平等的,都是我的好兄弟,生死不离的好兄弟,不离不弃的好兄弟!” 这时一名黄巾骑兵飞马而来,一枪直刺秦翻后胸,高燚见状,立即就要上前去救,却不料周仓似乎就是在等这一刻一般,挥刀袭来,高燚这次没有用任何的技巧,直接手起一枪,去拦周仓大刀。 “嘭”恍如凭空炸了一个响雷般,高燚和周仓两人生生都向后退了好几步,都噗地吐出一口血来,然而只这一次硬碰硬,高燚与秦翻的距离生生被拉大,那个黄巾骑兵枪尖已到秦翻后胸,秦翻却是站在原地发愣,高燚大呼:“小心背后!” 与此同时,虽然周仓也被震得吐血,嘴角却是狂笑不已:“我就是要你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被杀死,我倒要看看这么远的距离,你怎么救你的心腹秦翻!” 说罢,周仓举刀便旋风一般,砍向秦翻前胸。 此时此刻,周围的一切都静下来了,高燚吃力地站起来,握紧手中的落月枪,秦翻此刻体力耗损已经接近极限,又被前后夹击—— 高燚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奇迹出现,但这次他真的希望,奇迹能够降临。 “好兄弟!”秦翻喃喃着说出这话,尤其是在这样的生死关头听到高燚那样的话,秦翻忽然觉得浑身的血都变热了,都要沸腾了! 不做弱者,要做强者!不仅要做强者,而且要做最强者! 秦翻感觉到了身后那支枪刺到皮肉的声音,忽然身子一低,那枪没有刺穿秦翻的身体,而是像失了准头的乱箭一般,在秦翻背上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之后,到了秦翻的肩上。 “额!”周仓看到了这一幕微微吃惊,骑兵的速度何其之快,这个秦翻看似站在那里让黄巾骑兵去刺,其实是个假象而已,就是要等一个几乎不可能等到的机会,那就是像现在这样,以性命作为诱饵,却在对方以为就要得手的时候,反败为胜! “喝!”果然秦翻不等这个骑兵回过神来,反手便握住了枪头,虽然后背已经是血流如注,然而却也让秦翻有种异样的快感,他大喝一声,以肩膀作为支点,竟然生生把这个黄巾骑兵从马背上撬了下来! 与此同时,周仓的大刀却也砍到,只是原本应该砍在秦翻身上的这一刀,却生生砍在了被秦翻从马背上撬到面前的黄巾骑兵的身上,由于本来就是力道刚猛,收招不及,那个黄巾骑兵在一声惨叫声中,被周仓的大刀砍做了两段。 秦翻反手将枪对着周仓,整个人如同获得了新生一般,傲然道:“不管你有多厉害,都别想从我秦翻身上占到便宜!“ 而就在不远处的高燚,也砍到了这一幕,之前的担忧,都化成了此刻的惊喜,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人为什么要坐等奇迹到来? 没有奇迹,完全可以创造奇迹。i1387 第100章 万万没想到 周仓见无法奈何高燚与秦翻,又料想既然高燚亲自前来,后面必然会有南阳的人马到来,因此不敢再怠慢,因此喝令手下把高燚与秦翻都团团围住,自己却退了出去,带领剩下人马,驾起运送银钱的马车,驱赶着而去。 秦翻见了,勃然大怒,口中大喝一声“休走”,运起手中长枪,左刺右捅,包围敌兵无不应声而倒,此时只听得后面一阵呐喊,天塌地陷,正在拼死冲杀中的高燚抬眼一眼,原来是典韦带着那几百新兵杀到,这些新兵并没有经过什么训练,连挥动兵器的动作都有些可笑,幸而典韦在前如鬼神一般杀得血肉横飞,才把这些新兵们的血性也带动了出来。 “杀!” 黄巾军们恐惧了,他们不过都是一些山贼、强盗,哪里见识过典韦这样的杀神?刚才高燚的出现就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现在典韦的出现,更是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心理防线,加上现在周仓也离开了此地,众人自然也是无心恋战,几千人在典韦带兵和高燚秦翻的奋战之下,不多时便被击溃。 典韦赶到高燚身边,下马便拜:“典韦来迟,还请主公恕罪!” 高燚此时也是杀得一身血,喘着气将典韦扶了起来:“典韦大哥何罪之有?是我的马脚力太快的缘故,有罪也是我有罪,改天一定也给典韦大哥你挑一匹脚力好的马才是!” 典韦憨厚一笑:“主公真是说到典韦的心里去了!” 这时早有几个士兵来给秦翻的伤口进行包扎,秦翻龇着牙,对高燚焦急地说道:“主公,辎重车被那周仓带走了,末将愿前去将其追回!” 高燚摇摇头:“不必了,那些车里,什么也没有!” 此言一出,秦翻与典韦大吃一惊:“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 高燚苦:“这么多的钱,朝廷怎么可能明目张胆地就送来,这不是明摆着告诉这一路的山贼们来抢吗?所以我一听说秦兄因为此事而陷入重围便立即来救,就是因为想到了这一点,不能让秦兄因为这个假的辎重车而平白丢了性命,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山贼会是曾在广宗城外交手过的周仓!” 秦翻愕然半晌,才喃喃自语道:“这么说,我们那些死难的几十个兄弟,都是白死了?” 高燚不说话,对那些新兵道:“收殓好这些尸体,回宛城!” 确实如高燚所料,朝廷为了防止拨款被山贼劫掠,因此在官道上声称运送的银钱是假的,周仓回到在汝南的根据地,蹇硕已经带人在那里微笑着等候了,看到周仓一行灰头土脸,肯定是经历了一番恶战,但好在把那银车抢了来,但是满心欢喜的二人却吃惊地看到了里面装的却都是石头! “周仓将军,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是想要独吞这三百万钱不成?”蹇硕看向周仓,阴测测道。 周仓大惑不解,喃喃而道:“这怎么可能,这车子就是那些银车,莫非是高燚掉了包?怪不得他不派兵来追,原来根本就早知道了的!” 蹇硕仰头狂笑:“周仓将军是把我们都当小孩子耍吗?连你的头领张燕都乖乖给我们送月例,你一个连渠帅都算不上的无名下辈跟我们玩这种把戏?是不是也太幼稚了点?那高燚连朝廷拨出这笔款项的事情都还不知道,会有机会掉包?” “公公这是什么意思?我周仓行事光明磊落,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你不要在这里污蔑好人!”周仓勃然大怒,拔出刀来,一下看在箱子上面,箱子里面的石头应声而碎,碎屑纷飞。 “好人?呵呵,真是好笑,周仓将军都已经沦落到做山贼了,还会是什么好人?好人?我们十常侍难道会和好人做生意吗?”蹇硕看着周仓大笑,像是听到了这天底之下最好笑的笑话。 周仓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别的先不说,公公自京城来,这辎重也是从京城出来,这东西该是石头还是该是银钱,公公本该比我还要清楚的,现在事实已经很明显了,不管是我们,还是公公,都遭到了别人的算计,公公还是细细想一下,这件事情,还有谁是参与的吧!” 蹇硕听了周仓这话,笑容猛地顿住:“莫非是——” 周仓目视蹇硕,蓦地皱着眉头问:“公公想到了什么?” 蹇硕左右看了看,凑近对周仓压低声音,说出了两个字来。 此时蹇硕和周仓身后不远,有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喂,廖化,他们在说什么,你听得懂吗?” “听不懂,不过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不过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周仓大帅此次亲自出动,好像就是去劫掠一批朝廷的什么钱的,有好几百万呢,现在却拉回来都是石头,本来还想着可以分点钱用用的,真是扫兴!” 这二人正是当日高燚在广宗遭遇的两个黄巾伏兵廖化和杜远,他们辗转来到汝南,投到当地渠帅刘辟麾下,再后来这个周仓也来到了汝南,说是受了张角的遗命,要把整个豫州的黄巾势力都联合起来,因此刘辟、龚都、何仪都来效命这个周仓,一时倒也声势壮大。 不过声势壮大归壮大,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粮食不够吃,确切地说,是没有粮食吃,廖化和杜远也是因为抢不到粮食,所以这么长时间了,还是只能做守寨的小兵,连出去打仗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杜远叹着气,“我发现我们兄弟两个怎么这么可怜,怎么不管到了哪里混都吃不饱饭?想想就让人伤心啊!” 廖化却半点抱怨的心思都没有:“怎么算不可怜?有多少我们的兄弟都白白丢了性命,而我们却还能活着,这就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杜老弟,开心一点,这样的日子不会一直下去的!” 杜远突然心血来潮道:“不如我们就去投靠那个什么高燚吧,他的手下也大都是黄巾的兄弟,有几个还给我来了信,说虽然跟着这个高燚日子也辛苦,可是高燚吃饭睡觉都是跟他们一起的,吃的一样穿的一样住的一样,我相信这样的人以后一定会变得很厉害,不是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吗?哪像这个周仓,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自己私吞了,弟兄们连口汤都没有得喝!” 廖化低声劝他:“小点声,这里都是那个周仓的人,要是被听去了,咱们的脑袋立刻就搬家,也不用惦记着以后吃香喝辣的了!” “你们几个,在说什么呢?”猛然听得一声大喝,廖化抬眼看时,周仓竟然不知何时站到了他们眼前,一双凌厉的眸子虎视眈眈地盯着廖化和杜远看。 廖化也不客气,目光里也充满着凛凛之意,对周仓道:“没说什么!” “没说什么?”周仓上下打量着廖化,口中冷哼一声道,“以前没有注意过你这小子,长得还挺英俊的嘛!” 廖化淡淡回道:“大帅贵人多忘事,小人已经调到大帅亲兵营有好几日了!” 周仓还想说什么,杜远已经先发话了:“大帅,我这个廖化兄弟是个直性子,其实他早就敬仰大帅的过人勇武,一直想做您的亲兵的,是吧,廖化!” 杜远边说边对廖化挤眉弄眼,示意廖化也说几句谄媚周仓的话来,可是廖化根本不为所动。 周仓笑着,直视廖化道:“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廖化不卑不亢:“是非自由定论,小人只闻其人而不见其事,不敢妄下断论!” 杜远在一旁急得是抓耳挠腮,却又不得不在周仓面前为其说好话:“大帅有所不知,廖化他其事也是出身一个书香门第世家的,只是家道中落,才来做贼,哦不,是做这草莽英雄,大帅若是不信,可以问问他,他还有表字呢!他的表字是,他的表字是——” “元俭!”廖化对周仓道,语气不疾不徐。 “哦?”周仓绕着廖化转了一圈,语气异样地说道,“我这数万黄巾弟兄之中,并没有一个有表字的,想不到还藏了一个贫穷贵公子!” 周仓故意用“藏”这个字,似乎是意有所指,廖化却是立即回道:“大帅言重了,有表字的必然不是只有小人一个的,这数万弟兄,肯定有相当大一部分都是和小人一般是家道中落之辈,有表字,其实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小人听说那个南阳太守高燚,就没有表字!” 提到高燚,自然又戳到了周仓的伤心处,他转身走来走去,对着蹇硕道:“我如今死伤近千部下,竟然被那高燚骗得只拉了几十箱子石头回来!此仇不报,刘辟、龚都、何仪那些家伙还不把我笑死?就算如公公所言,不是高燚掉的包,只怕他也是早就猜到了这里面不是银钱!” 蹇硕在一旁负手而笑:“将军总算是反应过来了,若是不被你的这位小兵激这么一下,只怕还是蒙在鼓里吧?” 周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蹇硕是玩惯了阴谋诡计的老手,这点小计策恐怕早就看穿了,他不由索性问蹇硕:“公公是厉害人物,那么在下接下来应该如何,还请公公明示!” 蹇硕这时也走到了廖化面前,一双眼睛里闪着狡猾的神色:“真是好俊的一个人啊,比我年轻的时候还要俊美,要是那个高燚见到这么一个俊美的少年,可能就不止让他做小兵这么简单了吧?” 廖化何其聪明之人,他反问蹇硕:“公公是想让小人去高燚那里当细作?” 周仓也顿时醒悟过来:“对啊,有个细作在高燚那里,高燚的一举一动我都会一清二楚,就不会像这次一样像个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了!” “这……”廖化有些为难了,他看向杜远,目光里有些无奈,本来他也确实是有心去投高燚的,却想不到,会被要求去当细作。 “可是,万一这个英俊的人儿,真的投靠了高燚可怎么办呢?”蹇硕故意动作很大地说道,目光瞟向周仓,“根据我们对高燚的了解,他这个人很有魅力,好多派去刺杀他的刺客都不忍心下手了啊,周仓将军可不能不担心这一点!” 廖化知道这个蹇硕是一肚子坏水,听到蹇硕不知又要使什么坏,索性一口拒绝了:“公公说的极是,小人也对自己很没有信心,所以这一趟倒不如不去,反正公公和大帅在南阳也有很多的细作,多小人一个不多,少小人一个不少!” “不不不!”蹇硕阴阴笑着道,“那些细作怎么可以和廖小兄弟相比?廖小兄弟要做的可是一个很不简单的细作,是成为高燚的心腹大将!” 周仓一惊:“心腹大将?” 蹇硕点点头:“不错,只有成了心腹大将,才能为高燚所信任,才能得到更准确的情报,高燚这个人和别的人不同,喜欢同人称兄道弟,上至那些豪杰,下至他麾下将士,莫不如此,恨不能四海之内皆兄弟,像丁原手下的武将张辽,王芬手下的武将张郃,都是他的结义兄弟,这是他的长处,却也是他的致命缺点,一个人可以怀疑他的敌人,但却不会怀疑自己的兄弟,试想一下,如此这次秦翻能在高燚背后捅一刀子,说不定整个南阳已经因为群龙无首而大乱,周仓将军也可趁机吞并南阳郡!” 周仓听罢心中大喜。连连道:“公公说得好有道理,周仓真是拜服!” “所以只要廖兄弟也可以如此,那周仓将军还有什么可忧心的?”蹇硕微微笑着,将难题又甩给了廖化。 周仓和廖化在心里把这个蹇硕骂了几千几万遍,若不是来汝南前陈鲲曾告诫过周仓要慎重行事,好好利用十常侍这个人脉,周仓真想现在就把蹇硕这个阉货给当场砍了。 廖化虽然听明白了,可是对于这种利用人的感情去欺骗人来获取情报的行为非常不齿,他对蹇硕道:“公公真是厉害,只是公公也说了,怕高燚会将小人教化成他的人,小人也没有这份自信可以保持不被其蛊惑,那么此事还是请公公和大帅另请高明吧!” “没有压力,又怎么有动力呢?”蹇硕娘里娘气地笑着,猛然道,“只要把廖小兄弟最亲近的人都关起来,作为要挟,不就成了?” 说着蹇硕自言自语道:“那么,这个人又是谁呢?” 廖化摇摇头:“父母早亡,小人并无亲近之人,这个还真是让公公失望了!” 蹇硕却是径自走到了杜远身边,伸手一指:“刚才我也说了,兄弟之情最难能可贵,就是他了!” 杜远一听,吓了一跳:“使不得使不得,我我我,他他他!” 周仓这时道:“我我我他他他什么?就这么决定了,给我关起来!” 左右早来了几个人,一左一右抓住杜远,拿绳子给捆了起来,廖化看着好兄弟被这么残忍对待,心中怒火早已升腾起来,恨恨看着周仓和蹇硕,恨不能把眼前二人给吃掉才罢休。 “对对对,就是这种眼神!”蹇硕得意地看着愤怒的廖化,心情变得大好,“可要时刻记得,你的兄弟的性命就被你捏在手里,这里先祝廖小兄弟马到成功了!” 廖化咬牙切齿道:“放心,小人定然不负所托,但是杜远若是有半点闪失,我廖化可就第一个投靠高燚了!” “那是自然,去留随意!”周仓这个时候才说道,“事不宜迟,今天夜里就动身吧!” 入夜,廖化打点好了行装,刚刚离开山寨,却被一个人拦下了,待看清其人相貌后,惊呼出声:“是你!” 那人笑笑,从身上取出一封信来:“自然是我,大帅让我交给你一封信,说让你一切只管放心好了!戏要做的逼真才让骗过人不是?” 而此时宛城之中,真正的朝廷拨款已经停在了城中郡守府内,高燚令秦翻和典韦先去歇息,刚到郡守府的门口,赵云已经等在门口,见高燚来到,面上一阵惊喜:“兄长,子龙不负你的期望,成功将三百万银钱运进了宛城!” “辛苦子龙了,这一路上,困难也不少吧?”高燚笑着拍拍赵云肩膀,原来这次赵云并不是随同文丑一起前去平定南阳其他诸县,而是令落月打着赵云的旗号前去虚张声势,却命赵云从宛城西北一条崎岖小路前往洛阳接应这次的银钱。也因为道路崎岖,赵云一直是到现在才到。 “兄长,银钱已经安顿好,然而还有一个人要见您!” 高燚笑道:“我知道,肯定是田丰嘛!” 赵云摇头:“不是侍御史大人,而是一个中年,气度不凡,看起来不像是寻常人物!” 高燚讶然,但随即释然,朝廷之中卧虎藏龙,只是都没有用武之地,这个人想必又是一个名动天下的豪杰了。 只是高燚断断没有想到,这个人,竟然是当今天子——刘宏! “高燚见过陛下,不知陛下亲临南阳,实在死罪!”一进郡守府,高燚就看见了正在屋内品茶的刘宏,见这刘宏看起来不过也是三十上下,浑身上下却是有着说不出的尊贵和威严,当即想到了汉灵帝刘宏。 只是他想不到,这个刘宏还喜欢微服私访,而且还私访到南阳来了,他幻想过无数次和这个臭名昭著的皇帝的相见,甚至已经想到了以后要努力做到荆州刺史荆州牧的大官,可以有进京的资格,见一见这个刘宏,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刘宏来见他! 此刻的高燚,已经不能用受宠若惊来形容了。 “哈哈哈,高太守请起,早就听了你的大名,因此我也就不请自来了,朕这次出行没有同任何人说起过,包括十常侍他们,就是想见一见这个真实的天下是个什么样子的!”刘宏看见高燚进来,笑着起身将高燚扶起,他没有自称朕,显然如他话里所说,是真的瞒过了所有人。 高燚这时忽然想起来,田丰在信中提起,皇帝要前往冀州视察民情的,如何现在人却出现在了这里? “既然如此,高燚也就不客气了,只是高燚记得,您说要前往冀州,怎么反倒来了我这刚被水泡过的宛城了?” 刘宏微微一笑:“不这样做,怎么知道有些人到底会搞那些小动作?” 高燚不由得一头雾水:“您的意思是?” 刘宏道:“我这次出来,确实是声称要去冀州的,算算时间,车驾现在已经快到邺城了,我此前得到了可靠消息,说是冀州刺史王芬深恨朝廷罢黜了皇甫嵩的官职兵权,为其鸣不平,因此向朝廷进言,声称现在广宗民怨四起,非皇帝亲临不能安抚,我呢就遂王芬这个愿,于是就先放出了要巡视冀州的消息,这个王芬要是真的想对朕有所不利的话,一定会闲不住的!” 高燚一听,心中咯噔一下,刘宏这个皇帝,还真是不简单啊,这招声东击西用得可真是漂亮,他记得史书上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这一场没有成功的政变,王芬,许攸都有参与,只是现在从刘宏的嘴里说出来,虽然还没有发生了,高燚已经料到了结局,他知道,堂堂冀州刺史王芬,马上就要被玩弄了。 “向您传递这个消息的人,应该是典军校尉,议郎曹操吧?”高燚嘴角泛起微笑,问向刘宏。 刘宏却是大出意外:“此事你如何得知?” 高燚故作深沉道:“猜的!”i1387 第101章 天子也难做 原来王芬不满朝廷罢免皇甫嵩官职与兵权,心中暗有废立之意,正巧一日宴饮宾客,所请之人中正有南阳许攸、沛国周旌、已故太尉陈蕃之子陈逸,席间说起此事,不无叹惜,正巧外面路过一个平原的术士唤襄楷者,言说天子昏庸,亲贤远佞,当立合肥侯为主。王芬听到,因此有废立之心,只恨冀州与洛阳相距千里,有心无力,许攸于是献计可以以冀州经历战火,北方黑山贼又肆虐不堪,又因刘宏是河间人,便在表中言说河间旧宅失修,诱刘宏前来冀州,到时拿住,便可行废立之事。 王芬自然大喜,便设法给各地豪杰去信,约其共举大事,许攸自然也给曹操写了信要曹操一起举事,许攸料想皇甫嵩被罢官,又是曹操的恩师,他自己又与曹操是好友,曹操没有理由不答应这件事,可谁知道曹操还真的没有答应,不仅没有答应,而且还直接把许攸这封秘密呈给了刘宏,也因此才有了这一出声东击西的戏码上演。 换句话说,刘宏看起来像是来高燚这里微服私访的,其实就是避难的,因为刘宏知道,单凭一个王芬,不可下这么大的决心,王芬的后面,还有更大的主谋。 “高太守,如果这个王芬背后的主谋是你的恩师皇甫嵩,你会帮我还是帮你的恩师?” 宛城街道上,穿着一身文士衣服的刘宏似笑非笑地问身旁的高燚。 高燚知道伴君如伴虎,每说一句话,都是必须慎重,他不假思索:“天,地,君,亲,师,君在师之前,我自然要以忠为先,可是高燚也敢以自己的性命保证,恩师不会是那样的人!” “哦?”刘宏对于高燚的反应之快,十分激赏,不过后面半句他倒是更加感兴趣,“为什么这么肯定?” 高燚不想把皇甫嵩的那些好人好事再拿出来说,只静静道:“您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刘宏有些愕然,他也有些后悔问高燚这样的问题,一个是君上,一个是恩师,换成他来选,也是很难抉择的。 “我听说,你跟皇甫嵩的这段日子,常常是矛盾不断,可有此事?” 高燚笑了:“不知道您是从哪里听到的这些事情,都是没有的事,我与恩师都是为朝廷效力,一心为公,只是有时候方法不同而已,虽然外人看起来我们是吵得面红耳赤,其实说的都是知根知底的掏心窝子话!” “可是为什么我听到的,却是他拥兵自重,好大喜功,为了凑足军粮就强抢百姓财物呢?”刘宏微微皱眉,看着西方血染一般的残阳,感觉十分刺眼。 高燚前行两步,也看向那道残阳,但他看到更多是蔚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感叹大自然的美不胜收,看了良久,才蓦地说道:“这些话,如果我高燚没有猜错的话,您应该是从十常侍哪里听来的吧?” 刘宏点头:“古语说的好,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我不能不听,也不能只听好话,不听不好的话啊!” 高燚转过身来,目光里涌动着诚恳:“可是陛下可曾想过,人是有感情的,也是有目的性的,同样的话,只要换一个说法,就可能意思大变!” 刘宏摇头不信:“哪里会有这样的事情?对就是对,错就是错,为什么不去承认?” 高燚在心中一阵无语,不是说教育皇帝的都是很厉害的人物吗?怎么感觉眼前这儿刘宏是那种时而聪明时而愚蠢的家伙? “也许您的话是对的,但是也不尽然,话有真假,只有对比区分了,才能有自己的判断,比如您说的王芬的这件事,如果不是曹操大人的密信,您是如何知道王芬要谋反的?反过来说,如果曹操是与王芬有私仇,可能王芬是很正常的招兵买马要讨伐黑山贼,但是曹操大人却为了一己之利而将其诬陷为要谋反,再举一个例子,如果我高燚也是和王芬一样,因为皇甫公被罢官而对朝廷怀恨在心,我手下这这些人马,也是准备要造反,我向朝廷索要的这三百万钱,也是为了起兵的军资所用,这样您正好不声不响地一来,不是正中我的圈套吗?” 刘宏一惊,这个高燚,还真是什么都敢说啊,他不禁笑了:“我要是连这份眼光都没有,会放心地给你拨钱?” 高燚继续在心中冷笑:还真是看错我高燚了,我高燚以后要做什么事情,我自己都不知道。 说话间,二人已经走出了宛城,到了一处田间地头,正巧撞见沮授在指挥一群士兵拔掉已经被水泡烂的成熟稻子,又挥舞着很是笨重的农具把土重新翻过,干得是热火朝天,但是效率却是非常的低,高燚看了半天,忍不住上前道:“这样太慢了,本来就已经过了下一季播种的时节了,如果再这样磨蹭,就是到了十一月也种不了麦子,为什么不去找些耕牛来犁地?” 沮授苦笑:“使君有所不知,这次水灾,城里城外十几万口人没了田地种,没了饭吃,没有了地方可住,几千头耕牛也是活活被淹死,现在又有瘟疫泛滥的现象,好多被草草安顿回来的百姓,都死了好多人,现在的宛城可谓是一团乱麻啊!” 刘宏听得吃惊,不由看向高燚道:“不过是一场大水而已,怎么会发生这么多变故?” 高燚道:“您有所不知,天灾人祸相连,不是人可以预料的,朝廷既然指派我当这个南阳太守,其实也是对我的一个考验,看起来虎贲中郎将的军职与南阳太守的官位,加上列侯的爵位,好像是很得宠,但是一旦我处理不好这个烂摊子,不动等朝廷下诏,也不用等当地的权贵们动手,百姓们就可以把我赶下台了,这个利害关系,您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 刘宏一怔,高燚这时把自己比作他,把整个南阳比作天下啊!想着刚刚被平定的黄巾之乱,虽然看起来又一次天下太平了,甚至十常侍还尊称自己为大汉第二个光武帝,将年号从光和改元成中平也是这个原因,但是刘宏很清楚,现在朝廷的权力已经被大大削弱了,那些奏折他虽然看了就头疼,看都不想看,但是刘宏知道,不看不代表就不存在,汉中的米贼,长沙的水贼区星作乱、江夏的水贼张虎陈生起兵作乱、吴郡的山越人严白虎自称东吴德王,建立朝廷伪政权,渔阳太守张纯与张举联合乌丸作乱,益州马相、赵袛杀刺史郤俭作乱,凉州边章、韩遂杀刺史耿鄙,拥众十余万,都是弄得天下震动。 可是对于同样的事情,高燚做的是什么,他这个皇帝做的又是什么?刘宏不禁陷入沉思。 高燚可不会去管刘宏在想什么,他现在想的是怎么赶快把宛城的一切发展恢复正常,宛城是南阳郡的治所,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想了一想,高燚对沮授道:“麻烦先生去为我做几件事情,一,从附近州郡最快时间购买足额的耕牛回来,二,重金雇佣一些能工巧匠,让他们设计一些更实用的农具出来,三,给百姓们送一些钱物,将染上了瘟疫的人与牲畜迅速隔离开来,再募集些钱财来,帮助百姓们兴建新宅,四,也是最重要的,建招贤馆,在全郡之内,征求善于内政的人才!” 这三件事说出来,引得在场之人都是一惊,刘宏从沉思中猛然回过身来,高燚这是要做什么?前面两件事,显然用钱就可以解决,但是第三件事,朝廷与州郡选拔人才,向来都是通过举孝廉和举茂才的途径,而高燚说的这个招贤馆,又是什么新鲜事物? 正在干活的士兵们也停了下来,高燚说的这三件事,如果实行出来,无疑可以大大减轻他们的负荷,他们也是人,也会累,何况是现在饥一顿饱一顿的情况,做这些农活更是力不从心了。 沮授皱着眉头道:“使君的心意固然是好,可是这都是要耗费大量钱财的,现在府库没有一点钱物,使君所说这四件事情,如何实行?” 高燚不假思索便道:“谁说没有钱可使的?我们不是现在就有三百万钱吗?”i1387 第102章 一吻定终身 “使君要动那三百万钱?”这些不等沮授回应,刘宏直接就问了出来,语气之中隐隐含着愤怒,确实,这钱是出自于他之手,高燚这样阳奉阴违,而且还是当着他刘宏的面这样做,显然是连他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了! 高燚笑笑,反问刘宏:“动不得吗?” “当然动不得!这是朕——”刘宏自知失言,立即改口道,“这是赈济款项,是使君要建那义碑用的,如果用于做这四件事,是,是欺君罔上之罪,是要株连九族的!” “呵呵,我想大人误会我的意思了!”高燚笑笑说道,“义碑还是要建的,只不过选址,奠基,施工,竣工,没有半年的时间是不会完成的,而这半年时间里,各项用料费用,工钱都不必一下就用上的,我只需要把每一个阶段所需费用准备好,就可以了,剩下暂时不用的,完全可以先做他用,虽有欺上瞒下之嫌疑,可是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此时若是被朝廷知晓,高燚愿领其罪!” 刘宏脸上阴晴不定,自己这个皇帝就站在高燚的面前,这个高燚明明就是说给自己听的,还说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真是,真是太狡猾了。 沮授见刘宏是个生面孔,便小心翼翼问高燚:“沮授冒昧,不知这位是——” 高燚呵呵一笑,给沮授介绍:“这是朝廷派来押送那三百万银钱的刘大人,他向来以勤政廉洁,秉公执法而著称,因此对于我说之事,有点不满也是可以理解的!” 高燚这话,是一语双关,刘宏荒淫无度,敛财花样繁多,全身上下就没有一个地方是同勤政廉洁、秉公执法能扯得上关系的,现在当着沮授的面这样说,分明是在羞辱刘宏了。 沮授何等聪明之人,高燚既然连这个“刘大人”的事迹都一清二楚了,会不知道这个人名字?显然是故意隐瞒的,因此也故意不说破,只拱手对刘宏作揖道,“小人沮授,见过刘大人!” “你就是沮授,常听田丰提起你!”刘宏正在气头之上,因此竟口不择言,将田丰说了出来。 沮授诧异道:“刘大人竟然知道元皓?” “额……”刘宏回应过来,压下心头怒火,笑着说道,“我在洛阳,倒是常常见到田侍御史,因此知道他!” “哦,原来如此!”沮授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不说这些事情了!”高燚打断道,“一切就拜托先生了!” 沮授笑笑:“使君放心,物尽其用,是沮授最擅长的事情,一定把这几件事给使君办得妥妥帖帖!” 高燚与刘宏回到郡守府,刚到府门口,落月早拿着剑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高燚见到她,立即眉开眼笑,就要迎上去:“月儿妹子你回来了,可把我给想死了!” “盗马贼看剑!”落月持剑在手,身形快如闪电,整个人影如同一道光一般,高燚只来得及眨了眨眼睛,落月已经到了眼前,高燚可不想再像上次一样被落月刺上一剑了,因此闪身而避,抬手便去拿落月手腕,落月早料到了高燚这一招,倏地变招,横劈斜刺,直取高燚肋下要害。 高燚一惊:“月儿妹子你来真的啊!”话犹未落,身形一翻,堪堪避过落月这致命一击,哪知还未曾身形落地,落月后续一剑又到,竟不给高燚喘息之机,高燚身在半空,心下骇然,当即看准时机,足交在惊鸿剑上蓄力一点,落月微微失神,抬头看时,高燚竟然一剑借力一跃到了房檐之上,对着落月道:“月儿妹子你这又是怎么了,总是动不动就来这一手,我可是没有半分心理准备啊!” 这时子龙闻声也从房中冲出,见到此情此景,立即大喝一声:“落月姑娘冷静,兄长刚刚经历一场大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好好商量的?” “好商量?哼!”落月怒声盯着高燚,身形一个起落,也到了房檐之上,拿剑指着高燚喝道,“盗马贼你重罚我父亲的时候,可是有商量过的?” “原来是为这事!”高燚笑笑,“军法无情,颜良将军玩忽职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虽然喜欢月儿妹子不假,但不能因为他是你的父亲我就可以徇私的!” “你——”落月竟一时语塞,不知作何回答。 高燚接着道:“我高燚既然身为一郡太守,当然要秉公执法,国有国法,军有军规,如果月儿妹子觉得我是做错了,那么就请一剑刺下去,我高燚死而无憾!” 落月蓦地抬头,看着高燚,动了动那小巧的樱唇,却最终什么也没有说。 盗马贼,你到底一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我总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落月在心里说着这话,忍不住的,珠泪又挂满脸庞。 “如果有一天,父亲他犯了死罪,你是不是,也要处死他?”犹豫了好一会,落月才定定问道。 “月儿妹子会这样问,实在是枉费我的一片苦心!”高燚说这话,一步步走了过来,将自己的皮肉抵在落月的惊鸿剑上。 “回答我!”落月声音忽然大了一些。 高燚这一次毫不犹豫说出一个字来,只是这字,像是有万斤重: “会!” 落月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说什么,她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只有一个问题,然后也毫不犹豫就问了出来:“如果这个人,是我呢?” 高燚想骂人了,真的很想骂人了,女人为什么总是要出这种问题,这种考验人又不现实的问题,这种问题和她问你她和老妈同时跳水里会先救谁一个让人无语的问题。 “我当然是爱你的,但是月儿妹子你有必要让我在你和法之间做一个选择吗?”高燚几乎是颤抖着说出了这句话。 “我只想知道答案!”落月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但是此刻的她真的想听到高燚一句心里话,她实在是厌倦了这样一种漂浮不定的生活。 “月儿,你给我下来!”蓦然,颜良的声音在下面想起,落月与高燚同时一惊,只见颜良带着伤一瘸一拐地赶来了郡守府,刚到就远远看到房檐上两个小冤家又开始了闹,心中这个气啊,一个是女儿,一个是主公,可真是叫他头疼,两相权衡之下,他也只能训斥落月了。 “父亲,你怎么来了?”落月低头看见了颜良的身影,这时才微微醒悟,知道自己有些过了。 颜良怒道:“我再不来,你是不是就要把使君给又一剑刺死啊!” 高燚汗颜,什么叫又?他高燚可只有一条命啊! 趁落月失神间,高燚疾步上前,想要反手夺下落月的惊鸿剑,只是落月反应也快,抽身便退之时,二人却忘记了这是在房檐之上,更重要的是,高燚和落月都忽视了一个事实,宛城刚刚被大水泡了几天几夜,郡守府也是不能避免的,木梁架构,墙面屋顶早已是个形同虚设的建筑了。 “哗啦啦”只听一阵土木崩塌的声音,高燚和落月齐齐踏空,跌进了郡守府里面。 “小心”高燚抱着落月,当然是英雄救美拦腰横抱的姿势,优雅旋转着落下,只是这里到底不是开阔地带,一根巨梁呼啸而来,想着落月背后掉落,高燚看见,大吃一惊,根本不及多想,身形微微一错,那根巨梁堪堪错过落月身体,结结实实打在了高燚的背上。 “噗——”高燚看到了自己吐血三丈远的壮观场景。 落月这时才反应过来,她看见高燚立在地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脑中再次一片空白。 “盗马贼,告诉我,你没事,快告诉我,你没事!”说到最后,落月已经是哭得难以遏制。 “使君!”“兄长!”其他人也陆续冲了进来,看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惊呆了,尤其是颜良,从地上拾起惊鸿剑来,就要冲落月砍去:“你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丫头,看看你做的什么好事!” 赵云立即上前拉住颜良,反手把惊鸿剑夺下来:“颜良将军息怒,这是一个意外!” “意外吗?”颜良气得怒火冲天,“如果不是她这么做事任性,会有这样的意外吗?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也不是三次四次了,都怪我从小事事太惯着你,由着你的性子来,才惯出了你这样的性格!我先杀你,再自杀,以谢使君!” 刘宏这时也进了来,劝说道:“现在不要说那么多了,看看使君有没有事情,这才是正经!” 落月可不管别人在说什么,早已经把高燚揽在了怀里,这一幕她感觉好像在哪里发生过,是啊,她想起来了,是在广平城外山上那次,这个盗马贼为了不让她和赵云有事,自己一个人舍命去斗黑山五鬼之一的赤虎,也是险些死掉。 “我,帅不帅,快说,我帅不帅!”高燚感觉自己一动都不能动,他感觉自己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血,从他身体流出来,不一会,就染红了落月那身好看的衣裙,原本的素洁的白色,被染成刺眼的红色,红色衣裙,让高燚想到了,凤冠霞帔。 对,凤冠霞帔,此刻的落月在哭,也在笑,他穿着红得耀眼的凤冠霞帔,将要和他,入洞房。 “帅,盗马贼你要做统帅吗?”落月怔怔问道。 “咳咳噗!”高燚被落月这话给呛到了,又吐出一口血来,但是反正流了这么多血,也不多这一口了,高燚只是好笑,这个月儿妹子,还能再可爱一点吗? 刘宏在一旁看得不忍,他没有想到,他这么看好的高燚就这样要死了,叹息着说道:“使君这样的性情中人,我回去后一定向朝廷追封为天下兵马大元帅!” 颜良赵云不满地看了刘宏一眼,心道这个家伙怎么这么乌鸦嘴,落月更是直接:“滚,盗马贼他不会死的!” 刘宏自讨了个没趣,见赵云和颜良和面若冰霜,本来还是想申辩几句的,想想还是算了,只好大步退了出去。 高燚自然听见了这句话,他叫落月凑近来,吃力说道:“月儿妹子你完了,他不是,不是别人,是,是当今天子!” 落月脸色一变,却立即变得无所谓了:“管他是谁,我骂都骂了,还能收回来不成?” 高燚笑了,吃力想去摸摸落月的脸,却无论如何也抬不起来,落月见了,当即拿起高燚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面,慢慢的摩挲。 “知道吗?月儿妹子,今天的你,特别像一个新娘子!”高燚这一次终于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我能娶你吗?” 落月点点头,什么样不说,轻轻的将自己的唇贴到了高燚的唇上。 这一天,实在是等得太久。 从此以后,再不要辜负你的好。 从此以后,再不要这样任性。 从此以后,只陪你到天荒地老!i1387 第103章 民心之所向 高燚又做了一个梦,这次不再是那个之前的病房,而是一个布置得非常精美华贵的酒店里,落月穿着一身美丽洁白的婚纱,落落大方地站在高燚的眼前,旁边一群的狐朋狗友们在起哄,把高燚和落月推到了一起,落月害羞地红着脸,不敢抬手看高燚,旁边的人一直高喊着:“亲一个,秦一个!” 高燚嘿嘿笑着,一面说着:“你们这些人可真是坏啊!”一面低下头,就要去亲落月一口,哪知道亲嘴没有亲成,啪的一声,脸上被落月一巴掌打来,火辣辣的疼。 高燚捂着马上就肿起来的脸,委屈万分地看着落月:“老婆,这是什么意思啊?” 落月捏着高燚的脸,女王范十足:“这一巴掌,是让你记住,亲了姑奶奶这张脸以后,再敢亲别的姑娘,可就不是打脸这么简单了!” 高燚那个冤啊,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老婆,我什么时候亲过别的姑娘啊,你男人我可是从来都不看别的女人的,我当然要疼我的老婆了!” 落月还不罢休,戳着高燚的肩膀,力气大得惊人:“是吗?那那个缠着你的宁儿,灵儿, 杜若,还有贺兰什么的,你怎么解释?” “啊?”高燚听得脑袋成了浆糊,“我有这么多红颜知己吗?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落月哼的一声:“装,继续装!” “哪有装啊,弟兄们,我高燚什么人啊,你们说说看!”高燚拍着胸脯,指着那些起哄的人问。 “风流成性,到处留香!”那些人异口同声地回答,可真是看笑话不怕事大。 “听听,听听!”落月故作气恼。 “我说哥几个,你们都是来砸场子的是吧?”高燚指指这个指指那个,脸色马上就挂不住了。 “自己看着办吧,反正今天这里的好男人也不是就是你一个!”落月气呼呼道,说着还真从人群里拉了一个英俊的出来,“我看这个赵云就不错,比你帅还会看病!” 高燚无语了,这是哪一出跟哪一出啊这是?他指着赵云,不由得放出狠话来:“你要是敢答应,我可就不客气了!” 一看势头不妙了,大家一起再度起哄:“喝酒,表决心呗!” 说完大家指着不知什么时候被推过来的一箱啤酒:“兄弟,爆发你的小宇宙吧!” “哼,谁怕谁!”高燚直接用牙咬开一瓶,咕咚咕咚仰起脖子就开喝,然后又一瓶,两瓶,三瓶……高燚一直是个很有酒量的主,最高纪录和别人对吹过三箱,可是这次的啤酒,才喝了五瓶,就感觉,晕了。 “看来酒量不行啊!哈哈哈!赵云,你白捡个媳妇啊!” 高燚耳中只听得这些声音,想去阻止,却手脚根本不听使唤,连眼皮也睁不开了。 “醒醒,醒醒!”一个声音在高燚耳边响起,让他觉得心情烦躁,他努力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是被泡在一个超大的坛子里面,确切地说,是一个超大的酒坛,因为里面被倒满了酒,冒着滋滋的热气,高燚试着喝了几口,还真的挺甘冽的,比平时喝的水酒有劲道多了。 “别忙着喝,这酒里面掺着尿呢!”一个青年男子突然出现在高燚面前,悠悠说道。 “噗!”高燚一口就吐了出来,看着这个身材矮小长相清秀的青年,不由得一惊,“你是谁,这是什么地方?” “比我想象得要好得快啊,不愧是体质过人之辈!在下沛国华佗,因为答应了一个人的请求而来给使君治伤,这里不是别处,正是使君自己的南阳郡守府!”青年看着苏醒过来的高燚,面露笑意,然而自报身份的时候,还是让高燚吃惊不小。 “咳咳,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华佗?”高燚断断续续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前面见过了张仲景,现在又见到了华佗,东汉末年一共就这两个医术通神的家伙,居然全给他高燚遇上了,而且,还都是来给他看病的。 华佗有些错愕:“大名鼎鼎谈不上吧,在下是刚刚学成一身医术,使君是在下的第一个病人啊!” “……”高燚语塞,这么说,华佗现在医术还不是很高明,他很可能,是华佗变成神医前的一个试验品。 似乎能知道高燚在想些什么,华佗笑着道:“使君不必多虑,在下此前给很多猫狗牛羊驴马都看过病,都是药到病除的。” “……”高燚又语塞了,这么说,华佗其实是个兽医!他高燚能跟那些猫狗牛羊驴马比吗?额不对,那些猫狗牛羊驴马能跟高燚比吗? 见高燚突然又不说话了,华佗奇怪地自言自语起来:“咦,是药性太弱了吗?我再加点!” 说着华佗不知从哪搬来一袋红色的东西,全部倒入了酒坛里面,高燚全身立刻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他强力忍住,问华佗道:“我这是,昏迷了有多久?” “半个月,现在已经是十一月初了!”华佗淡淡说道,然后突然蹲下身子,似乎是抓了把柴火做填塞状,高燚下面立即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痛楚,高燚这才反应过来,这个华佗竟然是把这个大酒坛子放在灶火上烤的! 这是要温水煮青蛙啊,高燚突然猛地起身,由于用力过猛,直接把这个大酒坛给打破了,红色的酒水喷溅得到处都是,直接把灶火也给扑灭了,华佗也给淋得一身酒味。他怪叫一声,指着高燚,有些气急败坏:“坏了坏了,本来想通过这药酒加以火烤,让你全身筋脉尽通,体质更加厉害的,只可惜了,半途而废了!” 高燚现在是后悔得肠子都清了,筋脉尽通啊,增强体质啊,多好的一个机会啊,就这么浪费了,他对华佗抱歉地说道:“对不住了,华佗先生,我一听说自己昏迷了半个月,就什么也不管了,毕竟还有很多大事都等着我去处理。 “盗马贼,你醒了!“高燚话音刚落,一个熟悉的声音随着熟悉的声音而传来,正是高燚昏迷这半个月来衣不解带伺候的落月,当日高燚伤得极重,她执意与高燚在颜良面前成了亲,虽然仪式简陋,但也是了却了高燚生前一个心愿,当日,高燚是一直昏迷着的,并不知道,现在的落月,已经成了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只是没有行周公之礼罢了。 不过,就在所有人已经准备好为高燚举行葬礼的时候,这个华佗来了,说高燚只是假死,还可以救,大家谁都不信,可是却还真的把高燚给救过来了! 不过看到高燚赤条条地站在自己面前,落月当即暗叫一声,背过了身去。 华佗笑道:“你不是使君的夫人吗?怎么还害羞啊?” “夫人?”高燚懵了,他忽然想起他的那个梦来,梦里被人捣乱,最后没有抱得美人归,想不到那句梦都是反的传言是真的,高燚有些激动,“我没有听错吧,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落月声音低得只有自己才能听见:“就那天!” 华佗捂嘴偷笑道:“看来是我妨碍到使君和夫人了,在下先告退!” 现在房间里面只剩下了高燚和落月,高燚缓缓走到落月身边,扶住落月肩膀,依然难以抑制自己的兴奋:“月儿妹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一向风雷秉性的落月此刻却是如小家碧玉一般:“你该改口了!” “哈哈哈,看我这脑子,是是是,该叫娘子的!”高燚大笑起来,一把将落月抱了起来,“告诉我,这不是梦,不是梦!” 落月突然促狭的一笑,伸手便在高燚腰间狠狠掐了一下,痛得高燚直接惨叫起来:“好好好好好,不是梦不是梦,娘子快放手!” 落月这才放了手,拍着高燚的肩膀嗔怪:“快放下来,穿上衣服,外面还有好多人替你担心呢!” 高燚嘿嘿一笑,这才不舍得将落月放下,果然看见身边凳子上准备了一套衣裳,落月一溜烟跑了出去,高燚穿戴一新后,拉开屋门,只见外头已经是修葺得一新,沮授带着众位武将及士兵,外头隐隐约约还能听见无数百姓的声音,看见高燚从房间如获新生一般走出来,一起欢呼雀跃起来:“使君没事了,我们的大恩人没事了!” 高燚快步走出来,将沮授和众位文武一起扶起,感慨道:“高燚能再一次好生生站在这里,要感谢众位兄弟,高燚在此谢过诸位兄弟!” 众人一阵惶恐:“使君折煞我也!” 赵云道:“这半月可谓是惊心动魄,子龙以为再也不能和兄长并肩作战了,若不是华佗神医医术高明,真不知道还能有今日!” 高燚点头:“人生难免有意外,不过好在我也是因祸得福了!”高燚说着,一眼便在人群中看到了已经换了一身素丽打扮的落月,倒也颇有几分初为人妻的丰韵。 秦翻这是凑近坏笑道:“看来以后要改口叫主母了,还真是不适应啊!” “哈哈哈哈!” 高燚又看了看四面,问向沮授:“那‘刘大人’可是还在此间?” 沮授点头:“这位‘刘大人’果真不是一般人物,只这半月间,冀州刺史王芬已经畏罪自杀了,他的部众都纷纷潜逃,张郃将军来信说此时魏郡人心惶惶,不知所归,幸而朝廷下令命贾琮为继任刺史,已经前往冀州上任了!” 高燚叹口气:“此事我已经预料到了,真是可惜,如果不是这场意外,我还打算化装潜行到冀州救这个王芬一命的,毕竟他也是党人之中一介名士!” 沮授也跟着道:“该死的活不了,该活的死不了,主公半月前交代之事,我已经全都办妥,现在南阳大部分县已经被颜良文丑将军带兵平定,只剩下毗邻汝南江夏的几个边远小县摇摆不定,百姓得了主公的银钱救济,纷纷自发前来帮助清理田地,附近田里的麦子都已经种下,至于主公所说的开发农具的匠人也请到了一些,由于此事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难以马上就见到成效,倒是耕牛的问题,其他诸县百姓听说宛城之事及主公义举之后,纷纷将他们的耕牛牵来,供宛城租用,只要我们给耕牛提供粮草便可,如此一来,又省下了几十万钱的用度!” “太好了!”高燚一听,简直要高兴得马上就挑起来,俗话说的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就是水,只要对他们稍施加些恩惠,他们就会对你坦诚以待。 这样想着,高燚再次看向郡守府外那些欢呼的百姓,渐渐笑了出来。 得民心者,得天下,高燚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想过自己一统天下后会是什么样子,事实上,他一直都不自信自己有这份能力,可是现在,他想试一试了。i1387 第104章 机关太聪明 “我军现有人马约三万余人,其中三千原本跟随主公起兵的死士军,伤亡五百余人,现在还剩两千五百人,裴元绍将军投诚时率领五千余人,伤亡过半,现在还有两千五百余人,南阳原本守军两千人,伤亡五百人,新兵募到三千人,并无伤亡,伤兵营两千人,剩余人马,是广宗时投诚主公之黄巾,多为老弱,战斗力低下,裴元绍将军已经从中简选出五千人马,分批补充到各营之中,另有三千人组成游击军,不入正规编制,剩余一万余人,已随同宛城百姓一起被分了些田地种,安顿已毕!” 宛城郡守府的议事厅之中,沮授对高燚一通滔滔不绝。 高燚听得频频点头:“想不到现在已经有这么多人了,听起来还真是不可思议,不过我向朝廷上报的只有一万人,加上原先守军与新兵,不能超过一万五千人,这个数字是向朝廷索要粮饷的极限,那安置在百姓中的一万余人,除去老弱病残者,剩余的便作为常备军,闲时务农,战时补充伤员,死士军虽然听起来热血,到底不太顺口,改为精卫营,依然由云弟统领,裴元绍所领五千人马,须得严加训练,这个就麻烦颜良将军了,以后也将是我们的主力之一,名为先锋营。南阳守军毕竟不是我们自己人,这个便由秦翻暂时统领,至于新兵,也要在最短时间内能上得了战场,这个文丑将军正适合,那些抽调补充各营的人马,若有剩余,便送到我这里来,我要亲自训练他们!” “诺!”众位文武一起起身,高燚安排如此得当,几乎把每个人都照顾到了,令他们暗暗心服。 不过典韦似乎就有点被冷落了,他却什么也不说,高燚看着他,笑着说道:“典韦大哥,别人都有事做,你也是有事做的!” 听到这话,典韦眼睛里顿时便有了光:“请主公吩咐!” 高燚道:“我的舅舅中军校尉袁绍大人过些时日会送一批人马过来,到时候,那批人马就是你统领的亲卫营!” 此言一出,众人微微一惊,沮授问道:“主公如何知道?” “呵呵,这个你们就不用问了,那个‘刘大人’迟迟不离开我们南阳,就是在等我的舅舅!” 沮授一笑,看着故作神秘的高燚摇摇头,居然还有他沮授猜不到的事情,他的这个主公,还真是永远都有让人想不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沮授道:“还有一事,招贤馆已经建好,只是来者寥寥,恐怕不能解决眼前人才奇缺的燃眉之急,我已经给自己的几个要好友人都去了信,虽然未必会有结果,但希望多少会请到几个人才来助,我这段时日,只怕要少活三十年了!” 高燚大笑:“先生之才,治理一州尚且如掌上观文,何况区区一郡?” “岂不闻垂拱而治?”沮授苦笑,“自此以后,再也不想这般亲力亲为了!” 众人大笑,这时几个小兵押着一个落魄的官员进了议事厅,拱手对高燚道:“启禀主公,城外抓到一个可疑之人,自称是前来上任的太守!” “哦?”高燚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被抓之人,只见他生得面皮白净,一看就是养尊处优之辈,此刻在小兵的挟持之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你是何人?”典韦离得最近,忍不住喝问,恍若凭空炸响一颗惊雷一般。 “呃呃呃,我,哦不,小人,哦不,本官乃是钦命的南阳太守张咨,你等皆是我的下属,还不跪迎本官!”说话之人突然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指着高燚等一群人叫嚣。 “钦命?谁的钦命?钦谁的命?”高燚信步上前,幽幽问这个张咨。 张咨双手一举:“自然是当今天子之命!” 高燚呵呵一笑,凑近张咨耳边,低声说道:“天子根本不在京城,他是怎么钦命阁下的?” 张咨一听,气急败坏起来:“你是何人?” 众人一阵大笑,赵云厉声道:“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南阳太守,我兄长高燚是也!” “啊?”张咨听罢大惊失色,“高燚?他他他不是死了吗?” “谁说的?”高燚转到张咨身后,冷声说道,“我不是还站在这里好好的吗?此次我发生意外,不曾对外露出一点风声,不知道朝廷是如何知道的呢?” “这——”张咨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快说!”典韦大喝一声,已然将双戟架上了张咨的脖子。 “是是是,我说,大将军表奏王睿为荆州刺史,张公公不知从哪里得到了南阳太守高燚因故身亡的消息,为了抗衡大将军,便表奏了许多自己人为荆州各郡太守,我便是分到南阳这里来的!”张咨此事面如土色,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说了出来。 “哼,这两位的动作还真是快啊!”高燚喃喃自语,厉声又喝问张咨,“你还知道些什么?” 张咨惊惧不已:“金城边章韩遂作乱,朝廷商议由司空张温行车骑将军事,统领六军前往征讨,此事关系重大,须得天子亲自劳军,可是天子不知何故,迟迟不肯出现,因此征讨之事一直耽搁了!现在叛军已经占据州郡,杀刺史太守,拥众十余万,虎视长安。” 高燚心中发笑,刘宏到底在想什么,凉州都快没了,却还是赖在他这南阳不走,莫非是打算等着韩遂叛军攻下长安打下洛阳杀了十常侍和何进之后才出面吗? 心念及此,高燚想起历史上这段故事,不由再问张咨:“这六军,分兵都是谁?” 张咨颤抖得浑身像是筛糠:“司空张温自领一军,左车骑将军皇甫嵩领一军、破虏将军董卓领一军,别部司马孙坚领一军,荡寇将军周慎领一军,还有就是本官所领南阳郡人马为第六军!” “朝廷还真是大手笔啊!”高燚看着张咨一笑,笑得张咨心里发寒,然后问张咨道,“既然如此,张使君打算怎么办呢?”i1387 第105章 沮授的抉择 张咨听高燚这样说,心中惊惧不定,连连叩头道:“实在不知高使君尚在,若是张某知道,绝不会走着一趟,张某这便回京!” 说罢张咨起身便要走,早被门口卫兵拦下,颜良大喝道:“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张咨噗通一声就瘫了下来,连眼泪都止不住流了出来:“张某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还请高使君放行!” “这个却是不能啊,我南阳百废待兴,正是愁无人可用,人才匮乏,张君既然来了,不如就留下来,做一个主簿,也好分担一下沮授功曹的担子可好?”高燚笑着道。 张咨当然不同意了:“张子仪本来是来赴任太守的,如何肯做这主簿?二者相差何其之大!” 章子怡?高燚听了差点吃惊得咬到自己的舌头,他忍住笑,这个张咨在说什么?莫非这个张咨也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现在性命攸关之时,说出现代这么一个女明星的名字来提示高燚手下留情? 沮授见状,微微一笑,凑近高燚,附耳压低声音道:“主公,这个张咨是字子仪!” “哦,原来如此!”高燚呵呵一笑,对张咨道,“张君何必这样,主簿是多么好的一门差事,如果张君执意不肯,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说着,高燚冲文丑示意了一个眼色,文丑会意,大步流星走到张咨面前,猛然断喝道:“送他上路!” “别别别!”张咨这个时候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只好哭丧着脸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主公何必要留这样一个人在身边?”见众人把张咨押了下去,沮授不解地问高燚。 高燚笑笑,然后说道:“与其让某些人暗中传递消息坏咱们的好事,还不如直接在眼皮子地下放这么个敌人细作,明处总比暗处好!” 沮授深服高燚想法:“主公果然思虑深远,我等不及!” “嘿嘿,先生要是还这么在高燚面前谦虚,可就是不厚道了,只怕刚才我还没有说什么,先生就已经想到了是不是?”高燚对于沮授的谦逊实在是无语得很。 沮授则是笑道:“主公言重了,但主公毕竟是太守,沮授不过是一介功曹,功曹说的话,怎么可能比太守有分量呢?” “哈哈哈哈!”二人一起大笑,其他也一起大笑起来。 笑罢之后,高燚收敛了笑容,悠悠道:“该去见一见‘刘大人’了,我想,他可能已经等得迫不及待了!” 果然如高燚所料,此时刘宏在宛城自己屋内,心情是焦灼不安,近来他不断受到朝中田丰来信,称最近人事变动非常频繁,还有一些征讨事宜被耽搁了下来,几乎是乱成了一锅粥,偏偏这个时候,高燚又出了意外,刘宏很想拍拍屁股直接离开南阳回到京城,可是他也知道,十常侍和何进的人肯定已经在这条路上摆下了天罗地网,只等着自己前去送死了。 “真是抱歉,让您担心了!”突然高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刘宏转身看是高燚,不由得面色大喜,“你没有事情,可真是太好了!” 高燚愧疚道:“高燚这次意外昏迷了半月,肯定耽搁了您好多大事吧?” 刘宏摇摇头:“无妨,现在你也看到了,我不在京城,一切运转非常正常,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我是早就被架空了的,有我和没有我是一样的!” 刘宏说着,叹气不已。 “这怎么能是一样呢?”高燚道,“十常侍是包藏祸心,时间长了,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更加伤天害理的事情,您还是要回去,不根除他们,您在我这里也不会安全!” 刘宏吃惊不已:“这可如何是好?” 高燚道:“不要慌,车到山前必有路,事情总会有解决的办法,高燚愿意派手下武艺最好之人护卫您回京,你看这样可好?” 刘宏大喜:“如此最好不过,那韩遂和边章进来也确实猖狂,我若不回京,可能真如田侍御史信中所言,要丢掉半壁江山了!” 高燚接着道:“您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要护送您,光明正大的回京!” 刘宏嘴把惊讶得成了圆形:“什么?” “此前大将军派遣舅舅前去汝南募兵,这兵自然是要用来对付十常侍的,而且大将军肯定也不止派了一人前去募兵,我是想着,您只有有了自己的人马,才可能不会被十常侍与何进任何一方所挟持!” 这一点刘宏却是没有想到,他问高燚:“此计虽好,但你如何保证他们就是不会叛变的?” 高燚朗声道:“他们会被我亲自训练,如果您信得过我,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刘宏苦笑:“这个时候,我除了信任你,还能信任谁?” 高燚忽然想起一事来:“当日内子冲撞了您,还希望您赦免她的罪名!” “何罪之有?”刘宏笑了,“不知者,无罪!” “谢陛下!”高燚一激动,竟然又喊出了禁忌称呼,出口之后才自知失言,幸好四下无人,与刘宏相视而笑。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半个多月,当初与沮授计议的几件事情,都走上了正轨,军中每日加强操练,几位将军可谓是以身作则,不辞劳苦,奇怪的是高燚说了好些奇怪的方法,就是早晚负重五十斤奔行三十里,而且限定时间只有一个时辰,加之地面都是崎岖不平的山路和人为设置好的许多障碍必须通过,只这两点,就有近一半的人根本通不过,就连裴元绍这样的大将,竟然都是堪堪通过而已。 没有过多久,军中便是怨声四起,都对高燚的强化训练十分不满,甚至还有人悄悄做了逃兵,高燚知道了,也不去追究,而是命令那些通不过训练标准的人,每日所得口粮只有一半。 这个命令一下,当然引发了不满,要不是赵云颜良文丑这些大将坐镇,只怕第一天就会引起哗变了,很多中下级将官找到沮授诉苦,沮授无奈,只得来见高燚。 “主公,最近又有人来我这里诉苦,说您制定的训练标准,太过苛刻了!” 高燚此时正在校场上练习射箭,可惜的是他的箭术似乎天生就是残废练不好,一连射出去了几十支箭,都没有一箭射中靶心。 确切地说,是连靶子都没有射到。 “真是丢人啊!”高燚懊恼地自言自语,索性把弓箭都丢到了地上去,“先生你来说说,为什么我枪法这么出神入化,箭术却是平平?” 沮授听了朗声大笑,高燚撇撇嘴道:“先生笑什么?” 沮授低下身子将高燚丢掉的弓箭拾起来,悠悠说道:“我记得主公说过一句话,叫术业有专攻,对吧?” 高燚点点头:“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东西,每个人擅长的东西也不一样,所以——”说到这里,高燚猛地看向沮授,坏笑着道,“好啊,先生拿我说过的话来提醒我,莫非是说那训练的事情?” 沮授面露笑容:“主公明鉴,如主公所说,每个人的体质都是不一样的,即使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只怕也很难在短时间内取得成效,主公难道不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 “热豆腐吃不了就吃不了吧,能吃到凉豆腐也不错!”高燚长叹一口气道,“我这么做,是为他们好,因为很快,他们就要上战场了,凉州战场!” 沮授倒吸一口凉气:“主公你真的,要去打韩遂和边章?” 高燚点头:“黄巾不过是小脚色,和韩遂和边章以及丘力居、苏仆延这些羌族骑兵的战斗才是真正能提高我军实战经验,骨头要挑最难的啃,啃过之后,就知道以后啃别的骨头该怎么下嘴了!” 沮授大笑起来:“主公的这个比喻,还真是新颖有趣,确实,我们以后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样的对手,这些对手不可能给我们机会一步一步地成长!” “是啊!”高燚点头赞同,“所以现在的我,任何一次战斗的机会都不会放过!我已经想好了,让云弟领三千人马,前去协助朝廷讨伐渔阳反贼张举张纯,秦翻镇守南阳,裴元绍继续拉拢黄巾小股势力,颜良领三千人马前去助朝廷讨伐白波贼,文丑与我前去凉州,会一会这个韩遂!” 沮授听得心惊:“主公此举虽然能让底下将士得到血与火的锻炼,可是有没有想过,这也是张开拳头露出了自己的心脏,万一有人要对南阳不利,主公几支人马都在幽州并州凉州之地,根本难以回防!而且南阳各县才刚刚平定,他们都是墙头草,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此前我们的努力就会白费了!” 高燚微微笑着,看来沮授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了,他可没有抱着要真正把这些叛贼们一网打尽的心思,而且他也深知自己没有这样的能力,十常侍与何进势同水火,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他决定了,要赌就赌一把大的,一旦有变,就与赵云颜良合兵洛阳,就像当初和袁绍约定好的一样,趁机取事。 总之,不能给董卓以可趁之机。 “先生,我已经答应了皇帝,会派身手最好的人,护卫他回京,其实不尽然,相反,我要派一些老弱兵卒护卫他,让他没有回到洛阳,就死在路上!” 沮授一惊,面色剧变:“主公,你——这是谋反啊!” 高燚知道,古人的忠君爱国意识非常之深,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叛乱的,因为这是十恶不赦之罪中最严重的一条,犯上作乱,一旦失败,就会身死族灭,高燚这样赤裸裸地说出来,即便是对汉家天下已经失望透顶的沮授来说,也是万分吃惊的。 “先生言重了,我以前就说过,我高燚要效忠的,是整个国家,是整个天下的百姓,而不是一个人,一个无能的人,一个犯下累累罪行的人,你知道做臣子最悲哀的是什么吗?那就是明明知道自己的君王是错的,去还要违心地称赞,实在是无法称赞了,就把祸乱的根源转接到别人的头上,十常侍是很可恶,但是最可恶的,却是皇帝自己,有句话说得好,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每当我听到人们说起十常侍如何如何犯下重大恶行的时候,我更多的是想到的是,天子犯的罪行,比这些阉竖的罪行还要恶劣十倍,百倍!” 沮授不说话了,高燚这样的观点,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本来他奉行高燚为主公的初衷,就是除掉十常侍,他招诱的江湖豪杰之中,有一大半都是因为十常侍而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因为这个初衷,他才能聚集起一大批死士,供高燚驱驰,他是想过以后要辅佐高燚封侯拜将,为公为王,甚至位登九五,但即使如此,也不会起一丝谋杀前朝皇帝的心思,因为这会背负永远甩不掉的骂名的。 然而高燚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扑灭了沮授心中最后的这丝念头: “先生还不知道吧,这次朝廷拨来的三百万钱,就是崔烈买太尉花的钱!”i1387 第106章 舌战大富翁 沮授当然没有劝服高燚收回那些强化训练的命令,反而是受高燚的启发,命令骑兵训练的时候也在两脚上各绑上重二十斤的沙袋,而且拼杀用的枪也不再去掉枪头,都是如同战场实战一般的训练,不过似乎考虑到士兵会难以忍受,沮授便将所有士兵的口粮都加了倍,而且规定,只要可以通过训练的,就可以擢升为高一级的将官。 高燚负责唱了黑脸,他沮授自然要负责唱红脸,果然经此一个细微改变,再没有逃兵的出现,士兵的训练热情也涨了很多。 宛城西北的义碑已经开始修建了,与此同时,宛城城墙城门的加固加高加厚工程,城内城外的民房田舍以及水利设施的修葺也在进行之中,高燚站在宛城外面的塔楼之上看着这一片热火朝天的情景,突然地特别想哼一首歌:“在希望的田野上……” 不过才只唱了一句,塔楼下就有士兵前来通报:“启禀主公,宛城的各个富商都请到了,现在就在郡守府!” “额!”高燚好不容易起来的兴致被这个小兵给弄得没了,心情不禁有些糟糕,不过他发现自从和落月经历了那一次刻骨铭心的生死考验以后,他的恐高症从此也消失无踪了,所以他现在即使站在十余丈高的塔楼上也脸不红心不跳心不跳气不喘了。 现在高燚还在住在郡守府里,沮授本来要给高燚新建一套宅子的,被高燚以银钱用度有限而拒绝了,因此沮授专门在郡守府打扫了一间屋子给高燚和落月住,加固后的郡守府果然没有再发生过意外,连郡守府里的床都是特别的结实,高燚晚上睡觉不管弄出多大的动作居然都没有坏掉。 一进正厅,高燚就看到了屋内这十几个长得肥头大耳的富商们,他们有的是米商,有点是石料商人,有的是木材商人,有的贩卖马匹,有的还贩卖盐铁,都是富得流油之辈,可就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让高燚十分愤怒,因此最近直接采取了极端措施,将这些富商的货物扣下,逼这些富商自己前来。 高燚没有把握能说服他们,但他已经下定了决心,即使不能说服,也要从这些家伙身上拔下几撮毛下来,毕竟现在钱粮的用度,非常之大,三百万钱,根本用不了多久了。 “哦,各位好啊,今天是什么风,把诸位吹到了我这残破的郡守府呢?”高燚面露微笑,缓缓踱进厅内,目视每一个富商,对方也是目怀敌意地看着高燚。 “什么风?当然是邪风!”一个满面油光的富商站了起来,指着高燚大吼,“你小子凭什么扣了我的上百方良木?现在买家的人都闹到了我的家里,声称要我退给他们定金,我的定金早已做了他用,如何拿得出来?” “不错,还有我的那些石料,被使君的手下不由分说就拦住拉近了府库,那些石料可是要修筑淯水的河堤的,这宛城刚刚被大水淹了一次,难道使君还想淹第二次吗?” 说话间另一个面容文雅些的家伙也跟着站了起来,说的话倒也没有前一个人那么冲, 顿时,众人你一言我一句,纷纷起来指责高燚做的不叫人事,耽误了他们挣钱云云,等高燚穿过他们走到正位屈膝而坐的时候,也没有安静下来,整个大厅一片吵杂,高燚都有种这议事厅的屋顶会禁不住吵嚷直接飞出去。 “诸位,能听我说一句吗?”高燚运足气息,忽然猛喝了一句,所有人被这一声惊到,终于安静下来,各个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去。 “你说,我们洗耳恭听!”领头的几个富商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对高燚道。 高燚却没有直接开门见山,而是先问了这些富商一句:“平心而论,诸位觉得我这个太守做得如何?” “这——”众人不知高燚要说什么话,因此没有立即回答出来。 “还不错,算得上勤政爱民!”过了一会,有个富商低声道,其他人立即给他投去威严的目光,这个富商立即改口道,“但是也不能拿我们的钱去换取你的政绩吧?” “原来在诸位的眼中,我这个太守就是这样的?”高燚霍的起身,语气忽然凌厉起来,“我只问一句,我高燚当日不顾惜自己性命,舍命要保住这座城池,为的是什么?难道是我自己的政绩?不是吧?现在看来,好像保住的是各位的身家性命与万贯家财吧?当日黄巾贼据守此城,怎么看不到你们这样义正词严的身影?” “杀贼保城,难道不该是你的本分吗?”几个富商不忿,反驳高燚道。 高燚点头,用力地点头:“是,不错,杀贼保城,是太守的本分,但是我高燚还是想提醒你们一件事,官军攻破长社、陈国、汝南、广宗、下曲阳之后做的是什么,你们知道吗?” 众位富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摇了摇头:“做的什么?” 高燚哼的冷笑一声,凛凛说道:“是屠城,城里老的,少的,男的,女的,有钱的,没钱的,都污蔑为黄巾贼的同党,然后洗劫一空,再杀光烧光!我高燚不想说自己有多伟大,但是如果没有我高燚,你们不要说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南阳郡贩卖货物,就是连死后都是没有葬身之地的!” “这些,都是真的吗?”有几个富商,还是动摇了,他们一想到高燚说的那种后果,不仅冷汗直冒。 高燚见有了成效,心中稍稍松一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有良心的商人,交易的货物都是质量好、分量足的,可是我高燚还是想问一句,你们既然可以把这些上好的稻米、木料、石料、马匹、盐铁运往邺城,运往西凉,运往吴郡,运往寿春,运往曲阿,为什么不能分出一部分来供应咱们的南阳加固城墙用,给百姓盖房子用,给百姓士兵们果腹用,给宛城的士兵们打仗用?” “你说的很有道理!”一个富商站起身来,却直接说出了最致命的问题,“但我们都知道,你们官府没有钱!” 终于把话说到点子上了,他呵呵一笑道:“现在没有钱,不代表以后也会没有钱,钱对我来说算什么,屁都不算,我要的是一份信任,近来有很多人都说我高燚傻,不知道贪,不知道赚,不知道往自己的腰包里塞东西,我不知道是谁说的这句话,不过我要是站在他面前,我会狠狠地抽他一个嘴巴!” 此时高燚露出一脸凶相来,把在场的富商都给吓了一大跳,他们纷纷要夺门而出,却没有想到屋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高燚正视着有些慌乱的富商们,昂然说了一句,竟再也没有人能够反驳: “我高燚如果需要钱,用得着贪?我直接抢不就行了,抢多简单!” 说完这句话,高燚挥手下令道:“打开门,让他们走!” 议事厅的门被猛地推开,有几个富商当即跑了出去,但更多的人却选择了留下来。 “使君,我们想通了,那些货物,我们都不要了,就给宛城修城墙盖房屋用,我们再摊出一份钱来,支援使君用度!” 高燚激动不已,他想不到,自己的口才现在居然已经这样好了,竟然把一群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们给说服了,他大步走下来,颤抖着说道:“诸位放心,我高燚不会白拿各位的东西的,我会向朝廷罢免三年的赋税,而你们商人的税例我会比其他州郡减少一半!” 众人的眉头舒展开来:“我等岂是不明是非之人?只要想要知道太守的心意如何,便知足了!” 直到这时,高燚才觉得有些奇怪,这些人,莫非是故意来考验自己的? 一个人影从门后转出,正是沮授本人,对高燚拱手做赔罪状:“主公,真是对不住,这些人,昨天我便已经说服他们了,今天是他们要见识见识主公的心胸气度,我可是拦也拦不住啊!” “好你个沮授啊!”高燚连呼上当,“枉费我这么绞尽脑汁!” 沮授一本正经道:“所以我前些时日已经说了,有些话,主公说出来,比我说出来,更有用,更有意义!” 高燚呵呵一笑,对沮授躬身一拜:“先生之言,谨记于心!” 这时一名小兵匆匆来报:“启禀使君,城外来了一支人马,约有三千,自称是中军校尉袁绍,要见主公!” “舅舅!”高燚听罢大喜,他转身对沮授道,“麻烦先生替我接应这些商人朋友,我须得亲自出城去接舅舅入城了!” 宛城之外,只见三千人身着统一的服饰,手持利剑长矛,凛凛以待,袁绍与袁谭策马立于阵前,看起来好不气派风光。 城门大开,高燚引着身后数百骑兵飞马而出,到得袁绍身前,在马上对袁绍抱拳笑道:“舅舅,好久不见,谭弟,好久不见!” “哪里好久?不过才一个多月而已!”袁绍朗声笑着,策马向高燚近前了几步,对高燚打量了一番,然后突然坏笑道,“可是这才一个多月,你小子竟然不声不响地就成亲了,也不把我和你娘亲请来做个见证,是不是怕到时候把你给灌醉了,不能行周公之礼啊?哈哈哈!” “舅舅真是说笑了!”高燚说话间翻身下得马来,自嘲道,“还不是你外甥运气太差?从房顶上落下去都差点摔死!” “燚表兄这是因祸得福啊!”袁谭也是翻身下马,语气中不乏揶揄,“我听说表嫂还是个倾国倾城的绝色女子,表兄这是捡了个大便宜啊!” “谭表弟真是爱笑话我!”高燚却是一本正经道,“没有请谭表弟和舅舅及母亲大哥前来也是始料不及啊,因为成亲这事,我自己都不知道啊,我昏迷了半个月,一觉醒来,她就成了你表嫂了,嘿嘿,嘿嘿!” “听听,听听!”袁绍也下得马来,打趣高燚道,“这个呀就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诶对了,怎么没有带着她一起出来,不会是有了小高燚了吧?” 高燚差点没忍住:“舅舅你可别开这种玩笑啊,哪有这么快?” “好了,不说玩笑话了!”袁绍傲然转身,指着面前这三千人马对高燚道,“如何,燚小子,从汝南带来的,不赖吧?” 高燚扫了一眼,这三千果然不一般,一看就比高燚新收的民兵要起点高,他走进人群之中,试着和几个人交了下手,然后满意地撤到了袁绍身边,点点头道:“恩,不赖,反应迅速,铠甲结实,兵器锋利,舅舅一出手,果然是大手笔!” 袁绍得意的笑:“那是,这可是花了我不少银钱的啊!” 不过高燚可没有打算就此住口,而是对身后不远处的赵云道:“云弟,把咱们水平最差的三千新兵拉出来给舅舅瞧瞧!” “诺!”赵云答应一声,催动起坐下的照夜玉狮子,便向城内而去。 “三千新兵?”袁绍微微一惊,和袁谭对视了一眼,他们没有听错吧,新兵就有三千,那么老兵呢? 袁谭凑近高燚道:“燚表兄,你不会是要跟父亲较量一番吧?” 高燚不置可否,目光看向城门处。 不一会,三千新兵便被赵云给带了出来,不过令袁绍和袁谭惊讶万分的是,高燚的这三千新兵,没有带兵器,也没有穿铠甲,甚至连上衣都没有穿,只赤膊着上身,就出了城门,跟着赵云在护城河边摆开了阵势。 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看到这一幕,袁谭忽然有些冷,他对高燚道:“燚表兄,你这里真穷啊,新兵们连身衣服铠甲兵器都没有,我让父亲送你一些吧!” 高燚笑着摇头,径直对袁绍道:“舅舅,可敢让他们比试一番吗?” 袁绍不禁对高燚的这份狂傲震慑住了,不过他还是提醒高燚道:“刀剑无眼,万一伤了人,可不好!” 哪知道高燚却是毫不在乎,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三千新兵面前,厉声喝道:“一炷香为限,给我把他们的铠甲穿到你们身上,兵器抢到你们手里,如果有一个做不到的,今晚就没有饭吃!” 一炷香点下 “杀!”两支看起来几乎没有悬念的人马纠缠到了一起。 半柱香时间过后。 袁绍刚才还意气风发的三千人马,此刻都狼狈地东倒西歪在地上,他们的铠甲没了,兵器没了,有趣的是,上衣也在和高燚人马搏斗时被撕碎了,此刻都是赤膊上身,在寒风中被冻得瑟瑟发抖。 袁绍骇然,随即脸色煞白,他大怒着对自己这不争气的人马吼道:“没用的花架子,三天不许吃饭!”i1387 第107章 袁绍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样,他不由得怒声道“没用的东西,三天不许吃饭!” 高燚劝阻道:“舅舅何必生他们的气?不是外甥一定要见面就让舅舅下不来台,而是此次进京事关重大,带去的兵,不可不强,不可不精!” 袁绍还在气头上,冷哼一声道:“这个还用你说?” 高燚摇头:“舅舅可知,陛下现在就在宛城吗?” 高燚袁绍一惊:“什么?” 宛城的馆驿一处密宅之中,袁绍对着刘宏惶恐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刘宏笑着将袁绍扶起来:“见到爱卿,朕便安心了,听说你带了三千人马而来,身手如何?” 提到这个,自然是戳到了袁绍的痛处,高燚先替他答道:“回陛下,舅舅这三千人,真可谓是兵强马壮,微臣刚才已经试手了,微臣手下最厉害的精卫营在舅舅这三千人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袁绍斜了一眼高燚,这个外甥说谎还能更无耻一点吗??明明自己风风光光赢了一场,现在却是反过来恭维自己,这是传说中?的在人脸上打一巴掌然后再给个糖吃? 心念及此,袁绍还是拱手对刘宏道:“微臣兵马多为新招募的士卒,还待经历些实战的历练!” 袁绍这本来是一句谦虚的话,没有想到刘宏根本会错了意,他那张有些病态的脸上,此刻生出几分欣慰的笑意来:“新兵尚且如此,那历练一番之后还了得?朕明日便要启程回洛阳了,这三千人马,便是御林军了!” 袁绍一惊,还要说什么,刘宏却接着道:“爱卿不必谦虚了,高燚的话,朕信得过!” 高燚这时又说道:“陛下此次回京,路上不可太过张扬,可命舅舅这些人马化装成平民前后打探消息、保护安全,微臣与文丑将军各领五千人马,以赴凉州讨伐韩遂为名,分为先锋营与殿后军,释将陛下安全护送回京城,然后陛下可一纸诏书,微臣便出兵围住十常侍住宅,将其拿下,然后陛下可数其罪状,凌迟处死,若还有其他有逆心者,一并诛之!”说到这里,高燚意味深长地看了袁绍一眼,然后说出了最关键的,“包括大将军何进!” 袁绍会意,但还是被高燚这等周密的安排佩服万分,他只恨自己的儿子袁谭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 不过袁绍又细想了一下,不对,派最弱?的自己人马来护卫天子,这是不是给别人机会刺杀天子吗? 这一点,高燚却是没有同他提起过,如果高燚是真的想让天子安全回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高燚自己手下随便挑出一支人马来,都可以胜任这个重任,可是高燚在那些羞辱了自己招募的新兵之后,又在刘宏面前这样说,力保自己的人保护天子,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高燚知道袁绍一定想不通这一点,悄悄凑近袁绍耳朵旁边压低声音轻声道:“舅舅难道忘了当日与外甥的话了吗?与其被何进这个无能之辈埋没您一身才华,何不如自己号令别人呢?” 袁绍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决断,他这才发现此前的确是小看了高燚,他回复高燚道:“王芬之事在前,不可不察,即使成功,我袁绍也势必为天下人所耻笑,我宁死不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一趟,我看你就不必去了!” “……”高燚吃了一个憋,他这才发现他可能低估了袁绍对汉室的忠诚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二位爱卿在说什么呢?”刘宏笑着,浑然不知他的性命此刻正在被眼前二人算计着,他接道,“朕这次的安危可就全系于二位爱卿身上了!” 高燚与袁绍互望一眼,一起跪下:“谨遵陛下旨意!” 入夜,高燚回到房中,心情很是不好,袁绍这次竟然没有进城来住,只在城外军营安睡,高燚百般劝阻无法,只能也任由他去。 落月此刻已经卸去了了妆容,只穿了一件寝衣在铺床,见高燚这副模样,便走过来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高燚转脸看向落月,烛光下的她娇靥如雪,眉目如画,看起来是万般风情,令人怦然心动。 高燚忽的所有坏心情都一扫而光,他凝视着眼前美人道:“娘子,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盗马贼!” “哦!”落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脸色说变就变,指着高燚猛喝,“盗马贼你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敢在姑奶奶面前露出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来!” 高燚直接一个哆嗦,他这个娘子,好有悟性。 但是落月又岂止是有悟性而已,她是直接一伸手就捏住了高燚?耳朵,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和口气来:“给我说!” 高燚痛的是龇牙咧嘴,却又不得不忍住痛向着落月笑出来:“娘子,我舅舅今天来了,可是他死活不肯进城!” 落月松了手道:“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他不是带了三千人吗?父亲说你是怕这些人进城是,所以不放进城里,舅舅因为生了你的气,因此也不进城了,本来我还想见见你这个舅舅的,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 高燚却是摇摇头:“不对不对,那是岳父为了有个体面的说法而已,真正的原因,是跟你有关!” 落月这下没有听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自来没有和你的这个舅舅见过一面,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了?” 高燚故作一副深沉状:“怎么没有关系?你现在是我的夫人了,就是我舅舅的外甥媳妇,舅舅说了,若是我一日没有生出个儿女来让他做舅公,他便一日不进我这宛城来住,你说这事,这不是难为人呢吗?” “你个死盗马贼,这分明是你自己的意思吧?”落月何等冰雪聪明之人,会不知道高燚在耍什么坏心眼?她哼地一甩手,自个朝床边走去,嘴里赌气道,“想都别想!” 高燚早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落月拦下抱在怀中,作势便去要点落月那可人的小鼻子,却被落月反手握住,用力朝后一撅,高燚当即痛得杀猪般惨叫起来:“谋杀亲夫啊夫人你!” 落月调皮一笑,反而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口中冷喝眼前的这个夫君:“谋杀便谋杀了,怎样?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没有比盗马贼你更好的人物了,我信手就能抓一大把来你信也不信?” “信信信,我信!”高燚生怕自己再惨叫几声,会把附近人都给吸引过来了,只好又拿出袁绍来做挡箭牌,“但他到底是我的舅舅,我不敢不听啊!” 落月哼的一声,丢开高燚的手,满不在乎道:“你老实说,是舅舅的话还是你自己心里的话?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高燚大呼冤枉:“是舅舅的话不假,但是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这个意思,就一点点,嘿嘿!”高燚说着,把拇指和食指掐在一处,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给落月看。 落月哦的一声,面若冰霜道;“原来是舅舅的意思,你自己并不是很想,这个容易,你表面上答应了舅舅便是,今夜我们继续一个床上一个地下睡!” 落月说着,已经一个骨碌到了床上,拿那雪一样白皙的玉手指着高燚娇喝:“若是敢上这床,小心你那命根子!” 高燚这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一阵唉声叹气:“我们都已经成亲了,行房中之事不是很正常的吗?真不知夫人你在想些什么,莫非你就是想一辈子没有子嗣,咱们两个到老四目相对,没有人照顾?” 落月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面,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盯着高燚,听了高燚的话,突然有些沉默。 “夫人,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不说话了?”高燚语气极尽温柔体贴,步子缓缓向床边挪了几步,“如果夫人实在不想同我做那事,我是绝不会勉强夫人的!” 高燚说得一本正经,落月看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不禁叹息道:“并非是我不想把身子给你,实在是我怕,我娘亲就是因为生我而没了,我不想和娘亲一样,也没了!” 落月低声说着,口气里带着呜呜咽咽的抽泣,高燚心性大动,微微叹气:“我明白了,其实能有夫人这样的妻子,我高燚已经是心中无憾了,这是我高燚的福分,我会等,等夫人什么时候这个心结解开了,我们再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毕竟我才十七岁嘛,怕什么,来日方长啊!” 落月破涕为笑,感念高燚能这样理解自己,不由得探起身子,对高燚温柔道:“盗马贼,你把脸伸过来!” 高燚一时间有些惊悚:“啊,做什么?” “过来!”落月变了脸色,“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闻言,高燚只得乖乖把脸凑过去,落月作势便要打下去,然而到了高燚脸上上,却是轻轻一阵抚摸,弄得高燚一阵痒,他哪里禁得起落月这阵挑逗,当即从地上一个虎扑,把落月扑倒在了床上。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落月暂时不想要孩子,那便不要,他好歹也是有点现代知识的,只要错过女子月事中间的排卵期,就不会怀孕的,更何况有华佗这等神医在,一切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落月在高燚的身子底下,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羊羔,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看着高燚将全身脱得精赤一丝不挂,然后一双不安分的手也在自己身上游走,将寝衣一点点褪去,看见她自己如雪的肌肤在烛光掩映下,似乎有着一层明黄色的光泽一般,顿时她也感觉自己全身都火热滚烫起来。 “就是现在!”高燚心中大喜,万事俱备,只欠一点火候,他挥手灭掉了灯烛,一个猛扑就要蓄势待发,却听的咔擦一声,只觉得天塌地陷,床散架了。 “不是吧,这样都可以?”高燚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这床真会挑时候,早不坏,晚不坏,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坏! 落月也略略有些紧张地起身,却是呵呵对着高燚笑:“看吧,我就说吧,连老天都不帮你!” “老天不帮我,我自己帮自己!”高燚懊恼地说了一句,突然一个猛扑,竟然和落月双双滚进了坏掉的木床缝隙间,缠绵起来。 咔擦,突然一道雷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已经进入了好戏的高燚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这都什么时节了,居然还能打雷?” “哗啦啦”蓦地一阵急雨噼噼啪啪地就落了下来,雷声雨声交织,掩盖了一切的声音。 管他那么多呢,高燚俯身下去,全然不顾外头的风雨雷电了,外头云雨外头的,他高燚在里面云雨自己的。 总之,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第二天服侍的下人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高燚和落月睡觉的那张床实在是坏地不能再坏了,令人不由得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想入非非。 “什么事,一大清早就急吼吼过来?”落月此刻正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见了这些伺候的婢女慌张模样,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啊,这天色还没有大亮,你们这是怎么着了又?”高燚说着话却哈欠连连,此刻他就仰面大字躺在坏床之上,被子只盖住了下身,昨天夜里他几乎就没有好好睡一觉,感觉整个的精气神都被落月都抽空了,此刻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好好睡上三天三夜,因此这些下人们进来了,高燚竟也没有立即起身,所以别人看来,倒像是昨夜落月对他用强了一般。 “回老爷夫人的话,城外的袁绍大人,天不亮就拔营护送这刘大人走了!” “什么?”高燚一惊,一个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幸亏这床没有再咔擦一声继续碎下去,不过高燚身上的被子却是趁势从身上滑落了下去,那些婢女们见到了高燚的赤身模样,都吓得尖叫一声,纷纷闭上了眼睛。 高燚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将被子拉起来裹在身上,衣服也不穿就冲了出去,落月不由得骂他:“穿好了衣裳再去啊倒是!” “来不及了!”高燚只留下这个焦灼的声音,却不忘补充一句,“记得找人来换一张结实些的床,不结实不要给他钱啊!” 落月推开窗子,只见高燚已经裹着被子冲到了府门外去,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倒很有几分鲜卑匈奴那些人的味道。 不过气氛随之一变,落月回念之间,只见空气中几点寒芒倏地而来,正向着落月心口打落,落月眼疾手快,一个闪身,那寒芒几乎贴衣而过,不过很不幸地,一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婢女中了招,寒芒刺入肌理,整个人身子一僵,竟生生倒在了地上,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了一层冰霜! 其余的下人惊呼一声,来不及说什么,便纷纷也中了这暗器而僵倒在地。 落月看着此情此景,神色蓦地一凛,对着外面冷声道:“蕊儿,来就来,何必把我的人都给放倒?” “咯咯咯”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女子笑声,果然贺兰妖轻笑着飞身从后窗跃了进来,她一身白衣,宛若从天上降落人间的精灵,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她是个简单的女子。 落月知道,看见这个贺兰妖一定就没有好事,语气冷冷道:“你这样不请自来,又是有什么阴谋?” “姐姐为什么总是这样想我,莫非没有什么事情,便不能来看望姐姐吗?”贺兰妖款款到了落月身边,娇笑之中,又从袖口里甩出几枚冰针来,落月早防到了她这一手,身子一扭,退到床边去,反手便从床帷上拔出惊鸿剑,只见几道蓝光纵横交错,叮叮当当之间,冰针悉数落地,而反观贺兰妖,竟然也被落月的剑气割破了好几处衣裳,而贺兰妖显然丝毫不以为意。 “蕊儿,你偷袭人的本事,一点都没有见长!”落月轻喝一声,收起剑来,看着贺兰妖盈盈而道,“当日在陈留,你便未能胜我,如今也是一样!” 贺兰妖呵呵笑着,面色春意盎然,环视着落月这间有些简陋的屋子,连连摇头,啧啧连声:“姐姐真是委屈,姐夫给你就安排了这样的房子住,这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啊,还不如?我清楼坊里的柴房舒服。” 落月脸上透着敌意:“房子,能住就好了,我不如你是自小娇生惯养的,那日你既然说了要独自一人闯荡,就不必再来纠缠于我,我若不是念着姐妹之情,你现在已经是躺在地上了!” “真是好怕呀,姐姐,妹妹我不过是听说姐姐和姐夫成了亲,因此赶来看看姐姐过得如何,谁知道却是这样辛酸,连个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妹妹见了,心里疼姐姐啊!”贺兰妖说着,索性那衣服来擦拭眼睛,还当真有几颗泪珠流了出来。 落月冷哼道:“我过得好坏,自然是不需要妹妹操心?的,文世叔便在这宛城之中,妹妹莫非是想他了,所以才来的?那妹妹该往军营里去,文世叔见了妹妹,一定很高兴的!” “不要跟我提他!”贺兰妖一提到文丑的名字,就如同听到了瘟神一般心生厌恶,“我没有这个爹!” 落月道:“这也是气话而已,盗马贼对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父母更心疼自己的人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连我与父亲都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了,妹妹难道打算等文世叔以后长眠地下后再来尽子女孝道吗?” “姐姐说得好有道理!”贺兰妖忽然沉默了,然后动情地说道,“可是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落月听了,愕然一惊:“妹妹你说什么?” 贺兰妖说起这个,竟然整个人都黯然了下去,与先前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不如姐姐以为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还不是因为我偷听到了父亲母亲的谈话?父亲那天夜里同母亲说,十多年前,他和颜世伯投军到西凉战场,当时乱军之中,发现了一个女婴,正巧父亲一直没有子女,便抱了回来养,那就是我,为什么我弃文蕊这个名字不用而叫贺兰妖,现在姐姐应该明白了吧?” 落月不说话了,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她与贺兰妖是从小便一起长大的,可是现在落月才发现,她竟然对贺兰妖一点都不了解。 贺兰妖继续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姐姐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不,姐姐你不能,你的爹是亲的,你体会不了那种无助的感觉,那种失落的感觉,你一直以为你的父母是最亲的人,最可依靠,可是现在才发现,你只能依靠自己。” “明白了,所以妹妹是想要我怎么做?”落月知道贺兰妖能亲自到宛城来,必定是有要紧事情的,便语气缓和了几分问道。 “和姐姐说话还真是痛快,两件事,恰好这两件事都与姐夫是有关系的!”贺兰妖悠悠说道。 “哪两件事?”落月问。 “一,我在找一个人,叫陈鲲,这个人,姐姐可可能有印象,听说当日在广宗城外先后与姐夫和那个赵云是交手过的,武艺似乎不落下乘,能左右双持兵刃作战,还把姐夫的兵器也给抢了去,若不是赵云大展神威给抢回来,只怕现在拿姐姐命名的那个银枪就要落入这个陈鲲之手了!” 落月点头:“当时我便在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盗马贼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天下第一,所以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后来他又出现了一次,替盗马贼解了一次围,然后便不知所踪了,所以妹妹你也不必去找盗马贼了,关于这个人,盗马贼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一样多!” 贺兰妖笑道;“这可未必吧?姐姐当妹妹是傻子吗?此前姐夫在西鄂县与周仓遭遇战过一次,而周仓原本是陈鲲的部下的,姐姐是知道此时的,何必瞒我!” 落月蓦地看向贺兰妖的眼睛,声调高了几分:“因为妹妹要找的人,一定是坏了妹妹许多好事的人,否则便是妹妹要陷害的人,我之所以还留着这个妹妹的称呼,是顾惜这份姐妹情谊,如果妹妹觉得我这样想是很可笑的,我也没有法子,因为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对敌人绝不手软,对自己人可以用性命去守护,妹妹如果觉得我这份傻可以用来利用的,那便利用好了,我落月不是不懂心机是什么的人,而是不屑于和人耍心机,尤其是和自己最亲的人耍心机,我不能理解你?感受,但也请你不要不理解我的感受,你完全可以不做这一切,我可以陪着你去凉州,去羌人的地盘,去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这样不好吗?” 贺兰妖眼中有泪流出来,滴滴点点,点点滴滴,教人心疼,然而她终是摇摇头:“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发生就注定不能回头了,就像你陷入一个沼泽里,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深!” 落月笑了,笑中带泪:“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只要把这片沼泽挖干,就摆脱了!” 贺兰妖没有回应落月这句话,而是径直说道:“第二件事,也是跟姐夫是有关的,他打算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借刀杀人,借十常侍和何进的刀,杀的人,是当今天子!” 此时的高燚并不知道自己府中发生了如此大事,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郡守府,找到了沮授和赵云颜良文丑秦翻裴元绍等大将,质问他们道:“舅舅和刘大人拔营回京,此时诸位可知道吗?” 沮授和赵云颜良等人道:“知道!” “知道?”高燚非常吃惊,“既然知道,为何不对我说?” 沮授道:“因为我们都收到了一道圣旨,里面严令不许出兵,不许告诉主公知道,不许将此时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高燚厉声道:“好啊,我与诸位勠力同心,换来的却是事事被蒙在鼓里!好好好,诸位自去投效别人去吧,我高燚绝不相留!” 沮授上前道:“主公息怒,实在是事出有因!” “会有什么因?高燚怒不可遏,“如果你们还是听命于我高燚,就给我点起所有兵马前去追击!务必要追回来!” 赵云道:“兄长,已经追不回来了,昨天深夜,有一个身手极其高超之人杀入刘大人住处,将刘大人劫持走了!” “啊?”高燚听了,大吃一惊,那里有重兵防守,如何会有人能闯入?“这怎么可能?我为防有事发生,严明几位将军夜里亲自守卫刘大人住处,如何还会发生这等事情?定是你等玩忽职守,疏于防范,才让对方有机可趁,是也不是?” 颜良与文丑叹一口气:“说来惭愧,对方只来了一个人,使一把普通长剑,竟然杀得我二人联手也难以相敌,后来赵云与典韦两位将军闻声前来相助,还是被他给脱身了,期间秦翻与裴元绍二位将军还受了剑伤,都是极重的致命之伤,幸好华佗神医即使治疗,才没有事情发生!” 他二人话音刚落,高燚吃惊不小,他走到秦翻与裴元绍面前,这时才看到了二人手臂上的伤,虽然包扎起来了,可高燚看得出来,他们二人短时间内是难以行动了,他吃惊道:‘我营中六员猛将一起出手,竟然都奈何此人不得,究竟是何方神圣?“ 言尽于此,高燚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放眼整个汉末三国,能力敌赵云典韦颜良文丑而不败且带着刘宏全身而退的,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除非是神仙,但刚一起了这个念头,高燚脑海蓦地便冒出一个人物来,但随即又否决了。 因为他想到的这个人,是王越。 此时宛城以北三十里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眼前大好的秀丽风景,回身对身后有些气喘的刘宏道:“陛下,已经出了宛城地界,这里暂时已经安全了!” 刘宏有些担心地看着老者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朕的身份,为何要把朕从宛城带出来?你是不是十常侍派来杀朕的,还是说是何进派来要对朕不利的?” “陛下多虑了,在下不过是草民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也不受任何人指派,只是不想陛下遇害,让天下陷入大乱而已!” “原来是一位义士!”刘宏气息稍微顺了些,“老先生不会是说袁绍或是高燚要对朕不利吧?” 老者笑笑:“世事谁能预料?人心谁能相信?陛下以前宠信十常侍,现在又打算借宠信高燚袁绍舅甥两个来扳倒十常侍和大将军,但有没有想过高燚会成为下一个十常侍,甚至成为下一个梁冀?” 梁冀也是位极人臣的外戚大将军,还曾经下毒杀死了对他有怨言的少年皇帝,世人无不知晓。 刘宏一惊:“这些事情,老先生如何得知?” 老者咳嗽了几声:“老夫本来是乐得清闲,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可偏偏就有人不让老夫知道这些事情,还不把身份透漏出来,老夫虽然不想淌这一趟浑水,可是汉家传世四百年,人心思安,老夫也不想自己死了之后坟墓被人给掘了,死后也不得安生!”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王越,他在洛阳城里开馆授徒,本来也是自在清闲,却是不知何人给他透了个消息,说是刘宏此时并不在朝中,而是被南阳太守高燚派人给劫持到了宛城去,高燚以此便同朝廷做交易,先是要官,后是要钱,可谓是狮子大开口,南阳太守的官职、三百万的银钱都是因此而来的,王越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他本来抱了刺杀高燚然后救走刘宏的念头,可是潜伏到了南阳之后发现高燚把三百万钱全部用到了正道之上,而不是像其他贪官一样将之收进自己的腰包,不由放弃了刺杀高燚的念头,不过还是给了高燚一个警告,便是高燚房中那张本来很结实的木床,之所以偏偏会坏,并不是高燚当夜工作太大,而是王越当时就在房中,稍微用了点手段,一剑劈坏了而已,高燚却是只顾着动歪心思,全然不知道房内海鸥别人,幸好他与落月赤身相对的时候王越已经离开了,不然以后若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永世抬不起头来。 不过王越虽然剑术出神入化,在赵云典韦颜良文丑的当世四大高手围攻之下,还是被赵云一枪刺到了要害,因此一连带着刘宏赶了三十多里之后,枪伤终于支撑不住,无法再向前行了。 刘宏自然对王越的伤势看在了眼里,有些愧疚道:“都是朕无能,害得老先生受伤,老先生可还安好?” 王越却是朗声长笑起来:“谢陛下挂怀,这点小伤,还要不了草民的性命!”说着,王越再次剧烈咳嗽出来。 他是真心高兴,高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伤得了,这种感觉比让他死了都要痛快,上一次那个让他受伤的人,是在十年之前,而现在,对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小将,虽然有这以多欺少之嫌,但王越深知自己的功夫历练多年,不说举世无双,却是绝对出不了前三,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刘宏又问道:“可是现在,老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呢?” 王越道:“陛下放心,后面的事情,草民已经安排好了,草民他们约定好了,在此处碰头,让陛下化装成要前往洛阳去的行商,只选僻静小路行走,他二人武艺不俗,又机警干练,陛下尽可放心!” 说话间,果然有二人策马而来,刘宏抬头望去,只见是两名少年,一个生得身材高大,英武不凡,一个生得虽然瘦弱些,却也清秀儒雅,他二人到得跟前,一见到王越,立即下马上前,见王越身上雪白衣衫被染红了半边,二人神色都是一惊,那粗犷少年扶住王越道:“师傅,您这是?” 那个清秀少年则是从怀里取出一一个精致瓷瓶来,悉数倒在王越伤口上,王越眉头皱了皱,终是忍住痛楚不发一言。 “师傅,这枪伤如此致命,可见是出自行家里手之手,师傅可知其人是谁?”那魁梧少年仔细查看了一番伤口,得出结论道。 王越点点头:“出手的是一名少年,他所使枪法与当年为师的那个对手十分相似,为师怀疑这个少年便是那个人的徒弟!” 王越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他自负武艺有成,虎视天下群雄,不想在雁门竟败于一个老乞丐之上,这一个耻辱在心中铭记了十年,当日他与这老乞丐相约要各自收一个最得意的徒弟,以后让徒弟来比试一场,再决高下。 可是王越后来才后悔当时没有问清老乞丐的名字,此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作罢,直到今日才从心头浮起。 “陛下,这二位便是我的两位得意弟子,河东徐晃,颍川徐庶!”说着王越对这二人道,“公明,元直,还不拜见当今天子!” 徐庶徐晃二人相顾一眼,对刘宏躬身下拜:“参见陛下!” 刘宏立即出手扶起二人:“有劳二位了,一路之上还要劳烦二位少侠的照应了!” 正在此时,南面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响,王越面色忽变:“陛下快走,只怕是哪高燚追杀而来了!” 刘宏点点头,翻身便上了马,打马便要离去,却见徐庶徐晃死死不走,意图将王越也一同带离:“师父,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丢下您不管啊!” 王越笑笑:“区区高燚,还不至于要了为师的性命,他只是意在陛下性命而已,不会加害他人的,你们只管离去,若是陛下走不脱这南阳,只怕便会有事了!” 无奈之下,徐庶与徐晃只能忍痛与王越依依惜别,为了混淆视听,二人并没有同行,而是让刘宏在前先走,徐晃随后保护,而徐庶待得南阳守军的人马离得近了,才故意装作是刘宏模样策马从另一条小路离去。 这追兵为首之人,正是高燚领着手下六员大将,他自然看见了王越的身影,见到王越衣衫尽是血迹,大吃一惊,正要名部下将其救起包扎带回宛城养伤,口中也同事问道:“老丈可曾见到几人从此处经过?” 王越摇头故作不知,呻吟连声:“不知啊,我不过是在此地行走,忽然被两个骑兵突然出现给撞到在此处,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撞散了,疼死老夫了,这南阳的官兵怎么这般不讲理啊!” 高燚皱了皱眉:“竟然还有此等人物,待我查出来,定要将其严惩,还老丈一个公道!” 这是赵云忽然喝道:“兄长小心,这人正在那劫持刘大人之人!” “什么?”高燚正愣神间,忽然听得赵云如此一说,心下大惊,正要抽身而退,王越早已一手捏住了高燚喉咙。 “果然厉害,不过也只有这点水平而已了!” 高燚凛然不惧,神色丝毫不惊,“什么?”高燚正愣神间,忽然听得赵云如此一说,心下大惊,正要抽身而退,王越早已一手捏住了高燚喉咙。 “果然厉害,不过也只有这点水平而已了!” 高燚凛然不惧,神色丝毫不惊,“什么?”高燚正愣神间,忽然听得赵云如此一说,心下大惊,正要抽身而退,王越早已一手捏住了高燚喉咙。 “果然厉害,不过也只有这点水平而已了!” 高燚凛然不惧,神色丝毫不惊,i1387 第107章 天下第一剑 袁绍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怎么可能?”那神情,就像是看到了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一样,他不由得怒声道“没用的东西,三天不许吃饭!” 高燚劝阻道:“舅舅何必生他们的气?不是外甥一定要见面就让舅舅下不来台,而是此次进京事关重大,带去的兵,不可不强,不可不精!” 袁绍还在气头上,冷哼一声道:“这个还用你说?” 高燚摇头:“舅舅可知,陛下现在就在宛城吗?” 高燚袁绍一惊:“什么?” 宛城的馆驿一处密宅之中,袁绍对着刘宏惶恐跪下:“微臣参见陛下!” 刘宏笑着将袁绍扶起来:“见到爱卿,朕便安心了,听说你带了三千人马而来,身手如何?” 提到这个,自然是戳到了袁绍的痛处,高燚先替他答道:“回陛下,舅舅这三千人,真可谓是兵强马壮,微臣刚才已经试手了,微臣手下最厉害的精卫营在舅舅这三千人面前竟然不堪一击!” 袁绍斜了一眼高燚,这个外甥说谎还能更无耻一点吗??明明自己风风光光赢了一场,现在却是反过来恭维自己,这是传说中?的在人脸上打一巴掌然后再给个糖吃? 心念及此,袁绍还是拱手对刘宏道:“微臣兵马多为新招募的士卒,还待经历些实战的历练!” 袁绍这本来是一句谦虚的话,没有想到刘宏根本会错了意,他那张有些病态的脸上,此刻生出几分欣慰的笑意来:“新兵尚且如此,那历练一番之后还了得?朕明日便要启程回洛阳了,这三千人马,便是御林军了!” 袁绍一惊,还要说什么,刘宏却接着道:“爱卿不必谦虚了,高燚的话,朕信得过!” 高燚这时又说道:“陛下此次回京,路上不可太过张扬,可命舅舅这些人马化装成平民前后打探消息、保护安全,微臣与文丑将军各领五千人马,以赴凉州讨伐韩遂为名,分为先锋营与殿后军,释将陛下安全护送回京城,然后陛下可一纸诏书,微臣便出兵围住十常侍住宅,将其拿下,然后陛下可数其罪状,凌迟处死,若还有其他有逆心者,一并诛之!”说到这里,高燚意味深长地看了袁绍一眼,然后说出了最关键的,“包括大将军何进!” 袁绍会意,但还是被高燚这等周密的安排佩服万分,他只恨自己的儿子袁谭怎么就没有这么聪明! 不过袁绍又细想了一下,不对,派最弱?的自己人马来护卫天子,这是不是给别人机会刺杀天子吗? 这一点,高燚却是没有同他提起过,如果高燚是真的想让天子安全回京,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高燚自己手下随便挑出一支人马来,都可以胜任这个重任,可是高燚在那些羞辱了自己招募的新兵之后,又在刘宏面前这样说,力保自己的人保护天子,不是别有用心又是什么? 高燚知道袁绍一定想不通这一点,悄悄凑近袁绍耳朵旁边压低声音轻声道:“舅舅难道忘了当日与外甥的话了吗?与其被何进这个无能之辈埋没您一身才华,何不如自己号令别人呢?” 袁绍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决断,他这才发现此前的确是小看了高燚,他回复高燚道:“王芬之事在前,不可不察,即使成功,我袁绍也势必为天下人所耻笑,我宁死不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这一趟,我看你就不必去了!” “……”高燚吃了一个憋,他这才发现他可能低估了袁绍对汉室的忠诚度,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作答。 “二位爱卿在说什么呢?”刘宏笑着,浑然不知他的性命此刻正在被眼前二人算计着,他接道,“朕这次的安危可就全系于二位爱卿身上了!” 高燚与袁绍互望一眼,一起跪下:“谨遵陛下旨意!” 入夜,高燚回到房中,心情很是不好,袁绍这次竟然没有进城来住,只在城外军营安睡,高燚百般劝阻无法,只能也任由他去。 落月此刻已经卸去了了妆容,只穿了一件寝衣在铺床,见高燚这副模样,便走过来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怎么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高燚转脸看向落月,烛光下的她娇靥如雪,眉目如画,看起来是万般风情,令人怦然心动。 高燚忽的所有坏心情都一扫而光,他凝视着眼前美人道:“娘子,我还是喜欢你叫我盗马贼!” “哦!”落月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脸色说变就变,指着高燚猛喝,“盗马贼你今天又是哪根筋搭错了,敢在姑奶奶面前露出这副唉声叹气的模样来!” 高燚直接一个哆嗦,他这个娘子,好有悟性。 但是落月又岂止是有悟性而已,她是直接一伸手就捏住了高燚?耳朵,做出凶神恶煞的模样和口气来:“给我说!” 高燚痛的是龇牙咧嘴,却又不得不忍住痛向着落月笑出来:“娘子,我舅舅今天来了,可是他死活不肯进城!” 落月松了手道:“这事我已经听说了,他不是带了三千人吗?父亲说你是怕这些人进城是,所以不放进城里,舅舅因为生了你的气,因此也不进城了,本来我还想见见你这个舅舅的,谁知道最后会变成这样!” 高燚却是摇摇头:“不对不对,那是岳父为了有个体面的说法而已,真正的原因,是跟你有关!” 落月这下没有听懂:“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我自来没有和你的这个舅舅见过一面,怎么会和我扯上关系了?” 高燚故作一副深沉状:“怎么没有关系?你现在是我的夫人了,就是我舅舅的外甥媳妇,舅舅说了,若是我一日没有生出个儿女来让他做舅公,他便一日不进我这宛城来住,你说这事,这不是难为人呢吗?” “你个死盗马贼,这分明是你自己的意思吧?”落月何等冰雪聪明之人,会不知道高燚在耍什么坏心眼?她哼地一甩手,自个朝床边走去,嘴里赌气道,“想都别想!” 高燚早一个箭步冲过去将落月拦下抱在怀中,作势便去要点落月那可人的小鼻子,却被落月反手握住,用力朝后一撅,高燚当即痛得杀猪般惨叫起来:“谋杀亲夫啊夫人你!” 落月调皮一笑,反而用的力气更大了一些,口中冷喝眼前的这个夫君:“谋杀便谋杀了,怎样?这个世界上又不是没有比盗马贼你更好的人物了,我信手就能抓一大把来你信也不信?” “信信信,我信!”高燚生怕自己再惨叫几声,会把附近人都给吸引过来了,只好又拿出袁绍来做挡箭牌,“但他到底是我的舅舅,我不敢不听啊!” 落月哼的一声,丢开高燚的手,满不在乎道:“你老实说,是舅舅的话还是你自己心里的话?给我老老实实说清楚!” 高燚大呼冤枉:“是舅舅的话不假,但是但是,我自己心里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这个意思,就一点点,嘿嘿!”高燚说着,把拇指和食指掐在一处,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来给落月看。 落月哦的一声,面若冰霜道;“原来是舅舅的意思,你自己并不是很想,这个容易,你表面上答应了舅舅便是,今夜我们继续一个床上一个地下睡!” 落月说着,已经一个骨碌到了床上,拿那雪一样白皙的玉手指着高燚娇喝:“若是敢上这床,小心你那命根子!” 高燚这可真是有苦说不出了,他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环抱,一阵唉声叹气:“我们都已经成亲了,行房中之事不是很正常的吗?真不知夫人你在想些什么,莫非你就是想一辈子没有子嗣,咱们两个到老四目相对,没有人照顾?” 落月已经钻进了被子里面,只露一颗脑袋在外面,盯着高燚,听了高燚的话,突然有些沉默。 “夫人,这又是怎么了?怎么又不说话了?”高燚语气极尽温柔体贴,步子缓缓向床边挪了几步,“如果夫人实在不想同我做那事,我是绝不会勉强夫人的!” 高燚说得一本正经,落月看他并没有开玩笑的样子,不禁叹息道:“并非是我不想把身子给你,实在是我怕,我娘亲就是因为生我而没了,我不想和娘亲一样,也没了!” 落月低声说着,口气里带着呜呜咽咽的抽泣,高燚心性大动,微微叹气:“我明白了,其实能有夫人这样的妻子,我高燚已经是心中无憾了,这是我高燚的福分,我会等,等夫人什么时候这个心结解开了,我们再要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孩子,毕竟我才十七岁嘛,怕什么,来日方长啊!” 落月破涕为笑,感念高燚能这样理解自己,不由得探起身子,对高燚温柔道:“盗马贼,你把脸伸过来!” 高燚一时间有些惊悚:“啊,做什么?” “过来!”落月变了脸色,“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闻言,高燚只得乖乖把脸凑过去,落月作势便要打下去,然而到了高燚脸上上,却是轻轻一阵抚摸,弄得高燚一阵痒,他哪里禁得起落月这阵挑逗,当即从地上一个虎扑,把落月扑倒在了床上。 他已经想好了,既然落月暂时不想要孩子,那便不要,他好歹也是有点现代知识的,只要错过女子月事中间的排卵期,就不会怀孕的,更何况有华佗这等神医在,一切问题都不会是问题。 落月在高燚的身子底下,如同一只温驯的小羊羔,她的脸颊泛着红晕,看着高燚将全身脱得精赤一丝不挂,然后一双不安分的手也在自己身上游走,将寝衣一点点褪去,看见她自己如雪的肌肤在烛光掩映下,似乎有着一层明黄色的光泽一般,顿时她也感觉自己全身都火热滚烫起来。 “就是现在!”高燚心中大喜,万事俱备,只欠一点火候,他挥手灭掉了灯烛,一个猛扑就要蓄势待发,却听的咔擦一声,只觉得天塌地陷,床散架了。 “不是吧,这样都可以?”高燚灰头土脸地爬起来,这床真会挑时候,早不坏,晚不坏,偏偏挑了这个时候坏! 落月也略略有些紧张地起身,却是呵呵对着高燚笑:“看吧,我就说吧,连老天都不帮你!” “老天不帮我,我自己帮自己!”高燚懊恼地说了一句,突然一个猛扑,竟然和落月双双滚进了坏掉的木床缝隙间,缠绵起来。 咔擦,突然一道雷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已经进入了好戏的高燚抬起头来,喃喃自语道:“这都什么时节了,居然还能打雷?” “哗啦啦”蓦地一阵急雨噼噼啪啪地就落了下来,雷声雨声交织,掩盖了一切的声音。 管他那么多呢,高燚俯身下去,全然不顾外头的风雨雷电了,外头云雨外头的,他高燚在里面云雨自己的。 总之,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一些吧! “老爷夫人大事不好了!” 第二天服侍的下人进来的时候吓了一跳,因为高燚和落月睡觉的那张床实在是坏地不能再坏了,令人不由得对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而想入非非。 “什么事,一大清早就急吼吼过来?”落月此刻正在梳妆台前梳理头发,见了这些伺候的婢女慌张模样,一本正经的问道。 “是啊,这天色还没有大亮,你们这是怎么着了又?”高燚说着话却哈欠连连,此刻他就仰面大字躺在坏床之上,被子只盖住了下身,昨天夜里他几乎就没有好好睡一觉,感觉整个的精气神都被落月都抽空了,此刻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好好睡上三天三夜,因此这些下人们进来了,高燚竟也没有立即起身,所以别人看来,倒像是昨夜落月对他用强了一般。 “回老爷夫人的话,城外的袁绍大人,天不亮就拔营护送这刘大人走了!” “什么?”高燚一惊,一个骨碌从床上跳起来,幸亏这床没有再咔擦一声继续碎下去,不过高燚身上的被子却是趁势从身上滑落了下去,那些婢女们见到了高燚的赤身模样,都吓得尖叫一声,纷纷闭上了眼睛。 高燚反应过来,嘿嘿一笑,将被子拉起来裹在身上,衣服也不穿就冲了出去,落月不由得骂他:“穿好了衣裳再去啊倒是!” “来不及了!”高燚只留下这个焦灼的声音,却不忘补充一句,“记得找人来换一张结实些的床,不结实不要给他钱啊!” 落月推开窗子,只见高燚已经裹着被子冲到了府门外去,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倒很有几分鲜卑匈奴那些人的味道。 不过气氛随之一变,落月回念之间,只见空气中几点寒芒倏地而来,正向着落月心口打落,落月眼疾手快,一个闪身,那寒芒几乎贴衣而过,不过很不幸地,一个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婢女中了招,寒芒刺入肌理,整个人身子一僵,竟生生倒在了地上,身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结了一层冰霜! 其余的下人惊呼一声,来不及说什么,便纷纷也中了这暗器而僵倒在地。 落月看着此情此景,神色蓦地一凛,对着外面冷声道:“蕊儿,来就来,何必把我的人都给放倒?” “咯咯咯”随着一阵银铃般的女子笑声,果然贺兰妖轻笑着飞身从后窗跃了进来,她一身白衣,宛若从天上降落人间的精灵,如果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她是个简单的女子。 落月知道,看见这个贺兰妖一定就没有好事,语气冷冷道:“你这样不请自来,又是有什么阴谋?” “姐姐为什么总是这样想我,莫非没有什么事情,便不能来看望姐姐吗?”贺兰妖款款到了落月身边,娇笑之中,又从袖口里甩出几枚冰针来,落月早防到了她这一手,身子一扭,退到床边去,反手便从床帷上拔出惊鸿剑,只见几道蓝光纵横交错,叮叮当当之间,冰针悉数落地,而反观贺兰妖,竟然也被落月的剑气割破了好几处衣裳,而贺兰妖显然丝毫不以为意。 “蕊儿,你偷袭人的本事,一点都没有见长!”落月轻喝一声,收起剑来,看着贺兰妖盈盈而道,“当日在陈留,你便未能胜我,如今也是一样!” 贺兰妖呵呵笑着,面色春意盎然,环视着落月这间有些简陋的屋子,连连摇头,啧啧连声:“姐姐真是委屈,姐夫给你就安排了这样的房子住,这简直就不是人住的地方啊,还不如?我清楼坊里的柴房舒服。” 落月脸上透着敌意:“房子,能住就好了,我不如你是自小娇生惯养的,那日你既然说了要独自一人闯荡,就不必再来纠缠于我,我若不是念着姐妹之情,你现在已经是躺在地上了!” “真是好怕呀,姐姐,妹妹我不过是听说姐姐和姐夫成了亲,因此赶来看看姐姐过得如何,谁知道却是这样辛酸,连个像样的梳妆台都没有,妹妹见了,心里疼姐姐啊!”贺兰妖说着,索性那衣服来擦拭眼睛,还当真有几颗泪珠流了出来。 落月冷哼道:“我过得好坏,自然是不需要妹妹操心?的,文世叔便在这宛城之中,妹妹莫非是想他了,所以才来的?那妹妹该往军营里去,文世叔见了妹妹,一定很高兴的!” “不要跟我提他!”贺兰妖一提到文丑的名字,就如同听到了瘟神一般心生厌恶,“我没有这个爹!” 落月道:“这也是气话而已,盗马贼对我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自己的父母更心疼自己的人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连我与父亲都不计前嫌重归于好了,妹妹难道打算等文世叔以后长眠地下后再来尽子女孝道吗?” “姐姐说得好有道理!”贺兰妖忽然沉默了,然后动情地说道,“可是他不是我的亲生父亲!” 落月听了,愕然一惊:“妹妹你说什么?” 贺兰妖说起这个,竟然整个人都黯然了下去,与先前的光彩照人判若两人:“不如姐姐以为我为什么会离家出走,还不是因为我偷听到了父亲母亲的谈话?父亲那天夜里同母亲说,十多年前,他和颜世伯投军到西凉战场,当时乱军之中,发现了一个女婴,正巧父亲一直没有子女,便抱了回来养,那就是我,为什么我弃文蕊这个名字不用而叫贺兰妖,现在姐姐应该明白了吧?” 落月不说话了,她也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虽然她与贺兰妖是从小便一起长大的,可是现在落月才发现,她竟然对贺兰妖一点都不了解。 贺兰妖继续道:“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姐姐能体会那种感觉吗?不,姐姐你不能,你的爹是亲的,你体会不了那种无助的感觉,那种失落的感觉,你一直以为你的父母是最亲的人,最可依靠,可是现在才发现,你只能依靠自己。” “明白了,所以妹妹是想要我怎么做?”落月知道贺兰妖能亲自到宛城来,必定是有要紧事情的,便语气缓和了几分问道。 “和姐姐说话还真是痛快,两件事,恰好这两件事都与姐夫是有关系的!”贺兰妖悠悠说道。 “哪两件事?”落月问。 “一,我在找一个人,叫陈鲲,这个人,姐姐可可能有印象,听说当日在广宗城外先后与姐夫和那个赵云是交手过的,武艺似乎不落下乘,能左右双持兵刃作战,还把姐夫的兵器也给抢了去,若不是赵云大展神威给抢回来,只怕现在拿姐姐命名的那个银枪就要落入这个陈鲲之手了!” 落月点头:“当时我便在场,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盗马贼也从来没有说过他是天下第一,所以技不如人没有什么可奇怪的,不过后来他又出现了一次,替盗马贼解了一次围,然后便不知所踪了,所以妹妹你也不必去找盗马贼了,关于这个人,盗马贼知道的和我知道的一样多!” 贺兰妖笑道;“这可未必吧?姐姐当妹妹是傻子吗?此前姐夫在西鄂县与周仓遭遇战过一次,而周仓原本是陈鲲的部下的,姐姐是知道此时的,何必瞒我!” 落月蓦地看向贺兰妖的眼睛,声调高了几分:“因为妹妹要找的人,一定是坏了妹妹许多好事的人,否则便是妹妹要陷害的人,我之所以还留着这个妹妹的称呼,是顾惜这份姐妹情谊,如果妹妹觉得我这样想是很可笑的,我也没有法子,因为我本就是这样的人,对敌人绝不手软,对自己人可以用性命去守护,妹妹如果觉得我这份傻可以用来利用的,那便利用好了,我落月不是不懂心机是什么的人,而是不屑于和人耍心机,尤其是和自己最亲的人耍心机,我不能理解你?感受,但也请你不要不理解我的感受,你完全可以不做这一切,我可以陪着你去凉州,去羌人的地盘,去找到你的亲生父母,这样不好吗?” 贺兰妖眼中有泪流出来,滴滴点点,点点滴滴,教人心疼,然而她终是摇摇头:“有的事情,从一开始发生就注定不能回头了,就像你陷入一个沼泽里,越挣扎,只会陷得越深!” 落月笑了,笑中带泪:“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只要把这片沼泽挖干,就摆脱了!” 贺兰妖没有回应落月这句话,而是径直说道:“第二件事,也是跟姐夫是有关的,他打算做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就是借刀杀人,借十常侍和何进的刀,杀的人,是当今天子!” 此时的高燚并不知道自己府中发生了如此大事,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出了郡守府,找到了沮授和赵云颜良文丑秦翻裴元绍等大将,质问他们道:“舅舅和刘大人拔营回京,此时诸位可知道吗?” 沮授和赵云颜良等人道:“知道!” “知道?”高燚非常吃惊,“既然知道,为何不对我说?” 沮授道:“因为我们都收到了一道圣旨,里面严令不许出兵,不许告诉主公知道,不许将此时泄露给任何人知道!” 高燚厉声道:“好啊,我与诸位勠力同心,换来的却是事事被蒙在鼓里!好好好,诸位自去投效别人去吧,我高燚绝不相留!” 沮授上前道:“主公息怒,实在是事出有因!” “会有什么因?高燚怒不可遏,“如果你们还是听命于我高燚,就给我点起所有兵马前去追击!务必要追回来!” 赵云道:“兄长,已经追不回来了,昨天深夜,有一个身手极其高超之人杀入刘大人住处,将刘大人劫持走了!” “啊?”高燚听了,大吃一惊,那里有重兵防守,如何会有人能闯入?“这怎么可能?我为防有事发生,严明几位将军夜里亲自守卫刘大人住处,如何还会发生这等事情?定是你等玩忽职守,疏于防范,才让对方有机可趁,是也不是?” 颜良与文丑叹一口气:“说来惭愧,对方只来了一个人,使一把普通长剑,竟然杀得我二人联手也难以相敌,后来赵云与典韦两位将军闻声前来相助,还是被他给脱身了,期间秦翻与裴元绍二位将军还受了剑伤,都是极重的致命之伤,幸好华佗神医即使治疗,才没有事情发生!” 他二人话音刚落,高燚吃惊不小,他走到秦翻与裴元绍面前,这时才看到了二人手臂上的伤,虽然包扎起来了,可高燚看得出来,他们二人短时间内是难以行动了,他吃惊道:‘我营中六员猛将一起出手,竟然都奈何此人不得,究竟是何方神圣?“ 言尽于此,高燚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放眼整个汉末三国,能力敌赵云典韦颜良文丑而不败且带着刘宏全身而退的,几乎不可能有人能做到,除非是神仙,但刚一起了这个念头,高燚脑海蓦地便冒出一个人物来,但随即又否决了。 因为他想到的这个人,是王越。 此时宛城以北三十里处,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看着眼前大好的秀丽风景,回身对身后有些气喘的刘宏道:“陛下,已经出了宛城地界,这里暂时已经安全了!” 刘宏有些担心地看着老者道:“你到底是何人?为何知道朕的身份,为何要把朕从宛城带出来?你是不是十常侍派来杀朕的,还是说是何进派来要对朕不利的?” “陛下多虑了,在下不过是草民一个,不属于任何势力,也不受任何人指派,只是不想陛下遇害,让天下陷入大乱而已!” “原来是一位义士!”刘宏气息稍微顺了些,“老先生不会是说袁绍或是高燚要对朕不利吧?” 老者笑笑:“世事谁能预料?人心谁能相信?陛下以前宠信十常侍,现在又打算借宠信高燚袁绍舅甥两个来扳倒十常侍和大将军,但有没有想过高燚会成为下一个十常侍,甚至成为下一个梁冀?” 梁冀也是位极人臣的外戚大将军,还曾经下毒杀死了对他有怨言的少年皇帝,世人无不知晓。 刘宏一惊:“这些事情,老先生如何得知?” 老者咳嗽了几声:“老夫本来是乐得清闲,不想知道这些事情,可偏偏就有人不让老夫知道这些事情,还不把身份透漏出来,老夫虽然不想淌这一趟浑水,可是汉家传世四百年,人心思安,老夫也不想自己死了之后坟墓被人给掘了,死后也不得安生!” 这个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王越,他在洛阳城里开馆授徒,本来也是自在清闲,却是不知何人给他透了个消息,说是刘宏此时并不在朝中,而是被南阳太守高燚派人给劫持到了宛城去,高燚以此便同朝廷做交易,先是要官,后是要钱,可谓是狮子大开口,南阳太守的官职、三百万的银钱都是因此而来的,王越不是不明是非之人,他本来抱了刺杀高燚然后救走刘宏的念头,可是潜伏到了南阳之后发现高燚把三百万钱全部用到了正道之上,而不是像其他贪官一样将之收进自己的腰包,不由放弃了刺杀高燚的念头,不过还是给了高燚一个警告,便是高燚房中那张本来很结实的木床,之所以偏偏会坏,并不是高燚当夜工作太大,而是王越当时就在房中,稍微用了点手段,一剑劈坏了而已,高燚却是只顾着动歪心思,全然不知道房内海鸥别人,幸好他与落月赤身相对的时候王越已经离开了,不然以后若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会永世抬不起头来。 不过王越虽然剑术出神入化,在赵云典韦颜良文丑的当世四大高手围攻之下,还是被赵云一枪刺到了要害,因此一连带着刘宏赶了三十多里之后,枪伤终于支撑不住,无法再向前行了。 刘宏自然对王越的伤势看在了眼里,有些愧疚道:“都是朕无能,害得老先生受伤,老先生可还安好?” 王越却是朗声长笑起来:“谢陛下挂怀,这点小伤,还要不了草民的性命!”说着,王越再次剧烈咳嗽出来。 他是真心高兴,高兴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伤得了,这种感觉比让他死了都要痛快,上一次那个让他受伤的人,是在十年之前,而现在,对方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小将,虽然有这以多欺少之嫌,但王越深知自己的功夫历练多年,不说举世无双,却是绝对出不了前三,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刘宏又问道:“可是现在,老先生,我们该怎么办呢?” 王越道:“陛下放心,后面的事情,草民已经安排好了,草民他们约定好了,在此处碰头,让陛下化装成要前往洛阳去的行商,只选僻静小路行走,他二人武艺不俗,又机警干练,陛下尽可放心!” 说话间,果然有二人策马而来,刘宏抬头望去,只见是两名少年,一个生得身材高大,英武不凡,一个生得虽然瘦弱些,却也清秀儒雅,他二人到得跟前,一见到王越,立即下马上前,见王越身上雪白衣衫被染红了半边,二人神色都是一惊,那粗犷少年扶住王越道:“师傅,您这是?” 那个清秀少年则是从怀里取出一一个精致瓷瓶来,悉数倒在王越伤口上,王越眉头皱了皱,终是忍住痛楚不发一言。 “师傅,这枪伤如此致命,可见是出自行家里手之手,师傅可知其人是谁?”那魁梧少年仔细查看了一番伤口,得出结论道。 王越点点头:“出手的是一名少年,他所使枪法与当年为师的那个对手十分相似,为师怀疑这个少年便是那个人的徒弟!” 王越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个雪夜,他自负武艺有成,虎视天下群雄,不想在雁门竟败于一个老乞丐之上,这一个耻辱在心中铭记了十年,当日他与这老乞丐相约要各自收一个最得意的徒弟,以后让徒弟来比试一场,再决高下。 可是王越后来才后悔当时没有问清老乞丐的名字,此事也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作罢,直到今日才从心头浮起。 “陛下,这二位便是我的两位得意弟子,河东徐晃,颍川徐庶!”说着王越对这二人道,“公明,元直,还不拜见当今天子!” 徐庶徐晃二人相顾一眼,对刘宏躬身下拜:“参见陛下!” 刘宏立即出手扶起二人:“有劳二位了,一路之上还要劳烦二位少侠的照应了!” 正在此时,南面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响,王越面色忽变:“陛下快走,只怕是哪高燚追杀而来了!” 刘宏点点头,翻身便上了马,打马便要离去,却见徐庶徐晃死死不走,意图将王越也一同带离:“师父,要走一起走,我们不能丢下您不管啊!” 王越笑笑:“区区高燚,还不至于要了为师的性命,他只是意在陛下性命而已,不会加害他人的,你们只管离去,若是陛下走不脱这南阳,只怕便会有事了!” 无奈之下,徐庶与徐晃只能忍痛与王越依依惜别,为了混淆视听,二人并没有同行,而是让刘宏在前先走,徐晃随后保护,而徐庶待得南阳守军的人马离得近了,才故意装作是刘宏模样策马从另一条小路离去。 这追兵为首之人,正是高燚领着手下六员大将,他自然看见了王越的身影,见到王越衣衫尽是血迹,大吃一惊,正要名部下将其救起包扎带回宛城养伤,口中也同事问道:“老丈可曾见到几人从此处经过?” 王越摇头故作不知,呻吟连声:“不知啊,我不过是在此地行走,忽然被两个骑兵突然出现给撞到在此处,只感觉浑身的骨头都要被撞散了,疼死老夫了,这南阳的官兵怎么这般不讲理啊!” 高燚皱了皱眉:“竟然还有此等人物,待我查出来,定要将其严惩,还老丈一个公道!” 这是赵云忽然喝道:“兄长小心,这人正在那劫持刘大人之人!” “什么?”高燚正愣神间,忽然听得赵云如此一说,心下大惊,正要抽身而退,王越早已一手捏住了高燚喉咙。 “果然厉害,不过也只有这点水平而已了!” 高燚凛然不惧,神色丝毫不惊,口中悠悠道:“原来当今第一剑客王越老前辈不仅剑术了得,演戏的功夫也是一流,我高燚实在是佩服!” 众将见高燚被挟持,纷纷面色大变,拔剑在手,厉声喝道:“若敢对使君不利,定叫你好看!” 王越冷声长笑,嘴上胡须翻然抖动:“老夫虽然有伤在身,但要取你这使君性命,也不必等到今日,敢问使君一句,昨夜房中之趣可快活吗?” 高燚一惊:“原来是你?” 王越点头:“不错,是老夫所为!” 高燚也不顾自己性命还控制在王越手里了,一挣扎,竟然从王越手中脱了身,看着王越道:“能请得动老前辈出山的,必然不是凡俗之辈,若能得老前辈来宛城对我诸将指点一二,便是走了那刘大人,又有何忧?”i1387 第108章 与君诀别意 王越的出现,打乱了高燚的一切计划,高燚心情懊恼之余,自己的性命也是被王越握在了手上,高燚却不惊慌,对王越道:“老前辈今天做的这件事,我敢保证,以后会后悔的!” 王越抖动着胡须不以为意:“老夫从不做后悔的事情,即使以后你们口中的那个刘大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那也是以后的事情,今日无悔,来日何憾?” 高燚不屑地冷哼:“这不过是一种看似美好的托词罢了,如果老前辈这样说,那所有助纣为虐的人,是不是都是好人,在做好事?” “好人?好事?”王越怡然长笑,“什么是好,什么又是坏?好坏善恶谁又能分得清?使君做的自问无愧于心,但十常侍等人作恶也有自己的缘由吧?善恶其实都是一念之间,或者说,没有善恶!” “呵呵,呵呵,呵呵!老前辈饱经风霜沧桑,我高燚自问说不过老前辈,”高燚说着,忽然觉得王越的手有些松动了,趁势一滚,闪到了一边去,正好身形,回身目光一凛,喝退了要举起兵器结果王越性命的众将,“住手,不要伤了老前辈性命!” 众人猛然停手,不解地望向高燚:“使君,这” 王越已经坦然闭上了眼睛,呵呵而笑:“要杀就杀,何必心存他念?老夫死前只有一个遗憾,就是未能和一个生平最知心的老乞丐再见最后一面!” “老乞丐?”赵云听罢,心中微微一动,急忙问王越,“他生的什么模样?” 王越继续道;“衣衫不整,相貌粗鄙,左眼瞎,右腿瘸,这位说话的白袍小将为何问起此人?” 赵云一阵激动:“五年前此人曾游历到常山真定,见我所练枪法虽然纯熟,却不够精湛,便加以点拨改进,赵云才有今日之小成!” 王越听了,不由欣慰地大笑:“是了是了,怪不得我今日同你交手时,你那一枪十分古怪,令人防不胜防,,如疾风骤雨,落花穿心,实在令人称奇,此枪可有名字?” 赵云见王越和声问他,出声回道:“蒙老前辈下问,此一招式正是名为暴雨梨花枪!” “暴雨梨花枪!好好,好名字,好名字,狠,柔,快,准,冷,好枪法,好名字!”王越连连点头称赞,然后却侧头面向高燚,“老夫一生求官而不得,愿死后向使君求个芝麻小官,可好?” 他说此语,声调极为悲凉凄苦,高燚还道这王越是看透了人世无常,因此而有的感慨,便一口答应道:“老前辈既然有求于我,我岂可拒绝,只是高燚职位有限,不能许给老前辈三公九卿这样大的官职,不过现在正好宛城令有缺,高燚可向朝廷奏请,任老前辈为此职可好?倘若日后高燚能有所作为,便是连太尉太傅司空司徒这样的官位也能许得。” “不必等到那时了,使君有此心意,老夫已经满足了,老夫家族世代不治产业,只盼老夫能在官场有些作为,岂料却是舍本逐末,好勇斗狠,学了一身无用的剑术,到头来还是一场空,居然要求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来完成心愿,恨也,耻也!” 高燚察觉王越这份凄苦,宽慰道:“老前辈何必自怜自伤?您现在也算是天下知名,位及剑道宗师,可谓风光无限,不比混迹官场,要随时看人脸色要好?” 王越悠悠叹道:“你不知我,正如我不知你,东西总是别人的好,世间万事万物,莫不如此,还望使君莫要忘记今日承诺!”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本书来,放在身前,“这本剑谱,乃是我毕生心力所著,希望使君能替我转交给一个叫徐庶的人,他是我坐下大弟子,嘱咐他务必将此剑谱传承下去,光耀后世!” 徐庶!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高燚自然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徐庶竟然是王越的徒弟,怪不得徐庶年轻时能仗剑杀人,高燚看那剑谱,一看便是年深日久,封皮已经脱落,晨风吹起几页内容,依稀可以看见里面所画小人挥剑招式,心道若能练成这书里的剑法,自己的武艺定能精进不少,因此反问王越:“老前辈为何不自己留着以后交给你的弟子?难道就不担心我将这剑谱据为己有,自己练习吗?” 王越却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见王越多时不言语,高燚有些不解,赵云上前,无意中探到王越鼻息,惊声尖叫道:“兄长,他死了!” “什么?”高燚心下大惊,他犹然不信,凑到王越身前,果然王越已经没有呼吸了,不禁一阵心痛,“如此神勇人物,为何不早三十年让我高燚遇到!老前辈,你误会我高燚了!” 典韦查看了一下王越的伤势,不禁满面疑惑:“赵云的枪虽然重伤了他,但是却不致命,他何必要自杀?” 文丑恨恨道:“可恶,本想着以后捞回来这份耻辱的,谁想这老头竟不给我们这机会!” 沮授也叹息一声,他劝高燚道;“主公不要太伤心了,王越先生自觉从我们手中救走天子,不想有负于主公您,所以才选择了自戕,来恩怨两清,大约他自己也发现了自己被人利用了,只是,这背后到底是谁,我们终究没从他口里问出来!” 高燚注视着王越尸身,默然良久才说道:“王越先生门徒广布天下,若是让人得知是死在我高燚的手里,说不定会一个个的前来取我的性命,还有陛下,回到洛阳以后,一定会召集各路人马前来讨伐于我,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颜良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既然我们改变不了事情,那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好了,有我和文丑贤弟在,管他多少人马,有多少灭多少!” 高燚却是摇头:“螳臂如何当车?蚍蜉如何撼大树?事情是因我而起,也应该因我而结束!” 众人一惊:“主公要做什么?” 高燚惨笑:“与其等着皇帝派人来拿我,不如我自己乖乖去送死,说不定也和卢植一样,会有人来为我求情呢!” 众人一起跪下劝阻高燚:“主公若行此事,那整个南阳郡将何以自处?望主公三思!” 高燚摇摇头:“此事不必多言,我意已决!” “主公!”众人不禁声音透着悲壮,赵云更是趋前道:“兄长不念结义时誓言了吗?” 高燚悠悠道:“王越老前辈既然能慷慨而死,我区区高燚何惜此身?” 随后高燚翻身上马,厉声道:“沮授听令,我不在南阳期间,你便暂行南阳太守之职,赵云,典韦,颜良,文丑,裴元绍、秦翻诸将,无我号令,不得带一兵一卒出宛城,明白了吗?” “明白!”众人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同意。 一行人将王越尸身扶上马背,缓缓朝宛城而去。i1387 第109章 路逢白波贼 此时的袁绍则是有些尴尬,他不得不带着三千人马护送着根本不存在的“刘大人”,朝着洛阳行进,一路之上不敢稍有懈怠,他感觉自己似乎是被人玩弄了,开始是何进,后来高燚,现在却是一个躲在黑暗中不肯显露出真实身份的家伙,袁绍本来不想受人摆布,但是此人却拿出了朝廷的玉玺作为凭证,令袁绍不得不对宫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变得好奇起来。 “你行至阳人城时,会遭遇一支叛军,彼时假意交战一番便弃护送刘大人的马车而走,然后径直回洛阳,只说刘大人被叛军杀害便可!” 袁绍攥着手里的这张字条,问向导官道:“前方是什么地方?” 向导官回道:“禀中军校尉,还有三十里,便是阳人城了!” “阳人城!”袁绍微微一惊,竟然这么快就要到了。 旁边袁谭看见袁绍这模样,不解地问道:“父亲何故大惊?你说燚表兄会加害刘大人,莫非在此处还会有伏兵吗?” 袁绍道:“高燚的事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我不想妄下断论,只是这阳人城虽然已到了河南尹地界,却是出了名的贼众聚集之地,显甫,若是待会真有贼人,记得紧紧跟着为父,明白吗?” 袁谭一头雾水:“那刘大人就不管了吗?” 袁绍望了一眼被军马护卫起来的马车,点头道:“嗯,不管,自己性命要紧!反正又不是天子,出了事情,也不至于有多大的罪责,你是我袁本初的长子,若是出了事情,就是我们袁家的不幸了!” 袁谭点点头:“父亲放心,孩儿不会有事的!” 其实现在袁谭的心思还是在高燚身上,他不相信高燚会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果然,大军又行进了二十里之后,一彪人马已经出现在哪里了,领头之人是两个长相猥琐身材又极其魁梧的山贼头子,他们身后是近万声势浩大的山贼喽啰,把守住了所有要道,只等着袁绍人马自投罗网。 见到这近万贼人,袁谭微微有些吃惊,他策马出前,对敌阵方向大喊道:“中军校尉袁绍之子袁谭,请贵军主帅出来答话!” 一言未毕,一骑早已飞马而出,手持一杆通体漆红的镔铁枪,指着袁谭大骂:“黄口孺子,也配与我家杨奉大帅说话,看我韩暹一枪取你性命!” 袁绍在阵中听见这两个名字,心中大吃一惊:“杨奉韩暹?他们不是白波贼的头子吗?如何反而会绕过洛阳到了阳人城这里?此事必有蹊跷!” 心念及此,袁绍沉声告诫袁谭:“显甫,韩暹此人枪法不俗,小心应敌!” 袁谭点头:“父亲放心,孩儿的刀法,也不算吃素的!” 韩暹自然听到了袁绍的话,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大黄牙,上面还沾着几片青菜叶子,纵声喝道:“原来官军还有识货的,倒要会一会!”言罢大喝一声,手起一枪,催动坐骑,浑若曳地流星,直扑袁谭而来。 袁谭也不示弱,拍马舞刀,也是迎着韩暹而去,两马交错之间,一刀直取韩暹人头,韩暹却是灵活得跟个猴子一般,旋枪如风,气势如浪,袁谭毕竟刀慢,一个不防,铠甲便被划开一个口子,韩暹蓄势便像向里极速刺去,袁谭岂会让他得手,大刀立即回身护住,韩暹却是狂笑之中,反手一枪,正中袁谭后心,力大无穷,只这一下,袁谭便被拍得伏鞍吐血,大刀也脱手而飞。 “显甫!”袁绍看见这一幕,却是震惊不已,他知道韩暹能坐上白波贼一方副帅,一定实力不俗,却没有想到,韩暹实力竟然如此恐怖,交马一合,便将袁谭斗败,护子心切的他,立即也拍马而出,拔出佩剑,便要亲自试试韩暹实力,不料杨奉在自己阵上看见袁绍亲自出马要救袁谭,冷笑之间,早已捻弓搭箭,觑着袁绍便射。 “噗”的一声,利箭正中袁绍右臂,他忍痛折断箭杆,挥剑隔开跑马回来要去袁谭性命的韩暹长枪,回顾地上袁谭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退回去!” 袁谭拼命摇头,他从地上抓起大刀来,高声喊道:“孩儿不退,要与父亲一起作战!” 韩暹这时大笑数声:“父子都是无能之辈,我便将你二人性命一并取了,好回去献功!” 说罢韩暹调转马头,长枪一招,身后白波众呼啸一声,如山洪喷发一般,漫山遍野而来。 “想得美,哼!”袁绍虽然手臂中箭,气势却是半点不落下风,他举剑向天,回顾身后三千人马,冷声长喝:“建功立业,正在今日,如果还是像上次一般丢了脸面,你们也不必随我进京了!” 这一句话,无疑激起了这三千人的耻辱过往,他们纷纷怒吼着,也迎着白波贼冲了上去。 一时之间,杀声遍野,喊声震天。 韩暹和杨奉没有想到袁绍的抵抗会是这样激烈,不由皱起了眉头:“怎么和之前得到的情报不一样?不是说袁绍的这批人马不堪一击吗?看看我们的兄弟,都死伤上千了!” 这时一个小兵过来道:“启禀杨帅韩帅,李乐与胡才二位大帅得手了,他们一路追杀那个刘大人的马车,眼看着那马车坠入悬崖,车毁人亡了!” “好!”杨奉拍手称快,“这样就可以跟十常侍要银钱了,通知弟兄们,撤回白波谷!” 近万人马,霎时如潮水一般退去,袁绍带着人马追赶了一阵,这时后军匆匆来报:“大事不好了,将军,刘大人的马车路遇两支白波贼劫持,慌乱之中坠落进了旁边悬崖!” “什么?”袁绍面上大惊失色,心中却是大喜过望,连手臂上的箭伤也不觉得痛了,他只恨恨而道,“想不到百密一疏,这些白波贼如此狡猾,刘大人不幸遇难,是我袁本初失职,我当前往京师请罪,辞去这个中军校尉之职!” 袁谭此时也是杀得一身血,听得袁绍如此说,上前道:“父亲岂可如此,白波贼会出现在这里,也是想不到的事情,何况有叔公在朝,想必不会做坐视不管的!” 袁绍翻身上马,昂然道:“走,去洛阳!”i1387 第110章 说句心里话 三日后,袁绍带着新招募的三千人马入了洛阳城,上表自陈护送刘大人不力,请求辞去中军校尉之职,何进虽然“大怒”,却以袁绍新募士卒,力战有功无罪为名,力保袁绍无罪。 不过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第二日上朝的时候,皇帝刘宏却好端端地坐在龙椅上面! 这怎么可能?何进一下子懵了,但是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进了朝堂之中。 刘宏被徐晃和徐庶一路护卫着进了洛阳,自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此刻端坐朝堂之上,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这些歌文武百官还有谁是可信的?各地的刺史郡守还有谁是可信的?本来十分看好一个高燚,却被所有人说是居心不良之辈,高燚是不是真的要害自己刘宏不知道,刘宏只知道,他现在十分想杀人,把这朝堂内的文武百官一个一个全部杀光! “启禀陛下,现在各地刺史太守,货赂为官,割剥百姓,以致离叛,可选清名重臣以为牧伯,镇安方夏!”刘焉出班奏道,前任幽州刺史为黄巾贼所杀,刘焉代领了一段时间,黄巾平定以后,便入为太常卿,他见世道离乱,功臣又接连被罢黜,因此心灰意冷,这几日便拟好了这个奏章,准备前往岭南为交州牧。 刘宏点点头:“此议甚当,诸卿以为何如?” 司徒崔烈出班奏道:“微臣初任司徒,诚惶诚恐,刘太常之议,微臣也是觉得甚当,微臣附议!” 刘宏听了这话,不禁乐了:“你这个司徒啊,就是个老好人,谁也不得罪,早知道你这么好欺负,就不该让你花三百万钱买个这个司徒做,该花五百万的!” 崔烈吃了个瘪,脸上顿时无光,缓缓退回班列中。 刘宏接着道:“刘爱卿既然提出此议,想必心中已经有了合适人选,不如说来听听,供朕与百官斟酌斟酌!” 刘焉也不犹豫,直接说道:“冀州已由贾琮领刺史一职,无可争议,而前者并州刺史张懿、凉州刺史耿鄙、益州刺史郤俭、豫州刺史褚贡皆为贼所害,以臣所想,张举张纯之乱,非刘虞刘伯和不能安之,可领幽州牧,并州分晋阳南北而治,张燕虽领晋阳太守,然仍思叛乱,不得不防,不若仍用丁原丁建阳,领并州牧之位,荆州地处要冲,王睿可当之,徐州此时境内分布了诸多黄巾余孽,陶谦陶恭祖当仁不让,凉州为西北屏障,其人当勇武兼备,德行远播,微臣心中有了一个人选,便是现在赋闲在京的皇甫嵩!” 前面这些都是次要的,只有最后这句话,似乎才是刘焉要说的关键。 群臣听罢,一阵议论纷纷。 刘宏看着已近花甲之年的刘焉,闭着眼睛思考了片刻,心中想道:“这个刘君郎,倒是挺会看人,只是他说的这些人,都是上了年纪的,朕虽然不合心意,却也无他人可用,倒让这个刘老头做了一次好人!” 心念及此,刘宏睁眼看向一直不说话的大将军何进道:“大将军平日里不是有很多话吗?怎么今日一个字也不说?你也说几个人来听听,说不定有比刘爱卿更好的呢?” 何进瞄了一眼刘焉,然后朗声说道:“臣举一人,可为凉州刺史,便是破虏将军,陇西董卓!” “董卓!”卢植与郑泰及袁傀听罢一起反对,“董卓此人,面善心狠,为一郡太守尚且不称职,况且一州刺史乎?且与黄巾数战皆败,本该罢官为民,现在怎能再用为攸关西北边陲的凉州刺史?万万不可,不可!” 何进笑了:“诸公不是总是强调以德服人吗?那董卓素有恩德于羌人,此次讨伐韩遂等反贼,也是在征用六军之列,韩遂若知董卓为六军之首,凉州刺史,必然不战自溃!” 卢植反问何进道:“大将军此言谬矣,如此说来,皇甫嵩与朱儁剿灭黄巾,功盖寰宇,不比区区败军之将董卓声名远播,用皇甫嵩为刺史,乃是正理!”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了!”刘宏眼见这么下去,又要引发一场唇枪舌战,便及时出声制止,然后问向刘焉道:“刘爱卿所举之人,的确合宜,只是并州张燕尚在,丁原若领州牧,会觉得朕是在羞辱于他,不如暂时仍任并州刺史,等以后什么时候打跑张燕了,便给他升任州牧,凉州刺史的位子,先空着,此次征讨叛贼的六军,若有谁能大胜而归的,便给他做凉州刺史,这个公平吧?至于陶谦,人虽清名远播,军事未必得力,便让他随司空张温一同前去西凉,历练历练!” 刘焉与众臣一齐说道:“陛下圣明!” “还有一处,为何不说?”何进这时突然道,“益州也是无主,马相赵袛联接米贼,莫非刘焉大人要亲自去平叛?” “这……”刘焉没有想到何进忽然说到此事,正要回答,忽然衣袖被人扯了一下,刘焉回顾身后,原来是侍中董扶,他悄悄对刘焉道,“刘大人,大将军说得没错,下官近日夜观天象,见益州界分有天子气,大人不如答应做这个益州牧!” 天子气!这三个字蓦地将刘焉内心深处某个莫名的东西给勾引出来了,他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对着何进一揖:“老臣愿尽绵薄之力,以安益州!” 数日之后,朝廷果然张贴榜文,以刘虞为幽州牧,丁原领并州刺史,王睿为荆州刺史,刘焉为益州牧,凉州刺史不置,司空张温领皇甫嵩、董卓、孙坚、陶谦、周慎、高燚,往讨韩遂。 诏书不日便到了高燚手中,此时高燚早已打点好了一切,又令颜良点足八千人马,准备克日行军。 这八千人马,两千五是精卫军,两千五是先锋营,各有五百骑兵,五百步兵,五百弓兵,五百弩手,五百长枪兵。高燚分命颜良与文丑统领,他二人曾经在凉州作战,有丰富的对羌兵作战经验,同时又从亲卫营抽出一千人来,由典韦统领,以为中军,赵云则领两千游击军,为开路先锋。 高燚从洛阳来的探马那里得知,此次朝廷所征其他五军少则八九千,多则一万五,加起来竟有六七万之多,虽然不知道战斗力如何,但起码足以和叛军抗衡了。 临行前夜,高燚来到了王越墓前。 “老前辈,不知道这里你住的可习惯?”高燚提着酒瓶晃晃悠悠走了过来,看着墓碑上的五个醒目大字浑浑噩噩道,“天下第一剑”,旁边还有一行小子,“宛城令王越之墓” “老前辈的心愿,我已经帮老前辈完成了!”高燚苦笑着坐了下来,将酒瓶在王越墓前倒了下去,“不知道老前辈喜不喜欢喝酒,不过我觉得应该是喜欢的,岳飞不是说过吗?是男儿必有豪情,大丈夫岂无酒量!呵呵,差点忘了,你不知道岳飞是谁,你们俩隔着一千年啊呵呵!” 高燚说着,忽然心情有些悲凉起来,说话也迷迷糊糊:“来到这个时代多久了,快一年了,认识了好多朋友,杀了好多人,打了好多仗,死里逃生过好多次,甚至还娶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我常常想,我为什么会这么幸运,世界那么大,人那么多,偏偏是我穿越回来了,这快一年来,我一直摇摆不定,直到看到老前辈因我而死,我突然就有一种很孤独,很寂寞的感觉!” 高燚说着,又喝了一口,却大笑着道:“娘子劝我不要饮酒,说不想她以后生出来个儿子女儿变成个酒鬼,儿子还好,如果生个女儿爱喝酒,以后肯定嫁不出去,我就笑了,人哪能想那么远?这么长以来,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做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人?坏人?豪杰?反贼?大英雄?真小人?我不知道,那个什么许劭桥玄何什么的怎么不来给我一个评价?啊?” 高燚叫着,笑着,却也哭着,此刻这里无人,只有躺在坟墓中的王越与他对视,只有呜呜的夜风在肆虐,只有天上一轮皓月照耀世间,高燚不觉醉倒,梦见自己许多事情,梦见和落月在现代生了一大堆的孩子,忙得他是每天焦头烂额,只有在做梦的时候,高燚才能偶尔想起自己是现代人这个身份,现在的人几乎已经与古人无异了,他是知道很多东汉末年的人物和事件,可是他渐渐发现,他不过比别人多知道而已,他并不是一台电脑,能把做事用什么法子最有利计算出来,在这里,一切都是要靠人脑,靠心计,靠心机,靠狠,靠果断,靠睿智,靠很多东西,靠很多他知道和不知道的东西,高燚觉得他生活在了一个现实而又不现实的世界,他现在真的很想一觉睡醒,永远停留在现代。 而现在,他又要开始上战场杀人了。 高燚不知道为什么刘宏回到洛阳后没有发布讨伐自己缉拿自己的诏书,即使暗地派人前来刺杀他都没有过,这个皇帝到底在想什么?莫非真的像书里所说的,谁害他,他反倒会给人升官加爵? 就像现在这样,高燚成了朝廷征讨西凉韩遂的第六军! 高燚记得历史记载,这一战,六军都是惨败,只有董卓全军而还,占足了风头,董卓的并州牧的名头便是这样得来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董卓没有前去并州上任,大概就是和现在一样,晋阳被张燕占领了,董卓即使去了,也只能得到半个并州,所以倒不如继续待在凉州做他的土皇帝? 高燚嘿嘿笑了笑,迷迷糊糊想着,既然六军里有自己,岂能还让董卓独占鳌头? 不过这一切的美好思绪,都被落月的突然出现而被打破了,她一把将高燚的酒壶抢过,砰地一声丢到地上摔个粉碎,提着高燚的耳朵将高燚拎了起来:“你个盗马贼,到处寻你不到,原来是在这里喝酒快活!”i1387 第111章 起兵赴西凉 一听到落月的声音,高燚的酒立即醒了大半,确切地说,高燚是被疼醒的,好在这酒不算醉人,高燚瞧见落月,连忙赔笑,不想一阵恶心,险些就要吐上落月一身,他蹲在路边,吐个不停,落月见了又气又急:“明天你就要出征了,却喝得这样酩酊大醉!” 高燚边吐边傻傻看着落月道:“就是因为明天要出征了,今天才要喝个够,夫人,这种水酒算什么,我跟你说,在我的家乡,那酒都可以用火直接点着的!” “你就吹牛吧!”落月不屑地撇撇嘴,就要去扶高燚起身,自己却是一阵恶心,忍不住干呕起来。 高燚拍着看着这一幕笑:“夫人人美,连呕吐起来也是这么美,诶不对,夫人没有喝酒,怎么会恶心?” 落月嗔怪地看他一眼:“自己做的好事,还来问我?装什么傻,你喝酒把脑子也喝糊涂了吗?” 高燚这下酒可是全醒了,他激动不已:“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半点都没有发现?” 落月面色一红:“我也刚知道!” “我要当爹了!”高燚兴奋得跳了起来,在沮授等人面前一直的良好形象荡然无存,此刻活像一个孩子一般,他将落月保住是亲了又亲,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我要当父亲了,我高燚也要有孩子了!” 落月连忙去捂他的嘴:“乱叫什么,被别人听见了可怎么办?” 高燚哪里管得了这么多琐事?他嘿嘿笑道:“这里荒天野地的,谁会来?” 其实高燚真正想说的是落月这个消息让他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他的血以后要开始在这个时代传承,然后一直流淌下去,一直一直。 落月忽然严肃地问高燚道:“我来找你,只有一个要求,凉州战场,我也要去!” 高燚一口回绝:“不行,换做以前,我会同意,可是你已经有了身孕,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落月的脸色一下子便青了起来:“会有什么闪失,以前没有你的时候,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 “当然不一样,现在你是我高燚的夫人了,男人就是负责流血流汗的,夫人你在后满给我支持,就行了!” 落月怔怔不说话,高燚见了,连忙好言好语地又开始哄:“夫人这是又怎么了?” 落月道:“这个孩子的名字,等你从凉州回来再取,你,不许出事!” “这话说的!”高燚笑道,“好的,答应夫人,一定好好回来,不缺胳膊不少腿!” 次日一早,高燚便带着这八千人马踏上了北上洛阳的路,没有想到,刚离开宛城,到了鲁阳地界,就又出了状况。 “主公,前方有一个自称廖化的少年,声称是来投靠主公的!” “哼,这少年好大的胆子,竟然拦下我军,看来是不想活了!”文丑到底是个脾气坏的,听闻此事,立即大吼一声道。 从人来报,赵云已经与此人交起手来,此人虽然武艺不如赵云,却是毅力可贵,败战不退,连赵云都有些无法了。 高燚听罢,立即打马,朝着赵云的前锋而去。 “哼,阁下为何执意要投靠我兄长?”赵云又是一枪,挑落了廖化的头巾。 廖化却是毫不惊慌:“因为高燚大人需要我这个良将!” 高燚此时也到了,看到廖化相貌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怎么是你?” 廖化显然也没有想到,他说道:“闻听高使君设招贤馆招募人才,却为何对在下不闻不问? “竟有此事?”高燚一惊,此事定有委曲,当日若不是这廖化,高燚也是无缘解释浮云马,更无缘结识落月,所以说要说谁是高燚和落月的红娘,当日是廖化了。 廖化自然是被蒙在鼓里,他看着高燚的阵势,心中砰然一动:“闻听高使君此次要到西凉战场去和韩遂厮杀,可有把握?” 高燚点头:“十足把握!” “为什么?”廖化问。 高燚大笑:“你跟着我去,便知道了!” 赵云凑近高燚身边:“原来兄长和这个廖化兄弟出手是以前就认识的,怪我出手太快了!” 高燚看着他们,已经想好了一个万全的计策,那就是马腾。 马腾与韩遂是义兄弟,此次韩遂叛乱,马腾却没有随之一起,而是很大义凛然地与韩遂割袍断交,坚决拥护朝廷这一边,也因此韩遂不得不分出一支人马来前去攻打马腾军,然而,马家军的彪悍也是出了名的,韩遂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所以东进的脚步也随之停滞了下来,韩遂与边章商议,准备与丘力居、苏仆延合兵一处,不管花费任何代价,先铲除了马腾,再攻打长安。 高燚有廖化为助,心中自是大喜,他记得廖化是三国之中很长寿的一个人物,几乎贯穿了整个三国时代,现在却主动来投,不过因为没有什么功劳,高燚可不会直接将廖化任命为大将,而是将廖化分到了文丑的先锋营之中,做了一个最普通的小兵。 十天之后,经过一番长途跋涉,高燚终于带兵到了洛阳城外。 洛阳城比高燚想象得要大,它不是邯郸那种小城池可以相比的,高燚一进城,就被城内的豪华震慑住了,高燚还看到了好多身着异国服饰的商人,显然就是西域等国家的商人了。 不过高燚没有时间去欣赏这些,他可以不进洛阳城的,然而为了心中的疑惑,他还是来了。 “快看,那个骑在马上的少年,就是高燚!” “真是威风啊,小小年纪就当了太守,还统领着一支大军,我儿子和他同岁,却只知道天天赌钱!” 路过的行人都对高燚议论着,好像一时之间,高燚就是他们的榜样一般。 典韦在高燚后面,骑着一匹脚力快了好多的黑马,笑着对高燚道:“主公,想不到京城的人也对你这么崇拜!” 高燚笑笑,一面对众人打招呼一面对典韦道:“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所有的名气都是传来传去传出来的,典韦大哥你知道吗?他们看似很崇拜我,其实是最想看我的笑话了,你信不信?” 典韦听得一头雾水:“主公为何突然这样说?” “不信,你看着!”高燚说着,蓦地哎呦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狼狈地起身,立即引来了围观行人的一阵大笑:“这个高燚也不怎么样嘛!骑个马都能摔倒!” 典韦看得瞠目结舌:“这下我信了!”i1387 第112章 颍川徐元直 高燚与典韦行到一处僻静地方,神色忽然凝重起来:“这洛阳看似繁华平和,其实却是处处杀机,典韦大哥要多加小心。” 典韦点头:“主公放心,从进城之时我就在观察每个跟主公接触之人,他们若是想对主公不利,我这对双戟定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是吗,哼哼!”典韦话音方落,蓦地只听一个少年的冷笑声响起,高燚心下一沉,正要拔剑,迎面却见一见破空袭来,力道狠辣,高燚抬手一枪,虽然隔开,虎口却是被震得生疼,他看向地上那箭,正要下马拾起来查验一番,倏地只听几声响起,竟然又有三支箭,无不朝着高燚要害而来。 虽未及身,高燚却已经感到,比刚才那一箭更为凌厉的箭势,高燚待要举枪去挡,竟意外地发现自己的手臂无法动弹了! 糟糕,高燚这才意识到这不是普通的箭,而是靠着贯注的强大臂力,让对手在格挡的一瞬间,手臂麻痹,然后再接下来的应对中只能眼睁睁中箭,如果还能格挡,那就是继续麻痹对方身体,再发动第三次偷袭! 天下间,竟然有如此高手,高燚竟然也不管自己已经是危在旦夕,他想要见识见识这个暗处的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 “主公小心!”还是典韦眼疾手快,长戟掷出,只听叮当几声,这射来的三支暗箭被典韦长戟隔开,他目视暗箭来时方向,怒声喝道,“偷袭的不算好汉,有本事滚出来跟你典韦爷爷单挑!” “呵呵!”只听一声冷笑之中,一名少年手持弓箭,从角落从容而出,他的面部被黑巾蒙着,步法轻盈,而又不失稳重,每走一步,都向着高燚射来一箭,箭箭都向着致命之处,姿势流畅优美,如同一只在奔跑中攻击猎物的猎豹一般,典韦挥戟出前,将来箭一一挡下,大喝道:“为何行刺我家主公?” 少年目视高燚,眸子里闪着仇恨的光芒,任何人见到了都会心寒,他就这样一直射着,一直射着,直到箭壶里的箭支射光。 典韦得意的大笑一声:“原来是个娃娃,嘿嘿,没箭了吧,我看你怎么再射,吃你典韦爷爷一戟!” 典韦说着,身形猛然跃起,双戟分错身前,大开大合之间,如同猛虎搏兔,瞬间已经到得少年身前,戟势如风似火,少年举弓来挡之时,手中长弓却是咔擦一声,生生被典韦双戟劈断,连少年的衣服也被划了一道长长口子,少年神色闪过一丝慌乱,但马上便回复之前的镇定,侧身一避,腾挪之间,翻身便跃上了街道两旁屋顶上,回身看着典韦,目光里却是透着一丝轻蔑,却是始终一言不发。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先问过你典韦爷爷手中这对大戟再说!”典韦哪里肯就此放过这个少年,也是在两侧墙壁上左蹬右踢之间,跃上了屋顶,那少年见了,神色间闪过一阵不易察觉的得意,转身便继续疾奔,引得典韦来追,却始终与典韦隔着几丈距离,不知不觉间,已经将典韦从高燚身边引开。 高燚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意图只是调虎离山罢了,他急忙要叫回典韦,却发现早已没了人影。 “糟糕!”高燚心中暗叫一声不好,催动坐下浮云马,手持落月枪,奋力向皇宫方向而去,生怕再有什么高手冒出来。 虽然这早就是高燚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真正置身其中了,还是不免会有紧张。 这个世界上比被人行刺更惊心动魄的事情,莫过于等着被人行刺了。 果然,没走多远,路口转出一个人来,是一个青年,却没有蒙面,清秀儒雅,身裹一袭淡青色衣袍,双手抱剑,挡在高燚去处。 “阁下这出调虎离山用的不错,成功支开了我最得力的护卫典韦,然后再在此地等我高燚前来送死!” 高燚一勒坐骑,停在当街,将落月枪插在地上,从浮云马上翻身下来,走到青年对面,傲然说道。 青年蓦地抬头,吐出两个字来,道:“不错!” 高燚继续道:“可是你们想行刺于我高燚,却不会选择时机!” 青年眸子一沉,问向高燚:“你赴西凉讨贼,必定要入京面圣,才名正言顺,此处是皇宫于闹市间最僻静处,我便将你在此处做掉,最合适不过!” 高燚笑笑,又前行几步,面色毫无惧意,朗声道:“若是让我去行刺一个人,我会在他最没有反抗能力的时候进行,比如,他受伤了,他生病了,他饿得没力气了,他手无寸铁,这个时候行刺把握才最大,不是吗?” 青年神色略略一动,冷声道:“你是在教给我怎么行刺吗?” “难道不是吗?”高燚反问青年道,“谁会去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反正我是不会,你自以为我现在势单力孤,你必定能一剑杀了我,但是你似乎忘了,我高燚的武艺,虽不算上乘,却是自保有余的,阁下不在我生病受伤饥饿困顿的时候下手,也不设法给我的马下点巴豆,派人偷走我的兵器,而就这么明目张胆地等在这里,知道的人说?是来刺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帮我脱身呢!” 高燚边说,边向青年走去,青年蓦地抽出剑来,寒光湛湛,极是骇人,口中冷喝道:“怪不得有人对我说,见了你高燚,就不能让你张口说话,只一剑刺死即可,一旦你高燚张了口,黑的能说成白的,错的能说成对的,敌人能变成朋友,我本来还不相信,想听听你会有什么高论,现在却是有点相信了!” “有人?是什么人?”高燚追问,他不想再这样被热牵着鼻子走下去,到底幕后还有多少人在算计着他? “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哦,错了!”青年回剑蓄势待发,“你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所以,那个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是谁!” 青年说着,长剑一抖,竟脱手而出,在半空中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然而高燚却知道,这美丽的弧线背后,是杀机! 高燚竟然一动不动,等着这一剑杀机落下。 可是这一剑终究没有落下,青年不解地看着高燚,疑惑着问道:“你为什么不躲避?” 高燚闭上眼睛,慷慨激昂:“剑乃百兵之君,被君子所杀,我高燚无怨无悔!” 青年有些震撼,他鬼使神差地收回了手中长剑,看着上面纹理道:“此剑便是名为君子剑!” 高燚睁开眼睛,盯着青年道:“其实,你不想杀我,你行刺于我,只是做给别人看的,你都已经知道了我是要去凉州讨贼,因此下不了决心,对不对!” 青年摇头,再度猛地一剑刺出:“不对,你巧言令色,恶行累累,天人共愤,我今天若不杀你,便枉为人!” “你就是徐庶!”突然,高燚大喝一声,青年怔怔:“你如何得知的?” 高燚自信一笑:“猜的!” 此人正是王越的徒弟徐庶,当日他与王越徐晃联手救走刘宏,害得高燚现在进退为难,不过徐庶很快也知道了王越之死,悲痛之余,自然将高燚视作了杀害师傅的仇敌,此次探听到高燚将会带兵入京面圣,因此便选了这一条僻静之处,只等高燚自投罗网,不过却没有想到高燚直接就说到了徐庶的心坎里面,如果他真的想要杀死高燚,为什么不选个更好的时机??高燚却不说话,从怀中慢慢掏出当日王越临死前交给他的剑谱,举在手中示意给徐庶看:“当日老前辈闭眼之前,托我将这剑谱交与你,我思量天下之下,何处可以找到阁下?又想老前辈之死是与我有关的,你必定会千方百计前来取我性命,果然不出我所料,刚才那个引开典韦的神秘少年,想必就是徐晃吧?”?徐庶微微一惊,不禁错愕道:“这一点,你居然也能料到,别人说你只是一个赳赳武夫,我看却是不像,我看到倒像是一个满腹韬略的人物!”?高燚从旁打断道:“所以阁下又不打算杀我了?”?“谁说的!”徐庶?眸子里泛滥过无数复杂的神采,看着高燚的目光也极是凌厉。?“那还等什么?让我们来打一架吧!”高燚一个回身,抄起落月枪,对徐庶喝道,“敢与我打赌吗?”?徐庶此刻几乎是被高燚带进了一个坑里面,他问道:“什么赌??高 燚道:“我若输了,性命随你拿去,我若是赢了,你徐元直便要我我的谋!” 历史上的徐庶被埋没才华,令人扼守叹息,但现如今高燚却与之势同水火,如何肯答应? 徐庶沉默不回,手起一剑,直欲取高燚性命。 说完这话,高燚再不留情面,念及平日里赵云所对他演示过的枪法,一并使了出来,此处非开阔之地,高燚的落月枪本来是施展不开威力的,那知高燚却是将这落月枪使得如同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随心所欲,精奇无比,枪术之断一点也看不到,徐庶微微吃惊:“好俊的枪法!” “你输了!”高燚说着,灵巧避过徐庶刺来的变化凌乱的剑招,一枪反手穿入衣袖之中,门户大开,不等徐庶反应过来,枪头已经嗖的从另一只衣袖里穿了出来,侧身之间,正中徐庶兵器,徐庶不意高燚竟有此能耐,眼见避无可避之时,只得举剑来挡,但高燚这一枪借势而击,力道何其之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徐庶手中之剑竟然已经弹开,高燚一枪却是抵着徐庶咽喉,语气之中,不乏冷笑,“你犯了一个错误,如果刚才你是自己出来引开典韦,然后让那个徐晃前来和我对敌的话,说不定此刻已经命丧他的箭下了!” 徐庶面无惧色:“技不如人,何必多言,只管下手便是,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那时我必杀你!”i1387 第113章 阴差并阳错 高燚蓦地收回落月枪,对徐庶道:“元直兄言重了,我高燚正要用你,如何会杀你,元直兄怎么舍得这么快就去底下见王越老前辈?” 徐庶冷哼一声,对高燚不屑一顾:“要杀便杀,何必费这些口舌,师傅死在你的手里,我徐元直恨不能饮你的血吃你的肉!要我徐元直替你卖命,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高燚哑然失笑,叹惜一声,缓缓而道:“君子之诺,言而有信,元直兄却是出尔反尔,莫非这也是王越老前辈生前教导你的吗?” “放肆!”徐庶勃然大怒,“师傅的人品,岂是你这个小子可以置喙的?” “那就履行刚才的承诺,至少为我做一件事!”高燚猛然提高嗓音,语气里也是带着几分愠怒。 徐庶蠕动了几下嘴唇,清秀的面容也因为发怒而微微有些扭曲,他的气势一下子就弱了下来,“要我做什么事情,快说!” 高燚从怀中反手取出早就写好给马腾的信来,和王越的那本剑谱放在一起:“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麻烦你把这封信送到马腾的手里!” 徐庶拿起来看了一看,冷眼凝视高燚:“为什么,马腾不是和韩遂、边章都反叛了吗?我如何送得到他的手里?” 高燚呵呵一笑:“这个我就不管了,我只麻烦元直兄这一件事,已经是很大的让步了,这本剑谱还请收好,如果元直兄下一次还想前来刺杀我,希望剑技不要还是这么拙劣才好!” “哼!”徐庶将信与剑谱一起收好,走到远处,将君子剑拾了起来,回顾高燚道,“我一定会回来的,下一次,必定是你的死期!” “如果元直兄的志向,永远是做一个只懂得杀人的剑客的话,你的君子剑,会哭泣的!”高燚蓦地转身,看着渐渐远去的徐庶背影道。 徐庶身形蓦然顿住,却没有转过身,停了一下,继续向远处走去。 高燚笑笑,自言自语道:“果然收人是不能太心急的,尤其是这种心高气傲的家伙!” “主公,你没有事情吧?”这时典韦从远处大步流星地跑了过来,高燚看了看典韦全身上下满是灰尘,知道一定是和那个徐晃发生了一场恶战,确切地说,可能是一场追逐战,显然典韦这个靠力气吃饭的家伙,是跑不过徐晃这种身手敏捷的高手的。 “典韦大哥啊,你跑的可真是够快,我喊你都没有喊住!”高燚笑道,拍着典韦肩膀,上下打量着典韦这副狼狈样,“对手显然是要把你调走然后对付我的,没想到你还真的中计了!” 典韦恍然大悟:“属下愚笨,竟然中了贼人奸计,请主公降罪!”典韦自然看到了这里也是经历了一番打斗的,心中顿时一阵羞愧,跪伏于地道。 “呵呵,什么降罪不降罪的,对方可是个有能耐的家伙,连我都差点招架不住,何况是典韦大哥你呢?”高燚立即将典韦扶了起来,指指已经有些变暗的天色,“还是正事要紧啊!” “对对对,正事要紧!”典韦嘿嘿一笑,拍拍身上的土,却不小心呛到了高燚的鼻子里,引得高燚喷嚏不断。 “阿嚏,阿嚏,阿嚏!” 徐庶刺杀高燚不成,又被高燚的话惹得心情十分烦躁,竟忘记了自己现在还是一个杀手的打扮,他的脸上用白灰涂抹,披头散发,提剑行走于闹市之中,行人见见纷纷尖叫着躲开,不多时,便有巡城军吏领着人马来到,见到徐庶这番模样,立即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徐庶不回答,突然一个纵身将其中一名军吏扑下马去,夺了马匹,策马便朝城外疾驰而去。 “追!”其他军吏见状大惊,打马便追,一时之间,洛阳集市鸡飞狗跳。 “发生什么事了?”袁绍此时与曹操正在城南一处酒家饮酒闲聊,突然听得外面喊声大震,袁绍与曹操疑惑着对视。 “快,不要走了那个人,关城门!”隐隐约约听到巡城军吏的喊声。 曹操眉头一皱:“这分明是本初你手下军吏的声音,莫不是走脱了哪个逃兵?” 袁绍大呼不好:“真是如此罪责可就大了,我们也去看看!” 二人提剑便出了门去,翻身上马就走,小二追了出来:“客官还没有给钱呢?” 话犹未了,一串铜钱已经倏地从远处飞到了这小二的手心里。 “孟德你总是这么不厚道,老是让我付账!”袁绍笑着打趣身旁策马如飞的曹操。 曹操呵呵一笑:“那可没有法子,谁让你有钱又英俊名气又比我曹操大,连官位都在我曹操之上,你要是连喝酒都不付账,那还有没有天理了?” “诡辩,狡辩,简直比你的那个师弟高燚还能诡辩,你曹操家难道就是布衣寒士不成?”袁绍被曹操这阵夸给高兴得喜笑颜开,连近日因为护送刘大人不力而罚俸的郁闷都一扫而光。 曹操却是冷笑一声:“别笑话我,好像高燚不是你袁本初的外甥似的,不过说来也奇怪,他这做外甥的似乎不把你这个舅舅放在眼里啊,手里握着八千人马浩浩荡荡驻扎在洛阳城外,自己进了城却不先来看看你,真是奇怪!” “骑你的马吧,操这份闲心!我那外甥是去面圣,我难道还敢比当今天子大不成?”袁绍说着,抬手一鞭就在曹操的坐骑身上来了一下,惊得这马一阵腾跃,连速度也快了几分。 曹操顿时就不满了:“本初你再打我的绝影宝马我可就生气了,这可是大宛良驹,很贵的!” 袁绍哈哈大笑:“也就孟德你把这马当个宝贝,这样的马我的马场有好几十匹呢,你要是想要,随便送你几匹!” 他虽然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不忿的,朝廷此次竟然用高燚为一路人马,实在是令人费解,高燚虽然多有战功,却是只和黄巾贼交手而已,韩遂何等人物,与马腾边章丘力居苏仆延手握十万人马,且都是悍勇铁骑,攻城略地,肆虐三辅之地,袁绍本指望着大将军何进能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能够让他袁绍戴罪立功,领手下三千人马也去西凉建功,哪知道何进却是在朝堂之上一言不发,竟然还推举董卓为凉州刺史,由此一点,袁绍便已经猜到,董卓这个混蛋,肯定不仅贿赂了十常侍,而且也向何进塞了不少银钱,只是这些心知肚明的事情,却不能明言。 见袁绍突然沉默了,曹操知道这家伙又想起了郁闷的事情,便劝慰道:“本初何必苦着一张脸,男儿何愁无处建功立业,不过是不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啊?” 袁绍点头,人就要活在当下,想那些没的有的都是扯淡,他拔出佩剑,已然看到徐庶披头散发着策马而来,大喝一声:“休走!”便迎了上去。 不过徐庶虽然消沉,剑术却是风采依旧,袁绍这等不懂应变之力的人如何会是徐庶的对手?只一招之间,徐庶便一剑打落了袁绍佩剑,挥剑便朝袁绍身上刺去。 不过徐庶忘记了袁绍身边还有一个曹操。 “铿”倚天剑倏地出鞘,挡下了徐庶的君子剑,不仅挡下了,而且还将君子剑砍成了两段。 这也没有法子,毕竟曹操的倚天剑是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徐庶的君子剑终归是凡俗镔铁打造,徐庶眼见自己的得意兵器被人生生砍断,顿时心生无数迷茫来,竟然也不再反抗了,呆呆地看向天空,绚丽的天空,天空飘着几朵被夕阳染得血红的云霞,恍若师父王越那慈祥的微笑。 “你究竟是什么人?快说出来,否则我定将你视作反贼斩杀!”曹操在马上一剑抵住徐庶咽喉处,厉声喝道。此时无数官兵也围了上来。将所有退路封死。 徐庶低头看向曹操和袁绍,双眼呆呆无神:“不用问我是谁,我只是一个求死的人!” 袁绍这时也回过神来,一脚将徐庶从马上扯了下来,刚才徐庶一招就打败了他,让袁绍好不丢脸,此刻袁绍如何会放过徐庶,他揪住徐庶衣服,恶狠狠道:“你想死,我偏偏不让你死,左右,给我带回去,好好审问,将他的头像画成图形,让城里人都来辨认,就不信没有人不认得你!” 曹操走过来,拍拍袁绍肩膀:“行了,本初,差不多就得了,你犯得着把所有的气都撒到这个疯疯癫癫的家伙身上么?” 说罢曹操一推徐庶,却有两样东西从徐庶怀中掉落了出来,自然是王越的剑谱和高燚给马腾的信。 袁绍自然也看到了这两样东西,更确定地说是那封写着“马腾寿成公亲启”字样的信,这分明是高燚的字迹。 曹操也是认得高燚的字迹的,他也不由得惊愕了一下:“高燚竟与反贼马腾私通?” 袁绍一时之间大脑空白,只是这信被许多人当场看到了,他这个做舅舅的就是想包庇也晚了,便只好凛凛道:“高燚此时便在皇宫,我持此信去和他对峙!” 这时不知谁惊呼一声:“莫非这个高燚是要去行刺陛下?” 心念及此,二人竟然也顾不得徐庶了,立即上马朝皇宫方向而去。 然而谁也没有发现,混乱之中,徐晃凑到了徐庶身边,将徐庶带走了。i1387 第114章 意外的意外 高燚与典韦来到宫门之前,被要求下马解下兵器,到得第二道宫门前,连典韦也被拦在了宫门之外,典韦担心高燚安危,高燚笑道:“典韦大哥多虑了,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是谁,都会觉得我还有利用价值,不会害我性命的,再者说了,即使想对我不利,凭我高燚的头脑,还会走不脱不成?” 典韦无奈,他虽然心系高燚安危,但毕竟只是一个没有身份的亲卫队长罢了,根本没有面见天子的资格,即使是高燚,若不是因为要讨伐韩遂反贼,凭一个南阳太守的身份,也是不能得到天子召见的。 二人正在叙话,一个人却从宫内走出,一下子就吸引了高燚和典韦的注意力,因为此人不是他人,竟然是张邈! “典韦!”张邈认出了典韦,惊呼出声。 “张使君!”典韦看到张邈,想起前事,竟然无话。 “你不是那个,那个那个!”张邈见到高燚,也是蓦然想了起来,却是不知高燚名字,因此喃喃不断。 高燚见状,上前施礼,口中朗声道:“南阳太守,虎贲中郎将,列侯高燚,见过张邈大人!” “你便是高燚!”张邈将所有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叹息连声,“失策,失策!” 高燚笑道:“往者不可得,来者犹可追,还望张邈大人以后不要在随便疑心,将自己的爱将拱手送给他人了!” “你……”张邈很是气急败坏,往日温和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 “传高燚觐见!”没等张邈说完,传事太监高声道。 “哼!”张邈见此地乃皇宫重地,也不好发作,只好拂袖而去。 高燚由管事太监领着,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踏进洛阳皇宫,以前只在地图上见过,然而那不过是复原图,后来高燚也曾听沮授田丰断断续续提起过,然而此刻进了真正的皇宫大院,高燚早已被这壮丽锦绣的宫殿建筑群给震撼了。 传唤的太监见到高燚这一脸好奇的模样,不禁有些好笑,他尖着嗓子给高燚一一介绍:“这整个洛阳皇宫分为南宫、北宫、东宫、西宫、长秋宫、永安宫、永乐宫。南宫和北宫为上朝、朝贺议政、举行国家庆典之宫,西宫为寝宫、东宫为皇太子所居之宫、长秋宫为皇后所居之宫,永安宫和永乐宫为皇太后所居之宫。 南宫自北而南依次为:司马门、端门、却非门、却非殿、章华门、崇德殿、中德殿、千秋万岁殿和平朔殿。西侧两排,东排为鸿德门、明光殿、宣室殿、承福殿、嘉德门、嘉德殿、玉堂殿、宣德殿、建德殿;西排为云台殿、显亲殿、含章殿、杨安殿、云台、兰台、阿阁、长秋宫、西宫。东侧两排,西排为金马殿、铜马殿、敬法殿、章德殿、乐成门、乐成殿、温德殿和东宫;东排为侍中庐、清凉殿、凤凰殿、黄龙殿、寿安殿、竹殿、承风殿和东观。 北宫宫殿依次为:温饬殿、安福殿、和欢殿、德阳门、德阳殿、宣明殿、朔平署、平洪殿。西面建筑自南而北分别是:崇德殿、崇政殿、永乐宫。崇德殿南有两门,东金商、西神虎。两门南面有两观,东增喜观、西白虎观。东面两排建筑,自南而北分别依次是:西为天禄殿、章台殿、含德殿、寿安殿、章德殿。东为永宁殿、迎春殿、延休殿、安昌殿、景福殿和永安宫——” 那传唤太监还在絮絮叨叨说着,高燚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对,想到宫中向来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不由得多了一个心眼,他环视四周,突然觉得气氛有些异样,便停下来,问向这传唤太监:“陛下不是应该在明光殿召见我的吗?你为何将我带到永安宫来?” 那传唤太监一惊,赔着笑脸道:“高将军看走眼了,这明明是去往明光殿的路,永安宫不在此间……” 高燚一个疾步,揪住这个传唤太监:“当我高燚不识字的吗?那宫门之上不是永安宫三个大字?” 的确,前方十余丈处的高大宫门上,虽然用纂体书写这三个不易辨认的大字,但对于高燚来说,最清楚明白不过。 “啪啪啪”突然几声清脆的击掌声响起,几个人影大笑着出现在了高燚身后,“能识字真是再好不过,怕的就是高将军不识字!” 高燚猛然转身,见这几人身着宦官服饰,只是从所戴发冠来看,比其他人都要高级很多,其中一人,须发皆白,皮肤却是极为红润,高燚心念一动,放开那个传唤的太监,拱手对这几人道:“高某初进皇宫,诚惶诚恐,不知几位是?” “高将军一定是想见我们很久了,我们也是想见高将军很久了!”那个须发皆白的太监缓步走了过来,将高燚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才道,“老身乃中常侍之首,张让是也!” 高燚哦了一声,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的确如这个张让所说,他们彼此暗中较量了这么久,今日终于在皇宫相见了,高燚大笑道:“张公公是吧,其他几位相比便是十常侍中剩下的几位公公了,天下之人,可是想取诸位的人头很久了!” 赵忠大怒,正要发作,反被张让拦下,张让凝视着高燚,不怒反笑:“老身喜欢高将军这份直接和坦白,高将军是不是也有此心?” 高燚深吸一口气,然后道:“如果我是那些和诸位对立的党人士子一个阵营的话,我肯定会这样想,只是我站在一个纯粹中立的角度混迹了这么久之后,倒是很乐于看诸位与党人互相倾轧,我只看,等你们都筋疲力尽了,我再出来收拾残局!” 张让笑了,笑得让人捉摸不透,他说道:“既然来了,就和董太后见一面吧!” “董太后?”高燚看着宫门后面那座富丽堂皇的宫殿,想起了后来被何进派人毒死的刘宏的母亲。 也对,十常侍虽然不能直接参议朝政,但是可以依附于某个势力,现在看来,显然是依附于这个董太后了。 “微臣高燚,参见太后!”高燚由张让等人领着,见到了寝宫里这个在历史上命运很悲惨的董太后,只见这董太后约莫有五十上下,古人不像现代,都是一过五十岁便是老态龙钟,这个董太后也不例外,虽然用着最好的东西来保养,但是依然掩盖不了风烛残年的事实。 董太后身子病歪歪地侧在床榻上,她的身边还有一个三四岁的男童,看那华贵衣着,想必便是刘宏的某个皇子了。 听到高燚这个名字,董太后突然变得有了些精神,她正了正身子,在人群之中一眼便看到了一身甲胄的高燚,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连连点头,问向高燚:“你就是那个最近被穿的沸沸扬扬的高燚?” 高燚心里犯着嘀咕,我现在变得这么这么有名了?连深宫之中的太后都知道了,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心做此想,高燚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他上前对董太后道:“不知太后召见微臣有何要事?” 董太后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爱抚地摸着身边这个小皇子的脑袋,叹息连声:“可惜啊,这么小的孩子,就没有了娘疼!” 高燚一阵无语,这个世界上没有娘疼的孩子多了去了,他和落月不都是长得好好的吗? 张让这是也是跟着叹息一声,语气中透着愤恨与悲凉:“高将军有所不知啊,这位协皇子的母亲,就是陛下最宠爱的王美人,近日陛下有废长立幼之意,那何皇后便是太子刘辩的生母,她生恐陛下当真废了太子之位,便鸩杀了王美人!陛下大怒之下,便将何皇后打入了冷宫,但是太子之位由于大将军和百官的力保,却没有被撼动!” 高燚何等聪明之人,张让只说出了第一句话,他就已经猜到了后面,他拱手道:“太后与诸位公公将高某骗到此处,想必便是为了待会让高某在陛下面前上言劝谏陛下趁着何皇后被打入冷宫之际,废太子,立协皇子为太子乎?” 赵忠笑道:“高将军果然识时务,不枉我等在陛下面前保荐之美意!” 高燚却是一口回绝:“这件事,高燚不会去做的!” 张让本以为高燚会答应,却料不到得到的结果恰好相反,浑浊无光的眸子一震,悠悠说道:“此事陛下早已下定决心,只是碍于百官反对罢了,只要有一个人跳出来支持陛下决断,陛下也就有了底气,高将军何不做这顺水人情?” 高燚笑笑:“诸位公公混迹官场多年,竟然不知道这简单道理,高燚也一直听闻当今太子懦弱无能,协皇子聪明果决,只是诸位公公应该知道,现在一个十分有趣的现象就是,凡是诸位公公支持的事情,百官必定反对,凡是诸位公公反对的事情,百官必定支持,不仅是百官,连那些被蛊惑的百姓士子也是如此,他们已经漠视了什么是真正的对错善恶黑白,堂堂大汉子民,却是变成为反对而反对的愚人,实在是令人悲哀心痛。” 张让听了这话,竟然有些激动,他定定看着高燚,看着这个只有十七岁的少年,语气忽然沧桑许多:“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番话,老身绝对不会相信这番话是出自高将军之口,老夫独自混迹官场多年,却万万想不到,最知心之人,竟然是一个少年!” 赵忠等其他人悚然动容,他们送来没有见到过张让这副动情的模样,知道高燚的话,确确实实是说道了张让的心坎里,他们恭维道:“这是喜事一件,我等于公公相交多年,也不曾得公公此言语,可见高将军,不负我等心意!” “听了这么半天,哀家也算是明白了,张公公,有话还是直说吧,宏儿急着召见高将军,如果在哀家这里耽搁太久,难免会生出别的事端来!”董太后说着,将刘协抱了起来,一面哄着睡觉,一面说道。 张让点点头,对高燚道:“此次出征西凉,老身会暗中相助于高将军,六军之中,破虏将军董卓是我们自己人,高将军诸事可以与其计议,钱粮若有不便,只需向那司空张温狮子大开口,张温若不同意,老身自然有手段罢了他的司空之职,此去西凉,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得胜而归,才可趁机逼陛下废长立幼!” 张让毫不掩饰地用了“逼”这个字眼,可见已经是万事俱备,只欠高燚这一句上言了。 事已至此,高燚也确实无话可说,足粮足兵,这却是一场意外之喜,他抱拳对董太后和张让等人道:“请太后放心,诸位公公放心,高燚敢用性命担保,协皇子年后必登这太子之位!” 这里董太后怀中的刘协却突然在睡梦中大哭起来:“我不要做太子,不要做太子!” 高燚与张让等人听了,不禁相顾愕然。i1387 第115章 又见汉灵帝 高燚来到明光殿,见到了高冠博带的刘宏被蒙着眼睛,和一群妃子们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整个宫殿之内,完全是一副莺歌燕语,充斥着脂粉之气,根本不像是处理政事的地方了,大臣们的奏折则是被丢得到处都是,高燚竟然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他在心中不禁为王越的死感到惋惜:“老前辈,如果你在天有灵,就看看这个被你用性命换回去的昏庸皇帝吧!” “抓住你了!”刘宏大笑着,竟然扑到了高燚身上,却摸到了一身的铠甲,撤掉锦帕一看,原来是个男的,不由大喝一声,“什么人,竟敢闯进朕的偏殿,御林军都死到哪里去了?” 高燚拱手抱拳,面色如常:“微臣高燚,参见陛下!” “高燚?”刘宏仔细看清了以后,先是一惊,又是一喜,“原来是高爱卿,好久不见!” 高燚提醒刘宏:“陛下,微臣与陛下从未见过面,何谈好久不见之说?” 刘宏一惊,心说这个高燚可真是机智,他对那些妃子们道:“都给朕出去,朕与高爱卿有要事商议!” “诺!”这些妃子们都鄙夷得看了高燚一眼,不过看到高燚那英俊的相貌时,鄙夷的眼神纷纷换成了花痴的表情,一个个不舍地退了出去。 “再见到高爱卿,可真是恍若隔世啊!”刘宏信然地在高燚面前踱着步子,一双懒懒无神的眸子却是看着别处,“那一日朕与高爱卿不告而别,实在是事出仓促,还望高爱卿不要记挂在心上!” 高燚站立在原地,不卑不亢:“陛下言重了,当日陛下一定是因为宫中有着要紧之事要处理,所以不得不如此,微臣惶恐,得知陛下安全回到了宫中,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不少!” 高燚言下之意,自然是你这个皇帝不厚道,说走就走也不给我打个招呼,现在用得着我了又把我给召进京,真是把我高燚当猴耍了。 刘宏道:“此事事关重大,当时朕接到急报,皇后鸩杀王美人,连协儿都想加害,若不是朕及时回京,已经酿成惨祸了,现在朕将皇后幽居冷宫之中,百官却还谴责朕此法欠妥,正好高爱卿来了,不妨也给朕出个主意,这皇后到底该不该废,太子究竟该不该废?” 高燚心下轻笑,果然这个刘宏如十常侍所说,正在这件事上犯难,刘宏口中的皇后,自然就是何进的妹妹了,她在这个时候鸩杀王美人,可真是不会选择时机,这显然会让所有人把动机归咎于何进身上,十常侍虽然什么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却足以让何进下不来台了。 心念及此,高燚却是假装为难:“陛下召微臣来此,不是该面授机宜,商议如何破敌的吗?如何反说起这个来,微臣毕竟是个外人,不宜掺和陛下的家事!” 刘宏微微错愕,这个高燚说话竟然如此滴水不漏,真是难得,莫非当日真是错怪了他,想到这里,刘宏笑着道:“无妨,朕信得过高爱卿,不管你今天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朕都不会在意,但说无妨!” 话一出口刘宏便后悔了,万一现在高燚要刺杀自己,那他就这么死了可真是无处说理了。 高燚确实不想过问这些帝王之事,不过既然刘宏问起,十常侍又交代过,高燚感觉自己还是要说点什么:“废长立幼,自古以来就是祸乱之本,但是也要分时候,微臣斗胆问陛下一句,若是陛下不起此心,如何会有皇后鸩杀王美人一事?现在惨祸已成,皇后被幽居冷宫,且太子本无过错,陛下又有什么理由废除其太子之位?协皇子现年不过才四岁而已,陛下春秋正盛,若急于立储,将使百官做何感想?黄巾方定,四方正对朝廷持观望态度,王芬之事在前,韩遂之事在后,陛下若不明此理,是自取其乱,实为不智!” 刘宏听罢,微微发怒:“高爱卿是在责怪朕才是祸乱的始作俑者吗?” 高燚不卑不亢回道:“陛下刚才亲口答应,不管今天微臣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都不会怪罪于微臣,如何现在陛下自食其言?” 刘宏目光锐利地盯着高燚看,似乎要把眼前这个小自己十多岁的少年看透,可是他发现,看不透,他从高燚的话里感受到,这是一个不同寻常的人,这种人和何进那咋整头脑简单的人不同,这种人,即使给了他机会行刺自己,他也会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放弃,这种人,远比那些刺客要可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宏忽然大笑数声,冷静了下来,他反问高燚,“高爱卿说得很对,说得很好,说得很棒,可是朕是在问你如何解决这问题比较好,而不是分析谁对谁错,谁的原因!” 高燚正色道:“不知其因,便不知其果,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陛下问微臣这事该如何解决,微臣还真是难以作答,但是逝者已逝,生者尚在,皇后母仪天下,不可轻言废立,幽居冷宫也足够了,若是连太子也一同废黜,那岂不是又给了其他心怀不轨之徒起兵作乱的借口,试问陛下,现在朝廷还能派出多少兵马前去平定这些叛乱?国库还有多少余粮可以支持连年征战?微臣确实不想过问陛下的家事,但是若是因为陛下的家事而影响到了国事,这个过错,谁又能承担?为什么少数人犯的错,一定要让百姓来受苦呢?” 刘宏心中一动,面色却是闪过不满:“完全是和卢植郑泰他们一个论调,老生常谈!” “不,微臣不是不同意陛下废长立幼,只是在说时机未到而已,太子确实不如协皇子聪明果决,这是人人都知道的事情,陛下为何急于这一时,倘若将各地叛乱暂时平定以后,朝廷有了威信,那时再言废立,天下还有谁不服,百官又有谁不服,微臣再斗胆说一句,陛下想要亲自掌权,令行天下,面前这两颗石头一定是要搬开的,不然陛下此次指派讨伐韩遂反贼的六路人马,也不会不用大将军与十常侍的人了,恩师皇甫公,周荡寇,董破虏,孙文台,陶恭祖及微臣,都是忠心陛下,不屑结党营私之辈,这句话,只怕不会有任何人明着说出来过吧?” 刘宏笑了,笑得竟有些阴狠:“不错,知朕心意者,高爱卿也,那么朕就等着爱卿的好消息了!” “谢陛下!”高燚正要跪恩,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大嚷大叫:“闪开,高燚私通反贼马腾,现在要对陛下不利,陛下若是有了个好歹,你担负得起吗?” “大将军留步啊,陛下正在与高将军议事,明令闲杂人等不得入内,您不要让我这个上军校尉难做啊!” 高燚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反倒有些不明白了,何进这是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也把自己当做对立面了?他不禁起身看着殿门外那几个嘈杂的人影,只见一人生得人高马大,满脸横肉,一身官服穿在身上极不相称,看着就让人好笑,心道堂堂国舅爷,大将军竟然生得这副模样,皇帝是怎么看到他的妹妹的?莫非两个人是同父异母? 正在这时,刘宏那带着不满的口气高声喝道:“什么人,在外面吵吵闹闹,让朕心神不宁,进来!” 外面的争执声静了下来,应了一声喏,高燚便看见几个人陆陆续续走了进来,走在前面的便是那何进,后面跟着的是上军校尉蹇硕,高燚适才在永安宫已经见过了,倒是后面又跟进来的两个人让高燚微微吃惊,竟然会是袁绍和曹操。 高燚当即走了过去,问候道:“舅舅,孟德师兄,多日不见了!” 曹操笑着道:“是啊,明阳师弟,广宗一别,也有数月了,再一相见,竟然想不到却是在皇宫之中。” 高燚还要寒暄几句,袁绍却?是在旁怒声道:“哼,看看你做的好事!” 高燚一头雾水:“舅舅此话从何说起?” 刘宏也是听得不明不白,他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说清楚!” 何进从袍袖中取出一封信来,径直递给刘宏道:“适才洛阳城里发生一起刁民作乱之事,正好中军校尉袁绍,典军校尉曹操在场,便出手将那人拿住,从其身上搜出了这封信,正是高燚写给马腾之信,这显然是打算私通,幸亏微臣来得及时,不然只怕这高燚要对陛下行凶了!” 何进说的声辞俱厉,唾沫横飞,恨不能把整个心掏出来给刘宏看一般,高燚都忍不住要给何进叫个好了。 这说话的功夫,刘宏已经拆开了信看了一遍,边看边对何进道:“所以大将军才会这么不顾一切地闯进朕的宫殿里,觉得为朕化解了一场刺杀危机是吗?” “是,是啊!”何进回答得有些不自然,因为他看到了刘宏那张明显阴晴不定的脸,“微臣心系陛下安危,所以,所以冒昧闯殿,还请陛下降罪!” “是个屁!”刘宏直接将信摔到了何进的脸前,“你自己看看,信里面写的是什么!”i1387 第116章 一笑泯恩仇 “额!”何进心中闪过不好的预感,他蹲下身子,看着那封信,缓缓念道,“马腾寿成公亲启:仆乃一介稚子,与公为汉贼两阵营,然思公本忠心朝廷之辈,受边章韩遂小人蛊惑,方失身贼营,仆素知公与韩遂贼人为义兄弟,结同生共死之义,然私情之大,何比公义?公不明此理,仆窃为公不齿,今公驻兵扶风,裹足不前,岂非公私不能决,故辞韩遂以病乎?韩遂本豺狼心性,仆思及公昔年在羌中遭俘,誓死不降之凛然大义,何期今日反其道而行之?近者天子募六军,旦夕不发者,唯念公等忠朝廷者,若犹持观望,明珠暗投,以恩师皇甫公、破虏将军董卓名重西凉,勇著天下之势,城破军败之时,悔之已晚,仆虽年少,必将领麾下八千骁勇义士,以向西北,书不尽言,望公自重!” 何进读罢,顿时面如土色,手中之信也不觉脱手,悠悠落地,口中喃喃说道:“这,这怎么可能?” 高燚在旁不动声色道:“此信乃是下官打算送给现在带兵停驻在扶风郡的马腾将军的,他原本是凉州刺史耿鄙麾下军司马,因为耿鄙被韩遂边章杀害,他便投靠了韩遂,并与韩遂结拜为异姓兄弟,下官思量这马腾将军本身伏波将军马援之后,向来对朝廷有忠义之心,投靠韩遂并与之结拜,定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可以以言语动之,因此写了这封密信,托心腹之人前往扶风交到其手上,不知何故却到了大将军手里!” 刘宏怒道:“大将军是朕的妹夫,朕对大将军寄予厚望才以此显要之位令大将军居之,可是大将军却是黑白不分,是非不明,让朕如何不气恼!” “陛下息怒,大将军心系陛下安危,一时不察才会如此,陛下就饶了他这一次吧!”这时蹇硕居然在一旁为何进难得地说了一句好话。 何进怒气冲冲地瞪了蹇硕一眼,不满地吼道:“我何进犯错自会一力承担,不用你这个阉竖在这里装好人!” 刘宏看着又要吵起来,拍案也是大怒:“高将军写此密信,本来是要分化叛军势力,你们却在此争吵,还如何施行!” 众人听了,果然不再言语,蹇硕这时悄悄走到袁绍和曹操的面前,语气阴测测道:“曹校尉,袁校尉,你二人本是我蹇硕属下,既然这信是你们拿到的,却为何将其交给大将军手里,你们这样不明职守,真的好吗?” 袁绍早就看蹇硕不顺眼,正要发作,曹操却趁机扯了扯袁绍的衣角,示意袁绍不要多言,而是出前盯着蹇硕的眼睛道:“上军校尉言重了,出事之事下官与本初并未在当值,而是大将军的弟弟河南尹何苗大人在带兵抓捕一个满脸白灰,披头散发,策马仗剑在闹市行凶的家伙,于是我二人便出手相助,何苗大人并非贪功之人,且还有要事处理,所以才将此信托下官与本初交于大将军,非是我二人不明职守,不过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罢了!还望上军校尉明察!” “这……”蹇硕被曹操的这个理由给弄得无言以对,他本想刁难一下曹操和袁绍的,却不想自己口才不行,偷鸡不成蚀把米,吃狐狸不成反惹一身骚。 何进听明白了一切,这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一场误会,我也觉得袁绍的这个外甥高燚一直都是对朝廷忠心耿耿,怎么可能私通反贼?现在误会解除了,就没什么事情了!” 刘宏实在是对何进无语了,这个杀猪出身的家伙,连头脑也是跟猪一样愚不可及,不过他虽然有心除掉何进,却碍于十常侍的地位太过牢固而只能打消了这个念头,于是对何进敲山震虎:“大将军遇事不明,你的弟弟也强不到哪里去,河南尹的责任太重,要是闹出了笑话,朕也保不了他,正好左右车骑将军的位子空缺着,就让他回来当左车骑将军好了,至于右车骑将军的位子,则让中常侍赵忠来做!” 听了这话,何进面色微微一变,曹操和袁绍的面上也有些不自然,高燚看着他们几个或喜或忧的表情,忽然想了起来,左车骑将军的位子本来不是皇甫嵩的吗?刘宏一直没有恢复皇甫嵩的官职,此次征讨韩遂,也是只用了左将军的名义,左将军这官位听起来似乎权力很大,其实也是个虚职,它还有一个别名,就是“杂号将军的最高一级”,和车骑将军比起来,简直天差地别。 只是高燚万万想不到,刘宏就这么轻易地将右车骑将军的封给了赵忠。 在古代,右比左表面是平级,其实比左高一级,所以史书里会说右迁,左徙,迁自然是升迁,徙则是有流放的意思,就如同要到某个繁华地域做官,哪怕是一个郡县,也会说迁为某某太守某某令,而到某个偏远地方做官,哪怕是一个大州,也是不会用迁这样的字眼,而是说徙为某某刺史,在汉代,最典型的就是徙为交州刺史,众所周知,交州是个不毛之地,瘟疫横行,不管是人还是禽兽,都不容易存活,所以公孙瓒年少时陪同他的上司刘太守去日南郡才会在先人目前慷慨陈词“昔为人子,今为人臣,将往日南,恐不得还,与先人辞于此!”就是做好了死回来的准备。 不过现在的高燚没有时间去想这些事情,他只知道,刘宏又在借机玩弄权术了,权术的精髓,就是不管下面群臣结成几派,都会设法打击势力大的,扶持势力小的,永远让它保持平衡,所以孟子才会说那句话,“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 而且高燚一直也有一个误区,以为汉代和其他朝代一样,太监就是太监,不能做官,不能参政,但是汉代不一样,尤其是东汉,太监也是可以做官的,最典型的就是蹇硕,现在坐上了西园八校尉之首的上军校尉之职,虽然下面几乎就没有人肯听他的话,现在赵忠竟然当上了右车骑将军的位子,这可是可以开府治事的权力,看来,刘宏要有大动作了。 心念及此,高燚却是对蹇硕道:“下官想向上军校尉借两个人,不知大人肯不肯借!” 蹇硕心中暗喜自己阵营又有一人坐上了要职,听得又是高燚要人,自然应允:“这个蹇某做不了主,高将军应该向陛下讨要才是!只是不知他们二人是谁?” 高燚目光看向袁绍和曹操,朗声道:“他们一个是下官的师兄,一个是下官的舅舅,有他们在,下官的八千健儿必能助朝廷平定逆贼!”说着高燚转向刘宏,“不知陛下肯否?” “不要问朕肯不肯,要问他们自己肯不肯!”刘宏此刻注意力都在蹇硕和何进身上,根本将袁绍和曹操放在眼里。 袁绍听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蓦地看向高燚,这个外甥,是故意等到这个时候才说这句话的吧? 曹操碰碰袁绍:“本初还愣着做什么,同意吧,你不是最想上上战场的吗?” “对对对对!”袁绍面上喜笑颜开,与曹操一齐对刘宏拱手抱拳,“微臣愿竭股肱之力,共建不世之功!” “好!”刘宏见此刻众人心结都已解开,自己也是难得高兴,于是下令道,“那便以曹操高燚军参军校尉,袁绍为高燚军护军校尉,若无战功,回来后这典军校尉和中军校尉的官也不要做了,一个个都回家种田去!哈哈哈” “微臣领旨!”i1387 第117章 鸿飞戏飞燕 并州,晋阳。 此刻正是午后,张燕闲来无事,正在郡守府后院一个人打着拳,自从领导黑山军之后,他便一直疏于练习武艺,乃至于被高燚这样初出茅庐的小子给打败,心中一直深以为耻,想有朝一日将此耻辱洗刷,只是想不到这个高燚竟然不知道踩了什么狗屎运,一连收服了好几员猛将,更是因缘际会加官进爵,坐上了南阳太守的位子,还受封虎贲中郎将,什么什么列侯的爵位,在南阳招兵买马,在汝南的周仓回报,高燚现在竟然有了三万人马,只是表面上只声称有一万五千而已,虽然看似带走了八千人去打韩遂,造成一种南阳空虚可击的假象,其实那隐藏在不知何处的两万人马,随处会出现要了那些想觊觎宛城的人性命。 可恶啊,这两万人马,本来该是纳入自己麾下的啊! “喝!”心念及此,张燕心中怒不可遏,一个翻身,从兵器架上操起自己的大环刀,大呼连声之中,将后院的木桩摧枯拉朽地砍做无数段。 叶十七在旁边看着这一切,却是静静不语,令他没有想到的是,十常侍竟然也是把张燕当做一个棋子来摆弄,魅姬搜集到的情报里,结果是谁也没有想到的,十常侍几乎和每一个势力稍大一些的反贼都有来往联系,无论是黑山,还是白波,黄龙,左校,汝南何仪刘辟龚都,泰山臧霸、山越严白虎祖郎、长沙区星,益州马相赵袛,汉中张修,所有能想到的,没有十常侍探不到的,叶十七忽然觉得十常侍和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两个人影从外面进来,正是陈鲲和张宁,张宁依然是那身扎眼的衣裙,似乎永远都没有换过,永远也不会变脏,倒是陈鲲,虽然头裹方巾,一身文士打扮,身上衣服却是有些残破,还染了血,看起来极不相称,显然,又是去打猎了。 张燕自然见到了陈鲲,匆匆打量了一眼,却并不停手,居然一刀径直向着陈鲲砍去,刀风猎猎,惊风穿心,口中自是喝道:“张白骑,看刀!” 陈鲲微微心惊,张燕这又是唱的哪一出?他与张宁对视一眼,张宁也是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但是疑惑归疑惑,总不能就这么站着让张燕来看,陈鲲再厉害,也终究只是血肉之身,不是铜皮铁骨,他身形一侧,避过张燕大砍刀,刚想出手去拿张燕手腕,忽然想到叶十七就在旁边看着,若是给这叶十七知道了自己实力很是不好,便故作狼狈状接连后退数步,连气息也是散乱不堪:“呼,褚帅何故如此?白骑并未犯下过错啊!” 张燕见陈鲲如此,心中便大不痛快:“你小子不必给我隐藏实力,来好好陪我打一架,若是不能胜过我手中这把大砍刀,便是死罪一条!” 张宁不忿,呵斥张燕:“褚帅的本事整个黑山都是知道的,若是打不过你便是死罪,那黑山军还有人能活着吗?” 叶十七这时反而劝张宁道:“宁姑娘不必动气,褚帅做事自有分寸,我们只在这里观战就好了!” “你——”张宁有些气愤,但又不好发作,他对陈鲲自然是放心的,张燕厉害是厉害,到底是被高燚打败过,而高燚又曾败于陈鲲之手,一个人就是再没有长脑子,也知道张燕在陈鲲在这里不会再有占到便宜。 但有个叶十七在这里就不一样了。 “砰”此时陈鲲被张燕逼到了一处石桌之旁,张燕刀势刚猛有力,铁环作响,令人分不清到底会从何处攻击,陈鲲看似慌慌张张躲避,却总能每次都堪堪躲开,为了不让叶十七起疑心,陈鲲还故意让张燕的刀刃割破了几处衣服,看得张宁暗暗担忧。 此情此景,自然是被叶十七看到了眼里,他走到张宁身后,缓缓说道:“有个问题,我一直都非常奇怪,宁姑娘可以为叶十七解答一下吗?” 张宁此刻心情完全没有在叶十七身上:“军师请说,张宁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呵呵!”叶十七的目光落到了张宁后颈那雪一样的白的皮肤上,使劲吞咽了一口口水,咕咚的响声,连张宁都听到了,她不由得心生厌恶,本能地后退几步,对叶十七保持着戒心道:“男女有别,授受不亲,叶军师还请自重!” 她这样说着,浑身竟生出一份凛然自傲的气质来,如一株冬日傲雪红梅,反倒令叶十七有了占为己有之心,他听到张宁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口气,却是并不以为意,反倒唇角露出邪魅的笑容来,这笑容,若是寻常女子见到,只怕要忍不住芳心大动,继而投怀送抱,只是张宁岂是那寻常女子?她不知这叶十七此刻在动什么歪脑筋,因此也只能避而远之,今日实在是张燕召见她与陈鲲,所以才不得已而来。 叶十七收起笑意,依旧是往日那副令人不寒而栗的尊容。悠悠说道:“我想宁姑娘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为什么宁姑娘总是和张白骑副军师形影不离,今日褚帅不过是唤张白骑前来议事,宁姑娘为什么也跟来了?宁姑娘与他是什么关系,我却是十分好奇!” 张宁笑笑:“这并无什么奇怪之处,张白骑的性命是被我父亲所救,现在父亲虽然故去,他自然效忠于我,如果一家之中,家丁对小姐尽心一般,我想,这与对褚帅是否忠诚,不冲突吧?” 叶十七点头:“这一解释,合情合理,天衣无缝,宁姑娘随机应变的能力真是令叶十七佩服!” 张宁立即反唇相讥:“叶军师凭空诬陷人清白的本事也是滴水不漏!” 叶十七嘿嘿而笑:“宁姑娘真是好辩才,此前在下还担心宁姑娘是与张白骑军师私定终身了,现在看来,竟然是没有的事情,那就是说,如果在下想替自己说个大媒的话,也是有戏了?” 原来这才是真是目的,张宁心中犯难,只得口中答道:“谢谢叶军师的好意,只是张宁在父亲去世当日发誓,一日不灭汉庭,便一日不嫁!” 叶十七听了,面上有些失望,叹息之余,悠悠说道:“宁姑娘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不得不反问宁姑娘一句话,如果人人都发这样的毒誓,后果会如何?” 张宁一阵愕然,不解地摇头。 叶十七笑笑:“如果人人都做宁姑娘如此想,那不出十年,必定自灭,既然人人以此立志不娶不嫁,何来后人继续与汉庭抗争?莫不是十年自亡?” 张宁听得莞尔:“不愧是叶军师,这一番话说得好有道理,张宁竟无言以对!” 叶十七继续道:“所以宁姑娘改变主意了?” 张宁摇头:“言语可动,心志不可移,张宁听说叶军师也是与汉庭有过节的,却为何在此做无端口舌之利?” 叶十七的脸上,瞬间结上了一层冰霜。 不因为别的,只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过往,自己的妻子慕容紫烟,她是那么美,那么温柔贤惠,那么体贴人,却因为叶家得罪了十常侍,而受到连累,他只能一日一日听着魅姬带回那些令人撕心裂肺的消息,而自己无能为力。 因为他发现,曾经最想杀掉的十常侍,现在却变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 他看着与“张白骑”缠斗在一处的张燕,心中暗暗想着:这个张燕,并不是像张角和十常侍那样,想要彻底推翻腐败的朝廷,张燕只是把自己的势力作为向朝廷索要官职的资本,一旦得到了这个令他满意的官职,便不思进取了,也因此,张燕没有对朝廷公开自己收留了张角的女儿张宁,显然,张燕不想自己没有退路。 “褚帅,呼呼,褚帅,住手,在下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与张燕打到最后,陈鲲实在是连伪装的心情都没有了,索性直接在地上打起滚来,继续不着痕迹地闪避着张燕的猛攻,让张燕一刀都没有得手。 张燕此刻其实比陈鲲要累多了,他对眼前这个“张白骑”实在无语了,打猎的时候一人顶十个,现在确实装得跟孙子一样窝囊,好像他张燕真的提别厉害一样,其实不过是因为自己是黑山军的统帅,所以不敢还手罢了,就算还手,也是不敢下重手,张燕竟然有些痛恨起自己这个黑山军统帅的身份来,他现在忽然觉得,要是攻打邯郸时,自己索性被赵云的那一箭直接射死该有多好,让张牛角活下来,尝尝这让人郁闷的滋味。 张燕抬头望天,幻想着在另一个世界里,是青牛角此刻在与“张白骑”交手,而那个世界的张牛角也想张燕这样胡思乱想着,多么令人遐想万千! 陈鲲见张燕呆呆愣在了原地,这才狼狈着站起来,试探着问道:“褚帅,你怎么了?” 张燕低头看着陈鲲,厉声吼道:“你小子要是再不出手,攻打渔阳的事我可就不让你去了!” “攻打渔阳?”陈鲲一惊,喃喃说道,“什么意思?” 叶十七道:“褚帅昨天同事收到了渔阳和洛阳来的圣旨,渔阳的张纯封褚帅为飞燕大将军,请褚帅带兵去渔阳助他攻打来犯的北平太守公孙瓒!” 陈鲲已经猜到了洛阳的圣旨内容,冷笑一声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洛阳朝廷来的圣旨是让褚帅带领兵马前去助公孙瓒攻打渔阳!” “哈哈哈哈!”张燕点头,不禁大笑出来,“我张燕生平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么有用,可是我决定了,我张燕为什么要听别人的话?别人要我怎么样,我就偏不怎样,如何?思前想后,只有拍副军师你去,而且也不能多带兵马!只带你和宁姑娘的本部人马就好了,路上慢点走,到了那以后观望他几个月再出手!不过——” 张燕说着,重新将大环刀指着陈鲲厉喝,“张白骑你小子,要是只能在我的大环刀下面像个懦夫一样躲来躲去,我派你出去不是很丢我的脸面?” “呵呵,褚帅要是早点把这事说出来,不就好了?”陈鲲说着,顺手从兵器架上取过一只长戟来,哈哈大笑之中,刚才眼中的惧色一扫而光,不退反进,蓄势便朝张燕猛攻而来。 “砰砰砰”刀戟相交,火花四射,陈鲲这一招只用了五分力道,张燕竟然就被逼的蹬蹬蹬后退,大环刀也险些脱手而飞,张燕骇然之间,半空中一个翻身,握紧大环刀,铮铮作响,势若劈风斩浪,便朝陈鲲面门劈落,陈鲲微微一笑,头只一偏,那刀携风裹势,便朝陈鲲脖颈落下,哪知陈鲲长枪早已候在背后,张燕之刀虽然只差一分便可击中,然而这一分钟却成了永远也无法抹掉的距离。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二人就将以这种僵持作为平手之时,陈鲲却是猛然发力,肩头一沉,张燕不防,大刀倏地随之而落,陈鲲此时倒持枪柄,微微一笑之下,斜上回旋之间,轻易隔开张燕大刀,张燕却是胸口门户大开,收刀便要回防,陈鲲却是不此胸口,反刺张燕脚下,张燕连连后退之时,不觉被一个石凳绊倒,当即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手中大环刀也惊慌中脱手,张燕单手撑地,正要起身之时,陈鲲的枪头已经探到了张燕的脖颈旁边。 “褚帅,得罪了!”陈鲲气定神闲地对张燕道,目光却是看着叶十七,他自料此次自己所用招式都是最简单笨拙的招式,一定可以给叶十七造成自己是那种大巧若愚的打法,至少,既隐瞒了实力,又让人对自己的印象定位在张燕至少,叶十七之下。 不过惨的是张燕,他此时竟然败在了副军师的手下,脸面感觉又掉了一次,幸好观战的只有叶十七和张宁,要是黑山众将士都看到了,那还了得? “呵呵呵,我就说嘛,副军师的实力怎么可能那么的低?你明日就和宁小姐出发前去渔阳,记住,一定要败,如果打胜了,后果自负!” 陈鲲正要答应,叶十七却突然出声了:“褚帅,既然是要打败仗,就不要让张军师带着宁姑娘去了吧?兵凶战危,万一宁姑娘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不如让张军师自己前去,早去晚回,以张军师的实力,肯定不会出事的!”说完叶十七还不忘反问陈鲲一句,“对吧,张白骑军师大人?” 张燕心中一动,不禁对叶十七说这话有些疑惑,其实张燕之所以会收留张宁,就是因为有张宁这个张角女儿的身份在,就可以把黄巾余党全部吸引过来,而现在可以吸引到的,基本已经吸引完了,留着张宁也是没有多大用处了,所以张燕打算让张白骑走这一趟,且明令只需败不许胜,就是为了让张宁死于乌桓之手。 但现在叶十七居然把张燕的这个意图说了出来,不仅说了出来,而且还是反对,这可就令人玩味了。 “褚帅放心,张白骑定不负所托!”陈鲲哪里知道这中间有这许多委曲,只是抱拳对张燕行礼,同时转身,却看见了张宁看向自己那双透着依依不舍的眼神。i1387 第118章 一缕芳香魂 陈鲲与张宁当初投靠张燕之时,只带了不到一千人马,其后周仓与管亥分赴泰山与汝南,又带走五百,不过这数月之间,陈鲲也召集起了近一千的人马,而张燕又从自己麾下拨出一千来令陈鲲指挥,陈鲲便领着这两千人马,出了晋阳,一路沿着黑山势力的属地向渔阳而去。 这里陈鲲前脚刚走,叶十七便对张燕说出了自己的担心:‘褚帅,这张白骑始终对张角念念不忘,似乎在黑山也是只忠于那个张宁而不是您,这不是好事啊!” 张燕不以为意:“此事我已经有了安排,张宁有名望有谋略,张白骑有胆有识勇武过人,我虽然用其为副军师,其实他平日的计策,都是出自于张宁之手,现在难得让他们二人分开了,就不要给他们机会在一起了!” 叶十七微微心惊:“褚帅的意思是?” 张燕星目微震:“我知道,你觊觎这个张宁很久了,而且这个张宁现在对我们也没有利用价值了,现在起,她已经是你的人了,等张白骑回来以后,看到的只会是一座张宁的坟墓了!” 叶十七点头佩服张燕:“褚帅果然厉害,那张白骑若是敢兴兵造反,我便第一个将其斩杀!” 张燕摇头:“不,这样的人才若是杀了便可惜了,我打算送给高燚!” 叶十七心下一惊:“褚帅这是何意?” 张燕道:“我自有深意,你不必多问,你去做你的事吧!” 叶十七心中带着疑问,退了下去。 此刻,张宁正一人在自己的住处暗自神伤,此次张燕与叶十七密谋让陈鲲去助公孙瓒攻打张纯,一定是没有安好心的,不然也不会只许败不许胜了,她本想前去为其送行,但叶十七又着人盯紧了她,因此不得其便。 “什么人,竟敢硬闯天女的住处!”忽然听得门口一阵争执声,那个一直随行服侍张宁起居的老仆厉声道,现在也只有他依然还尊敬地称呼张宁为天女了。 “哼,什么天女,马上就要成了我们军师的夫人了!”这时又有几个声音响起,张宁心中一惊,只见门口几个张燕的军士正拔出兵器,恶狠狠地指着看门的老仆吼道。 那老仆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立即横在门口,阻挡这些军士进来,又回身冲着屋内大喊:“小姐快走!” “真是碍事的家伙!”其中一个军士早已经不耐烦了,一剑便刺穿了老仆的身体。 而这一幕,正好被开门出来的张宁看到。 “福伯!”张宁几乎是惊呼一声,冲了过来扶住中剑倒地的老仆,泪水夺眶而出,“福伯,你怎么了,福伯!” “他自然去见宁姑娘的父亲去了!”叶十七的声音这时阴测测传来,张宁悲愤抬头看去,只见叶十七不知何时已经来到面前,呵呵笑着道,“在下听说宁姑娘身染重病,因此请了晋阳城里最好的医师前来为宁姑娘诊治,左右,还不快把宁姑娘扶到屋里去!” 张宁愤愤起身:“你们这是做什么,都给我退后,叶军师,为什么杀我的人?” 叶十七桀桀一笑:“宁姑娘不要误会,在下查到一封书信,是这个家伙与朝廷私通的罪证,在下也是为宁姑娘安危着想!” 那些士兵们一个个狞笑着冲了过来,纷纷按住张宁柔弱的娇躯,张宁虽然奋力挣扎,但终究是柔弱女子之身,她想到不知将要面临何等的命运,心中顿时万念俱灰。 一个士兵见张宁这副模样,不禁嘲笑道:“一个女人,就算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女人罢了,以前如何风光,现在还不是要嫁给我们的军师?别哭丧着脸了,这是你的福分!” 叶十七走上前来,摸着张宁的漂亮得能滴水的脸蛋,反手竟然给了那个乱说话的士兵一个巴掌:“混账东西!能娶到宁姑娘这样的人物才是我的福分,你们几个瞎说什么?” “是是是,小人多嘴了!”那个军师自知失言,自己站到一边去不停掌嘴起来,“教我不会说话,教我多嘴,教我嘴贱!” 叶十七却不去管他,自己温柔地对张宁道:“下人不懂事,我自会惩罚他们的,我叶十七以后会对你好的!” 张宁身子被制住,若非如此,她定要冲过去给这个叶十七几个嘴巴的,现在却也只能恨恨看着叶十七,喉头蠕动之间,一口便唾在了叶十七的脸上。 叶十七顿然愣住,用手掌擦拭下来,却是凑到嘴边拿舌头轻轻舔舐,竟是一副很是享受的表情来,口中还连连赞道:“好香,人香,连口中的唾液也是清香怡人的!” 张宁看着他英俊而又狰狞的面孔,只觉得无比恶心。 哪知道叶十七却不罢休,竟然真的就凑近了张宁的身前,在张宁的衣服上轻嗅起来,张宁身子抽搐之间,唯一能做的,便只有偏过头去,流下屈辱的泪来。 “你这禽兽,你们这些禽兽,我错看了你们,父亲也错看了你们,你们会不得好死,我死后必定化成厉鬼,来向你们索命!” 若有来生,她必为男子,习得一身绝世武艺,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任人凌辱。 “嗤啦”几声,叶十七似乎是故意要让张宁听到一般,那是她的衣裙被那只肮脏的手撕成一条条的声音,张宁不敢再去看,她闭着眼睛,听到老仆那歇斯底里的怒吼,听到门口无数围观者的指点议论声,感受着无数军士不安分的手如虎钳一般紧握着自己手脚的那种绝望,那一刻,她想到了父亲,想到了陈鲲,更想到了死。 死,是最好的解脱。 这样想着,张宁紧抿着嘴唇,两排贝齿也压上了舌头,然后用力咬下—— 血,顺着唇角缓缓流下,断掉的舌头,则被她含在了口中。 “军师,她咬舌自尽了!”终于一个军士发现了异常,因为不管如何动,张宁都没有了动静,仔细看时,却看到张宁眼睛瞪大,却是没有了光彩。 叶十七一惊,掰开张宁的嘴,只见一团血肉迷糊的舌头掉了出来,众人大惊失色。 “真是晦气!”叶十七没有想到张宁会是如此贞烈,他探到张宁口鼻处时,却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没有了气息,身子也已经冰冷了,他站起身来,厌恶地看着张宁的尸体,对众人下令道:“趁着天黑,赶紧埋了去,不要让人发现!” “诺!”众人虽然失望,却也只能依令而行。 入夜,几个人将张宁的尸体装进麻袋里,抬着到了城外一处乱葬岗,找了一处坟头多的地方,动手便挖了一个坑,将麻袋丢了进去,正要埋土,却忽然看见前方不远,冒出一个白衣鬼影来,鬼影发着渗人的笑,身形飘忽不定,眨眼竟然就到了众人跟前,赤面獠牙,森然可怖! “啊,有鬼呀!”几人哪里还顾得上填土,一哄而散。 待这些人都走远了,这个白衣鬼影竟然说出一句人话来:“真是一群胆小鬼,这么不禁吓!” 说着他将身上伪装除掉,竟然是当日暗中助张辽打败何无庸的那个老乞丐,他眯着唯一能看东西的眼睛,盯着眼前土坑里的那个麻袋,解开了之后,竟然看到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来,只是这个美人现在面如死灰,身体发冷僵硬,显然已经是死去多时,老乞丐叹息了一声道:“不知这又是哪家姑娘遭了黑山贼们的凌辱,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样说着,他将手下意识地搭在张宁的手腕上,面色却是一喜:“想不到还有救,嘿嘿,那个张仲景最近正好发愁没有人可医,我左慈便带回去给他瞧瞧,让他再怪我一天到晚囚着他,也不枉做了一件好事!” “大事不好了,军师!我们见鬼了,天女的鬼魂回来索命了!”那些被吓跑的士兵狼狈地跑到了叶十七的住处,却看到张燕也在这里,一个个便住了口,不敢吱声。 张燕见这些士兵慌慌张张的,忍不住怒气噌地便涨了上来:“一个个都瞎鬼叫什么?什么鬼魂索命!” “这——”众人一时为难。 叶十七知道也瞒不住了,便喝令道:“既然褚帅问你们话,如实回答就是!” “是,是!”一个机灵些的士兵出前拱手抱拳道,“我们去埋那个天女张宁的尸体——” “什么?”张燕听到这半句,吃了一惊,拍案而起,“谁的尸体?” “是天天天女的尸体啊!”这个机灵的士兵被张燕这么一吓,话也说不清楚了。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张燕怒声问道,这些士兵不去找他却直接来找叶十七,很明显,这件事情,叶十七是知道的。 叶十七出面道:“褚帅息怒,您不是说了吗?张宁这个所谓的天女已经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我只是做了褚帅想做而不能做的事情,只是想不到中途出了一点意外,这个张宁虽然看似柔弱,性子却是烈得很,居然,居然咬舌自尽了!” 张燕听了,默然半晌,不禁悠悠叹道:“张角起兵,声势何其壮大,只是却想不到他的唯一血脉最后会是这种下场!” 叶十七道:“人已经死了,褚帅不必再心存妇人之仁,为今之计,是仍然按照原计划进行,不然若是被那张白骑回来发现端倪,又会生出不必要的事端了!” 张燕点头:“不错,此事便交由你去办好了,天女张宁不幸暴病身亡,我要为其举行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 这时刚才那个小兵说道:“可是褚帅,我们就要填埋天女的尸体时,乱葬岗里突然冒出一个女鬼来,那天女死前说要化成厉鬼来向我们索命,小人记得清清楚楚的!” 张燕大骂他:“什么鬼不鬼的,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军师,你速速带人去乱葬岗查看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叶十七躬身道:“在下领命!” 众人来到乱葬岗,却见坑尚在,麻袋也在,唯独不见了张宁的尸体,叶十七心中嘀咕:“奇怪,莫非这个张宁是假死,以图骗过我好借机脱身?” 心中虽然如此想,叶十七却是嘱咐众人道:“听我的令,回去以后就对褚帅说事情已经办妥,那个鬼影不过是一只野狼罢了,明白没有?” “明白!”见过军师都发话了,众人只能唯唯诺诺答应了。 “嗷——”正在此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父亲,鲲哥!”张宁昏昏沉沉之中,只觉得身子轻浮,极目所见的世界,都是一片灰暗,云涛翻滚,没有半点生气,她就这么飘着,喊着,突然看到前方两个人影,那不正是张角和陈鲲的身影吗?张宁兴奋地要跑过去,却不防面前刮起一阵狂风,将她吹得如同落叶一般,反倒离张角和陈鲲越来越远,她想用力喊出声让他们听到,可是却发觉自己一个声音也发不出来,慌乱之中,她低头看向自己脚下,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这才惊恐地发现,自己没有脚了! 不单是没有了脚,张宁想要伸出手去抚摸,却是连手都没有了,确切地说,她的手,她的脚,她的整个身体,她的头都不复存在了! 她难道是死了吗? 那她又是如何看到这一切的? 忽然,张宁看到了陈鲲,这个一直在危急时刻保护着他的人,现在却是面无表情,冷冰冰地看着她,却又看不到她,因为她已经不存在了,张宁知道,现在的她,只是一个没有躯体的灵魂了。 鲲哥!鲲哥!!鲲哥!!!i1387 第119章 谈笑斩敌将 “宁儿!”陈鲲忽然从帐中醒来,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小帐,刚才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张宁一直在呼唤着他,可是他却看不到张宁的身影,以前他也经常做梦,梦到的都是和张宁一起开心地策马天涯共赏落日朝霞的情景,自从幼年和妹妹灵儿失散自后,他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当年乱兵肆虐家乡江夏陈港湾,他抱着年幼的妹妹逃生,却最终还是被乱兵冲散,这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上的目的一直就是找到他的妹妹灵儿,直到他遇到张宁,他不知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她,他只知道,她以后会是他生命里又一个重要的女人,只是他一直都不敢把这份感情说出口,但是现在不同了,陈鲲不禁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在晋阳同张燕和叶十七周旋,万一她有个三长两短,他将如何对得起张角的嘱托? 帐外的士兵听到了动静,他是一直跟随陈鲲的一个亲兵,立即关心地问道:“大哥,怎么了?” 陈鲲深吸一口气:“没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那小兵道:“现在是四更天了,天色还早!” 陈鲲想了一下说道:“传令全军,拔营出发!” 小兵很是不解:“大哥怎么现在就要行军?褚帅不是说了要白天行军夜里宿营吗?” “他是他,我是我!”陈鲲长处一口气,“我思前想后,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花了十日的功夫,才到了常山地界,若是到了渔阳,岂不是还要一月功夫?我们急行军到渔阳,大不了打的时候再磨叽些不就成了?” “大哥所言甚是,小人这就前去传令!” “等一下!”陈鲲叫住了他道,“派一个心腹回晋阳去,我担心张燕会做出对天女不利的事情来,如果此事为真,让他誓死也要保护天女安全!” “喏!” 此时幽州辽东郡属国石门境内,中郎将公孙瓒正领手下八千白马义从与丘力居的乌桓骑兵激战,而张纯则以自己是天子为名,不肯出城,只是象征性地给丘力居大军送去了些粮草,张举向张纯进言道:“公孙瓒士气旺盛,丘力居大军远来疲敝,被白马义从一阵厮杀,士气现在十分低落,陛下正应出城应战,何故据城不出?如果那丘力居一怒之下舍石门而走,陛下不是就面临着独战公孙瓒的危险了吗?” 张纯在城楼上一面看着城外公孙瓒军与丘力居大军殊死对决,一面得意地对张举道:“爱卿此言差矣,朕已经给晋阳张燕去信,他的黑山大军号称百万,随便派个十万出来,要灭掉这个公孙瓒不过反手之间罢了!” 张举却不这么看,他担忧地说道:“恕微臣直言,陛下想得有些过于乐观了,且不说晋阳居石门这里两千里之遥,单是行军只怕便要花上三四个月,这张燕不过也是墙头草罢了,不然他怎么会接受伪汉朝廷赐予的晋阳太守之职?万一他不出兵,陛下可坚壁清野,公孙瓒粮尽自然退兵,可是微臣就怕张燕派来的人,是来帮公孙瓒的!” 这句话最是致命,张纯却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一点,他虽然手下号称有十万之众,可是能征善战者寥寥,而且渔阳与辽西辽东境内地域广阔,城池稀少,互相之间难以兼顾,张举的这个情况,一旦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报,陛下!不好了!”一员大将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倒在张纯面前,指着西南方向面如土色道,“石门西南小路上突然出现一支两千余人的部队,打着黑山军旗号!” “恩?”张纯听了,大骂这个将军愚蠢,“黑山军,那就是张燕派来的援兵了,有什么好慌的?张燕这小子在打什么鬼主意,只派两千人来,是在玩弄朕吗?” “不是啊陛下!”那个将军平白挨了一通骂,连忙解释,“我们的人也以为是友军的,便前去接风,不想那个领头的叫张白骑的家伙,一声不吭把接风的数百弟兄全给杀了,现在更是一路直接冲杀过来了!” “什么?”张纯吃惊万分,再次看向黑山军方向,果然这支两千余人的部队,各个策马扬刀,疾行如电,把路上的自己士兵都给杀掉了!“张燕这是他娘的什么意思?” “很明显,微臣的担心应验了!”张举的面色也紧张起来,“不好,我们只顾着将所有防御措施摆在前面对付公孙瓒,却忽略了后面会有人出奇兵进行包抄,这石门是待不得了,陛下请快快出城,微臣保护陛下撤退!” 张纯却不买账:“真是开玩笑,我城内尚有两万精兵,如何会惧怕这区区两千人,传令下去,出城应战,我们去会一会这个张白骑,管他是什么人物,难道把自己当成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不成?” 张举叹息一声,兵不在多,而在精,胜负之势,不是人可以左右,他本想就此离去,但想想自己已经是背叛了朝廷的人,现在若是离开张纯,又能往哪里去?只得咬牙准备拼死一战了。 石门城门大开,两万人浩浩荡荡出城,排开阵势,而此刻陈鲲领着手下这两千人马也势如破竹,攻到了石门城外,张举张纯在石门成西南这一路费劲心机构筑的防御工事,被陈鲲带兵不费吹灰之力便全部破坏掉了,此刻士气也是十分旺盛,因此见到这两万人马,毫无惧怕之心,心中笑道:“张举张纯二人不谙兵法知道,若是如广宗黄巾那样,五万人以千人为单位分作五十队,对方没有一万人马绝难吞掉,而且还会自损近半人马的代价,现在这些人竟然将两万人全部派了出来,可见脑子笨得和猪一样!” 不过人多到底是人多,张纯的这两万人马排开阵势之后并没有闲着,左右已经各有两千轻骑兵开始迂回,准备绕到陈鲲两千人马后面进行包抄,手下人看到了这一点,不禁担心地对陈鲲道:“张将军,敌人打算用骑兵迂回,我们是不是下马准备结阵防御?” “不!”陈鲲断然否决,“对方人数十倍于我,且此处又是在开阔之地,若下马结阵,对方势必轻易变回将我等重重围困起来,我两千人即使冲突出去,也是十不余一,正中了贼人各个击破的诡计!” “那将军的意思是?” 陈鲲扬起手中令旗,指着前方之处,高呼一声:“诸军努力向前,那黄盖之下,必为伪帝张纯,若得此人,战乱自休,冲锋!” “冲啊!” 张燕的晋阳城没有白白占领,他控制了并州北部,自然也垄断了并州战马来源,因此手下人马竟有三分之一都是骑兵,配给陈鲲的这两千自然都是马中良马,兵中精兵,呼啸一声,铁蹄阵阵,如滚雷隆隆,张纯的人马刚刚组织好防御,不想陈鲲这里骑兵都是弓箭随身的,纷纷张弓搭箭,倒也颇有丁原帐下突骑兵的风范,只听张纯人马阵阵哀嚎声中,防御战阵早已被撕开了一个口子。 陈鲲一马当先,从这个缺口一跃而入,他现在骑的是一匹通体黑亮的骏马,手使一柄形状平平无奇的长戟,不再是往日那些各种旗子,张纯那些士兵见有人前来送死,纷纷拿长矛长枪来刺马腿,陈鲲早已持戟左右挥动之间,这些歌杂兵便纷纷倒撞而飞,落地之时,已然气绝当场。 后面骑兵见陈鲲如此神勇,自是一个个不甘示弱,策马迎头赶上,骑兵集中在一起的冲击力是相当恐怖的,张纯的这几道防线在这两千骑兵之前,简直不堪一击,而本打算包抄陈鲲的贼军骑兵,还没有来得及发起冲锋,陈鲲的这支人马已经在自己的步兵防御战阵里纵横厮杀了几个来回,他们想要及时冲来救援自己人,却反倒被溃败的步兵挡住了去路,一怒之下,竟然对这些溃兵们下起了杀手,加上自相践踏,两万人竟然被陈鲲两千人耍的团团转。 此时陈鲲距离张纯不过百余丈远,当即也不再与杂兵周旋,径直策马直奔张纯方向而去。 张纯此刻才后悔没有听从张举的劝说,立即命令拨转车驾,要向北逃窜,陈鲲哪里肯放过,口中大呼一声:“贼首张纯休走,张白骑来取你狗命!” 张纯惊慌失色,急命车驾快些,不想车轮碾压到了一块巨石,连人带车都翻落下来,陈鲲此时人马已到,长戟扫过,眼看张纯人头唾手可得。 “铿”不想此时一声脆响,张举打马已到,竟然一刀将陈鲲的杀招挡了下来。 陈鲲剑眉一皱,看向来人:“阁下莫非便是泰山张举?” 张举冷哼一声:“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某家,素闻张白骑名重西凉,却不想会在此见面!” 张纯此刻已经狼狈起身,冠带衣袍尽乱,被张举的随身亲骑护卫了起来,向远处而去,陈鲲待要去追,张举却是举刀拦下:“赢了这一仗,对张燕没有任何好处,若是我等覆灭,朝廷下一个要对付的就是他!” “诚如张将军所言,赢了这一仗,对张燕没有任何好处!”陈鲲回手一戟,竟然是快得比眨眼还要快,“可是对我陈鲲有好处!” “陈鲲?你不是叫张白骑吗?”张举说着,忽然感到脖颈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来,他想要低头看看,是怎么回事,却不曾想到,他的整颗头颅都脱离了身体,滚落到了马下。 “是的,你知道了我的真名!好走!”陈鲲说着,一戟将张举的人头挑在了戟尖,策马而奔,口中厉喝,“张举已死,降者免死!” “我等愿降!”眼见主将都死了,底下这些杂兵们自然也没有卖命的必要了,一时之间,剩下的几千人都呼啦啦放下了武器,归顺了陈鲲。i1387 第120章 心意谁人知 “启禀公孙将军,城西方向捷报,张燕奉天子命遣其麾下大将张白骑前来,与张纯人马战于城外,张白骑将军大展神威,一战而斩张举,招降贼军五千余人,伪帝张纯带领剩余数千人向北方鲜卑境内逃去!” 公孙瓒正在领兵冲杀,不想传令带来了这样的好消息,把公孙瓒弄得又喜又惊:“此事当真?张燕向来与朝廷作对,如何这次肯出手帮我了?” 这是公孙瓒旁边一名少年小将插口道:“公孙将军这话说错了,张燕未必是帮将军,只是张燕虽为逆贼,到底还是汉人,这张举张纯勾结乌桓鲜卑异族,自然是人人愤恨,张燕也不会例外!与其说他是帮将军,倒不如说他是帮大汉天威!” 公孙瓒微微发怒:“田豫,这里都是久经沙场的宿将,哪里有你一个黄口孺子说话的份,给我专心去杀敌!还有别丢了自己性命!我可没有多余的银钱赡养你的老母亲!” “喏!”田豫觉得自己说的很对,不知道为什么公孙瓒总是听不进去,他闷闷不乐地转身,这时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田豫一看,原来是公孙瓒麾下第一大将严纲,这严纲生得体貌魁梧,一脸络腮胡须,他咧嘴看着正懊丧的田豫乐道:“小子,别苦着一张脸,公孙太守说话是有点不中听,但是你仔细想想,却都是肺腑之言啊,咱们都是他手下精心培养的将士,他会舍得谁死?” 田豫听了,一对秀气的双眉舒展开来:“呵呵,谢谢严纲大叔开导,我不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只是觉得主公总是只凭意气和勇气杀敌,却忽略谋略的重要性,感觉很危险!” 严纲一听这个就变了脸色:“嘘,要是被公孙太守听到了这话,你可就惨了,诶不对,我还不到三十岁,怎么就成了大叔了,你小子给我说清楚!” 田豫哪里会听严纲的话,此刻他已经纵马奔驰了开去,举起手中长枪,一拍马屁股,高呼一声“杀”,便冲向来犯的鲜卑骑兵,不过由于只向着一个鲜卑骑兵进攻,却被其他几个包抄到了身后,田豫还没有出手,便是后背上被一个鲜卑骑兵的长枪拍了一下,兵器脱手而飞,整个人被敌兵的怪力拍得俯身马鞍之上,样子极为狼狈。 “这小子!说起兵法来头头是道,冲锋陷阵怎么这么白痴!”严纲摇头苦笑一声,纵马舞刀,大喝之时,已经击飞了一个鲜卑骑兵,继而回刀一横,噼啪一声,又将另一侧的敌兵砍做两段,田豫的危机才得以化解。 这样的情况,不单田豫和严纲这里,整个白马义从都是这般互相救应,而不是一味冲杀,才令乌桓鲜卑骑兵闻风丧胆。 公孙瓒此刻却是看着绕过石门城南而出现的陈鲲人马,当见到其黑山旗号与后面所领数千降兵时,才心服了传令的话。 鲜卑首领丘力居自然也看到了黑山军的旗号,起初他也是想张纯那样,以为是来袭击公孙瓒的自己友军,可是看着公孙瓒竟然亲自带人前去接应,心中大呼不妙,正在这里,己方传令慌张来报:“大王,张纯出城与黑山军大战,两万人死伤惨重,归降黑山军,张举将军被斩,张纯自己也向北逃去了!” 丘力居听罢,勃然大怒:“这个狗皇帝张纯,孤王千里奔袭来帮他解围,他倒好,招呼都不打一个就跑了,那我们还在这里厮杀什么,撤往辽西管子城去,那公孙瓒目的是张纯的脑袋,想来不会为难咱们的!” 说罢丘力居令旗一挥,大军顿时如潮水一般向西便匆匆退去。 公孙瓒此时刚和陈鲲打完招呼,竟然看到丘力居带着大军退却了,哪里肯罢休,立即下令道:“这个狡猾的丘力居,看见在我白马义从这里占不到便宜,居然就想溜掉,没有那么容易,传令下去,给我追,不要放走了一兵一卒,务必取得丘力居首级!” 说罢公孙瓒便去指挥人马追击,陈鲲想不到公孙瓒做事竟如此风风火火,立即打马过去劝道:“在下虽不读书,却也粗知兵法,常云穷寇勿追,使君不如让士卒休息一下再追击啊!” 公孙瓒不假思索便严词拒绝:“张将军有所不知,这丘力居为患幽州多年,害我无数百姓,我平生所愿,便是将此人枭首戮尸,他以为我此次奉了朝廷钦命,克日平定渔阳之乱,目标必在张纯本人,不会过度为难于他,我就偏偏让他吃些苦头!” 陈鲲听罢竟无言以对,正巧此时,只见一骑飞马而来,下马对陈鲲道:“大哥,大事不好了,天女,她,她暴病身亡了!” 陈鲲一惊,抓住这人暴喝:“你说什么?” 那人被陈鲲握得浑身骨头几乎要散架了,断断续续道:“将军冷静,这是晋阳已经人尽皆知的消息,将军征战在外,因此才会不知的!” 陈鲲大惊之下,只觉整个人都要昏厥过去了,原来那一日那个梦不是假的,可是他出来的时候,他爱慕的宁儿明明是好好的,却为何会暴病而亡? 公孙瓒见陈鲲面色阴晴不定,上前问道:“发生何事了?张将军看起来身体不舒服啊!” 陈鲲失魂落魄道:“本想随使君一路追击逆贼,只是忽然精神恍惚,恐怕要先回晋阳去了,眼瞎反贼已经溃逃,丘力居应该不足为虑,在下在这里就先祝使君旗开得胜了!” 公孙瓒哈哈大笑:“承将军吉言,此次军功,一定会为将军奏报!” “谢使君了!”陈鲲说着,强撑着身子看着公孙瓒带着数千威风凛凛的白马义从离去,然后毅然回头对身后的五千人马喝道,“我陈鲲在此问那么一遍,你们的主人是谁!” “是天女张宁!”众人齐声呼应。 “好!”陈鲲此刻心情复杂而愤怒,“刚才我得到了一个消息,说天女暴病身亡了,你们信不信?” “不信!”众人再次齐声呼应。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这次陈鲲反问众人道。 “回晋阳,找张燕,问清楚!“众人又一次齐声呼应。 “好!走!”陈鲲翻身上马,指着前往晋阳城去的地方,厉声喝道。心中却在说着,宁儿,你就是我的生命,没有你,我就没有了一切,你不信你已经去了,活着,我要看到你的笑,死了,我要看到你的美。 宁儿!宁儿!!宁儿!!! 此刻并州某处深山幽谷之中,昏迷了多日的张宁终于醒了过来,她翕动着几近干涸的嘴唇,忽闪着漂亮的眼睛,坐起身来,看着周围完全陌生的天地,她看到了自己的手脚,自己的身体,还从床边的一只铜镜里看到了自己的熟悉的那张脸孔,可是她还来不及惊喜,就被一阵惊吓震住了。 因为张宁发现,她不能说话了。 “呃呃呃呃呃呃——” 张宁几乎是拼了命地想听见自己的声音,哪怕是一个字的声音,可是却只有这难听的额额啊啊声,她忍不住哭泣起来,她想起那一日险些被凌辱的情景,他记起了那一日她咬舌自尽的场景,后来的事情她就没有印象了,只记得自己一直在飘,飘过了好多好多的地方,只是这些地方,都是没有声音的,所有能看到的都是死物,让人从内心深处感到可怕。 “呵呵,你这个老叫花子,还挺有能耐的嘛,居然给我搞来这么多名贵药材,这可要不少钱财吧?”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竟然是当初在邯郸城内离奇失踪的张仲景的声音。 “哼,老夫想要东西还需要买?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而已,你也太小看老夫了!”说话的正是左慈,他此时却是一改往日邋遢形象,穿了一袭雪白长袍,看起来飘飘欲仙,与之前的那个乞丐形象判若两人。 “不过我可事先说好了,偷来的药材我可不用啊!”张仲景说这话时,是一本正经的口气,张宁转身看去时,这张仲景口中却是惊呼,“你怎么起来了,快回到床上去!” 张宁却是惊恐地闪躲到角落去,把张仲景给气糊涂了:“要是还想开口说话,就按我说的去做!” 左慈这是站到张宁身前,对张仲景一阵牢骚:“你看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不知道什么叫医者父母心吗?”然而目光看向张宁时,却是脱口一句大骂,“还不快给老夫滚回床上去!” 谁知道张宁谁的话也没有听,一个人在角落里抽泣起来。i1387 第121章 姑娘请自重 原来当日张仲景在邯郸城性命攸关之际,正是这个时而疯癫时而正经的左慈出手相救,并将其带到了并州自己的住所,而后来高燚性命垂危,也正是张仲景托付的华佗前去相救,自己便安心待在了并州这里,每日和左慈谈论棋道医道,倒也不亦乐乎。 只是张宁的伤势非同小可,张仲景在查看了之后对左慈道:“这个姑娘别的伤势还好说,只是她自尽时舌头齐根咬断,我也没有十成的把握!” 左慈见状,嘲笑张仲景:“还自称名医呢,这点小毛病都治不了,真是枉费老夫这么看好你!” 张仲景急了:“我所擅长的,本来就不是这些,若是元化来了,还有可能治好!” 左慈却是不管,口里一阵冷嘲热讽:“你若是想出得这个谷去,就必须医好了这个姑娘,如果医不好,一辈子都别想出去了!” 张仲景一听,这还了得,正要反驳几句,张宁却是递来了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多谢二位大恩大德,张宁能活过来,已经是万幸了,不敢有更多奢求,二位不必再因我而起争执了!” “你便是张宁?”张仲景看罢,微微一惊。 张宁点头。 左慈在一旁摸着胡子乐道:“原来这姑娘和你都是本家,看你还有什么好推脱的!” 张仲景退到左慈身边,一把揪住左慈的衣袍问道:“老鬼,你究竟是在哪里找到她的?她可张角的女儿啊!” “什么,张角还有女儿?”左慈一听,不由瞪大了眼珠子,盯着张宁看了又看,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张角那么丑,怎么会生出这么美的女儿?” 张仲景撇撇嘴:“你也很丑,自己的孙子不是也很英俊的吗?莫非是隔壁老王的不成?” “别给我扯那么远!”左慈收起嬉皮笑脸的神情来,不住点头道,“人呢,是给你送来了,治得好治不好,就是你的事了,老鬼我可要下山快活去了!” 左慈抬脚刚要走,张宁却是啊啊额额地喊了出来,左慈本身身法极快之人,只这几个呼吸之间,人已经在数丈之外,听到张宁叫声,面色有些不快地折身回来,盯着张宁语气不满道:“喂喂喂,女娃子,老夫可是很忙的,有什么事情快说!” 张仲景在一旁怒斥:“你个老鬼,人家姑娘拿什么说?” 左慈顿悟,不好意思地笑笑:“人老了,难免会糊涂嘛!” 两人只顾说话,却见到张宁已经取了纸笔,又蘸了墨水在纸上写了起来,左慈凑了过去,只见张宁工工整整写道:“小女子并无大碍,敢麻烦老前辈,替小女子去救一个张白骑的将军,他此时在幽州,若他得知我被张燕所害,必定去寻张燕的麻烦,彼时无异以卵击石,望老前辈能劝其暂时忍耐,莫使前功尽弃!” “呦,字还是写得很漂亮的嘛!”左慈一把夺过,看的是连连点头,张仲景则是夺了过去,面露怒容:“你这老鬼,眼睛在看哪里啊?看内容!” “嘿嘿,放心好了,一定不会叫你这个情郎出事的!”左慈朗声大笑,张宁却是羞得满脸通红,惹得张仲景在一旁骂道:“一定就是情郎吗?两个人明明都姓张,说不定是亲兄妹!” “少来唬人!”左慈愤愤不平,“你还真以为张白骑是真名不成?人家是有名字的,叫陈鲲!” 张宁微微一惊,这个左慈,看似疯疯癫癫,怎么好像什么都知道? 而此时高燚正领着手下八千人马向着三辅之地倍道行军,官军虽然有六路人马近十余万,但是却并没有集中在一起,孙坚军由于远在吴郡,因此此时才到江夏,陶谦跟随行车骑将军司空张温,此时正坐镇长安,皇甫嵩与董卓之前驻扎便在弘农与河东一带,因此接到诏命起兵,此时已经同北宫伯玉和李文侯交战起来,周慎则是统领另一路人马,与边章军激战于冯翊郡,只有高燚这八千人并曹操袁绍的六千人马,还在冰天雪地的官道之上急行。 “没有挑个好日子出兵啊!”高燚骑在浮云马上,西北的寒风凛冽刺骨,现在已经是腊月时节,本该在家里好好享受温柔乡的,却要来到这苦寒之地打仗,高燚不禁暗暗叫苦。 “这个没有办法,时不待我嘛!”曹操笑着,骑着绝影马,那速度丝毫不逊于高燚。 高燚顿时起了个念头:“孟德师兄,行军无趣,不如我二人来赛马一下何如?” 曹操猛然瞪大眼睛:“这个主意好!看看是你的浮云快,还是我的绝影牛!” “嘿嘿嘿!”高燚大笑,“孟德师兄是必输的!” 说着,高燚拍拍浮云的脑袋:“听到没有,有个家伙要跟你比个高下!” 浮云大约是明白了高燚的话中意思,使劲仰着脑袋,脚下四蹄也是不停扑腾,口中更是喷着响鼻,似乎接受了曹操的挑战。 这时袁绍打马而来,高声叫道:“喂喂喂,你们两个怎么个意思,这个时候赛马,知不知道是违反军纪的?” “是吗?”高燚挠挠头,“军纪我都背下来了,也没有见到有着一条啊!” 听到高燚这话,曹操面色蓦然一变:“不是吧,明阳,三千多条军纪,你都背下来了?” 高燚点点头:“孟德师兄不信?倒背如流,随你查验!” “查验什么啊,快快快,要赛马赶紧的,我的追风已经等不及了!”袁绍说着,策马来到高燚和曹操的中间,一扬马鞭,脸上尽是坏笑。 高燚无奈摇头,这二位是怎么当上西园八校尉的。 “驾!”三人三马厉喝一声,冒雪向着前方疾驰而去,简直不分高下。 “发生什么事了?”颜良文丑赵云典韦等人正在指挥人马行军,却突然看到高燚与曹操袁绍向着前方策马而去,心中不知何事。 赵云对典韦道:“这里已经进入了叛军地界,兄长却如此大意,万一中了敌军的伏兵可如何是好?典韦大哥护持好中军,待我前去,以防不测!” 典韦有些不满:“为什么是子龙你去,我的武艺可不比你弱啊!” “这一点我确实承认!”赵云回头顶着典韦,露出难得一见的坏笑来,“可是典韦大哥的马没有我的马快!” “额!”典韦无奈了,赵云说的确实是实话,皇甫嵩赠与赵云的这匹照夜玉狮子,速度比高燚的浮云还要快,简直是马中极品,相比较起来,典韦这批只能日行五百里的小黄马,就寒酸多了。 “喝!”赵云策马刚刚行出没有多远,突然一个似曾相识的倩影映入眼帘,对方身着薄如蝉翼的丝绸衣裙,身上的葱绿抹胸与粉红肚兜都看的一清二楚,她骑在一匹通体亮白的骏马之上,不细看,常人会以为她是在空中飘浮着。 可是,现在,是寒冬腊月啊!赵云看了一眼这个倩影,忍不住浑身竟打起了一阵哆嗦,他出口问道:“贺兰姑娘,你,不冷吗?” 此人正是贺兰妖,曹操奉命随高燚军出征,她自然也顺理成章暂时成了高燚手下的刺探情报之人,他见到赵云,自然就想起当日赵云将她缉拿的尴尬之事来,便起了个玩笑心思,柔声道:“是啊,冷,冷得很,赵将军可以给小女子暖一下吗?” 赵云倒也实诚,不多细想,当即解下身后披风,丢到贺兰妖手里:“姑娘先穿着这披风御寒吧,待会去军需官那里领一件冬衣御寒!” 贺兰妖却直接将赵云的披风丢到了身后,那披风随之飘散,赵云看见,不禁心中不满:“姑娘若是还对在下有成见,只管说出来便是,不要这般作弄人!” “我作弄人了吗?”贺兰妖一阵疑惑,赵将军也太小心眼了些,其实,小女子是向让赵将军俑身体给小女子暖一下,不知赵将军意下如何?“ 赵云没有想到贺兰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后悔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当即冷哼一声,策马便走,料想他的坐骑飞快,定能甩掉贺兰妖的。 少顷,赵云回头望去,果然已经不见了贺兰妖的身影,正要长吁一口气,忽然只觉腰际一紧,一双玉手已经环抱过来,不是贺兰妖的手,还会是何人? “姑娘自重!”赵云说着不再客气,反手之间,已经初到龙胆亮银枪,一个虚招,想要吓退贺兰妖,哪知道贺兰妖却是越抱越紧,根本不看赵云的枪尖,闭着眼睛,连声音也与刚才不一样了:“赵将军要刺,便刺下来好了,从见到赵将军的第一天起,我就喜欢上你了,你伤了我的人,却惟独不对我下手,我当时就知道,你对我是有意思的,对也不对?这些时日以来,我对赵将军也是日思夜想,情不自禁,如果赵将军想,今天我便可把身子给你……” “住口!”赵云听着,猛然打断了贺兰妖的话,“人贵有自尊自爱,姑娘如此,是把赵云当做了什么人?赵云当日不杀你,是觉得没有必要,与爱慕心动无关,如果姑娘一定要这样想,那赵云也没有办法,还请姑娘放手!” 贺兰妖心中一动,果然缓缓放开了手,只见赵云匆匆而去,不禁莞尔一笑:“这个小白脸,可比我那个姐夫有点意思,姐姐,既然你抢走了哥哥,我便对这个弟弟下手,反正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说罢,贺兰妖拨转马头,没有去跟随赵云的背影而去,而是向着扶风郡马腾势力区域而去,高燚写给马腾的那封密信,落到了曹操手里之后,高燚只能委托曹操让贺兰妖来充当信使。 “哼,这个姐夫真是可恶的很,居然让人家冰天雪地得前去送信!”贺兰妖便骑马飞奔便愤愤想着,不过心中也生出一个疑问来。 为什么这样寒冷的时节,她穿得这么薄还不觉得冷,而据文丑所说,当年也是从西凉战场上将自己带回来的,莫非她的身上流淌着羌族人的血?i1387 第122章 求死者得生 “驾”在比了小半个时辰之后,高燚的浮云马的耐力终于表现了出来,竟然远远把曹操和袁绍给甩在了身后,不过现在他所在的地方也是完全陌生,天地之间白雪茫茫,令人分不清大道与小路,高燚暗叫不好,因为他想起了孙策也是这么自恃神勇而孤身一人打猎的。 要命的是,这里还是叛军的地盘。 就在此时,后路突然被一支蓦然出现的羌族骑兵截断,他们个个身着异族服饰,坐下战马凶狠暴躁,手中弯刀寒光湛湛。 紧接着,后面,左面,右面,都传来了羌族骑兵呐喊的声音,听这声音,不下数千。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高燚催动浮云马,将落月枪提在手里,神情渐渐变得冷峻:“浮云,我们又有事情可做了!” 趁着这些羌族骑兵还没有合围,高燚暴喝一声,提枪纵马,准备突围而出,那些羌族骑兵们见状,如何会将高燚放出去?呼啸声中,数骑并出,弯刀齐举,将高燚围住,或攻上,或攻下,或偷袭,或砍马腿,进攻可谓是密不透风,高燚骇然,长枪连刺,回身旋击,这几人纷纷落马,即便如此,这些落马之后,还是将手中弯刀掷出,亏得高燚反应还算迅速,用枪拨落,即使如此,还是压力倍增,因为对方数千之众,高燚费了如此气力才杀掉五六个,那么剩下的呢? 雪,越下越大,高燚几乎是在凭意志在战斗,他没有赵云那样一骑当千的本事,可是却也有一骑当千的豪情。 只是这豪情,在对手同样为骑兵,而且战斗力不低的时候,就显得有些不堪了。 “嗤啦”几声,高燚的铠甲被对方弯刀击中,掉落于地,整个人瞬间又成了血人,却依然在奋战,他没有去数死在自己枪下的敌兵有多少,他只知道,只要他还活着,就必须战斗! 生命不息,战斗不止! 高燚想不到,当初参加高考时的这句誓言,如今在这里还能派上用场。 敌兵不禁被高燚的殊死奋战震撼到了,在他们的眼里,勇士是值得敬佩的,只有懦夫才会逃跑,他们一直以来对阵的官军都是一触即溃,想不到这次伏击到了一个,却会遭遇如此拼死的抵抗。 “对方只有一人,怕什么,给我杀!”羌族骑兵首领在后面看见了这壮烈的一幕,厉声下令。 看着前后左右都接连冲来的敌兵,高燚嘴角泛起了笑意。 落月,不能回来给咱们的孩子起名了,盗马贼我先走一步了。 说着,高燚发出惊天一吼,竟然不再做任何防守的架势,一条落月神枪在手里虎虎生风地被舞动起来,所过之处,鲜血横飞,哀嚎不断,高燚如同杀神一般,化身为了修罗战神。 如果说刚才,是为了求生,现在,则是为了求死! 求死之战,何所畏惧?生无可恋,何所遗憾? “这,是人吗?”羌族骑兵纷纷心生惧意起来,他们见识过各种各样的对手,然而高燚这样的,却是平生第一次,伏击成功尚且如此,如果是正面较量,那还有胜利的可能吗? 曹操和袁绍终于策马赶了过来,却意外地看见了高燚被突然出现的羌族伏兵团团围住的场面,人影绰约之间,依稀可以看见高燚策马挺枪奋战的身影。 曹操毫不犹豫地拔出倚天剑来,对袁绍道:“不好,明阳他中计被包围了,我们快去救他出来!” 袁绍摇头:“叛军势大,你我二人能有何用,不如回去带兵来救!” 曹操怒道:“等请得救兵前来,明阳早就被剁成肉酱了,你是他的亲舅舅吗?” 说罢曹操也不管袁绍反应,径自策马向着敌群而去,绝影如风如电,倚天似火似雷,整个人气势凛凛,不怒自威。 那些羌族的骑兵们自然也发现了突然在身后冒出来的曹操,当即呼哨一声,分出数百人马来,将曹操也团团围住,曹操却是凛然不惧,凭着倚天剑削铁如泥的优势,刺挑斩砍,几乎全是拼命的招式,所过之处,敌军不是兵器断掉,就是血如泉涌,一时之间,数百人竟然拿这个突然出现的曹操毫无办法。 然而羌族的骑兵们并不是傻子,他们很快就发现了曹操的倚天剑虽然是绝世神兵,可也不是全无弱点的,因为毕竟这绝世神兵,是需要用手来拿的。 “大家听着,攻击他的手腕,看他再为害!”羌族骑兵首领大喝一声,对自己不下下令。 这个命令却几乎要了曹操的性命,只见那些骑兵立即将手中弯刀频频刺向曹操手腕手臂处,曹操虽然知道对方目的,但是他到底只有两只手,一把剑而已,即使是剑术大家王越来了,只怕也应付不了这样的局面,何况是曹操呢? “嘭”终于,不多时,曹操气力便已经不加,马上作战,用剑本来就是落了下风,因为要承受对手连人带马加兵器的冲击力,但是在这里时代,以柔化刚的思想,还仅限于于政治场中,还没有用于战场的打斗上面。 一个骑兵眼见有机可乘,立即抬手一刀,直接劈向曹操的左肩,然而就在他以为要得手的时候,忽然被一柄利剑穿透了脖子—— 正与乱军厮杀的曹操自然听到了动静,回身一看,居然是袁绍,冷笑一声,心中一阵得意,口中却是没有半点感谢救命恩人的意思:“某人不是要去请救兵吗?怎么改变主意了?” 袁绍嗖地一声,将自己的佩剑从哪个已经死掉的骑兵脖子上拔出来,看着这个骑兵的死尸从马背上掉到地上被瞬间践踏成了肉泥,嘿嘿笑道:“很简单,因为我想当一个好舅舅!” “好,那我也得有点师兄的样子了!”曹操大笑数声,和袁绍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屠杀。 人是一种非常奇怪的动物,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弱小,也永远不会知道自己有多么强大。 高燚自然看到了在人群之中奋战的曹操与袁绍,心中一阵感动,现在的他,又想活下来了,不为别的,因为高燚知道,如果他能活下来,那么曹操和袁绍也能活下来。 哪怕会成为以后争霸路上的强劲对手。 正在此时,赵云出现了,他看到了被围困的三人,立即马不停蹄,一头策马冲进了敌阵之中,手中龙胆亮银枪出手极快,不过是眨眼之间,赵云竟然接连刺出了五六枪! 这是何等的快! 羌族骑兵的首领有些愤怒:“官军是怎么回事,不派一兵一卒来救,却尽派遣些能打的骑将来,是想靠自己把我们的兄弟全杀光?” 说着,他举起手中大斧,高声喝道:“都给我退后,把那个骑白马传白袍使银枪的家伙放过来,我要一斧剁了他的人头!” 众骑兵果然很听话地闪出一条通路来,供首领和赵云策马相交,公平单挑。 可是没有想到的是,二人交马只一合,首领便被刺身亡,气绝当场。 原来赵云用了一个虚招,让这首领误以为自己要去攻击下盘,哪知道枪尖未到,赵云却是猛然一枪身点了一下这首领的斧头,趁着攻势一偏,赵云抬头一枪,正中咽喉,穿透而出,再一策马,赵云直接从这首领脖子后面将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龙胆亮银枪抽出,高呼一声:“你们的首领已死,还要追随其到地下吗?” 见到此状,羌族骑兵们纷纷作鸟兽散,高燚和曹操袁绍的受困,也迎刃而解。 赵云策马到得高燚面前,下马便跪:“子龙就应兄长来迟,还请兄长降罪!” 高燚笑着将赵云扶起:“云弟何罪之有,是我自己大意了,回去后要申明此事,自贬官职才行!” 曹操却是打断高燚道:“先不要忙着分清谁对谁错了,难道不觉得有些奇怪吗?我们三人赛马,不过是临时起意,如何会被敌兵得知?得知也就罢了,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布好伏兵,真是不简单啊!” 高燚猛然醒悟:“孟德师兄的意思,是说我们军中有奸细!” 袁绍也是一惊:“这个奸细会是谁?” “现在没有时间考虑这些,长安快要到了,我们准备去拜会张温大人!” 此时张温,正被王国的人马在长安围困了起来,王国是韩遂和边章推举的叛军领袖,王国本来是个无能之辈,但是看到叛军把官军打得是节节败退,因此也起了建功之心,所以就将麾下能调动的三万人马全部调遣,将张温坐镇的长安包围了起来,企图切断张温与其他五路官军的联系。 韩遂和边章本来有自己的攻打官军计划,但是被王国这么一折腾,也不得不改变原有计划,带兵在京兆尹的皇家园陵一带肆虐, 张温生恐韩遂会为了园陵里的陪葬财物而挖掘陵墓,便亲自带人前去守护园陵,却与韩遂猝然遭遇,一战过后,溃不成军,只得带着剩余残兵逃入长安城内,闭城不出,加固工事,虽然暂时没有了性命之忧,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韩遂和边章的人马在三辅之地肆虐暴乱,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陶谦虽然此前有一万人马,但被张温的几次策略失误弄得损兵折将,现在手下只有了一千人马,他心中有气,却没有地方可出,陪着张温蜷缩在长安城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因此建议张温:“大人困守不出,并非上策,为今之计,莫若遣快马出城,召各路人马来长安,解决长安之围,与其各自为战而被各个击破,倒不如集中兵力攻打敌人最薄弱的地方,王国是叛军的名义统帅,若能彼时一战斩杀,叛军士气必定一落千丈!” 张温正是心头凌乱如麻,听得陶谦如此一说,心头霍然开朗:“恭祖此言,金玉良言也!” 此时孙坚军从水路逆流而上,兵近长安,得到张温军令,更是马不停蹄,不过数日便到了长安城东,却不去进攻王国部队,只在一处险要地域安营扎寨,他所领九千人,都是吴郡好久少年,任侠放荡,极为剽悍,用同郡人朱治为军司马,朱治劝说孙坚道:“将军驱使虎狼之兵,初来乍到,正可以打王国一个措手不及,如何反倒安营扎寨,坚守不战?” 孙坚笑笑:“君理有所不知,王国虽可击,而韩遂边章辈不可小觑,我孙文台数千里长途奔袭,就是为了与韩遂这等高手过招,区区王国,我还不放在眼里!” 朱治心领神会:“那么将军就是为了等其他人到齐之后,引诱韩遂不得不来救王国,那时将韩遂拿住,引为首功乎?” 孙坚点头:“知我者,君理也!” 言说之间,传令来报:“左将军皇甫嵩与荡寇将军周慎各领三万人马到了,封住了王国军西面与北面退路,高燚领兵一万四千也到了,驻扎在长安城南,封住了王国军南面退路,只是似乎高燚本人在路上与叛军激战了几次,似乎受了些伤! 孙坚听了,不由有些担心:“高燚也是个打仗不要命的家伙啊,这仗打完了我得去抽空看一下他,只是王国有大军三万,而城中司空大人与陶恭祖据说也没有了多少可呼应城外友军的人马,若是韩遂边章马腾北宫伯玉李文侯这些人来救,单凭四面围堵是挡不住叛军突围的,对了,董卓不是手下有两万西凉铁骑吗?按说骑兵该比步兵行军快才是,为什么却还没有到?“ “这——”传令一脸不解,“小人不知,我们一直也没有董卓的消息!” 孙坚自思:“莫非这家伙被羌兵给打得全军覆没了?真这样的话,倒也给朝廷去了一个心腹之患了!”i1387 第123章 董卓破韩遂 孙坚所料不错,董卓得到张温回防长安的军令,撤退到扶风郡美阳县时,猝然与韩遂和边章的数万叛军遭遇,战则力有不足,退则恐韩遂与边章引兵追击,只能僵持下来。 这一日董卓将诸将都唤到帐中,商议如何对敌之事,叹气道:“张温催促我前去长安的军令一连来了几十次,可是他却不知道美阳这里的形势,孙坚、陶谦等人一定以为我是故意迁延不到,两相为难,这可如何是好?” 董卓说着,将目光看向牛辅身后的贾诩,哪知道贾诩眯着眼睛,只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董卓心中冷哼一声,谋士们就是喜欢摆出一副深沉的样子。 这时帐下一人挺身而出,抱拳对董卓道:“董公何必苦恼,既然那张温猜忌董公,不如索性降了那个韩遂便是,韩遂现在声势壮大,若是投靠,必定荣华富贵无数!” “李傕,你说这话,是想被砍头吧!”说话间又有一人起身,他身材虽然没有李傕高大,却也是相貌英挺,正是牛辅麾下校尉郭汜。 “郭汜你——”李傕大怒,正要说话,牛辅挥手喝令他们止声,然后抬头看着董卓道:“岳父的意思是?” “没有什么意思?”董卓笑笑道,“现在我们虽然处于不利地位,但只要我们等待时机,稳定情绪,一定能击退敌人。如果连我们当统兵将领的都惊慌失措,势必会动摇军心,给敌人创造进攻我们的机会!” 话音方落,忽然只听外面一阵惊呼声,董卓和众将忙出帐看时,只见原本静悄悄的夜空突然出现一道长达十余丈的流星,半壁天空火光如柱,惊得边章、韩遂军营中的战马狂鸣不已,熟睡中的士兵惊醒后也被这一突如其来的奇怪现象吓得目瞪口呆,顿时,整个韩遂边章军营一片骚乱,久久不能安静下来。 “这,这是?”众将看着这奇异情景,也是被吓得不轻,董卓却是笑道:“不必慌张,传令下去,这不过是正常的天象而已,若有人敢惑乱军心者斩!” “喏!” 贾诩这时来到董卓身边道:“属下近日接到一些线报,说韩遂与边章的部队远离家乡征战连月,手下士兵都是思念家乡,而羌人一直有视流星为战争要吃败仗的不详征兆的习俗,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不需半日,就会传来贼营军心大乱的消息,董公要做的,就是准备偷袭韩遂和边章的军营就好了。 “恩,牛辅,你领麾下飞熊军,按文和说的,杀贼子一个措手不及!” 牛辅抱拳应命:“岳父放心,小婿此去,必定提二贼人头二回!” 董卓点头而笑:“其他几路人马,都没有杀多少敌人,咱们随便提几千颗人头去长安,看那些家伙们还能说我什么好话!” 贾诩也说道:“属下听功力董旻将军来信说,此次凉州之所以不置刺史,就是等着看董公和皇甫嵩战功谁的多,就立谁为凉州刺史,现在看来,皇甫嵩已经没有什么机会了!” “哈哈哈哈!”董卓笑得很是无耻。 果然,韩遂与边章军营的羌兵们看到天空异象之后,纷纷惊慌失措,一个个匆匆收拾行当就离营回西凉去了,韩遂与边章根本不能制止,韩遂勃然,接连砍杀了十几个士兵,才让军营稍微安定下来:“都给我回去,不过是一个星星而已,犯得着这样大惊小怪?” 边章眉头紧皱:“说不定我们的作为,连上天都看不下去了,文约,适可而止吧,我们撤回西凉吧!” 韩遂有些愤怒:“姓边的你什么意思?当初是你拉拢我一起造反,现在却跟我说你要适可而止,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回来吗?” “不能,但我不想一错再错了!”边章感慨地说着,他也想起了金城郡的家里,等着他回家去的妻儿。 然而韩遂却是蓦地一剑,结束了边章的这个念头,韩遂将边章的人头拿在手中,厉声喝道:“再敢言退者斩!” 看到连边章都敢杀,这些士兵们终于有些害怕了,他们知道,他们的主帅现在已经疯了,一个疯子,最好不要去招惹, “杀啊!” 韩遂士兵们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却突然被这喊杀声给惊到了,他们惊恐地看到,数千铁骑不知何时已经到了营外,各个张弓搭箭,纷纷射进了韩遂营帐之中,要命的是,都是火箭。 大火熊熊燃烧起来,军营,马厩,军械营,粮仓,通通都着起火来,而士兵们则是士气完全涣散,不管韩遂杀了多少人,也阻挡不了他们溃逃的形势了。 韩遂不忿,他这数月来的心血,怎么能就这么白费,他持枪上马,立在营寨当口,奋力刺杀着前来袭营的牛辅军骑兵,但韩遂到底是文人出身,本身并没有什么武勇,因此刺杀了几个骑兵之后,反而被牛辅骑兵合力打下马来,此时一片混乱,韩遂在地上狼狈躲避,眼看就要死于乱军之手,这是突然一将拍马赶到,手使长枪,左右乱刺,牛辅骑兵,无不应声而倒,此将杀到韩遂面前,将韩遂扶上马背,凛凛而道:“阎行在此,敢伤韩公性命者死!” 牛辅此时正好杀到,遥遥看见一将护持韩遂,步行前后冲杀,韩遂亲兵见主帅尚在,又重新聚集在一起,牛辅叹道:“真乃一员猛将,我当会他一会!” 言罢牛辅挺枪出马,朝阎行喝道:“无知小辈,可听过牛辅之名乎?” 阎行冷声转身,打眼看着牛辅,口中不屑而道:“没有听过,也不屑听!” 牛辅闻言大怒,挺枪便直取阎行,阎行冷笑之时,一枪直刺牛辅马腹,那马哀嚎声中,惨然倒地,牛辅滚落地上,盯着阎行,一字一句道:“果然厉害,董公礼贤下士,阁下若投董公,必能建功立业!” 哪知道阎行想都没有想便回答道:“做梦,董卓面善心狠,狼子野心,久之必为天下大患,我阎彦明就算是投靠高燚也不会投靠他的!” 阎行说着,抬枪又是虚晃几招,唬过挡路士兵,夺过一匹马来,翻身而上,紧随韩遂之后,堂堂而去。 董卓带着兵也杀到了营外,阎行的话他自然也听得是一清二楚,他不禁无奈地望向身旁贾诩,自言自语道:“老夫做了什么天大的恶事?西凉众多豪杰前来依附,唯独这个韩遂就死脑筋,高燚有什么好的,到现在为止,那个小子杀了西凉军一兵一卒吗?” 这是牛辅前来对董卓道:“岳父,韩遂放弃车仗,器械,粮草,战马而走,现在岳父可以带着这些战利品去长安了!” 没有想到董卓却是一口回绝:“不,既然韩遂不服我,天又要亡他,我就不能忤逆上天的意思,传令下去,全军追击韩遂人马,除恶务尽,才是王道!” 贾诩听罢,微微一惊:“董公不可,常言道,穷寇勿追,韩遂在西凉久有名望,董公若是贸然追击,万一反受其害当如何?” 董卓不以为意:“文和你错了,单凭现在这点攻击,老夫只能坐上凉州刺史的位子,但是区区凉州刺史算什么,我要做的是凉州牧!乃至三公之位!” 此言一出,董卓军全军上下将士一阵吃惊,不过也很快回应过来,各个抱拳拱手道:“愿殊死奋战,助董公早登三公州牧之位!” 贾诩却是笑不出来,他喃喃自语道:“文优,看来你的担心是对了,董公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啊!” 而此时,传令兵正在向长安城内的张温报说这各路人马齐聚情况:“禀报司空大人,各路人马都已经齐聚,只差董卓大人了,他在美阳与韩遂军遭遇,韩遂军不知何故军心大乱,自相残杀,韩遂杀了边章,后又杀北宫伯玉及李文侯,现在已经退往西凉羌人属地,董卓大人为铲除韩遂势力,现在已经带兵追击去了!” “啊?”张温听了,看着身边的陶谦与孙坚道,“叛贼自相残杀是好事,可是董卓此去,只怕会吉凶未卜吧!” 陶谦趁机道:“韩遂在西凉人脉极高,振臂一呼,必可号召数万羌兵响应,如此则董卓危险了,张公不如派周慎将军领兵前去支援!” 张温点头:“好,就依恭祖之计实行!” 孙坚听罢,心中不免对张温有些失望了:“这个司空张温,怎么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主见啊,都是下边人说什么就同意什么,威望都让别人抢去了,真是可怜!”i1387 第124章 父女喜相认 此时右扶风郡治所槐里县内,马腾正领着他的马家军驻守此地,他身高八尺,仪表堂堂,顶盔掼甲,看起来威武不凡,帐下两员小将,正是他的长子马休与次子马铁,而幼子马超今年才九岁,虽然也是整天吵着要上战场,但马腾可不会同意。 “父亲,我们在这槐里县已经驻军一个多月了,这个城池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拿下的,为什么您总是攻到一半就命令撤军?而去槐里令也送来书信要开城投诚,您为什么不允许呢?” 马铁站了起来,一脸不痛快地埋怨马腾。 一旁马休笑道:“二弟你白跟了父亲这么多时日了,父亲若是当真想拿下这槐里城,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父亲之所以拖延时日,还不是为了麻痹那个韩遂?” 马铁听了,恍然大悟:“大哥一语中的,小弟佩服啊!” “仲起啊,你是应该多和伯起学学,咱们马家虽然以武勇起家,但是要是没有一点头脑的话,最后吃亏的只能是自己!”马腾朗声笑着说道,“我表面上答应韩遂要跟他起事,但心里无时无刻不是心向汉室,只是我们只有这不到一万人马,实在是无法和韩遂的十万大军抗衡,而韩遂推举的那个首领王国,也带着三万人包围了长安城,朝廷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派张温这样的无能之辈来当统帅,连王国都打不过,何谈对敌韩遂?” 马休字伯起,马铁字仲起,二人今年也是年满十五岁,马家男儿,人人都是五岁学射箭,十岁学骑马,十五岁就要拿起长枪上阵杀敌,马腾本来还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只是两个儿子早夭,而女儿十多年前又在乱军之中失散,因此虽然幼子马超没有成年,马腾已经为他取好了表字为孟起。 马休这时说道:“只是家乡也分布有韩遂的人马,父亲虽有向汉之心,却也担心若是公然归顺朝廷,韩遂人马便会加害母亲和孟起他们,因此我们只能在这里装装样子,韩遂就是再气恼,也是拿父亲没有办法的!” 言说之间,一名传令匆匆入帐:“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线报,韩遂与边章在美阳与董卓人马遭遇,被董卓用计,先是杀了边章,后又因天生异象而惊慌退军,被董卓一路追击,死伤极多,溃不成军,韩遂本人也险些丧命,已经带着残兵败将退往榆中去了!” 马腾听了,又惊又喜,喜的是他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韩遂若败,马腾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归顺朝廷,惊得是韩遂虽然内乱,却也是兵强马壮,不下数万,竟然会被区区一个董卓打败,真是阴沟里翻了船了。 “哈哈哈,父亲,韩遂已经自顾不暇了,我们也不要管这里了,直接挥兵向东突袭包围长安的王国好了,王国若败,朝廷必定记父亲一件大功劳!”马铁喜不自胜道。 正在这时,传令又来报告:“主公,有一个自称贺兰妖的女人,说是受了行讨逆将军高燚的命令,来给主公送一封劝降书!” 马铁听了大怒:“高燚什么人物,也敢来劝降父亲?让我去一剑把这个信使给砍了!” “二弟且慢!”马休拉住马铁,回望马腾道,“父亲不是要归顺朝廷吗?若是杀了这信使,朝廷因此而以为父亲不是真实归顺,后果岂非极坏!” 马腾点头,呵斥马铁道:“仲起给我退下,先见见这个信使再说,听说高燚这个只有十七岁而已,却能当上一路统帅,想必也是很不简单的!” 贺兰妖一进马家军营,就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就像是漂流多日的浮萍,终于回到了属于它的那片水塘一样。 她此时已经换了一身装扮,如落月一般,一身利落黑衣,由马腾亲兵领着,直入中军大帐,自然见到了正襟危坐的马腾和下边同样凛凛以待的马家诸将。 “高燚不是有八千子弟兵吗?如何只派了一个女的来?”马铁见了贺兰妖,口中冷笑道。 “是啊是啊,我听说高燚治下的宛城被大水淹了几天几天,死了几万人,他从冀州带去的人马也个个中瘟疫死掉了,莫非是实在招不到男丁从军了,只好招了八千寡妇不成?哈哈哈哈!”其他诸将放声大笑,放肆已极。 贺兰妖不动声色,目光直接看向不苟言笑的马腾:“小女子听说马家军攻打槐里城一个多月都不下,初时还不相信,原来是领着一批只会逞口舌之利的臭男人,也难怪无所作为了!” “你!”其中一员将领勃然大怒,拦住贺兰妖,铿得一声拔出剑来,厉声喝道,“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让你知道男人的厉害!” 说着,这名将领提剑便朝贺兰妖刺去,贺兰妖轻笑一声,身形扭动之间,竟与这将领错身而过,看似无常,然而那将领再要挥剑刺向贺兰妖后背之时,自己却是噗通一声栽了个跟头,他狼狈起身之时,骇然发现自己的铠甲不知何时被解开了,便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哧溜滑落在地,刚才一跤,正是被衣服绊住了双脚,他哪里还顾得上教训贺兰妖,自己提起衣服,狼狈出了帐去,引得帐内众将一阵大笑。 马腾却是笑不出来,刚才这个贺兰妖的身法极快,竟然连自己都没有看清是如何出手的,不过更令他感兴趣的,是乍一看到贺兰妖,竟然觉得有些像死去多年的妻子。 他的母亲,是羌族人,他的妻子,也是羌人,因为这个缘故,从小他便受人排挤,被疑为异类,但每当想起祖上大汉伏波将军马援的名字,马腾都会感到热血沸腾。 那一年,羌人叛乱,他与他的妻子在逃难的难民之中走散,当时他的妻子才刚刚生产完毕,抱着刚出生的女儿,等马腾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一群羌兵施暴。 那是马腾第一次杀人,他永远也忘记不了,那些羌兵被他杀死时绝望的眼神,他永远也忘不了,妻子紧紧抓着他的手说“一定要找到我们的女儿”后就咽气的情景。 那一天,扶风郡难得地下了一次大雨,下了三天三夜,似乎是为他的妻子送行。 “父亲,你怎么了?”马休一连叫了马腾许多次,马腾才从回忆中醒悟过来,他压下心头汹涌的这段感情,只见贺兰妖已经将高燚写的书信拿了出来,马腾令人接过,打开一看,匆匆阅毕,哈哈大笑,“高燚这小子还真是可以,不仅能武,而且能文,说我是墙头草,摇摆不定,只会观望,这笔杆子比他的枪杆子都好使!” 马铁听了不忿:“父亲,他高燚算哪根葱,也轮得着来数落父亲?” 马休皱着眉头道:“二弟你错了,高燚其实想法是和父亲一样的,此时归顺朝廷,正是合适时机,如果等到官军将叛贼都平定以后再去归顺,朝廷一定会觉得父亲是在投机取巧,说不定还会设计陷害父亲!” 马腾听了,不置可否,反而是盯着贺兰妖看了又看。 贺兰妖觉得这马腾真是古怪,索性也不客气道:“看什么,你那么老,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此言一出,帐上帐下将士,一阵哄堂大笑。 马腾霍然起身,来到贺兰妖面前,神色无比凝重:“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哪里来的?” 贺兰妖觉得马腾问这一句真是莫名其妙,便敷衍道:“还能是哪里来的?自然是娘胎里来的!” 马腾说话之间,却是双拳猛然一出,贺兰妖猝不及防,手竟然给马腾拿住,她不禁暗叹马腾功夫了得,待要用力挣脱时,却突然指尖一痛,马腾竟然抽出身上所配匕首,割破了贺兰妖的手指! “你……好过分!”贺兰妖怒了,这马腾怎么这样无礼,当众这般给她难看。 马休马铁与众将也看不明白了,马腾这是要强抢为妾吗? 众人骇异之间,却见马腾反手将自己的手指也割破了,鲜血顿时滴落下来,马腾伸手,将自己的血和贺兰妖的血都接在了帐内的水盆里面,这才将贺兰妖的手放开。 “额!”贺兰妖退开几步,立即从怀中掏出巾帕来将伤口捂住,恨恨看着马腾道,“信小女子已经送到了,没有别的事,小女子便告辞了!” 贺兰妖刚到帐外,却听到马腾猛喝一声:“慢!” 只这一声,门口卫士,以及帐内众将,都齐齐拔出兵器来,拦住了贺兰妖去路。 贺兰妖一双黑亮的眸子盯着这些人看去,冷冷说道:“我若是要走,你们未必就能拦住!” 马铁也跟着冷笑:“你可以试试!” “你们这是干什么!都给我把兵器放下!”马腾一抬头,见到这剑拔弩张的局面,不由厉声呵斥道。 “父亲,你不是要留下她吗?”马铁不解地看着马腾。 马腾怒道:“什么留不留下,她是你们的姐姐云鹭!” 此言一出,贺兰妖不由得一怔。 马腾看着贺兰妖道:“只有亲人的血才是可以相融的,刚才我见到你,就觉得似曾相识,没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是我的女儿云鹭!” “刚才割破我的手指取血,原来是为这缘故?”贺兰妖此刻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身子却是不由自主地想着马腾身边那水盆走去,果然看到先前滴落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贺兰妖犹然不信,拿掉巾帕,将手指上的血又放进去几滴,果然都和马腾的血相融了! 马休与马铁见状,也拔剑割破手指,朝水盆放了几滴自己的血,四人的血在水中缓缓交融,便是最好的说明。 “姐姐,你真是我们的姐姐!”马休与马铁万万没有想到,脸上洋溢起了惊喜的笑容。 贺兰妖摇着头后退几步,口中喃喃说道:“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马腾道:“都怪我,当年没有保护好你跟你娘,你娘临死前还死死喊着你的名字,至死都不肯合上眼睛,云鹭,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这一番话,无异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贺兰妖心中一阵怅然:“什么,我娘她,死了?” 马腾大步走过来,将贺兰妖揽入怀里,拍着她的瘦弱肩膀连连道:“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父女能够重聚,这是好事,好事!” “父亲!”贺兰妖直到这个时候,才回过神来,她紧紧抱住马腾,失落了好多年的心情,终于不再惆怅了,她本以为,这么多年过去了,不可能再找到自己的亲生父母,却没有想到,父亲就是马家军的头领马腾,她哭着,放肆地哭着,幸福地哭着,疯狂地哭着。 “好孩子,你一定受了很多委屈!”马腾此刻完全放下了一方大员的架子,动情地抚摸着贺兰妖的头发,声音里满是哽咽和自责,此刻,他只是一个父亲,他深情地仰头看天,露出释然的微笑。 绫,我找到我们的女儿云鹭了,你的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 马休与马铁也一起扑了上来,也是一阵大哭:“父亲,姐姐!我们能团聚,真是太好了!” 贺兰妖看着马铁,笑中带泪地讥讽:“刚才不是还把我当做仇敌一样吗?” 马铁嘿嘿笑着:“刚才,我不是笨嘛!” 帐下诸将一齐贺道:“恭喜主公,与云鹭小姐团聚!” 是日,马腾命令杀猪宰羊,在军中举行盛宴,庆祝贺兰妖的回来,席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父女说起前事,贺兰妖这才知道原来她的本名便是马腾口中的马云鹭,而马腾也惊悉自己的女儿是被河北四庭柱之一的文丑所收养的,他想了一想,对贺兰妖道:“养育之恩,不可忘之,我当亲往高燚营中见见此人!” 贺兰妖听罢心中惊喜,反问马腾:“如此父亲则是同意归顺朝廷了?” 马腾笑笑:“归顺的事情,以后再说,韩遂虽然与为父是义兄弟,然而却是无时无刻不再猜忌为父,此次正可以将你我父女团聚的消息放出去,然后前往长安,韩遂不会奈我何,只是孟起还在家乡,伯起,仲起!” “孩儿在!”马休与马铁齐声道。 马腾道:“你二人速速领两千军马,日夜兼程回茂陵,将孟起和你们母亲接来军中,为父担心韩遂会不念情谊,害他们性命!” 马休马铁知道此事事关重大,不敢怠慢:“孩儿领命,必定带母亲与孟起完好归来!” 马腾对贺兰妖道:“云鹭你先回长安,一旦得知孟起他们母子平安,我便领兵东向,亲斩王国首级!” 贺兰妖听了,摇头道:“女儿这些年来,也是练得一身细作的本事,若是那个韩遂暗中使坏,便不好了,不如女儿与二位弟弟一同前往茂陵,救出家人之后,再来这里与父亲会合!” 马腾点头:“还是云鹭想得周全,也好,为父在这里等你们的好消息!” 第125章 小小锦马超 扶风,茂陵。 茂陵其实距离马腾驻扎的槐里并不远,因此马腾并不担心韩遂会派大批人马会劫持自己的家眷威胁自己,可是马腾忽略了一点,韩遂人马被董卓击溃之后,一路只顾着向西逃窜,那些溃兵却是三三两两地聚集起来,不敢跟董卓硬碰硬,因此只是数十几百人结成部曲,一路沿着大道向东行进,见到村庄便烧杀抢掠,希望能赶到长安投奔围困张温的王国,却正好到了茂陵地界。 “听说这是马腾的家乡啊,他和咱们主公是结拜兄弟,我看就不要下手了吧?”领头的几个家伙议论纷纷,看着茂陵县境那些见到自己后疯狂逃窜的百姓,心里各个有点犯难。 “屁!主公要是顾忌咱们兄弟,会丢下咱们自己逃命?咱们跟别人讲道义,咱们的肚子跟谁讲道义去?”另外一伙人骂骂咧咧,他们又是好几天没有油水了,先前劫掠的几个庄子都是穷得叮当响,杀光了几千人才搜刮出几百个五铢钱来,现在这伙人已经眼睛绿得发光了。 “那还等什么,等这些贱民们都跑光了喝西北风不成?”一个家伙弯弓搭箭,射向一个已经跑远的妇人,只听弓弦响处,那妇人应声而倒,张口便吐出一口血来,她低头看着自己胸口淌血的箭头,手奋力地朝着远处一个向她奔来的瘦小身影不断挥动,口中吃力喊着:“超儿,快走,不要管娘!咳咳” 只是此刻的她,只能张着嘴,已经根本发不出声音了。 “噗”又是一箭射来,穿透了这个妇人的喉咙,将她钉死在了地上。 “母亲!”那个瘦小的身影看到这一幕,悲恸地跑了过来,到了妇人身边,使劲晃着妇人的身体,哭声震天,然而再多的眼泪,都不能唤回妇人的性命了。 他抬起头来,明亮锐利的眼睛里闪着恨意,他将妇人缓缓放好,拿出了插在腰间的一柄粗糙的木枪,稚嫩的童音里满含着彻骨的气势:“我要杀了你们!” “呦呵,这是哪里来的野孩子,才八九岁就想学老子杀人?”一个骑兵挺着长枪呵呵笑着,到了少年面前,回身对身后的同伙笑道,“真是笑死人了!” 正在此时,少年猛然一跃,直扑这个骑兵,这个骑兵猝不及防,回过神来之时,竟然连人带马被扑倒在地,而那少年则是死死咬住了他的手臂! “啊!你个小兔崽子!”这个骑兵哀嚎声中,另一只手便用力轰向少年后背,哪知这少年一连被打了好多拳,就是不松口,直接咬了一大块皮肉下来! “哈哈,大意了吧!”后面人马相继赶来,看到这一幕,纷纷笑话那个骑兵无能,居然被一个小孩子给占了便宜! “哼,你们都给我看好了,看我怎么把这小兔崽子撕成八块的!”被嘲笑的骑兵踉踉跄跄起身,手握长枪,他自认杀人无数,凭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刚才被伤纯属是大意而已,因此他不要他人帮人,因为这耻辱,一定要自己雪洗回来! 少年凛然不惧,他将自己做的粗糙木枪举了起来,竟然想要以此来进行战斗! 那个骑兵呵呵冷笑:“小兔崽子,老子没时间给你玩过家家,给老子去死!”说着他一枪便刺向少年,要把被咬的耻辱夺回。 枪未及身,这少年居然一把握住了枪尖! “怎么可能!”这名骑兵万万想不到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会有这样的反应能力,不过他随即反应过来,用力一扯,自认一个孩子的臂力在他的面前不过像是挠痒痒一样,意图将少年蓄势带到身边,然后借机杀死。 但是这个骑兵错了,少年虽然被他一扯带到了身边去,步法却是丝毫不乱,他一手抱紧对方长枪,一手拿起自己的木枪,看准那个骑兵的眼睛,一枪刺了下去,顿时扎进了对方眼窝之中,力道虽然有所欠缺,不过眼睛不比别处,只要扎中了,就是一个瞎。 “啊!”那个骑兵哪里想到这个少年会是这样机灵,他一手攥住木枪,痛得呼天抢地,另一只手当即把少年脖子掐住,高举在空中,口中大骂,“老子掐死你这个小兔崽子!” 少年被掐着脖子,此刻也是满脸通红,他此时无处着力,手脚只能凭空乱舞着,愤愤瞪着那个骑兵,突然看到了刚才咬到对方的手臂伤处,小手紧握成拳,一下便砸了上去。 “他娘的!”骑兵吃痛,微微一松手,少年趁机脱身而出,顺手还捡起了骑兵的长枪,那枪身比少年自己的身高都要多两倍,少年拿着,不禁有些吃力,然而他还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在心中告诫自己:“马超,你是马家军的人,马家军的人,有仇必报,马家军的人,宁可死,绝不降,马家军的人,要死也要死得坦坦荡荡!” 这少年,正是马腾年仅九岁的幼子马超,而惨死的妇人,则是马腾的妻子。 “呀!”小马超,握紧长枪,悍不畏死地冲向那个骑兵,虽然枪法有些拙劣,但是气势委实骇人,那个骑兵手中没有了兵器,也想学着小马超刚才一样,反手握住长枪,但是他忘记了,自己现在只有一只眼睛。 一只眼睛看到的东西,和真实的距离是有差距的,显然这个骑兵忽略了这一点。 “噗!”长枪错过这个骑兵的双手,结结实实地刺进了他的心脏。 “你,你!”这骑兵不可思议地看着小马超和自己心口的长枪,一头栽倒在地。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众人也是吃了一惊,他们这下不再打算看戏,各个高举手中兵器,将小马超围在了核心,喝问道:“小兔崽子,你叫什么名字?” 小马超环视着这些人,虽然有些眩晕,但还是努力保持着清醒,长枪太长,他拿在手里极不趁手,突然大喝一声,将铁枪从中间折断,丢掉另一半,暴喝一声: “马超!” 让人心惊的,不是这个名字,而是小马超这份空手断铁枪的怪力,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竟然能有这份怪力,如果长大以后,那还了得? “今天不能让这小兔崽子活下来!一起上,丢脸就丢脸了,杀!” 几人一起策马持枪而出,一起向小马超身上招呼,小马超略略后退几步,左躲右闪,却也伺机在每个人的马腿上刺了一枪,准头居然分毫无差,那些马匹纷纷悲鸣一声,仆地而倒。 “你们这些笨蛋,连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娃娃都应付不了,闪开,把他包围起来,用箭射杀不就完了?” 人群之中,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声,众人这才纷纷醒悟过来,怎么刚才就没有想到! 众人将包围圈缩小,转马灯似的跑起马来,外围弓箭手们拉开弓弦,朝向天空。 “放!” 一声令下,数百支利箭齐发,落雨一般,射了下来。 小马超看看不远处母亲的尸体,发出一声凄怆的厉喝,他恨自己,还没有长大成人就要命丧黄泉,不能像父兄一样,上阵杀敌。 他闭上眼睛,却没有听到乱箭穿过身体的声音,反而是听到了一阵阵哀嚎。 小马超睁开眼睛,只见一员少年将军身穿重甲,手持双戟,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乱箭射在他的重甲之上,纷纷被弹开,他一双长戟舞动之间,剩余箭支纷纷拨落,他回过身来,对小马超道:“不要惊慌,随我冲杀出去!” 小马超本以为此时必死,却不想还能逃出升天,惊喜问道:“多谢这位大哥相救,不知如何称呼?” 对方嘿嘿一笑:“比你大不了几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叫我庞德就好了!” “恩!庞德大哥!”小马超此刻只觉得浑身都充满了力量,他握紧折断的半截长枪,与庞德背向而立,壮着胆子道,“一起冲杀出去!” “来了帮手吗?照杀不误!”众人突然被这个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庞德吓了一跳,当看清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之后,又是哈哈大笑起来。 不过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不仅射箭对庞德这身铠甲无用,兵器砍在上面,只是划上了一道划痕而已,在他们发愣的瞬间,庞德已经长戟一挥,砍下了他们的脑袋。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远处一阵兵马攒动的声响,庞德听了,不由微微一惊,以为是又一支乱军来了,却惊喜地看到对方号令严明,铠甲齐整,大声呐喊着,将劫掠的这些骑兵分割包围了起来,不过是一炷香的功夫,竟然将作乱的这些骑兵杀得片甲不留,只剩下数十人,被赶到了一处角落里,领头之人,白马银枪,居然是赵云! 第126章 喜得庞令明 原来几路官军虽然把王国的三万人马包围了起来,张温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严禁出兵攻打王国,一定要等着董卓回来,不禁如此,还派荡寇将军周慎和右军校尉鲍鸿前去给董卓帮忙,如此一来,长安的包围圈就形同虚设,王国只留了一万人马虚张声势,自己却带了两万人马连夜从长安撤走,分三四路向凉州逃窜了。 高燚得知了这个消息,自然不肯放过,没有知会张温,大军分成五路,日夜追击王国,此时他与赵云领着两千亲兵营刚到茂陵地界,就发现了羌族骑兵屠杀当地百姓的恶行,高燚见状,自然是怒火填胸,当即命令军队就近剿灭这股羌兵,却想不到,会意外的救了马超和庞德的性命。 “你说什么,你救的那两个人,是马超和庞德?”高燚听了赵云的话,心中自是狂喜,想不到这次追杀王国而不得,却意外见到了马超和庞德,立即策马前来。 一到之前厮杀之处,高燚便见到了满身重甲的庞德,居然是个比自己看起来还要年轻几岁的少年,庞德手中拿着一对双戟,此刻正淌着血滴,倒是和典韦的一对八十斤铁戟很是相似,只不过比典韦的铁戟要长,一看就是马上作战之用的。 庞德自然见到了高燚,上前拜服道:“小人庞德,见过将军!”他抬头看向高燚,却也被高燚的相貌吸引了,心中微微吃惊,如此年少之人,竟然可以带领数千人马。 高燚笑着从马上翻身下来,之前他遇敌力战,虽然全身浴血,却都是些皮外之伤,并无大碍,休养了几日便和好如初,他扶起庞德,上下一阵打量,口中啧啧说道:“真将军也,阁下口音,听着像是南安人!” 庞德道:“将军耳力真好,小人的确是南安人,因见韩遂叛军肆虐,便想投效官军以杀敌,却不想在此处先与叛军遭遇了,若非这位赵云将军相救,只怕已经丧命了!” 高燚朗声大笑:“我不过虚长阁下几岁,不必叫得这么生分,我便唤你庞德贤弟了,凭借庞德贤弟的身手,是不需要人来救的,我这云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说罢,云弟!” 赵云知道高燚又动了收这个庞德为大将军的心思了,心领神会道:“不错,适才我带兵杀到,只见到这个壮士手舞双戟,一个人追着几百贼兵跑,那场面真是壮观!” “……”庞德听了,竟不知说什么好才好。 高燚抹抹额头冷汗,这个赵云现在怎么也学得一副油嘴滑舌了,不过他还是对庞德道:“庞德贤弟既然是要投军,何必来我高燚军中,好歹我也朝廷钦命讨伐逆贼的一路人马,应该不会让贤弟屈才的!” “将军就是高燚!”庞德听了,身子一震,连连后退数步。 高燚瞪大眼睛,庞德这是什么反应,难道这个庞德是哪个黄巾武将的后代,来找自己复仇了?可是高燚想了半天,都没有记得自己杀过什么姓庞的家伙啊! “是,我是高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贤弟可有什么疑问?” 庞德将高燚看了又看,喃喃说道:“将军可知西凉之中,已经把将军传成了神话一般的人物?说将军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人人都盼着见将军一面,小人听说将军做了南阳太守,便离家来投,不想竟在这里遇见!” 高燚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不然肯定全吐出来了,果然传言就是越传越离谱的,估计照这种形势下去,再过个一年半载,高燚就会被神话成神仙了,他笑着对庞德道:“我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而已,不会呼风也不会唤雨,更不会撒豆成兵,天文嘛我只知道打雷要下雨,下雨要收衣服,地理嘛,我也只知道遇山开路,遇水搭桥而已,既然庞德贤弟是来投我的,那么真实相请不如偶遇,我现在便任命你为亲兵营的副统领如何?” 这下轮到庞德庆幸自己早上没有吃什么东西了,不过他还是被高燚给惊到了,一阵咳嗽不断,赵云见状提醒高燚道:“兄长是糊涂了,即使庞德壮士再厉害,一营副统领的位子也是太高了,恐怕弟兄们会不服的,不如先封一个亲兵队长好了!” 庞德自然听到了这句话:“赵云将军之言是也,庞德愿任亲卫队长之职,护卫将军周全!” 高燚点头:“如此甚好,诶对了,云弟,你不是说还救了一个叫做马超的少年吗?他现在人在何处?” 提起这个,庞德顿时神情有些黯淡起来,他转过身去,指着不远处,一个跪伏在一个妇人尸体面前的人影道:“那便是马超,他的母亲在小人来之前,被贼军所害了!” “……”高燚听了,之前的笑脸也凝固了,一是因为那个身影看起来只有八九岁,他在心底计算了一年,倒也符合马超的年龄,二则是因为想起了历史上的马超先后丧母丧父丧妻丧子,可谓战场得意人生失意,却万万想不到,现在马超才不过这么小的年纪,母亲就在眼前看着死去,那打击一定是巨大的。 “母亲,你醒醒,孩儿将那些坏人都打跑了,母亲,你醒过来看一眼啊,孩儿是好样的,母亲,你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啊!”小马超此刻失魂落魄,用力晃动着地上已经死去多时的妇人尸体,哭声一声高过一声。 “你的母亲,她已经死了!”高燚走到小马超的身后,看着他单薄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分。 小马超此刻已经哭红了眼睛,他转过身来,恶狠狠地看着高燚道:“你胡说,母亲不会死的,母亲怎么可能会死,母亲说过,要看着我长大以后建功立业封侯拜将给他看的,母亲说过,要看着我长大以后娶一个漂漂亮亮的女人给她生一个孙子的,母亲说过,说过很多很多话,很多很多,呜呜!” 他说着说着,又哭了起来,毕竟,他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童,他需要母亲,需要有人疼有人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晃着最亲的人的尸体,什么都做不了。 高燚猛地转过身来,厉声喝问道:“剩下的那几十个人呢,在何处?” 赵云一指不远处被缴械的几十个正瑟瑟发抖的家伙:“兄长,是他们!” “带过来!”高燚此时心中也是愤怒,他怒视着那些家伙被绳索牵过来,目光里闪着难以磨灭的忿忿。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小人愿意投降,只求将军饶过我们性命啊!”这些家伙们看到高燚,噗通一声通通跪了下来,乞求高燚的原谅。 高燚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冷冷说道:“那些平民向你们求饶的时候,你们放过他们了吗?他们有什么错,被你们无情地杀死,你们也是有父母妻子的人,如果有一天你的父母妻子被这样无情的杀害,你会饶恕对方吗?” “我们知错了!”这些人痛哭流涕,大约也是被高燚说中了心事。 高燚指着小马超道:“这些人便是杀害你母亲的元凶,我现在交给你了,他们是死是活,你来决定!” 小马超霍的站了起来,手里取过一把长枪,来到这些人面前,转了一圈之后,突然一枪照着一个人的心口刺了下去。 那人身体被制,自然不能动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马超的枪刺来,看着这一枪分毫无差地刺进了自己的心口,然后视线模糊,停止了呼吸。 就在所有人以为小马超要接着杀掉剩余之人的时候,小马超却一枪割断了他们的绳索,然后用他已经哭得有些沙哑的童音叫道:“刚才那个人,是杀我母亲的凶手,现在他已经伏法,我们马家人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是谁,就是谁,就算是到天涯海角也会将其捉到,不是谁干,就绝不会乱杀,既然高将军说我有权决定你们的生死,从现在起,你们就自由了!” 在场之人听了,都不免微微吃惊,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听到,谁会相信这会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说的话做的事? 高燚更是对小马超刮目相看了,心中暗暗道,马家人,果然个个不简单! 第127章 造化真弄人 经过了这一段风波,高燚知道王国的人马也追不上了,即使追上了,也恐怕没有好果子吃,他可不自信只凭这两千人马能创出霍去病那样的奇迹来,人家霍去病好歹也都是骑兵,他这两千亲卫营却只有五百骑兵而已。 高燚并非不想多杀敌人,反正颜良文丑与典韦各领着两千人马,加上曹操与袁绍从洛阳带来的几千人马,这几路应该能斩获不少,高燚本来到茂陵来的目的,就是顺路去槐里会会马腾的,能收到庞德救了马超,倒是意外中的意外。 “这些乱兵虽然被剿灭了,但不保证还会不会有其他人前来肆虐,令明,你带五百人在周围看看有没有生还者,云弟,你去找一副棺材来将马夫人装殓进去,人死了就要入土为安,弄好这些后,我们前去槐里见马腾将军!” “喏!” 半日之后,庞德带着人只找到了十几个生还之人,赵云也找到了一家棺材铺,主人已经被乱兵杀死,赵云挑了一副好些的棺材,将马夫人装殓进去,找了一处地方葬下。 马超自始至终定定看着这一切,愣愣却是不发一言,高燚想起许多大人死时哄骗小孩子的谎话来,走到马超身后深情说道:“其实,你的母亲并没有死,她现在正在天上,以后也永远会在天上,看着地上的你,看着你慢慢长大,看着你上阵杀敌,看着你像一个男子汉一样去战斗,所以,你该高兴才对!” 马超哼了一声:“大哥哥不要骗我了,那些都是哄骗孩子的,母亲死了,死了就是什么都没有了,现在虽然他躺在了棺材里,但几个月以后那些蛆虫就会钻进棺材里,咬烂母亲的皮肉,只剩下一具白骨,最后白骨化成灰……” 高燚皱了皱眉头,虽然马超说的是实情,但是毕竟这样残忍的话从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嘴里说出来,让人感到,悲凉。 战争是可以扭曲人的心灵的,这句话以前高燚只是书上看到过,却没有像今天这样,如此地感同身受。 “兄长,一切已经打点完毕,我们可以出发了!”赵云赶了过来,对高燚说道。 “再等一下,让他和他母亲,做最后的告别!”高燚放缓了声音,沉静地看向天空。 天空云影游移,阴沉如墨,稀稀疏疏有雨点落下来,似乎也是在为马腾的这个第二任夫人送行。 两千人马,浩浩荡荡向槐里进发,高燚先派了庞德前去向马腾申明来意,马腾麾下九千人一直在不温不火地攻打槐里,这无疑是在向朝廷暗示一个信号,就是他打算投降,这和历史上张辽攻打昌豨时根据其对战时射箭越来越少判断出此人有心投降是一个道理,事后也证明张辽的判断是正确的。 而如今,高燚也要证实一下自己的判断,他把兵力分散成四五路追击王国,真正的目的,就是为了让马腾不起疑心,自己带两千人前去马腾九千人驻守的马家军大营,就是一片诚意。 不过让高燚想不到的是,庞德才去了半日,竟然又回来了,而且还带了一队人马来。 “那不是马家军的旗号吗?”赵云骑在马上,指着前方不远跟着庞德身后的上千骑兵,诧异道。 高燚眯着眼睛看了一下,果然庞德之后,一千余打着马字旗号的骑兵浩荡而来,虽然人数不多,但胜在全是骑兵,声势震天,马蹄齐响,震耳欲聋,当先两人是两个少年小将,不过当高燚看到贺兰妖也在其中之后,不由得打趣赵云道:“这不是对你有意思的蕊儿妹子吗?不过是托她去给马腾送一封信而已,居然迟迟未归,我还心道是遭遇了什么不测,原来是看上了另外两个小白脸,云弟,你有对手了啊!哈哈哈!” 赵云的脸有些不自然:“兄长这是说什么话?贺兰姑娘是文丑将军的千金,我何德何能配得上人家?” 高燚呵呵一笑:“这话说得自轻了,云弟与文丑将军都是我帐下心腹之将,如果连云弟都配不上蕊儿妹子,天下间还有谁能配得上?” 谈笑之间,庞德已经策马来到,抱拳对高燚道:“主公,庞德于前往槐里路上偶遇马家姐弟三人,原来正是马腾将军担心家人有事,所以派人前来,想不到还是晚了一步!” 高燚听罢,心中一惊:“令明你说什么?” 庞德以为高燚没有听明白,便又重复了一遍,末了又补充一句:“主公,有什么问题吗?” “马家姐弟?”赵云也是微感诧异,盯着策马越来越近的马休马铁看了看,“弟弟在这,姐姐是哪个?” 贺兰妖冲赵云一摆手:“姓赵的,当本姑娘是透明的是不是?” 这下轮到高燚惊讶了:“我没有听错吧,蕊儿妹子,你什么时候成了马腾将军的女儿了?” 贺兰妖朝高燚做了个鬼脸:“对,姐夫你没有听错,我的生身父亲是马腾,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事情,所以就自作主张没有回来给姐夫你复命,姐夫你不会怪罪我吧?” “额,咳咳咳!”高燚反应了半天,都还是一愣一愣,这人物关系有点乱,他得梳理一下,贺兰妖是文丑的女儿文蕊,是他媳妇落月的好姐妹,是曹操手下的金牌细作,是清楼的花魁,现在又变成了马腾的亲生女儿!真是复杂! 贺兰妖把这段经历简单地给高燚和赵云诉说了一下,高燚这才明白,别的可以作假,滴血认亲这个可做不了假,不过高燚很快就意识到一个问题来,赵云的妻子据说不就是马腾的女儿马云鹭吗?莫非眼前的贺兰妖就是? “蕊儿妹子,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称呼你?” 贺兰妖盈盈笑道:“父亲给当初取的名字是马云鹭,可是他说不能忘让我忘了养育之恩,于是决定让我把姓名中的云字去掉,改为文字,唤作马文鹭,所以啊,以后姐夫你可不能再叫我蕊儿妹子了,要叫文鹭妹子才行!” 高燚呵呵一笑:“这是好事啊,是喜事啊,恭喜蕊儿妹子,哦不,恭喜文鹭妹子,又找到了一个爹了!而且还是亲爹!”他嘴上说着这话,目光却是朝赵云这里瞟,果然该是赵云和这个贺兰妖以后凑成一对的,要不然贺兰妖为何身世误打误撞,就从文蕊变成了马文鹭? 第128章 放线钓个鱼 马休与马铁正要与高燚说话,却见马超也在人群之中,衣裳也是有些狼狈,惊呼一声,便从马背上翻身下来,奔到马超身边问道:“超弟,发生什么事情了?” 马超此刻眼睛还是红肿的,他静静道:“西凉兵来袭,母亲被他们害死了!” 听了此言,马休马铁自是一惊:“什么,母亲,死了?” 看着马超点头,他二人自是疯了一般,扯住马超喝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高燚这时拨转马头,对他们道:“韩遂的一路逃兵劫掠到茂陵,整个县境的百姓都遭了秧,我赶到的时候,令堂已经被害,幸亏令弟无事!事出仓促,我命人将令堂用薄棺装殓了草草葬于茂陵附近山上——” 马休与马铁根本没有听完,大哭一声,便向上马向茂陵疾奔而去,他们所领骑兵,却是不知该做什么,只能一齐看向贺兰妖这个他们主公刚相认的小姐:“小姐,我们怎么办?” 贺兰妖也是呆呆不能言语,她苦笑着看着高燚道:“这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滑稽的事情,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亲,母亲却死于非命——” 她虽这样玩笑一般说着,眼中早有泪珠滚落下来。 赵云策马出前安慰她:“马姑娘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为今之计,还是快些去想马腾禀报此事,计议后事!” 贺兰妖抹抹眼泪,凝视着赵云道:“小白脸,想不到,你还有哄女孩子的本事!” 赵云不好意思道:“这哪里算什么本事,还及不上兄长的十分之一!” 贺兰妖这时也清醒过来,对高燚道:“父亲对我说了,我的生母在和我失散那一年就死了,这个是他后来续的弦,老实说我并没有什么好悲伤的,只是可怜,下面这三个弟弟,都没了娘!” 说罢贺兰妖对身后几个骑兵道:“快去槐里告诉父亲,这里发生的事情,再告诉父亲,高燚也到了!” “喏!” 高燚细想了一下,立即对贺兰妖道:“马腾将军是个恩仇必报的好汉,若是他得了这个消息,还不得千里奔袭去找韩遂算账?韩遂在西凉受人拥护,彼时马腾将军若是孤军深入,如何是好?” 贺兰妖却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有些慌了:“那可如何好?” 高燚对赵云道:“让传令通知曹操袁绍颜良文丑典韦五路人马,让他们统统来槐里会师!” 赵云有些不明白了:“兄长这下不怕马腾将军会怀疑了吗?” 高燚摇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倘若马腾将军真的领兵深入韩遂势力范围内,也只有我手下这支人马可以在后策应他了!” 赵云抱拳:“兄长高见,我等佩服!”说罢赵云便去吩咐传令了。 高燚看着阴云密布细雨绵绵的天,喃喃自语道:“三辅之地的天气真是奇怪,已经都是腊月天了,居然还会下雨!不过这一仗看来要比想象中持久了!” 贺兰妖也声音低落:“说不定回去的时候,月姐姐已经给姐夫生下一个大胖小子了!” 高燚笑笑:“那也得有命回去才行啊,不过我总有一种预感,你月姐姐她会给我生个漂亮闺女出来!” 想起远在千里之遥的落月自己一个人在家里养胎,行动不便,高燚的心竟微微悬了起来,他对庞德道,“令明,把亲兵营里一个叫廖化的叫来!” “喏!” 不多时,廖化被庞德找来,高燚下马到了别处,盯着廖化道:“你入我麾下时曾经说,你是周仓的麾下,现在整个豫州的黄巾都是听他号令的?” 廖化点头:“不错,周仓其人野心不小,他甚至想把主公麾下的裴元绍离间走,只是他小看了裴元绍将军的忠心,阴谋不成罢了!” 高燚道:“一计不成,就会再生一计,周仓岂会没有后招?” 廖化听不明白:“主公的意思是?” 高燚道:“想麻烦你再回汝南,做一次细作,对人只说我暴虐无道,因此不堪而走!” 廖化听了,一阵愕然,他跪立于地道:“主公若想取小人性命,便请此刻动手,不必假手他人!” 高燚吃惊道:“廖化兄弟何出此言?” 廖化从容道:“某逃出汝南,人尽皆知,此时若回,周仓必定磨刀霍霍,主公若是怀疑廖化投诚目的,可一剑杀之,小人只求一个痛快。 “哈哈哈哈!”高燚大笑,“我若怀疑廖化兄弟你,当地在鲁阳便取了你性命了,又何必等到今日?我是要廖化兄弟前去,并非回到周仓麾下,而是设法将何仪、龚都、刘辟等人说来我阵营中,如此一来,周仓手下则无兵无将可用,被架空的他,又能有何作为?还不是只能乖乖投靠于我?” 廖化恍然大悟:“廖化不晓事由,还是主公英明!” 心中虽然如此说,廖化还是心中暗暗叫苦,周仓叫他来高燚这里做细作,高燚却要他到周仓哪里去做细作,这千年不遇的事情,居然会让他给赶上了,廖化只希望自己能够舌吐莲花,说得何仪龚都刘辟其中一个倒戈高燚,也算能交差了。 赵云这会也将传令兵派遣完毕,看见廖化独自一人策马出营,有些不解,来问高燚,高燚将与廖化的对话告诉赵云,赵云笑道:“兄长这是玩弄他吧,倘若在洛阳之时,兄长派他去做这事,倒还有几分可信,如今咱们已经大军开拔到了扶风郡这里,兄长做此安排,只怕是别有目的吧?” 高燚呵呵一笑:“知我者,云弟也!不错,我还在怀疑当日我赶赴长安路上遭遇羌族骑兵伏兵的事情,若非出了内奸,如何会深陷羌人埋伏?此人一日不揪出来,我便一日寝食难安!” 赵云微微一惊:“兄长莫非怀疑这个廖化便是这个奸细?” 高燚摇头:“他未必是这个奸细,但是我今天这样做了,便可以知道谁是奸细了!” 廖化策马行出十多里地,早有一个人影紧紧在后跟随,廖化发觉之时,拨转马头,见这人身材瘦小,拔刀冷声问道:“阁下是谁,为何一直要跟踪我?” 对方却不答话,反手拔出腰间一柄剑来,飞身便朝廖化攻击。 廖化微感诧异,不过不及回神,只得举刀来迎,只见对方身形飘忽,竟然如鬼魅一般,令人捉摸不定,廖化不敢大意,策马退开数步,不及出招,对方竟然又贴身而来,廖化无奈,只得翻身从马背上跃下,虚晃一刀,凛凛刀风如火似浪,那人竟也反应极快,侧身闪过,廖化却是弃了大刀,猝然从腰间拔出短剑来,一击而去,这才看清对方眸子秀气清亮,睫毛修长,宛似一个女孩子的相貌一般。 廖化攻势一缓,伸手将对方面上纱巾扯下,果然不出所料,对方是个十二三岁模样的少女。 “额!”廖化一愣神间,少女反手一剑,在廖化手臂上一划,鲜血立即渗了出来。 “今日,你必须死!”少女冷哼一声,抬剑便刺向廖化心口。 “铿”地一声,少女手中剑未得逞,倒被远处一支射来的利箭给击飞,少女一惊,回眸一顾,射箭之人,竟然是赵云! 赵云一锁眉头,厉声喝问:“你是谁?” “哼,今日形势不利,日后此仇必报!”少女知道赵云的本事,翻身骑上廖化的马,朝着另一个方向便走。 然而那个地方,高燚已经策马挺枪等在了那里,不过看到少女的相貌之后,高燚却是一惊:“是你?” 少女也自然看到了高燚,秀气的眸子里闪着一份机灵是神采:“是我,没有想到吧?”i1387 第129章 凝香为谁舞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当日高燚在陈留清楼坊遇见的那个贺兰妖的替身凝香,因为这个少女,落月还和高燚生了好长时间的闷气。 “凝香是吧?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高燚万万没有想到当日那个可怜兮兮的凝香,竟然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角色,而且还会功夫,看刚才她与廖化的交手情况,居然不在廖化之下。 凝香眨眨眼睛促狭笑道:“贺兰姐姐到了这里,我自然也要跟来了,大哥哥,有什么疑问吗?” 高燚笑了:“这谎话可以再拙劣一点吗?如果你是随文鹭妹子来的,为何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这次讨伐韩遂,我和曹操的利益是一致的,因此都没有必要搞这种小动作,恩不对,你是韩遂的人!” 凝香微微一惊:“厉害啊,这你都能想到,不错,是义父派我潜伏到中原去的,误打误撞成了贺兰姐姐的侍女,却想不到,兜兜转转,又回了义父的地盘来了!” 此时早已埋伏好的人马纷纷出来,贺兰妖也在其间,她见到被高燚设计捉起来的竟然是自己的侍女凝香,不由得很是吃惊,“你这丫头,怎么来了这里了?” 赵云到得贺兰妖面前道:“马姑娘,真相已经大白了,此前向韩遂透露消息让兄长中伏的正是你这个侍女,而且她自己也承认了,她是韩遂的女儿!” “韩遂女儿?”贺兰妖听了不禁有些好笑,“我是马腾的女儿,你是韩遂女儿,父亲与韩遂是义兄弟,凝香,我们是不是也该结个金兰之交啊?” 凝香抿了抿嘴,见到自己被围了,竟然也不担心,冷笑着道:“马腾不过是父亲利用的一个棋子罢了,真把自己当一回事了还!” 此言一出,众士兵都是听得愤怒,纷纷拔剑在手,要杀了这个凝香为死去的马夫人报仇,高燚却出手拦下,他喝问凝香:“韩遂还有什么阴谋!” 凝香一脸不屑:“你们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 “不告诉我不要紧!”高燚哼哼两声,将袖子撸了起来,粗着嗓子威胁道,“恐怕小妹妹还不知道吧,你高家哥哥我还有一个绰号,叫‘善解人衣’!” 听闻此言,凝香脸上划过一抹红晕,自然是想起了当日高燚在贺兰妖房间里精赤上身的模样,只是当日种种和今日情状天差地别,当日高燚为了保护她,而被文丑像一个傻瓜一样凌虐,现在却把她当做了对手,真是世事无常。 高燚乍着手,来到凝香面前,凝香一剑刺去,凭她的身手,又如何能奈何得了高燚,当日高燚能劈手夺下她刺向他的匕首,今日自然也能劈手夺下这小小短剑。 “啊!”凝香脸红心跳耳热之间,只觉得手腕一痛,高燚竟然便夺了她的剑,却没有解她的衣服,而是手法温柔地将她揽在怀里,凑近她的耳朵旁边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你不是韩遂的人,要不然,也不可能我一问你便答应了,不过不管你是谁,我都不会关心,那个人既然这么放心地让你潜伏在我的军中,可见是不顾惜你的性命的,可惜啊,才这么小小年纪,便要做这些劳心劳力刀口舔血的事情,可怜,可怜!” 这一下换到凝香吃惊了,她本以为,承认自己是韩遂的义女,会把高燚与贺兰妖都蒙混过去,可是她现在才发现,低估了高燚的能力。 凝香反问高燚:“可是我现在承认了,你们也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啊!” 高燚嘿嘿一笑:“不是我不放过你,而是在保护你,小妹妹你信不信,只要你离开我的军中,就会立即被你背后的主人下令杀了灭口!” 凝香不以为然:“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若有心胸气度,便将我放走!” “有何不敢!”高燚放开凝香,正好身形,一挥手,下令道,“放她走!” 众人纷纷不解,但既然高燚发话了,他们也不敢不听,只得让出一条道来,让凝香离开。 赵云策马到得高燚身边,将自己心中疑问说出:“兄长费了这气力引出这个人,如何又放走了?” 高燚突然对赵云笑道:“有没有发现,这个小妹妹很像一个人?” 赵云啊的一声,在脑子里搜产刮肚了半天,还是不得而知:“谁?” 高燚提醒道:“这么就忘了吗?那个在广宗城外拿着个旗子的那个!” “陈鲲?”赵云立即醒悟过来,将这个凝香和陈鲲的相貌一比较,突然惊讶地张大了嘴,“难道他们是——” 高燚点点头,岁数不差几岁,不是兄妹,还会是什么?他当日可是听到了这个凝香的名字叫灵儿的。 贺兰妖见高燚打算就这么放走凝香,自己可不同意,说起来,凝香是她的人,要走要留,还是该贺兰妖说了算,她拦住凝香,对她上下打量,口中啧啧道:“真是看不出来啊,我收了一个有大能耐的女中豪杰,凝香,你还有多少事情,是瞒着我的?” 凝香对着贺兰妖,又露出往日可怜兮兮的模样来:“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凝香一向是唯姐姐之命是从的,不敢有半点隐瞒,姐姐何故问这些?” 贺兰妖哼了一声道:“姐姐哪里有这等福分,如今姐姐我找到了自己的父亲,你以后也不必跟着我了,清楼坊你若是想回也可以回去,但是那花魁我也没必要做了,自然也不需要丫鬟了!” 凝香一听,竟然急得哭了起来:“姐姐不要我,我能到哪里去,姐姐不要丢下凝香啊!” 贺兰妖可不会再理会她了,现在她刚认回了父亲马腾,自然是有一大堆事情要慢慢适应。 高燚和赵云来到惊魂甫定的廖化面前道:“廖化兄弟,真是对不住,不用此下策,还抓不出这么一条大鱼来,让你受累了!” 廖化此时也大概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了,抱歉道:“这是小人的荣幸,只是小人武艺不精,丢了主公的脸面了!” 高燚笑着指指赵云:“这也算歪打正着,如果你功夫比这凝香要高,一刀把她给杀了,我还如何知道这里面许多事情?功夫差不要紧,云弟的武艺可是当世数一数二的,廖化兄弟以后可以多向他讨教便是!” 赵云尴尬不已:“兄长实在抬举小弟了,指点谈不上,日后多切磋交流便是!” 廖化听得心头一阵暖流,这个赵云不禁武艺出众,说话做事也是特别的为人招降,实在是难得,怪不得军中上下都对赵云如此敬服。 由于马匹被凝香夺了,廖化只得从高燚亲卫骑兵那里牵了一匹马来骑,高燚还急着去见马腾,因此并不打算在此再多做停留,领着这两千人并两千马家骑兵浩荡离去。 只有凝香被留了下来,看着高燚大队人马消失在视线里,身后却响起了一个阴冷的声音:“陈姑娘,你让董公很失望啊!”i1387 第130章 马腾之死劫 而此时马腾正琢磨者接下来的仗该如何打时,贺兰妖派来的传令也到了:“启禀主公,韩遂部下祸乱茂陵,将主母残害了,小公子为从长安追王国而赶来的高燚所救,此刻正在路上!” 马腾听了,大吃一惊,拍案而起,怒声骂道:“韩遂!我与你势不两立!” 言罢马腾悍然出帐,准备召集人马,前去金城把韩遂的家眷也都一一捉住杀死,手下诸将纷纷劝谏:“主公不可,韩遂势力遍及凉州,出了这三辅之地,便不是主公可以说了算的了,主公三思啊!” 马腾哪里管得了这些:“马家人就应该恩仇必报,韩遂如今杀我妻子,我也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他现在被董卓打的落花流水,西凉那些羌兵都是墙头草随风倒,我意已决,他既然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七千马家军被迅速集结起来,马腾注视着他们,朗声喝道:“此次攻打金城,目的只有一个,攻破韩遂匹夫的老巢!” “决一死战!”七千人高举手中长枪,声势震天。 马腾翻身上马,拔出佩剑,正要出征,却突然一阵眩晕,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噗地吐了出来,整个人生生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不省人事。 “主公!” 高燚领兵兼程而行,终于赶在日落前到了马腾军营外,却见辕门外面,数千骑兵集合成队列整整齐齐站着,目光纷纷看着中军大帐内,无一不是流露着担忧的神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贺兰妖翻身从马背上下来,分开众人,看到了中军大帐内此刻正围满了人,马腾躺在里面,人事不知,几个军医手脚忙乱地给马腾进行诊脉。 “小姐,主公得知了主母被害的消息,急火攻心,晕倒了!”一个小兵好心对贺兰妖道。 贺兰妖听了,一阵眩晕,险些也昏倒过去,幸亏赵云上前扶住,关心地问她:“没事吧?” “没事!”贺兰妖有些颤颤巍巍,她此刻心情有些慌乱,她不能刚认回了父亲,就失去这个父亲! 赵云有些愕然地看着贺兰妖进帐而去的背影,心情也有些异样。 高燚走到赵云身边,神情有些玩味地说道:“怎么,我说得没有错吧,云弟你对文鹭妹子有意思了!” 赵云回过身来,无语地看着高燚道:“兄长,贺兰姑娘是自己人,自己人帮自己人一把,有错吗?照兄长如此说来,我赵云以后跟任何女子接触,都是对对方有意思了?岂不荒谬?” 高燚笑笑:“不用解释,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就像我和落月一样,该是我们在一起的,不管中间经历多少误解,多少仇恨,最后都会在一起,而云弟和文鹭妹子,我相信,也会是一样!” 赵云叹口气:“好像这个时候,马腾将军的身体更要紧些吧?” 高燚脱口而出道:“所以啊,这是你对未来岳父表现的一个大好机会啊!” 赵云不禁对高燚无语了,他一直觉得自己的枪法是天下无敌的,现在才发现,还要加上一个东西,那就是高燚的嘴。 “父亲!怎么会这样?”贺兰妖跌跌撞撞地进了帐,见马腾躺在地上,只有进的气,没有了出的气,所有将领看着,都是万分悲痛的模样,军医号着马腾的脉象,一连摇头不止:“回天乏术,恕小人无能为力了!” “胡说,主公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会没救,你是庸医,庸医!”一个将领揪住这个军医的领口,怒气万丈地说道。 “将军息怒,小人医术有限,主公这次病情实在危险,小人!啊!” 他还没有说完,另一个将领早已拔出佩剑,刺进了这个军医的身体。 贺兰妖此刻哭得极是伤心,她伏在马腾身上,大哭不止,所有的悲伤都喷涌而出,比当日与马腾相认时流的眼泪都要多。 马腾这个时候醒了,他爱抚地摸着贺兰妖的头发,柔声说道:“文鹭,父亲不好,要先走一步了,你母亲怕黑,我得下去陪她才行,你以后和你的弟弟们,要带好马家军,不要辱没了先祖的名声!” 贺兰妖拼命摇着头:“不,父亲,我不要你死,你不能死,我们才刚刚相认,女儿还有好多话要对你说,好多好多话,马家军需要你,弟弟们需要你,文鹭需要你,你不会死,不会死的,对了,女儿会针灸,我要用针灸的法子,恩,对!” 贺兰妖说着,有些手脚忙乱地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来,在地上摊开,里面插着许多长短不一的细软银针,贺兰妖拔出几根来,正要在马腾身上几处穴位刺下,猛然一双手抓住了她的皓腕:“马姑娘且慢,针灸疗法不是谁都可以的,医术不精者,很可能会导致伤者全身瘫痪,不可鲁莽行事啊!” 贺兰妖回头一看,居然又是赵云,她生气地一把将赵云推开:“少来管我!我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 高燚这时也进来呵斥贺兰妖:“文鹭妹子向来是稳重的人,今天为何这样鲁莽?如果你是真心为马腾将军好,就什么也不要做,神医华佗人就在军中,何不请他来看看伤势?” 原来此次高燚担心手下将士第一次和西凉骑兵对敌,会死伤很多,因此并不让华佗闲着,几乎是强拉硬拽,把华佗也带来了三辅之地。 马腾想不到自己与高燚的相见,竟然会是在生离死别之时,他拉着贺兰妖的手,对高燚道:“阁下就是高燚吧,我本想领着马家军建立功业,奈何今日身体不如意,要一命呜呼,我这个女儿虽然调皮,人却是极好的,她既然是在高将军麾下效命,还麻烦高将军以后给他找一个好的归宿!” 高燚听得心酸,他上前道:“马腾将军言重了,你的身体硬朗得很,何必言及生死?我高燚也是死过好几次的人了,每次都以为活不下来了,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奇迹般死里逃生,马腾将军,你也一样!” 这话说的马腾倒是心花怒放,他剧烈咳嗽着,又咳出好多血来,喃喃说道:“生为西州人,是荣幸,也是悲哀,从小就注定了征战沙场的命运,我虽然才三十多岁,却早已厌倦了这样的日子,死了倒是一种解脱!” 高燚劝道:“若有来世,高某愿与马腾将军共生于太平之世,再不骑马,再不拿枪,再不射箭,再不杀人,今世杀孽深重,愿入轮回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马腾起身,努力看着高燚,说道:“我还有三子,愿一并托付于将军之手,愿将军能将其抚育成人,马腾地下有知,当无遗恨了!” 高燚略略吃惊,帐中诸将也是面露惊异,马腾这是要以整个马家军托付于高燚啊,马家军这块肥肉,一直都有无数人想要分而食之,想不到,却要被高燚来捡个现成吗? “主公三思,马家军数千精锐,岂可这样便轻易托付他人?” “是啊主公,西凉那么多豪杰,为何要托付给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高燚?” 高燚自然感受到了马腾诸将那浓浓的敌意,他向马腾推辞道:“马腾公这样做,是陷高燚于无情无义之地了!” 言说之间,华佗被请了过来,他查看了马腾的伤势之后,悠悠说道:“准备后事吧!” “啊?”这下轮到高燚吃惊了,他到了华佗身边,一连说道,“神医,你是神医啊,怎么会有你治不了的病呢?” 华佗一摊手:“我是医生,又不是神仙,能救的就算是死了我也要就回来,不能救的就算勉强不死也是苟延残喘罢了!”华佗滔滔不绝,马腾的这些将领哪里有耐心去听?纷纷拔出剑来,指着华佗吓唬道。 没有想到华佗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算是杀了我,答案也是一样!” 马腾呵呵一笑:“我就知道,我是活不了的!” 这个时候,高燚想到了针灸,他对华佗道:“谁说没有法子可救的,华神医何不利用着针灸疗法,姑且一试呢?” “恩?”华佗自然也看到了贺兰妖的银针,眼睛顿时大放光彩,“对啊,我怎么没有想到这个?” 说罢华佗便像一个孩子一般扑倒贺兰妖的针包之前,将里面的银针拔了好些出来,有几根还插在自己头上,顿时更加上蹿下跳。 “这,真的是神医吗?”众人看着华佗这个模样,都不禁怀疑其华佗的实力来。 “哼,我看倒不像是神医,像神经!”不知道谁又在人群中呼喝一声,引得众将一阵冷笑。 华佗似乎也听见了这些话,突然不蹿跳了,老老实实地走到马腾的面前,将手里的银针,一枚一枚地插在了马腾全身穴位上。 然后,奇迹发生了。 只见马腾竟然像个正常人一样站立了起来,说话行动都毫无妨碍,令人啧啧称奇。 唯一让人感觉别扭的就是满身的银针,活活像一个人形刺猬。i1387 第131章 赵云斗典韦 马腾虽然捡回来了一条性命,可是整个人却也几乎垮掉了,然而依然惦记着讨伐韩遂的事情,此时袁绍曹操颜良文丑典韦等人也带兵而到,各个斩杀了王国数千溃兵,文丑听说了马腾便是贺兰妖生父的事情,衣不解甲就进了帐中,看到马腾奄奄一息的样子,顿时无言以对。 “想必你就是文丑将军吧,谢谢你这么些年对小女的照顾!”马腾喘着气道。 文丑本不是喜欢拉拉扯扯的人,他抱拳道:“马腾将军言重了,他也是我女儿,现在她和你相认了,我也便放心了!” 马腾躺回床上,悠悠叹息道:“可惜啊,我这个样子,无力杀贼了!” 文丑上前扶住马腾,皱着眉头道:“马腾将军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且在此好好休息,我当与主公亲往金城,将那韩遂抓来,任马腾将军处置!” 马腾听了,欣慰长笑:“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凉州百姓,只服三个人,就是皇甫嵩、董卓与韩遂,此前我壮志雄心,这些天因病躺在床上仔细想想,岂可因我一人缘故,让麾下数千马家军好男儿白白牺牲?” 高燚在边上听到,知道马腾是有心激将于自己,于是对马腾道:“马腾将军且先宽心几天,我已书信送达长安,司空大人得书,必定挥军赶来,董卓将军此时追击韩遂,又有周慎于鲍鸿二位将军后以为继,要取韩遂人头不难,且皇甫公与孙坚人马不日便到,那时出兵金城,策应董卓周慎与鲍鸿三位将军,凉州之地可复为国家所有,马腾将军也可得报私仇,何乐而不为?” 马腾苦笑一声:“皇甫嵩与孙坚都受张温节制,如何能轻易出兵,等到那时,说不定韩遂已经逃到了天涯海角,倒不如等我自己身体好了,再去出兵,咳咳!”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自然把目光都看向了高燚,这里除了马腾,显然只有高燚官位最高了。 高燚无语了,马腾明显是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自己身上,那样子似乎高燚这场仗打也得打,不打也得打了。 关键金城距离扶风,又是何止千里啊! 高燚面露男色道:“不是我高燚不想打这一仗,而是我麾下人马,大多为步兵,骑兵加到一起,也才两千人而已,对决韩遂,没有任何优势!” 马腾不假思索便回道:“这有何难?我麾下九千马家军,高将军可拿去借用,如何?”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通惊讶,马腾为了让高燚下定决心,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高燚也料不到马腾出手竟然是如此大方,正要回话,贺兰妖却抢先道:“父亲糊涂,我这个姐夫正愁没有借口兼并咱们的马家军,你要是借了,可就要不回来了!” 高燚一阵无语,这个贺兰妖才刚刚认回了爹,就跟自己划清界限了,虽然好像她几乎没有向着自己过。 文丑本能地想训斥贺兰妖,却想起了自己的身份,已经不是贺兰妖的亲爹了,只得将扬起的手轻轻收回,叹了口气,对马腾道:“马腾将军尽可放心,主公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人的信任与肯定,在下敢做这个保证!” 马腾笑笑:“你们都想太多了,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若是担心高燚将军会吞并我的势力,就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高燚欠身道:“虽然如此,还是应该避嫌的好,这仗可以打,不过马家军可以由马腾将军的两位少将军和文鹭妹子带领,我当留步兵于此照应马腾将军,然后亲率两千骑兵,与诸位将军急袭金城,昼伏夜行,避过韩遂各地耳目,有董卓与周慎鲍鸿吸引韩遂注意力,皇甫公与孙坚扬言攻打金城而缓缓行军,必可一战而擒韩遂本人。” 此一番话,十分得体,马腾听了,连连点头,却提出了一个疑问:“金城坚固,不知高燚将军将以何策破之?” “何须破之?”高燚自信地笑笑,“行军打仗,唯临机应变而已,岂可预先知晓破敌之法?马腾将军只等好消息便行了!” 马腾赞服点头:“真名将也!马腾便等你的好消息!” 说罢马腾又爱怜地看着贺兰妖:“女儿,你初到军中,须得有一番历练才行,不要让为父失望!” 贺兰妖转身拜倒于马腾身前:“父亲但请放心!” 这时马休与马铁从茂陵而回,得知马腾险些丧命,立即扑入帐中,父子几人不免又是一番痛苦流涕,高燚不忍心看人家伤心,只得了出了帐来,其他诸将也纷纷退了出来。 高燚这时心中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来,对赵云道:“云弟,刚才我在帐中那样说,是为了做做样子给马腾看而已,但是大队人马行军,即使再隐秘,不可能不惊动韩遂的斥候,不如这样,你留下来,代我统领剩下六千兵马,以防有变,张温那里自由曹操与舅舅去应付,颜良文丑各领一千骑兵与马家骑兵千里奔袭,而我则与典韦,先于自家兵马出发,设法潜入金城,将韩遂拿住!” 赵云听了,大呼叫绝:“我也正疑惑刚才兄长为何说那样的大话,原来是另有准备,只是,为何要让我留守,莫非是觉得赵云武艺不行吗?倒应该是兄长留下,我与典韦去行此事才对!” 高燚轻轻一笑:“这是气话了,我这也是激将法,本就是想同云弟一起去的,让典韦留下来,省得他与颜良总是争功!” 典韦此时正好走来,听到高燚说自己名字,有些错愕:“主公,赵云将军,你们在说我什么坏话?” 赵云目视典韦,笑道:“兄长说了,这次攻打金城,让你留守!” 典韦一听,自然是不干了:“凭什么,论上阵杀敌,我典韦可是有多少杀多少的,要留也是你赵云留下!” 赵云一听,剑眉一挺,当即冷笑道:“典韦大哥这话不对味啊,我赵云这杆龙胆亮银枪,莫非杀的人就少不成?” 典韦抱拳冷哼:“反正没有我这一对铁戟多!” “口说无凭,咱们比一比不就行了?”赵云步伐稳健地来到典韦对面,挑衅道。 “这个主意好,比过之后,最是公平!”典韦后退半步,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赵云,闪着慑人的战意。 赵云也不示弱,他立在当地,站立如松,这个典韦,同颜良与文丑都交手过,不分胜负,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同赵云交手过,赵云在营中一向被尊称为二将军,由于颜良文丑是高燚的长辈,自然也是赵云的长辈,所以赵云不曾和他们二人交手,不过典韦就不一样了。 高燚其实也早就想看看典韦和赵云,究竟谁更厉害些,但又怕拳脚无眼,只好叮嘱道:“比试可以,但要注意,点到为止,如果有一方伤了,那么我就罚你们都留守!” 典韦与赵云齐抱拳道:“喏!” 营中不管是高燚还是马腾的士兵听说有好戏看,纷纷凑了过来,不一会,众人都凑了过来,高燚呵斥一声,高家军纷纷排开阵势,列阵站好,给赵云和典韦腾出一块地方来。 而马家军见高燚人马纪律如此严明,立即也随之列阵站好。 这是贺兰妖正好走了出来,高燚看着她道:“文鹭妹子,你的心上人为了和你一起出征,要和典韦大哥争这次的出征机会呢!” 贺兰妖不苟言笑:“是吗?真是让人感动啊!” 赵云听了,不禁无语地看高燚,这移花接木的功夫,可真是太强了,高燚的这张嘴,真可谓天下无敌了。 赵云正心念电转之间,典韦已经暴喝一声,一拳轰来,他人高马大,拳头也如醋钵一般,拳拳带风,令人惊骇。 赵云却不惊惶,后退半步,身形一沉,堪堪避过这只拳头,右手化掌,倏地一下,直击典韦肘部,哪知典韦早已料到这招,待得赵云一出手,自己另一只手也是蓦地将赵云右手拿住,赵云左手腾出,蓄力直抓典韦左肩,典韦却是身子一侧,让赵云扑了个空,不料赵云意不在此,而是化掌成拳,仍是攻向典韦手肘,典韦无奈,只得弃了赵云右手,回护胸前门户,二人四拳齐出,典韦拳风重,每次都如同裹挟着万钧之力,赵云速度快,他并不硬接典韦铁拳,而是借力打力,看清典韦出拳方向,总能及时避开,然后或拿住典韦手腕,或制住典韦手肘甚至腋下,典韦便如同没头苍蝇一般,兜兜转转,不得其法,自是大怒不已,暴喝连声,忽然身形跃起,一记连环腿,曳地扫荡,赵云蓦地跃起,身无着力之处,典韦看准机会,直接将赵云给举了起来。 “姓赵的,你服不服?”典韦喘着粗气,厉声问赵云。 赵云虽然被典韦举在半空,却是面不改色,语气很是轻松:“典韦大哥,不到最后,谁胜谁负还很难说啊!” 典韦大笑:“还真是嘴硬,看来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说罢典韦便要放手将赵云甩出去将其摔个七荤八素,却未料赵云手脚并用,反拿住了典韦关节去,典韦用力之下,自己倒是扑通一声仰面摔倒在地,而赵云已经趁此机会,身形稳稳落在了典韦旁边,拱手说道:“典韦大哥,承让了!” 第132章 牵线做大媒 典韦愤愤不平地起身,红着脸道:“这不算,我再来比过!” 赵云笑着道:“随时奉陪!” 二人正要再度出手,高燚却喝住了他们:“不必比了,云弟身法灵活,常人所不及,典韦大哥就是和他打一百次,也是占不到任何便宜的!” 典韦指着赵云不服道:“刚才的不算,再分个高下!” 赵云笑道:“典韦大哥,兄长说的没有错,你力道刚猛,我侧重速度,就是打上三天三夜,只怕也分不出个结果来!” “好了好了,不是每个人都生出来就像典韦大哥这样生猛魁梧的,利用好自己身体的长处才是正道,典韦大哥既然速度不及云弟,又何必跟云弟比速度,以慢打慢不也是很好的?” “以慢打慢?”典韦听了,似乎有所觉悟,“对啊,我为什么要被人牵着鼻子走呢?对,以慢打慢!” 典韦说着,对赵云勾勾手指:“这一次,一定叫你好看!” 赵云见此,心中咯噔一声,看着高燚,高燚却示意赵云再打一次。 二人凝视对方,典韦自信道:“出手吧!” 赵云点头,手脚齐出,上下全攻,典韦岿然不动,看着赵云攻来,生生挡住,虽然被好运打在了身上,可是要害都被护住,因此并无大碍,典韦想要拿住赵云的时候赵云已经惊深而退。 虽然扑了个空,可是典韦丝毫没有不高兴的表情,相反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神采,他活动活动有些发酸的手臂,再次向赵云勾勾手指头,意思很明显,再来! 赵云有些不解,而且也不信典韦听了高燚这几句话就会突然有什么长进,于是暴喝一声,欺身而进,意图故技重施,再让典韦出一次丑,可是典韦还是那样,不闪不躲不避,被击中身体以后,也不反击,像个木头一样,任赵云攻击,反正他也知道,凭赵云的速度,也拿不住赵云。 “这?”赵云倒有些不理解了,这就是以慢打慢,明明是被动挨打嘛! 只这一愣神的功夫典韦居然动了,一拳袭来,如风似火,赵云微微一惊,幸好早有防备,侧身闪过,典韦一击不中,也不追击,而是再次敛声屏息,亮出一身的肉来给赵云打。 这样的打斗,倒也新奇,高燚也没有想到典韦还真就从自己的话里领悟到了新的打法,赵云虽然速度快,不过却是一个幌子罢了,是侧重于在快速攻击之中找到对手的破绽然后一击致命,可是现在典韦却是把全身护持得滴水不漏,反倒更像是典韦在消耗赵云的体力了。 马腾在帐中也听到了动静,缓缓走了出来,看见此情此景,对高燚道:“这是做什么?” 高燚笑道:“攻打韩遂,需要一个人留下来坐镇中军,他二人谁也不想留守,因此只能拳脚比个输赢,然后决定谁攻谁守了。” 马休与马铁也跟了出来,脸上还有泪痕,不过却见到场中赵云与典韦打得难解难分,纷纷露出羡慕的眼神来。 马腾回身对他们道:“进退有法,攻守一体,神鬼莫测,堪称无双猛将,伯起,仲起,你们若是有此二人一半的能耐,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马休与马铁听了,脸上立即露出愧色来。 这是马超人群中闪了出来,不屑说道:“这有什么,我长大后,会比他们更强!” 马腾立即训斥马超道:“小小年纪,懂个什么?” 高燚第一次听到伯起这个字,差点笑了出来,马腾可真会给儿子起名字,伯起,勃起,真是让人邪恶的名字。 高燚看着马超赞许地说道:“有志不在年高,马腾将军还不知道吧,超公子虽然人小,此次对敌那些散兵游勇,也是胆勇兼备,令人敬佩,且枪法也是颇为精湛,殊绝于常人,加以点拨,必成大器!” 马超觑了高燚一眼,却并不领高燚的人情:“我成不成大器,与你何干?” 贺兰妖呵呵一笑,站在马超对面,做出一副大姐姐的样子来:“小东西,人家好歹是你的救命恩人好吧,哪有跟救命恩人这样讲话的?” 马超却也不服气:“你这个姐姐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有资格来说我?” 马腾听了,更加怒了,便要教训一下马超,心口却是一阵疼痛,高燚与贺兰妖一左一右立即扶住他,高燚道:“马腾将军切莫动气,超公子毕竟还是孩子心性,只是高燚此去,说不定便是与马腾将军最后一别了,虽然有的话不合时宜,但还是想给马腾将军保个大媒!” 马腾一听,勃然动怒:“亡妻尸骨未寒,高燚将军此时说起这个,未免太无礼了吧?” 高燚这下倒是被弄了个莫名其妙,看到马腾阴晴不定的神情,高燚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连连笑着赔礼道:“错了错了,在下并非马腾将军理解的那个意思,而是想给文鹭妹子找个好人家。” 马腾惊讶地哦了一声,讶异地看了贺兰妖一眼,贺兰妖此时却是脸上腾起了一丝红晕,马腾若有所悟地看向高燚,问道:“不知是哪家公子?” “并非是哪家公子,而是在下的二弟赵云,赵子龙,您是见过他的!” “恩?”马腾看向正与典韦厮杀的赵云,打量了片刻,满意地笑道,“恩,英勇盖世,能得其为婿,当是我女儿之福!” 贺兰妖嘟着嘴有些不高兴:“有什么好的,跟个木头一样,不喜欢!” 此时赵云与典韦依然不分胜负,高燚上前,分开二人道:“不必再比下去了,若是真的伤了,我还指着谁去上阵杀敌?” 典韦此时已经满头是汗,却是打得十分痛快,他问高燚道:“那么主公这去留的人选?” 高燚凑近典韦耳旁压低声音道:“此次去金城,带兵攻打只是虚张声势,真正目的是潜入金城,将韩遂悄悄抓来,只不过典韦大哥这副相貌,不管怎么化装,都无法不引人注意吧?” “额,这倒是,呵呵,主公,典韦愿意留下!”典韦虽然还是有点不满,但是高燚说得也是不假,要潜伏进城,像他这般相貌凶恶的是先天条件就不具备的,这一点在陈留逃亡只是典韦是深有体会,几乎是每过一亭,就会因为被认出来而免不了一通厮杀。 不过,最关键的是,典韦领悟了高燚所说的以慢打慢的打斗方法,起码现在,他和赵云对敌,丝毫不落下风了。 赵云见高燚和典韦神神秘秘的模样,不由问道:“兄长对典韦大哥说了什么话,典韦大哥竟然同意留下,而且还这么高兴?” 典韦嘿嘿一笑:“没什么,愿赌服输,愿赌服输!” 高燚则是对赵云做了一个手势,口中笑道:“秘密!”i1387 第133章 韩遂巧用计 高燚有了马家军这七千人为助,因此也不等袁绍与曹操前来会师,便令颜良文丑领麾下两千轻骑兵为先锋,贺兰妖与马休马铁领七千马家军随之赶赴金城,而典韦则是留守槐里,暂时统领余下五千步兵,槐里令见城外又了这么多人马,索性也不来献城,直接是弃城而走了,因此典韦与马腾便趁势入了城。 气候曹操与袁绍各领两千人来到槐里,才知道高燚已经前往金城,典韦将高燚留信给他们看,原来高燚要他们去和皇甫嵩会师,不宜轻军深入,保有后路不被韩遂人马切断,而张温几日之后才姗姗来迟,却是孤家寡人一个了。 袁绍与曹操去拜见张温,不解问道:“司空大人为何自己统领一军来到?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可如何是好?” 张温叹一口气,正了正自己的头盔:“好歹我也是六路人马的总帅,可除了孙坚,就没有一个人肯听我的,就连那个陶谦也是私自出兵,去追随皇甫嵩去了,真是不明白,皇甫嵩现在不过是一介左将军而已,怎么人人都只听他的话?” “咳咳!”袁绍示意张温看看身后已经有些脸黑的曹操,张温这才知道失言了,“孟德啊,张某并非是存心说你的恩师皇甫公的坏话,只是他名望那么高,如果他也不听我号令,谁还肯听我号令?董卓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现在斥候都不知道这个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周慎与鲍鸿二位将军在汉阳治所冀县遭了韩重新集聚起来的数万人马的包围,汉阳太守傅燮不幸战死,还有你的那个师弟高燚,他更是大胆,居然直接朝着韩遂的老巢金城去了,这一去还回得来吗?六路大军啊,就要这么被各个击破了!” 草擦在心中冷笑:“如果不是你这个家伙不敢冒险,事事前怕狼后怕虎,韩遂根本连美阳县境都出不去!” 袁绍则是直接就说了出来:“司空大人既然得知现在情势,何故不出兵相助?现在我军尚有数万人马,若真是被韩遂分割包围而各个击破了,不单三辅之地,长安要沦陷,只怕洛阳也会不保啊,黄巾之乱声势何其肆虐,都没有动摇国本,怎么能让韩遂此等小人坐收了渔翁之利?” 张温叹道:“本初所言甚是,只是现在我们已经无兵可派了,当如何是好?” 曹操朗声笑道:“岂曰无兵?在下与本初各有两千精兵,高燚临行时也将手下五千精锐步兵留在了槐里城,这九千加上大人麾下万余人马,也有两万之多,且槐里城尚有高燚麾下猛将典韦,马腾也在此间,兵精将勇,何惧韩遂?” 袁绍也点头道:“孙坚、陶谦二人虽离开,却并没行远,足可牵制一部分敌军,大人,形势只是看上去不利而已,若能审视夺度,还是大有可为的!” 张温一听,眼睛一亮:“对啊,看,我都给急糊涂了,就按本初你说的办!” 此时皇甫嵩大军与孙坚军及陶谦人马刚刚会师,计点人马,也有四万之众,已到陈仓地界,人马正是疲累不堪,孙坚军还好,皇甫嵩与陶谦却是上了年纪的人,整个人在马背上颠簸多日,又兼西凉风吹日晒,不幸染上了风寒,他二人本来不当一回事,结果病情反而越来越重。 “这个样子下去可不行啊!”大军停驻在陈仓城外,孙坚皱着眉头看着瘦了一圈的皇甫嵩和陶谦,忧心忡忡地说道。 皇甫嵩此时已经是病得无法起身,他脸上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头上的白发也多了好多根,看着孙坚道:“文台,让你失望了,想不到我在冀州纵横一时,却反倒在自己的家乡这里病倒了,真是羞愧啊!” 陶谦却是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义真兄何必苦恼,这个就是宿命,有心杀贼,却不幸病倒,我陶谦只恨自己应该晚生三十年,像文台这样风华正茂,像你的爱徒高燚一般年少气盛,那该有多好?” 陶谦其实心里更恨的是,此次朝廷的钦命里有着若是他能杀敌建功,便可坐上徐州刺史的位子,可是他不仅没有杀敌建功,反而是损兵折将,仅剩的从来凉州时的一万人马,几乎损失殆尽,他已经做好了这次回去归隐的准备,到时候就可以和自己的忘年之交张昭和王朗忘情于山水之间,何其快哉! 皇甫嵩的心里也是极为悲凉的,朝廷此次也是以讨伐韩遂的借口答应许自己以凉州牧之位,后来才从太傅袁傀的来信中知道,朝廷也许了董卓凉州刺史的位子,怪不得其他人马都是敷衍了事,只有董卓不顾惜性命,现在看来,董卓是不会满足于凉州刺史的位子的,很可能是要把凉州牧的名额也给抢走。 孙坚自然不会知道皇甫嵩与陶谦的心思,他正色道:“可是汉阳现在太守傅燮被害,整个汉阳郡人心惶惶,周慎将军与鲍鸿校尉被困冀县,数万生灵,不可不救,不如皇甫公与陶公在此安心养兵,孙文台自领本部九千人马前去冀县救援,无论事成与不成,孙坚都了无遗憾了!” 皇甫嵩与陶谦听罢,不禁悚然动容:“有劳文台了!” 这时帐外走进一人,正是当日高燚在下曲阳见到的皇甫嵩心腹谋士阎忠,他毛遂自荐道:“汉阳乃是阎某家乡,家乡父老遭遇乱兵荼毒,阎某岂可袖手旁观,愿随孙将军一起,前往冀县!” 孙坚自然大喜过望:“得先生相助,胜算自然多了几分了!” 孙坚于是领兵便行,不数日间,便到了冀县城外,此时韩遂经过一段时间休养,更兼又招拢了数万羌兵,声势可谓浩大,而且王国本人也带了两万人到了冀县,周慎与鲍鸿被困守于冀县孤城之中,粮草断绝,外无援兵,正苦无良策可想之时,喜闻张温麾下别部司马孙坚带着近万人马来救,又起了求生的心思。 “众人打起精神来,准备出城策应孙坚大人!”周慎此刻双眼已经是布满了血丝,神情也是疲惫到了极点,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对,我们人数不输韩遂贼子,拿出我们的气势来!”鲍鸿跟在周慎的身后,举着已经有些残缺的佩剑高喊道。 “哦哦哦!” 韩遂自然也知道了孙坚到来的消息,他听说过这个孙坚,十七岁的时候,就凭着一点小聪明吓跑了一伙抢劫商旅的海贼,而且在宛城讨伐黄巾贼之事也是战功卓著,还被封了下邳相,不过那又怎样呢?在韩遂的眼里,张角手下那些个连兵器铠甲战马都没有的农民军根本不能称之为军队,靠着打败这样的军队而发家的投机者们,迟早会被自己的西凉铁骑碾压成碎片。 王国指着不远处孙坚的旗号,想起了自己在长安城外险些被孙坚活捉的难堪过往,便对韩遂道:“孙坚此人和张温不同,韩将军不可大意!” “多谢陛下关心,微臣一定取得那孙坚人头回来献给您!” 此时的王国和张纯一样,都是自称天子的,不同的是张纯是主动的,王国是被动的,因此王国才会对韩遂又害怕又得倚重。 韩遂策马领兵,来会孙坚,只见孙坚生得相貌堂堂,便问话道:“阁下便是孙坚?” 孙坚冷笑一声:“天下间除了我,还会有第二人叫这名字吗?” 此时阎忠在孙坚身旁,对孙坚道:“此人便是韩遂,在西凉甚得人心,不输皇甫公与董卓,文台不可大意!” “管他是谁!”孙坚将古锭刀拔了出来,凛凛喝道,“奉召讨贼!看我孙文台厉害!” 说罢,孙文台更不答话,高举古锭刀向天一招,身后之人呼喝声中,纷纷向韩遂冲击而来。 韩遂微微一惊,料不到这个孙坚竟然是个急性子,也是举刀一喝,“能得此人首级者,赏金三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韩遂人马听得主将如此说,立即起了心思,各个不要命地杀向孙坚。 “哼!”孙坚策马如飞,古锭刀在手中回旋之间,当者纷纷披靡,那古锭刀原本也是世间罕有神兵,虽然不如曹操的倚天剑削铁如泥,却胜在刀背宽厚,加上孙坚本身也是力大无穷,刀法怪异,韩遂手下这些杂兵根本不是孙坚的对手,因此倒也让孙坚乘机带兵突破韩遂前锋,径直向着韩遂中军所在而来。 韩遂看得心头大怒,一个区区孙坚,居然也敢来挑战自己的天威,立即也绰起自己的长刀,呼喝一声,迎着孙坚而上。 “砰”地一声,只听一阵兵器撞击之声,韩遂只觉得自己的虎口都被震麻痹了,不过更让他吃惊的是孙坚的古锭刀完好如初,韩遂自己的佩刀却是一断为二,令人咋舌。 孙坚见韩遂正在发呆,心道这正是除掉韩遂的大好机会,立即回马便要过来取韩遂人头,韩遂慌张奔回阵中,孙坚便在韩遂身后,蓄势攻击,只听韩遂在前面大呼一声:“阎行何在?” 话音方落,孙坚只见韩遂阵中,一年小将策马而出,白马银枪,倒和赵云的形象也几分类似,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那阎行手持长枪,可谓是威风凛凛,大喝一声:“贼将休伤我主!” 孙坚笑笑:“谁要伤他,只不过借他项上人头一用罢了!”话说如此,孙坚还是不敢大意,他纵马舞刀,舍了韩遂,来战阎行。 阎行刚才在阵中见到孙坚出手,已经知道不是等闲之辈了,因此也起了心思要与孙坚一决高下。 “铿!”刀剑相交,竟然比刚才孙坚与韩遂拼刀还要激烈! 韩遂看见这一幕,忽然起了一个心思,他对弓箭手道:“瞄准那个孙坚,快放暗箭!” 弓箭手们不敢不听从命令,刷刷舍去,破空有声。 孙坚此时正在忙着和阎行厮杀,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偷袭的暗箭,等到要防备的时候,腿上早已中箭,他立即仆地而倒,冷冷看着阎行道:“本以为阁下是一个好汉,却想不到会让自己人背后放冷箭,真是卑鄙无耻!” 这话说的阎行一阵苦恼,他回身看向阵中,见到下令放冷箭的竟然就是韩遂,心中微微浮起不满。 韩遂大叫道:“彦明,快一枪将这个孙坚刺死,我保举你为大将军!” 没有想到阎行却是不听,反倒是策马后退了几步,看着孙坚道:“我不知自己人会放暗箭,承蒙阁下看重,阁下请回吧,改日我们再决一死战!” 此时孙坚人马都到得孙坚身边,将孙坚扶了起来,孙坚笑着看着这个阎行道:“韩遂反复无常,且今天他看到你在阵上放了我,回去只怕你也难逃杀手!” 阎行笑道:“我以诚待人,韩帅不会怀疑我的忠心的!” 说罢阎行打马便会,韩遂见孙坚落败,下令全军出击,只是孙坚此时已经做好了准备,因此韩遂人马冲击不动。 韩遂见了阎行,黑着脸庞怒声对阎行道:“看看你做的好事!我命人放箭助你,正是要你杀将立功,你反倒好,直接把那孙坚给放走了,你一定是通敌之辈,左右,给我把此人绑了!” “喏!”早有士兵来到阎行身后,准备将阎行给绑了,没有想到阎行却是冷声长笑。 韩遂有些好奇地问阎行:“你何故发笑?” 阎行道:“我笑不为别事,只笑若是我阎行真是通敌之辈,当初何必在美阳貌似救下韩帅?” 韩遂听了,不由陷入深思,其他将领也纷纷劝道:“阎行是一个有武德之人,他是愿凭自己的能力擒德孙坚来献给韩帅,而不是像适才那样捡现成啊!” “真是迂腐的思想,和人打架还要讲这么多的规矩!”韩遂冷哼一声,随即又对阎行道,“现在有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做不做?” 阎行不知韩遂又在动什么歪心思,于是拱手道:“只要不违道义,在下一定去做!” 韩遂道:“说来确实不违道义,我是要你假扮成那孙坚模样,打着官军旗号,进入冀城之中,将那鲍鸿与周慎二人擒来见我,这个,不是难事吧?” 阎行听了,不假思索便同意了:“领命!” 此时周慎在冀城之上,正在看着南面孙坚军与韩遂人马交战情况,只是由于交战处距离冀州实在过远,因此不知虚实,正没思量间,忽然斥候来报:“启禀荡寇将军,小人探得孙坚将军突破了韩遂军包围圈,向着此地而来!” 周慎听了,万分惊喜,果然看见东面方向,一彪打着孙字旗号的人马鼓噪而来,东面是韩遂人马包围圈最薄弱的地方,鲍鸿笑道:“原来孙坚把人马分成了两支,一支在南面吸引韩遂军注意,另一路却是从东面突破,韩遂军即使想要移军城东,也是来不及了!” 周慎不知是计,立即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军放弃冀城,从东门突破敌围,与孙坚将军合流!” 三万人马,浩荡出城,鲍鸿在前,周慎在后,韩遂人马根本抵挡不住这等气势,纷纷败退而走,鲍鸿看见孙坚旗号,立即打马上前要去问话,却见对方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你是何人?”鲍鸿好歹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见事情不对劲,立即警觉地问道。 只是已经晚了,对方冷笑一声,长枪迅疾如电,刺穿了鲍鸿的喉咙! 主将一死,剩余士兵自然慌乱成一片,周慎也发掘情况不对时,立即拨马就要返回城中,只是好容易到得城门前时,却绝望地发现,城门被关上了! 而身后,阎行领着韩遂的精锐铁骑,呼啸而来。i1387 第134章 无悔英雄志 冀城一战,鲍鸿战死,周慎所部三万也中了韩遂的计策,人马死伤殆尽,周慎拔剑自刎,韩遂趁机收编了周慎的人马,降者免死,余者全部坑杀,一时之间,冀城外又是尸积如山。 韩遂携得胜之势,趁机夜袭孙坚军营,孙坚军虽然奋战,奈何韩遂人马实在太多,孙坚箭伤未愈,又兼阎行领兵冲杀,所向无敌,孙坚只得连夜撤出汉阳地界,狼狈退回陈仓。 不过阎忠却是没有来得及一起随从孙坚撤走,被阎行抓住,来见韩遂。 “呦,这不是皇甫嵩老头身边的大红人阎忠先生吗?韩某真是有幸,能在此地见到先生啊!” 阎忠被绑的动弹不得,怒视韩遂道:“狗贼,祸国殃民,不得好死!” 韩遂仰天大笑:“这话可真是好笑,记得先生曾经在下曲阳劝皇甫嵩自立,莫非那一行为也是为国着想的?先生这是扬起手打自己的嘴巴啊!” 阎忠冷声长笑:“狗贼安能与皇甫公相类比?今观你所作所为,真丧尽天良之辈!” “哼哼,是吗?先生是汉阳人,若能说降汉阳诸县来投,当是功不可没!” 阎忠冷哼一声而拒绝:“自古以来,只有贼人向官府朝廷投降的,从无官府朝廷向贼人投降的道理!想让我阎忠去行此事,无异于白日做梦!” 韩遂身后诸将听到,纷纷大怒拔剑:“韩帅让你去做此事,是看的起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正言说之间,王国走了进来,呵斥诸将道:“你们这些武人,不要阎忠先生如此无礼,只有礼贤下士才能为己所用!” 阎忠斜了一眼王国,见王国生得一副猥琐不堪的小人无能模样,冷笑道:“你这伪帝,自己手里没有半点实权,还敢来这里卖弄!” 王国自然听得大怒,他忽的拔出佩剑来,就要一剑赐死阎忠,却未料到,还没有刺到阎忠本人的身体,自己却身子一僵,手中长剑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他低头看着从后心刺来的长剑,愣愣地转身看着这剑的主人韩遂,口中噗地吐出一口血来,眼睛里满是不可思议:“韩遂,你,你竟然以下犯上!” 韩遂倏地将自己的剑拔回,王国的血溅了他满身满脸。韩遂一把捏住王国的脖子,厉声喝道:“阎忠说的一点都没错,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位置的人,自己带兵,就没有赢过一次,我的弟兄有多少都因为你而死了,你只是一个傀儡,傀儡懂吗?你不好好当你的傀儡,还想杀害阎忠先生这样的大才?嗯?” 营内诸将见状,纷纷不知所措,阎行也是眼中露出惊愕神色来。 王国死命挣开韩遂的手,连滚带爬到阎行的身边,紧紧抱住阎行的腿:“韩遂他喜怒无常,迟早会把你杀了的,会把你们都杀了的,救救我,快救救我,快把韩遂杀了,快,不然以后你们都会后悔的!” 韩遂大步流星地走到阎行的对面,将自己的佩剑递给阎行,凛凛说道:“杀了他!” 阎行结果剑来,盯着王国那惊恐的眼神,反问韩遂:“既然他无能,废了他便是了,为什么一定要死?” 韩遂冷哼一声道:“敌人把自己的枪刺进你的身体的时候,会怜惜你的无能的家伙吗?” 阎行有些迷茫了:“可是,他是自己人啊!” “你后悔当初救我了?”韩遂凌厉地看着拿剑在犹豫的阎行,反持剑刃,对准了自己的身体,“那么就刺我!现在后悔,并不算晚!” 阎行犹豫了,这个韩遂到底是怎样的人,为什么他看不透? 忽然营外飞来一柄长剑,正中王国咽喉,王国倒在地上挣扎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了。 众人骇然,看向营外,只见一名少女款款而来,神色都是一惊,躬身道:“小姐!” 韩遂自然也看到了这少女,面色微微一喜,口中却是一阵责怪:“灵儿,你总算是回来了,不过你竟然杀了我们的陛下,这可是诛九族的死罪啊!” 来人正是凝香,她当日自别了高燚之后,也是一路打听韩遂所在,因此马不停蹄赶来,因见到刚才这一幕,所以才出手杀了王国,他听韩遂说得这样厉害,自己却是不以为意:“父亲不必吓唬我,杀个这样的家伙也能诛九族?真是笑死人了,父亲为何不自己也做个天子,灵儿也好跟着做一个公主来当当!” 诸将听罢,立即借花献佛,一起跪下对韩遂道:“小姐所言不虚,主公在西州久有人望,不如此时称帝,正是名正言顺!” 韩遂大手一挥:“你们说的简单,天下有十三州,我只在一个凉州有名望有什么用?现在称帝,不是火上浇油吗?你们只贪图富贵高位,我却要战战兢兢,我可不会去做这样的傻瓜!” 凝香此刻自然也看到了还在发愣的阎行,她上下打量了阎行一眼,嘻嘻笑道:“父亲这是从哪里收到的一个小白脸,生得真是英俊!” 韩遂呵呵一笑:“他也是咱们凉州人,怎么,我的灵儿看上他了?” 阎行一听,微微吃惊:“不敢高攀小姐!” 凝香听了,不由有些气恼,跺脚气道:“你嫌弃我不成?娶了我也不算丢你的脸!” 阎行跪伏于地,只闻凝香言笑晏晏,声如银铃般清脆怡人,心中虽然有些动情,但一想到韩遂这样喜怒无常的家伙,便立即打消了这样的念头:“小姐误会在下了,只是在下年纪尚轻,不曾思忖终身大事,眼下天下人心惶惶,愿随主公平定四海之后,再考虑此事!” 凝香听了,自然是一百个不答应:“这说的什么糊涂话,等天下一统了,我还不成了老姑娘?不想娶本小姐,也没有人逼迫着你,你看不上本小姐,本小姐还看不上你呢!哼!” 韩遂呵呵笑着对凝香道:“灵儿这话就说的是气话了,那个男人不想建立功业,然后迎娶娇妻?只不过你现在也太小,还不到出阁的年纪,等再过两年你满十五岁了,为父一定给你风风光光办一场亲事!”说罢韩遂意味深长地看了阎行一眼,“彦明,可不要辜负我的心意啊!” 阎行心知韩遂这是在拉拢自己,甚至不惜以女儿为代价,如果这亲事真的结了,那以后他和韩遂就会成为一家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谓是精明之举。 但是阎行却也不好拒绝,依着韩遂的性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只得假装欢喜地接受。 此刻被晾在了一边多时的阎忠却是冷声而笑道:“韩遂,你的野心可真是不小,居然还想着一统天下,你能让凉州数郡真心服你,就不错了!” 韩遂目光一凛,看向阎忠,不发一言而走过去,提剑在手,剑光闪过,阎忠本以为韩遂是要取自己的性命,闭上眼睛只等死而已,却没有想到身体一松,韩遂竟然将绳索给斩断了! “韩遂,你什么意思?”阎忠看着韩遂,目光里面十分不解。 韩遂呵呵一笑:“还要多谢先生提醒了我,如果将先生推举为这个天子,那么就不愁凉州人不服我了!” 阎忠一听,大惊失色:“你休想,我宁死,也不坐这天子之位!” 他说着,就要照着营内鹿角一头撞下去,韩遂如何能让阎忠如愿?早已命军士拦住,口中喝道:“扶先生进帐休息!在营外建造高坛,准备明日登基!” “韩遂,你这个小人,我死也不会做这个天子的!不会让你的奸计得逞的!”阎忠被拉了下去,打算咬舌自尽,口中却早被堵上一团白布,百般挣扎,却也无用了。 这时只听得外面一阵人声马嘶,韩遂出营观看,原来是追击孙坚的自己手下几员大将来到,分别是马玩,程银,成宜,马秋,董横,梁兴,他们都是西凉几股比较强悍的割据势力,此次韩遂能东山再起,全是凭借了这些人的功劳。 “主公,我们把那孙坚打了个落花流水,孙坚的军械粮草全部被我们俘获了!”成宜兴高采烈地对韩遂道,与其他五人下马便拜。 韩遂自然是满心欢喜:“好好好,这次诸位功不可没,我韩遂定当论功行赏!” 程银这时疑惑道:“主公,我们来时,见到一个人被推搡着出了大营,往城中去了,不知是什么人物啊?” 韩遂道:“那是汉阳人阎忠,王国陛下刚刚抱病身亡,国不可一日无君,这个阎忠在三辅之地还算有一定的名望,我已经决定了在城外营建高坛,明日拥举这个阎忠为新的陛下!” 此言一出,六将都是一阵沉默,他们久在凉州,自然知道韩遂口中的抱病身亡是什么意思,他们听说边章和北宫伯玉以及李文侯都是被韩遂杀死的,现在估计这个王国的死也不例外,抱病身亡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见诸将沉默了,韩遂似乎也明白了诸将心思,故意装糊涂道:“诸君怎么都不说话了?可是有什么疑问?” 马玩这时灵机一动道:“没有疑问,只是明日有新君登基,我等是怕爵位不得提升,众位将士会寒心而已!” “哈哈哈,这有何难?”韩遂大手一挥,不以为意道,“明日新君登基之时,我便将诸君之意上明天子,天子不是不知轻重之人,定会给各位将士官升几级!” “谢主公!” 韩遂道:“我军人马虽众,只是现在皇甫嵩在陈仓,董卓在榆中,高燚又急袭金城,若分兵三路应敌,难免心有余而力不足,皇甫嵩不足为患,然而金城是我根本,又离榆中不远,倘若那高燚和董卓联合起来,实在是心腹大患,明日陛下登基之后,我们便布告天下,然后陛下守冀城,我与诸君先回救金城,再赴榆中攻灭董卓!” “喏!” 这自然被凝香听在了耳中,不由得心中一惊,她对韩遂道:“父亲可有什么需要女儿做的?” 韩遂想了一想之后道:“董卓这次打的也不是无准备之仗,他手下牛辅贾诩,也是不可小觑的人物,我虽然密约凉州诸羌首领断了董卓的后路,但是董卓老奸巨猾,一旦抓住机会不免会趁机逃掉,灵儿你持我书信去见这些首领,告诉他们切不可大意,董卓若除,则陇西无人不服我韩遂!” 凝香心里已经别有主张,对韩遂道:“父亲放心,女儿一定会把这件事情办好?!” 虽然如此,韩遂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嘱咐阎行道:“彦明,此次灵儿前去榆中,路途遥远,又有盗贼出没,我怕她一个女孩子有危险,你就和她同去,保护她吧!” 阎行立即点头允诺:“主公放心,小姐若是有一丝一毫损伤,彦明提人头来见!” 韩遂笑道:“还叫小姐呢?是不是应该改口了?” 阎行会意:“末将定保灵儿周全!” 次日,韩遂强迫阎忠登天子之位,告于天地,然后大肆封赏诸将,韩遂自封为大将军,凝香也成了凝香郡主,阎行则为驸马都尉。 不数日后,凝香便与阎行一起前赴榆中,韩遂则将冀城洗劫一空之后,与众将赶赴金城,只留阎忠这个天子留守冀城,还给阎忠留下了三千老弱残兵。 恰逢此时皇甫嵩身体转好,会合孙坚残部,与陶谦一起来攻冀城,城门开处,只见一人落魄而出,形容憔悴,细看之下,竟然是阎忠! 阎忠见到皇甫嵩,感慨物是人非:“恨不前日力战而死,徒做今日羞耻之事,阎忠无颜再见皇甫公,留得此身苟活于今日,只是为了告诉皇甫公,切莫再西进,韩遂已经在西凉设下天罗地网,只等皇甫公前去,董卓与高燚已不可救,皇甫公可割下阎某首级,回京师献功,阉竖之辈,无不对皇甫公切齿痛恨,还望皇甫公自重!” 说罢阎忠竟于两军之前,拔剑出来,在颈上一刎,登时气绝。 皇甫嵩看得肝胆俱裂,他大步冲上去,扶住阎忠尸体,仰天大恸:“君何必自戕,是皇甫之过啊!” 留守冀城的三千老弱残兵见阎忠自杀,纷纷投降,孙坚直到此时,才大哭出来:“阎君之死,是孙文台无能之由,皇甫公,这一次,不管前面有什么天罗地网,孙坚都要前去,即便是死也要带回韩遂首级!” 皇甫嵩正要拒绝,孙坚已经招呼着自己本部人马向西进发了,他振臂一呼:“江东子弟何在?” 数千人纷纷回应:“愿随将军前去,一雪前耻!” 陶谦见了不免也是一惊:“孙坚此去,有死无生,皇甫公快下令将其追回吧!” 没有料到,皇甫嵩却是静静将阎忠的尸体缓缓放在地上,步伐凝重地向前走着,厉声道:“大丈夫何惧一死!我皇甫义真此生大小百余战,未曾临阵退缩,如今虽然年老,手中宝刀却是不老!” “誓死杀敌,誓死杀敌!”麾下人马渐渐集聚起来,列成整齐划一的阵势,只待皇甫嵩一声令下。 皇甫嵩心情激动地看着这些人,却不回头,对陶谦道:“恭祖若是觉得这样便死了,是毫无意义,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可以回司空大人那里去!” “这是在说什么话?”陶谦大步流星地跟上皇甫嵩,“今年虽然我陶恭祖已经五十三岁了,但是这颗心,却是才三十五岁啊!” “那好!”皇甫嵩与陶谦相视一笑,沉声下令道,“人心齐,泰山移,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手刃韩遂!” “哦哦哦!”麾下两万人高举手中兵器,喊声震天。 英雄不减当年勇,提刀纵马杀白头。 血染征袍何惜死,马革裹尸岂贪生? 愿从古人忠魂志,青史留得姓与名!i1387 第135章 好事自多磨 凉州之战变得越来越扑朔迷离,而陈鲲这里倒是简单多了,他此刻领着麾下两千人马,一路疾行,终于到了晋阳城下,此时张燕并不在晋阳城中,而是带着大部分人马前往白波谷与杨奉韩暹李乐胡才等白波军首领会盟去了,前去会盟的还有其他黄巾余党势力,之所以不在晋阳举行,就是为了避嫌,由于晋阳南北重要关卡都有黑山军重兵把守,所以张燕并不担心晋阳会遭到丁原偷袭,因此只留了叶十七与数百人马而已。 但是张燕与叶十七都没有料到陈鲲会得到消息中途折返而回,又因为陈鲲有张燕手令,因此过往关卡并不阻拦,一律放行,等到叶十七发觉不对的时候,已经显然来不及了。 “军师,张白骑副军师带着麾下两千众,此刻已经到了城外,却是一副杀气腾腾的样子!”传令来报叶十七。 “杀气腾腾?”叶十七登上城墙,果然见到陈鲲将麾下两千人全部排开,扬声喝道,“张军师这一仗打得可真是快啊,去了辽东一个来回,竟然只花了五个月的功夫,莫非根本没有与贼军交战?” “你错了!”陈鲲策马在阵前来回驰骋,扬鞭指着叶十七道,“我领军奇袭张纯,一战而胜,张纯已经逃往鲜卑境内,张举人头在此!” 说罢,他将悬在马前的一个包袱抖落开来,里面滚落出一颗已经有些腐烂的人头来,陈鲲一戟将其丢到城门前。 叶十七呵呵一笑,那是不是张举的人头,他可不在乎,他在乎的是,今天陈鲲的项上人头。 晋阳城门大开,叶十七领着五百人马出了城,这五百人正是当日在邯郸之时,他对战尹楷部将赵嗣的五百人。 如今,却是要用来对付陈鲲了。 陈鲲知道,他与叶十七的这一战,不可避免。 既然不可避免,不如坦荡面对。 叶十七戎装一身,脸遮鬼面,手持不知杀过多少人的月牙戟,目视陈鲲,凛凛说道:“张军师是什么意思?” 陈鲲也将长戟握在手中,他虽长途奔袭,体力受损,然而意气不减,盯着叶十七道:“叶军师觉得是什么意思,那就是什么意思!” 叶十七道:“如果张军师是为了天女的事情而来,那只能怪褚帅做事太过绝情!” 提到张宁,陈鲲自然又是一阵心痛,他厉声道:“褚帅为什么要置天女于死地?” “你错了,张白骑!”叶十七沉声道,“天女是死于暴病,不是褚帅所害,此前褚帅曾请了许多名医来,最后都无果而终,这个我身后的五百弟兄都可以作证!” 陈鲲笑了,笑得无所畏惧:“叶军师以为这鬼话,我会信吗?偏偏我出了这趟远门,偏偏天女就出了事情,什么病?哪月哪日身亡的?” “张白骑,有些事情,不必知道得那么清楚,结果已经摆在了那里,过程是怎样的,很重要吗?”叶十七仍然不死心地问道。 陈鲲呵呵一笑:“那就不好意思了,我这个人,不喜欢做事不明不白,今天若是不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结果,我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张白骑!”叶十七见劝说不成,不由得大怒,“现在褚帅声势壮大,谁可类比?你若能真心投靠于他,何愁来日种种?为何一定要如此执迷不悟?” 陈鲲冷哼一声,反问叶十七:“军师如何就断定我不是真心投靠褚帅?当日我这个副军师的位子还是军师为我求来的!” “如果你是真心投靠褚帅,现在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天女来质疑褚帅?”叶十七厉声喝道。 陈鲲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声调缓和下来,问叶十七道:“军师可知道高燚此人吗?” 叶十七道:“岂止知道,简直如雷贯耳,如今朝野内外,民间坊间,谁不知道他,即使是我,也同他交过手的!” 陈鲲呵呵笑道:“那高燚为何短短数月便名扬天下,军师可知道吗?” 叶十七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此人虽然武艺不算一流,却是奋不顾身,褚帅当初也是大意而败于其手,而且口才不错,他麾下人才,有一多半都是被他一张嘴说来的,除此之外,也别无所长!” 陈鲲摇摇头:“说得很对,但是有一点,军师却没有注意!” “是什么?”叶十七微微一惊,高燚的情报他靠着魅姬的情报网和南阳的斥候打探得很是清楚,就连高燚娶了落月为妻,落月现在有了身孕都打探得十分清楚了,还有什么会是他叶十七不知道的? 陈鲲幽幽道:“还是很早的时候,刘备因为落月曾经帮助过天公将军而与之结怨,当时是高燚对刘备说,女人不该背负战争的责任,我服他,也是因为这句话!” 叶十七听了,若有所悟,沉声道:“所以你说了这么多的废话,就是要表达这个意思吗?” 陈鲲长戟一指叶十七:“张燕,还有你,只这一点,便和高燚有着天壤地别之差,天女何辜!” “既然废话说完了,那就打吧,省得你从此以后想再说话也没有可能了!”叶十七说着,催动坐骑,月牙戟泛寒,奔驰而来。 五百人马与两千人马,也一道厮杀在了一起。 “嗤啦!”双戟相交,火花四溅,二人各自推开数步,坐下战马却是受不了这惊人的冲击力,都险些瘫倒,陈鲲立即一扯缰绳,战马重新站好,看着对面叶十七勒马站好,嘿嘿道,“功夫不错,下一次,可就不留情了!” 叶十七也是暗暗吃惊,这个陈鲲臂力虽然一般,但是速度快得惊人,让他立即想起了一个人来——赵云! 赵云打法以快著称,快到让人看不清是如何出手的,快到能力低下者根本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然而这个陈鲲,似乎速度要更快,若是臂力再强些,只怕他连招架之力都没有了。 心念及此,叶十七突然对陈鲲麾下两千人马道:“你们都听着,你们的父母妻儿,可都是在褚帅手里当人质的,若是你们还是决定跟着这个糊涂的张白骑的话,他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这话一说出口,那两千人都是一惊,当真如此的话,那他们的战斗还有何意义? 陈鲲回身,惊讶地看到自己的人一个接一个的丢下手中兵器,竟然举起手来,走向了叶十七身后。 不一会,陈鲲身边竟然只剩下了五十余人,他们是从开始就是张宁的亲兵,家人早就被官军杀害了,因此叶十七的区区蛊惑,动摇不了他们,况且他们也隐约知道了张宁的死没有那么简单,比起叶十七的鬼话,他们自然更相信陈鲲的判断。 “呵呵,不是自认为自己是大义的一方吗?却为何没有人支持你?”叶十七笑着问陈鲲。 “我自无愧于天地,何须人来支持,即便战至一兵一卒,也要为天女讨一个公道!”陈鲲策马挺戟,直取叶十七而来。 他要让叶十七,见识到自己的可怕! 叶十七也不再打算保留实力,贯注全力在手,迎着陈鲲而上,两马相交,双戟一格,声势震天,两边军士都看得呆了,不住喝彩,叶十七见了,呵斥他们:“还不将那些人性命结果了,愣着做什么!” “喏!” 陈鲲将自己的速度发挥到了极限,在战马之上,整个人都如同闪电一般,叶十七虽然也是速度快,但与其比起来,根本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在陈鲲面前,他速度与力量并重的特点根本发挥不出来,因此招架了几个回合之后,便落马而逃。 “哪里去?”陈鲲呼喝一声,拍马便去追赶叶十七,没有想到叶十七却不会策马逃回城中,而是绕路奔向了一片密林之中,陈鲲思忖若是能擒杀叶十七的话,自然可以为张宁报仇雪恨,因此不疑有他,奋起直追。 不过追了几里地之后,陈鲲却突然看到了一个墓碑,近了之后细看之下,墓碑上面竟然写的是“天女张宁之墓”! “宁儿!”陈鲲见了这墓碑,心神不由得一乱。 这时叶十七的声音不知从何处响起:“哼,早就猜到你们二人有猫腻,这便是那张宁的坟墓!” “宁儿!”陈鲲策马到得墓碑之前,眼泪滚滚而落,去时人尚在,还时人已殁,陈鲲静静看着,突然发起狂来,他梦中种种,全然想起,张宁正是给他托梦,告诉他自己是被人所害,是要他回来为自己报仇的! “混蛋叶十七,你给我滚出来,不要躲在暗处只会当懦夫!你如果是一个男人的话,就出来和我决一死战!” 正言说之间,突然四面发出无数绊马索来,陈鲲看见,挥戟纷纷砍断,然而事出突然,又有乱箭射来,陈鲲只能拨开箭支,然而战马却是顾不及,仆地而倒。 更多的利箭破空射来,陈鲲想要挥戟隔开,却不防凭空飞来几条绳索,死死将他的长戟套住,眼看乱箭就要射来,陈鲲不得已,就地一滚,借着自己战马阻挡,才躲过了一劫,只可惜他的战马悲鸣一声,却倒在了血泊之中。 陈鲲心中悲痛万分,他抚摸这自己战马的身子,抓着长戟的手猛然一用力,那些暗处抛飞索的家伙猝不及防,被各个扯了出来,正巧乱箭又是一拨射来,那些人哀嚎连连之中,纷纷中箭毙命。 “哼,看你能支撑多久!”叶十七冷冷的声音再度传来,四面八方射来的箭更多了。 陈鲲毕竟是人,很快地,他便中了几箭,幸而不是要害,不过照此下去,只怕用不了多久,他便会体力耗竭而身亡。 “啊啊啊啊啊!”陈鲲不甘心地大吼出来,有些切身体会楚霸王项羽的心情,有着一身的本事,才能却不得施展,被小人所陷害,这是上天的意愿吗? 叶十七终于肯露面了,他在不远处看着左支右绌的陈鲲,悠悠说道:“你很厉害,可惜不能为我所有,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是吗?”陈鲲此时已经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他之所以不认命,就是在等着叶十七的出现。 天幸,如他所愿。 陈鲲暴喝一声,手提长戟,身形如电,径自奔向叶十七,气势如风似火,叶十七微微吃惊,急忙命令弓箭手放箭。 利箭一支接着一支刺进陈鲲的皮肉里面,可是陈鲲的步法丝毫没有变慢,反而似乎变得更快了一些,他嘴角带笑,一定要将叶十七杀死,心中所念,便是可以向已经魂归天上的张宁报仇雪恨。 “铿!”叶十七举戟来挡,却没有想到陈鲲冲力之大,直接月牙戟被撞飞了,而陈鲲的长戟,也想当然的刺进了叶十七心口。 “这,不可能!”叶十七看着自己身上的血,不可思议地看着一击得手的陈鲲,口中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呵呵,我做到了!”陈鲲说完这一句,只感觉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踉跄几步,后心上又中了几箭,却是屹立不倒。 叶十七的士兵通通围了上来,将此刻已经浑身浴血的陈鲲围住,陈鲲看着他们,心中一片坦然。 宁儿,我来看你了。 无数的兵器刺了过来,然而,却突然有几十个人影冲了过来,挡住了这些兵器。 陈鲲睁眼去看,这些人竟然是自己的亲兵,他们各个都负了伤,不知道如何竟然能找到这里的。 看到陈鲲几乎成了血人,这些亲兵们都是眼中带泪:“大哥,我们几个护卫你出去!” 陈鲲现在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他努力伸出手来,摇着头,示意这些人,不要管他。 “大哥,我们这些人的命都是你救的,我们就是死,也要护送你离开!” 一众亲兵立即分作三股,一股在后抵挡叶十七的士兵,一股在前开路,一股则是搀扶着陈鲲,奋力向外突围。 一路之上,这些人不断死去,然而始终对陈鲲不离不弃,亏得叶十七也因为受伤而亲自来追,否则这些亲兵断断无法顺利突围的。 不过即便如此,他们终究还是人数太少,在到了一处险峻的悬崖边上的时候,被堵上了。 “跑啊,看你们再往哪里跑!”叶十七的士兵们渐渐包围上来,狞笑着说道。 “跳!”众亲兵毫不犹豫,抱着受伤的陈鲲跳了下去,只听到叶十七的士兵们有些惊恐的声音。 “他们跳下去了,怎么办?” “这么高,下面深不见底,肯定活不成的,咱们还是回去看看军师伤得如何了吧!” 然而没有人知道,这悬崖下面竟然是一条大河,河流湍急,陈鲲等人落下时,奇迹般地没有死掉,那些亲兵们怕叶十七的人找上来,抬着陈鲲一路疾行,却因为崖低云深雾绕,不辨方向而迷失了道路,误入了一处山谷之中。 现在本来是寒冬时节,河流本来是不可能结冰的,然而他们落下的那条大河却是流淌依旧,不禁令人啧啧称奇,更令人惊讶的是,进入这个山谷之后,只见到处百花竞相绽放,绿草如茵,芳香满树,众人以为是到了神仙居住的地方。 “这是什么地方啊,人间还有这样的仙境!” “是啊,我们是不是已经死掉了啊,不然怎么可能看见这么美的风景?” 众人正说着,只见林间一个女子提着一个花篮,在俯身采摘东西,众人看见,便招呼一声:“喂,姑娘,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子听罢,转身而看,众人看清这女子相貌之后,都不由得一呆:“天女!” 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当日被左慈救走的张宁,而这处山谷,自然就是左慈隐居的地方,堪称人间仙境,若不是陈鲲和这些亲兵误打误撞跳崖进来,只怕不会有人得知还有这样一个地方。 张宁自然认出了众人,更是认出了重伤昏迷的陈鲲,立即奔跑者扑到了陈鲲的身边,口中却是咿咿呀呀,眼中大颗泪珠滚落下来,摸着陈鲲紧闭的嘴唇,神情无比哀婉。 “天女,你,你不是死了吗?你怎么了,怎么,怎么说不了话了?”几个亲兵死里逃生,能够意外看到张宁自然是无比的兴奋,可是看到张宁别的都好,却是说不了话,还以为是见鬼了,但看到张宁身体不是别人传言的那般是透明的,而且身体也是有温度,便都醒悟过来,其实张宁没有死! 张仲景自然听到了动静,出来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却见几个人闯进了谷里来,又见到张宁扑在一个全身是血的家伙身上垂泪不止,疑惑不已:“你们是?” 这时左慈不知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呵呵笑道:“这还用问吗?自然是这张宁姑娘的相好了,你个家伙,当医生都当傻了!” 张仲景这才醒悟过来:“这人便是陈鲲?” 张宁回过神来,看见张仲景,竟然朝着张仲景连连跪拜起来!那样子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让张仲景治陈鲲的伤。 左慈笑着盯着张仲景看:“最近生意火爆了,你可又有的要忙了!” 张仲景不理会左慈,立即过去将张宁服了起来:“张宁姑娘何必如此,救死扶伤本来就是为人医者的本分!” 说着他俯下身来,便查看起了陈鲲的伤势,看过之后,却是露出微笑来:“无妨,他所中的都不是致命伤,只要休养些时日就没有事情了!” 左慈咦地一声:“不对吧,这个叫陈鲲的明显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你却说无妨?你别是为了哄骗人家小姑娘开心而随便编的瞎话吧?” 张仲景懒得去理会左慈这个不靠谱的老家伙,只对陈鲲的那些亲兵道:“将他抬到我的屋子里来!迟了可就因为失血过多会变成活死人的!” 此言一出,这些亲兵纷纷一惊,若是成了活死人那还了得,因此不等张仲景再发话,便抬起陈鲲来,想着张仲景屋子而去。 张宁这时才起身,便要跟过去看,却被左慈拦了下来:“喂,小姑娘,人家抬进去可是要脱光衣服的,你确定你要跟进去看吗?” 张宁一听,立即红了脸,只得立在外面,心急如焚地等了起来。i1387 第136章 患难情愫生 此时董卓大军,孤军深入西羌,他知道自己的后路已经被切断,只有一路向前,现在即使后悔也是来不及了,往后打,有重重羌族部落联军对他只围不攻,而前面与左右也一直不断有羌族势力的小股人马骚扰,可谓是令人头疼。 “战不能战,退不能退,真是让人郁闷啊!”董卓登上高地,看着四面八方的羌族人马,叹息不已道,他虽然有了斩首数万的战功,但是若根本没有命回到张温那里去上报战功,又有什么用? 贾诩对董卓道:“董公稍安勿躁,这些羌人都是乌合之众,时间一长,势必精力松懈,董公那时可趁势突围!” 牛辅这时从营外领兵而入,对贾诩道:“先生所言是也,但是这几日我已经试过了,无论从什么地方冲突,敌兵都防守严密,看来是成心要把我们困死在这个荒凉之地了!” 董卓冷哼一声:“我董卓的性命,岂能葬送在这些家伙的手上!” 贾诩这时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根本不会有密不透风的墙,董公昔日结恩于这些羌族豪帅,难道里面就没有是其中的?” 董卓眼前一亮:“文和所言极是,牛辅,你速速派人探查一下,看看这些领兵的羌族豪帅都是谁,我董卓可许以他财货,只要他能趁机放行!” 牛辅点头领命,带人便去了,这是帐外一员探马进来,到得董卓面前道:“启禀主公,刚刚得到了您安插在韩遂身边的陈灵姑娘的飞鸽传书,说是韩遂命她前往各个羌族豪帅的阵营传令,要对主公严加防范,防止主公走脱金城!” 董卓一听,眉毛顿时舒展许多:“哦,看来这个灵儿还是有点用处的嘛!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探马回道:“根据书信来判断,应该快到榆中了!” 董卓点头大笑:“好,有灵儿在,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我现在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去给我执行计划!” 贾诩微微一笑道:“此前陈姑娘在高燚军中,也是立下了不小功绩的,只可惜高燚人太聪明,不仅没有上当,反倒是识破了陈姑娘的身份,董公给她这个机会戴罪立功,正是英明之举!” 董卓收敛了笑容:“这个也算因祸得福了吧?现在周慎鲍鸿兵败身亡,孙坚皇甫嵩与陶谦远水救不了近火,张温这个家伙更不要提了,带着那么多兵马根本不敢出三辅之地,只有这个高燚够义气,居然丢掉辎重,只带着九千骑兵往金城来了,要是他之前真的死了,现在我们可就真的没有援军了!” 贾诩道:“但是董公不要忘记了,这九千骑兵之中,高燚自己的兵马只有两千,剩下的七千可都是马家军,他们见到势头不对,难免会趁势倒戈向羌人!” 贾诩说到一半,忽然住了口,董卓见贾诩不说话了,问向贾诩道:“文和何故不言语了?” 贾诩神秘一笑:“适才刚刚想到一个计策,不知这高燚是否也能想到——” 董卓也明白了贾诩的意思,相视一笑:“好,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好了!” “灵儿姑娘,你为什么一路上要放那么多的鸽子?”此时前往榆中的路上,阎行好奇地问此刻正在将书信塞进竹筒里绑到信鸽脚上的凝香道。 凝香没好气地盯了阎行一眼道:“这个当然是要给那些羌族的首领们飞鸽传书了,现在这些羌族人听从父亲的指示,把董卓的人马给包围了起来,我只有这两条腿而已,如何能挨个通知到?自然要靠这个了!” 说罢凝香指了指手中的信鸽,温柔地拍拍它的小脑袋,笑嘻嘻地举起手来,向着天空一放,那信鸽便扑棱扑棱翅膀,飞向了远方。 此刻天际正是一片灿烂烟霞,看起来极是漂亮,阎行看得不由呆了:“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天色了,真是令人神往啊!” 凝香笑话阎行道:“你这个土包子,这也没有见过吗?在我的家乡,这样的天色日日都可以看到的,绿草如茵,清波荡漾,鱼虾嬉戏,水天一色,那个才叫人如痴如醉呢!” 她说得这般诱惑人,阎行都被说得起了好奇心了,他尴尬一笑,问向凝香道:“姑娘家乡是哪里?这样的地方,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凝香嘻嘻笑道:“看,就说你是土包子一个吧,这天下有十三州,每个州的风土人情都是不一样的,你莫非都去过了?” 阎行无语,好吧,他长这么大,连整个凉州都没有走遍过,想到这里,他便对凝香道:“姑娘说的不错,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一定要走遍这十三周,还有西域都要去看看,这样以后就不会被姑娘说是土包子了!” 凝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你一副老实样,不说这些了,我已经打探清楚了,前面不远的一个羌族豪帅首领樊稠是父亲的故交,我们快些赶路,今晚去他那里留宿,我可不想再和你这个家伙露宿野外了!” 阎行听了,微微一惊:“我一直和姑娘在一起,姑娘是如何打探到这些消息的?” 凝香拿起剑来就朝阎行的头上敲了一下:“你个木头,自然是通过飞鸽传书知道的了,莫非你以为本姑娘是没是在放鸽子玩吗?” 阎行哦了一声,呆呆点头,看着俏皮可爱的凝香,根本感觉不到头上起了一个大包的疼痛。 凝香看着阎行,之前的担心一扫而光,原来这个阎行只知道傻乎乎地打架,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那些飞鸽传书,其实都是和董卓军传递消息的,这个笨蛋阎行还居然真的以为是和羌族豪帅们传递消息,不过现在几日的相处下来,凝香倒是越发喜欢欺负这个韩遂为她私定的未来夫君了。 正言说之间,忽然前面道路闪出几个不速之客来,都是蒙着脸,手执弯刀,叫嚣道:“两位,留下买路钱!” 这青天白日的,居然会碰上劫道的,阎行立刻恢复了一脸的杀气的模样,他策马出前,手执长枪,冷视这些人道:“买路钱没有,想要的话,过了我阎行手中这条枪再说!” “呦呵,竟然有不怕死的家伙!”为首蒙面之人冷笑不已,对于阎行的话感到好笑,他拿起手中弯刀,只想阎行,“小子,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是!”阎行此刻面若冰霜,不知道是不是这伙劫匪破坏了他和凝香独处的气氛而面露杀机,不过他自小也是对于这等杀人越货的勾当是分外不齿的。 此时凝香突然见到了另外几个蒙面人对她示了个眼色,于是心领神会,也策马出前,指着这些劫匪们娇声喝道:“好大胆的家伙,连本姑娘都敢抢,知道我的什么人吗?” 她边说着话,便策马向前而行,竟然比阎行还要靠前,阎行看见,神色一惊,立即惊呼道:“灵儿退后,小心他们!” 说罢阎行便要提枪去刺凝香对面的劫匪首领,但是为时已晚,那劫匪首领身形如电,蓦地便抓住了凝香,如拎小鸡一般,提到了自己身前,反手便拿匕首抵住凝香的香颈,威胁阎行道:“小子,识相的话,就把手里的兵器放下,不然,你这个相好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与此同时,他也凑近凝香耳畔低声道:“我们是樊稠大帅的手下,在此等待陈姑娘多时了,陈姑娘怎么多带了一个人来?” “这个一时半刻说不清楚,这个阎行武艺也是了得的,你们不要硬上,先设法拿住他,我好去见你们大帅!”凝香在这人手中假意挣扎了一番,看着阎行眼中急得要哭,“阎木头不要管我,你就是放下枪,他们也不会放过你的!” 阎行冷冷看着把自己包围起来的这些劫匪,厉声道:“如果我放了兵器,你们当真会放了灵儿吗?“ 劫匪首领点头:“这是自然!” “当啷”一声,阎行竟然毫不犹豫,便将长枪丢到了地上去。 劫匪首领哈哈大笑:“果然是个木头,给我绑起来!” 说罢他大手一挥,几个劫匪一起按住了阎行,阎行想要挣扎,劫匪首领却是拿着匕首在凝香粉颈上向内压了压,阎行牙关紧咬,还是放弃了抵抗。 不一会,被绑的结结实实的阎行被推到了劫匪首领面前,他看见凝香还被劫持着,不由质问道:“你们为什么不守信用?快放了灵儿!” “灵儿,叫得还真亲切啊!”劫匪首领将匕首收起来,猛地推了凝香一下,然后笑道,“小丫头,你可以走了!” 凝香此刻看着阎行,心底突然生出一丝复杂的情愫来,还从来没有那个人,肯将自己的性命交出来,来换取她的自由的,即使是高燚,当日也是知道自己不会死于文丑之手,所以才敢为她而出头。 可是这个傻乎乎的阎木头却不一样,她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傻,还是该说他傻? “你们听着,不许伤他的性命,我去取财宝来,若是他伤了半根毫毛,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凝香突然一步步后退,冲着这些劫匪大叫,到把这些劫匪们给说得一愣。 阎行挣扎了一番,身子却不由自主地摔在了地上,口中喃喃道:“灵儿,快走!” 凝香转过身,翻身上马,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会被一个刚认识的人给感动,即使是贺兰妖和高燚都没有这样,真是滑稽。 擦干不知何时涌出眼眶的泪水,凝香朝着樊稠军的驻地打马而去。 第137章 运筹帷幄内 纯文字在线本站域名手机同步请访问 此刻,樊稠军的大营之中,几个其他部落的羌族首领聚集在中军大帐内,纷纷对坐上帐内上首的樊稠指责个不停: “姓樊的,你什么意思,联军之中,只有你舍不得派兵去攻打那个董卓,董卓现在已经是瓮中之鳖,根本不堪一击了,这么好的机会你居然白白浪费,我还听说昨天你的主力部队和牛辅都不交战就各自退兵了,这算什么!” “是啊,我们这些人出生入死,你可倒好,只顾着自己在这里享清福,你不知道你据守的这处山谷,是整个联军之中最薄弱的地方吗?如果你不想打,就把这地方腾出来,自然有人会补充过来!” “哼,跟他废话这么干什么,我看啊,他分明就是董卓的人!” 樊稠眉头一皱,拍案而起:“嘴巴都给老子放干净些,没有证据就不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哼,你们打的什么主意以为我不知道吗?如果这真是个白捡的功劳,你们为什么不去捡,一个个来我这里用激将法,以为我樊稠是三岁小孩子嘛?” 这时一员副将进得大帐来,对樊稠附耳道:“大帅,陈灵姑娘到了,现在就在偏帐之中!” 樊稠听了眼前一亮,出帐就要离去,却被帐内之人扯住衣袍:“姓樊的要上哪里去,今日我们要把话说个明白,是不是要去会敌人细作!” 樊稠一把挣开:“谁有时间在这里同你们废话?我内急成不成?” 说罢樊稠怒气冲冲便出了帐去,却对副将使了个眼色。 副将会意,进得帐中,笑意盈盈道:“诸位大帅莫要气恼,我们大帅没有别的意思,大帅已经为各位设下了盛宴,还请各位大帅前往洗尘!” “这还像点样子!”几个人呵呵一笑,“正巧在这里说了半天,老子的嘴里都冒烟了,走,不能便宜了这个姓樊的,把他吃穷!” “但是,会不会在酒菜里下毒啊?”有几个人不禁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此言一出,诸人纷纷冷静下来,对啊,他们怎么这么傻,竟然这么直接就到了樊稠的的军中来了,联军们虽然声势浩大,却并不是铁板一块,都是互相猜忌的。 “此地不可久留!”一人拔出佩剑来,就要冲出去,却冷不防帐外一箭蓦地射进来,正中咽喉,那人手中佩剑啷当落地,命绝当场。 “刷刷刷!”其余众人大惊失色,口中大呼道:“姓樊的,你竟敢暗算我们!” “现在才知道这一点,是不是有点太晚了?”樊稠蓦然出现在帐外,领着自己人马,各个高举火箭,对准了帐口,出来一个,射杀一个。 “我们死也不会放过你的!”最后一个倒霉鬼浑身被火箭射箭,在地上翻来滚去,其状惨不忍睹,高叫着这句话,被烧成了黑炭。 “哼,自投罗网!”樊稠命人将这些尸体打扫干净,同时对自己副将道,“持这些人的兵符,前往他们的驻地,将这些兵马收归己有!” “喏!” 这时一旁的凝香走了过来,拍着手对樊稠叫好:“樊帅果然厉害,不动声色便吞并了这些家伙的兵马,这样日后归顺董公就会被更重用的!” 樊稠看着凝香道:“陈姑娘言重了,樊稠是个有恩必还之人,董公昔日在陇西,曾多次解救我于困厄之中,我虽与韩遂为故交,但不是是非不分之人,今日董公有难,我岂可袖手旁观,麻烦陈姑娘为我回复董公,但有用得上樊稠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 凝香笑着点头:“樊帅有心了,明日我便会前往董公处,为樊帅传递这份心意!”说完这话,她又想起了阎行,便道,“还有一个私事,那个阎行,樊帅先留着他的性命,日后小女子还要回到韩遂哪里去,这阎行是韩遂派来保护我的,其实说是监视也不为过,有他一起回去,韩遂自然不会疑心于我!” 樊稠听罢,深以为然:“姑娘放心!” 次日一早,凝香便化妆成平民,避过其他羌族注意,到得董卓军中,董卓自然也知道了樊稠军中发生的事情,不过见过凝香以十三岁的年纪,能骗过韩遂,成此大事,更是另眼相看了。 “灵儿,你不愧是老夫训练出来的细作,执行任务很是出色啊!”当着众将的面,董卓对凝香是赞赏有加。 凝香人儿虽小,在董卓面前说话行事却是有模有样:“董公过誉了,这些都是小女子的本分所在,如今樊稠已经应承董公,言说董公若是突围,他可以接应并殿后!” 董卓听罢,又问凝香道:“那樊稠是汉人,因为郁郁不得志才迫不得已到了金城召聚羌兵为首,灵儿,此次他可是索要了什么官职作为代价吗?” 凝香想起樊稠的话,如实回道:“他并未索要什么官职,只是说回报昔日董公数次救命之恩罢了!” 董卓听了,怡然长笑:“呵呵,想不到昔日之举,反是帮助了自己,救人就是救自己,这话一点不错啊!” 贾诩这时道:“主公,虽然如此,其他羌族势力还是不可小觑,主公还是要思谋一个万全之计出来,以迷惑那些羌人才好。” 董卓反问贾诩:“文和以为什么法子比较好?” 贾诩笑道:“我军受困,粮草已断,现之而今,莫若将粮草已尽的消息放出去!” 众将听了,不由大惊,李傕指责贾诩道:“这简直是自寻死路,若是给羌兵知道了我们已经没有了粮草,肯定是立刻派兵攻打,那时兵败如山,如何是好?” 郭汜却是和李傕唱起了反调:“你能想到的,难道贾诩先生就想不到吗?不要以为只有你一个人是最聪明的!” 李傕见郭汜又跟自己过不去,当即大怒:“姓郭的,你一个马贩子出身的贱人,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郭汜也不示弱,指着李傕鼻子大骂:“那也比你这个每天练穿什么衣服也用抽签来决定的家伙强一百倍!”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一阵大笑,李傕红了脸,还要反驳郭汜一句,牛辅早已拉下脸来:“你们两个,又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二人一听,立即住了口,斜着眼睛看向董卓,只见董卓似乎没有听见这些争吵一般,只是语气不疾不徐地问着贾诩道:“说来听听!” 贾诩走到地图之前,指着上面一处地势较高之处道:“现在我军驻扎在此处,可以挖一条堤坝,然后破冰引河水灌入,声称是为了捕捞里面的鱼虾!” 牛辅听了,不由疑惑道:“我军有近万之多,这区区鱼虾怎么够食用?再者说了,先生所说这个地方,用来筑坝,费时费力,成效又小!” 贾诩摇摇头笑道:“将军还是没有明白在下的意思,筑坝不过是一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为了从这堤坝下面潜行到樊稠将军处,等羌族明白我军已经拔营离去之时,河水已经灌满水塘,他们势必被阻隔难行了!” “妙计啊!”董卓拍手大笑,“我有文和,真抵得上十万兵马了!” “可是小女子有一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蓦然沉默多时的凝香出声说道。 “哦?陈姑娘有什么问题?只管问来!”贾诩看着眼前小了自己足足有三十岁的凝香,不禁起了一丝好奇心。 凝香一本正经问道:“现在寒冬时节,水面是结了冰的,如履平地一般,怎么能起到阻隔敌兵的作用呢?” “呵呵,天有天时,人有人谋,姑娘难道不知道,盐可以化冰吗?”贾诩盯着凝香,悠悠反问。i1387 最快更新,无弹窗请。 第138章 虽胜何足喜 “什么,董卓军在自己的驻地前面筑坝?”羌族几个首领们这一日又领兵前来董卓军前叫阵,却看到董卓人马都在挥舞着铁锹在平地挖着一道深渠,但此时天寒地冻,泥土早已冻得瓷实,因此一连坏了好多铁锹,却只挖了几尺深而已。 这些首领们看罢哈哈大笑,领兵便要去屠杀这些铁锹兵,却不防牛辅领着一支骑兵斜插进来,长枪所到之处,羌兵纷纷落马,这些羌族首领本来就没有准备同牛辅交战,因此立即命令士兵撤退回去,其后只是远远观看。 “继续挖,军中已经没有粮草了,只能靠引这一条水渠来捕捞鱼虾了!”牛辅故意说得很大声,却装作是训斥这些士兵的模样。 “可笑,这个时节,能有什么鱼虾?”其中一个首领嘲笑道。 “依我看啊,这个董卓是彻底疯了,人一饿,自然是什么法子都要想的,说不定再过几天,他们会深刨泥土,抓那些冬眠的青蛙和蛇来吃呢!”另一个首领跟着嘲笑。 “额,啧啧,真是恶心!”又一个首领拉着脸,却突然坏笑道,“哼,想吃鱼虾,连这个都不给他们吃,我这就让我的士兵们去河里破冰投毒,把鱼虾统统都毒死,让他们都活活饿死!” “哈哈,这个主意真是毒辣啊,不过我们喜欢!” 董卓站在高地之上,自然看见了那些羌兵们策马前去上游河里破冰投毒的情形,很快地,整个河面之上都漂浮起了死掉的鱼虾,看起来触目心惊。 贾诩跟在后面,叹息着说道:“鱼虾何辜,这些羌人真是心狠手辣!” “心狠手辣,是必须的!”董卓冷笑着说道,目光突然一凛,“很想知道,如果今日是我们围困这些羌兵,文和会不会也做这样的事情?” 贾诩笑容一僵,悠悠说道:“在下的谋略,从来没有假设,只有实际发生之时,才会临机应变,即使是同样的情况,也会因为一丝小小的变化,而完全不同,设若没有樊稠这个内应,董公要突出重围,至少会损失一半的人马!” “可是文和,你似乎漏算了一个人啊!”董卓提醒贾诩道,“如果情报及时,高燚也可以作为接应的,为什么你所有的谋略里,都不考虑他呢?” 贾诩不说话,仰头看天,此刻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了。 “因为高燚是个难以捉摸的人,他此时可以选择帮董公,然后董公会成为此次讨贼功劳最大之人,如果他此时帮羌人,那么董公即使侥幸逃出重重包围,也还要面临前有韩遂,后有羌人的困境,如果他此时谁也不帮,坐视事态发展呢?” 董卓身子一凛,显然,这最后一种情况,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此时的高燚,已经到了金城,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韩遂把所有人都给玩弄了,韩遂根本没有回到金城,而且此时谁也不知道韩遂在什么地方,高燚唯一知道的是,董卓现在被数万羌人困于百里之外。 董卓被围! 历史事件果然提前发生了!高燚此刻心情又开始激动起来,历史上董卓在此被困了多日以后,用了一条瞒天过海的计策,最后趁机逃之夭夭,高燚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现在董卓已经开始实行这条计策了。 而他高燚,就是这个意外。 赵云见高燚眉头深锁,不禁问道:“兄长何故烦恼?” 高燚没有回答赵云,反而反问赵云道:“云弟,我问你一件事情,你要如实回答我!” 赵云知道事情一定不简单,便道:“赵云必定知无不言!” “如果你有机会杀董卓,你会怎么办?”高燚其实现在心情很乱,他不知道该如何抉择,现在赵云在身边,只能寄希望于赵云来替他回答。 赵云自然知道董卓现在被困的事情,之前董卓嚣张跋扈的事情,赵云更是有所耳闻,他抱拳道:“兄长如何抉择,小弟便如何抉择!” 这个回答让高燚很无语,这说了跟没有说简直没有区别,于是他又问赵云:“董卓被围,我若不救,于理不合,我若救了,于情有悖,假若以后董卓此人祸国殃民,我自然要后悔今日救他之举的!” 赵云笑了:“其实我对董卓也没有好感,不过事情都是相对的,兄长既然说其一为何不说其二?假若以后董卓会变成利国利民的功臣,兄长会不会后悔今日之不救?” 高燚不禁错愕,这个问题,他确实从来都没有思考过,想不到赵云也会偶尔来这么几句犀利的语言。 “真是对你们两个无语了,救是肯定要救的,而且要马不停蹄地去救,但你可以不尽全力啊,这样董卓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嘛!”一阵莺声燕语之中,贺兰妖策马而来,她此刻鲜衣怒马,倒也无愧巾帼女杰之貌。 高燚听罢,心中顿时豁然开朗:“文鹭妹子说的半点不错,我为什么要想以后的那么多事情?做好现在不就可以了?这个道理王越老前辈用生命的代价已经告诉我了,为什么我现在才领悟到?” 贺兰妖莞尔一笑:“所以说啊,姐夫你不娶我为妻,是你的损失啊!” “咳咳!”赵云听到这话,咳嗽起来。 高燚对贺兰妖道:“我有一个想法,文鹭妹子你与马休马铁二人领麾下七千人,诈称不满官军排挤而愤愤离去,正好可以前往那些包围董卓的羌人队伍里去,设法制造混乱,我则接应董卓军逃出包围,然后趁势袭取榆中与金城,严禁消息走漏,韩遂若来,则几路大军齐出,想要活抓韩遂,应当不是难事!” 贺兰妖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姐夫的接应,一定会是等董卓和羌族人马两败俱伤的时候再出兵吧?” 高燚笑而不语。 几日之后,高燚军与马家军发生了一场火拼,火拼的后果便是马家军七千人愤而离去,不过滑稽的是马家军投奔的不是别家,居然是樊稠军! 樊稠自然高兴马腾的这几个儿女前来相助他的麾下,不过对于如何安置却是很伤脑筋,按理说韩遂的人杀害了马腾之妻,马家军应该对韩遂切齿痛恨才对,可是现在樊稠名义上还是响应韩遂的,现在韩遂的仇人前来投靠,樊稠就是有几张嘴也是说不清的。 无奈之下,樊稠只能将这烫手的山芋丢了出去,那就是派马家军前去攻打董卓。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主公,马家军的长子马休次子马铁与独女马文鹭前来叫阵,他们手下七千骑兵,真是好不威风!”传令匆匆来报董卓。 董卓听罢,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改颜色:“这个马腾可真是反复无常,高燚不是已经把他说降了吗?怎么又反回去了,看来韩遂对他的杀妻之恨一点也不在乎啊!” 牛辅道:“岳父,小婿愿去会会马腾这几个子女!” 董卓摇头:“何须你亲自出马,让你帐下那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去不就行了?” 牛辅会意:“李傕,郭汜听令!” “末将在!”李傕与郭汜没有想到董卓会亲自点他们两个为将,只得硬着头皮答应。 “命你们二人前去应战马家军!”牛辅沉声道。 郭汜有点没听明白:“末将要带多少人马去?” 牛辅大声道:“没有听明白吗?只有你们二人!” 听闻此话,李傕郭汜二人当即吓得面如土色,跪立于地:“我等不知犯了什么错误,恳求将军指出,我等改了便是,但将军不要让我等前去送死啊!” 说罢李傕与郭汜便爬向董卓身前:“主公,主公!” 董卓一脚踢开他们:“你二人神勇盖世,带兵也是摆设,不如只二人前去,也好让马家军见识我董卓麾下强将之勇!” 李傕和郭汜的腿都软了,被牛辅强迫着扶着披甲上马而去。 直到此时,牛辅才对董卓道:“岳父,事情已经办妥,可以拔营突围了!” 董卓大笑点头:“恩,拔营!” 贾诩对于李傕郭汜的性命还有些担心:“那董公,李傕与郭汜二位校尉——” 董卓道:“马家军不是真心投靠韩遂的,因此不会害李傕与郭汜性命!” 此刻董卓营前,贺兰妖正在查看董卓所挖水渠,只见这水渠方圆数丈宽,数十丈长,绵延无际,渠中满是水,不同的是,浮起了一层死掉的鱼虾,这是贺兰妖听樊稠说起了,是其他羌族首领要断绝董卓军粮草,因此在河中投毒,才有此事。 “扶风马休在此,敌将谁可一将!”七千马家军骑兵列成阵势,马休在前叫阵,董卓军竟然无人敢应,半天之后,两个老卒拉着两匹老马出了董卓军营,马背之上,正是李傕和郭汜,之上他二人是被绑在马背上的,看起来让人费解。 马休与马铁疑惑地对视一眼,错愕道:“董卓这葫芦里面卖的又是什么药?” 贺兰妖策马而来笑道:“管他是什么药!照打!” 李傕与郭汜被牵到水渠旁边,哭丧着脸,勉强说道:“我等是董公麾下校尉李傕郭汜,敌将安敢放肆!” 两边隔着数丈宽的水渠,只能对话,马铁见水面有冰,因此不以为意,正要过去,忽然听得后方一阵大喊,原来是各路羌兵见马家军要与董卓军开战,便都来看热闹,却见到董卓军只派出两人来,以两人对抗七千人,可称千古奇闻了。 正在此时,传令回报:“不好了,董卓军现在已经空无一人了!” “什么?”听到此事,所有羌兵们都是大吃一惊,董卓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怎么可能凭空就没了?他们不相信此事为真,因见水渠结着厚冰,也不在乎,拍马便要过去,谁知道冰面是早被董卓军事先洒了盐的,没有重压倒好,千万羌兵人马上去,立即咔擦一声,登时无数人马便陷进了水渠之中。 贺兰妖此时已经派人将李傕郭汜救走,马休马铁则是令麾下骑兵排成攻击阵型,悍然对没有下水的羌兵们发动了进攻! 羌兵们阵脚大乱,自然是被马家军杀的一阵溃逃,马休与马铁领军准备前去樊稠军营一通厮杀之时,却惊异地发现董卓军已经同樊稠军合兵在了一起。 “这是?”马铁疑惑不解,自然命令自己人马停止了进攻。 董卓缓缓走出,此刻他顶盔掼甲,也是好不威风,招呼马家二兄弟道:“樊稠将军是自己人,还要多谢几位为我拖住羌兵!” 贺兰妖此刻也拍马领着一支人马赶了来,见到此情此景也是大为惊异,不过她脑子转得也快,立即命令士兵将此刻魂不附体的李傕郭汜二人送回,并笑言道:“董公真是用心良苦,若是之前我们猜错一步,只怕马家军与樊稠将军已经开始厮杀了!” 正言说之间,那些羌兵明白自己是被人给耍弄了,重新集结好了人马,想着樊稠这里猛攻而来。 樊稠道:“此处不是说话处,我等且避!” 于是三路人马一起退往榆中,正遇高燚与麾下诸将领着两千人马,高燚此刻已经拿下了榆中城,却没有占据,因为他知道若是等韩遂和羌兵包围过来之时,必定又是困守孤城了。 董卓打量着意气风发的高燚,不禁有些感慨:“这是第二次被你相救了吧,距离第一次连一年都不到!” 高燚也打量着老气横秋的董卓,嘿嘿笑道:“其实我是有一瞬间的念头,不救董公的!” “那为什么最后又出手了呢?”董卓笑问。 高燚道:“于私,我与董公毫无私交,于公,我与董公都是朝廷诏命讨贼的六路人马之一,可是我们这六路人马,都是互相猜忌,都想独自居功,因此才给了反贼各个击破的机会,这是最可悲哀的事情,我这一路上一直在想,一直这样下去,能做成什么大事,让韩遂坐大,又有什么好处?我们总想着避免天下大乱,殊不知,势力本身就是此消彼长的,我们能决定的了自己,却决定不了别人,不是吗?” 董卓听了,陷入沉思,喃喃说道:“这样的话,如果我可以早一些时间听到,那么周慎和鲍鸿就不会因为我而死了,我自己的部下也是有很多都葬身在了此地,我决定了,这次战乱若能平定,我不会要任何功劳,朝廷即便有所赏赐,我也会全部分赐给我的部下,那些死难的将士家属,我会从自己的财产里拿出来抚恤!” 高燚悚然动容,他没有指望自己可以说动董卓,他也从来没有指望自己可以走进董卓的内心世界,可是现在他发现,似乎看见了董卓不为人知的一面,虽然只有一点点。 这才是高燚想要了解和认识的董卓。 第139章 误打更误撞 高燚没有想到,自己还会有和董卓并肩作战的这么一天,看着身边这个已经年过五十的老家伙,很难想象这个人以后会变成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奸臣。 “董公下一步有什么打算?”高燚问董卓道。董卓道:“探马来报,韩遂的人马已经在路上了,我们必须赶在他之前攻下金城,将韩遂的家眷都拿住,这样韩遂必然会对我们有所忌惮,等然后我们趁势与皇甫嵩会师,韩遂就是有天大的能耐,看到我们合兵一处,也只能灰溜溜地撤退了!” 此时樊稠已经领着自己手下一万人马及收编的其他数万羌兵,前来拜会董卓:“樊稠有心归董公久矣,今领麾下五万人,愿听董公驱驰调遣!” 高燚看到这数万人马,兵强马壮,声势震天,这才知道原来董卓早就在这些羌人中安插了自己人,想起若是自己真的决定袖手旁观或者攻打董卓的话,说不清已经是全军覆没了。想到这里,高燚对董卓道:“董公打算如何安置这五万人马?” 董卓摸着下巴上的胡子道;“嗯,这样,我们拿下金城之后,取道陇西,诱引韩遂来战,樊稠将军这五万人可为伏兵,绕道韩遂后面,待我与韩遂交战之时,引伏兵出击,韩遂必定阵脚大乱!” 樊稠拜服:“董公此计,真良谋也!” 高燚问董卓:“韩遂为人精明,岂会轻易中计?” 董卓笑道:“此事我自有主张,高将军只需和我一起,准备擒杀韩遂,不然你无功而返,回去之后如何能抬得起头?” 高燚点头,回到自己军中,颜良与文丑由于没有杀多少羌兵,正感无趣,见高燚回来,便上前问道:“主公都与董卓说了些什么?” 高燚道:“董卓准备把韩遂引到陇西去,两军厮杀一场,活捉韩遂!” 颜良喜道:“这是好事啊,主公怎么回的他?” 高燚看看颜良道:“岳父有所不知,董卓此时得樊稠五万人马来投,士气正盛,而我军只有两千人,加上马家军,也不过才九千余人,他说此次准备让我们的人立些功劳,我担心,他会把咱们当炮灰来使!” 颜良不以为意:“主公原来是担心这个,那可真是没有必要,咱们的人马已经被我训练得很出色了,韩遂不过是乌合之众,就是让咱们去独战韩遂的这几万人,又何惧之有?” 高燚摇摇头:“赢确实可以赢,但我不希望会是损失惨重得赢,一个区区韩遂,还不值得我把自己兄弟们的性命全部搭上!” 文丑有些不解:“那主公是什么意思?” 高燚长出一口气:“今天的董卓是友军,难保以后不会成为敌人,仗照打,岳父与文叔叔和马家军和韩遂军交战,我则与云弟潜入韩遂军中,等到战事刚刚有所不利之时,便将韩遂拿下!” 文丑拍手叫好,颜良却是有些担心:“主公何必冒这个风险,万一出了什么不测,月儿可怎么办才好?” 高燚道:“岳父不必担心,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必定能全身而去全身而回!” 言说之间,赵云策马而来,对高燚道:“兄长,打探到了那个凝香的消息,她现在正向东而去,估计是去找韩遂去了!” 高燚呵呵一笑:“这小姑娘还真能跑,我正愁没法子找到韩遂所在,正好有了个带路的!” 贺兰妖此时也来了,她听了半天,娇笑着说道:“哦,一群大男人在这里又动坏心眼,原来是要对我的那个丫鬟图谋不轨啊!” 高燚嘿嘿一笑:“文鹭妹子不是不要这个丫鬟了吗?怎么现在又心疼了?” 贺兰妖两眼一翻,撇撇嘴道:“谁要管她的死活,我只是可怜月姐姐,自己一个人在家挺着大肚子不容易,她的男人却准备在外寻花问柳沾花惹草!” 文丑听了不由训斥贺兰妖道:“放肆,也不看看都是谁在这里,就胡乱说话,我虽然不是你亲爹了,但马腾将军说了,还是可以管教你的!” 颜良也跟着笑了:“她就是这样的调皮性子,文丑老弟你又不是才知道的,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很正常不过的事情,只要主公是真心待月儿好,又有什么关系?” 赵云在一旁听了,登时便无语了,这个颜良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来,落月真的是颜良的亲生女儿吗?不会和贺兰妖一样,也是从小捡来的吧? 没有想到,高燚听了这话,连连摆手道:“不不不,我此生只钟爱落月一人,不会再娶第二个妻子,更不会纳妾!”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都是一惊,贺兰妖更是对高燚刮目相看:“姐夫没有必要这么快就急着表心意吧,好歹这话该在月姐姐面前说才对的!” 高燚笑着摇头,他从来没有想过会对落月以外的任何一个女子动心动情,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更是,这是他的底线,大小乔貂蝉甄宓蔡文姬来莺儿之类的美女,他此前说要收为己有的都是玩笑话而已,一夫一妻,是男人对女人的尊重。 “文鹭妹子,以后请不要再开这样的玩笑,女人也是人,不是男人的占有品,我高燚以后不会再娶妻纳妾,不管在谁面前都会这样说!” 高燚说着,语气不由重了一些,贺兰妖听了,不禁有些委屈:“我本来也是当玩笑话说说的,你这人真是好不识趣!”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她也是一片好心啊!” 高燚也知道是自己的语气重了,他缓步走到贺兰妖的面前道:“我并不是有意要针对文鹭妹子你!” “哼!”贺兰妖赌气地把身子扭过去,不听高燚说话。 高燚尴尬一笑,反问贺兰妖一句:“是我语气太重了,但我问文鹭妹子你一句,假若你以后成了亲,你会允许你的男人娶十几房的小妾吗?” 贺兰妖却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既然高燚问了出来,不禁脸色红了,哼地一声道:“他若是敢娶一个,我便杀一个,娶两个,我杀一双!” 高燚哈哈而笑:“不愧是同落月做姐妹的,性子都是一般的雷厉风行!” 说到此处,高燚忽然起了个促狭的心思,退到赵云的身边戳戳赵云的肩膀问道:“云弟,若是你以后要成亲,打算讨几房夫人?” 赵云当即答道:“兄长既然一生只钟情一人,小弟亦当效仿,不娶二妻,不纳小妾!” 这下连颜良和文丑都一起为赵云叫起好来:“好男儿,正当如此!” 高燚翻身上了马:“好男儿们,让我们建功立业去,给我们的好女子们看看!” “嗯!”赵云答应一声,看着贺兰妖的背影,也翻身上了马,抱拳对颜良文丑道,“那么我们就依照兄长所说,二位将军随董卓同行,我去跟踪那个凝香!” 赵云说着,目光却是看向背对着自己的贺兰妖,口中欲言又止。 文丑看见,呵呵一笑,催促赵云快走:“比杵着不走了,我自己的女儿,难道会让她出事不成?” 赵云应了一声,策马随高燚离去。 贺兰妖自从上次高燚在马腾面前说了要撮合她与赵云之后,自此每每见到赵云,都会觉得很不自然,这下更是直到赵云都不见人影了,都不肯回头,直到颜良大喊:“人没影了!”贺兰妖才转过身来。 文丑顺着贺兰妖的视线看过去,却是什么也看不见了,嘿嘿笑道:“想不到我女儿还会害羞的,这倒是生平第一次看到。” “父亲连你也笑话我!”贺兰妖脸上现出不满来,她哪里是害羞,而是想起了曹操,这个她曾经效力的男人,会允许自己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投靠别人吗? 高燚并没有与赵云同行,而是出营之后,便与赵云分道扬镳,他已经打探到了,有一个叫阎行的人,是韩遂的亲近心腹,被设计关押在了樊稠营中,高燚生恐凝香太过机灵而摆脱赵云,因此想从这阎行入手,若是能将其救出樊稠大营,然后以投靠韩遂为名,同去韩遂那里,要擒韩遂,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 只是为免节外生枝,高燚并没有将这个打算说给董卓知道,自然更不可能告诉樊稠了,就连自己的落月枪和浮云马都没有带出来,只骑了一匹普通的战马。 入夜,看着天空稀疏的星星,高燚蒙好自己的脸,借着夜色的掩护,摸进了樊稠军的大营之中。 阎行被关押在最北面的一个小帐内,高燚粗略看了一下,竟然也有几十人在看守,看来樊稠对这个阎行还挺重视。 无奈之下,高燚只得偷偷绕道其他军帐去,点燃了好几处营帐,此时北风正是凛冽,火势一起,瞬间之间小半个军营都噼噼啪啪被引燃了,整座军营都炸起锅来: “走水了,走水了!” “不好了,韩遂大军来袭了,快逃跑啊!” “不好了,樊帅被杀了,我们快逃命去吧!” 高燚听着这些话,不由感慨这些樊稠的军士真是配合,也不知道樊稠平日里都是怎么训练他们的。 樊稠此刻正在熟睡,听到动静自然跳了起来,听见外面传言自己死掉了,不由暴怒,光着身子就跳出了帐外去,厉声喝道:“老子明明好生生在这里,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说老子死了的?” 正好几个士兵慌张着跑来,看见樊稠好模好样站在帐外,纷纷露出惊喜之色:“大帅你还活着,哦不对呸呸呸,大帅你没事太好了!” 樊稠冷哼一声:“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几人跪伏于地道:“不清楚,营内突然就起了火,现在是一片大乱,都说是韩遂人马劫营!” 一听这话,樊稠更是大怒了:“劫营?劫个屁的营啊,韩遂难道能从天上飞下来不成?” 不过樊稠刚说完这话,就后悔了,突然只听得营外一阵战马铁蹄声响,声震四野,听得人心惊胆颤,眨眼便攻进了樊稠大营,为首之人,身披锁子甲,坐下铁甲战马,手中马鞭所指,身后无数羌族骑兵如滚滚洪流,涌进了营中一阵肆虐,逢人便砍,遇人便杀。 樊稠有些看傻了眼,那领军之人,不正是韩遂吗? “这,这怎么可能?”樊稠的眼珠子瞪得铜铃一般大,这韩遂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韩遂自然看见了樊稠所在,策马便冲过来,口中喝道:“想不到吧,樊稠,枉我韩遂视你如兄弟,你却这样背叛我,董卓能给你的,我韩遂一样能给你,为什么要投靠董卓?” 樊稠草草披上衣甲,拔出佩剑来,指着韩遂厉声道:“哼,韩遂,你杀了边章、北宫伯玉和李文侯,谁知道你什么时候就会杀我,与其那时被你杀死,不如现在投靠董卓,又有什么不好?” 说罢樊稠指着跟随韩遂的那些羌人们道:“你们也是一样,杀边章等人的时候,你们都是在场的吧,这个时候不醒悟,还等什么时候?” 这话确实有效,跟随韩遂而来的一部分羌兵都有些动摇,韩遂见状,厉声喝道:“不要被此人蛊惑了,我韩遂杀边章,杀北宫伯玉,杀李文侯,那是因为他们三个想要投靠朝廷去,你们都是我韩遂忠心耿耿的勇士,我是不会害你们的!” 众人听罢,刚刚动摇的人马又安定下来。 此时樊稠的一些亲兵渐渐聚集过来,但是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韩遂的人马给封死了,本来依附于樊稠的那些羌兵们见到韩遂到来,又重新归顺了韩遂,只有少部分人马退往董卓军营方向去。 韩遂一声令下,数万羌族骑兵围住樊稠军开始攻杀,他们纵马持刀,势头凶猛无比,樊稠的这几千亲兵虽然开始的时候慌乱,但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兵,立刻结成严密的防守阵型,退到营寨的一处死角,依据寨栅的地形优势,顽强抵抗韩遂人马的猛攻。 而高燚这里,则是惊讶不已,他没有时间考虑韩遂是如何出其不意到了榆中的,现在看来,至少凝香肯定是察觉了赵云的跟踪,所以故意将赵云误导到了其他地方去。 不过这样也好,高燚心中一横,只要韩遂在眼前,他就有机会抓住这个家伙。 之前监视阎行的那几十个士兵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而且也知道樊稠肯定被韩遂给包围了,被杀死只是时间问题,因此虽然还在帐外手拿兵器,却是两腿战战,随时准备逃跑了。 高燚见状,嘿嘿一笑,便从暗处跳了出来,嘿嘿干笑道:“几位这个时候居然还不逃跑,真是勇气可嘉啊!” “你你你,你是什么人?”这些士兵们看见高燚突然出现,各个都吃了一惊,好几个人连手里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什么人,自然是取你们性命的人!”高燚突然收了笑容,一步步朝这些人走过来。 “你你你不要过来!”这些士兵们牙关打颤,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高燚冷笑一声,再不多话,身子向前一扑,本来赤手空拳的他竟然把这些拿着兵器的士兵吓了一大跳,他们惊慌之中,拿起兵器朝着高燚一通乱刺,高燚几个侧身闪过,反手便抢了一只长戈过来,再复一挥,其余士兵们的兵器都脱手而飞。 原来都是一群摆设,剩下几个人看见高燚又要出手,纷纷自动丢掉了兵器,跪在地上求高燚饶命,高燚收起长戈,看着这些人,突然不想伤害他们了,便沉声道:“既然没这个胆子上战场,还当着士兵做什么?趁着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都滚回家去吧!” 此言一出,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都抬起头愣愣地看着高燚,高燚深怕夜长梦多,把话又狠狠重复了一遍,然后又补充了一句:“还不快滚!” “是是是,谢谢大爷不杀之恩!”这些士兵得了高燚的这话,如同被大赦一般,千恩万谢之后,一个个都从寨后逃了出去。 高燚这个时候才进了帐内,一进便被帐内被绑得粽子一般的阎行给吸引了,只见这阎行身上除了绳索,就看不见别的衣物了,樊稠估计是想以此来羞怒阎行,所以并没有取阎行的性命。 高燚记得阎行这个人在历史上也算个厉害人物,曾经刺杀马超,还险些成功,因为是一直跟着韩遂混,韩遂一败,自然手下人也各个湮没于历史长河之中,只是这个阎行最后认清了历史形势,叛变韩遂跟了曹操,才没有像韩遂手下那些人一样白白死掉。 不过现在的阎行还是个只有十几岁的俊美少年,生得皮肤白皙,却是一身的劲突肌肉,看起来很不协调,韩遂曾经为了笼络阎行而将自己的女儿许配给阎行,估计韩遂的女儿也是一个可怜之人。 只是高燚还不知道,韩遂已经将自己的义女凝香做主许配了阎行了,若是知道,只怕又要吐出一口老血来。 阎行自然听到了之前帐外的动静,看见高燚面生得很,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戒备,只是苦于嘴里被布块给堵着,因此说不出话来,只能瞪着一双眼珠子怒视着高燚。 高燚心中已经做好了打算,一个健步冲了过来,拔出阎行口中布团,自我介绍道:“将军受苦了,在下是受了一个女子之托,前来相救将军!” 阎行听了,自然想起了凝香,激动地问高燚:“那女子是姓陈吗?她现在在何处?她有没有生命危险?” 高燚一阵无语,提醒阎行:“是陈姑娘,将军放心好了,她现在安全得很,不然怎么可能托在下前来相救将军呢?” 说罢高燚拔出身上短刀,割断了阎行的束缚,阎行苦无衣服,高燚便将身上衣袍脱了下来给阎行暂时遮羞:“我刚才使诈骗走了那些守军,只怕一会他们反应过来就会回来,将军就逃不出去了,现在且随在下突围!” 说着高燚在前就要带路,手腕却被阎行一把抓住,高燚顿时明白阎行终究是怀疑自己的身份,同时试探自己的实力,因此手上并不用力,另一只手顿时握住阎行的手杀猪般狂叫起来:“将军为何如此,小人的手都快要断了!啊啊啊啊!” 阎行盯着高燚看了许久,看高燚那痛苦的模样,也不像是装出来的,冷哼一声才放了手。 高燚握着发痛的手腕,眼神故作战战兢兢,心中却在咒骂:“这些个西凉人,怎么就没有一个好脾气的,怪不得这么喜欢杀人!” 第140章 在下高火火 高燚并不知道此刻韩遂竟然已经将樊稠军营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他和阎行一起正要撞出营去,突然被营外严阵以待的韩遂手下健将杨秋发现,杨秋自然认出了阎行,惊喜道:“驸马,怎么是你?” 驸马?高燚听了差点叫出声来,看见阎行奇怪地看着自己,高燚不由变了脸色道:“小人不知道将军竟然是堂堂驸马,刚才真是失礼!” 阎行咳嗽了一声,对杨秋和高燚道:“是驸马都尉,不是驸马,意思不一样的!” 杨秋疑惑道:“不一样吗?有什么不一样?对了驸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这个长相猥琐的家伙又是谁?” 高燚一听,又险些跳脚大怒,他哪里长得猥琐了,明明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的模样! 还是阎行这人靠谱,他给杨秋解释道:“将军不要误会,我之前与小姐执行任务被几个劫匪给绑了,后来才知道那些劫匪就是樊稠的手下,樊稠早就密谋叛变主公,所以把我关押起来做了人质,后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听樊稠的手下说同高燚董卓马腾的人马联合起来大破羌兵什么的,幸好现在主公又带兵打了回来,此人正是小姐派来救我的壮士,将军不要为难他!” 杨秋笑道:“这个自然,主公此时已经统领大军到了榆中,现在就在里面督战与樊稠大军厮杀,我与马玩,梁兴、侯选、程银、李堪、张横、成宜八人已经各领兵数千围住了这樊稠,谅樊稠有天大的能耐,今天也不会活着出去了。” 高燚听罢,心中暗暗吃惊,韩遂的动作果然快,这次带来的人马不会少于五六万,而且都是精锐中的精锐,之前的计划,又要被打乱了。 现在只怕樊稠的士兵已经去想董卓请救兵了,但是董卓人马此时连一万都不到,樊稠的五万人马现在又被韩遂大部分控制,而颜良与文丑的两千人根本不够韩遂的这数万人虐的,马家军的诈降之计一次能成功,未必能再成功,皇甫嵩的人马也赶不过来,现在莫非只能任由韩遂得逞吗? 阎行对杨秋道:“既然如此,我当进去面见主公!” 杨秋不敢怠慢,立即回身对左右道:“给驸马牵一匹马来!” 马被牵到,阎行翻身而上,从杨秋手里接过一把长枪来取在手里,他看着高燚,说道:“壮士现在可以离去了!” 高燚心中说道被救了出来就想拍屁股走人,可没有这么容易,他忽然抱拳转到阎行马前道:“小人斗胆,想要将军代为引见于韩大将军,小人一直想要成为大将军的亲兵!” 杨丘听了,深为不齿道:“真是无知狂妄之辈,主公的亲兵也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当得真的?” 高燚冷冷看了杨秋一眼,不服气道:“人不可貌相,这位将军若是对小人看不上,大可以派个副将出来跟小人过几招!” “呦呵!居然敢跟杨将军叫板,看来你小子是活得不耐烦了!” 说话之间,杨秋身后一个副将手持长矛站了出来,指着高燚厉声喝道。 高燚并不示弱:“既然敢说这话,自然就不怕有人质疑,不妨我与阁下打一架如何?” “额!”阎行与杨秋都是一惊,这高燚又是唱得哪一出? 那名副将朝原地一站,那长矛指着高燚道:“随便你挑一样兵器,我让你三招,你若能胜得了我手中这把长矛,便算你有资格做大将军的亲兵!” 高燚嘿嘿一笑:“这样多不好,向来只有我让别人,哪里有别人让我的道理?这样吧,我不拿兵器,让阁下十招,阁下十招之内若是能伤得了我一根头发,也算我输!” 此言一出,整个杨秋的人马都被惊倒了,天下间竟然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人,杨秋眯起眼睛看着高燚,对自己的副将下令道:“是他自己说的,你只管打,出了人命不用负责!” 阎行不由有些动怒,高燚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杨秋却对自己的副将下这样的命令,究竟是何居心?思忖一番之后,阎行恍悟,杨秋一定是眼红自己被韩遂重用,对自己没有办法,因此便迁怒与自己的救命恩人高燚,一定是这样的。 “杨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阎行面上不忿,正要上前阻止,高燚却对阎行示意了一个眼色:“将军不必担心!且看小人是如何取胜的!” 其实高燚本可以找个别的理由混进去的,只是想到此时情势危急,高燚只能设法拖住韩遂的人马,拖得一刻是一刻。 这样想着,高燚气定神闲地站在原地,对那个副将做出了个挑衅的手势,目光中也是极尽不屑,那个副将果然耐不住高燚的挑衅,一矛刺来,凌厉无匹,只是这力道和准星对于高燚来说,实在是无异于班门弄斧。 侧身闪过,那长矛竟然根本没有挨着高燚的身体,那副将见一击不成,也不收招,直接矛身打横,斜刺里随着高燚身体而刺,力道虽有不足,但是胜在出招诡异,高燚若能躲过,便是高手了。 “嗤啦”一声,果然高燚没有躲过这一招,衣服被这矛划破了一个口子,众人一阵叫好,阎行却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惊杨秋的一个副将居然都如此厉害,又为高燚的过于自大而深感不值。 “嘿嘿!”阎行正消沉之时,突然听到了高燚的笑声,他眼前一亮,只见火光之中,高燚好模好样地站在地上,身上的衣服却是脱了下来,缠在了杨秋副将的矛身之上! 原来刚才凶险万分之时,高燚急中生智,直接将衣服脱了下来,杨秋副将虽然刺中了衣服,可是也仅仅是刺中了衣服而已。 “还有六招!”高燚精赤上身,对杨秋的副将笑着说道,那笑声中在杨秋的副将听来,无异于是在打自己的耳光。 “啊!”那副将暴喝一声,朝着高燚欺身而进,手中长矛更是舞得密不透风,夜色之中,旁边观战的士兵也察觉到了这副将长矛打出的惊人气势,那是比寒夜的冷风更令人心惊的杀气。 高燚瞳孔蓦然放大,这一次要做到不还手而出风头,可就难了。 不过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能不能? 心念及此,高燚身形不退反进,盯紧了那副将手中长矛挥舞的姿势,很快他就发现,这个副将是个左撇子! 高燚想起来陈鲲也是一个左撇子的事情,本来左撇子的人用兵器,速度和力量会有细微的变化,不过重要的是,总会有一个死角是顾及不到的,毕竟不是每个人的手都可以像刘备的手那么长,能达到膝盖之上,所以刘备舞剑,几乎是没有死角的。 但是普通人就不一样了,其实右撇子和左撇子是一样的,都避免不了死角,倒是赵云与陈鲲是个例外,这二人可以双手持兵器作战,因此高燚知道自己对上刘备和赵云陈鲲的话,虽然不会败得很惨,但也不会赢得光彩。 而眼前这个左撇子副将,看似招式密不透风,其实透着很大的风! 高燚虽然心中想了无数事情,其实不过是电光火石之间,那副将自信此次一定可以手刃高燚性命,高燚却是身形左右一晃,到了那人攻击的死角之处,微笑着说道:“将军,最后一招了!” “最后一招,要你死!”那副将看高燚就站在他前方,厉喝一声,一矛刺出—— 这一矛,力道与速度兼具,可谓是刺下去有死无生,阎行看到,也是大喝道:“壮士快躲!” 高燚却是不躲不避,很久没有和人过招了,虽然对手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角色,所以高燚才会给自己限定如此苛刻的条件,不拿兵器,也不还手,就是看看自己在绝对的逆境之前,会想出什么应对的法子,现在想想真是后怕,如果不是意外发现对方是个左撇子的话,高燚还真不能保证自己是死还是生了。 长矛带起的凌厉气势,直接将高燚前胸的衣服都给旋开了,不过正是因为死角的缘故,对方的矛尖却连高燚的皮肉都没有触碰到,那人很是不甘心,还想挺矛向前再刺,却忽然感觉手臂一痛,连长矛也掉在了地上。 高燚淡淡对他道:“不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你的手臂肌肉恐怕已经受伤了!” “好!”这次所有人都为高燚叫起好来,杨秋怒视了自己人一眼,还没有说什么,阎行又是紧跟着叫好一声,杨秋的人马也跟着喝彩起来,根本不管杨秋已经黑成猪肝色的脸了。 高燚转身看着杨秋道:“将军,这下,在下有资格去当大将军的亲兵了吗?” 杨秋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说有什么用,那得主公说了算才算!” 阎行这时才想起来自己没有问高燚的名字,便笑着问道:“忘了问壮士的姓名,不知该如何称呼?” 高燚脱口正要说出自己名字,一想不对,这不是自寻死路吗?于是灵机一动到:“在下高火火!” “高火火,呵呵,这名字和真是有趣!”阎行闻言呵呵笑了出来,朗声对高燚道,“随我来吧,你这样身手的人物,做主公的亲兵都是屈才了,完全可以胜任亲兵队长!” “谢将军赏识!”高燚说着,便要随阎行预备一道进去,取冷不防后背传来一股杀气,高燚回身一看,原来是杨秋的那名副将不甘心自己就这么输给一个无名之辈,因此不顾自己手臂疼痛,从地上拾起长矛来,直接要从后背偷袭高燚。 高燚冷笑一声:是你自己寻死,可不要怪我! 心念及此,高燚身子一沉,那副将长矛从肩头直接贴着穿过,高燚顺手攥住枪身,想起当日秦翻那死里求生的招式来,便也用力一撬,谁知道用力过大,长矛枪身本身木质,直接被折成了两段,那副将也是用力过猛,不及收招,回应过来之时,直接被自己手中的半截短枪刺进了心口:“噗——” 杨秋看见,悚然一惊,指着高燚:“你竟然杀我副将,来呀,给我拿下!” 高燚冷声道:“是他自己意外身死,与我有什么关系?” 杨秋怒声道:“明明死于你手,还敢狡辩!” 左右士兵出面将高燚团团围住,举起手中长枪,阎行厉声对杨秋喝道:“将军难道忘记了,刚才难道不是你说的只管打,出了性命不用负责的吗?为何现在出尔反尔?” 杨秋被阎行这句话一时噎住,竟然不知如何作答,便大怒道:“出尔反尔了又怎样?我就是要让他死!给我上!” “都给我住手!”众士兵得令正要出手,蓦地不远处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众人回身看去,竟然是韩遂来到,众人因此不敢动手,杨秋见状,径自到得韩遂马前恨恨而道:“主公,这个叫高火火的杀了在下的副将,我如何能咽得下这一口恶气?” 韩遂沉声道:“不用说了,我是长了眼睛的,明明是你的副将要偷袭人家,人家不过是正常防卫,是你的副将自己运气不好,还不给我退下!” “是!”见韩遂发话了,杨秋虽然心有不甘,却也只能恨恨退下。 韩遂走到阎行身前,看见阎行没有事情,呵呵笑道:“你失踪的这些日子,我可是心急得很啊,我看看,救你的那个人就是这个壮士吧!” 高燚见状上前拜服于韩遂马前:“高火火见过大将军!” “高火火,呵呵呵呵!”韩遂盯着高燚看了又看,突然冷喝一声道,“给我抓起来!” 阎行大惊失色:“主公为何要抓他?” 韩遂没好气地看着阎行道:“亏你跟了我这么久,这点头脑都没有,他哪里是什么高火火,他分明就是高燚!” “对,是我!”高燚冷漠地看着左右前后的森然兵器,身形忽然一动,那速度竟然快得惊人,等到所有人都反应过来的时候,高燚已经身在了韩遂的身后,手中攥着一把匕首抵着韩遂的喉咙,“不愧是韩遂,就是聪明!” 韩遂虽然被制,却是半点不慌张,沉声问高燚:“有话可以慢慢商量,何必动刀动枪?” 高燚呵呵一笑:“如果不是韩将军先起刀兵,我区区一介南阳太守又何必远赴千里来到这西凉不毛之地呢?” 韩遂眼见高燚手里加了几分力道,不由有些心慌:“说出你的条件,我韩遂可以答应你!” 高燚嘿嘿干笑两声:“条件我还没有想好,不过最起码你得先撤兵!” 韩遂冷声道:“不可能,我已经失却了先机,现在各路人马又对我虎视眈眈,我就是想走,也走不成的!” 高燚道:“这话说得可不对,现在韩遂大人数倍于官军,想走自然可以走,官军已经损失惨重,现在剩余兵器不过只有董卓的万人而已,韩遂大人不来惹他,他自然也不会惹韩遂大人,这不是很好吗?” 韩遂想想也对:“但你如何保证这一点?你职位还没有董卓高,他会听你的话?” 高燚道:“信不信由你,董卓大人哪里,我会去一试,我会命令手下两千人马与大人假装交战一番,大人只要声称粮草已经,不得不退回西凉不就可以了?” 韩遂点头:“这个法子不错,传令下去!我们退兵!” 杨秋与阎行本想相救韩遂,但是见高燚死死制住韩遂,他们根本没有出手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主公被挟持。 第141章 一战定胜负 董卓这里并不知道高燚已经制住了韩遂,当他得知韩遂领着数万人马已经将樊稠军团团包围之时,立即点兵出马,要去救应,牛辅劝说道:“岳父何必亲自前去,小婿愿往!” 董卓摇摇头:“韩遂突然而来,必定是有了冲分的准备,若是给他灭了樊稠,我等也是要坐以待毙了,这一仗我必须亲自出击,你速去通知高燚军与马腾部队,一齐去救樊稠!” 牛辅知道事态紧急,也不多话,上马领着本部士兵便去了。 这时贾诩也过来道:“董公,属下刚刚打探到的情报,高燚并不在军中,赵云本人也不在,不知道去了何处!” “这个高燚,关键时候居然没了人影,不过他手下大将颜良文丑足以胜任,文和,事态紧急,你也领一军出击,进攻韩遂军北面,但不可身自前出,以防误伤!” 贾诩点头:“领命!” 董卓回身对着已经聚集好的数千人马道:“随我出击!” 众军欢声雷动,随董卓呼啸而去,贾诩看得心头一热,他也对营内剩余的三千人马道:“事不宜迟,我等也出发!“ 李傕与郭汜道:“但是先生,大营内不留人了吗?” 贾诩微微叹一口气:“不倾巢而出,怎么完成对韩遂的反包围,韩遂前次让韩遂走脱了,这次是铁了心要拿住韩遂了!” 说罢贾诩策马扬鞭,带着人马出了营,李傕与郭汜互望一眼,也策马跟上。 “姓李的,今天有没有抽个签算算是好运还是厄运啊!”郭汜在马上,侧身笑着看李傕道。 李傕心中一动,他从之前贾诩的口气里听得出来,今天这一战,会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恶战,蓦然他又想起了早上抽到的下下签,一咬牙道:“哼,好运又怎样,厄运又怎样,仗还不是在照打?” 郭汜呵呵一笑,似乎已经明白了李傕的心思,他扬鞭指着前方道:“说得好,咱们两个老是吵架,今天可是要摒弃前嫌,好好打一场漂亮的仗才行!” 负责包围樊稠军营北面的是韩遂手下大将程银,此刻他正纵马挺枪,指挥手下人马与据守营寨的樊稠进行殊死拼杀,忽然后方士兵大叫道:“将军不好了,有一支人马杀过来了,似乎是董卓军的旗号!” “董卓是吗?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是别的人了!”程银长枪一刺,将几个想要偷袭自己的樊稠士兵一枪挑飞,冷声对攻寨子的士兵喝令道,“全军分作两路,一路继续攻打营寨,一路随我前去迎敌!” “诺!”程银的人马立即井然有序地一分为二,在程银的指挥下,排列成长长的阵势,在阵阵马蹄奔腾声中,向着来犯之人马进行反击。 这支人马,正是贾诩所统领,他命令一千弓箭手在后,只待程银人马重来,便朝天抛射,另以李傕郭汜各领着一千轻骑兵,向着程银军发动了重逢。 程银看见,冷笑道:“哼,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也敢来打我程银的主意,盾骑兵出列!” “诺!”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回应之声,顿时便有至少三千的骑兵候命在了阵前,一字排开,浩浩荡荡,不同的是,这些骑兵左手持亮银长枪,右手执半人高的盾牌,看起来很是渗人。 “骑兵持盾,这个还真是少见!”贾诩在后面借着火光,看见了这数千盾骑兵的存在,心中不由一凛,骑兵靠的就是震撼人的冲击力,不过却也害怕远程的弓箭威胁,但是现在对方骑兵手中配备了盾牌,弓箭的威力自然是要打折扣的。 “放箭!”虽然心中主意未定,可是敌军已经就在眼前,贾诩只有命令手下士兵朝着程银的盾骑兵进行射击。 一声令下,上千支弓箭跃上半空,随后重心一降,黑压压如乌云压顶,带着呼啸的响声,急速而下。 程银的盾牌兵们自然将手中盾牌举过了头顶,将这箭支悉数隔开,那些平日里致人性命的利箭,射在这些半人高的巨盾之上,只划过一道道白痕,根本难以穿透,更不要说伤人了。 程银看罢大笑:“对方可真是笨蛋,居然一次性就把箭支射光,所有人听令,跟在盾骑兵之后,给我重逢,活捉敌军大将!” “哦哦哦!”程银的人马呼啸而出,紧紧跟在这些盾骑兵后面,声势震天地向贾诩的人马发起了重逢。 李傕见状,哪里会允许程银的这些士兵如此肆虐,立即挥手对手下骑兵喝道:“不要输给了这些家伙,给我也冲!” 说罢李傕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退到部队后面去,而是直接一马当先,举枪向着程银人马冲去。 李傕身后的士兵们看的一呆,纷纷议论道:“将军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竟然打起前锋了?” “是啊是啊,真是奇怪!” 李傕策马已经冲出数丈,看见自己人马还在议论,大怒不已:“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还在这里议论是非,不想上阵的,都给我滚!” 这一声骂,骂醒了这些士兵们,他们当即紧紧跟上李傕,向着敌军冲杀而去。 两军交锋,高下立判,程银的盾骑兵不禁对远程弓箭兵能有效防守,对近程肉搏也是有着先天优势,李傕长枪在手,力透枪身,却也是好不容易才杀死十几个盾骑兵,反观自己的身后人马,居然已经死伤了一小半! “真是没用的东西!”李傕暗骂一声,却是不防右面一个盾骑兵一盾砸在了自己后背上,李傕当即口吐鲜血,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程银人马将敌将落马,个个疯了一般地将李傕瞬间包围起来。 看着周围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李傕不由暗叹今天抽到的下下签果然中了。 程银也知道李傕被围起来了,策马出钱,劝李傕道:“呵呵,李傕将军,这个时候了,还是投靠我家主公好了,保你荣华富贵!” “我呸!”李傕当即吐出一口血痰来,冷冷凝视着程银道,“我李傕武艺虽然不行,骨气还是有的,我就是死,也不会事他人!”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程银说着,一枪便朝李傕刺了过来,李傕侧身闪过,一把握住程银枪头,用力之下,竟然将程银枪头折断在手,看着程银,一下边丢过去,程银猝不及防,被这枪头打中肩头,顿时鲜血如注,他不禁勃然大怒,“我好心劝服你投降,你居然不知好人心,左右,给我把这个家伙剁成肉酱!” “诺!”众人得令,挥枪便朝李傕刺来,李傕在地上横着一扑,虽然看看躲过,后背上还是受了轻伤,鲜血淋漓,他待趁机擒下程银,殊不知程银已经趁着这个机会退出了包围圈外,李傕已经鞭长莫及了。 正心灰意冷之间,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李傕回过头去,竟然是郭汜带人来了,程银的人马纷纷退到一边去了,郭汜带着数百骑兵冲了进来,到得李傕身边,扬声而道:“喂,姓李的,你的签里没有算到我郭汜会来救你吧?” 李傕大笑一声,翻身再复上马,对郭汜道:“还以为你这家伙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呢!” 郭汜环视着四周程银的人马,只见那些盾骑兵们渐渐把包围圈扩大了一些,松一口气道:“这些家伙是怕了咱们了,快趁机会突围出去!” 李傕却是面色忽变:“不对,必然有诈!” 言说未完,忽然见到那些盾骑兵们从大盾内竟然取出了许多张劲弩! “不好,他们还有后招!”郭汜也看见了对方的企图,未及反应过来,只听一阵阵弩箭撕裂夜空的声音,黑暗之中,根本察觉不到弩箭的来向,郭汜带来的骑兵纷纷中箭落马,连他自己手臂上都中了一箭。 更可怕的,是这些弩箭有毒! “姓李的,不得不说,你的签,还真准啊!”郭汜转瞬间脸色已经变成了苍白,依稀可以见到青紫颜色,令人见之生畏。 李傕也是中了一箭,与郭汜互相搀扶着,被自己的人马护卫着,聚集在一起,组成小小的圆形防御阵型,看起来虽然暂时无碍,但是谁都知道,这样的阵势,根本禁不起敌军一波攻击。 “冲锋!”此时的程银肩膀已经被简单包扎起来,他骑在马上,看着被围得铁桶一般的李傕郭汜残兵,高声下令道。 数千盾骑兵一起朝着这伙残兵冲来,那铁蹄的响声,似乎连寒冷的空气都凝固了。 “嗖嗖嗖嗖!”正在此时,久违的贾诩人马的弓箭又一波接一波地射来,这次却是连续不断,盾骑兵的冲锋被迫停止下来,重新举盾过顶,遮挡箭雨。 然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贾诩最开始的那波箭雨,不过是为了麻痹程银,让程银以为自己不懂弓箭进攻的常识,进而又命手下人马分作两支,一支五百人分作两队,接连不断地抛射弓箭,使得盾骑兵们不得不举盾遮挡,这个时候就有了一个稍纵即逝可以大破盾骑兵的机会。 那就是弩! 分出来的另五百人马,此刻正聚集在一处高地之上,对程银的盾骑兵扣上了弦。 “嗤嗤嗤嗤嗤嗤!”弩箭的射程虽然短,但是威力是弓箭的好几倍,只听一阵又一阵的弩箭声响,不绝于耳,虽然这次射出的数量减少了一大半,可程银的盾骑兵们一波弩箭过后,便有上百人落马,由于还是在冲锋,因此不及闪避,便被自己人践踏而死了。 程银气得直跳脚,期间盾骑兵们试图横盾在前遮挡弩箭,可是贾诩的弓箭兵也是在不停抛射的,立时便又死伤了数十人,这样来回换位,半点作用没有起到,反倒是自己人死伤了数百之多,更兼前后自相践踏,盾骑兵立即变死伤了有三分之一,这些盾骑兵们只恨自己没有随身带着两把盾来。 贾诩看了,不禁心中暗笑:“这个程银还真是不懂变通,其实只要将盾骑兵派出两队来,一队竖盾正前面,一队举盾过顶,不管是弩箭还是弓箭,都是拿他没有办法的了!” 程银自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不过这些盾骑兵却发现了这一点,他们果然像贾诩说的那样,自己摸索着组成两队,分别遮挡正前方和上方,可是这个时候,程银却传来了撤军的命令。 “什么,撤军?”众军都有些不解,明明是占着优势,怎么就要撤军了? 其实程银是得到了此刻韩遂被高燚控制的消息,但是这个消息不能随便对外围这些人马透漏,只下令道:“主公自有深意,我等遵从便是!” “遵从什么,韩遂被官军派去的刺客刺杀了,我们还不快走!”虽然程银不打算泄露消息,但不知道为何还是被士兵们知道了这事情,他气得暴跳如雷:“坚守此地,谁也不许走!” 口中这样说着,但人心一乱,根本控制不住,韩遂的这些手下倒也果真无愧于乌合之众这个称呼,竟然一哄而散,程银根本控制不住,拔剑想要杀几个人立威,却因肩头被李傕刺的伤而铜的连剑都难以举起,不防此时一支弩箭射来,正中左肩,一个不稳栽下马去。 这一落马,更是引得程银人马慌乱不止了,纷纷纵马离去,只剩下不足千人,慌乱中将程银扶上马,眼见贾诩还有一千多人,不敢应战,向西逃窜而去。 李傕与郭汜自然不肯示弱,追着杀了好些人马,方才罢休。 此刻贾诩已经领着一千人到来,与李傕和郭汜会合,笑着说道:“多亏二位誓死杀敌,我们才有了机会反败为胜!” 郭汜呵呵笑道:“先生真是过奖了,我们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还是先生用兵有方,我等自愧不如!” 李傕也说道:“是啊,我李傕是个粗人,以前对暗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贾诩微微一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大家都是为董公做事,何必分得这么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住北门,和营内的樊稠将军士兵会合,同时派人去只会董公此处事情!” 李傕与郭汜躬身一拜:“正当如此!” 此时董卓人马已经行至樊稠军营正西,韩遂部将梁兴早已在此等候,两阵对圆,更不多话,便是各出精锐厮杀,董卓救人心切,梁兴以逸待劳,可谓是旗鼓相当,董卓急于突破进去和樊稠会合,却被这梁兴拦在外面,不由得心急如焚。 无奈之下,董卓亲自披挂上马,指着对面不远的梁兴大喝道:“竖子,敢和我董卓单挑吗?” 梁兴也苦恼自己的精锐如此与董卓厮杀下去,必定会大大损伤,而让别家坐大,因此便答应了董卓,绰枪上马大喝道:“闻听董公壮年时勇名传遍陇西,在下今日正要讨教!” 董卓微微皱眉,对方这是在向他挑衅啊!虽然他现在已经不比昔年,但对付梁兴这样的家伙,还是不在话下的。 “左右,取我罗刹刀来!” “喏!”几个军士将董卓的所佩宝刀抬了上来,此刀重三十斤,长约五尺,刀身之上嵌饰着一串骷髅的花纹,刀背极厚,刀刃却是极薄,不像普通佩刀一般,而是打磨成了锯齿状,乍看之下,如同木匠所用木锯一般。 董卓将这罗刹宝刀取在手中,如同提拎起一件普通的物事一般,梁兴方才知道董卓臂力过人不是虚话。 “哼哼!”梁兴冷笑一声,不过他自信董卓人已过五十,而且吃得一身肥肉,定然是无法再像以前一样身手灵活,而梁兴自己还不过才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年轻气盛之时,他自负如此,策马而出,看着对面手提罗刹刀的董卓,神情忽地一变,催动坐下战马,长枪趁势一出,已经先出手而来。 “年轻人,就是气盛!”董卓也冷笑一声,两腿一夹马肚,坐骑也顺势而出,董卓横刀胸前,虽然是一身横肉一脸横肉,眼中却是精光暴闪。 “铿!”的一声,两马交错,刀枪齐举,梁兴只觉得虎口一麻,不禁暗叹董卓力气之大,丝毫不输阎行,不过他对自己的枪术却是极为自信的,正在两马要闪身而过之时,梁兴蓄势再刺,回马便是一枪。 然而,看着要刺中董卓之时,却是扑了个空! “这,这怎么可能?”梁兴看着自己的枪,暗暗吃惊。 董卓勒住坐下马,回身笑看梁兴道:“年轻人,你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兵器和我身上了,却没有注意到,我的战马的奇异之处!” 梁兴听罢,这才仔细看了董卓的战马一眼,只见这马极其高大,比平日见到的其他战马还有长书痴,高半尺,更兼全身皮毛火炭一般地红,嘶鸣奔腾,犹若穿云入海,俨然是马中翘楚,他喃喃道:“此马莫非是千里马?” “呵呵,年轻人还是识货!”董卓一手拿刀,一手扯了扯马缰,朗声笑道,“千里马,名赤兔!” 没有想到梁兴听了,不禁没有惊讶,反而是露出了一丝贪婪之色来:“好马,好刀,我要了!” 董卓又笑:“年轻人志气不小,可也该看清自己的实力以后再说话!” 梁兴勃然大怒:“你这老头,欺瞒我梁兴没有本事吗?” 董卓道:“有本事还是没有本事,打过才有定论!” 梁兴不忿,再次催动马匹,手中长枪瞬间刺出几个枪花来,让人难分虚实,董卓微微一笑,赤兔马不禁跑得快,反应也是一等一的快,再厉害的杀招,只要不是绝顶高手用出的,董卓自己根本不用去躲,便会躲过。 两马在此交错,梁兴依然刺了个空,不过他确实突然变招,枪身微微一收,蓄势横着便刺,梁兴心想马匹向来只能前后跑动,断断没有能横着移动的道理,他这一下,要董卓老儿好看! 然而梁兴再一次错误估计,这个赤兔马,不是一般的马,它居然真的横着侧了一步,让董卓脱离了危险! 梁兴彻底呆了,这赤兔马,莫非是神马不成? 然而这次董卓没有给梁兴继续发呆下去的机会,罗刹刀倏地蓄势一劈,梁兴猝不及防,手中长枪竟脱手而飞,董卓再复一刀,直接砍在了梁兴的身上,梁兴大呼痛时,只见自己肩甲已碎,董卓的罗刹刀刺入自己皮肉数分,顿时鲜血如注。 “啊!”梁兴一声惨叫,只觉得自己的手臂不能动弹了,只是强撑着不从马背上落下来。 董卓罗刹刀上的锯齿宛若狼牙箭的倒刺一把,他伸手一拔,立即有一大块皮肉也被拔了下来。 梁兴几乎就痛晕过去了,他咬着牙,看着已经身在远处的董卓,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董卓冷笑道:“单挑,你输了,为何不逃?” 梁兴道:“军势尚在,何必要逃?” 话犹未落,突然一个斥候飞马来报:“不好了,梁兴将军,高燚大将颜良文丑领兵两千各从西北西南而来,马腾之女马文鹭与马休马铁领兵七千从正南东南杀来,皇甫嵩与孙坚陶谦领兵一万从正东杀来,赵云会合曹操袁绍四千人马,从东北路杀来!” 梁兴听罢,微微一惊,却不以为意道:“主公麾下八路人马不下数万,何惧区区这闲散官军?便是这董卓不也是与我势均力敌吗?额啊——” 梁兴说着,被肩上董卓所伤之处扯到,痛得是钻心蚀骨。 那斥候道:“可是将军,刚才北面来了几个败兵,是程银的盾骑兵,他们说程银被一个叫贾诩的人给打败了,现在已经撤退了!” 梁兴听了,错愕万分:“程银的盾骑兵可谓是无敌于西凉的,怎么会失败了?”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杨秋军士来报,说主公被人给擒住了,擒下主公的人,叫高燚!” “高燚!”梁兴听了,切齿痛恨,但是无奈他有伤在身,却是无能为力。 董卓也自然听到了这番话,暗暗笑道:“我说韩遂夜袭樊稠大营,离樊稠大营近的颜良文丑反而没什么动静,原来是怕被我当炮灰而不敢出兵啊,潜入韩遂身边然后擒杀,可真亏这个高燚能想出来!” 金城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热闹过,聚集了十几万的人马,而且还是互相胶着地厮杀在一起,韩遂的初衷是快速拿下樊稠,然后将自己八部人马分列于樊稠大营之外,以精锐出击,官军来多少灭多少,却没有想到樊稠会誓死顽抗不说,还多了高燚这个变数。 八路人马并非是一条心的,有的有勇无谋,有的贪生怕死,有的摇摆不定,因此当韩遂犹豫是战是走的时候,他的人已经走不了了,本来的夜袭也变成了现在的被各路官军反包围局面。 人心惶惶之下,自然也是士气受挫,官军可谓是势如破竹,将韩遂的人马打得是落花流水,大部分都逃窜而走,剩下的除了战死的,自然都成了俘虏。 赵云当先一马,引军突围进来,其后颜良文丑牛辅,贺兰妖及马休马铁,随后曹操袁绍,再后贾诩孙坚陶谦,最后是皇甫嵩和董卓,都各从东西南北攻了进来。 “韩遂大人,现在是不是后悔没有听我刚才的建议呢?”高燚此时放开韩遂,冷笑着问道。 负责包围樊稠军营北面的是韩遂手下大将程银,此刻他正纵马挺枪,指挥手下人马与据守营寨的樊稠进行殊死拼杀,忽然后方士兵大叫道:“将军不好了,有一支人马杀过来了,似乎是董卓军的旗号!” “董卓是吗?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是别的人了!”程银长枪一刺,将几个想要偷袭自己的樊稠士兵一枪挑飞,冷声对攻寨子的士兵喝令道,“全军分作两路,一路继续攻打营寨,一路随我前去迎敌!” “诺!”程银的人马立即井然有序地一分为二,在程银的指挥下,排列成长长的阵势,在阵阵马蹄奔腾声中,向着来犯之人马进行反击。 这支人马,正是贾诩所统领,他命令一千弓箭手在后,只待程银人马重来,便朝天抛射,另以李傕郭汜各领着一千轻骑兵,向着程银军发动了重逢。 程银看见,冷笑道:“哼,只有区区三千人马,也敢来打我程银的主意,盾骑兵出列!” “诺!”随着一声整齐划一的回应之声,顿时便有至少三千的骑兵候命在了阵前,一字排开,浩浩荡荡,不同的是,这些骑兵左手持亮银长枪,右手执半人高的盾牌,看起来很是渗人。 “骑兵持盾,这个还真是少见!”贾诩在后面借着火光,看见了这数千盾骑兵的存在,心中不由一凛,骑兵靠的就是震撼人的冲击力,不过却也害怕远程的弓箭威胁,但是现在对方骑兵手中配备了盾牌,弓箭的威力自然是要打折扣的。 “放箭!”虽然心中主意未定,可是敌军已经就在眼前,贾诩只有命令手下士兵朝着程银的盾骑兵进行射击。 一声令下,上千支弓箭跃上半空,随后重心一降,黑压压如乌云压顶,带着呼啸的响声,急速而下。 程银的盾牌兵们自然将手中盾牌举过了头顶,将这箭支悉数隔开,那些平日里致人性命的利箭,射在这些半人高的巨盾之上,只划过一道道白痕,根本难以穿透,更不要说伤人了。 程银看罢大笑:“对方可真是笨蛋,居然一次性就把箭支射光,所有人听令,跟在盾骑兵之后,给我重逢,活捉敌军大将!” “哦哦哦!”程银的人马呼啸而出,紧紧跟在这些盾骑兵后面,声势震天地向贾诩的人马发起了重逢。 李傕见状,哪里会允许程银的这些士兵如此肆虐,立即挥手对手下骑兵喝道:“不要输给了这些家伙,给我也冲!” 说罢李傕竟然没有像以前一样退到部队后面去,而是直接一马当先,举枪向着程银人马冲去。 李傕身后的士兵们看的一呆,纷纷议论道:“将军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怎么竟然打起前锋了?” “是啊是啊,真是奇怪!” 李傕策马已经冲出数丈,看见自己人马还在议论,大怒不已:“生死存亡之际,你们还在这里议论是非,不想上阵的,都给我滚!” 这一声骂,骂醒了这些士兵们,他们当即紧紧跟上李傕,向着敌军冲杀而去。 两军交锋,高下立判,程银的盾骑兵不禁对远程弓箭兵能有效防守,对近程肉搏也是有着先天优势,李傕长枪在手,力透枪身,却也是好不容易才杀死十几个盾骑兵,反观自己的身后人马,居然已经死伤了一小半! “真是没用的东西!”李傕暗骂一声,却是不防右面一个盾骑兵一盾砸在了自己后背上,李傕当即口吐鲜血,从马背上滚落下来,程银人马将敌将落马,个个疯了一般地将李傕瞬间包围起来。 看着周围这些人虎视眈眈的眼神,李傕不由暗叹今天抽到的下下签果然中了。 程银也知道李傕被围起来了,策马出钱,劝李傕道:“呵呵,李傕将军,这个时候了,还是投靠我家主公好了,保你荣华富贵!” “我呸!”李傕当即吐出一口血痰来,冷冷凝视着程银道,“我李傕武艺虽然不行,骨气还是有的,我就是死,也不会事他人!”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程银说着,一枪便朝李傕刺了过来,李傕侧身闪过,一把握住程银枪头,用力之下,竟然将程银枪头折断在手,看着程银,一下边丢过去,程银猝不及防,被这枪头打中肩头,顿时鲜血如注,他不禁勃然大怒,“我好心劝服你投降,你居然不知好人心,左右,给我把这个家伙剁成肉酱!” “诺!”众人得令,挥枪便朝李傕刺来,李傕在地上横着一扑,虽然看看躲过,后背上还是受了轻伤,鲜血淋漓,他待趁机擒下程银,殊不知程银已经趁着这个机会退出了包围圈外,李傕已经鞭长莫及了。 正心灰意冷之间,忽然后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李傕回过头去,竟然是郭汜带人来了,程银的人马纷纷退到一边去了,郭汜带着数百骑兵冲了进来,到得李傕身边,扬声而道:“喂,姓李的,你的签里没有算到我郭汜会来救你吧?” 李傕大笑一声,翻身再复上马,对郭汜道:“还以为你这家伙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呢!” 郭汜环视着四周程银的人马,只见那些盾骑兵们渐渐把包围圈扩大了一些,松一口气道:“这些家伙是怕了咱们了,快趁机会突围出去!” 李傕却是面色忽变:“不对,必然有诈!” 言说未完,忽然见到那些盾骑兵们从大盾内竟然取出了许多张劲弩! “不好,他们还有后招!”郭汜也看见了对方的企图,未及反应过来,只听一阵阵弩箭撕裂夜空的声音,黑暗之中,根本察觉不到弩箭的来向,郭汜带来的骑兵纷纷中箭落马,连他自己手臂上都中了一箭。 更可怕的,是这些弩箭有毒! “姓李的,不得不说,你的签,还真准啊!”郭汜转瞬间脸色已经变成了苍白,依稀可以见到青紫颜色,令人见之生畏。 李傕也是中了一箭,与郭汜互相搀扶着,被自己的人马护卫着,聚集在一起,组成小小的圆形防御阵型,看起来虽然暂时无碍,但是谁都知道,这样的阵势,根本禁不起敌军一波攻击。 “冲锋!”此时的程银肩膀已经被简单包扎起来,他骑在马上,看着被围得铁桶一般的李傕郭汜残兵,高声下令道。 数千盾骑兵一起朝着这伙残兵冲来,那铁蹄的响声,似乎连寒冷的空气都凝固了。 “嗖嗖嗖嗖!”正在此时,久违的贾诩人马的弓箭又一波接一波地射来,这次却是连续不断,盾骑兵的冲锋被迫停止下来,重新举盾过顶,遮挡箭雨。 然而好戏才刚刚开始。 贾诩最开始的那波箭雨,不过是为了麻痹程银,让程银以为自己不懂弓箭进攻的常识,进而又命手下人马分作两支,一支五百人分作两队,接连不断地抛射弓箭,使得盾骑兵们不得不举盾遮挡,这个时候就有了一个稍纵即逝可以大破盾骑兵的机会。 那就是弩! 分出来的另五百人马,此刻正聚集在一处高地之上,对程银的盾骑兵扣上了弦。 “嗤嗤嗤嗤嗤嗤!”弩箭的射程虽然短,但是威力是弓箭的好几倍,只听一阵又一阵的弩箭声响,不绝于耳,虽然这次射出的数量减少了一大半,可程银的盾骑兵们一波弩箭过后,便有上百人落马,由于还是在冲锋,因此不及闪避,便被自己人践踏而死了。 程银气得直跳脚,期间盾骑兵们试图横盾在前遮挡弩箭,可是贾诩的弓箭兵也是在不停抛射的,立时便又死伤了数十人,这样来回换位,半点作用没有起到,反倒是自己人死伤了数百之多,更兼前后自相践踏,盾骑兵立即变死伤了有三分之一,这些盾骑兵们只恨自己没有随身带着两把盾来。 贾诩看了,不禁心中暗笑:“这个程银还真是不懂变通,其实只要将盾骑兵派出两队来,一队竖盾正前面,一队举盾过顶,不管是弩箭还是弓箭,都是拿他没有办法的了!” 程银自然没有发现这一点,不过这些盾骑兵却发现了这一点,他们果然像贾诩说的那样,自己摸索着组成两队,分别遮挡正前方和上方,可是这个时候,程银却传来了撤军的命令。 “什么,撤军?”众军都有些不解,明明是占着优势,怎么就要撤军了? 其实程银是得到了此刻韩遂被高燚控制的消息,但是这个消息不能随便对外围这些人马透漏,只下令道:“主公自有深意,我等遵从便是!” “遵从什么,韩遂被官军派去的刺客刺杀了,我们还不快走!”虽然程银不打算泄露消息,但不知道为何还是被士兵们知道了这事情,他气得暴跳如雷:“坚守此地,谁也不许走!” 口中这样说着,但人心一乱,根本控制不住,韩遂的这些手下倒也果真无愧于乌合之众这个称呼,竟然一哄而散,程银根本控制不住,拔剑想要杀几个人立威,却因肩头被李傕刺的伤而铜的连剑都难以举起,不防此时一支弩箭射来,正中左肩,一个不稳栽下马去。 这一落马,更是引得程银人马慌乱不止了,纷纷纵马离去,只剩下不足千人,慌乱中将程银扶上马,眼见贾诩还有一千多人,不敢应战,向西逃窜而去。 李傕与郭汜自然不肯示弱,追着杀了好些人马,方才罢休。 此刻贾诩已经领着一千人到来,与李傕和郭汜会合,笑着说道:“多亏二位誓死杀敌,我们才有了机会反败为胜!” 郭汜呵呵笑道:“先生真是过奖了,我们有多少斤两自己清楚,还是先生用兵有方,我等自愧不如!” 李傕也说道:“是啊,我李傕是个粗人,以前对暗杀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先生不要放在心上!” 贾诩微微一笑:“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大家都是为董公做事,何必分得这么清楚?现在当务之急,是赶快把住北门,和营内的樊稠将军士兵会合,同时派人去只会董公此处事情!” 李傕与郭汜躬身一拜:“正当如此!” 此时董卓人马已经行至樊稠军营正西,韩遂部将梁兴早已在此等候,两阵对圆,更不多话,便是各出精锐厮杀,董卓救人心切,梁兴以逸待劳,可谓是旗鼓相当,董卓急于突破进去和樊稠会合,却被这梁兴拦在外面,不由得心急如焚。 无奈之下,董卓亲自披挂上马,指着对面不远的梁兴大喝道:“竖子,敢和我董卓单挑吗?” 第142章 眼睛已亮瞎 张温的捷报不数日便传入了洛阳,刘宏得报大喜,立即召集众文武到殿前议事。 “此次歼灭韩遂乱党,众将士奋勇杀敌,行讨逆将军高燚更是力擒韩遂本人,果然不负朕望,不负朕望啊!哈哈哈哈!” 刘宏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司空张温从凉州派人火速送上的奏报,只是里面丝毫没有提及董卓和陶谦的功绩,倒是把皇甫嵩、孙坚和高燚的功劳大书特书,甚至于马腾都有功在册。 “陛下,六军不辞劳苦,补下是不是可以嘉奖他们一下了!“朝堂之上,赵忠向刘宏进言道。 “对对对,拟旨,表封皇甫嵩为凉州刺史,追封周慎为太尉,助右军校尉鲍鸿为前将军,行讨逆将军高燚为征虏将军……” “陛下!”突然何进一声厉喝,打断了刘宏的话。 刘宏很是不满,抬头看着何进,问道:“大将军何事?” 何进似乎没有注意到刘宏的不满神色,不慌不忙道:“微臣今早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张温故意隐瞒董卓与陶谦战功不报,不知是何居心,皇甫嵩与高燚师徒二人互为表里,将战功据而有之,定然是送了张温不少好处,本来微臣也不相信此事,但张温的奏报,正应验了此事,微臣不得不信啊!” 此言一出,百官悚然。 刘宏的好好心情被破坏了,他对何进道:“大将军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张温身为司空,岂能行此荒谬之事?” 这时百官之中,一人站出,语气极为悲痛:“家兄此战确实多年经营精锐损失殆尽,望陛下明察,为家兄做主啊!” 刘宏见说话之人倒也生得清秀,问左右道:“此人是?” 袁傀出班回道:“启禀陛下,此人乃是董卓之弟,董旻,字叔颖,现为议郎!” 刘宏点点头:“董卓居然还有一个弟弟,嗯,爱卿说说,董卓有何冤屈啊?” 董旻道:“家兄分别在美阳,榆中两次大破韩遂,只因不得张温赏识,便被张温怀恨在心,其实陶谦从徐州征募的一万丹阳兵,也是因为保护张温而战死无数,只因言语轻侮张温,便恩将仇报,抹杀陶谦这一功绩,因此也隐瞒不报,此时在西州人尽皆知,陛下如若不信,待诸将归来可细细审问,一问便知,张温在其位不谋其事,犯下欺君之罪,且出战不力,连累众将士性命,望陛下明断!” 刘宏听了,勃然大怒:“张温安敢欺瞒于朕,拟旨,革去张温司空之职,凉州刺史不置,陶谦为徐州刺史,刘表行凉州刺史,皇甫嵩难脱嫌疑,念其过往有功,不升不贬,不必来洛阳见朕,自领本部人马屯驻弘农待命,高燚亦不升不贬,命其素来洛阳……” 刘表此时不过四十余岁,正任北中军侯之职,他生得姿貌雄伟,仪表堂堂,听得刘宏突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凉州刺史的重任,心中一惊,凉州刺史的位子本来是皇甫嵩和董卓在角逐的,他刘景升可不想趟这个浑水,因此立即出列对刘宏道:“多谢陛下厚爱,但微臣德薄才浅,恐不堪重任。” 刘宏不过是在气头之上,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却想不到刘表直接就拒绝,自然是下不来台,因此阴沉着脸道:“你是汉室宗亲,又为八顾之首,论起来还是朕的兄长,凉州动乱初平,你正当为国家分忧解难,却为何只顾明哲保身?” 司徒崔烈道:“微臣也觉得,流言不可妄信!” 袁傀深表赞同:“三公之位,不可轻动,陛下三思!” 刘宏未及回话,忽然殿前变得一片漆黑,偶然听得冷风阵阵,百官慌成一片,人声错乱,刘宏大声喝止,不多时,明烛点燃,隐约听得宫外百姓阵阵惊恐的呼声:“天狗吞日了,天狗吞日了!” 天狗吞日?刘宏听罢,心中好奇心大起,他在宫中长大,听过天狗吞日的轶事,却还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不等百官阻拦,出了殿便仰头看去。 只见刚才还说烈日当空,现在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漆黑,太阳所在之地,也是被一个硕大的黑影挡住,黑影四周,隐约可以看见许多诡异的色彩。 “这就是天狗吗?”刘宏看得很是兴奋,全然不顾后面追来的大臣们的劝告:“陛下,不能看,会坏眼睛的!” 但是为时已晚,刘宏怔怔看着这天下第一的奇观,突然有种想要伸手去摸摸的感觉,人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会特别渺小,而微不足道,即使是天子刘宏也不例外,刘宏看得痴了,他伸出手来,却是什么也摸不到。 再不想坐这个天子的位子,再不留恋这无可留恋的人间! 耳畔响起百官和太监宫女们紧密敲锣打鼓的声音,各个口中大喊着:“天狗快滚,把太阳还给我们,把太阳还给我们!” “天狗”也许是害怕了人间的抗议,终于把太阳从嘴里吐了出来,阳光重新回到人间的那一刻,刘宏只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然后惨叫着昏倒在地。 “陛下,陛下,陛下!” 洛阳城里,百姓还来不及从庆祝赶走天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被皇宫里天子刘宏因为看这一奇观而伤了眼睛病重不起的消息给震惊了。 “皇上是疯了吗?天狗可是连太阳都敢欺负的天神啊,皇上竟然敢直接抬头去看,偌大皇宫里面就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禁忌吗?” “就是啊,不愧是出了名的昏庸皇帝!” “嘿嘿,最好是一命呜呼了更好,咱们百姓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什么好日子啊,十常侍都还在,不过是又扶持一个小皇帝盘剥我们老百姓吧!” “小点声,十常侍的耳目可是无所不在的啊!” 张让府中。 “张公公,这回是上天帮助咱们,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有的百姓甚至传言皇帝已经死了!” 蹇硕来向张让报告着这几日打听到的坊间消息,神色之间不无谄媚之情。 张让怡然长笑:“本来以为陛下变得聪明些了,想不到还是这么笨,竟然自寻死路,何进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何进府中没有动静,只不过他和自己的下属来往得更加频繁了,估计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拥立太子即位!” “岂能让他这样如意?不能让皇帝现在死,要死也要等高燚回来了之后,这之前严防那些为皇帝医治的太医们在药里下毒!多安排几个咱们自己的人,明白吗?”张让阴阴笑着道,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明白,张公公只管放心!”蹇硕说罢,退了出去。 张让看着蹇硕出去了,才对屏风后面道:“出来吧!” 原来是郭胜等人躲藏在后面,他们探出头来,张让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郭胜点点头:“都准备好了,陛下若能保得住性命,一切便按原计划进行,陛下若是被何进给害了,则让蹇硕第一时间簇拥皇子协登基,中间若有变故,我便杀蹇硕,与众位公公去何皇后那里请罪,何皇后必定念及我等昔日提携之恩,召何进进宫求情,那个时候,就是杀何进的最好时机!” 张让悠悠道:“而且一旦事情不成功,便可拿出蹇硕的人头来,保自己一命!” “但是朝廷内外都是何进的心腹之人,他要是死了我们还能活吗?”众人赞叹张让的手段高明,但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不上心。 “呵呵呵!”张让看了看自己铜镜中的那张老脸,幽幽说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幻想着能善终吗?” 是啊,终于要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张让释然地看着铜镜中自己那扭曲的老脸感叹,人生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死吗?幸福地死痛苦地死快乐地死悲伤地死吗? 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就像一块经历了多年风霜的斑驳的化石,谁曾知道,它也曾是一棵苍翠欲滴的古树或是一只欢快的动物呢? 自己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吧,刚入宫那会少不更事,总是挨总管的打骂,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后来蒙先帝孝桓皇帝刘志宠幸,而后刘宏即位,宠幸日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连刘宏也在他之下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张让名字的绝对比知道刘宏名字的人多得多得多。 呵呵,坏人名气太高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是,自己是坏,进谗言,杀忠臣,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流恶难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啃自己的骨头睡自己的皮,但是,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巴结自己谄媚自己贿赂自己呢?他们都疯了吗傻了吗蠢了吗呆了吗? 不,谁也不疯谁也不傻谁也不蠢谁也不呆,谁都懂得付出就有收获。 付出无耻付出财宝付出良心付出尊严来收获名誉收获地位收获高官厚位…… 权力,永远对人有着无限的诱惑力。 有了权力才能对下面发号施令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没有了权力谁又会看重你呢?你算哪根葱呢? 这样的日子过够了,自己还后悔上次有人刺杀自己太侥幸没死掉呢,真要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还好,临死了还拉上何进陪葬,此生无憾,此生无恨啊!哈哈哈哈哈!张让痴痴地看着刘志的陵墓方向 “先帝,老臣就要来陪你了!” 皇宫之中,刘宏终于悠悠醒转,眼睛却依然疼得厉害,他费力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不由大骂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奴才,都天黑了也不知道掌灯!” “陛下,现在是白天!”蓦然何进的声音传来,声音冷得像冰。 “白天,朕的眼睛,啊!”刘宏突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双手去摸之时,却只摸到厚厚的纱布,原来当日他的眼睛被灼伤,当时就已经瞎掉了,其后的太医都是无能为力,眼球坏死溃烂化脓,刘宏的神智也是有些不清了。 “陛下安心养伤,朝政的事情,自由微臣打理!”何进怔怔看着有些暴躁的刘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不要走,大将军,不要离开朕!”刘宏双手乱摸一阵,终于死死抓住何进的衣襟,就是不肯放手,“朕,朕是不是快要死了?” 何进安抚刘宏:“陛下想多了,陛下春秋正盛,怎么可能死呢?” “你在骗朕!”刘宏一把抓紧了何进的胳膊,眼窝由于过度用力,迸出血迹来,只是刘宏顾不上疼痛,他死死抓着何进,大呼着说道,“朕要见皇甫嵩,朕要见高燚,朕要见袁傀!” 何进淡淡道:“陛下,此次洛阳天生异象,太傅袁傀,司徒崔烈已经引咎辞官了!皇甫嵩是陛下下旨的卫戍弘农,至于高燚,由于公孙瓒现在被乌桓丘力居围困与辽西郡管子城,三公商议之后,已经诏命高燚领本部人马去救了,特准不必还朝,待破敌之后,再录前后功!” 听了这话,刘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本来是要封赏高燚一个大官然后入京对抗十常侍和何进的,天知道他为什么会犯傻,却看什么天狗吞日,这下好了,一双好好的眼睛瞎掉了,昏迷的这些时日,只怕朝政已经不是他可以左右了。 刘宏想着这些,长叹一声,躺在龙床之上,喃喃问道:“三公现在是谁?” 何进道:“大司农曹嵩为太尉,光禄大夫许相为司徒,光禄勋丁宫为司空!” 听到这几个人名,刘宏的心彻底凉到了底,这三个人,除了许相是张让的人,其余二人都是何进的心腹,日后的局势,可想而知。 “陛下,该吃药了!”何进从宫女手中接过汤碗,凑到刘宏面前,正要喂下去时,刘宏突然说了一声,“朕想让皇后来喂药!” 何进一听,眸子中蓦然闪过一丝惊喜来,何皇后现在被幽居冷宫之中,刘宏既然如此说,分明是赦免了何皇后此前鸩杀王美人的死罪了。 “多谢陛下圣恩!”何进三跪九叩,虽然刘宏什么都看不见。 何进一出宫门,正迎上主簿陈琳前来禀报:“大将军,曹操与袁绍两名校尉已经快马进了城!” 何进点头:“好,命令他二人带着本部人马,到永乐宫去请皇后道皇帝寝殿去,若有宦官敢阻拦,格杀勿论!” “喏!” 曹操与袁绍是收到了何进的密信之后迅速赶回来的,刘宏会意外病重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不过却是很多人乐于见到的,包括曹操与袁绍,他们希望刘宏死,却不想因此背负上弑君的骂名,这一点,倒是和高燚有几分相似。 蹇硕此刻已经在永乐宫外布置好了伏兵,只等何进自投罗网。 然而没有让蹇硕想到的是,来的不是何进,而是数千甲士,为首二人顶盔掼甲,威武不凡,正是曹操和袁绍! “是你们两个!”蹇硕诧异于曹操和袁绍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想想自己是对方的上级,也就不在乎了。 “是我们!”曹操悠悠看着蹇硕,冷笑道,“蹇硕大人,真是好久不见,我等奉陛下之命,来请皇后过去相见!” 蹇硕道:“你两个才什么身份,也配见到皇后尊容?还不快快退去,让何进亲自前来!” 曹操还想好好交涉几句,袁绍却已经拔剑在手,指着蹇硕大骂道:“阉竖,今日不适你死,就是我死,纳命来!” 蹇硕见状,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袁绍还真的敢于撕破脸面,既然如此,蹇硕也是心下一横,命令伏兵全部出击,虽然无法像之前预料的一样,活捉何进,但是一定要曹操和袁绍好看。 可是蹇硕哪里是曹操和袁绍的对手。刚一交战,蹇硕便退缩了,他这水平,欺负欺负宫女还可以,但是曹操和袁绍这支人马是从战场上直接来的,自然非同一般,蹇硕什么也不顾了,只能狼狈逃窜。 “追呀!杀呀!”一队士兵发现了狼狈逃窜的蹇硕,立即穷追不舍,边追边搭弓放箭。 “大人小心!”保护蹇硕的小太监挺身挡下了射来的乱箭。 “你怎么了?”蹇硕一把扶住摇摇倒下去的小太监,这个忠心耿耿地跟了自己数年的小太监。 “大人,我不行了,你快走!”小太监吃力道,“只要和其他大人会合,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堂堂西园八校尉之首,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蹇硕捶胸顿足。 “大人快……走……”小太监又挡下几箭,惨死当场。 蹇硕咬咬牙,对,只要找到张让他们,就不怕什么何进!想到这里,他释然地放好小太监的尸体,又一次舍命向远处逃去。 “咦,人呢?”那队士兵不见了蹇硕,踢了踢死掉的小太监,到别的地方搜查去了。 蹇硕扶着假山石探出头看追兵走远了才放心地吁出一口气,冷不防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一看是郭胜:“郭公公,你吓死我了!” 郭胜面上闪过一丝寒光,持刀在手,趁蹇硕转身之际狠狠插入了他的后颈。 “蹇大人,对不住了,同僚一场,我也不想这样的,你要怪只能怪张公公,他说只有你死我们才能活下来!”割下蹇硕首级,郭胜拎着向曹操和袁绍而去。 张温的捷报不数日便传入了洛阳,刘宏得报大喜,立即召集众文武到殿前议事。 “此次歼灭韩遂乱党,众将士奋勇杀敌,行讨逆将军高燚更是力擒韩遂本人,果然不负朕望,不负朕望啊!哈哈哈哈!” 刘宏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司空张温从凉州派人火速送上的奏报,只是里面丝毫没有提及董卓和陶谦的功绩,倒是把皇甫嵩、孙坚和高燚的功劳大书特书,甚至于马腾都有功在册。 “陛下,六军不辞劳苦,补下是不是可以嘉奖他们一下了!“朝堂之上,赵忠向刘宏进言道。 “对对对,拟旨,表封皇甫嵩为凉州刺史,追封周慎为太尉,助右军校尉鲍鸿为前将军,行讨逆将军高燚为征虏将军……” “陛下!”突然何进一声厉喝,打断了刘宏的话。 刘宏很是不满,抬头看着何进,问道:“大将军何事?” 何进似乎没有注意到刘宏的不满神色,不慌不忙道:“微臣今早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说是张温故意隐瞒董卓与陶谦战功不报,不知是何居心,皇甫嵩与高燚师徒二人互为表里,将战功据而有之,定然是送了张温不少好处,本来微臣也不相信此事,但张温的奏报,正应验了此事,微臣不得不信啊!” 此言一出,百官悚然。 刘宏的好好心情被破坏了,他对何进道:“大将军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张温身为司空,岂能行此荒谬之事?” 这时百官之中,一人站出,语气极为悲痛:“家兄此战确实多年经营精锐损失殆尽,望陛下明察,为家兄做主啊!” 刘宏见说话之人倒也生得清秀,问左右道:“此人是?” 袁傀出班回道:“启禀陛下,此人乃是董卓之弟,董旻,字叔颖,现为议郎!” 刘宏点点头:“董卓居然还有一个弟弟,嗯,爱卿说说,董卓有何冤屈啊?” 董旻道:“家兄分别在美阳,榆中两次大破韩遂,只因不得张温赏识,便被张温怀恨在心,其实陶谦从徐州征募的一万丹阳兵,也是因为保护张温而战死无数,只因言语轻侮张温,便恩将仇报,抹杀陶谦这一功绩,因此也隐瞒不报,此时在西州人尽皆知,陛下如若不信,待诸将归来可细细审问,一问便知,张温在其位不谋其事,犯下欺君之罪,且出战不力,连累众将士性命,望陛下明断!” 刘宏听了,勃然大怒:“张温安敢欺瞒于朕,拟旨,革去张温司空之职,凉州刺史不置,陶谦为徐州刺史,刘表行凉州刺史,皇甫嵩难脱嫌疑,念其过往有功,不升不贬,不必来洛阳见朕,自领本部人马屯驻弘农待命,高燚亦不升不贬,命其素来洛阳……” 刘表此时不过四十余岁,正任北中军侯之职,他生得姿貌雄伟,仪表堂堂,听得刘宏突然给了他这么一个凉州刺史的重任,心中一惊,凉州刺史的位子本来是皇甫嵩和董卓在角逐的,他刘景升可不想趟这个浑水,因此立即出列对刘宏道:“多谢陛下厚爱,但微臣德薄才浅,恐不堪重任。” 刘宏不过是在气头之上,随口这么一说而已,却想不到刘表直接就拒绝,自然是下不来台,因此阴沉着脸道:“你是汉室宗亲,又为八顾之首,论起来还是朕的兄长,凉州动乱初平,你正当为国家分忧解难,却为何只顾明哲保身?” 司徒崔烈道:“微臣也觉得,流言不可妄信!” 袁傀深表赞同:“三公之位,不可轻动,陛下三思!” 刘宏未及回话,忽然殿前变得一片漆黑,偶然听得冷风阵阵,百官慌成一片,人声错乱,刘宏大声喝止,不多时,明烛点燃,隐约听得宫外百姓阵阵惊恐的呼声:“天狗吞日了,天狗吞日了!” 天狗吞日?刘宏听罢,心中好奇心大起,他在宫中长大,听过天狗吞日的轶事,却还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不等百官阻拦,出了殿便仰头看去。 只见刚才还说烈日当空,现在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漆黑,太阳所在之地,也是被一个硕大的黑影挡住,黑影四周,隐约可以看见许多诡异的色彩。 “这就是天狗吗?”刘宏看得很是兴奋,全然不顾后面追来的大臣们的劝告:“陛下,不能看,会坏眼睛的!” 但是为时已晚,刘宏怔怔看着这天下第一的奇观,突然有种想要伸手去摸摸的感觉,人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会特别渺小,而微不足道,即使是天子刘宏也不例外,刘宏看得痴了,他伸出手来,却是什么也摸不到。 再不想坐这个天子的位子,再不留恋这无可留恋的人间! 耳畔响起百官和太监宫女们紧密敲锣打鼓的声音,各个口中大喊着:“天狗快滚,把太阳还给我们,把太阳还给我们!” “天狗”也许是害怕了人间的抗议,终于把太阳从嘴里吐了出来,阳光重新回到人间的那一刻,刘宏只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然后惨叫着昏倒在地。 “陛下,陛下,陛下!” 洛阳城里,百姓还来不及从庆祝赶走天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被皇宫里天子刘宏因为看这一奇观而伤了眼睛病重不起的消息给震惊了。 “皇上是疯了吗?天狗可是连太阳都敢欺负的天神啊,皇上竟然敢直接抬头去看,偌大皇宫里面就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禁忌吗?” “就是啊,不愧是出了名的昏庸皇帝!” “嘿嘿,最好是一命呜呼了更好,咱们百姓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什么好日子啊,十常侍都还在,不过是又扶持一个小皇帝盘剥我们老百姓吧!” “小点声,十常侍的耳目可是无所不在的啊!” 张让府中。 “张公公,这回是上天帮助咱们,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有的百姓甚至传言皇帝已经死了!” 蹇硕来向张让报告着这几日打听到的坊间消息,神色之间不无谄媚之情。 张让怡然长笑:“本来以为陛下变得聪明些了,想不到还是这么笨,竟然自寻死路,何进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何进府中没有动静,只不过他和自己的下属来往得更加频繁了,估计已经准备好了随时拥立太子即位!” “岂能让他这样如意?不能让皇帝现在死,要死也要等高燚回来了之后,这之前严防那些为皇帝医治的太医们在药里下毒!多安排几个咱们自己的人,明白吗?”张让阴阴笑着道,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明白,张公公只管放心!”蹇硕说罢,退了出去。 张让看着蹇硕出去了,才对屏风后面道:“出来吧!” 原来是郭胜等人躲藏在后面,他们探出头来,张让问道:“都准备好了吗?” 郭胜点点头:“都准备好了,陛下若能保得住性命,一切便按原计划进行,陛下若是被何进给害了,则让蹇硕第一时间簇拥皇子协登基,中间若有变故,我便杀蹇硕,与众位公公去何皇后那里请罪,何皇后必定念及我等昔日提携之恩,召何进进宫求情,那个时候,就是杀何进的最好时机!” 张让悠悠道:“而且一旦事情不成功,便可拿出蹇硕的人头来,保自己一命!” “但是朝廷内外都是何进的心腹之人,他要是死了我们还能活吗?”众人赞叹张让的手段高明,但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不上心。 “呵呵呵!”张让看了看自己铜镜中的那张老脸,幽幽说道:“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幻想着能善终吗?” 是啊,终于要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张让释然地看着铜镜中自己那扭曲的老脸感叹,人生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死吗?幸福地死痛苦地死快乐地死悲伤地死吗? 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就像一块经历了多年风霜的斑驳的化石,谁曾知道,它也曾是一棵苍翠欲滴的古树或是一只欢快的动物呢? 自己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吧,刚入宫那会少不更事,总是挨总管的打骂,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后来蒙先帝孝桓皇帝刘志宠幸,而后刘宏即位,宠幸日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不,连刘宏也在他之下了,这个世界上知道他张让名字的绝对比知道刘宏名字的人多得多得多。 呵呵,坏人名气太高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是,自己是坏,进谗言,杀忠臣,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流恶难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啃自己的骨头睡自己的皮,但是,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巴结自己谄媚自己贿赂自己呢?他们都疯了吗傻了吗蠢了吗呆了吗? 不,谁也不疯谁也不傻谁也不蠢谁也不呆,谁都懂得付出就有收获。 付出无耻付出财宝付出良心付出尊严来收获名誉收获地位收获高官厚位…… 权力,永远对人有着无限的诱惑力。 有了权力才能对下面发号施令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没有了权力谁又会看重你呢?你算哪根葱呢? 这样的日子过够了,自己还后悔上次有人刺杀自己太侥幸没死掉呢,真要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还好,临死了还拉上何进陪葬,此生无憾,此生无恨啊!哈哈哈哈哈!张让痴痴地看着刘志的陵墓方向 “先帝,老臣就要来陪你了!” 皇宫之中,刘宏终于悠悠醒转,眼睛却依然疼得厉害,他费力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不由大骂一声道:“不知死活的奴才,都天黑了也不知道掌灯!” “陛下,现在是白天!”蓦然何进的声音传来,声音冷得像冰。 “白天,朕的眼睛,啊!”刘宏突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双手去摸之时,却只摸到厚厚的纱布,原来当日他的眼睛被灼伤,当时就已经瞎掉了,其后的太医都是无能为力,眼球坏死溃烂化脓,刘宏的神智也是有些不清了。 “陛下安心养伤,朝政的事情,自由微臣打理!”何进怔怔看着有些暴躁的刘宏,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不要走,大将军,不要离开朕!”刘宏双手乱摸一阵,终于死死抓住何进的衣襟,就是不肯放手,“朕,朕是不是快要死了?” 何进安抚刘宏:“陛下想多了,陛下春秋正盛,怎么可能死呢?” “你在骗朕!”刘宏一把抓紧了何进的胳膊,眼窝由于过度用力,迸出血迹来,只是刘宏顾不上疼痛,他死死抓着何进,大呼着说道,“朕要见皇甫嵩,朕要见高燚,朕要见袁傀!” 何进淡淡道:“陛下,此次洛阳天生异象,太傅袁傀,司徒崔烈已经引咎辞官了!皇甫嵩是陛下下旨的卫戍弘农,至于高燚,由于公孙瓒现在被乌桓丘力居围困与辽西郡管子城,三公商议之后,已经诏命高燚领本部人马去救了,特准不必还朝,待破敌之后,再录前后功!” 听了这话,刘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本来是要封赏高燚一个大官然后入京对抗十常侍和何进的,天知道他为什么会犯傻,却看什么天狗吞日,这下好了,一双好好的眼睛瞎掉了,昏迷的这些时日,只怕朝政已经不是他可以左右了。 刘宏想着这些,长叹一声,躺在龙床之上,喃喃问道:“三公现在是谁?” 何进道:“大司农曹嵩为太尉,光禄大夫许相为司徒,光禄勋丁宫为司空!” 听到这几个人名,刘宏的心彻底凉到了底,这三个人,除了许相是张让的人,其余二人都是何进的心腹,日后的局势,可想而知。 “陛下,该吃药了!”何进从宫女手中接过汤碗,凑到刘宏面前,正要喂下去时,刘宏突然说了一声,“朕想让皇后来喂药!” 何进一听,眸子中蓦然闪过一丝惊喜来,何皇后现在被幽居冷宫之中,刘宏既然如此说,分明是赦免了何皇后此前鸩杀王美人的死罪了。 “多谢陛下圣恩!”何进三跪九叩,虽然刘宏什么都看不见。 何进一出宫门,正迎上主簿陈琳前来禀报:“大将军,曹操与袁绍两名校尉已经快马进了城!” 何进点头:“好,命令他二人带着本部人马,到永乐宫去请皇后道皇帝寝殿去,若有宦官敢阻拦,格杀勿论!” “喏!” 曹操与袁绍是收到了何进的密信之后迅速赶回来的,刘宏会意外病重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不过却是很多人乐于见到的,包括曹操与袁绍,他们希望刘宏死,却不想因此背负上弑君的骂名,这一点,倒是和高燚有几分相似。 蹇硕此刻已经在永乐宫外布置好了伏兵,只等何进自投罗网。 然而没有让蹇硕想到的是,来的不是何进,而是数千甲士,为首二人顶盔掼甲,威武不凡,正是曹操和袁绍! “是你们两个!”蹇硕诧异于曹操和袁绍会在这里出现,不过想想自己是对方的上级,也就不在乎了。 “是我们!”曹操悠悠看着蹇硕,冷笑道,“蹇硕大人,真是好久不见,我等奉陛下之命,来请皇后过去相见!” 蹇硕道:“你两个才什么身份,也配见到皇后尊容?还不快快退去,让何进亲自前来!” 曹操还想好好交涉几句,袁绍却已经拔剑在手,指着蹇硕大骂道:“阉竖,今日不适你死,就是我死,纳命来!” 蹇硕见状,大吃一惊,没有想到袁绍还真的敢于撕破脸面,既然如此,蹇硕也是心下一横,命令伏兵全部出击,虽然无法像之前预料的一样,活捉何进,但是一定要曹操和袁绍好看。 可是蹇硕哪里是曹操和袁绍的对手。刚一交战,蹇硕便退缩了,他这水平,欺负欺负宫女还可以,但是曹操和袁绍这支人马是从战场上直接来的,自然非同一般,蹇硕什么也不顾了,只能狼狈逃窜。 “追呀!杀呀!”一队士兵发现了狼狈逃窜的蹇硕,立即穷追不舍,边追边搭弓放箭。 “大人小心!”保护蹇硕的小太监挺身挡下了射来的乱箭。 “你怎么了?”蹇硕一把扶住摇摇倒下去的小太监,这个忠心耿耿地跟了自己数年的小太监。 “大人,我不行了,你快走!”小太监吃力道,“只要和其他大人会合,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堂堂西园八校尉之首,怎么会落到如此田地!”蹇硕捶胸顿足。 “大人快……走……”小太监又挡下几箭,惨死当场。 第143章 今非昔可比 何皇后被幽闭冷宫的这些时日,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出来的那一天,当日她不过是心存妒忌之念,想要毒杀刘协的生母王美人,却没有想到刘宏会不顾及多年的夫妻名分,而悍然将她幽闭于这里,前些日子若不是众位大臣求情,只怕刘宏会狠下把她的皇后之位也废掉的。 她看着铜镜之中貌美如花的自己,猛然被外头曹操袁绍的的恭敬之语惊到:“奉陛下之命,陛下病重,不肯服药,称要皇后娘娘亲自伺候,才肯服药!” 何皇后面色一喜:“陛下肯见本宫了,陛下终于肯见本宫了!” 惊喜之间,她精神一下子便焕发了许多,起身让宫女给自己精神打扮,并换上一件极艳丽的衣裳,涂脂抹粉,极尽用心。 曹操与袁绍在外面直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浓妆艳抹的何皇后被众人搀扶出来,那娇弱无力的病态美,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去爱抚,袁绍虽然也见过众多美人,但这却是他第一次见到名满洛阳的何皇后,竟有些呆了。 曹操咳嗽了一声,恭敬地对何皇后道:“皇后娘娘,请吧!” 空气之中,血腥气息还在,何皇后自然闻到了,这刺鼻的味道令她花容失色,不由得有些心惊地看向两旁的宫墙—— 这不看还好,一转脸,竟然看到了宫墙之上,无数淋漓的鲜血!好多地方还遍布着残肢断臂,显然这里刚刚发生了一场变乱。 何皇后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脚下更是一软,幸亏曹操上前扶住,才没有摔倒。 “娘娘小心,刚下过雨,路滑得很!” 曹操说着,一手有力地抓住何皇后的纤弱手腕,触手的滑腻之感,令人流连。 “放肆!”何皇后自然意会到了曹操的无礼,她虽然常居深宫,却也挺张让说起过,曹操这个人是出了名的不爱少女爱人妇,虽然只娶了一个丁夫人和两个小妾刘姬与卞姬,却不知道在别人那里留下了多少风流种子。 只是何皇后想不到,曹操如今竟然敢这样放肆,欺侮到她的头上来了! 曹操冷声笑着,撒开搀着何皇后的手,早有几个宫人扶住何皇后,上了轿辇。 袁绍在前,曹操在后,将中间的何皇后带到了一处有些破落的宫殿中。 “怎么停下来了?这不是去陛下寝殿的路!”何皇后看向这处宫殿,突然有些颤抖起来,这处宫殿不是别处,正是她毒杀的王美人的寝宫! “呵呵,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宫殿之内,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是?”何皇后听到这个声音,猛然身子一震,却又摇了摇头,“不,本宫一定是听错了!” “没有听错,是我!”言说之间,一道人影走了出来,居然是叶十七! 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何皇后眸子中竟然露出一丝惊喜来,她紧走几步,到得叶十七的身前,口中喃喃不已:“不可能的,子齐,你明明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叶十七冷冷地将何皇后推开,面色极其冷峻,“艳儿,多年不见,你竟然已经位居皇后之位,而且马上就要做太后了!” 曹操与袁绍一起说道:“人已经给你带到了,时间不多,二位有话便请快说,不要被人给发现了!” 说完二人便一起退出了宫外。 何皇后怔怔看着叶十七,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她艳儿这个名字了,想不到今日还能听到,而且还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一个人。 “当日我被狗皇帝派来的杀手追杀,被张燕所救,后来才知道紫烟也被董卓救走,虽然改姓了王,但还是被狗皇帝识破,被丁原用计骗进了皇宫!” 叶十七盯着何皇后,目光咄咄逼人。 “子齐,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我曾经试图将紫烟营救出去,但是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女人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想逃出宫去,却一次次失败而被抓回来毒打,我不过是为她求情几句,便也被陛下幽禁起来!” “够了,何艳,你以为我叶子齐是三岁的孩童吗?”叶十七呵呵冷笑,双拳紧握,砸到宫殿的柱子上,几道灰尘也落了下来,却显得叶十七更加狰狞了,“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是你害死了紫烟,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是向帮她的,真是可笑!” “不是这样的,子齐!你听我解释!”何艳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使劲抓住叶十七的手臂不放,“我毒杀紫烟,是因为,是因为陛下要强行逼她行房,她抵死不从,陛下龙颜大怒,她求陛下放过她,又来求我,我于是才给了她砒霜的……” 叶十七身子蓦然一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何艳陷入回忆之中,妩媚的眸子里漾起一点清亮:“是的,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确实是事实,从紫烟进宫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守着自己的贞洁,一直到死!” 叶十七又笑了:“这怎么可能,万年公主,刘协皇子,不都是她给那狗皇帝生的孩子吗?” 何艳摇头道:“子齐,你错了,这不过是紫烟为了消除陛下对她的怀疑,两次怀孕,都是把陛下在她那里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她自己思摸的法子,果然陛下不再强迫于她,而且还一再加封,甚至于要将刘协立为太子,只因为群臣反对,才没有实行,其实万年是你的孩子,而刘协则是不知从哪里抱养的了!” 叶十七听罢,不由陷入沉思,如果何艳所说是真的话,那么紫烟是受着多大的委屈在这皇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的啊。 只是紫烟,为什么不等我来洛阳救你呢? 何艳看见叶十七的反应,知道他终于肯相信自己的话了,不由得心下稍安:“子齐,我们从小便青梅竹马,如果不是紫烟的闯入,现在的我们已经在一起天涯海角了,虽然如此,我依然是深爱着你的,你最终选择了紫烟,我没有怨言,我心灰意冷之下,才进宫做了陛下的女人,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现在紫烟不在了,你也没有死,这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可以设计除掉狗皇帝,然后扶立我的辩儿即位,然后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呵呵,何艳,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话,我会信吗?我将你叫来此处,就是为了送那个狗皇帝一程,放心,会让你的辩儿即位的,但是,必须让狗皇帝下一道诏书,削去你哥哥的兵权,同时让十常侍那些人全部陪葬!”叶十七知道何艳的话肯定是半真半假的,当他听到紫烟被眼前这个女人毒杀时,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洛阳皇宫来将这个何艳碎尸万段,但此刻他明白,何艳还不能死,只是要等到新君即位,政局稳定之后,再送她上西天。 何艳何其聪明的女人,当即明白了叶十七的意思,点头道:“子弃放心,即使你不说,我也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的。”这是在外等候多时的曹操和袁绍带人走了进来,拱手对何艳道:“皇后娘娘,时间不早了,该去见陛下了!” 何艳看着叶十七,眼神里满是依依不舍,虽然有无数话要说,但还是转身而去了。 此时刘宏神志清醒了一些,忽然听得外面太监报说道:“皇后娘娘驾到!” “陛下!”何艳刚一出现在宫殿门口,就是面上泪痕交错,一下冲到刘宏的身前,十字紧扣,相顾无言。 “艳儿!”刘宏仔细摸着何艳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感慨而道,“你瘦了,这些日子在冷宫一定没有吃好穿好吧?” 何艳顾不得去擦眼泪,低低悲鸣出声:“陛下是为臣妾好才这样做的,臣妾没有怨言,只是陛下你的眼睛……” 刘宏突然大笑起来:“朕这一生,做了许多的糊涂事情,可是死前却想做一件明白事!” 何艳凄凄楚楚不已:“陛下糊涂了,什么死不死的?臣妾愿意遍寻天下名医,将自己的眼珠子换给陛下!” “傻子,朕怎么舍得呢?”刘宏摸索着抚摸着何艳的如玉面庞,“朕已经决定了,辩儿的太子之位不动,但是朕死之日,何进必须交出大将军的位子,削为平民,朕还会令十常侍几人,为朕陪葬,朕不想死后,朝野内外还是党争不断,朕不想大汉四百年基业,毁在朕的手里!” “陛下!”何艳听了刘宏这话,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刘宏说的话竟然和之前叶十七交代的完全一致,“此等事情,陛下为何不找内外大臣托孤?” “朕已经交托完毕了,你不必忧心,朕召你来,只是夫妻间的话别罢了,虽然朕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恨着朕!”刘宏说着,似乎完成了平生最大的心愿一般,躺倒龙床之上,“把那汤药,给朕喂下去吧!” 何艳转身看向床前的药碗,拿在手中,汤药早已凉了,她便说道:“陛下,这药,已经凉了!” “只管喂!”刘宏这次的声音,带着不容反对的威严。 何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颤颤地舀起一羹汤药来,缓缓送到刘宏嘴边。 刘宏神色微微动了动,侧过头,向着何艳的方向,他和她恐怕都已经猜到了这汤药是有毒的,可是他已经生无可恋,而她也是对他恋无可恋。 “陛下驾崩了!”寝殿内传出何艳那声嘶力竭的惊声尖叫。 宫门外曹操与袁绍互望一眼,悄悄离开。i1387 第144章 何去复何从 雒阳,大将军府。 “参见大将军!”府中文臣武将都穿着丧服,拜向座上同样一身素衣的何进。 “不必多礼,今天要大家穿成这样来这里,原因大家都很清楚了,圣上病重,我已命太常潘隐、前去探视了,现在圣上周围全是宦官那些人,他们日夜向圣上进谗言立皇子协绍继大统,以此借机谋害我,适才在宫门前若非潘太常言语相救,我此时已不知身死何处了!”何进正坐上位,愤怒不已道。 “太可恶了!”下面文臣武将们纷纷议论。 何进接着道:“蹇硕已死,剩余之人不足为虑,今日我想尽诛宦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好!杀宦官!清君侧!”众人高声回应。 “不可!”一片呼应声中却冒出一个反对的声音来,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典军校尉曹操,于是都疑惑地问他,“孟德何故反对?” 曹操想起了刘宏临终前要废黜何进的话来,自然要旁敲侧击一下,因此从容而道:“宦官之势,乃是起自冲质之时,百余年来,已在朝廷蔓延得非常严重,怎么能说是想杀尽就能杀尽的呢?倘若计划不周密,反而会弄得自己抄家灭族:还请诸位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 说得在理,但却没人听他的话,满朝公卿哪个不比他曹操德高望重?都纷纷嘲笑他:“孟德后辈,安知朝廷大事?” “尽诛宦官,可是天下士子之望也,孟德何独有异议?适才所言难孚众望啊!”何进停了一下笑道,“差点忘了,你也是宦官之后,难怪会替他们说话,哈哈哈!” 刀都架在脖子上了还有闲情逸致开下属的玩笑,哼了一声后,曹操黑着脸再不做声。 正说话间,潘隐也从宫中回来了,他见到何进立即说道:“圣上已经驾崩了,现今十常侍商议准备秘不发丧,并假传旨意宣大将军入宫以绝后患,然后册立皇子协为帝!” “想得倒是美,我偏不如他们的意!”何进沉声怒喝,“吩咐下去,点起京师各部人马在宫前候命,我等带兵奔丧,看十常侍能奈我何!” “这恐怕不好吧!”王允犹豫道。 “子师多虑了!现今张让假传诏命要谋害大将军,大将军讨伐逆贼理所当然!”袁绍慷慨说道。 “不错,我等动作要快,一路奔丧,一路迎太子即位,若是让十常侍控制了太子,后果就不堪设想了!”曹操也说道。 “诸位言之有理,我们这就动身!”何进点点头。 “圣旨到!”话犹未了,朝中使命已至,众人心中一凛:看来这外戚宦官之争又要上演了。 “臣等接旨!”明知是假诏命。何进却还得规规矩矩得跪下听命。 “着大将军何进入宫!”短短数字,谁都知道暗含杀机。 但布局的赵忠未免也太幼稚了。 皇宫大行皇帝灵柩前,何进正带领着何颙、荀攸、郑泰、袁绍、曹操等几十个朝廷重臣哭拜于地,曹操与袁绍早已全身铠甲披挂,只是外面穿着丧服。 曹操在何进身旁附耳说道:“今日之计,宜先正君位,然后图贼!” 何进点头,拜毕厉声喝问:“谁敢与我正君讨贼?” 袁绍道:“五千御林军陈兵于宫门之外,只待大将军一句话,斩关入内,册立新君,尽诛阉竖,扫清朝廷,以安天下!” “好!”何进霍然起身,面向大臣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立太子辩登大位!”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立太子辩登大位!”众人齐声回应。 不多时,十八岁的刘辩穿着不合身的龙袍糊里糊涂被近臣扶上宝座。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呼拜之声络绎不绝。 “众爱卿可有本要奏?”刘辩怯生生地问。 文武大臣忍不住要发笑,这个皇帝一点威仪也没有。 “启奏陛下,臣奏请诛杀十常侍!”一人凛然出班奏道,正是曹操。 一语惊醒梦中人!“请陛下降旨诛杀十常侍!”其他人轰然响应。 “阿——嚏!”后宫中正提心吊胆的赵忠打了个喷嚏,手中的茶碗在地上摔个粉碎。 “不好,有凶兆!”赵忠一个激灵,大门外服侍的太监急匆匆赶了进来。 “情况怎么样?”赵忠急切地问。 “启禀大人,何进一干人早有预谋,现在已经扶立太子即位,尊其妹何皇后为太后,刚刚朝贺完毕,百官正奏请杀害阿父和大人您呢?奴才赶来报信,大人快快离去吧,恐怕此时朝廷已经派人向这里来了!”小太监道。 “啊!”赵忠两腿一软,险些摔倒,小太监急忙扶起他,奔向御花园。 宫里此时已是喊杀声震天,都叫着要杀十常侍,张让诸人都聚集在一起商议对策。 “张公公,我们该怎么办?”段圭惊慌地问。 “怎么办?看我们是想活还是想死了!”张让青着脸说。 “这还用说,当然是想活了,我们难道还会嫌命长不成?”郭胜道。 “想要活命,只在翻手之间!”张让道。 “怎么说?”曹节急忙问道。 “圣上,何进,何后,现在都不是了我们的靠山,所以我们要巴结好何后,圣上年幼无知,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本钱,郭胜,你去杀掉赵忠,将首级献给何进,把所有责任都推到赵忠身上,到最后我们还是赢家!”张让面色一寒,阴测测道。 “张公公此计高明,郭胜这就去办!”郭胜说完匆匆而去。 门外忽然闪过一条人影,张让大叫:“谁?” “不是想杀人灭口吗?我是来给你们带路的!”那人冷淡说道。 “你是敌是友?”郭胜冲出去,只看见一个黑衣人低笑着向御花园奔去。 “张公公,追不追?”郭胜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张让犹豫了一下:“追!” “怎么办?他们进了太后行宫!”追兵们一路追杀,张让等十常侍们慌慌张张地去找何太后,当然,还有一个血淋淋的礼物。 “你们在这里守着,我去禀报大将军!“ “诺!” “太后救命啊!”何太后行宫里,张让等人跪伏在地上不住求饶。 “张公公,发生什么事了?快起来!”正叹息于丈夫英年早逝的何艳,此时也是全身披孝,却丝毫掩饰不了她的美艳。 她没有听从刘宏的意思,废黜何进的大将军之位,反而第一时间把刘宏的死通过太常潘隐传递给了何进知道,才使得何进能够迅速组织起兵马拥立刘辩登基。 “我等之命全悬于太后一念之间,太后若不答应,我等情愿撞阶而死!”张让等人凄凄惨惨道。 “好好好,哀家答应你们就是,快起来说话!” “太后明鉴,当初设计要谋害大将军的只是蹇硕一人,我们从来也没有答应过,现在蹇硕已被我们杀死,如今他人头在此,望太后念在昔日情分上,救我等性命!”张让言辞凄切之极,听得何太后心酸。 “大哥也太不明事理了,别人也就算了,连恩公也要谋害,诸位先到后面休息,哀家这就传大将军问话!”何艳不知此时正为自己埋下死亡的种子。 朝堂之上,何进一干人正等着消息,忽见黄门侍郎荀攸手持旨意而来:“太后有旨,宣大将军议事!” “太后此时传我不知何事?”何进问向众人。 “必是十常侍入告太后,欲以昔日恩义免死!”曹操道。 “私情事小,国事为大,大将军切莫心慈手软!”袁绍也道。 “且看太后如何言语,也许未必像诸公所料那样呢?”何进犹疑道。 “如果是呢?”二人齐问。 “公达请带路!”何进没有回答他们,径直跟着荀攸向太后行宫走去。 曹操长叹一声,复又大笑一声,在众人诧异的神情中退出了朝堂。。 世事难料啊,曹操走在路上,心事重重地分析着天下大势: 现在情况又有些不同了,董卓没有死,相反还将西凉十万大军牢牢握在了手里,自己甚至有点怀疑董卓是为了消耗官军的势力,现在董卓是实质上的凉州牧,名义上的并州牧,朝廷本义是为了让董卓交出军权,可董卓却一再上表说凉州没他不行,要不就是将士们声称要诛杀十常侍,实际就是贪恋军事大权,说不定和丁原还会发生一次冲突,哎无语,反正只要别让他靠近京师就影响不大,这个董卓都已经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头子了,希望来个头疼脑热什么的赶紧死掉就万事大吉了。 “想什么呢?孟德,这么入神!”突然身子一把被人拉住,曹操回头一看,原来是鲍信这个死党。 “允诚兄,你怎么也出来了?”曹操奇怪地问道。 “我要不出来,你曹操就要喂鱼了!”鲍信哈哈大笑。 曹操看了看脚下,厄,是挺入神的,再走一步自己就要掉进荷花池了。 “哈哈哈哈!” “朝会散了吗?”回驿馆路上,曹操淡淡地问。 “还没有,应该是在等大将军的消息吧!”鲍信推测道。 “有什么好等的,不过是宣布不再诛杀十常侍的命令罢了!”曹操哼了一声不屑地说道。 “太后真的会那么不明事理吗?”鲍信随着曹操走出宫门,疑惑地问。 “当然会,而且会很不明事理,因为她根本就不懂什么叫事理!”想到这个曹操不由生气得提高了音调,“允诚兄你也不想想,一个头脑单纯的杀猪汉的妹妹即便是做了太后又能够变得多聪明?除了整天想着让圣上临幸和美容养颜和其他的妃嫔们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算计来算计去还会干些什么?她知道什么是事理?知道什么是万民涂炭水深火热?知道什么是社稷危难黎民倒悬?” “孟德你这话可有点露骨了啊!”鲍信紧张地看了看附近的守卫。 “跟你关系好才敢乱说话的!”曹操笑了笑,骑上马,目光一凛,看着远方沉着道,“为国除害,我曹孟德可以不择任何手段!”i1387 第145章 自埋祸害根 太后行宫里,何后与何进正在谈话。 “太后娘娘,事情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千万不要听信十常侍一面之词!”何进说道。 “哀家不听他们一面之词,难道要听大哥你的一面之词?”何后不满道。 “这……”何进语塞,“杀十常侍乃是天下人之望,不杀不足平民愤啊!” “你是用这个来要挟哀家吗?”何后拍案而起。 “臣不敢!”何进唯唯诺诺道。 “哀家知道,你现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将军,手握生杀大权,想叫谁死谁就得死,哀家这个太后只是个摆设,连救几个奴才性命的权力都没有!”何后掩面痛哭,不知道是脑残还是智障。 “太后又何必如此说,臣从没有那个意思,现在让那几个阉竖伤了我们兄妹感情,值得吗?”何进争辩道。 “一个是恩公,一个是大哥,两个都是哀家至亲的人,你要哀家怎么办?我们本来是市井的屠沽小辈,若不是张让等恩公提携怎能有今日之富贵?大哥不思报本,反而听信小人之言,欲加害恩公,今日你若执意杀恩公,我们兄妹情意就此断绝!”何后大义凛然的样子很诱人,但那说话的逻辑就很让人哭笑不得了。 谁知道何进就还真被这不是逻辑的逻辑套住了,他只好投降了:“只要他们不再干预朝政,我答应不杀他们!” 何后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对着屏风后面说道:“你们都出来吧!” 只见后面张让一干人纷纷恭恭敬敬地走出来,跪伏在地上道:“谢大将军不杀之恩!” “你们!”何进手按剑柄,“若敢再有异心,我绝不轻饶!” 张让手捧一个木盒献给何进:“奴才已经诛杀叛贼蹇硕,这是他的首级,西园禁军愿尽归大将军统领!” “恩!”何进这才露出点笑容,“你们以后就在后宫服侍太后,至于圣上我会另派人伺候。记得做好自己的本分,本大将军可再保不了你们!” “大将军再造之恩奴才铭记五内!”张让等人连声拜谢。 “废话不多说了!我还有事,太后妹妹,臣且告退!”何进说完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那娘娘我等也告退了!”张让诸人道。 “恩,诸公小心,哀家担心大将军手下诸将不服,会派人加害诸公。”何后想了想还是不放心道。 “谢太后关心!”张让诸人互视一眼:先让这个忘恩负义的杀猪汉嚣张几日,咱们慢慢想办法对付他! “何进之妹,当初我抬举她,今日她孩儿能当上皇帝,是谁的功劳?现在朝堂上下,都是他们兄妹的心腹,哀家虽贵为太皇太后,却神无立锥之地,可如何是好啊!”太皇太后行宫内,董太后对着面前的张让诸人长吁短叹道。 “娘娘勿忧!”张让安慰道,“娘娘何不临朝,垂帘听政,然后封皇子协为王,赐予国舅董重高位,如此便可掌握军权,重用臣等,大事则可期也!” “好,就依卿所奏。”董太后爱抚地摸着坐在身边的刘协。 “祖母,你们是想让我和皇兄自相残杀对吗?”刘协忽闪着一双大眼睛,听懂了一点他们的对话,不由生气地问。 “皇子冤枉!臣等决无此意,只是皇子天资过人,德高才厚,自古云天下惟有德者居之,为天下计,皇子明鉴!”张让惶恐地跪伏在地上,心里却在咒骂这个刘协怎么如此厉害? “张公公也是有德之人,普天之下恐怕无出其右者吧,不如让皇兄直接禅位于你如何?”刘协不依不饶地问,董后也吃了一惊。 张让回过神来,立即匍匐在地上:“老臣死罪!决无贰心!” “反正你们都是大人,怎么做我管不着,也管不了!”刘协挣开董后的手走出宫殿,突然转身说道,但如果要让我知道你们有谋害皇兄之心,我刘协必诛之!” 次日,早朝。 “太皇太后有旨,封皇子协为陈留王,国舅董重为骠骑大将军,张让共辅朝政,钦此!” “……”刚享受了两天大权独揽滋味的何后听到这条明显是挑衅意味的旨意,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整天看你这个老太婆碍眼,也不称称自己有几两重,还真以为自己是吕雉邓绥窦漪房了?谁当什么陈留王什么骠骑大将军什么干预朝政我不管,我才是现在的六宫之主,要下旨也得是我来下旨,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老寡妇的事了?也好,现在终于找到收拾你这个死老太婆的借口了,等着瞧吧! “禀太皇太后,何太后已在宫中设下酒宴,只请太皇太后前去!”后宫小太监来报。 “呵呵,孙儿,看那何艳怕了哀家了吧!现在来向哀家求饶了吧!”董太后笑得很傻很天真。 “呵呵,一会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刘协望着董太后的背影冷笑道。 “我们都是妇人,参与朝政,本来就不应该,昔日吕后因握重权,亲族千余口都被杀戮,依哀家看我们还是深居宫中不问政事的好,朝廷大事,自由公卿大臣们商议决断,如此一来,可是国家之幸,望太皇太后三思。”酒至半酣,何后忽然起身捧杯再拜道。 董后本来等着何后说出一番恭维话什么的,却没想到是这种态度,当即把酒杯摔得粉碎,起身大怒道:“你怕协儿跟辩儿抢皇位,就毒死王美人,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今日仗着孩子做了皇帝,哥哥掌着大权,就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哀家册封的骠骑大将军想要杀你哥哥还不是易如反掌!” 何后柳眉微挑:“哀家以好言相劝,太皇太后何必发怒?” 董后指着何后的鼻子骂得更起劲:“你们两个杀猪卖肉的出身,有什么见识,哀家这还是好言好语的了!” “你!”何后又被人揭了短,作势就要冲进去,董后也不甘示弱,用尽九牛二虎之力掀翻桌子,在一边看了半天好戏的张让见两人闹得差不多了,才上前制止了纷争各自劝回行宫。 “大哥,你可得为哀家做主,她不把哀家放在眼里,我也不能让她有好果子吃!”何后越想越生气,连夜召何进入宫,把白天的事悉数告诉了何进。 “娘娘放心,若不是看在先帝面子上,我早就把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女人撵出宫了,现在在我眼皮底下耍小动作,看来不给她点厉害尝尝,她是不知道什么叫大将军的威严,不用说,肯定是十常侍那伙人出的鬼主意,当初您硬要把这伙贼人留下,现在可好了,贼人就是贼人,一有机会就贼心不死,想攀董太后这个高枝,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娘娘放心我这就想办法把她这个太皇太后给废掉!” 深夜,大将军府。 “深夜召集各位不为别的,那几个太监又开始兴风作浪了,居然撺掇董太后跟我夺权,相信今天两宫闹翻的事各位已经听说,我想听听大家都有什么想法?”何进紧缩眉头道。 “大将军无须担心,来日早朝我便上奏,董太后原本是藩王的妃子,不适合久居宫中,逼迫董重交出骠骑大将军印绶,反正他也没有实权,趁此机会也能给十常侍来个敲山震虎!”袁绍道。 “这不妥吧,毕竟董太后也是名义上的太皇太后,我们要是公然这样做,也太有失三公九卿的威仪了吧?”曹操道。 “孟德怎么老帮着外人说话?”王允皱眉道。 “我这是就事论事,若是因为此事大将军被外人说成大权独揽,那不就是引火烧身了吗?”曹操道。 “无妨!”何进沉声道,“本初说的没错,就照他说的办,但这也不算小事,我们不能让本初一个人背这个黑锅,我让主簿陈琳连夜拟个奏折,明早各位联名上表,可有异议?” “大将军圣明!”众人齐声道。 呵呵,竖子不足与谋啊!曹操叹道,难道你们都忽略了吗?董卓可是跟董太后一个家族的啊!i1387 第146章 曹操的抉择 果然次日早朝百官联名上表请求将董太后废去封号遣回封地河间,奏完不管董后的哭天抢地的哀号何进愣是命令卫士把董后拉进了早已准备好的马车往河间而去,同时点起禁军包围了还没过够骠骑将军的瘾的董重的府邸,要他交出印绶,董重也不是糊涂人,自知命不长久,直接自刎于家中,一直到家人挂孝举哀,军士方才散去。 张让段圭见董后这支可以利用的靠山已废,就知道事情不妙了,赶紧准备了一大堆金银珠宝讨好何进的弟弟何苗跟他母亲舞阳君,哀求他俩在何后面前给自己说好话,撇清与董后的关系,何后也是个笨到家的女人,她见后宫已没了能威胁到自己的人,就听信了自己弟弟和母亲的谗言,因此十常侍不仅没被治罪反而更加受宠幸。 不久,何进为了杜绝后患,秘密派人毒死了董后,事实表明这一招纯属画蛇添足,被十常侍抓住了把柄到处散播谣言说何进要谋朝篡位,果真应验了曹操的那句话,郁闷的何进真是哑巴吃黄连,只好干脆闭门托病不出,连大行皇帝和董太后的丧事都没去参加,又趁机被十常侍这伙人说成不敬先帝。 “又没能干掉这帮死太监!”大将军府内众百官席地而坐,为首袁绍将怒气发泄在酒上,片刻便喝个精光。 “过分的是他们还把董后的死嫁祸给大将军,用心险恶之极!”鲍信也叹息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曹操说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如何从根源上拔除十常侍的势力,张让段圭现在在外界散步流言,这正是将其一网打尽的好时机。” “不错。”袁绍接口道,“黄门、常侍多年来势力有增无减,盛名在外,士子既恨又怕,早年窦武之所以铲除宦官势力不成功反而被加害,不就是因为机谋不密,而且统领的又是禁军五营卫士吗?那些个卫士们自小生长在京师,对宦官早就怕到了骨子里,窦武却要他们打先锋,结果再明显不过,那是一次自取灭亡。现在大将军位极人臣,与车骑将军二府并领劲兵,手下的这些部曲将吏,都是英雄名士,乐为君死。万事俱备,天赐良机,若能为天下诛除食秽,则是大功一件,当垂名后世,即使是周朝的申伯,也绝无这样的功绩,而且先帝灵柩还在前殿,大将军应该以诏书之命派人守住要道,同时千万不要随便入宫。” “啪嗒”一声,众人注意力被转移向声响源头,原来是车骑将军何苗不慎摔坏了茶碗,何进微微有些不满,“何苗,你干什么?” 何苗头上冒汗,连忙用手擦掉离席道:“小弟今日微恙,请大将军恕弟无礼,先告退了。”说罢也不管别人什么表情就匆匆离去,然而刚出门口,就听见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道:“何车骑,宫门在北面,将军向南走做什么?” 何苗蓦地转身:“我去宫里干什么?” “去宫里请太医诊治啊!”曹操依然不紧不慢道,“难道不是吗?何车骑刚刚还有身有微恙,有恙就得赶快诊治啊,京城不就数太医们医术高超吗?或者说,何车骑入宫有别的事情?” “是是是,不是不是不是!”何苗有点语无伦次,“是找太医诊治。” “咳咳,貌似大臣没有资格让太医诊治的吧?”鲍信在里面阴阳怪气道。 “这,你!”何苗语塞,僵了一下,愤怒地拂袖而去。 “大将军都看到了?”曹操道。 “孟德你这唱的又是哪一出?”众人不解。 “十常侍上次死里逃生,虽然没了兵权,可还是在后宫和亲贵中拥有着不可小觑的掣肘之力,所以此次死灰复燃大有重新只手遮天之势,大将军若决意除之,就要及早行之,使首恶伏法,余恶得报,清者得清,善者得安,倘有犹疑,轻则失势,重则丧身,人云当断不断,必受其乱,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倘若不发,必伤自身,望大将军明鉴!” “孟德此话严重了!”何进依然无所谓。 曹操正色道:“自古善恶不两立,大将军对十常侍一再忍让,他们不仅不感恩戴德反而一再得寸进尺干预朝政,现今与大将军势若水火而大将军却不自知!”曹操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帛呈给何进看:“此书正是张让与车骑将军的密信,却误交给了我,里面有着十常侍贿赂何车骑和舞阳君之事,他们想要攀附太后娘娘以乱大将军家事之心昭然若揭,操愿以项上人头担保!”舞阳君不是何进的生母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所以曹操并不避讳。 何进看完书信拍案而起:“何苗安敢如此!” “如果我所料不错,车骑将军现在已经赶赴宫中为十常侍向太后娘娘求情去了!”曹操道。 “来人,备车!”何进愤愤然道,“诸公少待,我去去便回,此次定有与报公等!” 何进一走,大将军府内百官议论成一团。 “本初,今天的事你怎么看?”曹操问坐在身边的袁绍。 “什么怎么看?”袁绍下意识的往边上挪了挪,说实话他一见曹操浑身就不舒服。 “就是关于那几个宦官的事啊!咱们从在驿馆开始谋划这事,到现在也有好几个月了吧,要是从党锢之祸那年咱们一起立誓除尽阉人那年算起,都有整整二十年了吧?”曹操喝着酒感慨。 “哼,他们活得是太长久了,一会等大将军回府,咱们点起兵马杀尽阉竖!”袁绍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后宫几千宦官,难道要杀尽不成?且为恶者只在少数,若是滥杀无辜,岂非徒增仇怨?”曹操问。 “为了天下苍生计,我袁本初是宁枉勿纵!”袁绍看来是喝得有点多了,说的话很是豪气干云。 曹操却独自冷笑:不愧是袁本初,果然笨得可以,我们跟着何进又不是一天两天了,这种外强中干毫无主见的人办了多少糊涂事了都,你袁绍也不强,出的都是什么鬼主意?不是治标不治本,就是为了打狼引来一只虎,总是这么片面地看问题,只图一时之快,总之没一个好主意,跟拆了东墙补西墙有什么区别,哎哎,不说了,喝酒。 后宫之中,何太后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舞女表演,品尝着时令鲜果,怡然自乐陶然忘忧,自从赶跑了那个老太婆之后,每天小日子都快活得那叫一个舒坦,每个人都对自己服服帖帖,俯首顺耳,想想以前跟着大哥杀猪卖酒的生活哪里能想得到今日的富贵呢?要不是十常侍的栽培,要不是先帝的赏识,要不是有个皇帝儿子,要不是自己这些年来在宫中摸爬滚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献媚争宠,又何来今日的荣华呢?那种被万千人烘星托月地感受,好舒心,那种被天下人山呼万岁的快意,好享受,那种唯我独尊的意气,那种君临天下的风范,还有很多很多,这就是权力的顶峰,任何人都拒绝不了,任何人都会趋之若鹜的。 但她忘记了,如果不是靠着美色得到皇帝临幸,如果不是母凭子贵当上皇太后,如果不是何进手握重权,党羽遍布朝堂,谁会将她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呢?谁会对她言听计从呢?谁会发自内心地尊重你呢? 女人啊女人,生在这个时代,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悲哀?是你的福分?还是你的灾难?是你的错?还是这个社会的错?抑或说是这个时代的错? 没有人尊重你,他们只是尊重这个制度,这个体制,这个称谓。而没有了这个制度,这个体制,这个称谓,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空。 皇权至上,皇权至上,至上的皇权看似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万人欣羡,其实它只是用来保护世间最弱者的那层既坚不可摧又薄如锡纸的保护壳,不是吗? 天下大同,天下大同,天下何时才能大同,天下何时才会大同,这个样子的“锄强扶弱”才是人世间最不公平的不公平! 而你何后是谁呢?而你何后是为了什么而生的呢?而千年之后的你何后的名字又有谁能记住呢? 很久没有过床事的何太后且斟且饮着,寂寞,孤独,空虚,无聊,高高在上却又不胜高处寒,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呢,就算以后每天如此,那也是得压抑心中最原始的渴望,守寡直到死亡,可自己才三十岁出头,这么貌美如花明艳动人却要独守后宫直到人老珠黄……寂寞而没有人来慰藉,孤独而没有人来解烦,空虚而没有人来满足,无聊而没有人来理会,上天你对我不公平啊! 上天很公平,它不可能给你所有好的东西,你美得令人发指,上天就会让你迅速变老,或者猝死暴死被人妒忌害死,就算你占了所有美的全部,高官、厚位、名誉、地位、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就像花,就像彩霞,就像明月…… 一人匆匆入殿打破了何后的沉思:“太后娘娘,车骑将军有急事求见!” “传!”何太后立即说道。 “二哥有何事急着见哀家!”何后屏退旁人,问向眼前的何苗。 “娘娘金安,大将军辅佐新君,不行仁慈,专务杀伐之事,今日无缘无故又要谋杀十常侍,这的取乱之道啊!”何苗想起了自己的心腹乐隐的话,对何太后道。 “什么取乱之道啊?”门外忽的响起何进的声音,“娘娘既然在接待贵客,何进改日再来。” “无妨,都是自家人,大将军进来吧!”何后看了眼旁边吓得浑身筛糠的何苗,对着门外道。 何进昂然直入,向何后请完安,转身看见了战栗不已的何苗,奇怪地问:“噫?幼泽,你不是回家养病去了吗?怎么会在太后娘娘这里?” “我……”何苗吞吞吐吐。 何后假装看不见,给何进也赐了座,笑着问道:“我们自家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不如把母亲也请来设宴痛饮一番如何?” “不必了!”何进道,“臣此来是有要事相商!” “哦?是吗,大哥直说便是!”何后道。 “诛宦竖,清君侧!”何进道。 “怎么他们又惹怒大哥了?”何后笑容一僵,但还是问了出来。 “臣事为小,国事为大,如今十常侍贼心不死,意欲控制陛下,不除必成大患!”何进回道,却用余光瞟着不知所措的何苗。 “可是有了凭据?”何后问。 “这……没有,但是京城的谣言除了他们还会是谁的杰作?”何进道。 “没有那就是凭空捏造了,大家都是先帝的托孤忠臣,何必老是闹得这样你死我活?至于谣言,这个世界上难保没有一些小人在背后议论的,大家问心无愧,清者自清不就好了?谣言止于智者,事实面前自然会不攻自破。”何后滔滔不绝地说出一篇大论,见何进已经开始犹豫了,便进一步说道,“大哥既不谈私情,哀家复议公论:中宫统领禁军可是汉家历来的旧制,何况前些日子他们也交出了兵权,我们已经理亏了,现在他们只图自保,即使有了反叛之心,对整个大汉朝又有什么危害呢?先帝新弃天下,大哥便要诛杀旧臣,这难道就是以宗庙社稷为重吗?” “臣……恳请娘娘明示!”何进本来就是没决断的人,听何后这么一说,顿时就没了主意,还真是跟曹操猜的没两样! “冤家宜解不宜结,大哥暂且回府,哀家再出面一次,此后他们若再有不轨之心,那时便任凭大哥处置!”何后道,其实她也早就头疼宦官和外戚的这种夺权之争,如今到了他们这一代,她自然想凭着一己之力尽量使二者和平共处的。 只是她料不到,和为贵是要在一定前提下的,有时候一味地追求和谐不仅不会化解矛盾,反而会深化矛盾,使得矛盾激化并以更激烈的形式爆发。 “好,有太后此话,足慰臣心,众臣还在等着臣的回话,臣且告退!”何进狠狠瞪了何苗一眼,把何苗吓得几乎趴下。 “哼,你最好给我老实点!”经过何苗身边时何进道。 “大将军走好!”何后在后面道,终于长出一口气。 何进闷闷地回到府中,见到众人还在,袁绍迎面问道:“此去大事若何?” 何进叹息道:“太后不允!” 袁绍说道:“恕本初直言,天下事非太后当决亦非太后能决也,大将军若只听妇人之言,后果不可料啊!” 何进怒视着袁绍:“如此一说,本初难道已有计策不成?” “正是”袁绍信心满满道,“可密令四方英雄之士,带兵来京,遥为之势,尽诛阉竖。彼时事急,不容太后不从。” 何进大喜道:“此计大妙!陈琳何在?” “大将军有何吩咐?”陈琳拜诣于前道。 “即刻发檄至各镇诸侯,召赴京师图灭阉竖!”何进说道。 陈琳听完大惊:“大将军不可!俗话说掩目而捕燕雀是自欺欺人也,微物尚且不可欺之以得志,何况国家大事呢?现在大将军仰仗皇威,掌控要权,龙骧虎步,高下在心:要铲除宦官势力,就像鼓洪炉燎毛发一样简单。只需速发雷霆,行权立断,则天人顺之。现在反而要征召外州大臣,让他们临犯京阙,到时候英雄聚会,各怀一心,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正所谓倒持干戈,授人以柄,还说一定成功,陈琳斗胆,只怕那时功不成,反生乱啊,还请大将军三思。” “不必三思,大丈夫做事,前怕狼后怕虎,都如孔璋这般懦夫之见,能成何事!”何进笑道。 “好,好!”旁边曹操击掌大笑。 何进见又是曹操,不知他又会说出什么犀利的言辞,但依然客气地问道:“孟德何故击掌发笑,是笑本初此计大妙,或是笑我太愚?” “此事易如反掌,何必多议?”曹操笑不能止指着袁绍说道,“我倒是觉得出这个馊主意的人才衬得上‘懦夫’这两个字!” “孟德你——”袁绍大窘,虽然我跟你关系好,但取笑人也是要场合的吧! “本初莫怪!我只是觉得宦官之祸,古今皆有;如果当初没有人宠幸重用他们,现在这些人哪里会嚣张跋扈成这样呢?要想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就应该首先自省,果真查处有罪者,铲除元恶足矣,这是一个狱吏就能办到并办好的事,何必纷纷征召外兵呢?欲盖反而弥彰,孔璋所说不无道理,想一下子斩草除根,事情怎么可能不泄露?计划再周密我料定也必败无疑!” 何进大怒道:“孟德难道也怀有私心吗?” “大将军明鉴!操所言确实有不当之处,可都是为了社稷万安考虑!”曹操坐回席位,对着默然不语的袁绍道,“本初兄,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赌什么?”袁绍还在回味着曹操话里的意思。 曹操看着主位上不知死期将至的何进,凑近袁绍道:“看大将军的神色,是必然要用本初的计策了,若因此计宦官得除,天下大治,我曹操甘愿屈身做本初兄的一个刀笔小吏!” “此话当真?”袁绍直视着曹操,浑身洋溢着一股不知名的气势的曹操。 “当真!”曹操也看着对面仪表堂堂的袁绍,“倘若天下大乱,本初当何如呢?” “我袁绍给你打天下!”袁绍脱口而出,忽然意识到这话有点太大逆不道了,他左右看了看,幸好别人也忙着议论没注意到。 “呵呵,乱天下者,必何进也!”曹操叹一口气,自言自语。 “什么?”袁绍凑过来问。 “没什么,本初兄你该刮胡子了!” “什么?我的才多长,看孟德你的胡子都有半尺长了,跟乞丐一样,还好意思说我?” “你懂什么?这叫成熟,叫魅力……”曹操说得兴起,忽然发现将军府邸静了下来。 众人都用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他俩:好一对政见不合的好朋友! 而且,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驿馆内,曹操想起了十几年前汝南名士许劭给他的这十字评价,眼下,朝中争权夺势,张让意欲乱政,何进无谋不听人劝,自己的许多好友相继辞官而去,四方诸侯蠢蠢欲动,天子幼弱,何后纯粹是个笨女人,朝廷形同虚设,有名无实,天灾人祸遍及中原,贪官污吏横行不法,黎民百姓受苦受难,卖官鬻爵已成明文法令,小人得志,贤臣遭谗罢黜。 忠君爱国!忠君爱国!国君若昏佞无道还要忠吗?国家若支离破碎何谈爱字? 自己怎么办? 大同的理想真的很远,天下为公的觉悟真的很远,甚至就连平平安安地过日子都那么遥远。 青春易逝,倘若不能有番作为,如何对得起上天赐予之魂灵,如何对得起父母授予之发肤? 处乱世,则理政事,肃贪佞,正朝纲,匡社稷,上谏君,下安民,和戎狄,近贤臣,远小人,兴水利,修法纪,育人才,广教化…… 若处乱世呢? 招流民,治农事,厉兵秣马,征战天下,再造社稷…… 恩,难为治世之能臣,甘为乱世之奸雄! 曹操顿时心中豪情满怀,不禁拎起酒壶,步出中庭,望月狂呼: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惟有杜康。” “好诗。”驿馆内走进一人,好诗啊好诗,孟德兄总是有惊世骇俗之作。” “允诚取笑我了!来,相请不如偶见,我们痛饮它三百杯!”曹操见是鲍信,神情突然变得有些激动。 鲍信看着豪情万千的曹操笑道:“恐怕要让孟德兄失望了,我是来辞行的。” “辞行?在雒阳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行?”曹操用力地拍着鲍信肩膀,拍得人家想吐血。 “是大将军派我回乡募兵!”鲍信说道。 曹操冷静了下来:“具体什么情况?” “陈琳不肯写檄文,见劝谏大将军不成就准备辞官离开雒阳,大将军只好另派使命暗地行事,带着密诏星夜联系各地诸侯,各镇之中只有董卓和丁原手握重兵正昼夜兼程赶来,大将军又怕兵势不足,就派我和张杨王匡等人回乡募兵,明日便要动身。” “允诚兄对当下局势就没什么看法吗?”曹操问。 “有看法,”鲍信长出一口气,“但有用吗?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 “食君之禄,不仅要忠君之事,”曹操说道,“还要担君之忧!” “不错,可是如果君不以忧为忧,我辈当何如呢?”鲍信笑问道。 曹操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难道十常侍得诛,天下就会大治吗?” 二人陷入沉思。i1387 第147章 何进自寻死 西凉草原,天高地阔,风轻云淡,董卓与手下诸将各带弓箭,追鹰逐鹿,很是得意。 “尔等都射了多少啊!”董卓搭弓拿箭,瞄准一只不远处的兔子。 “主公,你知道我们都不擅长这个的,让我们狩猎纯粹是浪费弓箭啊!”李傕等人说道。 “哈哈,真是一群饭桶!”董卓嗖地发箭,不想那兔子却敏捷地跳开了,箭扑了个空,“混蛋!” 眼看兔子已经跑远,一位年轻将领抬手一箭,竟射中了百步之外的猎物! 董卓愕然了一下,看了看射箭之人马背上满载的猎物,长叹一声:“我真是老了!” 那名将领立即滚鞍下马伏地便跪:“主公胸怀大志,身当大任,昔日廉颇年过七十尚不言老,主公未及六旬,怎可叹老?” “呵呵,华雄,别讨好老夫了,我知道你看上老夫女儿了,你放心,只要你忠心耿耿为老夫建功立业,不要说是把女儿许配给你,就算嗣位于你也无不可!”董卓一语既出,旁人皆惊。 此人正是华雄,是董卓新收的义子,他面色微变,再拜于地:“谢主公恩典!” “谁说要嫁给你这个木头人的?”只听一声马嘶,一个女子骑马赶来,但见她约莫十七八岁年纪,声音婉转如黄鹂却是一身英姿飒爽的戎装打扮。 “阿媛!”华雄看着面前女子,有些失神。 “哼,呆子,我射箭去了!”叫阿媛的女子策马离去,都没跟董卓打个招呼。 “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董卓笑道,看见正回头期盼地看着他的华雄。 “你也去吧”董卓摆手道。 “谢主公!”华雄飞一般上了马,追那女子去了。 华雄刚走,另一骑又赶了过来:“主公,雒阳大将军密诏!” “哦,什么事?”董卓自言自语道,向自己府邸走去。 还没到门口,只见牛辅已经侯在那儿了,便问道:“密诏里什么内容?” 牛辅附耳对董卓说道:“岳父,我们的机会来了,何进命我们带兵进京!消息可靠,在雒阳卧底的董旻大人来的密信也是这样说的。” “真的?”董卓挠挠头,“何进有病?” “他有病没病和我们没关系,重要的是带兵进京可以掌权,咱们应该感谢他啊!”牛辅兴奋不已地说道,终于有机会了,他要让那些不重用自己以至于自己流落西凉的朝廷公卿们听自己号令,为自己驱使! 当年他也是风华正茂,胸怀抱负要做一番事业,只因为是罪臣之后却不能得志,党锢之祸差点和那些太学生一起死在狱中,好不容易解除了党禁,那些所谓的名流们还是看不起自己,还联名上表把自己发配到这荒凉之地,要不是董卓发现了自己的才华并加以重用甚至引为女婿,自己也许早就死掉成灰无人过问了。 “很好。”董卓淫笑道,“我的儿郎们在西凉也玩腻了,早就想去雒阳长长见识了,叔颖在雒阳为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终于有个头了!传我将令,诸将各带本部人马,即日前往雒阳!” “岳父不要着急,我们现在虽然奉了大将军的密诏,毕竟是大将军自己的,不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诏书,这中间多少有点暧昧,何不先派个人上呈一份表章?那样就名正言顺,大事可图了!”牛辅继续道。 “我也想啊,可惜我军中无这等人物啊!”董卓为难道。 “小婿不才,已代岳父拟好此表,岳父请过目!”牛辅说着从袍袖里拿出了写好的表文递给董卓看。 “行啊,贤婿,原来你还会摆弄这个呀,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呢?”董卓接过表文,不知道自己其实拿反了。 “咬文嚼字,不足为傲,小婿不及岳父之万一,岳父才是我辈之楷模!”牛辅一边拍马屁一边把表文正过来给董卓念: “前将军、敖乡侯、并州牧董卓谨拜上言:臣伏惟天下所以有逆不止者,各由黄门常侍张让等侮慢天常,操擅王命,父子兄弟并据州郡,一书出门,便获千金,京畿诸郡数百万膏腴美田皆属让等,至使怨气上蒸,妖贼起。臣前奉诏讨於扶罗,将士饥乏,不肯渡河,皆言欲诣京师先诛阉竖以除民害,从台阁求乞资直。臣随慰抚,以至新安。臣闻扬汤止沸,不如灭火去薪,溃痈虽痛,胜于养肉,及溺呼船,悔之无及。昔赵秧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臣敢鸣钟鼓入雒阳,请除让等,则社稷幸甚!天下幸甚!” “好!”洛阳大将军府之中,何进看完董卓的表文,出示给众大臣一一观看。 侍御史郑泰看罢进谏道:“董卓乃豺狼也,若引入京城,必食人矣!” 何进皱眉道:“侍御史如此多疑,何足谋大事!” 尚书卢植也谏言道:“植素知董卓为人,面善心狠,一入禁庭,必生祸患,前有黄巾之鉴,后有西凉之辙,如此人物,不如止之勿来!” 何进不耐烦道:“我意已决,你等勿再多言!” 郑泰、卢植侍立不动:“吾等年老,乞求辞官还乡!” 他俩一带头,紧跟着又有很多老臣们也出列道:“吾等年老,愿同辞官还乡!” 何进吃了一惊,他没想到这件事会遭到如此多的人反对:“你们——” 袁绍出面道:“诸公既要辞官,大将军也只好应允,保重!” 何进犹豫了:“本初……” “大将军,既已踏出这一步,后退已不可能,他们既然不愿意与大将军同心,又何必强留呢?”袁绍回身望着何进道。 “大将军保重!”郑泰、卢植等人见何进犹豫不决,知道朝廷之事已不可为,于是一个个拜辞黯然离去。 “怎么会这样?”望着这些股肱大臣的背影,何进一时有些茫然无措,自己并不想这样的啊,难道自己又做错了? “不要想那么多了!大将军,董卓瞒过据守弘农的皇甫嵩和高燚二人,秘密带兵到达渑池,董卓一直在雒阳的弟弟董旻担任了朝廷使者去迎接董卓,我已经叫他按大将军的意思让董卓暂时先按兵不动,并州刺史丁原也已率军到达黄河渡口,其他募兵者也在家乡招到数千人不等正陆续赶向雒阳!”袁绍力劝道,给何进不断描绘着美好的前景,或许说是华丽的死亡,“待宦官得诛,天下清平,大将军再起用这些老臣们不就行了?” “好!”何进听袁绍这么一说心情才好了点,“相信阉官们也得到消息了吧!只要不让高燚回京和他们会合,就没有什么可怕的,我要让他们一个个跪着来求我!” “张公公,不好了!”郭胜慌张着奔入后宫。 “什么事这么惊慌?”正和其他常侍商议怎么对付何进势力的张让被郭胜打断了,皱着眉头不满道。 “何进召集四方诸侯要杀我们,听说董卓已经率了二十万大军到了渑池!”郭胜道。 “啊!”众人都是一惊,只有张让微笑着不语,别人以为他有什么锦囊妙计,纷纷问他怎么办。 张让没有回答而是斜着眼问郭胜:“太后知道了吗?她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太后知道了,她以为何进此举是冲着她来要逼宫的,情急之下把宫中所有的小宦官们都遣散回家了,那些宦官不知所措,就都跑出向何进求饶,袁绍就劝何进把这些小宦官都杀掉,何进就一心想着只杀我们,对这些小喽啰们根本看不上,愣是没听袁绍的劝说全放行了,可恨的是袁绍心狠手辣,独自给各地郡县发布密令严处归家的宦官们,这无疑把小黄门们逼上了绝路,他们借口想最后一次服侍太后,又全体进了宫,现在都等候在外面,张公公,您说我们该怎么办?” “怎么办?呵呵,该来的总要来的!”张让慢慢地踱着步子,其他人也焦急地看着他的身影,张让是他们的精神支柱啊,连先帝都尊称为阿父,那该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耀,就算是到了几乎穷途末路的今日,他们还是那样无限崇拜地仰望。 虽然明知将要死无葬身之地。 “这明显是何进的计谋,我等若不先下手为强,可就有灭族之祸了!”张让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张公公您快想办法啊!董卓都来了,二十万大军呢?我们——我们——”其余人吞吞吐吐。 “我们什么?我们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是吧?”张让眯起眼看向众人,“怕什么?人多又怎么样?人多只会误事!就算对方是龙又能怎么样?龙再厉害,没了头会怎么样?” “张公公您的意思是?”其他人心中一动,知道张让又想出阴谋诡计了。 “长乐宫嘉德殿门是何进入宫必经之处,让那些宦官们埋伏在那里,然后传太后娘娘口谕,宣何进议事,就在那里恩——”张让比划了个杀头的手势。i1387 第148章 洛阳动乱起 “太后娘娘旨意,宣大将军觐见!”大将军府内,黄门侍郎荀攸将圣旨交到何进手里。 “太后平日都是让小太监们传旨,公达怎么今天亲自过来了?”何进接过圣旨,有些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这位海内名士荀攸荀公达。 “大将军知遇之恩公达没齿难忘,故而今日要亲自前来传旨,大将军切不可入宫!”荀攸平静地看着何进道。 “什么?”何进迷惑了,你来传旨让我入宫,却又劝我不入宫,到底什么意思? “公达无状,适才看了看这道圣旨的玺印,发现竟然是歪斜且褶皱的!”荀攸道。 “什么意思?”何进问。 “有人假传圣旨,图谋不轨!”荀攸道。 “怎么会?公达一向是谨慎之人,今天怎么说话这么荒唐!”何进将圣旨交给下人,吩咐立刻备马车,说完就出了府门。 “大将军这是要去哪里?”陈琳辞了官本想直接回乡,但想想何进毕竟有提携知遇之恩,就一大早的来辞行,没想到刚到门口就见何进要上车,黄门侍郎荀攸在车旁神色不自然,心中一动,立即喊道。 “太后娘娘不知何事传我入宫!一会我还要去迎接董卓进京!”何进说着已经上了车,“孔璋改日再来罢!” 陈琳不听还好,一听立即就急了,连忙上前拉住何进的衣袖道:“太后此诏,必是十常侍之谋,大将军切不可去,去了凶多吉少啊!公达,你怎么也不劝劝大将军,难道你忘了大将军的情义了吗?还是说你早已和张让他们沆瀣一气了!” “我劝了,怎么没劝?我看圣旨就感觉不对!可惜大将军不听我的劝告啊!”荀攸有点委屈地说道。 “你们两个不要吵了!”何进不耐烦地挣脱陈琳,“太后是我的亲妹妹,会有什么祸事?” 陈琳转到车前跪下道:“大将军,万万不可啊!” 荀攸也跟着劝何进:“孔璋的话没错,俗话说,不知道君有难也就罢了,知道而不说尽职尽责地出来岂是下属当所为?” 何进揭开车帘对着他们发火道:“以前多少次都没有事,为什么今天就独独不可?”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董卓在外,整个雒阳的人都知道了,十常侍必会走投无路,所以会萌生歹心与大将军同归于尽!”陈琳死死抓着车子道。 “他们敢!”何进指挥车夫,“别管这两个人,只管走!” “驾!”车夫猛甩鞭子,马车却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何进再次揭开车帘,只见车驾被曹操和袁绍制住了,“本初,孟德,你们干什么?” “陈琳和荀攸都是好意,现在我们的计谋已经人尽皆知,形势再明显不过,大将军还入宫去做什么呢?就算入了宫又有什么用呢?”袁绍十分不解地看着何进问。 曹操也说道:“如果非得入宫不可,那就先把十常侍弄出宫来,然后再行入宫不迟!” 何进笑道:“真是妇人之见!我掌握天下之权,十常侍敢拿我怎么样?贪生怕死才会被天下人耻笑吧,太后娘娘有诏命我却不去,这才反倒会让那些个阉官们抓住我的把柄说我有不臣之心。” 袁绍上前道:“大将军非去不可,那就让我等带兵护卫,以防不测!” 何进甩下帘子:“随便你们!今天要是什么事都没有,看我不罚你们喝个烂醉如泥!” “大将军少待!”曹操袁绍相视一阵苦笑,回身去召集兵马了。 “这些个人成天在想什么?”何进不屑道,突然没来由地一阵心慌,冷汗直冒。 难道真如他们说的?这次和以前不同?会有身家危险? 但既然自己都下决心要去了,临阵退缩还有什么脸面! 不怕,自己已经派了心腹去调查十常侍的行踪了,只要查明张让他们没在永乐宫,那肯定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言。 “大将军,可以了!”不多时,车外传来了袁绍的声音,何进揭开帘缝看去,只见曹操袁绍和袁术全身披甲,身后是一千多同样威风凛凛的士兵。 看到这么多人给自己压阵,何进才感觉好了点。 “出发!” 浩浩荡荡的队伍行进在雒阳街道上,也只有大将军何进才有这样的排场。 “那不是车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吗?”快到皇宫的时候,眼尖的曹操看见了何苗的车驾,乐隐在旁边骑着高头大马,虽然也有几十人的护卫,但比起何进来,已经不是小巫见大巫这样的话所能形容。 “不错,他也进宫,一定没好事!”袁绍斜眼看去,正好和乐隐的冷毅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心里不由打了个冷战,“不过,他的长史乐隐是个人才!也是位海内名士啊,对了孟德,听说和你的私交还不错呢!但听说自从上次你揭穿了何苗的丑事,你俩关系就恶化了呵呵!” “恩!”曹操不多说话,善意地向乐隐点了点头,后者却不理他,弄得曹操尴尬的一笑。 何苗见了何进的队伍,立即下令自己的车驾闪到一边。 “不过这个人才的主公真是个草包!还是堂堂车骑大将军呢?连咱们这些个校尉也惧怕,咱们可连将军都不是呢!”袁绍转过头对曹操大笑。 “恩!”曹操敷衍道,心中却说校尉怎么了,上军校尉是西园八校尉之首,几乎掌握了整个京城的兵权,还有司隶校尉,权力更大,简直跟刺史没有区别。 “我说孟德,你怎么心不在焉的?”袁绍问。 “不是心不在焉!”曹操道,“我可知道我们今天的任务特别艰巨!” “这个不用你提醒!”袁绍拍拍身上的宝剑,“但我听着你今天怎么没有力劝大将军的意思?” “我很想力劝大将军,但有用吗?口水都干了,倒不如什么都不说,就专心做事,更何况——”曹操表情复杂地看向何进的马车。 更何况有的人就是想死,你拦得了他一时,你能拦得了他一世吗? “太后只宣大将军入内,其他人不得擅入!” 众人到了青琐门外,守卫见何进这么气派,正犹豫间,一个小太监说话了。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阻拦在了永乐宫门外。 “大胆,竟然敢对大将军放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袁绍拔剑道。 “放肆的不是小人,小人一向对大将军毕恭毕敬,但袁校尉请看清楚,这是太后寝宫,是你这个小小的校尉能想进就进的吗?你们带了这么多人,是想干什么?”小太监言辞犀利地回敬袁绍。 “这……”袁绍根本没想到这个不起眼的小太监会讲出这么一番话,一时间语塞。 这时一个卫士急匆匆赶来,对何进附耳道:“小的查清楚了,十常侍都在服侍陛下,根本没在长乐宫!大将军尽可放心!” 何进点点头,彻底放下了戒备对袁绍曹操等人道:“行了行了!你们就在这等着,我去去就来!”说完不等他们反应,直接进了青琐门。 “孟德兄还真是忠心呢?”小太监转过身,忽然低声阴测测地说了一句。 “……”曹操猛地看向这个小太监,这个背影好熟悉,他是—— 叶十七! 高大厚重的宫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何进丝毫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之处,而是继续雄赳赳气昂昂地向长乐宫走去,这种嚣张跋扈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姿态一直维持到他走过了三百多步的宫道走过曲折回环的长廊走过争奇斗艳的花园走过怪石嶙峋的假山走到了长乐宫嘉德殿的门前。 奇怪,为什么一路上都看不见半个人影,为什么青天白日地自己身上一直在冒冷汗,为什么到处弥漫着一股可怕的气息? “咚咚咚咚……”心跳忽然又像刚才在马车上那样急速跳起来了,猛烈得像是要跳出自己的胸膛,何进痛苦地捂着胸口,同时也听见了身后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大将军,别来无恙啊!” “张让!”何进慢慢转身,眼前的情景让他大吃一惊。 张让、赵忠、段珪、曹节、侯览、程旷、夏恽、郭胜八个常侍,身后是无数手持利刃的小黄门。 “你们,你们不是……”何进结结巴巴。 “我们不是去服侍陛下了是吗?他们不是都被遣散回家了是么?”张让等常侍一下子冲到了何进的身前,恶狠狠道,“你的那个所谓心腹卫士其实早就被我们买通了,要不然怎么每次你想暗算我们我们都能平安脱身并想出怎么对付你的方法呢?” “可恶!你们想造反吗?”何进说着,却一步步向后退去,很可惜,四面宫门早已紧闭,更多的伏兵拥了出来。 “要造反的恐怕是大将军你吧,不然为什么要陈兵于宫门之外呢?不要告诉我们你是来护卫圣驾的!”张让话锋一转把何进给问住了。 “大胆,我是堂堂大将军!”何进伸手去拔佩剑,早被人击飞到了一边,他狼狈地摔在地上,气急败坏地说道。 “堂堂大将军又怎么了?”张人不屑地看着被刀枪戟矛架起来的何进道,“大将军就可以草菅人命吗?大将军就可以无视朝纲吗?大将军就可以耀武扬威吗?董太后有什么罪过,不就是和自己的儿媳吵了两句嘴吗?你仗这自己是皇亲国戚,联合大臣们把她逼出宫,又把她毒死在封地;先帝待你恩同再造,国丧其间竟然还托病不出?你不过是个杀猪卖肉的市井小人,要不是我等把你举荐给天子,现在你能这么富贵荣华风光无限?你不思报效也就算了,反而要谋害我等?你还不如你的妹妹懂得知道报恩!我说我等都是小人,那么谁是君子呢?你吗?” “哈哈哈哈哈!”将死的何进仰天长笑,看着眼前丑陋丑恶丑态的张让,何进真的不知有什么话可以说,现在他又能说什么呢?悔恨没有听曹操袁绍那些人的话吗?咒骂张让卑鄙无耻吗?埋怨自己大意马虎吗?说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你笑什么?”张让恶狠狠地把匕首架在何进的脖子上问。 “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吗?”何进口气突然一变,问向张让,眸子里闪过一丝明亮的东西。 “二十多年前啊!”张让也陷入了沉思,那会他正值盛年,被孝桓帝宠幸,大红大紫,权倾一时,声名显赫炙手可热,当然,也不乏陈蕃、窦武这样的外戚和士子,于是他看中了年轻貌美的何后,把她选秀入宫,不久也把何进提拔成自己的亲信,培植对抗党人的势力,那时候的何进多听话啊,对自己恭恭敬敬俯首帖耳,甚至称自己为义父。 谁会想到最后成为自己真正对手的就是这个无脑的何进呢? 他帮自己铲除了几乎所有反对势力,而今他成了对抗自己的最大敌人! “张让!如果不是你当初把我举荐给天子,我说不定还在市井间痛快地杀猪痛快地喝酒痛快地高歌,如果不是在这深不可测的政治场中,我们也不会成为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不是有幸入宫,我也不会一路顺风顺水地做到这个大将军,你说我是该感谢你还是仇恨你呢?”何进笑够了,说够了,一脸复杂地看着张让,和面前不断汹涌过来的宦官们。 这场游戏老子也玩够了!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淋漓的鲜血肆虐着,不断有更多的兵器刺过自己的身体,何进只是本能地抽搐着,却屹立着不肯倒下,他在等待什么? 我在等待什么? 何进吃力地抬头看向头上这片明亮的天空,阳光很明媚,云彩在天上游弋着,像顽皮的孩子,像斑斓的风景,像……像,像一头猪? 对,一头猪,被剥光了皮毛摆在砧板上,到处是肥嘟嘟的肉,年轻的自己一刀切下去,成条成块,然后哼着小曲挂在院子里,一会妹妹就要从外面玩耍回来了,自己今天一定给她做顿好吃的,母亲走了,虽然继母和她的那个儿子一直刁难自己,好在继母的这个小女儿对自己很好,聪明漂亮又能吃苦…… “哥哥,哥哥快来呀!呵呵!你追不上我的。”何进眼前一晃,又看见了一片原野,原野上到处是芬芳的花儿和散发着香气的野草,妹妹在万花丛中悠悠雅雅地站着,恍若上天下凡的百花仙子,轻风吹过,妹妹那虽然朴素却分外好看的裙裾随风飘扬,迷失了天地间的美丽。 “妹妹……”何进定定地看着前方,定定,定定。 张让走到何进面前,犹豫了一下,用手慢慢合上了他的眼睛。 “嘶——”张让一刀割下何进首级,交给段圭:“给了外面那些人吧!” 这时张让身后的一个小太监忽然抬起头来,挺直了身子。 “你就是叶十七对吧!”张让看着这个小太监道。 “呵呵,厉害,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叶十七看看何进的无头尸身笑得很灿烂。 “可惜了,是一只要死的姜了!”张让自嘲道。 “好吧,你要我做的我已经都做了,虽然还是很想杀你,不过,恐怕已经不需要我亲自动手了,呵呵,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叶十七一个起落已经身在屋顶了。 “哼,神秘的家伙,如果我还能活着,一定要弄清楚你做这些事的真正目的!”张让拍拍何进的肩膀,“可惜,如果仅仅是如果!” 段圭接过何进的人头,却不敢独自面对外面那些凶煞们,只好让卫士隔着高墙把何进首级丢出去,然后在门内大声道:“叛贼何进谋反,现已伏诛,首级在此!其余从党,全部赦免无罪!” 袁绍正在全神贯注地戒备着里面的动静,忽见里面丢出一个东西,骨碌碌滚到脚边,仔细一看竟然是何进的首级! “阉官谋杀大臣!欲诛恶党者随我前来一战!”说罢便冲向了青琐门。 袁绍这一举动无疑带动了静候在宫门外的士兵们,他们个个随着一起猛攻起了并不坚固的宫门,何进部将吴匡和董旻趁势就在门外放起了熊熊烈火,又薄又不堪一击的青琐门哪禁得起这样几百人的猛攻滥打,不一会便化成了灰烬。 袁术引兵突入宫廷,见到阉官不论大小都是一通乱杀,袁绍杀红了眼,只顾着找寻十常侍踪影恨不能把他们碎尸万段。曹操倒是清醒些,先奔到皇宫里寻找天子和何太后,现在已经够乱了,如果陛下被十常侍劫持或杀害了,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赵忠、程旷、夏恽、郭胜四人躲避不及,被何进的兵士赶到翠花楼前,毫无悬念地被砍成了肉泥。 整个雒阳皇宫霎时漫布在冲天的火焰之中,张让、段圭、曹节、侯览知道正门已经没办法出去,于是分头去内宫劫持太后和天子,相约从后门出北宫,见机行事。 不一会,几个人就聚集到了北宫门外,张让看着皇宫冒出的滚滚浓烟,脸上似哭似笑,特别难看。 曹节和侯览怀里抱着天子和陈留王刘协,年幼的天子一脸惊慌,更年幼的刘协却显得很镇定,他看着脸上满布鲜血的张让冷冷道:“张公公果然是要谋害皇兄自立为主了!” “老臣不敢!”张让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何进带兵逼宫,已被老臣舍命除掉,可是他的部下不仅诬蔑我等图谋篡位,老臣只有冒死救出陛下和殿下,现在宫里已经不安全了,老臣要护送陛下殿下出宫!” “皇兄是天子,孤是陈留王,谁敢对我们不敬!”刘协道。 “事急从权,那些军士只会忠心于自己的上司,怎么会保证他们没有叛逆之心!”张让回答道。 “那孤怎么知道张公公就没有叛逆之心!”刘协咄咄逼问道。 “老臣忠心天日可鉴!”张让对着天子磕了好几个响头,同时向曹节侯览示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不由分说抱着两个孩子就出了宫门向北而去。 护驾还是劫驾,还不是你一句话说了算,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刘协望着张让的背影心中冷笑:张让,你有种就不要死,等孤长大了,亲手把你送上断头台! 张让打了个寒颤,心中疑惑地看向后宫方向:段圭不是去劫持太后去了吗?怎么还没回来?莫非?i1387 第149章 悲剧的延续 后宫之中,只穿了一件亵衣的何后云鬓散乱妖娆妩媚春光大泄,不是卖弄风情自我抚慰,而是满脸惊恐花容失色地看着平日里和颜悦色的段圭此刻正挥舞着匕首到处追杀着宫人,屏风上,门窗上,庭柱上,花石雕栏上到处是刺眼而腥红的血迹。 发生什么事了? “段公公,你……”何后呆呆地看着段圭推开房门杀气腾腾地走进来,连衣服都害怕地忘了穿,浑身上下被眼里冒火的段圭看了个遍。 “我不是公公,我是男人!”段圭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八度,“我受够了,你们,你们这些人渣,为了自己的私心,把我变成太监,让我不伦不类!让我受千万人轻视和唾骂?你以为我愿意吗?权倾朝野又怎么样?我已经不是一个正常的人了,我失去了作为一个男人的尊严,作为一个男人应该享受的乐趣!是你们害我成这样的,你们,你们,你们一个个都罪该万死!”段圭说着扬起手中的匕首。 “救命啊!杀人了!来人啊!”何后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仓皇跑向门口。 “臭女人!”段圭追着何后,口里骂声不断,最终把何后逼到了寝宫的角落里。 “跑,你倒是跑啊!难道指望你那个大哥何进来救你吗?告诉你,何进早就被我们剁成肉酱了,现在外面为什么这么乱?你以为是上元节看花灯呢?”段圭一刀抵住何后粉嫩雪滑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何后那诱人的肌肤道。 何后不动了,她愣愣地看着段圭,痴痴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哥真的死了?” “没错!”段圭狠狠道,“乖乖和我们走吧,我们会善待你的,太后娘娘!” “大哥,是哀家害了你!是哀家害了你啊!”何后说着,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段圭吞咽着口水,看着怀里温软如玉的何后,丢开匕首双手在她身上不停地揉捏着,可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反应,不,这本来就不是一具完整的身体了,从进宫的那天起。 为了生存于是不停杀人,为了不被人算计于是不停算计人。 人难道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吗?难道自己前世是一只畜生吗?到了今生也没有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吗? 我在怕什么?我在怕什么?我都快要死了,我还怕什么?何家兄妹,一起来给我陪葬吧! “啊!”愤怒的段圭举起匕首,气急败坏地向何后刺去。 “段圭逆贼,竟敢劫持太后!”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宫院里响起,吓得正要行刺何后的段圭一个激灵,匕首掉到了地上,段圭循声望去,正见卢植挥舞着佩剑向自己杀来,连忙丢开何后,向宫外跑去。 卢植本来已经辞了官,还没来得及回家就遇上了宫中动乱,一向忠君爱国的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君王有难,于是披甲持剑来到皇宫要保护天子,远远看见段圭和何后扭打在一起,心道不好,连忙追了过来。 何后这时也醒了,迷迷糊糊见卢植提剑冲了过来,惊慌之下竟然跳窗而出,幸亏卢植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接住何后,本想着继续追击段圭来着,谁料想披头散发花容尽失神态恍惚的何后早已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双美艳的眼眸呆呆地看向卢植,极尽不胜娇柔之能事。 很久没有被男人摸过了,很久没有风流过了,这触手可及的感觉,这荡人心魂的气息让寂寞难耐的自己何等陶醉何等迷恋啊。 可在看清了扶着自己人的真面目后,何后身子猛地一震,挣开了卢植,急慌慌站好。 卢植跪地便告罪:“微臣无状,请太后娘娘恕罪!” 何后痴痴地看他。 卢植不敢抬头:“微臣无状,娘娘若要臣死,臣绝不说半个不字,但宫中动乱不堪,臣请先保护娘娘周全,再议臣罪不迟!” 何后这才醒过神来,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何艳,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奋发有为的卢子干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他不会看得起自己的,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称娘娘千岁,那不过是屈服于一个制度一个礼法而已,自己的淫-荡是出了名的,自己为什么会倚重那些宦官,即使他们要杀自己的大哥。 是的,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抚慰,是安慰,是宽慰。 体弱多病的丈夫做不到,满宫的太监做不到,只有让那些宦官们帮着弄些男人进宫来,取悦自己,安抚自己,而这也成了十常侍们威胁自己的把柄。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把这些秘事传出宫,传到市井间,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雒阳全汉朝的人都知道了一个绰号! 何荡后! 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卢爱卿救驾有功,不必自责!”何后口气复杂地说道,她可以对任何人放-荡,但只有对他卢植心存愧疚。 “谢娘娘不罪之恩!”卢植起身,又看见了何后那近乎胴-体的身体,不禁一阵脸红心跳,赶紧转过身去,一时尴尬无话。 “宦官杀害了大将军,太后想必已经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卢植背影一阵晃动道。 “恩,卢爱卿是怪哀家吗?”何后道。 “不,宫中乱成一团,须得有人来主持大局,现在只有娘娘可以做到!”说话间,卢植看见了远处惊慌奔跑的两个宫人,厉声叫住她们,“你们两个,扶太后娘娘到正殿去!” 两个宫人不情不愿地过来,看见了何后的样子,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娘娘请!” “你们先服侍娘娘更衣!”卢植咳嗽了一下道,侧身对何后做了个揖,“娘娘放心,有卢植在,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娘娘,臣就在外面为娘娘守卫!” 何后定定地看着卢植走出门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子干,你还是没变,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样的瞧不起我是么?你还是那样的洁身自爱,怕满身污秽的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么? 是么是么是么? 不是的,宫门外像一尊般雕塑站立的卢植心里回答着,心中无限悲凉。 对不起,艳儿,不是我卢植洁身自爱,不是我嫌弃你满身污秽,而是我,其实真正懦弱的是我自己,满身污秽的是我自己,是我不配,我不配爱你,喜欢你,拥有你,甚至都不配想一想你。 就算现在我后悔了当初自己的抉择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当年你为了供我谋取功名而卖身青楼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脸面对你为我的付出,没话来为自己辩白。 只能这样保护你,在离你最近又离你最远的地方保护你。 只因为我们太过渺小,我们能做的太微不足道。 尤其是在这个波谲不可测的宫廷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皇宫内庭中,车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正在与何进的部下吴匡董旻等人对峙着。 “吴匡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乐隐持剑护卫着何苗,冷冷问着对面的吴匡。 “什么意思?何苗同谋害兄长,我等当共诛之!”吴匡也持剑在手,带领士兵将何苗乐隐及其几十人团团围在核心。 “真是好笑!将军说何车骑同谋害兄,可有凭证?难道只是因为何车骑没有和大将军同心谋贼,而将军又自己多疑吗?”乐隐道。 “哼,十常侍贿赂何苗,他们来往的书信被典军校尉曹操抓了个正着,那天我也在大将军府,亲眼目睹何苗慌张离去,这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吴匡气势汹汹道,“乐先生,我吴匡敬你是个名士,劝你不要为了何苗这样的小人枉自送了性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都不必说了,有我乐隐在,就休想对车骑将军不利!”乐隐知道没有辩论下去的必要了,今天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握紧了手中长剑,他向着吴匡便杀了过去。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吴匡早就杀红了眼,又怎么会在乎多杀一个什么名士不名士的,当下和董旻以二欺一,同乐隐缠斗在了一起。 何苗也慌忙举剑迎战,今天本来只是找妹妹唠家常,没成想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看着自己手下人渐渐死去,那边的乐隐也渐渐落在下风随时都要战败的样子,何苗心中是又急又怕又惊。 “噗!”不防备间一支长戟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何苗身子一顿,紧接着,更多的长戟,更多的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一样肆意喷洒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自己的意识。 何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面遍布着兵器、伤口和醒目的血迹,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啊,而自己就是这风景的主角,血不断涌出来,发出嘶嘶的响声,真是好听哪,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悲伤,前面那道温和的光芒好刺眼,好舒服,好近又好远。 再也不用这样窝窝囊囊地生活了,再也不用看别人冷嘲热讽的眼色了,再也不用听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了,真好啊! 一直在努力,努力做自己,做一个叫何苗的男子汉,而不是什么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可是还是被轻视,被无视,被歧视,这就是自己想做的自己吗?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每天担惊受怕如坐针毡,只因为哥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手,自己显得总是那样多余那样格格不入,我何尝不想光耀门楣,何尝不想建功立业,但是何进,我的哥哥,我是该谢谢你让我坐上了车骑将军的宝座还是该恨你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就连你死了也要拉我来陪葬! “乐隐,投我是你的错啊!”何苗吃力地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对这个世界无比留恋又无比怨恨的眼睛。 乐隐,如果当初能听你的劝谏我现在何至于此呢? 大哥,如果不是卷入这场斗争我们何至于手足相残呢? 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和大哥在黄泉路上 等你。 “唰!”又一支长枪扫来,割破了何苗的咽喉,停止了他的生命,也停止了他的思想。 一阵风吹过满身的伤口,发出一种奇妙的悦耳声音,让人陶然忘我,咦,怎么听不到了? 死,原来就是这样简单。i1387 第150章 祸乱的开端 乐隐听见了何苗的惨叫,回头望见,只见到何苗对他露出的最后一个叹息的微笑—— 和身后董旻刺穿后心的这柄长剑! 转身,只看见到处的如狼似虎般厮杀的士兵,像贪婪嗜血的杀戮狂一样毫不留情地互砍互杀,断肢残臂,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哈!”乐隐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大笑,把吴匡董旻等人吓了一跳。 “都要死了还这么开心!”吴匡上前揪住乐隐衣领狠狠道,“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不好笑的!”乐隐踉跄着挣开吴匡的手,摇摇晃晃着向前走去,手里指点着那些士兵们,“你,你,还有你,你们现在不是都很开心吗?但你们能开心地死吗?你们敢开心地死吗?你们有那个幸运开心地死吗?” “疯子!”董旻上前冲着乐隐又是一剑,士兵们也紧跟着一起刺向乐隐。 “刀下留人!”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我错了吗?孟德?”乐隐强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了来人模糊的身影,呆呆问道。 曹操转遍整个皇宫,都不见天子踪影,心中已经知道不妙,经过朱雀阁,却吃惊地看见吴匡董旻二人正在攻杀车骑将军何苗,何苗死不死他不管,问题是他的好友乐隐也在里面,于是连忙大喝:“刀下留人!” 但为时已晚,等到曹操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乐隐时,对方已经奄奄一息了。 “先生,先生!”曹操不可置信地用力摇晃着昏死过去的乐隐,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血人就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海内名士乐隐,就是那个和他对酒高歌品茗弈棋的乐隐,就是那个广收弟子免费教授学生自己却家贫如洗的乐隐。 乐隐挣开双眼,看清了是曹操无疑,重重叹一口气,无比凄然的说道:“孟德,我们何至于此啊!” “先生大才,为何屈身事奉何苗此等庸主?如今又为之身死,奈苍生何!”曹操眼中含泪,悲怆不已道。 “何车骑不是庸主,你们都不了解他,你们都错怪了他了!”乐隐道,“只有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有理想有抱负,有着一番建功立业的豪情,可惜人死了,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了。” “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勾结十常侍陷害忠臣就是不对!”曹操说道。 “是吗?”乐隐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口中话语却异常凝重,“孟德,很高兴能交到你这样的好友,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恐怕就是不能和孟德品诗论道了!” “……”曹操沉默不语,陷入深思。 “孟德,我只问你一件事,”乐隐口气忽然变得锐利异常。 曹操听出乐隐话里有话,偏过头看他。 “那封信真的是十常侍贿赂何车骑的证据吗?”乐隐继续道。 “如果他没做过,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出来地澄清呢?”曹操道,“就算是小人从中作梗,又能奈他何呢?” 不错,是他曹操看见了十常侍派人去向何苗行贿而空手出来,是他曹操伪造了那封书信,是他信誓旦旦地自圆其说让何进信以为真,他只是想让何进明白,危险已经到了身边,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他能料到何进最后还是毫无动作,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无用功,自己是绝不会以几乎与乐隐绝交的代价来做这件违心的事的,算了,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段日子何车骑有事请教于我,我一直陪侍在他左右,几乎形影不离!”乐隐看着曹操有些愧色的眼神道,“十常侍贿赂了何车骑不假,当时我也在场,何车骑根本没有收受那些贿赂!是十常侍设的计策,我只是没想到精明如你曹孟德者也会中了十常侍的暗算!” 看曹操不说话,乐隐继续道:“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还让何车骑去见太后禀明事理,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如果何车骑不是听了我的话,当着太后和大将军以及满朝文武说出那些再公正不过的道理,现在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身死这里,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所以让我陪他一起上路,我乐隐毫无怨言!” “操负先生!但如果先生是操,站在操的立场上,又会怎么做?”曹操唏嘘不已地说出这句话,却发觉怀中乐隐眼中的神采正渐渐淡去。 “此生无为,吾之大憾!吾之大憾!孟德,莫要学我,莫要学我啊!”乐隐说完满心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我们错怪他了?”吴匡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剑。 “杀都杀了,后悔有什么用!谁让他自己找死的!”董旻冷笑道。 曹操痛苦地闭上眼睛,压住了心头的怒火,他默默地将乐隐的尸体放在地上,眼神扫过愕然的吴匡和得意的董旻,出神地看着身边杀得眼红的将士们,长叹一声,黯然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越混乱越冷静,曹操冷眼看着宫里的杀戮,心中有无限哀思无限愤怒无限悲凉,雒阳皇宫成了人间炼狱,刚才来的路上听见袁绍竟然命令士兵分头去杀十常侍的家眷,而且是不分老幼,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弄得现在雒阳城里人心惶惶,这也就罢了,但是好多没有胡子的人都被误杀,可笑的是他们见到官兵只能脱光下体才能得以免死,这算怎么回事?世界末日了吗?况且这后宫有数千宦官,难道都要杀完吗?难道他们都是坏人吗? 是的,没错,他们是坏人,但我们能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好人吗?好人就该理直气壮地杀人吗?好人就是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吗? 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这个大汉帝国会堕落会衰落会败落难道只是因为几个跳梁小丑的原因吗? 为什么就没有人去反省自己,不去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杀人固然是很快意是事情,政见不合杀之,败坏朝纲杀之,陷害忠良杀之! 快意,是很快意,但杀完之后呢?朝廷能因此而清平吗?国家会因此安泰吗?百姓会因此乐业吗? 杀人不过是一件最懦弱的事情,你改变不了他的思想,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终结他的生命,完事后还以功臣自居。 可笑! 哼,我曹孟德倒想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能变成什么样子! “杀呀!”几个士兵竟然冲着他杀了过来,他们眼中那种狂热,他们手上淋漓的鲜血,他们兵器上慑人的寒气仿佛随时要把人送上地狱黄泉路。 曹操猛地抬头,拔出恩师皇甫嵩赠予他的这把上阵杀敌的倚天剑,声如雷震:“典军校尉曹孟德在此,谁敢放肆!” “大人恕罪!”士兵们收了兵器,恭敬地看着面前冷静异常的曹操。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宫中救火!”曹操厉喝。 “诺!”士兵哄然散去。 来到正殿,曹操意外地看见了卢植,知道何后已经来到了这里主事,虽然很不齿这个荡妇,可天子被张让等十常侍劫走出宫也是不争的事实。 “参见太后娘娘,十常侍罪恶滔天,天子与陈留王都被其劫掳而去,恳请娘娘下旨缉拿张让等奸佞,就地正-法!”曹操拜过何后,许多朝臣大员也来到了正殿,宫中群龙无首,于是只好奏请何后统摄政事。 “好,你们都是大将军的心腹将士,大将军虽不幸遇难,希望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用心辅佐朝廷,传哀家口谕,十常侍已是穷途末路,随时可能对陛下不利,务求各将士用命,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救下圣驾!”屏风后的何后有气无力道,刚才的惊险已经吓破了她的三魂六魄,现在的自己还是魂游天外。 “诺!”众大臣应道,只是这声诺显得那么不屑。 其实也不需要何后她做什么事,凡事只是点个头而已,但一想到何进一死,自己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朝臣们都还这样彬彬有礼只是碍着一层法度而已,其实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哪个不是色迷迷的?尤其是那个典军校尉曹操,眼神一直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想到这她又求救似的看向卢植,迎来的却是冷冷的目光。 难道你也怪我所做的这一切吗? 心凉了。 来吧,都来吧,哀家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就算你们一个个来,哀家也笑得出来! 哀家还配用哀家这个称呼吗? 丈夫死了,大哥死了,赖以为依的儿子也下落不明了,自己的心也死了。 还真是哀啊! 哼,何进之所以会死还不是你这个妹妹纵容十常侍!曹操斜眼看着美艳落魄的何后,心中慢慢酝酿着一个邪恶的想法。 何进,这个无谋匹夫死了也好,省得给这个国家这个社稷万千大汉子民添乱。 可怜的何进,没有人是真正为你伤心的,你的妹妹和弟弟和你同父异母,他们都是在直接或间接地置你于死地而不自知,你的继母舞阳君和你的弟弟一样贪图财货,你的敌人甚至你的幕僚何尝不是希望你死呢? 当你有用时,不共戴天的敌人都是你生死相交的亲朋好友,当你无用时,谁会真正看的起你,当你有害时,所有朋友都成了敌人,不管你身居高位,还是籍籍无名。 你,何尝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呢? 可叹,可怜,可悲,可笑。 一声马嘶打破了寂静,袁绍骑在高头大马上威武不凡:“孟德,张让他们逃往小平津去了,我们快去追!” “恩!”曹操也上了马,现在不是伤怀悼亡的时候,死者已矣,生者奋发,“驾!” “本初兄,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孟德,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曹操骑着马,望向天边的暗云,暮色四合,近处平日里引人入胜的假山像是绰约的野兽,更像是梦境里缥缈的阴影,远处昏黄的灯盏如山间窥伺的幽火,更远处的高山密林正变得朦胧,模糊的轮廓像是狰狞的上古邪兽。 一个不好的感觉袭来:董卓还在城外! 并州晋阳无名谷中,昏迷多日的陈鲲终于醒了过来,一入眼,便看到了张宁的身影,张宁痴痴地看着陈鲲,相拥而泣。 他们两个都是经历了生死考验的人,而对彼此的那份爱,也在无言的拥抱中令人唏嘘。 张仲景和华佗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张宁断掉的舌头又生长了出来,如果不是左慈一不小心说漏了嘴,陈鲲都不知道他的宁儿竟是这样的贞烈。 “宁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可以娶你吗?”在这样的死亡经历之后,陈鲲知道,什么都不重要,珍惜眼前自己爱的人才是最重要的,人生难得遇上一个自己深爱的女子,人也更难得遇上一个深爱自己的女子,人生最最难得的便是遇上一个深爱自己又自己深爱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他没有任何理由错过。 张宁笑靥如花,冲着陈鲲点了点头:“以前在张燕那里,是多有不便,如今在这无名谷中,苍天为证,后土为凭,结为夫妻,永不相负!” 左慈与张仲景在远处看着这二人而笑:“有情人终成眷属,好啊!真好!” 而尚在弘农与皇甫嵩整饬韩遂降兵的高燚对于洛阳的动乱丝毫不知情,他靠着自己的魅力收编了五千羌兵降兵,可谓是实力大增,然而算着落月生产的时间快要到了,他却是一刻都在弘农呆不下去了,连洛阳都不想回去,只想一瞬间飞到宛城去。 不过就在这时,高燚却收到了朝廷来的诏书,原来公孙瓒孤军深入,在辽西郡管子城已经被围了一百多天,因此朝廷急命高燚带兵前去救援,更是厚赐了高燚一个行平东将军的高位!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诏书上面,竟然是董卓的名字! 董卓现在不是应该在陇西吗?为什么会从洛阳发出诏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但是皇命不可违抗,高燚于是让文丑典韦打着自己的旗号,先带兵缓缓向辽西进发,又命赵云设法化妆潜入洛阳打探消息,而高燚自己则是与颜良策马向南阳星夜兼程赶去。 毕竟,任何人都抵不过落月在他心中这般重要!i1387 第151章 喜得千金女 洛阳虽然动乱,对四边州郡的影响却几乎没有,至少暂时是没有,高燚与颜良二人几乎是昼夜兼程赶到了宛城,率军前去讨伐韩遂时,还是深秋落叶时节,回来时已经是春去夏来,官道两旁,但见树木郁郁葱葱,听得鸟语,闻得花香,宛城郊外,一派万象更新的模样,全然不似去年被水淹时的荒凉情景,田间地头,到处可以看到劳作的百姓,其中也不乏预备营的老兵们,他们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高燚和颜良,只因为身在田中,只得远远拜礼,高燚见了,也是在马上作揖点头,然而却是马不停蹄,径直向城中而去。 刚到的城门处,正巧撞见秦翻匆匆而出,与高燚险些撞上,高燚呵斥他:“这么慌慌张张到哪里去?” 秦翻一张脸绷得紧紧,不知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待发一通火,猛然一看,竟然是高燚,立即滚鞍下马拜伏于地:“不知是主公,秦翻死罪!” “发生什么事情了?”高燚正色问道,秦翻向来是个做事稳重之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绝对不可能这样阴沉着脸。 哪知道秦翻只一句话,就把高燚给惊了个魂飞天外:“主母要临盆了,却是早产更兼难产,现在出了很多血,性命堪忧……” 高燚根本来不及听完秦翻后面说的,一扯马缰,风一般向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啊!”落月此时正在房间里的床上,身上遍布着大颗大颗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几个丫鬟和产婆正忙碌着,一会接热水,一会递毛巾。 “夫人你要挺住,用力!” “啊!”落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要瘫痪了一般,可还是不得不一点点地攒着力气配合产婆,手边的褥子早已被她抓了个粉碎,嘴角也被咬破了,正溢出丝丝的血迹,“盗马贼,盗马贼,你在哪里?” “砰”的一声,高燚撞开府门,大步流星着来到了落月房间门外,自然听见了落月撕心裂肺的惨叫,心下也是痛苦异常,他推门就要进去,早被门口的沮授和裴元绍拦了下来。 “主公不可,你不可以进去的!” 高燚急了:“为什么不能进去,月儿是我的妻子,我高燚的妻子,我高明阳的妻子,现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在这里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去做?” 颜良也紧跟着从外面进来,和沮授一起拉住高燚:“主公,月儿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一样心急,可是我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个时候,能帮上什么忙?” 落月自然听到了高燚的声音,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不由吃力喊道:“盗马贼,盗马贼……” 高燚扑在窗棂之上,不停地嘶吼着:“月儿,是我,是我这个盗马贼回来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就在这里,一步也不会离开,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是一样,一样!” “盗马贼,我知道,母亲当年便是因为生我而死,现在我,也是一样!”落月的面色因为流血过多,而渐渐变得惨白,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轻了,她也听得见,产婆和丫鬟们叹息的声音:“这血止不住啊,孩子的头在里面卡住了,时间一长,肯定会闷死的!” “是啊,还是赶快决定保大还是保小吧!” 此时的落月虽然身子虚弱,对方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香汗淋漓,全身连动弹一下都是十分难的了,喘着气连连道:“保,保小!” “说什么呢,大小都要保!”窗子砰地一声被高燚击破了,沮授等人根本拦不住,高燚直接越窗而入,但是看到房间内的情形时,高燚还是惊呆了。 血,到处是血,扑鼻的气息,呛人的气息,令人闻之欲呕的气息,地上,床上,被褥上,衣服上,案几上,红艳的血迹让高燚怵目惊心,这些一定不是落月的血,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高燚看着这些,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此刻却是阵阵眩晕。 他看向床上,落月静静地躺在哪里,身体孩子不停地抽搐,表情极其痛苦,痛苦到扭曲,扭曲到恐怖,恐怖到惊人,惊人到刺心,刺心到令高燚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月,月,你看看我,看看我,说句话,我是高燚,是盗马贼啊!” 落月看见了高燚,面无血色的她,想抬起手来,却是娇弱无力而没有成功,眼角泪水也无声地流下来。 “主公,你不能在这里的,请快快出去!”产婆和丫鬟们簇拥过来,就把高燚向外面推。 “都闪开!”高燚此刻心里只顾着落月的安危,那里听得这些劝,手只微微用力,几个产婆和丫鬟就被推到了一边去,高燚疾走几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血迹滑了一跤,摔了个七荤八素,狼狈起身时,自己却也成了个血人一般,他扑过去,紧紧握住落月的手,却是冰凉得让人惊心,“月,月儿,月儿妹子,亲爱的,媳妇,老婆,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以后谁来骂我,打我,以后谁来喊我盗马贼?以后谁来陪我过这剩下的几十年!” 落月缓缓睁开眼,神情里满是不舍:“盗马贼,以后,以后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高燚将落月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使劲呵着气,祈盼能让落月的身体温暖起来,却感到落月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冷了,他慌了,说话也变了哆哆嗦嗦:“说,说什么胡话,你是落月,我高燚的女人,你不能死,不能死,娘子,看着我的眼睛,不要闭上,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外面颜良的声音也渐渐黯淡下去:“当年她母亲,也像今天这样,生下她之后,便撒手人寰,想不到多年以后,这样的悲剧又要再次重复!” 这个时候沮授在外面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其实月儿和她母亲的体质都是一样的,一旦怀了身孕,便会早产继而难产,月儿早就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体质,却还是答应和主公成亲,宁愿拼了性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这份心,是主公的福气啊!” 高燚听罢,登时便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去一般,呆呆地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落月那美丽而惨白的容颜,语气无比地痛苦:“娘子,你为什么,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体质,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要你有任何事情……” “哇……”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儿出生的啼哭声,高燚微微吃惊,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不知何时竟然顺利生了下来,只有一个拳头般大小,如同一只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丫鬟们都看得傻了,各个呆在原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产婆在她们各个头上打了一下:“都愣着做什么?快给孩子净身,给夫人止血啊!” “哇!哇!哇!”婴儿大概是在落月的身体里呆得太久了,连哭声都这么卖力。 “恭喜使君夫人,是个千金小姐!”产婆手中抱着个被裹得如粽子一般的婴孩来到落月面前笑道。 “快让我看看!”落月如虚脱了一般,但还是硬撑着身子坐起来道。 高燚早伸手抱了过来,给落月细细地看,这婴孩蜷缩在襁褓里,全身的皮肤十分透明,像玉石一般晶莹剔透,小鼻子小眼睛分外可人,小手小脚也是乱动着,看得高燚欢喜不已,落月更是揽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打量。 沮授和颜良自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也冲了进来,打量起这个千金,长出一口气:“这真是不可思议啊,竟然能母子平安,哦不,是母女平安!”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高燚对丫鬟和产婆们说道,“到账房去领赏吧!” “诺!谢使君!”丫鬟与产婆千恩万谢着,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这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笑着:“真是走运啊,虽然有点累,但沮授大人答应了要给我们每人二十金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月的了!” “是啊是啊,沮授大人一向对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 秦翻带着个大夫从外头刚进来,便听见了丫鬟们的谈话,惊喜之下,他抓住一个丫鬟问道:“夫人已经顺利生了?” 那丫鬟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母女平安,真是喜事啊!” 秦翻听罢,之前紧张的表情立即变得轻松无比,快步向房内而去,他带来的那名大夫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向着秦翻大喊道:“秦将军,那老夫还需要去吗?” “不必了,大夫请回吧!” 此时高燚开心不已看着自己的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当然更开心的是他挚爱的落月还在,他傻傻地看着落月,傻傻地笑,落月的面色也正常了些,她点着高燚的脑袋,娇笑道:“你个呆子,傻笑什么?” 高燚一本正经道:“我今天才知道,娘子有多么辛苦,我的月儿是这个世上最最好的娘子,这样的娘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有什么理由不去爱护?月儿,我以后要对你更加的好,千倍的好,万倍的好,独独只对你一个人的好,还有,我以后不要你再为我冒这样的危险,我们只要这一个女儿,她以后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这话说到了落月的心坎里,她的睫毛微微抖动之间,看向襁褓中的女儿,没有直接回答高燚的话,嘴角笑容浅浅浮现:“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又何必说出来?”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以后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给这女娃娃取个名字吧?”沮授与颜良笑着站在高燚身后,两个人都是伸长了脖子探看看向小千金。 高燚道:“在路上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好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有我和娘子两个人的名字在里面,既然不能用同字,那就是叫高玥好了!” “高玥!”沮授喃喃说着,连连点头道,“不错,玥也是古代的神珠,传说少昊出生时,有五色凤凰领百鸟集于庭前,此凤凰衔果核掷于少昊手中,其后大地震动,穷桑倒地,果核裂开,一颗流光异彩的神珠出现。众人大喜,寓为吉祥之兆,太白金星见其神珠皎如明月,亦是天赐君王之物,定名神珠为玥,主公果然取的好名字啊!” 高燚汗颜,这其实就是他随便一想的而已,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典故,不过他倒真的祈盼自己的这个小女儿长大后能像落月一样,成为一个女中豪杰。i1387 第152章 董卓入京师 北邙山脚,张让,段圭等四人劫拥着天子和刘协匆匆奔逃,一夜没合眼,困乏已极,刚想歇息,后面已传来了不绝于耳的喊杀声:“逆贼休走!” “张公公!”段圭惊慌道。 张让不言语,而是来到天子和刘协面前神色凝重地再拜:“陛下保重!殿下保重!老臣不能再侍奉你们了!” 张让说罢起身,黯然地对段圭道:“大家同僚数十年,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手刃了仇人,又逃出了宫,大家各自求生罢!”说完转身看着身后这条在月色下泛着点点光粼的洛水。 生无可恋,虽死何憾! “扑通!” “张公公!”其他人惊呼。 但愿这条洛水能洗清自记这一生的罪恶。 段圭苦笑地看着洛水中汩汩冒出的气泡,看着天子和陈留王仓惶奔逃的背影,看着眼前喊杀着包围了自己的几个杀气腾腾的骑兵,为首那人他认识,是河南中部掾闵贡。 “天子何在?”闵贡拿剑指着段圭,恶狠狠道。 “被我杀了,丢到河里喂鱼了!”段圭茫然失神道。 “可恶!你这浑蛋!”闵贡一剑刺穿了段圭的喉咙,拔出剑示意手下去打捞尸体。 段圭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口中含浑不清:“你们真的以为董卓是何进召进京城的吗?” “你说什么?”闵贡疑惑地问。 “大人,这人已经死了!” “大人,河里尸体不是陛下的,是阉人张让的!”几个士兵下河摸索了会,看见是张让都一脸失望。 “张让段圭就这么死真是便宜他们了!”闵贡割下二人头颅悬挂在自己的马上,神情激愤道,“陛下不会遇难的,你们给我仔细搜,一个角落都不要放过!” “诺!” 刘辩刘协二人并没事情,不过是走路一不留神,被块石头绊了一交跌倒了草丛里,刚要起身只听见人马声嘈杂不已,二人心惊胆战,未知虚实,索性藏在草里不敢声张,军马不见天子踪影,于是渐渐散去。 秋夜微凉,二人等到四更天,不觉霜降,衣服都被打湿,他们向来养尊处优,锦衣玉食,什么时候挨过这样的辛苦,不禁抱头痛哭,再加上肚子饥肠辘辘,想起身去找点吃的,又怕被坏人得逞,只能吞声忍泣草莽之中。 刘协想想这样子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说道:“此地不可久留,我们必须另寻活路。 刘辩抽噎道:“要是我们走散了可怎么办?” 刘协想了一下道:“这个不妨,我们把衣服系起来就不会走丢了!” “弟弟果然聪明!”刘辩说着立即解下衣带和刘协打结,两个孩子好容易爬上岸边,却又看到入眼的都是荆棘草木,黑暗之中,伸手五指尚且不见,何况是路。不一会,二人衣袍都被抓破了,手上身上满是伤痕。 “哥哥,披上我的外衣吧!”看刘辩神色凄惶,刘协脱下自己的外衣披给刘辩。 “弟弟年幼,朕怎么可以…”刘辩感动道。 “哥哥是万乘之主,不可有失。”刘协说着已经主动跑在前面摸索着开路了。 而且,我们还是兄弟。 二人没走几步,忽然前方光芒大盛,萦绕他们身前,仔细看去原来是无数流荧飞火,一时之间亮如白昼。 刘协大喜道:“太好了,哥哥,这真是天助我们兄弟啊!” 二人于是跟着荧火继续前行,一直走得天明破晓实在是脚疼腿软了,正好见到山冈边有一垛草堆,便卧在旁边沉沉睡去。 “两位是谁家的孩子?”二人睡得正酣,突然从草堆背后传来的一个苍老的声音,登时把三人吓了一跳。 只见一个和蔼的老者站在面前,象是个隐士。 刘辩还以为是追兵,这时还没回过神来,战战兢兢地说不出话来,倒是刘协说道:“这是当今皇帝,孤是陈留王,昨晚遭逢十常侍之乱,连夜逃难至此,不知老人家是?” 老者大吃一惊,连忙正色再拜道:“草民乃先朝太尉崔烈弟崔毅是也,因为见十常侍卖官嫉贤,所以隐居在此,昨夜梦见两日一月坠落庄后,心中疑惑,早上起来又见这里红光冲天,怕是草堆起了火,才慌忙过来,不想陛下与殿下到此,请随草民先到庄上稍事歇息,待草民为陛下及殿下准备菜食。” “好,崔老先生请前面带路。”刘协一手拉着满脸惊惧中的刘辩,随着崔毅向他庄上走去。 饭菜很快被崔毅端了上来,刘协饿坏了,也不管这里饭菜多么难下咽,一顿胡吃海塞,满口-含混不清,崔毅在旁边恭恭敬敬地垂手侍立,看着面前这两个时哭时笑却一直不停地吃喝的二人,想把事情来龙去脉问个明白,不料还没说话院子里突然有了动静。 崔毅神色一紧道:“陛下莫惊,待草民看个究竟去!” 闵贡找了一夜,就是找不到天子所在,人困马乏,忽然看到了这家庄院,于是下了马在外面大喊:“庄上可有人人家!” 崔毅出门,见是一名将军牵马立在庄外,马背上还挂着两颗人头!他立刻警觉起来,上前问道,心下惊骇不小:“将军是什么人?来到小老儿寒舍不知有何见教?” 崔毅的神情变化当然被闵贡都看在了眼里,他断定天子就在这里,于是抱拳道:“先生恕罪,我是河南中部掾闵贡,昨日宫中遭逢动乱,十常侍杀害大将军何进又劫持陛下和陈留王,我连夜追击到这里,遍寻不见陛下踪影,这是十常侍之首张让及段圭的人头!” “啊,张让段圭!”崔毅仔细看那两个人头,确是张让段圭无疑,才放心地说道:“原来是闵将军,小老儿是先朝太尉崔烈弟崔毅,陛下与两位殿下便在舍下,将军可前去相见!” “当真?”闵贡快步进屋,果然见到是天子,跪在地上便痛哭失声:“陛下受苦了!”顿时几人又哭成一团。 “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陛下即起驾回都!”闵贡从痛哭中清醒过来,他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宫里虽然有何后主持大局,但毕竟她是女人,时间一长,少不了又是重用小人,让朝廷陷入外戚宦官轮流干政的恶性循环里,近两百年来一直如此,大汉已经禁不起这样的折腾了。 “是啊,皇兄,您是天子,要去主持大政的!”刘协也说道。 “可是,弟弟,朕害怕!”刘辩一听要回宫,又开始颤抖不已。 “皇兄不要怕,十常侍已经死了,现在皇宫里的都是好人,他们都是忠臣。”刘协安慰着刘辩,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谁知道等待着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刘辩坠坠不安地想着,可是,他看着弟弟鼓励的目光和闵贡崔毅期许的眼神,点了点头。 “草民庄上有匹瘦马,陛下如不嫌弃请屈尊骑乘,将军与二位殿下共骑,草民愿为陛下牵马!”崔毅说道。 “朕…朕不会骑马!”刘辩红着脸道。 闵贡道:“陛下放心,臣来驾马即可!” 计议已定,几人骑马出了庄望着官道行去,没走多远,就看见了卢植,王允,杨彪,司空刘弘,袁隗,袁绍淳于琼赵融冯芳夏牟等一行人众数百人马前来寻找天子,诸人接住天子圣驾,君臣彼此相见又是痛哭一场,袁绍命令手下先把张让和段圭的人头传首雒阳安抚人心。另换了好马给刘辩刘协骑乘,众人簇拥着刘辩回宫。 而此时年龄最小的刘协心里却在想着一首以前在宫中听到的童谣:“侯非侯,王非王,千乘万骑走北邙!” 哼哼,原来是句预言,现在果然应验了。 只是不知道还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们。 现在的雒阳,又是什么模样呢? 百官迎接天子的车驾渐渐接近了皇宫,众人心中悬着的石头正要放下,忽然前方尘土遮天,旌旗蔽日,一支部队气势汹汹地排开了阵势,百官失色,刘辩也大惊,崔毅闵贡拍马上前大呼军马退避,对方却毫无动静。 “闻听京都动乱,我昼夜三百里马不停蹄兼程赶来,为什么要退避?你们这些个小小佞臣,难道怕我砍不了你们的脑袋吗?”蓦地只见绣旗影影绰绰,一员大将飞马而出指着崔毅闵贡二人劈头盖脸便是一顿臭骂。 二人当即骇然,又见对方军容颇盛,仪仗鲜明,又惊又怕之下竟然说不出话来。 “什么人连圣驾都敢拦,想造反吗?”袁绍见圣驾被阻,也拍马向前喝问,“何人拦路!” 来将不理袁绍,居然径自骑马奔了过来。 “留步!”袁绍拦住了来将,早看见了董字旗号,心中暗叫不好,再看其人,果然是董卓! 董卓轻蔑地看了眼袁绍,厉声问道:“陛下何在?” 百官闻听此言,一个个都非常惊恐,但还是鼓起勇气回答道:“不知阁下为谁人物,我等有天子诏令,命你速速退兵!” 董卓冷笑道:“退兵干什么?放任贼人劫掠陛下?诸位身为国家社稷股肱大臣,却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国家动荡不安。我自西凉星夜到此勤王,现在又让我退兵,凭什么!除非天子金口玉言!” 他越过众人,看见人群中有一名少年身着有些破烂了的龙袍,心道此人必是天子无疑,见依然无人回话,又厉声喝问了下:“陛下何在?” 刘辩早已被来将的阵势震慑住了,他战战栗栗着不敢说话,刘协见状,只好勒马向前,也高声问道:“来者何人?” 董卓见刘协身着蟒袍,也不象别人一样神色慌张,他心中暗说这一定不是等闲人物,于是恭恭敬敬回答道:前将军、西乡侯、并州牧董卓。” “董卓!”刘协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同样也在打量自己的人,只见他身躯肥胖臃肿,面相慈善和蔼,年届花甲却气势不减,不由对他暗暗称奇,也大声回应道:“董卓,孤王问你,你是来保驾还是来劫驾?” 董卓答道:“臣特来保驾!” 刘协又问道:“既然是来保驾,天子便在此间,你为何不下马跪拜?” “陛下恕罪!“董卓大惊,慌忙滚鞍下马,心里却卖了个坏心思:原来他见面前刘协言语流利,自始至终都没什么不当的话,心道这才是天子气度啊,如果他是顾命大臣,就一定废了那个懦弱的刘辩立这个人为天子。 思索间他却向着刘协跪拜了下去,口中高呼:“吾皇万岁!” “放肆!”刘协大怒,“孤乃陈留王,那位才是天子!” “恩?”董卓看了刘辩一眼,一脸的不情愿走过去,“不象啊,不对不对,是臣糊涂了,常常纵容宦人作乱,造成了今日之祸的,不正是陛下自己吗?如果贵为九五之尊的是陈留王殿下,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呵呵呵呵!吾皇万岁!” 说了一大堆真真假假的话,董卓还是向刘辩行了跪拜之礼。 “董卓你…”袁绍大怒,但他不是瞎子,四周不用看都是董卓的西凉骑兵,一言不慎就可能身死这里,所以他很知趣地住了嘴。 刘协道,“董爱卿,既然是来保驾,便请护送我等回宫吧!” “是!”董卓上马指挥军队,“闪开,护送天子回宫!” “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行人马浩浩荡荡地奔赴雒阳,很快便到了,董卓将军队驻扎在城外,众人前呼后拥着天子进了城。 刚入雒阳,只见集市繁华异常,行人车辆如过江之鲫,店铺林立,摊贩交织,但到了皇宫之后才依稀可见昨天动乱的痕迹,宫墙上未曾洗尽的血迹,杂乱的兵器划痕,园中草木殿外雕梁画栋被焚烧的惨状历历在目。 刘协和刘辩公卿百官进了正殿,何后高居正坐,神色又喜又惊,将刘辩刘协三人揽在怀里痛哭起来:“辩儿,协儿,你们可回来了,担心死哀家了!” 她这一哭,百官们也顿起啜泣之声。 “好了好了!”何后终于放了手,“陛下受苦了,众位爱卿也受苦了,现在大将军遇难,以后朝政大事可怎么办?” 众人未及说话,黄门侍郎荀攸出班奏道:“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臣已带人彻查宫中,传国玉玺不见了!” “啊?”其他人大惊失色,传国玉玺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没有了意味着什么? 百官面面相觑,董卓奏道:“臣愿派手下二十万铁骑彻查雒阳及周边诸郡县,望陛下应允!” “这——”何后当然明白董卓这句话的深层意思,只是二十万铁骑—— 如果董卓想造反的话。 何后不语,百官不语,他们想以此表示无视董卓的这个提议,董卓却当他们不说话就是默认了。 事实上,谁又能阻止他呢? 王允奏道:“启禀陛下,老臣还有一事要奏,韩遂虽平,张纯之乱却未平,公孙瓒此时被丘力居围困于辽西管子城百余日,危若累卵,请陛下派人发兵相救!” 刘辩啊了一声,问向众大臣道:“众位爱卿,谁愿前去救援公孙瓒?” 话音方落,众人都把目光转向了董卓身上,纷纷道:“非董仲颖不能办也!” 董卓听了,却是连连摇头:“老夫人马远来疲敝,更何况此时洛阳刚刚遭遇动乱,正要守卫陛下,区区公孙瓒哪里值得去救?现在刘虞刘伯安不上已经做了幽州牧了吗?此人向来有清望于乌桓,何不使其写书一封给丘力居,陈明利害,其围自解!” 袁绍冷笑道:“董卓大人这是在说糊涂话呢!乌桓久寇边境,岂会无故自退?公孙瓒在边地。多立战功,号为白马将军,若不相救,大汉不是自断一臂吗?” 董卓知道袁绍是想用这个借口分自己的兵马削弱自己的势力,他董卓才不会那么傻,他反问袁绍道:“既然本初忠心为国,何不自请兵马前去?” 袁绍大怒,但又不好发作,袁傀道:“这个容易,高燚现在弘农,手上也有近万人马,加之马腾所助其七千骑兵,可谓声势浩大,他南阳尚有数万人马,平定丘力居,当不是难事!” 董卓盯着袁傀和袁绍,心中恨恨道:“好一对叔侄两个,真是能言善辩!” “那好,加封高燚为平东将军,即日领兵前赴辽西!”刘辩道。 “陛下圣明!”百官山呼万岁。 袁绍对袁傀道:“叔父为何提议高燚去做此事?” 袁傀无奈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董卓有二十万铁骑,眼下唯有高燚和丁原可与之抗衡,外人可不可信,我们也只能信自家人了,你速速去一趟家乡,将袁家人和高家人都迁入南阳!” 袁绍点点头:“侄儿明白!” “为什么不见典军校尉?”王允突然问。 “是呀,我们昨天分路寻找陛下,他怎么还没回来?”袁绍也疑惑道。 此时曹操正在馆驿,他知道了董卓入京的消息,而且还带了二十万的铁骑,讨伐韩遂之乱后,已经没有人可以同董卓势力抗衡,何进因为忌惮皇甫嵩和高燚,所以行事小心,不过皇甫嵩的两万人马实在不足为恃,高燚虽粗有数万人马,并遥领马腾麾下近两万人马,可是高燚也是一个令人看不透的人,现在贺兰妖因为马腾是生父而不再效力于自己,也算是间接成了高燚的人,而最坏的结果,就是高燚和董卓联合起来,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了。 “典军校尉,王允大人有情!”驿官进来说道。 “还请了谁?”曹操平复下心情问道。 “各位公卿大臣都在!” 曹操更衣上马出驿馆,却见街道上成群士兵正经过,看服饰是何进何苗的部下,他们这是要干什么?那个杀死了乐隐的吴匡也在其中,想到乐隐,曹操又是一阵心痛,昨天回来见过天子后本想好好安葬乐隐,却被兵士告知乐隐的尸身已经被两个叫牵招和史路的弟子偷偷弄走了,真是遗憾! “吴匡将军,你们这是要去哪?”曹操问。 “我们去投靠董卓!”吴匡的回答如一声炸雷在曹操耳边响起,他刚想问为什么,吴匡已经过去了。 投靠董卓! 王允府上,公卿满座,讨论着雒阳形势。 “孟德还没到吗?”王允一脸皱纹,在门口迎接着百官。 “没有!”袁绍向两边街道望了望,“不知道他最近一直在忙什么,似乎不像以前那么关心朝廷大事了!” “谁在说我坏话呢?袁绍一语未了,只见一骑飞至。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呵呵!”袁绍吃惊得鼓掌。 来人正是曹操,他笑着下马指着袁绍道:“不是我故意要迟到的,而是因为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你曹操就不能带点好消息来啊,我现在一点坏消息也不敢听了!”袁绍自嘲道。 “什么坏消息?”王允问道。 曹操皱了一下眉道:“里面谈吧!” “什么?大将军和车骑将军的属下全部投靠董卓了?”王允大惊,百官也大惊。 “这消息够坏吧?”曹操笑道。 “亏你还笑得出来!”袁绍一脸正色道,“大将军与车骑将军下属人马至少有三万多人,虽然战力不强,但董卓如果加以训练,必定又会大大增加他的势力!” 鲍信说道:“董卓举凉州而来,他的异心不言而喻,诸公须得设计除之以绝后患啊!现在不早点图之,恐怕就反被他控制了,我们就应该趁他刚到雒阳,士卒疲敝,不用正面对阵,只要偷袭一下便能生擒了他!” “拿什么去偷袭他?我们可用的兵马不过数千人而已,不要忘了董卓城外还有无数人马呢?不进城就是在向我们示威,偷袭这个计策也不错,可一定得是董卓身边关系最亲密的人才能办得到吧?”曹操每次说话都是直接说中最要害处,让人不得不佩服他过人的分析能力。 鲍信听了曹操的话点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本初兄说呢?” 袁绍道:“朝廷新定,未可轻动!” 是害怕董卓的势力吧?鲍信冷笑一声又问王允:“王大人以为怎么样?” 王允叹气道:“此事关重大,且容再议,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 鲍信看看他人,也是中立或否定意见的多,不禁有些愤怒:“哼,诸公既然胸无大志,那鲍信也只好告辞了!”说完离席再拜,愤然离去。 曹操赶忙在后面追上他:“允诚要去哪里?” “大将军派我去泰山募兵,好歹我也招募了三千多人,以此为基业,厉兵秣马,以讨董卓!”鲍信决绝地说道。 “好大的口气!只不过怕那天到来时,雒阳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了!”曹操道。 “怎么,孟德难道你打算待在雒阳?”鲍信迷惑不解地问曹操。 “不错,我在此地尚有可为!”曹操点点头。 “此话怎讲?” “雒阳形势不明,丁原所领五万并州军不日便到,董卓虽然号称二十万铁骑,但也未必是一天就能到的,此时董卓的亲兵一定连一万都不到,加上新近归附的军队最多五万人,且丁原义子吕布吕奉先,部将张辽高顺,都号称万人敌。更何况雒阳支持董卓的人很少,所以我才说尚有可为!” 鲍信眼睛一亮:“看来还是我分析问题不够周全,好吧我留下来。” “不!”曹操说道,“允诚兄陈兵势于外,我掣肘于内,内外齐心,可振汉室!” 鲍信思索了片刻点头道:“好,我明白了,孟德保重!” “允诚兄保重!” 曹操转过身,望着西校场董卓的驻军处,心中感慨:董仲颖,就让我曹孟德看看你的气魄吧!i1387 第153章 吕布与貂蝉 在宛城待了不数日,赵云便向高燚传回了消息,原来董卓受了何进的密诏,领军绕过弘农进了洛阳,十常侍察觉到自身危急,情急之下暗杀了何进,于是引发了皇宫一系列的动乱,结果就是董卓捡了个便宜,重兵入京,把持了朝政。 “果然该来的还是要来啊!”高燚慨叹不已。 沮授道:“为今之计,只怕辽西是暂时去不成了,主公须设法进入京城,会合各位公卿大臣,见机行事才行!” 高燚深表赞同:“想不到政局动荡,令人始料不及,辽西那里暂时让文丑和典韦去救,夫人刚生了玥儿,不能没有人照顾,这次岳父就不要跟着去辽西了,只留下照顾月儿,我再命人去陈留将母亲和大哥迁来!” 落月听了,自然是感觉别扭:“这是什么道理?我与你成亲后,还不曾尽过人媳之责,哪里有让你母亲来照顾我道理?” 颜良听得怪落月道:“笨,她母亲自然就是你母亲啊,都有了孩子了还这么不知礼数!” “哈哈哈哈!”高燚却不在乎这些,立即便吩咐秦翻前往陈留去,却不想还没有派人前去,张邈已经派人送了来,如今高燚在西凉打了打胜仗,张邈自然也是要表示诚意的。 于是只留颜良陪伴落月,自己与沮授秦翻裴元绍前往京城,临行前自然免不了与落月洒泪而别。 雒阳西校场之中,此时的董卓正对着百步之外的草靶射箭,红心之上满簇着没羽的长箭,手下将领们都去训练新来的士兵了,何进这个大将军真是徒有虚名,手下养了一群吃闲饭的垃圾货色,幸好碰在了自己的手上,凭着自己的能力不出数月,一定会训练出一支虎狼之师。 他看着校场边上正骑马飞射的一名红衣少女,正是他的小女儿董媛,大女儿董宜嫁给了牛辅,小女儿也已经十五岁,生得亭亭玉立,又习得一身好武艺,如今他有意撮合女儿和他的义子华雄二人,那华雄自小便跟随于自己,多次出生入死战功赫赫,如果这华雄和自己女儿联姻当然是最好不过。 “爹爹,一点也不好玩!”董媛下马走来,“雒阳也不怎么样嘛!” “阿媛,你知道什么?多少人都挤破了脑袋想进雒阳呢!”董卓说道。 “无聊,来这干什么?”董媛噘着小嘴。 “现在,我们在雒阳是这个!”董卓举着大拇指,“想干什么都没人管你!” “真的?”董媛惊喜道,“爹爹你说话算数?” “当然不是真的!”贾诩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原来主公在这里,真是让属下好找!” “先生,你怎么总是跟个游魂一样突然出现在身后,想吓死人啊?”董媛抱怨道。 “呵呵,在下可没这个能耐和实力!怎么,华雄将军没陪着小姐吗?”贾诩笑道。 “别提他了,跟我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说的话都不超过一百个字。”董媛气鼓鼓地说道。 “这可就奇怪了,华雄将军在主公面前一向言辞流利,字字中肯啊!”贾诩一脸茫然的表情。 “肯定是你欺负华雄!”董卓道,“他可是我的爱将,多少美女他都看也不看,只有你不识抬举!” “哼,爹爹好偏心,净向着外人说话!” “华雄可不是外人,马上就是我的二女婿了!”董卓笑道。 “父亲你坏死了!先生你也是,不和你们说了!”董媛骑上马,一溜烟跑了 “呵呵,小姐害羞了!”贾诩笑着说道。 “你和牛辅一文一武,都是老夫的左膀右臂,以后还靠着你们给我征战天下、出谋划策呢!”董卓回过头严肃地说道,“文和找我何事?” “丁原和高燚到洛阳了!”贾诩侧身恭恭敬敬道,“丁原是带了五万劲旅来的,不可小觑,倒是高燚,并没有带一兵一卒。” “高燚还真是胆大包天啊,倒是丁原这个老狐狸,现在不论兵力还是战力我都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难道到手的鸭子拱手送给他!”董卓皱着眉头道。 “丁原向来对汉室忠诚,要是他联合公卿对付我们,那我们之前的辛苦就都白费了!”贾诩继续道。 “不错,丁原和我一直都有过节,他的并州军常年与匈奴鲜卑交战,战斗力可想而知!”董卓道。 “也不尽然,最近丁原也是被张燕的黑山军给欺负得没有脾气,连晋阳都给张燕占了去,这五万人马,只怕都是饿着肚子的,不过也不能就这样小看丁原,不如虚张声势如何?”贾诩脑中灵光一闪道。 “如何虚张声势?”董卓知道他这个谋士又想出鬼点子了。 “将我部三千骑兵,每隔四五日就趁夜换装成平民出四面城门,第二天再在城外列阵入城,就说西凉军又到洛阳了,如此往复,只要人不知鬼不觉并且严禁闲杂人等出入我们军营探查军情,人们就会以为我们的兵马数不胜数甚至比号称的二十万还多,这样一来,我们在军势上便占得了先机。”贾诩道。 “此计大妙,文和果然是我的智囊!只是那高燚是个人物,在西凉之时就崭露头角,若是他看破了我们这一点怎么办?”董卓拍手称快,想到高燚那比常人要快不知多少倍的脑子,心不禁又悬了起来。 “主公多虑了,高燚若是真想对主公不利,就不会等到现在才出手,他接受了朝廷出兵辽西的诏命,却又徘徊不去,必定有求于主公,主要满足了他,就不怕他会给主公使绊子,倒是还有一事,十分紧迫,主公要是想在朝中立足,必须拉拢大臣和名士。”贾诩道。 董卓没有回答贾诩的问题,而是反问他:“我令你送给万年公主的礼物送了吗?她怎么说?” “万年公主什么也没说,但把礼物收下了,只是小婿有一事不明!”贾诩看着面前快六十的董卓,又想着离十六还差好几年的万年公主,心中又开始出汗了:老牛吃嫩草?好歹等人家成年再说啊,性饥渴也不用这么饥不择食吧! 董卓看出了贾诩的犹豫和犹豫的东西,笑着说道:“我知道文和在想什么,但我告诉你,你想错了,事情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长得几天几夜都讲不完……” “啊——”雒阳后宫之中,一处宫殿内器皿破碎之声不绝于耳,原来是万年公主正在可劲地砸东西,几个宫女被吓坏了,瑟瑟缩缩地躲在一旁。 “殿下不要再生气了!”她们都小心翼翼地劝道。 “出去!”万年公主砸累了,叉腰坐在椅子上喘气,她是那个小皇帝刘辩的妹妹,陈留王刘协的姐姐,更是那个已经死掉的大皇帝刘宏的爱女,虽然年幼却精通六艺,只是脾气太过古怪,刘宏总是说要是万年公主是男儿身,投错了胎,否则一定立为太子。据说万年公主的母亲是刘宏非常宠爱的妃子王美人所生,只是那个王美人早逝,所以刘宏才百般宠幸这个万年公主,甚至于连当日从徐庶身上得到的王越的那本剑谱也请人来给万年公主教习,只是王越的剑谱很是晦涩难懂,教的剑师都不得其法,学的万年公主倒小有所成了。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最近万年公主的脾气变得是越来越差,摔东西还是轻的,学会了王越的那本剑谱后,却是天天都在拿着剑要杀人,何太后还以为万年公主是悲伤过度于是请了许多太医来给她诊治,万年公主却是气得把他们一个个都打得重伤而逃。 何后也没有办法,只好把万年公主关在这里严加看管。 “真是气死我了!”年仅八岁的万年公主抓起一个瓶子向门口甩去,不料门打开了,瓶子被来人抓在手里。 什么人这么好身手?万年公主下意识地看过去,不由得看呆了! 门口立着一位比自己略大些的少女,长得却堪称国色天香,少女托着瓶子放回原位,冲着万年公主行个万福:“貂蝉见过万年公主!” 天下间竟有如此的美人!目如黑漆,眉如新月,口如樱桃,鼻如刀削,发如飞瀑,指若葱根,肩似削成,腰若流纨,体若玲珑,气若幽兰,就算古代的西施苏妲己褒姒赵飞燕虞姬也不过如此吧! 而且还只是个美人胚子而已啊,现在尚未成人,真要成人岂不就是貌若天仙了? 不过她没有自称奴婢,可见不是宫里的人,就算是,也不同于那些一般的宫人,看她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大气,决不是等闲之辈。 见万年公主不说话,貂蝉兀自进屋道:“貂蝉原是王允大人府上歌姬,因慕公主殿下才华,特来拜见!”边说边环视着屋内狼藉的模样,心下顿时无语:这个万年公主当真了得,怪不得太后娘娘要找自己来护卫,其实是来管束才对。 “恩?什么?”万年公主回过神来,立即又大发脾气,当自己看见一个美若天仙的姐姐来自己就会服服帖帖了吗?“正好,貂蝉姐姐带我出宫玩好不好?” 貂蝉端详着万年公主,心说果然是个野公主,竟然不自称本宫,看来外界传言不假,是得好好治治才是,于是笑道:“别的事可以,但太后娘娘吩咐过,外面现在乱的很,绝对不可以让公主殿下出宫!” “不出宫,出一下这个房间总可以吧?”万年公主道。 “可以,但是太后娘娘吩咐过,不管殿下走到哪里,貂蝉都必须随身侍卫!”貂蝉笑得很灿烂,但万年公主看来怎么那么狡黠? “我饿了!”万年公主大叫。 “传御膳房,万年公主要用膳,一会直接送到公主房间。”貂蝉吩咐门口战战兢兢的两个小宫女。 “我要见太后!”万年公主又大喊。 “……”貂蝉不理睬她,开始收拾屋子里的残局。 “我要洗沐浴!”万年公主继续大喊。 “……”貂蝉继续无视。 “我要如厕!” “……”貂蝉脸微红,皱了眉看着这个难缠的主。 “我憋不住了!”万年公主起身冲向房门,使出平生最擅长的开溜功夫。 貂蝉眼疾手快,手中一抖,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条鹿皮鞭,略一用力,便缠上了万年公主的手臂。 “你敢对我无礼!放开!”万年公主大怒,却无可奈何,这个貂蝉怎么这么厉害? “公主殿下恕罪!貂蝉也是奉太后娘娘意思行事!”貂蝉说着已将万年公主推搡到了床榻前,看似轻柔实则死死把万年公主按在了床上,轻笑着拎出一只夜壶。 万年公主要吐血了。 “放开我,你要捆到什么时候?我手脚都麻了!”两天以后,在床上挣扎不已的万年公主歇斯底里地大喊。 “直到公主殿下答应不出宫为止!”貂蝉依旧笑得很灿烂。 “我,答应,你!”万年公主大汗淋漓,“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请公主殿下吩咐!” “姐姐不是王允的人吗?王允大人应该知道高燚吧?姐姐帮忙安排我二人见面,我们有大事相商!”万年公主没办法了,只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貂蝉。 大事?貂蝉看着屋角这几天董卓派人送来的礼物,随便一件都是当世珍宝,果然这个万年公主很重要,各个势力都在拉拢,其实自己也是王允安插到这边查探虚实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所谓的万年公主真的是—— 很好欺负。 “文和妙计,公卿大臣慑于我的势力都不敢小觑于我,连丁原也始终没有大的动静!”太尉府里董卓抚须大笑道。 “主公洪福齐天,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贾诩在旁边一脸正色,不失时机地泼了盆冷水。 “此话怎讲?”董卓收敛笑容问。 贾诩看了董卓一眼,不紧不慢道:“朝臣此时多为中立,主公名望不为人知,如今只是倚仗兵威得势,这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应当趁热打铁,擢用名士,像蔡邕、荀攸、郑泰、卢植、何颙等一干名士,他们有的因事遭贬,不得重用,有的壮志难酬,归隐于山林江湖间,主公要是能启用这等人物以收天下人望,那么天下志士必定争相归附!” 董卓撇嘴:“说得好听,他们联合起来反抗我怎么办?” “这个简单!”贾诩靠近董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们来了之后顺我等意思者用为羽翼,授其重任,中立者使之有名无实,但听其论不从其议,至于逆我者则待事定之后安插个罪名除掉,以绝后患,也省得主公费心搜罗,此其一也;其二,树威朝堂,主公新入雒阳,一无家世,二无名分,仅仅是凭着军功方有了今日之位,这是那些向来靠着买官和门阀推举的酸腐之士们不服的地方,当务之急莫若做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以显示主公的魄力手腕;其三,虽然事实上是十常侍让我等前来雒阳的,但毕竟名义上我们也受了何进的征召,现在他们都死了,事情的真相谁也不会清楚,现在我们为何进发丧,而后将所有参与谋害何进的人都收监问罪,只消如此,天下人心尽为我有!”他滔滔不绝说了一大推,真不愧是谋士。 董卓听完了贾诩的建议,点点头道:“说到树威朝堂,我觉得有一件事最能起到效果,文和想不想听?” “主公赐教!” “废天子,立陈留王为新君,怎么样?”董卓慢慢说道。 贾诩吓了一大跳,这个董卓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啊!废立何等大事,弄好了流芳千古,弄不好身败名裂,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回答。 董卓看出了贾诩的心思,笑笑说道:“往事不可追,来事不可知,唯有今事尚可为,文和跟了我这么久,见我做事什么时候考虑过名誉名节?谁规定的嫡出一定就比庶出好,谁规定的长子一定就比幼子好,谁规定的男子就一定比女子好!”说到后来董卓不由想起了早年的经历,不禁有些激动。 贾诩虽然诡谲,到底还是遵循古制,这是每一个读书人起码的意识,但是——如今听了董卓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语,心情却久久不能平息,他明白,董卓是他效力的主公,无论董卓做什么,自己都要第一个支持并且全力支持,于是他坦然说道:“主公所言极是,当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的话,恐怕迟则生变了,明天我们在温明圆会集百官,告以废立之事,若有不从,当场斩杀,那么就大事可期了。” “好!”董卓笑得很爽很猖狂。 “各位都收到请帖了吗?”王允在府中对请来的百官细问道。 “收到了!”众人一一回应。 “不知道董卓这次又想干什么?”王允以手加额叹息道。 “是呀,侍御史扰龙宗去拜见董卓,就因为没解下佩剑,竟然被活活打死!”淳于琼边喝酒边不满地说道。 “这还都是好几天之前的事了!”高燚自然也这些人里面,他说道,“董卓拿久旱不雨这么个荒唐的借口黜免了司空刘弘而又自己坐上这个位子,现在又上表迁为太尉,这可是有着代表天子调动虎赍军的权力啊,各位大人,董卓下一个目标会是谁我们谁也不知道啊!” 说话间,丁原匆匆进来坐下,王允问道:“建阳刚从外面回来,可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丁原一气将面前茶水喝干,抹了一把嘴道:“诸公猜我在街上看到什么了?” “肯定没好事!”袁绍撇撇嘴。 “董卓军队掘出何苗的尸体肢解了以后扔在路边,又残忍地杀死了何苗母亲舞阳君,并暴尸荒野!说要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那是他们罪有应得!”袁绍插嘴道。 “问题是这只是个开始!”高燚不无忧虑地说道,“比如说明日的宴会!” “难道董卓要将我们一网打尽?”丁原有些失落地说道。 “这倒不会,”高燚道,“据我所知,董卓刚到雒阳时只有三千兵马,后来每天都有数千西凉兵入城其实是诡计!” “什么?”众人惊问。 “董卓每天夜里,让这三千人潜出雒阳,然后次日假装援军入城,也就是说,建阳兄刚到雒阳的时候所率的人马甚至比董卓还要多,只是后来董卓真正的援军到来,我才发现了这一情况,否则二十万人入城,就算神不知鬼不觉,花草树木鸟兽昆虫也该有些异动的,但我们当时恰恰都忽略了这一点!”曹操也是察觉了这事的,说到后来,实在是没有了半分好心情。 “孟德你是说——”丁原霍地站起,“我本来是有机会打到董卓的?” “是啊,可惜机会已失,时不再来呀!”曹操点点头,却咽住了心里的真实想法:董卓是外藩,你丁原也是,董卓做过正在做和以后将要做的事,谁能担保你丁原就不会做呢? 而且以前你们的关系还是那么亲密! “郁闷,喝酒,喝酒!”袁绍举举酒杯。 “什么声音!”高燚侧耳倾听,止住了众人的声音,“有人在抚琴!” 琴声婉转传来,如山涧清泉,叮咚清越,如初春小雨,润物无声,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陶然忘忧。 王允听了一下,笑道:“定是小女貂蝉在胡乱弹奏,待老夫前去训斥她!” “且慢!”高燚举手制止,“燚略通音律,小姐琴技高超,王大人可否引之为我等一见!” “也好!既然诸位看得起小女,老夫姑且叫她出来献丑!”王允转身对下人道,“请小姐过来。” 没过多久,只见一位少女抱琴而来,对着众人深施一礼道:“貂蝉见过诸位大人!扰了诸位大人的兴致貂蝉真是惶恐!”说罢抬起头看着面前诸位大人物,竟然毫无胆怯之色。 高燚听见貂蝉的名字,登时激动万分,只见这貂蝉虽然现在还年幼,却不仅堪称绝色,神色气质间也流露出一种令人迷醉的风采,心中不由暗暗称奇,不愧是四大美人之一。 王允见众人反应,心中思虑万千,但还是堆起一脸笑容道:“小女献丑了,众位大人不要见笑就好!” “哪里的话,貂蝉小姐的容貌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啊!”已经有些醉醺醺的淳于琼道。 众人都鄙夷地看了淳于琼一眼:酒色之徒。 “明阳觉得小女琴技有何不妥,不妨直言!”王允见众人之中只有曹操神色不移,于是笑着问道。 高燚苦笑,满座大臣不问别人单问自己,只因为自己的风评最高,连四世三公的舅舅袁绍也及不上,心中又是得意又是惶恐道:“并无不妥,小姐堪称当世绝色,又如此精通音律,才情非凡,是王大人的福气!” “明阳过誉了,老夫不敢当!”王允立即谦逊道,众人也点头称是。 淳于琼郁闷了:同样的意思吗这不是?怎么大家都贬低我称赞高燚?这年头,说话都得包装一番,不爽,接着喝酒。 貂蝉见众人都用色迷迷的眼神盯着自己,脸上一红道:“貂蝉打扰各位大人议事了,望各位恕罪,只是貂蝉受万年公主之托,想引平东将军高燚大人说有要事相商,故此冒昧,不知哪一位是高燚大人?” “万年公主?”众人大惊,这可是一位了不得的人物呀,先帝只有这么一个公主,极尽宠爱之能事,连王越的剑谱都送给她研习了,听说她小小年纪却身怀大志,连许劭都品评过的:“得万年者,万年安!” 至今也没有听说许劭除了万年公主还给别的女人品评过的,可见她的重要! 高燚对万年公主也早有耳闻,却没有见过,如今听到这个小公主要召见自己,心念一动,但还是拒绝了:“恕高某无状,不能答应!” 貂蝉有些失望:“高大人真是不见吗?” 王允也说道:“明阳,万年公主现今是各个势力都在拉拢的人,既然是召见你,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机会呀!何不利用此次机会,正好可以掣肘董卓啊!” 高燚从容道:“王大人所言虽然不错,但是汉宫旧制,大臣非亲贵者就算受到密诏也不能私见后宫的,如今正是朝廷多难之秋,礼法不可因高某而废,燚身为武将,更不应无视法纪,逾规乱矩,被小人抓住把柄,还望貂蝉小姐代为公主殿下转达高某之意。” 貂蝉不禁被高燚这番话感动了,也还了一礼道:“高大人苦心,小女子自当铭记,只是董卓这几日频繁向万年公主送重礼,不知居心何在?” “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和董卓的较量!”丁原说道,“我现在军队虽然没他多,但真要打起来,他也未必是我的对手!” 晚上,貂蝉躺在床上回忆着白天的情景,那个高燚果然一表人才,可这个高燚今日竟当面拒绝万年公主的好意,是该说他无礼之极,还是迂腐不堪—— 还是根本对汉室不屑一顾呢? 第二天,董卓在温明园排下筵会,宴请百官,他身后立着贾诩和新收的义子华雄,贾诩永远都是一副狡黠的样子,华雄则是手持长枪,身披重铠,刚毅的面貌显得极为凶恶。 百官坐定,正要开宴,忽然人报:“丁原求见!” “丁原!”听到丁原来了,众人都是一惊,董卓惊的是自己并没有请丁原,就算请了也不会来,来了肯定也没好事,一准会和自己对着干,其他人惊的是丁原的安危,这里都是董卓的人,若是丁原不在这里还好说,万一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雒阳就没有能和董卓制衡的力量了。 “快请!”董卓脑子里转过无数想法,嘴上可不慢,立即吩咐再加一个席位。 说话间丁原已经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极其高大的年轻人,自然就是吕布。 董卓满面笑容地下来亲自迎接:“建阳兄,来晚了,快请入席,一会可要好好罚你几杯!” 丁原哼了一声,对身后的人说道:“奉先,这就是我常向你提起的董卓大人,镇守凉州,威服西北!此前在邯郸,也是见过面的。” “太尉大人!”吕布斜视了一眼董卓,略微欠身算是行礼。 “奉先?莫非是刚刚夺得并州第一勇士称号的吕布吕奉先?”董卓惊问道。 “正是!”吕布话很少。 “奉先,你可不知道,董卓大人年轻时曾经连续十年独占‘天下第一勇士’的美名,你可要多向大人学习啊!”丁原冷笑道。 老不死的,老夫现在也照样杀得了你,董卓脸色一黑,心中恶狠狠道。 吕布看都不看董卓一眼,冷哼道:“彼时天下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 “你!”华雄大怒,“竟敢对义父如此无礼,我乃凉州第一勇士华雄,你小子敢和我比试吗?” 吕布斜视华雄一眼,只说出三个字:“你不配!” “你找死!”华雄摩拳擦掌撸袖子挺枪就要冲过来,却被董卓用眼神止住:“想比武迟早是机会,今天你要坏我大事吗?” 见董卓眼色,华雄才乖乖站好,丁原也昂然入席,吕布则侍立于丁原身后。 董卓见众人坐定,于是说道:“今日百官相聚,值得庆贺,老夫先饮此杯!”说罢一饮而尽。 诸人见董卓如此,只好也跟着喝酒,只不过个个提心吊胆,这酒喝起来却实在没有什么滋味。 “天下勇士大会就要举办了,雒阳又将有一场盛会,到时候我等就可以大饱眼福了。”董卓开场白很让人无语。 袁绍站起来说道:“太尉在上,袁绍敬董公一杯。” 喝完以后他正色说道:“我袁家四世三公,绍自来也志在匡君报国,所以对武夫比斗之事不感兴趣,况且今日董公邀请我等前来,恐怕不只是谈论比武这么简单吧,不妨直言!” “不错!”董卓将酒杯放在案几上,起身道,“老夫有一言,诸君静听,所谓天地为大,君臣为次,所以为治,天子是万民之主,没有威仪就不能够奉宗庙社稷,而当今陛下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老夫想依伊尹、霍光的旧例,废帝立陈留王,不知诸位大臣以为何如?” 沉默。 突然,丁原推翻案几,走到董卓筵席前指着他大骂:“放肆!董仲颖,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董卓算什么东西,何德何能敢说这种大话,当今天子可是先帝嫡子,即位以来从未有半分过失!你刚入京城就妄言废立,你想造反吗?” 董卓见又是丁原,早窝了一肚子火,大怒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一手拔出佩剑便要砍向丁原。 丁原兀自站立不动。 眼看董卓的剑就要砍来,一个人影闪到了董卓面前,他身上散发的气势竟然震慑住了董卓! 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董卓只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刹那间凝固了,这剑居然就这样被吕布的气势震慑在半空一动都不能动! 或者说,是自己一动都不能动! 华雄见状立即站在董卓身前挺枪指着吕布:“谁敢动我义父!” 吕布根本无视华雄的存在,而是凌厉地盯着骇然的董卓厉声道:“谁敢动我义父!” 同样的一句话,由吕布说出来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效果,仿佛这一小块时间和空间都停滞了! 贾诩见势头不妙,连忙横在四人中间:“诸位稍安勿躁,今日饮宴之处,我等不谈国事,改日朝堂上再议不迟!”又对董卓附耳低语:“丁原这个义子生得器宇轩昂威风凛凛,就算手上没有兵器华雄也未必是他的对手,看来今天是杀不了丁原了,况且主公现在是朝廷三公,和这样的小卒对峙不是自贬身价吗?” 董卓想想很是,便收剑换了一副笑脸:“建阳兄何必动怒呢?老夫说得不对的地方建阳兄可以指出来大家共同斟酌商议啊!” “我和你没什么好商议的,要商议你自己商议,我看满朝公卿谁会同意你!奉先我们走!”丁原哼了一声离开了。 董卓自讨了个没趣,尴尬地坐回正位继续说道:“丁原刚才喝多了,都是说的胡话。老夫适才所说的话,难道不合公道吗?” “明公此言差矣!”这次说话的人很斯文没有推翻案几,众人循声望去,原来是尚书卢植。 “子干兄有什么赐教?”董卓对卢植也没有好感,镇压黄巾时朝廷以卢植深沟高垒只守不战为名派自己代替统帅,结果反而被张角这个家伙用妖术把自己搞得连连大败,朝廷不得已又启用皇甫嵩才扳回胜局,自己完全就是个替罪羊挡箭牌的角色,要不是最后给十常侍贿赂了好多财物让他们帮着在皇帝面前说好说,现在自己还真可能早已被贬为了庶民。 卢植可不管董卓在想什么,而且正色道:“昔日太甲不明事理,伊尹才把他流放到桐宫,昌邑王等位才二十七日,就造恶三千余条,因此霍光才告之太庙而行废立之事。今陛下正是盛年,并没有分毫过失,又非前事可比。明公乃是外郡刺史,素来未曾参与国政,又没有伊尹霍光这样的大才,不可强行废立大事!圣人也曾说: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你!”董卓忍不住了,刚压下去的怒火蹭地又冒了起来,拔剑就要杀卢植。 卢植凛然不动,倒是侍中蔡邕、议郎彭伯赶紧劝谏董卓:“卢尚书海内人望,今天若是在此遇害,到时天下震惊,可就没有人信服明公了!” 董卓见自己很敬重的蔡邕都出面了,才插剑回鞘:“老夫怎么会杀子干呢?只是这么多年了子干还是说话这么冲,要是碰上脾气火爆的必死无疑啊!” 王允见今天气氛已经不对,立即也出席劝道:“今天大家都喝多了,废立大事,不可酒后商议的,我们还是改日再议吧,明公,老夫身体不适,先行告退了!” “下官也身体不适!先行告退!”百官也怕等会被董卓点名了,说的哪句话不好就被杀了头,纷纷离去。 “伯喈公!”宴会不欢而散,曹操出了温明圆叫住了蔡邕。 “哈哈,是孟德,好久不见呀!”蔡邕也看到了曹操,大喜过望。 曹操也略带沧桑地笑着:“是有好久了,我们两个愤世嫉俗的家伙又见面了,快哉快哉!” “十年不见,孟德一点没变,我可是老了!”蔡邕嘴上叹着气,整个人却一下子仿佛年轻了十岁。 “哪里哪里,伯喈公是人老心不老啊!”曹操看着已经年过五十的老友蔡邕,无限慨叹。 当年曹操出任雒阳北部尉,与蔡邕相识于此,二人一个是青年才俊,一个人到中年,那真是一段快意的日子啊,吟诗风月,畅谈国事。 可快乐总是短暂的,后来蔡邕因为上书请求严惩十常侍而被罢黜避居吴郡开坛授课,当时那叫一个名闻天下,义动志士,人们都站出来力保蔡邕,可回到雒阳之后还是受到十常侍的排挤,又不得不亡命海边苦寒之地,算到如今已经有十年二人没有见面了,要不是这次董卓先礼后兵还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相见,董卓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家伙不知为什么独独对蔡邕敬若上宾,先是征辟为掾,三天之内连升三级为尚书,还专门赐予了一所大宅院。后来朝廷升蔡邕为巴东太守,董卓怎么会放过蔡邕呢?赶紧上表留下来拜为侍中,可见对蔡邕的重视,现在的蔡邕俨然成了董卓身边的大红人。 “伯喈公这些年来几经磨难,现在终于拨开云雾见晴天了!”曹操和蔡邕边走边说着。 “子修应该也长大成人了吧,她还没有和琰儿见过面呢!”蔡邕道,“今日我们一定要痛饮一番。” “恩,不醉不归,算是我对伯喈公步步高升的恭贺!” 蔡邕脸色淡去笑容:“宦海沉浮多年,我早已看破了名利二字,如今被董卓重用谁知是福是祸啊!”i1387 第154章 吕布戏貂蝉 董卓按剑站在园门之外做着他的春秋大梦,所以就没听到曹操和蔡邕的对话。 可惜这场春秋大梦却被那个正在温明园外纵马舞戟的吕布给搅黄了。 吕布三下两下就冲到了董卓跟前,拿着手中的方天画戟指向董卓:“你不就是那个刚才与父亲争得不可开交的什么太尉吗?” 董卓还没说话,贾诩已经拉了他一把:“此人气势主公刚才在宴会上已经见识了,不足与之争锋,我们还是避让一下的好。” 董卓点点头:“大丈夫能屈能伸!”便与贾诩闪到一边。 华雄不忿,提枪上前:“父亲暂且避让,我华雄咽不下这口恶气,这个吕布就交给我来对付!” 吕布冷冷道:“刚才不就告诉你了吗?跟我比武,你不配,难道凉州第一勇士是个聋子吗?” 华雄被彻底激怒了:“没有比试说什么大话,看来你并州第一勇士的名头是浪得虚名了,肯定是借着是丁原的干儿子关系买通过来的吧!” “胡说!”吕布脸上也闪过一丝杀气,丁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吕布自己清楚,他不仅不是靠着丁原的关系爬上来的,恰恰相反,他正是凭着自己的武勇得到了丁原的赏识进而成为了丁原的义子。 他把自己凄惨的身世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些与狼共舞的日子,那些与猛兽格斗的日子,都无不清晰地铭刻在他的脑海里,单单为了这个并州第一勇士的名头,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自己手下丧生。 他忽然想到张辽与高顺,这二人武艺也不错,与自己过完招后竟然平安无事,他们至今为止唯一与自己交手后还幸存的人,而后他们果然也相继得到了并州第二第三勇士的称号,看来真的是天外有天啊,说不定并州之外还有更多武艺超群之士,甚至在并州也可能有很多没有参加比试的高人呢! 因此才更不能放弃努力,依然要日夜砥砺自己的武艺,他对自己的武艺永远有信心! “那么你呢?华雄,你也是太尉的义子,你也一定是买通了人的对吧?” “是真是假兵器上见功夫,老子不跟你啰嗦了!”华雄说着挺枪冲向吕布。 “在我吕布面前也敢自称老子!找死!”吕布挥戟一挡,稳稳地落在几丈外的空地上。 华雄大吼:“为什么不还手?看不起我华雄是不是?” “正因为看得起你!”吕布紧握手中方天画戟,“我才跳下马背,刚才你在马下,我在马上,如果就此开战的话——我可不想让你吃亏,再者说了,跟我比试,我劝你最好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别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这可是忠告——” 没说完华雄已经冲了过来,这个吕奉先,前半句话说得还像句人话,自己刚想回他点感激的应景话,还没酝酿出来,就赶上后半句这明显是找打的挑衅。 也好,既然你想死爷爷我就成全你!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冲天的威势裹挟着逼人的枪风疾速刺向吕布,吕布不躲也不避,一戟接住华雄的长枪,瞬间洒出漫天戟影,晃眼的阳光照射在长戟上泛出点点光斑洒向各处令人分不清眼花缭乱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华雄也不慌忙,见招拆招,他知道漫天戟影这招只是在混淆对手的判断能力,由于其本身的特性决定了使用者必然会耗费大量精力因而一定不能持久,他要等着吕布气力不加时反戈一击。 可事实根本不像他想得那样天衣无缝,这吕布,真不是三流角色,二流也有点委屈了,因为转眼间五十多回合过去了,自己已经满头大汗,可吕布那小子像是越打越有精神,竟然还在随心所欲地使着漫天戟影。 一招鲜,吃遍天? 这是什么样的家伙?他还是人吗? 吕布也察觉出了华雄气势的变化,通过这五十多回合的较量,他看出了华雄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却也是个厉害角色,董卓不可能收个废物做义子的,于是他也来了兴致,陡然变招,挺戟连环横扫而去:“你没有用尽全力,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华雄没想到吕布的招式说变就变,快得不给人以一点喘息的机会,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吕布? 不,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咬牙,他使出了自己的成名绝技:雷霆万钧! 只见他的长枪在手中舞成了一团枪影,然后又汇聚成实实在在的那根长枪从半空劈向吕布,只是那枪似乎更粗更重,枪身泛滥着的银光连日光也为之逊色。 吕布立即看出了这个绝技的厉害之处:表面上看是真实的兵器借助异于平时的力量迎击对手,其实真正厉害的是枪身背后蕴含的数倍于平时的虚实难辨的枪气,而且随着长枪本身的变招,枪气会蔓延成一面快攻高防的气墙,如果使用此绝技的人足够厉害,还会有封杀反击的效果。 华雄窃喜:“看你小子怎么招架?” 可惜,他不够厉害。 吕布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弓,搭箭上弦,眨眼射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华雄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的气墙瞬间消失无踪,自己的长枪也在手中震颤不已,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里满是惊异:“你只用一支箭就破了我的绝技?” 他不知道,箭是普通的剑,弓也是普通的弓,可是从吕布的手中射出却再也不普通,那就是天下没有第二人能射出的无双箭! “我,我输了?”华雄愣愣说道。 也是,当一个人对自己的能力极度自信时瞬间有个人将自己完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还要再比试吗?”吕布看着呆立在原地许久的华雄,提戟上马而去。 本来在旁边观战的董卓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丁原竟然会有这么好身手的儿子,再看看自己这个堪称凉州第一勇士却被吕布几乎是耍着玩的华雄,气得说不出话来,恨恨一跺脚甩手而去。 贾诩却是不喜不怒的表情,他拍拍华雄肩膀:“将军不要气馁,吕布再强,也只是一介莽夫,将军却是战场上冲锋陷阵的大才,天下勇士大会比试的可不是只有武艺!” 华雄恍然大悟:“多谢先生指点,只是想不到这个吕布这么强,害我在义父面前出了丑,我一定不会放过这小子的!” “哼,跳梁小丑,不过武艺也不低,和文远有的一拼!”吕布纵马奔驰着,心中无聊地想着,不妨路上突然闪出一个倩影嘴里还高呼:“好耶好耶!” 谁这么找死!眼看胯下坐骑就要把这个倩影碾成肉泥了,吕布不及细看就用力一拉马缰,那马高高地人立起来,吕布也趁势看清了这个女子,不禁目瞪口呆! 看得出来对方虽然是个八九岁的小丫头,却在华丽高贵的外表衣着衬托下更加美不可言宛如出水芙蓉,是个十足的美女胚子。 他下意识地想到自己失踪多年的女儿,应该也和这个丫头一样大了吧,一阵难言的痛楚在心头涌过,他收起刚才的色相,冲着这个丫头大吼道:“谁家的小丫头,没事乱跑什么?刚才要不是我反应快你早死这了!” 那个小丫头也不服气:“你这么凶干什么?谁让你没事在这和别人打架,让我也呆呆地看了半天,亏我还给你叫好,武艺高了不起啊!” “不,不是……”吕布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话变了吞吞吐吐,“那个算我错怪你了好不好?” “不好!什么叫算?本来就是错怪了!”这个丫头不是别人,正是那个万年公主,趁着貂蝉不在,打昏了宫女,一大早一门心思地要出宫去,结果是不知怎的就到了温明园,正好看见了吕布与华雄的比试慨叹真是过足了眼瘾。 “喂,小丫头,我已经道过歉了,这样还不行吗?”吕布凶相一露想吓住万年公主。 “哼,没见过你这样道歉的,一点礼数都不懂!”万年公主也不是真的生气,只是忽然有了个人跟自己拌嘴感觉很有意思,几天来的不快一扫而空,这时候眼睛又骨碌碌地一转便有了别的主意,“不过呢,只要你肯为我做一件事,我就既往不咎!” 吕布哭笑不得:“别说是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也可以答应你,反正今天天气不错,我的心情也格外地好,就陪你玩玩!”确实,气势上震慑住了董卓,武艺上胜过了华雄,半路上又邂逅了一个小美女,今天运气很旺啊!也罢,反正对方只是个小丫头,就看她能提出什么要求! “陪我玩玩?你有没有在认真听我说话啊?”万年公主见吕布这种态度,明显是糊弄小孩子的表情,脸上怒气鼓鼓,更加可爱。 “有,有,有,不过咳咳姑娘你起码得先让我知道你是谁吧!”吕布忍住笑。 “我说你哪来那么多问题,一句话,答应还是不答应?”万年公主威逼道。 “唔,难道让我杀人我也答应?姑娘另请高明吧!”吕布说着假意催马要走。 “你……”万年公主气得说不出话来。 “万年公主!”一声娇呼,又一道倩影从远处走了过来。 万年公主一看是貂蝉,心里暗道不好。 貂蝉气喘吁吁地赶过来,整个人把两旁绚烂的花草也比了下去:“公主殿下可真是让貂蝉好找,宫里人都急死了,太后娘娘都打听到义父府上了,原来殿下在这里,咦,这位将军是……” 貂蝉看着对面高大威猛的吕布,心里突然涌过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 吕布也是又呆立半晌:今天怎么这么有福,连续见到两个小美女,还都是天香国色,他脑子里顿时出现一幅画面:雨过天晴,碧空如洗,近处的花草树木青翠欲滴,远处的山脉轮廓依稀可辨,山麓前的草地上一群群牛羊正贪婪地咀嚼着嫩草,一条小溪曲折蜿蜒向前,流入一处湖泊,明珠般的湖泊边上静立着一栋小木屋,木屋烟囱里正升起袅袅的炊烟,淡淡地弥散在空中。几朵游云时聚时散,各自变幻着万千形状,天际一道彩虹横跨而过,把这处风景点缀成一片虚幻,而自己正左拥右抱着这两位美女,指点着这怡人的风景,有说有笑…… “喂,喂!”万年公主打破了吕布的遐想,“那个什么布!发什么呆呢?” 吕布更正她:“是吕布!不是‘那个什么布’!” “好好好,吕布!这位呢是王允大人的养女貂蝉姐姐!”万年公主自来熟地介绍。 吕布在马上一躬身:“貂蝉姑娘好!在下吕布,吕奉先!” 貂蝉也回过礼:“吕布将军好!” 万年公主继续介绍:“貂蝉姐姐,这个吕布是并州刺史那个什么原的义子……”自己脑子里却在想怎么编一个弥天大谎来哄住貂蝉,本来眼看着就要让这个吕布把自己成功地带出宫了,貂蝉姐姐呀,你怎么来得这么巧? 吕布可不知道万年公主在想什么,而是很一本正经地赶紧又更正她:“是丁原!不是‘那个什么原’!” 万年公主没理吕布,想到自己与眼前二人的身世,突然惊喜道:“咱们三个太有缘了,你吕布是丁原的义子,貂蝉姐姐你是司徒大人的养女,而我是父皇捡来的女儿,今天能在这里相遇真是缘分啊!” 话没说完貂蝉就叫出了声:“万年公主,你刚才说……难道殿下不是先帝的亲生女儿?” 万年公主赶紧去捂貂蝉的嘴,但吕布已经听见了,他的表情疑惑又惊喜:“殿下?先帝女儿?你真的是万年公主?”可神色间的另一层意思是:才这么小? 万年公主深吸一口气,看看四周没人,才说道:“事已至此,貂蝉姐姐,我再也不能隐瞒了,其实我并不是万年公主!” 貂蝉大吃一惊:“什么?” 万年公主大喊:“我说我不是万年公主!你,陛下,太后,所有的人都认错了人!” 貂蝉惊得张大了嘴巴就要去摸万年公主的额头:“公主殿下你说胡话呢吧,是不是又犯病了?” 万年公主用力甩开貂蝉的手:“我没犯病,貂蝉姐姐你要相信我啊,这种日子我过够了,我都快被闷成疯子了!貂蝉姐姐,不要啊!” 万年公主说最后一句话时都有了哭音,因为她看见貂蝉身手敏捷地取出一捆绳子,于是立即撒腿就跑,但来不及了,貂蝉如风一般三两下就把万年公主制住并捆上手脚:“公主殿下请别让貂蝉为难,貂蝉也是迫不得已!” 吕布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 万年公主被捆得死死蠕动着身子哭得梨花带雨:“我不回宫啊,貂蝉姐姐你要怎样才肯相信我啊!” “太后娘娘说了,宫外很不太平,让我从此刻开始时刻保护公主殿下的安全。”貂蝉轻轻摇摇头,掏出自己的丝帕一点点塞进万年公主的樱桃小嘴。 万年公主本来要说“宫外不太平宫内就太平了吗?前些日子宫中动乱死了多少人呢!”可是说出来的话只是不断的“呜呜”声,只能不停地摇头,眼泪汪汪地恳求貂蝉。 貂蝉果然显然不为所动,为了防止万年公主把丝帕吐出来,又用一条丝巾绑上了万年公主的嘴并蒙上了眼睛。 万年公主真是欲哭无泪了,这段时间以来她亲自尝到了貂蝉的厉害,平日看着挺美丽动人举止得体心思细腻的一个女孩子,动起手来自己竟不是其一合之敌,那个何太后明着是让貂蝉来当自己的侍女,其实是监管着自己不让出宫,这个貂蝉也是,时刻不忘自己的职责,睡觉也是半闭着眼,还专门准备了一套东西,只要见到自己有个风吹草动就二话不说捆翻在地,一开始还觉得很好玩,消磨了不少时间,但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意思了。 可是这次也太过分了!当着一个生人的面把自己捆成这样子! 貂蝉弄好了一切,吹了声口哨,一匹毛皮纯白的马儿从后园门外冲了过来,在貂蝉面前乖乖站好,宛如通人性般。 貂蝉爱怜地抚摸了一下马儿脖颈的鬃毛,又费力地将万年公主扶上马背,自己也翻身上了马,刚要催马而去,身后却传来了吕布的声音:“慢着!” 貂蝉闻声望向吕布:“将军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不能让姑娘就这么把‘万年公主’给带走了!” “对不起,这是貂蝉的职责所在,绝没有别的意思,宫中的事情貂蝉劝将军还是不要过问的好!” “我没兴趣过问宫中的事情,我只想过问一下‘万年公主’的事情!”吕布慢慢走向貂蝉,“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绑架公主?” 万年公主用力点点头。 吕布指着万年公主对貂蝉道:“你看,我没说错吧?” 貂蝉脸上陡然变色,眨眼间手上多了一条长鞭:“看来今天不打到将军,貂蝉是无法回宫中复命了!” 万年公主又用力摇摇头,怎么又要打架啊! “真是让人纳闷你这身衣服里还藏了多少东西!”吕布将方天画戟插在地上,“看来今天不打败姑娘,我也是救不出公主殿下了!” 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却在算计另外一件事,通过几天来的形势自己从义父那里知道了万年公主的分量,她是左右朝廷的一个很大的筹码,连权倾朝野的董卓都要极力讨好的人肯定十分了得,本以为这样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起码也也应该是个雍容华贵、仪态万方的角色,没想到竟是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而且行事还如此冒失,要是让董卓那些人看见了肯定会成为其拉拢势力的工具,不如把她带给义父……现在是个好机会啊!这样想着他已经下了马,看向万年公主。 貂蝉警戒地看着他:“你想怎么样?” 吕布笑笑:“不过我毕竟是男人,拿着兵器就这么明抢总有欺负女孩子的嫌疑,现在我不用兵器,而且让你三十招!”说话间他已经屏息静气,把身体转入了全防御状态。 貂蝉脸上微有怒意:“不要以为貂蝉只是任人欺负的小丫头!”闪电般冲到吕布面前——消失了? “什么?”在不远处正缩着头观战的贾诩使劲擦了擦眼睛,没错,那个叫貂蝉的小丫头的确是不见了。 怎么可能? 吕布并不慌忙,一晃身子,也消失了! 贾诩的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是消失,是身体的移动超过了常人眼睛能够分辨的程度,只听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一个速攻一个高防,貂蝉的挥鞭拼杀之声绚烂之至如落英缤纷,吕布只是慢慢数着数:“一、二、三、四……” “看你哪里逃?看招!” “十二……” “竟然躲过了?再看招!” “十三……” “又躲过了?不可能,三看招!” “十四……” …… “没办法了,只好用绝技了,丝丝入扣!” 平地里一阵劲风掠过,可怜那些花花草草都被连根拔起抛向了空中,劲风过处,二人的身影又显露出来,吕布竟然被貂蝉的长鞭缠住了身子,而貂蝉则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貂蝉赢了!”心想自己的丝丝入扣果然名不虚传。 “三十!”吕布还在不紧不慢地数数。 “什么三十?”貂蝉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在数数。 “三十就是说姑娘这条鞭子不想要了,刚才我已经说了要让姑娘三十招,男子汉大丈夫言既出,行必践,而现在该我进攻了!”吕布说完忽的大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鞭尾,只见他反手微一用力,但听貂蝉一声惊呼,瞬间反而被吕布给绑了个结实,貂蝉在吕布手里现在完全成了任人摆布的玩物一般。 吕布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就给了貂蝉一个尴尬,于是赶紧要给人家貂蝉解开,不料用力过猛,一下子把貂蝉抱进了怀里,二人嘴唇又刚好碰上…… 貂蝉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同样大睁着双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吕布。 自己的初吻啊!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了一个刚认识的人! 吕布赶紧放开貂蝉:“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貂蝉被自己的皮鞭束缚得喘不过起来,大骂吕布:“将军如此轻薄貂蝉,不可饶恕!”但随着吕布一松手,身子立刻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只好用杀人般的眼光怒视吕布。 “放,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喊救命了!”貂蝉在地上挣扎着,何曾受过这番屈辱? “姑娘不要着急,我这就为姑娘松绑!”吕布几乎是压在貂蝉身上要给她解开。 马背上的万年公主松一口气,原来吕布并没有把貂蝉姐姐给……嘻嘻! 吕布刚要去解,却突然停了手:“不行,如果把姑娘放了,姑娘就会把万年公主绑架走,看来我必须先把公主殿下护送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再放了姑娘!” 貂蝉急喊:“你想反悔,救——” “命”字还没有出口,吕布已经捂上了她的嘴巴:“姑娘,得罪了! 说着顺手在貂蝉的怀里乱摸了一通,终于摸出了两条丝帕,放着万年公主的样子一条塞进貂蝉嘴里,一条绑在嘴上,顾不上貂蝉莫名其妙而变得通红的脸颊,自己臂挽铁胎弓,腰挎箭壶,背插方天画戟,左揽万年公主,又挟美貂蝉,翻身上马而去。 那马一声长嘶:主人你想压死我啊,要不是看着后面那批白马娇小可爱我见犹怜,才不要……哎呦,主人,你又用脚踢我,痛痛痛,忍了! 吕布回头看着那批紧跟在身后的白马,知道它是惦记着自己的主人貂蝉,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万年公主却在心里骂了吕布个祖宗十八代:不是说护送我吗?好歹先松个绑吧?这样绑着又吃我们豆腐算什么?我看你是想绑架我们俩还差不多,哼,这笔账看我将来怎么跟你算! 贾诩赶紧找董卓说明了白天的事: “主公!天大的秘密!这个万年公主,有可能是个假的!” 董卓并不惊异:“那又怎么了?我本来关心的就不是她的身份而是她这个人!” 李儒愕然:难道岳父并不是打算靠拉拢万年公主壮大势力? 雒阳城外并州军营内。 “高顺!” “在!” “你所部陷阵营负责明天的中路突破,与奉先一起深入敌军腹心地带,牵制敌人大部分兵力!” “遵命!” “张辽!” “在!”张辽抱拳接过令牌。 “你实战经验不足,明天就领一队骑兵从侧翼杀敌,掩护高顺的陷阵营,然后从另一侧翼迂回包抄,倒是我会增派一部分兵力,敌人虽然势大,但我军也不是吃素的!” “属下遵命!” “奉先回来了吗?” “禀大人,还没有!” “这孩子又不知上哪里去了,要知道他才是明天我军的核心所在啊,他第一次来雒阳,肯定是被什么迷上了,多拍几个人找找,说我有要紧事找他!” 丁原一手支着额头靠在桌子上,脸上满布的皱纹雕刻着他沧桑的人生。他想起数十年前自己与董卓一起受命,一个镇压凉州羌胡的叛乱,一个解除并州匈奴的威胁,果然他们都不负众望,出色地完成使命,下辖两地人民虽然算不上是安居乐业,起码没有战争的阴影。 可是这个董卓,曾经豪情万丈,一起与自己并肩作战过高呼“以死酬君恩”的汉子,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由不得自己不信,董卓趁宫中动乱之际,带兵入京,独掌大权,现在又要行废立之事。 好吧,董卓,即使你要作乱,也要踩着我丁建阳的尸体过去,只要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的阴谋得逞! “义父找孩儿什么事?”吕布刚回来还没来得及安顿好貂蝉和万年公主这两个小丫头,听说丁原找自己,他就赶快过来了。 “还知道回来呀!明天就要跟董卓交战了!”丁原一脸不快道。 “明天和董卓交战?太好了,终于可以上战场了!”吕布一听满脸兴奋。 “高兴什么!他们的人数可是咱们的四倍还要多,我们来时带的粮草也不多,明天要靠你震慑敌军的气势,进而打出我并州军的威风,我问你,有没有信心?” “有,保证完成任务!”吕布拍着胸脯。 “这才像我的好儿子!”丁原露出了微笑。 吕布接着说道:“对了义父,今天我和华雄比试了一场!” “是吗?结果如何?”丁原来了兴趣。 “一般一般,虽然也算个一流角色,可要打败我还是差远了!”吕布兴奋道。 “那样我就更放心了!” “义父,孩儿还带了两个人!”吕布这才想起自己有事要对丁原说。 “谁?” “万年公主!”吕布对外面喊道,“让她们进来!” “万年公主!”丁原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 万年公主和貂蝉被士兵们抬了进来,二人此时竟然已经睡了过去! 丁原大惑不解:“万年公主?两个?” 吕布解释道:“这个年龄较小的正是万年公主,而这个叫貂蝉的女子因为要绑架公主正好被孩儿遇见所以救了下来,把她带来也许对我们有所帮助,我想这个貂蝉姑娘之所以绑架公主,一定也是董卓的人!” 丁原仔细看去,愣了! 紫烟! 是她!她没死?自己同样也朝思暮想了十几年魂牵梦萦了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女人! 自己不是已经把这个女人忘了吗?为什么,为什么在自己快要把她彻底忘掉的时候又让自己看到她! 人生能有几次刻骨铭心! 不可能!她已经死去八年了!她死的时候自己也在场的,董卓抱着她走出皇宫,在雒阳郊外的那间茅屋里守了三天三夜,然后才下葬的。 那这个女人是?他又细看了遍,发现对方只是个约莫八九岁的小丫头,但她倾国倾城的容貌、精巧之至的五官、玲珑有型的身材,尤其是那高贵优雅我见犹怜的气质,活脱脱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啊! 难道是她的女儿! 怪不得,怪不得这么像!怪不得董卓一直在向她示好,其实不是在借机拉拢什么朝廷公卿的势力,董卓凭着自己的势力其实什么都不需要再做,他示好于万年公主只是因为—— 他才是万年公主的亲生父亲! 谁也想不到先帝最宠幸的公主竟然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丁原闭上眼,脑海中那些痛苦的记忆如电光火石般闪过。 是自己太无情了吗?还是自己太无知! “义父,义父!”吕布连着问了好几遍发愣中的丁原。 丁原醒悟过来,冲着吕布厉声喝问:“既然是公主,你还绑着人家干什么?快松绑了,你想被杀头吗?” “公主,醒醒!”吕布给万年公主松了绑,叫道。 万年公主模糊着醒了过来,看见是吕布气不打一处来:“那个什么布……咳咳……你坏蛋!” “公主恕罪,不过我好像没有什么对方得罪公主吧?”吕布无辜地说道。 “就得罪了就得罪了,咳咳,你把貂蝉姐姐怎么样了?”万年公主说完东张西望看见了貂蝉,立即爬过去松绑。 “并州刺史丁原见过万年公主!”丁原收起所有心思,躬身给万年公主行礼,并责问吕布,“奉先你怎么连公主也得罪了?” 貂蝉也醒了,万年公主给她松了绑,貂蝉刚一恢复自由就对吕布发火:“下流卑鄙无耻淫贱大混蛋!” 万年公主乐了:“貂蝉姐姐你好歹也是王允大人的女儿的,怎么说话一点也没风度!” 貂蝉不干:“这还是轻的!他对我的所作所为比这还要下流卑鄙无耻淫贱混蛋!” 吕布无语:“我没有,我只是想保护公主殿下!” “什么没有?”貂蝉红了脸,吕布对自己这样(捆他),这样(吻她),又这样(摸她),“你轻薄成这样了,还说没有!” 吕布郁闷,自己虽然对她这样(捆他),这样(吻她),又这样(摸她),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她毕竟是个没发育成熟的丫头…… 可貂蝉不这么想,她的少女情怀,她对心上人的遐想,她梦中的美好爱情,就这样被这个吕布糟蹋了,毁灭了。 “我想大家是有些误会了!”丁原发话了,“貂蝉姑娘,还记得我吗?” 貂蝉点点头:“丁刺史,我们上次在义父府上见过面的!” “我与王允大人是故交,奉先是我义儿,貂蝉姑娘又是王子师的养女,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误会一场,公主殿下又没有事情,就这样算了吧,改日我带奉先上王允大人府上向貂蝉姑娘郑重赔罪!” 貂蝉站起身揉着发麻的胳膊:“那倒不必了,丁刺史是好人,我相信大人,小女子不仅是王允大人的养女,现在也是公主殿下的护卫!” 吕布扑哧一声笑了:“公主护卫?没看出来!” 貂蝉又怒了:“还没和你算账呢!笑什么?我不配护卫公主吗?” 吕布赶紧不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丁刺史,这就是你调教出的好儿子!”貂蝉气不打一处来。 “奉先,快给人家姑娘认错!”丁原其实也想笑,但还是极力忍住了。 “我向她认错,哼,没可能,她刚才骂得那么凶,继续骂呀!”吕布也是个骨子里极傲的人,如果不是看在貂蝉是个小姑娘,他根本懒得说这么多话。 “本姑娘改变主意了,骂你你又不痛不痒,还浪费我的体力!”貂蝉冷哼一声道。 “啧啧啧!”万年公主赞道,“貂蝉姐姐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谦谦淑女,今天才发现你也有泼妇潜质啊!” “要不是他——”貂蝉一不小心咬了舌头,疼得龇牙咧嘴。 “你看你!”万年公主赶紧对着貂蝉的嘴吹气,丁原和吕布看得有点窒息。 “咳咳,公主殿下,明天我们会有一场血战,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到时恐怕难以顾及公主玉体,今日得见公主殿下是丁原三生有幸,等会微臣会派一队士兵护送公主到离这里最近的侍中大人蔡邕府上,请吧!”丁原转入正题。 “什么侍中大人,我要见高燚。他在什么地方?”万年公主可不想刚出虎口,又入狼窝了。 “高燚!他的住所在什么地方微臣确实不清楚,别的官员都在驿所,他却似乎住在什么客栈,那里并不安全,本来微臣想派人护送公主回宫,但城门驻守的官兵已经换上了董卓的人,都怪奉先自作主张多生一事,所以微臣一定要保护公主殿下万全!” “等等,你刚才说谁府上,蔡什么?”万年公主忽然反应过来。 “蔡邕,怎么了?”丁原被万年公主的一惊一乍弄得摸不着头脑。 “是不是有个女儿叫蔡琰的,而且还是高燚的老师的名士蔡邕?” “名动天下的蔡伯喈还会有第二个吗?”丁原抚须微笑。 “那还等什么,快走吧!”想到立即能与心仪已久的昭姬姐姐见面,万年公主兴奋得差点找不着北,而且说不定高燚也在那,那样的话,父皇交代过她的那个秘密便可以对高燚说了。 这样想着万年公主已经走出了大帐,而貂蝉还呆立在原地,直到吕布走到貂蝉身边恭恭敬敬地说“貂蝉姑娘,请吧!”时才哼了一声甩手离开。 万年公主上了马回头对吕布道:“那个什么布,你的武功还是挺让我开眼界的!” “多谢公主殿下赏识!”吕布笑着叹气:自己的名字很难记吗? “不过以后不许拿来欺负女孩子,尤其是貂蝉姐姐这样冰雪可爱的美人!”说完万年公主不等吕布回答已经上了丁原给牵来的一匹好马,狠甩了一下马鞭骤马远去。 貂蝉也愣了一下,望了望苦笑着的吕布,也上了自己的马跟了过去。i1387 第155章 嘶风赤兔马 夜凉如水,天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云,群星黯淡无光,夜色朦胧下的雒阳外城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气息,虽然是初秋,但街道上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在人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行人寥寥,一个个像是幽冥界游荡的孤魂。 街道尽头,两盏红灯笼高挂着,灯光绰约之中依稀可辨两个字:蔡府。 突然,街道拐角处出现了一行人马,约有数十之多,万年公主和貂蝉被严密护卫在中间,他们手中火把聚集在府门前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领头一个人上前去叫门:“侍中大人,请开门!” “谁呀!”门过了好久才拉开一条缝隙,是个老者,他一看外面这阵势吓了一跳,“诸位,有什么事?” “这位老先生不要害怕,我们是并州刺史丁大人派来的,轿子里的是……”那人上前对老者耳语了几句。 “什么事?”蔡邕刚与曹操喝完了一顿酒,回来还没睡下就听门外在吵,有些不快地披上衣服走进院子里发问。 “父亲,会不会是……”一位娇小的少女跟在蔡邕身后略带担心地问。 “琰儿不要害怕,你先回屋去!”蔡邕安慰着少女,镇定了下心神道。 老者见主人亲自出来,赶紧把刚才那人的话对蔡邕重复了一遍。 蔡邕听了眼前一亮:“在哪里?” 老者回道:“就在门外!” 蔡邕赶紧走到大门前,与那人问了好,又快步走到众人护卫的万年公主和貂蝉马前毕恭毕敬道:“微臣蔡邕参见万年公主殿下!” 万年公主大喜着下马扶住蔡邕:“不必多礼,我可是慕名已久了,今天相见真是高兴啊!” 貂蝉在一旁提醒万年公主:“公主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赶快进去吧!” “殿下请!”蔡邕自觉在前带路,心里却在犯着嘀咕:深更半夜,金枝玉叶的万年公主怎么会突然来自己家?“寒舍简陋,殿下勿要见笑!” “不会不会,侍中大人是海内名士,书法,文采都堪称当世一绝,多少人都挤破了脑袋得一副真迹,而且二位高徒顾雍和高燚与琰姐姐并称‘二龙一凤’……”万年公主自顾自说着,没注意道蔡邕已经满头大汗了。 “‘二龙一凤’?有这个说法吗?”貂蝉自言自语道。 万年公主恍然:“哦,是我自创的!” “咳咳!”蔡邕对护卫的众人道,“辛苦各位了!” “大人言重了,在下告辞!”那人见任务平安完成,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带队离开,街道又变了死一样寂静。 貂蝉对蔡邕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蔡邕皱了皱眉头:“丁原真的要和董卓开战吗?五万对阵二十万,虽然并州军战斗力很强,但西凉骑兵也是实力强劲,且不说胜之不易,就算胜了也是险胜,最后很可能被小人得势!” 貂蝉点点头:“但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形就算是以卵击石也不得不为之了,放任董卓不管的话,不知接下来他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蔡邕紧蹙浓眉:“貂蝉姑娘辛苦一下,我连夜去见见其他各位公卿想想办法,哎其实丁原再等等就好了,张扬王匡等原先受大将军派遣募兵的人现在都在路上,到时合兵一处也近十万人了,现在贸然出击,真的是下下之策啊!” 口中虽然如此说,蔡邕心里却是在嘀咕高燚为什么不来见他,而且也不召集南阳的兵马来,放任董卓的兵马横行,莫非真如他人传言一般与董卓有什么猫腻?那样的话自己就绝对不会再认这个学生了! 貂蝉正色道:“大人放心,貂蝉本就是公主的贴身护卫!” 蔡邕望望房间里完全不知危险重重的万年公主叹口气,转身出了门。 万年公主正在喝茶,见只有貂蝉一人进来,疑惑地问:“咦,蔡邕呢?” 貂蝉露出个安慰的笑容:“睡了!” 万年公主直接把茶吐了出来:“真是狂士,公主来了还没安寝自己先睡了!” “呵呵,原来殿下还知道自己是公主!”貂蝉打趣万年公主 “厄……唔……不承认也没办法,每次都被貂蝉姐姐你虐待,我敢说不是吗?” “公主累了一天了,请安寝吧!貂蝉在这里守卫!” “你……”万年公主对貂蝉无可奈何,突然起了个心思,坏笑着去搔貂蝉的腋下。 “唔……呵呵,殿下不要闹!”貂蝉终于乐了。 “貂蝉姐姐的笑倾国倾城诶,干嘛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万年公主不解地问。 貂蝉收敛了笑容:“因为我是个……” “什么?”万年公主来了兴趣,“还没听貂蝉姐姐说过自己的经历呢!” “没什么好说的!”貂蝉的神色一下子又冷冰冰,“我是个灾星,算命先生说我天生命硬,我的父母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村子里的人将我赶出来,我四处流浪,被鲜卑人掳掠到他们部落为奴隶,后来那个部落被其他部落攻打,我便和其他几十个奴隶被作为议和的条件送了出去,半路上我们偷偷逃跑,可很快被追兵赶上,一个个回去严刑拷打,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很多人受不了这种苦都悄悄自尽了,而我却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万年公主看着貂蝉抹眼泪:“太感人了!” 貂蝉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殿下不会信了吧!” 沉默。 “好哇貂蝉姐姐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整治你!” 屋子里顿时爆出一阵阵的追打和讨饶声,引得屋外静立的蔡琰一阵摇头轻笑叹息:太不淑了! 貂蝉和万年公主玩累了停下来各自喘气:“不过我知道,刚才我说的事不是没有,现在在我们大汉帝国每天都有无数大汉子民被这样无情地让外族人蹂躏!” 是啊,万年公主想起了父皇给她讲的那些悲惨的故事,大汉积贫积弱了,那些蛮夷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其实他们可能从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大汉强盛时武力压制,不过也仅限于是武力,就算口服心也不服。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没有战争,天下大同呢? 而现在,董卓和丁原,自己还在窝里斗! 一个黑影尾随刚才那伙人而来,在院外树枝上观望了许久,见众人终于散去,纵身便要跃入府内,不防一排气势凌厉之极的箭正射向他的下脚之处。 好箭法!他情急之中一个连续后跃,那排箭已然牢牢钉入自己刚才所在的枝杈上! 好险!刚才只要慢上半拍,他此时恐怕已经变成刺猬了,不过他还来不及庆幸,因为四周的杀气正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子般向他逼近。 “谁!”他终于忍不住而叫出了声。 一道倩影慢慢从树干背后显露出来,明月挣脱出遮蔽自己的乌云,微寒的银白月光勾勒着她的形状:红锦衣,绿丝袍,青纱裙,紫缎靴,白披风,黑绸带,加上她那纤纤玉手之上紧握着的锃光瓦亮的蝴蝶弓,莫非她就是那个会射箭而且射得仅次于她父亲的女子—— “黄忠之女黄舞蝶,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万年公主!” 次日,雒阳城外。 烈日当空,毒辣辣的阳光灼射着城外两支对峙着的人马。 汗水顺着每个士兵的脸颊滴落下来,每一滴都在地面上砸得掷地有声,众军都屏息呼吸着,战场此刻分外寂静,两面巨大的旗帜高高飘扬着:一个炫目的“董”,一个惹眼的“丁”。 “董卓,好久没有较量过了!”马背上一身戎装的丁原终于发话了。 “恩,是好久了,有三十年了吧!”董卓却是一身儒服,漫不经心地说道。 “今天也不算晚呢!”丁原突然口气一凛,“国家不幸,宦官弄权,以致万民倒悬,生灵涂炭,你无尺寸之功,竟然妄言废立,要祸乱朝纲!” 董卓未及回言,丁原阵中已经冲出一支数百人的军马,为首一将,生得浓眉大眼,魁梧剽悍,正是高顺,只见他手持长枪,振臂高呼:“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 “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随着几句整齐划一的呼声,这支人马迅速四散开来布成一个方阵,单是气势就已经让人心生三分惧意。 董卓呵呵冷笑,一脸的横肉拧成了疙瘩:“凭着这几百人也敢在此叫嚣!儿郎们,给我冲!” 两军合流,董卓的西凉骑兵们瞬间将高顺的陷阵营团团包围。 高顺并无丝毫怯意,他纵马绕着方阵一直转场,不是斩杀着与己方交战的敌兵,如此几圈过后,他突然高呼:“变阵!” 话音刚落,陷阵营的方形之阵陡然旋转起来,迅速变换为冲锋之阵,西凉骑兵们这才发现陷阵营的每个士兵都是重甲护体,左手枪,右手剑,弓箭随身,腰间还别着一把专砍马腿的短柄斩马刀,他们摆出的这个冲锋阵兼具冲阵、钩阵、圆阵的特点,形状从高空俯瞰更像是高速旋转的锯形齿轮,在敌围之中活像是腾跃于深海的蛟龙,所过之处,只听见西凉军的哀号与惨叫,他们那里见识过这种阵势与风格的打法,一时之间乱成一片,被陷阵营撕裂出一个大口子,董卓所在的中军也暴露在高顺等人面前。 “弟兄们,董卓就在前面,我们还等什么,冲过去!”高顺见有机可趁,敌人的斗志又是一击即溃,心说原来西凉军根本不是自己并州军的对手,不禁有些得意,竟然单骑奔向董卓。 “看来对付董卓一个高顺就够了,董卓我真是高看你了,张辽何在!” 丁原注视着前方的混战局面道。 “诺,主公!”张辽抱拳上前,和高顺比起来,脸上仍有些稚嫩之色,前次因为救应丁原的功劳,此时他也位居破贼校尉了。 “都准备好了吗?” “已经按主公吩咐,随时待命!” “那好,出发!” 鼓声霎时大振,张辽头戴毡帽身披斗篷手持钩镰刀一马当先冲向敌阵侧翼,他身后几千骑兵也紧紧跟上杀向正自乱阵脚的敌军。 丁原并没有闲着,他命令两千弓弩手排在两翼坚守本阵,不时射杀着那些侥幸冲到自己阵前的敌军,又派几队长枪兵在外翼给陷阵营打外援,而并州军的主力也在蓄势待发。 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董卓军队不是被分割成几段杀得七零八落,就是由于人数过于集中反而难以发挥战斗力。骑兵的溃散直接让弓兵成了肉盾,董卓眉头紧皱那叫一个心痛,他沉声道:“李傕,郭汜,樊稠,张济,给我挡住他们!” “诺,主公!”董卓身后涌出四将,拦住高顺来路,樊稠投靠董卓之后,董卓为安抚人心,将樊稠封为中郎将,与牛辅平起平坐,其副将张济表为先登校尉,与李傕郭汜平等,虽然恩宠不小,董卓军诸将却是不服气,因此樊稠知道这一战正是表现的好机会,他单骑冲在最前,朝着樊稠大喝:“来将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吗?” “有何不敢?”高顺看见眼前多了四道身手不凡的人影,面上凛然不惧,正想着怎么打发呢,那个一脸烟火之色的武将竟然要和自己单挑,哼,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己并州第三勇士的名头是糊弄三岁孩童的吗?当即答应下来。 “铿!” 嗯?樊稠纳罕那个高顺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自己手中的神盾枪震颤不已? 其实他想错了,高顺也在纳闷,冲锋枪怎么有种发挥不出威力的感觉? “铿,铿!” 樊稠开始认真起来,可是他发现越认真打越打得没气势,当军士们都在欢呼“樊将军真是神勇”时谁也不知道他只是在被动地防御,对手叫高顺,他却觉得越打越不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棋逢对手? “铿,铿,铿!” 高顺也有点受不了了,自己似乎完全是被对方缠着打,就像一个漩涡,陷进去越挣扎,却陷得越深,正应了对手的名字,稠似一锅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无用武之地?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力气可不敢少下功夫,正要再来一回合,突然樊稠跑了回去:“我输了!” 高顺觉得自己这场单挑赢得很愕然,因为樊稠说了自己正要说的话,只不过对方早说了出来而已。 “樊稠,你怎么认输了!”李傕怪道。 “呵呵,不是认输,是真的打不过,要不是还有别的任务……”樊稠压低声音,一扯马缰,“我樊稠可不是怕死,这里,先交给你们了!”说罢消失在后方。 郭汜一脸复杂表情:“武艺最强的人走了,咱们怎么办?” 张济撇撇嘴:“怎么办,凉拌!” 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都把淫笑的目光投向还在迷糊自己为什么赢了的高顺身上“ “兄弟们,群殴他!” “群殴?”醒悟过来的高顺不屑地看着对面三个披散着头发活像跳大神的家伙,手上的冲锋枪黑亮的枪身在阳光下照射下愈发光彩,仿佛正在酝酿着无限的杀气。 仿佛仅仅只是仿佛。 “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高顺说完策马转身便撤退了,跑的一溜烟不见人影,把愣在当场的三人惊讶得差点摔下马来。 “愣什么,追啊!”李傕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其他二人大骂,但很快地他们就被一股气势震慑住了! 只见一将头顶束发金冠,背披百花战袍,身穿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拦在了三人面前。 不是别人,正是吕布! “现在还要群殴吗?他可是并州第一勇士啊!”张济小声嘀咕,言下之意,连天下第一勇士的名头都很可能是人家的。 吕布可不等他们商量,画戟一招,并州军主力直冲董卓中军,三将如何抵挡得住?西凉军顿时自相践踏,死伤无数。 董卓一看实在不妙,赶紧下令鸣金撤退三十里,仓皇后退中好几次险些被吕布的箭射中。 而此时蔡府的万年公主可不知道城外正在进行着一场血腥的战争,此刻她正围着蔡琰这个小美人团团转: “昭姬姐姐你好美哦,比貂蝉姐姐还要漂亮三分啊!” “唔……”在一旁侍立的貂蝉无语了,良久才说,“公主我们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回宫了?昨天宫里一定大乱了!貂蝉刚才已经派人通知太后娘娘了!” 貂蝉正要说下去,忽然发现窗外树枝绰约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隐蔽得很出色,但还是被细心的她发现了。 “都说了我不是公主了!”万年公主小声冲着貂蝉背影嘀咕着,“就知道你妒忌人家昭姬姐姐!” “公主殿下不要在夸赞昭姬了,昭姬真的怕折寿了!”此时的蔡琰也不过和貂蝉万年公主同岁而已,虽然没有及笄,头发却也是梳成一个高高的云髻,望来令人恍惚。 虽然跟着父亲蔡邕奔波多年,蔡琰却一点也没有因之变得身体消瘦皮肤皲裂粗糙什么的,相反,由于出身书香门第,尤其是父亲蔡邕的细心培养下,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蔡邕真传,比起蔡邕的两个个弟子高燚顾雍恐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万年公主随口胡诌的‘二龙一凤’可不是没有原因的。 而且,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脱俗,宛如出水之芙蓉,不加雕饰而自有一股艳冠群芳的风韵。 “是真的,昭姬姐姐,我以前游历天下人们就送了昭姬姐姐一个‘天下第一才女’的称号!”万年公主杜撰外号的本事真是驾轻就熟,而且十分贴切,她热情地拉着蔡琰的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弄得蔡琰十分不好意思。 “殿下以前游历过天下?怎么可能?”蔡琰惊异地问。 “额,唔!”万年公主看看貂蝉,“秘密,秘密!” “呵呵,不要夸奖昭姬了,其实公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吧!昭姬随父亲奔波的这些年,对公主殿下的事迹也略有耳闻,公主博学广识,多才多艺,就连弓术马术也非等闲人可比的。”说话间蔡琰取了把琴,横卧身前,十根纤细的玉指在琴弦上灵动地游走,霎时一段曲子随之而出,这曲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雄浑,时而哀婉,时有秋风肃杀般的悲凉,又时有隐士于雪夜对月独酌的风情,飘飘乎仿若春风化细雨,超超然又如羽化欲飞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广陵散!”万年公主惊叫出声。 “殿下也知道广陵散?”蔡琰一曲终了,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境之中。 “是呀,我一直想学却没有机会,昭姬姐姐以后要教我啊,不,现在就教我好吗?还有貂蝉姐姐也想学的,是吧,貂蝉姐姐!咦?” 万年公主回身一看,貂蝉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影。 “小蝶,你来这里干什么?”貂蝉此刻已经到了院中。 树上的女子已经搭箭在弦,口中低语道:“嘘,看你后面!” 貂蝉诧异地看向身后,但是屋檐上的黑影已经被惊动了,正是昨夜与黄舞蝶交手过的神秘人。 那神秘人一抬头,果然看见了树叶绰约摇动中一个女子的曼妙身影,心中暗骂又是这个难缠的黄舞蝶,怎么就甩不掉呢? 这样想着,他的身子动作已经变换了无数姿势,因为破空袭来的箭支都是向着他的致命部位!只见他一手迅捷地接住攻势凌厉的箭支,细看着上面用极小的篆体刻着“蝴蝶箭”三个字,一边口水肆流地看了眼院子正中国色天香的小貂蝉,一个纵身远去。 “蝴蝶箭,名不虚传,再会!” 树上的黄舞蝶顿了一下:“这人竟然接住了自己一向引以为豪的蝴蝶箭!看来弓术还要提高啊,当下并不迟疑,也纵身跟了过去。 “貂蝉姐姐勿怪,小蝶有任务在身,再见!” “小蝶不是那人的对手,不好!”貂蝉反应过来,也一个翻身飞上屋顶,紧追过去。 “不好了,公主,小姐,貂蝉姑娘不见了!”婢女慌慌张张进来说道,“刚才还在院子里,然后树中飞出一个女人,房顶也响动了几下,冒出个黑影,然后貂蝉姑娘和他们都消失了!” “我出去看看,昭姬姐姐你不要乱走动!”万年公主想不出发生了什么事,但貂蝉毕竟这么多日来也算一个好姐妹了,出了事自己也不会好受的。 “公主!”家丁们想出手阻止,但明显拦不住这位武功小有所成的“公主”的。 万年公主来到街上,不禁被眼前的一幕幕景象惊呆了:小店铺统统关着门,偌大的雒阳街道上竟然看不到任何人!行走在这里活像是走在地狱中,以前雒阳不是这样子的,就算昨天也没这么冷清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一个人影急匆匆过去,万年公主急忙上前拉住询问:“请问大叔,这是怎么了?” “别问我,董卓的士兵正在打家劫舍,你一个小姑娘家也赶快躲起来吧!” “军队在抢劫?那不是土匪吗?”万年公主不解地问。 “官匪一家啊,啊,他们来了!”那人说完匆匆跑远了。 果然,前面不远处的房舍冒出了火光,隐约可以听到妇孺的哭喊和官兵的打杀声与战马嘶鸣。 太放肆了,天子脚下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杀人越货! “住手!” 董卓的士兵正抢杀得起劲,突然被万年公主这一声娇喝吸引了注意力,他们看过去,不禁个个喜笑颜开: 好漂亮的小美女呀,有小羊羔自己送上门了! “二十万人打五万人,竟然还大败而逃,真是耻辱!”大帐之中,董卓恨恨大骂着,营中诸将都是沉默不语。 贾诩并不以为然,他劝着董卓:“主公休要动怒,依属下刚才的观察,丁原不足为虑,只是靠着吕布的匹夫之勇和那数百人陷阵营的惊人战力罢了,我观吕布非常人可比,主公若能得此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 “恩……这个提议好!”董卓听了贾诩的话眼珠子转了几转,“但吕布是丁原的义子,除非有个舌辩之人,否则如何说的动他!” 董卓刚说完,帐下一人便说道:“主公勿忧,末将与吕布乃是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愿凭此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不知主公以为何如?” 众人看向说话的那人,不由都暗暗发笑。 贾诩细看过去,只见这人身长六尺,却生得贼眉鼠眼很是猥琐,笑着问道:“原来是虎贲中郎将李肃,你将以何说吕布?” 李肃并不在意旁人嘲笑的目光,而是回复贾诩:“末将听闻主公新得名马一匹,号为‘赤兔’,此马奔驰如风,日行千里,只有用这匹马,再贿赂些金银珠宝,以名利之饵结纳其心,末将再加以说辞,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 “此事可行吗?”董卓犹豫着问贾诩。 贾诩微微一笑:“主公欲得天下,何惜一马?” 董卓当即说道:“好,牵我赤兔马来!” 果然一匹好马,浑身上下,如火炭般赤红,竟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自蹄至项,高八尺。此刻它正静立在营前,但其摄人的气势竟然使得其他的战马噤若寒蝉,马中之王也不过如此吧! 董卓留恋地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看着手上似血的汗滴狠狠心道:“李肃,我再给你五百金,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连这匹赤兔宝马,去说吕布来降,若得此功,我便封你为大将!” “诺,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李肃一听可以加官进爵,心下大喜,拿了东西便抄小路向丁原大营行去。 此时吕布正带兵巡营,昨天大胜了董卓一阵,大大打击了敌军士气,但丁原提醒他董卓不可小觑,要防止敌军袭营,所以吕布只好一边加紧布置人手巡逻,一边派人打探敌军消息。 看看天色还早,吕布正要回营歇息片刻,却忽然见前方远处荡起一溜烟尘。 “什么人?”吕布警觉道,“快去看看!” “少将军,是一匹马,脱缰的——好马!士兵们拦不下来,好多人马都被撞伤了!”几个狼狈奔来的士兵气喘吁吁地说。 “废物!”吕布打马上前看去,不禁也有些呆了。 果然一匹好马!全身火红如同沐浴在火焰之中,无半根杂毛仿佛浑然天成,个头比其他战马足足能搞出一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奔驰如惊风迅雷,俨然是马中翘楚!正所谓:奔腾千里荡尘埃,渡水登山紫雾开。掣断丝缰摇玉辔,火龙飞下九天来! 吕布见了此马,大喜过望,立即催马上前,便要骑乘,谁知那马却极为机敏,早已远远跳开,又奔向远方,吕布哪肯放过,狠命催动坐骑追赶。奈何那马不是凡品,竟渐渐与吕布坐骑拉开了距离,吕布见状不禁大怒,马鞭狂抽,马身便留下了几道血印子,坐骑吃痛,果然很争气地追去,却始终和那马隔着几尺距离,看来是匹千里马,可不能放过! 吕布大喝一声,纵身扑上千里马背,那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想将吕布甩下去,谁知吕布早已死死搂住马颈,弄得它简直要窒息,又被吕布狠狠夹了几下马肚,响鼻喷个不断,索性散开四蹄狂奔而去。 身后被远远甩掉的骑兵们面面相觑:这马速度太快了! 一直折腾了不知多久,马累了,吕布却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不停地驱使着它,终于千里马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亲昵地蹭着吕布的身体算是认同了这个主人,营中士兵也欢呼起来。 这时只见不远处又荡起一道烟尘,吕布又喜又惊,喜的是以为又来一匹千里马,惊的是自己已经快累趴下了,可没气力再驯服了。 幸好不是千里马,是一人一马,马身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锦盒,来人远远就看见了吕布,在马上作揖道:“贤弟别来无恙!” “李肃!”吕布也认出了来人,赶紧过去迎接,“兄台怎么来了?” 李肃看看吕布胯下赤兔马,苦笑道:“特地为贤弟而来!”停了一下,看着灰头土脸的吕布,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说道:“这匹千里马的味道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吕布啧啧连叹,一想不对,便问李肃,“莫非此马是兄长之物?” “如今已是贤弟的了。”李肃大笑,心里却在汗颜,刚才一不小心弄惊了赤兔马,幸亏跑到这里来了,不然回去怎么交待。 “既然是兄长之物,布当送还!”吕布一听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准备下马。 “呵呵,看贤弟这表情,哪里是要还我千里马,就好似我要割贤弟心头肉一般!”李肃看吕布难看的表情,心中大乐。 “兄台的爱马,布怎么能无端据为己有?”吕布假装推脱。 李肃整个一不在乎的表情,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马:“贤弟不要再客气了,此马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驾驭的了的,贤弟匡扶社稷,愚兄不胜欣喜,此马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有一响当当的名号‘嘶风赤兔马’,俗话说的好,宝驹以佩英雄,今日愚兄所来就是为了将其献给贤弟,以助贤弟虎威!” 吕布大喜谢道:“兄台赠我如此龙驹,布将何以为报?” 李肃笑道:“愚兄只为我兄弟义气而来,还奢望什么回报!”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小弟便收下了,吩咐下去,置酒设宴,我要款待贵客!”吕布命令道。 李肃悄悄看着吕布的神色,觉得说服吕布已经胜券在握了。 吕布驯服千里马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营,丁原也想来看看这匹宝马,不料后来士兵报说吕布营中来了一位故人,而千里马正是此人赠送吕布的——赤兔宝马后,便马上警觉起来,赤兔是董卓在凉州捕获的宝马,但捕获之后却无人能驯服,董卓曾出百金征求能驯服此马之人,但却无人能驾驭,只不过吕布刚刚被自己提拔上来,还不知情罢了。 如今,这匹千里马名为赤兔,那么所谓的故人肯定是董卓派来的离间之人了,好毒辣的计策啊!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吕布军营的动向,那位说客要是出营,立即擒来献我!” “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李肃都微有醉意,吕布举杯道:“久不见兄,不知现在何处?” 李肃也举杯同饮道:“现在是虎贲中郎将,愚兄才浅德薄,忝居此位而已!” “呵呵,想我二人数年前都受教于恩师,不意今日竟同为社稷之臣啊!”吕布感叹道。 “是啊,与贤弟一别数载,恩师也不知所踪,想念得紧啊!”李肃听吕布一说,也不由回忆起在并州草原上的快乐时光,那个时候自己和吕布懵懂无知,恩师每日教他们武艺、骑射、智谋和兵法,自己主攻文,吕布主攻武,后来恩师让他们出仕而师傅自己云游四方去了,到最后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和模样,一晃五年了,不知师傅是否还健在人间? “干!”吕布也是和李肃一样的心思,他只记得自己无父无母,整天同一群狼生活在一起,后来恩师跟自己打了一架收自己为徒弟教授自己武艺,并教给自己最基本的启蒙知识,所以在自己的心里,恩师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而每次向恩师问及自己的身世,师傅都摇头说不知道,难道自己的身世要成为永远的迷了吗? 但李肃却不知道这些,他问吕布:“愚兄与贤弟数年未见,不知道贤弟还有位父亲!” “兄台喝醉了!吕布生来无父无母,怎么可能与兄长相见?” 李肃大笑道:“非也!愚兄说的是丁刺史!” 吕布听李肃这话心内一惊,不由想起前几天夜里一个神秘黑衣人对自己说的话:“董卓要派人来游说你,是去是留好自为之!” 没想到来游说自己的人竟然是李肃,自己的师兄! 心中想着,脸上却没有变化,吕布倒想看看李肃要说出什么话,于是装作惶恐的神情说道:“布在丁建阳处,也是出于无奈啊!” 李肃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不钦敬?功名富贵,如同探囊取物,怎么说是寄人篱下就无奈呢?” 吕布心念一动,李肃所说确是实情,丁原对自己确是不放心,便苦笑道:“只恨不逢其主罢了!” 李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吕布确定了李肃是来游说自己的了,便问道:“兄长在朝廷,觉得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当世英杰?” 李肃见吕布发问,便直言道:“愚兄遍观群臣,没有一个比得上太尉董卓的,董公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必定能成大业!” “什么?”吕布推案而起,“董卓是我的仇敌,我已经冲撞过他多次,昨日又杀了他许多士兵,他能容我?兄长再不要取笑我!” 李肃不说话,取出锦盒,拿出金钱、明珠和玉带放倒吕布面前。 吕布大惊,急忙问道:“为何有这些东西?”李肃看看从人,吕布会意,屏退左右后说道:“兄长但说无妨!” 李肃道:“这是董公久慕贤弟大明,特令愚兄将此奉献,那匹千里马赤兔也是董公所赠!” 原来如此! 吕布叹气道:“董公如此见爱,我当何以报之?” 李肃道:“如愚兄这般不才之人,都能坐上虎贲中郎将之职,贤弟要是到了董公那里,实在是贵不可言哪!” 吕布继续叹气:“只恨没有涓埃之功劳,作为进见之礼!” 李肃见吕布已动心,便献计道:“功在反手之间,就看贤弟肯不肯做了!” 吕布沉吟良久道:“莫非要我手刃丁原,引军归董公吗?” 李肃抱拳道:“贤弟若能如此,真乃莫大之功了,但事不宜迟,还请贤弟速速决断。” “好!”吕布击掌三声,顿时帐内冲进许多士兵,围住李肃。 李肃大惊失色:“贤弟你!” 吕布手一挥:“绑了他,去见义父!”i1387 小小声个明 断更了两天,不是有意的,老云一直在拼命地万字更,为自己心中的三国梦,也为了顺便交一下水电费,前两天是电脑坏了拿去修去了,然后就存稿定时了两天,然后电脑拿回来之后悲催地发现,后台这两天根本就没有自动发布,这个晴天霹雳实在是太让人心塞,本来老云一直是一个不想在作者相关里说这些破事的,觉得这是变相水字数,但老云也不是个高冷货,上个月疯狂更新三十万字,连口气都没有来得及喘一下,这也是老云第一次拿万字全勤,幸好拿到了,这个月也是弄巧成拙,意外拿不到全勤,废话也不想多说了,只好好好修修错别字神马的吧,从哪里跌倒,还从哪里爬起来,虽然老云写的这个老高可能不太讨人喜,可是既然人物都写出来了,不能撂着不管了吧,要是各位还追着老云这个文的盆友们不弃的话,就请下个月来继续陪老云一起虐老高。i1387 第142章 归来不受封 西凉这场战事一打就是几个月,高燚连婚后第一个新年都没有能和落月在一起好好庆祝,但是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次讨伐韩遂,虽然声势浩大,但是无疑是董卓出力最多的,但是董卓因为不服皇甫嵩的暂时统领,一气之下竟然带着三万人马回去了陇西,看似赌气的行为,其实是想向朝廷要凉州牧的位子,如果朝廷不答应,董卓极有可能成为下一个韩遂。 而张温所能做的,就是隐瞒董卓的战功,只要刘宏不知道真相,董卓就绝对当不了这个凉州牧。 不过让高燚意外的是张温居然把陶谦的战功也抹杀了,而只将皇甫嵩和自己还有孙坚的功劳报了上去,这样一来,明显是把自己和董卓陶谦变成仇敌嘛,高燚可不想做这样的傻子。 “有件事情要和大家说一下,这次西征回去,不管朝廷有什么赏赐,我们都不能要!” 吃饭的时候,高燚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了出来。 “什么,主公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不要战功?”典韦正兴致勃勃地在篝火上面翻烤白天抓到的野兔,烤得正是皮焦肉嫩,十里飘香,馋的口水都流了好几尺了,猛然听高燚这样一说,一惊之下,手中野味掉进了火堆里面,他立即去拾,可是为时已晚,火势太大,已经把他的野味烤成了一块黑炭,把典韦心疼得直叫可惜。 其余人也停下了手里的事情,怔怔看着高燚,生怕自己也像典韦一样出糗。 “都这样看着我干什么?”高燚嘿嘿一笑,“你们想想,我们这次西征,杀敌多少?” 颜良第一个说道:“别人我不知道,我的先锋营前后大战五次,小战八次,共歼敌三千,俘虏五千人。” 他是高燚军中公认的第一大将,所领精卫军又是高燚军中精锐中的精锐,加上又是高燚岳父这个特殊身份,武艺出众,为人随和,爱惜士卒,因此深得人心。 高燚皱了皱眉头道:“此次叛军十余万之多,且王国人马都是乌合之众,杀三千降五千,不算多!” 众人都以为这是精卫军第一次正式上战场,能有这样的战绩已经罕见,想不到高燚不仅没有表扬反倒还批评了,而且还一点都不给自己岳父面子,其他人心中当即嘀咕一声。 颜良面色微微一变,随机正常:“主公教训得是,精卫军战绩平平,我颜良难辞其咎!” 高燚点头,转而看向文丑:“先锋营战绩如何?” 文丑看看众人,一本正经道:“杀两千,降三千!” “主公,那个,我的亲卫营杀一千,降五百!”典韦不好意思挠挠头道。 高燚笑道:“无妨,你只有一千人,而且要守卫中军,且期间还在槐里驻守不得出击,只是在最后和韩遂决战时厮杀了一阵,有这样的战绩,已经很出色了。” 典韦本以为要被高燚数落了,却想不到反倒被高燚给表扬了,意外不已。 赵云也待要说,高燚挥手阻止了他:“云弟因为我的缘故,两千游击军一直被闲置在槐里,也是在和韩遂决战时才得以斩杀了一千余人俘虏两千余人,但没有云弟配合,就不能这么容易抓住韩遂本人!” 高燚这样一说,傻子也能听出来高燚是要自居首功然后把第二战功给赵云第三给典韦了,不过都是自家人,高燚是颜良女婿,赵云是文丑准女婿,典韦也是此次对高燚有救命之恩的,因为颜良和文丑并没有什么不满,一起抱拳对高燚道:“主公所言极是,我等此次作战不力,愿领责罚,所谓能者上庸者下,我二人愿将精卫军与先锋营统领的位子让给子龙和典韦做!” 高燚笑了:“我非此意,如果此次西征我是为了杀敌立功,就不会费这么多周折,咱们这次西征能几乎无损的回来,且还能杀敌一万俘虏一万,那也是有董卓的一份功劳,没有董卓分兵以为犄角,事后又无意中成了诱饵给我们以表现机会,只怕我们连一半的战绩都达不到。” 赵云心中一动:“兄长打这一仗,却没有准备用全力去打,而且要让董卓和韩遂都知道咱们的厉害,对吗?” 高燚微微一笑:“正是如此,我已经想好了,为了朝廷得罪朝廷不好,但是为了朝廷得罪董卓也是不好的,近日我得到一个消息,公孙瓒自负武勇,追击乌桓丘力居,却被围困在了管子城已经有多日,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朝廷一定会让我们前去相救!” 众人一听,顿时都来了精神:“如此甚好,到时候我们就又可以大杀一场了!” 几人之中,只有颜良静默不语,他望着高燚,浓眉深锁:“月儿的临盆之日快要到了,这个时候,主公却要去辽东吗?” 高燚闻言,也是心头一紧,是啊,他是此次西征前才知道落月怀有身孕的,虽然很想留下来陪她,但是圣命不可违,现在如果真的前往幽州的话,回来只怕已经临盆孩子都有几个月大了,人们都说孩子出生时如果没有看见自己的亲爹,就会一辈子和自己的爹不亲,高燚不是迷信的人,但是他心疼落月,生孩子是一件九死一生的事情,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他不想给自己留下遗憾。 “我娘十六年前就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的,我不是不想同你好,是怕痛你好了之后,日后也和娘亲一样,难产而死!” 去年八月十五落月对着皎皎明月向高燚说的话,他现在依旧耳熟能详。 看到高燚沉默不语,赵云不由得轻声道:“兄长,我有一个建议,不如我先打着你的旗号前去辽东,兄长可先回宛城照顾嫂嫂,待临盆之后,再到辽东与小弟会合不迟!” 高燚听罢,心头一喜:“妙哉,就依云弟所言!”说罢高燚对其他人道,“此事须得秘密执行,我亲自会宛城,这些日子你等要听子龙号令,明白吗?” 众人知道事关重大,都纷纷点头。 为免被人识破,高燚又交代道:“虽然如此,我还是担心会有人识破,授人以柄,不如云弟即刻动身,待到了冀州地界,再放缓行军,我料朝廷拨发粮草必定不会按时到达军中,云弟可以此为条件,若月儿母子平安之后,我便潜行至冀州与大军会合,若是期间朝廷和幽州方面催促得紧了,可让文丑先领一军前去,以防有人生事!” 他虽然只有十七岁年纪,然而筹措指挥分拨人马却是有条不紊,思虑周全,颜良文丑赵云典韦四人深为敬服:“得令!” 计议已定,这是廖化来到,他一身风尘,策马不及下拜,便对高燚抱拳道:“启禀主公,皇甫嵩大人那里的消息,韩遂余党不死心,每天都要组织数十次的小股人马,妄想将韩遂救出,皇甫嵩大人虽然让其有来无回,然而士卒却也无法得到休整,加之韩遂的降兵与俘虏也不安分,总想惹出事端来,因为皇甫嵩大人的意思,是要由主公亲自押解韩遂到洛阳!” 高燚听了,不禁愕然,洛阳他是肯定去不得的,因为去了,耽搁的就不是十天半个月这么简单了,但是皇甫嵩毕竟是他的师傅,贸然驳回面子也是不好的,因此一时之间,陷入两难境地。 赵云看见高燚神色,凑近道:“兄长可是不想担这份苦差事?” 高燚长吁一口气:“倒不是怕苦,而是不想在无用的事情上再多浪费时间,现在我们的势力还是太小,十常侍与何进都想拉拢于我,上次去洛阳,这个意图已经很明显了,这次也不会避免,若是我迟迟不做决断,只怕以后的路就更不好走了,我高明阳不能让自己的这么些将士总是被动吃亏!” 赵云也跟着点头,他看向远处辕门处,那里一片漆黑,幽幽而道:“援救韩遂的那些人,不用问,肯定都是那个叫凝香的小丫头出的主意,韩遂是她的义父,她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义父送死的!”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韩遂若是死了,云弟你想想,西凉会是谁独大?”高燚呵呵笑着,反问赵云。 赵云何其聪明,当即反应过来:“董卓!” 高燚不说话,篝火的火苗渐渐黯淡了下去,他的整张脸也渐渐淹没在夜色里。 董卓几乎吞并了韩遂的势力,西凉唯一可以与董卓抗衡的只有现在的马家军和皇甫嵩手下几万人马,单凭一个凝香,是没有这么大的号召力来营救韩遂的,凝香的背后,一定还有其他人的参与,而这个人,极有可能是董卓。 虽然高燚十分不想承认这件事情,但是似乎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董卓。 他高燚费尽千辛万苦,还是无法改变历史的走向吗?一个人果然是无法和整个历史整个时代对抗的吗? 一切还都只是猜测,高燚知道,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皇甫嵩能牢牢控制住弘农这个西面进京的门户,董卓就无所能为。 除非,皇甫嵩是傻子。i1387 第143章 赤虎变华雄 皇甫嵩自然不是傻子,只是他毕竟不是高燚这样的现代人,很多事他也只能是当局者迷,本来有一个智囊阎忠,却也因为他的失策而枉死于冀城,如今他已入暮年,早是心灰意冷,无意去争逐一些无谓的东西了。 “启禀将军,高燚已经同意押送韩遂到洛阳,此刻正派了赵云带兵前来接应,半个时辰内便到!” “好!”听到这个消息,皇甫嵩一直深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对于近日来的频繁劫囚之事他已经是焦头烂额力不从心,即使是出了凉州到了扶风郡也没有见到有好转,韩遂之得人心可见一般。 “皇甫公此刻,哪里有半点收灭黄巾的意气?”突然一个声音蓦地在皇甫嵩身边响起,悠悠侧侧,令人不寒而栗。 皇甫嵩一惊,只见面前不知何时站了一人,再细看时,竟然是董卓手下谋士贾诩! 贾诩皇甫嵩是认得的,甚至还有所耳闻,据说这个贾诩小时候被羌人劫持,机智地自称是段颍的外甥,才躲过了一劫,只是由于出身寒门,一直得不到重用,所以才会被董卓所赏识,用为智囊,多次为董卓献计,可谓是董卓的心腹。 韩遂已经被灭,不成气候,在凉州有发言权的除了他皇甫嵩便是董卓,而现在董卓的这个心腹不请自来,一定没有什么好事。 “来人呢!来人!”皇甫嵩厉声喝道,却不见有人进来,心下莫名不安。 “嘭”地一声,几具尸体被生猛地丢了进来,骨碌碌滚到皇甫嵩的身前,皇甫嵩骇然看去时,只见这些人都是自己的亲兵,却被拧断了手脚脖颈,早已没有了气息,满身血污,五官扭曲,死前那一刻一定是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皇甫嵩眸子一紧,怒气满胸:“这是什么意思?董卓何在?我要见他!” “哼,还以为能和义父争锋的人,是什么大人物,原来不过是一条只会乱叫的狗而已,而且还是一条老狗!” 忽然一句暴喝,外头进来一个身形魁梧的巨汉。 的确很巨,只见这人肌肉精赤虬结,身高丈二有余,一头红发,目露精光,最吸引人注意的是他手里提着一根人的大腿,那大腿显然是刚才被扔进来的那些死去亲兵中的,这人吃得静静有味,血流满口满胸,令人惊异的是他的心脏位置有一个血洞,隐隐可以听见里面传来的嗡嗡声响! 竟然是当日被高燚用计杀死的黑山五鬼之一的赤虎! 原来那日赤虎在陷坑内重伤气绝之后,被董卓授命潜藏在常山的细作将尸体偷偷运走,这便是为何当日沮鹄看向那陷坑之时并未见到赤虎尸体的原因,其后董卓不知又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让赤虎死而复生,不过复活后的赤虎似乎忘记了自己以前的黑山五鬼身份,而是只效命于董卓一人,并将董卓认作义父,董卓也给赤虎取了一个新的名字——华雄! 皇甫嵩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委曲,只道是董卓又在耍弄什么阴谋诡计,他愤怒地拔出剑来,正要质问,华雄早已一步抢过来,簸箕一般大小的手掌一拍,便将皇甫嵩的长剑折断,嘿嘿笑道:“真是不堪一击!” 与此同时,皇甫嵩整个人都被华雄这随意一击,撞到帐幔边上,华雄的惊人冲击力直接让皇甫嵩破帐而出,接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等到皇甫嵩喘过气来之时,起身竟然看到他本来齐整有序的军营竟然狼烟四起,自己的人马也是死伤惨重! “董卓!”皇甫嵩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两个字来! 贾诩缓缓从帐后绕过来,看着皇甫嵩道:“真是得罪了,不过将军比谁都清楚,只要皇甫公还活在这个世上,董公的凉州牧的位子就永远做不成,董公不想来日再让战火波及凉州,所以今日只能出此下策了!” 皇甫嵩悲痛彻心,目光死死盯着贾诩,忽然身子一跃,向着贾诩冲来,口中大呼:“枉我看重你贾诩是一个人才,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先杀了你,以绝日后祸患!” 贾诩只是笑看着皇甫嵩,不说话,皇甫嵩挥拳堪堪要击中贾诩之时,整个人却被一股巨力带到了半空之中,等回过神来之时,才发现自己被华雄从背后提起身子,离开了地面,回身想要出手相抗,早被华雄捏住双肩,只听得喀喇两声,皇甫嵩的双臂关节都被华雄轻松移位,只能无力耷拉在两边。 “哈哈哈!”华雄一把将皇甫嵩摔到贾诩眼前,厉声喝道,“这样一个无能的家伙,也配做义父的对手?待我结果了他的性命!” 说到便做,华雄抬起自己的脚来,朝着皇甫嵩身上便要踩落,皇甫嵩虽然浑身剧痛,但还是反应极快,就地一滚,与此同时华雄的脚也踩落于地,烟尘激荡,俨然踩出了一个深达半尺的巨坑! 华雄一踩落空,转头看见滚到一旁的皇甫嵩,嘿嘿而笑:“老家伙反应倒也快啊,呵呵,不过看你能挣扎到几时,哼哼!” 说着华雄突然一把抓住皇甫嵩的双脚,倒提起来,攥紧醋钵大小的拳头,一下就打在皇甫嵩的心口—— “噗——”这一击非同小可,皇甫嵩直接就吐出了一口血来,他几近眩晕,却又努力保持着清醒,看着视野里被颠倒过来的世界,反而放声大笑。 “居然还笑得出来,看来还是打得不够啊!”华雄阴测测而笑,收拳再出,朝着皇甫嵩的身子雨点一般落下,直打得皇甫嵩口吐白沫双眼翻白。 然而自始至终,皇甫嵩都没有喊过一声痛,甚至连冷哼一声都没有。 华雄打得似乎有一点累了,他将皇甫嵩丢到地上,看着此刻已经几乎成了血人的皇甫嵩,伸出舌头来舔着自己手上的鲜血,侧头反问贾诩:“先生,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 看着在地上匍匐的皇甫嵩几乎等同于废人了,贾诩才幽幽说道:“他的儿子皇甫鸿与董公是忘年之交,这次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探听到董公要杀皇甫嵩的消息,便不远千里从北地到陇西去见董公,哀求董公能放过他的父亲,董公实在不想失去皇甫鸿这个朋友,所以才答应了皇甫鸿,终董公一世,都不会害皇甫嵩的性命,所以华雄将军如果不想害得董公失信天下的话,还是不要下杀手的好!” “我呸!”华雄一口痰狠狠吐在皇甫嵩的脸上,又一脚踹在皇甫嵩身上,看着皇甫嵩那副不人不鬼的模样,恨恨而道,“信义这东西能卖几个钱?义父对别人讲信义,但是别人对义父讲信义了吗?” “这也是董公部下为董公鸣不平的原因!”贾诩负手身后,缓缓说道。 “不过——”贾诩说着,却是话锋一转,自顾自道,“如果这件事是前来营救韩遂的人做的话,就不一样了!” 皇甫嵩听罢,心中一凛:“这样毒辣的计策,董卓不会想出来的,而且对董卓也是没有好处的,贾诩,你究竟有什么阴谋?” “呵呵,你没有必要知道!”贾诩目视在地上狼狈爬行的皇甫嵩,伸手一挥,便示意华雄下杀手,华雄会意,从地上拾起一条长枪来,照着皇甫嵩的脑袋便刺下—— “铿”的一声,华雄这一枪竟然没有刺下去,而是被两条银枪同时击飞了,连华雄本人也被这惊人威势迫得倒退数步才稳好身形。 华雄不由大怒,眸子一凛,目露凶光,看向来人。 落月惊神意,龙胆亮银光。 浮云堪神马,照夜真龙驹。 来人正是高燚与赵云,他二人领着一千人马,才到半路,便看到了皇甫嵩营中火光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便策马加鞭,将自己部下远远甩在身后,浮云与照夜玉狮子脚力何等之快,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二人已经来到皇甫嵩大营之中,但还是来晚了一步。 “师傅,你怎么样?”高燚将皇甫嵩扶到浮云马背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皇甫嵩身上的每一处伤,眼中爆发着怒火。 “咳咳,老了,身子不中用了!”此刻的皇甫嵩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他知道是高燚来救的他,一面咳嗽着,一面脸上洋溢着欣慰的笑,虽然很是勉强。 “师傅你在这里好好看着,徒儿为您报仇!”高燚心情此刻很是复杂,他来自现代,本该是事事都能够未卜先知的,却为什么似乎反倒事事都慢人一步?他是不是太执着于做一个安守本分的人了?是不是太患得患失了?是不是太怕自己的一个随便的决定会左右历史而带向未知的未来了? 就因为太执着于历史的结果,反倒对人心的变化忽略了,尤其是董卓。 “兄长,这个赤虎,居然没有死!”赵云自然看见了华雄那异于常人的身形,并不回头,对高燚说道。 高燚自然看到了,果然是赤虎,想不到当日沮鹄说的没有错,在他们撤入广平西山的山洞机关之前,赤虎的尸体不见了。 华雄兴奋地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赵云和高燚,嘿嘿笑道:“什么赤虎,老子不清楚,老子叫华雄,是韩遂的部下……” 高燚笑了:“这伎俩可以再拙劣点吗?明明是董卓的义子,却还要嫁祸给韩遂,当我高燚是傻子吗?” 华雄微微一惊:“你怎么知道?” 高燚冷哼一声,持枪便攻:“是罗贯中告诉我的!” “罗贯中?”在一旁的贾诩一怔,为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听过这号人物?i1387 第144章 皇甫嵩之死 华雄不知道眼前高燚与赵云厉害,但见二人枪法精绝,便知道是万中无一的好手,他自问武艺足以笑傲天下群雄,此刻更是起了熊熊战意,眼见赵云又是一枪迅猛疾刺而来,高燚与半死不活的皇甫嵩言语了几句,也是绰枪而攻,手中半截腿骨也是倏地用来格挡,早被赵云一枪击飞,恰恰此时高燚一枪刺到身前,华雄竟然毫不慌乱,一把握住了枪身!然后再一用力,高燚只觉得整个身体都飞到了半空,落月枪倒成了华雄用来与赵云对敌的兵器了,一时之间,赵云碍于高燚在前,不敢用出杀招,华雄见状,自以为无敌,一拍落月枪,高燚惊觉力道逼人,不由脱手,然而他毕竟不是以前的高燚了,身形借势在空中微错,一个回踢,双腿勾住落月枪身,回旋之间,如秋风扫落叶,荡到华雄脸前,攥紧拳头,一拳砸下。 “嘭”华雄猝不及防,嘴上开了个满堂彩,一颗门牙也被打落下来,被华雄不防备,直接吞进了肚子里。 华雄自是大怒,挥拳便要拿住高燚,哪知道高燚看似笨重,却早已灵巧荡开,华雄平白扑了个空,干脆拿起落月枪,朝着高燚后心便刺,但赵云便在近旁,岂能让华雄得逞,冷喝之间,龙胆亮银枪如一道电光,蓦然猛刺,华雄也就占个身形唬人的优势,在高燚面前还能过几招,然而在赵云这等用枪高手面前,差得便不是一星半点了。 “哧拉”只听几声下来,华雄身上竟被赵云戳出了几个血洞,鲜血汩汩流了出来,让本来就恶心恐怖的华雄变得更加狰狞了。 不过令赵云意外的是,他从华雄的脸上竟然看不到任何痛苦的神情,仿佛这些血洞只是给华雄挠痒痒一般! “奇怪,这个家伙难道不会痛的吗?” 赵云喃喃自语间,华雄又是一掌拍来,赵云侧身闪过,哪知华雄竟然想依样画葫芦,把龙胆亮银枪也趁机夺在手中,赵云早已察觉,趁势拿住枪柄一旋,华雄不及防备,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高燚见有机可乘,回身便攻,华雄知道若是被高燚偷袭得手了,再被赵云刺中要害,后果就难以预料了,情急之下,不由厉声喝道:“以多打手,真是卑鄙小人,堂堂高燚也不过如此!” 高燚微微一愣,却并不停手,反倒是冷声长笑:“这个时候知道自己不行了?以多打少卑鄙,无故偷袭难道就是高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今日如此凌虐我的恩师,是自寻死路!” 嘴上如此说,高燚手上功夫可没有慢上半分,这个华雄日后也是一个棘手的人物,演义里连斩鲍忠、潘凤、俞涉三将,又大败孙坚,不可一世,关羽亲自出马才将其斩杀,成为关羽出名的第一个垫脚石,至于历史上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死于孙坚之手,但谁知道这坑爹的世界是按哪个设定来的呢? 高燚可不管那么多,对于这种死了又活过来的怪物,就得趁他病要他命! 长枪刺落,去势如电,华雄不由慌了,趁势一滚,竟然从背后摸出两个流星锤来,缠在手中,咚咚两声,将高燚和赵云的兵器打了回去,那流星锤缠着数尺长的铁链,顶部锤身满是钢刺,足足有人头一般大小,只这一下,高燚只觉得双臂麻了一下,落月枪也险些脱手而飞,幸亏及时抓牢,才没有丢了面子,再看自己手掌时,竟然满是细细裂口,隐隐有血丝渗出,不由对现在的华雄的实力刮目相看。 原来华雄的兵器,是一对流星锤! “他这一对流星锤,只怕有不下七十斤重,都快及得上典韦的那对铁戟了!”赵云微微喘息,目视高燚而道。 高燚有些不忿,攥紧了拳头:“要杀这个怪物,很困难吗?” 赵云微微一笑,将龙胆亮银枪换到左手来用,看着华雄,没有半分惧色,倒有无上的自信:“打过,才能知道!” 言罢,赵云早绰枪而出,此刻不必再顾忌会伤到高燚,因此上来便是杀招,一条银枪宛若游龙入海,奔腾狂烈,招式老成而扎实,一枪便刺出无数个枪花来,看得人眼花缭乱。 华雄看得眼睛几乎都直了,不是因为害怕,而是看赵云的舞枪动作,实在是一种享受,美到令人目不暇接。 “嘿嘿!”眼见赵云枪到,华雄竟也不躲不避,手中一对流星锤直接拍出,叮叮两声,竟然像是早就预料到赵云进攻的路数一般,恰好隔开,时机与方位分毫不差。 “这个华雄,竟然与云弟能势均力敌!”高燚看了也不由震惊,一直以来,华雄都是一个专门被孙坚或关羽刷战绩的存在,但很少有人真正去深究华雄的本身实力,有的人将他捧上天,有的人也将他踩在脚底,众说纷纭,不一而足,但是高燚,从来都是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华雄,不简单。 不过高燚很快发现一件事,贾诩什么时候不见了? 心中正作此想,忽然后方一阵人声马嘶,原来是颜良与典韦领兵来到,见到此处情景,当即快马加鞭而来,西凉的奇袭人马见状,自知不是敌手,当即纷纷撤退,只有华雄依然还在与赵云厮杀,竟然无心撤退,高燚心中叫好,正要招呼典韦与颜良一起拿下华雄,却不料斜刺里一人策马而来,手使一支银枪,坐下战马却有些眼熟,那马通体火红,宛如带着一身火焰一般,灼人耳目,高燚的人马正要去拦截,却被马上此人一枪一个,结果了性命,可谓干净利落。 “华雄将军,贾诩先生令你不得恋战,速速撤退!”那人到得华雄身前,恭恭敬敬道。 “嘿,张绣你小子福气不浅,居然有运气坐义父的赤兔马!”华雄说着,身子蓦然后撤,颜良的几个亲兵正要从后面偷袭,高燚与赵云厉声喝道:“不要靠近此人!” 然而为时已晚,华雄虽然不能速胜赵云,但是虐小兵的能力还是惊人的,只见他张开手臂,引诱那些亲兵举枪来刺,却是不等枪到,暴喝一声,运足力气,双手猛然打了个旋,那一对流星锤顿时砰砰砰砸飞了好些人,而华雄却是毫发无损,翻身便上了张绣所骑的赤兔马背上。 “得手了!”张绣又是几枪,结果了几个拦路的士兵性命,还要再杀时,早被颜良典韦救下,他二人岂能容他人在自己眼前杀自己人,当即一左一右,对张绣华雄成夹击之势,但赤兔马的脚力何其之快,比及颜良典韦兵器到时,早被赤兔马躲过而扑了个空。 正当此时,忽然小卒大叫:“皇甫将军不行了!” 高燚听罢大叫不好,只得喝令停手,眼睁睁看着赤兔马载着张绣与典韦而去,一面令士兵检点皇甫嵩军营伤亡情况,一面来到皇甫嵩身边,此时军医已经给皇甫嵩进行了简单包扎,但看得出,皇甫嵩已经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燚儿,燚儿!”皇甫嵩此刻血流满身,目不能视,手脚被折,如同废人一个,只能翕动着嘴唇,喃喃呼唤。 “恩师,燚儿在这里!”高燚缓缓走到皇甫嵩身旁,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拼命捶着自己的胸口,“徒儿无能,没能手刃那个华雄!” “呵呵呵,有什么要紧?”皇甫嵩吃力将头偏到高燚方向,不顾自己一身的伤,反倒说话来宽慰高燚,“我此生杀戮太重,活该我有这样的下场,我只是可惜,现在的朝廷风雨飘摇,前途堪忧,燚儿你是一个可造之才,我之前对你那么严厉,是为了不负你的师傅的嘱托!” “我的师傅?”高燚微微一愣,不解地看着皇甫嵩,“我的师傅不就是您吗?” 皇甫嵩摇摇头:“不是我,你的授业恩师,是蔡邕!” 这次高燚真的愣了,不是吧,他的老师是蔡邕?这怎么可能? 皇甫嵩道:“我的时间不多了,没有办法给你多解释了,我对你一直都很严厉,就是为了让你快些成长,你的老师还在吴郡吃苦受累,你身为他的弟子,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还有董卓,日后也必然是大汉的心腹大患,这次董卓敢派人来行凶,一定也是受了朝中内应的授意,我死不足惜,咳咳——” “老师,你不要再说了!”高燚虽然震惊不小,可此刻他却没有心思去细想,就算他真的是蔡邕的高徒又怎样,但自高燚穿越到这个时代,一直接触的都是皇甫嵩,而眼睁睁看着皇甫嵩重伤如斯,说不伤心那是假的。 “要说,再不说,只怕以后就没有机会说了!”皇甫嵩释然地笑着,继续道,“未来你和孟德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整个大汉的天下也在你们的手中,任何时候都不要忘了,百姓才是社稷之本!” 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这个时候皇甫嵩的士兵们也都聚集了过来,看着皇甫嵩那惨死的模样,都激奋起来。 “皇甫公!” 高燚却似乎没有听到,他颤抖着双手将皇甫嵩的尸体抱起来,站直身子,眼睛无神地看向前方,一步一步挪动着身子,口中喃喃不休:“老师,你先休息着,我去找华佗,去找张仲景,他们都是神医,能起死回生,他们救过好几次我的命,他们一定也可以,救老师你的命!” 一个军士提醒高燚:“将军,皇甫公已经咽气了!” “不,老师不会死的!”高燚自言自语,他明明记得皇甫嵩活得比董卓还长久,难道他高燚穿越而来的代价就是皇甫嵩必须早死十年? 甚至包括以后可能的更多的人?i1387 第145章 喜得千金女 有句话说得好,计划干不上变化,高燚想不到董卓会这样急,为了当凉州牧不惜派人偷袭皇甫嵩军营并暗杀皇甫嵩本人,若不是他来得及时,只怕连皇甫嵩的尸体也见不到了。 可是现在,高燚也仅仅是见到了皇甫嵩的尸体而已。 西凉人马仓促撤去,颜良与典韦率军追杀了一阵,却由于对方事先有了准备,因此未能有多少斩获,倒是收拢了不少皇甫嵩的散兵,这些散兵听说皇甫嵩已经遇害,而皇甫嵩的弟子高燚此刻便在营中,都纷纷聚集起来,比及来见高燚之时,竟然也有数千人之多! 这些散兵自发地排列在营外,高喊着:“高燚大人,请为我们做主,给皇甫公报仇啊!” 没有想到高燚走到这些人面前,语气却是冷冷,质问这些士兵道:“如果你们在西凉兵偷袭的时候应对有法,皇甫公何至于死!” 此言一出,犹如一盆凉水在每个士兵头上浇下,众人纷纷面露愧色。 高燚继续道:“仇是肯定要报的,但不是现在,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大战,没有来得及休养生息,对西凉地形又不熟悉,我会给朝廷写一封信陈述清楚,如果诸位信得过我高燚的话,就请随我一起先到南阳去,休整之后,再言报仇之事!” 这话说得中肯,众人自然应允。 一切如之前计划实行,只不过高燚亲自在扶风为皇甫嵩举行了一场声势浩大的葬礼,然后领着皇甫嵩的旧部向着南阳而去。 皇甫嵩之死,震惊了整个朝野,朝堂之中,立即便分成了两派,以张让为首的宦官们居然难得的力主讨伐董卓,而何进自然没有例外的继续同张让对着干,不仅为董卓说好话,而且还主张给董卓升官加爵,征董卓为少府。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刘宏竟然答应了这个建议! 高燚与颜良二人几乎是昼夜兼程赶到了宛城,率军前去讨伐韩遂时,还是深秋落叶时节,回来时已经是春去夏来,官道两旁,但见树木郁郁葱葱,听得鸟语,闻得花香,宛城郊外,一派万象更新的模样,全然不似去年被水淹时的荒凉情景,田间地头,到处可以看到劳作的百姓,其中也不乏预备营的老兵们,他们自然一眼就认出了高燚和颜良,只因为身在田中,只得远远拜礼,高燚见了,也是在马上作揖点头,然而却是马不停蹄,径直向城中而去。 刚到的城门处,正巧撞见秦翻匆匆而出,与高燚险些撞上,高燚呵斥他:“这么慌慌张张到哪里去?” 秦翻一张脸绷得紧紧,不知是又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待发一通火,猛然一看,竟然是高燚,立即滚鞍下马拜伏于地:“不知是主公,秦翻死罪!” “发生什么事情了?”高燚正色问道,秦翻向来是个做事稳重之人,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大事情,绝对不可能这样阴沉着脸。 哪知道秦翻只一句话,就把高燚给惊了个魂飞天外:“主母要临盆了,却是早产更兼难产,现在出了很多血,性命堪忧……” 高燚根本来不及听完秦翻后面说的,一扯马缰,风一般向着自己的府邸而去。 “啊!”落月此时正在房间里的床上,身上遍布着大颗大颗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几个丫鬟和产婆正忙碌着,一会接热水,一会递毛巾。 “夫人你要挺住,用力!” “啊!”落月感觉自己就像是要瘫痪了一般,可还是不得不一点点地攒着力气配合产婆,手边的褥子早已被她抓了个粉碎,嘴角也被咬破了,正溢出丝丝的血迹,“盗马贼,盗马贼,你在哪里?” “砰”的一声,高燚撞开府门,大步流星着来到了落月房间门外,自然听见了落月撕心裂肺的惨叫,心下也是痛苦异常,他推门就要进去,早被门口的沮授和裴元绍拦了下来。 “主公不可,你不可以进去的!” 高燚急了:“为什么不能进去,月儿是我的妻子,我高燚的妻子,我高明阳的妻子,现在是她最需要我的时候,我怎么能在这里坐着什么事情都不去做?” 颜良也紧跟着从外面进来,和沮授一起拉住高燚:“主公,月儿是我的女儿,我这个做父亲的也一样心急,可是我们都是五大三粗的男人,这个时候,能帮上什么忙?” 落月自然听到了高燚的声音,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惊喜,不由吃力喊道:“盗马贼,盗马贼……” 高燚扑在窗棂之上,不停地嘶吼着:“月儿,是我,是我这个盗马贼回来了,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我就在这里,一步也不会离开,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还有我们的孩子也是一样,一样!” “盗马贼,我知道,母亲当年便是因为生我而死,现在我,也是一样!”落月的面色因为流血过多,而渐渐变得惨白,她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变轻了,她也听得见,产婆和丫鬟们叹息的声音:“这血止不住啊,孩子的头在里面卡住了,时间一长,肯定会闷死的!” “是啊,还是赶快决定保大还是保小吧!” 此时的落月虽然身子虚弱,对方的对话却是听得一清二楚,她香汗淋漓,全身连动弹一下都是十分难的了,喘着气连连道:“保,保小!” “说什么呢,大小都要保!”窗子砰地一声被高燚击破了,沮授等人根本拦不住,高燚直接越窗而入,但是看到房间内的情形时,高燚还是惊呆了。 血,到处是血,扑鼻的气息,呛人的气息,令人闻之欲呕的气息,地上,床上,被褥上,衣服上,案几上,红艳的血迹让高燚怵目惊心,这些一定不是落月的血,一个人身上怎么可能有这么多的血!高燚看着这些,见惯了血腥场面的他,此刻却是阵阵眩晕。 他看向床上,落月静静地躺在哪里,身体还在不停地抽搐,表情极其痛苦,痛苦到扭曲,扭曲到恐怖,恐怖到惊人,惊人到刺心,刺心到令高燚不禁有些失魂落魄。 “月,月,你看看我,看看我,说句话,我是高燚,是盗马贼啊!” 落月看见了高燚,面无血色的她,想抬起手来,却是娇弱无力而没有成功,眼角泪水也无声地流下来。 “主公,你不能在这里的,请快快出去!”产婆和丫鬟们簇拥过来,就把高燚向外面推。 “都闪开!”高燚此刻心里只顾着落月的安危,那里听得这些劝,手只微微用力,几个产婆和丫鬟就被推到了一边去,高燚疾走几步,却不小心被地上的血迹滑了一跤,摔了个七荤八素,狼狈起身时,自己却也成了个血人一般,他扑过去,紧紧握住落月的手,却是冰凉得让人惊心,“月,月儿,月儿妹子,亲爱的,媳妇,老婆,不要死,你死了我怎么办?以后谁来骂我,打我,以后谁来喊我盗马贼?以后谁来陪我过这剩下的几十年!” 落月缓缓睁开眼,神情里满是不舍:“盗马贼,以后,以后照顾好我们的孩子!” 高燚将落月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使劲呵着气,祈盼能让落月的身体温暖起来,却感到落月的身体变得更加的冷了,他慌了,说话也变了哆哆嗦嗦:“说,说什么胡话,你是落月,我高燚的女人,你不能死,不能死,娘子,看着我的眼睛,不要闭上,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外面颜良的声音也渐渐黯淡下去:“当年她母亲,也像今天这样,生下她之后,便撒手人寰,想不到多年以后,这样的悲剧又要再次重复!” 这个时候沮授在外面的声音缓缓传了进来:“其实月儿和她母亲的体质都是一样的,一旦怀了身孕,便会早产继而难产,月儿早就知道自己有这样的体质,却还是答应和主公成亲,宁愿拼了性命也要生下这个孩子,这份心,是主公的福气啊!” 高燚听罢,登时便如同被一盆冷水从头顶浇了下去一般,呆呆地愣在那里,呆呆地看着落月那美丽而惨白的容颜,语气无比地痛苦:“娘子,你为什么,如果我知道你是这样的体质,我宁愿不要这个孩子,也不要你有任何事情……” “哇……”正在这个时候,突然响起了一阵婴儿出生的啼哭声,高燚微微吃惊,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婴儿,不知何时竟然顺利生了下来,只有一个拳头般大小,如同一只小猫一般,惹人怜爱。 丫鬟们都看得傻了,各个呆在原地道:“这,这怎么可能?” 产婆在她们各个头上打了一下:“都愣着做什么?快给孩子净身,给夫人止血啊!” “哇!哇!哇!”婴儿大概是在落月的身体里呆得太久了,连哭声都这么卖力。 “恭喜使君夫人,是个千金小姐!”产婆手中抱着个被裹得如粽子一般的婴孩来到落月面前笑道。 “快让我看看!”落月如虚脱了一般,但还是硬撑着身子坐起来道。 高燚早伸手抱了过来,给落月细细地看,这婴孩蜷缩在襁褓里,全身的皮肤十分透明,像玉石一般晶莹剔透,小鼻子小眼睛分外可人,小手小脚也是乱动着,看得高燚欢喜不已,落月更是揽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打量。 沮授和颜良自然听到了屋里的动静,也冲了进来,打量起这个千金,长出一口气:“这真是不可思议啊,竟然能母子平安,哦不,是母女平安!”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高燚对丫鬟和产婆们说道,“到账房去领赏吧!” “诺!谢使君!”丫鬟与产婆千恩万谢着,走出了房间。 一路上,这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笑着:“真是走运啊,虽然有点累,但沮授大人答应了要给我们每人二十金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月的了!” “是啊是啊,沮授大人一向对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 秦翻带着个大夫从外头刚进来,便听见了丫鬟们的谈话,惊喜之下,他抓住一个丫鬟问道:“夫人已经顺利生了?” 那丫鬟连连点头:“对呀对呀,母女平安,真是喜事啊!” 秦翻听罢,之前紧张的表情立即变得轻松无比,快步向房内而去,他带来的那名大夫则是有些不知所措,向着秦翻大喊道:“秦将军,那老夫还需要去吗?” “不必了,大夫请回吧!” 此时高燚开心不已看着自己的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当然更开心的是他挚爱的落月还在,他傻傻地看着落月,傻傻地笑,落月的面色也正常了些,她点着高燚的脑袋,娇笑道:“你个呆子,傻笑什么?” 高燚一本正经道:“我今天才知道,娘子有多么辛苦,我的月儿是这个世上最最好的娘子,这样的娘子,我有什么理由不去珍惜,有什么理由不去爱护?月儿,我以后要对你更加的好,千倍的好,万倍的好,独独只对你一个人的好,还有,我以后不要你再为我冒这样的危险,我们只要这一个女儿,她以后就是我们的掌上明珠!” 这话说到了落月的心坎里,她的睫毛微微抖动之间,看向襁褓中的女儿,没有直接回答高燚的话,嘴角笑容浅浅浮现:“有这份心,就足够了,又何必说出来?”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以后有的是时间卿卿我我,现在最重要的是先给这女娃娃取个名字吧?”沮授与颜良笑着站在高燚身后,两个人都是伸长了脖子探看看向小千金。 高燚道:“在路上的时候,我便已经想好了,我们的孩子,一定要有我和娘子两个人的名字在里面,既然不能用同字,那就是叫高玥好了!” “高玥!”沮授喃喃说着,连连点头道,“不错,玥也是古代的神珠,传说少昊出生时,有五色凤凰领百鸟集于庭前,此凤凰衔果核掷于少昊手中,其后大地震动,穷桑倒地,果核裂开,一颗流光异彩的神珠出现。众人大喜,寓为吉祥之兆,太白金星见其神珠皎如明月,亦是天赐君王之物,定名神珠为玥,主公果然取的好名字啊!” 高燚汗颜,这其实就是他随便一想的而已,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典故,不过他倒真的祈盼自己的这个小女儿长大后能像落月一样,成为一个女中豪杰。i1387 第146章 惊魂身未灭 女儿高玥的出世让高燚这些日子以来郁闷的心情好了很多,看着襁褓里那个肉嘟嘟粉嫩嫩的小生命,高燚脸上难得地露出了喜色。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死就有人生,有的东西要逝去,就是留也留不住,有的人和事要来,那是拦也拦不住。 尤其是落月,经历了早产险些没能挺过去,怀胎才区区七个月就生下女儿来,高燚知道现在还不是大意的时候,孕妇早产流失的体力比正常孕妇的恢复期更长,而且早产的孩子如果照顾不当,能不能存活下来还是个问题。 然而有沮授在,这些小事都没有让高燚操心,此前几个月沮授就在太守府内另盖好了一间屋子,通风,阳光都很适宜,进出之人也都很是可靠,高燚这才知道,落月的早产是有原因的,便是当日太守府潜入了一名鬼鬼祟祟的家伙,似乎是来偷什么东西,正巧被大着肚子的落月撞见,落月自然不会放过这家伙,几招便将此人拿下,只是不小心动了胎气,所以才造成了早产,若不是高燚来的及时加落月自己意志力好,说不定还真就难产而死了。 高燚听了自然是一阵大怒,他攥紧拳头,冷声问道:“此人现在何处?将他带来见我!” 秦翻见高燚脸上阴晴不定,答话道:“便在大牢之中,只等主公发落!”说罢秦翻回身冲几个亲随一示意,那几人会意,径直去了地牢提人犯去了。 “这人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前来太守府行不轨之举,还害得落月险些母女丧命,我不能饶了此人!”高燚恨恨说道。 沮授进言道:“主公稍安勿躁,这个人犯不过是一个棋子而已,要揪出背后的主谋才是正理!” 高燚点头:“先生所言乃是正理,依先生所看,谁最有可能是这个主谋?” 沮授微微而笑:“事情没有根据,属下不敢妄下断言!” 断案什么的本来就不是高燚所长,高燚知道现在心急也是没有任何用处,他于是先对颜良道:“麻烦岳父先将皇甫公那数千旧部编入军营之中,待遇不能比我们自己人差!” 颜良会意:“喏,属下先行告退!” 秦翻这个时候才问高燚道:“为何没有见到赵将军与文将军还有典将军?” 沮授也跟着问:“是啊主公,他三人莫非有别的任务?” “是有别的任务!”高燚抱拳于胸前,长出一口气,“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皇甫公被董卓暗杀了,我这次带回来的便是皇甫公的旧部,这数千人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力,皇甫公生前虽然没有说,但我觉得我有义务把他的旧部们都召集回来,建立一番功业的!至于云弟三人,我则是派他们去往了幽州,自然是打着救援受困于辽东管子城的公孙瓒,其实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把文、颜两家在冀州的宗族和私兵带到南阳来!” 沮授跟在高燚身后,淡淡说道:“这个消息,我们也都是刚刚知道不久,说实话,皇甫公毕竟已经不属于这个时代了,他受到的桎梏太多,做任何事情都不能大展拳脚,不单是他,卢植,蔡邕,朱儁不都是这样的典型吗?既想忠于朝廷,又想不违背初心,顾虑太多,反倒是最后什么事情也做不成,死反倒是最好的解脱!” “呵呵,先生对此看得仿佛很透彻啊!”高燚回身望着沮授,莫名地也想起了历史上沮授从容就义的情景,不禁心生一丝伤感。 “不是透彻不透彻的问题!”沮授幽幽道,“我想,皇甫公一定是很羡慕主公你的,主公你就可以做事不用考虑那么多,想到便做,这一点倒是和董卓有些类似,不过不同的是董卓不择手段,主公却是有着难得的仁爱之心!” “仁爱之心对吗?”高燚自嘲地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便吩咐秦翻道,“现在落月安然诞下孩子,可是咱们都是大粗人,做不了照顾女人这等细碎事情,要麻烦秦大哥亲自去一趟陈留,把家母及兄长迁来宛城!” 秦翻听说这个,立即把身体挺得笔直:“属下一定不负众望,将老夫人和主公兄长安全护送而来!” 说罢秦翻起身就要去准备马车,却被高燚再次叫住: “我话还没有说完,秦大哥何必这么着急?让你护送家母及兄长,不过是做给朝廷看的,不能让那些政客们觉得我高燚不守孝道,其实不然!” 秦翻听得一头雾水:“主公究竟什么意思?秦翻这脑袋笨得很,实在领会不了!” 高燚走到秦翻身边,拍拍秦翻的肩膀,压低声音,只有秦翻与沮授听得到:“还有一件事情,尤为紧要,必须秦翻大哥亲自前去,我要你走一趟吴郡,秘密将蔡邕父女接来南阳,不许任何人知道,若是走漏了风声——” 秦翻听说得如此严重,心知一定十分要紧,便拍着胸脯保证道:“主公放心,若办不好这件事,秦翻便提头来见!” 高燚面色变得郑重其事:“有劳秦翻大哥了!” 到时沮授有些听不明白了:“主公这是何意?” “皇甫公临终前,告诉了我,说我的授业恩师是蔡邕!”高燚看着沮授,一脸正经道。 高燚来到前厅,看着那人犯被带进来,却不问话,先问旁边的沮授道:“先生,传我命令,将宛城所有官员调集到议事厅来!” 沮授不明其意,但也不好多问,只好去执行了。 高燚装作漫不经心地喝着茶,眼角余光瞟向这个囚犯,只见这名囚犯已经受了些刑罚,却是一副昂首挺胸毫不示弱的模样,不由有些好奇,他将茶碗放在案几上,板起面孔问道:“说吧,是谁派你前来的?” “哼,我就是死也不会说的!”囚犯看都不看高燚一眼,头偏向一旁,倒是威武得很。 高燚大笑:“我这人一向只喜欢交朋友,可不喜欢虐待人,俗话说的好,多一个朋友,就少一个敌人!” 那囚犯冷哼一声:“幼稚!你应该知道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这时候宛城的官员陆陆续续都来到了议事厅,见到高燚在场,都纷纷前来行礼拜见,但大都奇怪为什么议事厅里会有一个带枷的人犯,各个心中不免疑惑。 不一会,沮授也到了,他对高燚道:“启禀主公,宛城大小三十余位官员,都在此间了。” 高燚点点头,示意沮授落座,环顾了这些官员一番之后,疑惑着说道:“怎么不见主簿张咨?” 官员中有人趁机道:“主公有所不知,主簿去见荆州刺史去了,因此不在!” “是吗?”高燚了然,重新看向那囚犯,口中道,“他们说的可对?” 众人点头,高燚却突然大怒,反问道:“荆州刺史王睿吗?他管的事情,还真是宽啊!” “……” 这个时候,就连那个囚犯也有些急眼了:“你有什么证据,说是张咨大人与王睿大人所为?” 高燚起身,指指这囚犯:“没有证据,但你已经说出来了!” 这囚犯一阵愕然,扑通一声,跪到了地上,口中大呼:“恩公,我对不起你啊!” 高燚可不会管这些,只这囚犯说的这一句,就可以治罪于张咨了,毕竟高燚抢了他的太守位子,换了谁肯定也不会甘心。 高燚只是没有想到,堂堂一州刺史王睿也会设法刁难于他,他不由想起了历史上王睿便是死于孙坚之手,理由不太清楚,但肯定大半跟礼节有关,却不料这个家伙,会撞进高燚手里。 他知道,单凭王睿一个,肯定是不敢动他高燚的,这背后必然又是某位政治大人物的意思,高燚如果敢有反抗,可能会很快就死无葬身之地。 正当此时,忽然门外士兵来报:“启禀主公,荆州刺史王睿大人案行至宛城,听闻主公喜得千金,特地前来庆贺!” 高燚呵呵一笑:“王睿的鼻子简直就像狗一样灵,但好歹他是刺史我是太守,他来拜见我的话,于公于私都不合适,开城门,我亲自去见他。 此时落月安睡于太守府中沮授专门为其建造的房间之内,高玥也被千呵万护着,沉沉睡去,他们并不知道宛城此刻正要经历一场紧张的政治斗争。 城门大开,已近暮色的宛城一片静谧之美,高燚骑着浮云,手里自然是拿着落月枪,带着数百人马,缓缓出了城。 城外,自然是王睿从江陵带来的精锐人马,虽然都化装成平民的模样,但傻子都知道,他们的行囊之中,是被磨得锃亮的利刃。 “天色有些阴了呢?”高燚抬头看天,接下来却说了一句让人莫名其妙的话,“文台兄,眼前这个不长眼的家伙,就让我替你杀了吧!” 王睿自然也看到了高燚,虽然很是吃惊,但更吃惊的是高燚手上那一道寒光,太快,马如流星,人如闪电,王睿还没有来得及与高燚问话,便只觉心口一凉,已被落月枪刺了个对穿—— “王大人!”猛然一声厉喝将王睿拉回了现实,他擦擦眼睛,高燚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到了他的面前,笑意浅浅,却令人生寒, 刚才的一切,难道都是幻觉?i1387 第150章 男儿当自强 高燚闻听落月与高玥母女被人安全送回府中,心中虽然有些狐疑,但还是快步向府中而来,一进太守府院落,便见条形青石砖铺砌的便道之上,自己的亲兵正押了一个女子在那里盘问,高燚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劫走自己女儿的神秘女子杜若,此刻她依然是穿着那身丫鬟的衣服,显然都没有来得及更换,倒是由于被绳捆索绑,一张俏脸被憋得通红,见了高燚来到,自是拼命的摇头晃脑,高燚冷笑着过去,问亲兵们道:“从哪里抓到的这个女人?” “回禀主公,是城西的一处破庙,当时这女子已经被那个白衣剑客制住,属下擒下她并不曾费什么气力!” 亲兵头领与众人见高燚来到,躬身便行礼。 高燚摆摆手继续问道:“白衣剑客?是什么样子?” “呜呜呜呜!”不等亲兵们回话,被绑得喘不过来气的杜若瞪大了一对水灵灵的眼珠子不停挣扎。 “哦对了,杜若姑娘好像便是被那男子抓住的,自然应该知道他的相貌!”杜若动作这么大,早被高燚注意到了,他嘴角浮起一抹坏笑,盯着杜若一副色眯眯的样子看。 杜若此刻自然是羞愧难当,但是全身还是僵硬跟个木头似的,除了只能说话,别的什么也做不了,也不知道哪个神秘的家伙到底在她身上使了什么妖术,若是再给她瞧见这个人,一定要碎尸万段才干休! 倒是眼前这个高燚的人品杜若可不敢打赌,她现在这副样子,便是高燚把她给强暴了她也是没有地方说理去的,毕竟她以前戏弄过高燚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次又无端抢了他的刚出生的孩子,如果这孩子出了什么意外,杜若有理由深信以高燚的为人性情,一定会纵容他的部下把她给先奸后杀弃尸荒野什么的。 高燚可不知道此刻杜若在想什么,他眼神复杂地看着杜若,突然一扬手,杜若还道是高燚要给她一个耳光,却不料高燚直接将她嘴中那块又臭又腥的破布给拿了出来,杜若长出一口气,却是不为所动:“姓高的,今天既然落到了你的手里,姑奶奶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高燚呵呵一笑:“放心,我高燚从来只会疼惜女人,不会折磨女人,女人嘛就是要用来疼用来爱的,杜若姑娘生得这么娇滴滴貌美如花绝色倾城,我怎么舍得?” 杜若微微一愣,不知道高燚葫芦里面又要卖什么狗皮膏药,径直说道:“哼,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姑奶奶没时间跟你耍嘴皮子!” “那好,不耍嘴皮子功夫!说出你背后的主使,不然的话,我可不敢保证我手下这伙饥渴了几个月弟兄们会对杜若姑娘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高燚突然变了一脸正经模样,倒把杜若给有些惊到,这高燚前后神情如同换了个人一般,高燚的亲兵们若不是知道高燚本来便是这样时而疯癫时而不羁时而正经的性情,一定会以为高燚是间歇性失心疯了。 杜若却是不买高燚的帐,她贝牙紧咬,冷哼一声道:“说得唬人,倒是给姑奶奶我做一个试试看!” “哼哼,呵呵,哈哈!”高燚听了不怒反笑,而且笑声极为怪异,他回身看着自己的亲兵们,自嘲地说道,“看来她还不清楚我高明阳的脾气,弟兄们,怎么办?” 众人齐声道:“耍乐子!” 这阵势倒是真的唬人了,杜若见了不由花容失色,娇呼一声:“你们敢!” 高燚冷笑:“看我敢不敢!” 口中这样说着,手上动作可也没有慢上半分,高燚并不客气,伸手在杜若身上一扯,立即将杜若身上罗衫一把扯下,当即露出一片雪白春光来,和身上红艳艳的抹胸倒是相映成趣,一对傲人双峰将那抹胸几乎要撑破呼之欲出,那形状倒是和杜若本人这纤瘦的身段极不相称,却是引人无数遐想。 “啊!”杜若只当高燚是说说而已,却没有想到是动真格的了,她惊呼一声,不由紧闭眸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这下连高燚那些亲兵们粗重的呼吸声和吞咽口水的声音也听得真切了。 高燚瞧见杜若这副受惊吓的模样,不禁十分好笑,原来这个杜若也不过如此,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快就原谅这个神神秘秘的姑娘,心做此想,他便坏笑道:“女人穿的衣服就是多,还以为能看到一片春光大好河山呢,想不到还有一个这么碍事的抹胸,真是扫兴,不过也没关系,再扯下来便是!” 杜若闭着眼气得要死,也不敢再睁眼看这群虎狼之辈的咄咄目光,只大喊道:“姓高的要扯便扯,不要在那里婆婆妈妈的只顾唬人!” “哦,居然等不及了?好,那就成全你!”高燚鼻子里哼哧一声冷笑,一把抓住杜若的抹胸,用力便要一扯,惊得杜若又是一声娇呼,再也忍不住,连泪都流出来了:“哪有你这样整人的,我何必为了一个无能的张咨就玷污了自己的清白,世上哪有这样赔本买卖的道理?” “果然是张咨在搞鬼!”高燚本来也没有指望杜若会把张咨给招供出来,这在宛城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而且如果高燚真的要毁杜若的清白,也不必这样大费周章。 “还有谁,他们有什么阴谋?”高燚放开了杜若,看她哭得梨花带雨,虽然看不下去,却还是板起脸来继续喝问。 杜若没好气地睁眼看着眼前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高燚,抽抽噎噎不止:“我哪里会知道他有什么阴谋?他不过是给我一笔钱让我做这事罢了,我向来只拿钱做事而已,如何会管这么多,今天栽在你姓高的手里我认了!” “呵呵,现在看来,你被那个张咨利用了!”高燚冷不防道。 杜若一惊,停住了啼哭,不解地看着高燚:“姓高的,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自己清楚,你不过是张咨花钱雇佣的而已,现在你事败被擒,他自然是第一个会抽身而退,这会说不定已经收拾细软跑路了!”高燚定定看着杜若,冷声而道。 “这,这不可能,放开我,放开我!”杜若忽然激动起来,挣扎个不停,但显然这不是当初她在陈留戏弄高燚的时候了,挣扎了半天,除了一身的香汗淋漓,根本没有半点效果。 偏偏高燚这时又加了一句:“这个杜若功夫也是不俗的,你们不能有丝毫大意,把绳子再细细地捆上一遍,若是给她跑脱了,你们以后就不要想着能上战场了,都给我做苦役去!” “喏!”众人齐声回应。 “但是——”高燚话锋一转,盯着杜若那张哭成了花猫一般的小脸又补充道,“不许动她!” 杜若说出了事情原委,倒也没有指望高燚会真的像个君子一样,此刻却意外地听到高燚从嘴里说出这四个字来,心头霎时涌过一阵莫名的感觉,抬眼看时,哪里还有高燚身影?只见到这些亲兵们都神色极为恭敬地站直身子,口中回答整齐划一: “主公放心!” 高燚此刻已经径直进了议事厅,却见沮授已经等候在那里了,看见高燚便道:“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鲁阳发现一支五千余人的兵马,是何进部将吴匡统领,另外宛城附近也发现了许多可疑人物,应当是洛阳派来的细作,何进与张咨狼狈为奸,看来是想要对主公不利!” “哼,不自量力!”高燚听了,丝毫不惧,反倒对沮授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现在我们要做三件事,第一,放出杜若被抓的消息给张咨知道,第二,放出我要前去捉拿张咨的消息给何进知道,第三,命裴元绍知会在鲁阳的游击营人马,截断吴匡后路,使其不战自乱!同时让颜良在全城内外缉拿可疑人物!” “主公所言三事,可谓周详完备,属下这便前去执行!”沮授看到高燚在这种突发情况下还能如此镇定指挥,不由多了几分敬服。 “等一下!”沮授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被高燚叫住,“何进身份特殊,不能让他死在外面的地盘上,命令我们的人,只要吓跑他即可,不要下杀手!” 沮授点头:“主公放心!” 布置完了这一切,高燚才松一口气,他步出议事厅,却看到杜若不见了,空地上只有一个人形在地上蠕动,那人形被麻绳一圈一圈地捆扎起来,倒像是一个木乃伊一般,当真的只见绳索,看不到任何能分辨出人的模样的特征了,捆得是前凸后翘,腰身只堪盈盈一握,高燚的亲兵们还要将手里的绳索继续捆几圈,被高燚急忙喝住:“可以了可以了,再不住手,只怕人都要被闷死了!” 这个人形木乃伊正是杜若,此刻她真是掐死高燚的心情都有了。 当然了,前提是,她得能腾出手来掐才行。 高燚可不管杜若会怎么想,说完这话,他立即风一样地向落月所在的房间而去了,他不是喜新厌旧之人,既然决定和她长相厮守,就不会对别的女子动情,贺兰妖一样,凝香一样,张宁一样,这个杜若也是一样。 只因为,一生一世一落月! 但是现在不同了,高燚本来只想和落月在南阳过清净的日子,他不想去招惹别人,别人最好也不要来招惹他,然而张咨,王睿,何进却联合起来要对付他,而且,还伤害到了他最爱的落月,如果高燚连着都可以忍受,那还算什么铁骨铮铮的热血男儿? 是时候做一个抉择了,皇甫嵩的死已经给了高燚一个教训,而现在,他必须让自己强大,来守护他的月儿,和玥儿! 番外:张宁的心事 我一直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 父亲说,那是因为这个人,我还没有遇到。 我不信父亲的话,因为那个时候我还很小很小,小到不知道什么叫做饥肠辘辘,不知道什么叫男欢女爱,不知道什么叫幸福美满,不知道什么叫做明天。 一直都是在或者没有明天的日子,逃荒,逃难,逃债,逃避官府的追捕,逃避朝廷大军的围剿。 到后来,我和父亲已经没有地方可逃了,被官兵围困在那座城里,看着父亲的手下一个个的战死,我突然觉得有些留恋这个世界。 因为此生,我还不曾爱上一个人。 父亲不怕死,我自然也不怕死,父亲不知道怎么给我解释死这个字眼的含义,这对于十六岁的我来说,仿佛是很久以后才会发生的事情。 有很多年纪比我小的黄巾战士都死在了这场战役中,而我能做的就是为他们弹奏一曲曲的悲歌。 我觉得我应该做一点什么。 我去找了那个人,希望他可以帮父亲一把,现在只有他可以帮到父亲,他也不过十七岁,却有着一份难得的豪情,武艺和谋略都很出众,手下也有一批可靠的将士,最关键的是他对黄巾的态度和别人不同。 可是他又一次拒绝了,就像第一次见面时的拒绝一样,他显然对我和父亲都有着深深的戒心。 我问父亲,为什么一定是那个人,父亲闭上眼不说话,我隐隐能感觉得到,父亲也是在进行一个赌,赌他是不是选对了人,赌这个人能不能承担得起父亲所说的天命? 我问父亲,这个人,会是我以后爱上的人吗? 父亲笑笑:“孩子,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爱是什么,我不知道,也没有机会和时间知道,就像我出生之后,从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一样,父亲说她是因为生我难产而死的,所以一直以来,我都觉得自己是一个罪人。 后来我渐渐长大,渐渐明白父亲做的是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别人都尊称他为大贤良师,天公将军,而只有我知道,父亲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是一个羸弱的书生,他有着自己的梦,他常常给我描绘他要为天下苍生创造的那个黄天之世,是多么美好,是多么动人,人人平等,人人互敬互爱,没有压迫,没有战争,没有邪恶,没有冲突,山清水静…… 那么美,那么好,那么令人向往,然而我和父亲都知道,这样的黄天之世不会存在,也不会到来。 父亲的势力一度很大,波及全国,号称百万雄兵,这其中也有不少是投机的人,父亲知道,但是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法掌控全局。 我不由想起一句话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 父亲没有能看到这一天,官军势力比我们想象得要强大,而我们内部也相继出现了很多叛徒,父亲终于病倒不支,处于昏厥,二叔为了掩护我们突围,谎称父亲病死,吸引了官军主力,我才得以和护送父亲的残余人马像丧家之犬一般离开。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天,我的家乡被熊熊大火肆虐,我几乎也要昏过去,然而我知道,此刻我就是活下来这批人马的主心骨,如果连我也支撑不住,那父亲真的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想哭,就哭出来吧,没有人会笑你的!” 晚上在野外露宿的时候,一个声音不经意地飘来,让我飘零的心感到一丝暖暖。 我抬头看时,说话的他已经从我面前走过去,只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轮廓。 他叫陈鲲,是父亲在江夏救下的一个少年,当时我也在,看到父亲带回一个满身是血的他,很是吃惊。 当时他伤得很重很重,父亲懂得一些医道,给他从鬼门关里救了回来。 从此以后,他便认父亲为主人。 父亲没有问起过他的过去,他也没有问过父亲做的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这很像是一种默契,所以后来他知道父亲就是朝廷忌惮的太平道教主时,连神色都没有一丝反常。 “如果你现在离开,我绝对不会留你,你不必为了我张角一个叛党而耽误了自己的前途!”父亲那天和他严肃地说出这番话。 他只是笑了笑:“没有主人,我现在就不会活着站在这里!” 我和父亲都不知道,陈鲲有一身极好的武艺,确切地说,如果不是因为秘密引诱高燚,我甚至都不知道陈鲲的武艺会那样好,高燚的武艺已经数一数二,而陈鲲居然几招之内就只靠着手中一把牙旗反手夺下了高燚从不离手的落月枪! 落月枪,这是我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当然又见到了落月这个人,那个时候虽然她没有承认,但我能够猜得到,她已经成了高燚的红颜知己。 而之前,她还曾救过父亲的性命,甚至还和一个叫做刘备的人发生过许多冲突。 高燚居然会用她的名字给兵器命名! “落姐姐!”趁着没有人注意,我叫住了她。 她依然是那么美,英姿飒爽,卓然出尘,她自然注意到了我,珊然一笑:“宁妹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我喃喃地说着这话,不知怎的眼泪就流了下来。 “怎么就哭了,我记得你可是不流泪的,你可是大家口中的天女啊!”她的话是那样暖,好像高燚与陈鲲的打斗和我们二人无关一样。 是的,我是天女,是天公将军的女儿,不可以哭,不可以迷惘,不可以不坚强。 “落姐姐,高燚大哥是一个很好的人,你要好好珍惜!”当时的我说着这话,心里却是一阵莫名的失落,她应该是爱上高燚了吧,而我依然还不知道我爱的人是谁,他在哪里,甚至我连能不能活过明天都不知道。 “你的这位也不错嘛,人帅气,武艺比盗马贼还要好,可不要被别人给抢了,凡事都往好的地方想,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姐妹!”落月说着这话,我当时却没有仔细去想,只记住了她最后那句话,最好的姐妹。 “嗯,我们永远是最好的姐妹!落姐姐保重!”我点着头,和溃败的人马一起离开,甚至都来不及听落姐姐后来说的话。 高燚与陈鲲的这场比试是值得商榷的,因为后来我们的粮仓被烧,所以虽然开始是我们主动,最后却变成高燚占尽风头,高燚败给陈鲲,倒是更像一场诈败的战斗了。 不过这些又有什么要紧?即时不烧粮仓,我们也是坚持不了多久的。 “鲲哥,如果你现在决定离开,宁儿是绝对不会挽留你的!” 我缓缓走到陈鲲的身后,他的背影在夜色里是那样令人捉摸不透,官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而我和父亲都是已经没有了退路的,甚至我那时希望他是朝廷派来潜伏在父亲身边的细作,会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拿起刀来把我杀死,然后割下我的头颅去想朝廷献功,多好。 是啊,那样的话,该有多好。 我一直认为,我不会爱上一个人,我何必一定要爱上一个人?凭我自己的力量,能够带着这些人走多远走多久? “如果我决定要走,不会等到现在!而且如果我真的走掉,且不说辜负教主的托付,是不是实在愧对你这声鲲哥?” 蓦地陈鲲转过神来,夜色虽然沉沉,他的眸子却是那般明亮,给人以坚定,给人以安心。 是的,他是我的鲲哥,我是他的宁儿,他说他知道我很苦,他说他会在任何时候都在我身边保护我,他说他会给我一个可以倚靠的肩膀,他让我不要把所有心事都压在心里,他说人活着不要那么累,想哭就去哭,想笑就去笑,做真实的自己,才能活得也真实。 活得真实,不要这个所谓天女的身份也可以吗? 任何时候都在我身边保护我,那叶十七设计支开我和陈鲲的那次呢? 我永远不会忘记那一次叶十七的眼睛,冷酷,贪婪,奸诈……那一次没有任何人在我身边,那些士兵们向着我冲过来的一刻,我的脑中是一片空白,我自然知道他们要做什么,我不去哀求,因为我知道哀求无用,我心如死灰,到底我还是一个普通人,什么也做不成,天女就是一个笑话罢了。 咬舌自尽的那一刻,我是欣慰的,我抬头看着湛蓝的天空,那上面有一朵云彩不停变幻,渐渐成了一张人脸的样子,让我想到了从没有见过面的母亲。 母亲在笑,那张几乎和我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脸缓缓到了我身前,伸出了一双透明的手来将我揽进怀里,摸着我的头发静静说道:“孩子,不要这么不珍惜自己,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就是我在这个世界上生命的延续,你应该好好活着,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 只有活下去,才有希望,我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然而直到这次我才明白这话有多么重要。 我没有想到自己还能活下来,是一个叫左慈的老前辈救了我,和他一起的是曾经救过高燚的张仲景,却没有想到如今他来给我治伤了。 张仲景说幸亏我当时舌头没有咬断,不过很长时间不能说话是肯定的了,我在他们这个无名谷中安心养伤,本以为会就此与世隔绝,直到有一天,谷外来了一群熟悉的身影,他们抬着那个曾说过不管何时何地都会保护我的人! 鲲哥! “陈大哥从幽州赶回来,不相信天女暴亡,要与张燕对质,却被设计陷害,命在须臾……”众人将前后原委都告诉了我。 我一瞬间愣住,眼泪又一次不争气地留下来,为什么他这么傻,我们苦心经营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取得张燕的信任吗?我一个无用之人,哪里值得他这样?到头来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一场空? “宁儿,宁儿,我不要你有事,不要你有事!” 我再一次呆住,他从没有对我说过这样的话,这是他的心里话吗? 我一直认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人,直到今时今日我还是这样认为自己,可是为什么看到他的人,听到他的话,就觉得自己似乎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第151章 徐庶远来投 中平元年,公元184年,张角领导的黄巾起义爆发,声势浩大,但很快被镇压下去,从现代穿越到汉末的高燚因缘际会立下几次战功,又收编数万黄巾余部,在何进与宦官两方势力的周旋下,高燚被作为一枚特殊的棋子当上了大汉朝最大的郡——南阳郡太守。 中平二年,韩遂、边章叛乱,朝廷征六军剿灭叛军,高燚人马也在六军之列,经过数场艰苦卓绝的大战,最终以高燚潜伏进叛军之中智擒韩遂本人而划上了句号。 但是是凯旋回军途中,却突生变故,董卓秘密派遣其义子华雄袭击皇甫嵩大营,皇甫嵩含恨而终,高燚上表讨伐董卓,但被汉灵帝刘宏被大将军何进蛊惑,不仅不治董卓之罪,反倒诏命董卓带兵入京,高燚心灰意冷之下,只得收编了皇甫嵩的旧部回到了南阳。 如果事情就这么结束,倒也彼此相安无事,可惜何进却将高燚视作眼中钉肉中刺,趁高燚之妻落月临盆之时,授命高燚主簿张咨及荆州刺史王睿设计陷害高燚,并且为求事情万全,何进本人也来到了南阳,还令部将吴匡带了五千人马,又派人花重金收买南阳附近豪帅周仓、刘辟、龚都、何仪等人领其众一起围攻南阳,目的自然是逼迫高燚招架不住,乖乖交出南阳太守之位。 高燚可不是傻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虽然超一流猛将文丑典韦及最亲信的赵云不在宛城,但是颜良可不是摆设,秦翻虽然被派去了陈留迎接家人,裴元绍也不是吃素的,况且高燚自己可是文武双全,加之口才又是极好,当然了,沮授更不是一盏省油的灯! 何进想要阴谋夺取高燚的南阳,得先问问高燚答不答应,得先问问他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 安顿好了落月母女,高燚与颜良从各营中抽出五百骑兵来,分别是精卫军,冲锋营,亲卫营,一起从西凉而来的马家军,自然也少不了皇甫嵩的旧部人马,六营人马组成三千之众,人马饱食,不带任何辎重,全部是骑兵部队,这种出站方法是高燚惯用的法子,不同营的人马有不同的作战特点,互相组合,才能在战场上发挥出更出色的战斗力! “目的只有一个,追何进,让他吓得不敢同我们交战,一直跑到他的老窝洛阳去,但要记住,只能追,不许打,不许杀!”高燚翻身骑上浮云马,一身银甲银盔耀眼夺目,手中落月惊神枪朴实无华,却酝酿着无穷的杀气! “喏!”三千骑兵的回答整齐划一,响彻寰宇,似乎向世人证明,这里是高燚的地盘,寸土不可欺! “出发!” 铁蹄声声,鸾铃阵阵,三千人马过去,激荡起漫天的烟尘,宛城的百姓都聚集在城外,都是一副副自豪的神情互相赞叹。 “高使君真是热血性情啊,有这样的太守治理南阳,我们还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是啊,而且赋税还收得那么低,一百税一,还从来没有哪个太守敢这么出格啊!” “不过说也奇怪啊,收这么低的税,府库的钱粮供得起这么不断的征战吗?” “哼,这话说得不错,咱们就看这个高燚能清廉到什么时候,等到他连手下将士的粮饷俸禄都发不出来的时候,就有他好看的了!” 最后这句话是一个服饰奇异的人说的,众人听罢都纷纷露出恶心的模样来:“你这人怎么这样?见不得人好是怎么着?难不成高使君加重赋税你就高兴了?” “呵呵,竖子不足与谋!”这个人说完这话,径自离开了。 早有人把这一消息告诉了沮授,此刻是非常时期,宛城的治安自然不会疏忽,沮授听了这话,立即吩咐道:“此人定非凡俗之辈,你们跟踪好他,看看是在哪里落脚,我亲自前去拜见!” 不多时,下人回报,那人竟然去了王越的墓地,而且同行的还有一个青年,生的极为雄壮。 王越墓地?沮授百思不得其解,但又不敢大意,如果此人是何进安插在宛城的细作,那就必须铲除了。 “速去找来亲兵副统领庞德,让他点起三百人马,随我前去王越墓地!” “喏!” 庞德并没有随同高燚一起前去追击何进,而是留在了城中,身为亲兵副统领,典韦不在此间,庞德自然要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师傅,元直无能,来看您老人家来了!”王越目前,原先那个在人群中阴阳怪气说话的人露出了面孔,居然是在洛阳时刺杀高燚不成的徐庶,此时徐晃也跟随徐庶而来到了南阳,高燚的那一番话触动到了徐庶的内心,而这期间他又亲眼看到了高燚的本事,听到了坊间流传的高燚的种种事迹,对自己原先可笑的想法更加不齿了,因此他劝服了徐晃,一齐到了南阳,一者感念高燚为王越修建了一座像模像样的墓,二者也想趁着拜祭王越的机会,想要到高燚帐下,做一些事情! 徐晃站在徐庶身后,身负弓箭,静静道:“师兄,为什么一定投靠这个高燚,天下之间能人那么多!” 徐庶幽幽道:“就凭师傅死前肯放心地将自己毕生所著剑谱托付给这个高燚,就凭这个高燚明知道这本剑谱很厉害自己却没有修习一招一式,也许师傅的死不像我们想象的那样,也许师傅走的时候,很安详!” “但这些都只是师兄你的猜测而已,万一我们被高燚欺骗了呢?”徐晃继而又问。 “所以才要来看清他的为人,如果他是一个纯粹的坏人,就不会在洛阳的时候对我说那样复杂的话,如果他真的另有所图,大可以当时对我直接下杀手,但他没有,我想不通,这几个月以来都想不通,所以还要来找他,弄个明白!” 徐庶说着这话,最后又加上一句,“如果他可以一辈子都这样欺骗人,倒也是个足以名垂青史的大人物!” 话犹未落,突然听见附近一阵细微声响,徐庶回身而望,只见空空如也,徐晃却指着王越墓碑侧面大叫一声道:“什么人在那里!” 言罢徐晃身子一弓,弯腰便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羽箭,搭在弦上,搜的一声应声激射而出,只见一道流光残影,徐晃心说对付反应再快,也必定会躲闪不及的。 然而很快徐晃便发现自己想错了,对方从容走了出来,却是没有正面看徐晃,他一身白衣,正是擒住杜若的那个神秘男子,此刻他静静看着王越墓碑上高燚亲自刻下的天下第一剑五个大字,心念一动,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徐晃那支极速飞来的羽箭。 “他是疯了吗?”徐庶也看到了这一切,难以置信地反问道。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不等徐晃羽箭及身,那个无名的白衣神秘男子蓦地伸手,打出一个手势出来,曲折婉转,竟像是在水中肆意拨弄水花一般,更加不可思议的是,徐晃的那支箭似乎被什么东西阻碍住了,凭空静止在半空之中,居然纹丝不动了,然后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徐庶于徐晃都看的呆了,这人,好恐怖的实力,世间的高手,最多也是只能做到以巧破势,而这个神秘人居然直接就将箭生生挡开,实在是匪夷所思。 “阁下是谁,可留下姓名!”徐庶虽然吃惊不小,却是不忘礼节,拱手问道。 哪知那白衣男子只是一笑,并不理会徐庶与徐晃,而是盯着王越的墓碑微微叹息道:“天下第一剑,名头真是响得很,可惜死了,不然还真要比个高下!” 徐晃大怒:“竖子安敢轻辱我师傅!”言罢身形一动,早如林中猿猱一般,纵飞而出,直扑白衣男子所在,同时反手去箭壶摸箭,然而却发现箭壶居然空空如也,徐晃吃惊不小,回身看时,只见白衣男子竟然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且手里还拿着一把羽箭! “可恶!”徐晃不意会遭到如此戏弄,心下一横,便劈手去夺那些箭,却不料男子反倒身形蓦地后退数尺,竟然将羽箭又全部塞进了徐晃箭壶之中,徐晃虽然不解这个神秘人物是不是吃饱了撑的,但还是不假思索便扣箭在弦,正欲引而待发时,却意外发现,刚才那个神秘男子不见踪影了! “这怎么可能?”徐庶一直都是在一旁观战,然而即便如此,还是不知道那个神秘男子是如何在四只眼睛下面走掉的,更何况,这里还是一片旷野。 不靠马匹,能在瞬间单凭脚力离开他们二人视线,这实力已经不能用恐怖来形容。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出现一支数百人马,旗帜鲜明,转瞬便到,为首二人顶盔掼甲,正是高燚亲兵副统领庞德及南阳郡功曹沮授。 “来得好快!”徐庶看着对面策马缓缓出前,翻身下马的沮授自言自语。 沮授也猜到了徐庶的身份,微微一笑:“不知二位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第152章 徐晃战庞德 徐庶自然知道前来的便是高燚的智囊人物沮授,又见沮授带了好些人马来,微微笑道:“不知道先生这又是什么意思?” 沮授道:“没有什么意思,主公说过,元直之才不下于我,不用大阵势,不会打动元直之心!” 徐庶笑了:“这句话,是先生自己想的吧?” 沮授微微一惊,面色却是平常如故:“主公求贤若渴,恨不能将天下英才收为已用,以兴社稷!” 徐庶又笑了:“这句话,也是先生自己想的吧?” 沮授这次吃惊了,此前他并不知道高燚和徐庶的过节,心说排场大一些,对方会领会到这份诚意,一定会诚心投靠的吧,却想不到徐庶会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不说话了?”徐庶看着沮授和沮授身后的三百人马面无惧色地笑,笑得是那样坦然,“让我来说吧,带这么多人来,是招诱不成,便将我二人杀掉吧?” 此言一出,一直不曾说话的庞德再也忍不住,手持双戟大步流星而出:“放肆,我家先生好意言说,却被你这小人疑心,看我庞令明不取了你的性命!” 沮授本想拦住,却也想趁机看看徐庶的胆色,便假意道:“庞德不可造次!” 但是为时已晚,不等庞德一戟近前,陡然一阵凛凛气势拂过,徐晃一个腾跃,早持手中长弓蜻蜓点水一般,巧妙一拨,隔开了庞德的双戟! 气氛倏然一变,沮授三百人马齐齐亮出兵器来,将徐庶与徐晃包围在核心。 徐庶却是不惧,拢起双手,看戏一般退后几步,呵呵笑道:“没有说错吧,待客之道,不过如此!” 沮授眼见如此,竟然也不加阻止了,同样笑道:“客非俗客,自然不能以常理度之!” 庞德与徐晃可听不懂徐庶和沮授的哑谜,他们只知道,既然已经亮了兵器,不如好好斗上一斗! “喝!”此前庞德碍于身份,一直不曾与颜良文丑典韦赵云交手,便是秦翻与裴元绍也是一样,更不要提高燚本人了,倒是在西凉之时曾经与廖化交过手,但结果却让庞德很失望,因为廖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这次,这个徐晃可就不一样了,庞德可以放心地放手去拼个高下! 心念电转之间,庞德手中双戟也是挥舞得虎虎生风,宛若生了眼睛一般,左右出击,招式凌厉狠辣,却又不失大气,可谓攻守得体,全无破绽! 而更惊人的,则是徐晃,他竟然只凭一张弓就招架住了庞德的猛攻,他看到庞德身穿重甲,寻常弓箭根本难以射穿,然而本该笨重不便的庞德似乎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一招一式极尽霸道,稍有不慎,就会中招,不过徐晃却靠着自身的敏捷优势,始终和庞德拉开一段距离,待庞德以为徐晃要逃时,徐晃却又折身回来,飞速摸出箭来,扣弦欲射,目标却是对准着庞德全身上下唯一露出的弱点——眼睛! 而与此同时,庞德也将长戟指在了徐晃的心口。 “哈哈!”庞德大笑。 “哈哈!”徐晃也跟着大笑。 “哈哈!”看戏的沮授和徐庶也大笑起来。 “哈哈哈!”他们身后的三百人马一齐大笑起来。 “有元直在,我这个南阳郡功曹可以不做了!”沮授笑罢,幽幽说道。 “先生过谦了,在下看中的,是主簿这个位子!”徐庶不为所动,继而说道,“有人知道我曾和高使君有过节,因此想利用我来做他的棋子混入高府,在我拒绝了以后,又找了别人来做,本想来报告给高使君这件事情,不过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 这话显然大出沮授意料之外:“这人,莫非是何进与张咨之辈?” 徐晃点头:“正是!何进还重金买通了许多黄巾渠帅,从四面八方进攻南阳,只是不知道什么缘故,这些黄巾为何没有进攻!” 徐庶立即作出一个请的手势来:“原来如此,元直与公明随我回议事厅说话!” 此刻高燚与颜良率领三千铁骑正马不停蹄地追赶何进张咨等人,然而其实正如高燚所说一样,不过是表面上大张旗鼓而已,实际上并没有全力追击,而是始终与何进等人保持二十里的距离,期间何进曾经想和张咨躲起来,但却被潜伏的裴元绍手下游击军探马发现,只得硬着头皮继续策马而逃,根本没有往日大将军的微风。 “主公这个法子真不错,有点像草原上狼群追赶猎物的风格,一直追一直追,却不立刻去抓了来吃,始终让猎物处在惊恐之中,最后让猎物累得跑不动,然后只能被抓!真是妙计!” 颜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持马鞭奋力狂抽,他的身后数钱铁骑浩浩荡荡,马蹄之声此起彼伏,声势震天,而高燚自然是在前面为首。 “呵呵,听说这样的猎物,最少味道鲜美的,不知道这个何进的肉是不是也是这样!”高燚冷声一笑,但想起何进那一身肥肉,不禁有些恶心。 颜良与几员副将也跟着冷笑:“让这个何进以后见到主公就吓尿!” “谁让他自找没趣呢?”高燚猛然一勒浮云,骤然放缓了些速度,他就是要让何进紧张,恐惧,让何进对他高燚又恨又怕。 高燚自然舍不得就这么放走何进,但他知道,何进回到洛阳,自然有十常侍那一伙人继续和何进作对,如果现在贸然杀了何进,一者是自己惹火烧身,二者十常侍没有了政治对手,肯定会乐于看见高燚也跟着死掉,虽然何进和张让都把高燚当作对付对方的棋子,但是高燚可不想被人利用! 相反的,高燚要利用这两人! “主公快看,北面有裴元绍将军的探马到来!” 高燚抬头,果然看见一员骑兵飞马而来,到得近前,对高燚道:“启禀主公,裴将军已经带人迂回到了吴匡人马后方,断了吴匡归路,只待主公这里有动作了,他便带人从后策应!” “好!”得到这个消息,高燚终于放下心来,立即吩咐颜良道,“岳父带两千人走小路,准备与裴元绍前后夹击吴匡人马,我领剩下一千人亲自追击何进!” 颜良有些犹豫:“一千人马太少,末将有一千人足矣,主公这里可不能有什么差池!” 高燚笑了:“岳父多虑了,如果不是想看看何进是不是还暗中藏了别的兵马,一千人我都嫌多了!” “喏,主公保重!”颜良知道高燚肯定要做什么拼命的事情了,但他也知道以高燚的性格,肯定别人劝也劝不动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假装带走两千人,然后中途再命一千人回返远远跟着高燚以防不测,毕竟他也不想自己的外孙女没有爹,自己的女儿没有丈夫,自己没有主公。 “保重!”高燚自然不知道颜良在想什么,他其实早就料到了何进肯定安排了人马接应,虽然这个大将军是杀猪出身的,但脑子不可能真的像猪一样笨。 除非何进不怕死。 人只要怕死,就会想法设法给自己制造很多的保障,何进如果真的是无所畏惧,大可以连吴匡都不要派来,学学人家刘表,单马入荆州上任,那才叫有胆色。 “主公,接下来我们怎么办?”留下来的副将问高燚。 “接下来——”高燚想了一想,然后对几个人道,“你们几个去把消息放出去,就说我追何进心切,只带着自己一千亲兵,记着,一定要让何进知道!” “喏,主公放心!”那几人领命而去。 此刻何进与张咨伙同自己的数百人马正狼狈不堪地向鲁阳方向撤退,一路之上不停派自己人马迷惑高燚,但派了一半人出去了都是有去无回,而且探马也不断回报高燚距离自己二十里,十里,五里,但随后又变回十里,二十里,令何进也怀疑自己的迷惑战术是否有了效果。 “报告大将军!刚刚探听到的,高燚与颜良分兵而行,只带了一千人马向这里追击而来!” 何进正心下不安,传令兵却突然带回这样的一个好消息,令何进大喜:“只有一千人何足惧之,我们速速撤往鲁阳,那里吴匡屯兵五千人,只要能与吴匡会合,就不惧高燚!” 张咨有些担忧:“可是大将军,鲁阳距离此处至少还有三百余里,我们的马匹已经疲累不堪,高燚的战马却都是精良品种,只怕我们没有坚持到鲁阳,就会被高燚给……” “谁说我要喝你一起到鲁阳去的?”何进突然阴测测地对张咨道。 张咨突然感觉一阵哆嗦,心里产生不好的预感来:“大将军你这话什么意思?” “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才,你以为我带你一起撤退的理由是什么,就是这个时候用来阻拦高燚一阵子的!”何进突然冷喝一声,把张咨吓得跌下马来。 然而随后何进的话更是把张咨给打入了冰窖之中:“砍断他的腿,杀了他的马!我们继续撤退! “啊!”张咨还没有来得及告饶,一阵钻心的痛便从腿上传来,他的腿废了。 第154章 好戏刚开始 原来何进所有的动作,都没有瞒过十常侍分布在洛阳和南阳的眼线,其实何进此次敢于亲自前往南阳,便是仗着董卓的三万人马已经到了京畿之地,而此前十常侍为了先下手为强除掉何进还想出了一个假借何太后之命诏令何进入后宫然后诛杀何进的计策,可惜被何进识破,何进一面出洛阳,一面授命董卓威胁十常侍自己出城受死,危急关头,十常侍却又不敢去找刘宏,毕竟如果没有刘宏的暗许,董卓根本不可能来到京畿,皇甫嵩身亡,朱儁辞官,卢植与郑泰、袁隗却不得重用,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场政乱打响。 张让称病不出,又令赵忠与蹇硕调动起所有可以调动的部队保护自己,而为了对抗董卓,十常侍也遣人写信给黑山、白波诸帅,其中自然有张燕、韩暹等人,既然何进准备撕破脸皮,那十常侍也没有必要坐以待毙! 而高燚这枚特殊的棋子,现在就是到了要发挥作用的时刻,张让深知高燚与曹操和袁绍的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一听到这二人带兵也向南阳而去,立即也悄悄跟了来。 “哼,本初,孟德,你们二人是我蹇硕的手下,如果反倒被何进一道手令便随便调动了出来!你们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上军校尉放在眼里?”蹇硕策马立定,他身材高大,提剑跨马,质问眼前二人。 曹操悠悠道:“没有!” 蹇硕大怒:“竖子,我知道你们从来都是看不起我这个内臣,但是这次何进的动作有多大你们难道不知道?他是要天下大乱,他密召董卓,丁原,张扬,鲍信带兵来京,丁原与张扬鲍信若不是受制于黑山贼与青州黄巾,此刻也到洛阳城外了,本来有皇甫嵩在,董卓不敢长驱直入,可是董卓派人刺杀皇甫嵩,因此率领数万人马浩浩荡荡而来,此人豺狼心性无人不知,你们却还要帮着何进窝里斗!” “啧啧啧,说得真是义正辞严啊!”袁绍听了,不禁拍起了手,而后却是厉声回道,“傻子都知道,董卓来京,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将你们这些宦竖一网打尽!” “哈哈哈!”蹇硕仰天长笑,“终于说出心里话了,宦官与外戚之争,争了多少年,有结果吗?即时今天我被铲除了,那以后呢,何进坐大会怎么样?前有梁冀之飞扬跋扈,为了保住自己的位子,不惜毒杀质帝,此事昭然若揭,我们死了,何进就会是第二个梁冀,不是吗?” 曹操冷冷道:“我们不会给何进这个机会的,他若有半分逾越人臣之举,我曹操当第一个杀了他!” “孟德,不要跟他在这里磨嘴皮子了!”袁绍冷笑一声,拿剑指着蹇硕,“给你一个机会,不杀你,是看在你还是我袁绍的上司的份上,但再遇到,可就难说了!” “你!”蹇硕大怒,但是袁绍有数千兵马,蹇硕只能无奈地闪到一边去,但看到大队人马走远了,蹇硕却又露出诡异的笑容来,对身边人道,“张燕与韩暹到哪里了?” 从人道:“张燕领十万黑山精锐自上党到了平阳,又领其军师叶十七领兵五万屯驻河内,与河东董卓形成对峙,杨奉韩暹各领兵四万绕道河东、河南尹,此刻已经到了梁县,距此只有不足半月路程!” 蹇硕笑笑:“这些山贼的兵就是多,动不动就几万十几万,真有那么多吗?” 从人跟着谄笑:“乌合之众而已,不过正好可以当做炮灰用来消耗那些不跟我们合作的家伙实力!” 蹇硕点点头:“以前的账,都该算一算了,高燚恐怕还不知道何进暗地里派了曹操和袁绍也来攻打他吧,咱们就在这里看看,他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 话犹未完,突然背后远远闪出一彪人马来,粗略一看,竟有上万之多,且气势不同一般,看清了对方人马服色之后,蹇硕心惊不已:“这难道便是高燚信中提到的收编黄巾余党后的游击军?” 正是高燚的游击军,这是高燚一支特殊的部队,前身自然是以裴元绍当初投诚的黄巾军为主,又陆续吸收了后来加入的一些黄巾兵,论起人数来,有两万余众,然后真正用于战斗的只有不到一半,分做两班,一半作战一般垦田,高燚给他们制定的目标是三年之内能自给自足,但是若发现游击军中有人违反军令侵掠百姓财产的,立即开除军籍永不录用。 所以为了能够达成这一个目标,游击军每次作战无论大小,都是以抢夺敌军粮草器械为第一目标,当然,前提是不会中对付的诱敌之计。 裴元绍也是行军到了鲁阳之后,才知道何进出动了大部分的可调动兵力的,剩下的则是用尽各种手段招诱而来,裴元绍当机立断,一面向高燚飞鸽传书,一面分遣游击军各营守把要道,截掠粮草,释放假情报,并迷惑何进其他各军,目的就是趁何进诸将没有集合之前,先挫挫何进军的锐气。 蹇硕看见裴元绍这阵势,这才明白原来高燚不是没有准备,而是早就准备好这一场仗了,看似是何进在吸引高燚离开自己的势力范围,但其实高燚已经早就把自己机动力最好的游击军派到了荆北与河南尹接壤的鲁阳之地,战争没有开始,高燚已经取得了主动权! 裴元绍在马上对蹇硕拱手说道:“行讨逆将军,南阳太守高燚帐下游击军统领裴元绍,见过上军校尉!此时事态紧急,末将不便多礼,来人,送上军校尉前去中军,若是少了一根头发,唯你们是问!” “喏!” “诶?”蹇硕还没有来得及多说话,裴元绍身后早就转出几个士兵来,把蹇硕请了过去。 裴元绍看了看蹇硕的背影,冷笑一声:“死太监,如果不是主公事前刻意交代过暂时不能杀这些太监,我早就把他妈卡擦了!” 其他副将也一同附和:“就是,真不明白主公在想什么,我们兄弟们亲自上战场打仗就好了嘛,留着这些家伙的性命有什么意思?” 裴元绍笑骂道:“小兔崽子们,主公这样做自然有他的深意,咱们只要执行就行了,这一次虽然咱们人多,可是装备不如对方精良,到时候眼睛都给我睁大一点,能抢救抢,不能抢救跑,没人追了再回去抢,再追再跑,反正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不能让敌人好好休养,明白吗?” “明白!” 一员传令兵匆匆来报:“将军,廖化将军传来的消息,北面七十里出现一支规模不小的白波贼!” “白波贼?”裴元绍听罢一惊,“他们是活动在河东一带的,如何现在转了个大弯跑到咱们南阳这里来了? 不过很快裴元绍就反应过来,这肯定是十常侍做的手脚,毕竟坐山观虎斗,乐见两败俱伤是十常侍这伙人经常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形势不同,裴元绍的游击军本来就是用来截断何进军的,现在白波贼意图不明,裴元绍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局越搅越乱,正在裴元绍为分兵还是不分兵而发愁的时候,传令兵又带来了一个震惊人的消息:“张燕与叶十七各领数万黑山军屯驻于平阳、河东郡,与董卓人马对峙,而董卓居然无视这两支人马,只留牛辅带少数人马驻扎大营,自己带了两万人马,望南阳而来!” 裴元绍听罢,冷汗滴落,他大手一挥:“飞鸽传书主公,计划有变!” 此时弘农郡官道上,董卓正统领这两万西凉铁骑浩浩荡荡抄近路直去南阳而去,骑在赤兔马上的董卓面容一拧,冷哼一声道:“这个何进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丁原鲍信张杨都逡巡不来洛阳,我董卓何必要强出这个头?他还真以为我是来洛阳帮他铲除宦官的不成?” 旁边的华雄骑在一匹骏马上,他魁梧的身躯几乎把身下的马身体都给盖住了,让人一看都要不免担心这匹马会不会随时瘫倒地上被华雄压成血饼。 “就是,可是义父,咱们就这么走掉,那牛辅将军怎么办?他一人怎么对抗张燕的十几万大军?” 董卓打量了华雄一眼,呵呵一笑:“牛辅是我军中最出色的统帅,如果他连这点小事情都应付不来,那就不要在我帐下混了,倒是洛阳真是一个伤心地啊!” 华雄见董卓陷入深思,也不再说话,两万人马奔腾如飞,渐渐接近南阳地界。 传令回报,高燚军已经同何进军交战了几次,但都是以何进军失败而告终,何进军且战且退,几乎要退出南阳地界了,但是可疑的是何进军撤退十分有秩序,似乎设计好了什么陷阱等待高燚前去跳。 听完了消息,华雄不禁拍手称快:“真是天亡这个高燚,何进来信说他在南阳地界埋伏了数万人马,现在看来果如其然了!” 董卓却是不以为然:“如果高燚只是一个这么容易中计的人的话,那也不配我大老远跑这么远来看戏了,看戏,精彩的往往都在后面!” 第156章 曹操和袁绍不帮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帮何进打自己,高燚肚子一直都是窝着火,一枪结果了袁绍的战马还是轻的,他袁绍的战马性命是命,那高燚的在这场仗里的白白死掉的士兵难道就不是性命吗? “据我的探马回报,董卓之意根本不在京城,此刻已经离了弘农到了我南阳境内,舅舅不会以为他只是来我南阳游山玩水的吧?” 高燚面色不善地说出这番话来,全然不顾周围士兵们的异样眼光,原来高燚之前的拼命搏杀,不过是要给袁绍一个教训而已,就连曹操也是庆幸刚才与高燚交手的不是自己,否则他的坐骑估计也会像袁绍的坐骑那样下场了,毕竟是大宛名驹绝影马啊,真要给高燚结果了性命,曹操估计得伤心好几个月。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曹操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是董卓已经决定驻扎在弘农等待何进派人犒军,而且短期之内不会有大的动作,只是为了震慑十常侍。 但是现在高燚却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南阳西北是与弘农接壤的,由于匪寇横行,两郡交界处并没有重兵防守,如果董卓真的觊觎南阳这块肥肉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来插一脚。 毕竟,谁都知道南阳大郡,富庶堪比凉州一州,即使董卓当上了凉州牧,也不过是带着一伙彪悍的士兵吃糠咽菜过苦日子,还不如高燚这个南阳太守有钱。 “这是唬人的话,大将军此前严令董卓不得轻举妄动,他安敢放肆?” 袁绍灰头土脸的模样看着着实好笑,不过他一脸严肃说这些话的表情也是让人笑不起来。 高燚冷笑一声:“舅舅怎么这样糊涂?假使一只狼,看见了一只兔子,你不让它吃,难道它便不吃了?” 曹操也跟着冷笑:“明阳居然会把自己比作一只兔子,呵呵!” 他的笑声未落,一名高燚的传令兵匆匆而来,对高燚道:“不好主公,颜良将军带兵刚到鲁阳西北,便遭遇了董卓的两万人马,此刻已经厮杀多时,主公速作决断!” “什么?”高燚大吃一惊,“岳父只有一千人马,如何敌得过董卓两万人马?诸军速速随我前去迎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岳父有事,不然,我如何向月儿交代?” 说吧高燚便集结人马,不管袁绍与曹操反应,倒是袁绍知道落月刚刚产下一女,思前想后,也是觉得自己这次有些太过了,不由拉住高燚衣角说道:“你也不过只有两千人马而已,而且还都受了伤,又如何是董卓对手,董卓既然敢来南阳,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你这样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曹操也跟着说道:“是啊,明阳,你说得对,我们都小看了董卓,之前我们也觉得召董卓来京没有必要,但是大将军却听不进去,反而以为我和本初是有私心才会如此,本初为了避嫌,所以才支持大将军这个决定的,即使如此,大将军还是命令我与本初带兵前来与你厮杀,所以明阳,你要知道我和本初的苦衷!” 高燚听得点头,不过却也不以为意:“既然孟德师兄与舅舅都是被迫前来的,那为何现在又转而告诉我真相了?难道就不怕大将军迫害你们了吗?” 袁绍明白高燚仍然啊在怀疑他和曹操,便冷笑一声道:“我若说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回心转意了,你定然是不会相信的,那么只有用行动来证明了,我与孟德手下这两千人马,若是你可以信任,便一同前去,五千人马,至少有三成把握了吧?” 曹操也跟着说道:“而且,这一仗,也未必需要打,明阳在西凉时于董卓有恩,我就不信董卓真能撕破这张脸!” 高燚呵呵一笑:“脸皮算什么,利益才是最根本的!” 说话之间,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高燚自为前军,袁绍与曹操各领本部人马为左右侧翼,浩浩荡荡向鲁阳西北而去,很难让人与不久前还拼死搏杀的三支人马联合起来。 利益果然是个好东西,能让所有不可能都变成可能,高燚想想,不禁苦笑。 鲁阳西北,此刻颜良正领着自己麾下一千人马与董卓两万人马混战在一起,两方都是骑兵居多,不过由于道路狭窄,董卓人马虽多,但是却没有用武之地,颜良令军士把守当道,坚决不放任何一个敌兵过去,已然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曹操和袁绍不帮自己也就算了,居然还反过来帮何进打自己,高燚肚子一直都是窝着火,一枪结果了袁绍的战马还是轻的,他袁绍的战马性命是命,那高燚的在这场仗里的白白死掉的士兵难道就不是性命吗? “据我的探马回报,董卓之意根本不在京城,此刻已经离了弘农到了我南阳境内,舅舅不会以为他只是来我南阳游山玩水的吧?” 高燚面色不善地说出这番话来,全然不顾周围士兵们的异样眼光,原来高燚之前的拼命搏杀,不过是要给袁绍一个教训而已,就连曹操也是庆幸刚才与高燚交手的不是自己,否则他的坐骑估计也会像袁绍的坐骑那样下场了,毕竟是大宛名驹绝影马啊,真要给高燚结果了性命,曹操估计得伤心好几个月。 不过现在可不是计较这个问题的时候,曹操想起自己之前得到的情报,是董卓已经决定驻扎在弘农等待何进派人犒军,而且短期之内不会有大的动作,只是为了震慑十常侍。 但是现在高燚却这样说,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南阳西北是与弘农接壤的,由于匪寇横行,两郡交界处并没有重兵防守,如果董卓真的觊觎南阳这块肥肉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来插一脚。 毕竟,谁都知道南阳大郡,富庶堪比凉州一州,即使董卓当上了凉州牧,也不过是带着一伙彪悍的士兵吃糠咽菜过苦日子,还不如高燚这个南阳太守有钱。 “这是唬人的话,大将军此前严令董卓不得轻举妄动,他安敢放肆?” 袁绍灰头土脸的模样看着着实好笑,不过他一脸严肃说这些话的表情也是让人笑不起来。 高燚冷笑一声:“舅舅怎么这样糊涂?假使一只狼,看见了一只兔子,你不让它吃,难道它便不吃了?” 曹操也跟着冷笑:“明阳居然会把自己比作一只兔子,呵呵!” 他的笑声未落,一名高燚的传令兵匆匆而来,对高燚道:“不好主公,颜良将军带兵刚到鲁阳西北,便遭遇了董卓的两万人马,此刻已经厮杀多时,主公速作决断!” “什么?”高燚大吃一惊,“岳父只有一千人马,如何敌得过董卓两万人马?诸军速速随我前去迎战,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岳父有事,不然,我如何向月儿交代?” 说吧高燚便集结人马,不管袁绍与曹操反应,倒是袁绍知道落月刚刚产下一女,思前想后,也是觉得自己这次有些太过了,不由拉住高燚衣角说道:“你也不过只有两千人马而已,而且还都受了伤,又如何是董卓对手,董卓既然敢来南阳,想必也是做好了准备的,你这样前去,无异于以卵击石!” 曹操也跟着说道:“是啊,明阳,你说得对,我们都小看了董卓,之前我们也觉得召董卓来京没有必要,但是大将军却听不进去,反而以为我和本初是有私心才会如此,本初为了避嫌,所以才支持大将军这个决定的,即使如此,大将军还是命令我与本初带兵前来与你厮杀,所以明阳,你要知道我和本初的苦衷!” 高燚听得点头,不过却也不以为意:“既然孟德师兄与舅舅都是被迫前来的,那为何现在又转而告诉我真相了?难道就不怕大将军迫害你们了吗?” 袁绍明白高燚仍然啊在怀疑他和曹操,便冷笑一声道:“我若说看在你母亲的面子上回心转意了,你定然是不会相信的,那么只有用行动来证明了,我与孟德手下这两千人马,若是你可以信任,便一同前去,五千人马,至少有三成把握了吧?” 曹操也跟着说道:“而且,这一仗,也未必需要打,明阳在西凉时于董卓有恩,我就不信董卓真能撕破这张脸!” 高燚呵呵一笑:“脸皮算什么,利益才是最根本的!” 说话之间,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高燚自为前军,袁绍与曹操各领本部人马为左右侧翼,浩浩荡荡向鲁阳西北而去,很难让人与不久前还拼死搏杀的三支人马联合起来。 利益果然是个好东西,能让所有不可能都变成可能,高燚想想,不禁苦笑。 鲁阳西北,此刻颜良正领着自己麾下一千人马与董卓两万人马混战在一起,两方都是骑兵居多,不过由于道路狭窄,董卓人马虽多,但是却没有用武之地,颜良令军士把守当道,坚决不放任何一个敌兵过去,已然做好了死战的准备。 第157章 颜良斩华雄 “华雄在此!” 随着一阵惊雷般的声响,华雄手持流星锤策马出击,他人高马大,身上勉强穿了一身铠甲,却被凸起的肌肉撑得几乎要爆开,人头大小的流星锤挥舞之声令人听来心惊,只听得蓬蓬之声大作,被流星锤击中的颜良士兵都直接从马上倒飞向天空,呻吟惨叫不断,然而落到地上之后,都没能再起身战斗,不是因为被马蹄践踏,而是如之前华雄在董卓面前表演的那个手法一样,被他的流星锤击中的人,骨头都成了粉末,只剩下一瘫肉匍匐在地上,活活死去。 “好毒辣的手法,这与禽兽何异?”颜良愤怒地看着自己人被华雄就这样一个一个虐杀,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他正要出马迎战华雄,却被自己的亲兵死死拉住。 “将军不可轻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主公与主母如何自处?” 颜良呵呵一笑:“我若是珍惜这条性命的话,根本就不必来到此地!驾!” 说罢颜良早已策马而出,来到华雄近前,此时华雄正要一锤拍飞一个颜良的骑兵,蓦地却被颜良长刀一隔,流星锤嗡然有声,与颜良长刀交错而过。 那名骑兵本以为自己必死,却不料被颜良救了下来,怔怔看着颜良,不由声音哽咽:“多谢将军相救之恩!” 颜良回马横刀,冷声呵斥那名骑兵:“到一边去,传令全军,谁都不许与这个怪物交手!” 华雄听到颜良称呼自己为怪物,不由得哈哈大笑,不过更令他惊奇的是颜良出手的拿捏时机,居然是在自己力道已尽无法还击之时出招,足见这个颜良实力非同凡响。 不过这倒是更激起了华雄的战意,关于颜良的旧事,华雄是多少听董卓提起过的,早就想挑战一下,却没有想到机会来得如此之快。 颜良举刀指着对面比自己足足高了数尺的华雄,冷冷说道:“皇甫嵩便是死在了你的手上,上次没有取你的性命,是你的幸运,是你的马快,你杀人太残暴,决不能留你这样的人在世上!” 华雄笑了:“真是愚蠢的说辞,杀人居然还要分残暴不残暴?这么说来,你杀人就比较仁慈了?但是不都是杀吗?有什么区别?” 颜良没有想到华雄居然会问出这样的话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不过他现在可不打算去想这些凌乱的问题,他必须为他死去的士兵们报仇,他身为他们的统帅,不能看他们这样凄惨死去,他要为他们讨回一个公道! 华雄很少不屑地看着眼前的颜良,一身黑甲,手持长刀,脸上一个醒目的十字伤疤,坐下战马嘶鸣,想象着下一刻就变成肉泥的情景,不由得嘴角浮起狰狞的笑意。 “跟我打,你就死定了!” 颜良毫无惧色:“你可以试试看!” 话不多说,二人都是朝着对方冲去,华雄运足了力气,贯注于流星锤之上,挥舞得比先前更加迅猛,带起的风几乎有种割破人的皮肉的力量,似乎一击就会让颜良身亡。 这正是华雄想要的,只要颜良在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只要能让流星锤击中人的身体,不管对方是谁,华雄都有把握让他化骨成粉而血肉无伤,这一手的功夫,他不知道练了多少遍才谙熟。 颜良策马提刀,不发一言,刚才华雄之所以能得逞,不是这一手功夫真的有多出色,而是实力悬殊太大,天下间不会有无敌的东西,他要亲自一战,试探出华雄的弱点在何处! 雨下得越来越大了,而战斗才刚刚开始! 恍惚中,只看见两条人影厮杀在一处,雨声,兵器相撞声,战马嘶鸣声,组成一曲美妙的乐章,美妙而令人窒息。 “嘭”华雄不知道第多少次运气十足的力道将手中数十斤重的流星锤打出去,出招之快,拿捏之准,力道之狠,可说若不是应战的是颜良这样武艺高强的大将,几乎没有人能在华雄的手下走上十个回合。 而现在,已经是二十个回合过去了,胜负依然没有分出来,华雄不由得对颜良刮目相看,这个颜良看起来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怎么可能这么厉害?华雄想不通,只能一下下的加重力道,似乎要将眼前颜良砸成肉饼一般。 然而颜良不愧为高手,二十回合,居然都没有让华雄占到便宜,不要说碰触身体,即便是硬碰硬,颜良也没有给华雄进一步发难的机会,都是刚一交手就快速撤回防守,华雄根本无法施展他的碎骨伎俩。 “哼,不愧是河北四庭柱之首,老子不陪你玩了!”又是一击落空,华雄有些不耐烦了,也不管颜良的反应,居然打马调转方向,径直向自己阵中疾驰而去。 颜良哪里肯舍?当即怒喝一声,拍马舞刀,直追华雄,却不料这正是华雄的诱敌之计,他故意放慢速度,待得颜良近身,蓦地将手中流星锤扔出,目标自然是对准了颜良方向,此时风急雨骤,华雄出招极快,颜良根本来不及听清声音,只感觉到一团杀气汹涌而来,待要出招时却是眼前一黑,险些栽下马去。 危机时刻,颜良的坐骑猛然一扬前蹄,把颜良摔了出去,自己却被华雄的流星锤一下子击中了腹部,当即长嘶一声,身子渐渐软了下来,就像那些被震碎了骨头的士兵一样,瘫软在地,一倒不起。 颜良眼睁睁看着这一切,不由得怒从心头起,他暴喝一声,拿起长刀,悍不畏死地朝着华雄冲去,几个亲兵想要加以拦阻,却是鞭长莫及。 华雄起身,呵呵冷笑:“就是要等着你变得不理智了,才好下杀手!” 说罢华雄再次抓起流星锤,噗地一声,直接照着颜良也冲去。 颜良虽然发怒,但并没有真正的丧失理智,他知道华雄的这一招百试不爽的碎骨法很厉害,但也不是不能破解的,他现在就是要赌一赌,赌自己的判断,是对还是错! 这样想着,颜良居然直接用身体去接华雄的猛攻,华雄微微错愕了一下,却是心中暗笑颜良不自量力,妄想以血肉之躯来承受流星锤的力量,世间还没有人有这个能耐! “嘭”流星锤结结实实地打在了颜良的铠甲上,霎时间,颜良的铠甲都被震碎了,颜良本人也是身子一顿,他静静看了华雄一眼,缓缓说了一句“好厉害的招式”后,便仰面倒下。 “将军!”颜良的亲兵们看到这一幕,都各个愣住了,他们的常胜将军,高家军中第一大将,主公的岳父,居然就这么死了? 这怎么可能? 然而颜良确实躺倒在了坑坑洼洼的雨地之中,华雄大手一挥,狞笑着走到颜良尸体身边,伸脚踢了踢,见颜良全无反应,这才转过身大笑着向自己的士兵们下令:“敌将颜良被我杀死了,来人把颜良的头领割下来,去向义父请功!” 可是华雄刚说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脖子上一凉,他还以为是雨水渗进了铠甲的缘故,于是伸手去摸,可不摸不要紧,这次更加多了疼的感觉,再看手上时,竟然全部是血! 血! 华雄猛然转身,却见颜良好模好样地站在那里,手里提着长刀,华雄后颈的血,自然是颜良的杰作! “你你你,不是死了吗?”华雄抬起手指着颜良,想要走过去,却发现根本不能移动身体了。 颜良冷笑一声:“不这样,怎么骗过你的眼睛?你的招式其实非常容易破解,只要在流星锤和身体接触的一瞬间,身子即使转移重心,卸掉流星锤上面的力道就行,刚才看似我中了招,其实只有铠甲被击碎了而已,否则,我现在怎么可能还跟你说话?只是可惜了我的马,还有我的忠心部下!” 华雄有些慌神了,此刻他完全就是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颜良宰割,他不知道自己之前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他自然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还会不会再复活一次,他只知道,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想求颜良不要杀他,可是现在华雄连跪下来的能力都没有了。 早有人将此处的情形告诉了董卓,董卓一听心下大惊,他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将赤虎改造成了华雄,如果就这么死掉了,那以后还可以指望谁? “住手,颜良,只要你可以放过华雄,做什么我都愿意!”董卓匆匆而来,居然连语气都低声下气。 颜良冷笑:“任何条件?那好,不杀他,杀你,可以吗?” 董卓一怔,华雄听了大怒:“不要为难义父,我这条命,给你便是!” 说罢华雄反手扯着颜良的长刀,在自己的脖颈上面猛然划过! 董卓大惊失色:“华雄!” 华雄一头栽进水塘中,看着冲来的董卓,凄然一笑:“义父,孩儿对不住您,辜负了你的厚望!” 颜良收回长刀,冷笑一声:“这样,才不失为一条汉子!” 第158章 神断高明阳 华雄的死,激怒了董卓,这本来是董卓的王牌,却就这么被颜良杀掉,董卓现在恨不得将颜良大卸八块,他大手一挥,命令士兵将颜良团团包围起来:“杀了他!” 眼见目的已经达到,颜良轻笑一声,就地一滚,长刀一扫,挡在退路的董卓士兵惨叫一声,纷纷被砍做两段,董卓见状大怒,正要命令士兵放箭,忽然后方一阵大乱,原来是董卓后续人马中了颜良人马的事先的埋伏,一个个都落入了陷马坑之中,前后相失,恐慌很快就传播开来。 “好机会!”颜良等的就是这个时刻,他一招手,后方的剩下数百人马一起纵兵出击,董卓军的阵型瞬间大乱,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攻击,数千人马在这狭窄泥泞的小道上自相践踏,董卓的号令根本无法传达。 颜良突然发难,拍马舞刀,居然直接就向董卓杀去。 董卓一惊非同小可,不过是转瞬间的事情,不退反进,和手下人马像一把锋利的利刃,插向董卓人马的腹心。 “可恶,撤退,重整人马!”董卓不得已下了命令,把同颜良交战的士兵留下来当做炮灰,不过两万人被一千人打退,也真是够耻辱的了。 简易搭就的中军大帐里,华雄的尸体被放在帐中,董卓站在旁边,一脸怒容,诸将都不敢作声。 “不是说他不会死的吗?”董卓喃喃说着,情绪有些激动,“不是说华雄的身体里经过了一些改造是没有弱点的吗?都是放屁!” 蓦然,董卓拔出佩刀来,一下砍在华雄的尸身下面木板上,那木板应声而断,华雄的尸身也咕噜噜滚了下来。 这时传令兵匆匆来报:“主公,颜良人马还剩下七百余人,张绣将军已经带兵绕道到了其后方,这个颜良已经没有退路了!请主公下令发动进攻!” “好,张绣果然是好样的,不愧是张济的侄子,这一次,我看这个颜良还能如何猖狂!我要亲自拿他的人头,给华雄陪葬!” 人马应声而去,帐内不知何时却来了一个身裹黑袍的人,帐内灯火幽暗,因此这个身裹黑袍的家伙看起来,更像是鬼。 黑袍之人自然看见了地上的华雄尸体,哑然而笑,声音极尽沧桑:“想不到这么快,就有人毁掉了老夫的杰作!” “哼,当初在我面前夸下那样的海口,现在自己打自己的脸了吧!”董卓回转过身来,面色愠怒地盯着黑袍之人,“早就说过,你的这些心思都是白费的,根本就没有实用的可能,浪费了我那么多的物力人力财力,到最后不还是死了?” “最后?呵呵,谁说到了最后的?”黑袍之人干笑了几声,摇摇头道,“董公不要忘记了,现在高燚还没有出现,十常侍也没有出现,华雄现在死,总比后面更需要他的时候再死要好得多!” 董卓猛地看向黑袍之人,他知道对方话中有话,立即追问道:“什么叫现在死比后面更需要的时候死要好得多?不要告诉我,华雄还会再活过来!” 黑袍之人停止了干笑:“活过来是不可能的,因为早在广平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董公不要忘记了,我们一直利用的不过是这个身体罢了,他虽然有了机关之力,但一直都没有和肉身完美结合起来,而这一次,老夫已经知道该如何做了!” 董卓听得半信半疑:“哼,不要到时候又给我弄一场笑话看!” “放心,三个月后,一定让董公看到一个无坚不摧且坚不可摧的战神华雄!” 说话之间,黑袍老者身形一个起落,居然轻轻松松抓起华雄的尸身,出了帐外,只留下满脸狞笑的董卓缓缓将罗刹刀插回刀鞘之中冷笑着说道:“哼,就再相信你一次!” 此刻高燚已经急行军距离颜良与董卓交战所在不足五里,来回探马往复穿梭,不断向高燚带回着那里的消息: “颜良将军力挫敌军,驻扎于当道,紧急布设拒马鹿角!” “颜良将军带数百人马出击,正与董卓军血战!” “颜良将军深陷敌围,与董卓大军华雄交手,坐骑被华雄所毙!” “什么?”高燚听到这一消息,惊得是非同小可,华雄的厉害高燚在弘农是领教过了的,虽然他很自信于颜良的武艺,但是毕竟只有一千人马,而对方却是董卓,华雄,两万铁骑,高燚蓦地想起了杨再兴与麾下三百人与金兀术五万人马猝然相遇血战小商河的英勇事迹,而今颜良的处境不正是一模一样吗? 难道颜良从一开始就料到了自己的结局? 不?高燚在心底里大吼一声,他不要让历史的悲剧在颜良身上重演,何况颜良是他的岳父!是落月的父亲!是他高家军中的第一大将! “岳父他人呢?他人呢!”高燚忽然大吼了出来,随从的人马都被吓了一跳。 “这……”前来传令的探马嗫嗫嚅嚅。 袁绍与曹操策马过来,劝阻高燚:“明阳,你要冷静!” “说!”高燚心中似乎想到了什么,但他不敢再接着想下去,一双虎目怒视着前方,几乎要喷出火来。 “颜良将军他,他被华雄一锤击中要害,命丧当场!”那探马鼓起勇气,说了出来。 “不可能,你一定是奸细,是董卓的细作,骗我的对不对,来人,把他给我绑起来!”高燚猛地大喝一声,几乎语无伦次起来,他指着那探马,厉声命人绑起来。 “主公冤枉,小人说得句句属实啊!”那探马滚鞍下马,跪伏于地,抱拳而道,甚至从贴身衣物里取出一块只有高家军才有的铜牌来,上面清清楚楚雕刻着一个“游”字。 “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高燚突然喝问。 那个探马一怔,立即回答道:“游是主公麾下游击军的意思!” “游击军是做什么的!”高燚继续喝问。 探马不假思索:“探查敌情,迷惑敌军判断方向,执行破坏刺杀刺探任务!” 高燚点点头,似乎有点冷静了下来,又问道:“你来的路上杀了多少人?” 探马不懂高燚的意思,回道:“小人并没有遇到什么敌军,一路只顾着赶来!” 袁绍怪罪道:“明阳你怎么了,现在最重要的是立刻前去营救你岳父剩下的人马,不要让董卓军将他的尸体抢了去,你在这里同一个小兵叫什么劲?” 高燚目视袁绍,幽幽问道:“连舅舅也认定岳父死了吗?” 袁绍还在生着先前高燚的杀马之仇,见高燚对他没有好话,也是侧过头去冷哼一声不多话,倒是曹操劝说高燚道:“本初说的没有错,不管你岳父他是生是死,你都要尽一个为人女婿的本分,而不是在这里没了主意只会大喊大叫!” “我没有了主意是吗?如果不是孟德师兄与舅舅先前助纣为虐,我何必多浪费这些时间!”高燚冷笑一声,看着在雨中停下来都望着他的人马,忽然又冲那个探马问出了一个问题:“你是哪里人?” “小人,小人江夏人!”直到这个时候,这个探马就是再傻也知道高燚在怀疑他了,只好本本分分低头说了出来。 高燚呵呵冷笑,一把将这探马提了起来掐住了脖子,那探马很快面色通红,手脚乱舞道:“主,主公饶命!” “高燚你疯了吗?”袁绍怒喝,“连自己人也要下手?” “自己人?呵呵!”高燚目光看向这个探马,厉声说道,“游击军的士兵都是来自于冀州,根本就没有江夏的人,你的身上血腥味很是浓重,显然刚杀了人,可是你却说来的路上没有遇到敌军,还有,我再三严令过,有别人在,不能唤我主公!” “啊!小人糊涂!”探马此刻脸色已经被憋得像猪肝一般,但还是继续给自己辩白,“小人是新加入游击军的士兵,还没有来得及向主公,哦不,使君禀报,小人来时确实没有杀人,只不过太过饥饿而猎杀了一只野猪,还望使君恕罪!” “口才真是好,看来事先下了一番功夫的嘛!”高燚猛地将那探马摔倒地上去,那探马整个人结结实实落地,弄得雨水飞溅,他手捂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喘息,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高燚的落月枪已经倏的刺进了这探马的肩头,痛得他大叫,然而高燚握住枪身,猛地旋转起来—— “啊!”那探马当即被高燚这阵旋力弄得整个人倒栽进污浊的雨水里,他挣扎着想要摆脱这一切,却被高燚按得死死,水面上很快咕嘟嘟闹起水泡来。 而高燚那寒意凛凛的话也一并响起:“你究竟是谁的手下,再不说,我不知道会作出什么来!” “我说,我说!”那探马实在受不了高燚这等折磨了,喘息了几口,正要说出来,突然一只响箭传来,正中这探马后心,他大张着嘴巴缓缓到底,这次是真的死了。 高燚明白自己为何一定要停下来了,原来男人的直觉也是有时候很准的。 “敌人就在附近,准备战斗!” 第159章 张绣遭遇战 高燚识破了那名伪装的探马的身份,然而就在要得到这探马背后的主使时,却被一支暗箭射杀了这名细作,之前还对高燚举动不解的袁绍和曹操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从一开始就进入敌军设计好的陷阱里了。 高燚看向暗箭射来方向,虽然大雨滂沱,但还是可以依稀辨清有人影移动,他立即命令大军做好迎战的准备,一时间两千人马各个提高起万分警觉,环视着每一处可能埋伏有伏兵的地方,袁绍与曹操的人马也不是吃素的,立即四散开来,拔出身上所配兵器,三支人马呈品字形布列,彼此呼应,就算遇到袭击,也不会遭到重创。 人马刚布列完毕,立即便有几名士兵摸索着向前探路,这几人是游击军中的好手,武艺都是经过颜良与赵云指点过的,因此单独出击,高燚倒也不会担心,他只是想不到,竟然会有一支敌军事先埋伏在这里,可见对方的本领一定不简单。 不多时,几支响箭射出,那是高家军的暗号,表明并没有探查到敌军埋伏的迹象。 高燚奇怪道:“没有理由啊,这么的地方,居然不埋伏一支人马?只是派了几个杀手吗?全军听令,继续成品字形缓缓移动,加强警戒,再分出一百人马来,不要让前方有石头挡路!” “喏!” 距离高燚人马不足三里处,已经封锁了颜良军退路的张绣带人守把要道,令人惊异的是贾诩竟然也在张绣的身边,张绣对贾诩一副恭敬的表情:“先生果然神机妙算,竟然能猜到高燚会领兵从这里经过,只要阻止高燚与颜良会合,我们便有机会将他们各个击破!” 贾诩笑笑,眸子里闪烁着令人不寒而栗的精芒,他负手于身后,缓缓说道:“将军不要对形势估计得太好,你这里只有三千人马,而据斥候回报,高燚却是会合了袁绍和曹操的大军,共计有六千余人,不仅以骑兵居多,而且还都是在西凉战场经历过战火洗礼的,要想击溃,并非易事!” 张绣冷笑道:“如果是易事,董公还会派我来做这件事吗?先生不要忘记了,叔父已经招诱了韩遂的旧部一万余人,新投奔董公的豪帅樊稠麾下也有不下两万人,他们现在已经绕到了鲁阳南面,高燚却是对此毫不知情,别说他有六千人,就是有六万人,粮草断绝,宛城兵临城下,鲁阳北有黑山白波之患,一来被分割包围,二来别无援军来救,又能撑得住几时?” 贾诩摇摇头:“将军还是太过乐观了,在下自问平生阅人无数,但是只有这个高燚却是看不透,在讨伐韩遂时与其接触的那些时日,这个高燚可是奇思妙想频出,连我这个谋士都自叹不如,此人有胆有识,智勇兼备,口才更是世间少有,越是逆境,他越是有巧妙应变的法子,所以将军切不可轻敌啊!” 张绣和高燚的唯一一次接触就是救应华雄的时候,虽然当时形势一片混乱,没有来得及同高燚交手,但对于高燚能短时间招聚到颜良文丑典韦赵云这样的绝世猛将还是非常震惊的,他只知道如果要辅助董卓打天下,这个高燚一定会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对付这样的对手只能设计除掉其左膀右臂才行。 “能得到先生这样重视的人物,一定不会是等闲之辈,不过这样也好,厉害的人物,才更有挑战性,我张绣愿意试一试他的能力!” 张绣说着,伸出触摸着自己的兵器,那是一长一丈一尺三寸的长枪,枪身乃寒铁打造而成,,枪头为黑金虎头形,虎口吞刃,枪体镀金,乃铂金铸就,锋锐无比,砍刺剁劈,不怕火炼,是百炼精铁,张绣为其取名为虎头金枪。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匆匆来报:“启禀张绣将军,那高燚识破了我们伪装的探马,如今正在谨慎行军,几个埋伏的弟兄都被他派出的斥候发现了,发生了小规模的激斗,只怕高燚已经有了防范,来请将军示下!” 张绣眸子一紧:“好生厉害,我们的人伪装的那样好居然都被识破了?这个高燚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贾诩在一旁笑笑:“现在将军知道在下所言非虚了吧?” 张绣也笑起来,虎目之中不乏兴奋之意:“有点意思,越来越想要会会这个高燚了,放慢行军了是吗?哼,困兽之斗而已,传令下去,让弟兄们扩大包围圈,将高燚人马放过来!” 贾诩微微一惊:“将军要做什么?” 张绣翻身上了马,绰起自己的虎头金枪,回望贾诩,幽幽而道:“我和高燚是打过照面的,如果我亲自前去诱敌,高燚也许会稍微有点不理智吧?先生在这里布好埋伏,在下去去便回!” 说罢张绣便一甩马鞭,坐骑嘶鸣一声,张绣居然单人独骑而去,士兵们都惊讶不已,贾诩却是捻须微笑:“不必担心,张绣将军的武艺天下间能敌过的不会超过十人!而天下间武艺能敌过高燚的却不止十人!” 雨势渐渐小了一些,不过被雨水冲刷的地面却是更加泥泞难行,此刻高燚全身已经湿透,湿漉漉的衣甲紧贴着,每一个动作都是百般难受,整个人如同浸泡在一滩发霉发臭的水池子中一般,他抬头望天,天上的黑云翻滚,似乎这场雨永远不会停止一般。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两千人呼喊着整齐的号子,行进在这泥泞不堪的道路上,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叫苦,他们都保持着昂扬的斗志,他们都知道接下来的战斗不会轻松,他们都知道现在稍有疏忽就会毙命,他们都知道他们家里的老小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的身上。 “让各位弟兄们受累了!”高燚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回头看着自己的士兵们,不由心生无数感慨。 “为主公出生入死,是属下之福!”众人一齐回应,士气昂扬如虹。 高燚点头:“有尔等誓死追从,是我高燚之福!” 说话之间,一名斥候飞马而回,他身上多处带伤,去的时候是五人,现在却只有一人回来,可见经历了一场血战,他拱手向高燚禀告:“主公,打探到敌将身份了,是董卓麾下中郎将牛辅副将张济之侄张绣,还有贾诩为之谋划,领了一千人把住要道,阻止主公人马接应颜良将军,我等技艺不精,被张绣发现踪迹,其枪法极其迅猛凌厉,斥候队其余四人都被其杀害,小人舍命来报主公……” 说到这里,这名斥候忽然停住了,高燚听到张绣这个名字,就已经吃了一惊,前些时日华雄暗杀皇甫嵩得逞,若不是这个张绣骑着赤兔马来接应,他那时就会将华雄擒杀了,董卓居然会将自己的坐骑给张绣来骑,可见对张绣的倚重。 想到华雄,高燚自然不能不想到此刻生死未卜的颜良,高燚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他没有来得及救皇甫嵩,但不能不阻止华雄害颜良的性命! 正思及这一点,高燚却惊见那斥候身子一歪,从马背上摔了下去,一直捂着心口的那只手也拿了开来,那里有一处明显的致命伤,汩汩流血,可见这名斥候能坚持回来,已经是奇迹。 奇迹是不能靠等的,奇迹要靠自己去创造,高燚想起了当日秦翻身处逆境时的突然反败为胜的感悟。 他皱着眉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和:“厚葬此人!” 而道路尽头,也出现了张绣策马挺枪的身影。 北地枪王,高燚看到张绣那清秀不失英俊的身影时,脑海中瞬间就蹦出了这几个字来。 “匹夫,为何杀我的人?”高燚手持落月枪上前,厉声质问。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张绣冷冷回答。 “看枪!”高燚此刻心中盛怒,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打算和张绣有什么废话,直接手起一枪,直刺张绣要害。 张绣冷笑一声,虎头金枪轻轻一隔,高燚的落月枪便被隔开了,高燚再想进攻时,却吃惊地看到张绣调转马头,向后面去了。 高燚一愣,却也没有多想,他立即道:“现在第一目标是接应岳父,不管对手多强大,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摆平他们!” 说罢高燚竟然单骑出马,追击张绣去了。 张绣见状,心中暗笑高燚比猪还要笨,一个小小的诈败就把高燚骗了来! 而接下来,只有活捉了! 突然一队士兵出现,封锁了高燚的后路,高燚再向前看时,只见无数弓箭手也冒了出来,张绣调转马头回望高燚,嘲笑道:“亏得贾诩把你夸上了天去,却是这般的蠢笨!” 高燚一揽马缰,缓缓近前,话语里却是有着令人钦佩的坚定:“我只是想问董卓一个问题,他可还记得自己在讨伐韩遂之时说过的话!” 张绣不明白高燚在说什么,笑笑道:“我会替你向董公问这句话的,现在你可以安心地去死了!” 这样说着,张绣举枪便要向高燚发动进攻,冷不防一阵杀气呼啸而至,他侧身急闪,任是如此,还是反应慢了一些,一支凌厉无匹的羽箭贴着张绣的铠甲而过,只听嗤啦一声,张绣的肩甲被一股巨力掀飞! “什么人?”张绣骇然之间,回顾身后,却吃惊得看到射箭之人居然是赵云! 赵云此刻脸上满是凛凛杀气,更兼身后两千精卫军列成阵势,随着赵云一声令下,将张绣的伏兵反包围了起来,开始了骑兵对弓兵的屠杀,赵云更是厉喝一声,人如电,马如龙,枪如风,声如雷: “谁敢伤我兄长性命!” 第160章 贺兰破张绣 世界上没有无缝的墙,何进密谋进犯南阳自然也是一早被屯住在冀州邺城的赵云知道,赵云与文丑典韦商议,决定临时改变计划,由典韦带领三千人马前往幽州救援公孙瓒,文丑带两千人前往河间与广平邯郸等地一面准备将颜良文丑沮授族人迁往南阳安顿,一面鼓动家乡人组成义军,东进洛阳,逼迫朝廷出面将何进大军调回。 至于赵云,则是带领剩下的精卫军回师南阳,相助高燚。 不过赵云路上也没有忘记给在魏郡和上党郡的张颌张辽去一封信陈述高燚所处困境,相信这二人必定念及结义之情而前来助高燚一臂之力的。 不过到了南阳,赵云才发现情况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糟糕,梁县驻扎有数万白波贼在鲁阳北面虎视眈眈,南面是裴元绍的两万游击军与白波贼对峙,再南面是何进及部将吴匡所领数千人马,由于道路被裴元绍所阻,而西北通道则是有高燚在,因此何进只得绕道行军至鲁阳东北,准备伺机突围,裴元绍虽然对此恨的牙根痒痒,却也无法,毕竟白波贼后面还有十余万的黑山贼在相继赶来,裴元绍只能分出一千熟悉鲁阳东北地形的游击军精锐把何进暂时困在哪里。 而宛城形势也是不容乐观,何进密遣淳于琼袁术韩馥带领三万精兵从水路逼近宛城,且是黄门侍郎荀攸为军师,看来是不拿下南阳不罢休,赵云很清楚宛城的兵力部署,这次精锐基本都已经调出宛城,留守人马还要分定南阳其他诸县兵驻守,宛城剩下的各营人马乐观估计也不会超过五千,五千对三万,沮授能守得住吗? 至于鲁阳西北,则是有着董卓亲率的两万人马,但是被颜良的一千人扼守于西北要道不得前进,董卓在勘察了附近地形之后,命令部将张济之侄张绣与贾诩带领两千人马翻越山岭绕到了颜良后方,正要两相夹击之时,反倒被急行军赶来的高燚六千人马给绊住了手脚,而此前樊稠和张济的三万羌胡杂骑还没有如期到达,为了给董卓争取时间,张绣只得设计准备擒下高燚本人,却不想被赶来的赵云坏了好事。 张绣看看高燚,又看看赵云,冷声狞笑道:“还真是拜过把子的兄弟,离着千山万水居然也能赶回来多管闲事,不愧是当初被皇甫老头送了匹好马!” 高燚笑了:“死到临头了还是这么嚣张,真是白起了这么一个女孩家的名字,白长了一张比女人还俊俏的脸!” 张绣不是不知进退的人,任是他再自信于自己的武艺,也不能不承认形势比人强,何况算算时间,他的叔父张济也该到了,等与张济合兵了,再来收拾高燚不迟。 这样想着,张绣便喝令自己人马缓缓后撤,赵云哪里会放过这个家伙,正要策马去追,高燚却遥遥出声制止了赵云:“云弟来的正好,不要管这个家伙了,救应岳父要紧!” 赵云点头明白,也不去追击张绣,引着五千精卫军与高燚六千人马合兵一处,人马过万,自然有了底气,而且由于张绣人马来得仓促,根本不及构筑防御设施,被赵云高燚引军在前,不费吹灰之力就彻底突破,万余人马浩浩荡荡,高燚并不知贾诩也在张绣军中,加之又一心挂念颜良安危,并未仔细过问,因此竟然给贾诩有机会逃了出去。 袁绍与曹操也是紧紧跟上,袁绍苦笑道:“咱们两个居然成了摆设,居然不如人家一个偏将赵云!” 曹操自然感受到了袁绍话中那浓浓的酸意,咧嘴笑话道:“假如本初你还是这么斤斤计较的话,咱们就连摆设都算不上了,与其在这里自怨自艾,倒不如好好想想退路!” “退路?”袁绍摇头,“现在大将军肯定已经知道了我们帮助高燚的事情,大将军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他回去后只要一声令下,洛阳还能有我们的立足之处吗?只怕叔父也会因我而受到牵连吧?” 曹操不以为然:“非也,我们完全可以现在派人去向大将军传个话,就说是我们是为了效仿高燚擒韩遂一样,也打算擒高燚过去见他,当然这是在大将军能安全无虞回去的前提下,如果大将军事败,咱们就继续做咱们想做的事情!” 袁绍听得出曹操话里有话,于是问道:“不对,这话怎么听得别扭?孟德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对不对?” 曹操点头,贺兰妖虽然已经不为他做事了,可是却为曹操训练了一批精通刺探情报的人才,如今贺兰妖已经是马腾名正言顺的女儿,即使她不离开,曹操也不好继续用她了,而他此前就是得到了这些人刺探的一个重要情报: “根据可靠线报,张让赵忠等九人已经悄悄出了洛阳城,去了什么地方无人知道,他们在暗中调控着各路反贼的人马,黄巾贼只是一个开始,黑山张燕,白波杨奉,黄巾余党周仓管亥,长沙水贼区星,江夏水贼张虎,陈生,吴郡反贼严白虎,幽州张举张纯,只要你能想到的叛贼,都是或多或少与十常侍有暧昧的,这些人或受十常侍利诱,或受十常侍威胁,或死忠于十常侍,情况比我们想象地要复杂,这次看似是大战,其实也是一场政变,也不知道最终谁会笑道最后,这次我们可不能再站错队伍了!” 袁绍听得头大,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小看这些太监们了,要是他们现在让我看到,我一定亲手杀了他们!然后浪迹天涯去,管他站错队站对队呢!” 曹操笑笑,不再说话。 却说张绣与贾诩带着剩余的少数人马从另一条小道撤离战场,这小道隐蔽,正是张济约定要来接应的地方,可是此刻夜色漆黑如墨,除了雨声噼里啪啦,哪里有半个张济大军的人影? 突然,雨幕外传来了马蹄奔腾的声响,震耳欲聋,在夜里和着雨声,听起来格外悦耳。 “应该是叔父的人马到了,哼,弟兄们,准备反击那个高燚!” 张绣很是兴奋,他不信高燚会有三头六臂! 贾诩却忽然皱起眉头来:“不对,这不是张济将军的人马,张济将军收拢的羌胡杂骑虽然单兵能力出众,但是集体作战能力一般,尤其是军纪极坏,更不要说雨中行军了,将军听这马蹄声整齐划一,就如同是同时做一个动作一样,没有严明的军纪及长期的训练,根本达不到这样的效果。 小道尽头闪出了一支人马,看起来约莫有五千之多,由于夜深,看不见为首大将何人,打的什么旗号,但是贾诩和张绣却是脱口而出三个字来: “马家军!” “弟兄们,董卓对高燚恩将仇报,派兵来偷袭南阳,我们马家军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皇甫公虽然被董卓暗杀,但是扶风还有我们马家军在,绝对容不得韩遂肆虐!”一个女子声音突然响起,那正是贺兰妖的声音,此次她得知高燚有难,便从马腾哪里搬了五千人马来救,路上又得知张济军从此处过的事情,因此用了写小手段,杀了张济一个措手不及,并且截获了张济军的辎重,此刻的张济还在路上为粮草的事情发愁。 “相助高使君,讨杀不义贼!”马家军一众男儿慷慨回道。 “糟!”张绣只来得及说出这一个字,便看到无数的马家精骑呼啸而来的威势,凌厉无匹,摧天彻地—— 确切地说,是听到。 张绣的士兵们连应战的准备都没有做好,就成了这支马家军的刀下亡魂。 混乱之中,贺兰妖带兵冲到张绣面前,她不知张绣厉害,拔出佩剑便向张绣招呼,却被张绣反手一枪,将佩剑击落于地,马家军众将士听到动静,都是吃了一惊,以为张绣会趁机要了贺兰妖的性命,纷纷簇拥而来。 然而张绣却并未下杀手,只是盯着贺兰妖那张玉琢一般的俏脸幽幽道:“想不到我堂堂张绣,会败给一个女人!” 贺兰妖笑靥如花,对自己的性命毫不担忧:“败给我这个女人,并不会丢了你的脸,怕我将这事宣扬出去的话,那就一枪杀了我!” 张绣笑笑:“杀女人,不叫本事!” 说罢也不管贺兰妖的反应,张绣策马提枪到了贾诩身边,急促道:“先生上马!” 贾诩点头,一把抓住张绣的虎头金枪,身子被张绣拉得趁势一跃,坐到了张绣身后,他回望着贺兰妖,竟然叹了口气:“竟然会没有考虑马腾的马家军,真是我的失误!” 众人要去追击,贺兰妖拦了下来:“他们人马已经死的死伤的伤,已经不能有什么作为了,只是那张绣武艺奇高,拿住他也不是不可以,但看他的实力,可能我们这五千人要全部交代在这里才能抓住他了!” 说到这里,贺兰妖话锋一转,“现在,我们去与高家军会合!” 嘴上这样说着,她心里却在想:“不知道赵云这个木头在没有呢!” 第161章 问诘贺兰妖 贺兰妖的出现自然出乎高燚的意料,有了这五千马家军的加入,和赵云带来的五千精卫军,加上高燚自己所领六千人,自然是底气大升,三支人马合兵一处,在夜里打起松明火把,犹如火龙夜舞一般,颇为惊人。 当下贺兰妖也知道了赵云在高燚军中,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喜,不过现在还是在战场之上,她只得收起所有的小心思,先前遇到张绣不过去实力太过悬殊,但她却想不明白张绣为何不抓她,如果是觉得胜之不武的话,那么这个人倒也值得敬重。 高燚扫清了障碍,马不停蹄便带兵前行,这才知道颜良并没有出事,只是和手下数百人被董卓兵马重重围困,并且还斩杀了董卓义子华雄! 这个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军中,高燚全军更是士气大振,高燚当下与曹操袁绍赵云贺兰妖四人引兵出击,全力攻击,颜良得知高燚来救,也是大奋神威,接连斩杀了董卓军好几员副将,董卓军毕竟不傻,先前高燚只有数千人马,还可以轻易一搏,现在也有近两万余众,数量不输董卓军多少,质量上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得匆匆退避。 高燚并未急着追击董卓军,而是一马当先,一枪连续放到几个依然不长眼的家伙,以最快的速度冲到颜良身旁,对颜良上看下看前看后看,确认颜良安然无恙了才放心,但是语气却不免自责:“让岳父深陷险境,是我高燚之过也,幸好岳父没有出事,否则高燚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只这一句肺腑之言,险些让五大三粗的颜良掉下泪来,他一阵激动,呵呵笑着:“主公言重了,属下不过是误打误撞而已,没有主公说的那么厉害!” “颜良将军自谦了,你乃是兄长营中第一大将,岂容有失?以后再有这样危险的事情,只管叫赵云去执行好了!” 赵云的声音随后传来,他的马速度本不比浮云差,若不是顾忌会抢了高燚的风头,赵云几乎要先高燚而到了。 任是如此,他也是威风八面,言行举止大方有度,也怪不得挑人眼光不输落月的贺兰妖会倾心于他。 颜良正要回话,突然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明白先前华雄的致命一击一定给他造成了内伤,但是现在是非常时期,颜良只好装作若无其事一般,笑着对赵云道:“好,今天主公在,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情,就让你这个年轻人上,呵呵……咳咳……呵呵!” “真是的啊,好像您老已经岁数多大了似的!”一阵娇笑声中,贺兰妖也先到了,她看见颜良这一身的狼狈相,就知道一定经历了一番苦战,却是打趣颜良道,“似乎算起您的年纪来,也还不到四十岁吧!” 颜良指着贺兰妖无声而笑:“真是没个规矩,可惜文丑老弟和马腾将军都不在此,倒是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 他话虽然是这样说,目光却是瞄向了突然就沉默起来了的赵云,诧异地对高燚道:“也是奇怪了,主公,赵云将军怎么前后判若两人啊!” 高燚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却是故意不点破:“有吗?云弟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岳父你想太多了吧?不过真要多谢文鹭妹子前来支援,这几支人马之中,就数你的人马战斗力最为强悍了,董卓不看我高明阳的面子,也得看文鹭妹子的面子狼狈退兵的!” “扑哧”贺兰妖乐了,捂嘴笑个不停,“姐夫你取消人家也要有个度好不好,这样青天白日地说大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高燚抬头看天,几滴雨点落在他的脸上,他伸手抹了抹故作疑惑:“哪里有青天白日?分明是夜黑风高雨急,对吧,云弟?” 高燚不失时机地把话题抛给一旁被晾了半天的赵云,不想此刻赵云看着贺兰妖的背影不知道正出神想着什么,并没有立即回答高燚,倒是贺兰妖猛地转过身来,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巧对上赵云,赵云这次倒是不自然了,立即转过了身去,翻身就要上马,却被贺兰妖抢先一步拦在了马前,不免语气有些不满:“喂喂喂,赵木头,本姑娘这么千里万里的赶来了,好容易才见上了你这一面,你却招呼都不打一声要到哪里去?嗯!” 赵云倒是没辙了,恭恭敬敬站好,恭恭敬敬对贺兰妖行了个礼,恭恭敬敬说了一句:“马姑娘你好,马姑娘再见!” 说完赵云竟然就杵在那里不动了,真的成了一根木头。 高燚笑着走来,对赵云指点道:“云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会这么快就忘了为兄在马腾将军面前给你和文鹭妹子做的大媒了吗?” 没有想到,赵云却是冷冷道:“那个媒,云并未答应,多谢兄长好意!” “额……”高燚听罢,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赵云这是又唱的哪出戏啊? 心中这样想着,高燚转头偷偷看向贺兰妖,果然这个比落月还让人不省心的姑娘已经柳眉倒竖了。 “姐夫,看看你做的好媒!”贺兰妖生气起来,嗓门居然都不输张飞,着实把场中众人都唬了一跳,多亏她现在手里没有一把剑,否则只怕高燚心口上要多一个透明窟窿了,她满面怒容,盯着赵云恨恨质问道:“赵云,赵将军,姓赵的!我马文鹭哪一点配不上你吗?” 赵云摇头:“不是姑娘配不上赵云,而是赵云配不上姑娘,姑娘贵为马腾将军的千金,而赵云不过是一介武夫,怎敢高攀姑娘,以前种种误会,希望姑娘不要多想!” “赵云,你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什么叫配得上配不上的话,天下间还有比这更门当户对的姻缘吗?是不是你又相上了哪家好的姑娘?有,你就说出来,文丑虽然不在这里,我可也不能让你欺负了她!” 听到赵云的这番话,颜良不禁也有些发怒了,对赵云出言质问道。 贺兰妖呵呵冷声一笑,她根本没有听到颜良在说什么,而是盯着赵云道:“不要我多想是吗?但是晚了,我已经开始多想了,说白了,这次之所以会来,不仅是冲着姐夫的面,自然也有你姓赵的份,你是姐夫手里说话一向规矩的人,今天倒是稀奇,说了这么一番不规不距的话又是怎么个意思?” 高燚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但是现在毕竟是在战场之上,他只好劝贺兰妖道:“文鹭妹子何必生气,也许云弟只是心急立功,毕竟哪个男人不是想着先建功立业然后成家?对吧云弟?” 赵云还想反驳,却被高燚暗暗使了个眼色,只好住口不言,点了点头。 见此情状,贺兰妖气顿时消散了大半,竟然还笑了出来:“我道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原来只为这,这有何难?我要的不过是你的人,不在乎你有什么名!” “可是我在乎!”赵云似乎终于抓到了一个可以反驳的点,厉声说了出来,把高燚和贺兰妖给吓了一跳。 贺兰妖顿时像是喉咙里被堵上了什么东西一般难受,泪珠也在眼眶里噙着打转:“好,你慢慢在乎,董卓不就在对面吗?去,把他抓来,这便是大功一件吧,嗯?” “好!”赵云竟然也不拒绝,翻身便上了马去,绰起龙胆亮银枪,对精卫军们招呼一声,便要前去冲阵。 高燚立即拦住:“云弟你疯了吗?这个时候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此战不必同董卓血拼,只要打退就好,难道你忘记了鲁阳北面与宛城周围还有数万敌军虎视眈眈的吗?” 赵云却是面色异常平静道:“赵云自然明白这个道理,所以赵云不会带领精卫军前去,只自己一人便可,如果兄长觉得赵云难当此任,赵云便立下军令状,此去若取不回董卓人头,赵云便取自己人头!” 他说得斩钉截铁,倒把贺兰妖听得一惊,董卓的人头岂是那么好取的,虽然明白此理,但是碍于面子,她可不打算表明自己的担心来,而是索性火上浇油了一把道:“呵呵,这样才是好男儿本色,我便在这里同姐夫恭候你凯旋归来!” “胡闹!”高燚这下怒了,他快走几步,回身质问贺兰妖,“现在是你们说气话的时候吗?文鹭妹子,你能来,我自然高兴,你救了我的大急,我更高兴,但现在是南阳危急存亡之时,附近集聚的敌军加起来有将近二十万人马,而且只会多不会少,你的小姐脾气儿女情长意气用事可以不可以先收敛一些?我高燚浅薄无学,不求你为我而来,云弟他年少气盛,我也不求你为他而来,但是你想过你月姐姐吗?她刚刚生产,身体极度虚弱,我不能不能陪护她,还要被董卓何进之辈牵制于此,我的心是比针扎还要难受的,现在宛城外面围了三万敌军,城内却只有不到五千守军,一旦城池被破,后果你想过吗?为她想想,你也不该在这里浪费时间吧!” 高燚本不想说这话的,但一开了头就没遮拦了,把贺兰妖给说得无地自容。 第162章 高燚数落起人来果然是不管谁都会不留情面的,一席话把贺兰妖差点就要说哭了,不过高燚说的在理,贺兰妖也是驳无可驳,只赌气道:“好好好都是我错,只有姐夫你深明大义行了吧?至于那个木头,他不情我还未必愿呢,也不是非得他一个人不嫁的!” 高燚笑出声来:“还肯叫我这一声姐夫,就不算我费了一番苦心撮合你们两个,感情这种事情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合得来合不来是靠自己的,文鹭妹子你是经历过些世面的人了,应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才对,再者,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矜持点才讨人喜欢,你太心急了。” 贺兰妖嘴一撇道:“为什么要讨人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 高燚还要说什么,迎面斥候却来报说董卓虽然暂时撤退了五里,但并没有退兵的意思,不知有什么阴谋。 赵云不由微怒:“这董卓实在不知进退,还望兄长准许我前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高燚摇头不允:“没有这么简单,董卓收并了韩遂大部分的人马,因此敢来和我叫板,朝廷也是对他无能为力,何进却还以为自己有了一张底牌,真是可笑!” 贺兰妖也点头赞同:“不错,董胖子之所以不退兵,很大一个理由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樊稠身上,此人与韩遂有旧,因此韩遂旧部多归顺了他,他现在正带了不下五万人马从正西向南阳而来,目标是拿下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董胖子就是在等着两相夹击呢!” “可真是叫人头疼啊!”高燚由于人马少,主要都驻扎在了筑阳、宛城、鲁阳、义阳、新野、随县这一带,南阳郡下辖36个县,高燚不可能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全部征服全部派兵驻扎,而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正是筑阳北面的门户,如果被樊稠攻下,那筑阳也坚持不了多久,等到筑阳一丢,樊稠这数万大军绕过群山环绕,一可袭击宛城,二可从背后与董卓夹击高燚在鲁阳的大军,三者还可以顺流而下,把整个襄阳据为己有,进而拿下整座荆州,高燚可不指望那个荆州刺史王睿能有什么出息,相反这个家伙可能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偷着乐呢! “真如文鹭妹子所说的情况的话,即使杀了董卓也是无济于事的!”高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颜良贺兰妖和赵云听了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贺兰妖虽然刺探情报一流,但是整理情报的能力就要打折扣了,她对高燚道:“姐夫不必担心,文鹭愿领父亲这五千人马前去对付那个樊稠,我在西凉时同他打过交道,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不会不给我面子。” 高燚摇头:“现在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利益够不够诱惑人的问题,利益所在,即使是父子也可能反目,何况我与董卓本来就有隔阂?” 赵云和颜良有些气愤了:“照这样说,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阳落入别人手中,我们辛苦这么长时间的成果毁于一旦不成?” “当然不是!”高燚紧锁眉头,拿拳头一下下砸着自己的脑袋,思绪纷乱如麻,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就是装也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现在要明白一件事,兵力不足是我们的短板,就是粮草也难以维持长期作战,南阳的战略要地,已经不可能全部保全了,必须有所取舍才行,否则一个也保不住!” “难道我袁绍与孟德两个都是摆设吗?” 袁绍的声音有些不满的传来,高燚等人循声望去,袁绍与曹操带着人马也到了, 高燚数落起人来果然是不管谁都会不留情面的,一席话把贺兰妖差点就要说哭了,不过高燚说的在理,贺兰妖也是驳无可驳,只赌气道:“好好好都是我错,只有姐夫你深明大义行了吧?至于那个木头,他不情我还未必愿呢,也不是非得他一个人不嫁的!” 高燚笑出声来:“还肯叫我这一声姐夫,就不算我费了一番苦心撮合你们两个,感情这种事情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合得来合不来是靠自己的,文鹭妹子你是经历过些世面的人了,应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才对,再者,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矜持点才讨人喜欢,你太心急了。” 贺兰妖嘴一撇道:“为什么要讨人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 高燚还要说什么,迎面斥候却来报说董卓虽然暂时撤退了五里,但并没有退兵的意思,不知有什么阴谋。 赵云不由微怒:“这董卓实在不知进退,还望兄长准许我前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高燚摇头不允:“没有这么简单,董卓收并了韩遂大部分的人马,因此敢来和我叫板,朝廷也是对他无能为力,何进却还以为自己有了一张底牌,真是可笑!” 贺兰妖也点头赞同:“不错,董胖子之所以不退兵,很大一个理由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樊稠身上,此人与韩遂有旧,因此韩遂旧部多归顺了他,他现在正带了不下五万人马从正西向南阳而来,目标是拿下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董胖子就是在等着两相夹击呢!” “可真是叫人头疼啊!”高燚由于人马少,主要都驻扎在了筑阳、宛城、鲁阳、义阳、新野、随县这一带,南阳郡下辖36个县,高燚不可能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全部征服全部派兵驻扎,而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正是筑阳北面的门户,如果被樊稠攻下,那筑阳也坚持不了多久,等到筑阳一丢,樊稠这数万大军绕过群山环绕,一可袭击宛城,二可从背后与董卓夹击高燚在鲁阳的大军,三者还可以顺流而下,把整个襄阳据为己有,进而拿下整座荆州,高燚可不指望那个荆州刺史王睿能有什么出息,相反这个家伙可能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偷着乐呢! “真如文鹭妹子所说的情况的话,即使杀了董卓也是无济于事的!”高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颜良贺兰妖和赵云听了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贺兰妖虽然刺探情报一流,但是整理情报的能力就要打折扣了,她对高燚道:“姐夫不必担心,文鹭愿领父亲这五千人马前去对付那个樊稠,我在西凉时同他打过交道,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不会不给我面子。” 高燚摇头:“现在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利益够不够诱惑人的问题,利益所在,即使是父子也可能反目,何况我与董卓本来就有隔阂?” 赵云和颜良有些气愤了:“照这样说,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阳落入别人手中,我们辛苦这么长时间的成果毁于一旦不成?” “当然不是!”高燚紧锁眉头,拿拳头一下下砸着自己的脑袋,思绪纷乱如麻,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就是装也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现在要明白一件事,兵力不足是我们的短板,就是粮草也难以维持长期作战,南阳的战略要地,已经不可能全部保全了,必须有所取舍才行,否则一个也保不住!” “难道我袁绍与孟德两个都是摆设吗?” 袁绍的声音有些不满的传来,高燚等人循声望去,袁绍与曹操带着人马也到了, 高燚数落起人来果然是不管谁都会不留情面的,一席话把贺兰妖差点就要说哭了,不过高燚说的在理,贺兰妖也是驳无可驳,只赌气道:“好好好都是我错,只有姐夫你深明大义行了吧?至于那个木头,他不情我还未必愿呢,也不是非得他一个人不嫁的!” 高燚笑出声来:“还肯叫我这一声姐夫,就不算我费了一番苦心撮合你们两个,感情这种事情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合得来合不来是靠自己的,文鹭妹子你是经历过些世面的人了,应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才对,再者,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矜持点才讨人喜欢,你太心急了。” 贺兰妖嘴一撇道:“为什么要讨人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 高燚还要说什么,迎面斥候却来报说董卓虽然暂时撤退了五里,但并没有退兵的意思,不知有什么阴谋。 赵云不由微怒:“这董卓实在不知进退,还望兄长准许我前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高燚摇头不允:“没有这么简单,董卓收并了韩遂大部分的人马,因此敢来和我叫板,朝廷也是对他无能为力,何进却还以为自己有了一张底牌,真是可笑!” 贺兰妖也点头赞同:“不错,董胖子之所以不退兵,很大一个理由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樊稠身上,此人与韩遂有旧,因此韩遂旧部多归顺了他,他现在正带了不下五万人马从正西向南阳而来,目标是拿下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董胖子就是在等着两相夹击呢!” 第162章 悬羊击鼓法 高燚数落起人来果然是不管谁都会不留情面的,一席话把贺兰妖差点就要说哭了,不过高燚说的在理,贺兰妖也是驳无可驳,只赌气道:“好好好都是我错,只有姐夫你深明大义行了吧?至于那个木头,他不情我还未必愿呢,也不是非得他一个人不嫁的!” 高燚笑出声来:“还肯叫我这一声姐夫,就不算我费了一番苦心撮合你们两个,感情这种事情虽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合得来合不来是靠自己的,文鹭妹子你是经历过些世面的人了,应该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才对,再者,你是个女孩子,女孩子矜持点才讨人喜欢,你太心急了。” 贺兰妖嘴一撇道:“为什么要讨人喜?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里来那么多弯弯绕?” 高燚还要说什么,迎面斥候却来报说董卓虽然暂时撤退了五里,但并没有退兵的意思,不知有什么阴谋。 赵云不由微怒:“这董卓实在不知进退,还望兄长准许我前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高燚摇头不允:“没有这么简单,董卓收并了韩遂大部分的人马,因此敢来和我叫板,朝廷也是对他无能为力,何进却还以为自己有了一张底牌,真是可笑!” 贺兰妖也点头赞同:“不错,董胖子之所以不退兵,很大一个理由就是把希望寄托在了樊稠身上,此人与韩遂有旧,因此韩遂旧部多归顺了他,他现在正带了不下五万人马从正西向南阳而来,目标是拿下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董胖子就是在等着两相夹击呢!” “可真是叫人头疼啊!”高燚由于人马少,主要都驻扎在了筑阳、宛城、鲁阳、义阳、新野、随县这一带,南阳郡下辖36个县,高燚不可能也没有那个精力去全部征服全部派兵驻扎,而析县、丹水、南乡、顺阳四县正是筑阳北面的门户,如果被樊稠攻下,那筑阳也坚持不了多久,等到筑阳一丢,樊稠这数万大军绕过群山环绕,一可袭击宛城,二可从背后与董卓夹击高燚在鲁阳的大军,三者还可以顺流而下,把整个襄阳据为己有,进而拿下整座荆州,高燚可不指望那个荆州刺史王睿能有什么出息,相反这个家伙可能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偷着乐呢! “真如文鹭妹子所说的情况的话,即使杀了董卓也是无济于事的!”高燚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颜良贺兰妖和赵云听了都不由得大吃一惊。 贺兰妖虽然刺探情报一流,但是整理情报的能力就要打折扣了,她对高燚道:“姐夫不必担心,文鹭愿领父亲这五千人马前去对付那个樊稠,我在西凉时同他打过交道,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不会不给我面子。” 高燚摇头:“现在不是面子不面子的问题,而是利益够不够诱惑人的问题,利益所在,即使是父子也可能反目,何况我与董卓本来就有隔阂?” 赵云和颜良有些气愤了:“照这样说,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南阳落入别人手中,我们辛苦这么长时间的成果毁于一旦不成?” “当然不是!”高燚紧锁眉头,拿拳头一下下砸着自己的脑袋,思绪纷乱如麻,但是他知道自己现在不能乱,就是装也要装出镇定自若的模样来! “现在要明白一件事,兵力不足是我们的短板,就是粮草也难以维持长期作战,南阳的战略要地,已经不可能全部保全了,必须有所取舍才行,否则一个也保不住!” “难道我袁绍与孟德两个都是摆设吗?” 袁绍的声音有些不满的传来,高燚等人循声望去,袁绍与曹操带着人马也到了,见到高燚面色一片忧愁,二人策马近前打趣道。 高燚现在可是心情很不好,他可不敢保证眼前二人有多少可信,不由苦笑:“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哪里敢劳烦舅舅与孟德师兄?” 曹操笑着对袁绍道:“我说什么来着?本初,你的这个外甥还是对咱们怀有戒心的!” “这是什么话,舅舅与孟德师兄论起官位来在我之上,我如何敢调遣?”高燚自嘲。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个了!”曹操语重心长道,“大将军执意谋取南阳,难道就是对的?我与本初要帮你,就不可以出于私心?害死皇甫公,董卓是有份的,现在更是得寸进尺了,继续犹豫只会给董卓以可趁之机,于公于私,筑阳都不容有失,有我与本初在,不会让樊稠越过筑阳一步!” 袁绍也点点头:“这个时候不帮自己人,可就要遭天谴了,我袁绍可不至于冷血到那种地步!” “好,我再推辞的话,就是不近人情了!”高燚笑着道,说罢从怀里摸出一枚精致的令牌来,“这是我的手令,筑阳关内一千守军全部听从舅舅号令!” 听到这个决定,曹操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不过却很快被遮掩过去,倒是袁绍朗声大笑:“放心好了,一万个来一万个舍不死!” 曹操也随之而道:“该说的都已经说了,明阳你也要保重自己!” “保重!”高燚想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又补充一句道,“还有一事,极是要紧,若是给何进知道了你们的事情,难保不会要挟家眷,不如我派人到洛阳去,将你们的家眷接到宛城来。” 话一出口高燚就有点后悔了,曹操与袁绍不会以为高燚是打断要挟他们吧? “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而是,呵呵,真是越描越黑了,随便你们怎么想了!” 袁绍乐了,翻身上了马,看向曹操道:“我的这个外甥,说他笨吧,有时候聪明得匪夷所思,说他聪明吧,却总是说出些愚笨之极的话,真是叫人好笑!” 曹操道:“这个就不用操心了,我在洛阳并没有家眷,本初的家眷自由太傅为他保全,倒是明阳你的家眷的安危比较迫切啊!” 是啊,高燚的心不禁又揪了起来,宛城岌岌可畏,而他又脱不开身,也不知道落月怎么样了。 “阿嚏!”宛城太守府内,房间中正哄着襁褓里的孩子睡觉的落月没来由的打了个喷嚏,她立即将头侧到一旁去,生怕传染给了孩子,将高玥放进摇篮之中,对高燚不免几多腹诽:“这个死盗马贼,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出了门,都一个多月了还是没个信,真是不把家里这一对母女放在心上了!” 说话之间,一个婢女匆匆忙忙推门进来,见到落月就说道:“大事不好了夫人,奴婢刚刚得到的消息,原来主公是匆忙集结了几千人马,出城打仗去了,听说去的是鲁阳,在那里遇上了几十万的敌军,被困得死死冲不出来,而宛城现在也被几万人包围了,现在全城戒严,奴婢根本出不了城去!” 落月听了这话,简直吃了一惊,怪不得这段时间以来她总觉得宛城里面气氛怪怪的,很多人都见不到人影,便是沮授也是来了以后说句话便匆匆离开,原来竟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然而她居然被蒙在鼓里! “去把功曹大人叫来!”落月思前想后,还是叫住了下人,“算了,他这个情况下估计也难以分身,我亲自去见他!” 此时沮授正在城墙上面与徐庶计议着如何分布城内不多的四千兵力,忽然士兵来报说落月不顾阻拦一定要见沮授,此刻已经要冲进来。 沮授眉头一皱:“果然纸里包不住火,还是被月儿知道了,让她进来吧!” “伯父瞒得月儿好辛苦!”落月分开众士兵,冲到沮授面前气急败坏地说道,“盗马贼他怎么样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沮授苦笑:“这个,一时半刻实在很难像月儿你解释清楚,你刚生完孩子,现在最重要的是快点养好身体,其他的事情都不要管,我自会处理得当!” “是吗?如果伯父真有这个信心,还会是这个表情吗?我不管那么多,我一定要做些什么,盗马贼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理。”落月听了沮授这话,非但没有小气,反倒更是火上浇油了。 “好吧,既然如此,月儿你就前往西门防守,但记住只许守,不许攻!”沮授无奈,只好给落月安排了一个任务。 “好!”落月虽然武艺不俗,不过对于兵法谋略却是一点不通,而且她也不知道西门是敌军最少的门,既然沮授下了令,竟也不问其他,径自去了。 不过沮授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对徐庶道:“根据斥候回报,现在刘表荀攸攻东门,韩馥攻南门,淳于琼攻北门,袁术孔融攻西门,都是装备精良,粮草也是源源不断,对方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耗死我们!” 徐庶道:“岂会让对方得逞,功曹在此坐镇指挥,我与徐晃把守北门,庞德可守南门!” 沮授点头:“正当如此,但是东门谁来守把呢?” “东门何须守把将士?岂不闻悬羊击鼓?” 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吸引了沮授和徐庶,他二人放眼望去,只见一名俊美少年与一名少女策马而来。 居然是陈鲲和张宁! 第163章 军令如山倒 “悬羊击鼓?” 这个词对于沮授来说并不新奇,这本是数百年前齐桓公与自己兄弟争位而想出的迷惑对方的法子,只不过当时是用来逃跑的,现在难道要沮授弃城而逃? 陈鲲翻身下马,城下士兵早被沮授士兵拿兵器围住,沮授此前没有见到陈鲲,更没有见过张宁,而且此时敌军围城重重,陈鲲与张宁是如何安然无恙地进来的? 看出了沮授的疑心所在,陈鲲自己解释道:“在下陈鲲,江夏人氏,曾于冀州与高使君有过一面之缘,敬其为人,心生仰慕,特不辞千里而来,还望不弃!”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口才不可谓不高明,其实之前高燚并没有在陈鲲这里讨到什么便宜,倒是被陈鲲救了一次性命,当然陈鲲不可能自己夸自己一番。 不过不用等着陈鲲自己吹嘘,早有几个知情的士兵对着沮授密语了一番,沮授听罢大吃一惊,但是面上还是装作毫不惊奇,他笑笑道:“每天像阁下这般向来找主公攀亲戚得好处的人不知有多少,阁下有什么异常之处可以让人见识见识?” 正在这时,传令飞马来报:“启禀沮功曹,西门袁术开始发动攻击了,夫人正在城头击鼓助阵,但是袁术手下一员骁将名俞涉之人已经斩杀了西门两员副将了!” “什么?”沮授微怒,“不是跟月儿说了不准出城迎战的吗?怎么不听我的话!” 陈鲲这时道:“先生不嫌弃的话,在下愿意立下军令状,一炷香之内,擒得这个俞涉,若不能,甘领军法!“ 徐庶不禁也对这个陈鲲开始感兴趣起来:“所谓艺高人胆大,功曹不如给他这个机会!” 沮授点头:“来人,点上香!” 看着香炉里那根不过指头粗细的红香,徐庶笑着问陈鲲:“不知壮士需要多少人马?” 陈鲲微微一笑:“不需人马,在下一人足矣!”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一惊,沮授正色道:“军中无戏言!” 陈鲲一指刚刚立下的军令状:“军令状已立下,陈鲲若带一人得胜,都算失败!” 正言说间,西门又来报告:“俞涉又斩我军一员副将,夫人要亲自出马,被部下死死拦住!” 闻听此言,众人一片惊骇,落月若是有失,这一城之人不如都以死谢罪好了,倒是张宁面色显得比众人还要焦灼,她独自一人,拍马便向西门去了。 陈鲲却是不急,他走到一名士兵面前,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问道:“敢问小哥,可有什么趁手的短兵器?” 那士兵茫然了一阵,从腰间解下一把只有三寸来长的匕首道:“这是我自己打造的一把防身的短匕首,若是不嫌弃,可以拿去用!” 陈鲲拿着这匕首挥舞了一阵,面上笑意渐浓:“就是它了!” 此刻落月在城头之上,见袁术部将俞涉接连斩杀自己手下三员副将,不由得面色转怒,丢了鼓槌,对左右道:“不过是一个区区下将,也敢如此猖狂,取我剑来,看我不一剑结果了他!” 旁边几个女兵立即拉住落月:“夫人切莫动气,对身体不好!” 城下俞涉身披重甲,手持一条长戟,跃马纵横,驰骋如飞,地上的三具尸体还没有变冷,却没有人敢出来收尸,可见都是忌惮于俞涉的恐怖实力。 俞涉看见了城头的落月,狂笑着挑衅道:“听说高夫人刚刚产下一个婴儿,身子虚弱得很,就不要逞强来厮杀了,这毕竟是我们男人的事情,只是高太守为何迟迟不见露面呢?” 落月虽然气氛,却还不至于糊涂,她在城头上冷声回答俞涉:“你这样的无名下将,如何用得着我夫君亲自出马?” 俞涉呵呵一笑,看着落月所在,蓦地取过弓来,正要搭箭而射,早有一个传令策马而来,到得俞涉身旁密语道:“袁术大人有令,不可伤了高燚夫人!” 俞涉并不是傻子,如何不知道高燚与袁绍袁术的关系,他笑笑摆手:“回禀袁术大人,就说我自有分寸!” “喏!” “噗嗤”一声,俞涉的箭正好射中落月身边一名女兵,应弦而倒,落月微微吃惊之时,又是一名女兵中箭身亡,其余人等立即将落月拉扯到城墙后面去,城头上数名弓箭手纷纷朝着俞涉射去,却都因为距离过远而鞭长未及。 俞涉大笑出声:“如何,现在知道我的厉害了吧?” 阵中戎装一身的孔融看了之后眉头紧皱,对袁术道:“公路,这一次攻打宛城,做做样子就可以了,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我孔文举不过是个外人而已,但是你与本初都是高燚的舅舅,这样不念情面真的好吗?听鲁阳来的斥候报说,本初已经被高燚说动而不再为敌了,公路你是不是应该也做点什么?” 袁术苦笑:“文举好意我心领了,但我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我,现在景升、公达、文节和淳于琼他们已经对我有了疑心,如果我再称病不出战,只会招惹更大的嫌疑,一个人是没有办法和整个天下作对的,张角一样,韩遂一样,高燚一样,我袁术也一样,这才是我率先发动进攻的原因,不这样便无法堵住这些人的悠悠之口,我已经派人嘱咐过俞涉,只可杀副将,不可杀大将,他是我的心腹,文举就放心好了!” 落月正气愤间,忽然视野里闪过一道明黄色的倩影,落月定睛一看,原来是许久不见的张宁,张宁比落月之前在冀州时看到的消瘦不少,落月可以想见张宁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张宁还是那样一副笑意盈盈的自信模样,见了落月,脱口而出道:“月姐姐,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宁儿妹妹,你怎么会来的?”能够见到张宁,落月自然是惊喜不已的,她对黄巾有好感大半就是因为张宁的影响,二人在冀州之时的情谊丝毫不下于同贺兰妖的关系,不过后来落月随同高燚辗转到了南阳,便没有了张宁的消息,每日想起这段往事,也是十分怀念的。 张宁却没有管落月想什么,而是指指城外那个英俊的身影,对落月道:“自然是来给月姐姐帮忙了,月姐姐只管坐在这里看便好了,鲲哥已经向沮功曹立下了军令状,要在一炷香之内生擒那个俞涉,给月姐姐报仇!” 说到鲲哥的时候,张宁忽地意识到不对,立即便去捂嘴,落月却是心领神会地笑了。 城门大开,陈鲲策马而出,却不携带任何兵器,看着对面的俞涉自报姓名: “江夏陈鸿飞在此,阁下的表演到此为止了!” 第164章 陈鲲擒俞涉 宛城城门大开,陈鲲骑着一匹劣马缓缓而出,手中似乎拿了一把短小的匕首,俞涉看见了不由大笑:“沮授已经无人可派了吗?居然让一个小卒来出战!” 陈鲲冷笑,驾着劣马前行到距离俞涉有一箭之地,蓦地举起手中短匕,朗声道:“对付你这等不知天高地厚之辈何须大将,只我一人足矣!” 俞涉自然大怒,他骤马挺戟,直朝陈鲲而来。 俞涉身后士兵欢声雷动,似乎等着下一刻看到陈鲲的人头落地。 城墙之上,落月也看得一惊,回顾身旁的张宁道:“他是疯了吗?居然连兵器都不带!” 张宁只是浅浅一笑:“落姐姐不急,自然有好戏可看!” 俞涉毕竟马快,长戟如风,直朝陈鲲肩头下落,陈鲲看准时机,肩头一沉,适时匕首刺出,堪堪隔住俞涉长戟,断喝一声,借力外送,俞涉一个不及,整个人险些从马上摔下去,幸好他战斗经验丰富,趁势在马背上身子一旋,收回重心,却是回马一戟,便叫陈鲲好看。 然而这一戟刺出时,俞涉竟然只看到了陈鲲的马,却没有看到陈鲲的人。 “奇怪,人呢?”俞涉吃惊于陈鲲反应竟然如此之快,余光正巧看到陈鲲的匕首在自己身侧挥舞,瞬间便刺了不知多少刀! 俞涉惊骇之下,却并不担心,他身上所穿的链子甲乃是精铁铸造,而且严密无缝,便是神兵利器都砍不开,更不要说陈鲲这把普通的小兵所用匕首了。 “铿铿”虽然陈鲲这数十下快如闪电,然而却在俞涉的链子甲上连一道划痕都没有看见。 两马交错而过,一个回合已毕,俞涉虽然奈何不了陈鲲,但是陈鲲却也没有能拿下俞涉。 “俞涉将军,英勇无敌!”袁术的士兵们爆发出阵阵呼喊,后方的袁术也在微笑,他回顾孔融道:“文举兄,可知道对阵俞涉的这个少年叫什么名字?” 孔融摇头:“从未听闻此人,不过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能耐厉害的人从来都不在少数!” 袁术眯着眼道:“此等人物若能为我们所用,该有多好,为何偏偏跑到明阳那里去了,真是可惜!” 说话之间,俞涉与陈鲲两马再次交错而过,俞涉自信于自己的链子甲变态防御,因此也并不分心来护卫要害,只将一条长戟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整个人如同一阵剧烈旋转的疾风一般,摧天彻地地向陈鲲席卷而去。 陈鲲的劣马跑不快,确切地说还没有人走路快,而且还是一颠一跛,像是一个体弱多病的瘸子一般,他向俞涉身上挥刀招呼的惊人速度,在俞涉士兵看来就像是小孩子挠痒痒一般。 “哈哈哈哈,不自量力的家伙,真是笑死人了!” “你看他的衣服,都被俞涉将军的兵器挑破成了一条条的,居然还不死心,莫非是要俞涉将军把他的皮肉也挑成一条条的拿去晒肉干不成,哈哈哈!” 这些话自然被落月听在了耳中,她几时受得过这样的侮辱?一阵气恼,冲着城下的陈鲲也大喊:“喂,姓陈的,到底行不行?不行我去请徐晃、庞德他们前来,比你厉害百倍!” 此时陈鲲已经与俞涉交手十多个回合,虽然不分胜负,但是也不落下风,他回顾城头上的落月笑道:“不急,不知道那炷香还剩多少?” “香,什么香?”落月听得云里雾里,她自然不知道陈鲲向沮授许下军令状的事情,倒是同张宁一起来的士兵提醒了她:“这位陈壮士已经向功曹立下了军令状,如果在一炷香之内不能生擒这个俞涉,便自请死罪!” “啊?”落月听了微微吃惊,“又是一个疯子啊,这么短的时间,只带了一把匕首要生擒俞涉?” 这个俞涉的厉害落月是多少知道的,他是袁术高价不知从何处收买的一个江湖高手,武艺虽然算不得上乘,然而却自恃身上所穿宝甲刀枪不入,竟然也被他败过许多当世高手,便是高燚亲自与其对阵,落月也不敢保证有十足取胜的把握,而现在陈鲲却连军令状都立下了,落月不由得有些担心起来。 张宁盈盈一笑:“论起疯子,似乎高大哥比他还要疯吧?” 落月不由得赞许得点头:“这倒也是,盗马贼就是一个疯子,而且还找了许多疯子来一起乱来,呵呵,我都感觉自己快成疯女人了!” 不多时,传令飞马来报:“香已快燃尽了!” “香已快燃尽了!”城上士兵一起发喊。 “呵呵,就是现在了!”陈鲲冲着对面俞涉猛然一喝,竟然直接从马上跳了下来,只身冲向俞涉本人。 俞涉微微吃惊,这个陈鲲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 心中虽然犹疑,俞涉还是毫不犹豫地挥戟刺向陈鲲的要害。 陈鲲没有耍任何的阴谋诡计,他风一般地扑向俞涉,左手握住俞涉长戟,右手奋力将手中匕首掷向俞涉的铠甲,口中沉喝一声: “破!” 随着这一声落下,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只见俞涉最自以为豪的刀枪不入的宝甲碎成了一小块一小块,全部落到了地上去! “这怎么可能?”俞涉喃喃着看着这一切不可思议的情景,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光着身子的。 “就是有可能,天下间没有无坚不摧的东西,你以为我之前在你身上狂乱攻击是没头苍蝇一般的瞎砍?错了,我是在借力打力,其实你的链子甲早就被我的力道震碎了,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最后这一下,就像是抽出了串着珍珠项链的那根绳子,不过是个假象罢了!” 陈鲲转到俞涉身后,悠悠说道。 “不可能,我的链子甲是天下最厉害的宝甲,不可能被震碎的,你用的妖法,一定是妖法!”俞涉猛然转身,挥戟便要取陈鲲性命,此时的他几近疯狂,完全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 陈鲲轻易躲开了俞涉的攻击,一脚踢开俞涉长戟,欺身而到俞涉面前,伸手打落俞涉长戟,反手之间,匕首便顶住了俞涉的喉咙,口中语气极其轻蔑:“再厉害的宝甲,都是外物,只有实力才是最重要的,没有实力,你的宝甲不过是阻碍你前进的累赘!” “原来这些年,宝甲一直是我的累赘吗?”俞涉听了陈鲲这一番话,猛然间有所醒悟,放弃了抵抗。 陈鲲却是向着城头骄傲地高呼道:“敌将俞涉,被我生擒了!” 第165章 知人方善任 此时的俞涉不可谓不狼狈,当着城上城下数千人马的面被陈鲲轻轻松松脱了个赤条条,简直去死的心都有了,连落月与张宁见了也不由得一阵脸红心跳。 陈鲲的这个法子称得上是出人意表,身为武者,最看重的莫过于尊严,陈鲲不仅武艺胜了俞涉,连衣服也扒光了,直接就摧毁了俞涉的最后一道心理防线。 “我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陈鲲可没有忘记自己还是在强敌环饲的战场之上,俞涉的士兵见到自己的主将被陈鲲羞辱生擒,一个个便冲锋过来,要包围陈鲲,想要逼迫陈鲲放人。 “呵呵,想要以多欺少吗?”陈鲲冷笑一声,身子倏地一转,到了俞涉身后,匕首却是不离俞涉要害,在俞涉耳畔悠悠说道,“你的士兵,似乎不太懂规矩!” 俞涉此时回过神来,也不顾自己不着寸缕的羞辱了,大声对着自己的士兵喝道:“退下,输了就是输了,我俞涉不能让天下人看我的笑话!” “将军!如果我们放了他,你就没命了啊!”俞涉的士兵都心有不忍,与陈鲲对峙着,不肯退后。 俞涉怒了:“我不过是一个亡命之徒,有什么要紧,你们回去,相助袁术大人攻城,那样才算是我的好士兵!” “看不出来,还是个汉子嘛!”陈鲲心中不由对俞涉这个人多了一分敬意,但现在毕竟是在战场之上,他可不打算心慈手软,手掌翻落,猛然击在了俞涉后颈,俞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俞涉的士兵们不由得一阵骚动,陈鲲趁乱将俞涉横在马背上,自己翻身而上,其间还有几个士兵想要阻拦,被陈鲲跳起来一脚一下都踢飞了,然后策马便回了城,当然,骑的是俞涉的马。 沮授与徐庶已经等候在在哪里了,自然也带着之前的那个香炉,只见里面的香燃尽最后一段,而后悠悠灭掉,袅袅香烟升起,昭示着陈鲲的出色手段。 “哦哦哦!”整个西门的士兵们都沸腾了,他们扬起手中的兵器,敲击着盾牌,震耳欲聋,城墙上的鼓手们也是奋力击鼓,可谓是士气如虹。 陈鲲下得马来,将昏迷过去的俞涉丢到沮授的面前,行了一礼道:“陈鲲不负大人所望,已经生擒俞涉在此!” “哈哈哈,真是太出色了,壮士的胆色与豪情,简直可以与高太守比肩了!”徐庶拍着手笑道,他毕竟还没有真正认高燚为主公,所以不便以主公相称,但看到陈鲲如此出众,自然想到了在洛阳与高燚的一面之缘。 陈鲲虽然得胜,却知道自己的身份,谦虚道:“大人过誉了,小人如何能比肩高使君,只是不知这点能耐,可否在高使君帐下效力?” 沮授道:“这个我一个人做不了主,此时主公不在,不过依着主公的性子,一定会封陈小兄弟至少是都尉的职位!” 陈鲲摇头:“在下若为名利而来,天下何处不可投效?但只高使君这一处,即时为马前卒也心甘情愿!” 徐庶不禁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陈鲲起了兴趣,笑着反问道:“这可真是奇怪了,我竟不知道高使君已经如此明扬天下人尽皆知了!” “你不知道,不代表别人就不知道!”落月说着话,从城楼下与张宁一起下来,早看见了赤条条的俞涉,蓦地抽剑砍断了一支旗子,将俞涉盖了个严实,这才走到沮授面前道,“伯父也不必盘问他了,这个姓陈的说起来还曾经救过盗马贼的一次性命,伯父你不该不知道!” 沮授微微颔首:“知道是一回事,让士兵们知道又是一回事,无功不受禄,不给他一次表现的机会,如何又宛城的将士们服众?” 陈鲲这才意识到原来沮授早已明白了前后原委,答应军令状也是为了让陈鲲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在军中立威,虽然高燚现在已经收服了赵云颜良文丑典韦秦翻裴元绍等数员大将,但可惜都各自有重任在身而不在宛城,庞德职位不高,徐庶与徐晃新加入尚无建功因此难以服众,现在的确是需要陈鲲这样敢于逆流而动的人物出现来振奋人心,虽然不过是一场单挑而已。 “陈鲲冒昧,适才冲突功曹大人了”陈鲲抱拳行礼。 落月走到陈鲲身边,打量了一番道:“虽然是艺高人胆大,你适才用匕首出战也是太过冒险了,若是对手实力再高一点,你的性命岂不是就要交代在了这里?” 陈鲲露出一副无奈的神情,摊出两手来给落月看,然后苦笑不已道:“夫人也看见了,不是我逞强好胜,而是真的没有可用兵器!” 听了这话,落月不由一惊,便对沮授道:“这可真是难为他了,伯父那里可有什么趁手的兵器给他挑几把,好歹是要帮盗马贼打天下的人物,老是赤手空拳的怎么行?” 沮授深表赞同,朗声道:“这有何难?不患无兵器,只患没有可以使用兵器的人,左右去取些兵器来给陈鲲挑着试用,陈鲲,难得这个时候你还有这样一份心思,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主公不在,我便拜你为校尉,守宛城西门!” 陈鲲立即跪下拜接:“多谢功曹大人!” 此时几个小兵早一步抬上许多兵器啦,陈鲲挨个试用了一番,最终还是选了一把长戟来,倒是和俞涉那把长戟有几分相似,他走到落月身边,自然不忘感谢一番:“多谢夫人美言!” 落月却是冷哼一声不以为意道:“别忙着谢我,不过是你自己的功劳而已,我不过是心疼宁妹妹而已。” 陈鲲听了哑然,不由侧头看了张宁一眼,张宁却似乎故意躲着陈鲲一般,目光只看落月一人。 正在此时,西门外响起了排山倒海的声响,沮授不用想就知道是袁术发动进攻了,笑眯眯地看着陈鲲道:“西门就交给陈将军了,保重!” “保重!”陈鲲知道,接下来才是更加艰巨的考验,他此前野战、袭击、埋伏、攻城、单挑的事情都做过,却唯独没有守过城池,尤其是实力如此悬殊的守城战。 徐庶前往北门去了,沮授回议事厅指挥调度去了,落月经过这一番折腾,也是十分疲累了,更加心系襁褓里的高玥,因此由张宁陪着也回去了。 陈鲲换了一身披挂,手持长戟登上城头,只看见城下人如蚁聚,当先一人,亲自督战,身后打着的旗号,赫然是一个大大的“武”字! 武安国! 第166章 殊死攻防战 武安国同俞涉一样,也是孔融的随身护卫,不过和袁术不同的是,俞涉是袁术重金招募的人才,而武安国却是孔融在家乡收留的一个无家可归的亡命之徒,但是由于孔融是个文人,平日里结交的也都是文人居多,不像别人一样尚武,因此更多时候武安国这个护卫做的事情反倒是去山中为孔融打猎带回些野味来供孔融招待客人,此事也是成了一番美谈。 陈鲲虽然年纪不大,对于这些趣事还是有所风闻的,他对士兵们道:“若是孔融与袁术亲自攻城,我倒有些忌惮,却只派一个猎户前来,这不是闹笑话呢吗?” “哈哈哈哈!”城墙上一众守兵放声大笑,一面擂鼓,一面各个张弓搭箭,只待武安国人马到来,便准备进行狠狠打击。 “弟兄们,给我冲!”此刻武安国只穿了一身布甲,手持一对梅花亮银锤,威风凛凛,令人望之生畏,他指挥人马冲到城下,亲自督战,倒也气势不俗,袁术与孔融的人马立即分散成数队,架设云梯,前赴后继,个个也悍不畏死,转瞬之间,竟然都攀爬到了城墙边缘,眼看就要跃上城墙了,但是陈鲲的人马却依然纹丝不动。 “将军,敌军已经攻上来了!”众人不明白陈鲲为何迟迟不下达攻击指令,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怀疑陈鲲是袁术派来的奸细了。 陈鲲听见了这些闲言碎语,也不愤怒,侧头一看,只见云梯勾住城墙边缘,一阵剧烈抖动,好些袁术士兵的身影手持刀盾出现,陈鲲忽然跳起来,一脚正中其中一名敌兵心口,那敌兵闷哼一声,便摔下城墙,惨呼声中,十余丈高的城墙,已然将其摔成了一滩肉酱。 众人还在发愣,陈鲲已经又是一脚,直接将云梯踹翻过去,那云梯上一串的敌兵竟像是被串成一串的蝗虫一般,向后倒去,砸进密密麻麻的敌阵之中,摔死加砸死连带慌乱中踩踏而死的,足足有数十人之多! 城墙上的士兵们一起喝彩起来:“陈将军威武!” 只这几个喘息之间,敌兵又搭起了三四条云梯,陈鲲随手握住其中一条云梯一端,猛然用力,直接将云梯又掀翻了开去,可惜这次下面敌兵已经有了防备,不等云梯倒下,已经合力扶住,生生将云梯又推了回来,云梯上的士兵也不打算坐以待毙,他们一面持盾挡住城墙守兵射来的乱箭,一面挥舞腰刀,此刻他们也知道,若是不奋力向前,便只有死路一条了。 但可惜他们的对面,那个实力深不可测的陈鲲已经拿起了长戟在手! “喝!”陈鲲奋力挥动长戟,势如烈火疾风,劈在云梯之上,直接将云梯砍断了一截,而断痕却是完好如初,其上的士兵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很快他们便失去了重心,再度向着城下落去,不过他们虽然知道这摔下去会是必死,却也奋力将手中腰刀向着陈鲲丢去,希望自己的死能把这个新来的守将带走。 但可惜希望仅仅只能是希望。 陈鲲回手一戟,轻易将这些飞来的腰刀隔开,看着那些悍不畏死的士兵们居然大笑着向着地上落去,在地上砸开一朵朵靓丽的血花,刺目刺心。 “最怕的就是这种舍生忘死的士兵啊!”陈鲲环顾城墙之上,已经有数十个敌兵攻了上来,守兵们也个个与之厮杀在一处,他们虽然没有陈鲲这样的好身手,却也是各个拿着兵器毫不留情地向着敌兵身上招呼,双方都是很快便带了伤,一时间城墙之上厮杀声震天。 “不过还好,我们自己人也都是好样的!”陈鲲这样想着,视野蓦地又多了几个敌兵,他当即一戟刺去,正中一人胸口,那人却是趁势抱紧长戟,竟然要与陈鲲一同坠下城去,同时其他几个敌兵也是抱住陈鲲手脚,数人立即摔出城墙! “陈将军!”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但是众守兵回过神来之时,陈鲲已经摔出三四丈去,任是陈鲲有再大的能耐,这一下摔下去也是必死了。 陈鲲身在空中,陡然手脚发力,挣脱了那几个敌兵的束缚,不过也正是因为身在空中,根本无处借力,城下敌兵见到陈鲲这个情形,想起刚刚陈鲲羞辱俞涉的情景,自然不肯放过,立即搭箭纷纷朝着陈鲲射去。 陈鲲暗道一声不好,趁着箭雨未到,一把握紧长戟,脚踩戟尖那名死去多时的敌兵胸口,接连踹了几下,终于将其挣脱,恰巧此时漫天箭雨射来,陈鲲只得将长戟虎虎生风得舞动起来,乱箭瞬间拨落于地,引得城上守兵一阵喝彩。 但是陈鲲自己也知道因为一时疏忽而注定命丧于此了,眼见又是一拨箭雨向着自己射来,陈鲲居然没有在挥戟防御,而是奋力一戟,朝着就在不远处的武安国掷去! 武安国一直震惊于陈鲲这个时候还能使出杀招来,他当即举起双锤,虽然隔开了陈鲲掷来的长戟,却是觉得心口一阵气血翻涌,当即蹬蹬蹬后退了好几步才稳好身形,不由得对这个陈鲲就这样死掉感到有些可惜了。 可惜当武安国将目光看向陈鲲那里的时候,却没有看到想象中的万箭穿心的惨状! “发生什么事了?” 陈鲲只听到耳边羽箭破空的声音如蝗虫过境一般嗖嗖嗖响过,却没有一支射中他的身体,相反他只感到了身子在箭支及身之前腰部一紧,而后身子轻飘飘地如同荡秋千一般,重重撞到了城墙之上,虽然体内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几乎要从嘴里吐出来,但陈鲲知道,自己没有死! 陈鲲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危急时刻,一个小卒抛出绳索套住了陈鲲,将陈鲲从黄泉路上生生拉了回来! “陈将军坚持住,我们拉你上来!”那个小卒虽然其貌不扬,却是声如洪钟,他死死拉着绳子另一端,与同伴们将陈鲲一点一点拉上了城墙,城下敌兵虽然又放了几波箭雨,但都被陈鲲躲开了。 陈鲲其实也是重伤初愈,张仲景警告过他数月之内最好不要出战,但陈鲲并不是安分的人,他虽然实力没有回复到之前的巅峰状态,此刻情势却是由不得他不以命相搏的,现在的他大汗淋漓,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那个小卒走到陈鲲面前,伸出手来,陈鲲也不犹豫,一把抓住就站起了身,他看对方肤色黝黑,年纪却也不大,不过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呵呵一笑抱拳相谢:“想不到我也会有被人所救的一天,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憨憨笑笑,怯怯说道:“文聘,文仲业!” 第167章 老天不长眼 这个皮肤黝黑、性子有些腼腆的少年,便是文聘,他是宛城本地人,高燚任为南阳太守之后,便与乡中许多同乡一起投军,虽然还是个没有名气的小卒,作战却是非常勇敢。 当下文聘对陈鲲抱拳道:“将军真是太抬举小人了,小人不过是尽一个士兵的本分而已!” 陈鲲拍拍文聘的肩膀,朗声说道:“我虽然被功曹擢用为此西门守将,想来提拔几个副将的权力还是有的吧,前者西门四名副将被俞涉杀害三员,只我一人督战明显心有余而力不足,文聘听令!从现在起,你就我陈鲲的副将了!” 文聘还没有回过神来,以为陈鲲是在说笑,有些浑浑噩噩地四下环顾,仅剩下来的那名副将走过来拍了文聘后背一下:“发什么愣啊,还不快谢谢陈将军提拔之恩?” “多谢将军赏识,小人一定杀敌立功!”文聘激动不已,学着旁边副将的样子给陈鲲行礼。 陈鲲笑了:“是不是该改下口了?” 文聘恍然大悟:“末将多谢将军!” 这时武安国在城下,看见陈鲲被文聘飞索救走,也是大怒,指挥攻打西门更加激烈了,并挑衅性地喝骂陈鲲:“小子,刚才不是很能耐吗?现在怎么反而当起缩头乌龟了,有本事出来和你武安爷爷大战一场,也省得我的这些兄弟们白白丢了性命了!” 城上一众守兵们听到自己主将被武安国如此侮辱,都是气愤异常,一个个张弓搭箭想要把武安国射成刺猬,却是因为臂力不够,箭支纷纷落到了武安国脚下,引得武安国的士兵们一阵哄堂大笑,极为刺耳。 陈鲲自然也是极为气恼,但这个时候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影响到士兵们,他状似无意地闪身出现在墙垛之间,一反常态地调侃武安国:“你让我出来我就出来,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他这样一说,自己的人马也是跟着起哄回敬武安国,武安国呸的一声,向地上吐了一口唾沫,恨恨大骂:“这个时候了还在嘴硬,弟兄们给我继续攻城,攻下之后,鸡犬不留!” “哦哦哦!”武安国的士兵们受到激励,个个悍不畏死地继续冒着枪林箭雨前进,顶着各种木盾、皮盾、铁盾、沿着云梯向西门攀爬而上,开始了似乎永无休止的攻城战。 而陈鲲这里,却是早已严阵以待,令弓箭手们都准备好了数百支火箭。 “放!” 随着陈鲲一声令下,这数百支火箭一起离弦而去,目标自然是这些密密麻麻的攻城部队。 “啊!”刹时无数的士兵被火箭射中,整个人连着衣服都很快烧着了起来,成了一个个的火人,惨叫着落下,引燃了一片又一片的火海。 “继续!”陈鲲见到这招有效,心下稍稍安定,命令士兵们再去准备放火箭,可是这个时候天色却是忽然大变,之前还是晴空当照,刹时便成了黑云压城,随着一道道利剑般纵横交错的闪电划过天空,震耳欲聋的炸雷声很快响起,随之豆大的雨点也噼里啪啦地砸将下来。 “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武安国本来头疼没有法子对付陈鲲士兵的这些火箭,想不到竟然会天降大雨,不由得心情大为畅快,立即命令攻城部队继续猛攻。 陈鲲却是郁闷无比了,看着敌军又开始猛烈攻打,他也有些愤恨上天是不是瞎了眼睛,居然会这个时候下雨,守兵与敌军数量本来就十分悬殊,要是有天时地利可以利用一下,要守住西门并不是问题,可惜好事多磨啊! 他恨恨地一拳砸在墙砖上面,果然个人勇武,对于战斗大局是没有意义的,能训练出一支战斗力强悍的部队,才是最最关键的因素。 陈鲲转过身,对文聘等人道:“敌军势大,只是苦守我怕坚持不了多久,敌军既然已经将宛城四面围住,我想其他三面城门的情况也不会比西门这里好到哪里去,靠人不如靠己,为今之计,只有我亲自领少数人马出城,分散一下敌军的注意力,若是能有幸再生擒那个武安国,更是再好不过了!” 此言一出,立即遭到士兵们的强烈反对,尤其是文聘,他阻止陈鲲道:“将军身担守御西门的重任,一旦有失,对于士气的打击是致命的,还望将军三思!” 陈鲲笑了,他盯着文聘,一字一句道:“你这样说,莫非是怀疑我的实力不成?” 文聘立即惶恐失色道:“末将不敢,只是毕竟事关重大,如若将军不嫌弃,末将愿领军出城,引诱武安国!” “你?”陈鲲再次打量文聘,眼神里依然有着几分怀疑,毕竟他不是高燚,不知道文聘在历史上曾是刘表和曹操的大将,论武艺,不输魏延,论智谋,镇守江夏十余年,击退孙权的进攻。 “报!武安国将军,敌军打开城门了,一彪人马出了城,约有数百人,为首的是个无名小将,似乎是打算突破重围去请救兵!” 宛城西门前,一名探马匆匆来向武安国报告。 其实不用人报告,武安国也已经看见了大开的城门,虽然隔得远,又下着瓢泼大雨,却也能看得清楚,至少不是守将陈鲲,对方一出城就对包围城池的人马发动了猛烈的冲锋,当先一员少年身着盔甲手持金枪,所过之处无不披靡,看样子果真是要突围出去去请救兵的。 但这个时候,还能去请什么救兵呢?高燚吗?高燚自己都被董卓、黑山、白波三股人马缠住了脱不开身,除非高燚能有天大的能耐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击败这三股数万人马然后瞬间再赶到宛城来救援。 既然援兵无望,你们这个出城的家伙,很可能只是在迷惑自己罢了。 “不要管他们,只派一小支人马盯住就行,现在攻打城池才是最紧要的!”武安国刚说了一半,突然叫住了要去传令的探马,对身边将士们道,“我改变主意了,你们在此攻城,我亲自去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第168章 无知真可怕 “孺子哪里去?吃我武安国一锤!” 武安国见文聘带了数百人马出城,心下有心要教训一下对方,冷笑一声,也只带了随身的数百亲兵前去追击,文聘冲杀一阵,见到武安国果然中计前来,当即对手下人道:“此处敌兵依然势大,我等将武安国引到小路去再厮杀!” 众人轰然答应:“全凭文聘将军调度!” 这里武安国追了一阵,文聘人马却是不与自己交战,只鼓噪冲杀一阵便匆匆而去,武安国怒道:“可恶,居然敢玩弄我,一定给他点厉害瞧瞧!” 有几个小兵提醒武安国:“将军切勿动怒,也许这是对方的阴谋诡计,想要调虎离山啊,将军三思!” 武安国此时正在气头之上,哪里听得进去这劝告,他银锤一挥舞之间,早已策马旋风一般疾驰而去:“不生擒这个黑小子,难消我心头之恨!” 此刻雨势渐大,本来干燥的路面很快便被没脚的一汪泥水代替,极目望去,天地之间一片灰蒙蒙的,城外人马攻击的势头也被迫中断,陈鲲在城头松一口气,看见文聘人马将武安国引诱得渐行渐远,佩服的同时也在担心文聘如何脱身。 文聘一路且占且走,与自己的人马渐渐失散,然而雨势太大,马蹄忽的陷进了泥潭,正脱身不得,只听得身后一阵厉喝,文聘回头看时,正是单枪匹马冲来的武安国,看见文聘人马进退不得,心下大喜,当即一锤挥来,被文聘闪过,再复一锤要拍时,却落了空。 文聘也不示弱,绰起自己祖传的一条金枪在手,闪过武安国攻击,翻身假装落马,却是回身便刺,武安国回手拿锤护住要害,断喝一声,又是一锤砸向文聘面门,气势虎虎生风,携风裹势,抬手之间,足见不俗武艺。 “铿!”地一声,文聘抽枪隔开武安国银锤,正要再如法炮制反击回去时,却赫然发现枪头已经被武安国攥在了手心里,文聘的金枪竟然被攥得死死。 “哼,小子,受死!”武安国微微一笑,暴喝一声,一手捏枪头,一手提着唬人的银锤便向文聘头上拍下。 这一锤下去,文聘完全有理由相信,即时是铁打的头,也要被咋成铁饼,何况是他这血肉之身。 危急时刻,文聘的坐骑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危险,长嘶一声,本来已经淹没了半个身子的它居然从泥潭里拔出了四蹄,然后猛然转身,一头便向武安国撞去。 武安国猝不及防,虽然一锤砸出,却落在了文聘坐骑的头上,那马悲鸣一声,微微一个趔趄,大片的血渍便从伤口处流了出了,将马头染成了红色,却很快又被雨水冲得干净。 文聘看得一呆,刚才那一下的威力,他知道有多么严重,是足以致命的。 这匹他第一次骑乘的战马,用自己的生命换来了文聘的存活。 “可恶的畜生,居然坏我的好事!”武安国刚才也被文聘的坐骑猛撞了一下,只觉得心口一阵气血翻涌,踉跄退后几步,嘴里骂骂咧咧。 文聘悲愤地看着自己的战马缓缓倒地,愤恨自己武艺不精的同时,也是将愤怒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罪魁祸首武安国,拿起了自己的金枪,嘶吼道:“你杀了它,你杀了它!” 武安国不禁被文聘的这股气势惊倒,他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上会出现的东西,不过他也自信自己的武艺:“哼哼,我手上这一对梅花亮银锤,杀人都是无数,杀个畜生有什么要紧?也对,军马确实是比人命贵,哼,你若有本事打赢我,我将自己的马给你便是!” “谁会稀罕你的马?”文聘说着,金枪猛然一抖,却是眨眼间便朝武安国刺来,舞动之间,倒也让人眼花缭乱,武安国后退几步,双锤齐出,文聘就地一滚,眨眼刺出一枪,挑破了武安国的胸甲,露出一面一大片白花花的肉来! 武安国微微吃惊,看了看自己,又看看文聘,惊讶不已道:“怎么可能?刚才这一枪我竟然完全防备不到!” 文聘定好身形,冷笑道:“这是我们文家世代相传的枪法绝学,名叫殇绝枪,相传只有失去心爱之物以后,才会将愤怒激发到极致而使出,避无可避,我今日是第一次使出来,难免准星偏了一些,不然你已经没有机会站在这里同我说话了!” 武安国不以为然:“世上哪有这种莫名其妙的枪法,还殇绝,我呸!刚才不过是大意了,接下来老子要你脑浆迸裂,死在这里!” 言说之间,武安国运起一对银锤,将全身护持得滴水不漏,然而身体确实极速向着文聘移动,文聘笑道:“还差得远!” 言罢,文聘又是一招殇绝枪法使出,武安国还没有来得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的胸甲居然又掉下了一块,胸前两团肥肉上下打颤,真是好不滑稽。 武安国不禁怒了,他索性一把将自己的所有铠甲扯下来,露出一身的肌肉来,被雨水冲刷地无比干净,他拿着银锤指着自己身体,厉声对文聘喝道:“小子,枪法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但是你这个家伙,有本事别刺老子的铠甲,直接朝着这身肉来刺啊,刺啊!” “成全你!”文聘大喝一声,一枪疾刺武安国,武安国拿锤便挡,不过不知是心虚还是别的原因,竟然被文聘这一阵乱舞逼迫得不断后退,眼看文聘就要去得手了,四周却突然出现了武安国的许多亲兵,他们各个受制兵器,将所有退路都封得死死。 “糟!”文聘这才发现,自己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无路可退的死地,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拖住武安国,然后,可能不会再有然后了。 “小子,投降的话,我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文聘笑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投降留全尸,傻子才会投降!” “唉,说错了,没有读过书果然很可怕!”武安国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狞笑一声,命令士兵们把文聘围了个严严实实。 第169章 孙文台来援 文聘冷眼看着将自己包围起来的敌兵,凛然不惧,伸手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握紧手中金枪,大喝一声,开始了厮杀。 武安国的这些亲兵们开始有些被文聘的招式唬住,虽然喊杀一片,却没有一人敢于上前,倒让文聘一个人持枪在人群里杀得兴起,不过是瞬息的功夫,已经倒下了数十人。 武安国喘息了好久,看着如鱼得水的文聘,知道要制住这个文聘,还得自己亲自上,可是文聘的那招殇绝枪实在唬人,他到现在都想不出来应对的法子,想到西门前此刻无人督战,若是被陈鲲带兵冲了出来,那后果将不堪设想,武安国想到这里不由得打了一个激灵,他从随从亲兵手里夺过弓箭,引弓满弦,看着文聘所在,暴喝一声:“中!” “噗嗤”武安国的这支暗箭正中文聘臂膀,文聘正凝神厮杀,根本猝不及防,金枪也是不由得脱手而飞,武安国的亲兵们见到有机可乘,立即朝着文聘便刺。 文聘冷哼一声,按住伤口,就地一滚,回顾先前所站立处,已经攒满了敌兵的刀枪,心下骇然之间,游目一望,正见到自己的金枪便在前方不远,于是飞扑过去要拾,却不料武安国早一锤抛出,不等文聘捡到金枪,肩头蓦地便被武安国的梅花亮银锤重重拍了一下,刹时便觉得肩头一阵钻心蚀骨般的剧痛,骨头如同被震碎了一般,整个人也倒飞出去,狼狈倒地。 “噗”文聘挣扎着起身,胸腔里一个劲翻腾,喉头一甜,一口鲜血直接吐了出来,他试着动动右肩,却好像完全失去了知觉一般,他知道武安国的那一下,骨折都是轻的,说不定已经脱臼移位了。 “哼,不自量力!给我拿下!”武安国却是面无表情,从地上捡起文聘的金枪,打量了一番,走到被士兵控制住的文聘面前,拿枪尖对着文聘的心口方向,狞笑着说道,“这一下下去,会怎么样?” 文聘冷哼一声,恨恨道:“今日不能手刃你这贼人,死后我文仲业必定化为厉鬼取你性命!” 武安国继续狞笑,手却直接在文聘右肩用力捏下。 一阵痛彻心骨的痛楚从肩头处汹涌过来,文聘咬着牙,却硬是没有痛哼一声。 “可以啊,是条汉子!”武安国看着因为剧痛而面色有些发白的文聘,不由得有了些许赞赏之色,“我不杀你,留着你的性命,还可以将俞涉兄弟交换出来!” 文聘冷冷道:“想得美!” “是吗?那要不要我把你的胳膊腿卸下来再去交换?”武安国大笑着翻身上马,对部下下令道,“回军,现在雨势正大,难保敌军不会趁机奇袭,不能给他们这个可乘之机!” 正言说之间,忽然一阵战马奔腾之声震天作响,竟然连雨声都掩盖不住,听起来不下数千余人,武安国闻之色变:“快去打探一下,是什么人马?” “喏!”一名斥候领命而出,然而还没有策马前去,就被一支对面射来的羽箭一下毙命,翻身落马。 武安国大惊,立即便组织自己人马准备御敌,然而对面又是射来了十数支羽箭,接连几波,武安国的人当场便死伤数十人,这一下可把武安国弄得又气又惊,但他不是傻子,立即命令人马迅速后撤。 偏偏这个时候,武安国的坐骑不偏不倚,也陷进了泥潭之中,他前后驱驰,根本毫无用处,正当此时,一支弩箭倏地射来,正中武安国肩头,他当即翻身落马,掉进泥潭之中,再看自己人马,也是被这不断射来的弩箭震慑得心惊胆战,阵型大乱。 可是这个时候,对方还没有露面! 文聘虽然被绑的结实,看见此情此景却是大笑:“真是恶有恶报,哈哈哈!” “笑什么,我宰了你!”武安国此刻狼狈不堪,一脸泥污,满身铠甲也是尽数沾上了泥水,整个人倒像是刚从坟墓里爬出来的一样,他运气手中银锤,便朝着文聘砸去。 文聘正是求死,这样总比当俘虏要强得多,反而看着砸来的银锤,不惧反笑起来。 “嗖”地一声,又是一只羽箭凭空射来,不等武安国一锤拍下,竟然不偏不倚,正中武安国手腕,武安国痛得大叫一声,银锤自然也没了准头乱飞出去,武安国看着射穿了自己手腕的血箭,大怒着看向箭支射来方向,竟然见到雨幕之中,一支威风凛凛的骑兵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为首之人容貌魁梧,方口大耳,目光炯炯如神,头顶赤缨盔,身穿烂银铠,骑着高头大马,手中铁胎弓,居然是孙坚! 之前西凉战事一完,孙坚便与高燚分道扬镳,带领剩余人马先行回京领功,其后自水路回了下邳领地,然而很快朝廷便除孙坚为长沙太守,虽然这个官职和下邳相是平级的,但是却不是一个美差,孙坚与高燚虽然相差十余岁,却是跟高燚极为交好的,何进正是忌惮这一层,才会以朝廷的名义征召孙坚为长沙太守,其实是将长沙的烂摊子丢给孙坚,毕竟长沙贼区星自称将军,聚众万余人攻打城邑,与零陵贼郭石、桂阳贼周朝相合,号称十万人,明显是要孙坚去送死的。 只是何进绝对不会想到,孙坚不仅没有死,反而还在长沙很快就站稳了脚跟,不禁站稳了脚跟,而且只用了十天时间,就攻破了区星的势力,又紧接着攻破郭石与周朝,朝廷录前后功,封了孙坚为乌程侯。 孙坚接到这个敕封的时候,非常的惊讶,按理说讨伐叛贼的功劳虽然不小,封个亭侯、乡侯就已经是极致了,现在竟然会被敕封为堂堂乌程县侯,显然是别有用意了。 很快孙坚就得到了何进率领各路大军进攻南阳的消息,心中的疑惑也迎刃而解了,原来这个县侯不是白给的,是何进的暗示,是要让孙坚在何进打南阳的时候安分一点,不要多管闲事。 但是孙坚与高燚情谊深厚,就差拜把子称兄道弟了,岂是区区一个乌程侯就可以让孙坚乖乖听何进话的? 孙坚在长沙郡招募了一批忠心自己的少年壮士,联合自己从家乡和下邳带来的人马,共计三千余人,长沙郡只留了两千余老弱残兵,自己一路北上南阳而来。 当然,孙坚知道自己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很可能官职爵位都化为乌有,因此来之前,他将长沙太守的印信都没有带,以示不会回头之心。 王睿之前被高燚吓退,仓皇逃回自己的治所汉寿,但很快又得到了何进攻打南阳,南阳各县难以自保的消息,立即又蠢蠢欲动起来,于是集结人马想再去捅高燚背后一刀子,却没有想到孙坚人马势如破竹,很快便到了汉寿,王睿自知不是孙坚对手,便向以荆州刺史的官职来压孙坚,想吓唬孙坚退军。 但是王睿在高燚哪里的好运气没有再次上演,孙坚本来就是一个快言快语的人物,没有费一兵一卒,就将王睿斩杀在了汉寿,王睿人马群龙无首,自然是一触即溃,孙坚没有多做理会,既然做了就不会怕承担后果。 因为现在,救援南阳才是最重要的! 武安国见孙坚势大,自料不是敌手,只得匆匆退兵,慌忙之中连文聘也顾不得挟持了。 孙坚一马当先,环视了这处小规模冲突的地方,命人将文聘绳索解了带来跟前问了事情经过,当即引军直向西门而去。 此时袁术与孔融也看见了攻城势头减弱,料想是下雨的缘故,却不见武安国回报军情,打听之下,才知道武安国竟然带了少数人马去追一个突围出城请救兵的小卒子去了。 孔融听了不由微微动怒:“这个武安国,身担攻城之重任,居然被对方一个小小的调虎离山之计就蛊惑了,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袁术在旁劝道:“文举何必生气,武安国将军身先士卒,督战有功,可比我那个不成器的俞涉厉害多了!” 孔融不以为然:“公路这是笑话我呢吧?俞涉将军好歹也斩杀了敌军三名副将,可是武安国到现在也只不过是只会喊些口号罢了,我孔融也可以!” 话犹未了,传令忽然来报:“二位将军,大事不好,武安国将军似乎遇上了什么强敌,刚刚狼狈而回,人马也被杀散大半!” 袁术听罢,悚然大惊:“何人居然有这等本事?” 孔融一指远方渐渐临近的旗子,看清之后也微微吃惊:“竟然是孙坚!” “孙坚!”袁术听罢,大惊失色,立即组织人马,“赶快拦住!” 不过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孙坚人马各个身骑高头大马,尾随着败退的武安国人马,呼啦啦一声,乱入进了这片战场之中。 “杀!”孙坚拔出古锭刀,回身对自己的人马高喊道。 “杀!”随行的士兵们个个士气高昂,与武安国的攻城人马开始了殊死对决。 第170章 无双潘上*将 宛城西门之外,刚刚赶到的孙坚军士气正旺,着实打了袁术与孔融一个措手不及,攻城人马本来就大战了多时,可谓是人困马乏,孙坚军一阵冲杀,立即是阵形大乱,陈鲲在城头上看见,立即也引兵从城中出击,杀得敌军毫无招架之力,而武安国由于中了两箭,根本也组织不起来有效的攻击,只得仓皇撤退数里远。 “在下陈鲲,多谢将军救援之恩!”陈鲲与孙坚会面,在马上行礼答谢。 孙坚并不认识陈鲲,还道是普通副将,竟然也不进城,抱拳对陈鲲道:“此处敌军暂退,待孙某前去其他三门解围,别后再会!” 说罢孙坚人马如风一般,径直向着南门而去。 文聘这个时候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刚才他在乱军之中又遇到了武安国,一番肉搏之后,夺回了自己的金枪,虽然现在鼻青脸肿,却是抱着兵器笑呵呵的开心,陈鲲见了不禁打趣文聘:“你这家伙真是拼命,这么好的身手要是就这么白白死了岂不可惜?” 文聘憨厚地挠挠头:“不怕,这不孙坚大人就来救了吗?我是吉人自有天相!” 陈鲲看了看视野里一片狼藉的战场,感慨一声,沉声下令道:“赶快打扫一下战场吧,正好我们的箭支也不多了,敌军不过是暂时退却而已,这雨一停,就又会打回来的!” “喏!” 此时孙坚很快便绕道到了南门外,只见庞德正领数百人马在韩馥军中来回冲杀,杀得正是兴起,不过韩馥很聪明,故意拍了几队人马举着大盾迂回到了庞德后方,将城门堵得水泄不通,就是为了阻止庞德回城,庞德发现韩馥的这番阴谋之后,立即引军冲突,奈何人数太过悬殊,又是因为雨势过大道路泥泞影响冲锋力度,因此冲突了几次都被迫退了回去,想要从别处借道回城,也是苦无他路,城上守兵一起射箭想要射退敌兵,奈何敌兵人数实在太多,又有巨盾格挡,因此空费了数千支羽箭,都是白费功夫。 庞德无法,情知自己没有退路,只得带领剩下不多的人马,径直冲向韩馥军本阵去了! 韩馥大惊失色:“快拦住此人!” 当先一将手持长斧,坐下一匹卷毛灰鬃马,大喝一声,挡在韩馥身前,策马直向庞德冲杀而去,口中大呼道:“潘凤在此!敌将休得猖狂!” 孙坚听见,微微颔首:“潘凤居然也来了,他不是韩馥的贴身护卫吗?看来有好戏可看了!” 旁边一名文士模样的人物呵呵笑道:“文台居然知道潘凤此人,可见还不算太孤陋寡闻嘛!” 孙坚豪情地大笑:“君理兄笑话我了,我再孤陋寡闻,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名将,这个潘凤的能耐不可小觑,相传他曾多次救过韩馥的性命,所以韩馥才将其引为贴身的护卫,其手中一柄巨灵斧,不知道饮过多少当时高手的鲜血,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遇到,正要和他比个高下!” 这人正是孙坚同乡朱治,孙坚开拔西凉时便是将家眷委托给朱治在家乡照顾,这次前来南阳,孙坚则是将家眷托付给了自己弟弟孙静,孙坚可以短时间攻灭长沙等三郡叛乱,朱治的功劳可谓极大,而且朱治还在零陵为孙坚收服了一个猛将黄盖黄公覆。 “潘凤是吗?何必主公亲自出马,我黄盖一人便可以搞定了!”蓦地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一员身着红莲锁子甲,手持铁鞭的猛将策马而出,他生得面目可亲,一脸络腮,看着很是有趣,到得孙坚与朱治面前抱拳喝道,“自从投效主公,我黄盖还一直没有机会立什么功劳,这一次一定好好表现!” 朱治笑着摇头:“怎么能说没有功劳?黄将军亲斩郭石与周朝的人头,是大功一件,若是再由黄将军出战,岂不是抢了文台的风头?” 孙坚满不在乎的一笑:“这有什么要紧?军中只我一人有能耐,那不叫有能耐,人人都能以一当百,这才是能耐!” 黄盖听了,眉毛都弯成了月牙状,看着朱治幽怨不已:“军师大人,你看,主公都已经同意了!我是不是可以?” 朱治却依然摇头:“不急,不如先看看那个冲阵的高家军的将领的本事再出手不迟!” 这边庞德自然看到了突然出现的孙坚军,不过由于距离有点远,显然高兴得还是有点早,现在要紧的显然是挡在面前的韩馥护卫潘凤,庞德目视潘凤其人,只见对方体格魁梧,容貌却有些呆呆笨笨的样子,只是手中拿一柄威风凛凛的巨灵斧有些唬人,当下对部下们道:“大家小心,此人恐怕有些能耐!” 潘凤自然也在打量庞德,可惜打量了半天跟开始一样,因为庞德一身的铠甲从头到脚,简直跟个乌龟一般,潘凤别说想要看清庞德长啥样了,估计连都不会看出来庞德年纪只有十六岁。 “看招!”潘凤也不打一声招呼,手中巨灵斧直接便向庞德身上招呼,长斧如风,似乎把连绵的雨幕也瞬间劈开了一般,狠狠砸在庞德重铠之上。 庞德肩膀一沉,闷哼一声,坐下战马似乎也不堪潘凤这招怪力而嘶鸣一声整个身子向地下陷进去了半尺有余。 不过庞德却并没有继续当活靶子,他一手扳住潘凤的巨灵斧,微微俯身,手中双戟也是毫不留一丝力气,只听得刷刷两声,潘凤胸前铠甲竟然齐齐碎了! “这怎么可能?”潘凤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像之前俞涉和武安国不可思议看着陈鲲和文聘一样,现在看着自己的胸甲一片一片掉进泥水之中,心中的怒火也一点一点在集聚。 庞德冷哼一声,又是一戟倏地刺出,后面一戟也紧跟着刺到,速度之快简直匪夷所思,更令人惊奇的是,只有铠甲破碎,而潘凤本人却丝毫没有受伤,这是庞德学艺不精还是实力到了一种收放自如的地步? 潘凤不知道,他唯一知道的是,现在他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喝!” 第171章 孙坚要认亲 “铿”地一声,潘凤举起手中巨灵斧,与庞德厮杀得酣畅淋漓,二人可谓是棋逢对手,互不相让,滑稽得是潘凤的铠甲一点点被庞德的双戟打得粉碎,而潘凤的巨灵斧却根本没有能碰到过庞德的身体。 “你太慢了!”庞德又是一招杀招挥出,戟尖在雨幕中来回舞动,那优美的姿势犹如一个文人在挥动毛笔书写恣意的文字,而相形之下,越来越接近躶体的潘凤可就有些狼狈了。 不过潘凤丝毫没有气馁的样子,相反还有些兴奋,只因为他出道以来,还从未遇到过庞德这样的对手,他知道他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 后面韩馥看见潘凤这招情形,可就耐不住性子了,大怒道:“潘凤,你在做什么,以为是跟人切磋吗?还不速速将他擒下?” 在韩馥看来,自己人数倍于庞德,根本没有必要再派人出马与其单打独斗,这简直是在浪费时间,现在毕竟是在战场之上,不是让潘凤用来游戏的,虽然守军势弱,但城内不断射出来的箭可是每时每刻都在对自己人造成伤亡的,韩馥不至于这样笨。 闻听韩馥此言,韩馥的士兵们立即变换阵型,将对庞德的包围又加重了几分,不过这个时候,韩馥也发现了悄悄出现的孙坚军,他面色不由大变,立即转而喝令全军,“敌军有援军,组织防御!” 潘凤与庞德自然也注意到了孙坚军,前者心头一紧,后者却是心头一振,这变化体现在二人各自的兵器之上,力道也是此消彼长,潘凤一个疏忽,居然被庞德一戟拍下马来! 庞德冷冷看着地上光着身子狼狈不堪的潘凤,悠悠说道:“不是一个值得让我全力以赴的对手,真是令人失望!” 说完这话,庞德不再管潘凤,目标自然又转向了韩馥,他反观自己身边,随同作战的只有不到一百人了,于是扬起手中双戟,激励士气:“目标是韩馥,随我庞德去擒来!” “喝!”这百人虽然身上都已带伤,却是群情激奋,跟在庞德马后,呼啸着向着韩馥冲去。 “不会让你得逞的!”潘凤也许被庞德真的激怒了,他抓起巨灵斧,赤条条地蓦然从地上跃起,到得庞德马前,手中兵器蓄积万千力道,唰唰唰几声,一把看似笨重的长斧居然被潘凤极为灵巧地舞在手中,只是瞬息之间,斧刃纵横交错,居然劈出了十几道扇形弧光!漫天的雨幕似乎也被潘凤这耀眼的攻击给比得黯淡了下去。 这是何等恐怖的速度与力量? 与此同时,潘凤也大喝出了三个字:“无——双——斩!” “居然是无双斩!”韩馥听到了潘凤的暴喝,回头望去,只见潘凤几乎被一阵白光淹没,那正是潘凤的杀招无双斩,这种杀招会瞬间将人的速度与力量提升到极致,只不过代价是使用者会虚脱几个月,而且在战斗中准备的时间特别长,因此实用性并不算高,可是一旦用处,破坏力与杀伤力是巨大的,直到现在为止韩馥也只看到潘凤用过两次这种杀招。 “怪不得潘凤一直不出手,原来是准备对庞德用处这个无双斩,看来庞德今天要命丧此地了!可惜了一个猛将!”韩馥自言自语着,话语里虽然是惋惜,但是脸上却是一副看戏的心情。 看到潘凤的无双斩,庞德眸子一振:“这个潘凤,有点意思,不过你有杀招,不代表我庞德没有!” 言罢,庞德断喝一声,双戟一交,再复一扯,瞬间他的双戟的戟尖缠在了一起,庞德却是换成了单手持戟,运足力气,猛喝一声,气冲云汉,也是虎虎生风地舞动着,远远望去,恰如一个人在河边拿着鱼竿抛出鱼线要进行垂钓一般。 不过不一样的是,庞德是以一只戟做鱼竿,另一只戟做鱼线,抛在空中,左右抖动,那样子,竟像是一个十分自信的人要用手指鱼竿搅动面前的水面一样悠闲自得,又令人目不暇接。 “这便是我的杀招,叫做惊——天——动——地!” 庞德每说一个字,人与兵器便向前进少许,那凌厉无匹的气势,辉映这潘凤的无双斩带起的耀眼白光,丝毫不遑多让。 而所有这一切,其实都是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二人几乎同时出招,对招,拆招,拼招,那情形比之刚才的势均力敌,又有一番趣味可观。 “嘭!嘭!嘭!”终于,所有的前戏都不重要,最终的对决不可避免。 这几声巨响,迸发出的光芒盖过了先前的一切,甚至于二人的身形也变得模糊,接着很快,光芒倏然消失,潘凤与庞德的身形又显现出来,不过他二人的身子却是不复先前的那般稳重,都是趔趔趄趄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好。 不过更令人惊讶的是,庞德之前所穿的致密铠甲荡然无存了,映入众人视野的是一个少年,美中不足的是脸上、脖子上、手臂上、后背上有着一片五颜六色的胎记,他有些慌乱,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有些不可思议地自言自语:“想不到竟然有人能破开我这一身的铠甲!” 现在人们知道了,原来庞德的铠甲不是为了保护自己,而是为了遮丑。 不过现在比较惨的是潘凤,他现在完全可以用全身浴血来形容了,他强撑着身子不倒,看着庞德一字一句道:“惊天动地是吗?真是厉害的招式!” “过奖!”庞德此刻也找了块破布蒙在自己的下身,呵呵笑道,“阁下的无双斩也是厉害的杀招,今天真是领教了!” “真是够了!”韩馥实在是看不过去眼,再放任不管的话,估计潘凤和庞德就要变成好友了,这可不是韩馥想看到的结果,他挥手命人将潘凤搀扶着到后军休息,然后对着庞德怒喝道,“管你什么惊天动地,风头出完了?出完了就受死吧!左右,放箭!” “喏!”一瞬间,数百的弓箭手们已经到位。 “放!” 箭雨和着漫天大雨,呼啸着射向庞德,还有庞德身边仅剩的百余士兵。 “啊!”几个士兵来不及防御,便被射成了刺猬,箭矢从各个方向射来,射进人的眼内,脑浆迸了一地,看起来极为恶心,不过却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似乎这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一地的尸体向人们诉说着无情的屠杀。 庞德肩膀上也中了一箭,血水顺着伤口汩汩流了下来,然而庞德却无心关顾这些,他这才明白韩馥是故意骗自己使出杀招,在筋疲力尽之后,混战中将自己消灭。 “我庞德不会死!”庞德沉喝着喊出这话,手中的双戟奋力舞动,挡开一拨又一波的箭雨之后,庞德也渐渐感觉到拿戟的手在发抖了,平日里嘴里趁手的双戟,此刻渐渐变得无比沉重。 “他还是人吗?”韩馥的士兵们有些被震撼到,不过他们可知道现在不能有丝毫的犹豫,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残忍。 搭弓、放箭,拉弦,数百支箭支再次对着庞德方向。 此时孙坚没有闲着,已经指挥人马与韩馥人马厮杀起来了,他知道庞德是在西凉时投靠高燚的一员少年猛将,身手很少不俗,刚才不出手是为了看看这个庞德究竟有什么样的能耐,现在如果再不出手的话,那高燚就会白白失去一个猛将了。 “喝!”黄盖早就按捺不住,孙坚一声令下,黄盖立即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手中铁鞭虎虎生风,见到韩馥的人马便要招呼,一路冲过去后,地上已经横七竖八躺了一地的韩馥军尸体。 可是即使黄盖动作再快,也不可能飞到庞德身前救下庞德的,他一鞭敲碎了飞扑过来的一名韩馥士兵的脑袋,回头有些懊恼地看向孙坚,声音也有些低沉了:“主公!” 孙坚此刻也是在厮杀之中,忽然心生一计,回身厉声命令朱治道:“君理,让你的弓箭兵射散韩馥的弓箭兵!” 朱治微微一笑:“我也刚刚想到了这个法子,真是与文台兄不谋而合!” 随后他立即按孙坚所说,令弓兵瞄准韩馥的弓兵,嗖嗖嗖射出一片箭雨。 箭雨如织,然而还没有射到敌人身上,这些敌人忽然被另一个方向射来的一片箭雨给射散了! “什么情况?”孙坚与黄盖朱治都愣住了,就连庞德也是吃惊得看向这一拨箭雨射来的方向,只见一支千余人的骑兵呼啸而来,各个手执强弓硬弩,显然比朱治部下的弓箭后发先至的是这些骑兵的杰作。 “这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马,我们的斥候难道都是吃屎的吗?嘶——啊!”韩馥恨恨说着,手捂着手臂,刚才自己人马一阵混乱,竟然把箭误伤了韩馥,把韩馥气得暴怒不已。 “韩馥大人的斥候自然不是吃屎的,只是被我都给俘虏了而已!”一道声音蓦地响起,只见一人面容俊秀,手持长枪漆黑如墨,杀气凛凛,从这千余骑兵之中缓缓策马而出,却是对着孙坚庞德等人抱拳朗声道,“这宛城真是好热闹啊,我张郃没有来迟吧!” 张颌是接到了赵云的书信才知道南阳战事的,得书之日,便去向冀州新任刺史贾琮辞行,贾琮同意了张颌的请求,而且还同意张颌带领其麾下一千骑兵前去南阳,张颌自然是感激不尽,星夜兼程,不过由于慢了赵云月余,被白波贼堵住了河南尹与鲁阳要道,无奈之下,张颌只得也从江夏取道迂回到宛城,他这一千人马行军时为免被人发现,一直是扮做马贩,倒也躲过了一路盘查,到了南阳境内才恢复军队模样,却想不到刚到宛城就遇到敌军四面围城,因宛城东门与南门被一座山峰隔开,因此张颌只得来救南门,也是无意中救下了庞德的性命。 这下孙坚与张颌左右夹击,杀得韩馥向后退了数里才罢休,回到南门时只见沮授已经带人在南门外等候多时了。 “沮授代表主公,感谢孙将军相救之恩!” 孙坚在马背上立即还礼:“先生言重了,孙某这次回来,是想赎罪!” 沮授明白,孙坚还在为去年水淹宛城的事情耿耿于怀,沉默了一下,拱手道:“难为将军如此有心,只是主公不在此间,韩馥与袁术虽退,刘表与淳于琼依然还是威胁,且四门这数万敌兵对宛城虎视眈眈,此次宛城能否守得住,还要多多仰仗孙将军之力了!” 孙坚还要同沮授寒暄,冷不防张颌的声音响起:“我说沮授先生,也别光顾着夸孙将军,也夸夸我这个张将军啊呵呵!”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到张颌酸溜溜地说着这话,带领着他的救援人马神气而不失稳重。 “瞧我这张嘴哈哈!”沮授转到张颌面前,抱拳行礼,“三将军,好久不见,今日三将军可谓是及时雨啊!” 高燚先是与赵云结拜,其后张颌义赠高燚祖传神枪,赵云又与张辽结拜,四人便于邯郸焚香结拜,奉高燚为大哥,赵云为二哥,张颌与张辽分别为三弟四弟,高燚既然为兄,外人自然敬称赵云为二将军,张颌为三将军,张辽为四将军,但由于各为其主,张辽事丁原,张颌先事王芬,王芬谋废天子刘宏事败之后自杀,张颌自然转事冀州接任刺史贾琮,冀州距离南阳千里之遥,因此很多人并不曾亲见张颌之面,加上众人都知道高燚兵器乃是受赠于张颌,不免对张颌本人更加神话了。 张颌却不管这些什么神话传言,进了宛城便问沮授:“此刻敌军暂退,先生何不带我前去看看小侄女,说起来小侄女出生也有好些日子了,我这个三叔既然来了,岂有不去相见之理?” 孙坚也笑着说道:“不错,孙某膝下有两个儿子,唯独缺一个女儿,听说明阳此次生的正是一个千金宝贝,可惜明阳不在此间,不过他不在不要紧,弟妹不是在宛城吗?只要她同意——”孙坚说到一半,再看沮授与张颌时,只见对方居然是一副异常吃惊的神情,不由得停下来反问二人,“有什么不对吗?” 张颌嘿嘿笑道:“大哥是不在这里,所以孙将军你要对大嫂怎么样?” 孙坚见到沮授听了张颌的话也是频频点头的神情,不禁恍然大悟:“你们这是想到哪里去了?我能对弟妹怎么样?不过是想要认个干女儿罢了,依着明阳那种性子,肯定是不会同意的,不过弟妹可能就不一样了!” “原来是我们都多想了,哈哈哈!”沮授大笑起来,想了想孙坚的话确实有些可行,孙坚是一支可以利用的势力,不过可惜的是高燚没有与孙坚也结拜一下,但想想孙坚的年纪,不结拜也好,免得夺了高燚的风头,现在孙坚自己提出来要认高玥为干女儿,那利益比结拜来得更为巨大。 “哇”襁褓中的高玥踢腾着小手小脚,哭个不停,似乎也听到了孙坚要认她为干女儿的话而万般不情愿,一张粉嫩嫩的小脸上面挂着泪痕,张宁抱着在怀里一个劲地晃动,也没有能让这个小冤家消停。 “还是给我吧!”一旁的落月伸手将孩子从张宁怀里抱过,说也奇怪,落月的手刚揽住襁褓,高玥就神奇地停止了哭泣,把张宁在一旁看得都吃惊了:“这也太奇怪了吧?我哄了半天都不见好,月姐姐一碰就不哭了,天啊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落月笑了:“这有什么神奇,她总归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上流着和我一样的血,我要是治不了她,还有谁能治她?”说着落月坐到了床边去,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面色却是有些转忧,“想起刚生她那一日经历的痛苦,我整个人几乎像是死过了几次一般,现在还在后怕!” “月姐姐也有怕的事情吗?”张宁调皮地笑着,起身走到窗前,用手拨弄着窗台上花盆里的泥土,幽幽问道。 “怎么没有,我又不是神仙,再说了,神仙难道就没有怕的事情吗?”落月有规律地来回晃着身子,不一会怀中的高玥便睡着了,浅浅呼吸着,鼻翼翕动,令人忍不住想要去抚摸。 落月将孩子放进摇篮之内,看着张宁的背影,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对了,不跟我讲讲在冀州分别之后你都经历了什么事情吗?” 张宁身子一顿,苦笑着说道:“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带着那些残兵败将一直流浪罢了,后来被奸人所害,我险些给他糟蹋了清白,便以死相逼,幸亏被一个叫左慈的高人所救,后来陈鲲知道了我的事情,便想去讨一个公道,结果反倒中计,也是险些丧命,张神医花了数月时间才治好了他,月姐姐不要看他现在还是从前模样,实力却是大不如从前了,如果再让他与高燚大哥对上,都不一定是对手了!” 落月神色忽然变得很是激动:“你说的张神医,莫非是张机张仲景?” 第172章 独缺张文远 落月听了张宁的话,看得出来张宁还是对陈鲲很担心的,虽然张宁没有表现出来,但落月同为女人,那种无言的担心是不需要说什么的,此前她对高燚也是这样。 本想出言安慰张宁几句,可是听到张宁提到张神医的时候,落月突然一个激灵,抓住张宁不禁激动不已地问道:“你说的张神医,莫非便是张机张仲景?” 张宁哑然点头:“对啊,月姐姐有什么问题吗?” 落月变化了神情道:“我说他怎么消失了好几个月不见人影,当初在邯郸的时候他身处险境被一个神秘的人物所救,现在看来,就是你说的那个左慈了,当初盗马贼被我误伤险些死掉,就是被这个张仲景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救活的,想不到这么长的时间,他居然给你们俩个治伤去了!” 张宁低头仔细想了一下,也是若有所悟:“是了,张神医跟我说过,他在广平治过一个奄奄一息的重伤少年,也没有用什么法子,就是想办法让雷劈了一下,奇迹般就好了,莫非这个被雷劈的就是高燚大哥不成?” “不然你以为是谁呢?”落月想起那日高燚狼狈滑稽的情形,不禁失声笑了出来,“宁儿妹妹你是没有见到盗马贼那个黑不溜秋的模样,真的像是从黑炭中爬出来的一样,别提多有趣了!” 张宁看着落月那惟妙惟肖形容高燚情状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笑了出来,先前的低落情绪也是一扫而光,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还要介怀,现在她还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好,这就已经足够了。 落月又紧接着说道:“对了,宁妹妹你说你是被奸人所害,那个奸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在什么地方?姐姐给你做主,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个人!” 张宁摇摇头:“不必了月姐姐,如果你不嫌弃,能收留我以后在宛城这里安个家,常常陪在你的身边,我就满足了!” “这个自然没有问题了!”说到这里,落月顿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可也不尽然啊,照这个势头下去,说不定明天我也要和宁妹妹一样要到处流浪了,不过想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走到哪里就吃到哪里,多好!” “都在这里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张宁正要回落月的话,突然外头传来一阵大喊,正是沮授,落月再看时,只见居然还有孙坚和张颌一起跟随在身后也来了,他们几个在雨中却互相说得极为有兴致,似乎外头重兵围城的形势跟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一般。 “月儿,快看看是谁来了?”沮授到得房间门口,高声向里面喊道。 落月抱着孩子起身到得房间门口,脸上笑意浅浅:“还真是没有想到二位会来,可见是盗马贼不白结交了你们两个人!” “时隔一年不见,想不到嫂子的言辞还是这么犀利!”张颌走在最前,俊秀的面庞上一片笑意。 落月轻笑:“我的言辞什么时候不犀利过,想听的话我多的是,要不要来?” 孙坚这时也到了门口,摘下头盔朝外倒着里面的积水,他的头发一片湿漉漉,整个人却是精神很好,还没有进门,自然就瞥见了落月怀里的高玥,爽朗笑道:“战事正紧,本来孙某不该来的,可是私心作怪,想要从弟妹这里认一个女儿,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这个请求倒是大出落月意料之外的,她笑笑道:“可真是奇怪了,别人从来都是疼儿子不疼女儿的,文台大哥为何反倒相中我这个女儿了?” 孙坚自然大乐:“这一声文台大哥叫的,让人感觉又年轻了十岁一般,女儿自然也是要疼的,我早就想要一个,却接连生了策儿、权儿两个儿子,倒不如弟妹,一下子就生了个女儿,实在令人羡慕!” 张颌在一旁笑道:“孙将军别光顾着说好听话了,既然要当干爹,就得有点诚意啊,哪有空口套白狼的道理?” “对对对,把这个给忘了!”孙坚说着,便要从怀里掏什么东西,正在这时,一名传令飞马来到,看见众人后对沮授道:“启禀功曹大人,大事不好,属下得到一个消息,东门刘表与荀攸派了一支人马前去东面淯水阻塞河道去了!” 众人听罢,各个面色大变,孙坚道:“去年攻打黄巾,我便领军驻扎在东门外,对那里地形再熟悉不过,宛城地处低洼之地,若是给对方阻塞河道,那么宛城势必会被再一次水淹!” 沮授点头:“何况现在秋雨连绵,势头不减,怪不得四面城门外的敌军都后撤数里,原来不是败阵,而是事先就策划好的阴谋!”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得一身冷汗已经出来,去年宛城已经被淹过一次,如果这次再被水淹,整座城池都有可能坍塌,落月对沮授道:“事不宜迟,我们需要立即动员城内守兵与百姓撤往内城,然后再派一支人马出城尽量阻止敌军阻塞河道!” 沮授摇摇头:“如果撤往内城,我们很可能走黄巾军的老路,自己断绝自己突围的后路,那样的话粮草不及,外援难到,且没有退路,不管对方攻还是不攻,我们都撑不到多久,那时候即使对方不打,我们也会乱的!” “难道还要坐以待毙不成?”张颌这时候说道,“水淹宛城,却是是一个漂亮的计策,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计策,敌人既然已经料到用水攻,必然已经事先准备好了船只,我们兵分几路,一路组织城内人员疏散撤离,一路出城破坏敌人的这些船只,一路牵制敌军,一路破坏敌人的粮草,一路自然是阻止敌人阻塞河道,这样不管水攻计策成功还是失败,我们都可以把损失减少到最少!” 沮授不禁对张颌刮目相看:“三将军果然有勇有识,可惜我们没有这么多可以调配的人马,这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那就最难的让孙某去做好了!我亲自去阻止敌人水攻的计谋!”孙坚重新将头盔戴在头上,大步走进了雨中,然后忽然回头,看着落月怀里的婴孩笑道,“这个女儿,我认定了,等我回来!送我的女儿一份大礼!” “真是豪气干云啊!”张颌看着孙坚的背影,慨叹道,“可惜四弟不在,不然的话,这个功劳也不会被孙坚抢去了,看来我也只好去破坏敌人的船只了!” 并州,壶关。 相比较于张颌的顺风顺水,丁原这里的张辽就没有那么容易能赶来南阳了,丁原收到何进的密令,带兵到了河内,由于河内白波贼李乐胡才与黑山贼眭固与匈奴单于於夫罗相互勾结,侵攻河内,丁原只得先行讨伐这几人,而考虑到张辽与高燚是义兄弟这层关系,丁原并没有带张辽前来,而是派往了壶关守备张燕,张辽还纳闷丁原为何做出如此反常的举动,因为投靠丁原这一年以来,丁原只要是对外作战,都会带上吕布高顺和他张辽三人,这一次却只带吕布与高顺,不免让张辽狐疑。 张辽不知道的是,丁原的人马,这一次是要将矛头指向高燚的,而且赵云给张辽的信,也被丁原拦了下来,现在的张辽对于南阳发生的事情可谓是一无所知。 一骑传令飞马入关,张辽召见此人,沉声问道:“可有探听到张燕的消息?” 传令摇摇头:“回禀将军,晋阳此刻只有少数黑山军,张燕根本没有在晋阳!” “什么?”张辽微微一惊,不过随即便回过神来,“也许张燕带兵去了别的地方,没有多派些人手打探吗?” 传令道:“张燕确实去了别的地方,是司隶一带!” 张辽更加疑惑了:“张燕去哪里做什么?” 一名副将插嘴道:“将军不知道吗?董卓受诏引兵数万从西凉而来,张燕不知道从何处得到的消息,知道以后带领十万人马去了司隶,目的大约是报在冀州时候的仇吧!” 董卓曾在冀州给张燕惹过一些麻烦,这些张辽是知道的,但是董卓这次去的是司隶,是和张燕八竿子打不到的地方,张燕是吃错了什么药吗?大老远从晋阳赶到司隶去,还十万人马,光是这一路上的粮草用度就有晋阳半年的赋税了吧? 张辽不知道,张燕这次出兵不是十万,而是十五万,张燕自己带十万,又命叶十七带五万人从另一路进军,晋阳的人马是几近空虚了。 而张燕之所以敢下这么大的赌注,是因为有十常侍秘密为其提供粮草,十常侍对张燕这次许下的约定非常有诚意,那就是只要张燕有能力,攻下洛阳自立为主都是没有问题的,而且也偷偷派人向张燕及叶十七的驻地运送了三个月的粮草。 这是非常滑稽的事情,张燕之所以啸聚山林,起因就是不满于十常侍的乱政,想不到现在会与十常侍勾结起来,因此张燕自己怀了一个心思,一旦洛阳真的动乱起来,他第一个要铲除的就是十常侍。 只有张辽,一支孤军守备在壶关,消息闭塞,不过既然董卓与丁原都受大将军诏命,那就是自己人,张燕既然不管自己的老巢了,那不如趁机把这个失地收回来,也算是尽了援军的力了。 “整顿人马,倍道行军,我们尽快拿下晋阳,逼迫张燕回军!” 当天夜里,天色晦暗,群星隐没,正是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张辽领着壶关的一千人马化装成黑山军的人潜入了晋阳城中,一进城中,就迅速占据了四面城门,然后集中力量迅速歼灭城中留守的黑山军,天色微明的时候,晋阳城已经没有抵抗的黑山军了,不过计点战功的时候,张辽才惊愕地发现,偌大的晋阳城居然只有不到三千的黑山军,还都是老弱病残,而且晋阳原先的大户也都迁走了! “张燕这是疯了吗?晋阳留守这样少的人马,而是将城中富户全部迁走,分明是已经把晋阳放弃了!” 张辽自言自语着,心头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但究竟是哪里不对,他又说不上来。 “报!”正思虑间,一骑传令飞马来到,“见过张辽将军,张燕在司隶的人马有异动,与董卓部将牛辅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冲突之后,张燕军从河东迂回到了弘农,目标似乎是南阳!” “南阳?那是兄长的治地啊,张燕的真实目的是侵夺南阳?”张辽更加吃惊了,怪不得他会感到不安,原来是这样! 那传令喘息了一下继续道:“不止如此,小人从那里来,原来是董卓军已经同南阳人马交战起来,同时南阳其他地方也有何进大军和白波贼威胁,宛城向外的消息都被封锁了,南阳岌岌可危!” 张辽已经吃惊到说不出话来,从晋阳到南阳的路程,最快也要半月功夫,张辽何等聪明,他知道现在这个消息,其实是半个月前的消息,而宛城真正的情况,恐怕已经被攻下了! “高太守不是一直忠于朝廷的吗?大将军为何要联合那么多人攻打南阳?”其他士兵小声议论道。 “是啊,且不说高太守没有犯错,即使是真有十恶不赦的罪过,大将军直接一纸诏书捉拿不就行了吗?何必动数万刀兵?” “这就是这件事的奇怪之处了,做事不按常理,此事必有蹊跷!” 张辽听在耳中,他现在其实和这些小兵们一样,不明白何进为何这样做,不过他知道现在他不能乱,相反他必须保持清醒,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南阳去。 正思索间,城外忽然报说丁原派人来了,张辽立即引军出城,只见来人居然是张杨的副将穆顺,一见到张辽的身影,穆顺便在马上笑眯眯着抱拳道:“给文远贺喜了,恭喜文远攻下晋阳,为刺史大人一雪去岁之耻,刺史大人特命穆某前来,请文远到河内去,刺史大人要亲自给文远赏赐军功!” 张辽一挺青龙钩镰刀,不等穆顺把话说完,蓦地挥刀伸到了穆顺面前,冷冷问道:“我刚刚才攻下晋阳,主公如何会知道此事?穆将军当我张文远是三岁孩童吗?” “哈哈哈!”穆顺看着张辽的这柄不知道杀了多少人的杀器,丝毫没有惧色,相反却收起笑容,冷静异常地说道,“文远既然是聪明人,那有些话就不该来问我,而是该亲自去问刺史大人!” “我自然会去问!”张辽缓缓收起青龙钩镰刀,回身对自己人马下令道,“众军随我前去河内,见到主公,自然能问个明白!” “喏!”众人回应一声,纷纷上马,就要听从张辽号令。 不想这时穆顺却是忽然绰起长枪,拦住张辽与众人去路,凛声道:“刺史有令,晋阳初定,需要人手驻扎,望张辽将军独自前去河内见刺史!” “这是什么意思?”张辽听了,面色动怒。 张辽的士兵们也纷纷激愤不已:“晋阳这里根本没有敌人,哪里需要这么多人手驻扎?既然是去领功,我等也是攻城力战有功的,凭什么只让张将军一人独占,我等要一同前去!” “一同前去,一同前去!”众人齐声呼喊,气势直冲云霄。 穆顺也是面色陡变,他挺起手中镔铁长枪,厉声喝道:“军机大事,岂可儿戏?你等若是不遵军令,自有军法处置!” “我们的腿长在我们的身上,你一个区区副将哪里管得着我们?”众人更加气愤了,当即就有几人要跃马而过,却被张杨手起一枪,将这几人扫落马下。 但是穆顺还要继续下手之时,却被张辽长刀一挥,整个人都倒撞马下,他狼狈起身,只见张辽的士兵个个绰枪要来刺,穆顺大惊,便要拿枪来挡,却发现慌乱之中,铁枪被张辽那一刀给击飞到了几丈之外去,眼看张辽众军的兵器就要把穆顺剁成肉酱,张辽出声制止了他们:“不要为难穆顺将军,他不过是前来传话的,况且晋阳现在需要一个守将!” 众士兵听令,放开了穆顺。 穆顺冷哼一声,整整衣甲,拾起自己的镔铁枪,凝视着张辽道:“文远,我想你也知道了,虽然你的兄长高燚帮过刺史大人一些忙,但你也要知道,刺史大人忠于的是朝廷,他没有也不会因为一个区区高燚就违抗大将军的诏命!” 张辽笑了:“说得真是冠冕堂皇,主公,亏我到现在还叫他一声主公,亏我张辽决定了一辈子要追随这个救命恩人,他忠于的是朝廷,还是忠于的是大将军?召集人马集结司隶,看似要讨伐十常侍,居然是别有用心地攻打南阳!兄长平定黄巾,剿灭韩遂,有功不赏,无过反遭兵革之乱!如果连兄长这样的人物都要被视作反贼,那么天下还有忠臣吗?” 穆顺被张辽这一番话说得竟然无可反驳,只推脱道:“这话,还是留着去给刺史大人说吧!” 第173章 这仗不好打 此时鲁阳高燚这里整合了赵云的五千游击军人马,贺兰妖的五千马家铁骑,还有自己与颜良合流之后的五千各营精锐,共计有一万五千人,三路进发,浩浩荡荡,与董卓的两万人马交锋数次,先以马家铁骑冲锋,再在本阵设下强弓硬弩,步步为营,再令赵云领五千游击军前后邀击,董卓军虽然不至于损失惨重,却也是头疼得很,何进本来许诺的粮草一分都没有见到,还平白折损了数千人马,董卓进退不得,到这个时候,他明白自己想要一口吞下南阳,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要命的是,黑山贼在后心怀叵测,白波贼在侧随时可能调转枪头朝向自己,樊稠虽然顺利拿下了南乡四县,但是当地守将坚壁清野,樊稠的军报说搜刮到的钱粮连之前的消耗都无法补足,根本得不偿失,而且南乡与鲁阳中间被山脉阻隔,长驱直入的话很容易因为粮尽而士兵哗变,何况董卓也打听到高燚派了袁绍与曹操带人前去筑阳坚守了,这二人虽然在西凉时没有什么出彩表现,但也是盛名在外,很可能会吸引到一批人才一起协守,且不说樊稠能否拿下筑阳,还很可能撤兵的路上被袁绍与曹操用计小胜一番。 董卓叹一口气,只得发书一封,命令樊稠不要攻打筑阳,迅速撤兵到弘农,至少保住回西凉的退路。 而接下来的一个月,董卓在又与高燚僵持了一个月之后,终于没有了耐心,派人送来了求和书。 “哈哈哈,老家伙终于熬不住了!就是要让他先向我低头!”高燚看着董卓送来的这份求和书,传给颜良赵云和贺兰妖看,赵云传到贺兰妖手里的时候,贺兰妖直接就一把夺过,看也不看就丢进篝火里面,俏脸之上自然是大放光彩:“终于不用再跟董卓的人交手了,我都好些天美意洗澡了,身上都发臭了!” “呵呵,让文鹭妹子遭罪了,董卓这支老狐狸居然也会示弱,好像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吧?”高燚冷笑一声,看着篝火里的求和书化为灰烬,自然也看到了董卓的使者脸上阴晴不定的神色,回顾颜良赵云二人道,“岳父,云弟,你们二人认为如何?” 颜良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手托着下巴缓缓说道:“老狐狸不过才损失了不到五千人马就向咱们露怯,是不是有点太早了?倒有可能是个陷阱!” 董卓使者立即辩白道:“不不不,我家主公这次是真心实意要罢战的!现在我家主公的形势高太守比小人更清楚,张燕与杨奉随时会捅我家主公一刀子,所谓和则两利,战则两害,还望高太守应允!” 这话正好说进了高燚的心坎里,现在南阳同时四五线作战,兵力、粮草都是捉襟见肘,能有一处罢战,就可以抽调出可观的兵力支援他处,董卓正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不拼命攻击的,为的就是罢战,这个诱惑,高燚不可能拒绝。 但贺兰妖把罢战书丢进火里烧掉,也正好是一个高燚想向董卓传递的符号,他看向董卓的使者,只见对方浑身战栗,冷汗不止,心中不由鄙夷一番,口中幽幽喝道:“如果我高燚不同意呢?” “这——”董卓使者没有料到高燚会这样回答,冷汗流的更多了,浑身像是筛糠一般抖个不停,脸色也一下子就变得煞白,似乎下一刻高燚就会命人将其处死一样。 贺兰妖平生最见不得男人懦弱样,起身走到这使者面前,掐着腰娇笑:“怕个什么劲,又不会要了你的命,以为我姐夫是你们董肥猪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吗?” 董肥猪三个字一出口,董卓使者的脸色又是变了一变,这下连高燚都有些无语,他拉住贺兰妖,向董卓使者笑着赔罪:“真是抱歉啊,我这个妹子年纪小不太懂规矩!” 贺兰妖白眼翻了高燚一眼:“什么年纪小,姐夫你也才大我两岁而已啊!” 董卓的使者也立即还礼:“高太守是忠厚善良之人,相信一定不会让在下为难的,我家主公来时对在下说了死命令,说是这次送修书罢战请和只许成功不需失败,否则就会要小人的脑袋!小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岁的幼子要照顾……” “打住打住!”高燚都快被这话折磨得耳朵起茧子了,想不到这么狗血而百试不爽的借口在汉末也这么流行,不过高燚可不感冒,他生气的是董卓这个人,在西凉的时候还觉得是个豪杰,怎么后来办的事情都一个个不叫人事,暗杀皇甫嵩,攻打南阳,简直是太随心所欲了,本来之前的那点好感现在早就荡然无存了。 赵云这时出声道:“兄长,现在的确不可再战,但是是董卓先挑起的事端,岂能任由他说战便战,说和便和?” “哦?”高燚看向赵云,语气中有着期许,“云弟的意思是?” 赵云没有直接说话,而是目光瞟向董卓的来使。 那使者被赵云这么一瞪,差点便失禁了,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降临到自己的头上。 高燚心领神会,对贺兰妖说道:“文鹭妹子,这个家伙就交给你了,带他去看看咱们大军的阵势军容,不过不要把他给玩坏了!” 贺兰妖嘻嘻一笑:“遵命!” 说罢她几步一跳到董卓使者的面前,忽的伸手揪住了他的衣襟,翻身上了马便朝后军而去,口中一个劲坏笑道:“走,姐姐带你好好玩玩!” “啊!救命!”只听得到那个使者远远传来的杀猪般的吼叫。 “现在可以说了吧?”高燚目光转向赵云,虽然赵云武艺一流,但这并不妨碍有时候也会冒出一些可圈可点的想法,高燚现在身边除了沮授,几乎没有什么再可以值得依赖的智囊,只可惜沮授在宛城,高燚凡事只能自己做决断,也因此更加重视诸将的意见。 赵云也不含糊,深吸一口气,抱拳说道:“于公,董卓此次受诏而来,算得上是名正言顺,罢战而和,名声对他对我们都不好听,于私,皇甫公乃是兄长恩师,却为董卓所害,请恕子龙多言,此不共戴天之仇,可谓四海皆知,即使全天下之人都同意兄长与董卓罢战,兄长也不能同意,一旦同意,就会背上不孝之徒的骂名,夫人伦之大,天地最大,君亲次之,再其次者,便是师,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多余的我想已经不需要我多说了吧?” 高燚苦笑:“如此说来,同意停战便是人人不齿的不孝之徒,不同意停战便只有两败俱伤一条路可走,董卓的请和果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啊,只不过这个‘人人’倒真是讨厌得很,我能有今日的成就,它似乎也没有帮过什么忙吧?” 赵云道:“悠悠之口,不可不察,若是人心离散,自己人相互猜疑,又何谈共图霸业?” 颜良在一旁笑了:“自己人,就不要卖关子了,子龙,你一向是主公倚重的可靠之人,如果没有想到好计策,是不会说这话的,不要藏着掖着了!” 高燚不禁微微诧异,他自问如果计算智力的话,他一定是在场三人之中最智力最高,虽然高燚有考虑过赵云说的这些,但他毕竟是现代人,对于古人的天地君亲师的思想并不是很感冒,然而既然赵云如此说了,高燚知道这次不能按着自己的性子来了,否则还真可能发生游戏里钱粮不够发放俸禄时麾下一干文武全部下野的情况。 然而现在南阳的形势,高燚也已经是把自己的才智发挥到了极限,但是现在和董卓除了两败俱伤和罢战合兵之外,莫非还有第三条路可以走? 还真有,赵云看出了高燚的疑惑,沉声说道:“兄长只是太过心急了,忽视了可以利用的资源,云听到一个消息,说白波贼杨奉现在粮草已经告罄,而后继的粮草不知什么原因迟迟没有到……” 颜良猛然醒悟:“子龙的意思是利诱白波贼,使其掉头攻打董卓?” 赵云点头:“不错,正是如此,这样一来,裴元绍将军的两万人马就可以抽出身来,北上对抗张燕,或东进与文丑将军兵谏洛阳,或西行与兄长合流共逐董卓,或南下救援宛城与刘表淳于琼韩馥荀攸辈对峙,一扫先前被动防守的局面,可谓是一举多得!” 赵云也知道高燚与袁术的这层亲戚关系,因此细数包围宛城的官军之时,悄悄漏掉了袁术的名字。 高燚听了,喜忧参半:“好是好,只是可惜我们现在有什么利诱值得杨奉去打董卓的?” “有!”颜良这个时候说话了,“主公与子龙可能都还不知道吧,这个杨奉与徐晃是结义兄弟!” “啊,居然这么巧?”赵云微微吃惊。 高燚也顿时想起来,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历史上徐晃是杨奉的部下,演义里二人确实关系非同一般,只是徐晃现在似乎年纪也没有多大啊,他是什么时候和杨奉结拜的? 颜良笑道:“这事情发生应该并不算久,大约是去年的事情,杨奉在河东劫掠百姓,被丁原带兵击溃,一人流落亡命,遭遇了一伙匈奴骑兵,不敌被擒,正好徐晃回乡看到,便出手相助救下,杨奉有心招募徐晃,但怕徐晃不同意,便先与之结拜,其后亮明身份,果然徐晃厌恶其白波贼的身份,与之不欢而散!” 高燚挠挠头,这个事情听起来怎么有种在影射他的意思啊?他也是喜欢结拜的,毕竟在汉末这个乱世,人才投靠主公不是毫无章法的,一定会是先投靠同宗,同宗没有就同乡,同乡没有就同学,最后实在没有相同的才会择君而仕,像夏侯家与曹操同宗,扬州刺史刘繇与太史慈是同乡,刘备与公孙瓒是同学,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像马超走投无路时投靠刘备那样光杆司令一个,都是拖家带口几十上百号人的。 不过例外的是结拜,虽然不会像桃园结义那样影响巨大,但不得不说,这个也算是同志了,如果张辽张颌不是在与高燚结拜前就投靠了丁原和王芬,高燚完全有理由相信他二人也是同赵云等人一样是自己麾下大将了。 赵云趁机道:“沮授先生从宛城来信说徐庶与徐晃二人刚刚加入了主公阵营,我们现在正好可以以徐晃的名义给杨奉去信一封,杨奉看在与徐晃结义一场的份上,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吧?” 高燚还是有点犹豫:“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杨奉会因为徐晃一人就去打董卓?”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赵云与颜良一起道。 高燚知道,现在的他,别无选择了。 “饶命啊!”随着一声杀猪般的惨叫声,只见刚才那个董卓的使者鬼哭狼嚎着跑了过来,确切地说,用跳倒是更到位一点,这人先前离开时一身的好衣服现在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全身上下一条条的鞭痕,没有一处好地方。 “打死你,打死你!”贺兰妖在后面不远处骑着骏马手持长鞭,一下下的挥舞着,每一次都准确无误地击打在这个使者的身上,这使者想死的信估计都有了,看见高燚,索性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高太守饶命啊,饶命啊!小人快被打死了!” “唔噗——”高燚差点就笑出声来,但很快又装出一副严肃的神情,对贺兰妖喊道,“好了,文鹭妹子,玩玩就行了,别真给人打死了,我还要留着他的性命回去给董卓报信呢!” “哼,看在姐夫的面子上,饶你不死!”贺兰妖收起长鞭,翻身下马,一张俏脸此刻也是红扑扑的,分外好看。 那名使者这才知道贺兰妖对自己的一通折磨,都是高燚的主意,当下什么话也不说了。 高燚清了清嗓子,对那个使者道:“还请回复你家主公,要么撤兵滚回西凉去,要么放马打过去一决雌雄,打仗不说下棋,没有和棋这一说,他若是真的顾念自己士兵的性命,就把自己的人头送上,祭奠我恩师皇甫公的在天之灵,我和他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啊?”这使者听了,是真的想死了,想不到挨了一顿毒打,最后还是要回去领死。 贺兰妖又举起了鞭子,娇声喝道:“还不快滚!” “是是是!”这使者虽然百般不情愿,也只得离开高燚军营而去。 高燚这是才对贺兰妖道:“烦请文鹭妹子,派几个人远远跟着这个家伙,我料他必定不敢回见董卓了,董卓耳目众多,一定会在附近有其他细作,把这些细作一一引诱出来一网打尽!” 贺兰妖不明就里:“有这个必要吗?” “很有必要!我们派去杨奉那里的信使不能让董卓知道,被他先有了防备,就有麻烦了!”赵云道。 “我又没有问你,哼!”贺兰妖怒视赵云一眼,可见先前的气还没有散。 赵云自讨了个没趣,不再说话。 此刻他们身后一处角落里,扮作士兵的凝香听得仔仔细细,珊然一笑:“原来是这样!”说罢悄悄离了军营而去。 高燚似乎想到了什么,回转身子,笑出声来,对赵云道:“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姑娘了,不过也好,让董卓有了防备,杨奉多损失点人马,他们任何一人都无力觊觎咱们的南阳了!” 贺兰妖虽然后知后觉,也猜到了高燚的想法,吐吐舌头调皮地笑道:“喂喂喂,你们几个大男人,不会又想对我那个丫鬟使什么坏主意吧?” “怎么会?”高燚笑了,虽然笑得很猥琐,“只不过是想要你们主仆团聚罢了!” 司隶,河南尹,梁县,白波军杨奉部驻扎地。 “杨帅,宛城来的信使,自称是徐晃委托他向杨帅送一封信!”韩暹从外面匆匆而入,手上拿着一封书信。 “公明?他居然投靠了高燚?”杨奉霍然起身,面色现出怒容,“高燚杀了他的师傅王越,他居然能忍得下这份耻辱?” 韩暹知道徐晃是杨奉的结义兄弟,杨奉一直想招诱徐晃加入自己麾下,本来王越意外死于高燚之手,是一个绝佳的好机会,却不料徐晃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直接投靠了高燚,而且还被委任了宛城守备的重任。 “杨帅切莫动气,不如先看看信里头都说了什么!”韩暹将书信递上,杨奉却摆摆手:“不必看了,这信不是公明的,当日公明对我说过,此生都不会再见我,也不会再给我写信,此事再无他人知道,一定是高燚想要我去打董卓,所以才想到这么一出的!” 韩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既然如此,杨帅可不要中了高燚的奸计啊!” “不!”杨奉断然否决,“也许高燚猜到了我会知道,他大张旗鼓地派人送信,董卓岂会不知道,他就是要我和董卓开战,然后两败俱伤!” 韩暹纳闷了:“既然杨帅知道这是阴谋,为何还要去打?” “我也不想的,可是现在前有裴元绍,后有丁原,左有文丑,右有董卓,我们已经陷入被动,确切地说,现在每一支人马都陷入了被动,僵持下去,谁也没有好果子吃,先动着还有一线生机,什么都不做,只有坐以待毙!” 第174章 董卓纳命来 此刻董卓军营内,守营门的两个小兵正窃窃私语: “我说,这仗还要打多久啊?我家中已经来了好几次信,催我回家过中秋呢!” “你才几封?我都几十封家书了,家里说我的儿子刚刚出生了,急等着我回去给他办满月起名字呢!” “咦,你人在军中,怎么有了孩子?有情况啊呵呵!” “说什么呢你!当然是我过年在家里成亲的时候怀的孩子,再这样说话没轻没重便和你绝交!” “好好好,是我错了,你说也是,咱们在陇西好好的,为什么要千里迢迢到南阳来打仗?对上高燚这等可怕的人物。” “实力大了,自然胃口也大,主公收拢了韩遂的十余万人马,虽然是乌合之众,但也有近半的可用战力,西凉那么穷,主公也是为了给咱们找个好出路,再说又受了大将军的诏命,是名正言顺啊!” “什么名正言顺,我听军师说了的,只是大将军的假传朝廷诏令而已,那假诏书上连玺印都没有,不然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得到朝廷的粮草?真正目的是为了除掉十常侍与其培植的势力高燚罢了。” “别说这个了,小心被主公听到了砍我们的头啊!” “驾驾,门口闪开,有要紧事情进见主公!” 忽然远处驰来一马,马上之人形容狼狈,而且看起来受了不小的伤。 这两个小兵认得来人的装束,不敢怠慢,立即闪开,这是董卓派去刺探高燚军情报的斥候,现在看来一定是被高燚军发现了,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斥候面色极为难看,手捂着胸口,此刻血已经染红了半条手臂,未曾到得董卓帐前,便从马背上一头栽了下来,,闷哼一声,想撑起身子,却几次都没有成功。 董卓早已闻声大步走了出来,看见此情此景,又怒又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斥候断断续续道:“高燚……杀了我们的……请和使者,为了不声张此事,大肆杀害我们的斥候,主公派去的……细作,都遇难了!” “大胆高燚,我董卓看他是个人物,所以才低声下气与他罢战,他却如此不知好歹,杀了我的使者便算了,为何还要杀害我的斥候!” 那斥候喘息了一下,继续道:“因为高燚阴谋想要让杨奉攻打……我们!” 说到这里,斥候身子忽然一僵,已然死了。 董卓身子一震:“杨奉?” 两员将领赶到,分别是董越与段煨,他二人本来驻扎在渑池与华阴,闻听董卓作战不力,特来相助一臂之力,段煨同时还押运来了一万担粮草,解决了董卓缺粮的燃眉之急。 二人此刻刚刚安顿好军队,见到董卓营中这事,惊讶得互望一眼,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董卓皱着眉头道:“高燚拒绝了请和,而且还唆使杨奉攻打我们,这样的话,我们一下子就会陷入被动!” 董越不以为意道:“主公多虑了,那杨奉如何会听高燚的调派?” 段煨道:“董越将军还不知道吧,杨奉是不会听高燚的调派,但是会听十常侍的调派,将军以为我给主公送来的这十万担粮草是哪里来的,就是十常侍派人向白波贼押运的被我中途截获了!” 董越倒吸一口气:“那高燚居然真的是和十常侍一丘之貉!” “人前一套,背后又是一套,可恨我董卓没有能力吞了这小子!”董卓恨恨道,同时对士兵下令道,“速速让贾诩来见我!” 不多时,士兵回报:“启禀主公,军师不在帐中,留书一封说是到颍川寻访一位故人,还说主公知道这个人是谁!” 董卓大怒,这个节骨眼上,贾诩怎么又不吭一声就离开了,不对颍川,难道是李儒? 不过董卓没有时间多想这件事情了,不远处突然响起了一片呐喊声。 “主公,不好了,东面出现大量白波贼的人马,正是本来与高燚军裴元绍部对峙的杨奉!” 传令慌慌张张来报,董卓见了,心中厌恶,一脚将其踹翻,回身对董越段煨道:“区区杨奉何足惧?你二人随我出征!” “喏!”段煨与董越虽然嘴上答应,可是却毫无底气。 董卓没有注意这些,自己披挂上马,领军出迎,只见白波贼漫山遍野,如同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汹涌而来,即使是经历了几十年恶战的董卓也不由得头皮发麻:“真是恶心人的东西,只会耽误我的正事,看我不一战斩杀了那个杨奉!” 董越阻止董卓道:“主公乃三军之重,何必亲自犯险?末将愿出战!” 段煨也抱拳道:“末将也愿出战!” 董卓大喜:“好好,我便在此坐观你二人建功!” 当下董卓命军队射住阵脚,两面布下强弓硬弩,令董越段煨为先锋出击杨奉。 这里杨奉一路急行军而来,士气正胜,见到两个将领各引千人来战,便与韩暹计议道:“董卓知道我会前来,必然有所防备,接下来这一战,不可力取,先试试手,等高燚人马到了再做打算!” 韩暹还是有些担心:“若是高燚不来怎么办?” 杨奉呵呵一笑:“那除非他是傻子!” 董越引着人马,来回驰骋,看见白波贼都是些衣不蔽体的士兵,不由笑了,厉声喝道:“当初看到黄巾贼那伙人穿得破破烂烂的,就够笑话人了,想不到这些白波贼穿得还不如黄巾贼,段将军你看,好多人连命根子都露出来了,哈哈哈!” 段煨正要回话,忽然眼神大变,朝董越喝道:“将军小心暗箭!” 董越自然听到了段煨的喊话,也是觉得杀气腾腾,下意识侧脸疾闪,但还是被一支冷箭贴着脸颊擦了过去,董越只感到了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他伸手去摸时,触手处一片粘湿,董越看时,赫然见到竟然是血! 董越立即怒了,他抬起头,见到前方不远处,韩暹手持强弓,正冷笑着看着他,口中也是一片鄙夷:“穿得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老子射出血来了!” “可恶!”董越被彻底激怒了,扬起长刀,策马而奔,喝开众人,直向韩暹方向而去。 此时董越人马也个个争先,与白波贼厮杀在一起,顿时喊声震天,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段煨想要制止董越不要意气用事,但已经来不及了,只得也策马跟上。 韩暹丝毫不惧,收弓挺枪,便来应战,长枪急出,竟然叫董越防不胜防,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段煨要来助战,却被韩暹抢先一枪,正中盔缨,段煨急忙低头时,盔缨应声落地,段煨已经是披头散发,他武艺本就不精,此刻死里逃生,浑身早就冷汗直冒,跑了好远,见到韩暹没有追来才放心,不过阵上董卓已经看见了,自然是怒不可遏。 韩暹一枪逼退刀法已经散乱的董越,不忘笑话段煨一阵:“无胆鼠辈,截掠我军粮草的时候不是很威风吗?如何现在变成只会逃跑的懦夫了?” 段煨定了定神,反唇相讥:“怕死很丢人?我这叫珍惜生命,只有活着,才有可能再一次截获你的粮草,怎么样!” 这么无耻的话,还真是让韩暹没有话说了,不过董卓一张老脸也挂不住了,他在阵上向韩暹喝道:“将军身手如此了得,何不到我董卓麾下来,我保你锦衣玉食,高官厚禄!” 韩暹没有想到董卓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就用起离间计来,呵呵一笑道:“真是笑死人了,我与杨帅纵横山野,何其自在,为何要听你的号令?快派你手下最厉害的人前来和我对打,我可没有耐心!” 这是董越见韩暹只顾着说话,居然门户大开毫无防备,立即沉喝一声绰刀便砍,自谓这一下韩暹一定是避无可避。 却不料韩暹不过是故意引诱董越,不等董越长刀近身,反手一下,正中董越手腕,劈手夺下长刀,架到了董越脖子上面,笑着喝道:“动一动,这头可就要搬家了,到时候可别怪头重刀凉!” 董越初次出战,却想不到自己就这样被生擒了,实在是愤恨不已,身子不停挣扎:“放开我,你这个只会使诈的小人!” 韩暹笑了:“如果我是小人的话,那么你的董卓主公算什么?” 杨奉见到韩暹以一敌二也不落下风,心中大喜,也出阵朝董卓喊话:“如果想要你的部将的性命,就乖乖拿那十万担粮草来换,我只给你一天时间,迟了我可不保证会作出什么事情来!” “可恶!”董卓恨得咬牙切齿,董越是他的族子,自小便没了父母,董卓一直把他当作儿子来养,本来想韩暹一个不入流的小人物而已,现在看来,实在是小看了白波贼这些人物了。 只可惜张绣另有任务在身,华雄又出了意外,现在听了杨奉要索回那十万担粮草的事情,自然怒气交加,厉声回骂:“粮草已经全部进了我的二郎们的肚子里,你若是想拿回去,就等着他们拉出来的时候吧!” 杨奉大怒,他看向董越,恨恨而道:“看来董卓根本不把你的性命当作一回事情啊,呵呵那我也只好不客气了!” 说罢杨奉拔出佩剑来,猛地朝董越脸上刺下,董越啊的一声,鲜血立即狂喷了出来,他捂着脸栽倒地上,痛苦得滚来滚去。 韩暹见了,于心不忍,对杨奉道:“杨帅何必为难于他,董卓既然不在乎他,杨帅就算再百般折磨他,也是没有意义的!” 没有想到杨奉居然疑惑得打量了韩暹一眼:“你小子不会是真的被董卓说动了吧?” “……”韩暹不禁愕然,“末将追随杨帅多年,杨帅怎么可以怀疑末将的忠心?” 杨奉定定地看着韩暹,突然笑了出来:“开个玩笑而已,你何必这么紧张!” 韩暹也松了一口气:“杨帅刚才的眼神真是能吓死一头牛啊!” 董卓可是笑不出来,杨奉韩暹这样打他的脸,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他厉声下令道:“不过是一群反贼而已,武艺好未必战力就高,给我全军进攻,为董越将军报仇!” “为董越将军报仇!”董卓军的士兵们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早已经是满腔怒火了,此刻董卓一声令下,立即是呼喝一声,排山倒海地朝着白波贼攻了过去。 两股人马纠缠在一起,到处是一片混乱,杀得是血流成河,董卓军毕竟还是占了兵器和铠甲的优势,不一会,就杀伤了白波贼上千人,而董卓军自己的损失还不到一百,正规军与乌合之众的比较高下立判。 杨奉和韩暹倒是有些傻眼了,董卓这个人的激将法还真是与众不同啊,还“为董越将军报仇!”说得是义正词严,一下子把刚才对董越不管不顾的形象推翻变成空前绝后的好主公了,而且还把自己士兵的愤怒恰到好处的引导出来,这简直是比这他们杀董越了。 这时一名传令到得杨奉身边报说道:“启禀杨帅,高燚到了!” 杨奉转头看向南方方向,果然一彪人马呼啸而来,打着高字旗号,除了高燚再不会有别人。 “断董卓后路!”杨奉与韩暹互看一眼,策马而去。 一片混乱厮杀声中,只有董越的苦笑声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主公,原来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可是我他娘的还没有死掉啊!” 董卓自然也发现了高燚军,大叫不好,下令迅速收兵,可是自己人马已经同白波贼交战在了一起,虽然占据优势,可是人数不占优势,一旦后撤,便会遭到白波贼反攻,董卓可不想看到自己的人马白白交代在这里。 可是左有白波贼,前有高家军,董卓实在想不出法子应对了。 段煨这个时候趁机策马冲到董越身边,救起了董越:“将军没有事情吧?” 董越看见段煨,心头不禁百感交集:“让我死了算了!” 段煨将董越扶上马,一路杀散包围的白波贼,回到本阵之中,但是却没有董卓的身影。 董卓见到杨奉与韩暹不在敌阵中,料到一定去了北面打算封锁退路,因此董卓并没有前去,反而直接到了高燚正在带兵攻打的后军。 “主公,看,是董卓!”颜良指着董卓所在,对高燚道。 “来得好,正有许多话要问他!”高燚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正见董卓骑着赤兔马左冲右突,杀散挡路的白波贼,不多时,周围倒真给董卓清了个干净。 不过董卓知道,接下来的高家军可就不是那么好清理的了。 “高兄弟,好久不见!”董卓策马立定,对着高燚抱拳行礼。 高燚道:“是吗?昨天我还做梦梦见你被自己的手下杀死呢!” 董卓知道高燚话中深意,但只能硬着头皮道:“今日你若能放我一条生路,我一定会记得这份恩德的!” 颜良听罢色变:“主公不要听信他的话,此时不杀董卓,将来后患无穷!” 高燚当然知道会后患无穷,但他更知道现在杀了董卓的话,只是替别人除去了一个绊脚石罢了,这个别人,可能是何进,也可能是董卓。 何进太傻,自己傻乎乎不在洛阳待着,十常侍很聪明,到了现在除了蹇硕,其他人一个都没有露面,高燚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蹇硕现在是不是已经被十常侍当作了弃子? “留着你的性命,难道以后继续这样来南阳屠杀我的将士吗?”思索了许久,高燚说出这四个字来。 董卓突然大叫一声:“你若杀我,会后悔的!” 这句话让高燚身子一震,这不是当初高燚在常山险些被赵云杀掉死说的话吗?现在从董卓嘴里说出来,让高燚心神激荡不已,他看向正领兵与董卓人马厮杀的赵云,只见赵云也是微微一惊,可见同高燚一样也想起了那日情景。 但毕竟董卓不是高燚,高燚也不是赵云。 “我不杀你,会更后悔!”学着当日赵云的口气,高燚冷冷道。 董卓厉声道:“我若死了,死不瞑目!” 高燚闭上眼,到底杀还是不杀董卓,过了今日,只怕再也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主公,快做决定吧!”颜良握紧兵器在手,只等高燚一声令下。 杀还是不杀,高燚也在问自己,虽然历史走向已经脱离了它原本的轨道,可是高燚还是打心眼里害怕,他害怕未知的未来有太多的变数不可预料,他害怕自己做的事情都是无用功,他更害怕如果杀了董卓之后,那个取而代之乱政的会是他自己。 他不想变成一个坏人,可是如果必须变成一个坏人该怎么办? 高燚猛然睁开眼:“杀!” 赵云和颜良都没有想到高燚会这么快就作出决定,但是这个决定显然是他们期待已久的,赵云立即绰起龙胆亮银枪,双腿一夹胯下照夜玉狮子,人马如电,直冲董卓而去。 “董卓,拿命来!” 第177章 董卓真命大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杨奉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来了,赵云说的一点没有错,董卓这货还真是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真是白白浪费了一匹千里嘶风赤兔马。 “追,不要跑了董卓!”杨奉知道现在ziji跟高燚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今天要是真给董卓跑掉了,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想到这里,杨奉扬起ziji的马鞭,疯狂抽打在ziji坐骑身上,坐骑吃痛,载着杨奉风一样领着密密麻麻的白波军紧紧咬住董卓不放。 杨奉就不信,董卓的赤兔马劳累了这么多天,就不用吃不用睡是铁打的,他的未来设想得非常美好,等抓住了董卓,然后协助高燚打败其他的厉害人物,这样徐晃就会认同他,而不会将他当做贼人看待。 谁也想象不到杨奉答应帮高燚,仅仅是这样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连与杨奉并肩作战多年的韩暹都想象不到。 “喝!”董卓可没有心思多想其他的事情,现在的他只有一个目的,自然是突破白波贼的包围,可是令人失望的是,他的手都快要累瘫了,前面涌出来的白波贼反倒越来越多,就像蚂蚁一样让人恶心。 “看,这个老家伙快要撑不住了,咱们大伙一起上!”离得最前的几个白波贼兵一副志在必得的moyàng,呼啸着冲了过来。 董卓恨恨道:“我虽然虎落平阳,还不至于被几个虾兵蟹将欺负!” 言说之间,董卓运足力道,一刀又一次倏地砍出,然而只砍了一半,汗水不小心流进了眼睛里面,蛰得眼珠子生疼,董卓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然而那些杂兵们的喊杀声也到了,董卓大叫不好,微微睁眼,赫然看见一片刀光如织,朝着他落下。 “噗噗噗!”突然响起一阵利箭破空的声响,董卓吃了一惊,擦擦眼眶看向声音来处时,居然看见是牛辅的士兵冲了进来,杀散白波贼,对着董卓拜伏于地:“我等救应主公来迟!” 董卓疑惑满胸:“牛辅不是在与张燕对峙吗?怎么会派了你们到这里?” 这些士兵们一起道:“张燕老巢晋阳被人攻破,粮草也被丁原派兵截断,难以为继,只好拔军回并州去了,因此牛辅将军令李傕、郭汜二位校尉领一半兵马,前来相助主公御敌!” 董卓听了,又喜又惊:“丁原真是做了一件好事啊,现在洛阳城里并没有人马,我董卓就可以进京杀了那个狗皇帝了!” 这是李傕、郭汜二人带人来到,见到董卓安然无事,这才放心:“主公安好,我等就放心了!” 董卓扶扶歪掉的头盔,大笑道:“此处已经没有必要待了,既然南阳吞不下,我们就去洛阳!那个刘宏多年前给我的屈辱,我要十倍百倍的还给他!” 李傕郭汜面面相觑,他们隐约听说过董卓早年与朝廷的恩怨,只是从来不敢仔细打听,现在见到董卓这副moyàng,心里咯噔一下,董卓不是要发动政变改朝换代吧? 此时高家军全军将士也在加紧追击董卓,已然出了南阳地界,高燚忽然下令停止追击,众将士不解而问:“主公何故不追了?” 高燚道:“不是不追了,是到了这里就zugou了,比起追击董卓,还有一件更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回援宛城!” 赵云问高燚:“那吕布呢?” 高燚想了一想道:“分出五百人马来,随吕布而去,不过不能听吕布号令,事后不管吕布是去并州还是来南阳都随便他!” 颜良本想留下来,但是他的身子骨并不允许,而且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担心ziji女儿落月的安危,想到这里他便对高燚道:“只是主公所说有些严苛了,必须得有一人能够调度得好这几百人,但是我们几人又有重任……” “可惜啊,哪怕廖化现在在这里也行啊,我们的可用之人还是太少啊!”高燚也有些犯难,无奈之下,他只得目视颜良与赵云问道:“这样吧,军中可有什么得人心的副将吗?” 赵云摇摇头:“我们组建人马的时间太短了,而且都是在打仗,几乎没有停过来过,副将都是差强人意,我听沮授从宛城的来信说,攻城的有一员骁将俞涉,几招便杀了我们的三名副将……” “俞涉?”高燚啊了一声,这货不是演义里袁术手下出战华雄然后被秒杀的那个酱油龙套吗?想不到还还真的有这号人物啊。 高家军的副将虽然不如那些一二流的猛将,可是也是有着过人之处的,这个俞涉居然能连斩三名ziji的副将,可见有点实力啊,果然是不幸后来遇上华雄被埋没了啊! 然而现在宛城跟华雄一个级别的猛将,也只有华雄和徐晃了。想到这里,高燚便说道: “这么厉害?后来是不是庞德或徐晃出马斩了此人了?” 赵云摇头:“兄长竟然没有仔细看沮授先生的书信吗?里面明言是这个陈鲲将俞涉生擒了!” 高燚一惊:“陈鲲?他不是神秘消失了吗?是又从哪里冒出来的?” 颜良道:“不管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至少帮了很大的忙啊!” “那就更该回宛城了!”高燚笑笑,的确,离开宛城时间太久了,解决了董卓这一路,杨奉也转而攻打董卓军,裴元绍就可以腾出手来,而刺探张燕动向的斥候也回报说张燕不知何故回师并州了,依据吕布的说法,高燚已经猜到了张燕会与丁原来一场大战,虽然叶十七还带着五万黑山军虎视洛阳,但从冀州感到洛阳东面的文丑想必也带去了一支不可小觑的人马。 但不管怎么样,高燚终于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现在可以将ziji的全部力量用来对付包围宛城的那些家伙们了。 “回师宛城,将那些入侵我们家园的家伙赶出南阳!”高燚看着集结起来的高家军,慷慨说道。 “赶出南阳,赶出南阳!”众人齐声山呼,声彻寰宇。 这里杨奉追赶了一阵,却见到ziji人马狼狈而来,言说董卓在北面有一支人马前来接应,杀得自军一阵大乱,杨奉当即大怒,到嘴的肥肉还能让他飞了不成? “全军跟上,捉了董卓者,本帅赏他十个女人!” 听到杨奉许下这样的承诺,虽然不及金银珠宝那样丰厚,但对于这伙啸聚山林长年累月没有个女人泄火的白波贼们来说简直是太有诱惑力了,众人立即加快了行军,杨奉明显能感觉到ziji的人马速度快了两三倍。 “好家伙,还是女人有用!”杨奉这样想着,突然看到董卓溃退的人马中分出两支骑兵来,一左一右,没有等白波贼反应过来,已经如同利刃一般插入了白波贼的腹心地带,本来勉强保持着阵型的白波贼居然乱作一片。 正是前来接应董卓的李傕与郭汜两支人马,此刻负责殿后。 “真是想不到啊,姓郭的,这要是在去年,咱们两个肯定是第一个逃跑了,现在居然会被主公倚重为断后的大将,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享受啊!” 说话的是李傕,他现在一剑挥过去,立即有几个白波贼士兵发来惨叫,他们的指头被李傕这一下一齐削断了。 郭汜依然是一脸鄙夷的神情,他现在换了一支长矛,舞动起来,分外惹眼,不仅惹眼,而且还威风八面,一矛此处,也是伴随着阵阵惨叫传来,郭汜凛凛看着冲来的无数敌军,猛扫过去,碰着就死,挨着就伤,无人敢樱其锋,郭汜ziji都诧异ziji是什么时候这么神勇盖世的,不过他还是侧过头看了不远处同样神勇盖世的李傕一眼道:“姓李的,别告诉你,你今天又抽了一支上上签啊!” “确实是上上签啊,要不为什么牛辅将军要我出战,我二话不说就来了呢,有神灵保佑,我就什么也不怕了!”李傕说着大笑。 “呵呵!”郭汜无奈地摇头,这个李傕,爱算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李傕与郭汜战斗得酣畅淋漓,可是杨奉这里却都想骂娘了,他怎么就训练出了这么一支无能的军队来?也难怪徐晃会看不起ziji了。 “杨帅快看,是董卓!”突然有个士兵指着前方十余丈处对杨奉道。 杨奉望去,果然是董卓,他的赤兔马果然不堪疲累,瘫倒在地上了,还正好压住了董卓的半边腿,董卓的亲兵们帮了半天都没有把赤兔马弄开,董卓怒了,朝赤兔马身上连着踹了好几脚,亲兵们见状,都大着胆子朝赤兔马身上抽起鞭子来,可是赤兔马终归是畜生,几番折腾下来,不仅没有挪开,反而是把董卓半个身子都压下去了,把董卓压得直翻白眼。 “废物,你们这些废物,直接把它抬走!” 然而没有等亲兵们抬走赤兔马,杨奉已经带人杀到了,他看着董卓大笑道:“董肥猪,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说着杨奉长刀便向董卓后颈落去,只是还没有落下,突然一把飞剑自远处而来,几乎贴着杨奉身体而过,把杨奉吓了一跳。 “什么人?”杨奉抬起头看向飞剑飞来反向,居然见到一个妙龄女子华服装扮,头遮面纱,骑在马上,一笑之间,堪称绝代芳华。 董卓看到这女子,顿时眉开眼笑:“灵儿,是你!” “义父,女儿没有来迟吧?”来人正是凝香,她看向杨奉,美得如玉一般的眸子里却透出一股子的杀气来。 “义父,要不要女儿给您把这个人抓起来,好好玩玩呢?” 杨奉蓦地抓紧手中长刀,警戒地看向凝香,以为这个少女在开玩笑。 第179章 功败惜垂成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荀爽所说文若,正是ziji的侄子荀彧,此人年方二十三岁,却是风评仅次于曹操,一直以来很多州郡县都想招募这个荀彧为ziji幕僚,但是都被荀彧婉拒了。 荀彧自然也关注到了现在声望鹊起的高燚,其实荀攸为军师攻打宛城,荀彧也是知道的的,荀攸虽然年长荀彧八岁,辈分却是小了荀彧一辈,要叫荀彧一声叔叔,侄子打高燚,叔叔要投高燚,说起来也真是有趣。 田丰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荀爽的建议,他只是看向南方灰蒙蒙的天空,幽幽而道:“宛城现在的雨,一定下的不小吧?” 不出田丰所料,洛阳之南五百里的宛城,此刻雨下得的确很大,在很多宛城人的jiyi力都没有下过这么大,甚至有许多上了年纪的老者都说,上一次宛城下这么大的雨,是五百年前了都。 “这么大的雨,宛城又地处低处,肯定免不了被淹吧?”宛城之东十里外,重新驻扎好了军营的刘表人马看着荀攸说道。 荀攸生得相貌平平,甚至不及他的叔公荀爽的十分之一英俊,荀家的英俊基因似乎没有在他身上得到遗传,不过战略战术却得到了优秀的继承,此次围攻宛城,计谋便是出自荀攸之手,除了东门,其他三门看似守军占了上风,但熟读兵书的荀攸知道,对方已经没有继续作战的能力了。 “不错,负责决堤的人马已经到位,城内守军似乎还没有意识到ziji就要处于危险之中,等他们反应过来之后,大概都已经没了性命了吧!” 荀攸缓缓说道,而后目光看向刘表,“王睿并不是能够担得起荆州刺史这个重任的人物,早在洛阳我便预料到了他的结局,而且汉寿那里也传来了王睿被孙坚所杀的事情,正好大将军许诺过景升,若是安然拿下南阳,便将荆州托付给景升,希望景升好好珍惜这个机会啊!” 刘表无奈地苦笑:“公达不要寻我开心了,大将军不过一时戏言,谁能担保我这个荆州刺史的位子还没有坐热,也会被人四面夹击呢?哈哈哈!” “你呀你呀!要不要来一局跟我打赌?”荀攸虽然小刘表十余岁,却同刘表是极好的棋友,二人méishi就会杀上一盘围棋。 “不不不,前几天的残局我还没有想好对策,跟你这个围棋高手打赌我不是找死吗?”刘表连连摆手,看他与荀攸拉拉扯扯的样子,旁人很难相信置宛城于险地的便是这二人。 帐外一员传令匆匆而入,虽然戴着蓑笠,他的身上还是几乎湿透,衣裳都紧贴在身上,足见此刻外面雨势之大。 “什么事?”刘表与荀攸收起了玩笑心思,看向这名传令,正经问道。 “启禀二位大人,有一队人马约莫两千余人,突破东门我军封锁,直向河堤而去!” 刘表一惊,与荀攸对视一眼,复又问传令:“两千人马,此刻还有这等战力,莫非是孙坚?” 传令点头:“正是此人,请二位大人速作决断!” 荀攸悠悠笑道:“好一个孙坚,真会挑选时机出兵,他见我军人马后退,必定料到了咱们会用水攻,所以打算先发制人!不愧是孙武的后人啊!” “现在可不是佩服对手的时候!河提那里我们只有一千余人,远远不够对抗孙坚人马。”刘表大手一挥,“速速增派人手,务必在决堤之前不能让孙坚靠近!” 传令为难道:“还请大人明示,此处没有空闲人马,应该向谁下令?” 刘表想了一想道:“东北方向督造舟船的三千人,抽调两千出来,西南方向守护粮仓的两千人也抽调一千出来,四千人zugou抗衡敌人了,只要水计能够成功,敌军必定不战自溃!” “喏!”传令顾不得带上蓑笠,径直就要离去。 “慢!”荀攸叫住了传令,回身对刘表道,“如此不妥,倘若舟船与粮仓被敌军派人出来烧毁怎么办?这样水计即时成功,我们也进不去城中,且没有粮草为继,那还有意义吗?” 刘表哈哈大笑出来:“公达糊涂了,现在雨下得这么大,连造饭的柴火都点不着了,敌军如何能用出火计来!” 荀攸也自嘲地笑笑:“呵呵,是我多虑了!” 刘表正色道:“虽然如此,还是要严防各路人马懈怠,倘若这个被敌人突围而出,可就前功尽弃了!” 此刻宛城东门外,孙坚带着人马攻到了河提面前,果然看见一支人马正拿着铁锹在挖掘河提,他大叫不好,高声对ziji人喝道:“加紧行军,不要让敌军奸计得逞,宛城已经被淹了一次,不能让它被淹第二次!” “冲啊!”孙坚的人马各个高舞着手中兵器,向着河提奋力行军,去年这个时候,也是他们随着孙坚在这个河堤处,不同于现在,当时是为了挖掘河堤让水淹宛城内的黄巾贼,今日,他们却要为了抱拳宛城ziji的友军而去阻止敌军水淹宛城。 命运这个东西,果然是很难说得清的。 “嗖嗖嗖!”忽然一道箭网从东西两面毫无征兆地朝着孙坚军射来,几个冲在最前的骑兵猝不及防,纷纷被射中落马,又被践踏成一片肉酱。 “不好,有伏兵!”孙坚大吼一声,拔出古锭刀来,铿铿两声,隔开几支飞来的乱箭,懊悔ziji太过于chongdong,竟然没有事先派斥候查探一番有没有伏兵。 现在的孙坚,完全可以暂时退兵,等清理了两面伏兵之后,再集结人马阻止敌军决堤。 可是时间不等人。 “大家听着,不要停下,快马加鞭,迅速赶到河堤那里去!”孙坚一指前方,朗声说道。 “喏!”众人如何不知道孙坚的心思,此一时彼一时,就算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他们也要随同孙坚一道前去! 箭一阵又一阵地射来,孙坚军虽然不断有人在倒下,但没有一个人停下来。 不一会,地上已经躺倒了孙坚军数百人的尸体。 “这个孙坚是傻子吗?明知道有伏兵还向前冲?”几个小兵议论道。 “这才是这个孙坚的厉害之处啊,做事决不犹豫,即时知道前面是死地!”一个卒伯说话间又朝ziji的弓上搭了一支箭,喝令那些发愣的家伙们道,“愣着做什么,快射啊!” “射,射死这群不要命的!”一众伏兵继续搭箭上弦,可是再想收个孙坚军的人头时对方已经没影了。 孙坚带兵赶到河堤边,也来不及清点伤亡人数,立即对正在决河堤的敌军开始了猛攻,那些敌军事先得到了孙坚军到来的信号,立即自动分成两股,一股继续决堤,一股集结成方阵护在前面,严阵以待。 “冲!”孙坚没有做他想,带着手下一千多号人朝着这个只有数百人的小型方阵冲去,这数百人很会选择防守位置,正是是一处狭窄道路,左右都无法通行,虽然称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是以一当十还是绰绰有余的。 一番冲杀下来,孙坚不仅没有破开这个小小方阵,居然ziji还死伤了上百人,而对方的死伤居然只有数十人。 “可恶,刘表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训练出这么一支强悍的人马?”在孙坚的jiyi里,刘表和卢植蔡邕孔融一样,是个只会做学问的文士,现在他的士兵战斗力居然如此厉害,实在叫人刮目相看。 但是现在没有犹豫的时间了,在这里耽搁一刻,宛城就会多一分危险,而且之前的那些伏兵也随时会包抄过来,被前后夹击的话,孙坚的这些子弟兵怕死会像在西凉一样要全军覆没了。 “再次冲锋,我亲自打头阵!”孙坚扬起ziji的古锭刀,策马转到士兵最前面,鼓舞士气,“若不能突破这个方阵,我孙文台愿意与诸君共生死!” 众士兵被孙坚的豪情震撼到了,黄盖也策马过来,手持铁鞭声若洪钟:“不破敌阵,誓不生还!” “不破敌阵,誓不生还!”众军一齐回应。 “冲!” 士气如虹的孙坚军这一次与上一次冲锋大大不同,有孙坚与黄盖打着头真,二人一刀一鞭,突入敌阵,杀得可谓是酣畅淋漓,后面孙坚人马也是个个争先,不过一刻钟的功夫,这数百人的方阵居然真的被突破了,地上横七竖八躺倒着敌军尸体,而孙坚人马只损失了数十人。 不过孙坚却没有心情高兴,因为他看见东北与东南两个方向出现了两支人马,看样子不下三千人! 至于后方的那些伏兵,也断了孙坚军的退路。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前方那数百铁锹军,已经完成了对河堤的破坏,挖出了一个大口子,滚滚水流冲破决口,以摧天彻地之势,朝着宛城冲来。 “还是,没能,阻止吗?”孙坚看着这yiqiē,整个人都看呆了,都忘记了下令让ziji的人马躲开洪流,若不是黄盖眼疾手快将孙坚扯到高处,只怕孙坚要被水冲得无踪无影了。 “高兄弟,我孙文台对不住你啊!”孙坚不由自主地朝着宛城方向跪了下来,声音凄怆无比。 第178章 洛阳风云变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高燚之前与赵云猜测的不错,凝香果然不是韩遂的人,而是董卓的人,这也就可以解释得通很多事情,现在凝香出现在这里,自然也不会是偶然。 杨奉并没有想太多,看见挡住ziji去路的不过是一个妙龄女子,冷笑说道:“呵呵,哪里冒出来的毛丫头,居然敢坏本帅的好事!” 凝香嘻嘻一笑:“呦呦呦,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我这个毛丫头,专爱破坏别人的好事,不服气的话,你来咬我啊!” “哼,不自量力,看刀!”杨奉说着,拍马向前,舞起长刀来,并没有因为凝香是个女人就手下留情,毕竟刚才那一剑的威力杨奉也见识到了,丝毫不弱于韩暹本人。 凝香不说话了,不退反进,一夹马肚,飞马出前,一柄短剑舞在手中,流光晃眼,残影难辨,与杨奉交马一合,只听得铿的一声,杨奉的长刀竟然被凝香给击飞了! 杨奉大惊,这怎么可能,刚才交手虽然很快,但他明明将长刀紧紧握在手中的,这个凝香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击落ziji兵器的? 不过不容杨奉多想,两马交错,杨奉微微松一口气,兵器没了,人没有事情就行,这一回合是他大意了,他不信ziji还真能败在一个女人手上。 这样想着,杨奉便要策马绕回ziji阵中从士兵哪里取一把长枪再战,却看见ziji的人马齐声朝他大呼:“杨帅小心身后!” 杨奉一惊,顿时感觉也有丝丝凉风从后脑勺吹来,还伴随着阵阵女人的体香,他暗道不妙,猛然回头,只见凝香不知何时竟然稳稳站在了他的马背上面,虽然马匹在疾驰,却丝毫不影响她的平衡,足见实力非同一般。 “喂,你这个大男人,反应好慢啊,一点都没有意思!”凝香轻启朱唇,朝着杨奉吐气如兰,可是在杨奉听来却让人胆战心惊。 “喝!”杨奉没有时间多想了,他反身纵扑,直向凝香本人,而凝香只是身形微微一侧,躲过杨奉,看着杨奉狼狈地摔进了尘埃之中,凝香却是翩翩落地,如同仙子一般,杨奉还没有来得及起身,早已被簇拥上来的李傕士兵们用刀枪架住了脖子。 “郡主果真是厉害是,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强多了!”李傕这时策马过来,见到杨奉被制服,自然是满心欢喜。 “呵呵,将军过奖了,小女子没有什么能耐,不过好歹也要帮义父一点忙才像样子,这个功劳就送给将军了,想必义父一定会非常高兴的吧!” 凝香格格的笑,来到杨奉面前,看着杨奉那还在挣扎不肯安分的样子,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喂,你这家伙,没有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吧?” “是没有想到!”杨奉冷哼一声,嘴角的血溢了出来,“我堂堂白波军大帅杨奉,岂能被你们所辱?董卓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如果还要不知死活的跟着他,下场会比死还惨!” “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你不如操心操心ziji的部下吧,你看,现在他们可是群龙无首啊!”郭汜也带人赶了过来,指着被分割包围的白波军大笑。 杨奉也冷笑:“抓住我是没有用的,军中还有韩暹,他会继续带领我的人马同你们周旋的!” 这个问题的确让人头疼,李傕看着远方出现的韩暹的旗号,知道断后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能够抓住杨奉是意外收获,至于韩暹肯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了。 “带走此人,我们也撤,去和主公会合!” 李傕郭汜人马又冲杀了几番,这才有条不紊的离去,韩暹自然也得到了杨奉被抓的消息,不禁怒气满胸:“失策,董卓居然还有后招!杨帅被擒,这可如何是好?” 正没主意,传令忽然来报:“启禀韩帅,高家军追击董卓军只到了南阳边界便回军了,现在是我们孤军在追击董卓,请将军示下,下一步该怎么办?” 韩暹听了,恨恨而骂:“这个高燚,只顾着ziji的利益,一定是去打宛城的官军了,只是他得了hǎochu就这么一走了之,害得杨帅孤军深入被董卓俘虏,实在可恶!” 众将士一起跪下来道:“副帅,所谓群龙不可无首,请副帅暂领统帅之位,好带领我们将杨帅救回来!” 韩暹听了大惊:“这是什么话?此事万万不可!” 众军一再恳求:“若不如此,如何服众?如何调度各营人马?只怕会人心离散,还望韩帅三思!” 韩暹见众人意思恳切,只好答应下来:“好吧,既然如此,我便暂领着统帅之职,不过我韩暹有言在先,等把杨帅救回来了,这统帅之位便还给他!” 众人一起道:“正当如此!” 韩暹想了一想,叹气道:“可惜现在我们孤掌难鸣,独力难支,董卓在前方必定设有伏兵,高燚又是个只图自身利益的家伙,为今之计,只有撤军回到河东去与李乐胡才他们会合,等实力回复了,再杀回来报仇雪耻!” 众人慷慨回应:“yiqiē唯韩帅之命是从!” 计议已定,韩暹便带着剩余的白波军向着河东而去。 李傕郭汜二人见韩暹没有带兵追来,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快马来见董卓,此时董卓倒是很会享受,不知从何处弄来一俩马车来乘坐,不疾不徐地向牛辅所在的洛阳郊外行进,而他的赤兔马则是随车而行,凝香亲自在车声为董卓斟酒压惊。 “主公,尾巴已经解决掉了,大军现在可以放心行进了!” 董卓看着凝香将酒樽斟满美酒,端起酒盅来,眯着眼睛一饮而尽,啧啧嘴巴,长出一口气来,他脸上的伤也被凝香给简单包扎了起来,大手对着李傕郭汜二人一挥:“好,辛苦了,不过还得继续劳烦你们,记得让大伙都打好精神,还有向牛辅、张济与樊稠都飞鸽传书一封,让他们都将人马休整好,听我的号令行事!” “喏!”李傕与郭汜很难得ziji没有被董卓臭骂,这要是换在以前那肯定是起码加一顿鞭子的,也不知道是董卓最近转性了还是吃错药了还是脑子进水了。 二人恭敬离去,凝香凑到董卓身边道:“义父当真要到洛阳城里面去吗?不知有什么好玩的!” 董卓笑笑,拔出随身的匕首来,一下插在杯盘上的猪肉上面,割下一块来吞下肚子,幽幽道:“到了洛阳,你就知道了!” 此时洛阳之中,南阳的战事还没有传入皇宫刘宏的耳中,不过文丑鼓动了近万人的冀州之人到了河南尹却是人尽皆知,这近万人浩浩荡荡无人敢拦,若不是虎牢关守将禁闭关门,还真要给文丑及这些人放进京师了。 刘宏这些日子一脸多次要召见何进与十常侍,得到的回应都是卧病在家,这也就算了,得的病还都是同样会传染的病症,可就值得人玩味了。 其实刘宏并不是傻子,他也猜到了些什么,但是他知道实权与名望并不在ziji手中,与其白费功夫,不如什么都不做。 皇宫内,刘宏继续摆出一副昏庸无道的moyàng来,天天流连酒色,不管正事,司徒袁傀、司空荀爽与众官都心急如焚。 无奈之下,他们又一次想起了侍御史田丰。 “下官惶恐,得司徒司空一同莅临寒舍,殊为惊惧!”田丰听仆人说袁傀与荀爽到来,立即出门迎接。 荀爽是荀氏八龙之一,颍川有着“荀氏八龙,慈明无双”的说法,荀爽此时已经年近六十,早年多是避不做官,如今实在执拗不过朝廷的征召,才出来做司空之职,用荀爽ziji的话来说,天子喜怒无常,说不定什么时候这个司空就又收回去了,fǎnzhèng有太尉崔烈的例子在前。 只是不做官不知道,做了司空荀爽才知道,原来天子现在根本什么都不做,南阳打得如火如荼,刘宏却根本不过问,都知道田丰都一直很被刘宏倚重,荀爽只得与袁傀一道来见田丰了。 “元皓,这位是司空荀爽,他的名字,你总该听说过吧?”袁傀给田丰介绍荀爽,语气里自然少不了埋怨之意。 田丰看向荀爽,只见这荀爽虽然年纪大了,精气神却比ziji还要好,立即施礼道:“听过,简直是如雷贯耳,可是也许要让二位失望了,在下打算辞官回乡!” “辞官?”袁傀微微一惊,“这个时候,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辞官做什么?好人少了,坏人岂不是更加猖狂?” “我也能算上好人吗?”田丰自嘲地笑笑,“来洛阳之前,我是有很多志向,但是现在一个都不剩了,天子只顾着制衡御下,十常侍胡作非为,大将军就不说了,我现在才知道,在朝中,注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还不如回家研究学问,有时候真是很羡慕高燚这样的人啊,至少他可以做ziji想做的事情!” 袁傀有些急了,对荀爽道:“慈明,你快劝劝这个家伙,他若是走了,可如何是好?“ 没有想到荀爽笑着对田丰道:“既然决定辞官了,老夫也不留你,只是你何不干脆到南阳去为高燚做些事情?正好我那侄儿文若也想去见识见识这个高明阳,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180章 宛在水中坻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大水汹涌,洪浪滔天,以滚滚之势奔向宛城。 而此刻张郃带人几乎刚刚出城,他不由得神色一紧,对部下们道:“看来孙坚将军那里出意外了,沮授先生想必会安排城中百姓退往内城的吧,而敌军势必会乘舟船趁势攻进城中,为了给城里ziji人争取撤退时间,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底下士兵一齐回应:“将军尽管吩咐!” 张郃道:“会水的都随我来,不会水的前去破坏敌军东南十里外的粮仓!” 时间不等人,人马立即自动分做两支,一支浩浩荡荡前去敌军粮仓了,而剩下的数百人,张郃命令再分做四队,每队百余人,张郃交代道:“此去虽然有死无生,但也要去,目的就是凿沉敌军的舟船,不管有多少,都统统给我拆碎了喂鱼,就算是战斗至一兵一卒,也不能后退!” 张郃说出这话,众军士一时有些犹豫。 张郃见状大怒,一下扯掉上衣,精赤着上身,将黑龙枪插在身后,拔出随身的匕首来,赫然说道:“驱驰千里,所为何时,正是不惜此身,为保全宛城安危而来,但有一个顾惜性命的,现在便可以离开!” 众军被张郃的激情感染到,纷纷脱了上衣,齐喝道:“愿与将军同生死共进退!” “好,走!”张郃只说了这两个字,将匕首衔在口中,一个猛子,扎进了洪水之中。 众军士也学着张郃,纷纷入水,向其他敌军方向游去。 宛城北门外,负责攻城的淳于琼此刻气喘吁吁,他刚刚与那个实力变态的徐晃恶斗了一番,本来仗着ziji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徐晃又是一个毛头小子,淳于琼根本没有在意,却不料一交手,淳于琼便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若不是他的马快,只怕现在已经去向阎王爷报道了。 “呼呼,出了一身的臭汗,左右,快把我带的好酒取来!”淳于琼一回营便瘫坐在帐中,吵着嚷着要喝酒。 副将为难地嗫嚅道:“将军,那个,荀攸大人担心您喝酒误事,刚刚派人来,将您的酒都给收缴了!” “什么?”淳于琼一个屁股坐了起来,满脸怒气,“荀攸好大的胆子,官位在我之下,如何敢这样放肆,真是反了他了!” 淳于琼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喝酒,用他的话说,不能不吃饭,但是却不能不喝酒,只不过他的酒量实在不怎么样,虽然是逢酒必喝,却也是逢喝必醉,逢醉必睡,逢睡必误大事,这个在洛阳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 “粮仓里明明有那么多的好酒,不让我觊觎也就算了,这下连我ziji的钱买的酒都给收缴,这个荀攸是真把ziji当成三军统帅了吗?” 淳于琼嘴里骂骂咧咧,立即披挂出帐上马,就要亲自去刘表营中找荀攸问个明白,底下副将拉也拉不住。 正拉扯间,忽然听得一阵巨响,淳于琼吃了一惊,只见远处一阵白浪,足足有几丈之高,呼啸而来,淳于琼看呆了,口中喃喃:“发生,什么事请了?” 水势虽然大,可幸淳于琼已经事先按照命令将大营驻扎在了高处,因此并不曾对大营有所损害。 但是宛城就不一样了。 淳于琼放眼望去,只见几里之外的宛城如一座海上孤岛一样,静静漂浮在水面之上,此时大雨瓢泼,雨幕连绵,雾气氤氲,令人仿佛置身仙境。 但淳于琼可没有醉心于这片仙境的意思,他嘀咕了一句道:“qiguài,刘表这个家伙怎么提前发动水攻了,而且也不知会我一声,如果我反应迟一会,肯定就会被喂鱼了!” 众将士听到声音,也是纷纷出帐围观,看见宛城四面被水围困,几乎与城墙持平了,个个喝彩叫好:“哈哈,这下不用咱们攻打,宛城ziji就会被淹没了!” 淳于琼这个时候反倒冷静了:“瞎起什么哄?立即准备船只,咱们乘舟攻入城内,不能落在了其他人的后面!” 一时之间,淳于琼命人将从军需营领出的二百余艘小船都拖入水中,每船二十余人,准备攻进宛城去。 可是清点了船只之后淳于琼才发现,小船居然只有一百只了! “qiguài,怎么会少了一半之多?”军需官也纳闷了。 淳于琼大怒着喝道:“什么时候了,还在这里发呆,一定是有人偷工减料,来满足ziji的荷包,其他各门qingkuàng估计也是和咱们一样的!” “可是将军现在怎么办?”众副将愁眉不展地看向淳于琼。 淳于琼大手一挥:“这有什么,每条船上四十人不就行了?” “啊?”众将士有些无语,这些船毕竟是小船,多一倍的人,不仅行驶不快,还有可能翻船。 “将军三思,不如留一半人马在营中,一半攻城,以防敌军有诈!” “有什么诈!哼,现在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机会,如何能放过,都像这般前怕狼后怕虎,如何能成大事?上船!” 四千余人只得听令登上这一百余艘小船,果然吃水线过了警戒线,一个个颤颤巍巍地驶向宛城,加之风大雨大,小船似乎随时会沉没一般,船上之人还要不断朝外面排水才能勉强保持安全。 淳于琼也有点后悔,可是现在他明白,回头已经是来不及了,这个时候掉头回去再开拔回来,只怕城里面的财宝女人都被抢光了,因此他只有硬着头皮继续前进了。 那少掉的一百余艘小船正是张郃带人偷偷拖走的,他将船只安置在了城外西北某处隐蔽所在,又反身泅水而来,偷偷摸到了淳于琼船队的下面。 “将军,还不动手吗?”几个憋气时间短的士兵红着脸,冲张郃比划着手势问道。 张郃摇摇头,也比划了几个手势,意思很明显:“现在水位还太浅,等到了深水处再动手不迟!”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的功夫,张郃带人也跟着淳于琼的船队行进到了水深三四丈高的地方,淳于琼自然是看着宛城越来越近,却不知道危险就在脚下。 “笃笃”众人忽然听见一阵阵沉闷的声音传来。 “什么声音?”淳于琼也听到了,而且这声音正是他乘坐的这条战船发出的。 “嘭——哗”忽然一声巨响传来,附近的一条船底木板碎裂好多处,大量河水倒灌进来,船上的士兵们一阵哗然,立即都慌张了,个个大喊:“船漏了,船漏了!” 淳于琼一惊,看向出事的船只,只见出事的船只上的士兵纷纷落入了水中,转瞬之间,船只已经灌进去了一半的水,还没有落水的士兵还在拼命地朝外排水,可是根本无济于事,很快的,船只便沉入了水中。 “救命!”这些士兵本来就大多不会水,是被淳于琼赶着上了船,现在出事落水,自然争相在水里扑腾,但是水势何等湍急,那些士兵只来得及喊了一声救命就被冲得不见人影了。 可是还没有等众人安定下来,刚才那阵笃笃声音再度响起,而且比之前还要剧烈,几乎每条船都在颤动,很快的,如同第一条出事的船只一样,相继有半数的船只都漏了水,大量洪水倒灌,顷刻便被滔天巨浪吞没。 “大家不要慌,抓紧木板!”到了这个时候,淳于琼就是再傻也知道水里有古怪了,他拔出剑来,厉声喝道。 不过众人只顾着在水里扑腾,哪里听得到淳于琼的喊话,忽然一声巨响,淳于琼的主船也翻了,淳于琼落入水中,也是一阵挣扎,不过很快他便发现了船底有人! 那些人各个口衔匕首,手里拿着斧锤等物事,动作极为娴熟地在每条船的下方凿洞,见到人落水,立即手持匕首蜂拥而上,以最快的速度结果那些反应慢的士兵性命,然后身形迅捷地集结到另一条船底去,继续做同样的事情。 “可恶,居然真的有人在搞鬼!”淳于琼大怒喝道,立刻大喊着让没有被凿沉的数十艘舟船加紧水底的戒备,ziji也趁势上了船,比之前更加谨慎了,他淳于琼宁愿被酒淹死,也不愿被水淹死。 就在这时,附近水面突然冒出数十个人头来,各个手持被水浸湿了的弓箭,瞄准淳于琼所在的船只之上,嗖嗖嗖射去。 “啊!”几声惨叫过后,船上的人立即死伤了一大片,淳于琼立即命弓箭手反击,但对手放了一波箭雨便潜入水中消失不见,倒白白浪费了淳于琼人马好多箭支。 淳于琼脸色铁青,冷喝一声问道:“我军损失多少?” “报,报告将军,损失战船七十余艘,落水伤亡者近两千余人,另有五百余人失踪!” 淳于琼的脸色更加难看了:“这么说,我军只有一千五百余人了?” 计点伤亡人数的士兵没有说话,但是却沉重的点了点头。 “便是这一千五百人连同你,都别想进得宛城之中!” 猛然之间,一声暴喝,张颌赤着上身,从水里跳出,跃到淳于琼面前,拔出背后黑龙枪来,炯炯有神的眸子里尽显着熊熊的斗志。 第176章 丁原的算盘 第176章无弹窗尽在 赵云死死盯着吕布,脱口而出道:“我对天下第一没有兴趣,不过现在董卓因你而逃,这个不可原谅!” 吕布不以为意:“这有什么,一只丧家之犬能有什么作为,如果你们投靠义父,由义父来来辅佐朝廷,便是把何进杀了又何妨?” 此言一出,高燚一惊:“这是谁的意思?” “谁的意思,很重要吗?”吕布微微一笑,从地上拾起自己的方天画戟,盯着包围自己的高燚士兵冷声而笑,“我若是想要突围出去,你的这些兵马根本挡不住我。” 赵云微怒:“论武艺,你的确可称无双,但是视兄长的百战精锐如无物,未免也太过自大了!” 颜良也是怒气满胸:“不错,高家军的实力,阁下一定还没有见识过吧!” 二人说着,正要下令拿下吕布,却猛然被高燚喝住。 高燚目光紧盯着吕布,良久才蓦然问道:“原来将军此来,不是救董卓,也不是与云弟一决雌雄,更不是进行什么赌注,而且替丁刺史传话!” 赵云与颜良都是一头雾水:“传话?” 高燚点头:“上党郡距离南阳比陇西到南阳要近一半的路程,何进征召的密令,不可能董卓比丁刺史还得到的早,可是董卓却一路浩浩荡荡而来,且兵分三路,而丁刺史却被白波贼李乐胡才困在河内不得前进,丁刺史虽然被张燕占据了晋阳,但也曾打得匈奴鲜卑乌桓闻风丧胆的,陷阵营何等战力,步战无双难道是浪得虚名吗?我看丁刺史是故意输的吧?他不想同我为敌,而是想同我结盟!吕将军,我说得可对!” 吕布不禁对高燚另眼相看:“妙啊,我什么都还没有说,你居然就全部猜了出来,此前人人说你高燚神通广大,能知未来事,我是半点不信,现在看来,由不得我不信啊!” 颜良愕然:“结盟,吕布一个字都没有没有说,主公你怎么知道丁原要与咱们结盟的?” 高燚笑道:“直觉!” 赵云道:“与丁原结盟,兄长就会少了一个强劲的敌人,而多了一个强力的盟友,此计可行!” 吕布有些不高兴了:“小子,当着人的面就直呼人家父亲的名讳,是不是有些太无礼了?” 赵云并不服气:“那又怎样,你也自己说了,是义父!而且兄长也说了,他与兄长结盟,好处只有一个,借兄长的手除掉碍手的人,好让自己有专权的机会,此举与十常侍无异!” 吕布眼中顿时爆发出凛凛寒意来,怒视赵云道:“小子,现在说这些为时过早了吧?义父公忠体国,天下谁人不知?” 赵云也不示弱:“天下汹汹,孰是孰非,谁又能说得清?如果丁原真是做了窃国之贼,你吕布敢杀了他吗?” “赵子龙!”吕布被激怒,画戟一戳,便到了赵云身前,口中凛凛问道,“问得好,我也要问你一个同样的问题,如果你的好兄长高燚有一天成了窃国之贼,你赵子龙敢一剑杀了他为国除害吗?” 看着面前森森寒刃,赵云毫无惧色,反倒冷哼一声:“兄长为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不会!” “是吗?”吕布呵呵冷笑,收起方天画戟,翻身上马,回顾高燚道,“那咱们就等着瞧!” 高燚的士兵们都挡在吕布面前,吕布怒喝一声:“高燚,让你的人闪开!” 高燚很想说你吕布有本事就自己闯出去,但是他知道吕布的实力,这个人发起狂来,没有人能挡得住。 赵云挺枪上马,对高燚道:“兄长,此人桀骜,今日我们就算与丁原结盟,日后难免会有撕破脸面之时,那时这个吕布的危害,丝毫不下于董卓!” 吕布并不回头,在马背上凛凛对高燚道:“我吕布做事,向来恩怨分明,既然跑了董卓,我就再替你捉回来便是!” 高燚笑了:“董卓已经没影了,他的赤兔马又是日行千里,将军如何追的上?” “就是,万一你的找借口要跑掉呢?”颜良也说道。 吕布侧过头看,定定看着高燚:“你军中不是有一个女将军吗?她人呢?” “吕布将军居然也知道文鹭妹子,不错,她是迂回包抄董卓去了,所以我才有闲情逸致在此与将军闲谈,算算时间,也该得手了吧?” 正言说之间,一名斥候飞马来报:“启禀主公,贺兰姑娘的人马在西北十里外堵住了董卓军,截获董卓粮草器械马匹无数,却没有发现董卓身影,特命小人前来禀报!” “嗯?”高燚听了,又喜又惊,喜的自然是截获到了董卓的粮草器械马匹,可以补充己用,惊是自然是董卓这个家伙居然会被漏网,此处通往弘农只有两条路,贺兰妖已经阻断了小路,莫非董卓胆大不怕死,向着杨奉与韩暹领军阻拦的大路去了? 还真是被高燚猜到了,董卓人马被白波贼、高家军、贺兰妖几番截杀,一万五千余人已经是零零落落,最后只有五千余人,还都是步兵,他们经历一个多月的前后厮杀,已经是无力再战。 可是战还是不战,不是他们说了算的,很快传令便带回了前面不远的情报,杨奉与韩暹带着一万余人,已经将大路彻底堵死,想要突围,就只有硬着头皮血战。 “可恶,这个杨奉难道是飞的不成?居然能事先布置好这么严密的防守!儿郎们,给我冲,只要过了这里,我们就可以同自己人合流了!咳咳!” 董卓骑在赤兔马上,希望能够振奋一下自己人的士气,却不料风太大,一个小石子啪的一下,正中董卓的那张老脸,董卓哎呦一声,捂住脸看时,已经是鲜血淋漓了,他不禁大怒,拔出刀来乱砍一通,像个老疯子一般,倒让自己的部下们看了一阵笑话。 可是众人想笑又不敢笑,他们可不想因此而掉了自己的脑袋。 这时传令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主公,高家军又追上来了,打先锋的居然是,是吕布!” “啊噗!”董卓听了,被自己的唾沫给噎着了,连连咳嗽不已。 吕布给高燚军打前锋,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刚才不是还出手救自己吗? 难道吕布跟赵云打的这一架,打出了感情,决定从此以后投靠高燚了? 董卓努力想找个理由来否定这个想法,但是这个想法在身体里不可控制地越来越膨胀,折磨得董卓简直是头痛欲裂。 不过董卓可没有时间再去思考这些事情了,现在他已经没有可以依靠的人了,只有靠自己才能突围出去。 想到这一点,董卓沉喝一声,策马扬刀,带领残余人马,骑兵开道,准备对白波贼直接展开冲锋。 白波贼这里,韩暹还要出战,被杨奉拦下了:“韩副帅多次出战,也该歇歇了,待我亲自出马,将董卓擒来!” 韩暹知道,杨奉是料定董卓已经是瓮中之鳖,是平阳之虎,是浅水之龙,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 “董卓老儿,看我杨奉神枪!”杨奉大喝一声,挺枪直去董卓而来。 董卓微怒,打不过赵云,还打不过这个小小杨奉吗?立即拔刀来迎,杨奉只觉得手中长枪受到一股怪力,险些脱手而飞,这才知道董卓虽然成了困兽,但犹然会进行一番蛮斗。 杨奉无奈,只能拼命使出杀招来,他将长枪舞在手中,左右轮转,手腕一抖,刷刷刷刺出几枪,旁人看来,如同天女散花一般绚烂,又如落叶纷纷, 赤兔马此刻已经是乏力的很,不复先前与赵云对敌时的从容,董卓骑着慌慌张张,一击不成,变相择路要逃,然而已经没有可脱身之处。 “这枪法,可有名字?”虽然不占上风,董卓还是打算打一架。 杨奉笑笑:“落叶枪!” 下一回合,杨奉故技重施,一招落叶归根,招式可谓刁钻古观之至。 董卓眉头一皱,不愧是山贼出身,打法果然不入流,但是不得不承认,很有用。 光影湛湛,刀风猎猎,董卓躲得左支右绌,跑马到自己阵中后,赫然看到身上的衣甲都是碎了好多处。 “不好了主公,高家军已经追上来了,吕布正在我们的后军肆虐!”一个传令慌张来报。 其实不用传令报告,董卓也看见了高燚人马在自己后军砍瓜切菜一般的情景,而且吕布果然一马当先,方天画戟向着董卓的士兵们招呼,每一次挥动都会带走数条人命。 “杨奉,老夫要与你一招定胜负,你可同意!”董卓知道再不突围出去,就没有机会了,于是赫然对杨奉道。 “求之不得!”杨奉握紧手中秋风落叶枪,运足力道,他要让董卓好好尝尝自己的绝技的威力。 “喝!” “杀!” 不过就在这时,令人大跌眼镜的事情发生了,杨奉灌注全力要给董卓一击,董卓却是根本没有与杨奉交手,而是调转赤兔马头,朝着早就看好的白波贼一角突围而去。 第176章已完毕,请点下一页《回到三国当黄巾》下一章节 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无弹窗尽在喜欢本站请点下面分享收藏谢谢 第181章 生死共进退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淳于琼料不到居然这个时候宛城里面还有精力和力量组织发动反击,更想不到因为ziji的失误差点导致全军覆没,其实现在的他已经和全军覆没没什么两样了。 尤其是这个从水里面冒出来的张颌,一定是个棘手的家伙。 “杀!”淳于琼一声令下,船上人马都一个个向着张颌一人攻去,那蜂拥而上的架势似乎要把张颌撕碎成肉片一般。 不过张颌又岂是凡俗之辈,他黑龙枪握在手中,趁势一抖,身如闪电,船头敌兵纷纷中招落水,而张颌本人却像是如履平地一般,在船上站的稳稳当当,如同钉在了船板上一般。 “不想死的,都闪开,我只要他的性命!”张颌断喝一声,一枪指向淳于琼的方向。 淳于琼心下大惊,虽然他也是个使枪的,但他有自知之明,跟张颌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之前同徐晃大战,能逃掉不死已经是万幸了,现在是在水上,他就是想逃,也没有地方可逃了。 无奈之下,淳于琼只好拿起了ziji的兵器,浑身颤抖地一步步走过去,看着张颌气定神闲的样子,怒声质问道:“你们已经走投无路,何必还要做垂死挣扎?” “走投无路?垂死挣扎?”张颌呵呵一笑,“你不妨听听其他三门处传来的声音,我们的人可没有打算坐以待毙,只怕这个时候大部分的船只也被毁掉了!” 淳于琼顿时醒悟,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个问题,如果真的如张颌所说,那真是会大事不妙了。 张颌却不会给淳于琼这么多思考的机会的,他一个健步,手中黑龙枪浑如生风,带领少数部下杀出一条血路来,不多时已经逼近淳于琼身边,看准淳于琼所在,大喝一声,身形突前,一枪便将淳于琼的头盔挑落下水。 淳于琼大惊失色,披头散发的他看起来无比狼狈,立即举起长枪本能地护住身体,可是哪里能防住张颌的灵活身手,只听一声怆啷声响,淳于琼的兵器也被张颌挑落进了水中,他的士兵纷纷要簇拥过来搭救ziji的大将,却不想船头失去了重心,一下子便翻了。 “救命!”这下轮到淳于琼在水里扑腾了,他连着呛了好几口水,整个人都脸绿了,像是吃屎了一般,正在他以为ziji要死掉的时候,一支枪头一下子便穿进了他的肩甲,淳于琼只觉得一股力气涌来,眼前景物急速变化,等淳于琼回过神来之时,他已经身在了船板之上,而救了他的人居然是张颌。 淳于琼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了:“你你你!” “我我我什么?”张颌冷声一笑,将黑龙枪从淳于琼肩甲中拔出来,森寒的枪刃抵在淳于琼的脖子上,淳于琼的士兵们一下子都不敢妄动了。 “英雄饶命,你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我淳于琼能办到的,一定言出必行!”淳于琼脸色都变成青紫色了,他战战兢兢地盯着张颌,不断告饶。 张颌也不犹豫,凛凛道:“也不要你做什么事情,两个字,退兵!不然,都下水喂鱼!” 淳于琼为难了,这个时候退兵,不是等着被砍头吗?可是如果不退兵,现在就要葬身鱼腹了。 思前想后,淳于琼还是决定先保住性命,他挥手对手下剩余的千余人下令道:“退兵!” 众军忌惮与张颌的实力与淳于琼的性命,只得听令。 船只开始向来时的方向行进,淳于琼垂头丧气不已,他部下本来的五千余人,同徐晃军厮杀时死伤千人,现在在水中直接损失三千余人,可谓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了,反观其他三路人马,最多也就伤亡两千人罢了,淳于琼已经能够想象ziji回去之后被众将嘲笑的情景了。 “淳于琼将军,如果在何进那里待不下去,就来兄长这里一展手脚吧,这个我能做主,宛城的大门永远像你打开!” 张颌的声音远远传来,这个用不足百人完胜了淳于琼四千人的家伙,让人捉摸不透。 “我这样只会醉酒误事的家伙,高燚也敢要?”淳于琼喃喃说着,回身望去,只见张颌和他的人已经没有了踪影。 “将军,我们怎么办?”众军看着唾手可得的功劳被破坏,一个个没了主意,而且怠战是要杀头的,很多人已经开始思考是否真的要投靠高燚了。 淳于琼心中一团乱,他摆摆手道:“我病了,有心无力,让别人折腾去吧!” 其他三路官军的qingkuàng比淳于琼要好些,张颌派去的人破坏了他们大半的船只,被袁术、孔融、韩馥和刘表、荀攸及时发现了,他们都留了一般人马驻守大营,然后只派千人趁势攻城,同时也加紧了戒备,期间张颌派去的会水的士兵只凿沉了几条船便被发现了,没有给官军造成很大的影响,不过他们都是战斗到最后一人,生生破坏掉了对方三十余条战船。 城中沮授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不由得连声叹息:“三将军果然带的一支好士兵,他们不会白白牺牲的!” 大水来袭,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沮授其实从天象时也看了出来,他只是想再努力一下,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干不上变化。 “启禀功曹大人,水势太大,已经与城墙几乎一般高了,好多城砖被洪水浸泡而开始脱落,城门也岌岌可危,东门与南门由于洪水凶猛,已经有洪水灌进城中,敌军也随时有可能攻进城来,功曹大人,我们怎么办?” 四门往来的传令全身湿透,向沮授禀报着各门qingkuàng。 沮授眉头一皱:“此刻要以宛城百姓的安危为第一,通知四门守将,无论付出任何代价,都要死守城门与城墙,给外城百姓撤进内城争取zugou时间!” “喏!” “沮世伯,孙坚将军失败了是吗?”落月不知何时到了沮授身边,神色一片凝重,张宁也跟着一同到来。 沮授点头:“这个时候,也没有瞒你的必要了,孙坚将军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而且敌军势大,我军各种不利,幸好已经事先准备好了对策,月儿,我已经安排了人护送你出城,这些人是秦翻的部下,前身是我沮家的死士,一定能将你安全送出城去。” 落月听着,感觉不对:“世伯难道你不同我们一同撤退吗?” 沮授苦笑:“主公离去时虽没有明言,但守护宛城的确是我沮授无可推卸的责任,如今是我有负主公重托,情愿与宛城共存亡!” 落月当即吃惊了:“世伯你怎么了,你不是说只有迂腐的人才会做这种事情吗?留着有用之身才能东山再起,我很好,足以自保,不需要人来保护,让秦翻的人保护你吧,我与宁妹妹去帮助军队将百姓集中到内城来。” 沮授本想反对,张宁也跟着劝道:“功曹大人不必多言了,高大哥不在,您就是这里的主心骨,我与落姐姐虽然是女人上不了战场,做做这些事情还是可以的!” 不等沮授说什么,张宁已经同落月一同步出了太守府,落月对早已候在外面的亲卫队道:“随我来!” “喏!”张宁与亲卫队一同应道,纷纷上马,随着落月朝着外城而去。 外城百姓此刻已经纷纷乱作一团,虽然有太守府亲兵帮忙引导,但是数万百姓熙熙攘攘,没有弄出乱子已经是奇迹了,要让他们有条不紊地撤进内城,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根本不可能完成,甚至于好多人已经放弃了求生的意念,此时外城的水位已经漫过了半个身子,而且还在不断增高,淹没住人身也就是小半个时辰的事了。 “我不想死啊!”好多人纷纷爬上了房顶与树枝,希望能躲过一劫,而内城城门只够容纳三四人并行,数万人入城,起码要三四个时辰才可以。 “太守夫人来了!”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百姓看向内城门口处,只见落月与张宁还有亲卫队策马而出,刚到门口,落月一个翻身,便立在了城门口附近的高台之上。 “使君夫人,救救我们的性命啊!”数万百姓一起发出了凄怆的悲鸣,听来令人心酸难耐。 落月看到此情此景,紧咬着贝齿,半个时辰之后,外城就会被淹没,不知道要有多少生灵涂炭。 “大家不要慌,我落月便在这里,不到最后一个百姓入城,我也不入城!” 此言一出,百姓们一片哗然,张宁听得也是一惊,她看向落月,惊声问道:“落姐姐,你疯了吗?” “我没有疯,现在盗马贼不在,我就是这些人的主母,有些话,我要替盗马贼说给这些百姓听,而且我们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落月看着张宁,露出浅浅的笑来,可是在张宁和亲卫队们看来,却都是鼻头一酸。 落月说完,忽然跳入人群之中,将一个呛水的女童抱了起来,将ziji的话又重复了一遍:“除非大家都入城了,我才入城!” “我们也一样!”张宁也被感染了,她拖着还有些娇弱的身子,同亲卫队们趟入半身高的水中,虽然水位还在不断涨高,虽然雨水瓢泼一般将她与落月的衣裳都淋得通透,但是有一点不可否认,那就是他们的心是和百姓在一起的。 “使君夫人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怕什么呢?”百姓们的慌乱终于安定下来,一个个涌进了宛城内城之中。 第182章 女流亦有志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落月不顾自身安危的举动,无疑让城里的百姓都暂时安心了下来,人群陆陆续续挤进了内城之中,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已经有半数的百姓进了内城。 但是此刻外城的水位也涨到了大半个身子的高度,照这样下去,至少会有一万多的百姓会被水淹死。 没有进入内城的百姓一个个再度开始惊慌起来,内城的守将也打算时机不妙就关闭城门,但是看到落月与张宁还在外面,立即便派了几个士兵来,要接应落月入城。 “夫人快快入城吧,迟了恐怕就来不及了!” 落月毅然拒绝,她怒声对这些士兵说道:“我说了,只要还有一个百姓在城外,我便不会入城!你们愣着做什么,快去帮百姓们啊!” 这yiqiē被一个六岁的男童看在眼里,他瞪圆了眼睛盯着落月看,对抱着ziji的妇人奶声奶气道:“娘亲,这个姐姐是个好人!” 妇人点头:“是啊,是个大好人啊,延儿,等你长大了,也要做这样的好人啊!” “嗯,娘亲放心,延儿一定做个好人,像这个姐姐一样,为百姓做事!” 叫延儿的男童攥紧了拳头,说得斩钉截铁。 夫人忽然趔趄了一下,身子一歪,竟然摔入了水中,落月正巧看见,一个疾步冲到妇人面前扶好,看见男童生得可爱,忍不住捏捏脸蛋问道:“小家伙,告诉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男童有些腼腆,低着头嗫嚅道:“魏,魏延!” “魏延,好名字,姐姐记住了!”落月说完,又去帮助其他的百姓了。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的!”又帮了几个百姓之后,落月看着面前的情景,问向身旁的亲兵们,“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张宁突然指向内城的城墙惊喜道:“何不走城墙?” 落月也意识到了,要不是此刻水深行动不便,她都要抱住张宁亲上一口了:“宁妹妹,爱死你了!” 说到便做,落月与张宁立即命令太守府亲兵都讲内城墙的台阶通道迅速清理出来供百姓通行,又在城墙边四面排开,各个垂下几百根绳索,让簇拥在城墙边的百姓系好,拉上了城墙。 三管齐下,果然效果厉害了好几倍,虽然水位到了脖子高度,但是百姓却已经全部入了内城。 落月放下心来,正要也入内城去,忽然听得宛城四面嘭嘭嘭传来几声巨响,她心头一惊,这声音,分明是外城城门城墙崩塌的响声! 本来被隔绝在外城城墙外已经十余丈高的洪峰,带着巨大的呼啸声,向着内城方向奔腾而来,所过之处,房舍悉数被淹没,那些来不及放生的猪牛羊等牲畜,都被洪水冲击得在水中胡乱扑腾,发出阵阵惊恐的悲鸣声,有几十头都被水灌得肚子撑得滚圆滚圆,在外城街道上不受控制地来回漂浮,伴随着雨声,水声,惊呼声,场面蔚为壮观。 这个时候的宛城,与其说是城,倒不如说是一个有着纵横交错的河道的水城了。 外城城墙与城门相继崩塌,四面城门的守兵也相继从城头上朝内城城墙撤退,很快地,宛城内城以外,变成了一片汪洋。 水势凶猛如虎,落月根本没有思考的时间,对亲兵们道:“大家快些游到城墙边,缘绳上城!守门将领是谁,还开着城门做什么,快关城门!” 城上守将面如死灰一般,惊恐不已:“但是夫人,您与张姑娘还在外面!” “我自有脱身之法!” 言说之间,一股洪峰汹涌而来,直扑城门方向,守将无奈,只得急急令士兵关闭了城门。 这内城城门乃是去年高燚命沮授请名匠以精铁打造,关上城门之后与地面严丝合缝,城墙的加固也没有按照以往的模式,而是先打造了几百只长六丈,宽三丈五,高两丈许的无盖铁笼子,侧面与底部都是以铁网固定,单是这一项,就花费了上千万钱,当时很多人不理解高燚打造这些大铁笼有什么用处。 高燚也不理会这些质疑,而是一面命人拉来无数碎石运至四面城墙处,一面命人将内城原有石墙全部拆掉,并以这些铁笼为地基,一层一层搭建起来,中间用专门订做的长约尺许的精铁铆钉固定相连。 再然后,高燚便命征夫将碎石全部倒入了铁笼之中。直到这个时候,沮授等人才明白高燚的用意,原来高燚是要构筑一座铁城! 而且这座铁城是用了最小的消耗,同时也节约了人力物力,要知道以往建造修补城墙,都要选好很多巨石,然后将这些巨石分割成光滑平整的城砖,费时费力,往往要穷尽数年的功夫,而高燚的这个法子却只用了几个月,唯一的缺点,就是花钱太多了,原因是很多人以为宛城不会再像去年一样发大水。 而高燚也是由于后续钱粮紧缺,只对内城城墙与城门进行了改造,要是把外城城墙也依样画葫芦,只怕一亿钱都不够使,高燚也自问ziji没有这个能力拉来这么多的赞助。 只是谁也想不到,这个不被看好的举措,这么快就发挥了作用。 洪峰以锐不可当的qishi,席卷着yiqiē可以席卷的东西,向着内城拍下,结果却根本没有对内城造成影响,虽然有少部分的水流透过铁笼里碎石的缝隙流进了内城,但内城的水位也不过是没过小腿而已。 此是落月拼力游到张宁身边,这个姑娘见到落月没有入城,ziji也是一样心焦,等反应过来洪水近前时,已经是来不及回城了,几滩浪头劈头盖脸地打向她娇弱的身子,张宁只抱紧了一根柱子不放,落月又是感动又是心疼,眼见又是一道浪峰叠来,落月抓紧张宁臂弯,只说了一声“走”,便扯着张宁朝着城墙方向游去。 而落月与张宁刚刚离开,便听得身后一阵巨响,张宁骇然回头,只见水流直接便撞翻刚才张宁紧抱的那根木柱,倘若落月动作慢了片刻,只怕二人已经性命不保了。 “落姐姐,谢谢你!”又一次九死一生,张宁感激地望向落月。 落月嫣然一笑:“说什么呢,既然情同姐妹,就该生死与共!” 张宁嗯了一声,用力点头。 “夫人,张姑娘,这里,快!”城上士兵看到这等情形,立即抛下两条绳索来,落月扯着张宁,在水里抓紧绳索,先给张宁系上,然后ziji也系在了腰间,冲张宁一个眼神鼓励。 张宁会意,两手抓紧了绳索,学着落月的样子,一点一点向上攀爬,城墙上的士兵也一齐发力,将二人渐渐拉离了水面。 经此折腾,二人都是几乎体力耗尽,尤其是落月,若是换在平时,这种事情对她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可是毕竟是产后xuruo,能够这样已经是奇迹了。 “宁妹妹,你的才干不弱于那些男人的,留下来,当盗马贼的军师怎样?”落月喘息着,拉紧绳索,侧头看着张宁,突然冒出这个想法来,她是想到就说的人,自然也不藏着掖着。 当然了,也是为了给张宁一个希望。 张宁虽然没有什么力气,却也是死死抓住绳索不放,尽管白嫩的皮肉被磨破了,渗出血丝来,可是张宁却握得更紧了,她看着高高的城头,忽然心头想起很多事情,第一次她觉得,ziji是可以做些事情证明ziji的。 “好啊,落姐姐,如果我能ziji攀上这个城头,就答应你!” “啊?”落月微微一失神,她是知道张宁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到这个? 张宁却也不管落月答应不答应,开始了攀爬。 这并不是一段很难做的事情,但是落月知道这对张宁来说有多难,她能做的,就是陪着张宁,努力向着城头爬去。 “张姑娘,加油!”城头的士兵和百姓看到了这一幕,都一起为张宁自发鼓劲起来。 终于,张宁靠着ziji,爬到了城墙边缘,她歇一口气,正要打算一鼓作气爬上城墙,意外突然发现,那根她紧紧抓着的绳索,啪地一声断掉了。 “啊!”张宁身子腾空,像一片树叶般朝着水面落去。 事出突然,出乎所有人意料,落月立即扯下一根绳索,就要去搭救张宁。 然而这个时候,城头上忽然跃下一个矫健的身影,优雅揽住张宁的腰身,同时反手抓紧了落月抛来的绳索,揽着张宁如同荡秋千一般,在水面轻点而过,留下一丝涟漪。 “原来你已经能说话了,为什么还要瞒着我?”此人正是陈鲲,他一路从西门撤回到此,见到人群喧哗,知道是张宁出事,便不顾ziji还是有伤在身,出手救下了张宁。 谁知道张宁立即换了一脸冰霜,不看陈鲲,让上面的落月看到了不由心中一阵嘀咕,这两位,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城上的百姓与士兵可不管陈鲲与张宁在卖什么药,他们只知道ziji目睹了一场令人叫绝的英雄救美,各个都喝彩叫好起来。 第183章 杜若遭水厄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在城头上百姓与将士的欢呼声中,落月陈鲲张宁三人安然无恙地登上了城头,不过陈鲲看着张宁迅速挣开他的手凑到落月的身边去,陈鲲不由得笑容僵住,心里头十分不是滋味,不禁有些后悔ziji那一日在无名谷对张宁说的那些伤人的话了。 那时的陈鲲受了重伤,命在须臾,就连名医张仲景都自称没有万全的把握能让陈鲲醒来,是张宁日复一日夜复一夜地衣不解带伺候,陈鲲不知道,那时的张宁已经把他看做了除张角之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可是他醒来之后说的是什么,做的又是什么呢,一本正经地告诉张宁,说ziji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说ziji不过是一个无名之辈,说ziji还没有想好,说ziji配不上张宁这样的好姑娘。 陈鲲当时是看到张宁哭着跑出去的背影的,他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后来张仲景告诉陈鲲,张宁咬舌自尽的事情,虽然救了过来,但可能一辈子都无法说话了,陈鲲当时就震惊了:张宁已经受到那样大的伤害,他居然还在这个姑娘的伤口上撒盐! 二人伤愈之后,虽然结伴来到了宛城,可是一路上都没有说过一句话,陈鲲以为张宁的伤的缘故,可是看到张宁与落月有说有笑的样子,他瞬间便明白了,原来张仲景欺骗了他,原来张宁的伤势已经痊愈了,原来她不和陈鲲说话,是在生陈鲲的闷气。 不过陈鲲还是很高兴,至少张宁没有落下什么病根。 此时宛城内城城墙外面,已经是一片汪洋,落月知道,外面的敌军很快就会攻打进来,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将百姓疏散进城中,都簇拥在城头的话,那是给人当活靶子了。 幸好这个时候沮授与诸将也带着人马赶到了内城,同时张郃也带回了一个好消息,他以部众伤亡过半代价,毁掉了城外敌军半数的船只,并趁敌军不备,将其在城外东南十里外的粮仓也引水淹没了。 不过最振奋人心的是,张郃仅以百人之数,就挫败了北路敌军淳于琼的攻击,且张郃还秘密将没有损毁的百余条船只调集到了北门外,由于其他三路船只不够,又被张郃人马在水下骚扰,因此要攻到内城这里,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百余条船只,动作快的话,将内城这数万百姓运到西北高地,应该不成问题。 “三将军,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啊!”沮授戴着蓑笠,走到精赤着上身提枪而来的张郃身边,看着张郃身上那一道道伤疤,被雨水冲得泛白,知道一定是经历了一番恶斗。 张郃笑笑:“既然来了,就是要做点事情的,既然做事,就是要做点惊天动地的事情,沮授先生别忙着夸我了,孙坚大人没有进城,而东门哪里也没有敌军到来,想必孙坚将军一定是与刘表这家伙的人马厮杀起来了,西门这里攻击势头也不大,大约袁术也是年纪同大哥的关系故意为之了,当务之急是快些组织百姓从北门乘船撤离,淳于琼败退时只剩下了一千余人马,必定不敢再来,我亲自打头阵,保他听到我的咳嗽声,就吓得要后撤十里!” “呵呵,三将军真是好气魄,好的,诸将听令!”沮授面楼笑意,突然正色道。 “末将在!”徐晃、庞德、陈鲲、张郃四人一起抱拳。 “命你四人带领本部人马,组织百姓朝北门撤离!” “喏!” 落月此时有些不解,问向沮授:“世伯,难道城墙上面,不派驻守兵了吗?” 沮授神秘笑笑:“这个月儿你就不用费心了,你只管看好你的玥儿就行了!” 落月不由脸色微红,她现在有点后悔ziji是不是给ziji的女儿取错了名字。 不过看着没膝深的积水,沮授忽然大叫一声不好:“失策!地牢里面还有上百囚犯,这个时候,岂不是都已经被淹死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只顾着百姓,浑然忘记了地牢里面也有上百条人命,他们被关在囚牢之中,显然只能活活呛水而死了。 张郃攥紧拳头,厉声道:“现在还不算晚,我去,救得一个是一个!” 然而陈鲲却挡在了张郃面前,拱手道:“三将军前后厮杀,体力已经有损,在下自小生于江夏,也会些水性,不如就让在下去!” 张郃并不认识陈鲲,还道是普通战将,冷喝一声道:“好大的口气,莫非是看不起我张隽义?” 陈鲲摇头:“这等小事,何须劳烦三将军,只我陈鸿飞一人便可!” 说罢他回顾ziji人马道:“文聘何在?” “末将在!”黑铁塔一般的文聘出列,抱拳听令。 陈鲲道:“我去地牢救人,你暂时接替我的位子,与几位将军一起组织百姓朝北门撤退,不得有误!” 突然接到这样重的担子,文聘大出意外,但看着陈鲲信任的目光,文聘努力点了点头:“喏,末将遵命!” 陈鲲说着,已经脱去了上衣,大步便向地牢方向而去。 “小心!”张宁终于还是忍不住,小跑几步,看着陈鲲背上醒目的伤疤,声音轻得几乎只有ziji才能听见。 “嘿嘿,舍不得了?”落月将这yiqiē都看在眼里,笑着打趣张宁。 但这细微的声音,还是被陈鲲听到了,他身子微微停了一下,继而大步又朝前方走去,却在心里也轻轻说了一句 放心。 此刻被关在地牢的最深处的杜若可算是惨到家了,一个多月前她被人剥光了衣服捆得像个肉虫一般丢进了这阴暗潮湿不见阳光的死牢里面,然后就没有人管她了,每天狱卒端来一碗馊臭的饭菜来,都直接被杜若给砸了个稀巴烂,她虽然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可也是吃遍了天下间的山镇美味,何曾受过这样的虐待? 所以狱卒开始给杜若送牢饭的时候,杜若是拒绝吃掉的,可是半个月之后,她就饿得连摔饭的力气都没有了,而且看着那碗发馊的白饭,杜若只是留给一个背影,然后等狱卒走掉了之后,立即端起来用手抓着吃了起来。 “死就死吧,毒死也比饿死好!”满脸白饭粒的杜若打着饱嗝给zijiānwèi。 就这样,杜若从此在地牢里面过上了快乐的生活,那些馊饭不仅没有把这个长得伶俐标致的美人儿给毒死,反倒是滋润得肤白貌美白里透红,活脱脱成了一个美得逆天的祸水级女子,估计就连以不近女色著称的关羽见了都会怦然心动。 不过万万叫人想不到的是,宛城被围住四面日夜攻打,这样也就算了,偏偏秋雨不停,一个水计发动过来,虽然宛城的内城没有怎么被淹,但是杜若身处的这个地牢可是在宛城地下的,那水自然第一个朝地牢这里流了。 开始的时候,水还是滴滴答答地滴落,后来由缓变急,把整个地牢都给变成水牢了。 一时之间,地牢里的百余号囚犯们都沸腾了,他们疯狂拍打着牢门,可是狱卒们只顾着走ziji逃命,哪里还会关顾这些囚犯的安危?最可气的是他们带着钥匙都跑掉了。 杜若是被囚犯们的惨呼声惊醒的,本来她还做着一个吃鸡腿的美梦,谁知道吃着吃着,嘴里头一点味道都没有,醒了一看,原来ziji正抱着床板在啃,而且还啃掉了一大块。 “呸呸呸!”杜若吐出嘴里的木屑,嘴里头嘟嘟囔囔抱怨了一阵之后揉了揉眼睛,赫然看到她的这张床板是漂浮在水面上的! 什么qingkuàng! 杜若瞪圆了眼睛,跳下床去,一下子衣服都被水溅湿了,紧紧贴在身上,更勾勒出她的曼妙身姿了,加之她那身衣裙本来就是薄如蝉翼,经水一湿,整个人又跟没穿衣服没有区别了,不过也多亏此刻囚笼外面没有男人在,不然各个要鼻血狂喷了。 可是杜若倒是希望能有人在,因为她悲催地发现,水位是不断在涨高的,照这个样子,不消多大功夫,她这条小命一定会交代在这里了。 而且高燚为了惩罚杜若,别的囚犯都是木头牢房,独独给杜若打造了一只铁笼子,让她吃喝拉撒睡都在这里,可是现在—— “救命啊!”杜若整个身子都被泡在了浑浊的泥水里面,只有头露出水面,盯住了铁笼顶端,脏了她的衣裙是小事,可是浊水里面的尿骚味和粪便味就让人受不了了。 “咕嘟”忽然一个不小心,杜若手一松,呛了一口泥水,那滋味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她立即伸手抓紧牢笼顶部,可不过转瞬功夫,水位又高了半头,杜若只能仰起nǎodài呼吸。 然而泥水还是一点一点在朝着杜若的耳朵鼻子嘴巴眼睛灌去,她感觉到连呼吸里都泥水的味道了。 渐渐的,水位终于漫过了铁笼顶端,只剩下不断的气泡不时冒上来。 突然噗通一声,一个人影从地牢入口跃入水中,奋力朝着杜若这里游来。 第184章 舍生复忘死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冲入地牢的这个人,不是别人,居然是秦翻! 此前秦翻受高燚密令,前往陈留要将高燚母兄安全护送到宛城来,并远赴吴郡将高燚老师蔡邕及师妹蔡琰也一并带回,但是天算不如人算,秦翻刚到了陈留,便知道了南阳的战事,因此他当机立断,决定不去吴郡了,在将高燚母亲及兄长高幹侄儿高柔派人先送到裴元绍军营之中后,便带领自己所部五百死士星夜赶回宛城。 不过秦翻却没有想到,自己来迟一步,宛城外城被彻底淹没,只有孤零零的内城被水包围着了。 秦翻与这些死士们虽然是北方出身,却也熟习水性,不用城里守兵接应,秦翻与死士们已经一个个进了内城。 地牢就在内城东北方向,秦翻本来要去与沮授会面的,却听见地牢入口方向传来了好多人的呼救声。 秦翻熟谙宛城地形,立即反应过来是地牢里的囚犯们在呼救,他变了主意对部下们道:“先不去见功曹了,随我下水救人!” 死士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人指着四面不断流向地牢入口的泥水犹豫着对秦翻道:“大哥,进得去,可就不一定能出来了!” 秦翻剑眉一拧,厉声喝道:“人命关天,如何还能想着自己的安危!” 说着秦翻头一个就跳进了地牢之中,眉头都不眨一下,凛凛道:“够胆的都随我秦翻来!” “喏!”一众士兵随同秦翻出生入死,何曾有过半个怕字,立即都准备好了要下水。 这时突然一个死士指着不断进水的入口道:“对了,此刻水位尚浅,我们何不找些厚木板来四面挡住水势,至少还可以阻挡地牢进水的趋势!” 秦翻呵呵一笑:“我的人果然比别人要机灵一点,快去!” 死士们急忙找了无数厚数寸的门板,在地牢入口围成一个建议的三边形状,七手八脚堆叠了好多层之后,果然水势弱了许多,秦翻探头向里一看,只见地牢的水位居然已经漫过了好多囚笼,呼救声已经比先前少了许多,显然有好多人已经丧命地牢之中了。 “不好!快!拿斧头!救人!”秦翻暴喝一声,手中从地牢墙壁上抓了一把锋利锃亮的斧子,直接便噗通一声跳入了水中。 后面的死士们也相继学着秦翻的样子各个拿了斧头下了地牢,先向着各个囚笼方向游去。 “大家小心,我先去救最里面的一个!”秦翻沉喝一声,一头便扎进了水中。 那些侥幸没有被淹死的人看到秦翻带着人冲进来,都立刻大喊了起来:“军爷救命,快救救我啊!” 秦翻也不犹豫,斧头在手,所过之处,都是随手一斧,砍断了牢门的铁索,有几个已经看不见铁索在何处的,秦翻只能几斧头下去,把木栅栏都砍断了,里面的囚犯们几乎欢呼一声,争先恐后地钻了出来,被后来的死士们在水里扶着,出了地牢。 不过这中间秦翻还救出了一个赤身的家伙,自称是袁术的部将俞涉,秦翻看他疯疯癫癫,估计是因为被俘虏而脑子出问题了。 “救出多少人了?”不多时后,秦翻潜出水面,抹了一把脸上的泥水,喘息了几口,对不远处的几个死士们喝问道。 “大哥,救出去三十多人了!”众人回道。 “再看看有没有活的!”秦翻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再度如水,忽然地牢入口处传来了嘭地一声巨响。 “发生什么事了!”秦翻冲着地牢入口方向厉声问话。 没有过多久,有死士们的声音传来:“不好了,大哥你们快上来,水流突然变急了,冲走了许多门板,我们支撑不住了!” “撑不住也要撑!”秦翻喝道,不过他也看见此刻水位距离地牢顶部只有半人高了。 秦翻知道,这地牢里一共关押了一百多犯人,包括那个祸水杜若、断了腿的南阳前主簿张咨,可能都已经被水淹死了,记得当日把杜若押入死牢时看到那被绳捆索绑的曼妙身姿,秦翻还曾经想入非非了半天,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就这么死掉了,多可惜啊,他秦翻现在三十多岁了可还是打着光棍呢!至于魅姬虽然也美,但是秦翻从来就没有看上眼过。 “走!”秦翻摇摇头,和死士们正要离开地牢,却隐约听到了一阵呼救声。 “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秦翻停下身子,压低声音问向别人。 突然一个死士指着秦翻身后不远处惊呼道:“大哥快看,那里有气泡冒出来!” 秦翻转身,此时地牢虽然因为水流飞溅打湿了火把,但是朦胧中还是能够分清大概的,他前行了几步,果然看到就在他面前一丈方向,有咕嘟嘟的气泡不时冒出水面,而刚才的女子呼救声也是来自水下,由于地牢剩余空间狭小,那呼救声听在人耳中异常沉闷。 “还有活口,救人!”秦翻大惊之下,立即反应过来,一下子就要扑过去救人,身体却直接撞到了硬物,他伸手过去一摸,这硬物居然是铁制的牢笼! 死士们有检查了其他几个方向,更加确认了被水淹没的这个人,是被固定在铁笼中的。 而秦翻一下就想到了,高燚专门改造宛城城墙的那些铁笼,当时余出了一只来,就搬进了地牢之中,说是给重刑犯用。 地牢,铁笼,女犯,重罪,莫非里面的人是杜若? 秦翻立即下到水中,虽然泥水浑浊,但是还是能依稀辨别清楚那种惨败如纸的绝色娇颜,正是杜若。 “嘭嘭嘭”几声,地牢入口方向又传来了几声巨响,秦翻眉头紧皱,显然那里的弟兄们已经支撑不住了。 “大哥,快走吧,再不走恐怕就来不及了!”众人齐声劝道。 这时的杜若的手忽然紧紧抓住了秦翻在铁笼外面的手,死死不放,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不断颤抖。 可是秦翻知道自己在这道铁栅栏面前,是无能为力的。 “你们先走,我殿后!”秦翻猛然抬起头,对众人喝道。 “大哥!”这些死士都是与秦翻有着过命交情的江湖豪杰,如何能舍弃秦翻在这里而自己离开? “走!”秦翻又重复了一声,“我随后就来!” 这个时候不是争执的时候,众人知道秦翻的性格,只要是能救,秦翻就算是牺牲自己的生命也是要救的,谁也改biàn不了秦翻的决定,他们只能声音凝重地对秦翻道:“大哥我们等你!” “等我!”秦翻说完,不再去看这些死士,而是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了牢笼中杜若的身体,打算让杜若安心。 不过似乎,拍到了某处柔软的地方。 水面突然咕嘟嘟冒出了许多气泡。 秦翻明显感到自己的手被抓得更紧了。 “那个,我不是有意的!”秦翻脸色突然有些红涨,突然他脚底滑了一跤,险些摔倒。 秦翻立即在水中稳好身形,不过却脑袋灵光一闪,想出了一个好法子。 虽然杜若是被关在铁制囚笼之中,但是这个笼子并没有底部,因为当初高燚命人打造时就没有顶,颠倒了个个儿,就成了没底的笼子,而地牢地面却是泥土,经水这么一泡,早就松软不堪,秦翻一个憋气探到水底,七忙八乱之下,居然瞬间给秦翻挖出了个半人高的坑来! 这个本来就是秦翻的长项,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起到作用。 “大哥,快出来,地牢入口快崩塌了!”已经出去了的死士们看见情形不妙,立即喊向秦翻。 “杜姑娘,坚持住,我秦翻一定会把你救出来!”此刻的秦翻已经顾不得自己逃生了,虽然明知道眼前这个杜若是有罪之人,但秦翻相信她的本性是不坏的,只是受了坏人的挑唆。 他要救她出来,即使会因此被高燚怪罪,拿尽管去怪罪好了,眼睁睁看着人死,不是他秦翻的做事风格。 终于,秦翻将坑挖到了铁笼里面,他立刻钻了进qu,摸索着找到了杜若,此刻的她已经昏死过去,秦翻憋着气,将杜若从挖好的坑那里拉了出来,然hou托着杜若的身体,凭着记忆和死士们的喊声,摸到了地牢入口。 可是秦翻好不容将杜若托出水面,还没有来得及上去,突然又是一声巨响,湍急的水势将地牢入口彻底挤塌了,把秦翻整个人给堵死在了里面。 “大哥!”众人一起惊呼。 “咳咳!”经过这一番折腾,杜若咳出了好多泥水,她愣愣起身,自然听到了她的救命恩人秦翻因为救自己而死了。 这个时候,陈鲲终于从远处赶到这里,看到地牢入口被杂物封死,得知秦翻还在里面,立即下令道:“还不快清理杂物,救秦翻将军出来?” 众人早已一个个扑了过去,不过此时却是蓬蓬连声,这些杂物一起飞了出去,湿漉漉的秦翻大喘着气,朗声大笑:“老子的运气,可还没有这么差!”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85章 秦翻斥陈鲲 sb3秒就能记住的【新畅想中文网】为您提供最新最全的小说。 地牢入口被洪水冲塌陷,众人都以为秦翻必死无疑了,哪料到秦翻命不该绝,硬是一口气推开了那些杂物出来了,看着身后一片浑浊的泥水,劫后余生的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了。 陈鲲看到这一幕,上前抱拳行礼:“秦兄,我们又见面了!” 秦翻自然也看到了陈鲲,他从裴元绍那里自然也听说了去年在冀州神秘失踪的陈鲲与张角之女张宁到了宛城,二人一个帮着沮授守城,一个帮着出谋划策,倒也为沮授分忧不少。 “原来是你,呵呵,时别一年,想不到我们再见面,居然已经是ziji人了!”秦翻掐着腰盯着陈鲲打量,自然从陈鲲的装束上看出了所穿盔甲是高家军大将才有的级别,这才知道裴元绍的话不假。 被晾在了一边的杜若倒有点不高兴了,她咬牙跺着脚喊道:“喂喂喂你们两个,放着这里一个大美人不管,却只管ziji话唠,有没有点怜香惜玉之心啊!” 她此前全身上下都被泥水泡了个遍,衣裙湿得不能再湿,紧紧贴在身上,怎么看怎么诱人,不过她只说了一半,突然胃里一阵恶心,低头就是一番剧烈呕吐,大口大口的泥水从她口中被吐出,那个样子,秦翻都担心这个姑娘会不会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陈鲲微微一笑,指着杜若全身已经不能叫衣服的衣服打趣道:“怜香惜玉这种事情我可做不来,只怕真怜惜一下的话,姑娘你就算不呛水也会呕吐了!” 杜若虽然爱好,到底还是不笨的,当然明白了陈鲲在说什么,一抬头欺身就去攻击陈鲲,口中自然也是骂不绝口:“你这臭男人,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姑奶奶就算愿意给人怜惜,又干你屁事?” 她这一记猛招动作虽快,但是陈鲲反应却是更快,不等杜若这玉手拍来,倒后发先至,一手便拿住了杜若皓腕,杜若再要用脚时,秦翻已然冲了过来,也拿住杜若的细细脚踝,杜若一个不防备,身子噗通一声,便跌入水中,溅起一片水花,真是好不狼狈。 “啊啊啊!”被两个大男人这样欺负,杜若在水里像个孩子一般手脚都扑腾起来,把水花拍打个不停,“坏男人臭男人凶男人恶男人,联手欺负我一个弱女子,啊啊啊!” 联想到一个月前被那个神秘的剑客欺负,还有早些时候还被高燚也薄待,杜若的眼泪都给哭出来了,她今年是不是流年不利,总是被男人欺负。 “哼,你这是自作自受,不要怪别人!”陈鲲自然知道之前杜若扮作丫鬟要偷走高燚女儿的事情,冷笑一声,便要将杜若提起来再小小jiāoxun一下。 不过拳头刚出手,竟被秦翻挡了下来,他笑着对陈鲲道:“给个jiāoxun就行了,现在宛城人人自危,何必还计较这些事情,我秦翻拼了命了救出了她,若是给你打死了,岂不是白救?既然你已经入了主公麾下,现在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改做,难道还要我告诉你吗?” 这一番话说得很是有理,秦翻虽然能力平平,到底也是跟了沮授数年时间,与沮授一起认了高燚为主公之后,也懂得大局为重的道理,陈鲲虽然武艺了得,但是作为后加入的伙伴,自然不能不听秦翻这半个元老人物的意见。 果然,陈鲲收了手,却还是不忘提醒秦翻:“这个杜若,可是主公专门关押的重刑犯,不可大意,秦兄虽然jiāoxun得是,但是在下还是有些不明,莫非是秦兄看上了这个杜若不成?” 杜若与秦翻听了,都是一怔,杜若忽然停止了喧闹,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秦翻,恰好秦翻也回过了头来看杜若,之前只顾着逃命,没有仔细看过这个秦翻,现在看着秦翻那虽然粗犷但不失英气的面庞,杜若居然有些心动了。 秦翻自然也将杜若打量了个遍,陈鲲的话虽然唐突,但是也戳中秦翻的弱点了,他救杜若,完全是出于本能,根本没有思考过其他问题,之前觉得ziji光棍多年,杜若死掉可惜的话也是对ziji的调侃,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习惯了一个人,五大三粗的他身边以后战场作战带着一个娇滴滴的女人,他还真的没有想过。 “陈小兄弟可真会说笑,就算是我看上人家,那也得人家也看上我才行啊,不是每个男人都长得像陈兄弟这样英俊伟岸招女人待见的,有哪朵鲜花愿意插在我这个牛粪上?” 秦翻回过头来,看着陈鲲呵呵笑问,虽然看似自嘲ziji是牛粪,却更像是警告陈鲲不懂得ziji的身份。 也是,秦翻至少是先锋营的统领,先锋营前身就是沮家的三千死士,现在人数已逾万人,与裴元绍的游击军都是高家军的构成主力,论起战斗力,也是无出其右,秦翻也不想用身份压人,但他知道若是就这样让陈鲲抢了风头,那以后前来投靠高燚的人各个尾巴还不得翘到了天上去? 陈鲲也是个明白人,听出了秦翻话里的不满,抱歉谢罪道:“在下失言,秦兄勿怪!” “不怪!”秦翻只是略略朝陈鲲一拱手,就指挥死士们立即将疏散出来的囚犯们带往内城北门方向去,虽然没有得到沮授的命令,但是傻子也知道北门外那些被隐藏在暗处的船只是用来接应宛城百姓出去的。 自然也包括这些囚犯。 陈鲲自讨了个没趣,不过面上也没有露出不满,相反他倒是很欣赏秦翻这样的个性,想来也是受到了高燚的影响,当初在冀州偶遇高燚,只是见识到了高燚的武艺,而对于张角念念不忘要将整个黄巾托付给高燚的行为,陈鲲一直都是无法认同的。 “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不会让宁儿失望,不会让教主失望!”陈鲲呢喃着这句话,同死士们一起领着囚犯朝北门去了,毕竟他来时答应了要照应好这些囚犯,只这一点,已经让陈鲲对高燚的印象大大改观了,如果换做是别人,不要说这些囚犯了,就连百姓恐怕都会舍弃。 而沮授的话也让陈鲲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所有的船只都只准备用来运送百姓和囚犯出城,那剩下的两千多的士兵,是打算背水一战死守到底吗? 秦翻可不管陈鲲是如何想法,他转到杜若面前,盯着这朵娇嫩的鲜花从头看到脚,然后伸出手来,将杜若拉了起来,朗声道:“你的命是我救的,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你!” 杜若见秦翻刚才三两句话奚落了陈鲲一顿,加之那样奋不顾身救她性命,虽然不小心给秦翻摸到了胸部是有一点亏,好在还是隔着一层衣服的,因此正打定了主意要给秦翻说一声谢,那料这个谢字还没有出口,秦翻居然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叫她是他的人,还没有他的命令,谁也不准动她? 这算什么,因为救了她,所以强行占有?高燚的人就这样一副德行? 想到这里,杜若本来还有些小开心的花猫脸直接就变了凶巴巴:“喂喂喂,秦翻是吧,你把ziji当什么了?谁要做你的人?也不照照镜子看看ziji的脸,真应了那句您刚才的话了,牛粪!” 秦翻也不怒,他活这么大,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哪里会被杜若这样的小丫头给震慑住,凑近了杜着那一对说大不小说小不小的胸部,露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来:“年轻就是好,想象力非常的丰富,可是我秦翻挑女人的眼光还不至于这么差!” 说罢秦翻转身便走,杜若不禁怒了,秦翻这话什么意思?她胸小?还是她长得难看? “喂喂喂,你把话说清楚再走?姑奶奶那里差了?” 说着杜若低头看着ziji胸前这四两肉,还真的拿手比划了一下,一只手都根本盖不住,倒把湿透的衣服给挤出了好些水出来,口中兀自疑惑道:“可恶,明明很大嘛!” 旁边两个死士表示非常无语。 秦翻没有再管杜若,他知道这个时候她也裹不了什么乱,便径直带着剩下的死士来见沮授,遥遥就看到内城城南几乎是人山人海,正分成四支队伍向着城北陆陆续续而去,只不过领头的除了高燚在西凉收服的小将庞德和沮授在宛城招贤馆慕名来投的少年文聘与高燚的结义兄弟张颌之外,还有一个生面孔,经由张颌介绍,才知道是徐晃。 “原来是徐晃小兄弟,在下秦翻,虚长二十岁,以后一起为主公效力!”秦翻对徐晃抱拳道。 徐晃与徐庶是因为其师王越之死而来投高燚的,这种投靠,倒更像是一种对高燚这个主公是否合格的一种挑战,因此对于高燚下面的将领,徐晃极少交流,当然了,除了平手的庞德除外,两个人都是出名的闷葫芦,好在这次坚守宛城,徐晃也挫败北路敌军淳于琼,出了一次风头。 当然了,高燚军中,还没有人知道徐晃是白波贼帅杨奉结义兄弟这件事情。 “秦将军言重了,晃还要护佑百姓前往北门,先行别过!”徐晃对着秦翻抱拳行礼,神色却是几乎没有变化,而后转身离去,倒把秦翻给弄得一愣。 第186章 人少难成事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宛城之战进行得如火如荼,高燚这里也不赶有半分停歇,与颜良赵云贺兰妖统领大军火速向宛城敢来,虽然放过了董卓是有些可惜,但是高燚并不想换来的代价是失去自己的女人和辛苦经营的基本。 毕竟现在,他最dà的敌人是何进,不是董卓。 “兄长,已经向裴元绍飞鸽传书,要他用最短的时间将何进围困并活捉!”急行军的路上,赵军策马提枪赶到同样在疾驰的高燚身边说道。 “好,白波军的威胁已经解除,起码裴元绍可以全力攻打何进了,他虽然挑了一个险峻的地形死守,但是我就不信他一辈子就在哪个山谷里面不出来了,这一次,是他自找的,我高明阳这条命,决定在我自己手中,可不是他这个无能的大将军说了算的!” 高燚冷哼一声,嘴角上扬,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的战斗,不禁心生无线感慨,但他可不是伤花悼时之人,不管对方是谁,只要与他高明阳作对,他就会堂堂正正地站出来,二话不说就打。 贺兰妖一面扯着马缰飞速前行,一面侧身看着高燚的神情,不禁觉得这个男人有一点点陌生了,嘀咕道:“姐夫的话好有气魄啊,活像一个睥睨天xià的君王!” “有吗?呵呵!”这话说得高燚一个激灵,他今天做的事情,在旁人看来,根本就是不可能成功的,然而他却的的确确成功了,多线作战,各种计策无所不用其极,勇武豪情,身先士卒,更加让高燚确定,自己的努力是可以给自己人一个辉煌灿烂的未来的。 那些历史的刘备曹操孙权袁绍袁术公孙瓒马腾刘璋张鲁又怎样,难道他们就是天生异禀? 肯定不是,那些书上写的,民间传说的,口耳相传的,都是被神话了美化了丑化了的历史形象,拨开这些层层迷障,高燚知道,君王也好,猛将也好,谋士也好,文官也好,哪怕是风流妓女也好,都是普通人,从普通人一步步打拼,一步步实现自己的梦想与志向,不同的有的成功了,有的失败了,如此而已。 陈胜吴广起义时的口号,一点都不假,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碌碌无名之辈,何尝不可扬鞭策马,号令天xià? “主公可曾考lu过,若是真的抓了何进那个家伙,天子以谋逆的名义号令天xià诸侯讨伐我们怎么办?”颜良毕竟是这些人里面岁数最dà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这一点,高燚不是没有想过,但他是不假思索不便对颜良道:“岳父所言极是,只是在我看来,暂shi没有必要担心这个,我们南阳被何进攻打这件事情轰轰烈烈,天子不可能一点都不知情!” 贺兰妖有些气愤:“肯定是知道的,就是装不知道罢了,这个皇帝当得可真是窝囊!” 高燚摇头:“文鹭妹子你错了,天子确实有可能是装作不知道,但是他却未必就是窝囊,依着我对他的了解,他必然像是制衡群臣一样,坐观我高燚与何进这场算不上战争的战争的最后结果,谁赢了,就提拔谁,谁输了,就废黜谁,无非如此罢了!至于以后会不会再提拔一个足以抗衡的对shou来继续制衡群下,那就是后话了。” 这也是高燚的心里话,汉灵帝刘宏虽然昏庸、卖官鬻爵、重用宦官,但是还算得上是一个手里握有实权的皇帝,不像后来的汉献帝刘协,空有一腔治国的抱负,却只能一辈子被董卓李傕郭汜曹操等人当做傀儡。 有实权的皇帝,再怎么荒废政事,也不会不懂御下之术,否则董卓专政为什么刚好是灵帝一死就成功了? 贺兰妖听得有些反而不明白了:“姐夫你又把我绕晕了,那天子绕这么一大圈干什么?他就不怕姐夫你索性直接起事推翻他自己当皇帝?” “胡闹!”颜良作为长辈,对于贺兰妖的胡口乱诌当然要训斥一番,他虽然奉高燚为主公,但跟着高燚杀皇帝这种事情,颜良自然要反对的。 贺兰妖吐吐舌头:“颜伯伯这么凶干什么,这里又没有别人,侄女就不能说点随便的话了?” 颜良板着脸道:“你随便说说不要紧,若是给有心人传了这话到他人耳中,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高燚没有说话,颜良的态度已经告诉了他一切,古代称王称帝,名正言顺是一定要的,否则就会被视为篡逆不道,是最不得人心的,即使是他以前玩游戏的时候,如果选zé了自立为帝,一定会有一部分将士下野的,即使忠诚度是满值。 不过现在,高燚越来越觉得,但是只靠游戏里那点心得,已经不够用了,他需要人才,各种各样的人才,猛将型的,统帅型的,智勇兼备的,智囊型的,还有内政达人,这一次南阳之战之所以会拖一个多月,即使到现在都陷入胶着,一个突出的问题就是人才紧缺。 没有猛将,单靠他自己和颜良赵云冲锋陷阵显然不现实,战争不是小打小闹,是更大环境下的要兼顾许多方面的战略的规划战术的执行,哪怕有一批二三流的猛将在,就不至于战事动不动陷入胶着,这个倒是有点类似于刘备死后诸葛亮姜维几度北伐时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那种尴尬了。 没有统帅人才,直接就关xi到士兵的战斗力和战斗素养问题,而放眼高燚整个军中,都没有一个像高顺那些训liàn步战无双的陷阵营的统帅人才,将猛士勇,对于士气,对于被dong局面,都能起到关jiàn性的扭转作用。 而没有智囊和内政人才的劣势,一直都在高家军阵营凸显,满打满算,只有一个沮授而已,至于徐庶,高燚根据他的年龄也判断得出来并没有学到什么兵法知识,跟历史上演义中辅佐刘备时的那个徐庶根本不是一个档次,这一战过后,高燚决定了要寻访人才,先从南阳开始,多设招贤馆,然hou是附近郡县,荀彧,郭嘉,田丰,许攸,郭图,逢纪,庞统,诸葛亮,陈群,戏志才,满宠,刘晔,荀攸,还有有名的文士孔融,大儒卢植、郑玄都一股脑收来。 为什么要给其他诸侯留着这些人才,高燚要有一个收一个,有一双收一双,以前是担心南阳开销不足以养活这些大才,现在不一样了,他都穿越到汉末一年多了,人才却是一双手就能数过来,那些在历史长河中熠熠生辉过的大才们,再不下手,可就是别人的了! 不过想到荀攸的时候,高燚忽然有些无语,这个时候,荀攸好像和他是暂shi敌对的。 赵云不知道高燚正分神想着这些,呵呵一笑道:“我明白了,天子就是算准了兄长不会做这等篡逆之事,所以才放心地看我们与何进这家伙开战的!” 颜良顿时恍然大悟:“天子竟然是在利用主公吗?” 高燚苦笑:“这就是咱们忠心的大汉天子啊!” 说罢一扬马鞭,狠狠抽在浮云的身上,众将士紧紧跟上,直朝着宛城而去。 鲁阳虽然距离宛城不算远,但行军不比单骑而行,没有五六日的路程是不行的,一路之上,高燚也得到了宛城又被水淹的事实,心头不由一紧。 “宛城的最初的建造者不知道是哪个没脑子的家伙负责的,选定在地势最低的位置,夏秋时节,最容易发生水患了,去年的教xun还没有吸取够,今年想不到还是不能避免!有时间了我一定选一处地势高的地方建造一座新城,一劳永逸地解决水患问题!” “好大的口气啊,岂不知建造新城要耗费无数钱粮吗?” 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男人声音传来,高燚惊yà了一下,看向声音来处,只见道路不远处,忽然闪出两人两骑来,一人目光熠熠,居然是田丰! 但是刚才那歌声音,不是田丰,显然是田丰旁边这个青年的,高燚吁了一声,停在田丰吁这个青年身边,赵云吁颜良贺兰妖三人却是一起随着停了下来,大军只是犹豫了一下,继续前行。 高燚此前一直都想要收服田丰为自己所用,但是却被田丰婉拒,如今田丰不请自来地出现在这前往宛城的官道上,而且还带了一个人,可见要么是宫里出了什么事情,要么就是刘宏又动起了什么歪点子,要么就是朝中那些大臣们又要田丰向高燚传达什么意向,总不能田丰毛遂自荐要来投靠高燚了吧? 却没有想到田丰见到高燚,第一句话就打消了高燚的这些疑问:“高使君一定有很多问题要问丰吧,可惜,丰辞官了,回乡之前想来高使君的南阳来看一看,这位是现任司空的侄子荀彧荀文若,与丰同行也想来南阳看看,所以就不请自来了!” 高燚震惊了两次,一为田丰居然辞官了,二者,则是田丰带来的这个面容清秀文雅的青年,居然是那个王佐之才荀文若?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87章 颍川荀文若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这个清秀文雅的青年文士,是被历史上曹操比之为汉之张良的荀彧? 高燚悚然动容,刚才还在想着要去拜访这些牛逼人物,现在居然就来了,而且还来了两个,而且这了两个还是鼎鼎有名的田丰与荀彧! 简直就是说曹操,曹操到啊。 那名青年对着高燚欠身施礼,悠然道:“高使君之名,对彧来说都是如雷贯耳,不请自来,还望高使君不会怪罪!” 高燚摆摆手,对于荀彧,那可是真爱啊,他永yuǎn记得自己对于这个奠定曹操霸业最后却与曹操分道扬镳的传奇人物,高燚一直都无法深入理解荀彧做出的这种行为,使得高燚总是对魏国阵营的荀彧有种莫名的好感。 或许荀彧自己都不会承认是魏国阵营吧。 不过心中想是一回事,高燚嘴上对荀彧的话却成了另一回事,他有些调侃的语气说道:“不怪不怪,不过想想也是有趣,令侄荀公达可是狠狠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啊!”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贺兰妖这时策马近得高燚身边,打量了荀彧几眼,自言自语道:“咦,真是奇怪了,怎么这个叔叔比侄子还要年轻七八岁,像是调换了个个儿?” 田丰笑道:“这并不稀奇,年纪不大,但辈分大就行,我家族中就有好几个刚出生的娃娃,我还得叫他们一声叔公呢!” “噗!”贺兰妖想到田丰逢年过节去给婴儿拜年的情景,就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过现在荀彧与高燚可没有觉得这个笑话有多么好笑,相反,由于高燚那句指代意义不明的调侃,很有可能让荀彧以为自己是细作了。 两人目光都是凝视对方,相信如果有一个倒霉的家伙站过去的话,立马会被烧成黑炭。 “高使君这样说,莫不是在怀疑在下了?” 荀彧缓缓说出这话,反问高燚,他知道从自己一踏入南阳地界,就无法回避荀攸身为刘表参军出谋划策攻打宛城这个敏感的话题,因为直接问了出来。 高燚感受到了荀彧浓重的语言威慑力,他有点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跟荀彧开了这么一个不好的头了,实在是他根本就没有料到荀彧会来,再者即使他自己不问,难保下面的将士们不会以此刁难荀彧,高燚知道自己身为主公,这话问出来,效果更好。 田丰和荀彧都说是来南阳看一看的,但是这个看一看很值得玩味,说给高燚听,意思再明显不过,如果高燚真的有能力的话,说不定会让这二人不只是看一看,而且还会留下来,成为高燚的幕僚。 这个倒有点像是古代言情小说里的狗血桥段,女主要与男主分别,说自己要离开某某伤心地,然hou男主虽然想挽留却找不到借口,女主说如果有一个可以让她留下来的理由,她会考lu考lu一样。 想到这个,高燚自己都恶寒了,他怎么把招贤这种严肃的事情和谈恋爱给类比到一起去了? 不过高燚有着自己的算盘,他知道自己虽然有一套死缠烂打的诡辩口才,但是不能像当初收服赵云典韦那样简单,荀彧可不是简单的人物,即使现在不过才二十多岁。 于是高燚打算同荀彧进行一场舌战,不过却是一场必败的舌战! 初次见面,高燚心里根本没有底,荀彧也好,荀攸也好,高燚都是脑子一片空白,他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达到这叔侄俩投靠自己的那个点,他只知道,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就我个人来讲,对文若兄半点怀疑都没有!”高燚思前想后,说了出来。 荀彧呵呵一笑,两道眉峰微微一皱,却看不到半点怒色,倒更显得这张面孔精致端庄,然而他口中的话远比他的这副令无数少女倾心的容貌要有杀伤力:“重要的恐怕是后半句话吧,高使君虽然不怀疑我,可是似乎除了使君之外,每个人都会怀疑我!” “那这个南阳之行,尊驾要不要去呢?”高燚见自己人马已经过了大半了,调转马头准备前行,虽然他很想收服荀彧,但是他还不至于为了将这个大才纳入麾下而低声下气,那不是高燚的性格与行事风格,而且即使高燚愿yi这样做,只怕反而会被荀彧这种心气极高的人所鄙夷吧? 所以,与其强求而徒劳无功,倒不如以退为进,给对方一些好奇心来得要实际。 “喝!”荀彧没有回答,相反扬起马鞭,在高燚之前疾驰了出去,倒把高燚弄得一愣。 “高使君不打算给带个路吗?”策马跑出去了十余丈远,见高燚以及诸将甚至田丰都愣愣不动,荀彧不由得勒马停下,眯起眼睛笑问。 “呵呵,是我怠慢了!”高燚看看左右,也是狠甩一鞭子,冲了上去,其他人也紧紧跟上。 大军昼夜疾行,一日之后,便到了宛城之外,不过入目的凄惨情状颇为惊人,虽然在半路上高燚已经接到沿路探马的相继军报,但是真正看到苦心经营了大半年的宛城变成一片汪洋,他还是有些震怒了。 “何进做的好事!”高燚定定地看着前方,雾气弥漫,水浪滔天,宛城的内城像一个若隐若现的仙境一般,但高燚知道,哪里有着留守宛城的精锐高家军,正与乘船逼近内城的敌军做着厮杀。 只怕也是死伤惨重了。 淳于琼的一千人马得知高燚本人带着一万多人马前来,连交战都不敢便四散溃逃了,不料贺兰妖带领的马家军脚力快,先一步堵住了淳于琼的后路,硬着淳于琼这点可怜的人马,杀得淳于琼肝胆俱裂,见到有人冲来便逃,最后实在没有退路了,只得与剩余少数随从驾船退到了水中。 “主公息怒,为今之计,便是先分兵攻打刘表等人的大本营,刘表等辈此刻急于攻下宛城,大本营一点疏于防守,此乃围魏救赵之计也!”颜良策马来对高燚道,他的人马各个高举着雪亮的bingqi,只等着高燚一声令下了。 “是啊兄长,我军人马虽然可以匹敌敌军人数,但是可惜却没有船只,只有分兵进行野战了!”赵云也策马过来说道,神色看起来比高燚还要焦灼。 高燚不置可否,回顾身后,诧异道:“怎么又看不见文鹭妹子的身影了?” 颜良一指西面不远正追着淳于琼的残兵的那一抹亮眼风景:“她是个闲不住的人,马腾将军给她的这几千马家军都快要被她训liàn成战争狂人了!” “马家人嘛,血液里天生就是流淌着战斗的意识,只是不知道云弟是不是也欣赏!”高燚这样说着,目光却并没有看向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的赵云,而是转到荀彧面前问道:“文若兄难道不说点什么吗?” 荀彧微微撇嘴:“本来想来这里看看好山好水的,却想不到连这点愿望都达不到!” 高燚正要说话,却忽然见到水面之上,远远来了几十艘船只,细看之下,运载的居然都是百姓! 这些百姓自然色沮授与诸将组织疏散的宛城百姓们,这一条水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中间还遭遇了敌军的几次奇袭,折损了几条船上百条人命,不过负责护卫的高家军们也不是吃素的,他们将来犯之敌全部消灭了。只是自己也死伤了十几条人命。 “快看,那不是使君吗?使君居然亲自前来接应我们!”船头之上,一个青年看到了正策马在岸上引兵列阵的高燚,立即兴奋地大叫起来。 这一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遍了所有船只,运载的百姓们都沸腾了:“我们就知道,使君不会抛弃我们的,使君是爱民如子的好官!” 高燚有些无语,他看着同样也很无语的荀彧与田丰尴尬地笑道:“我可是什么都没有做啊!” 田丰定了定神,悠悠说道:“这个时候,确实不需要做什么,在这些逃难百姓最惶惶的时候,看到了主公,便犹如看到了希望,主公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高燚面色变得凝重:“被这么多人期望的感觉可真是受宠若惊啊,既然他们相信我,我也该让他们一直相信下去!” 言罢,高燚立即对赵云道:“云弟,我知道你的人马已经劳累不堪,但此刻还不能停歇,命令他们立即下水,接应百姓上岸并整顿,严防敌军袭击!” 一语未毕,忽然左右两处水面想起阵阵喊杀声,高燚骇然之下,居然看到是大量弓箭手立在左右数十条船只上miàn,向着水中百姓与高家军便是一阵乱射,原来淳于琼的败兵逃到了东西两处军营,留守的士兵自然不能坐视淳于琼被擒,便来接应淳于琼,却想不到误打误撞碰见了运载百姓的船只,由于离得远,又听得欢呼不断,还道是高家军要溃逃,立即张弓搭箭要杀敌立功。 “岳父,你与贺兰妖敌住西面敌军,我亲自去战东面敌军!” “喏!”颜良得令,立即引兵与贺兰妖合流,令弓箭兵开道,下马入水,瞬间与那些来犯的弓箭兵大战起来。 这个时候高燚已经没有时间闲谈了,他立即喝令一声,便要前去厮杀。 不过他忽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被晾在了一边的田丰,语气加重了几分问道:“先生刚才唤我什么?” 田丰一字一句道:“主——公!”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88章 临阵任田丰 高燚安排妥当好一切,正要亲自进军,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看向身后不言不语多时的田丰,诧异问道:“先生刚刚唤我什么?” 田丰微微一笑,朗声而道:“主公!” “呵呵,我一定是在做梦!”高燚脱口而出这句话来,开玩笑,田丰怎么会这么容易加入自己,这位历史上以刚而犯上著名的谋士,这位被曹操认定官渡之战会胜利就是因为袁绍没有重用的谋士,这位因为预言了袁绍官渡之战必败而被谗言害死狱中的忠贞之士,这位名重冀州,助袁绍灭公孙,定四州的首席智囊—— 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加入高燚的麾下? 田丰明白高燚的这份难以置信,毕竟高燚太需要一个不下于沮授这样的大才来分理军政了,沮授毕竟经商出身,理财不在话下,然而这一年以来,沮授虽名为功曹,管辖的范围却涵盖了整个南阳郡的军、政、财、教、礼诸多方面,一个人就是有再多经理,也禁不住这样操劳,沮授给田丰的信里说自己不得半日闲,连吃饭都是在处理政务,田丰虽然身在洛阳,倒也真的想见识见识南阳经过高燚大半年的治理,变成了什么样子。 田丰今年并不算大,不过三十五岁而已,但是他不知道这次辞官之后,这个世道以后会变成什么样子,他依然有心去辅佐一个人,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负心中那个建功立业的梦想。 “如果主公觉得这是一场梦的话,田丰愿意与主公一起去完成这个梦想!”田丰睿智深邃的目光同样看向高燚,那目光里满含的一份豪情壮志在酝酿,在喷薄,在汹涌。 一旁的荀彧无声而笑:“恭喜高使君,得纳一位大才,恭喜元皓,幸遇一位明主!” “大才确实不假,至于明主嘛,呵呵!”高燚这时缓过神来,慷慨下令,“田丰听令,从现在起,你就是我高家军的军师,高家军所有调度,都听军师指挥!”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颜良赵云与贺兰妖等人还没有走远,不过他们很快也缓过神来,既然是高燚做出的决定,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高家军自从组建以来,一直都没有军师,现在,得偿所愿了。 这一战场任命,无疑也让田丰有些震撼,他抱拳接令:“属下领命!” “军师,本阵就交给你了,我亲自去会会那个八骏之兽刘景升!” 高燚说完,领着麾下三千人马便向东面而去。 “谢主公!”看着高燚人马已经走远了,田丰才缓缓说出这三个字来。 荀彧却是打趣田丰:“元皓兄以后就要像牛马一样被人驱驰了,你真的决定了吗?” 田丰长出一口气,回顾荀彧道:“我像文若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但十二年过去了,我除了浪费了十二年光阴,什么都没有得到,而如今,又要重头开始了!” 荀彧却是不以为然:“如果遇不到心目中的明主,我荀文若宁愿终老山林!” 田丰笑了:“别急着表明立场,等这场战斗过后,是走是留再下决定不迟!现在要是不忙的话,和我一起安置上岸的百姓吧!” 荀彧非常无语地捶捶脑袋,为什么他有一种来了就走不了的感觉? “我可是事先得说好了,活不能白干,得给钱才行!” “想给钱可以,自己亲自追随主公过去,把你那个侄子荀攸说得退兵了才行!”田丰难得开一次玩笑,但是神情却十分严肃。 “那我还是给你白干吧!”荀彧不为所动,却郑重说道,“不过要说清楚,是你的主公,不是我的主公!” 正言说之间,忽然听得水中一阵喧哗,田丰与荀彧一起看去,原来又是几条船到了,只是所载运的似乎不是百姓,这些人都带着刑具,显然是囚犯之身,而船头之上一人横戟而立,谨慎地注意着左右大雾弥漫的水面,正是陈鲲。 此时高燚与颜良贺兰妖都已经分两路向东西而去,岸上赵云正领着五千人马就地扎营安置百姓,见陈鲲带着一批囚犯到了,接应上岸,看着陈鲲满脸烟火之色,心道连这个武艺高超之辈也如此狼狈,其余之人可想而知了。 “陈鲲见过二将军!”一到岸上,陈鲲便向赵云抱拳行礼,他知道高燚同赵云张颌张辽结拜之事,军中都称呼张颌为三将军,那赵云自然是二将军了。 “不必多礼!陈兄的事迹,在下已经从沮授先生的信里听说了,一炷香生擒敌将,便是我赵子龙都不敢下这样的军令状,陈兄此举可谓是一举在军中成名了!” 赵云思及当日与陈鲲的交手,那情景至今依然历历在目,当时仓促交战,打得并不过瘾,这一年来本来还想着什么时候再过过招,却想不到成了自己人,赵云虽然堪称无双猛将,但是一旦对手成了自己人,赵云就无法再全力以赴,不管是切磋也好,最多用七分的实力了。 陈鲲谦逊而笑:“二将军谬赞了,谁不知道二将军是高家军中第一猛将,以后还望二将军多多指教了!” 陈鲲虽然是这样说,但不能不思及秦翻对他说的那些话,因此本来就行事低调的他,决定以后更加收敛些自己的性情,毕竟在没有得到相匹配的军功之前,武艺再高,名气再响,也都是累赘。 赵云这时突然想起凝香来,而且贺兰妖也对高燚说过这个凝香有一枚玉佩,上面画着一条大鱼,并镌刻着一个纂体的鲲字,再加上陈鲲与凝香有几分相似,高燚与赵云都曾疑心过这二人的身份关系,兄妹关系,大约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还是要让陈鲲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毕竟从贺兰妖那里得到的各方面线报,这个凝香正在为董卓做事。 “陈兄是不是有一个妹妹?”赵云不是高燚那样说话拐弯抹角的人,心中有疑问,现在又看到了陈鲲本人,自然就问了出来。 陈鲲一怔,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调查这件事,来投靠高燚也只是抱着纯粹的完成张角交代的事情这个想法,浑然不知道高燚赵云与贺兰妖等人已经跟他日思夜想的妹妹灵儿发生了很多纠葛了。 这是陈鲲一直以来的痛,一直都尘封在记忆的深处,那一年匪寇侵入他们的家乡,父亲为了保护乡亲而战死,慌乱中他带着年幼的妹妹跟随逃难的人群流浪,自以为凭着父亲教授的武功可以保护妹妹这个唯一的亲人,可是那些匪寇实在太多,陈鲲就是在那个时候第一次杀人,而且还杀了很多很多人,到最后妹妹不知所踪,他自己也是全身浴血,几乎快要死掉。 “我可以不回答吗?”陈鲲神色浮起一丝悲伤,这么多年过去了,妹妹还是杳无音讯,他一直以来勤习武艺,为的就是能够更有能力找回这个妹妹,名声算什么,功名算什么,他陈鲲统统都看不上眼。 “可以,但是陈兄要知道,如果在兄长面前也这么回答的话……”赵云故意将语速放缓了下来,他要用自己的方式,确定陈鲲与凝香没有联合起来密谋什么,毕竟这个事关整个高家军的生死存亡,不能不大意。 话音未落,田丰走了过来,自然看见了陈鲲的神情,田丰虽然看起来严肃,心思却是极为缜密,他拍拍陈鲲的肩膀:“小兄弟是有心事吧,不过现在,可不是想心事的时候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陈鲲打量着田丰,虽然他不知道田丰其人,但是来时路上已经听士兵们说高燚刚刚任命了一个人做高家军的军师,想来眼前的田丰就是这个军师了。 “多谢军师,宛城还有数万百姓,在下不便久留,告辞!”说罢陈鲲转身便回到了空船之上,当然没有忘记看赵云一眼,还在奇怪赵云为何会凭空说这些话,难道这个赵云还在为当日陈鲲与高燚打斗时抢了落月枪而心怀不满?那也太小气了吧! 此刻徐晃也护卫了几十船百姓来到,赵云带人便过去接应上岸,船只正要开拔回城,在田丰神话看了多时的荀彧突然忍不住发话了:“元皓兄,在下实在看不下去了,难道没有发现这样一次性来来去去很耗费时间吗?为什么不分做几批,一批上船,一批行船,一批下船,一批返回呢,这样一来,毫不间断,至少能省出一半的时间吧?” 田丰一拍脑袋:“果真好法子,怎么我就没有想到,文若果然是不语则已,一语惊人啊!” 说着,田丰便令人马如荀彧所言施行,只见水面之上,船只来往不息,虽然每次到来的百姓减少了,但是好在不间断而来,虽然敌军还在发动一次又一次的奇袭,但是损失显然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终于,两个时辰过去后,所有百姓都被运到了岸上,被赵云安置在已经搭建好的军营中,而赵云自己也带人构筑好了好几道鹿角与拒马阵,只等待敌兵来送死了。 第189章 各出锦囊计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高燚领军一路冲杀,沿途刘表事先安排的防御根本不堪一击,也是因为主力都去进攻城池了,高燚俘虏了士兵仔细盘问,渐jiàn得知刘表大本营所在,然而引兵过去之后,才有些失望的发现,刘表早就挖了一条连接宛城与城东高山的水渠,这水渠宽约五六丈,深约三四丈,加之现在洪水肆虐,刘表又派军队在对岸驻扎了一支千余人的人马死守,且不说现在高燚找不到船只来过河,就算是找到了,只怕对面敌军一通乱射,能上得岸去的自己人估计不足半数了。 “启禀主公,我们的人已经将附近搜查遍了,只有这一条小路可通刘表大营!”探马来报。 高燚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懊恼道:“哼,既然刘表不想我过去,那他也别想过来,传令下去,就地扎营,与刘表人马隔河对峙,看谁耗得过谁!” 营垒立好,高燚带人巡视诸营,此前他对于安营扎寨是一窍不通,多亏有颜良和文丑二人的指点,才多少掌握了一些门道,不过在内行人看来还是破绽百出的,典型的就是军营的茅厕立在了上风向,而且灶房与茅厕只有一板之隔,还有其他的更是不可胜数,就连士兵们都有些腹诽了。 “主公这是什么意思啊,这边吃着饭听着那边拉大便的响声,这饭还能吃得下去吗?” “就是啊,我听说主公根本不懂得安营扎寨的门道,以前还不相信,现在是真信了!” “唉,主公总是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叫人好生费解!” 高燚自然也听到了这些闲话,不仅没有生qi,反倒满意地点头道:“记住这几个人的名zi!” 副将以为高燚战后要惩处这些说闲话的士兵,立即应了一声,就要欢快地出去,却不防高燚补充了一句道:“我的意思是,这些士兵的意见非常正确,我要重赏他们!” “啊?”副将诧异地站在大帐门口,不知所措,这年头还有这种好事,说主公坏话还会被封赏,真是反常啊! “还不快去!另外,把这些消息也放给敌人知道!”高燚训斥了一声,而后嘱咐道。 “喏!” “什么?高燚居然把营寨布置成这样?真是笑死人了,公达你快来看看,天xià间没有比这更愚蠢的扎营方式了!” 刘表大营之中,高燚大营的布阵图被潜伏在对面的细作画好送到了刘表的手里,他指着上miàn几处失误给荀攸看:“高燚扎营的这一处地势泥土松软,根本禁不起冲击,而且营门位置也不利于出击和布防,还有这一点也极为致命,将军械库与粮草设立在前面,士兵们的营帐却扎堆在后面,实在是可笑至极!” 刘表说这些失误,荀攸都看在眼里,不过他却没有笑出来,相反还异常冷静:“景升兄不要太过乐观,这些失误是常识,高燚统领数万大军,不可能不知道这样的道理,有没有可能是高燚故意反其道而行之,无法攻打过来,所以制造假象引诱我军呢?依我看来,今夜的奇袭行动还是取消吧,免得中了这个高燚的计策!” 刘表摇摇头不以为然:“不是我刘景升低看这个高明阳,而是一个不过十七八岁的黄口孺子,能折腾气多大的浪花来?如果是令叔荀文若的话,我倒还会有几分小心谨慎,现在嘛,完全没有必要多虑,高燚的人马数量不输我等,又是刚刚到来,人马劳累,不趁此时发动奇袭挫一挫他的锐气,我们岂不是真的要灰溜溜离开了。前几日又只顾着集中兵力施行水攻,而对自己的粮仓与船只疏于防范,被张颌带兵一顿破坏,我们的日子也是不多了,此时不搏何时搏呢?” 荀攸知道刘表有些轻敌了,不过这个时候,唤做任何人都可能轻敌,荀攸知道自己不能跟刘表一样脑子发热,他很理智地劝刘表:“年龄并不能说明什么,孙坚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凭借自己的机智击退了海盗,要知道高燚现在兵力与我等相差无几,又可以同城中人马互相策应彼此为犄角,如果他也是怀中与景升兄一样的想法,要识破奇袭来削弱我们的力量呢?” 听到孙坚,刘表更是大笑出声:“孙文台是吗?本以为他会有些手段的,却不料根本不堪一击,现在被我们的人马困于河岸,被擒已经是早晚的问题了!” 说话之间,刘表已经披挂在身准备出战了,荀攸还想阻止,刘表却说道:“此次奇袭,意义非同小可,大将军召见我之时,我已经明白荆州我与高燚二人只能有一个人胜出,公达为我担忧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任何事情都是有风险的,可是风险越大,回报也就越大,过了今天,未必就有这样的好机hui了!” “好吧,祝景升兄凯旋而归,我在营中先为景升兄摆下宴席!”看到刘表这样执着,荀攸知道自己若是再多说就有扰乱军心的嫌疑了,他只得抱拳向着马上的刘表深深作揖。 “喝!”刘表策马扬鞭,风华正茂的他看起来英气勃勃,四十岁是人生中最后一个还可以散发辉煌的年纪,刘表不想自己这么平庸地活过,他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为他的人生划上灿烂的一笔! 荀攸看着刘表远去,他知道,虽然刘表什么也没有说,但这次偷袭宛城的计划已经失败了,空损人马钱粮,战果确实屈指可数,五万人四面攻打只有四千人驻守的宛城,历时一个月,不仅没有攻下,反而给对方拖延到了把百姓安全送出,拖延到了高燚大队人马到来…… 如果拖延到了天子一封圣旨也到来的话,那后果真是不敢想xiàng。 “只是为了铲除十常侍而已,有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吗?”荀攸无奈地自嘲。 这是一员探马匆匆进入军营,见到荀攸报说道:“荀参军,得到两个消息,一个是令叔荀彧大人到了南阳,此刻便在高燚军中,一个就是大将军被裴元绍连连攻打,形势可危!” 荀攸一惊,何进的生死他是不在乎的,他在乎的是他的叔叔荀彧怎么会到了高燚军中的,难道叔叔打算投靠高燚? 高燚可没有打算闲着,趁着士兵扎营的空当,他带了亲兵离开大营,绕道山上,不多时便到了峭壁之前,发现这里果真一个好去处,刘表大营的营盘布列尽收眼底,而刘表大营东北不远处,一支打着孙字旗号的人马正与刘表的几支人马进行着厮杀,不过似乎已经战斗多时,锐气尽堕。而且人数不如刘表人马多,前后没有出路,被灭掉只怕是早晚的事情了。 “从这里到刘表营盘与孙坚人马处,看看有多远?”高燚问向导官。 “回禀主公,到刘表营盘近些,不过五六里,但是峭壁险峻难行,到孙坚将军那里约十里,倒是有一条小路可行,只是那小路边上边上悬崖深不见底,穿过也许四五个时辰才行!” “嗯!”高燚点点头,摸着下巴探头想悬崖下方看去,只见下面云雾缭绕,只听见阵阵流水飞溅的声音,突然就有一点眩晕,立即撤回了身子。 “妈的,都忘了我自己还有恐高症了!”高燚自嘲地说了一句,看到身边士兵们一副不明所以的样子,呵呵一笑,士兵们也跟着笑起来。 不过高燚笑到一半,突然脸色一板,一本正经道:“现在到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你们立即将人马分做两支,一支将人马埋伏在大营之外,保持营内灯火通明,以防敌军袭击,一支人马丢弃全部辎重,从向导官说的那个小路过去,与孙坚将军人马合流,给刘表军狠狠打击。最后,撤掉水渠那里驻扎的一百名守兵,让他们抬几面牛皮大鼓来到这里,一旦听到厮杀声,不管是大营还是孙坚处,都立即不停击鼓,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众人一起回应,他们知道,今天夜里,有好戏可看了。 入夜,群星暗淡,皓月无光,孙坚领着人马厮杀了一天,却依然没有能冲出包围圈,他的人马来的时候是两千,现在只剩下一千不到,孙坚都有些觉得宛城和他的八字犯冲一般,每一次来,必定出事! 最重要的是,宛城现在的情况孙坚一无所知,只是听到是不是传来的喊杀声,让孙坚心中泛起无xiàn自责,但他不会沉沦,他一次次将这份自责化成杀敌的动力,恨不能全部杀光敌军为自己赎罪一般,孙坚倒是很想自己战死在这里,只是他的愤怒超过了理智,他的古锭刀已经饮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血。 “杀啊!”突然一阵喊杀声隔着山坳清晰的传了过来,孙坚起身一惊:“这是刘表军队的声音,听声音方向,难道宛城有援军到来了?” 孙坚自然不知道,宛城确实是有援军来,只不过这个援军,不是别人,是高燚的高家军!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0章 刘景升大败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刘表打探到高燚派驻在河渠对岸的守兵因为粮草问题而引发哗变擅离职守,去高燚大营找高燚说理,竟然没有多加疑惑,趁着夜色带兵渡过河渠,遥遥望见高燚大营灯火通明,有数百人跪在营中空地上,高燚出帐正与这些人在说话,似乎就是为了粮草之事。 “真是天助我也!”刘表打马在前,拔出佩剑来,指着高燚大营方向,厉喝一声:“成败在此一举!冲!” “冲!”人马得令便行,夜色浓烈,摸到营前,刘表自然没有忘记多派探马刺探附近是否有先埋伏了伏兵,在得到没有的结果后,领军大呼一声,突入了高燚大营之中。 刘表军士蛰伏已久,早已是按捺不住斗志,各个亮出刀枪来,在高燚营中一阵冲杀,只听得喊杀不断,点起火把,一路引燃,很快整个大营都烧了起来,噼里啪啦作响,高燚费劲一天心机搭建的军营瞬间成了灰烬。 刘表先锋人马为抢功劳,策马冲到那些营前空地上,见到高燚与那些人马居然纹丝不动,心道正是建功的好机hui,当先竞相冲去,挥刀挺枪,一阵砍杀。 不过,手感似乎有些不太对。 这些军士细看这些地上的残肢断臂时,才猛然醒悟:“不好,是草人,中计了,快撤退!” 言说之间,先锋这数百人马如潮水一般朝着营门撤退,不过正如刘表事前在荀攸面前笑话高燚不会设立军营一样,这个蹩脚的军营的种种弊端,全部应验在了刘表军身上。 一声巨响,营前空地一阵塌陷,刘表军当即便有数百人陷落进qu,里面自然有高燚命人事先挖好的机关等着他们,凄惨的呼喊立时便在这一片发出,响彻夜空。 余下没有跌落陷坑的前军人马惶惶不已,惊呼一声,便匆忙撤退,不过高燚军营的营门外面不是空地,而是挡着一片陡壁,进来容易,出去可就难了,后进来的刘表军士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便与前军误撞在了一起,人马践踏,死伤极多。 此时还在做着一战活捉高燚美梦的刘表就是再傻,也知道高燚这样搭建军营的用意了,高燚确实没有埋伏伏兵,但单是这一座蹩脚的军营,就让刘表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真是低看了高燚这个人,只是搭建了一座蹩脚的军营,就让我军这样狼狈,我刘景升真是颜面扫地!” 刘表眼看着自己人马在高燚营中四散奔逃,却苦于此时大火弥漫,营门狭窄,无法得出,真是好不狼狈,心底生出深深的无力感来,高燚什么都没有做,竟然骗得刘表一阵大败。 想到这里,刘表心下大惊而醒悟,对啊,高燚还什么都没有做呢,那高燚的人马呢! 这是探马匆匆来报:“启禀将军,探查到高燚的人马了,他们聚集到了河岸处,阻断了我军的退路!” “什么?”刘表更是吃惊,心中大喊一声糟糕,只顾着袭击高燚军营,都没有派些人马保证退路,他算到了高燚会派人埋伏在军营外面,却没有算到高燚竟然这么狠,直接断了自己的归路! “迅速集结人马,撤出这里,高燚人马既然断了咱们的归路,咱们也不必同他交战,直接北上,突围出一条血路来,迂回作战,与淳于琼袁术韩馥人马会合,再寻找胜机!” 刘表知道此事不可犹豫,当机立断,决定索性领着人马突出大营,打高燚北面部队一个措手不及。 谁知道刘表话音刚落,突然四面营门方向传来一阵阵巨响,原来火势过大,烧的营门坍塌一片,此刻又是夜风猛烈,目光所及之处,都是熊熊烈火,刘表的人马也被分断成了好几支,各自难以呼应,有好多军士不小心被火烧到,惨叫声中,烧成了火人。 刘表两眼几乎要冒出火来,这个时候,他还要感谢高燚没有准备伏兵,那样的话,刘表的真的要全军覆没了。 不过即使没有伏兵又怎么样呢,刘表现在跟全军覆没又有什么两样? “都不要乱,先灭火,再清理出通路来——”刘表骑在马上,强自镇定地指挥军士,可是话才说了一半,突然一个烧着的木椽呼啸着落了下来,将刘表一下砸晕了过去。 “将军!” “额!”荀攸此时正在帐中给荀彧写信,自然是要问明荀彧的来意,可是才写了一半,忽然帐外吹起了一阵狂风,卷起了无数狂沙,迷了荀攸的眼睛,连油灯也也被吹灭了。 荀攸皱了皱眉头,这似乎不是一个好兆头。 夜色浓重,帐内一片漆黑,荀攸正要重新点亮,帐门口却闪过一道人影来,对着帐内荀攸冷冷道:“荀攸大人,何进大将军形势岌岌可危,他对你有提携之恩,难道你不打算去相救一下吗?” 荀攸听出了这声音,正是何进主簿陈琳,何进出兵的时候陈琳坚决反对,何进自然不听,陈琳只好辞官,此人虽然是一介文士,笔下功夫却是令人胆寒,与孔融一起名重洛阳。 只是现在,陈琳应该是在洛阳才对,最不济也该是回广陵射阳老家去了,偏偏却出现在了宛城这个最不该出现的地方! “孔璋兄到此,是有何贵干?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质问我的吧?”说话之间,荀攸已经重新点燃了油灯,将灯芯上挑了一下,帐内一下变明亮起来,也显得陈琳那副清秀绝伦的面庞更加清晰了。 陈琳信步进来,自然也看见了桌案上荀攸给荀彧写的那封信,荀攸想要收已经来不及,索性任由陈琳去看,自己补充道:“马上要到中秋了,我思念家中妻儿,因此向文若去书一封,令他回乡照看家人,孔璋不会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管吧?” 陈琳微微一笑:“是吗?但是为什么我得到的消息确实荀彧就在高燚军中,还在帮着安抚百姓呢!” 荀攸眸子精光一闪:“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琳没有回答,而是转而反问荀攸:“我知道,你们这些士子,是不会把大将军的性命放在眼里的,但是天子的性命同样危在旦夕了,难道你还打算坐视不管?” 荀攸微微一惊,他了解陈琳的为人,没有把握的事情,是不会随便说出口的,因此追问道:“洛阳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琳缓缓道:“董卓虽然被高燚与白波贼联手打败,但是还有牛辅、樊稠、张济部下数万人马,这些人什么都没有得到,会乖乖回西凉去吗?” 荀攸抱着侥幸心理道:“董卓已经蒙大将军请旨征为了少府、前将军、鳌乡侯,许以并州牧的身份,这些还不足够吗?” 陈琳笑道:“如果是为了试探我的头脑是否清醒,你这一句话大可不必问出来,如果你连这一点都想不明白,大将军会任命你做这个参军之位吗?” 外面人马躁动,不多时探马来报:“禀报参军,刘表将军过了河之后,立即有一支数千人的高家军阻断了刘表将军的退路,现在刘表将军那里只听得喊杀不断,也不知道刘表将军战况如何了!” 这个消息无yi像一声巨雷,在帐内响起。 “咚咚咚”突然背后山上,传来阵阵擂鼓的声响来,荀攸心中更是吃惊了,高燚这是把人马分成了几路啊! “严防死守,不要给敌人以可乘之机!” 就这样,本来打算出寨救应刘表的,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自己寨中,反观高燚,倒像是入左右逢源一样。根本是牵着自己的鼻子走了。 “哈哈,缩头乌龟不敢出来,!”悬崖之上,被高燚安排的鼓手正在不停击鼓,为的自然是扰乱荀攸的判断力。 陈琳又一次道:“刘表胜负未知,你这里也是一样,不如趁现在还能走,就赶紧走,倘若让董卓有机hui挟持了天子,那后果,你敢想xiàng吗?” 荀攸点头:“明白了,我跟你走!” 此时高燚不知道荀攸已经趁乱随着陈琳离开了军营,他现在全部的注yi力就是不掉下悬崖去,通往孙坚被包围处的这个羊肠小路果然是个险地,马匹无法通行,人只能紧贴着峭壁侧着身子缓缓而谨慎地前行。 耳边不是传来石块滑落悬崖的声音,远处厮杀的声音,擂鼓的声音,狂风肆虐的声音。 当然了,还有肚皮咕咕叫的声音。 高燚自己都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好好吃饭了,他已经决定了,等着场仗打完,他一点要把自己吃成一个大胖子! 还有落月,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相见了,高燚无时无刻不在担忧她的安危。 “啊!”突然一声惨叫,众军呆了,原来是一名士兵没有注yi,一觉踩空,落进了悬崖之下。 “继续前行,都小心些,命是自己的,没有人比你更在乎自己的命!”高燚皱了皱眉,心中一阵唏嘘,而后继续挪动着身子,和他的在这条死亡地带穿行。 半刻钟过去了,一刻钟过去了,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人马没有再伤亡,高燚终于到了一片开阔地带。 而下面,就是正与敌军厮杀的孙坚。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1章 反败复为胜 “落月妹子你既然能想到你的蕊儿妹妹会和曹操纠缠不清,如何会想不到他们见面的地方也是极其隐蔽的?况且我在邯郸的事情,曹操本来是没有可能知道得这么快的,可是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还向皇甫嵩讨了个奉义校尉的官来送给我作为人情,至少说明了两件事!”高燚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让落月觉得确实还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事?”落月柳眉微蹙,不知道高燚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高燚轻笑一声,悠悠说道:“第一,曹操想拉拢我,第二,消息是你的蕊儿妹妹放出去的!” 落月呀的一声,继而喃喃道:“莫非蕊儿是借我们的手在除去魅姬血玲珑的人?” “聪明!”对于落月的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高燚不由得击掌叫好,他赞叹地看着落月,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换一句话说,这个清楼的存在都很是可疑,后院严禁闲杂人等进去,花魁接客又不按常理,疑点重重,难道落月妹子你就没兴趣解开吗?” 落月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有一处所在,蕊儿必定在那里,跟我来!” 二人凭着这一身服饰,瞒过了众多护院打手,径直到了后院一处幽静所在,果然贺兰妖与一个戴着面具之人在对话。 “贺兰,这次你表现不错,我会为你记上一功!”蒙面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高燚从声音里听出来是曹操。 只见贺兰妖恭敬地对曹操下拜,语气有些担忧:“可是主人,高燚和落月姐姐刚才已经来过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属下的身份,只怕我们的计划会被他们二人破坏!” 曹操不以为意地大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故意要他们知道的,否则怎么会让妙才那么巧碰上他们?” 身在暗处的高燚听罢一惊,曹操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妖的反应也是和高燚一样:“贺兰不懂主人的意思。” “不懂是一件好事!”曹操忽然叹了一口气,两道英挺剑眉也拧在了一起,“只要那个高燚懂就行了,有时候不想懂的人偏偏会懂,想懂的人反而不懂。” 落月疑惑地看高燚,压低声音道:“曹操说你懂,是什么?” 高燚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把我想成绝顶聪明的那种人?这让我很困扰啊!” 的确是很困扰,没有比眼前有个大美人却只能看不能摸更困扰的事情了。 贺兰妖面上虽有不服,却只是一闪而过,她问曹操:“那么主人,贺兰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请主人指示。” 曹操没有立即回答贺兰妖,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眼眶内闪过睿智的精芒,而后才抬头对贺兰妖道:“这次你借刀杀人的计策,把魅姬在邯郸城内的血玲珑杀手都杀了个干净,虽然瞒得了魅姬一时,却瞒不过高燚的眼睛,高燚这个人我到现在还摸不透,可是他曾经有机会杀褚飞燕却放弃了大好机会,我怀疑他是在博取褚飞燕的好感,说不定胃口更大,想要日后把整个黑山势力都收服,而近来他在邯郸呢种种言行,更让我肯定了这一点!” 高燚听见了曹操这话险些叫出声来:“这曹操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被他猜到了!” 落月却是冷哼一声,继续看曹操和贺兰妖的对话。 “主人,您的意思莫非是要属下去杀了高燚?”贺兰妖到底是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就说了出来。 曹操笑了:“我还没有那么笨,高燚再有能耐,毕竟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短时间内成不了大气候,我要观察他几年,若能招揽为自己人也算是件好事,若是不能,再动手除去也不迟,我只是担心贺兰你,万一高燚一个不小心把你害死血玲珑杀手的事情捅给了魅姬知道,只怕你会有性命之忧,这次我带元让和妙才来邯郸,另一个目的也是协助你将清楼迁到陈留去,陈留太守张邈是我的至交,他一定会妥善安排你的人,事不宜迟,今夜就动身吧!” 贺兰虽然还有疑问,对曹操的话却是服服帖帖:“喏,主人放心!” 曹操摆手,贺兰便匆匆离开,曹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也步出后门而去。 “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高燚对落月打趣道,“你的蕊儿妹妹果真被曹操灌了迷药,曹操让她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可见中毒不浅啊!” 落月却示意高燚看清楼前院方向,那里已经起了几处火光,不断有慌乱的人声传来:“走水了,走水了!” 高燚又露出一副知无不尽的表情来:“要不要这么快,这场大火,多半是救不成了!” 落月也习惯了高燚这时而灵光时而糊涂的脑子:“我知道,你又知道!” 果然,清楼的这场大火被高燚说中了,虽然整个清楼上下都一起出动救火,附近的人和城中军士都也来帮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火不就还好,反倒是越救越大,到了次日天明时分,整个清楼不仅化成了一座灰烬不说,附近的几个商铺也接连遭了秧,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但是最诡异的是,清楼的所有人都在这次意外的大火之中丧命,连后来救火的护院也由于意外被烧成了焦炭,我怀疑这不是天灾,倒更像是人为!” 城外张郃军营内,赵云边与张郃切磋着武艺,边叙说着昨夜清楼失火的经过,高燚和落月则在一旁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嗯,的确可疑,子龙觉得是什么人所为?”张郃和赵云拼了十几回合后,便落了下风,明白自己的武艺不在赵云之上,气喘吁吁的他十分识趣的选择了停手。 赵云想了一想,然后推断道:“大约是褚飞燕的人吧,那个女刺客最终还是被逃脱,而同一时间清楼也起了大火,这一定不是巧合!” 张郃点点头,然后看向身旁的高燚:“我想听听明阳的意见!” 明阳是高燚在现代的另一个别名,穿越以后别人只知道高燚这个名字,真正的本名反而没人知道,高燚深知古代没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必须要有表字的,于是他便将明阳当做表字,正好暗合燚字,倒也不错。 听了张郃的话,高燚笑笑:“我能有什么意见,说不定云弟你想得太复杂了,也许是嫖客们快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火盆引起失火也说不定啊!” 高燚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他在现代所在的城市里就有好多舞女小姐泛滥的歌舞厅ktv之类,里面的消防隐患都非常多,十场火灾里面有五场都是这些地方起火。 “盗马贼,你又在胡说八道!”落月怒瞪高燚。 “我觉得大哥的话有一定道理!”忽然一骑飞驰而到,辕门外的士兵根本遮拦不住,高燚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张辽! 其实早上的时候,高燚才知道昨天赵云和张辽两人结拜的事情,还责怪赵云当时不把自己也一齐叫来祭拜天地。 落月不高兴了:“有什么道理,你们男人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 张辽翻身下了马,他今天难得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到高燚面前,举身便下拜于地道:“刚刚料理完了军务,小弟听说大哥与二哥在张郃将军营内,因此来此相见,只因为两个时辰后主公便要拔营返回晋阳!”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不由黯然神伤,他将张辽扶起:“三弟此去,不知何年月我兄弟三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哎!” 赵云在旁边也一阵感慨:“是啊,刚刚见面便要天各一方,连开怀痛饮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叫人叹息!” 张辽却是不以为意:“大哥二哥何必如此,让小弟也有些神伤了,我们不过是分别一时,又不是不会再见了,天大地大,必定有再见之日,那时再一醉方休!” 被晾在一边的张郃羡慕了,他啧啧不已:“三位有此雄心,必定光耀后世,为人称颂!” “诶,既然两位弟弟都在,还有隽义也在,常言道一不如二,二不如三,三不如四,我们四人便一起盟誓为异姓兄弟岂不更好?” “对啊!”赵云也是面露喜色,“刚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于是四人重新祭拜天地,杀牛宰马盟誓,只是在兄弟次序争执起来,原来张郃竟然比赵云和张辽都要大上一岁,论理该做二哥,但被赵云死活不同意,他这个二哥的位子还没有坐够,最后还是高燚知道赵云的这点小心思,他取来兵器架上的弓箭,指着百步外的草靶道:“我们以弓术排次序如何?” “好!”张郃与张辽都对自己的箭术有自信,便一起答应。 结果毫无悬念,张辽和张郃都射中了靶心,只是赵云不知何故,竟然只射到了边缘,而高燚的弓术显然是烂得炉火纯青,他连射五箭,都没有碰一碰草靶的边缘,倒是射中了军营里几匹战马的屁股,使得马厩的马都受了惊,让张郃的士兵好一通忙活。 “哎,自作虐不可活,明明可以当大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只能以后做四弟了!” 想不到赵云一句话挽回了高燚的命运:“好了,比试已毕,射得最好的人以后就是我们的四弟!” 高燚和张郃一起震惊了:“这样也可以?” 那就是说高燚还是大哥了,这时赵云才慢吞吞道:“大哥,三弟,四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后面的话高燚没有听清楚,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么一番比试下来,赵云还是二哥! 阴险真阴险,想不到赵云也有耍人的时候,张郃和张辽肯定在为自己的老实好骗而后悔。 正在这时,一个骑兵匆匆而来,带起一溜尘土,张辽认得是自己军营的士兵,知道可能出了大事,便追问道:“什么事情?” “张将军,晋阳我们回不去了,张牛角重伤而死,黑山之人遵其遗命奉褚飞燕为新主公,褚飞燕也甚至更名为张燕,集合残兵占领了晋阳!” “什么?”在场的张辽震惊了,高燚也吃惊不小:褚飞燕还是把名字改成张燕了,而且占领丁原的并州治所晋阳,恐怕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张牛角报仇吧。 第192章 我叫刚娃子 兵败如山倒,荀攸一走,刘表一伤,消息很快就传到了韩馥和袁术的耳朵里,他们zhidào高燚大军已经来到,刘表尚且大败,他们如果继续赖着不走,可就真的走不了了。 一时之间,韩馥与袁术靠着武安国断后,匆匆朝着宛城西北方向撤退,他们料定高燚必定会先安定宛城的形势,不会前来追击,因此也放心便走。 高燚与孙坚人马合流,趁夜将乱作一团的刘表大营一举拿下,小规模的战斗过后,除去数百人被逃掉,剩下的四千余人,一半被俘,一半只能乖乖投降,有很多都是还没有穿好衣服,露着下半身,便成了俘虏。 这一战的顺利,大出高燚的意料之外,不过他zhidào现在还不是大意的时候,这前后几战的俘兵与降兵已经超出了高燚人马的好几倍,现在人心未定,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哗变,即使是收缴了兵器,也未必能有多大效果,于是有副将建议说这些人罪行累累,不如就地坑杀为上。 高燚对于这个建议,断然拒绝,他可不想像白起那样,坑杀赵国四十万人马,背上一个人屠的骂名几千年,而且现在的形势也未必就是那么糟糕的。 孙坚撑着虚弱的身子走了过来,看到高燚愁眉不展,说道:“贤弟不必忧心,如果贤弟放心的话,且将这些降兵交给我便是,我只需本部一千人马,必定叫他们不敢生事!” 高燚大喜:“那就有劳文台兄了,待我将宛城境内的残敌统统肃清之后,再来与文台兄一起开怀畅饮!” “一定!”孙坚伸出手来,与高燚紧紧握在一起。 高燚已经翻身上了马背,却是想到了什么,回国头来盯着孙坚看,以手指心,又指着孙坚本人,重重道:“这一次,可不许自己私自走掉了!” 孙坚dàxiào:“放心好了,我还要去见见大侄女呢,你不是说过如果生了一个女儿,便让我孙坚也认作女儿,连姓都可以随我的吗?女子许嫁时取字,待字闺中嘛,我还给这个闺女起了个小字,叫尚香,贤弟你看如何?” 尚香,好熟的名字,高燚忽然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当时只是对着孙坚随口一说,没有想到还真的生了个女儿出来,慢着,随了孙坚的姓之后,表字又是尚香! 高玥,孙玥,孙尚香! 历史上刘备娶的孙权的妹妹孙尚香,居然是他高燚的女儿高玥! 这这这,也太出人意料了。 可是孙尚香不是190年出生的吗?现在才是185年啊,孙尚香这个时候就出生,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不过高燚很快就说服自己了,现代社会不是都流行说什么蝴蝶效应吗?他高燚既然都从两千年以后的现代穿越到东汉末年了,连皇甫嵩都提前死了,孙尚香为什么不可以提前出生? 只是一想到日后自己的骨肉有可能跟刘备成为夫妻,高燚就觉得心里有点异样。 不行,不能让刘备娶自己的女儿,两人相差二十多岁,等自己女儿到花儿一样的年纪后刘备都年过半百了,自己女儿能幸福吗?能性福吗? 额,高燚被自己的恶趣味给恶心到了,反正不管怎么也好,既然上天注定了要让高燚成了孙尚香的亲爹,他一定不会让刘备这个禽兽来染指身体里流着自己的精血的女儿的! 这句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启禀主公,宛城水势有所下降,但还是难以接近内城,探马来报说西面与南面的袁术和韩馥军得知主公大兵来到,料敌不过,不战自逃,而攻打宛城的敌兵自知没有了退路,反而加大了猛攻力度,内城此刻岌岌可危,夫人与小郡主可还都在里面!” 高燚也是心急如焚,但不得不面上装作镇定自若:“给赵云,颜良,贺兰妖三位将军发响箭,务必赶在袁术与韩馥军撤退前拦住他们,现在何进自己都难以自保,京城的这些虎贲军能拦下来多少,我们的力量就能壮大多少!” “喏,主公放心!”手下人得令便行,纷纷射出几支响箭,响箭发出短促有力的声音刺破夜空,给战后难得宁静的夜空平添了一抹亮色。 “剩下的事情——”高燚望着满脸疲惫之色的部下们,咬了咬牙道,“现在还没有到可以松懈的时候,我需要一支百人敢死队,随我做为开路先锋冲破围城的敌兵的包围,由于是水上作战,不比陆战冲锋陷阵,很有可能一个也回不来了!” 说到最后,高燚已经不zhidào该说什么才好,一想到这些部下毫无怨言地为他出生入死,高燚就充满了深深的愧疚,他不想欺骗这些忠诚的士兵们,他觉得自己非常有必要把最坏的结果告诉他们。 宛城内城的结构看似稳固,其实因为建造的太过仓促,加上钱财紧缺,并没有用最好的结构,根本承受不了多久的压力,加上高燚本身也不是什么物理天才,能照猫画虎地盖出来已经是奇迹了,现在看来,内城的坍塌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而宛城内城虽然沮授组织把百姓陆续撤离,但是还有至少两千的守兵需要坚守防线,而且依着落月与沮授的性情,不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他们宁愿与城池共存亡的。 高燚岂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 他需要一支敢死队,起码多冲出一条后路来,损失百人比损失上千人划算! 如果可以,高燚一个人也不想损失。 可是这是战争,没有不死人的战争,一向渴望建功立业出人头地的高燚开始了有些厌恶战争。 一将功成万骨枯!去他娘的万骨枯,难道这枯掉的万骨就不是血淋淋活生生的生命了吗?就没有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了吗?就要注定成为他人的嫁衣吗? “所以,这个敢死队的队长,由我来当,我会与这百人共进退!” 高燚看着脚下翻滚着浊浪的洪水,再一次厉声喝道。 “主公不可涉险,这个南阳正因为有了您,才由一盘散沙变成了一股坚不可摧的力量,南阳不能没有我们,但是却不能没有主公!” 说话间,已经有一部分人自发地站了出来,聚集到高燚的身边,他们也是都带着伤的士兵,只不过受的伤,相对较少罢了! 高燚一眼就kànjiàn了站在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眉目还算清秀却也不失粗犷的少年身上,这个少年肚子上中了一枪,正在用手捂着,但依然有血不断溢出来,他痛苦地咬着牙,然而目光看向高燚时,却是露出了一丝微笑,高燚zhidào,这少年是强忍着极大的痛楚的。 “你叫什么名字?”对于这个时候明zhidào会死还是会站出来的人,高燚是打心底里佩服的。 “回,回禀主公,小的没有名字,也不zhidào爹娘是谁,周围的人都叫小的刚娃子!”少年憨厚地一笑,却也牵扯到了伤口,险些叫出声来。 但是这个时候,突然一双手伸了过来,一把按住了他的伤口,随后嗤啦一声,从自己衣服上扯下一块布条来,几下就将他的伤口处包扎了起来。 “主,主公!”叫刚娃子的少年见到高燚亲自为自己做着这一切,心中又是震惊又是感动。 高燚做完这一切,又试了试自己包扎的是否结实,确认好了以后才放心,笑着问刚娃子道:“是不是没有那么疼了?” 刚娃子用力点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谢谢主公!” “刚娃子,这个名字,很另类,但也很有意思!”高燚说着,突然面色一变,语气凝重,“待会杀敌的时候,要紧紧跟在我的身边,明白了吗?” “明白!”刚娃子将身体挺得笔直,高燚难得对一个士兵如此看重,但他们也zhidào,高燚决定了的事情,很难有人能够改变,他们要做的,就是去执行。 他们相信高燚会给他们带来奇迹,即使没有奇迹,也会创造奇迹,相信高燚会给他们走向成功,即使不能成功,也会败得潇洒坦荡,相信高燚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同他们在一起,同生死,共进退! 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高燚也要去一试,高燚坚信,努力换来的,即使是失败,也比等上门来的成功要有意义! “将敌营的辕门拆掉,做成木筏,大家都带好足数的弓箭,擦亮你们的刀枪,随我去救你们的主母,救你们的伙伴,救你们的亲人!” “冲!” 木筏很快便被做好了,高燚手提落月枪立在上面,一百余人也纷纷身负弓箭,手执刀枪随后而上,还有一部分上不得筏子的,潜在水中,跟着筏子前进。 由于水势下降许多,高燚这一程并没有用多久时间,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就听见了宛城内城城头传来的厮杀声,而高燚也隐约听到了城墙传来的娇叱—— 是落月! 高燚的心一瞬间激动起来,这一个月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担心落月会出事,虽然凭着落月的身手,寻常人奈何不了她,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娘子,再坚持一下下,盗马贼我就来了!” 第193章 未战敌先怯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落月是个闲不住的人,在内城稍稍休息了半日,见城中将士纷纷忙得焦头烂额,又提剑出了府,嘱咐张宁帮忙看护好高玥,因见秦翻徐庶沮授都在其他三门奋力领兵御敌,而徐晃张郃与陈鲲庞德似乎在城外遭遇了敌兵,厮杀正酣,只有东门这里由于无将可派,依然是一片混战,只不过由于是内城,北门与南门不时移防东门协同作战,才没有被敌兵突po。 “可恶,这么长时间了,居然还在顽抗!”攻城的敌将看着城头上落月挥剑不断斩杀着自己好容易攻上城头的士兵,眉头都皱成了肉疙瘩,“继续猛攻!那个女人就是高燚的妻子,只要抓住了她,不怕高燚不服软!” 底下士兵们一片响应,他们甚至已经想到了拿住落月剥光衣服蹂躏一番后高燚那愤怒而无奈的眼神。 更多的士兵潮水一般向着城墙涌去,纷纷朝城头的高家军们射出弓箭,城头上也是一波接一波的对射,一不小心,就会有人从城上船上中箭落水,可是城墙上只有五百多守兵,而攻城的敌兵却不下五千,如果有足够的守城器械还好说,但是在外城作战时已经都耗尽了,现在每一个高家军射出去的羽箭都是城外敌军射进来的,光是引诱箭支的假人就做了上千个,而这些假人都已经被快被射烂了。 偏偏内城的高度又不及外城的一半,防守的作用自然也大打折扣,城外敌军每次发动弓箭攻势,所有守城的高家军们只能匍匐在城头上,并且高举着那些被射烂了的假人,随时准备发动下一波反击。 “呼!”落月将惊鸿剑靠在墙角,揉着有些发酸的皓腕,她不知道这一场战斗还要进行多久,娇颜之上,满是倦容,之前被洪水泡得湿透的衣裙,也来不及换下,生生在身上捂着,干了又被汗水浸湿,再干了以后又被雨水打湿,现在好容易又捂干了,此刻却又被敌人的血迹给弄湿,水渍,汗渍,血渍,泥渍一起错落印染在衣裙上,周围的士兵们若不是一起奋战了多日,几乎会把落月当成一个女怪物了。 落月自然看到了士兵们看待自己的异样眼神,她只是珊然一笑:“怎么了,难道我的脸上有花吗?” 士兵们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一个家伙则小声道:“主母刚才杀敌的样子,就像是要把那些家伙吃掉一样,真的很吓人啊!” “嗯?有吗?”落月却不信,“看来以后作战该把脸蒙上的!” “对对对,主母的绝世容貌只可给主公看到,岂能让这些杂兵们占到便宜?”几个士兵说到开心处,笑得前仰后合。 “噗哈哈哈!这么说来,咱们几个也看到主母的相貌了,是不是也得快点死掉啊?”另一波人更是大笑不断。 之前说话的那几个士兵脸立刻就绿了:“额,那个,主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落月摆摆手:“开玩笑的话,何必当真,敌人射箭的声势弱了,大家准备好反击!” “好嘞!”此时士兵们已经将箭支全部收集了起来,个个张弓扣弦,拉得如同满月一般,准头自然是瞄准城下那些虫子一样不断涌上来的敌兵。 “好消息,好消息,夫人,主公回来了,已经到了城外!” 一员传令出现,快速朝着落月跑来,可是他却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之上。 “小心!”落月娇喝一声,但是为时已晚,那员传令跑到距离落月还有几步远的地方,肩膀猛然中了一箭。 接着背上,后心,腋下,头上,腰上,有第一箭就有第二箭,有第二箭就有第三箭,不过是转瞬的功夫,这个传令的身上已经中了十几箭,而他初时的笑容也永yuǎn凝固在了脸上,身子失去重心倒下去,依然不忘记向落月传达刚刚从陈鲲那里得到的消息: “主公,回来了!” 这已经是落月不知道第多少次看见高家军的士兵死在自己面前了,但落月多么希望这会是最后一次! “睡吧!”说完这句,落月居然也猛地站了起来,赫然看见城下不远处一群弓箭兵大笑着放下弓箭,庆祝自己的得手。 落月柳眉倒竖,霍地从旁边士兵手里多过一张弓来,随手摸过五支羽箭,扣在手心,瞬间拉满弓弦,瞄准那些弓箭兵们。 “嗖嗖嗖嗖嗖”五支羽箭带着满满的仇恨,流光一般,射向那些弓箭兵们。 虽然落月的弓术不比赵云张辽那样出神入化,但是对付这些杂兵们根本不在话下。 “啊——呀——噗——额——呼!”那些弓箭兵之中,立即便有五人中箭惨叫倒地而死,之前的欢呼全变成了惊yà,愣神地看着落月的方向,绝难相信一个女子能射出这么远的距离! 但是落月身旁的高家军们不会给这些人以惊yà的机hui的,一片箭网铺天盖地而下,黑压压如同乌云过顶!这衣裙弓箭兵立即炸锅了,有点丢下弓箭便逃,有的本能地举起盾牌来挡,有的拔出剑来希望凭着自己的能耐隔开这片箭雨。 但最终,这些人都死了,每个人都身中数箭,死得不能再死,况且这本来又是在水上,一个条船大小的地方,没有多少给人思考的时间。 不过很快,落月就看见了另一条大些的船上一名在指挥作战的敌将,立即脱口而出道: “擒贼擒王,大伙儿一齐射他!”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城头上的高家军都一齐响应。 “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箭,上弦,弦,拉满,嗡然声中,几波箭雨便朝着那名敌将而去。 那敌将正恼怒于高家军的顽抗,更恼怒于没有高燚在的高家军,只凭着一个落月的带领也依然这样强悍,不过他也不是打算站在船上当活靶子,看见自己人纷纷中箭,他立即抓过一个要逃跑的士兵当做挡箭牌,那士兵惨叫连连中,接连中了数十支箭,可见高家军此刻的冲天恨意。 只是可惜,终究没有能结果这个敌将的性命。 这敌将冷哼一声,将已经被射成刺猬的士兵丢到水里,冷静命令将船只后撤一段距离,与高家军保持着一箭之外。 但是这样一来,就无法对宛城发动猛攻,而停在这里,显然不是上策,城外的高家军到这里并不需要多久的时间。 正进退两难之间,突然有士兵来报:“将军,弟兄们发现宛城的城墙,似乎有松动的迹象!” 这名敌将不以为然:“有什么稀奇,被大水泡了这么长的时间,不松动才上不正常!” 探马靠近一步:“将军误会小人的意思了,小人是说,宛城的城墙不是泥土被水泡烂而产生松动,而是在从下到上发生着摇晃!” “摇晃?”这敌将有些不明所以了,但看探马的神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只要强忍着不满问道,“怎么回事?” 探马解释道:“这个小人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描述,不过弟兄们发生宛城这道城墙墙皮被水泡烂而脱落后露出的不是寻常的石砖,而是用超大铆钉固定起来的无数只巨大铁笼,铁笼里面都是无数的石块,由于并不严密,几乎没有防水的效果,而且看样子,它从建造之时,似乎就没有考lu到要防涝,整座城墙就像一座浮桥一样,完全不同于以往的城墙!” “浮桥是吗?有点意思!”这名敌将微微眯起眼睛,眼珠子转动之下,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有没有什么法子在最短的时间内毁掉这道城墙!” “有!”探马肯定地点了点头,“只需五百军士,待到入夜之后,潜水靠近城墙,将这些铆钉全部卸掉,天亮之前,必定成功!” “好,快去准备!”这名敌将听罢大喜,立即吩咐人手去破坏宛城城墙。 落月见敌军暂shi撤退,心中不疑有他,她也是累了一天,只想好好休息,但想到那个探马临死前说高燚回来的消息,本来兴奋了一阵,然而却再没有消息传来,心中想着不如去找沮授问问清楚,便对士兵道:“谨守此地,我去一趟功曹大人那里说些事情,片刻便回!” “喏,主母放心!” 落月说着便走,来到南门,只见城上城下也是一片狼藉,可见战斗的惨烈程度不比东门小,不过转了一圈,却没有见到沮授的身影,倒是看见了被捆扎城角木柱边的杜若。 杜若虽然被秦翻舍死救出,不过秦翻也不敢造次,但是现在宛城的牢房已经被水淹了,把杜若像其他囚犯一样送出去的话,秦翻又担心会闹出事来,按理说直接咔擦一刀是最简单的,然而当日高燚也没有下达要斩杀杜若的命令,秦翻为难之下,只能出此下策了。 不过杜若可就苦了,她一向是个爱美惯了的祸水,衣裙,妆容,发型,甚至于手镯项链耳坠这等物事,一定要彼此映衬,显出她绝色倾城的相貌了才肯穿戴,然而秦翻不给她准备这些也便罢了,居然连身干净艳丽的衣裙都不准备个十套八套,生由着她这副花猫脸的狼狈相被捆在这里丢人现眼,心中之气可想而知。 “姓秦的你给老娘滚出来,再不滚出来老娘可要骂你娘了!”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4章 城危月为媒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姓秦的你给老娘滚出来,再不滚出来老娘可要骂你娘了!” 杜若被秦翻绳捆索绑在城墙角落处,肺都快要气炸了,可是秦翻偏偏还嘱咐手下不能放掉杜若,自己倒是亲自督战,似乎浑然忘记了还有杜若这个美娇娘了。 杜若没有法子,只能拼了性命地将秦翻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问候了个遍。 所以当落月看见这个杜若之时,对于杜若是又好气又好笑:“秦翻可是南阳郡的大将,你这样骂他,不怕他听到了回来割你的舌头吗?” 看守的士兵见到落月,自然都是一躬身行礼:“见过夫人!” 独独杜若冷哼一声,论起相貌,她自问丝毫不输于落月的,当初也不是没有动过色诱高燚的念头,谁知道却是小看了高燚,居然能不为自己的美色所动,杜若都有些怀疑高燚到底是不是一个男人了。 然而事实证明了高燚不仅是男人,而且还狠男人,折腾起杜若来毫不手软,用冷酷无情花样繁多来形容。 不过现在想这些,还不如求求人家高燚的妻子落月,说不定低声下气认个错,落月这个使君夫人就会大发慈悲放了她,然hou趁机逃出宛城这个人间地狱去,从此过上快乐的生活云云。 然而想是一回事,这个求饶的念头被杜若从嘴巴里面说出来,完全就变了一种效果:“看什么看,你也不是好东西,和那个高燚把老娘关在没出口的铁笼子里,若不是老娘命大,必定会化成厉鬼天天爬你家窗户,让你和姓高的风流快活时也不安生!” 落月听了,不禁皱了皱眉,这个杜若说话还真是口无遮拦,本来她见杜若这般模yàng,起了点怜惜的心思,但想不到口齿还是如此桀骜,看来还是被折磨得不够,若是依着落月以前的性情,必定是一剑结果了了事的。 不过冷静下来仔细想想,杜若倒也不失为一个快言快语的奇女子,若是论起真来,也未必便是一个教化不了的恶女,落月回想自己遇到高燚之前,性情倒也与这杜若有几分相似,甚至与高燚的种种误会,也是莫不由此。 心念及此,落月语气倒也没有多重,只打趣杜若道:“听兵士说,你便是被秦翻从那个铁笼子里面救出来的,到底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说不定混乱中都有肌肤之亲了,如何还这样不知深浅地骂人家?要我说,索性以身相许了才是正经!” “呸呸呸!”杜若不听这话还好,听到落月出了这样一个主意,差点把落月也给骂了,“这是什么狗屁道理,被他救了就要嫁给他?再说了,就他那个凶神恶煞的模yàng,哪个姑娘敢嫁给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脸……” 落月登时无语,她发现同这个杜若讲话简直就是一个错误,她叹息着站起身来,幽幽叹道:“妹妹你说得也不无道理,秦翻他长得是有点丑,但是这个节骨眼了,妹妹你也该是知道的,若是我与盗马贼想取你的性命,不会磨磨蹭蹭到现在,现下正经是有个极好的法子让妹妹你回复自由之身,那便是委屈妹妹下嫁给秦翻将军,妹妹细想一下,盗马贼虽然深恨妹妹的行径,但不是是非不分之人,总不至于会继续为难手下将士的家眷的——” 说到这里,落月看了一下杜若的神情,居然见到这个姑娘难得的安静了下来,显然是听了进qu,只是依然做出一副软硬不吃的神色来,无非还是在赌一口气了。 落月轻笑一下,继续道:“当然了,若是妹妹天生愿yi这么一辈子被变着花样囚禁着,那权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好了!” 说罢落月起身便走,也不打算在杜若这里多浪fèi时间,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她可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做。 “等一下!”落月没有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了一声低得不能再低的嘤嘤声。 落月面上漾起一抹浅浅笑意,然hou若无其事地回头看向正低着脑袋,看不清什么表情的杜若,不明所以地问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要拒绝吗?” “那个,额,嗯!”杜若头低了又低,一头乱发披散下来,遮住了她的脸颊,只听到她头一次用蚊蝇般的嗡嗡声哼哼唧唧道,“其实那个秦翻,仔细看看,也不算太丑了!” 落月笑笑,她自问这么长时间以来,杜若也见识到了自己惹到的是一个多么不改招惹的人物,现在宛城人心大乱,如果真的促成了这样一件亲事,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了。 “妹妹这样说,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了妹妹是答应了呢?” “不是!”杜若突然仰起头来,一张俏脸红扑扑得像是熟透了的果子。 落月不禁哑然,果然这个杜若宁愿被囚禁着也不愿嫁给秦翻吗? 想不到杜若却是说了一句落月意想不到的话来:“别叫我妹妹,我比你还要大一岁!” “我当是什么事情!原来只为这个,好,以后你的姐姐,我是妹妹,这总可以了吧?”落月笑了,伸手对士兵们道,“放了杜姐姐,以后她可就是秦夫人了!” 看守的士兵们还有些犹豫,事情的转变是不是太快了点? 不过疑惑归疑惑,,落月毕竟是他们的主母,主母都发话了,下面谁敢不听,再说这个杜若被关押了这么多天,每天馊饭吃了不知有多少,拉得是上吐下泻,若是想要使坏,未必就能成功,况且宛城里面还有这么多厉害的大将,杜若就是再能蹦跶,也不会捅破了天去。 只是一想到以后这个杜若成了秦翻的女人,会不会反过来被刁难? 杜若这里也是想好了,只要能松了绑,她一定要找个机hui逃掉,跑到天涯海角去,再也不要回来,再也不要招惹高燚和落月,给那个丑八怪秦翻当妻子,白天做饭洗衣服晚上还要给他快活,以后生儿育女变成黄脸婆这种事,傻瓜才会答应! 不过士兵们的手刚接触到杜若的身体要松绑,整个城墙都突然震动了一个,城墙上众人纷纷立足不稳,都个个栽倒在了地上,落月也是险些跌倒,回头再去看杜若,只见杜若已经连人带绳子滚到了城墙边去! “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谁来帮帮我!”杜若的绳子还没有被解开,根本无法行动,若是就这样掉进了水里,可再没有那么好的命有秦翻来救他了。 但是放眼整个城墙上miàn,已经是乱成了一片,落月本来离杜若很近,可是蓦然一条裂缝出现在了城墙上miàn,而且裂缝越来越大,落月想要过来救杜若,却已经来不及了。 落月不禁有些后悔没有一开始就给杜若松绑,现在为时已晚,不过天无绝人之路,落月也不多想,直接就将手中惊鸿剑丢向杜若,此刻只有砍断绳索,即时杜若落水,至少还有救! 然而剑未及身,蓦然又是一阵剧烈震动,杜若惨叫一声,落下了城墙。 惊鸿剑当啷一声落在了城墙上,落月看得傻眼了。 “夫人,城墙要塌掉了,请您速速离开这里!”几个士兵拼命赶到落月身边,想要护着落月离开这里,冷不防又是一阵剧烈晃动,这一次整个城墙都开始摇晃,像是地震一般,明显可以看到城墙开始渐jiàn分崩离析,而城墙之上的守兵们也都个个猝不及防,落入了水中。 “杀!”城墙外面,忽然出现了无数的喊杀声,却不趁势进攻,只是远远隔水放箭,落水的高家军个个被射死在了水中。 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在了滔滔洪水之中,而滔滔的洪水没有了城墙作为屏障,以锐不可当的气势冲进了宛城内城! 不过是转瞬功夫,宛城内城,就变成了一片汪洋! “糟了!沮世伯,宁妹妹,我的玥儿,还有盗马贼的那些将士们,会不会有危险?”落月大半个身子没在水中,她扶着宛城的残垣断壁,不禁担忧地想着。 只见高家军的士兵都在水中挣扎不休,有的中箭身亡,身体还在不停的抽搐,身下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的水面。 不过好在秦翻就在附近,他看到这一变故,立即放qi了与敌军的交战,回身带着自己人来救援落水的弟兄,自然也将落水的杜若给救了上来,不过这次杜若在水里喝水太多,等秦翻救起她时,杜若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是我不好!”秦翻以为杜若这回是真的死了,看着她手脚被捆在一起,心中万分愧疚。 他一直都不肯承认,自从第一眼见到这个杜若,不仅有非分之想,而且想据而有之! 他拼命按压着杜若的胸口,期望能有奇迹出现。 “将军,杜姑娘已经死了,现在我们快些去救应其他人吧!” 秦翻愣愣停手,愣愣看着杜若,愣愣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难得会对一个女人动心,却也注定只能停留在动心吗? “咳,咳!”似乎感受到了秦翻的执念,地上的杜若一阵咳嗽,居然活了过来!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5章 贺兰战双雄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宛城的变故,贺兰妖并不清楚,她领军打跑了淳于琼,接着便与颜良一起进攻袁术的人马,然而袁术与韩馥得知刘表没有派兵策应,知道一定也发生了什么事端,便不战而逃,贺兰妖于是与颜良商议,留颜良扫荡敌军接应城中友军,自己则一路追击袁术与韩馥而来。 “禀告小姐,韩馥与袁术朝着宛城西北仓皇而逃,留下了部将武安国与潘凤断后,我军不得前进!” 马家军的斥候前来报说,贺兰妖听了,柳眉微微一皱,其实不用斥候来报,此刻策马站在一个小山坡之上的她也遥遥看见了数里之外,武安国与潘凤二人一个手举梅花亮银锤,一个倒提无双宣花斧,各领着数百人马,死死守住一处狭窄的道路,而他们身后更数里远,打着袁韩孔等旗号的撤退人马只剩下了稀稀疏疏的身影,最终也都消失在濛濛的夜色之中。 “跑得还挺快,没有其他的道路可走了吗?”贺兰妖一甩手中流云鞭,鞭声噼啪作响,周围之人听得一阵肝颤。 “回禀小姐,倒是也有路可走,不过要绕行一个时辰,虽然我们马家军有战马可以节约时间,也不及追上敌将了!”底下人回道。 贺兰妖鼓着腮,有些懊恼,看来袁术与韩馥等人对宛城这里的地形非常熟悉嘛,早知道她当初也该来宛城这里开一间清楼分店的,如果那时候能摸清宛城的地形,也决不至于现在这样只能看着敌人的屁股叹气。 “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亲自去会一会这两个敌将!” 贺兰妖说罢,又是一甩流云鞭,收在腰间,扯了扯坐下逍遥驹的马缰,这是马腾赠与她的大宛名马,虽然不及董卓的赤兔,高燚的浮云,赵云的照夜玉狮子一样厉害,但是也能日行六百里,而且生得十分俊俏,通体皮毛雪白,宛如银锻,作战之时也不失猛勇,简直能知会贺兰妖的心意一般。 她摸着逍遥驹的马缰,不由得回想起了了临行前马腾对她说的话。 “我便将这六千马家儿郎交付给你了,现在高燚有难,我又不得脱身,鹭儿你万事小心!” “父亲也要保重啊,待女儿助姐夫退了南阳之敌,便来和父亲团聚!” 马腾摇摇头:“不,比起父亲,高燚那里更需要你,他的南阳四面守敌,易攻难守,再说我也许过了高燚为你和他的义弟赵云的亲事,我见你对那个赵云也并不讨厌,多在一起些时日,也好多多了解彼此!” “父亲你太坏了,这是打算把女儿往火坑里跳吗?” “哈哈哈哈,是火坑还是安乐窝只有鹭儿你自己清楚,现在韩遂的大部分旧部都投靠了董卓,董卓在西凉坐大,能有高燚这么一个助力,我们马家才好在以后立足,马家人不像中原那些小儿女忸怩作态,光明磊落才是马家儿女的风格!” “嗯,父亲放心好了,女儿绝不是那种小家子气的人,一定在姐夫那里给马家挣到足够的面子!” “呵呵,好啊,好啊,再过两个月,就是八月十四了——也是你的生辰!” “我的,生辰?” “你那一年走丢,虽然被文丑将军所救,但你娘因为思念你而病逝,我也以为再找不回来你,那一日文丑同我说了,他最遗憾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你的生辰到底是哪一日,便随便糊弄了一个日子,再后来你离家出走,生活想必也是极为辛酸的,更不要说什么庆生这种事情了,两个月后,你未必便能回来,这逍遥驹权当是父亲送给你的礼物!” 这是她第一次收到的庆生礼物,虽然今日马腾不在这里,文丑也不在这里,但是他相信异地的他们一定倍加思念这个女儿吧,小的时候她记得看到许多小伙伴每逢生辰就来她这里炫耀得到的各种礼物,有糖人,有纸风车,有各种好玩好看的物事,然而她却没有,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的生辰都不知道。 而现在,她知道自己的生辰了,八月十四,差一天便是中秋,难道是命中注定不能与家人团圆吗? 贺兰妖抬头看向天空,夜色加重,愁云惨淡,根本看不到月亮的影子,让人心情倍感失落。 泪水不自觉地从贺兰妖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立即用手去擦,坐下逍遥驹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心情,回转马头亲昵地舔舐着贺兰妖的手指,弄得她十分地麻痒。 “乖乖,你是饿了吗?姐姐给你草饼吃!”贺兰妖从后面马背上取出一块草饼,递到逍遥驹的嘴边,逍遥驹欢快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草饼,咬在嘴里便咀嚼了起来。 所有人知道贺兰妖这样做,是打算亲自出马去试手武安国与庞德了,但是他们却不敢就让自己的小姐去冒这样的险,各个劝说道:“小姐三思,那武安国与潘凤都不是易与之辈,力大无穷,一个锤,一个斧,弟兄们死伤无数,若是小姐有个闪失,可如何是好!” 贺兰妖面色温和地看着逍遥驹将草饼吃完,语气却是自xin有余:“你们这样说,是不相信我的实力了?” “属下不敢!” “走!驾!”贺兰妖猛然一夹马肚,逍遥驹嘶鸣一声,疾驰而去,底下骑兵们哪敢怠慢,个个纵马跟上。 既然是庆生,就不能简简单单过,贺兰妖打算今日也让人见识见识她从不外露的武艺! 武安国手提银锤,纵马拍飞了一个马家骑兵,却遥遥看见浓浓夜色之下,一骑白马呼啸而至,马上之人居然是一个女子,登时脱口对不远处的潘凤笑道:“潘兄弟,来了一个娘们啊,你上还是我上!” 潘凤也是一斧扫飞几名骑兵,喘着粗气道:“虽然是个娘们,武安兄也不可大意啊,我等都是笨重bingqi,而娘们身手最是灵活的,反正这个时候几位将军也应该安全撤退了,马家军的彪悍天xià共知的,不如我二人也撤退吧!” “撤退,哼!我可没有忘记,俞涉兄弟可还在敌人手上啊!”武安国想起此次宛城之战水计虽然成功,却还是一败涂地,实在令人愤恨,虽然大将军召集到的人马很多,但是前来相助高燚的人却更多,难道这个高燚真的有神灵护佑,命不该绝不成? 贺兰妖的逍遥驹行得快,转瞬便到了武安国的面前不远,自然也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娇叱一声,将流云鞭攥在手心,冷笑一声道:“何必还要分个你先我后的,一起上便是,便是有十个你们放马过来,本姑娘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武安国听罢,自然大怒,这个贺兰妖还真是口气大得很,虽然他也准备好听潘凤的话现在撤退,但是细想之下堂堂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流之辈如此轻视,若是传出去了,他武安国还不如现在就死在这里。 “喝!”心念及此,武安国早手持一对梅花亮银锤,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并不因为贺兰妖是女子之身而有丝毫留情,那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势,似乎一锤拍下去,眼前这个绝色佳人就会被拍成肉泥一般。 贺兰妖微微一笑,眼见武安国被激怒,是正中她的下怀,不等武安国银锤派来,一鞭早已呼啸甩出,正中武安国的手腕,再复一扯,武安国不及防备,左手银锤不由脱手而飞,他也不慌,手腕一抖,竟然顺势攥住了贺兰妖的长鞭,右手银锤居然直接就照着贺兰妖面门投去! 好一招顺水推舟,贺兰妖岂会不知道武安国的用意所在,她趁机一扬手,竟然将流云鞭也丢了出去,正中飞来的银锤,银锤被击偏落地,而流云鞭也被弹回,到了贺兰妖手中。 虽然事先做好了准备,武安国却没有想到贺兰妖反应竟然如此之快,简直比那个文聘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但是现在想这些却没有用,他两只银锤都脱手落地,只得回身去拔腰间佩剑,然而却没有拔出来,脸上早已啪啪两声,中了贺兰妖两鞭子,立时便有红色鞭痕浮了起来。 贺兰妖哪里还会给武安国机hui还手,但是再要一鞭发力将武安国抽下马来之时,猛然间却被一柄宣花斧拦下,破了她的攻势。 出手的人,自然是在一旁观战多时的潘凤。 潘凤手持无双宣花斧,冷冷看着贺兰妖,厉声喝道:“姑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事情不必做的这么绝吧?” 贺兰妖也从宛城士兵那里得知了潘凤与庞德交手的事情,料想此人武艺未必便在武安国之下,若是能一战胜了此人,才算是她过了一个完美的生辰。 这样想着,贺兰妖策马便出,流云鞭响,逍遥驹飞,两旁马家军士兵也一起呐喊,潘凤自是不惧,提斧便来,浮光掠影,杀气凛凛。 然而未及交手,却是一支银枪斜刺里湛然而出,只一枪,便将潘凤大斧敌回,潘凤大惊之下,目视其人,只见来人白马银枪,威风凛凛,居然是赵云! 赵云骑在马上,却是回视贺兰妖,素来冷峻的眼神竟也露出了几分柔和,缓缓道:“听马腾将军说,八月十四是你的生辰,兄长说他们那里的风俗不说生辰,而是要说生日快乐!” “阿咧?生日快乐,什么鬼?”贺兰妖没有想到赵云会出现在这里,更没有想到赵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赵云看着贺兰妖的眼镜,又重复了一遍,认真说道:“所以,祝你生日快乐!”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6章 时间刚刚好 赵云其实一直就在贺兰妖附近,他安置好了宛城的百姓之后,便领了几百人马,听闻贺兰妖独战武安国与潘凤,自然放心不下,武安国与潘凤素知赵云神勇威名,不比贺兰妖本人,因此不敢恋战,仓皇而退,赵云则与贺兰妖的马家军合兵一处,俘获了好多辎重。 不得不说赵云对贺兰妖的那句生日祝福,起了不小的作用,本来贺兰妖对赵云心中的怨气,居然随着赵云那一句生日快乐而瞬间冰消,她开始有些理解赵云说的那些话了,一个男子自然是要建立功业,儿女情长的事情可以慢慢谈,反正来日方长,自己太心急的话岂不是要被人看笑话了。 心念及此,贺兰妖迎头瞥见赵云手中那条龙胆亮银枪使得是出神入化,气势所及之处,敌兵无不胆战心惊,望风而逃,逃得慢的都做了赵云枪下的亡魂,银光飒飒,点点如星芒湛湛,令人目不暇接。 “喂,你这枪叫什么名字来着?” 赵云停下马,回望贺兰妖,绰起银枪,笑着回道:“有名字,乃皇甫公所赐,叫龙胆亮银枪!” “龙胆亮银枪,真是好名字啊,真是霸气,符合赵将军的身份啊!”马家军的将士们听见,纷纷赞叹不已。 贺兰妖听了,却是连连摇头,她策马靠近赵云,长鞭一甩,卷住枪头,猛然一扯,赵云不知贺兰妖用意何在,但还是脱手给贺兰妖拿了去。 贺兰妖取银枪在手,端详了片刻,微微叹息道:“这名字不好,霸气有余,却少柔情!” 赵云有点懵,他一个大男人,要柔情干什么? 贺兰妖突然从自己的流云鞭上撕下一圈红缨来,反手系在龙胆亮银枪的枪牙处,这才点了点头道:“我要你为我把这枪名字改成涯角枪,这圈红缨就像我一样,不管你走到天涯海角,我都陪伴着你,不离不弃,生死相依,你不准对别的女孩子动心动情——我会永远等你!” 说完了这话,贺兰妖小脸一红,策马扬鞭,将银枪还回给了赵云,自己却策马继续追击敌人去了。 她对赵云,起初只是好感加好奇,即时是马腾和高燚定下来的亲事,她与赵云也总是被动,但直到现在,她终于可以肯定,她是喜欢上这个人了。 而她的身后,也传来了赵云答应的声音:“嗯,好,从今以后,这条枪,就叫涯角枪!” 围观的将士们纷纷喝彩起来。 宛城外面的敌人基本已经肃清,只剩下内城附近依然在做困兽之斗的敌兵,此刻夜色撩人,深邃的天空终于变得晴朗,淡云游移,没有等片刻,一轮圆月冉冉升空。 八月十五夜,月是故乡明。 这一天是中秋,然而宛城这里不管是敌人还是友军,都没有能够和自己家乡的亲人团聚,他们都不自觉地看向那轮月亮,想起自己的亲人,都异常感慨。 “你,你醒了!” 城墙废墟间,秦翻看着杜若又能睁眼了呼吸了说话了,不禁整个人都心花怒放起来。 杜若没好气的看着秦翻,不住咳嗽着,大口大口的水吐了出来,一双傲人的双峰也不断起伏,看的人色心大动。 不过于秦翻来说,此刻哪有色心,只剩庆幸了。 “自然,咳咳,自然是要醒的了,莫非还要真的死过去不成?”杜若刚刚醒转,也不忘奚落秦翻一阵,俏脸之上虽是苍白,倒也与满面水珠映衬,恍如梨花带雨,不胜我见犹怜。 士兵们一起欢呼起来,他们都不是傻子,这些日子以来秦翻对杜若的感情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正可借由此时危难才更容易见真情,见人心。 不过秦翻的兴奋只有那一瞬间,确认了杜若的生命没有危险,他便将杜若放开,拿起剑来。 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他去做! 杜着势头不对,自己这般落难,难道都对秦翻没有诱惑力? 她一下便从地上坐起,看着秦翻背影大叫:“喂喂喂,姓秦的,你要到哪里去?我可还有点头晕脑胀的呢?” 秦翻回头看杜若,眸子里一阵无语:“自然是去救别人了,你自己可都说了,人都醒了,还能死过去不成?头晕脑胀怎么了,挺着!再说了,绳子都给你解开了,你不是一直都很想逃跑吗?现在随便去哪都可以!” 说完,秦翻转身便大步流星般离去,只留下杜若整个人呆呆坐在地上,有点反应不过来。 她一直以为,秦翻不过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伙,功夫好,长得黑,心地有点善良而已,可是现在呢,又算是哪门子的事?这个家伙一点都叫人看不透。 让她走,她还就不走了,落月不是答应了撮合自己和这个秦翻的吗?她决定了,这次玩一次大的,玩成亲。 秦翻可不管杜若此刻在想什么,内城的城墙若不是人为破坏,是绝不会发生坍塌的,然而此刻变故已经发生,敌军尚在,必须尽快同自己去会合,没有了城墙作为屏障,显然接下来就是肉搏战了。 “大哥,弟兄们发现了主母,她现在在一处断墙那里,被敌军困住了!” 秦翻听了,大惊失色:“快随我去救!” 落月不知道,内城墙的坍塌,正是攻城的敌将发现了城墙的特殊结构,他们派出部分人来,潜水接近城墙,将铆钉尽数拔出,城墙禁不住水势汹涌,自然顷刻间便坍塌了。 “那个女人就是高燚的妻子,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忽然一声响,落月四周的水面上纷纷冒出数百个人头来,而附近一员敌将也驾舟而来,领着又有百余人马,那敌将见困住了落月这条大鱼,自然是满心欢喜,说话的口气也强横不已:“高夫人,不要再挣扎了,如果肯和我们合作,还能留得一条性命,否则玉殒香消之后,高使君可是要伤心死了的!” 落月冷哼一声,用从地上随手捡来的长矛,手法娴熟而利落地结果了好几条敌兵的性命,但是这毕竟是在水中,她又势单力薄,因此斩杀了几十人之后,终于有些力竭了。 “我亲自来!”那敌将暴喝一声,挥枪而上,招式生猛之至,落月知道不能硬抗,但此地狭窄,也只能硬抗了。 “嘭!”枪矛相交,落月只感觉被千斤重的东西重重击中了一般,整个人都有些发蒙了,但她很快便反应过来,对方力道巨大无穷,但是反应却是不快,因此落月一记长矛刺出,正中那敌将肩部,那敌将啊呀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肩部,不由大怒。 “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罢欺身而进,力道刚猛狠辣,长枪在他手中居然被当成了刀来用,招式实在诡异。 落月侧身闪过,正要挺矛格挡,却不料位置仅够一人活动,长矛竟然卡在了两面土壁上! 糟!落月美眸顾盼,自是大惊,她速来武艺精湛,难道要在这里阴沟翻船吗? 可惜惊鸿剑之前为救杜若而不慎落水,否则不至于如此狼狈。 “喝!”那员敌将挺枪便刺来,见落月被堵在死角,避无可避,面色狞笑如鬼。 落月急中生智,忽然飞起一脚,踢起一片水花,正中那敌将的双眼,那敌将被这么一骚扰,枪头自然失了准星,刺向落月右肩,落月见自己得手,自是肩头一沉,那枪几乎贴着落月香肩划过,那敌将想要借力沉枪转势,却恰好被卡在土壁之间的长矛挡住去路,拔又拔不出,实在狼狈。 只是落月虽然躲过一劫,她自己却也被这一枪一矛给困在死角了。 “哈哈,这可真是天意啊,老子很久没有碰过女人,想不到今天能在堂堂的南阳太守夫人身上练练手!” 那敌将慢慢解开衣服,向着落月靠近,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猥琐。 落月此刻说不慌是假的,但是她试过了无数办法,只是身体被困在这里,再好的武艺都施展不出来。 正在此时,附近水下忽然再次涌出数十个人头来,三五人一组,偷偷凑近那敌将手下的身边,从袖口摸出极为短小而锋利的匕首来,在脖子上面一抹,那些被偷袭的敌兵根本来不及呼救,就被拉入了水中。 而当先一人,神色冷峻,领着几个士兵,手中提着一杆长枪,人如疾风,身若奔雷,几个呼吸间,就赶到了落月不远,见到那敌将居然敢用落月用强,当即眉峰一蹙,手中长枪倏然刺出,口中伴随着炸雷般的愤怒:“敢动老子的女人,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条命够死!” 形势变化太快,那敌将根本没有想到会有人出现,而且还出现得这样快,心中虽然料到了是高燚的人,却没有想到,是高燚本人。 “啊噗!”落月惊神枪自后心而入,透前胸而出,那敌将要回过头来看看这枪主人的模样时,早被高燚拔出佩剑来,将头颅给砍了下来。 “盗马贼!”落月犹自惊魂未定,看见了眼前熟悉的人后,居然失声痛哭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是我不好,让娘子受惊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又是中秋佳节,我说过要来陪你的,怎么样,没有迟到吧?时间刚刚好,嘿嘿!”高燚一把将落月拉了出来,揽在了怀里,满脸是血的他笑了一笑,却比鬼还要吓人。(祝羽落生日快乐!)网址:html 第197章 水上大会师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高燚本来带着那一百敢死兵士,一路潜游,想引着人马突入城中,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攻打宛城的这伙敌军居然轻而易举就毁掉了他的城墙,因此原本的计划取消,只能见一个救一个了,也正因如此,才有机hui保住了落月的清白。 “娘子,是我不好,一个月了都脱不开身,好在那个可恶的何进和董卓都被我打跑了,想着你一个人在宛城,又被这些可恶的敌兵围困,我的心一刻都安定不下来,马不停蹄就赶来了!” 落月在高燚身上捶了一下,嗔怪道:“什么叫就我一个人在这里,难道沮伯伯和宁妹妹还有你的那些大将都是吃干饭的吗?” “宁妹妹?”高燚头一次听落月说这样的称呼,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什么宁妹妹。 落月抹了一下眼泪,讥笑高燚脑子不好使:“就是张角的女儿张宁啊,当初还对你有意思来着,不会这么快就把人家小姑娘给忘记了吧?” 高燚恍然:“我当说谁啊,原来是这个天女,她怎么也来咱们宛城了?” 落月白眼翻他:“我去哪里知道?自然是和那个叫陈鲲的一起来的,沮伯伯自作主张命他为守将的,还说给你去过书信了,现在怎么反倒来问我,自己装作不知情了?” 高燚张大了嘴巴,陈鲲怎么跟张宁搞到一起了?乖乖隆地洞,张宁那样一个娴熟静雅,气质翩跹,睿智绝伦的奇女子,给高燚来当个女军师是再好不过的,但是加上陈鲲,怎么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落月可没有管高燚在想什么,还道是高燚动了要迎娶张宁的念头,立即伸手便在高燚头上用力拍了一下:“死东西,又在动什么花花肠子?” 高燚这下给拍得,一下子便回过神来了,嬉笑着说道:“娘子想到哪里去了,沮授在信里只说陈鲲,也没有提到宁妹妹——”看到落月那杀人一般的眼神,一下便改了口,“口误,口误,是张宁,没有提到张宁,我是想着这一年多来一直都辛苦沮授一人,也该找个能理事出主意的,张宁可是再好不过的,让她来做咱们高家军的女军师,娘子觉得如何?” 落月点头道:“这个主意不错,宁妹妹也算是个博学多识的人物,只不过历来没有听过有女军师这样的说法,而且军中向lái有女流也影响不好……” 高燚笑了:“月儿你实在是多想了,历来没有女军师,我高家军来一个先例不就行了,至于说军中有女流影响不好,更是那些假正经人的屁话,真若如此的话,月儿你不是在军中吗?还有文鹭妹子,不也是女流吗?” “主公,主母,刚娃子刚才在水中找到了主母的佩剑!” 言说之间,被高燚征为敢死士的刚娃子拿着一把剑涉水而来,高燚接过来,看看剑身,果然是落月从不离身的惊鸿剑,高燚递到落月手上,一本正经道:“看来这次宛城之战的确非同一般,连月儿你都把佩剑弄丢了,不过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落月不满了,不正经接高燚的剑,而是劈手夺了过来,怒声道:“这个还用你来教,若不是为了救杜若,这惊鸿剑我何曾离手过,只是可惜了那个杜若,刚把她许给了秦翻,却眼睁睁看着她落水,只怕现在已经淹死了!” “杜若?”高燚一拍脑袋,落月要是不说,他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个人物,果然是这些人太忙碌了,不过这个杜若死了也是好,自作自受而已。 这样想着,高燚将落月扶了起来,小心问道:“还能走动不?” 落月哼的一声挣开高燚,凶巴巴道:“还没那么娇贵!” 不想这话一说完,正巧脚下被一枚石子滑了一下,整个人就生生朝前面倒去,但高燚看在眼里,哪里会看着自己的女人摔个嘴啃泥?立即出手,拉住了落月,这次却不只是揽在怀里,而是直接将怀中佳人身子打横,拦腰抱了起来。 “盗马贼,你干什么,这里还有这么多你的士兵呢!”落月怒道。 高燚可不管这些,他不仅不放开落月,反而抱得更紧了:“抱自己的媳妇怎么了?难道还有人敢说我的闲话不成?” 这话说得大气,落月想了想,确实如此,因此她索性两手环住了高燚得脖子,用力一掐,把高燚掐得直白眼。 刚娃子等人找来了一条船,高燚抱着落月跳了上去,此时后续的两千人也陆续来到,不待高燚吩咐,自去剿灭附近剩余敌军去了。 此时落月忽然想起来,对高燚道:“城墙坍塌时,也不知沮伯伯与宁妹妹他们怎么样了,玥儿还在宁妹妹那里呢!” “我靠!”高燚不听这话还好,高燚还以为落月与沮授已经事先把高玥给送出了城去,已经安置到了田丰军营那里,想不到还在城中,这家伙要是真被砸死了可怎么好? 想到这里,高燚是面色大变,立即对撑船的刚娃子道:“不要管这里了,传我的令,速速组织人马,前去城中打探功曹与小郡主的消息!” 刚娃子愣了一下,不知所措:“主公,我只是一介小卒,没有调兵遣将的权力啊!” “真是麻烦!”高燚说着,将自己的令牌从腰间取下,丢到刚娃子手里,“现在有了吧?” “诺!” 转瞬间,刚娃子便招呼起数百人来,进了城去。 自己女儿生死不明,高燚感到整个心都悬了起来,他对落月道:“不行,我还是放心不下,张宁自己没有功夫,我们的玥儿又那么小,万一出了事情,可怎么了得?” 想不到落月听了高燚这话,居然撅起了樱桃小嘴:“盗马贼,你只关心你的女儿,不关心我!” 高燚哭笑不得:“月儿你糊涂了吧,玥儿可是咱们的骨肉啊,你就不着急?” “高大哥不必着急,你的女儿半点事情没有!” 突然北面传来一声女子的声音,高燚认得这声音,正是张宁的,他伸长了脖子看去,只见张宁抱着婴儿立在船头,徐徐而来,驾船的居然是陈鲲! 不,不是一条小船,后面还有上百只的小船,沮授,张郃,徐晃,徐庶,庞德等人都乘着小舟,还有更多的高家军的士兵,虽然满脸疲惫,有的还带了伤,但都抑制不住面上的兴奋神色。 紧接着,孙坚与黄盖朱治乘舟带着千人从东面而来,颜良乘舟带着千人从西面而来,秦翻也乘舟带着数百人从南面而来,秦翻身边一人,颜色明媚,顾盼生情,居然是杜若。 这个姑娘竟然没有死? 五千余人,上百条船,星星点点分布在水面上,以高燚的船为中心,看起来蔚为壮观,虽然背靠着的宛城已经成了废墟,但是高燚的雄心不仅没有熄灭,反而更加振奋了。 “主公,终于把你给等来了!”沮授的声音里都带着哽咽。 “大哥,这一战打得真是爽快啊!”张郃一阵爽朗的大笑,士兵们也都跟着豪情地大笑。 “主公,秦翻已经将老夫人一行安置到了裴元绍那里,未得主公命令而私自回宛城来,还请主公治罪!”秦翻没有忘记自己本来是有任务的,见到高燚,神情立即变得一本正经。 “明阳,那些投降的士兵已经安置好了!”孙坚的办事效率就是快,这才一夜的功夫,居然把四千俘虏弄得妥妥帖帖了,高燚简直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这些天来,高燚,高家军的将士所经li的一切,哪一个不是奇迹呢? 上下一心,即使城池毁掉了又如何,再建一个就是了! 同仇敌忾,即使注定是一场失败的战斗又怎样? 只要有人在,就是高燚一往无前无坚不摧的力量。 心怀着这份慷慨豪迈的心情,高燚从船舱里拿起自己的落月枪,什么也不说,缓缓指向天空。 一枪擎天! 高家军的将士们,个个抽出bingqi来,也一齐指向天空: “高家军,高家军,高家军!” 此情此景,就连孙坚也被震hàn到了,还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高燚这样让他如此另眼看待,还从没有一支军队能像高家军这样让他如此心生豪情。 “明阳,不知道你高家军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粮草?”孙坚脱口而出一句话,让高家军其他诸将都愣住了,孙坚这是什么意思? 高燚也有点不明所以,不过他也没有多想,连自己的女儿的姓都可以为了孙坚而改,区区粮草有什么可小气的? “没有多余的粮草!”高燚想了一想,故作为难地说道。 “这样吗?”孙坚脸上微微露出失望之色,难道高燚没有听出自己话中的深意吗? 孙家的子弟兵们也都发出嘘的不满声,黄盖更是直接,对孙坚道:“主公,这小子真不识抬举!” “不过——”高燚忽然话锋一转,“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文台兄的弟兄们饿肚子!”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8章 孙坚入麾下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只要有我一口吃的,就绝不会让文台兄的弟兄们饿肚子!” “哗”此言一出,不管是孙坚的士兵还是高家军,都是大为惊yà。 孙坚却是从高燚的眼神里看到了信服,他大声喝道:“我们从长沙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回不去了,朝廷,官府昏昧,即使天子有心回天,我们可以依靠的也只有自己了,而现在,高燚,我与他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我孙坚一直希望能遇到一个志同道合之辈,重振大汉旧日雄风,而现在这个人,终于找到了!” 高燚震惊了半晌,当听到孙坚这番话的时候,他终于确信这不是孙坚的一时冲动言语,对于孙坚能够加入,高燚自然是喜之不及了。 “承蒙文台兄看重,从今天起,孙坚将军便是我高家军的一员了,他麾下人马,我决定亲自赐名为猛虎营!” “吼,吼,高家军,猛虎营!”数千士兵高举bingqi大喝,士气如虹。 孙坚不是不明事理之人,他离长沙,杀荆州刺史王睿,实际上就是断了自己的后路,如今高燚肯收留他,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心念及此,孙坚便要屈膝对高燚行跪拜之礼,却被高燚喝止了。 “文台兄,万万不可!” 孙坚愕然,高家军诸将也是愕然,孙坚疑惑道:“既蒙明阳老弟不弃,我孙坚这一拜是少不了的,以后也好改口叫主公啊!” 高燚练练摇头:“我高燚不想落个趁人之危而吞并其众的恶名,我与文台兄虽非义结金兰,而情义过之,我也已经答应了,让自己的玥儿随文台兄的姓,自此以后便是孙玥孙尚香了!” 落月听了,脸色变了几变,盗马贼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跟她商量一下!当即冷哼一声,但看众军士气高昂,也不好不说什么,只伸出手来,在高燚腰间死死掐拧了一把。 “哎呦!”高燚好久没有被落月这么掐过了,想不到落月的手法还是这么犀利,他对着落月赔笑了一下,意思是晚上回去没人的时候随便给她虐待,现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好歹得给他留点面子。 落月果然收了手,不过心里到底还是不是滋味的,毕竟自己的女儿跟了别人的姓,总会觉得是把女儿卖了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女儿还险些要她的性命,若是以后在孙家人那里受了什么委屈,她这个做母亲的自然比任何人都会心疼。 孙坚与黄盖朱治被高燚的话弄晕了,不叫主公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平起平坐不成? 高燚揉了揉被落月掐得发青的皮肉,迅速定了定神,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文台兄可能误会我的意思了,,猛虎营以后虽然是高家军的一员,但只有文台兄才有调动指挥的权力,可以独立作战,其余人等,即使是我高燚,都无权调动指挥支配猛虎营!” 此言一出,众军震悚不已,高家军成立时间并不久,若是开了这样可以一营人马独立招兵买马调动指挥的权力的先河,虽然更加灵活机动自由,但也会给以后部将叛乱埋下不小的隐患的。 孙坚如何不知道这些利害关xi,他怎么可能让高燚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改biàn治军的原则,但是他想要拒绝时,高燚却是挥手道:“我明白文台兄顾虑什么,但请放心,无需顾虑这些,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高燚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做什么!” 说罢,高燚朗声对全军道:“高家军并不是我高燚一人的,是我们大家每一个人的,人心齐,泰山移,因为有了你们,我高燚才能有今天,所以高家军不是为我一人而战,而是人人为了自己而战!” “吼吼,高家军,高家军!”高燚话音方落,周遭的高家军士兵们,包括孙坚这支刚刚组建的猛虎营,也一起欢呼起来。 上明,下何患无勇! 这时陈鲲驾着小船已经来到了高燚船旁,张宁抱着高玥,小心跳了过来,把高玥给了落月,盈盈一笑:“让月姐姐担心了,本来差点出了意外,好在鲲哥及时出现,才化险为夷!” 看到人没有事情,落月自然也不打算追问发生了什么意外,不过还是打趣张宁道:“说来也真是怪啊,似乎不管妹妹人在何处,只要一有危险,陈鲲将军就会赶去相救,可是奇之又奇啊!” 张宁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反问落月道:“这话用来形容高大哥对月姐姐才是最好不过的吧?” 落月不禁被问得一愣,反倒是高燚听了索性哈哈大笑起来,对张宁身后半天无话的陈鲲道:“哎可怜啊可怜,咱们男人这么真心对女人,最后却只是被讥笑一番,伤心啊!” 看到高燚这副假正经的嘴脸,张宁实在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都是花枝乱颤,落月自然也是笑着骂高燚没个正形:“谁讥笑你了,自己在这里抱委屈!” 陈鲲却不是这般花哨之人,他虽然已经是高家军的人,却是头一次见到高燚,张宁毕竟是一介女流,但他陈鲲却不可不顾及尊卑之礼,人在船头,对着高燚便是纳头而拜: “末将陈鲲,见过主公!” 高燚立即扶起陈鲲,笑着说道:“鸿飞何必如此拘谨,我当日见到你,便有惺惺相惜之意,只可惜嗣后天各一方,不得互通消息,如今再见,又得君为助力,擒俞涉,保宛城,杀贼人,护百姓,令高燚都汗颜不已,我素来有心与君结金兰之好,不知鸿飞以为何如?” 说到最后,高燚直接上前握住了陈鲲的双手,将陈鲲整个人扶起来,目光里流露着诚恳。 陈鲲身子一震,高燚做事果然令人难以预料,谁不知道高燚与赵云、张辽、张郃结拜之事,连孙坚都只是做了个忘年之交而已,如今却主dong对自己提出要结拜,陈鲲知道这是好事,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份,他素来不是爱张扬的人,如果真是同高燚结拜了,岂不是真的要成为众矢之的了?秦翻,赵云对他的态度便已经说明了一切。 赵云现在不在此间,但是秦翻是在的,他也不明白高燚为何此时提出这样令人难以理解的要求,杜若在旁讥笑秦翻道:“喂,姓秦的,你不是很早就追随了你家主公么,怎么他不跟你结拜,反而要跟这个新来的结拜?” “主公做事自然有主公的道理,你一个女流之辈不要在这里叽叽歪歪!”秦翻怒道。 秦翻心里自然有些不快的,他之所以排挤陈鲲,一个是因为南阳附近还有一个心腹大患,就是周仓统合的汝南、颍川一带的黄巾党,典型的就是去年朝廷拨三百万钱下来时,周仓亲自带人来劫,高燚与秦翻当时还带兵前去周旋,幸亏高燚事前有安排,才虚惊一场,秦翻后背至今一条深深的伤疤,便是那时候拜周仓所赐。 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仓和管亥曾经是陈鲲的手下,现在周仓在汝南、颍川,管亥在青州一带,也是一时豪杰,陈鲲并不是无能之辈,又是年轻有为,如何反倒混得不如自己的手下人了?是遭遇了手下背叛,还是陈鲲另有阴谋?高家军可不能随便让一个来li不明的人混进来,而且如何还要成为高燚的结义兄弟! 杜若哪里知道秦翻在捣鼓这些花花肠子,她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赶快上岸去,洗个澡换身衣服,吃饱喝足了美美睡上一觉,她才懒得理这个问那个呢! 张郃这时也驾船来到,不解地看向高燚,满脸迷惑:“大哥这又是在唱得哪一出?这个陈鲲做的事情,也没有什么出众的,若是保全宛城百姓,杀敌立功,秦翻将军,徐晃将军,庞德将军,甚至于那个陈鲲器重的少年文聘,比之于陈鲲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为何大哥对这些避而不谈?” 张郃是高燚的结义兄弟,自然是有话便说,不会藏着掖着。 陈鲲自然感受到了高家军各个将士对自己的敌意,毕竟别的不说,单是周仓所作所为,陈鲲就是百口莫辩的,陈鲲不想解释任何事情,他知道只会越描越黑,他说道:“三将军所言非虚,陈某何德何能,是主公高看陈某了,陈某只愿为高家军中一员下将,任从主公驱驰!” 高燚长出一口气,众将对陈鲲的态度是高燚始料未及的,陈鲲的为人高燚很清楚,虽然陈鲲武艺出众,遇事也沉着冷静,堪比赵云,他一直都觉得陈鲲很有可能就是历史的陈到,不显山不露水,与赵云一明一暗,统领白眊精兵,护卫刘备安危,却因为行事隐秘,事迹不为人知,甚至在历史上连自己的传记都没有。 这些都不重要,高燚并不是因为陈鲲武艺超强而起了结拜之心,他永yuǎn都不会忘记陈鲲当时身为黄巾军的粮官,却宁肯自己饿着肚子,也坚持不动粮仓一分一毫的粮草。 这样的人,高燚险些错过,如今既然再遇到,岂能再让他默默无闻?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199章 捷报频频传 “众人不必多言,我意已决!”根据高燚的判断,陈鲲的武艺出众,人品可靠,而纵观历史和演义以及各个野史,都找不到这个人物,虽然每个时代都不缺乏被埋没的人才,但是汉末毕竟是一个乱世,高燚坚信除非是真的无能,那些有大才的人是不会真的默默无闻的,即使是避难辽东的胡昭、管宁之辈,虽然没有直接参政,名望也是想埋没都埋没不了的。 有自己的女儿高玥机缘巧合变成了孙尚香这个例子在前,高燚也相信,陈鲲未来某一天会成为那个历史上在蜀国名位仅次于赵云的陈到! 虽然高燚亲自提了出来,但是陈鲲却并没有立即答应,他跪立于地,抱拳低头道:“多写主公太爱,末将得主公如此看重,自是深感荣幸,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不是时候?高燚没有想到陈鲲拒绝得倒是干脆,看来结拜这种套路并不是每个人都适用,他眉头一皱,问陈鲲到:“此话怎讲?” 张颌微微一笑:“大哥太心急了,俗话说无功不受禄,陈鲲将军想必是一位恩怨分明之人,结拜之事,太过仓促,若不能服众,则难以立威,大哥不该不zhidào这样的道理!” 高燚为难了,他跟赵云张辽张颌结拜的时候,怎么就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怎么到了陈鲲这里,反而生出这么多事端来? 沮授献计道:“诸将所疑者,无非是担心陈鲲将军与贼寇周仓的关系,属下有一计,令陈鲲将军统领一支人马,将周仓本人擒来,那时诸将必定服气!” 此言一出,众将士纷纷点头称赞,沮授不愧是高家军的智囊人物,每每都能一语中的。 高燚点头,正要对陈鲲下令,却想不到陈鲲连连摇头,拒绝了沮授的提议,对高燚道:“功曹果然妙计,但要周仓投诚,不需如此麻烦,只末将书信一封即可!” “嗯?”高燚微微错愕,这陈鲲哪里来的自信,周仓现在已经不比在张宝部下当副将的时候了,人一旦有了权力,往往是控制不住膨胀的的,虽然高燚zhidào周仓是一员猛将,但是此前势成仇雠,陈鲲如果用武力高燚还有些信服,用书信招降周仓,且不说周仓这人认不认得字,就算认得,可能会乖乖来投吗? 正思虑之间,忽然东北方向探马来报:“启禀主公,裴元绍将军飞鸽传书,书中说道四将军单骑自河内而来,亲为先锋,突入何进避身之所,拿住了何进本人!” 四将军,自然指的是张辽。 张颌听了,脸色惊了半晌,喃喃道:“我说四弟怎么迟迟不来宛城,原来是想直接立一个大功劳啊!” 这样的好消息,自然是整个宛城和高家军的大喜事,全军都欢呼起来。 高燚自然也是满心欢喜,他本来还担心丁原不会放人,但是在鲁阳遇到吕布之后,高燚就改变了看法,丁原似乎也在酝酿着一盘很大的局,他与高燚合则两利,分则两害,自然不会为难张辽的。 不过张辽的确是一个大才,高燚想不到在南阳战事接近尾声的时候,会送给他这样一个惊喜。 “立即飞鸽回书裴元绍,好生厚待何进,命其大军不可轻动,我有大用,只令四弟前来便可!”高燚与众将士将船队划到北岸shàngqu,遥遥kànjiàn了大营已经搭建完毕,连绵数里,虽然简陋,倒也不失壮观,心中想着与张辽一别有一年多没有见到了,自然是思念得紧,料想再不会有人前来趟何进这趟浑水,便放心地对探马下令道。 “喏!” 这一路探马还没有离去,西北方面又一路探马疾风一般赶来:“捷报,二将军与马姑娘追击敌军到达义碑之处,不想周仓已经带了何仪、龚都、黄劭等人埋伏在哪里,一举将袁术、孔融、韩馥、淳于琼全部擒下,二将军与马姑娘也趁机擒下了敌将武安国与潘凤!” 高燚听罢,又喜又惊,喜的是赵云与贺兰妖果然不负期望,这武安国与潘凤本来也是武力不俗的战将,只因为在演义里遇到的是吕布与华雄这样的厉害角色才被埋没了,如今南阳人才紧缺,高燚自然是要多多收服,即使不收,关着便是,关到愿意投降为止。 然而惊的自然是周仓这个家伙,居然这个时候捡现成的便宜,真是教高燚恨得牙根痒痒,他正要号令手下人马准备出战周仓,那探马却接着说道:“周仓等人对二将军说此前何进曾利诱他们围攻南阳,但是裴元绍将军却给他们看了一样东西,他们才决定转而帮助主公的,为表心意,周仓诸人也将众俘虏送到了二将军那里,并遣散自己人马,只身随二将军和马姑娘前来与主公会合,因此令小的先来传报,此刻已经距此不远了!” 这探马话音方落,果然西面数里外传来了一阵人声马嘶,高燚望去,只见人马齐整,旌旗林列,左面五千余马家军,当先贺兰妖,一身虹霓甲,手持流云鞭,坐下逍遥驹,灿若朝霞,右面高家军麾下三千余精卫营人马,当先赵云,白马银枪,披风抖擞,恍如战神天降。 中间为首一骑,黑衣黑面,手提大砍刀,自然是周仓,他身后数骑,各带着少数人马,身着布衣,头裹黄巾,想必是周仓带来的何仪、龚都、黄劭等黄巾渠帅了。 再往后,便是稀稀疏疏押送的俘虏,高燚不用想,肯定是袁术等人了。 这么大的动静,田丰与荀彧在大营之内想不听见都难了,他们也策马而出,田丰见到高燚,自然下马而拜:“安民之事已毕,请主公示下!” 高燚遥遥向大营内一看,只见内中营帐星罗棋布,却又错落有致,宛城接应出来的数万百姓都被安置在了这些营帐之中,反观四面临着营寨边角处的士兵营帐,由于布幔数量不够,只能用茅草简易搭建起来,而为了防止受到敌军火攻,这些茅草都是用水浸湿过的,高燚都能kànjiàn那些茅草还在不停滴水,可以想见居住条件会有多差。 被安置的百姓们zhidào他们的太守高燚来了,都纷纷走出营帐,自发地集结成群而来,口中自然对高燚千恩万谢: “多谢使君救命之恩,小老儿想不到自己还能在这场大水中活下来!” “使君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我们也要参加高家军!” “使君居然这么年轻,以后一定大有可为!” …… 田丰见到这个情形,便要命士兵前去阻拦,生怕场面控制不住这些百姓冲上来把高燚给踩扁了,高燚却制止了田丰,他躬身拱手对这些百姓们动情说道:“多谢乡亲们的厚爱,乡亲们得以保全性命,并非我高燚一人之功,乃是高家军上上下下每一位将士奋战得来,乡亲们该感谢的实在是他们!” “高家军,高家军,高家军!”百姓们听了高燚的这些话,都各个高举拳头振奋大呼,声音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 看到百姓们这样的支持,高燚反而面色凝重起来:“此次南阳战事,我高燚有不察敌情之大过,才因此导致乡亲们家中财物尽损,高燚心中实在愧疚难安,高燚在此保证,以后绝不会再让这样的悲剧在宛城发生!” 听到高燚这样说,众百姓也有些黯然,的确,高燚才不过十几岁的少年,就要承担这样重的担子,换做是当世的那些才干非凡的大人物来做都不一定能做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以后面对的担子只会更重。 但是他们毕竟只是寻常的百姓,不是那些善于雄辩的名士,虽然想找出些话来安慰鼓励高燚振作,却不zhidào该说些什么。 “只要使君在,只要高家军在,不管以后有多大的困难,我们都与使君一起面对一起克服!”人群中不zhidào谁喊了一声,紧接着所有人都喊了出来。 这个时候,高燚是感觉自己的大脑是一片空白的,历来争霸天下的,最难得的是民心,是民心所向,百姓们从来都只顾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管谁执政,对他们来说只是换了个收赋税的官员而已。 高燚决心要改变这种现状,刘备不是以民为本吗?他要比刘备做得更好,得民心者得天下,他要在不久的将来,不禁有数万人拥护他,还要十数万,数十万,乃至上百万,没有不敢做,只有不敢想,既然他高燚穿越千年而来,就要做出一些改变来。 天地既朽,再造河山; 日月不明,我自为灯! 荀彧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他从来还没有看到过一个人的魅力可以有这么大,即使是那些名士们也只是能做到让士人称赞,而让百姓,尤其是数万百姓如此盛赞的,全天下掰着手指头都可以数过来。 他有些动摇,转头自然看到了田丰意味深长的微笑和高燚的满满自信,悠悠自言自语:“真是难得,今天看到一种新的笼络人心的手段!” 高燚不禁皱了皱眉,他的真心竟然会换来荀彧这样的揣度,真不zhidào要收服这样的王佐之才需要怎样的舌吐莲花,不过他还是秉承自己的原则,不会为了收纳人才而让人觉得自己故意去逢迎,他只是冷笑一声,看也不看荀彧,吐出一句话来: “如果文若兄觉得这是在笼络人心,那就当我是笼络人心好了!” 第200章 意外的惊喜 “如果文若兄觉得这是在笼络人心,那就当我是笼络人心好了!” 丢下这句话,高燚也不管荀彧是什么反应,径自策马前去迎接赵云贺兰妖周仓等人了,诸将也纷纷跟去。 荀彧的脸色煞白,高燚一个未满弱冠之人,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是自信,还是? 田丰道:“文若,不要以那些守旧的眼光去看待主公,如果你在他这个位置上,你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若是你因此而揣度主公的人品,那就大错特错了!” “我已经错了!”荀彧看着高燚策马在前的那道背影,喃喃说道,“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不该留下来!” 既然留下来了,不放再仔细看看高燚的能力与人品,关键是未来,这也是荀爽和袁隗要他来南阳做的事情。 “姐夫,这次给你立了一件大功啊!” 贺兰妖的声音远远传来,高燚引着众人也是静候多时,他对这个妹子自然是特别关爱的,人长得漂亮,小嘴也不饶人,打仗也很是出色,与落月和张宁比起来,另有一番味道。 “恩,功劳确实不小,文鹭说吧,想要什么赏赐?只要姐夫能办到的,就绝不含糊!” 贺兰妖嘻嘻一笑:“姐夫说的,可不许反悔,姐夫给我这几千部下一人赏一个姑娘玩玩可好?” “咳咳!”赵云离得不远,听在耳中,差点从马背上掉下来。 高燚一阵无语,这是狮子大开口啊,要是有这么多的姑娘,高燚肯定先给自己的部下们一人一个啊,高家军现在兵丁正是紧缺,要是能一个人生几个儿子来,高燚也省得去招募流民了。 想归想,高燚可不敢把自己这个恶搞念头说出来,他清了一下嗓子道:“额,那个,文鹭妹子,玩笑不是这么开的,你也知道,那个,我们高家军呢,那个,是正义之师,怎么可以做那个,这种事情呢,简直无异于强盗了,是吧,呵呵,嘿嘿!” 他一连说了好几个那个,连傻子听了都猜到是在正话反说了,贺兰妖笑道:“姐夫别再这里这个那个啊,你要真是这种人,我马上就让手下人拍屁股走人了,不跟你说了,我去找月姐姐,小玥儿出生这么久了,我这个小姨还没有见过呢,姐夫你还是先处理你的一大摊子事儿吧!” 说吧贺兰妖自顾自便跑到了落月哪里去,自然是抱着高玥一个劲地哄玩起来,吓得落月立即便把孩子给夺了回去,口中还连连道:“没轻没重的,我家姑娘可不是让你拿来玩的!” 众人听罢,一阵哄笑起来。 这时赵云也策马来到,下马到得高燚面前,抱拳道:“见过兄长,小弟不辱使命,将敌将系数抓获,幸遇周仓等人,来给兄长引见。 “周仓见过使君!”周仓也翻身下马,将兵器留在马背上,空手来见高燚行礼。 “我等见过使君!”何仪、龚都、黄劭等人也学着周仓的样子,下马对高燚行礼。 高燚看见周仓,自然心中转过无数想法,不过今天周仓有功劳打头阵来献,高燚也不能多说什么,只是语气不疾不徐道:“周仓将军,好久不见,阁下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我只说好奇,裴元绍对你说了什么话,让你对我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的转变?” 周仓自然看见了侍立高燚身侧的陈鲲,脱口而问道:“大哥竟然还没有告诉使君真相吗?” “多嘴!”陈鲲本来想避免与周仓见面的,却没有来得及,这下被周仓当着这么多人面问出来,自然有些尴尬,他虽然看起来恭恭敬敬,对周仓的口气确实瞬间便换了个人一般。 “什么真相?”高燚一惊,莫非陈鲲加入自己,真的有所企图? 周仓见事情已经捅破,不说出来,反而会让众人生疑,索性将前后原委和盘托出:“使君有所不知,一年前天公将军病重,要陈大哥与我等护卫宁小姐前去投靠您,只是宁小姐觉得当时情况,即使前来宛城也未必见重,不如发展些势力,所以便去了张燕那里,其后张燕令我与管亥兄弟分赴豫州与青州整合黄巾势力,管亥那里如何我不知道,我在汝南进行的本来顺利,不料十常侍却以为我是见财起意之辈,便想利用我与使君制造摩擦,去年那场战事,便是这个缘故!” 高燚听得频频点头,周仓这个说法,把很多本来零散的事情都给串连了起来,若不是高燚也参与过其中一些事情,还真的会以为周仓与陈鲲联合起来在洗白不光彩的过去了。 不过高燚相信,不代表别人就相信,秦翻自然是第一个发出质疑的,他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周仓将军与陈老弟真是用心良苦,只是秦某有一事不明,明明可以简单解决的事情,二位为何要绕这么大一个弯子?即使是真的因为十常侍的缘故,可十常侍也没有厉害到不给二位向主公这里发一封密信解释一下这种地步吧?” “秦兄对我周仓的成见,似乎很深啊!”周仓看向秦翻,突然说道,“后背的伤,还痛吗?” 秦翻笑笑:“虽然时常会痛,但也提醒着我,我还活着!” 周仓朗声道:“诸位可以怀疑我周仓,但不可以怀疑陈大哥,一个最简单的明证,如果他真的别有所图,为什么宁小姐会到现在还相信他?”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落月身边的张宁身上,他们之中,本来也有一大部分是黄巾军的人,自然十个里面有四五个都认得张宁的。 张宁咬了咬嘴唇,然后说道:“周仓所言不假,父亲是说过这样的话,我也知道父亲很看重高大哥,可是我不想是靠着父亲的这番话才有资格站在这里的,这一点,月姐姐,高大哥,希望你们能够明白!” 话音刚落,陈鲲也紧接着补充道:“我明白大家对我的怀疑,我不说出这个缘由来,其实没有大家想得那么复杂,只是因为教主是教主,而我是我,我打算用自己的方式,来证明教主的眼光是对的还是错的!” 张宁与陈鲲的话,大出高燚的预料,尤其是陈鲲,高燚似乎又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周仓道:“裴元绍给我看的,是天公将军写给使君的信!” 那封信?高燚一惊,裴元绍那里怎么可能有,那封信明明被高燚放在了自己府中的。 张宁一句话终结了高燚的胡思乱想:“谁说父亲当时只写了一封信的?他当时担心无人听高大哥号令,一共写了三封信,裴元绍那里一封,我这里一封,还有一封被毁掉了,我与陈鲲来宛城之前,先去的就是裴元绍的军营,也是给他看了父亲的信才放我二人来宛城的,裴元绍将军是怕情报被敌军所截断,所以谎称给周仓看了一样东西,其实那不过是用来麻痹敌人的说法罢了!” 高燚吃惊了,这么一说,周仓一直都在演戏给敌人看?那演技也太好了,连高燚都给骗过了。 张角的那封信,一直都是被高燚雪藏的,他招募人才和人马,完全想靠自己的能力,而不是靠张角,却想不到到了现在,还是未能免俗。 不过这样说来的话,陈鲲暗中做的这些事情,对于高燚的发展有着长远的好处,论起贡献,简直可以超越赵云颜良文丑典韦等人,仅次于沮授了! 而且,这还是没有把管亥也算进来的前提下,虽然周仓的自己做主也是出人意表。 “大家都听到了吧?”高燚一把拉起陈鲲的手,问向整个高家军的将士们。 “恭喜主公,贺喜主公!”回答高燚的是阵阵欢呼声。 赵云这下成了一头雾水,悄悄问高燚:“兄长什么意思?” 高燚笑眯眯地看了看陈鲲,对赵云道:“想给咱们几个再找一个义弟,云弟觉得这一位怎么样?” 赵云愕然了一下,失声而笑:“当然好了,兄长不是早就想与之结拜吗?” 这个是高燚与赵云之间的默契,当日高燚看到凝香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会和陈鲲有关系,彼时便想着若是同陈鲲结为异姓兄弟的话,那凝香也自然会离开董卓那个老家伙来投靠高燚的吧,高燚帐下多的是年轻有为的少年小将,到时候跟凝香一撮合,以后再生点能文能武的人才,那高燚才真是要乐坏了。 这个自然是高燚的私心,不可能真的对陈鲲说出来,这下听到赵云如此说,又问询地看向张郃,张郃自然不会怀疑高燚的眼光,也点了点头。 “很好,现在就差四弟了,我们先杀羊宰马,准备好香烛供品,等四弟来了,便来个宛城五结义!” 高燚当着众人的面宣布了出来,赵云与张郃自然没有反对的道理,陈鲲也知道,高燚这时千方百计地让他刚加入高家军就能有一个很高的地位,虽然不适应,但若是再拒绝的话,就是不近人情了。 “全凭主公决断!” 第201章 宛城五结义 “落月妹子你既然能想到你的蕊儿妹妹会和曹操纠缠不清,如何会想不到他们见面的地方也是极其隐蔽的?况且我在邯郸的事情,曹操本来是没有可能知道得这么快的,可是他不仅知道了,而且还向皇甫嵩讨了个奉义校尉的官来送给我作为人情,至少说明了两件事!”高燚一本正经起来的时候让落月觉得确实还像那么一回事。 “什么事?”落月柳眉微蹙,不知道高燚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高燚轻笑一声,悠悠说道:“第一,曹操想拉拢我,第二,消息是你的蕊儿妹妹放出去的!” 落月呀的一声,继而喃喃道:“莫非蕊儿是借我们的手在除去魅姬血玲珑的人?” “聪明!”对于落月的一点就通还能触类旁通,高燚不由得击掌叫好,他赞叹地看着落月,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换一句话说,这个清楼的存在都很是可疑,后院严禁闲杂人等进去,花魁接客又不按常理,疑点重重,难道落月妹子你就没兴趣解开吗?” 落月忽然想起一个地方:“有一处所在,蕊儿必定在那里,跟我来!” 二人凭着这一身服饰,瞒过了众多护院打手,径直到了后院一处幽静所在,果然贺兰妖与一个戴着面具之人在对话。 “贺兰,这次你表现不错,我会为你记上一功!”蒙面人虽然看不清相貌,但高燚从声音里听出来是曹操。 只见贺兰妖恭敬地对曹操下拜,语气有些担忧:“可是主人,高燚和落月姐姐刚才已经来过了,他们已经开始怀疑了属下的身份,只怕我们的计划会被他们二人破坏!” 曹操不以为意地大笑:“有什么关系?我就是故意要他们知道的,否则怎么会让妙才那么巧碰上他们?” 身在暗处的高燚听罢一惊,曹操这话是什么意思? 贺兰妖的反应也是和高燚一样:“贺兰不懂主人的意思。” “不懂是一件好事!”曹操忽然叹了一口气,两道英挺剑眉也拧在了一起,“只要那个高燚懂就行了,有时候不想懂的人偏偏会懂,想懂的人反而不懂。” 落月疑惑地看高燚,压低声音道:“曹操说你懂,是什么?” 高燚一脸无辜:“我怎么知道,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把我想成绝顶聪明的那种人?这让我很困扰啊!” 的确是很困扰,没有比眼前有个大美人却只能看不能摸更困扰的事情了。 贺兰妖面上虽有不服,却只是一闪而过,她问曹操:“那么主人,贺兰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还请主人指示。” 曹操没有立即回答贺兰妖,漆黑如墨的眸子在眼眶内闪过睿智的精芒,而后才抬头对贺兰妖道:“这次你借刀杀人的计策,把魅姬在邯郸城内的血玲珑杀手都杀了个干净,虽然瞒得了魅姬一时,却瞒不过高燚的眼睛,高燚这个人我到现在还摸不透,可是他曾经有机会杀褚飞燕却放弃了大好机会,我怀疑他是在博取褚飞燕的好感,说不定胃口更大,想要日后把整个黑山势力都收服,而近来他在邯郸呢种种言行,更让我肯定了这一点!” 高燚听见了曹操这话险些叫出声来:“这曹操难道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这都被他猜到了!” 落月却是冷哼一声,继续看曹操和贺兰妖的对话。 “主人,您的意思莫非是要属下去杀了高燚?”贺兰妖到底是心直口快的人,直接就说了出来。 曹操笑了:“我还没有那么笨,高燚再有能耐,毕竟现在不过是一个十多岁的少年,短时间内成不了大气候,我要观察他几年,若能招揽为自己人也算是件好事,若是不能,再动手除去也不迟,我只是担心贺兰你,万一高燚一个不小心把你害死血玲珑杀手的事情捅给了魅姬知道,只怕你会有性命之忧,这次我带元让和妙才来邯郸,另一个目的也是协助你将清楼迁到陈留去,陈留太守张邈是我的至交,他一定会妥善安排你的人,事不宜迟,今夜就动身吧!” 贺兰虽然还有疑问,对曹操的话却是服服帖帖:“喏,主人放心!” 曹操摆手,贺兰便匆匆离开,曹操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也步出后门而去。 “现在的情势已经很明朗了!”高燚对落月打趣道,“你的蕊儿妹妹果真被曹操灌了迷药,曹操让她做什么他便做什么,可见中毒不浅啊!” 落月却示意高燚看清楼前院方向,那里已经起了几处火光,不断有慌乱的人声传来:“走水了,走水了!” 高燚又露出一副知无不尽的表情来:“要不要这么快,这场大火,多半是救不成了!” 落月也习惯了高燚这时而灵光时而糊涂的脑子:“我知道,你又知道!” 果然,清楼的这场大火被高燚说中了,虽然整个清楼上下都一起出动救火,附近的人和城中军士都也来帮忙,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火不就还好,反倒是越救越大,到了次日天明时分,整个清楼不仅化成了一座灰烬不说,附近的几个商铺也接连遭了秧,还搭上了几条人命。 “但是最诡异的是,清楼的所有人都在这次意外的大火之中丧命,连后来救火的护院也由于意外被烧成了焦炭,我怀疑这不是天灾,倒更像是人为!” 城外张郃军营内,赵云边与张郃切磋着武艺,边叙说着昨夜清楼失火的经过,高燚和落月则在一旁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嗯,的确可疑,子龙觉得是什么人所为?”张郃和赵云拼了十几回合后,便落了下风,明白自己的武艺不在赵云之上,气喘吁吁的他十分识趣的选择了停手。 赵云想了一想,然后推断道:“大约是褚飞燕的人吧,那个女刺客最终还是被逃脱,而同一时间清楼也起了大火,这一定不是巧合!” 张郃点点头,然后看向身旁的高燚:“我想听听明阳的意见!” 明阳是高燚在现代的另一个别名,穿越以后别人只知道高燚这个名字,真正的本名反而没人知道,高燚深知古代没有身份地位的人物必须要有表字的,于是他便将明阳当做表字,正好暗合燚字,倒也不错。 听了张郃的话,高燚笑笑:“我能有什么意见,说不定云弟你想得太复杂了,也许是嫖客们快活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火盆引起失火也说不定啊!” 高燚这样说也不无道理,他在现代所在的城市里就有好多舞女小姐泛滥的歌舞厅ktv之类,里面的消防隐患都非常多,十场火灾里面有五场都是这些地方起火。 “盗马贼,你又在胡说八道!”落月怒瞪高燚。 “我觉得大哥的话有一定道理!”忽然一骑飞驰而到,辕门外的士兵根本遮拦不住,高燚众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张辽! 其实早上的时候,高燚才知道昨天赵云和张辽两人结拜的事情,还责怪赵云当时不把自己也一齐叫来祭拜天地。 落月不高兴了:“有什么道理,你们男人的想法总是奇奇怪怪!” 张辽翻身下了马,他今天难得脸上露出了笑容,走到高燚面前,举身便下拜于地道:“刚刚料理完了军务,小弟听说大哥与二哥在张郃将军营内,因此来此相见,只因为两个时辰后主公便要拔营返回晋阳!”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不由黯然神伤,他将张辽扶起:“三弟此去,不知何年月我兄弟三人不知何时才能相见,哎!” 赵云在旁边也一阵感慨:“是啊,刚刚见面便要天各一方,连开怀痛饮的机会都没有,实在叫人叹息!” 张辽却是不以为意:“大哥二哥何必如此,让小弟也有些神伤了,我们不过是分别一时,又不是不会再见了,天大地大,必定有再见之日,那时再一醉方休!” 被晾在一边的张郃羡慕了,他啧啧不已:“三位有此雄心,必定光耀后世,为人称颂!” “诶,既然两位弟弟都在,还有隽义也在,常言道一不如二,二不如三,三不如四,我们四人便一起盟誓为异姓兄弟岂不更好?” “对啊!”赵云也是面露喜色,“刚才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于是四人重新祭拜天地,杀牛宰马盟誓,只是在兄弟次序争执起来,原来张郃竟然比赵云和张辽都要大上一岁,论理该做二哥,但被赵云死活不同意,他这个二哥的位子还没有坐够,最后还是高燚知道赵云的这点小心思,他取来兵器架上的弓箭,指着百步外的草靶道:“我们以弓术排次序如何?” “好!”张郃与张辽都对自己的箭术有自信,便一起答应。 结果毫无悬念,张辽和张郃都射中了靶心,只是赵云不知何故,竟然只射到了边缘,而高燚的弓术显然是烂得炉火纯青,他连射五箭,都没有碰一碰草靶的边缘,倒是射中了军营里几匹战马的屁股,使得马厩的马都受了惊,让张郃的士兵好一通忙活。 “哎,自作虐不可活,明明可以当大哥,出了这么个馊主意,只能以后做四弟了!” 想不到赵云一句话挽回了高燚的命运:“好了,比试已毕,射得最好的人以后就是我们的四弟!” 高燚和张郃一起震惊了:“这样也可以?” 那就是说高燚还是大哥了,这时赵云才慢吞吞道:“大哥,三弟,四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后面的话高燚没有听清楚,不过他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这么一番比试下来,赵云还是二哥! 阴险真阴险,想不到赵云也有耍人的时候,张郃和张辽肯定在为自己的老实好骗而后悔。 正在这时,一个骑兵匆匆而来,带起一溜尘土,张辽认得是自己军营的士兵,知道可能出了大事,便追问道:“什么事情?” “张将军,晋阳我们回不去了,张牛角重伤而死,黑山之人遵其遗命奉褚飞燕为新主公,褚飞燕也甚至更名为张燕,集合残兵占领了晋阳!” “什么?”在场的张辽震惊了,高燚也吃惊不小:褚飞燕还是把名字改成张燕了,而且占领丁原的并州治所晋阳,恐怕也是为了给死去的张牛角报仇吧。 第202章 酒香七步倒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张辽这次前来,果然如高燚所料,是带来了丁原的联盟的意思,丁原此时已经暗中派了张杨和高顺前去与文丑会合,就是以防他人觊觎,这里遣张辽赴使命,自然是因为张辽是高燚四弟的这层关xi。 丁原本人因为受到张燕的牵制,无法不顾及自己老巢的安危,偏偏董卓被高燚大败之后,将自己人马全部集结到了京畿一带,放眼洛阳周围,再没有能抗衡董卓的势力,如果此刻成为了高燚阶下囚的何进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吕布虽然有着无双的武艺,不过想要抓住董卓,却不是探囊取物那般简单,他领着高燚派给他的五百人马,除了杀了几个董卓留下的炮灰之外,也没有如在高燚面前夸下海口那样生擒董卓,只能将这五百人如数遣回南阳,自己一个人回到丁原那里进剿张燕去了。 高燚本来也没有做这样的指望,董卓如果注定命该绝的话,不可能运气那么好,能从高家军和白波贼与马家军的重重围困中突围而出,他想的更多的是,天子刘宏现在还健在,董卓再怎么也不可能直接带兵闯进洛阳挟持刘宏行废立之事吧?这得是脑子多抽疯才会做出的决定?那后果可是比历史上废少帝立献帝还要严重的行为啊! 不过不管怎么说,高燚现在手下无论是士兵还是大将抑或智囊都多了不少,尤其是张辽与张郃的到来,更是让高燚如虎添翼,既然来了,哪里还有放走的道理?他二人本来也提出了这点疑惑,但是高燚告诉他们,已经事先另派了使命前去并州丁原和冀州贾琮处,完全不必忧心,让张辽与张郃只管好好统领高家军的俘虏营与降兵营就好了。 然而现在的南阳依旧是喜忧参半的,高燚比任何人都清楚,水灾并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水灾过后,泛滥的瘟疫,如果不能及时发现并杜绝,存留下来的数万百姓乃至高家军都将受到波及。 为了避免出现这样的惨祸,高燚依旧如去年一般,命沮授带人做好各种防范措施,也帮助华佗成立了一个简单的医疗所,将整个南阳的不管郎中还是医生都集中到了宛城,并从百姓中招募数百青年男女,由高燚亲自向其传授些后世的基本医学常识,其后由华佗带领男子,落月等人则是带领女子,一面协助华佗救治伤兵,一面准备发现疫情就及时杜绝。 沮授这次有了徐庶与田丰助力,自然不再像去年一般劳心劳力,高燚交代之事不仅数日之内便交差,而且效果比高燚预期的还要好。 至于粮草的问题,就有些尴尬了,虽然周仓领何仪、龚都、黄劭等人从自己原先的寨子中运来了囤积的粮草,但是毕竟宛城现在的百姓加将士,不下十万之数,用度颇多,这些粮草最多也就坚持一个月而已。 田丰向高燚支了一个招,就是去找荀彧解决这个根本问题,并且透露说,荀家人脉广,认识好多大族,有荀彧出来做担保,那会有无数豪族争着把粮草送来。 当真有这么神奇?高燚知道荀彧很厉害,但田丰似乎把荀彧的能耐给吹得太逆天了吧? 怀揣着这样的心思,高燚来到了荀彧帐中,只见这货很是滋润地在哪里烤着炭火喝着小酒,俊美的面上微微荡漾着红晕,看见高燚进来,也不起身,而是将烧得温热的酒水一饮而尽,而后朝高燚作揖道:“这是哪阵风,把使君给吹来了?” 高燚笑着指着荀彧笑骂:“好你个荀文若,有酒喝也不叫我一声,自己一个人吃独食,实在该罚!” 说话之间,高燚已经屈膝跪坐在了荀彧身旁的另一个蒲团上,自己拿了一套酒具,伸长了脖颈看着炭火之上已经滚沸的清酒,拿了酒勺自己给自己盛了满满一碗,正要饮下时,却被荀彧制止:“使君且慢,我这酒非凡品,号千日香,又别名七步倒,使君现在并非闲暇之身,这酒喝得起,可醉不起啊!” 荀彧说着,将酒碗生生从高燚手里夺了过去,微微一笑之间,又是仰脖而下,把高燚看了个无语:“喂喂喂,不让喝就不让喝呗,还给我整一出千日香七步倒什么的,欺负我没有酒量吗?文若兄不是也喝了好几碗吗?怎么半点事情都没有?” 高燚穿越之前虽然并不怎么嗜酒,却是从来都没有醉过,啤酒十瓶脸不红,白酒两瓶心不跳,红酒更是当水喝,本来他还想有机hui去试试那些白兰地威士忌伏特加之类的烈酒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机hui了。 再者说了,谁不知道东汉时期的酿造酒精度都是低得可怜,过四十度都是少的,那些王公贵族们经常喝的也不过是二十度上下而已,而平民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能接触到的酒也大多是更低度数的自酿酒了,真正要称之为水酒也不为过。 荀彧面上洋溢着红光,已经有些微醉,歪着头看着高燚,连连摇头:“在使君之前,也有一个人对我说过类似的话,不过他喝完酒后,直接睡了三天三夜,错过了第二天的郡中察举考量,直到现在还在家中闲坐,要等三年之后再一次的察举了,说起来真是笑死人了,他父亲每次见到我,都恨不得把我给吃了,哈哈哈!” 高燚听了,对眼前这个千日香不由得更加好奇了,虽然口中也在为荀彧的这位朋友感到可惜:“这么说来,文若兄还真是害人不浅,分别就是孔夫子所说的那种损友了,嘿嘿!” 荀彧听到损友两个字,立即瞪大了眼睛,为自己辩白:“谬矣,奉孝本人可没有这么想,那个察举本来就是他父亲托人找的门路,本来按照他的门第,很难被选上的,可是奉孝自己并不想走仕途,他说他平生之志,就是阅尽天xià美女,尝遍世间美酒,游遍名山大川,如此而已,便是这千日香,也是他求着我给他喝的,到现在,反而是我做了好人,成了恶名了!” 奉孝!高燚庆幸自己没有真的喝下这千日香,荀彧说的这个朋友,不正是历史上曹操的鬼才郭嘉郭奉孝吗? 鬼才啊,鬼才啊,鬼才啊!算无遗策,十胜十败,遗计定辽东,曹操赤壁叹……高燚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按捺不住心头的激动,他强忍住心头的蠢蠢欲动,对荀彧说道:“让你这位朋友不要气馁,不必等到三年之后,只要文若兄一句话,将他推举到我南阳这里来,我这里人才可是奇缺的,必定让他才尽其用!” 荀彧却故意卖起了关子:“此人大才,不可延请,只宜使君屈尊去见!” 这句话高燚怎么听起来耳熟,忽然他想起来徐庶向刘备推荐诸葛亮的时候,不也是说的类似的话吗?果然鬼才的架子都不一样。 不过高燚可不算刘备,荀彧也不是徐庶,郭嘉更不是诸葛亮,他哼了一声装作无所谓道:“真是会摆谱,我现在在南阳日理万机,哪里能抽出空来去拜见文若兄这位奉孝朋友?” 荀彧没有想到高燚居然会是这样的态度,虽然他没有决定是否投靠高燚,但是觉得郭嘉的性情倒是挺适合辅佐高燚,因此才会这么借机旁敲侧击,不曾料到高燚说出这样的话,他一时间发现对这个高燚看不透了。 “使君日理万机,却还有闲暇来我这里喝千日香,不由得让人很怀疑使君你对日理万机这个词的定位标准啊!” 高燚充耳不闻,呵呵一笑,忽然站起身来,豪气干云地说道:“这个并不重要,文若兄只要替我向他传一句话,就说宛城有千斤美酒等他来尝,有千百美女等他来阅,有无xiàn山川等他来游,必定叫他流连忘返,不知归路!” 荀彧不禁失声而笑,果然是高燚,果然有诚意,他现在似乎就看到了高燚与郭嘉这两个人在一起游山玩水喝酒谈女人的情景,那画面实在太美。 “使君此言,文若一定代为转达,不过奉孝来还是不来,我可做不了主,毕竟不是只有宛城有这些美酒女人与好山好水的!” 荀彧也起身,提醒高燚不要太过乐观。 高燚心下了然,不过这又有什么关xi,现在并没有到群雄割据那个时期,他自然也不会满足于只招募那些二三流的人才,郭嘉虽然厉害,却也未必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 再说了,有挑战性,才好玩。 “一言为定!” 高燚说着,兴之所至,居然直接就拿着酒具伸到酒瓮里面,灌得满满,哈哈一笑,一饮而尽,全然不顾荀彧那惊愕的眼神。 “使君,你喝了千日香!” 高燚脸色立即就变红了,身子也觉得轻浮,说话更是口齿不清了:“对啊,嗝!果然好酒,嗝!七步倒是吗?嗝!我走走试试,嗝!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七,七……” “嘭” 荀彧看着栽倒在地,醉得跟死猪一样的高燚,无言以对。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03章 此情无绝期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荀彧的千日香还真是名不虚传,高燚果然一觉在大营里睡了三天三夜,弄得沮授和落月都吓坏了,以为高燚这下是喝酒喝死了,沮授当即让华佗停下手里一切事情,前来给高燚诊治,落月更是直接,跑到荀彧哪里臭骂了一顿,若不是田丰出面拦着,荀彧以后很可能就要换一张脸孔在这个世上了。 华佗当即给高燚开了一些醒酒的方子,自己又去自己的医疗所忙去了,高燚虽然醒了,却还是觉得头痛欲裂,看见落月忙前忙后,本来就纤悉的身子又瘦了一大圈,自然是心疼得不要不要的。 “这一觉睡得真是舒服啊!”高燚半坐起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抬头看见营帐外面,隐隐约约有日光投射进来,脱口而问道。 落月听见高燚醒了,自然是喜上眉梢,不过随即便是换了一副凶巴巴的脸色,掐着腰来到高燚床前,一把就揪住了高燚的耳朵:“你这个酒鬼,自己倒舒舒服服地睡了三天三夜,把我给差点担心得没有皮包骨头,还好意思问!” “痛痛痛痛痛!”落月可是不愧女汉子的外号的,那力气大得把高燚给痛得像杀猪一般大叫,他龇牙咧嘴,连连向落月赔笑,却也不忘给自己辩白,“月儿可真是误会你夫君了,我也是逼不得已啊!” “哼,有什么逼不得已!”落月口齿虽然伶俐,却也没就真要把高燚耳朵扯下来,她愤愤甩手,转到高燚正面,用手戳着高燚的脑仁,“喝得烂醉如泥还有理了,看看你那些手下们,哪一个不是忙死忙活,你可倒好,只会躲清闲,若不是先前还算做了点好事情,我看百姓们叫你一声昏官也不过分!” 高燚心中一凛,落月这是要向悍妇转型的节奏啊,幸亏他以后没有决定要三妻四妾,否则还不被落月一个个给骂死了才怪? 心中这样想着,高燚可不敢表现出来,而是灵机一动,嘿嘿一笑对落月说道:“月儿真是误会我了,我是因为从荀彧那里打听到了一个大才,荀彧说我若是敢喝他的千日香,他就为我引荐那人,月儿你也知道,现在宛城各项事务都需要有人来主持,若是我有这样的能耐,何必还要去招揽人才?不过这也是荀彧对我的考验,区区千日香算得了什么?” 高燚这样说,也不算说谎,郭嘉自然是大才,历史上辅佐曹操的谋士里面顶尖人物之一,曹操五大谋士,侧重各有不同,荀彧是谋天xià,荀攸是谋战,贾诩是谋己,程昱是谋国,而郭嘉则是谋人,也因为这些不同的侧重,决定了这五人在曹营里面不同的地位,郭嘉比起其他四人,年岁最小,而眼光最为独到,他对于人心的揣度可谓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孙策之死,袁氏兄弟之争,还有刘表不趁曹操北征乌丸而袭击许都,都被郭嘉言中,这样的人物,简直是神算一般的存在,自然声名显赫。 不过这里高燚却是在落月面前悄悄黑了荀彧一次,毕竟那千日香,是高燚自己要喝的。 落月斜他一眼,却是嘀咕道:“什么大才,值得你这样?差点连命都不要了?” 高燚伸出手来,搭在落月的香肩上,嘻嘻笑道:“一个足以匹敌姜尚和管仲的人物,虽然荀彧没有同我说他的名zi,但我相信我的预料不会错!” 落月甩开高燚的手,将手中热毛巾丢到高燚脸上去,啐了一口道:“真若如此,倒也是宛城的幸事,别是给我胡乱找的借口就好,再者,你任命的田丰军师不是对荀彧很是推崇吗?盗马贼你怎么不索性把他招揽了?” 高燚脸立即就绿了:“说来惭愧,谁让我的脸没有那么大,这个荀彧根本就看不上我呢!” 言说之间,帐外有军士来报:“主公可醒了?俘虏营那里几位大人嫌弃伙食不好,张辽将军也无法,只得来报告主公!” 落月听了,一脸不快:“这样的小事,也来扰烦,盗马贼,你不是一直夸你这个四弟很有能耐吗?如何连这样的小事都摆不平?” 高燚想了一想,呵呵笑道:“不为别的,怕是文远也忌惮我那个远房舅舅吧!” 俘虏营里别人高燚都不惧,只有袁术一个不好对付,毕竟跟高燚是沾亲带故的,虽然高燚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如果他不出马,谁知道这个不让人省心的袁术会闹出什么事端来。 “传我的令,请曹操与袁绍二位将军回宛城来,就说有大事商议!” 高燚用的是“请”这样的字眼,毕竟曹操与袁绍并不是他的属下,况且这二人来了,袁术那点事想必都不叫事儿了。 再者,裴元绍几天前也来信说派人护送高燚的母亲及大哥高幹一行几人在路上了,算算时间,也该到宛城了。 落月自然也猜到了高燚的心思,低声道:“我已经听军士们说了,婆婆不日就会到宛城,我们成亲之后,我还没有见过婆婆,现在想起来,实在是心情忐忑不安!” 这样说着,落月的俏脸之上,微微泛起了担心,秀眉微蹙,高燚看了,又爱又怜,他说道:“月儿你想多了,俗话说得好,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尽管放宽心,母亲并不是严苛之人,相信你们会相处得很好的!” 话虽如此,高燚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婆媳关xi可是一个几千年来都让人头疼的问题,落月的性情又是这样素来不服人,他在陈留见过自己这个异世的母亲,人倒也看着不难相处,只是到底能不能与落月也这样,就不得而知了,毕竟高燚这亲事实在是太过仓促,谁都没有知会。 不过管他那么多呢,人都已经娶进来在一张床上睡了好几个月了,他的母亲就算再过不念情面,难道还能真的把落月给休了不成? 说起母亲,高燚这才忽然想起来,自己竟然这样糊涂,居然把在蜀郡做太守的父亲高躬给忘记了,若是别有用心之人事先派了刺客去蜀郡将高躬暗杀了,那高燚可就真的不会原谅自己了,他在前世的时候就无父无母,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十几年,不曾感受到亲情的温暖,若是到了这个世界依然如此,那还有什么意思? 想到就做,高燚已经起身穿好了衣裳,对帐外军士下令道:“通知秦翻来见我!让他直接去俘虏营外候着!” “喏!” 落月见高燚神色有异,知道肯定又是想起了什么重要事情,每当高燚露出这种神情的时候,落月都不会去打断,她不是说话做事没有分寸之人,没人的时候虽然爱奚落高燚一番,但若是有他人在侧,落月也不会坏了规矩的,毕竟高燚是她的男人,她的男人可以对她嬉笑,可以爱她哄她怜她疼她,但到底还有一个身份就是万千高家军的统帅,数十万南阳百姓的使君,断断不能给人以流氓地痞的印象。 “喂,盗马贼,就这么睡了三天,也不问问咱们的闺女吃得好不好,睡得香不香,生没生病,高不高兴?” 帮着高燚穿戴齐整,落月冷不丁问道。 高燚一愣,这才发现自己连日来的确是对落月母女两个关心有些少了,他叹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外头这么多百姓流离失所,我哪里能顾得上自己的家人,既然做了这个南阳太守,自然要做到最好,不能让人说我高燚是白吃朝廷俸禄,月儿你该比我更知道先大家后小家的道理,至于我亏欠你们母女两个的,等以后我一定十倍百倍地补回来!” 说完高燚便朝帐外大步走去,落月却在他身后幽幽问道:“以后会是多久?” 高燚身子猛然顿住。 是啊,以后会是多久? 高燚自己都不清楚。 “可能会很快,也可能是很久,更可能是——” “不要说出来!”落月猛然出声打断了高燚。 她知道,更可能是终人一声,都会是一个遗憾。 她只要他好好的,不要遗憾。 “记着,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和月儿你的心是在一起的,此爱无尽时,此情无绝期!” 这话对女人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即使是彪悍如落月也不例外,高燚实在一个令人捉摸不透的人,总是能给她很多惊喜。 而高燚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话会变得这么沉重,大约他和落月都预料到了未来可能有太多的变数,而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有限。 报讯的士兵动作很快,高燚刚刚赶到俘虏营外,秦翻已经得到消息等候在了那里,张辽与黄劭正与其交谈着什么,见到高燚来了,都一起躬身行礼。 “不知道主公有何要事吩咐属下?”秦翻开门见山问道。 高燚将自己的担心说了出来:“父亲现在身为蜀郡太守,虽然有堂兄高靖任都尉辅佐于他,我还是担心有小人使坏加害他们,为免发生不测,还是向麻烦秦兄亲自跑这一趟路!” 秦翻笑道:“这是什么话,主公有命,属下安敢不从,只是吴郡那里主公师傅那里怎么办呢?” 高燚脱口而出道:“到底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必须亲自前去迎接,才显诚意!” 思%路%客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04章 母子再相见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家父那里就麻烦秦兄了,请为我代言:身为人子,本当亲自去迎,但师尊在吴郡,饱受流离之苦,朝不保夕,待父亲来日,定当请罪!” 高燚知dào,汉代以孝治天下,就是皇帝的谥号也都带着孝这个字,而且做官的途径,孝也是一条重yào标准,举孝廉,举茂才,高燚的这个南阳太守并没有走这种一般途径,而是和孙坚,董卓一样,靠的是军功起家,高燚记得黄巾平定后,十常侍为了削弱何进的势力,把很多这种因军功而任职的人的官都撤掉了,刘备就是鲜明的例子。 虽然说十常侍把高燚当做自己人,但高燚非常清楚,何进经此一役,被高燚打得一败涂地,自己也遭到俘虏,十常侍肯定已经在思量怎么除掉高燚了。 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个时候,高燚就是宁愿背负骂名,也要坚持不释fàng这些俘虏,何进袁术韩馥等俘虏可是高燚用来同朝廷谈判的筹码。 秦翻领命而去,而在旁等待了半天的张辽与黄劭也等着高燚的决定,黄劭大字不识几个,人也生得粗野,不过俘虏营的活不是靠相貌就能解决的, “主公,属下无能,让主公亲自前来费心了,真是罪该万死!” 黄劭说着就要跪下来,早被高燚一把手托住下沉的身子,重新不得不站好。 高燚宽慰黄劭道:“黄兄本也是一方豪杰,把你安排到俘虏营与文远一起管理这数千俘虏实在难为你了,不过黄兄要理解我们高家军现在的处境,实在是举步维艰,我知dào打打杀杀这种事情比安抚俘虏要简单得多,但是这事情总需yào有人去做,还希望黄兄能明白。” 黄劭听罢,跪立于地:“谢主公赏识黄某!” 高燚本想再说些什么,黄劭突然面色大变,手捂着肚子,看起来极为痛苦,高燚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黄劭连连摆手:“这几天吃坏了肚子,属下失陪,主公恕罪!” 听了这个,高燚险些笑出声来,不过他极力忍住,对黄劭道:“不罪不罪,黄兄快去方便去吧!” 黄劭告罪一声,捂着肚子风风火火奔着茅厕方向去了。 张辽看着黄劭火急火燎的背影,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不过随即叹息一声,对高燚道:“黄劭将军在山中时,起码还能吃到些好的,来了我们这里之后,每天同将士们都一同吃野菜煮的稀粥,自然消化不好!” 高燚打趣张辽:“四弟这样说,莫非也是思念在丁原那里的日子了?如果你想回去,随时都可以!” 张辽大窘,连忙辩白道:“大哥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将士们的伙食供应实在是太差,还不如那些俘虏们,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这些俘虏们要是准bèi闹事,光在体力上就比高家军们要好!“ “这是人吃的饭吗?给我上好酒好菜!“ 突然军营内一句厉喝传了出来,打断了张辽的话,这还不算,好多帐内都有饭菜被扔了出来,被丢进帐前的地上,和着污水掺杂在一起,看得人心头一紧。 高燚自然是大怒,他的士兵尚且吃不饱肚子,把军中仅剩的这些上等粮米给这些俘虏们吃,却想不到这些家伙们这样不知好歹,如果高燚不给他们一些教xun,这些人就算是以后真的加入了高家军,那也将会是败类。 “把丢弃饭菜的这些俘虏,都给我拉出来!” 高燚一声令下,高家军的士兵们自然是立即执行,不多时,就把带头扔弃饭菜的那些家伙们给绑了个结结实实,拉倒了营帐之外,高燚游目而视,居然也有上百人,就连袁术也是在其中的,士兵们去绑他的时候他还理直气壮地大喊自己是高燚的舅舅,看谁敢绑他,但他自己都不知dào,这命令就是高燚本人下达的,不由分说就把袁术也给绑了出来。 不过打死袁术都不会想到,高燚压根就不认识他,就连袁绍,若不是高燚第一次与之相见时反应机敏,估计都认不出来。 “我是高燚的舅舅,你们好生放肆,还不赶快放了我!” 袁术被一众士兵推推搡搡着,模样无比狼狈,与先时攻打宛城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高燚虽然不认识他,他却认识高燚,心道此时若是不摆出长辈的架子来,岂不是永远都抬不起头来了,当即对着高台之上的高燚大喊:“外甥,你用这等猪狗吃的饭菜来羞辱我们,还有没有一点良心了,还有没有一点人性了?我还是你的舅舅,你就敢如此,实在是欺人太甚!” 这一下大喊,就算高燚再不认识袁术,也能认识了,高燚在高台上踱到袁术身边,冷哼一声,蹲了下来,盯着袁术这张脸仔细看了一会,发xiàn不愧与袁绍是堂兄弟,相貌果然有几分相似,不过形象气质就差了好几个档次,比起袁绍,英气不足,倒是多了几分猥琐,心说就这种长相居然还抱着一个玉玺就称帝,真是勇气可嘉。 “哦?舅舅的意思,什么样的伙食才不算是羞辱呢?” 高燚语气虽然平缓,却也是凛凛不可欺,一想到高家军的死难将士有一部分是出自于袁术之手,高燚实在是拿不出好脸色给袁术看,袁绍与高燚对战时,高燚尚且杀了袁绍的战马,高燚现在力保袁术及数千俘虏,已经不知dào招了多少记恨了,现在袁术带头闹事,高燚如果还要包庇,将直接影响到士兵们的忠诚度了,他若不出来教xun袁术一下,便是枉为高家军的统帅了。 袁术根本不知dào高燚是在气头上,挣开了押解他的士兵,昂首挺胸地对高燚道:“我日常饮食都是梁米熬出的粥,糯米做出的白饭,要和着血水才能喝下去——” “哼,蜜水没有,血水倒是有几大锅,要不要喝!” 袁术才说了一半的话,就被一个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他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只见一辆马车缓缓进了军营,驾车的竟然是游击军的副统领廖化! 马车戛然而止,廖化跃下马车,神情恭敬地对马车里面说道:“老夫人,我们到了!” 车帘被掀起一角,一位妇人探出头来,刚才那句对袁术的呵斥,自然是出自她的口中,虽然廖化嘴里称着老夫人,其实也不过才四十岁上下,只不过古人平均寿命短,因此看起来有些年老。 “母亲!”高燚看到马车,就已经猜到了车里人的身份,正是他在陈留的母亲,被秦翻护送到了裴元绍军中,现在裴元绍又亲自让廖化给护送到了宛城这里来。 妇人看见高燚,自然也是一阵激动,她在在秦翻到陈留时,就担心高燚的安危,后来到了裴元绍那里,听起士兵提到高燚几次置身死地,加之整个南阳战事连连,更是心惊肉跳,因此每日打听宛城情形,听说战事结束了,便强要来宛城,裴元绍实在无法,自己又无法脱身前来,只能令廖化带了一千游击军于路护送,幸得无事。 “燚儿,你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为娘没有一天不担心你的安危的!” 高幹与高柔两个也接连从车上跳下来,高幹看着军营内密密麻麻的人头,不禁也看得有些呆了,高柔则是忽闪着秀气的大眼睛惊异不已地问高燚:“燚叔叔,这些都是你的部下吗?” 高燚笑着点头,心说这才不过是自己人马的十分之一罢了,要是真把几万的高家军叫出来,估计能把才十二岁的高柔给数晕了头。 “哇哦,燚叔叔真厉害!” 高燚与母亲二人相见,自然少不了许多话讲,只是现在是在军营之中,有着诸多不便,便连袁术见了高燚母亲,气焰也消散了不少,脸立即就耷拉了下来,拱手对妇人道:“堂姐!” 他虽然总是自视甚高,但小时候毕竟是与袁绍和这位堂姐一起长大的,说起来,也是有着一段姐弟情分。 妇人看向袁术,本来慈祥和蔼的面庞立即换了一副冰霜颜色:“不要叫我堂姐,我如何会有你这样的堂兄弟?将自己的外甥逼到九死一生的地步,若是燚儿此次命丧九泉,你袁公路是不是就会非常开心?” 袁术哭丧着脸,为自己辩解:“姐姐实在误会我了,我本不想走这一趟的,实在是家眷被大将军,被那何进控zhi,况且我攻打宛城时,并没有出尽全力,岂是不念舅舅外甥这份情谊?” “母亲息怒,舅舅所言,确实是实情,孩儿已经打听到,何进在洛阳控zhi了许多官员的家眷,就是为了胁迫这些官员为其做事,连叔公他们都未能避免,何况是舅舅呢,孩儿也想过救出这些家眷的,奈何势单力微,留舅舅等人在宛城,并非有他意,而是害pà一旦放归洛阳,敌人见舅舅等人没有利用价值,难保不起杀心!” 袁术听罢,微微一惊:“为什么从未听你提起过这事?” 高燚苦笑:“此前外甥与舅舅明为敌我,现在又隔阂重重,若不请母亲前来,舅舅能信外甥的话吗?”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第205章 挥刀一何怒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袁术听到高燚说起何进羁押许多官员的家眷,其后又听到要杀人灭口之事,心下自然大惊,连连问道:“这等重大之事,为何从未听你提起过? 高燚苦笑不已道:“外甥倒是想向舅舅提起,但也得有那个机会啊,若不是母亲来了,舅舅只怕还在思摸着如何与众俘虏逃跑吧!” 此言一出,袁术更是一惊,面色顿时煞白。 “带上来!”高燚突然厉声一喝,向身后说道。 话音方落,只见黄劭带着几个士兵,押着几个俘虏推搡着过来,正是武安国与潘凤及几个俘兵,脸上各个带伤,显然是与黄劭发生了一场厮斗。 黄劭对高燚道:“启禀主公,属下的士兵发xiàn了这几人打昏了我们的人,想换上衣服逃跑,于是抓了回来!” “好!”高燚对黄劭连连称赞,然后目光转向武安国与潘凤,这二人在演义里也算是出尽了风头的人物,确切地说是成就了吕布和华雄的勇名,高燚本打算好吃好喝让这两人感化投靠自己,现在看来,是高燚太高估自己的魅力了。 “本来高某极为看重武安将军与潘将军的武艺,有心收到帐下,奈何我看人也会走眼,竟然给人吃白饭!”高燚指着武安国与潘凤,怒声喝道。 武安国冷哼一声:“不稀罕!” 潘凤更是直接:“要杀就杀,别多废话!” “嗡”地一声,高燚从身旁士兵身上拔出刀来,寒光翻然之间,晃着武安国与潘凤二人的眼睛,他二人也不惊惧,坦然准bèi受死。 不过刀刃只是割断了武安国与潘凤的一绺头发,高燚收刀,冷哼一声,丢给士兵,朗声宣bu:“我不杀你们,但也不会再让你们吃饭,传我的令,饿他们三天三夜!” 潘凤听了,眉头都不眨一下,不过武安国却是饭量奇多之人,每顿要吃十碗白饭才能吃饱,别说三天三夜,就是饿他一天,也会三魂去两魂,七魄散六魄,他当即看着高燚背影大骂:“身为堂堂南阳太守,器量居然如此狭小!” 器量狭小?高燚笑了,他转过身来盯着武安国,这家伙膀大腰圆,不愧是使四十斤梅花亮银锤的壮汉,大概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吃过饱饭,所以看起来面色发绿,力qi大约也大打折扣,否则单凭黄劭这种三流武将未必能擒住。 高燚现在虽然人才奇缺,但还没有到了要对武安国这等只有蛮勇的武将也卑躬屈膝的地步,他大手一挥,对士兵们下令道:“把我们高家军的大锅抬过来,让武安国将军好好kàn一看!” “诺!” 很快就有几个士兵吆喝着从火头军哪里抬了一口半人多高的大锅过来,里面冒着腾腾的热气,飘散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武安国探过头去一看,不由两眼看得发直。 只见偌大的锅里面,热气氤氲之间,是清可见底的水汤,表面上漂浮着几片简直可以数的过来的野菜叶子,那若有若无的香气,就是这些野菜叶子发出来的。 “这是?”袁术看着这一锅已经不知dào用什么词来形容的清汤,问向高燚。 张辽苦笑一声道:“这是三十个士兵一天的伙食标准!” “这怎么可能?”俘虏营里前来围观的数千俘虏们起了一片议论之声,“会不会是故yi做了这一锅清汤来欺骗咱们的?” “就是啊,咱们吃的还都是白饭和青菜呢,高燚对我们恨之入骨,怎么可能对我们这么好?” “他一定在饭菜里面下毒了,快看看弟兄们有没有中毒昏迷的?” “都给我住口!” 喊话的是高燚,他此刻眉头紧皱,看着眼前这一锅清汤,其实这也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部下的伙食,虽然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bèi,心说至少能有稀粥和米饼之类的吧,却想不到竟然至少比白开水强一点点的野菜汤,不由得握紧了手中拳头,双眼也是渐渐变得血红。 他的几万高家军血里来,火里去,出生入死,然而吃的却仅仅是一口野菜汤! “啊!” 突然高燚发了狂一般,拔出身旁士兵佩刀,猛然砍在了那口大锅边上,只是这把刀毕竟不是神兵利器,而那口大锅冶炼时也是加入了青铜和铁,坚硬异常,虽然高燚力qi惊人,然而那大锅只是边上被砍得出现了几条裂缝,高燚手上佩刀都卷了刃,冒着热气的清汤淅淅沥沥顺着这些缝隙喷溅出来,溅了高燚满身满脸,立即就起了被烧红的斑斑点点。 “我无能,士兵个个为我出生入死,而我却让他们吃这么差的伙食,连填饱肚子都不能,我不配做一个统帅,我不配做这个南阳太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而高燚兀自不肯停手,依旧挥舞着手中佩刀疯狂地砍着这口大锅,所有人都愣愣地看着高燚坐着这一切,高柔更是就要冲过来,口中高喊着:“燚叔叔,你怎么了,呜呜!” 高幹立即一把将高柔拉了回来,让母亲高老夫人揽住,然后厉声呵斥高燚:“明阳,你疯了吗?就算你把这口锅砍坏了,又有什么用,什么用都没有,只会让你的麾下今天又有三十个士兵饿着肚子过夜!” 高燚被高幹这一嗓子喊醒了,他愣愣看向高幹,看向这个平日里话语并不多的大哥,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张辽趁机走到高燚身边,夺下了高燚的兵刃,落月此刻恰巧抱着高玥来到,见到高燚这个模样,也是吓了一跳,立即冲到高燚身边,看着高燚此刻身上已经大片泛红的皮肉,眼中清泪盈盈。 “盗马贼,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又在发什么疯!” 高燚渐渐平静下来,高幹说的没有错,发狂没有任何作用,这个时候只有冷静下来思考对策才是正理,有那么多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也有那么多双眼睛等着他出丑。 “谢谢大哥的教诲,我知dào应该怎么做!” 说着高燚走到老夫人身边,摸了摸高柔的脑袋,亲切说道:“文惠,让你受惊了!” 落月自然也看到了老夫人和高幹,立即走过来行个万福:“儿媳落月见过婆婆,大哥好!” 老夫人打量了落月一番,看见落月生得人面桃花,心头自然一喜,看到落月怀中高玥时,更是伸出手来抱在了怀中,并从脖子上取下一个长命锁来戴到高玥脖子上,哄着道:“多可爱的小孙女,这是祖母送给你的长命锁,保佑你长命百岁!” 高燚与落月看到,自然要制止:“这实在贵重,玥儿万万受不起!” 老夫人却是淡然一笑:“有什么受不起的,并不是什么值钱的物件,我们高家也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是你们的亲事太过仓促,这样不合礼法,依我看啊,应该择日好好风风光光操办一次才行!” 高燚听了,诧异地啊了一声,这样也可以,亲事还可以再办一次的?这在现代不是成了二婚了吗?他立即对老夫人说道:“母亲,孩儿与月儿已经办过一次亲事了,如果再操办一次,岂不是要被人说闲话?” 老夫人笑了笑道:“谁说是操办亲事的,你父母健在,三媒六聘的钱又不是出不起,虽然我与你父亲都没有能来,但答谢酒还是要举行一次的吧?” 高燚恍然大悟,原来老夫人说的是这个,这在高燚的家乡也是有的,只不过现代婚礼为求简洁,都去掉了而已,他看向落月,只见落月也是满脸疑惑,果然还没有高燚知dào的清楚。 老夫人还要说些什么,却是忽然脚下一软,险些摔倒,高燚立即扶住,关切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 高幹在旁也扶住老夫人,苦笑道:“母亲盼着早一日能见到你,一路舟车劳顿,到底是上了年纪的人,自然有些劳累了!” 高燚听罢,自然心头一凛,这个老夫人果然是非常疼他的,他又岂可不尽自己的孝道,于是对高幹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麻烦大哥先带母亲到我营中休息!” 说着高燚便招呼了廖化交代了一番,廖化与手下人护送着老夫人一行到高燚营帐中去了,落月自然也跟着去了。 高燚忙完这一切,正要看看那些俘虏们还能生出水面事端来,便回头望去,不过却看到了惊讶的一幕。 只见武安国正蹲在地上,将之前丢弃在地上的饭菜一点一点地都拾起来,盛在打碎的瓷碗里面,潘凤等其他人劝说了一番,武安国根本没有听,无奈之下,也加入了捡拾的行列。 很快地,被拉出来的这些俘虏们都半跪在了地上,做着同样的事情,整个俘虏营居然安静地没有其他的声音,只有众人在地上窸窸窣窣的声响。 “大家都起来吧,那些东西吃了是要坏肚子的!”高燚话语凝重地说道。 张辽与黄劭也带人去阻拦,但是并没有人听从。 袁术自然没有加入这些人,不过他却是直接走到高燚面前,语气很是平淡道:“从现在开始,高家军吃什么,我便吃什么!”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第206章 她是我的人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袁术的话倒是大出高燚意liào之外,这个娇生惯养惯了的汉末群雄之一,如今在高燚面前,也终归不是一个铁石心肠的人物,他言辞真挚地对高燚说道:“我袁公路吃遍了山珍海味,唯独没有吃过苦,如今在这里,我愿yi试试!明阳你是一个好外甥,我却不是一个好舅舅,现在的我,也做不了别的什么,从现在开始,只要是高家军的将士们吃什么,我便也吃什么,不只如此,我也会将汝南家中资产一半拿来,以助明阳你渡过眼前难关!” 袁术说这话时,神色情真意切,看起来丝毫不像是别有所图之人,高燚更是难以将其与历史上那个无能的袁公路联系起来。 谁说袁术不过是一具冢中枯骨?高燚放下了心中之前对袁术的种种成见,他何必去相信那些带着政治色彩的史书,而不相信眼前活生生的人呢? 想到这里,高燚转身面对袁术便是一拜:“舅舅如此深明大义,外甥在这里替高家军全体将士谢过舅舅了!” 韩馥与孔融淳于琼等人也纷纷从帐中走出,高燚先前与袁术的对话,他们也都听得一清二楚,纷纷道:“我等误信人言,悔不该进犯南阳,如今愿效绵薄之力,稍稍将功补过!” 高燚不禁大惊,但面上自然不动声色,微微xiào道:“岂敢劳烦诸位,现在洛阳形势不明,诸位不如先在我这里养养精神,待诸事有定夺之后,去留随意,若是诸位信得过在下,在下愿yi组织一批好手,将诸位在洛阳的家眷尽数救出!” “如此,多谢使君!” 高燚与众人一一言语,看到孔融的时候,不由多看了几眼,这个因为三岁时候让梨而为人称颂的建安七子之首,历史的结局也是比较悲惨,被曹操杀害,现在不过也是一个三十岁上下意气风发的青年文士,还有韩馥,淳于琼,也都是因为做了错误的决定而身死名灭,高燚看着他们,决定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改biàn命运。 张辽看到高燚陷入沉思,也不打破,等高燚回过神来之后,才疑惑着问道:“兄长现在不是需要很多人才吗?为何不索性任用这些人做事?” 高燚道:“他们和孙坚不同,家眷都是在洛阳,一日不救出,他们便一日不能安心,而舅舅他们也是名声在外,若是我贸然收为幕僚,必然会被人说三道四,我现在的地位是如履薄冰,不敢再有大的动作,不能与朝廷公开撕破脸面,因为这些人,我只可奉为上宾,而不能任意驱驰!” 张辽听罢,肃然起意:“不愧是兄长,文远敬服!” 高燚大笑:“拍马屁的话就不要说了,这也不是四弟你的风格,这个是常识,如果四弟你处在我的位置,说不定会做的比我更好!” 这时一个小兵匆忙前来,对高燚道:“启禀主公,洛阳来了几个不速之客,说是要亲自见您,沮功曹已经把他们安排在了中军大营!” 洛阳来的人?高燚听罢,脸上笑容顿时僵住,这个时候,洛阳会有什么人前来? “四弟且在此地处理营中事务,我先去会会对方!”高燚说罢,提脚便要走,不过却想起了什么事情,又交代道,“虽然我现在不敢任用舅舅和孔融、韩馥、淳于琼他们,但是他们的部将武安国和潘凤、俞涉,可以让他们协助你管理这些俘虏!” 高燚声音故意很大,大得几乎整个俘虏营的人马都能听到,武安国潘凤等人自然也听到了,他们抬头时,高燚已经大步离开了俘虏营。 “俺武安国这条性命,以后就是你的了!”武安国举着拳头喝道。 “算上我潘凤一个!”潘凤也站了出来,跟着说道。 “还有我俞涉!”营帐里传来了俞涉微弱的声音。 高燚自然没有听到这些,武安国等人的加入自然是一件喜事,但是高燚已经不是刚穿越到这里时的那个毛头小子了,他相信张辽可以给这些愿yi做事的人一个很好的职位,而他高燚要做的,是如何给这些人一个更好的未来,至少在目前,不会饿死,不会病死,以后可以一起征战天xià,建功立业,乃至于青史留名。 田丰与沮授已经等候在了辕门之外,见到高燚,躬身行礼:“主公!” “来的是什么人?”高燚看二人神情,知道这次来的人物一定不简单,下马问道。 沮授与田丰对视了一眼,脱口而出道:“十常侍!” 高燚听罢,不由一惊,十常侍? 十常侍有十人,封谞因为勾结黄巾马元义而被车裂,其余九人高燚在洛阳之时也都见过,印象最深的就是身材高大的蹇硕和一头白发面容如鬼的张让,高燚也听说十常侍为了对抗何进的召外兵入京,也密召张燕、杨奉及其他黄巾余党,但是自始至终,这次南阳战事,十常侍都没有派人与高燚接触,现在战事结束了反而来了,究jing会有什么意图? 想到这里,高燚问田丰:“多少人?” 田丰道:“只有赵忠与郭胜两人!不过营外还停着几辆马车,估计张让也在里面!” 高燚冷笑一声:“需要他们的时候不出现,现在又打算来捡现成,当我高燚真是他们的棋子不成?何进与蹇硕已经在我的手里,他们必定是为这而来,把我惹急了,来一个抓一个,让五弟带些人,监视住那些马车,元皓和公与二位先生随我前去见这两个赵忠和郭胜,不需要给他们好脸色看!” “诺!”田丰与沮授一起应道。 此刻中军大帐内,布衣打扮的赵忠正在拍着桌子叫骂:“不是说高燚人就在附近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到,他到底有没有将我这个车骑将军放在眼里?” 赵忠被刘宏任命为车骑将军还是去年讨伐韩遂时候的事情,刘宏当时自然是为了分何进的大权,只不过这个赵忠不争气,空挂着一个车骑将军的头衔,名声臭到招不到一兵一卒,车骑将军府的原先人马也是耻为赵忠麾下而纷纷逃出洛阳落草为寇,赵忠甚至还不如蹇硕,只是西园八校尉还是有一两个是忠心蹇硕的。 郭胜也是冷着脸,取过茶碗就着喝了一口茶,直接喷了出来,将手中茶碗也摔个粉碎:“呸,什么破茶,堂堂南阳太守,人不来见我们也就算了,茶也是这样清淡奇苦,这是什么待客之道?” 这样大的响动,自然侧帐里刚刚安顿下来的高老夫人也被惊到了,她咳嗽了几声,微微叹息,落月看到,自然心中不快,她对老夫人道:“婆婆且在此安歇,我去教xun一下他们!” 老夫人连忙制止,但落月已经没了影,老夫人不由苦笑:“果真和燚儿一样,都是性子风风火火的人啊!” 落月心中一股怒气,正要进中军大帐去,迎头看见高燚和沮授田丰也朝大帐而来,高燚见落月也在,不由问道:“不是去服侍母亲的吗?怎么在这里?” 落月两道柳叶眉微蹙,没好气道:“母亲正要安睡,偏偏有不长眼的家伙在一旁狗一般乱吠乱叫,母亲哪里能休息得好?” 言说之间,帐内郭胜的骂声又传了出来:“罢了罢了,赵车骑,我看我们也不必等了,直接去向张公公复命吧!” 伴随着这句话的,是又一只茶碗被摔了出来,落月一个晃身,凭空接住了这只茶碗,看着帐内两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家伙冷声斥道:“客人没有客人的样,有什么资格评说主人没有主人样?” 落月的伶牙俐齿,可没有随着她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媳而有半点收敛,十常侍的恶行人尽皆知,害人无数,疯狂敛财,如果不是高燚顾及洛阳时曾得到过这伙人的帮衬,只怕赵忠和郭胜能不能脑袋胳膊腿完好无损地进来出去都是个问题。 郭胜见外面走进来一人,又口出狂言,本待拿出在宫中的派头来好好杀一杀来人的气焰,不过见到是个如花似玉的女子之后,立即口气弱了三分,整个都起身,凑近落月身边,狞笑着看着落月道:“真是一个标致的女娃,跟我回宫里如何,保你能被陛下临幸,便是做个贵妃也是没有问题的!” 说着,郭胜还伸出那只枯瘦如柴的手来,就要去摸落月那莹润如玉的面庞,只不过却没有注yi到落月的眼睛里那能杀人的目光! “喀拉!“落月倏地出手,将郭胜的枯爪拿住,反手一拧,郭胜惨叫一声,整个手臂都脱了臼,仰面栽倒在地,痛得杀猪一般打滚。 赵忠看着眼前一幕,霍的起身,指着落月,用着他那尖细的公鸭嗓吼道:“你是谁,竟然敢对郭公公下手!“ “他是我的夫人落月!“ 高燚这时不早也不晚地出现在帐外,来到落月身前,盯着赵忠道,“赵车骑,有什么问题吗?“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07章 我要十亿钱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高燚来得不早也不晚,看着赵忠起身要发火,大步走进了营帐,对赵忠行了一礼,幽幽问道:“她是我的人,赵大人,可有什么问题吗?” 赵忠见到高燚,自然不得不收敛了怒气,冷哼一声,笑道:“没有问题,只是本官从洛阳而来,有要事要见使君,这个时候,不适合有女眷在场吧?” 高燚点头称是:“大人所言不假,只是我家娘子并非寻常女眷,高家军的大小事务离不了她,对了,大人有所不知,南阳此次被何进密谋袭击,死伤数千人,我家娘子也是专门组织了一批人手,负责救治伤兵的!” 说到这里,高燚自然也看到了地上杀猪一般惨叫打滚的郭胜,面上立即换了一副惊yà的表情:“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对我们的郭公公下这么重的手!” 赵忠的脸都绿了,高燚是眼瞎还是耳聋,明明是落月出手重伤的郭胜,高燚还好意思在这里询问,实在是怒不可遏,但是这里毕竟还是高燚说了算,赵忠除了庆幸受伤的人不是自己,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是郭胜他自己不小心,摔断了胳膊!”赵忠恨恨说道。 “是吗?那郭公公也太不小心了,我这里是军营重地,路面本来就坎坷不平,加上又连着下了一个月的秋雨,自然是路滑难走,郭公公以后走路一定要长眼睛才行啊!”高燚装着震惊了一下,立即便去扶郭胜,触手之时,自然故意在郭胜的肩窝脱臼处暗暗施力,郭胜只觉得痛不可当,叫得更欢了。 “啊!” “使君,你这是做什么?”赵忠趋前几步,知道高燚是不怀好意,此刻见到郭胜惨叫,哪里还按捺得住?立即呵斥道。 高燚却是故作不知,趁机在郭胜肩窝处又揉动了几下,他来到这个时代日久,自然也从华佗哪里通晓了接骨之法,不过虽然看似帮郭胜将关节复位,其实哪里会放过这个折磨对方的机hui,那郭胜浑身冷汗滴落,只差没有昏死过去了。 片刻之后,只听喀拉几声,高燚这才恋恋不舍地将郭胜关节复位,起身抱拳对面色阴晴不定的赵忠道:“赵车骑不要误会,在下之下帮郭公公将骨头复位罢了,并无他意!” 赵忠平白吃了个哑巴亏,不由阴着脸冷声反问:“哼,如此说来,我竟该谢谢使君不成?” 高燚笑着抱拳:“在下岂敢在赵车骑面前造次!” 最痛苦的莫过于郭胜了,他的胳膊先是被落月给卸掉,现在又被高燚使了一顿坏又接上,这夫妇二人实在可恨,但他却又不敢说出,只能恨恨等着高燚。 高燚侧头,看见郭胜这副模yàng,疑惑着自言自语:“公公神色好奇怪,莫非是嫌在下接的不好?若是如此,那就让在下把手臂再卸下来,另寻医术高明之人来接骨,可好?” 一听高燚这话,刚刚费力站起来的郭胜噗通一声又瘫在了地上,高燚这是把他当什么了,以为造做机关吗?他这一把骨头,脱臼一次已经是要了半条命了,哪里还禁得起这样反复折腾? “没有没有,使君的手法真是高明,此臂伸展自如,我不过是在思考该赏使君些什么东西罢了!” 看到郭胜那副哭笑不得的模yàng,还有高燚一本正经说着的玩笑话,落月都忍不住要笑了。 高燚咳嗽了一声,对落月道:“娘子,郭公公的骨头虽然被我复位了,但是还是容易肿胀感染,你和文鹭妹子带几个将郭公公安置到伤兵营里面,让华佗拿最好的伤药给郭公公敷上,一定要好生照顾!” 说这话的时候,高燚自然不忘冲落月眨几下眼睛。 落月自然会意,对高燚行了个万福:“夫君尽管放心!一定将郭公公伺候得妥妥帖帖!” 说罢落月便走到了郭胜面前,郭胜自然是脸色都吓得惨白了,他连连后退,挥舞着双手拒绝,确切地说,是挥舞着左手拒绝,因为他的右臂根本用不上力气:“不必了,我很好,很好!” 郭胜边说,自然也向赵忠投去求救的目光,但是赵忠此刻心里想的却是赶快离开高燚这个鬼地方,是郭胜自己自作自受,又能怪得了谁?索性他也劝郭胜道:“好了,使君也是一片好意,郭公公你去便是了,我就不信有人敢无视王法把你怎样!” 落月已经招呼了几个士兵进来,不由分说便架起了郭胜,嫣然一笑:“去伤兵营!” 郭胜那叫一个欲哭无泪啊,这里是不会要了他的命,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生不如死? “我不去啊,放开我,放开我!”郭胜的声音渐jiàn飘远。 高燚忍住笑,这个时候,才一本正经地看向赵忠,脱口而出问道:“赵车骑此来南阳,恐怕不是为了游山玩水的吧,有话但讲无妨!” 赵忠呵呵一笑:“果然是少年才俊,说话开门见山,此前我与张公公他们并非坐观战事,而是洛阳内外也有各种势力蠢蠢欲动!” 高燚面上恭恭敬敬,内心却是冷笑,这些事情,不用赵忠说他也知道,难道当高燚安插在洛阳的细作是摆设吗? 此前据细作来报,刘宏不理政事,十常侍纷纷深居府中,文丑在洛阳东,董卓在洛阳西,丁原在洛阳东北,白波贼在洛阳南,黑山军在洛阳北,都是彼此掣肘,虽然白波贼已经撤回河东,黑山贼也撤回并州,但是张燕还是留叶十七带着一支人马隐藏了起来继续观望,高燚的细作甚至与魅姬的血玲珑成员交手了几次。 高燚这才知道,想要趁机进京的不仅是董卓,还有丁原和张燕,不过张燕似乎不该是那种对朝政感兴趣的人物,由此高燚便联系到了曾交手过几次的叶十七,此人行为一向古怪,陈鲲每每提起,都是恨得咬牙切齿,高燚知道陈鲲自然还是为张宁的遭遇而嫉恨叶十七,可是高燚却不这样想,因为张燕毕竟也算和黄巾势力有点关xi的,既然高燚收拢了这么多的黄巾余党,为何不能索性狮子大开口一次,收服张燕或一起合作呢? 赵忠见高燚没有言语,接着说道:“我听说,使君这次俘虏了不少何进的人,包括何进,只是上军校尉蹇硕不知何故也被使君的部将裴元绍羁押了起来,这个似乎不太好吧?” 高燚等的就是这句话,果然十常侍不请自来,必有蹊跷,他只装着浑若不知道:“竟有此事?为何裴元绍从未向我提起,何进是被他现下羁押在军中,但上军校尉系西园八校尉之首,裴元绍如何敢有这样大的胆子?” 赵忠道:“是与不是,使君亲自去一趟裴元绍军中,不就知道了?” 田丰见赵忠气焰如此嚣张,不由面上不快,从容说道:“宛城此次险些遭受灭顶之灾,正是百废待兴,主公如何能轻离宛城?车骑将军这是在说笑吧?” 赵忠打眼看向田丰,一双细眼中微微一眯:“这不是侍御史田丰吧,怎么现在成了高使君的幕僚了?” 田丰笑笑:“这个,车骑将军应该比在下更清楚吧?” 赵忠吃了个瘪,南阳战事正激烈之时,田丰曾去找过十常侍,毕竟高燚也是因为被当做十常侍的一派而遭到攻打,不过那时候的十常侍并不表明态度,甚至都不见田丰本人,现在赵忠在这里见到田丰,自然是有些尴尬。 高燚现在其实也是打算去一趟裴元绍那里,毕竟何进人在那里,难保不会有人觊觎,况且若是董卓真的掌权了,何进这张牌就失去了谈判的意义。 只是高燚若是就此答应赵忠,未免也显得太软弱可欺,既然十常侍是有求于他,那么此时不敲一下竹杠,更待何时? 想到这里,高燚坦然笑道:“我这人并不喜欢绕着弯子说话,上军校尉果真在裴元绍处的话,我即刻令其放行,不过何进并非蹇硕之辈,赵车骑与诸位常侍大人难道不打算表示一下吗?” 赵忠身子一震,蹇硕的命存活与否,他确实是不在乎的,果真死了的话,将上军校尉这个官位换到其他常侍身上也并非难事,关jiàn的自然是何进,只要能除掉何进的性命,张让、赵忠、段珪等人自然有把握将何进的兵权与幕僚逐步收做自己人,那个时候,他们又将是在洛阳炙手可热的人物,而地方官吏敢于反抗的,都会被安上叛乱的名义,就连高燚也不会例外。 赵忠盯着高燚,幽幽说道:“使君的遭遇,我等也并非不知情,所以已经预备了三千万钱,以助宛城重建之用,就在营外马车之上!” 原来营外那些马车上拉的竟然是银钱!高燚也不由微微吃惊,他冲沮授示了个眼色,沮授会意,出了帐去。 赵忠见高燚不说话,以为高燚是被三千万钱的巨大数字给震hàn住了,呵呵而笑,却没有想到高燚之上冷冷一句,让赵忠如坠冰窖: “赵车骑真是说笑,何进身为当朝大将军,居然只值三千万钱?一口价,十亿钱,分毫不能少,这钱什么时候到,人就什么时候随你们带走!”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08章 狮子大开口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十亿钱! 在场所有人都震惊了,十亿钱什么概念,朝廷一年的赋税收入,加起来也不过才一百亿钱左右,高燚还真是敢想敢说。 田丰低声对高燚道:“主公,这个数,会不会太多了?” “多吗?我看一点也不多啊!”高燚盯着面色重新变得难看的赵忠,笑笑说道。 十常侍架空天子,借人之手横征暴敛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地方官员和朝廷官员进献给十常侍的好处,数都数不完,还有三公九卿的贿赂钱,买官钱,十常侍莫不是要抽成一部分的,历史上只提到了十常侍被杀,却并没有提到十常侍的数十年敛的财的去向,高燚觉得,历史上一定是被董卓私吞不少,不过也必然有很大一部分不为人知,这个数字,少说也是有着几百亿钱的,高燚自己都觉得没有说出一百亿钱的数字来是够给十常侍面子了。 这件事情,赵忠可做不了主,十亿钱并不是一个小数目,虽然他自己也没有清点过自己的家财,但十亿钱的数目,一定会让自己伤筋动骨,本来他还觉得三千万钱足够打发高燚,现在才发xiàn,真是小看这个不过区区十几岁的少年太守了。 “使君真是会说笑,我与几位常侍不过是蒙陛下看重,忝居此位而已,从来本本分分,一心为陛下社稷着想,哪里有余钱?便是这三千万钱,也是几乎掏空了我们几人的家产凑出,十亿钱,果然是力不能及的!” 高燚也不示弱,冷声看着赵忠,厉声回道:“明人不说暗话,何进有多重yào,自不必我高燚多说,我还那一句话,十亿钱,分毫不能少,一日不到,一日不放何进!” 赵忠也被激怒了,甩袖出帐:“既然如此,人我也不要了,使君自己处理这厮吧!” 高燚也不焦急,看着赵忠背影,朗声道:“这个烫手的山芋,我可不敢随便处理,不过如果把他交到董卓或者丁原那里的话,赵车骑知dào会有什么后果吧?呵呵!” “你——”赵忠蓦地转身,指着高燚怒道,“你敢!” 高燚报之以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赵车骑是陛下之母,又不是我高燚之母,陛下对赵车骑言听计从,我高燚可不是木偶傀儡!” 刘宏的那句张让是我父,赵忠是我母,天下是无人不知,高燚这里便用来调侃了一下,倒是应景。 赵忠被高燚驳得说不出话来,按理来说,何进与高燚势若水火,高燚没有理由也不可能再去帮何进了,可是谁也不能保证高燚不会把何进真的交给董卓或者丁原,何进若是给这两个人得到,那就有了名正言顺讨伐十常侍的资本,十常侍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他们几人这么多年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曾受过这样的憋屈? “高燚,好一个高明阳,我可以试试,但就怕这十亿钱,你有命拿,却没命花!” 赵忠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 高燚拱手抱拳:“多谢赵车骑,高燚静候这银钱到日,至于我有命还是没有命花,就不劳费心了!对了,营外那马车里的三千万钱,我已经派人前去清点了,权是当做这笔交yi的定金了,不过赵车骑还请代高燚向张公公传话一句,未能亲自问安,实在惭愧,但是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赵忠的心理防线再一次被高燚突po,他手指高燚,还没有说话,高燚已经是又一句脱口而出,堵住了赵忠的嘴巴: “公在朝,我在野,天下不足虑!” 赵忠听了,欲言又止,冷哼一声,上马出营而去。 这个时候田丰才对高燚道:“主公真是好胆色!” 高燚冷笑:“对付这种货色,我都犯不着拿出胆色来,十常侍都是一个德行,欺软怕硬!” 这个时候沮授也与陈鲲一起从营外而入,他们自然看到了赵忠离去的身影,奇怪道:“赵忠离去如此神色匆匆,莫不是有什么急事?” 陈鲲也说道:“他不是与郭胜一起来的吗?怎么丢下郭胜自己走了?” 高燚微笑道:“这还用问?自然是把郭胜丢在我这里做人质了,他走的匆忙,是因为我限期令他们给咱们准bèi十亿钱出来,赎走何进!” 听到十亿钱这个数字,陈鲲当即吃了一惊:“我没有听错吧大哥,十亿钱,单是数就得花好几个月时间吧?” 高燚拍拍陈鲲肩膀:“不要忘了,我可是被张角寄予厚望的高燚,不仅要整编黄巾的人马,也要发扬黄巾党的大志,劫富济贫,这天下,最富的,除了十常侍,还会有谁?不从他们那里劫钱,难道劫掠老百姓不成?” 陈鲲听了这话,不由对高燚刮目相看,这个高燚,还真是一个非比寻常的人,这样的想法,这样的话,这样的事情,也只有高燚能想得出说得出做得出了,他一直疑惑高燚到底在哪里被张角看重,现在他发xiàn,是那颗时时刻刻不忘百姓疾苦的心,是那份敢于摇唇鼓舌直面各种突发情况的定力,这个大概就叫做王者之风吧! “大哥所言极是,鸿飞敬服!” 沮授与陈鲲趁机向高燚禀报了营门外赵忠所带来的几大马车银钱,确实足够三千万之数,并无他人在车内,而赵忠走的时候眼睛眨都不眨一下,肯定是不在乎的,足见赵忠从一开始就做好了不会带回去这些钱的准bèi。 此时正是银钱紧缺之时,三千万正好用来供应各项用度,宛城新城的选址重建,石料的挑选运输,延请工匠,招募民夫,医疗所急需的药材,瘟疫的防治,还有各种军需的采办,马匹的购买,兵器的铸造,都是需yào的钱。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高燚与沮授专门合计了一下,这三千万的银钱,足够南阳各种开支三个月的用度,但三个月之后,就很难说了,对此高燚却是并不担心,因为他知dào,不用等到三个月,最多两个月,十常侍就会乖乖地把十亿银钱送来,虽然很多人对于十常侍的承诺,根本就不看好,因为向来只有十常侍被别人送钱,而从来还没有十常侍向别人送钱的道理。 高燚不以为然,因为他的目标,可不仅仅是这十亿钱,十常侍的家产,满打满算起来,便是几百亿也是丝毫不为过的,他秘密叮嘱陈鲲,令其在五千常备军之中挑选出一批好手来,在最短的时间内学习刺探暗杀的本领,却并不布置特别的任务,陈鲲虽然不知dào高燚要做什么,但是还是认真去执行了。 南阳的威胁接触,曹操与袁绍自然也离开了筑阳来到宛城,将筑阳的防务交接给徐晃,高燚自然也没有让这二人闲着,将曹操派去了监督宛城新城的建造,让袁绍与母亲和袁术姐弟团聚了几日之后,便派去了文丑那里,准bèi将文丑迁来的那些冀州人氏,陆续安置到南阳来。 而高燚自己,则向众人宣bu了一个决定,要去一趟吴郡,迎回他的老师蔡邕。 这个决定虽然是高燚早就想好的,但还是遭到了许多人的反对,尤其是落月与孙坚,他们知dào现在南阳是多事之秋,而高燚又是南阳的主心骨,迎蔡邕的事情完全可以让手下偏将去做,况且吴郡距离南阳数千里之遥,虽然可以走水路减少日程,只怕也要一个月的功夫才能有个来回,这中间若是南阳再发生什么变故,后果就不可预料了。 高燚实在苦闷,落月与孙坚所虑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蔡邕一日不迎回,高燚便一日不安寝,他心中总是有一种预感,历史上董卓对于起用蔡邕也是有着知遇之恩的,万一被董卓抢了先,可就不好了。 但高燚也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毕竟现在董卓并没有掌权,收人望之类的事情八字还没一撇呢,董卓会想到蔡邕这个人物? “郁闷啊,郁闷!” 夜色晴好,残月如钩,高燚手捧酒盅,离了营帐,到了辕门外无人之处,仰头看着深邃的蓝天,不由得微微叹气。 “唉!” 突然,高燚也听到一声叹气,带着几分无奈,他听出了是陈鲲的声音,高燚不由有些好奇,这个陈鲲虽然平日里看起来不苟言语,但似乎还从未见到过他叹气,莫非这个家伙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事? “一个人在这里,叹什么气呢!” 高燚出声打破了宁静,豪爽笑着,站到陈鲲身后,将手中酒壶忽地抛给陈鲲,自己则一口何干了酒盅离的白酒。 陈鲲回过神来,一手接住酒壶,微微一笑,也跟着喝了一口,接着说道:“没什么,看见今天夜色不错,想起了一个人!“ 高燚打趣道:“不用说,肯定是你的宁妹妹了!“ 陈鲲和张宁的事情,高燚也听落月提起过了,他很纳闷这两个人为什么总是彼此不说话,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问。 没有想到,陈鲲却是摇了摇头,叹息道:“不是她,是我失散的妹妹,灵儿!“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第209章 临行多嘱咐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灵儿?不就是凝香吗?高燚听了陈鲲这话,脑海里立即勾勒出在陈留时与这个小妹妹同床共枕的那一夜来,当时情况焦急,高燚根本都没有来得及细细看清凝香的模yàng,直到在西凉讨伐韩遂的时候才看清,单是从相貌上,高燚就可以断定凝香与陈鲲是兄妹,现在陈鲲这样长吁短叹,莫非根本不知道凝香是在董卓军中? 陈鲲见高燚不说话,自顾自说道:“那一年,我只有九岁,妹妹六岁,家乡被贼人偷袭,父母都死于非难,我与妹妹一路逃亡,但是半路被贼人追上——” 说到这里,陈鲲停了下来,低下头,从高燚手里接过酒壶,喝了一大口,却呛得满身都是,但他却顾不上去擦,嘴角反而露出一丝苦笑来,然hou忽然声音变得凌厉,脱口而出道: “那是我第一次杀人!” 高燚在陈鲲身边坐了下来,两手扶着土壁,向后仰着身子,幽幽叹道:“原来五弟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乱世之中,每个人都是有故事的人,只不过,咱们都经li了故事的开始于过程,却猜不到故事的结局!” 陈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看向高燚:“所以啊,我们所有人都期盼大哥你能带领我们,让大家都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高燚点点头,不过他心中想的却是如果告诉了陈鲲自己曾经和他的妹妹在一张床上miàn睡过,陈鲲会是什么表情?于是他试探着问道:“那个五弟,你和你妹妹失散了这么多年,有没有想过她已经长大嫁人了?” 陈鲲身子一凛,高燚这话点醒了他,在他的意识里,妹妹一直都是六岁那年的模yàng,婴儿肥的脸上,两只眼睛明亮清澈,但是毕竟已经将近十年的时间了,妹妹不可能还是那个模yàng,说不定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说不定被人三媒六聘嫁给了别人,也说不定落魄不堪乞讨为生,更可能沦落青楼被逼卖笑接客。 甚至有可能—— 陈鲲不敢再想下去,他的心紧紧揪起来,浑身打着战,即时在战场之上,他都没有这么担心过,他不怕死,可是他怕他的妹妹过得不好,过得很不好,何况这个乱世,天天都有人死去,尸骨无存,没有葬身之地,他的妹妹又那么弱,那么小,那么可怜。 想xiàng力是最美好的东西,也是最可怕的东西,有时候越是不去想,偏偏就想得越多。 高燚没有想到自己随便问出的一句话,竟然会让陈鲲反应这么大,要是真把陈留时候的那件事情说出来,高燚怀疑这兄弟估计都没得做了,他立即对陈鲲道:“五弟稍安勿躁,你可还能记得你妹妹的模yàng?不如画成图形,我派人秘密去给你寻找,我知道,凝香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 “凝香?”陈鲲微微抬头,对这个陌生的名zi很是好奇,“大哥,谁是凝香?” 遭了,一不小心说秃噜嘴了,高燚极为尴尬,照着自己嘴巴就两下。 陈鲲知道事有蹊跷,追问高燚道:“莫非大哥是说灵儿?她怎么又成了凝香了?” 见事情瞒不住了,高燚无奈之下,只好将如何第一次遇到凝香,其后又在西凉的事情对陈鲲说了出来,只是对陈留那一夜同床的事情遮掩过去不谈,这件事可是只有三个人知道,若是再传出来,只怕不单与陈鲲没得兄弟做,估计连落月都要抱着孩子回娘家去了,不对,依着落月的性格,一定是叫高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末了,高燚又加一句:“不信的话,五弟可以去问文鹭妹子!” 陈鲲听得连连点头:“依照兄长所言,这个凝香确实极有可能就是灵儿,只是她为何在董卓那里?董卓为人残暴,心狠手辣,灵儿如何能保全自己?” 话音方落,贺兰妖那婉转的声音蓦地在高燚与陈鲲身后不远处响起:“哼,亏你还是姐夫帐下五千常备军的统领,莫非脑子里都是水不成?” 高燚打眼一看,今夜贺兰妖居然换了一身瑰丽的衣裙,素白罗衫用一根丝绦系着,整个人面若桃花,不由口中啧啧连声:“文鹭妹子这是怎么了,打扮得这样养眼是要去会小情人吗?” 贺兰妖听了,脸色立即凶起来,指着高燚便道:“姐夫你说这话没有良心啊,我为你立下那么多汗马功劳,说好的奖赏半点看不到,却有闲情逸致奚落人家,小心我在月姐姐那里说你几句坏话,教你晚上没处睡觉!” 高燚脸色立即就绿了,他为什么要认识这样一个绝色倾城的妹子,偏偏还是落月的好姐妹,现在是摸不得说不得得罪不得,落月向lái是个喜欢素净的人,穿衣打扮从来都是素面朝天,不加雕饰而自令人心驰神往,不过贺兰妖就恰恰相反,不愧是清楼坊花魁式的人物,每日里变着花样换衣裳穿,就连她身上的铠甲虹霓甲都是通体打造成雕刻着百花的式样,且肩头手腕胸前下身都用合体的襦裙来对接,高燚生平第一次理解了为什么女生这么爱化妆爱打扮。 腹诽归腹诽,高燚还得和和气气地同贺兰妖讲话:“文鹭妹子乖,文鹭妹子最好了,你打扮这么好看不就是为了让子龙赏心悦目吗?我懂,我这就给你把他约出来,营外那片小树林,你们想做什么都成!” 陈鲲听了,不由恶寒,他这个大哥前世一定是一只猴子,不然怎么可能这么逗? 不过对于陈鲲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灵儿的信息,也就是贺兰妖口中的凝香的现状,才是陈鲲最在乎的。 “马姑娘,你刚才那话什么意思?”陈鲲说着,挡在贺兰妖面前。 贺兰妖冷着脸斜眼瞧着陈鲲笑话道:“说你笨还不承认,那个凝香机智得很,连我都给骗过了的,这样的人,你以为还是那种天真无邪的小女孩?醒醒吧,姐夫是同韩遂和董卓都交过手的,你那个将我玩得团团转的妹妹,其实就是董卓的人,还认董卓为义父,潜伏在韩遂那里,也认韩遂做义父,不止如此,她小小年纪,还设了个局,险些害了姐夫性命,这些想必姐夫都没有告诉过你吧!” “马文鹭!”高燚有点怒了,这个贺兰妖干什么把这些事情都说出来?他不想让陈鲲知道如此,那样会让陈鲲觉得自己是为了将凝香当做对付董卓的棋子才与陈鲲结拜的,那样的结义与互相利用有什么区别? 贺兰妖却根本关不上话匣子,一股脑说得更多了:“姐夫你不让我说,我却偏要说,探马来报,白波杨奉本来有机hui拿下董卓的,就是因为某人的妹妹及时出现,不仅救下了董卓,而且还将杨奉也俘虏了,我说陈鲲将军,你的耳朵难道是用来长耳屎的吗?” 陈鲲震惊错愕不已:“不可能的,灵儿从来都不会做坏事,她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连一株小草都舍不得踩倒,她怎么可能助纣为虐,我不相信,不相信!” 他说着,脸色渐jiàn转白,手上也是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设想过妹妹现在的各种情形,但唯独没有想过妹妹会变成坏人,陈家世代可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啊! 贺兰妖也激动了:“你长长脑子好不好,人都是会变的,你妹妹凭什么就不会变,与其在这里自欺欺人,还不如想着日后战场相见要不要生死相搏呢!” “都不要吵了!” 高燚猛然出声,喝断了贺兰妖,然hou凛凛说道:“文鹭妹子说的没有错,但是五弟你也不用太悲观,根据我的观察,你妹妹在董卓身边,似乎是另有所图,并不一定就是真的替董卓做坏事,我要你训liàn那支特殊部队,却不告诉你的真正用意,你可知道为什么?” 贺兰妖听高燚说前半句,倒是很受用,不过后半句说出来,却是不爱听了,冷哼一声拂袖离去,所以自然没有听到高燚最后那一句话。 而陈鲲知道高燚是话中有话,他虽然按照高燚的要求,从常备军中挑选了能飞索攀檐的五百能手,这段时间以来日夜习练刺探暗杀之法,陈鲲只是猜到高燚训liàn这支人马有大用,所以不敢怠慢,不过一直没有问过用途。 “鸿飞不知,还请大哥明示!” 高燚朗声道:“一个,就是探查到十常侍藏匿财宝的所在之地,为我们所用,一个就是设法与凝香接触上,也就是你的妹妹灵儿,让她知道你就在我军中,如果她觉得我们高家军值得信赖,这支特殊部队就是她的,当然,如果她还在乎你这个哥哥的话!” 陈鲲豁然开朗,却又感动不已:“大哥原来早有此心,鸿飞一点不负大哥所望!” 高燚笑着宽慰陈鲲:“我相信你的为人,所以才敢放手交给你去做,明天我就要动身前去吴郡了,这期间没有人敢于再进犯我们南阳,荀彧先生因为有要事所以回颍川去了,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舅舅与文丑他们与冀州族人的一路安危与安置,我此去少则一月,多则两月,五弟你凡事要听沮授、田丰两位先生安排,不可懈怠!” “诺!大哥尽管放心!”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10章 如梦方初醒 洛阳现在的形势,比高燚想象得更要复杂,西面的董卓,东面的文丑,北面的叶十七,南面的裴元绍,还有东北的丁原,东南的鲍信,都向洛阳城内派去了大量的细作,目的只有一个,与十常侍接触,与车骑将军何苗接触,与百官接触,与三公九卿接触,互相掣肘,彼此暗斗,洛阳城几乎每天都会有暗杀事件,然而天子刘宏却深居宫中,不露面,不理政,何进被高燚俘虏的事情他知道了,蹇硕被高燚羁押的事情他也知道了,没有人知道刘宏究竟在想什么,究竟要做什么,究竟在等什么! 此时袁绍已经到了文丑军中,立即组织了一批身手不凡的人手化装成普通百姓,准备混入洛阳城内,陆续将袁隗、荀爽、杨彪、郑泰、袁术、韩馥、曹操以及袁绍自己的家人都偷偷带出洛阳城,同文丑从冀州迁来的百姓一道到南阳去,而袁绍自然是隐匿了身份的,否则若是给朝廷知道,只怕他的夫人还有几个儿子还有叔父都难逃一死了。△↗頂頂點說, “我们的人已经将洛阳的地形摸得很清楚了,不过几位大人的家眷,只能悄悄迎出城来,洛阳的守军数量还是不可觑的,现在盘查也很严格,所以到时候一定要做得天衣无缝!” 袁绍举着油灯,伏在案几上仔细看着眼前的洛阳地形,对面前的文丑嘱咐道,言语之间俨然一派统帅风范。 然而文丑却看不惯袁绍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明明是是一个空口大话的家伙,却要事事来对文丑指手画脚,提出的建议十个有九个都是空谈没有实际意义,文丑若不是看在袁绍是高燚的舅舅,早就乱棍将袁绍打出军营了。 不过现在文丑也知道要大局为重,只得忍着性子对袁绍道:“将军所言极是,可是似乎这个时候,我们更应该制定些详细的营救计划,否则即使救了人,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没有想到袁绍却是不以为意:“这有什么,犬子显甫就在城中,更有两名智计之士逢纪与许攸,有他们为内应,何愁大事不成?” 那个袁谭吗?文丑心中冷笑,当日在南阳看见这个半大子,明显就是个纨绔子弟而已,还有许攸,去年还与前冀州刺史王芬密谋废当朝天子,事情败露,而到处亡命,原来是被袁绍收留了,还有逢纪,估计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心中如是想着,文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令公子与将军所言二人,毕竟不是身怀绝技之辈,此次主公交代之事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疏忽,将军若是信得过我文丑,保证做得漂漂亮亮!” 文丑到底跟了高燚一些时日,又受沮授影响,与此前那个只会莽撞行事的武夫行事有了天差地别,他这番话,既向袁绍表明自己才是这军营的真正统帅,袁绍不过是名义上的而已,又给袁绍留足了面子,不至于让袁绍在营中诸将面前难堪。 不过袁绍人虽然话轻浮,脑袋却是不笨,当即就听出了文丑的意思,尴尬之余,看向其他将领,只见众人也是纷纷头,表示赞成文丑的看法,面上黑线顿显:原来自己不过是个木偶罢了,身为高燚的舅舅,还不如孙坚,起码有一支自己人马猛虎营可以听令行事,袁绍本来还想向文丑明洛阳不比南阳,能人辈出,步步险棋的,但看包括文丑在内的众人神色,决定不再争辩了,只好道:“文丑将军在此地的目的已经达到,我还是做我最擅长的事情,安置将军营中的百姓往南阳去,如何?” 文丑听得出来,袁绍是在气话,便立即出面阻止道:“将军言重了,在下并非那个意思,此地需要将军坐镇指挥,营救计划凶险万分,若是在下一旦丢了性命,至少有将军在,不会群龙无首方寸大乱,可保此地将士与百姓全身而退!” 袁绍笑了:“不必了,我还不清楚自己的能耐,真若是那样,如果营救计划成功了倒好,若是失败了怎么办?城中那些人,我大都熟识,叔父更是从照顾我长大,那是若是他被人要挟,我当如何?” 这个时候,帐外忽然闪进一人来,生得眉目清秀,顾盼生辉,周深做白衣打扮,整个人虽然有些面相惨白,然而其人却是尽显儒雅,他进了帐后,抱拳对文丑与袁绍作揖:“晚生沮鹄,见过二位将军!” 沮鹄自从去年在邯郸中毒昏迷,一连便昏睡了数月之久,期间沮授怕将沮鹄带到南阳会加重病情,就将沮授留在了邯郸由沮鹄弟弟沮宗代为照顾,期间沮授虽然因为诸事繁忙,无暇分身,但是还是会安排人购置些药材给沮鹄送去,沮宗也是时时请名医医治沮鹄,沮鹄修养了数月才得下床,功夫却是大不如前,正巧此次文丑领兵到了邯郸,聚集了许多冀州族人与百姓为高燚遭遇不平而请命,沮鹄便帮着一起谋划,出力自然不。 文丑见到孱弱的沮鹄进来,面上多了一丝关切:“鹄儿你身子还虚弱,怎么自己就出来了,那医生不是交代你不能轻易见风,否则容易落下病根吗?” 论起辈分来,沮鹄也是同落月一样,要叫文丑一声世叔的,虽然与落月的亲事最终成了泡影,但是这份叔侄的情谊还在,现在军中别无他人,文丑自然格外关照。 沮鹄微微一笑,轻轻咳嗽两声道:“不至于这样娇贵,文叔叔莫非忘了,我也是统领过死士的人,虽然现在他们变成了高家军改名成了先锋营,但是我始终会回归到他们之中的!” 营内众将一齐拱手:“我等一直期待着再次与公子并肩作战的那一天!” 袁绍本来话得好好的,被突然出现的沮鹄给打断,心中自然不快,他现在明白了,不管用什么办法,他一定得组织起自己的一支人马来,并且战斗力不能低,只有那样,自己才会赢得他人的尊重。 想归想,袁绍可不想自己风头被眼前的毛头子给抢了去,他咳嗽了几声,脸上挤出笑容来道:“想不到沮鹄公子在军中威望竟然如此之高,肯定是文丑将军一大助力,真是令人不胜欣慰,只是沮鹄公子刚才似乎神色间对于我所言之事不太认同,不知是否有什么高见,不如来听听!” 沮鹄也不谦虚,径直道:“眼下在下倒是有一条锦囊妙计,袁绍将军何不亲自进入洛阳,吸引他人注意力,好让文丑将军可以有机会救人?” 袁绍听罢,身子一震,这也不失为一条计策,为何他竟没有想到,之前太过于想着自身的周全了,这个沮鹄的半不错,如果这个时候自己在洛阳出现了,将会是一个重要的信号,洛阳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力就会只看自己在洛阳做什么,而忽略自己为什么会来到洛阳。 果然不愧是高燚智囊沮授之子,沮鹄之智也不差嘛!袁绍这样想着,不由赞许地看向白衣飘飘的沮鹄。 文丑不明此意,不禁怒声数落沮鹄:“这出的什么馊主意?袁绍将军是主公的舅舅,岂可做为人质行此凶险之事?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错,你我都担待得起吗?” 沮鹄只是笑笑道:“文叔叔多虑了,侄儿冒昧,也只是心血来潮提出这样一个想法罢了,就事论事而已,这个法子是最有用的法子罢了,袁绍将军自己不也了,他在城中还有几个内应?彼时营救计划已经成功,袁绍将军自己也未必会有什么三长两短,但是侄儿归,用还是不用,全在于袁绍将军了!” 沮鹄完,也不等文丑与袁绍有所回应,便儒雅一笑,潇洒转身出了帐去。 文丑一时语塞,为难地看着袁绍,良久才道:“鹄儿不过是少年心性,一时兴起罢了,将军不必听他胡言乱语!” 袁绍却是缓缓摇头:“不,沮鹄公子得极为有理,之前我太短视了,洛阳是天子之地,谁敢拿我怎样?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磊落行事,心中无惧,这一趟洛阳,我是去定了,文丑将军要尽快将此地百姓护送往南阳,并实施营救计划!” 文丑对袁绍之前的态度在这番话之后顿时大为改观,他抱拳跪立于地:“既然如此,在下也不多什么了,将军是主公的舅舅,在下就算是拼了性命,也会保证将军的安全!” 袁绍立即将文丑扶起,心中却是暗笑:“到底是一个粗人,这么容易就肯为人卖命,没有把握的事情,我可不会去做!” 而此时沮鹄出了帐后,却是脚步飞快地奔回自己营帐方向,不过半路上却是忽然呼吸变得急促,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额头大颗汗水滴落,腹内也传来火烧火燎般的疼痛,他极力抑制着这痛楚,走到一处无人角落,停下来大口喘着粗气。 忽然一阵异香传来,沮鹄的身后蓦地出现了一个红衣魅影,看见沮鹄这般模样,笑得花枝乱颤:“真是不好意思啊沮鹄公子,今天有事情耽搁了半日,这个时候才来给你送解药,看公子你毒性发作的样子,真的是心疼死女子了!” 第211章 沮鹄的秘密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魅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沮鹄的身后,一身火红的衣裙实在惹眼,她手里玩弄着一只精致的瓷瓶,异香浮动,有若灵狐,妩媚的声音里带着调戏的味道,好整以暇地盯着正痛苦不堪的沮鹄,低低发笑。 “沮鹄公子这副模yàng,看了实在让小女子心疼啊!” 沮鹄侧过身来,此时他的面色极度扭曲,与先前的儒雅潇sǎ判若两人,看见了魅姬手中的瓷瓶,整个人如猛兽一般就扑了过来,不料魅姬却是身子一闪,沮鹄扑了个空,整个人都重重地摔在了泥地上,浑身满脸都是泥土,不过他满不在乎,而是拼命地扬起头,盯着魅姬手中的瓷瓶,喉咙里发出不似人声的话来:“给我解药!” 魅姬只是格格地笑,一张狐媚的脸上满是得yi:“这解药可是珍gui得很呢,也不知道沮鹄公子有没有按照主人的意思做事呢?” 沮鹄一手抓着胸口,一手用力够着瓷瓶的方向,声音极度沉闷:“我已经按照你们的意思,将血玲珑的细作安置在了这里的百姓之中,刚才也把叶十七的话暗示给袁绍知道了,但是我不敢保证袁绍会不会进洛阳城去,现在,解药是不是可以给我了!” 魅姬却是故意玩弄沮鹄一般,娇笑着说道:“那怎么可以?倘若袁绍不进洛阳,主人岂不是白白忙活了一场?不如咱们再等等,等他进城了,这解药再给你吃如何?” 沮鹄怒了,他面容扭曲着,死死瞪着魅姬那张妖艳的脸庞,寻常人看见了这样绝色的女子,一定会被迷得神魂颠倒,但是沮鹄此刻似乎看见了一个天底下最dà的恶魔一般,他吃力说道:“我沮鹄……只是答应与叶十七合作,可没有到了任你们摆布的地步,魅姬,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不敢我保证我会趁着自己还清醒,索性一刀了断了自己性命,看你们还能利用谁!” 魅姬格格一笑,并不惧怕沮鹄的话,反倒继续媚声蚀骨:“真的?沮鹄公子难道就忍心这样窝窝囊囊地死掉?让你老爹沮授白发人送黑发人?忍心看着那个抢了你的女人的高燚自在逍遥,一呼百应?” 提高高燚,沮鹄人又蔫了下来,是啊,他与落月本来是青梅竹马,又指腹为婚,可是偏偏高燚跑出来,坏了自己的婚事,可气的是,自己的父亲还将这个高燚奉做主公,死忠不已,这口气,沮鹄以为自己可以忘掉,但是现在魅姬再度提起,又重新点燃了起来! 这可是夺妻之恨啊!虽然这个妻子,并没有过门,也从来没有看上沮鹄。 魅姬看见沮鹄这副颓废的模yàng,冷笑一声,心中也没有玩弄的兴致,将手中瓷瓶随手丢到沮鹄身边,不屑地说道:“只要你死心塌地地跟着主人,为主人做事,不仅能让你出了这一口恶气,还能将你心爱的女人弄回来,是一辈子窝窝囊囊,还是意气风发重新做人,你自己掂量吧?” 沮鹄此时已经顾不得什么形象了,他像一个染上了毒瘾的人一般摸索着拿起地上的小瓷瓶,倒出来几粒小小的丸药来,一并吞入了口中,说也神奇,他的脸色立刻便恢复了正常,如果不是刚才那一顿毒性发作,几乎没有人会相信这里发生的事情。 魅姬冷笑道:“我要走了,你好自为之,以后我会安排别的人前来送解药,打起精神,像个男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沮鹄并不说话,只是苦笑着,看着魅姬离去的背影。 正好一个小兵从此地经过,他看着沮鹄的模yàng,惊惧不已,连忙将沮鹄拉了起来,并奇怪道:“公子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发病了?小人这就把你扶回去!不过说也奇怪啊,刚才似乎在这附近听到有女人的声音啊!” 沮鹄眼中立即闪过一丝精光,他假意笑着道:“是吗?一定是你听错了,你不用管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 说着沮鹄还好模好样地走了几步给这个士兵看,那个士兵才放心。 不过就在这个士兵转身要离去的瞬间,沮鹄眼中忽然杀机顿显,从袖子里摸出一把匕首来,出其不意间,欺身到这个士兵身后,在脖子上抹了一刀。 “额——”士兵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然而他的气管被沮鹄割断,根本发不出声来,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对不起,兄弟,不要怪我,我也是被逼的!”沮鹄看着眼前的尸体,喃喃说着,拉向一个角落去。 当日叶十七在沮鹄身上下的毒,并非是简单的毒,而是一种特殊的蛊,这种蛊可以迷惑人的心智,借以操纵其为下蛊之人做事,而被下蛊之人会越来越受控制,成为下蛊人的工具。 沮鹄所中之蛊,会定期发作,发作之时,浑身有如被万千小虫啮咬,生不如死,只有服下特制的解药,才会暂shi压制一段时间,否则会因极度痛苦而活活死去,死前惨状极其恐怖。 不过当沮鹄掩藏好尸体,刚刚从角落里走出来的时候,耳畔却蓦然传来了一声少女的婉转声音:“想不到你这个白衣翩翩的公子哥,居然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啊!” 沮鹄一惊,循着声音来源方向望去,只见帐幔之上,不知何时立了一个身材矮小的少女,少女身穿夜行衣,面上也蒙着黑纱,整个人有若同夜色融为一体一般,如果不仔细看,根本难以发觉。 “你是什么人!”沮鹄此刻手上还沾着自己人的血,他仰头见了这蒙面少女,自然是有些心惊,他的功力虽然消退,但是还算是有些能耐,这个少女居然能在沮鹄的眼皮底下潜伏而不被发觉,实在是令人震惊。 “管我是谁,看见你这里好玩不成么?”对方嘻嘻一笑,冲沮鹄做了一个鬼脸,不过她大约忘记了自己是遮着黑纱的,因此做完了鬼脸才骂自己真是笨得要死。 沮鹄心中立即想到,对方既然如此能耐,想必一定是董卓或叶十七的手下细作,但是魅姬刚刚来过,如果这个蒙面少女与之是一个势力,那完全没有必要还错开时间分个先后。 那么答案只剩下一个,这个神秘的少女,是董卓的人。 想到就说,沮鹄冷笑一声道:“哼,董卓的能耐还真是大,居然把细作都派到这里来了!” 对方不由瞪圆了两只骨碌碌的眼睛,神情很是惊诧,她正是董卓的义女凝香,也就是陈鲲一直苦苦找寻的亲生妹妹灵儿,不过现在,她却是董卓座下细作第一人,与贺兰妖当初的工作很是相似。 凝香惊yà不已,看着这个沮授柔柔弱弱,脑子转得居然如此飞快,不过她可懒得在这里再待下去,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土来,直接照着沮鹄的脸就砸了过去,沮鹄立即闪过,回身再要将凝香好好修理一顿是,那帐幔之上,哪里有什么蒙面少女? 其实凝香不过是用了个障眼法,只几个呼吸的功夫,凝香已经忍在了营外,今天在文丑这里探听到的事情,实在是大出她的意liào之,她要把这件事去先告诉董卓才行。 自从她记事起,就是在为董卓做事,董卓名义上是凝香的义父,然而实际上,凝香知道自己与华雄这号人物没有区别,只不过华雄比较霉运,而凝香比较好运罢了! 贾诩曾经对凝香说过,董卓是一个好主公,但未必会是一个好父亲,有一次董卓的儿子和羌族豪帅樊稠被另一个部落的羌兵围困,董卓没有救自己的儿子,而选zé了去救樊稠,最后樊稠活了下来,这也是樊稠为何不投靠高燚而归降董卓的根本原因。 而董卓的儿子却兵败被杀,贾诩当时就在董卓身边,甚至看不到董卓为自己的儿子掉一滴眼泪,只是一口气带着本部人马,将那个部落的男女老幼全部杀了个干净。 但这又有什么用,人死不能复生。 凝香知道,虽然自己很招董卓喜爱,但谁敢保证董卓会不会有一天也这样牺牲她呢? 到底不是董卓的亲女儿,凝香一路之上,满脑子都是这样胡思乱想的念头,如果是他的哥哥陈鲲,一定不会随随便便让自己的妹妹涉身险地吧?凝香一直记得小时候哥哥陈鲲为了保护她而与贼人搏斗的场面,可惜她也只记得这个了,甚至连哥哥的模yàng都想不起来了。 哥哥,你在哪呢? “小姐回来了!” 董卓军营内,守帐的军士高声对内里喊道。 凝香心中实在无语,他走到那个士兵门前,呵呵一笑,士兵也呵呵一笑,然而紧接着凝香却是跳起来直接照着士兵的后脑勺就是猛然一下子:“叫你多嘴!” “不敢了,不敢了,小姐饶命!”士兵憨笑着摸摸后脑勺,示意凝香看向董卓的中军大帐。 透过大帐的布幔缝隙,凝香看到了里面几个人影,自然有董卓和贾诩,不过还有一个文士打扮的人,看起来特别陌生。 只见那个文士对着座上眯着眼睛边吃酒边搂着两个女人放声大笑的董卓道:“在下颍川李儒,见过董公!“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12章 董卓戏李儒 李儒本名李孝儒,字文优,饱读诗书,满腹学问与计谋,与贾诩一样,算是同门,一年之前,贾诩经牛辅介绍,加入了董卓麾下,当时贾诩对李儒更为推崇,远赴颍川力请李儒出山一起协助辅佐董卓,不过当时李儒却没有马上答应,而是与贾诩定了一个一年之约,如果一年之内,李儒没有找到合适的主公辅佐的话,便会出山来为董卓做事。 而现在一年时间过去了,李儒依然没有找到心目中合适的人选,期间他虽然深居家中,但对外面的形势也是了若指掌,张角的黄巾之乱声势浩大,然而却只是制造了一个祸乱的根源,连张角自己都无力回天;韩遂也一时称雄,不过却不得人心,自己落得个兵败被囚的下场;皇甫嵩最合适,打仗有一手,治理百姓有一手,人格魅力也不差,然而说到底却还是一个做事太谨慎,跟不上新时代,死得更是窝囊。 还有一个高燚,这是一个最近一年以来才名声鹊起的少年才俊,战功赫赫,官居南阳太守,重情重义,礼贤下士,在冀州,凉州司隶与南阳可谓是声望如日中天,似乎整个大汉天下的未来都被寄予在了这个高燚的身上。 然而一个人的境遇太过顺利,总会滋生一些不好的东西,李儒作为旁观者,清楚地认识到了,高燚与以往任何一个有兵权有人望的地方官员不同,这个人让人,对于汉室的态度,对于天子的态度,对于百姓的态度,对于社稷的态度,对于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和以后该达成什么样的目标的一个定位。 李儒都。 他曾经想要亲自去投靠高燚,去近距离地接触这个少年才俊,但是他又放不下作为士人的那份自傲与自负,他担心贾诩的嘲笑,嘲笑自己像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担心嫁不出去。 最终,李儒选择了暂时栖身董卓,正好贾诩借着随董卓到南阳参加攻打高燚的机会,离开战场专门去了颍川,再一次请李儒出山。 “文优兄,一年过去了,你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主公,董公对你的才华早就仰慕,又整编了韩遂麾下近十万人马,军师的位子早就给你准备好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呢?” 贾诩当日的那句调侃还在耳边,此刻在董卓帐内一身布衣打扮的李儒若有所思地边眯着眼睛微笑的贾诩,然后将目光转向座上的董卓,朗声道: “颍川李儒,见过董公!” 而此时的董卓置若罔闻,比如下面那个相貌有些不太入眼的中年文士李儒,他更感兴趣的是身边左右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她们身上只裹着一层轻纱,婀娜的体态隔着白纱若隐若现引人遐想,一个手里拿着酒壶,一个拎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在娇媚声中递向董卓,却不料董卓呵呵淫笑着伸出手来,将二个玉人环腰拦住,揽在怀中,隔着轻纱,粗糙的大手起劲地揉着美人们胸前那两只同样晶莹如雪的玉碗,引得两位佳人娇喘连连,然后一口吞掉了她们手中的葡萄与美酒,并且顺势将她们莲藕一般的纤指也吞在口中吮吸,整个画面实在令人不忍直视,而董卓却是旁若无人,依然我行我素。 “在下颍川李儒,见过董公!” 前香艳的一幕,李儒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将刚才的话又故意重重说了一遍。 董卓有些不耐烦,两只大手从怀中佳人的胸前拿开,瞪圆了眼珠子儒,不满道:“这么大声干什么,老夫又不是聋子!” 李儒有些激动,他来的路上想象过与董卓这个枭雄的第一次相见,可能董卓会不俺中原人的礼节,因为毕竟是凉州人,可能说话粗鲁难听,不过只要话糙理不糙就行,但是在打算招揽的人才面前只要与只顾着淫乱,这是读书人出身的李儒所无法容忍的。 他满面怒容地说道:“想不到董公竟然是这样贪图美色,不求上进之人,怪我李儒瞎了眼睛,竟然想要效劳于这等无长远之志之人麾下!”说罢李儒又转头色有些尴尬的贾诩道,“文和,你好自为之!” 说着,李儒转身就走向帐外,正巧凝香在帐外将这一切清楚楚,她一阵风似地冲了进来,不顾自己还穿着夜行衣,挡在了李儒的去路,说话倒也很有气势:“站住,当义父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吗?” 李儒愣了一下,冷哼一声,根本没有把凝香放在眼里,依旧向外走,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矮了他足足两头的小姑娘忽然出手,在李儒身上一抓一推,李儒偌大一个男人,竟然被挡了回来,身子趔趄一下,险些摔倒在地。 李儒有些狼狈,却是面无惧色,而是目光迅速诩与董卓二人,他不信这个董卓会招揽自己不成,出手杀了自己。 凝香还要出手给李儒点厉害瞧瞧,董卓喝了一声“住手”才停下来。 凝香并不知道李儒是个足以匹敌贾诩的智谋人物,只在嘴里嘟囔道:“这个家伙对义父无礼,女儿不过是出手教训他一下罢了,义父怎么反而还向着他?” “哈哈哈!”董卓忽然大笑起来,他猛地起身,推开身边两位玉人,自己大步走到李儒面前,对凝香道,“此人是文和从颍川请来的栋梁之才,灵儿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 李儒一凛,这个董卓,似乎有些不简单。 董卓这个时候,居然对着李儒拱手就是一拜,那模样配上董卓的肥胖身躯,虽然有些滑稽,不过却不像是在戏弄人,他一本正经道:“先生且莫动怒,刚才之事,是故意试探罢了,老夫求贤若渴,深恨帐下如先生这般的大才少之又少,如何会因为几个女人而误了大事!” “哦?”李儒微微错愕,董卓虽然不像什么好人,但是说的话却是异于常人,李儒发现只这两三句话,自己对董卓的印象已经发生了微妙的改观,他问董卓道,“董公出身于西凉,麾下有那些能征善战的猛将足以,不知道为何要招揽谋士?所谓的大事,不知道又是什么大事?” 此言一出,董卓不由放声大笑,然而却趁机对贾诩示了个眼色,贾诩会意,对帐内士兵道:“你们几个,没有事情了,先出帐巡逻去!” “诺!”众人知道接下来董卓与李儒贾诩等人要说的话事关重大,必然容不得半点泄露,便答应一声出帐去了,当然还有刚才与董卓嬉笑的两个女子。 贾诩趁机也走到了凝香身边,低声道:“麻烦小姐守卫一下门口,任何人都不能放进来!” “连我都不能听吗?”凝香听了虽然有些气恼,但的神色,知道这也是董卓的意思了,平日里董卓对她虽然很是骄纵,但是遇到大事凝香可不敢坏董卓的事,她应了贾诩一声,也出了帐,候在了外面。 这个时候董卓才对李儒做了一个手势:“先生请上座!” 李儒也不谦虚,直接就坐到了董卓的左手边的案几后面,自嘲道:“果然今天别想出去这里了,董公有话不妨请讲!” 董卓没有直接说话,倒是贾诩先说了出来:“现在洛阳周围的形势,文优也略知一二了,董公本来想要直接进入城中的,但是又怕会被断了后路,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李儒笑笑:“董公是讨伐韩遂时的大功臣,直接进城不就好了,何必再次犹豫?” 董卓面色有些难虽然是功臣,可是也不过是一个地方官员,杂号将军罢了,如果贸然进京,那就是谋逆的罪名,将会受到所有人的讨伐!” 董卓对于形势的认识非常清楚,令李儒不由敬重了几分。 不过这并不是李儒要听到的话,他理解董卓的心思,毕竟是第一次相见,不可能马上就说出心里话,此刻旁敲侧击,只怕也是考验李儒的本事。 想到这里,李儒微微一笑:“既然董公把人都赶走了,就不该再说这些试探在下的话,在下只说一句,董公不进城,是因为是受了大将军何进的密诏,而来京除掉十常侍的,可是大将军何进自己没有本事,以为可以轻而易举灭掉高燚吞掉南阳,却不料计划不成,自己也被高燚俘虏了!” 董卓听了,不禁拍案叫好,李儒不愧是被贾诩推崇的人物,一句话就说到了点子上,的确何进密诏董卓和丁原鲍信张杨等人来京,与十常侍密召张燕叶十七杨奉来京的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现在何进被抓了,无法出迎董卓等人,才使得董卓有些名不正言不顺,在洛阳城外逡巡不去是心怀不轨,直接叩城而入就成了乱臣贼子,董卓可没有这么傻。 但是高燚抓住了何进不放人,自己反而远行去了吴郡,实在是令人费解。 这个时候,李儒忽然说道:“名不正,则言不顺,董公想要有个合理的理由进城,莫过于请蔡邕先生前来,事乃可行!” 第214章 雄才慕大贤 蔡邕是与卢植郑玄并重于世的大儒,在史学音乐绘画书法方面都有高深造诣,尤其是十年之前,蔡邕上书天子,以官方的名义重新正定儒家经本的六经文字,并亲自书写,在京城洛阳太学门口立了一通石碑,作为天下读书人校订的范本,称作《鸿都石经》,由于当年是熹平四年,这46块石碑又被称作《熹平石经》。 这件事在当时引起轰动,石碑立后,蔡邕这个时候已经是凭着书法造诣知名当世,可谓是一字难求,洛阳附近之人得知石碑乃是蔡邕亲自书写,每天都来观,有一千多辆,道路都为之阻塞。 不过所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蔡邕与卢植一样,都是为人正直,不屑于十常侍这等小人同流合污,就在此事之后三年,天下各地纷纷出现异象,旱涝连年,白虹贯日,雌鸡化雄,正巧有一次天子刘宏做了一个梦,梦到朝会时一条蟠龙从殿外飞入,将宫殿弄得一片狼藉,最后那蟠龙还险些吃掉刘宏。 刘宏醒来大惊,便传召蔡邕,以所梦之事问策吉凶,蔡邕觉得这正是一个铲除十常侍的大好机会,便趁机向刘宏上表了一封长长的奏章,还密切嘱咐刘宏,不可让十常侍封奏章。 但是刘宏一时大意,更衣的时候被曹节窥见了蔡邕的奏章,于是十常侍联合起来,给蔡邕安上了一个罪名,刘宏信以为真,只好将蔡邕流放。 当时这件事,比蔡邕立经文还要轰动,洛阳内外,只要知道蔡邕大名的都有求情,刘宏迫于压力,免除了蔡邕的死罪,流放到泰山,当时是万人相送,一路哀嚎,一年之后,蔡邕被赦免流放罪,允许回京,但是十常侍又暗中阻挠,蔡邕无法,只得再度逃亡,去了吴郡,一呆就是五六年,高燚便是在这个期间为为救蔡邕性命而失踪数年的。 “蔡邕?” 董卓听了这个名字,顿时眼前大亮,赞赏地儒,这个李儒真是不简单,知道董卓最需要的是什么,当年蔡邕被流放,那可是一件大冤案,现在若是蔡邕回来的话,那必定是天下士子与百姓最愿意见到的结果,董卓有蔡邕这张牌打头阵,那可真是师出有名了,不要说铲除何进与十常侍,就是杀皇帝,也不在话下,不必担心被人诟病。 但是这个时候,贾诩却说出了一个问题:“文优一语中的,可是却没有想过,若是蔡邕先生不肯来怎么办?” 董卓大手一挥:“这可由不得他,拿绳子绑来便是了,若是我掌了权,对他事事敬重,他蔡邕安能无视于我,放眼天下,除了我董卓,还有谁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心去给他蔡邕正名的?” 李儒冷不丁道:“董公似乎忘了一个人啊,那就是南阳太守高燚,此人是蔡邕高徒,手下兵马此刻应当不下五万,虽然无法与董公匹敌,但胜在将士一心,士气高昂,战力强悍,况且此时高燚也直接去了吴郡多日,董公觉得能抢在他前面吗?” 董卓心下一横:“管他那么多,他去是他去,我派人在他回来的路上拦着,等他回来了,直接拿下,不是捡个现成吗,多好!” 李儒被膈应了一下,这个董卓的思维,果然跟一般人不一样啊,自己相比起来,心机简直就像一个孩子,人人都说董卓面善心狠,果然不是空穴来风。 一时之间,李儒也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只道:“董公不要忘记了,高燚此人武艺不俗,来去接应必有准备,董公可想好派什么人去了吗?” 董卓想了一想,突然想到一个人选,目光转向帐外凝香那个娇小玲珑的身影,呵呵笑道:“没有比我的宝贝女儿灵儿更合适的人选了,高燚虽然武艺不低,而且来去有人接应,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防范的都是男人,武艺高强的男人,但是此人有一个缺点,就是不会对女人下狠手,防范意识也非常低,我曾听说,他的那个妻子落月结识他的时候,几次都差点让其丧命,所以说,让灵儿去,正正合适!” 说罢,董卓招呼一声,令凝香进帐来,将自己的意思又说了一遍,末了又问道:“这个任务如何?” 凝香正愁现在无事可做,听了董卓的吩咐,眼睛立即有了光彩:“义父放心,女儿一定把蔡邕那个老头不缺胳膊不断腿地弄来!” 贾诩趁机道:“这样一来,我们还是要与叶十七文丑丁原鲍信裴元绍等人在此周旋至少一个月,其他人不足惧,倒是那个叶十七最近动作很多,不可不防!” 凝香也跟着道:“女儿还未对义父说呢,那个叶十七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将沮鹄弄成了细作,只怕贾诩先生的担心有些过早了,咱们倒是可以十七与文丑军的暗斗!” 这个消息对董卓来说,绝对称得上是好消息,世间最快活的事情,莫过于坐山观虎斗,现在文丑军只顾着将从冀州带来的百姓借裴元绍的人马送往南阳,一定最怕爆发战斗,而叶十七的五万人若是被文丑与裴元绍牵制住了,董卓那个时候再趁机出马,就是兼并者三方面的人马也不是不可能,最后只剩下个丁原与鲍信,又何足畏惧? 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须,睿智的眸子里闪着精光:“沮鹄是沮授的儿子吧?沮授可是高燚的一号智囊,有点意思,如果沮授发现了自己的儿子居然勾结敌人,只怕不自尽,也会离开高燚的吧,叶十七替我们走了一步绝妙的好棋啊!” 李儒半天没有插上话,不过他听着贾诩与董卓的谈话,也是心中震惊不小,不过董卓只顾着布自己的局,似乎连李儒的存在都忘记了,他微微笑着说道:“里没有我的事情了,在下告退!” 没有走几步,董卓忽然伸手拦住了李儒的去路:“身为我军的军师,不出谋划策怎么叫军师?我董卓手下可不养闲人!” “难得董公还记得我这个人的存在!”李儒朗声而笑,缓缓道:“军师的位子,还是留给文和好了,在下只适合做一个谋士,既然董公觉得在下没有尽到出谋划策的本分,那么在下就先为董公谋划一策!” 贾诩好整以暇地儒,他自问已经想到了各个方面,难道李儒还会么疏漏不成? 董卓也来了兴致:“愿先生有以教我!” 李儒没有直接说出计策,而是先反问董卓一句:“董公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个时候天子召见您,该怎么办?” 董卓瞬间愣了一下,继而满不在乎地说道:“先生可真会说笑,朝廷本来对我就避之犹恐不及,如何会召见我——” “圣旨到——” 董卓话音未落,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董卓诧异了一下,面,只见来宣旨的居然是他的弟弟董旻! 董旻是董卓的弟弟,表字叔颖,现在洛阳居奉车都尉之职,只是传旨这种事情,论董旻的品秩,是无论如何也轮不上董旻的,不知道为何会是他来。 “叔颖,怎么是你?”董卓快步出帐,疑惑问道。 董旻却是一脸苦瓜相,他掏出圣旨来,朗声道:“破虏将军董卓接旨!” “臣接旨!”董卓见状,知道事关重大,只得跪下接旨。 整个军营的士兵们,也纷纷跪下。 “破虏将军董卓远来劳苦,又讨贼有功,擢升为前将军,鳌乡侯,并州牧,录前后功,特征为少府,接旨之日,速来见朕!钦此!” 董旻念完,扶起董卓,却见此刻董卓已经是冷汗涔涔,他将圣旨交到董卓身上,担心地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了?” 董卓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李儒真神人也! 李儒见到董卓的模样,笑笑道:“董公被在下说中了吧,文和,你也有失算的时候啊!” 董卓皱着眉头道:“如今该如何,朝廷故意让叔颖来传旨,就是向我明示,叔颖的家眷已经被来了吧?” 说起这个,董旻满脸郁闷,那些士人们联合起来去上书刘宏,要求刘宏不要再荒废政事,正视眼前的危机,于是就有了董旻前来宣旨这一出。 董卓对李儒道:“现在当如何?” 李儒摇摇头:“少府者,有名无实,不如不做,不过官位与功劳倒是可以考虑。董公可以找个借口不进城就是了!” 董卓点点头,贾诩道:“文优所说,不无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朝廷此事这样做,一定在城中埋伏了刀斧手,想要加害主公,主公万万不可入城,不仅如此,董旻将军也不要回城了,我们先等灵儿小姐的好消息吧!” 凝香听了,娇声一笑:“呦呦呦,,我的担子还是好重啊,也好,我现在就动身,替义父分忧解难!” 李儒没有想到,他刚到董卓帐下,就会遇到这么复杂的局面,还真是令人兴奋啊! 第214章 汉灵帝之死 董卓听从了李儒的劝告,没有进京,甚至连传旨的董旻也没有放回来,只派了一个使者进京复命,引得百官人心惶惶。 ︽, 此时刘宏也知道,他是没有办法在继续躲避下去了,他虽然昏庸,但也不想祖宗四百年的社稷基业葬送在自己手上。 温德殿内,刘宏将董卓拒诏不进京的上表给百官们头紧锁。 “大将军的事情,朕已经听说了,是他咎由自取,现在的问题是黑山贼与白波贼合围洛阳,丁原与鲍信被隔绝,鞭长莫及,行讨逆将军高燚虽然擒住了大将军,却好生招待,没有多加为难,只是这董卓是拒诏不入京,是何意思?” 刘宏坐在龙椅之上,手中拿着董卓使者带来的表章,心情十分不好。 “陛下,董卓此时吞并了韩遂部众,号称有二十万西凉铁骑,区区前将军并州牧的位子,是满足不了他的!“朝堂之上,车骑将军何苗向刘宏进言道。 “董卓他究竟想干什么?并州牧的位子已经是地方大员的极致了,难道让朕把这个皇帝的位子给他坐他才满意?”刘宏气得脸色发红,不由说起了气话。 这时朝臣之中,走出一人,朗声说道:“陛下且莫动怒,微臣有一个建议,不如封董卓为少府,这样就可以明升暗降,还可以解除董卓兵权,是一举两得!” 刘宏目视其人,居然是卢植,这个家伙自从被贬官之后一直闭门不出,想不到今天竟然来了,他对卢植道:“爱卿所言极是,那就拟旨——” 话犹未完,尚书郑泰出班谏言道:“陛下且慢,董卓此人,面善心狠,豺狼心性,麾下又有一班人才辅佐,安能料不出这层意思?微臣深觉不妥!” 卢植泰,笑着问道:“迁董卓为少府,不过是试探罢了,董卓害了皇甫嵩,此事尚未远,陛下如何会姑息这等奸人?况且洛阳城中,虽然被大将军抽调走五万军士,但尚有两万人马,且城中兵精粮足,足够防御,之前我已经派了人刺探,董卓现在只有一万余人,刚刚在南阳被高燚大败一场,人马士气低迷,虽有后续五万人马陆续赶来,却并没有携带攻城兵器,根本不足为惧!” 刘宏顿时心安不少:“原来爱卿早有准备,不愧是我大汉栋梁之才,朕便听爱卿所言,再次诏命董卓进京,同时用爱卿为左将军,统领城中两万军士,着手阻止防御,一旦董卓发难,还望爱卿竭尽全力,护佑我大汉天下!” 卢植跪拜于地朗声道:“遵旨!” 何苗的脸色一时之间有些难的大哥何进被高燚抓住,刘宏不仅不表态度,反而起用卢植为大将,统领洛阳的兵权,现在洛阳剩余的两万人马,有一万五都是何苗的亲兵,刘宏这是变相地铲除何氏外戚的势力吗? 何苗心中一凛,还有一个人可以找,那就是自己的妹妹何皇后,让何皇后在刘宏的枕边吹风,让刘宏收回成命。 眼见朝会已完,忽然殿前变得一片漆黑,偶然听得冷风阵阵,百官慌成一片,人声错乱,刘宏大声喝止,不多时,明烛点燃,隐约听得宫外百姓阵阵惊恐的呼声:“天狗吞日了,天狗吞日了!” 天狗吞日?刘宏听罢,心中好奇心大起,他在宫中长大,听过天狗吞日的轶事,却还从来都没有亲眼见过,因此不等百官阻拦,出了殿便仰头 只见刚才还是烈日当空,现在整个天空都是一片漆黑,太阳所在之地,也是被一个硕大的黑影挡住,黑影四周,隐约可以多诡异的色彩。 “这就是天狗吗?”刘宏是兴奋,全然不顾后面追来的大臣们的劝告:“陛下,不能坏眼睛的!” 但是为时已晚,刘宏怔怔天下第一的奇观,突然有种想要伸手去摸摸的感觉,人在绝对的自然力量面前,任何人都会感到自己会特别渺小,而微不足道,即使是天子刘宏也不例外,刘宏了,他伸出手来,却是什么也摸不到。 再不想坐这个天子的位子,再不留恋这无可留恋的人间! 耳畔响起百官和太监宫女们紧密敲锣打鼓的声音,各个口中大喊着:“天狗快滚,把太阳还给我们,把太阳还给我们!” “天狗”也许是害怕了人间的抗议,终于把太阳从嘴里吐了出来,阳光重新回到人间的那一刻,刘宏只感到自己的眼睛一阵刺痛,然后惨叫着用用手捂着眼睛,很快便有好多血从眼眶流出,极其恐怖,不多时便昏死在地,一动不动。 “陛下,陛下,陛下!” 洛阳城里,百姓还来不及从庆祝赶走天狗的喜悦中回过神来,便被皇宫里天子刘宏因为奇观而伤了眼睛驾崩的消息给震惊了。 “皇上是疯了吗?天狗可是连太阳都敢欺负的天神啊,皇上竟然敢直接抬头去大皇宫里面就没有人告诉他这个禁忌吗?” “就是啊,不愧是出了名的昏庸皇帝!” “嘿嘿,一命呜呼了真好,以后咱们百姓们就有好日子过了!” “什么好日子啊,十常侍都还在,不过是又扶持一个小皇帝盘剥我们老百姓吧!” “小点声,十常侍的耳目可是无所不在的啊!” 张让府中。 “张公公,这回是上天帮助咱们,城中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陛下驾崩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了!” 郭胜来向张让报告着这几日打听到的坊间消息,神色之间不无谄媚之情。 张让怡然长笑:“本来以为陛下变得聪明些了,想不到还是这么笨,竟然自寻死路,城外有什么动静没有?” “陛下的事情已经在城内传得沸沸扬扬,城外自然也是如此,卢植由于得了陛下的任命,现在与朱儁总领城内人马,但是何苗似乎很反感卢植,因此令自己部下一万五千人不得听从卢植调遣,卢植与朱儁只能动员剩下的五千人马,甚至从洛阳百姓中开始征兵了!” “何苗算见势不妙就投靠城外人马啊,只是到底投董卓还是高燚就很难说了,岂能让他这样如意?派人通知叶十七,就说我们已经做好准备,北门守将董重是我们的人,随时接应他入城,到时候兵势所至,趁机立协皇子为帝,由不得百官不从!”张让阴阴笑着道,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明白,张公公只管放心!”郭胜说罢,退了出去。 郭胜刚走不久,赵忠便风风火火地进了张让府邸,径直来见张让:“公公,高燚不肯放何进,不仅吞了我送去的三千万钱,还向我们索价十亿钱,才肯放了何进!“ 张让听了,却丝毫不惊讶:“当初还真是这个高燚,他一定是怪咱们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出手相助,所以怀恨在心了,呵呵,不过不要紧,你一定还不知道,陛下已经死了吧?“ 赵忠一惊:“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张让道:“没有几天,现在洛阳已经是人心浮动,这正是我们重新掌权的机会,我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准备立协皇子为帝,只是我们毕竟不是朝臣,不好出面,所以高燚是一个不错的人选,莫说是十亿钱,便是一百亿钱,也不是问题!“ 段珪这时从外面进来,叹气了一声道:“可惜啊,这个高燚不懂得抓住这个机会,自己不知道抽什么风,竟然去吴郡了!“ 这段时间段珪一直派人刺探文丑和裴元绍军的东西,张让听到这个,不由有些皱眉:“这样一来,可就不好办了,本来让叶十七和高燚互相制衡,就不怕大权被一人独揽,可是这个万分危急的关头,他居然不来洛阳,反而去吴郡——“ 段珪忽然惊道:“莫非这个高燚,想要自立为主?“ “随便他想怎么样,我们又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大不了,先正帝位,再挟持小皇帝出北门,进入叶十七军中,在他那里扶持皇帝,有张燕这个靠山,加上我们堆积如山的财富,天下不足虑,至于董卓,自有高燚去对付,我们依然是权势擎天的存在!“ 张让阴冷一笑,似乎这个天下在他如同掌上观文一般。 赵忠与段珪不禁对张让的见识五体投地:“有公公在,我等才可保荣华富贵!“ 张让冷哼道:“这个时候,就不要拍马屁了,继续密切见识城外情形,赵忠你就把自己能召集的人马全部组织起来,段珪你在所有的后宫小黄门中散布新帝即位后将铲除他们的谣言,让他们都和咱们拧成一股绳,另外高燚那里,也立即派人将十亿银钱送到南阳去,他若不带自己的人马来洛阳,那我们的计划就无法实施了!“ “公公高明!“ 而此时洛阳南面一百余里的梁县裴元绍大营内,来了一个蒙着面的不速之客,裴元绍听闻守营士兵的介绍之后,立即出营去然这个不速之客蒙着脸,裴元绍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主公!“ 第215章 小女子貂蝉 高燚其实并没有去成吴郡,他与曹操乘船从汉水出发还没有到长江,就得到了裴元绍的飞鸽传书,不仅陈说了洛阳的形势,还带了一个可靠的消息,那就是豫州刺史王允去年得知十常侍要派杀手到吴郡暗杀蔡邕,便在事前派人远赴吴郡,将蔡邕父女三人接了回来,却并没有接回王允在豫州的治所谯县,而是秘密送到了王允在河南梁县的一处宅子安顿。 , 自去年黄巾起事,黄巾军攻杀各地刺史郡守,豫州自然也没有例外,王允临危受命,以侍御史身份出为豫州刺史,王允不愧昔年名士何颙的“王佐之才,一日千里”的评价,在豫州迅速招兵买马,平定乱事,阻断了冀州黄巾与荆州黄巾的合流,论功劳丝毫不下于皇甫嵩与朱儁,只是十常侍本来就是与黄巾有猫腻,自然不能容许何进阵营再有人被重用,于是挑拨离间,将王允的功劳压了下去。 不过王允也不是在乎这些名利荣辱之人,他继续做他的豫州刺史,消灭豫州境内的黄巾势力,黄劭,何仪,周仓,龚都都吃过王允的苦头,甚至参加围攻南阳的孔融,本来也是王允的从事,是王允受何进指派而遣给袁术的,说起来高燚还要感谢王允,因为王允是个怪脾气,就是拒不受降,否则豫州境内的黄巾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来投靠高燚。 高燚这次出行,本来也没有他人同行,只有曹操一起而已,毕竟现在南阳事务繁忙,众武将谋士根本无暇脱身,考虑到曹操与蔡邕算是忘年交,所以高燚才把曹操从监督建造宛城新城的工地上生生拉走,而把这项苦差换给了任劳任怨的赵云去做。 却想不到,王允倒替他做了一件好事,让高燚省跑了一趟路,不然这一来一回,没有两个月功夫是下不来的,高燚本来也是个不想在政治场中搅浑水的人,他甚至都做好了这一路上寻访荆州蔡氏蒯氏大族,江东几大家族,包括搜罗下那些历史上东吴名将谋士之类的事情,现在看来,只能作罢。 来梁县的路上,高燚也陆陆续续见到了高家军保护着前往南阳去的冀州百姓,知道裴元绍和文丑已经着手开始自己布置的事项了,不由得很是欣喜,曹操将这一切看在眼里,表示出无限的羡慕嫉妒恨,他觉得他现在比起自己的这个师弟,真是逊色不少。 “明阳你现在人才济济,军容甚盛,又有南阳为据,更兼有十常侍为你接济钱粮,现在又招募无数百姓,可谓是风光无限,一时无两,真是羡煞旁人啊” 裴元绍军营之内,曹操不无感慨地对高燚道。 高燚一面拿着营内案几上的来往密报细看着,一面对曹操说道:“这就是做地方官的好处,在京城里,就算是做到了三公九卿的位子又怎样,如果陛下根本不听你的建议,那么建议再好有什么用孟德师兄为官十年,这个道理想必应该比我更清楚的” 曹操笑了笑,十年间的往事在脑海里一幕幕再现出来,二十岁那年,在洛阳任北部尉,设五色棒,违反禁令的一律用刑,当时天子眼前的红人蹇硕的叔父夜行带刀,被曹操拿住,二话不说,直接棒杀,曹操也因此和蹇硕结下了梁子。 其后在顿丘做县令,曹操也是革除蔽俗,得到了百姓的爱戴,也引起了当地豪族的恐慌,他们向曹操送了无数好处,却都被严词拒绝,他们不知道曹操要的是什么,于是买通十常侍,力荐曹操做东郡太守,看似是升官,其实是不想曹操触动他们的根本利益。 曹操当时如何不知道这些人的阴谋,可是朝廷的诏命已下,他不能抗旨不尊,于是匹马入京,连上几道奏折,请求除掉十常侍,却没有想到,那些奏折根本到不了皇帝的手里,而是都被张让用来当做自己府邸中厨房烧火做饭的柴火了。 明白自己一人之力不可能改变现状的曹操,变得心灰意冷,正巧蔡邕也因为上书言事被贬流放,那一夜,曹操以为和蔡邕是最后一次见面,他们在驿站之中,开怀痛饮,斗诗高歌,恨自己生不逢时,不能早生一百五十年,像光武帝刘秀那样,手下有一帮能人虎臣,收拾旧山河,建功立业,青史留名。 其后曹操辞官回到谯县老家,不问世事,在山中修建了一座精舍,秋夏读书,冬春射猎,与自己的好朋友鲍信许攸沮授刘勋乐隐谈论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人生哲学,与夏侯惇夏侯渊比试武艺弓术马术,指导自己的小儿子曹昂写字画画,也是不亦乐乎。 但是即使这样十常侍仍然不肯放过曹操,第二次党锢之祸,曹操也进了黑名单,不过夏侯渊挺身而出,替曹操坐牢抵罪,从那个时候起,曹操对待夏侯渊,如同自己的亲兄弟一般。 “明阳的意思我明白,有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县令长比三公和大将军更能造福一方百姓”曹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见高燚已经看完了那些密报,正抬头看着他,不由朗声说道。 高燚神情却是严肃起来:“可是地方官员,可能会造福一方百姓,也可能祸害一方百姓,我会是那一种人,而孟德师兄又会是哪一种人呢” 曹操未及回答,裴元绍从外面进来,先向曹操行了一礼,然后对高燚道:“启禀主公,末将探听到王刺史在梁县的那个宅子了,蔡公与其两位小女儿都在里面,末将已经悄悄派了人去保护,主公是否要去见见” 听闻此消息,高燚自然大喜:“见,自然要见,师傅没有事情就好,备马,孟德师兄,我们一起前去” 曹操也有些激动,露出释然的笑来:“能与伯喈公再见面,实在是我曹孟德人生一大幸事” 高燚嘱咐裴元绍道:“看好那个何进,不要让任何人接近,他现在可是非常值钱的,我们高家军以后吃穿用度可全靠这个人质了” 裴元绍不敢怠慢:“末将遵命” 此时梁县的实际统治权是在高燚的手里,两万游击军已经把守好了各处要道及关卡,高燚与曹操做平民打扮,只带了几个随从,按照裴元绍给的路线,很容易就找到了蔡邕的住处。 高燚游目一望,只见这座宅子倒也普通,与平民百姓家看起来没有什么区别,一道土墙满是裂缝,大门口的油漆也是斑斑驳驳,如果不是相信裴元绍的能力,高燚简直都要怀疑自己走错了人家。 不过高燚还没有进大门,头顶前方却突然传来一股凛凛杀气,他本能闪过,一颗石子几乎紧贴着他的脸颊而过,带起的劲风刮得高燚的脸生疼,他不禁骇然,裴元绍不是拍了人手前来保护蔡邕的吗难道这些人都瞎了眼,不知道他们的主公来了 还是说,这些人都被某个更厉害的高手给做掉了 曹操也警戒起来,对高燚道:“对方似乎不是等闲人物啊” 几个随从也纷纷散开来,准备迎战,他们都是裴元绍手底下武艺最高的好手,若是今天高燚在这里伤了半根毫毛,即时裴元绍不说,他们也会羞愧自尽的。 高燚虽然心里有点郁闷,但是他现在的水平也不是三脚猫的功夫了,何况在这么多属下的面前,尤其是还当着曹操的面,他要是认怂了,那也太丢面子了,就算前面的刀山火海,他也要面对 心中这样想着,高燚翻身下了马,抱拳对着门内方向行了一礼:“在下是豫州刺史王允介绍来拜见蔡邕先生的,没有恶意,还望阁下不要为难” “哼,每天想要见先生的人多了,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坏人” 令高燚吃惊的是,说话之人,居然是一名女子,柔媚中不失凌厉气势,单是听这个声音,高燚就知道 嗯,一定是一个倾城国色的大美女 一定是蔡琰,那个历史上有名的才女,继承了蔡邕的一身才气却一生悲苦流离的乱世佳人,高燚在心理暗暗想着,不过转念一想又不对,蔡琰什么事后功夫的而且蔡琰明明是178年出生的,现在不过才七八岁而已,但是听这个说话女子的声音,起码有十五六岁了。 这个时候曹操朗声道:“姑娘误会了,在下曹操,是蔡邕先生的好友,这位是高燚,是蔡邕先生的高徒,倒是姑娘不肯见人,莫非是敌人派来的细作,已然害了蔡邕先生” 他说得不疾不徐,却是自有一股威严令人不由侧目,就连高燚也是惊讶于曹操此刻的淡然。 “曹操高燚” 伴随着一声有些惊异的语气,一位身着绯红色贴身衣裙的少女推门而出,盈盈如剪水般的双眸里透着天仙一般的灵气,峨眉淡扫,玉琢一般的鼻翼翕动,见了门外的高燚与曹操,宛若弱柳一般的纤弱身子微微一怔,随即轻启樱唇,语气变了另一番模样: “小女子名为貂蝉,是豫州刺史王允大人的养女,奉父亲之命在此照顾蔡邕先生起居,不知二位是曹操大人与高燚公子,万请见谅” 第216章 师徒喜重逢 轻云蔽月,流风回雪! 前这个身材娇弱无力让人忍不住去扶的美人小貂蝉,高燚脑子有只有这八个字在晃动。 不愧是古代四大美人之一,腰身纤细,只堪一握,肌如冰骨,肤如凝脂,人若弱柳,面有国色,高燚睛几乎都直了。 他一直都不相信,历史上真的有貂蝉这个人,以为只是小说虚构的人物而已,却没有想到,自己又一次错了,貂蝉是存在的,而且比书中描述的形象还要美,性格极为刚烈,甚至还会功夫! 貂蝉自然高燚的这副窘态,不过也没有太过惊讶,高燚不是第一个对她露出这种表情的男人,她也知道,男人都是以貌取人的家伙,只会用下半身说话,想到这里,她不禁对以往听到的高燚的风评有些怀疑,但是她在这里主要的目的就是照顾和保护蔡邕父女的,如果以后这个高燚对她有非分之想的话,她不介意让高燚下辈子当太监。 曹操也察觉到了貂蝉的不快,回头,这才发现美人发怒的根源所在,立即悄悄踩了高燚一脚,立即让高燚清醒过来。 “在下失态了,实在是貂蝉姑娘容貌惊为天人,令人情不自禁!”高燚这个时候,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在美人面前,从来不吝赞美,在貂蝉面前,更不例外了。 只是这一招,似乎对貂蝉不是很管用。 “你——”貂蝉蹙着眉,正要发怒,忽然院落内起了一个老者的声音:“貂蝉姑娘,外面是谁来了?” 曹操听到这个声音,登时怔住,虽然来的时候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禁泪下,随之快步进了大门,院中那个有些瘦削的老人身影,脱口而出道:“伯喈公!” “孟德!”老者正是蔡邕,他虽然才五十多岁,然而却已经头发斑白,两只眼窝深陷,却散发着不屈的光采,如枯树皮一般的老脸上,皱纹纵横交错,像是一个垂死的老人一般。 蔡邕本来是手里拿着一本书简的,往日的忘年交曹操,顿时也是激动得老泪纵横,手中书简也不觉落地,串连的绳子摔断了,竹简散落得到处都是,蔡邕却顾不得去拾取,仔仔细细打量着曹操,口中喃喃不休:“是你,是你,你,更成熟了,我却老了哎!” 曹操身子也是激动得有些打颤,他无声地蹲了下来,将地上的竹简一片一片地捡拾在手心里,话语里甚至都有些哽咽:“这本书,一定又是珍贵的古籍吧,年深日久,皮绳都不结实了!” 蔡邕笑着道:“十年前你第一次在洛阳见我,把我珍藏的孙子兵法书简差点都拆了,这笔账还没有跟你算呢!” 曹操哈哈大笑,索性将竹简全部捧了起来,交还到蔡邕手里,打趣道:“伯喈公想怎么罚,我曹操绝无二话!” “你说的,那就罚你大醉三天如何!” “求之不得!” “师傅和曹操的交情,比我想象的要深啊!”高燚在大门口望着院落内蔡邕与曹操那种挚友之间的对话,突然有些嫉妒起来。 貂蝉在一旁有些讥讽:“高燚公子不是蔡邕先生的高徒吗?如何会不知道蔡邕先生与曹操大人交情深厚?” 高燚也觉得自己有点失言了,他嘿嘿一笑,突然想起皇甫嵩对自己说的话,立即反问貂蝉:“难道貂蝉妹子竟然不知道,我十岁之时,被贼人掳走,其后失去记忆,失踪多年,一直把自己也当成了一个山贼,知道皇甫公对我说明了真相吗?” 貂蝉神情突然很是古怪地燚,冷冷道:“你说什么?” 高燚错愕了一下,底气有些不足:“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一个山贼啊!” “不对,上一句!” “不是这个,是说我十岁那年为了保护师傅而被贼人掳走!” “也不是这句!” “啊?这句也不是?貂蝉妹子你究竟是说哪一句——”高燚表示很委屈。 “就是这一句,谁是你的貂蝉妹子!”貂蝉娇俏的玉脸上顿现怒色,更显娇媚,不过在高燚那是丝毫不弱于落月生气时的凛凛杀气啊。 高燚见到姑娘就称呼妹子似乎已经成了一种改不掉的习惯,对张宁是,对贺兰妖是,对杜若也是,可能以后对那个陈鲲的妹妹凝香更是,不过眼前的貂蝉,似乎有点感觉不太对。 “哈哈哈,明阳,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改不了这个油嘴滑舌的毛病!在貂蝉姑娘的家乡,只有丈夫才可以称呼他们的妻子为妹子!” 蔡邕早听到了貂蝉与高燚的争执,笑着走过来,对高燚解释道。 “啊?这个,那个,这个!”高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想不到这次玩笑开大了,一向口齿伶俐的他,竟然就这样不仅失态,而且还语言极其轻浮,当成妻子来调侃,高燚登时语无伦次,百口莫辩了。 “别这个那个了,貂蝉姑娘是大度的人,如果是真生明阳你的气,可就不是这个表情了!” 蔡邕拈须微笑,对貂蝉道,“明阳自小就是个顽皮难训的孩子,并没有什么恶意的,你可不要怪他!” 貂蝉也是立即回身一礼:“小女子万当不起先生这一拜,只是小女子素来家法严厉,严肃惯了,先生与公子多年不见,一定有许多话讲,小女子照顾琰妹妹去了!” 说罢貂蝉冲着三人福了一福,径自向房内去了。 直到这个时候,蔡邕才顾得上好好打量高燚,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自己高了足足一头的高燚,己这个精气神十足的高徒,满意地笑了笑,用手比划在自己肚子上给曹操说道:“明阳如今也有十八岁了吧?那个时候,个头才有我肚子这么高,现在比我还要高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曹操接过蔡邕的话也点头道:“伯喈公有所不知,明阳不仅是个头高,武艺,口才更是厉害得很,就连咱们现在身处的梁县,也是明阳的人马牢牢控制着!” 高燚不禁对曹操一阵无语,这个家伙也太会夸人了吧,高燚都感觉自己快要飞上天去了,他谦逊道:“孟德师兄真是爱说笑,我是师傅教出来的徒弟,不管以后再怎么功成名就,也还是师傅的弟子,这个永远不会变,再说了,师傅博采众长,海内人望,当世大儒,在绘画音乐书法等上面的造诣,我只能望其项背的!” 蔡邕板起脸来:“这小子,居然连我的马屁都拍,呵呵,是不是忘了我罚你抄鸿都石经的那会了!” 高燚一怔,这肯定是蔡邕以前教育他小时候练字时候的经历,不过高燚却是半点都想不起来,倒是在学校里因为上课迟到被语文老师罚抄十遍课文记忆犹新。 想到这里,高燚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来,那就是他好歹是大儒蔡邕的弟子,难保不会被考些学问什么的,以前高燚都是在别人面前瞎糊弄过关,但是那都是临时起意而已,想要在大儒蔡邕面前蒙混过关,那可是难于上青天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蔡邕指着高燚道:“好几年不见,也不知道你的学业如何了,正好今天考考你!” “不!”高燚立即惊呼一声,不过由于声音太大,把蔡邕和曹操倒弄得有些吃惊了,察觉到了尴尬,高燚立即补充道,“其实师傅你知道的,我当时头受了重创,醒来之后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了,浑浑噩噩数年,在山中为寇,如何还能记得师傅教的那些学问,说来真是令人愤慨啊,直到现在,只要我用力去回想以前之事,脑袋还是会隐隐作痛!哎呀,又开始痛了!” 说着,高燚还真的抱住脑袋,做出痛苦万分的情状来,这下连蔡邕都给骗过了,他立即去扶高燚,语气不再如刚才那般严厉:“好好好,今天之事暂且作罢,可能是为师太心急了,我们屋里说话去!” 一旁的曹操嘿嘿一笑,意味深长地燚一眼,冲高燚比了一个厉害的手势。 高燚命随从几人继续在附近哨卫,并派一人前去通知裴元绍准备迎蔡邕到军中去,这里毕竟有人流来往,如果混入了什么别有居心的家伙,可就麻烦了。 路过一处房间的时候,高燚正巧听见了里面传来一大一小两个人的嬉笑声,其中一个自然是貂蝉的声音,听起来令人痴醉,另一个稍显稚嫩,想来就是蔡邕的女儿蔡琰了,高燚不由得驻足窗前,眼望这庭前开得正盛的各色菊花,嗅着菊花散发的清香,心情很是大好。 屋内的貂蝉似乎也听见了外头的动静,打开窗子,正巧正醉心于满园芬芳的高燚,脸上本来嬉笑的面容蓦然收住,人长身玉立,不由芳心怦然一动。 “啪!”不过貂蝉却说只顾着愣神,却没有注意到支窗子用的那根叉竿不偏不倚,正巧落在高燚脑袋上面。 “哎呦!”高燚睁开眼来,摸着头上的红包,上的叉竿,仰头扇窗子吱呀一声匆忙关上,突然有一种自己是西门庆的错觉。 第217章 囧人遇囧事 在粱县这个普普通通的宅子里,高燚向蔡邕说明了自己此刻所处的形势,蔡邕虽然隐居此地,但是有王允通过貂蝉传递朝野往来的各路消息,见识也并非短浅,尤其得知高燚拿住了何进,也表示做得恰到好处,只是何进毕竟曾经提拔过蔡邕,对蔡邕有着知遇之恩,可是却纵容杀害皇甫嵩的董卓,这一点令蔡邕很是不齿,加上何进这一次目光短时以友为敌,组织数万人马攻打南阳,已经给自己身上抹上了不可磨灭的污点,皇帝也好,十常侍也好,士子们也好,董卓也好,都似乎在等着的笑话。 “明阳打算用何进作为人质,向十常侍换去十亿钱是吗?” 房间之内,蔡邕负手而立,前正在书架上乱翻着自己手机的书简的高燚。 “怎么样,师傅,我这个法子很好吧?十常侍那么贪,不知道剥削了黎民百姓多少民脂民膏,我这是变相地替百姓们要回来,用之于民,还之于民!” 高燚随口说着,呵呵一笑,不过更让他感兴趣的是眼前浩大的藏书,这间藏书室非常大,像是半个校场那么大,不知道王允是如何建造起来的,不过这里面摆放的都是浩如烟海的藏书,有许多古籍,前人之作,涉及音学书法药材治事许多方面,高燚粗略一数,不下于三万卷,简直可以称得上这个时代的百科全书了。 而与这三万卷藏书相对的,是摆放在房屋角落里的一张胡床,只有一人大小,上面有书案有笔墨纸砚,有油灯,令人不自觉就想起来蔡邕时时在这里伏案读书的情景。 “伯喈公辗转流离的这么多年,钱财可以不带,衣服可以不带,但是书却是一定会随身携带的,令人钦佩啊!” 曹操来到高燚身边,望着这一切壮观的藏书,不由得很是感慨。 “孟德可真爱说笑,老夫只有一双手,这里藏书却有三万卷,真当我是神仙不成?这要感谢子师,我被贬时,是他出面派人保护我在洛阳的家,否则那个时候十常侍已经把我的这些多年苦心搜集藏书付之一炬了,后来这些年,也是子师托人将这些珍贵典籍从洛阳偷偷运出,安置到这一处宅子里面,别人都说他是个怪脾气,也只有我懂,他是个右逢源,其实也是心向大汉的一位志士啊!” 蔡邕也不无感慨地叹息,想起来自己被流放之时,天下人都为自己求情,却只有王允没有出面,反而前去攀附十常侍,还因此被世人称作小人,连蔡邕自己也差点以为王允转了性,以后会成为十常侍的鹰犬助纣为虐。 可是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所有人都误解了王允,如果不是王允帮忙打通关系,蔡邕很可能在洛阳的监牢里面不知被毒死多少次了,能不能活着被流放都是个问题,还有这些藏书,也是王允给了十常侍一笔钱,才将其购置到自己手里,人们都以为王允是趁火打劫,也只有蔡邕自己现在知道,王允不过不像别的名士一样,他做好事,却不会留名。 高燚也是陷入深思,一直以来,王允给他留下的印象,就是演义里那个屈身侍奉董卓的司徒,后面还因为蔡邕哭董卓而将蔡邕下狱处死,做事不近人情,高燚甚至还想,如果不是贾诩劝说李傕郭汜攻打长安,说不定以后会多出一段王允专政的历史来。 但历史毕竟是历史,高燚没有想到现在王允并不在洛阳,而是在做豫州刺史,而且跟蔡邕的关系还非常亲密,说是生死之交也不为过,是以前读史书的时候不够严谨,居然不知道还有这段缘由。 可是书读得再好也未必有用,毕竟书里有的东西,跟实际情况也是不一样的,书只是记录一种表面的东西,而很多其他的就要靠自己去摸索了。 不过高燚突然一个激灵,王允是豫州刺史!而郭嘉的家乡颍川阳翟不也是属于豫州吗?王允在豫州励精图治,礼贤下士,万一给王允听到郭嘉这个人的才华,然后三顾茅庐什么的把郭嘉给挖走了怎么办?那个时候高燚可是哭都没有没有地方去哭了,难道让高燚跑到王允那里抱着王允的大腿说王叔叔你行行好,郭嘉是我的好基友,我的生命里不能没有他?高燚自己都这种不能更美的画面给恶寒到了。 亲自去一趟豫州了,本来高燚并不担心这个时候会有那个诸侯去关注郭嘉这个不过区区十五六岁的少年,但是既然被荀彧既然现任豫州刺史是王允,那可就不怕一万,只怕万一了。 可是,粱县现在必须有人主持大局,毕竟西面和北面还有数万敌人大军驻扎,高燚可不认为区区一个裴元绍加典韦能够担当得起这个主持大局的重任。 正沉思间,高燚几乎忘记了自己还是在木梯之上,不觉木梯一歪,整个人都飞身摔向地面,高燚回过神来,立即在半空稳住身形,稳稳落地,顺手扶住木梯,旁边的蔡邕和曹操也是松了一口气。 高燚嘿嘿干笑,心中却是想着立即飞奔到颍川阳翟郭嘉的家里去,而且凭着郭嘉的军事天分,一定会给高燚带来很大的助力,丝毫不会下于刘备得诸葛亮,孙策得周瑜的重要性。 但是现在蔡邕与曹操一定也没有听过郭嘉的名字,如果高燚说自己是为了请一个大才而离开风云诡谲的粱县去颍川,显然有点说服力不太足。 “如果这个时候能有个足够的理由去颍川一趟就好了!”高燚想象着当日荀彧和他说的那件郭嘉的趣事和言语,一个放诞不羁的少年才子形象就深深刻在了脑海里,他深恨汉末这个年代交通不便,信息传递也不便,更苦恼当了这个南阳太守统领数万高家军之后事务缠身多如牛毛,错过了无数寻访人才的机会。 “明阳师弟,你一个人自言自语什么呢?”曹操走过来拍拍高燚的肩膀,将入神的高燚拍得醒过来神。 “打扰了,蔡邕先生!”貂蝉这个时候突然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一封密信,走了进来,交到了蔡邕手上。 蔡邕接过,署名,惊讶了一下:“是子师的来信,莫非有什么要事?” 高燚与曹操听了,也不由得神情严肃起来,便凑到蔡邕身边去信。 貂蝉高燚,自然想起了刚刚的那件糗事,不近觉得心中小鹿乱撞,耳根子也立即红了,欠身对蔡邕道:“先生在此谈论私事,小女子多有不便,先行告退!” “等一下!”蔡邕忽然叫住了貂蝉,自然也注意到了貂蝉的神色异常,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不觉微微一笑,不过面色随即变得凝重,缓缓说道,“貂蝉姑娘这数月来悉心照顾老夫与小女,老夫早已将貂蝉姑娘当做自己家人一般你父亲来信内容也没有别事,你听听也无妨的!” “是!”貂蝉听罢,垂手便立在一旁,顺便拿眼角瞧着高燚,只见那个被叉竿打到的大包依然明显,而高燚却是全神贯注地读着王允给蔡邕的信,那神情颇有几分滑稽,令貂蝉这样心气极高的女子见了也不由有些莞尔。 美人一笑,地动山摇,好巧不巧的是,高燚恰恰信,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猛一抬头,正好蝉那张娇俏惹怜的脸庞正冲着自己,而且还在笑,笑得周遭一切景物都为之失色。 “原来貂蝉姑娘也是会笑的!”高燚几乎被貂蝉和倾城倾国之一笑惊呆了,体内甚至一股冲动喷薄而出,任是他定力非凡,也险些有些把持不住了,虽然没有像第一次见到贺兰妖那样鼻血狂喷,可也觉得体内那股欲火越烧越旺,在体内乱窜,那感觉不是一般的难受。 女人的美貌对男人来说,是大杀器啊! 貂蝉冷哼一声,目光从高一身上移开,也幸亏她没有的窘相,否则直接就会把高燚归入色狼的范畴永远。 曹操也书信,脸上现出一丝喜色:“什么,王刺史居然从俘虏的黄巾军士兵中发现了一封写给张让的书信?这真是太好了!” “不好!”高燚此刻几乎要被欲火冲破最后一道防线了,他急中生智,牙齿在自己舌尖上咬了一下,舌尖一痛之下,溢出血来,那难以把持的欲火才稍稍减退,不过却含混之间,高燚说出了这两个字来。 “哦?明阳你且说说,有什么不好之处?”蔡邕燚,却见高燚满脸通红,又貂蝉,心中明白了几分,年轻人火力壮,见到美女把持不住欲火焚身可以理解。 不过高燚奇怪,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曹操就定力特别好,虽然曹操是到了三十岁的年纪,但不该是沉静自若的模样,莫非曹操天生是个性冷淡。 卷二董卓乱政 第218章 三寸不烂舌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高燚这下可糗大了,居然在自己的师傅蔡邕面前失态,实在是脸丢到家了,幸亏蔡邕没有多说什么,而是装作无事人一般,继xu询问高燚道:“多年来我们一直为十常侍鱼肉百姓残害忠良一事忧心忡忡,却苦于找不到可以直接扳倒十常侍的证据,现在王允从黄巾贼那里找到了与张让书信往来的证据,正是借此除掉这些朝廷毒瘤的最好时机,明阳为何有异议?” 高燚深感自己是躺着也中枪,能够发xiàn十常侍勾结黄巾贼的证据,那确实就是抓住了这伙不男不女的家伙们的小辫子,那确实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高燚怎么可能有异议,那岂不是表示自己是和这伙太监们站到一个阵营里去了吗?一定是刚才迷迷糊糊之间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想到这里,高燚很想抽自己几个耳光,果然是祸从口出啊。 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出了口,不自圆其说一下显然是不能忽悠过去眼前的大儒蔡邕、奸雄曹操尤其是国色貂蝉的,不过高燚好在对于这种被逼到绝境只能激发诡辩水平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稍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对蔡邕说道:“师傅饱读诗书,一定知dào老子的一句话,叫祸兮福之所倚,还有一个经典的寓言故事,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里面说的什么,相信不用我多说了,王刺史发xiàn这封信,固然是一件好事,但是若是处理不当,也可能会演变成一件坏事!” “明阳可真会说笑!你卖弄学问也不必在这个时候吧,明明是一件好事,为何会变成坏事?我倒想洗耳恭听!” 曹操微微一笑,看着高燚打趣道,对于这个师弟的口才,他可是领教过的,但那时起码那些论点里面至少有几个是对高燚有利的,而现在,高燚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令人费解,也很值得玩味,人人都说高燚厉害,他倒要亲自里验证一下。 貂蝉此时自然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高燚看,诡辩什么的虽然她一个姑娘家不太懂,但是也曾经见到过王允和蔡邕二人因为一些事情起过争执的,而且争执得脸红脖子粗如同宿敌一般,有时候貂蝉自己都有些担心两个老头子会不会舌辩不过对方就扭扯着厮打起来,然而出乎貂蝉意料之外的事,两人争辩过后,会和好如初,真是令人称奇。nad1(); 而眼前的高燚,会不会也和他的恩师蔡邕一样争得天昏地暗师徒决裂呢? 高燚可不管蔡邕与曹操貂蝉怎么想,他脱口而出道:“事情都是相对的,好与坏,善于恶,美与丑,本来就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不知dào孟德师兄可曾经记得黄巾贼马元义弟子唐周向朝廷告发黄巾贼准bèi在洛阳起事秘密生乱一事?当时不就是查出来了马元义曾经贿赂十常侍之一的封谞吗?” 蔡邕点头:“不错,此时我也有耳闻,幸亏此事发xiàn的及时,否则真让黄巾贼的阴谋成功的话,现在大汉的命运恐怕又要改写了?” 曹操直接道:“明阳是话里有话吧,不妨直说!” 高燚笑笑:“孟德师兄国安深知我心,不错,去年十常侍想把我拉拢成他们自己人的时候,我也无意之中知dào了一件事,黄巾贼之所以会勾结黄巾贼,完全不是偶然,封谞不过是十常侍其余几人的替罪羊罢了,还有这一次,黑山贼和白波贼的出现更不是偶然,他们都是直接受命于十常侍的!” 此言一出,蔡邕与曹操不禁微微错愕,他二人相顾一眼,然后惊讶道:“此事果然当真?原以为十常侍不过是贪财贪势罢了,若是此事当真,他们就是祸国殃民的小人了!” 高燚有些无语,看来对于士族来说,黄巾太平教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高燚也不指望蔡邕和曹操能转变思想,他只是说出了自己的看法:“王允大人刺史搜到了张让的勾结黄巾贼的证据,但区区一封书信恐怕不能对张让的地位能起到撼动作用,若是他拒不认罪怎么办?若是他说王允大人是在诬陷他怎么办?若是张让说王允抓到的黄巾贼是找人扮演的怎么办?我说了,好人永远不知dào坏人有多坏,坏人也永远不知dào好人有多好,因为彼此说话做事的想法和动机是不一样的,做坏事的手段千变万化,一旦王允刺史锄奸不成,反受其害怎么办?” 高燚连珠炮似的问出了很多个怎么办,倒把蔡邕和曹操给问得哑口无言,不是他们没有辩才,而是根据他们对王允和张让这两个人的了解,高燚的担心,还真的是很有可能发生的。nad2(); 貂蝉也是将高燚的一番话听在耳中,此刻的她倒是完全没有了小儿女的心思,反倒是被高燚说得万分担心起王允的安危来。 她从小就没有了父母,一个人孤苦伶仃,是王允收养了她,教她琴棋书画,如同亲生父亲一般,万一高燚所说之事成真,那她岂不是要失去这个父亲了么? 但是貂蝉知dào自己的身份,虽然心中有万般担心,就连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但是她硬是生生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 那梨花带雨??模样自然被高燚看在眼里,美人垂泪,实在是看的高燚都险些又一次把持不住,他只好转过头去,正巧蔡邕听了高燚的分析,也是担心起来王允的安危来:“如此说来,子师的处境肯比我还要危险啊,这可如何是好?” 高燚等的就是蔡邕这句话,他当即说道:“徒儿已经决定了,火速赶到豫州谯县去,阻止王允大人告发张让,万事从长计议,皇甫已经遇害,十常侍害了那么多人,师傅你也是遭受过的,徒儿不才,一定要阻止此事发生!” 蔡邕听罢,深受触动,他点头道:“明阳所言,也是我的担心,好吧,你即刻动身,去一趟谯县,不可再让我大汉失去一个栋梁之才!” “可是师傅你怎么办,此地并不安全,师傅还是尽快到我军营中去,至少徒儿的人马能护佑师傅及小师妹的周全!” 曹操这时候出来道:“莫非把我忘了吗?伯喈公这里,有我来保护,我会尽快将伯喈公一家人送到裴元绍将军营中去,倒是你,要快去快回才好,毕竟这里没有你来主持大局,只怕会乱成一锅粥!” 高燚点头称是:“孟德师兄所言极是,师傅这里,就有劳孟德师兄了,裴元绍那里,我会尽快安排让军师田丰赶来,此人之才百倍于我,稳定人心主持大局不在话下,何况有师傅和孟德师兄在,诸事可以共同计较,想来再大的事情,都会大事化小了!” 蔡邕未及回答,貂蝉突然抢在话前道:“难为公子如此有心,小女子愿意给公子带这一趟路,前往豫州去见父亲!” 高燚微微错愕,竟然不知dào该如何回答,他本来刚吃了貂蝉的苦头,现在离开这里,一则为寻访郭嘉,二则也是避开这个貂蝉的意思,谁知dào貂蝉好像是故yi的一般,居然请求要和他一起去豫州,外人看来,也许是天大的艳福,然而对高燚来说却是痛苦万分的,他实在对自己的定力是没有信心的。nad3(); 想到这里,高燚挠了挠头支支吾吾道:“那个,从粱县这里说远不远,说近不近,一路之上更可能有很多贼寇拦路,与貂蝉姑娘随行,恐怕会有诸多不便!” 貂蝉有些没好气,忍不住道:“原来公子竟当貂蝉是那娇贵的小姐吗?实在是错了,小女子在父亲那里,也是粗略学习过一些武艺的,虽不如公子能上阵杀敌,却也自保有余的,公子若不信,现在便可以试一试小女子的功夫如何!” 高燚连连摆手,现在他??脸上还是凉风嗖嗖的呢,知dào自己惹得美人不高兴了,便有些赔笑地说道:“貂蝉姑娘误会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 曹操打断高燚的话道:“好了明阳,你就不要推辞了,貂蝉姑娘可是王允大人的爱女,这一路,你可得好好照顾人家啊!” 曹操说着,还不忘给高燚眨着眼睛,露出几分坏笑。 高燚心里暗暗叫苦,这个曹操,难道不知dào自己已经成了亲了吗?简直是唯恐天下不乱啊,不过看着蔡邕也没有什么异议,只得硬着头皮答ying下来:“师傅与孟德师兄尽管放心,事不宜迟,我这就动身了!” 二人点头:“一路保重!” 高燚出了门,趁着等貂蝉收拾行李的功夫,向自己的随从交代了自己要去豫州的计划,命其先回营去,令裴元绍派人将蔡邕接回军营,复令田丰从宛城来粱县这个主持大局,当然最重yào的是,令裴元绍加紧对此地两万高家军的军事训liàn。 随从听命而去,这时貂蝉也收拾好了一个包袱出来,蔡邕与曹操也送了出来,随之还跟着出来了一个年纪只有七八岁的丫头,模样清秀可爱,却不失文雅秀气,想来就是蔡邕之女蔡琰了,她挥着小手,跟已经上了马的貂蝉作别:“貂蝉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啊?琰儿会想你的!” “很快的,琰儿在这里要听先生的话!”貂蝉回头看着小蔡琰,不禁露出可人的笑颜来。 “驾!”高燚猛地抽了一下浮云马的屁股,厉喝一声,“师傅,孟德师兄,小师妹!我们军营见!” “那个,就是父亲常说的燚师兄吗?”蔡琰目光也被高燚吸引了,落日的余晖照射在高燚的身上,在小小的蔡琰看来,如同见到了天神一般。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19章 这店我买了 这一次去豫州,行程实在是紧迫,高燚甚至都来不及回一趟裴元绍的军营去,只能让自己的随从去给裴元绍传话,而自己则骑着浮云马与貂蝉一起赶向豫州去。 浮云马虽然号称能日行千里,其实要打个折,据高燚这一年以来的经验,一般也就日行五百里的样子,最多的时候日行八百里,还差点把这匹千里马给累趴下,高燚自己也想得很开,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赤兔马和照夜玉狮子那样既能跑又能打架的千里神驹? 不过貂蝉这一路却是生了一肚子闷气,从出粱县开始,直到豫州境内,高燚居然都没有跟她再说一句话!本来在粱县蔡邕那里,看高燚说得唾沫横飞口若悬河,貂蝉还担心一路上高燚会不会像一只烦人的苍蝇一样嗡嗡个不停,现在倒好,当着她这样一个大美女的面,高燚居然神色平静,遇到岔路,也只是用手指一下接下来的方向,就自己一个人纵马而去了,亏得貂蝉坐下这匹雪骢也非凡物,日行五百里也不在话下,不然赵高燚这种走路的法子,就是有十匹寻常马匹也要被累死了。 这也就算了,不过在进入豫州境内之后,高燚居然没有走去沛国谯县王允治所的路,而是直接挑了去颍川郡的路,这不禁让貂蝉怀疑起高燚来豫州的目的来。 “这不是去沛国谯县的路!”在高燚又一次打算策马前行的时候,貂蝉有些语气不快地提醒高燚,停了下来。 高燚已经策马行出了数丈,见到貂蝉还在原地,也停了马,回望貂蝉道:“我自然zhidào不是去沛国谯县的,我要去的是颍川阳翟,那里有一个大才,只有我亲自去请出山,才更显诚意!” “原来这么急着来豫州见父亲之类说辞,都是借口罢了,哼!”貂蝉冷哼一声,对于自己被高燚骗了,很是不满。 高燚笑笑:“王刺史那里,我自然要去见的,只是我请的这个人,能够想出如何帮助令尊成功铲除十常侍,又能保全自己的法子!” 这个时候,高燚也只能找这个借口了,他也相信用这个理由来应付貂蝉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以郭嘉的过人才力,化解王允将要面临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高燚用什么法子才能请的动郭嘉出山呢,他可不认为这个天生鬼才郭嘉郭奉孝可以简单几句忽悠加吟诵后世诗词或者王霸之气暴露虎躯一震,人家郭嘉就会立马跪下来表忠心俯首帖耳。nad1(); 不过对于高燚的这个说法,貂蝉还是很买账的,她不满地咕哝了一句:“还以为你哑巴了呢!”见到高燚还愣在原地,又加重了语气道:“走吧,既然都走到这里了,索性kànkàn公子说的那个大贤也好,也让小女子长长见识,但是如果这个人名不副实的话,小女子不介意在父亲那里给公子说上几句坏话,让公子名声旬日之间便臭不可闻!” 高燚不禁打了一个寒战,这个貂蝉说话看似谦卑,却也是个不好惹的主啊! 颍川的治所便是在阳翟,正是郭嘉的家乡所在,不过阳翟也是一个大县,丝毫不输于宛城的规模,要找一个人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高燚一时之间,还确实不zhidào如何下手,正巧与貂蝉路途劳累了多日,只能先在阳翟找了一处客栈住下。 不过留宿的这间客栈的名字倒是挺有意思,叫做留仙客栈,据店小二的介绍,数百年,大汉的开国元勋张良曾经在这里留宿,张良出名了之后,却没有追求高官厚位,而是急流勇退,于是便有人敬仰张良的才华与品行,如同春秋时期的范蠡一样懂得避祸,料事如神仙一般,所以将客栈更名为留仙客栈。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店小二给高燚讲完这段佳话之后,直接就伸出手来,粗声粗气地说道:“一间客房一晚六百钱,请问客官要几间房,住几个晚上?” 高燚听了,不由瞠目结舌,他没有听错吧?一间房一晚上六百钱?这家店老板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貂蝉更是作色发怒:“什么,你不如去抢来钱更快!” 店小二看了貂蝉一眼,险些流出口水来,不过随即镇定地擦擦口水,嘿嘿笑道:“姑娘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开门做生意,要和气生财不是吗?这个是官府的明码标价,不是小的贪财,你们可以到处去打听打听,今天还是太守大人的生辰,我们还是打了六折呢!” 高燚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太守大人?恐怕是颍川太守吧,不zhidào又是哪一号人物,不仅不好好处理政事,问询百姓疾苦,居然还公然明码标价,盘剥百姓的钱财,实在是可恶之极,颍川是属于豫州的一个大郡,仅次于南阳郡,号称天下第二大郡,王允怎么会容许有人在自己的之下这么胡来?这样看来,王允也是一个名不副实的人物罢了。nad2(); 果然这一趟颍川之行,不白来。 貂蝉正要再度发怒,不过似乎也想到了高燚想到的这一层,不由得有些尴尬,偏过头去不再出声。 一时之间,客栈内来往的宾客们都停下来看着外来的这两个不速之客,他们个个身着绫罗绸缎,吃着山珍海味珍馐美味佳肴,一看就是达官贵人,要么便是商贾大擘,而相比他们来说,高燚与貂蝉的服饰就有些寒酸了,这些人有的放声dàxiào,有的窃窃私语,甚至有人言语之间不无挑逗之意。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留仙客栈是什么地方?也是这样寒酸的人住得起的吗?” “哼,没有钱就不要来住这里,乡巴佬也配来咱们这样富贵的地方?真是污了我们的眼睛!” “不过那个小娘子长得真是标致啊,简直比快活楼的头牌还要娇艳几分,那个头牌我都玩腻了,yàoshi能设法把这个小娘子弄到手来尝一尝,嗯,一定很有味道!” 这是谁啊,简直是自己作死,高燚猛然转身看着声音来源处,却不料听得身边一阵暗香浮动,风声乍起之时,貂蝉那道倩影已经倏地奔向声音来处,照着说话那人,脸上便是啪啪啪抽了三个耳光,然后丢开那人,从容走了回来。 高燚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这个貂蝉的剽悍,不下于落月啊! 不过受罪的就是那个多嘴的家伙了,高燚看向对方,只见是个脑满肠肥满身肥肉的胖子,身材跟董卓倒是有的一拼,至于脸被貂蝉这么甩手狠狠一大,立即肿得像猪头一样了,嘴巴都给打歪了,他勃然大怒,一下就掀翻了一桌子的美酒佳肴,指着貂蝉的背影作色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臭婆娘,给我拿下!” 这人话音一落,和其同来的几个人都纷纷站了起来,招呼自己的随从们,将这里团团围住。nad3(); 高燚那叫一个郁闷,果然带着貂蝉来颍川没有好事,客栈没有住上,倒先成了公敌了,本来打算低调行事的,这下想低调也没有办法了。 看着渐渐围拢过来的这些杂碎们,貂蝉眼睛都不眨一下,她从进来客栈之时就没有好气,此刻也正好拿这些活该倒霉的家伙们出出气,不过对于在一旁似乎没有出手迹象的高燚,佳人似乎就有点不满了。 “公子真是好脾性,居然是打算在一旁看戏吗?” 高燚笑笑:“这点垃圾,还不值得我出手,打打杀杀惯了,kànkàn美人教训些不长眼的家伙也别有一番滋味!” 被貂蝉乱揍一顿的那个人自然也注意到了高燚,见高燚说话口气不小,心下不禁嘀咕了几句,但是在阳翟这一带,还是没有人敢惹他的,不为别的,只因为他的叔叔是这里的阳翟令许攸。 许攸之前与前冀州刺史王芬合谋废除刘宏的帝位,最终事情败露而不得不亡命,不敢回到自己的南阳老家去,于是便来投靠豫州刺史王允,王允本想将许攸送朝廷严办,却又爱惜许攸的才华最终没有成行,于是上表为许攸求情,不仅如此,还表许攸为阳翟令。 此后许攸果然很安分,在阳翟励精图治,将这偌大一个县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过许攸的治理却和一般人不同,在阳翟城内放宽对经商的限制,却收取高额赋税,所以阳翟现在看起来很是繁荣,每月上交到颍川太守那里的赋税也格外得多,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能如数收上来赋税已经很难得了,因此颍川太守对于许攸这种另类的做法也默许了。 美中不足的就是许攸的这个侄子许常,仗着自己叔父是阳翟令,渐渐也就嚣张跋扈起来,在阳翟多次犯事,都无人敢管。 高燚自然不zhidào这些缘故,他眼看那些人要对貂蝉出手了,假装不经意间问客栈老板道:“店家,你这留仙客栈多少钱?我买了!”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0章 留香不留仙 “店家,你这留仙客栈,可肯卖吗?我买了!” 高燚的一句话犹如平地一声惊雷,让整个留仙客栈的人都震惊了,这个小子什么来头?居然这样大的口气? 客栈老板仔细打量了高燚一眼,有些轻蔑地笑笑道:“客官可真会说笑!” 高燚也不争辩,而是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一颗拳头般的夜明珠来,此时天色近晚,留仙客栈还没有掌灯,高燚这颗夜明珠散发的青色光芒,将整间客栈大厅都照得一片明亮。△↗小,o 这颗夜明珠是混杂在赵忠送来的那三千万银钱之中的,高燚看到的时候也不禁叹为观止,当时沮授请专人品鉴之后,得出的价值令高燚瞠目结舌,五百万钱! 高家军本来正是需要钱财的时候,如果将这颗夜明珠变卖,便又可以增添不少军资,不过高燚却没有同意,而是自己暂时先收了起来,毕竟十常侍的那十亿钱很快就会送来,留着这个珠子,说不定日后会有特别的用处。 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用上。 众人都纷纷伸长了脖颈看着高燚手中这颗珠子,包括那个刚才还神气活现的猪头许常,此刻几乎是换了一个人一般,死死盯着高燚手中的夜明珠,看得口水都要流出来了。 高燚看也不看别人,只问客栈老板:“店家,这颗珠子,可能买下这留仙客栈吗?” 客栈老板眼睛也看得直了,他也算是见识过不少宝贝的,这夜明珠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拥有之物,于是连连diǎn头道:“买得,买得,客官出手真是大方!” 这留仙客栈,其实不过是名头响亮罢了,吃住的条件也就一般,莫说五百万钱,就是五十万钱也能买下了,况且这钱本来就不是高燚的东西,他花出去也不会心疼,反正已经引起了动静,不如干脆大方一些,把这里弄成一个在阳翟的秘密据diǎn也不错。nad1(); 貂蝉自然不知道高燚的这diǎn心思,还道是高燚强出头为她出头,之前对高燚的误解也自然一扫而光,然而她也不想高燚花这样的冤枉钱,便压低声音对高燚道:“公子何必如此,很不值得!” “值得!怎么不值得?物超所值!”许常呵呵一笑,走了过来,变了一副好脸,给高燚讲起留仙客栈的种种好处来,“这位公子有所不知,自古颍川多奇士,他们没有一个不在留仙客栈住过的,还有各路达官贵人,商贾大擘,也都是慕名而来,凡事在这里住过的,没有不官运亨通,升官发财的,公子若是买下这留仙客栈,那就等着日进斗金吧嘿嘿!” “是吗?”高燚看也不看许常本人而是手里慢慢转动着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凛凛说道,“阁下觉得,我是那种缺钱花的人吗?” 许常吃了一个瘪,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只能呵呵一笑。 客栈老板立即接过高燚的话顺势说道:“公子自然是不缺钱花的,但是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物,关键是这留仙客栈来来往往的都是各地的名流商贾,我看公子一定是一个抱负不小的人物,多结识这些名士,对公子是百利而无一害,他们若是知道公子是这样乐善好施的人物,必定争相结识公子,可是一件美事啊!” 这个客栈老板故意把乐善好施四个字说得极重,不知道的人以为高燚是个大好人,而其中的深意,不过是暗讽高燚脑子笨罢了。 别人不知道耶罢了,貂蝉却是看得明明白白,她眼见高燚要落入对方的套中,立即娇叱一声道:“您二人这一出双簧唱得可真是漂亮,你们这位公子是什么人物?他想要结识名士,何必弄得这样费事,还用得着区区这般大费周章?” 客栈老板与许常顿时来了兴趣:“不知公子是?” “他是现任南阳太守,行征虏将军,关内侯高燚,高明阳!”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自客栈外面传来,说话之间,一人自外而入,对着高燚作揖行礼:“使君,许久不见!” “哈哈,文若兄,想不到你居然也会在阳翟,真是无巧不成书啊!”高燚朗声大笑,也抱拳还礼。nad2(); 来人正是荀彧,他因为在家乡说服乡人迁往南阳去,却没有人肯定,因此只得动员了自己宗族的人先行往南阳去,忙完诸事之后,想起高燚拖他交给郭嘉的书信还在自己身上,便从许县来到阳翟,将高燚的书信给郭嘉看,并将高燚的原话如实告诉郭嘉,没有想到郭嘉听后居然只是哈哈大笑,连连说高燚此人真是有趣,却没有动身前去南阳的意思,荀彧不解,问郭嘉何故,却没有料到郭嘉反问荀彧既然都没有决定要不要投靠这个高燚,为什么却把他郭嘉推荐出去,莫非是把郭嘉当成了试探高燚的傻子不成? 荀彧顿时释然,便不再纠结于这个,他也明白,有的事情不能强求,是他太心急了。也许他从心底是想投靠高燚的,可是他心底里却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担心,担心高燚会变成梁冀那样嚣张跋扈的专权人物,所以他才要将心腹之交郭嘉当日与高燚品酒时推荐出去,大约就是想让郭嘉替自己去做自己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情吧! 这一日,他约了郭嘉一起来留仙客栈喝酒,却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高燚。 “使君不是日理万机不得半日闲吗?为何会有时间到这小小颍川阳翟的?还有,这位姑娘是?” 高燚一眼就看见了荀彧身后那个看起来有些羸弱的少年,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呵呵笑着说道:“来颍川,自然是有要事要办的,这位姑娘是貂蝉小姐,不过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稍等片刻!” 说罢高燚立即招呼客栈老板道:“店家麻烦给我们几位开两间上房来,该多少钱就多少钱,不会少给你的!” 客栈老板在荀彧进来的时候,已经使眼色命店小二上楼打扫去了,此刻赔着笑脸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是太守大人驾临,刚才言语冒失,两间天字一号房已经收拾好了,小店分文不取!” “这人居然是南阳太守高燚?居然这么年轻?” “真是青年才俊啊!” “不过他为什么要来我们阳翟呢?” 留仙客栈这么大的动静,早已引来附近无数人的围观,他们都挤在客栈门口,将这里挤得是水泄不通。nad3(); 高燚汗颜,这下想低调也不可能了。 他将那颗夜明珠递到客栈老板的手里,郑重其事道:“从现在开始,这颗珠子就是你的了,这间客栈就是我的了,如果你还打算在这里经营,那也可以,不过得按我说的去办,从此以后,这留仙客栈不收来往客人的住宿钱!” 客栈老板惊讶了一声,不过看到那颗硕大的夜明珠属于自己以后,立即跪在地上对高燚千恩万谢:“小人许安,以后就是您的人了,您让我往东,我绝不敢往西!” 高燚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居然会得到这个客栈老板的效忠,虽然看起来有diǎn别扭,不过花的代价似乎有diǎn大,可是听这个许安的对于这个留仙客栈的介绍,应该以后能对自己起到不小的作用,何况免费住宿的名头要是打出去,估计能招徕更多的人才吧! “不过有件事,虽然是免了住宿钱,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来住的!”高燚突然拉下脸来,面容很是严肃,指着一旁的许常对许安道,“像是这样的不务正业的人,若是住进一个来…” 许常听了,心中大怒,却是敢怒而不敢言,哼了一声,出客栈而去。 许安很快就适应了自己的新身份,立即将留仙客栈换了新主人的消息在全城散发,更将不收过往住客住宿钱的事情也一并散播了出去,一时间,轰动了整个阳翟城。 而此时此刻,高燚却与荀彧貂蝉等人来到了留仙客栈的后院,没有多余的寒暄,高燚指着荀彧带来的那个少年,恭恭敬敬道:“刚才事务繁忙,还没有请教尊驾姓名!” 少年从进客栈起,就注视着高燚的一言一行,一直都没有说一句话,此刻随荀彧来到后院,见高燚对自己态度极为谦恭,却只是呵呵一笑:“姓名很重要吗?高兄每天见过的人,只怕比我喝的酒还多,莫非都能一一记住姓名?” 听到少年提到酒,高燚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想了,虽然心头汹涌澎湃,面上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大笑数声之后,蓦然说道:“酒与酒不同,人与人不同,我固然不能喝尽天下美酒,我固然也不能记住每个我见过的人,然而,那又如何,我只见我想见??人,我只喝我想喝的酒,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这一diǎn,阁下可否赞同?” 少年闪着清亮睿智的眸子,低低笑出声来:“磊落不羁,真豪杰也,在下郭嘉郭奉孝,见过高公子!”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1章 没那么复杂 高燚没有想到,自己会这么容易就见到郭嘉本人,自然是喜之不尽,郭嘉何人也,历史上曹操阵营里智力丝毫不输诸葛亮的鬼神之才,虽然二人身份不同,一个是谋士,一个是统帅,但是并不妨碍后世人们将这二人放在一起比较,诸葛亮固然是智慧的化身,忠臣的象征,而郭嘉却也是算无遗策,连曹操都称赞,平定天下,郭嘉谋功为高,十胜十败论固然有些抢了荀彧功劳的嫌疑,但算死孙策,力挺曹操排众议,攻打乌桓,料定公孙康之事,历来都是为人所津津乐道。▲∴▲∴diǎn▲∴小▲∴说,o 谁高谁下,在高燚看来,其实是最无聊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他只知道,现在郭嘉就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眼前,如果就这么让这个人才溜掉,会抱憾终身。 “高燚此来颍川,非为别事,特为君而来!” 直到这个时候,貂蝉才知道,原来高燚口中的说的那个大才,居然是眼前的羸弱少年,犹然不太相信,轻声道:“公子舍近求远,貂蝉原以为是什么厉害人物,却不料只是个和小女子一般大的小子罢了,这样的年纪,能有什么样的才华可言?” 郭嘉听了貂蝉的讥讽,脸上却丝毫没有怒容,似乎他等的就是貂蝉说出这句话来,他虽然身子羸弱,估计还没有武安国的那一对梅花亮银锤重,不过却给人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来,眸子里看似淡然如水,却随时可以爆发令人敬畏的精光一般。 “貂蝉姑娘说的没有错,在下却是是个才疏学浅之辈,文若兄才是值得高兄看重之人,在下平生所爱,只有酒与女人和美景三件事!” 貂蝉原以为郭嘉会反驳几句她的话,却没有想到顺着他的话来说,一时间被噎住,冷哼一声,不再做声。 荀彧呵呵一笑,看着貂蝉,忽然说道:“闻听王允刺史有一女,色艺俱佳,想来便是姑娘吧?” 貂蝉抬眼看了荀彧一眼,施施然还礼:“正是小女子,荀公子三日留香的美名也是家喻户晓的!只是不知为何与此等登徒浪子为友,也太没有品味了!” 荀彧讶异地看着貂蝉,立即意会到了,貂蝉口中说的登徒浪子,明显指的是郭嘉。nad1(); 高燚也听了出来,他见郭嘉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再看貂蝉的神情,立即心下了然,这两个人肯定有故事。 这是又一个重大发现,貂蝉的年纪看起来,和郭嘉倒是很相仿,说不定还是认识的,那样说来,就更好办事了。 不过高燚却按下这些心思不表,开门见山对郭嘉道:“有一句话说得极好,真名士自风流,美酒佳人,名山大川,人人向往,何独奉孝一人?奉孝若是不嫌我这个家伙愚钝,可否一起结伴同行?” 郭嘉明白了,高燚果然是有招揽自己的意思的,单是这份亲自前来阳翟的诚意就足以感动很多人,如果是普通人,只怕已经早就跪下来表忠心了。 不过郭嘉可不是寻常之辈,他虽然不像荀彧那样对择主有着极高的要求,却也不是随随便便找个主公就会效忠的凡愚之辈,他的目光从高一身上移开,望着头ding夜空,哑然长笑:“高兄可真是爱说笑,你现在是南阳太守,手下握有数万能征善战的将士,更有多少百姓等着你去养活,现在高兄却说要与我这个放浪形骸之人一起结伴游行,我想请问,高兄有那个时间吗?” 这一句,倒是问到了高燚的短处,的确,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人了,有爱的人,有一个可爱的女儿,有一帮兄弟,有一票文臣武将,有一块牢不可破的根据地,有万千生死与共的将士,有十数万的百姓,他有很多的事情要去做,去打拼,去争战,去为了给这些人一个安定的生活并维持这个安定的生活而不断努力,看起来很简单的游山玩水的想法也有些近乎缥缈。 不过,他还年轻,年轻是最好的资本,只要他做的足够好,五年,十年,二十年的时间,将这个即将到来的乱世结束,到那个时候,他愿意什么都不去想,去游历,去看看大汉天下的好山好水。nad2(); 想到这里,高燚信心满怀地说道:“现在我是没有时间,却不代表以后就没有时间,这个天下,还有那么多人吃不起饭,穿不起衣服,住不起房子,连这些基本的要求都达不到,我如何忍心一个人去逍遥快活?所以我立志要锄奸去秽,还这个世间一个朗朗乾坤,创造出一个清平天下,此志时时自勉,不敢稍忘!” 郭嘉听罢,似乎有些触动,然而很快便笑出声来:“原来高兄下好了套在这里等着我了,平心而论,高兄此志,确实感人,只是我要问一句,高兄所谓要收拾乱世,可是天下为何会乱,高兄怎么看?” 高燚一怔,随即说道:“乱世的根源在我看来,是一个国家的制度出现了问题,自古以来,每一个政权的延续,莫不是能够适应新问题,而不是用以前的老方式处理问题,譬如治水,鲧用堵塞之法,失败而亡身,其子大禹用疏导之法,至今为人称道,古人尚且知道变通之法,何况我等后辈?某不自量,愿效古人变通改革之法,革除弊政,选用德才兼备之人,辅佐明主中兴社稷!” 郭嘉见高燚说得言辞壮烈,不禁心下释然,然而他却也是个说话一语中的之人,若不能确定高燚的为人,他宁愿老死山林之中,所以不免脸色一凛,倏然再问:“原来高兄想要效仿商鞅、吴起之辈,那么问题来了,如果这个政权从根部就已经烂掉了,改革变法都无法起到作用怎么办?” “郭奉孝!”荀彧听见郭嘉竟然说话如此不注意分寸,不由收起了刚才的笑脸,微微发怒,厉声喝道。 “文若你不要插嘴,我知道你一心想要辅佐一个有能力的人中兴汉室,可我不一样,这个汉室没有给过我任何好处,反倒是因为它的很多荒唐的政策,我的祖父与父亲都无法施展才会,还因为一些小小的过错遭受牢狱之灾,皇帝昏庸,百官逢迎宦官与外戚,天下百姓都因为朋党之争而饱受苦处…”郭嘉忽然变得激动,冲着荀彧做出一个制止的手势来。 荀彧却是按捺不住:“你的眼光太狭窄了,大汉立朝四百多年,威震海内外,四宾臣服,何其壮哉!” “那是以前,现在呢?”郭嘉反问荀彧,“天子不理政事,十常侍鱼肉百姓,残害忠良,长达二十多年,请问文若兄,那些心系朝廷社稷的清流名士在做什么?研究经学,玄学,坐而论道,不问民生疾苦,倒也有一些好官,为百姓做了些好事,但是也仅仅是做了一些好事而已,他们一走,为什么他们已经铲除的恶势力又复苏了呢?我已经说了,你所希望振兴的汉室,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它早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即使是光武帝,也不是汉高祖的正统后裔了吧,二百年前,大汉已经倒下了,现在的大汉只是另一个又将走向末路的政权而已!” 郭嘉口若悬河地说了一大通,倒把高燚给震住了,他只以为郭嘉是一个军事天分很高的谋士,却没有想到郭嘉的思想也会这么超前,一眼就看穿了这么深刻的问题,这些事情,就连高燚自己都没有思考过但细细一想,还真的是这个道理。nad3(); 荀彧尽量让自己第语气平缓:“我今天把你带来这里,不是吵架的,这样吵下去,永远不会有结果,你愿意坚持认为你是对的,但不要觉得别人坚持的就是错的!” 说罢荀彧对高燚道:“使君不要被奉孝的话给左右,他不过是对于有些事情愤世嫉俗罢了!” 高燚笑道:“愤世嫉俗好,谁让我们恰好是一个愤世嫉俗??年纪,又生在了一个愤世嫉俗的年代呢?我与文若兄和奉孝都接触不多,不了解你们的观diǎn居然有这样大的分歧,但是仔细想想,不一定所有的事情一定要争出个是非黑白来,因为现实情况比这要复杂得多,如果一张白纸,不小心沾染上了一个黑diǎn,难道我们就要弃之不用了吗?一张纸要花费多少精力,用多少材料才能制造出来,也许你可以说你有钱,但有钱不是可以随便浪费的借口!” 高燚说着,取过一张宣纸来,假装要写字,然而毛笔沾墨有些多了,笔尖一抖,一滴墨汁落在了宣纸上面,印上了一滩墨渍,十分碍眼,他眉头一皱,落笔于砚台,将这张有墨渍的宣纸收起来,就要扔掉。 这时一直看眼前三人激辩而没有说话的貂蝉苦于插不上嘴,听了高燚的话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为什么要扔掉那张白纸,撕掉这有墨渍的一角不就行了?” 说着只听嗤啦一声,貂蝉已经将那一角扯了下来,将剩下可以写字的地方平铺在书案上,伸手一指: “继续写吧!” printchaptererror(); 第222章 一诺得二士 貂蝉的这个法子,非常简单,却非常有效,将解的问题一下子找到了最直接的答案,令人茅塞顿开。 , “是我太追求完美了吗?”荀彧喃喃自语。 高燚道:“在这个世界上,完美本来就是不存在的,没有人可以既做君子又做小人,名节固然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但是若是执着于名节,而脱离了实际,那只会对自己和身边的人带来困扰!” “呵呵,呵呵,呵呵!”高燚这番话,像是迎头给了荀彧一闷棍,打得他有些晕头转向,他疑惑着说道,“所以使君是来告诉我,我这些年来坚持的东西,都是错的吗?” “无所谓错与对啊,文若,难道到现在你还不明白吗?”郭嘉道,“想想汉的天下是怎么得来的,不也是与项羽争霸四年,死伤无数将士换来的吗?政治场中,是不能讲仁义道德的,这还是文若对我说的,为何你自己却悟不明白?”郭嘉反问荀彧。 荀彧摇着头:“也许我不是一个适合混迹政治场的人,所以我也从来都没有决定要效忠于谁!” “没有人要你效忠于谁,你只要效忠于你的内心就好!”高燚本来是想说服郭嘉的,却没有想到会遇到荀彧意志动摇这种事情,他觉得这是他说服荀彧加入自己的最好时机,“想那么多是没有用的,因为想不如说,说那么多也是没有用的,因为说不如做,或许我信念,我的能力,我的魄力,我的本事,我的气概,我的抱负,不足以吸引到奉孝和文若兄,但你们也该知道,不管你们坚持什么,都只有做出来给人意义,才能证实你们坚持的东西是否有意义,振兴汉室也好,打算自立也好,不要在乎对与错,要影响到多少人,有多少人肯跟你走,为何不试着放下彼此不同的成见,去做对百姓有意义的事情?天下百姓是一家,他们的口口传颂,比史书里的记载,更撼动人心!”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若是再不答应这个请求,就太不近情理了!”郭嘉转到书案前面,郑重其事道,“知己之短,用彼之长,不问身后路,敢争天下先,真吾主也,愿与君谋天下事,君若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高燚犹如身在云里雾里,郭嘉这算是,投靠他了吗? 荀彧笑着提醒高燚:“恭喜主公,得一谋主!” 说着荀彧与郭嘉二人一起跪立于地,向高燚行了一个大礼。 此刻的高燚,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自己的激动心情了,这固然不他第一次收拢人才,但是像这样同时收两个智囊而且在三国历史上智力排名数得上前五的,还是头一次,说不定也是唯一一次,他是幸运的,因为恰好荀彧与郭嘉是好友,然而今天为了拉拢二人,高燚可谓是又耗死了无数脑细胞,他以前一直担心自己智力一般,无法说得那些智力顶尖的谋士来投,现在高燚忽然悟出了一个道理,他何必要自卑于自己的智力不高,君主要做的事情,就是集众之谋,用众之智,亮出自己的气魄与心胸,亮出一片切实可行的计划来,才是王道! 荀彧的这声主公,高燚等得好苦,丝毫不下于郭嘉肯投效自己的欣喜之情。 “奉孝,文若,快快请起,我得二位,正如得陈平与张良一般,日后还赖二位之智!” 高燚扶起二人,荀彧听见高燚将其比作张良,不由会心一笑,心道高燚果然知道自己的为人,懂得将自己放到什么样的位置去,却不知道高燚只是把历史上曹操的话拿来说了一遍而已。 不过郭嘉似乎就有些不满了:“主公是不是有些太偏心了?竟然把我比作那个陈平?我的智慧,怎么着也得比作兴周八百年的姜子牙啊!” 高燚知道郭嘉并不是真心在意,未及说话,一旁天的貂蝉盈盈一笑,插话道:“人家姜子牙好歹还拿了个没有鱼钩的鱼竿,愿者上钩来着,我怎么觉得倒像是高公子引了你这条大鱼来上钩呢?” 郭嘉无语,他这是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坑了。 高燚越与貂蝉的神情,越觉得不对头,便问荀彧:“文若,貂蝉姑娘与奉孝莫非早就认识不成?我怎么觉得,他们不像是第一次见面?” 荀彧笑了:“主公终于了!他二人的确不是初识,说起来,已经认识有五年了!” “五年?”高燚被这个事实惊得目瞪口呆,怪不得与貂蝉二人说话和动作都有些不对头,原来二人是认识的,早知道,直接让貂蝉用美人计,引诱郭嘉来粱县多好,也省得他多跑这一趟路了。 荀彧不知道高燚此刻的小心思,而是继续说道:“主公有所不知,奉孝与貂蝉姑娘都是在颍川书院学习过的,奉孝之才,一直在书院众多学生中是佼佼者,却由于出身寒门,一直得不到举荐,加上他又生性嗜酒,最后竟荒芜了学业——” “文若你错了,你也是从书院出来的,里面所谓的学业,有大半都是与治国安邦济世安民没有关系的,一群腐儒标新立异的地方罢了,我为什么要在这样的地方浪费时间?“郭嘉伸了一个懒腰,意味深长地彧道。 荀彧无语了一下,这个郭嘉,还真是事事爱和他唱反调,不过他却接着对着高燚不疾不徐道:“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貂蝉姑娘曾经女扮男装也在颍川书院学习过几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奉孝还曾经与貂蝉姑娘称兄道弟,惺惺相惜,却一直都不知道,貂蝉姑娘是女子之身,哈哈!“ “啊?“高燚听了,险些笑出声来,貂蝉居然和郭嘉是这样认识的?这算是大汉版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吗?就是不知道郭嘉是不是因此也爱上貂蝉了。 郭嘉不好意思地挠着头:“文若,这种事情,就不要拿出来说了吧!“ 荀彧面现微笑:“你刚才那么不给我留情面,我又何必给你留情面,我既然是举荐你给主公,自然得让主公对你了解多一点罢了!“ 貂蝉咕哝一句:“有些人天生就是木头,敲也没用!“ 高燚听了貂蝉话,再副时的神情,意外觉得倒是和当日落月的神色是一般无二的,心中嘀咕莫非貂蝉对郭嘉钟意不成? 不过随即高燚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最近似乎给人牵红线牵上瘾了,难道古人就不能有点纯洁的男女友谊吗? 想到这里,高燚语气缓和道:“原来大家都是彼此认识的,那就更好说话了,以后这留仙客栈就当是我们在颍川这里的一个落脚点了,那个许安我不大放心,文若你可以在这里安插一个合适的人选。“ 荀彧听了,正了正身形,躬身道:“喏!“ “我现在只不过是南阳太守,不能像那么刺史州牧一般任命官员,不过我高家军的军师已经有田丰了,如果文若与奉孝不嫌弃的话,我便委屈你二人暂居副军师一职如何?“ 荀彧未及说话,郭嘉倒笑着先说道:“主公太见外了,其实只要饿不死就行了,酒管够就好了!“ 荀彧斥责郭嘉:“没有个正形,郭世叔既然放心让我来管教你,可不是要你整天一副这个模样!“ 高燚笑道:“文若不必动怒,我倒是很喜欢奉孝的性情,的确副军师这个职位不像主簿和功曹那样起码有俸禄可拿,但是可以建言,参谋军机,必要时还能指挥调动军队,这个权力可不小啊!“ 郭嘉一听,两眼顿时放光:“那可是个好差事啊,这么说要是我带兵打了胜仗,得到的战利品,嘿嘿!” “别嘿嘿了,那可都是要上缴的吧?”貂蝉没好气地说了一句,然后燚,“不知道高家军那里,可有小女子可以做的事情?” 郭嘉平白被貂蝉抢白了一句,也反唇相讥:“蝉兄的意思,莫非是要给主公做丫鬟?” 高燚被郭嘉这句“蝉兄”的称呼给戳中了笑点,估计在颍川书院的时候郭嘉就是这么叫貂蝉的吧?一想到貂蝉这样国色天香的女子,就算是打扮成男人,明眼人也该是一眼就的,蝉用木头来形容郭嘉,还是已经很给面子了。 不过听到郭嘉后面那句,高燚立即澄清:“奉孝不要开玩笑,貂蝉姑娘是王允大人的爱女,且不说别的,就是貂蝉姑娘肯,我也怕会折寿的,不过貂蝉姑娘一直都是负责照顾家师蔡邕及师妹蔡琰的,现在虽然我将他们接入了家中,但只怕不能很快适应,等回去之后,还要麻烦貂蝉姑娘了!” 貂蝉欠身应命:“这个自然,明阳哥哥尽管放心!” 话一出口,貂蝉就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她怎么这样大意,居然对着高燚叫出这样暧昧的称呼来? 高燚也是一惊,貂蝉不会真的对他有意思吧? 还是说,为了气一气郭嘉?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3章 好人有好报 高燚四人就这样,在留仙客栈里面一聊便是整整一天,因此索性打算在客栈住上一夜,待天亮之后,荀彧回家乡去继续说服乡人迁移到南阳去。≥≥diǎn≥小≥说,o 高燚知道故土难离这个道理,于是很大方地开出了几个条件,一个是官府免费供应耕地,二是免除三年的赋税,三是每户有一人从军的,不仅可以免除徭役,还可以每月领取定额的抚恤,至于钱财,高燚自然是不担心的,只要十常侍那十亿钱一到,高燚就可以大干一场了。 为免颍川的百姓怀疑,高燚还亲自书写了一篇公文,盖上了随身携带的南阳太守的大印。 至于郭嘉与貂蝉,则是跟随高燚一起到沛国去见王允,可以的话,高燚打算与王允联合起来,以王允在朝中的人望,将会有更大的助力。 只不过刚刚安排好,高燚正要休息,客栈外面却起了喧哗声,许安来报告给高燚,说是之前高燚用价值五百万钱的夜明珠买下留仙客栈的事情,已经惊动了阳翟令许攸,许常更是在他叔叔许攸那里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 许攸何等聪明之人,他一听到高燚的名字,就知道,自己升官发财的机会来了,他此前之所以一面勤于政事,自然是为了好向恩人王允交代,而征收极重的苛捐杂税,却是有自己的私心,就是引起人的注意, 他不知道高燚是不是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来的,不过他知道这个机会不能错过,因为许攸自己也是南阳人,因为政治的牵连无法回乡,只能流落在颍川这里。 最近许攸也收到了家乡老母亲的来信,信里面诉说了此次宛城发大水,她便是被困在家中,若不是高家军的士兵们舍生忘死将她救了出来,只怕与许攸已经是阴阳两隔了。 所以一听说高燚来到了阳翟,许攸立刻就被惊动了,他已经在心底告诉自己,高燚的救母之恩不能把报,他也可以借着报恩的机会,到高燚那里去一展所长,上一次在王芬那里没有成功,这一次他要再在高燚身上赌一把! 高燚是知道许攸的才华的,他记得自己上学时候学到的第一个三国故事就是曹操赤脚迎许攸,说的就是官渡大战期间许攸背叛袁绍来投靠曹操最后让曹操反败为胜成为诸侯中第一霸主的事情。nad1(); 不过随着后来年龄的增长,读的东西越来越多,高燚越来越觉得许攸其实是一个很不让人省心的家伙,比如谋废灵帝,比如以功臣自居,最后被杀也是咎由自取,所以虽然这个许攸也是南阳人,而且也是很有智计,高燚却一直不确定要不要招揽,或者即使招揽了,也不能让他身处要位,万一他也在自己一场关键性的战役里背叛自己投靠对手来袭击兵粮库呢? 想归这样想,高燚还是决定会一会这个许攸,毕竟以许攸的才华,不管投靠谁,都会给自己带来很大的困扰的。 高燚没有惊动其他三人,自己草草穿好了衣服,打算与许安一起到前厅去,不想出房门的时候,郭嘉已经等候在那里了,对着高燚施礼道:“主公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 高燚呵呵一笑:“没什么,白天太炫富了,现在似乎拉到仇恨了!” “炫富?拉仇恨?”郭嘉一愣,他也算同辈人里面学识比较博闻强识的了,然而高燚脱口而出的这两个词汇却是把他给难住了。 高燚心中那个汗啊,来到这里一年多了,居然还习惯说这些口头禅,果然以前网络聊天毒害不浅,他呵呵笑道:“奉孝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既然你也没有睡,那就一道同我去见见你的父母官吧,他现在已经来到留仙客栈了!“ 郭嘉diǎndiǎn头,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道:“既然是主公亲自下令,嘉敢不从命!“ 高燚嘿嘿一笑,不再多话,径自在前,朝前厅而来。 “叔父,你今天是没有见到那颗夜明珠,好大好大,侄儿生平都没有见过那样大的夜明珠,而那个高燚看起来穿着普通,随手便成身上拿了出来,就那样大模大样地丢在柜台上,粗声大气地对老板吆喝:‘喂,店家,你这留仙客栈,我买了!’实在是豪爽得紧,叔父,俗话说得好,风过留痕,雁过拔毛,咱们可不能便宜了这个天大的买卖啊,要不然,侄儿把那些山中的伙计都叫来,敲诈勒索这个高燚一番,也好给叔父家里贴补diǎn家用!“ 油灯摇曳之下,许常笑嘻嘻地凑在坐在长桌之前的许攸耳边道,白天被貂蝉打得他妈都不认识的猪头脸总算回复了diǎn人样,不过出的这个鬼diǎn子却是令人哭笑不得,还一面说一面学白天高燚的模样说话,那窘态实在令人无语。nad2(); 许攸却是有自己的打算,不过他的这个侄子许常,也非常让许攸不省心,许攸已经数不清多少次自己这个侄子仗着许攸的阳翟令名义,敲诈勒索过路客商,许攸自己也因此背负上了官商勾结的骂名,不过他也不在乎了,反正单是通缉重犯这一条罪,就已经令他万劫不复了,他这个阳翟令,用的也不是自己真名,否则也不至于在此如此逍遥,并且还靠着王允的斡旋坐上了阳翟令的位子,不然莫说做官,就是贩夫走卒都可以捉拿他。 “常儿你给我收敛些,这个高燚不是等闲人物,就你那些山里喽啰的三脚猫功夫,还不够再人家面前丢人现眼,而且这个高燚对你祖母有救命之恩,如果你敢胡来,我第一个就打断你的狗腿!“ 许攸向来对这个侄子是很骄纵的,今日却一反常态,令许常纳闷不已,他嘟囔道:“叔父莫非又要发善心了吗?难道忘了曹操这个人吗?他对祖母不也有救命之恩吗?可是去年叔父邀他一起举事,他不答应也就算了,反而还将叔父告发到朝廷那里,使得功亏一篑,侄儿只是好心劝叔父,不要轻易相信人!“ 许攸微微发怒,许常这番话可谓是又揭到了许攸的伤疤,他怒声道:“我是你的叔父,这些道理难道还需要你来教我,给我出去!“ “是!“许常被许攸骂了一通,只得灰溜溜出了客栈。 不过许常刚走出客栈大门,便有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招呼上了许常,悄悄说道:“许少爷,我们几个兄弟打听清楚,那个高燚骑乘的乃是一匹极其难得的千里马,若是偷来倒手,至少能得这个数!“ 说着,那个家伙冲许常伸出了拳头,依次将五根指头翻开,嘿嘿一笑。nad3(); 许常不由瞪大了眼珠子:“五十万钱?“ 那人摇头:“五百万钱!“ 许常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个有钱人啊,不抢他我们抢谁,告诉兄弟们,等这些人都睡下之后,后半夜便动手!“ 高燚还不知道许常已经在打自己浮云马的主意了,相较来说,明显许攸此刻比浮云马更吸引他的注意力,他与郭嘉来到前厅,此刻已经是夜深无人,只有店小二在抹桌子扫地。 当然有着前厅正中坐着的许攸。 高燚打量了许攸一眼,只见这个家伙年纪与曹操相仿,长得还算正常,睿智的眼睛,挺拔的身子,除了尖削的下巴看起来有些令人不舒服以外,其他的都与高燚想象中的尖嘴猴腮相去甚远。 高燚推门而入,郭嘉紧随其后,许攸听见动静,站起身来,看来来人,展颜笑道:“罪人冒昧而来,见过使君!“ 郭嘉毕竟是本地人,提醒高燚:“主公,此人便是许攸!“ 高燚diǎn头,冲许攸抱拳:“曾在孟德师兄那里听过子远兄的大名,说子远兄有安邦定国之才,不意今日子远兄却屈身于这阳翟弹丸小地,实在可惜!“ 许攸呵呵一笑:“曹操会这么好心吗?只怕他在使君面前说我是跳梁小丑还差不多!“ 高燚不禁大笑,这个许攸看来对曹操非常了解啊,居然连曹操口中形容许攸的跳梁小丑四个字都说得分毫不差。 不过曹操是曹操,他高燚是高燚,曹操不屑于与许攸为伍,他高燚倒是想试上一试。 想到这里,高燚开门见山道:“孟德师兄做事确实有欠妥当之处,他现在恰好就在我梁县军中参谋军机,子远兄不如弃了这阳翟令的闲职,与我同去做一番大事业,朝廷现在正是多事之秋,我正欲与王允刺史合力除掉十常侍,子远兄若肯助我一臂之力,必定可以洗掉之前的恶名,堂堂正正做人做事! 许攸被高燚说得心情大动,这正是他一直以来的心愿,倘若一辈子就这样隐姓埋名地生活,连家中老母亲的生活起居都无法照顾,那就算贪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主公在上,许攸愿意为主公鞍马前后,效之以死!” 郭嘉在一旁看得呆了:“子远兄可是一时名士啊,如何这样快就做了决定?” 许攸笑笑:“我许攸虽然贪财,却不忘义,老母危难之时蒙主公人马所救,此恩无以为报,唯有入主公麾下,尽犬马之劳!” 说着,许攸将母亲给他写的信拿出来给高燚看,高燚看了,终于定下心来,望着郭嘉笑道:“哈哈,我这次是好人有好报啊!” printchaptererror(); 第224章 有惊幸无险 高燚在前厅只顾着与许攸等人交谈,却不知道留仙客栈后院里面,有人正觊觎着他的浮云马,那就是许攸的侄子许常从附近山寨中招呼来的山贼,这些山贼经常打劫来往客商,许常利用身份之便,经常物色有钱人作为打劫对象,事成了之后则与之分赃,这次见高燚出手阔绰,自然是见财起意,劝诱许攸不成,只好叫来一班山贼准备盗走高燚的浮云马了。 此时夜色已深,许常引着几个盗贼悄悄摸进留仙客栈后院,一眼便望见了马厩里正在吃草的浮云,各个脸上露出狰狞的笑意。 “就是这匹马了,哥几个上!”随着许常一声招呼,同来的数人一个个上前便要牵走浮云马,却不料浮云马一早便料定了这伙贼人不怀好意,它于战场之上,随同高燚作战,是一大助力,警觉性本来就极高,现在见到几个毛贼前来,当即喷着响鼻,摇头摆尾,在马厩里骚动不安起来。 “这畜生,对咱们有敌意啊!”一个毛贼手里提着套绳,一副狡黠的神情盯着浮云马,对着同伴们嘀咕道。 “怕什么,咱们几个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从来就没有失手过,快趁着没人注意,拿住它!” “嗯!”提绳的毛贼顿时有了无限底气,口中吹了一声口哨,云马的方向,抡了几圈绳子,忽地一下,抛了出去,却不料在咫尺,反而套了个空,他正纳罕之时,忽觉一阵劲风迎面而来,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便是胸口被重物击中了一下,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骨碌碌滚落到了一边去,幸亏这后院一片空旷,才没有引起响动。 “什么情况?”这个毛贼骂骂咧咧地站起身,胸口处却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他低头赫然发现胸口位置有两个醒目的马蹄印! 这自然是浮云马的杰作! 此刻众人也不敢大意了,前后左右七八个人一起上阵,而浮云马却是没有丝毫慌乱的迹象,它喷着响鼻,前蹄撑地,后蹄腾空,偌大身子在半空中一个漂亮旋转,靠近的喽啰们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觉得眼前白影一闪,便如同刚才那人一般,每个人都被踢翻了开去。 众人各个摔得灰头土脸,他们重新聚集在一处,商量个有效的法子,毕竟若是就这样一直对峙,势必会惊动客栈里面的人。 许常灵机一动道:“办法都是人想的,后院外面是一片沼泽,咱们力取不成,可以智取啊,不如设法将这宝马引到那片沼泽里去,任它再有能耐,终究是个没脑子的畜生,了那里,再如何威风!” 众人一起道好,几人在前吸引浮云马注意力,另外数人趁浮云马不注意,偷偷解了缰绳,然而不管如何吆喝,浮云马就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雷打不动,并且还是不是拿身子去撞人,众人可谓是吃尽了苦头,一个个都心生无力,更兼也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眼见前院里有火光传来,拔腿准备离去,许常连忙拉住众人恳求道:“哥几个这就打退堂鼓了,往日里如何英雄威风,怎的现在这样认怂了?” 众人愁眉苦脸道:“不做这个苦差了,马犹如此,主人想必更是英雄非凡了,若是把他惊动了,再想走可就来不及了,咱们几个兄弟是图财来的,可不打算赔命!” 许常的发财梦才刚刚做了一半,哪能就这么放弃?他眼珠子一转,突然马厩里面还有一匹毛色不错的白马,那自然是貂蝉的坐骑,他嘿嘿笑道:“难做是难做,总不能让弟兄们空手而来空手而归,盗走这个!” 说着许常解下貂蝉坐骑的马缰,在马屁股上拍了一下,白马顿时受惊了,嘶鸣一声,挣脱了许常的手,撞开后门,就向着那片沼泽冲去。 许常可就惨了点,他的手还来不及松开马缰,就被白马带得奔跑起来,马缰不偏不倚地套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勒得直翻白眼。 “愣着干什么,救人啊!”几个毛贼傻愣愣地盯着遭遇不测的许常被拽出门去,一个个才反应过来,立即也都追了出去。 出去之后,他们就令人震惊的一幕:貂蝉坐骑和许常一起掉进了泥沼之中,一人一马都在里面翻滚扑腾,白马成了泥马,许常也成了泥人,大半个身子都进了泥沼里面,越是挣扎,反而陷得越快,许常更是啃了不少泥水,冲着那些毛贼们道:“救命啊!” 那些盗贼们有心去救许常,然而几个人没有走几步,就陷进去无法前进,都吓得又退了回去,连连对许常说道:“我们也爱莫能助了,兄弟你自求多福吧!”说罢众人竟跑了个干净。 许常的心顿时一沉,心道这次玩大了,非死在这里不可了,然而貂蝉的那匹雪骢马偏偏马缰还勒着他的脖子,在沼泽里一个劲的扑腾,把许常弄得是几乎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正在这时,忽然从岸边传来一阵响动,一个高大身影奔驰而来,一跃而入,跳进了沼泽之中。 许常定睛一然是那匹他想尽了法子都没有偷成的浮云马,只见浮云马也咬住了马缰,许常得了空隙,喘了口气,在沼泽中索性死死抱住浮云马的脖子,他身躯肥大,试了好几次,才翻到浮云马的背上,眼见离边不远,不敢大意,屏着呼吸,轻轻滚了几滚,这才上了岸。 “想不到被这畜生给救了一命啊!”许常抹掉脸上的污泥,上气不接下气地想道。 感慨归感慨,许常知道这下闹出的动静不小,不走的话自己被发现可就说不清了。 想到这里,许常回头眼陷在沼泽里的两匹马,几乎只露两颗马头了,然而浮云马嘴里似乎咬着什么东西死死不放,许常细,竟然是雪骢马的尾巴! 许常一下子就明白了,浮云马是为了救雪骢马而来的! “要是这两匹马死在了这里,估计我肯定会遭报应的吧!”许常喊了一句,抬脚就朝留仙客栈跑去,不是为了逃命,而是为了找人来救马。 一进客栈后门,许常便和一个身躯肥胖的少年相撞了,由于太过匆忙,许常整个人都被撞得倒飞出去,他自己已经是个胖子了,这个少年居然比许常还要胖整整两圈,样子虽然是个少年,可是体格却比成年人还要健硕。 “胖猪你没长眼睛吗?我都快被你撞死了!”许常在地上痛得大呼小叫,揉着肩膀骂骂咧咧地站起来,手指着眼前被他称为胖猪的少年道。 “常哥,这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我刚才听后院有动静,一里面两匹马都惊了,就跑出来谁知道常哥你也来了……” 胖猪咧开嘴嘿嘿一笑,不慌不忙地给许常解释。 许常一拍脑袋:“对啊,胖猪你天生力大如牛,那两匹马是惊了,不过现在都陷进了沼泽里面,眼死了,你快去把它们救出来!” 胖猪听了,丝毫不敢怠慢,抬脚就朝沼泽方向跑去,许常在后面大喊:“喂,胖猪,你不准备一条绳子吗?” 胖猪头也不回的回答:“不用那么麻烦!我用手就可以了!” 许常一愣,不由疑惑了:“这小子把自己当神了吗?” 胖猪人虽然憨憨笨笨,此刻跑起来,却是健步如飞,全身肌肉乱颤,随着衣服抖动,像是在跳舞一般,有种别致的美感。 他到了沼泽边上,匹马在沼泽里面,几乎只剩嘴巴和眼睛了,口中大喊一声:“胖猪来救你们了!” 说罢胖猪谨慎地匍匐在沼泽上面,慢慢摸索着滑行过去,脸上全无半点紧张神情,屏着呼吸,在泥水里找到了两匹马的马尾所在,发力一喊,居然生生将浮云马和雪骢马缓缓倒拽了出来! 这时高燚与许攸郭嘉,貂蝉,荀彧,许安等人也赶了过来,正巧见到此情此景,不由也惊呆了,在沼泽里面本来就是无处使力的,这个胖猪居然保持自己不陷进去的情况下还能将两匹马救出,这是何等的神力? 两匹马重获生机,也知道了胖猪是在救自己,也不再挣扎了,乖乖等着胖猪救它们出去。 高燚等人也没有闲着,除了貂蝉,几个人都把身上衣服脱了下来,结成一条绳索,系在了高燚身上,也摸进沼泽里面,同胖猪一起,将两匹几乎已经虚脱的马给救了出来。 当然,每个人也都虚脱了。 “多谢小兄弟,没有你的话,我和貂蝉姑娘的坐骑恐怕就无法生还了!” 许安笑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是我的侄子,今年才十一岁,力大无穷,一直都没有名字,我见他身材胖得像猪,就给他起了个贱名叫胖猪,他父母又死的早,我怜,就让他在客栈里打杂的。” 高燚听了,意味深长地攸和许安一眼,嘿嘿一笑:“同样是叔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第225章 心有不凡志 高燚在颍川虽然待的时间不长,却是发生了不少事情,见过了不少人物,慨叹于颍川果然人杰地灵,自己不过是为了寻访郭嘉顺道而来,却没有想到却一连收服了荀彧,郭嘉和许攸三个人才,过程的顺利,大出高燚意料之外,恐怕很多穿越者都没有这样的好运气,然而高燚却有了,这对于一向不相信运气的他来说,不啻于中了五百万的彩票大奖,简直是主角光环大爆棚,开启了金手指逆天外挂模式一般。 然而高燚很明白,他之所以能一天之内征服郭嘉,荀彧和许攸这三个人,靠的不是主角光环,也不是什么网络穿越小说里的金手指,更不是某个什么逆天无敌外挂,而是靠的是自己的努力,自己的诚意,自己对个人理想的渴求,郭嘉的谋,荀彧的略,许攸的智,都是高燚实现这份理想所不可或缺的要义。 确切的说,不是征服,高燚并不是享受高高在上的快感,他就是一个简单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他可以舍弃尊卑,他只是喜欢与自己人称兄道弟;他可以平易近人,他更倾向于与自己的谋士武将们像现代世界里面的同事一样共事,一起为了实现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奋斗;他可以不要任何的所谓霸气,他只是要他的生命和信仰里深刻烙下一个字,诚! 诚以待人,诚以律己! 诚以知人,诚以本心! 诚以得人,诚以立世! 诚以用人,诚以不朽! 高燚不想去搞太多的阴谋诡计,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最适合争霸天下的人,但错乱的时空选择了他,错乱的历史选择了他,既然到了这个位子上,就要努力去做到最好,无愧于心,既然那么多人都选择了他,那么他就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高燚不知道自己的选择是对还是错,他也没有时间去思考这样的选择是对还是错,就让历史来评价一切吧! 一行六人策马飞驰在颍川前往沛国谯县的官道上,各个意气风发,除了高燚,其余五人自然是郭嘉,荀彧,许攸,貂蝉与许安的侄儿胖猪。 郭嘉自然没有什么牵挂,他的父母由荀彧安排着已经先去了南阳,荀彧这次动员了颍川自己几乎所有的族人与一半的百姓,都有高家军的人在南阳接应安置,这其中自然也有许攸的一部分功劳,他为了追随高燚,连阳翟令的官都不做了,并且也鼓动了阳翟境内的百姓也迁移一部分去南阳,而在狠狠训斥了自己的侄子许常之后,高燚念在许常有悔过之心,令其协助许安打理留仙客栈,高燚深信留仙客栈不收人住宿钱的消息传出去的话,一定能给自己吸引到很多人物。 而胖猪的加入,算是高燚的意外之喜了,高燚一道是一个和典韦一样适合当护卫的人才,现在虽然还是个少年而已,却是力大如牛,单凭其独力将浮云马和雪骢马从沼泽中救出这份神力,就已经是令人叹为观止了,说起来,高燚还得感谢这个胖猪,没有他的话,高燚可能现在给浮云马设祭哭丧了。 “浮云,你还能再活着,可得好好感谢人家胖猪啊!”高燚长啸一声,轻轻拍拍坐下浮云马的脑袋。 “还有雪骢也是!”郭嘉策马跟了上来,目光却是转向了貂蝉。 貂蝉此刻却是不知道在想什么心事,她伸出手来,抚摸着雪骢的鬃毛,微微叹息。 “大哥哥你太客气了,你是俺叔叔的主人,自然也是俺胖猪的主人,那个是俺胖猪的本分!”胖猪骑着一匹毛色斑杂的大花马,这是高燚在阳翟的马市上花了五千钱给胖猪买的最好的马,胖猪自然是欢天喜地。 高燚道:“五千钱算什么,没听许常说吗?我这匹浮云可是值五百万呢,嘿嘿——”高燚说着,目光在众人身上都眼,接着道,“以后有了钱,我要给大伙一人买一匹五百万钱的大宛汗血宝马!” 众人一阵无语,高燚现在不就很有钱吗? 六人之中,只有荀彧面色苍白,整个人面如土色,高燚细问之下,才知道荀彧根本不会骑马,便改口道:“既然如此,那也不为难文若。日后亲自给你造一辆四轮车出来!” 荀彧被颠簸着吐了一口,语气虚弱地说道:“谢主公!” 颍川距离沛国并不远,众人只花了三四天的功夫便到了谯县境内,王允早已得到了?消息?,先到了城外迎接,高燚则是由貂蝉引着,径直来拜见王允。 “小子高燚,见过刺史大人!”高燚没有到得王允面前,就先下了浮云马,快走几步,冲王允一抱拳行礼道。 王允也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整个人却是精神极好,见了高燚,也是展颜一笑:“高太守客气了,你年纪轻轻便位列南阳太守之职,老夫年过五旬却仅为一州刺史,实在惭愧!” 高燚见附近没有他人,便打趣似的自嘲笑道:“大人抬爱小子了,一路多有耽搁,实在让大人费神了,幸好有貂蝉姑娘的照应,小子还要多多感谢貂蝉姑娘对师傅的照顾,现在师傅已经安然到了小子的军中,因为听到貂蝉姑娘传话说大人收缴到张让与黄巾贼有往来勾结之事,担心大人会一时不查而反为十常侍所害,所以很是放心不下,前来查消息!” 王允听高燚说起这个,却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摸出一份书信来,递给高燚道:“难为高太守如此有心了,只不过高太守这段时间,一定没有关注过京城的各种消息吧?” 高燚微微一阵错愕,王允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 这样想着,高燚还是迅速从王允手上毕恭毕敬地接过书信,打开来一眼就被书信的话给震惊了! 天子刘宏病危! “怎么会这样?”高燚有些难以置信,他明明记得,刘宏年纪才三十多岁而已,而且也来有任何的病态,虽然个别的历史事件提前了那么一点点,但是高燚就是因为非常确信,有刘宏健在,至少可以保持洛阳朝廷不至于大乱,但是刘宏病危的话,就很值得人玩味了。 更何况,病危的起因还非常奇葩,因为坏了眼睛,进而双目失明,眼部肿胀溃烂,太医又不小心用错了药物,致使本来可以轻松解除的小毛病,变成了要人命的大毛病,虽然刘宏下令立即处斩了那个犯错的太医,可是刘宏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时候,眼部的溃烂已经伤及脑子,现在的刘宏已经有些疯疯癫癫了。 “不用多说了,这一定是十常侍在里面搞鬼!”王允冷笑一声,说出了自己的依据他对十常侍的了解,这是十常侍害人的惯用套路,想不到如今居然敢用来加害天子了。 高燚深表赞同:“这也不是没有可能,那么大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王允微微叹息一声:“十常侍害人不浅,陛下若在,还可收拾,若是陛下一旦出了意外,那么十常侍在洛阳把持朝政,再暗暗朝各地诸侯送些金银财宝笼络人心,说不定会扶持一个傀儡出来,继续方便他们毒害天下,老夫已经是风烛残年,本来可以颐养天年,但是却不忍见江山社稷就这样被奸人玩弄,我想要现在就向陛下揭露十常侍的罪恶面目,让陛下在驾崩前,能够铲除这一朝廷祸害!” 高燚没有想到自己还没有进谯县,王允就已经做出了这个决定,他悠悠说道:“大人所言不假,但是不可单独行动,大人有没有想过,即使您向朝廷告发了十常侍,又有什么用呢?说不定这检举信根本到不了陛下的手里!” “难道就只能任由十常侍破坏朝纲吗?”貂蝉在旁,忍不住插嘴道。 高燚笑笑:“十常侍祸乱朝纲,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我只是想要有一个法子,将他们连根拔除,但又不伤及无辜而已!” 王允来了兴趣:“老夫愿闻其详!” 高燚指指自己,又指指身后不远的郭嘉荀彧许攸胖猪四人,然后对王允道:“此处可不是说话的地方,大人难道不准备请我等进城去喝杯茶吗?” 王允恍然:“是老夫疏忽了,诸位里面请!” 而城外某个不知名的土坡上面,两名身穿布衣的家伙骑在马上,燚一行人缓缓进了城,才拨转马头,扬鞭策马,朝着一处隐蔽的小树林而去。 “惇兄,难道就这样我们都不做点什么吗?” “哼,孟德交代过,先好,不要急着露出实力,需要我们出手的时候,自然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 “呵呵,好吧好吧,那咱们就继续操练那些兵马去,只不过,不要让咱们的人等得太久啊!” 二人正是夏侯惇与夏侯渊,他们从去年开始,就一直按照曹操的意思在家乡招兵买马,以待不时之需,那些士兵的数量,现在已经突破了五千人,每日在山中操练,虽然没有真正上过战场,但是有夏侯渊与夏侯惇都是练兵的奇才,可以说以一当十没有任何问题。 “我等见过二位将军!”五千人此时正整齐划一地做出同样的动作来,见到夏侯惇与夏侯渊策马前来,异口同声道,气势惊天。 “继续操练!”夏侯惇厉喝一声,夏侯渊则是拔出身上的佩剑来,厉声喝问道:“我们的目标是——” 众军齐声回应:“以一敌百!”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6章 将乱人思变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洛阳,张让府中。?? “张公公,赵忠大人已经带人秘密押运着十亿银钱到了裴元绍军中,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这个消息同时放给了董卓和叶十七知dào,相信很快就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段珪来向张让报gào着这几日的消息,不无得yi之色。?? 张让呵呵一笑:“不错,高燚向咱们狮子大开口,咱们也不能任他宰割,给咱们办事还好,不给办事还想得好处的话,留着他做什么?”?? “公公高明,董卓的人马已经缺粮多日,叶十七手下人马有五万之多,一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到时候城外这三支人马搅成一团,最后得利的还是我们!”段珪阴阴笑着,忽然想起一事,对张让道,“据跟随赵忠大人回来的小太监说,他在裴元绍军中还看见了蔡邕与曹操,只是我们的人秘密搜遍了整个裴元绍的军营,都没有发xiàn何进被关在哪里!”?? “一定是被关押在了秘密的地方,只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在这个重yào的时候,高燚本人怎么偏偏不在军中?”张让阴阴笑着道,那笑声令人不寒而栗。?? “不在军中不是更好吗?这样一旦有变,高家军就会群龙无首,我们正好从中取事!”段珪道。?? 张让摇头:“未必,怕只怕他找外援去了,细想一下,这个时候,他还可以找谁?”?? 段珪疑惑着想了想,猛然道:“莫非是那个一直不肯讨好我们的豫州刺史王允!”?? 张让点头:“正是此人,蔡邕也是他出面才回来的,此人在豫州励精图治,打击黄巾贼,对我们害处不小,豫州的黄巾不得已才投靠了高燚,放任此人坐大,只有坏处而没有好处,且高燚又是蔡邕的弟子,只怕现在,高燚已经被王允拉拢了!”?? 段珪听罢一惊:“这样可如何是好?”?? 张让不慌不忙地笑笑:“怕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只要我们应对得法,还是可以控zhi局面的,陛下还有协皇子辫太子的性命都在我们的手里,以此号令天下,谁敢不从?”?? 段珪对于张让的应对之策佩服不已:“还是公公高明,不管世事如何变幻,都能应对自如,实在让让佩服不已!” 正言说之间,侯览从外面匆匆而入,见了张让与段珪,行了一礼道:“张公公,段公公,原来二位都在,叶十七刚刚进城了!” “他倒是心急得很啊!”张让道,继而问道,“他带了多少人?” 侯览道:“不多,只有十几人,不过都是做平民打扮,他将从人都安排在了客栈之中,他说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我们把他安排到陛下身边,他想亲自结果陛下的性命!并且要带走何皇后!” 段珪冷笑道:“这个叶十七,这么多年了,还在记挂着陛下对他的夺妻之恨,这样也好,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咱们也算做一件好事!”?? 张让悠悠道:“嗯,正愁这个何皇后碍眼,让叶十七带走她,到时候请董太后理事,百官也不会有什么意见的!还有何进何苗两兄弟的性命,也不能留,这是将何氏势力连根拔起的最好机会!”?? “但是朝廷内外都是何进的心腹之人,如果这些人联合发难,我们又没有兵权,还能有活路吗?”侯览与段珪赞叹张让的手段高明,但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不上心。nad1();?? “呵呵呵!本来这就是一次豪赌,赢了得天下,输了,就死无葬身之地!”张让看了看自己铜镜中的那张老脸,幽幽说道,“况且,我们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幻想着能善终吗?”?? 是啊,终于要死了,终于等到这一天了,张让释然地看着铜镜中自己那扭曲的老脸感叹,人生来不就是为了一个死吗?幸福地死痛苦地死快乐地死悲伤地死吗??? 突然觉得自己活得太长了,就像一块经li了多年风霜的斑驳的化石,谁曾知dào,它也曾是一棵苍翠欲滴的古树或是一只欢快的动物呢??? 自己也算是三朝元老了吧,刚入宫那会少不更事,总是挨总管的打骂,没日没夜的做苦力,后来蒙先帝孝桓皇帝刘志宠幸,而后刘宏即位,宠幸日隆,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nad2();?? 不,连刘宏也在他之下了,这个世界上知dào他张让名字的绝对比知dào刘宏名字的人多得多得多。?? 呵呵,坏人名气太高不也是一种幸福吗??? 是,自己是坏,进谗言,杀忠臣,十恶不赦,罄竹难书,流恶难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啃自己的骨头睡自己的皮,但是,但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不遗余力地讨好自己巴结自己谄媚自己贿赂自己呢?他们都疯了吗傻了吗蠢了吗呆了吗??? 不,谁也不疯谁也不傻谁也不蠢谁也不呆,谁都懂得付出就有收获。?? 付出无耻付出财宝付出良心付出尊严来收获名誉收获地位收获高官厚位……?? 权力,永远对人有着无限的诱惑力。?? 有了权力才能对下面发号施令耀武扬威颐指气使,没有了权力谁又会看重你呢?你算哪根葱呢??? 这样的日子过够了,自己还后悔上次有人刺杀自己太侥幸没死掉呢,真要死了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这些明争暗斗尔虞我诈。?? 还好,临死了还拉上何进等人陪葬,此生无憾,此生无恨啊!哈哈哈哈哈!张让痴痴地看着刘志的陵墓方向?? “先帝,老臣就要来陪你了!”?? 皇宫之中,刘宏一直时而昏迷时而清醒,现在又一次终于悠悠醒转,眼睛却依然疼得厉害,他费力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漆黑,不由大骂一声道:“人都死到哪里去了,都天黑了也不知dào掌灯!”?? “陛下,现在是白天!”蓦然张让的声音传来,声音冷得像冰。nad3();?? “白天,朕的眼睛,啊!”刘宏突然感到眼睛一阵刺痛,双手去摸之时,却只摸到厚厚的纱布,原来当日他的眼睛被灼伤,当时就已经瞎掉了,其后的太医都是无能为力,眼球坏死溃烂化脓,刘宏的神智也是有些不清了。?? “陛下安心养伤,朝政的事情,自有微臣打理!”张让怔怔看着有些暴躁的刘宏,本来这是他值得庆幸的事情,他却丝毫高兴不起来。?? “不要走,阿父,不要离开朕!”刘宏双手乱摸一阵,终于死死抓住张让的衣襟,就是不肯放手,“朕,朕是不是快要死了?”?? 张让安抚刘宏:“陛下想多了,陛下春秋正盛,怎么可能死呢?”?? “你在骗朕!”刘宏一把抓紧了张让的胳膊,眼窝由于过度用力,迸出血迹来,只是刘宏顾不上疼痛,他死死抓着张让,大呼着说道,“朕要见卢植,朕要见高燚,朕要见袁傀!”?? 张让淡淡道:“陛下,此次洛阳天生异象,太傅袁傀,司徒崔烈已经引咎辞官了!卢植是陛下下旨的卫戍洛阳,不得脱身,至于高燚,由于公孙瓒现在被乌桓丘力居围困与辽西郡管子城,三公商议之后,已经诏命高燚领本部人马去救了,特准不必还朝,待破敌之后,再录前后功!”?? 听了这话,刘宏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本来是要封赏高燚一个大官然后入京对抗十常侍和何进的,天知dào自己为什么会犯傻,却看什么天狗吞日,这下好了,一双好好的眼睛瞎掉了,昏迷的这些时日,只怕朝政已经不是他可以左右了。?? 刘宏想着这些,长叹一声,躺在龙床之上,喃喃问道:“三公现在是谁?”?? 张让道:“大司农曹嵩为太尉,光禄大夫许相为司徒,光禄勋丁宫为司空!”?? 听到这几个人名,刘宏的心彻底凉到了底,这三个人,都是张让的心腹,日后的局势,可想而知。 人人都以为他刘宏昏庸无道,卖官鬻爵,重用十常侍,却没有人知dào,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法子对抗已经弊端无数的人才察举制,被提拔的人才只认那些上级,对朝廷却无所谓,这是谁的错,他卖官鬻爵,不过是想用另类的法子擢用属于自己的有才之人,而那些卖官得来的钱,都是秘密用于培育忠诚于自己的军队,可是,大汉经过四百多年的历史,已经积重难返,大汉到了今日的局面,难道是他刘宏一人之过错吗? 刘宏叹息一声,他努力过了,虽然没有成功,他终于还是没有结束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的怪圈,只能期待后来有能力出众的人来做这一件事了。?? “陛下,该吃药了!”张让从宫女手中接过汤碗,凑到刘宏面前,正要喂下去时,刘宏突然说了一声,“朕想让皇后来喂药!”?? 张让一听,眸子中蓦然闪过一丝错愕,何皇后现在被幽居冷宫之中,刘宏既然如此说,分明是赦免了何皇后此前鸩杀王美人的死罪了。?? “诺!”张让心思电转,心生了另一个主意,只是刘宏什么都看不见。?? 张让一出宫门,正迎上段珪前来禀报:“张公公,袁绍已经进了城,密会了袁傀与荀爽,不知dào有什么图谋!”?? 张让点头:“先不用管他,到永乐宫去请皇后到陛下寝殿去,只怕陛下已经不行了,到时候,我们先秘不发丧,先扶协皇子即位之后,再放出消息!”?? “喏!”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7章 汉灵帝之死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何皇后被幽闭永乐宫的这些时日,从来没有想过还有出来的那一天,当日她不过是心存妒忌之念,想要毒杀刘协的生母王美人,却没有想到刘宏会不顾及多年的夫妻名分,而悍然将她幽闭于这里,前些日子若不是众位大臣求情,只怕刘宏会狠下心把她的皇后之位也废掉的。 她看着铜镜之中貌美如花的自己,猛然被外头段珪的恭敬之语惊到:“奉陛下之命,陛下病重,不肯服药,称要皇后娘娘亲自伺候,才肯服药!” 何皇后面色一喜:“陛下肯见本宫了,陛下终于肯见本宫了!” 惊喜之间,她精神一下子便焕发了许多,起身让宫女给自己精神打扮,并换上一件极艳丽的衣裳,涂脂抹粉,极尽用心。 段珪在外面直等了小半个时辰,才看见浓妆艳抹的何皇后被众人搀扶出来,那娇弱无力的病态美,令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上前去爱抚,段珪虽然是个太监,也见过何皇后无数次,但这一次,还是有些看呆了。 何皇后心里只顾着欢喜,完全没有注意到段珪的色眯眯神情,见段珪没有走的意思,疑惑道:“公公还有什么事情吗?” 段珪这才反应过来,干笑一声,咳嗽了着恭敬地对何皇后道:“皇后娘娘,请吧!” 何皇后浅笑一下,忽然脚下一软,幸亏段珪上前扶住,才没有摔倒。 “娘娘小心,刚下过雨,路滑得很!” 段珪说着,一手有力地抓住何皇后的纤弱手腕,触手的滑腻之感,令人流连。 “放肆!”何皇后自然意会到了段珪的无礼,她虽然常居深宫,却也知dào段珪这个人,虽然已经是太监之身,却还是喜好虏获女子在自己府中猥亵凌虐,风评极差。nad1(); 只是何皇后想不到,段珪如今竟然敢这样放肆,欺侮到她的头上来了! 段珪冷声笑着,撒开搀着何皇后的手,早有几个宫人扶住何皇后,上了轿辇。 只是段珪并没有将何皇后直接带到刘宏那里,而是带到了一处有些破落的宫殿中。 “怎么停下来了?这不是去陛下寝殿的路!”何皇后看向这处宫殿,突然有些颤抖起来,这处宫殿不是别处,正是她毒杀的王美人的寝宫! “呵呵,皇后娘娘,好久不见!”宫殿之内,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这声音是?”何皇后听到这个声音,猛然身子一震,却又摇了摇头,“不,本宫一定是听错了!” “没有听错,是我!”言说之间,一道人影走了出来,居然是叶十七! 看到这个人影的时候,何皇后眸子中竟然露出一丝惊喜来,她下了轿辇,紧走几步,到得叶十七的身前,口中喃喃不已:“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叶十七冷冷地将何皇后推开,面色极其冷峻,“艳儿,多年不见,你竟然已经位居皇后之位,而且马上就要做太后了!” 段珪屏退宫人,呵呵说道:“人已经给你带到了,时间不多,二位有话便请快说,不要被人给发xiàn了!” 说完段珪也退出了宫外。 何皇后怔怔看着叶十七,已经很多年没有人叫她艳儿这个名字了,想不到今日还能听到,而且还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一个人。 “当日我被狗皇帝派来的杀手追杀,被张燕所救,后来才知dào紫烟也被董卓救走,虽然改姓了王,但还是被狗皇帝识破,被丁原用计骗进了皇宫!” 叶十七盯着何皇后,目光咄咄逼人。nad2(); “这件事情我也是后来才知dào的,我曾经试图将紫烟营救出去,但是我只是一个女人,一个柔弱的女人,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女人啊,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次次想逃出宫去,却一次次失败而被抓回来毒打,我不过是为她求情几句,便也被陛下幽禁起来!” “够了,何艳,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孩童吗?”叶十七呵呵冷笑,双拳紧握,砸到宫殿的柱子上,几道灰尘也落了下来,却显得叶十七更加狰狞了,“全天下的人都知dào,是你害死了紫烟,现在你居然跟我说你是想帮她的,真是可笑!” “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何艳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使劲抓住叶十七的手臂不放,“我毒杀紫烟,是因为,是因为陛下要强行逼她行房,她抵死不从,陛下龙颜大怒,她求陛下放过她,又来求我,我于是才给了她砒霜的……” 叶十七身子蓦然一凛,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什么?” 何艳陷入回忆之中,妩媚的眸子里漾起一点清亮:“是的,我知dào你是不会相信的,可是这确实是事实,从紫烟进宫的那天开始,她就一直守着自己的贞洁,一直到死!” 叶十七又笑了:“这怎么可能,万年公主,刘协皇子,不都是她给那狗皇帝生的孩子吗?” 何艳摇头道:“你错了,这不过是紫烟为了消除陛下对她的怀疑,两次怀孕,都是把陛下在她那里醉得不省人事之后,她自己思摸的法子,果然陛下不再强迫于她,而且还一再加封,甚至于要将刘协立为太子,只因为群臣反对,才没有实行,其实万年是你的孩子,而刘协则是不知从哪里抱养的了!” 叶十七听罢,不由陷入沉思,如果何艳所说是真的话,那么紫烟是受着多大的委屈在这皇宫日日夜夜担惊受怕的啊。nad3(); 只是紫烟,为什么不等我来洛阳救你呢? 何艳看见叶十七的反应,知dào他终于肯相信自己的话了,不由得心下稍安:“十七,我们从小便青梅竹马,如果不是紫烟的闯入,现在的我们已经在一起天涯海角了,虽然如此,我依然是深爱着你的,你最终选择了紫烟,我没有怨言,我心灰意冷之下,才进宫做了陛下的女人,一步步爬到今日的地位,现在紫烟不在了,你也没有死,这真的是太好了,我们可以设计除掉狗皇帝,然后扶立我的辩儿即位,然后我们一起浪迹天涯!” “呵呵,何艳,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你的话,我会信吗?我将你叫来此处,就是为了送那个狗皇帝一程,放心,会让你的辩儿即位的,但是,必须让狗皇帝下一道诏书,削去你哥哥何进何苗的兵权,同时让十常侍那些人全部陪葬!”提到十常侍的时候,叶十七故yi压低了声音,以免被段珪听到,他也知dào何艳的话肯定是半真半假的,当他听到紫烟被眼前这个女人毒杀时,恨不得马上就赶到洛阳皇宫来将这个何艳碎尸万段,但此刻他明白,何艳还不能死,只是要等到新君即位,政局稳定之后,再送她上西天。 何艳何其聪明的女人,当即明白了叶十七的意思,点头道:“放心,即使你不说,我也已经做好了这个打算的。” 这时在外等候多时的段珪带人走了进来,拱手对何艳道:“皇后娘娘,时间不早了,该去见陛下了!” 何艳看着叶十七,眼神里满是依依不舍,虽然有无数话要说,但还是转身而去了。 此时刘宏神志清醒了一些,忽然听得外面太监报说道:“皇后娘娘驾到!” “陛下!”何艳刚一出现在宫殿门口,就是面上泪痕交错,一下冲到刘宏的身前,十指紧扣,相顾无言。 “艳儿!”刘宏仔细摸着何艳身上的每一处地方感慨而道,“你瘦了,这些日子在永乐宫一定没有吃好穿好吧?” 何艳顾不得去擦眼泪,低低悲鸣出声:“陛下是为臣妾好才这样做的,臣妾没有怨言,只是陛下你的眼睛……” 刘宏突然大笑起来:“朕这一生,做了许多的糊涂事情,可是死前却想做一件明白事!” 何艳凄凄楚楚不已:“陛下糊涂了,什么死不死的?臣妾愿意遍寻天下名医,将自己的眼珠子换给陛下!” “傻子,朕怎么舍得呢?”刘宏摸索着抚摸着何艳的如玉面庞,“朕已经决定了,辩儿的太子之位不动,但是朕死之日,何苗必须交出车骑大将军的位子,削为平民,朕还会令十常侍几人,为朕陪葬,朕不想死后,朝野内外还是党争不断,朕不想大汉四百年基业,毁在朕的手里!” “陛下!”何艳听了刘宏这话,不禁惊出一身冷汗,刘宏说的话竟然和之前叶十七交代的完全一致,“此等事情,陛下为何不找内外大臣托孤?” “朕已经交托完毕了,你不必忧心,朕召你来,只是夫妻间的话别罢了,虽然朕知dào,你一直以来都恨着朕!”刘宏说着,似乎完成了平生最大的心愿一般,躺倒龙床之上,“把那汤药,给朕喂下去吧!” 何艳转身看向床前的药碗,拿在手中,汤药早已凉了,她便说道:“陛下,这药,已经凉了!” “只管喂!”刘宏这次的声音,带着不容反对的威严。 何艳似乎想到了什么,她颤颤地舀起一羹汤药来,缓缓送到刘宏嘴边。 刘宏神色微微动了动,侧过头,向着何艳的方向,他和她恐怕都已经猜到了这汤药是有毒的,可是他已经生无可恋,而她也是对他恋无可恋。 “陛下驾崩了!”寝殿内传出何艳那声嘶力竭的惊声尖叫。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8章 暗中的交易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刘宏驾崩的消息被张让等人压了下来,何艳虽然有心立自己的儿子刘辩为帝,可是现在何进被高燚拘执,何苗又不堪大任,皇宫内外都是十常侍的耳目,对于突然到来的叶十七,她也没有把握去求助,毕竟,她亲手毒杀了叶十七最心爱的女人! 叶十七其实对于立谁为帝是不在乎的,他最恨的刘宏已经身死,大仇得报,却没有好心情,因为张让等人也是帮凶,他要留在洛阳,设法除掉这些太监,才会安心。 为此,虽然叶十七答ying了要协助十常侍立刘协为帝,但心底的真实想法却是设法立刘辩为帝,那样的话,他才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这些没有人性的宦官一一除去。 只是不管十常侍还是叶十七,都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何苗。 两支人马前去准bèi密迎刘辩即位的时候,却意wài得知,刘辩几天前就被何苗的主簿乐隐给悄悄接到车骑将军府里了! “乐先生,你怎么可以擅做主张,将太子殿下带到我的府里来呢?” 车骑将军府中,何苗有些面色不满地埋怨乐隐。 乐隐劝说何苗道:“将军难道还看不出来现在的局势吗?陛下病重,皇后被幽禁,大将军被南阳太守高燚拘执,十常侍更是无法无天,且城外董卓,叶十七,裴元绍等人马迟迟不离开,莫不是想要趁着洛阳形势不明而来分一杯羹,何氏宗族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紧要关头,此刻能挽救何氏一家的,就只有将军您了,张让此前多次想要行贿于您,正是想要拉拢于您的,但是此一时彼一时,大将军不在,您必须出来主事才行啊!” 何苗起身,焦灼地来回踱着步子,乐隐的话,他不是听不明白,可是,一直以来,他都不想掺杂到那些政治纷争里去,他只想安安稳稳地做他的车骑将军何苗,万事只让他的大哥何进去摆平就好。nad1(); 但是现在—— “先生知dào我的为人,我最不喜欢这些政治斗争,不如这样,先生出城去与裴元绍交涉,请求他们放了大哥!” “不可能的,将军!”乐隐叹息道,“大将军攻打南阳,本来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理亏在先,况且高燚也不在裴元绍军中,没有高燚的允许,裴元绍是断然不肯放人的,将军恐怕还不知dào吧,高燚已经同十常侍达成了协议,十常侍用十亿钱换大将军的人头!” “什么!”何苗听罢大惊,“那样的话,大哥还有活路吗?” 乐隐接着道:“大将军的死,已经是定局了,所以现在才是将军您上位的最好时机,陛下病重,恐怕会胡言乱语一阵,万一被十常侍蛊惑着留下立协皇子为帝的遗诏,那何氏一族就没有活路了!” 何苗思前想后,觉得乐隐所说很有道理,如果立身保命都做不到,又谈何淡泊名利,怪不得这段时间十常侍不再与他往来了,原来是已经把他当做政敌了。 “先生所说,不无道理,为今之计,当如何决断?” 乐隐见何苗终于不再固执,便将准bèi已好的话说出:“一,调集重兵,一来自保,二来监视十常侍的举动。二,结好卢植,此人现在掌京中戍卫,权力不小,且此人名重天下,又一向反对废长立幼,得到此人支持的话,将军何愁不能除掉十常侍,保住何氏一脉,光大汉室天威?” 何苗是个没有主意的人,听乐隐如此一说,连连点头:“先生之言甚善!” 言说之间,下人来报:“有一人自称叫叶十七,要见将军!” “什么?叶十七竟然来了?”何苗更是吃惊了,他有些无措地看向乐隐道,“他来找我干什么?” 乐隐眉头一皱:“恐怕不会有什么好事情,将军稍安勿躁,且看他会说些什么?” 车骑将军府外,叶十七环视着眼前的建筑,面上没有一丝表情,他打听到,刘辩就在这里,而十常侍给他下达的命令,就是杀死刘辩。nad2(); 他嘴上虽然答ying了,心里却做了另外的打算,刘协今年才五岁,正是容易操纵的年纪,而刘辩已经十四岁,过不了多少年,一旦掌握实权,就难免不会打压十常侍,叶十七心中对十常侍恨之入骨的,他不看着这几人得到报应,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府门大开,何苗满面春风地走了出来,乐隐也紧随其后,看见只有叶十七一人等候在这里,不由微微惊诧,乐隐上前道:“尊驾来此,不知有何贵干?” 叶十七眸子在乐隐身上打量了一下,这个名士的名头他是有所耳闻的,关心民生疾苦,又在洛阳开馆免费授学,却甘心屈身于何苗这个无能之辈身上做一主簿,倒也令人捉摸不透。 心中做如是想,叶十七的话却是简单直接:“你们胆子不小,居然敢劫持太子!”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何苗听了,脸色一变,四周的几个亲兵纷纷拔出兵器来,将叶十七包围起来。 叶十七看都不看这些人,冷笑一声道:“这算是做贼心虚吗?” 乐隐哑然失笑:“这是什么话,何车骑是怕十常侍加害太子殿下,所以暂时将其请到府中来避祸而已,且论起辈分来,太子殿下是何车骑的外甥,外甥想来看看舅舅。有什么过错吗?” 叶十七呵呵一笑:“这话阁下不必对我说,而且我也不感兴趣。我只知dào,何车骑这个时候,需yào我的力量!” 何苗细看着这个头遮黑纱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叶十七,反问道:“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何车骑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总不能不相信何皇后的话吧?”叶十七朗声道,“刘协并非当今皇帝亲生之子,如果立了此人,那多年以后,这个被传出来,那朝廷还有脸面吗?” 何苗身子一震,指着叶十七喃喃道:“这件事,你从何处听来?” 叶十七悠悠道:“你妹!” 乐隐也是吃了一惊,刘协的身世居然这样离奇,他也是没有想到,不过这样大的秘密如果在大街上这样声张,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听到。nad3(); “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还请里面说话!” 何苗府中,三人席地而坐,何苗令下人上了些酒菜,为表诚意,自己先吃喝了一点,然后示意乐隐给叶十七斟酒。 叶十七推辞道:“我不过一介流浪之人,岂敢劳驾大名士为我斟酒,自己便可!” 乐隐趁机问道:“不知尊驾麾下那五万人马,都是如何分布的?” 叶十七就知dào乐隐会这样问,于是也有心试探乐隐的情报功夫如何,便假意道:“阁下既然早就知dào了,又何必问我?” 何苗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这个叶十七口风还真是紧,乐隐却是缓缓回到自己席位上屈膝坐下,自斟自饮了一杯后,啧啧说道:“文丑的两千人马从城东撤走之后,到了城南与裴元绍的两万人马会合,他从冀州带来的数万百姓已经陆续安置到了南阳诸县,尊驾的一万人马已经趁机移驻到了城东,为的便是阻绝丁原与鲍信带兵进入洛阳,本来一万人马是断断不够做这件事的,不过丁原由于被张燕大军牵制,鲍信不过三千新兵,也受白波流寇牵制,无法有什么作为,所以洛阳城东,一万人足矣,而尊驾本营留有五千人马守备,另有两万人马正与董卓对峙,这样算来,还有一万五千人马,是下落不明的!尊驾可否告知呢?” 叶十七微微动容,这个乐隐果然厉害,对自己的兵力分布居然了如指掌,日后一定是一个厉害角色,如果不能日后为自己所用,就要先想法子除掉,他盯着乐隐看去,只见乐隐也盯着他看,白净的脸庞上写满了自信。 很明显,剩下的这部分兵力,也是逃不过乐隐的眼睛的。 “这一万五千人,已经化装成百姓,混进了洛阳城中!” 良久,叶十七才说道。 这下轮到何苗吃惊了:“这样大数量的人进城,负责洛阳防务的卢植居然都没有发觉吗?” 叶十七心中讥笑何苗的无能,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他不屑地说道:“这个,自然要感谢十常侍那些人的合zuo了!” 何苗想想也对,继xu问叶十七:“还真是小看你了,说吧,要我怎么做,你的目的又是什么?” 叶十七朗声道:“我的目的,是要朝廷将我麾下五万将士编入户籍,不再是流寇身份,可以名正言顺的拿朝廷的军饷,而我想麻烦何车骑做的,就是派人严密监视洛阳城内那些重臣,因为我最近得了一个消息,高燚想把这些重臣的家眷悄悄迁到南阳去,负责这件事的,正是袁绍!” 乐隐不禁对叶十七的要求吃了一惊,如果答ying了这个要求,那叶十七的人马就会成为正规军,日后如果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是无法预料的。 何苗也同样吃惊了,而且高燚似乎也料到了自己会控zhi太子,所以他就打算控zhi百官的家眷,进而达到控zhi百官重臣的目的来抗衡吗?真是一步妙棋! 叶十七见二人神色,知dào自己要求确实有些过了,不过现在是非常时期,现在不提过分的要求,以后就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毕竟他要为日后名正言顺地自立为主打下一个基础,流寇的身份是没有前途的,他可不像张燕那么傻! “如果何车骑觉得为难,那么我只好去找董卓做这件事了!”叶十七补充一句,他可不打算给何苗回旋的余地,否则以乐隐的智谋。恐怕很快会想出应对之策来。 “好,我答ying你,全都答ying!”何苗犹豫了一番,终于下定了决心。 乐隐叹息一声,似乎看到了不久后洛阳的乱局。 叶十七却是大笑数声,端起酒杯来,一饮而尽。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29章 口服心不服 <iss="bsharebunbx"> <ahref=""nusee="ursr(&039;手机&039;)"nuseu="hieursr()"> <fnlr="ff0000">手机</fn></a></b> <ii="rail"syle="isibiliy:hien;brer:e1e1e11pxsli;paing:3px;"> 田丰此时已经到了裴元绍军中,随同前来的还有赵云的三千精卫营人马,陈鲲的三千常备军人马,张辽与张郃也新训练了三千新兵,留守人马由各营副将统领,守把南阳各处关隘,孙坚由于人马折损严重,猛虎营一时片刻也只能是一个名号而已,与贺兰妖的马家军共同协理宛城防务,颜良由于旧伤未愈,也只得暂时留驻宛城由落月照顾着,沮授一如前事,总理南阳大小事务,虽然人马各异,但这次有了天女张宁与智囊徐庶协助,却也打理得井井有条,因此田丰与赵云等人才能脱身前来与裴元绍会合。 此时裴元绍与文丑已经将大军移驻到了太谷关南面数里处,关上守将眼见大军密密麻麻遮天蔽日,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紧闭城门,裴元绍也没有攻打太谷关的意思,相反为了防范太谷关东面的轘辕关与西面的伊阙关出动重兵断掉后路,裴元绍与文丑商议,各派驻了一万人马前去另行扎营,名为防备关上守军,实则是防备叶十七派驻到巩县的一万黑山贼与董卓在函谷关西面的一万牛辅大军,而洛阳东面、北面与西面,丁原与叶十七,董卓的人马也是犬牙交错,互相对峙,都不敢稍有动静。 因为田丰与赵云等人到来,与文丑合兵一处,倒也有一万四千之众,一旦战事起,几支人马来回策应,当不是难题。 “主公此时正在回这里的路上,算算路程,应当还有三日的光景!” 裴元绍将洛阳附近的敌我兵力分布简单向田丰交代了一下,然后就本分地退到一旁去,听候田丰下一步指示,他虽然也算得上是高家军的元老,但是对于高燚的识人眼光也是深信不疑,所以田丰一来,就先把指挥大权交出,以示诚意。nad1(); 田丰微微笑笑,暗叹高燚找的人都十分可靠,虽然与裴元绍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就已经有这样难得的默契,心下很少安慰,所谓人心齐,泰山移,一群能力出众的人,如果不能彼此呼应,互相信任,那么也不过是一个纸老虎而已,虽然高燚从来没有专门的强调过这些,但高家军却是是一直在稳扎稳打地前进,从来都不是一盘散沙,或者各自为战的群龙无首乱局。 也因为这样的默契,即使高燚现在不在这里,高家军依然能够有序地调遣,分布,而能够亲手指挥调度这样一支有着无限潜力的军队,是田丰一直以来梦寐以求的事情! 况且高燚的飞鸽来书中还提到,他此次前去豫州,不仅是联合王允共同结盟,还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竟然得到了荀彧的效忠,这是田丰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荀彧可是颍川荀家的未来家主人选,他效忠的主公,将会影响整个颍川荀家,乃至颍川其他大家族的靠拢方向,田丰似乎看到了高家军的一个光明的未来。 惊喜的不止于此,荀彧的来信提到高燚此去豫州,与王允结盟是其次的,拉拢荀家也是其次的,最最重要的是寻觅一个不世出的鬼才郭嘉,这不由得让田丰也好奇起来,这个郭嘉,到底是有多厉害,能让高燚冒着自己大军随时会被董卓与叶十七人马攻打的危险而只身前去寻访? “军师,赵忠差人送来的那十亿银钱,是不是该早些安排人手运送到宛城去?我听说之前主公从赵忠那里得到的三千万钱已经不剩多少了,宛城新城的建造也才刚刚开始而已,南阳原本有十数万百姓无家可归,加之最近某从冀州又迁了数万百姓,荀彧也从颍川迁了近千家大户,加上其他各地慕名而来之辈,单是宛城一地,就集聚了近三十万的人口,沮授虽然才不世出,但也未必不会出什么疏漏,听说辅佐他的那个徐庶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而已,凭他真能保得南阳安定乎?” 见田丰久久不说话,文丑出列朗声说道,他了解沮授的才能和为人,但是对于新近加入的徐庶却并不是非常看好,言语之间难免也不太服气,这个昔日敢于在洛阳城刺杀高燚的家伙,居然一加入高家军就被拜为南阳郡的主簿,地位可谓是仅次于沮授,文丑自然是心中不快了。nad2(); 文丑此言一出,其他诸将也是纷纷响应,毕竟他与颜良乃是高家军的三四号人物,说话自然有分量。 田丰却是微微一笑,起身对着文丑先是一拜,示意文丑回到自己的位子中去,而后自帅案后面缓步迈出,忻然说道:“文丑将军所言甚是,但是将军却对这个徐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人昔日虽然察事不明,却能及时改过自新,即时是在王越老前辈那里,也不仅习武,更是习文,于军,政,谋也多有涉猎,主公慧眼识珠,用为主簿,是我军之福,文丑将军数月前不在宛城,不知宛城当时兵凶战危情状,在下敢出一言,当时若无徐元直在,沮君未必能守得住宛城,即时守得住宛城,也未必能为主公保留下今日百战精锐之战力!” 话音方落,众人不由哗然,陈鲲不由得说道:“军师所言,是否赞誉太过?当时末将也在宛城,也并未见到徐先生做什么事情,如何当得起先生如此谬赞?” 陈鲲现在身份已经不同于初入高家军麾下之时,高燚结义五弟的身份,让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有着不一样的分量。 文丑见到陈鲲出面赞同自己,也不由得善意地点头,他早就听说陈鲲曾与高燚和赵云都交过手,在战况不利自己的情况下都能不分胜负,欣喜于高家军又多了一员虎将的同时,也起了一点要与之切磋的心思。 不过现在军情紧急,不似平时,况且文丑算起来也是陈鲲的长辈,贸然出手,的确不太合适,若是赢了,有以大压小的嫌疑,若是不小心输了,那这张脸可就丢到姥姥家去了。 嗯?文丑自己也奇怪自己起来,他当日酣战典韦的时候都没有过一点怯意,为何现在反而有了怕输的心态?他才不过三十多岁而已,居然就服老了?真是笑话! 似乎体会到了文丑此刻的矛盾心态,陈鲲看向文丑本人,谦逊一笑,极尽卑躬之意,他虽然地位最近水涨船高,可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文丑堪称是高家军中的元老人物,虽然高家军组建起来也不过一年而已,但是陈鲲一想起贺兰妖那刁钻古怪的性格来,顿时就打消了与文丑切磋的念头,若是打赢了人家的老爹,陈鲲都能想象得出来以后每天贺兰妖那杀人的目光,一个张宁已经令他方寸大乱了,他怎么敢再去招惹别的女孩子? 况且,还是高家军当之无愧第二号人物赵云赵子龙他结义二哥的没过门媳妇? 思之再三,陈鲲只觉得自己也就敢叫板一下赵云的无双武艺而已了,若是日后能拼出个高家军第一猛将的名头来,也算是无愧此生了。nad3(); 张辽与张郃二人只是相视而笑,他二人身份比较特殊,虽然是高家军人人尊敬的三将军四将军,但确切来说,他们还是归属与贾琮和丁原的,算是客将而已,能参与这种机密的军事会议,凭的是与高燚结义这个关系,因此很默契地不发表言论,只是听听而已。 田丰可不管这几人如何想,目前帐中武将,当属赵云与文丑,赵云是出了名的听令行事,文丑就有点难缠,若不是看在沮授的面子上,田丰估摸着这个武力逆天的猛将都不一定会乖乖听从吩咐,不过他田丰素来也不是肯因为别人固执就改变自己看法的人,他负手在帐中踱了几步,目视帐外正冒雨操练的高家军将士缓缓道:“文丑将军不必为此纠结,所谓有志不在年高,文丑将军如主公这般年纪之时,已经在西凉讨伐羌族叛乱中一战成名了,所谓后生可畏,徐庶之能如何且不必料,他若有失职,自有主公责罚,倒是我等此时重任在肩,压力不小啊!” 文丑被田丰这么先扬后抑了一番,虽然受用,也知晓了田丰非等闲人物,他在冀州之时,沮授一向就对田丰之才极为推崇,称其乃冀州士子之翘楚,而且今日田丰要立威军中,自己若是做的太过分,也未免会失了身份,于是只是笑了一笑,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这时陈鲲见众人都是无话,自感不能坐视董卓军与黑山贼在附近猖獗,况且叶十七曾经那般折磨他心爱的宁儿,因此常怀切齿痛恨之意,这次打听到叶军分布情况,加之之前所受之伤已经痊愈,上阵杀敌当无大碍,便向田丰请命道:“军师之言是也,闻听叶十七的黑山军在巩县滋扰百姓,末将求请领本部人马,前去击退之,若不能胜,请以军法从事!” 田丰却是想都没有想就直接拒绝:“不,此时宜守不宜攻,五将军不必急于出战,本军师另有任务派驻于五将军,就是将十亿银钱,运送到宛城去!此事非五将军不能办也!”(重庆书厂)《回到三国当黄巾》仅代表作者闲话桑麻的观点,如发现其内容有违国家法律相抵触的内容,请作删除处理,的立场仅致力于提供健康绿色的平台。 【】,谢谢大家!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30章 运筹连环策 “五将军不必急于此时出战,当务之急,正如文丑将军所言,是迅速将这十亿钱送到宛城那里去,若是迟了交接,延误的就不仅是时间,还有人力与物力,现在已经是快要入冬时节了,若是宛城新城建造不起来,那么近二十万的军民就只有在冰天雪地中过冬了,那样的话,即时御寒工作再怎么出色,也是要死一大批人的!” 田丰见陈鲲漆黑的眸子里闪起几分疑惑的神色,便细心解释道。£∝小,o 陈鲲本来是急于寻到叶十七本人并一举擒杀的,以报张宁去年所受凌辱之仇,他也奇怪自己素来是个沉着冷静的人,可是一提到叶十七,心中就有股按捺不住的无明业火在蹿腾,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命中克星? “军师之言是也,但是末将却不敢苟同,押送银钱之事虽大,但此时此地不过才三万多人马,又分作三部,我军刚刚经过一场大战,董卓军不敢小觑我等,黑山军却没有彼此较量过,军师若不容许末将挫一挫他们的威风,此心实在难安!” 陈鲲说道激动处,不由得一阵脸红脖子粗,便连张郃与张辽也诧异于陈鲲的反应。 田丰佯怒道:“主公不在此间,我田丰便是三军之主,敢有不从军令者,无论亲疏,斩!” 陈鲲心中一凛,难道这个报仇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看着错过吗?他握紧了拳头,浑身都在颤抖,可是看见田丰那副不可侵犯的模样,料想也是说得出便做得到的人物。 田丰话音方落,张辽与张郃二人已经各自向前一步,抱拳替陈鲲请罪道:“军师息怒,五弟与我等生死结义,祸福同戚,若然军师要问斩五弟,我等愿意代之先领死!” 陈鲲见二人如此,心头一阵感动,五人之中,他与张郃和张辽交情算是浅的,虽有兄弟之分,可向来却不曾顾念兄弟之情,今见二人如此为自己求情,不由得慨叹自己今日有些太过冒失了,他喃喃而道:“三哥四哥何必如此为我求情,这军师明显不称职,还不如让徐庶主簿来当也比他好千倍万倍!” 张辽回顾陈鲲,怒斥道:“还不住口!” 田丰平白被陈鲲这么诋毁了一下,却是丝毫不曾动怒,目光落到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云身上,高燚一直视赵云为股肱之人,此刻却一反常态,想必已经有了什么主意,便笑问道:“宛城五结义之中,似乎二将军也有份吧,如何现在反倒不出面为五将军求情?莫非有别的缘故?” 田丰这话说得很是令人玩味,帐内众将齐刷刷地看向不知为何此刻沉默不语的赵云,有赵云一句话,那可比张辽张郃的话ding用十倍。nad1(); 赵云也知道众人心中所想,然而他说的话却是不疾不徐:“文远与隽义为鸿飞求情,是念在一个情字,军师要问斩鸿飞,是坚持一个法字,我却知道军师并非真的要问斩,所以不必念情,也不必惧法,只因一个理字!” “哦?”田丰好奇地眯着眼睛,打量着满脸自信的赵云问道,“不知理之何在?” 陈鲲说起还是与赵云以武相交,也是以义相结,如今见赵云一反常态,自然也多了几分好奇,想看看赵云会说出什么来。 赵云不理会陈鲲那灼人的目光,径自说道:“仗,不可不打,银钱,也不可不运,但是此处我军军容甚盛,不必忧惧,宛城虽然人马不过两万余人,但守御也非难题,但是这去宛城的路上,可就吉凶难料了,山贼还是好说,就怕遇到假扮的山贼,图谋这些银钱——” 陈鲲听见赵云如此说了,更是气愤难平了,恨恨看着田丰道:“二哥所担心的,也正是我所担心的,与其在路上被别有用心之人劫走这银钱,还不如暂时留存这里,先击溃来犯之敌,然后堂堂正正进入洛阳——” “咳咳!”田丰猛然喝止了陈鲲的话,下面的话若是不加阻止,只怕陈鲲口不择言,连趁机夺权拥护高燚为主的话都会说出来。 而且,此时蔡邕便在军中,蔡邕若是知道了他的徒弟高燚的部将都是对汉室心怀不轨之徒,轻则迁怒指责高燚用人不察,重则断绝师徒名分也是有可能的。nad2(); 这样想着,田丰赫然看见帐外立了两个人,居然就是蔡邕和曹操! 田丰慌忙带头迎出去,对着蔡邕下拜,众将也在后跟随,依样行礼,田丰道:“已经是深秋时节了,外面风大,极易感染风寒,伯喈公还是到帐中歇息吧!” 蔡邕摇摇头:“倒不用,在泰山和吴郡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头,这把老骨头都还健在,这军营的生活,老夫年少时又不是没有经历过,呵呵,只不过看到燚儿人不在这里,诸事还能处理的有条不紊,老夫一时起了好奇之心罢了!” 见众人露出不解之意,曹操笑着解释道:“诸位将军有所不知,伯喈公不仅文采了得,昔年也曾随军出征过鲜卑,还立过不小的战功,只不过文事太过抢眼,掩盖了武功而已!” “原来如此!”田丰呵呵一笑,“伯喈公想必已经见过这里军营的布置情况了,不知有什么瑕疵之处吗?” 蔡邕哑然失笑:“不要听这个孟德胡诌,老夫只是一个门外汉而已,对了,老夫忽然记起曾受到过大将军的提携之恩,如今他被关押在军营之中,便想见上一见,军师可否带路?” 众人一怔,裴元绍冲田丰使了个眼色,暗暗摇了摇头,文丑粗声大气道:“老先生只怕去不得哪里,那何进并不在军营中,而是被裴元绍将军关押在了少室山的一处险峰上,老先生若执意要去,恐怕主公也是不会同意的!” “是这样啊!”蔡邕微微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这个大将军,可真是让老夫无言以对,与十常侍斗了这么多年,到最后反而把自己给斗成了阶下囚,陛下现在又是病重,就算想召回他托以后事,恐怕也见不到最后一面了,唉!” 田丰趁机道:“伯喈公不必为此等无谋之人叹息,在下听闻伯喈公昔年遭到十常侍离间时,这个何进竟没有出面为伯喈公求情,反而为了上位巴结十常侍,今日之事,也算是他罪有应得了吧!” 蔡邕闭目不答,不知道在想什么,曹操道:“此地不久之后恐怕就会发生战事,在下刚才在帐外不是听闻田军师要安排人护送银钱到宛城去的吗?不如也一同护送伯喈公到宛城去如何?” 田丰闻言,不由微微错愕,曹操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护送银钱本来就是免不了招惹他人觊觎的,一旦出事,自保恐怕都是难事,何况是保护蔡邕本人? 蔡邕也连连摆手摇头:“老夫不去宛城,让几位将军把琰儿护送回宛城好了,老夫还要在这里,等着到洛阳去,去面见陛下,去看着十常侍得诛,虽死无恨!” 他说得激动,脸上如银霜一般的胡须都跟着抖动起来,不愧是一个固执的小老头,如果高燚在这里,恐怕还有的劝,但是曹操显然不是像高燚那样会婉转说话的人,再者,他也是一直希望朝廷能够还蔡邕一个公道的,所以也不劝阻,只假装不从蔡邕之言道:“伯喈公好糊涂,待明阳的人马打进洛阳去,到时您何愁不能重见天日,此时正应先到宛城避祸,以免奸人陷害!” 赵云听得出曹操话中有话,他也一直知道曹操不会是久居人下者,现在虽然名义上位高家军参谋,日后难保不会借机自立一军,不然也不会把在讨伐黄巾时的夏侯兄弟二人雪藏不出了。nad3(); 心念及此,却被张郃把话抢在了前面:“此言差矣!我大哥可不打算做那乱臣贼子,大哥命大军屯驻在此,只是不想有别的乱臣贼子作乱而已,如果尊驾觉得大哥会趁机乱中取势,那可就白白辜负了大哥对您的这番信任了!” 曹操哑然失笑,定定看着张郃,目光转向他人,得到的也是一样的结果,不禁摇头叹息道:“看来诸君对我曹孟德很有敌意啊!” “不是敌意!”赵云替曹操纠正措辞,“我等虽是粗人,但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假如今日有小人在这里,将曹大人的话听了去,后果不可预料!” 蔡邕却有些心烦意乱,摆摆手示意众人停止这无谓的争执:“好了孟德,他们说得都很对,祸从口出正是这个道理,不是每个人都像你我这么率性说话的,我也累了,既然我在这里碍着别人的事,那走就是了,只是现在老夫还不想去宛城,你可有什么好去处说来听听?” 曹操道:“这个时节,林中当有猎物出没,伯喈公可有雅兴一同前去狩猎?” 田丰等人知道蔡邕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一齐拱手请罪:“伯喈公息怒,我等不是这个意思!” 然而蔡邕却不管众人反应,与曹操从兵器架上拿起弓箭,牵过两匹马来,上马出营而去,他是高燚的师傅,谁人敢拦阻于他? “裴元绍,带五百人马,悄悄在后面保护老先生!”田丰叹息一声,对裴元绍下令道。 “喏!”裴元绍抱拳听令,迅速diǎn起了五百军士,一路跟着蔡邕方向而去。 看着众人出营,赵云装作不经意地问田丰:“军师不会是怀疑曹操会使什么坏吧?” “难说!”田丰喃喃说着,而后目光忽然看向陈鲲,“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五将军还请迅速起兵,押送钱车准备前往宛城!” 陈鲲有些发蒙:“怎么绕了一大圈子,还是要末将前去押运?此事择一副将去做不就好了吗?” “你呀!”田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陈鲲道,“真是年少,考虑事情一diǎn都不周全,主公命你训练的那五百人,不是已经找到了十常侍这些年聚敛的数百亿钱放置地diǎn吗?” 陈鲲diǎn头:“是啊,但这跟末将押送这十亿钱有什么关系,难道就靠那五百人去打下易守难攻的太——” 赵云这时出声喝止了陈鲲:“忘了老先生刚才说的祸从口出吗?” 陈鲲茫然看看田丰,又看看赵云,有diǎn迷糊。 张郃呵呵一笑,拍着陈鲲肩膀道:“我看五弟是旧伤好了,脑袋却不灵光了,我都看出军师的意思了,多简单的事情,就是引蛇出洞嘛!” “引蛇出洞?”张辽听了半天,直到张郃说出这四个字,才恍然大悟,“难道是说攻打敌人,会失去地利之便,所以要以押运这十亿钱的名义,诱董卓军或者黑山贼在去宛城的路上抢这十亿钱?” “四弟也不笨嘛,一diǎn就透!”张郃呵呵一笑,英俊的脸孔上洋溢着准备大干一场的兴奋,对田丰道,“军师说吧,是不是准备让我与四弟带着自己的人马在暗处,悄悄援助五弟撤退?” 田丰这个时候,脸上才露出难得的笑意来,高燚的这几个兄弟,果然都不是凡俗之物,打仗是能手,分析事情来,也同那些谋士有的一拼,估计等这些少年们长到三十岁,自己这个军师就是摆设了,想到这里他diǎn头笑道:“四将军所言极是,我相信不管是董卓军还是叶十七的军队,都已经将细作散布到了此处,但即使这样也是没有用的,因为他们不会知道我们在想什么,下一步会做什么,大家记住,此战目的,正如四将军所言,只许败,不许胜,而且要败得漂漂亮亮,让敌人以为自己的计策成功,让他们志得意满地得到这些钱!” “十亿钱,全部让他们抢去?” 文丑惊讶地大张嘴巴,那样子像要割他的肉一样疼。 田丰diǎn头:“不给他们diǎn好处转移注意力,咱们怎么优哉游哉地去拿十常侍的数百亿财宝,这个可是主公特意交代的大事啊!” 众人无语,他们的主公,还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财迷啊!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31章 暗流在涌动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咻”地一声,一只羽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一下便将十几丈外的意志野鸡射杀,它在地上扑腾了几下,终于还是最后不再动了。 “哈哈,伯喈公真是老当益壮,箭术还是这样好!”曹操骑在绝影之上,目视着那只死掉的野鸡,对放下手中弓箭的蔡邕道。 秋风萧瑟,将蔡邕脸上的胡须吹得肆意飞扬,带起的沙子也让人睁不开眼睛,蔡邕用手挡着风,脸上却笑不出来,而是指着曹操的马背上挂满了的猎物:“不服老怎么行?这么半天了,我的猎物连孟德你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曹操也看了看自己的猎物,笑笑说道:“这话可不想伯喈公的风格啊!伯喈公不是也曾对我说过吗?人不必善射,善驭善射者即可,伯喈公高徒满天下,无不受您恩惠,若您发声,何愁无人响应?” 蔡邕呵呵一笑,反问曹操:“发什么声?得什么人响应?” 曹操朗声道:“这个并不重yào,重yào的是您怎么想?” 蔡邕叹息一声:“我怎么想已经不重yào,这个天下早就不是我可以左右的了,义真死了,倒是一件好事,至少能风光下葬,而我这个垂垂老者,可以尸首完整地下葬,就不错了?” 曹操被噎了一下,蔡邕这是被流放多年,心灰意冷了?还是? “伯喈公何必说这样的话,有我曹孟德在,谁敢对您不利?” “不说这些了,看,又有猎物了!”蔡邕突然眼前一亮,只见到二三十丈外,一只野兔露出了脑袋左右观望,于是立即引弓搭箭,却意wài发xiàn自己的箭囊已经空了,不由一阵苦笑。 曹操见状,主动从自己剑壶中摸出一支羽箭来,看准野兔方向,嘴角轻笑,一箭射出。nad1(); 然而这一箭,居然落了空,那野兔腾空一下,转到一块巨石之后,向着远处迅速奔逃。 蔡邕大笑:“原来孟德也有失手的时候!” 曹操脸上自然挂不住,对蔡邕拱手道:“伯喈公在此稍等片刻,待我拍马追上,今天夜里一定要拿它下酒!” 言罢曹操双腿夹紧马肚,拍马向着那野兔消失的地方而去。 蔡邕呵呵一笑,抬头不经意看了看天空,面色突然一变:“不好,这天看样子要下雨了,我得去追回孟德才行!” 心中这样想着,蔡邕也拍马向着曹操去向而追,然而一连行了数里,不单没有发xiàn曹操的踪迹,就连马蹄的痕迹也找不到了。 “奇怪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蔡邕一个人骑在马上喃喃自语,这个时候彤云密布,秋雨也淅淅沥沥地下了下来,深秋的寒风吹得人身上愈发地冷,蔡邕看着附近环境,总觉得有些异样,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却说不出来。 突然听得一声人马嘶鸣,蔡邕回望身后,只见裴元绍带着数百人赶了过来,见到蔡邕,在马上抱拳道:“原来蔡公在这里,让小人一顿好找,这雨来得突然,只怕待会越下越大,蔡公还是先同小人回营吧!军师已经命人准bèi好了马车,明天一早就护送蔡公及蔡小姐到宛城去,咦,曹操大人呢?” “原来是裴元绍将军啊,真是有劳了,孟德刚才追赶猎物,然而不知何故却不见了,真是好奇怪!”蔡邕一只手抚着胡须疑惑道,另一只手挡在头上挡着雨,只这片刻的功夫,雨势已经变大不小,蔡邕这才发xiàn外衫几乎已经淋透了。 裴元绍环视了一下周围,这里他也是初次前来,若是董卓或叶十七在这里埋伏了一支人马,将蔡邕给劫持走,那他的罪过可就不小了,想到这里裴元绍对蔡邕道:“蔡公先回去吧,这雨看来一时半刻是停不了了,曹操大人让小人带兵前去找寻就好了!您明天就要动身了,若是感染了风寒可不好!” 蔡邕点头:“也好,麻烦将军了!” “蔡公客气!” 裴元绍命令三百军士护送蔡邕离去,同时也命令士兵立kè去寻找曹操的踪影,然而一刻钟之后,士兵都纷纷回报说找不到曹操,好像曹操整个人都消失了一样。nad2(); 雨这个时候,下得更大了,不要说先前找不到马蹄印,就算有,现在也都冲刷地差不多了,士兵们对裴元绍道:“将军不如我们先回去吧,军中还有那么多事情,况且军师只交代了咱们要保护好蔡公,没说连这个年轻力壮的曹操也保护啊!” “是啊将军,我们听说驻扎在巩县的是叶十七的部将陶升,这小子当日还想加害于您,可谓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将军应该回去向军师请命,前去攻打这个家伙的,军师不是回绝了陈鲲将军的请战要求吧,想必军师心目中的出战人选,肯定是将军您!” 裴元绍虽然没有说话,可是心中也是这样的想法,他心中也懒得做这件苦差事,作为武将,谁不想上战场杀敌立功,何况陶升带兵在巩县鱼肉百姓,他也早就看不下去了的。 “走,回营!” 二百人诺了一声,随同裴元绍策马朝远处军营疾行而去,带起一串串水花,消失在雨幕中。 直到这个时候,曹操才从一处低矮的灌木丛中露出身子来,他的衣服也几乎全湿了,长出一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笑着对身边另一人道:“魅姬姑娘可真是神通不小,这样都没有被裴元绍的人马发xiàn,他的人可是高家军里出名的细作能手,魅姬姑娘看来更胜一筹啊!” “多谢曹操大人夸奖,小女子可真是受用不起!”随着一阵娇媚的声音,另一处灌木丛里的身影起身,扔掉了身上的伪装,随手打开一把油纸伞来,遮在头顶上,漫天的雨滴被这油纸伞轻轻弹开,这样大的雨势,她一鲜艳如血的红衣居然半点不曾湿透,倒也令人啧啧称奇。nad3(); “不过人容易隐蔽,但是我的绝影马呢?”曹操好奇地看着魅姬的身影,虽然看不到她的正脸,但恰好能看到魅姬红衣掩映下呼之欲出的胸部与可堪一握的盈盈腰身,暗赞造物主真是神奇,竟能雕琢出这样一个身材完美的女子来,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他伸出手来,忍不住想要抚摸一下这动人的身体,但他也知dào,在他眼前的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刺客,她的血不沾衣,不知dào夺去了多少人的性命。 想到这里,曹操干笑了几声,不由慨叹人的生命真是脆弱。 魅姬向前走了几步,格格笑道:“曹操大人何必心急,这个能耐小女子还是有的!” 说着魅姬从怀中摸出一支竹管来,放在嘴边吹了一声,立时一阵百灵鸟般的欢快叫声发了出来,让人听了别样舒心。 与此同时,曹操也听到了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马嘶声,他循声望去,果然见到他的绝影出现在了一个路口,并飞奔而来。 曹操大喜,嘴里随即发出一声口哨,绝影听了,飞奔而来,到了曹操身边停下,曹操爱抚地摸着绝影的皮毛,称赞魅姬的神通:“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以后若是行军打仗,也这般潜伏到敌军那里,可谓是百战百胜啊!” 魅姬不由得娇笑起来:“曹操大人可真不愧许劭先生那句乱世之奸雄的评价,简直是天生的将军,这种事情居然都能联想到兵事,小女子真是佩服不已!” 曹操随手摘了一片硕大的芭蕉叶子遮在头上,背靠绝影的身子,盯着魅姬道:“姑娘用那只野兔将我曹操骗到这里来,还不惜迷惑蔡邕先生与裴元绍,一定不是只为了让我曹操看一场伪装戏这么简单吧,有话但讲无妨!” 魅姬将油纸伞举得高了一些,露出自己的五官来,将曹操看了个仔细,这个曹操算不上英俊,但却很威武,怪不得之前贺兰妖那么忠心于这个曹操,而且为了报答曹操的恩义,居然将整个清楼的组织都送给了曹操,不过魅姬自己也想不通贺兰妖为何不将清楼送给高燚,难道是另有打算? 曹操自然也看到了魅姬的五官,心中慨叹,果真不负魅姬这个名字,这个女人的脸,鼻子,嘴巴,耳朵,眼睛,无不流露着魅惑人的风情,若不是曹操定力非凡,只怕也要如当日高燚初见貂蝉那般把持不住而流鼻血的。 不过曹操可不会透露其实那天是偷偷在高燚喝的酒里面下了点春药,目的自然是想要高燚喝貂蝉发生些事情,看看这个自诩对落月专情的师弟是不是连春药的威力也能压制下去。 当然,曹操那天的小阴谋没有得逞,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目光重新注意到了魅姬,他在等她的回答。 魅姬蠕动了一下嘴唇,这才说道:“有两件事,曹操大人也许还不知dào,一个,就是洛阳的皇帝陛下已经驾崩了,一个,就是叶军师已经带着一万黑山军进入了洛阳城,准bèi扶立太子为新君,铲除十常侍,所以差小女子前来问问曹操大人的意思,是在这里碌碌无为呢?还是入京去,谋一个大将军的位子来做?” 曹操吃了一惊,然而随即便呵呵一笑:“真是野心不小,不过你家军师,不是玩政治那块料,我曹操要走的路,不需yào别人来指点,不劳别人费心!”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printchaptererror(); 卷二董卓乱政 第232章 貂蝉好妹子 高燚一行六人,不数日间就到了梁县,这几日跟郭嘉是言谈甚欢,就连夜里睡觉也是一起畅聊人生跟理想,俨然成了高燚的知己一般,他二人本来就性情相近,也并不是什么怪事,要高燚跟荀彧说到一块去,简直是不可能的,毕竟这几人之中,就数荀彧岁数最大,常言说得好,人隔三岁,就会有代沟,何况荀彧跟高燚隔了不止六岁。d 所以也不知道是荀彧吃了郭嘉的醋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梁县歇息了一宿,高燚正要招呼几人动身,荀彧却迎头一句道:“主公,我看我们要在这里分别一段时间了!” “啊?”高燚正在兴头上,还在回味着昨天夜里郭嘉给他讲述的嵩山的奇特风貌,想着有时间了一定要去瞻仰的,听到荀彧如此说,不由一愣,“文若不同我一起到军中去吗?” 荀彧摇头:“不必了,有奉孝在主公身边,属下非常放心,田丰军师现在已经到了军中,就不用属下也去凑热闹了,颍川那些大户们初到南阳,难免会与当地大族起摩擦的,属下必须出面协助沮功曹处理这些琐事,好能让主公在前方安心!” “额!”高燚欲言又止,说实话他还是想带荀彧去打打仗什么的,每次他看到荀彧那仅比郭嘉胖一圈的身子骨,就想丢到校场去打打沙包,扎扎草人之类,而不是整天只在大后方坐镇供给钱粮。 郭嘉指着荀彧故作不满道:“我说文若,你不厚道,我瘦得皮包骨头,你却自己揽个有油水的活,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 荀彧不为所动:“战场可是到处都有立功的机会的,到时候记得帮主公挡一箭,没准主公就加封你为军师了!” “文若哥哥放心,有箭射大哥哥的话,俺胖猪去挡,不用麻烦奉孝哥哥!” 身后一声憨厚的话语传来,只见胖猪手里牵着众人的马,憨笑着走来。 许攸与貂蝉也在后面跟来,许攸看到胖猪那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禁好笑:“我说胖猪小兄弟,他们是说笑的,你居然也当真,哈哈哈!” “啊?”胖猪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高燚也跟着笑起来,气氛虽然欢乐,但是高燚知道荀彧是决定了要去宛城了,况且有田丰与郭嘉在,也该放心的,他正视着荀彧道:“真的要走吗?” 荀彧点头:“真的要走,只我们赶路的这些日子,陛下就已经遇害了,十常侍自然不会承认,但是我们与董卓军和叶十七的开战是免不了的了,虽然洛阳南面有我们的三万人马,但还是远远不够的,田丰军师的引蛇出洞的计策不知道能否奏效,但不管怎么说,属下一定与沮功曹用最短的时间让整个南阳郡安定下来,然后给主公您足粮足兵!” 这个时候貂蝉也冷不丁道:“正好小女子跟荀彧先生做个伴,也到宛城去,既然蔡邕先生已经不再军中了,那小女子就没有去的必要了!” 高燚听了,不由有些傻眼,这个貂蝉还真是有眼力见啊,现在赵云张辽张郃陈鲲都已经离开了宛城到了裴元绍那里,高燚还打算让这几个兄弟见识见识自己又多了一个倾国倾城的红颜知己,而且还能坐怀不乱什么的,况且高燚从荀彧口中了解到了貂蝉与郭嘉这层旧事之后,也想极力撮合一下二人,虽然吕布与貂蝉才是官方配对,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高燚来了,董卓能不能专政都是个问题,那么明显王允的美人连环计就没有施展的必要了。nad1(); 他呵呵一笑,脱口而出:“貂蝉姑娘也这么急着走吗?其实宛城现在新城还没有盖好,而且师傅他老人家到了我的地盘,就应该我来安排照顾的,貂蝉姑娘何不留在军中,为我传递与王允大人的书信呢?” 貂蝉盈盈轻笑道:“父亲大人不是已经将那封黄巾党给张让的书信交给高大哥了吗?以高大哥的能力,想必一定会将这件事做得很出色的,再说军中有女人始终是不好的,小女子听闻高家军是仁义之师,风气清正,小女子不想以一己之身,坏了高大哥的清誉!”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高燚被貂蝉的理解能力弄得哭笑不得,却又哑口无言。nad2(); 郭嘉趁机笑道:“我看主公就不要费心思挽留貂蝉姑娘了,军营之敌,都是男人,貂蝉姑娘到时候一个弱质女流,又生得这么国色天香惹人垂涎,主公的定力非凡是人所众知的,但是下面的士兵可就不好说了,万一生出个是非好歹来,主公可如何对王允大人交代?” 貂蝉听了,登时变脸:“要你这个病秧子多嘴!” 说罢貂蝉一赌气,想要拉着自己的雪骢马先走,不料雪骢马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在沼泽里对于浮云马的舍命相救感念生爱,居然亲昵地只顾着蹭在浮云的身边不走了! 高燚见了,口中直道:“完了完了,这两匹马怕是喜欢上对方了!” 许攸也劝貂蝉道:“既然姑娘的马不想走,你也先暂时留下多好,反正蔡公不可能一直在宛城呆着,令尊将蔡公从吴郡带回,不正是想要蔡公有朝一日风风光光地回洛阳吗?眼下正是好机会!” 谁知道貂蝉的脾性也是执拗得很,她赌气在雪骢的身上拍了几下,恨恨道:“你这畜生,不跟我走,我自己走到宛城去!” 高燚哪能让这个三国第一美女就这样到宛城去,如果被落月看见,还以为是自己欺负貂蝉了,于是赶紧拦下貂蝉来:“何必因为这种小事生气,既然这两匹马舍不得分开,就让它们在一起好了,文若你下马,我与你换乘,你与貂蝉姑娘结伴到宛城去,不是一举两得吗?” 荀彧一拍手,翻身下马来,笑着道:“还是主公有办法!” 貂蝉却是不知何故,眼中噙满了泪水,她低下头来,碎语道:“高大哥何必这样看得起小女子,小女子不过是一个没有什么利用价值的女流之辈罢了!” “貂蝉妹子这样想就错了!”高燚话刚一出口,就意识到自己又口误了,“不好意思,姑娘知道我不是那意思,我并不是看得起看不起,女流之辈也是人,姑娘何必自轻自贱?我军中有文鹭妹子,统领麾下六千马家铁骑,战功赫赫,张宁妹子,天女之身,智谋过人,还有一个杜若,虽然给我惹了不少麻烦,但日后必定也是军中一大助力,姑娘蕙质兰心,更兼一身本领,虽然大家免不了会有些误会摩擦,但是出发点都是好的,如果姑娘不嫌弃,我愿与姑娘撮土为香,结为义兄妹如何?” 高燚这番话说的动情动理,貂蝉听得很是受用,她不由想起幼年之时,家乡发生瘟疫,全家上下都死于那场灾难之中,一直以来,她都想有一个哥哥,保护她,照顾她,安慰她,虽然她习得了一身武艺,虽然她生得绝色倾城,虽然她认了一个好父亲,可是那种孤独感却驱逐不走,反而越来越深。nad3(); 直到高燚的出现,打开了她的心结,驱散了她心头的乌云,似乎在冥冥之中,为她的未来点燃了一盏明灯,她知道他已经有了妻子,而且有了孩子,她也知道高燚公开宣称过一生只爱落月一个人,不会对别的女人动身,她更知道那一日与高燚初见时是中了催情的药物,然而即使如此,高燚都没有发生逾越之举动,实在教人佩服。 这样的一个万人,此刻却是嬉笑着一张脸,让貂蝉很难猜透高燚心中的真实想法,她眨着如水的眸子,不顾周围人异样眼神,喃喃道:“小女子不敢高攀高大哥!” “什么高攀不高攀,能有你这样一个妹妹,我高燚才是求之不得呢!”高燚知道貂蝉心里已经同意了,于是干脆拉起貂蝉的手来,来到一处土坡前跪下,先祷祝道,“天上的星星月亮太阳白云都给我作证,我高燚,与貂蝉,结为兄妹,从今以后,有福她享,有祸我当,我一定好好对着这个妹妹,给她穿世上最漂亮的衣服,吃世上最好吃的佳肴,住世上最舒服的房子,对了,还要给她找世上最英俊最潇洒最有气概而且会真心对他好的人娶她,嗯,还要给她备一份豪华的嫁妆——” 众人都快被高燚这番新奇而有趣的誓词笑翻了,许攸小声提醒高燚:“主公,王允大人,还在,你这样真的好吗?” 高燚嘿嘿一笑:“有什么不好的?父亲是父亲的,哥哥是哥哥的,这是心意——嗯,我说完了!” 貂蝉这下只剩感动了,这个天下从来都是男尊女卑,哪怕结义,也是男人跟男人结拜,然而现在高燚却这样明目张胆的同她结拜,开了一个先河,这同先前因为不能委身于高燚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了。 “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 “小妹请起,你我既为兄妹,就不必如此拘礼,若有别人再敢瞧不起你,一个电话告诉我,我会飞奔着到你身边,替你摆平他!” 这下不单貂蝉,就连在场众人都愣住了:“什么是电话?” 高燚满头黑线,语无伦次道:“这是你大哥我家乡的俗语,是一种心灵感应,只要你想着我,我就会出现在你面前!” 貂蝉笑了:“哪里会这么神奇,是骗小孩子的把戏吧?” 众人哄笑起来,郭嘉却是怔怔地看着貂蝉的笑脸,低语道:“终于又看到她的笑了,真是好看!” 似乎感受到了郭嘉的灼人目光,貂蝉收敛了笑容,侧过身朝郭嘉看去,却见郭嘉正指着天空对胖猪道:“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切,明明快要下雨了,貂蝉心中暗暗想道,这个郭嘉,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 printchaptererror(); 第233章 假戏要真做 高燚为了表示对貂蝉这个义妹的认可,亲自在众人面前给了貂蝉一个“巾帼将军”的美誉,令以后高家军将士都将貂蝉当做高燚的亲妹妹貂蝉推阻不过,只得应承。 接着高燚便与荀彧换乘了马匹,令荀彧与貂蝉许攸三人暂时回到宛城,荀彧骑乘的自然是高燚的浮云马,至于一路之上的安全问题高燚是不担心的,之前的时候沮授与秦翻已经将洛阳到宛城这一路安插了不少自己的眼线,现在虽然秦翻与杜若去了蜀地没有回来,然而好在将这些事情交代给了陈鲲,更可喜的是陈鲲不负众望,派人跟踪赵忠到了洛阳,设法混到了张让等人身边,虽然张让防范严密,但还是打听到了十常侍的数百亿钱的财宝藏匿之处。 就在洛阳附近不远的太室山下! 具体的情报,陈鲲在来信中并没有多加提及,高燚估计可能还没有打探清楚,只知道十常侍在太室山以为自己建造陵墓为名,在太室山的地下建造了一处庞大无比的地宫,里面堆满了他们搜刮而来的无数宝藏! 说起来也真是巧合,高燚命人将何进正好囚禁在太室山旁边的少室山上,而十常侍这笔财富的消息也是无意之中知道的。 高燚知道,如果能得到这笔宝藏,不要说养活一郡上百万军民,就是养活一州,一国上千人,也不会是问题,加上他拥有的现代知识,只要稍加利用开发,成为天下第一大势力,说不定连阻止乱世到来都是有可能的! 想到这里,高燚不由得心花怒放了,在乱世中博取一番功名固然是好的,可是如果有可能阻止这个乱世,以强大的实力安定这个天下,高燚为什么不去试试?他现在是南阳太守,手下五万精锐,曹操袁绍刘备孙坚袁术公孙瓒,那些历史上左右天下局势的群雄,现在不过是没什么根基和兵马的家伙而已,叶十七虽然也号称五万人马,可大多数也不过是黑山军和黄巾军的乌合之众,董卓或许倒可以与高燚的高家军一搏,但是高燚是现代人,既然在南阳守卫战时能以区区一万五千人打退董卓两万大军,那么这次也不会例外。 战场是瞬息万变的,高燚打算和董卓豪赌一次,谁赢了,谁进洛阳,谁输了,滚回老家! “主公,下雨了!咳咳!”郭嘉仰头天空,一滴雨水滴进了他的眼里,他揉了揉眼睛,更多的雨滴开始滴在了他脸上。 这是深秋的雨,一层秋雨一层凉。 高燚点了点头,嘉,微笑问道:“奉孝能忍到现在不容易啊!你是生来便有咳疾?” 郭嘉一惊,咳嗽忍不住又加重了几分:“主公怎么知道?” “我自然知道!”高燚温和地嘉笑,他记得数的小说,主人公都是靠着给郭嘉治好天生的咳疾而用了郭嘉为谋士的,而他就比较幸运,没有重复这个被人用烂了的梗,他高燚要人效命,不想以报恩这么浅薄的理由,他希望与人交心,不管是上流人士,还是贩夫走卒。 想到这里,高燚继续道:“貂蝉恐怕还不知道这件事吧?” 郭嘉苦笑了一下:“她没有必要知道!” 高燚心中忽然想到了什么,咯噔一下,难道郭嘉刻意对貂蝉保持距离,是因为自己这个病的缘故? “奉孝是有什么苦衷吧?我军中有一华佗,各种疑难杂症药到病除,奉孝何妨让他治一下?” 言犹未完,忽然只听得远远传来一阵人马骚动的声音,高燚与郭嘉相视一眼,便下马登高而观,现在虽然下着冷雨,但是却不影响人的视野,高燚只见另一条官道来处,一支三千余人的军队护送着上千辆的辎重车,前后迤逦数里,如长蛇一般弯弯曲曲,在萧瑟秋风冷雨中缓缓前行,这支人马打着几支陈字旗号,高燚喃喃:“是五弟,丰已经开始行动了!” 郭嘉也这阵仗:“这就是主公与田丰军师制定的引蛇出洞之计?万一敌人不中计怎么办?” 高燚摇头:“不可能的,我特意交代过,这十亿钱一千辆辎重车不能掺假,而且也把消息放了出去,董卓与叶十七不可能不动心!” 郭嘉悠悠问道:“主公就这么有信心?” “当然了!不是还有奉孝在我身边吗?”高燚定定嘉那双眼睛,朗声而笑,“就算敌人不中计,奉孝也一定可以帮忙想个计策来让敌人中计吧?” 郭嘉笑了,笑得很阳光很灿烂:“主公是不是把属下当成了无所不能的人物了?那些计策什么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想出来,如果非要让属下说一个的话,那主公亲自露面,当诱饵不就可以了?” 胖猪大惊:“郭嘉哥哥你怎么可以让大哥哥身处险地?万一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郭嘉一阵无语:“我说,要叫先生,不是哥哥,明白吗?胖猪贤弟?” 胖猪委屈地燚,高燚却是呵呵一笑:“奉孝说的虽然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不过我却想到了一个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 高燚嗤啦一声,从身上扯下一块黑布来蒙住脸,吐出两个字:“打劫!” “不是吧?”郭嘉与胖猪都震惊了,自己打劫自己的钱,也真亏高燚想得出来。 此时陈鲲骑在高头大马上,手里拿着一支普通的长枪,无聊地挥舞着,虽然与田丰等人制定了引蛇出洞的计策,而且也拉着这上千辆的辎重行走了两天了,探马不是传报着附近的消息,赵云与文丑带着五千人马前去嵩山了,一面防卫少室山防止有人将何进灭口,一面准备控制太室山,找到十常侍宝藏的藏匿入口。 而张郃与张辽则各带着三千人与陈鲲保持着距离,一旦情况有变就前来接应。 但是两天过去了,什么意外情况都没有发生,陈鲲心中疑惑了,难道董卓和叶十七军中有高人已经识破了引蛇出洞的计策? “报告将军,右前方五里处探查到董卓军的踪迹!” “报告将军,左前方十里处查探到黑山贼的踪迹!” 陈鲲皱起了眉头,前天的时候,探马就发现了这两支人马的存在,董卓军约有五千余人,黑山贼约有六千余人,不知道谁是领军,但是却迟迟不肯出手,而是像狼一样,在自己的身边咬了两天不放,不知道是嗅到了危险的气息,还是怕一方出手,另一方再吃点对方所以有所顾忌? “知道了,继续探查,大军继续前行!”陈鲲道。 “诺!” 心中一阵烦乱,陈鲲知道高燚对于董卓军中的贾诩能力很推崇,而且董卓又新收了个叫李儒的人才,虽然高燚也来信说收了一个军事奇才,但陈鲲听到对方才不过十六岁就笑了,武将年轻些不要紧,勇猛不失热血,他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但是谋士就不一样了,谋士没有个三四十岁,出的计策肯定都是纸上谈兵,在这一点上,他与田丰是一个态度,想六岁的郭嘉会有什么本事。 陈鲲正想得出神,前面却传来了一阵骚动,紧接着整个大军都停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陈鲲不满问道,心中居然燃起一丝希望,该不会是敌军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吧? 然后前方跑过来的士兵的话击碎了陈鲲的想法:“将军,有一人拦路抢劫!” 啊?陈鲲怀疑自己听错了,一人抢劫?这特么是在逗他吗? “走,!什么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 来人正是高燚,他此刻蒙着脸,手里拿着一把从护车士兵手里抢来的钢刀,与数十个士兵战斗在一处,好几辆辎重车都被他砍断了车轴,陷在了坑坑洼洼的地面中,一片狼藉,不过他可不打算伤害自己士兵的性命,打斗之时,已经低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众士兵立即明白高燚的用意,跟高燚打得很是配合,假打居然跟真打一样,很快地数十人纷纷狼狈落败。 这时又有数百人集结起来,要上前围攻蒙面的高燚,然而却被陈鲲的冷喝制止了: “你们打不过此人的,都退下,将辎重车堆在中央,防止敌人暗中偷袭,至于这个人,我来对付!” 高燚呵呵一笑,举起刀来指着陈鲲,厉喝一声,浑浊有力:“你就是这几千人的头头吗?要打败你,俺就能得到这车里的钱了,哈哈!” 陈鲲从那些被高燚打败的士兵口中知道了来人就是他的结义大哥,惊喜之余,面上却不动声色:“小子,遇到我算是你今天要倒大霉了,高家军的东西你也敢截!” “嘿嘿,这叫艺高人胆大!管你高家军低家军的,老子肚皮大,天也敢吞下!” 高燚说罢,钢刀脱手而飞,直冲着陈鲲方向,来时迅猛无匹,陈鲲本想拿手去接,忽然想起高燚良苦用心,便只是侧身一闪,位置却也拿捏得好,正好让那刀锋割破了衣服,钢刀也铿地一声,劈碎了陈鲲身后身后一亮辎重车的轮子,辎重车哗啦啦一声,上面的五铢钱都跟着散落得满地都是。 陈鲲己的衣服口子,脸色一变,拿起自己的长枪来,怒喝一声便朝着高燚冲去: “我杀了你!” 第234章 水落石不出 “大哥,你怎么来了?” 陈鲲侧身闪开高燚的攻击,断喝一声,反手一枪刺出,却是口中轻声问道。 “呵呵,不欢迎吗?” 高燚也避开陈鲲的猛攻,眼中微微一笑。 “欢迎,当然欢迎,不过这样,真的好吗?” 陈鲲也跟着笑,在他人对突然出现的这个盗贼的不屑,然而他自己心中却是了解到了高燚一定在暗处观察了很久了,见到不管董卓还是叶十七的人马都不出手所以打算制造点混乱,逼他们出手吧? 不过,敌人可不是傻子,一人前来劫军饷,是不是有点诱敌痕迹太重了? 高燚陈鲲的心思,大笑数声,手中枪招舞的是乱花迷眼,轻声道:“五弟不要多想,钱就在这里,抢不抢,随他们,不抢更好,咱们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拉倒宛城去,让他们一个子都捞不着!” 好计策!陈鲲与高燚对招拆招,他现在也开始佩服起高燚来,是打心眼里,用计,却似乎无处不在用计。 是心计! 心念及此,陈鲲也知道自己得表现得孬一点了,田丰说得不错,要打一场必输的战斗,而且要输得漂漂亮亮! 况且输给自己的兄长,也不算丢脸。 陈鲲想到这里,忽然一个激灵,高燚不会是就等着今天来报当日之仇吧? “嗤啦!”“嗤啦!”“嗤啦!” 几十个回合下来,陈鲲的衣袍被高燚划了个遍,浑身破得一条一条,简直跟要饭的没有区别,为了更加逼真,陈鲲自己还划伤了好几处,鲜血喷得到处都是,其实只是皮外伤。 “可以啊,五弟,回去给你报个大功!” 高燚陈鲲身上的血,脸上虽然在笑,下手却也有些不自然了。 陈鲲却继续提醒高燚:“既然是演戏,就要演得像一点才好,大哥不必担心我,毕竟,敌人还在暗处,还没有上当!” 说着,陈鲲大喝一声,手中枪花舞得耀眼缤纷,招招都朝着高燚要害处,却故意都是破绽。 高燚叹息一声,此时此刻,他还能说什么呢,怪只怪,敌人耐性太好了。 “启禀陶将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一个家伙,居然拦截高家军的军饷,现在正与高家军的官兵厮斗在一处!” 高燚扮做劫匪打劫陈鲲护送的十亿五铢钱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暗中跟随陈鲲护送队伍的黑山军耳中,领军之人正是在巩县得到这个消息的张燕部将陶升,虽然名为张燕部下,但是由于当初是叶十七收拢的他,因此陶升也乐于听从叶十七的调遣。 “这年头,还真是有不要命的,呵呵,够胆!”陶升骑在高头大马上,目光转向另一匹战马背上的红衣身影笑道,“魅姬姑娘,现在还不出手吗?” 魅姬娇媚地笑了几声,回答道:“将军何必心急,本姑娘已经打探得很清楚了,这十亿钱可是十常侍用来与高燚交换何进的心意,可不是小数目,高家军在洛阳南关一带布置了不下三万人马,现在护送这笔数额巨大的军饷却只用三千人,将军不觉得有什么蹊跷吗?” 陶升本来是黄巾将领出身,自然不擅长这些,一听到魅姬说这种耍心机的事情,立刻就头大了:“这还用问吗?肯定高燚人数不够用吧?” 魅姬摇头:“不止如此,将军不要忘了董卓那支人马也在附近,怕只怕我们一旦出军强辎重车,那时候董卓军会趁我们阵型大乱之时出现,那我们就成了任人鱼肉了!” 陶升郁闷了:“那姑娘是怎么个意思?” 魅姬格格一笑:“不如将军分出一半兵马,现在高家军正忙于应付那个盗贼,后方一定空虚,不如将军领一半人马协助那个盗贼,顺便方是什么来头,其敢于独挡数千大军,一定有些能耐,而本姑娘则领另一半人马,从后方骚扰,这样敌军首尾便不能相顾,我们也好从中取事,董卓军反应再快,那时我们已经得手,就可以全身而退了。 陶升大喜:“姑娘好计策,就以此进行!“ 而另一侧的密林中,细作也将陈鲲运输队遭遇拦截的事情告知了正领军潜行的董卓弟弟董旻,而负责给董旻收集情报的正是凝香,他二人其实也不用听传令的话,因为高燚与陈鲲的打斗十分激烈,董卓军又地处高处,将这场精彩的打斗尽收眼底。 “哈哈,灵儿,你高家军的将领,居然连一个山贼都打不过,还浑身是血!“董旻指着远处陈鲲的窘状,忍不住大笑。 凝香点点头,不过目光却是落在了将陈鲲“折磨“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的高燚身上,口中喃喃道:”奇怪,这人好熟悉,总觉得在那里见过?“ 董旻脸色变得严肃:“说起来,高燚也确实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啊,这钱,是明明摆着让咱们抢的吗?若是十万八万的也就算了,十亿钱啊,还这样明目张胆地走,令人费解啊!“ 凝香自言自语道:“其实也不能这样说了,本来确实是秘密,只不过高家军里面出了一个内奸,把运输线路透露给了叶十七的人知道,而我又恰巧也听到了这个内奸与对方的谈话,所以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董旻叹息一声:“唉,现在是两只狼盯上了一只羊,别到最后,羊没有吃到,反倒两只狼打起来了!“ 正言说之间,细作又来报告:“启禀将军与小姐,大事不好了,有几百个弟兄忍不住,从后面开始打算袭击高家军,却没有想到黑山贼也有一千多人是要从后面袭击高家军,遭遇一处,已经开始厮杀了,战况极为不利,还望将军发兵去救!“ “什么?“董旻听了大怒,他眉毛一拧,握拳恨恨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要是去救,我们身份不就暴漏了吗?“ 凝香也有些气愤,但是这个时候,显然不能什么都不做,她对董旻道:“叔父息怒,这些人毕竟是父亲的得力部下,一时红了眼也是有的,如果放人不救,不免让人心寒,不如这样,叔父继续在这里观察,我带一千人,一定将那几百人救回来!“ 董旻为了难,凝香可是他二哥董卓非常宠爱的义女,虽然小小年纪,却为捉获韩遂立了不小的功劳,没有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韩遂的残余势力也不可能这么快都来投靠董卓,正是凝香以韩遂女儿的身份振臂一呼,并谎称韩遂已经被朝廷处死,她要位韩遂报仇的名义,才得到了数万韩遂旧部的支持,而现在这些韩遂旧部,成了董卓麾下一支庞大势力。 “这样不好吧,我身为叔父,岂能让侄女你去冒这样的险?“ “哎呀,就这样说定了,现在我们的人可是很需要这笔钱的啊,既然那个高燚肯送,咱们为什么不要,难道还会有什么陷阱不成?“ 凝香翻身跨上马背,对着军队一声呼喊:“一千人随我来,救回你们的兄弟!“ “诺!“ 此刻被叶十七的人包围起来的几百人,被突然出现的黑山贼乱了阵脚,被分割包围起来,只能各自为战,本来董卓军的战斗力并不算小,可是坏就坏在这是在密林之中,而密林作战向来是黑山贼的强项,因此不过是半柱香的功夫,他们已经给董卓军这数百人造成了不小的伤害。 “可恶,黑山贼怎么会到了这里的,他们怎么无所不在啊!“一个董卓军士兵挥舞着手中兵器,奋力刺进一个黑山贼的后心,溅出的鲜血霎时喷了他满脸。 “不知道啊,既然碰到了,就杀吧,董旻将军一定会派人来支援我们的!“另一个人董卓军士兵会,拔出刀来,猛地斩下了又一个黑山贼的人头。 那人头在地上骨碌碌着滚了好远,附近的黑山贼们自己伙伴的人头,大怒一声,朝着这两个士兵冲来,口中大喊着杀杀杀,那两个董卓军士兵只来得及挥动了两下兵器,就被砍成了肉酱。 而紧接着,是又一批的董卓军士兵疯狂扑过来,将这些黑山贼杀死。 再接着,是黑山贼,报复过去,然后,董卓军,又报复回来。 像一个绞肉机一样,这场不过只有千余人的战斗,瞬间便达到了白热化。 而凝香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分做三队,左右迂回吸引对方注意,剩余人马,随我冲阵!“ 虽然只有十四岁的年纪,但凝香却是指挥若定,最后带领着数百人马,尖刀一般,冲入了黑山军的战阵之中,大杀特杀了一番之后,将自己人悉数救出。 “凝香姑娘大恩,我等永世不忘!“众人犹如做梦一般,不相信自己还能活着。 “别急着谢恩,战斗可还没有打完呢!“凝香冲着迅速集结成严密阵型的黑山军呶呶嘴,示意众人。 原来黑山贼那里也来了两千的援军,阵前一人红衣如魅,正是魅姬! 第235章 如此捉奸法 三↑五↑中↑文↑网,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陈鲲人马护送的辎重队虽然前后绵延数里,但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还是能听得到的,董卓军与黑山军不约而同地不正面攻击而从后面偷袭,已经在高燚的意料之中。 传令飞马来报gào陈鲲:“将军,我军后方辎重遭到偷袭,敌军约有四五千人马!” 这个传令也是个机灵人,只说后方遇到袭击,而将董卓与黑山军遭遇正厮杀的情况略过不谈。 高燚没有想到,这伙人居然来得这么快,虽然传令不说,他也猜得到那两支敌军交手上了,这声音听着就不对劲,他冲陈鲲使了个眼色,然后放声大笑道:“哈哈,我就说嘛,我的人也该出马了!尔等识相的话,就乖乖把这些辎重交出来,还能保个全尸!” 说完这话,高燚却是低声道:“对方果然沉不住气了,你先分一半兵马假装前去御敌,然后我诈败而走,你随后便追来,敌人剩下的一班人马必然也会出动!” 陈鲲会意,点头道:“明白,然后我便趁机带人迂回到洛阳南面这几座关卡后面,一举夺关!” 说罢,陈鲲也高声怒道:“可恶,快到后军保护辎重!” 众人会意,立即分出一千人马来,假装张皇不已地朝后军冲去。 高燚又与陈鲲过了几招,故yi一不小心,被陈鲲一枪将兵器打飞,大惊失色道:“乖乖,果然厉害,爷爷不奉陪了,走也!” 说罢,高燚猛然拨转跟荀彧换乘的这匹白马,疯狂地抽着马鞭,一溜烟而去,假如荀彧要是看见了马屁股上那一条条触目惊心的鞭痕,一定会心疼得大呼小叫了。 “追!”陈鲲得了上风,招呼一声,领着剩余一千人马朝着高燚追去,只剩下雨中那一车车的五铢钱晃人眼睛。 暗处的董旻军与陶升军都有些傻眼,那个陈鲲是脑子进水了吗? 众人都在暗中大眼瞪小眼,秋雨淅淅沥沥,搅得他们心烦意乱。 “将军,敌人都走了,咱们还在这里埋伏有用吗?”几个士兵问陶升。 陶升一咬牙:“再等等,说不定是敌人的计策,咱们不能上当!” 话说这样说,但是陶升本人的哈喇子已经流了一地了,幸亏现在雨大,别人看不出来。 副将趁机道:“将军在这里就这么等着也不是办法,不如派个使者去见那董旻,和他平分这十亿钱,不是更好?还能免了一番厮杀!” 陶升听罢大喜:“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就依此计而行!” 那副将随后又说道:“将军可知会那魅姬姑娘,让她带血玲珑的人半路再伏击董旻军,那么这十亿钱,最后都会是我们的!” 陶升不由正眼看了这个副将一眼:“妙啊,让你当副将还真是屈才了,不如这个使者,你去做吧!” “额!”那个副将听罢,脸色都绿了,陶升看得哈哈大笑。 董旻这里,士兵们还在纷纷发泄着不满。 “将军,钱就在那里,为什么不让兄弟们去拾啊,弟兄们投身战场,不就是为的拿这亡命钱吗?” 董旻怒道:“你们懂什么,对面的黑山贼就等着咱们都抢钱的时候,趁机出手的!” 正在这时,传令飞马来报董旻:“将军,好消息,关内的官军打听到高家军的本营空虚,已经出关前去偷袭了,护送辎重的这些高家军也得到了命令,被迫放qi这些辎重,前去回援本营去了!” “这么说,他们是真的不要这钱了吗?”董旻听罢大喜,可是想到还有一只狼在盯着自己,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犹豫不决之间,忽然士兵来报,说陶升派了个使者前来,言称今日之事,谁也肯定无法独吞这笔钱了,不如一起弄个协定,平分好了,也免得在此浪费时间。 董旻一拍脑门:“想不到黑山贼还是有点脑子的,告su使者,就这么办!” 一名副将提醒董旻道:“将军不怕有诈吗?” 董旻笑了:“不怕,你先领一千人,潜伏起来,若是那陶升敢对我不利,你再出来救应,让他一个子都拿不走,十亿钱都是我们的!” 陶升的使者正是之前的那名副将,他庆幸董旻没有脑子一热杀了自己,于是飞马赶回,将董旻的意思悉数告su了陶升,陶升大喜,于是派出了五百人马,就近开始搬运高家军丢弃的辎重来。 董旻见陶升人马出动了,也依照约定派了五百人马,开始陆陆续续将辎重朝自己那里拉,雨中两支人马默契十足,彻骨的寒风却不减他们的欣喜之情。 “早这么不就好了吗?大伙彼此还在雨中受冻了好几个时辰!”陶升手掐着腰,大笑着站了出来,笑眯眯地看着好多车的钱被拉到自己面前,许多散落的五铢钱都没有人去拾,几百车,都是钱,他十辈子估计都不会见到这么多钱,嘴里虽然说着要冷静,但他自己的哈喇子又一次流了满地。 “将军,您的口水!”旁边小兵不好意思地指着陶升一脸痴呆相。 陶升及时抹掉哈喇子,故作严肃状:“大惊小怪什么,我这是遗传病!” 在旁边听见的士兵们都震惊了,流哈喇子也能遗传? 董旻这里也是心里乐成了花,他虽然没有笑,不过却是抢在最前面,和自己的士兵哄抢起来,完全没有了大将风范: “哈哈,终于都是把持不住本性了!”此刻另一处高地,高燚与陈鲲正俯视着下面两支人马欢天喜地抢钱的情景,虽然董旻与陶升约定和平抢钱有点出乎高燚的意料,但是高燚知dào,那时因为双方还没有得到两军的奇袭人马在后方正厮杀的情报,如果这个消息传来,那接下来一定有一场好戏可看。 陈鲲站在高燚身后,笑着说道:“大哥真是厉害,一个小小的计策就将这些人引了出来,小弟佩服!” 高燚却收住了笑容:“这可不像你的说话风格啊,估计我们散布的消息敌人也收到了,接下来,你与文远和隽义的人马会合,以最快的速度拿下太谷、伊阙和轘辕三座关卡,这样我们就会占据了地利之便,阻挡叶十七与董卓的主力大军南下梁县和东进嵩山,给子龙和文丑他们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陈鲲定定地看着高燚,忍不住赞叹道:“大哥自颍川而来,虽然还没有同军师见上面,却已经将各种情况都给分析了进去,犹如天神一般!” 高燚差点笑喷了:“这句话太过分了啊,我虽然没有见到田丰,好在身边有个郭嘉,也算不错!他才是心腹智囊,这个引蛇出洞在他看来,可是如同掌上观文一般!” “阿嚏!”高燚话音刚落,郭嘉就于胖猪策马而来,郭嘉看着胖猪笑道,“怎么样,我没有说错吧,主公总是趁我不在的时候,就会夸我!” 胖猪却是一副懊恼的样子:“哎呀呀,这样也可以,早知dào我不跟先生赌酒了,我得输得倾家荡产啊!” 高燚指着郭嘉一本正经斥责:“奉孝你也是的,总是欺负小孩子!” 郭嘉一脸无辜地翻身下马来,摊着手道:“主公你也太偏心了,其实我也是个小孩子啊!” 陈鲲噗嗤一声,实在没有忍住笑了出来,这个郭嘉虽然看起来有点瘦弱,说话却是很风趣,只是现在军情紧急,他只得对郭嘉拱手道:“陈鲲见过奉孝副军师与胖猪兄弟,在下还有军务在身,就此先别过!” 说罢陈鲲便要走,高燚却叫住了他,对郭嘉道:“鸿飞此去与文远、隽义他们要急攻太谷、伊阙和轘辕三座关卡,奉孝你也一起去好了,正好也可以立个功劳,在军中就不会有人质疑你的能力了!” 郭嘉听罢,收起玩笑心思,点头道:“主公放心,只是看样子,主公不与我等同行了吗?” 高燚转过身去,看着董旻军与陶升军渐渐因为抢钱乱作一团的场景,喃喃道:“我得留下来,等他们高兴完了,再把钱抢回来!” 陈鲲啊了一声,有点不明白高燚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他问道:“大哥是如何打算的?而且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兵力啊?” 这是胖猪忽然道:“我知dào了,原来大哥哥前些天写信说要让一个叫贺兰妖的姐姐带兵前来,就是为的这事啊!” 高燚嘘了一声,笑着对陈鲲道:“押送这辎重的事情和路线,本来是极为机密的事情,可是难道五弟就没有发觉里面的蹊跷吗?” 陈鲲顿悟:“大哥是说,敌人为何这么快就得到消息和路线?而且就算是当天知dào,也不可能这么快速地各自组织五千的人马来进行伏击!” 郭嘉一语道破实质:“我们的人里面,出了内奸!” 高燚点头:“这才是我要留下来的理由,我要找出这个人,在他没有造成更大的严重后果前,将其铲除!” 胖猪义愤填膺地挥舞着拳头:“我最恨叛徒了,大哥哥到时候我替你杀了他!” 郭嘉沉默了一下,目光看向高燚,低声询问道:“主公觉得,这个内奸会是谁?” 高燚被问住了,叹息了一声:“我不知dào,也不想知dào!” 三●五●中●文●网,更新快、无弹窗! 第236章 力举千斤石 这个内奸会是谁? 高燚苦苦思索着,然而却不得头绪,他觉得,他对每一个人都是赤诚相待的,虽然有时候方法会显得有些令人难以理解,但是高燚相信自己的初心是好的。『≤, 他知道,内奸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历史上陈宫和张邈就是趁着曹操出征徐州的时候突然叛变,关羽发动樊城之战,部分原因也是因为曹操境内宛城太守侯音的叛乱,即使是以仁德著称的刘备,其蜀国境内也有着大大小小的内乱,他高燚这才哪到哪儿呢? 高燚握紧了拳头,那个内奸估计想不到自己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将其揪出吧?他将每个人都看作是兄弟,难道这份心意都不够吗? 陈鲲与郭嘉带着一千五百常备军前去与张合张辽会合去了,临行前硬是给高燚留下了五百人马,此刻都潜伏在了山坡后面,等待着高燚的下一步指令,胖猪则是瞪着天真的眼睛,求高燚给他一件趁手的兵器。 “大哥哥,这些兵器都太轻了,我还没有用力气,它们就都自己先断了!” 胖猪示意高燚看向他脚下那些断成两截的短刀木枪,幽怨的眼神无比可怜。 高燚吸着气,无奈地挠头,神色霎时变得像换了一个人,他吃惊地问胖猪:“不是吧,这些兵器可都是我花了大价钱请人给士兵们打造的啊!居然被你这么轻轻一扳,就断了?” 胖猪啊地一声,惊讶万分,立刻像一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般手足无措道:“大哥哥我我我,我真不是故意的,这这这些兵器多少钱?我赔!” 高燚笑了,看到胖猪那个样子,先前的不开心一扫而光,他麾下众将都太严肃,虽然偶尔也会幽默一下,但是根本达不到高燚的笑点,可是这个胖猪天真可爱的样子往跟前一站,什么都不用说,就能让人笑上好半天,简直就是活宝级的开心果。 “胖猪,你傻啊,主公是给你闹着玩的,这些兵器都是用了上好的镔铁打造,一把少说也有一千钱,真让你赔的话,你赔的起吗?”一个副将低声悄悄对胖猪道。 胖猪听了,整个人都傻了,指着地上的残兵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六把兵器,那就是六千钱啊,我在叔叔哪里做工的时候,他一年才给我一百钱,我得干六十年活才能赔上啊!” 说罢胖猪拾起这个断刀,又捡起那个断枪,抱在怀里,口中结巴无措:“这下可闯下大祸了啊!” 高燚看着胖猪的样子,实在是忍不住了,这个活宝实在是太可爱了,联想起胖猪曾经在沼泽里面救起了两匹马,力气一定是不输典韦这号人物的,他考虑着得抽个时间,给胖猪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估摸着,不能下于八十斤,而且到时候不仅得用镔铁,还要加入粗钢合金钢之类的东西,省得再不小心给胖猪弄坏了,而且高燚既然是来自于现代,就必须在装备和兵器上占有强度和硬度上的优势才行,毕竟这直接关系到整体作战的战斗力,精良的铠甲与精锐的兵器也直接关系到军队的生存与自保程度。 但是这却是高燚的一个短处,他虽然是个现代人,不过穿越之前也仅仅只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党而已,不要说那些先进的冶炼技术和各种科技树金手指,就是各种金银铜铁矿的分布位置也只是知道个大概而已,如果他知道自己会穿越,一定要事先好好学习一下地理课本和地质学知识甚至于物理化学生物常识。 但是现在高燚后悔也没有用,他也只能带着他的数万高家军走一步算一步了,用他有限的知识来摸索了。 胖猪自然猜不到高燚现在的心思,他乖乖将那些残兵放好,立在高燚的身边,拍着自己的胸脯道:“大哥哥,你不要生气,你打我骂我吧,只要能出气,我随便给你打骂!” “傻家伙,我可没有这么小气,我只是想着等这场仗打完了,找能工巧匠给你打造一把趁手的兵器——”高燚话才说了一半,下方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厮杀声。 高燚循声望去,嘴角浮起了微笑:“终于打起来了,等得我好辛苦!” 言罢他回身问传令道:“贺兰大军距离此地还有多远?” 传令道:“启禀主公,还有三十里,约莫还要半个时辰的功夫!” “好,你去传我令,让她分四千人马,急行军迂回到梁县西北和东北小路,那里直通函谷关和巩县方向,装扮成马贼伏击溃退的敌军,只抢钱,不杀人,剩下两千人马,径直前来与我会合!” “诺!” 下方的董旻军与陶升军果然收到了后方魅姬与凝香的奇袭军绞杀一起的消息,而陈鲲的一千常备军也不过是过去装了装抵抗的样子,并没有与敌军奇袭人马过多纠缠就“四散而逃”,两支奇袭军一面交战一面抓进抢辎重,自然不会去追这些高家军,只不过辎重实在太多了,到了最后每个人的身上马背上都装得鼓鼓囊囊,但更多的人也因此行动不便而死于混战之中。 董旻与陶升得到了消息,自然是想要第一时间前去救应自己人,但无奈两人都想到了一处去,可是道路只有一条,两支人马只有边抢钱边朝着后方而去,留下一路的尸体。 高燚看着这惨烈的战况,心中唏嘘不已,不过他也不打算在贺兰妖来之前的这半个时辰什么都不做,他断喝一声,将兵器抓在手中,五百人也纷纷抓紧兵器,只要高燚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出击,去好好教训那些敌人。 “大哥哥,我拿什么杀敌啊?”胖猪的声音又在高燚耳边响起,丢出了一个无法不面对的难题。 高燚皱皱眉头,是啊,总不能让胖猪到时候赤手空拳上阵吧?他下意识地转头,心中升起了一个法子,对胖猪兴奋地说道:“胖猪,你的力气,有多大?” 胖猪愣了一下,挠挠头道:“不知道啊大哥哥,这个怎么说?” 高燚冲山坡边上一块看起来有五六百斤重的巨石呶呶嘴道:“搬得动不?” 胖猪走了过去,两手比划了一下,微微一发力,沉喝一声,只听一阵喀拉拉的声响,这块巨石居然被胖猪缓缓举了起来! 高燚看呆了,这胖猪要是生在现代,活脱脱世界举重冠军啊! “大哥哥,然后呢?”胖猪其实还是比较吃力的,不过他现在觉得要是能举着这块石头多坚持一会,高燚一定不会再计较他损坏兵器的过错,于是虽然脸上流出了汗,愣是憋着气硬挺着。 “然后嘛!”高燚轻笑一声,指着脚下方向,淡然说道,“扔下去!” “轰隆隆!” 董旻军与陶升军正打得不可开交,人马死伤无数,忽然就听到侧面山坡上传来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声响,他们都以为是天上打雷了,可声音近了才发觉,现在已经快要进入冬天了,怎么可能有雷声? “啊!” 一块巨石以锐不可当之势,从山坡上面直滚落下来,有几个闪躲得慢的,都来不及惨叫,便被巨石碾成了一滩肉泥,血水,脑浆溅得到处都是,附近正厮杀的两军士兵当即就看吐了,然而巨石速度实在太快,好多人只是觉得眼前一晃,双腿一凉,想要起身的时候,赫然发现他们的下半身已经没有了! 哀嚎声顿时此起彼伏,紧接着,又一块巨石滚落而下,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专门朝着人群聚集的地方而去,一路开花,巨石都变成了血红色! “伏兵,是伏兵!“两支人马人心惶惶,抬头看向两侧山坡,忽然望见红旗招展,呐喊之声不绝于耳,各个都绝望大呼起来。 董旻此刻也顾不得抢钱了,披头散发着徒步奔逃,突然和一个人撞到了一起,细看之下,居然是陶升,他大怒着拔出佩剑来,就朝陶升招呼而去,口中喝道:“无耻的狗东西,居然设计伏兵陷害我军,看我不先砍了你的头,为我的兄弟们报仇!” 陶升的形象比董旻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匆忙之中,拔刀挡开董旻的攻击,指着董旻大吼:“你才是瞎了狗眼,如果那是我安排的伏兵,他还会伏击我吗?我再怎么贪钱,可也不会拿自己手下的性命行苦肉计!” 董旻停下了攻击,疑惑道:“难道不是你?” 陶升恨恨道:“这还用问吗?肯定是高燚暗中使坏,他哪里会那么好心,把钱白白送给咱们?现在咱们要是想活命,就只有联合起来,四千人马,只要齐心协力,就没有什么好怕的!” 董旻本来还犹豫,可是看到两面山上梆子一响,顿时箭如雨下,自己又死伤了近百手下,这才一狠心道:“好,结盟,这次是真的!” “主公,那个董旻与陶升似乎放弃成见,暂时联合起来了,阵型都已经结成一线了!”传令来报高燚。 高燚呵呵一笑:“有点小看这两个家伙了,不过没有关系,吓唬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知道五弟那里怎么样了!” 第237章 被猪给亲了 此时的陈鲲已经集合起来了自己的两千常备军人马,脱掉了先前的一身布衣,都纷纷换上了事前准备的铠甲,陈鲲的长枪在混战时也折断了,手下副将又给他找了一条新的来,陈鲲拿在手中比划了两下,有些失望道:“还是有些不趁手啊,不知道这条枪能用多久,大哥实在偏心,给士兵们打造的兵器都比我自己用的要精良,呵呵,也不说给我铸造一把趁手的兵刃!” 底下有士兵听到,前来对陈鲲道:“将军想要一把好兵器吗?听说那个太谷关的守将沙鄙新近就得了一把神兵,号称削金断玉,那个沙鄙本来只是个平庸之辈,有了那把兵器后居然也斩杀了好多名将啊!” 陈鲲听了两眼直放光:“竟有此事?正好,待会好好会会他,把这兵器夺来!” 话音方落,传令飞马而来,对陈鲲道:“启禀将军,张郃与张辽二位将军传来消息,说赵云与文丑二位将军调遣五千人东进拒敌丁原与鲍信的假情报已经散布给伊阙关和轘辕关上的朝廷官军知道,对方得知我方三座本营空虚,果然中计,尽起关内守军,一径要来偷袭,张辽与张郃二位将军各带了一千人马,在左右大营外准备伏击对方,田丰军师传来命令,他已将中军大营的五百人马埋伏在了敌军退路之处,此时太谷关已经没有守军,望将军尽速夺关!” “军师动作好快!”陈鲲忍不住赞叹了一声,然后目光放在了不远处快步跑来的郭嘉身上,看到郭嘉那张写着舒服的脸上,同样忍不住说道,“奉孝先生这趟出恭,时间可真是长啊!” 众人也忍不住哄笑,郭嘉知道陈鲲是在揶揄自己,却是一点也不以为意,反倒是很悠然自得地说道:“长吗?我怎么不觉得?刚才蹲在林子里解决问题的时候,正巧看见一群蚂蚁在一起搬运一只大青虫,看得我是津津有味,就连拉出来的屎都不觉得臭了!” 陈鲲心中那个汗啊,这个郭嘉如此之逗,他母亲知道吗? “奉孝军师可真是爱说笑,对了,我命人先将先生送到田丰军师那里去,二哥三哥他们已经动身了,我也不能落后!” 陈鲲对着郭嘉一抱拳,就要作别上马而去。∷, 郭嘉却是看了看还有些早的灰蒙蒙天空,悠悠道:“将军不必心急,眼下天色还早,敌军虽然来偷袭,一定会等到天黑才动手,而且毕竟是堂堂太谷关的守将,不可能是个草包人物,来时定然已经有了防备偷袭的计策,同样的,只怕文远将军与隽义将军不会那么容易得手!” 他话说得虽然慢,却是不无道理,清秀的眸子里一片澄澈,定定地看着陈鲲,笑得十分柔和。 陈鲲却是一惊,叹息道:“失算了,我立即派人去告诉他们一声——” 说着他便招呼人手,要去向张辽与张郃传令。 “已经来不及了!”郭嘉制止了陈鲲,呵呵一笑,“兵贵神速,他们一定以为伊阙与轘辕关没有了守兵,便要长驱直入夺关,这两处乃是洛阳西南面与东南面的咽喉所在,敌人就算再怎么大意,也不会倾巢而出的,关内守将虽然想立军功,但更知道若是丢了关卡之后,自己在洛阳的家人会是什么后果!” 旁边的副将听得晕了,不解地问郭嘉:“既然这样,那先生的意思就是这一仗没有打的必要了吗?” “仗,还是要打的,但是,要打得有技巧!”郭嘉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再次看向灰蒙蒙的天空。 陈鲲知道郭嘉心里已经是有了打算的,他打趣道:“原来刚才先生出恭时并不是拖延时间,而是在想计策,还请明示!” 这一次,郭嘉却没有明说,而是自言自语道:“该怎么做,想必田丰军师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将军所要做的,只差锦上添花而已!” 陈鲲心中一动,田丰是说过,这一仗,要输得漂漂亮亮,他原先以为,只是在护送辎重的时候故意输掉,现在才回应过来,夺关之战,也要输得漂亮!输得让看热闹的敌人以为这几座关卡并没有易主,这样才可以向洛阳朝廷传递一个信号,这一次的洛阳乱局,高燚搅入不进来,或者说,故意不进来。 实际上,是慢慢渗透,不仅占据地利能够进退自如,政治上也是如此,封锁消息,迷惑他人,目的则是—— 让董卓、叶十七、丁原三股势力火拼,高家军则是最后时刻再出手!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太谷关的守将沙鄙果然如郭嘉料想的一样,并没有倾巢出动,只带了一半人马,趁着夜色出关,直朝着田丰所在的大本营而去,遥遥望见军营只点燃着几堆篝火,巡哨的士兵也在打瞌睡,心下自然大喜,对士兵们说道:“真是天助我也,众军随我杀入里面,拿住田丰,到时候以他高家军军师的军令调集其他人马,彼时我们再半路设伏,必能将之一网打尽,到时候这南面的威胁解除,我等又有军功在手,封侯拜将都不是问题,弟兄们便不必在这里过苦日子了,成败在此一战,弟兄们,贪生怕死是没有出路的,常言道,一将功成万骨枯,现在就是我们一战扬名之时!” “将军,您以后说话能不能简短一点?我们是袭击啊,时间就是生命啊,听您说完天都快要亮了!”人群之中,几个士兵揶揄沙鄙。 “哈哈哈!”其余士兵被逗乐了,纷纷哄笑起来。 但是这不笑不要紧,倒是惊动了军营里巡哨的士兵,他们厉喝一声:“什么人在哪里!” 沙鄙无语了,脸色阴沉地看向自己士兵,那神情又好气又好笑,不过现在可不是个人意气的时候,他抽出自己的兵器来,招呼一声,这次说的话果然非常简短:“进攻!” “杀!”身后的士兵们收起了玩笑心思,纷纷大喊着,冲向对面军营,好多人还点燃了手中火把,趁势丢向营帐,然而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营帐不仅没有烧起来,火把居然还慢慢熄灭了! “什么情况?”沙鄙也看到了这一反常的情况,不由得瞪圆了眼珠子。 他们都不知道,高家军的营帐用料都是防水的,造价极高,不过确实有用,而且高燚也不缺钱,也舍得花这钱。 “将军,他们的这些营帐怎么都点不着啊?”士兵们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纷纷疑惑道。 “可恶,不要管这些了,冲进营帐里面,见人就杀,一个活口都不要留!”沙鄙也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说完,便第一个带人朝着那些军帐而去。 “敌袭,有敌袭,大家快跑啊!”守帐的高家军士兵们也发现了前来偷袭的敌军,一个个脸色大变,当即四散奔逃而去,连兵器也顾不得拿上了。 营帐之中,嚎叫之声也是此起彼伏。 “不要追那些人了,尽快占领这里,找到那个田丰!”沙鄙制止了士兵们去追击溃逃的高家军,冲进军帐内,眼睛再一次瞪得发直。 “将军,我们中计了,那些军帐里面惨叫的不是人,都是猪!” 士兵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向沙鄙报告,只看见沙鄙也正盯着一只大猪在发呆。 “吱吱吱吱嗷嗷嗷——”大猪惊恐地跑来跑去,像一个被剥光了衣服的女子,生怕遭到眼前一群如狼似虎的男人们强暴。 忽然,那只猪直接朝着沙鄙跑来,钻到了他的双腿之间,居然直接将他给顶了起来,在军营里面到处奔跑,那样子要多好笑有多好笑。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沙鄙挥舞着自己的那把神兵长戟,猛地一下,砍下了猪的脑袋,猪血顿时溅了他满身满脸。 而猪的脑袋虽然被砍掉了,但身体还是保持着向前奔跑的姿势,只是这次直接朝着一根木柱撞去,沙鄙只顾着去擦脸上的猪血,额头咚得一声,也跟着撞到了木柱上,当即是头昏眼花,眼前一黑。 不过这都不算什么,他还没有回过来神,只觉得一个庞然大物直接朝着他压了下来,差点把自己的骨头都给压散了,他定睛一看,居然还是那头猪,猪身不偏不倚地压在了沙鄙的身上,猪头居然正好亲在了他的嘴上—— “呕——”沙鄙奋力推开身上的庞然大物,将猪头远远丢去,俯身蹲在地上,将三天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将军,没有找到那个田丰!”士兵们将长戟递给沙鄙,此刻他们谁也笑不出来了,费了这么大工夫,一个人也没有杀死,很明显,这是一个圈套,外头说不定田丰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了。 果然,这个念头刚一落下,营外便响起了阵阵的梆子声响,田丰带着五百人出现在了大营门口,五百人迅速把住了各个出口,人人手中更是张弓搭箭,准备给这支偷袭失败的人马以致命一击! 第238章 刚娃子之死 沙鄙丰终于现身了,不由得怒骂道:“贼人,只会使这阴谋诡计!” 田丰也是大笑,反问沙鄙:“彼此彼此,难道将军前来夜袭,便是正道吗?” 沙鄙怒不可遏:“我乃是朝廷正式的官军,奉令守备太谷关,尔等图谋不轨,我必将你斩杀!” 田丰一句话丢了过来:“可惜是个无能儿!” 沙鄙大怒,拍马挺戟,直冲田丰而来,然而田丰的士兵们早已蓄势射来一波箭雨,沙鄙长戟一晃,箭支纷纷拨落,来势却是不减,田丰由微微一惊,暗暗道:“不想此人倒还有些能耐!” “铿”的一声,沙鄙已经策马到得田丰面前,几个士兵立即举盾去拦,沙鄙只一戟回过,那些大盾当即断为两截,众皆骇然! 但是沙鄙的手下士兵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他们被田丰的埋伏好的弓箭手都当成了活靶子,瞬间便有多人死于非命。 沙鄙回头己的部下们的惨状,心头更是燃起了熊熊怒火,他仗着有手中这把神兵利器在手,一头策马冲进弓箭手的战阵之中,长戟如风,来回驰骋,众人纷纷避让,田丰也被士兵们护送着藏匿了起来,忍不住叹道:“如此人物,恐怕不易为我所用,必得猛将出马,将其击败,才好行事!” 言说之间,士兵来报:“军师,陈鲲将军到了,已经迂回到了营北五里处,命我等前来通报,他知晓军师这里只有数百人马,不足以剿灭敌军,因此派小人前来,助军师一臂之力!” 田丰有些震惊:“他不去夺关,来这里做什么?” 那士兵道:“小人不知,陈鲲将军只说关卡自有人去夺取,军师不必忧心!” 田丰这个忽然想起郭嘉来,呵呵一笑道:“人考虑得比我周全啊,围师必阙,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传令下去,将敌军放归!” “什么?放行?那个家伙杀了我们那么多兄弟,为什么说放就放?”田丰的命令传来,众人都是有些不解。 “我们也很不甘啊,但这是军师的意思,他说这一战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需要赶尽杀绝!”前来传达命令的士兵叹息一声,无奈说道。 “哼,要走你们走,我不走,我是队长,我要为我的兄弟们报仇!”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年站了出来,正是日前在宛城被高燚提拔的小兵刚娃子,他本来和文聘都是兵卒,文聘现在已经成了一营的副统领,他自然也想着趁机立功升迁当个大将,所以这次出战,他就跟着田丰一起来到这里了。 “刚娃哥,你是好样的,我们跟你一起杀敌!”其余几十人见刚娃子如此气魄,自然也都雄心大起,聚集起来,坚决不走。 “你们,你们这是违反军令!”传令的士兵急的跺脚。 刚娃子满不在乎地一笑:“违反就违反吧,大不了立功到时候将功赎罪好了,也总比一个人都没杀要强!” 传令兵无奈,只得火速去向田丰报告去了。 正在这时,沙鄙策马又冲了过来,几番单骑冲杀,已经全身浴血,他的手下见自己主将如此悍勇,也都士气大振,纷纷聚集在了沙鄙身后,眼见田丰人马已经将各处路口堵死,便鼓舞部下们道:“将士们,现在敌军已经将我们包围得水泄不通,我们唯有勇力一战,才能逃出生天!不要忘了,我们的父母妻儿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去照顾,大家都要活着出去,如果今天被这些贼子杀死,将会是我们一生的耻辱,更加会没有面目去见我们的先人,我沙鄙在此立誓,一定会带着大家冲出去,杀出一条血路来!” 身后几个小兵又忍不住了:“将军,现在危急关头,您说话就不能简短一点吗?” “唔!”沙鄙被噎了一下,不过现在的确也不是长篇大论的时候,他咧着嘴苦笑了一下,扬起手中长戟,目光转向刚娃子等人所在的地方,振臂高呼:“兄弟们,冲!” “冲!”众人紧紧跟随在沙鄙身后,势如洪流一般,朝着营门方向呼啸而来。 面对如此人数众多的部队,刚娃子只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有些开始颤抖了,心跳也加速起来,他身边的同伴也是如此,都个个打着颤娃子,开始不由自主地后退,口中道:“刚娃哥,我,我们怕!你不怕吗?” “废话,我比你们还怕!”刚娃子打了个激灵,向着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嘴角却是苦笑,“但是怕难道就不杀敌了吗?富贵险中求,主公待我们那样好,我就是死一百次,也愿意!” 说完,刚娃子居然直接朝着沙鄙那些人马冲了过去,手中长枪一抖,倒也有模有样,初时沙鄙的士兵们并不在意,以为不过是一介泛泛之辈,便挥舞着兵器一起招呼过去,不成想刚娃子的身手比他们想象的要灵活,左躲右闪之下,竟然也给他杀倒了几个人。 跟随刚娃子的几十人见状,也是纷纷冲来,与想要突围的敌兵短兵相接,两相接触,各个是拼了命一般地在相互厮杀,一边是急于突围,一边是以少围多咬住不放,惨叫声此起彼伏,有自军的,也有敌军的,个个都杀红了眼睛。 此时传令也到了田丰那里,将刚娃子拒不执行军令的情况说了,田丰自然大怒:“竟有此等桀骜之人,给我把他押来,若不从命,就地正法!” 他的本意便是将敌军放出,然后由陈鲲半路伏击的,没有想到半路杀出个不服军令的家伙,自然没有好气,他记得此人还是高燚所提拔的,己的这个主公也有用人不明的时候。 传令不敢怠慢,带了一队人,径直而去。 而现在担心后路被断的沙鄙也正恼怒于刚娃子坏他的好事,一眼就望见了人群中杀得兴起的这个家伙,怒喝一声:“都闪开,我来!” 言罢,沙鄙策马挺戟,半刻不歇,整个人如一阵风一般,猛然便向刚娃子而来,手中更是暗暗用尽力气,誓要一招便取刚娃子的性命。 刚娃子也注意到了沙鄙,目光也被对方的兵器吸引,他先前虽然在敌群中厮杀,但也见识到了沙鄙这件兵器非比凡物,当是不输高燚的落月枪的上品,一时之间,他也忘记了危险,侧身闪开沙鄙的猛攻,不想那神戟虽未劈中刚娃子的身体,带起的劲风却是倏地一下,竟然将他身上的衣服划破了长长一道口子! “好厉害!”刚娃子不由得喃喃自语。 沙鄙等得就是这句话,他一戟指向刚娃子,断喝道:“再不闪开,让你明天升起的太阳!” 刚娃子满脸嘲笑地摇摇头:“不是说你厉害,而是说你的兵器厉害!” 沙鄙怒了,一个小兵,居然敢如此藐视于他!心中顿时杀机涌现,他翻身下马,步战持戟而来,那锋刃寒光湛湛,宛若择人而噬的毒蛇。 刚娃子也不示弱,举起枪来,瞅准沙鄙长戟攻来方向,便去格挡,只听当啷一声,刚娃子的长枪居然被沙鄙的长戟砍为两截! “死!”沙鄙趁着刚娃子发愣的机会,长戟落势不减,照着对方的心口位置,一下便刺了个对穿—— “噗嗤!” 鲜血狂喷而出,喷溅了刚娃子和沙鄙一脸。 “刚娃哥!”正与沙鄙的士兵们血战的众人一幕,都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而沙鄙的士兵们却是兴奋异常,趁着对方发呆,结果了好多人的性命。 “对不起,兄弟们,我不该强出头,连累了你们!”刚娃子感觉到血不断地从他的心口处流出去,全身都像是僵住了一般。 “你输了,安息吧!”沙鄙面无表情地娃子一眼,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有一些进到了嘴里,是甜的,他用这把兵器杀了不知道多少名将,但今天结果这个小兵的性命,心中却有些异样。 他想要把兵器抽出来,然而这个时候,他才惊恐地意识到,刚娃子的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死死攥住了胸前的戟杆,整个人霍然逼近到了沙鄙的面前,不等沙鄙回过神来,蓦地抽出沙鄙腰间的佩刀,反手一扬,沙鄙的一条手臂飞向了天空,以一条优美的弧度落在了远处。 “啊——”沙鄙捂住自己断臂的右肩,面上表情痛苦狰狞,却迎上了刚娃子那张正狂笑的脸。 “给我杀了他!”沙鄙气急败坏地对士兵们下令。 一条条长枪攒集着刺进刚娃子的后心,鲜血飞溅,蔚为壮观! 刚娃子却是笑着,站着,不肯倒下,不肯,后背的痛开始还狠强烈,到了后来,反而没有知觉了,几个月前,他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现在,至少他可以跟一个大将过招了,而且还砍断了对方的一条胳膊,这样就算死了去地下见爹娘,也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他只是可惜,可惜自己还没有娶到一个漂亮的媳妇,就这么死了。 想到这里,他的微笑猛然停住,眼中一滴泪水滑落下来。 “为刚娃哥报仇!”那些跟随刚娃子一起留下的士兵们,不约而同地聚集到一处,从喉咙里发出了吼声。 第239章 坑的就是你 沙鄙虽然斩杀了刚娃子,自己却也大意之下,断了一臂,跟随刚娃子的几十个士兵更是群情激奋,高呼着要为刚娃子报仇,死死堵住出口不放,个个爆发着惊人的战意,沙鄙无奈之下,独臂手持长戟,与自己人马一起冲杀,将这几十人渐渐也屠杀了个干净,等到田丰带人来到之时,沙鄙已经突围而去了。 田丰命人收敛好刚娃子等人的尸体,共计有五十多具尸体,都是满身伤口,可见厮杀时的惨烈情状,人群中有几个侥幸未死的士兵,丰做这些事,都忍不住怒吼道:“如果军师不下令撤军,刚娃哥也不至于了死掉,还有这几十条兄弟的性命,也白白搭上了,他们都是主公的亲兵啊!” 田丰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况且本军师已经定好了计策,是你们不遵从,我还没有治你们违反军令之罪,来呀,给我押下去,重则一百军棍!” “呵呵!不必了!”那名士兵苦笑一下,仰天笑道,“几十名一起奋战的兄弟们都死了,我这个小人也生无可恋了!” 说罢,他忽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来,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田丰面色大变:“快阻止他!” 几名军士猛然冲过去,想要夺下匕首,但是为时已晚,只是眨眼之间,那士兵已经将匕首刺入了胸口,鲜血狂喷而出。 田丰快走两步,举起手来,哑口无言。 那士兵怔怔望着田丰,仰天倒下。 众人骇然,都纷纷议论道:“兄弟,你这又是何苦! 田丰对那些议论置若罔闻,他现在明白了,人心不可能短时间就凝聚起来的,想要服众,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刚娃子和那些士兵的死,他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也许,他并不适合做高家军的这个军师。 “好好收殓他们,主公来后,我会给主公一个交代的!“田丰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军师!“众人一阵错愕,纷纷叹息一阵,今夜识破敌人计策并反戈一击,本来是一件可喜可贺之事,谁也没有想到会变成这样的结果。 人群之中,沮鹄走了过来,目送着田丰离去,神情也严肃起来,谁也不知道,刚娃子之所以坚持死战,正是事前受了沮鹄的鼓动,而这也正是沮鹄复仇计划的部分,利用自己的身份,暗地里阻挠田丰的计策,田丰是个面冷心热的人,面上虽然冷酷无情,说不定心中已经下了决定等高燚来的时候辞去军师之职。 魅姬说得没有错,懦弱没有出路,只有强大起来,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叶十七未必是一个好的主公,所以沮鹄近日来不断在军中制造摩擦,袁绍便是最好的例子,曹操似乎也有着小动作,这二人虽然与高燚关系密切,但也难保不会趁着政治动乱发展自己的势力,到时候他便去投靠其中的一人。 当然,前提是,把自己身体中的蛊毒全部清除才行,他不喜欢被人控制的感觉,一天都不能! 沙鄙带着自己人马一路突围,幸好没有遇到什么敌人伏兵,他先前探马得到的情报,知道高家军的一万五千人马,左右大营与中军大营只留守了两千人马,赵云与文丑带了五千人马前去攻打巩县的叶十七人马和外围的丁原人马,张辽与张颌带了五千人马前去攻打鲍信大营,陈鲲带了三千老弱兵卒护送辎重回宛城,所以他才敢来偷袭,只不过高家军的人手已经都有了安排,所以他根本不担心回路之上,还有伏兵。 肩膀处传来阵阵疼痛,虽然暂时止住了血,沙鄙知道自己以后都只能做一个残疾人了,想到这里他不由怒道:“可恶,今日之仇,来日必报!“ 底下士兵们一阵无语,不是已经把那个刚娃子杀了吗?沙鄙这还要找谁报仇? 此时已近五更,天色快要大亮了,沙鄙遥遥太古关的一角,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对士兵们说道:“兄弟们,快要到了!“ 这一次沙鄙的讲话倒是很简短,不过众军经历了这一夜的厮杀,也是没有了玩笑的心思,此刻终于临近自己的关卡,不由得一阵欢呼。 但很快地,就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几个士兵指着关上迎风招展的旗子惊道:“将军快上的旗号,似乎是高家军!“ “什么?“沙鄙这下吃惊不小,晨岚朦胧,但他依稀辨得了,自己关上原先的红旗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家军的旗子! 整支人马都是一阵骚动,好容易才安定下来的情绪,瞬间又被慌乱取代了。 “高家军什么时候夺了我们的关卡的?他们怎么可能还有人马派来?“ “可恶啊,敌人既然能识破我们奇袭的计策,肯定事先布置好了人马,单等我们一出关,就偷偷占领!“ “这么说,我们之前收到的对方大部分人马前去攻打丁原鲍信叶十七以及护送辎重的消息,都是伪报!“ “将军,怎么办?“ 众军一齐将目光鄙,此刻他们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这个只剩下了一条胳膊的可怜虫身上。 沙鄙额头冷汗滴落,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关卡守将而已,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之所以没有倒下,全是憋着一口气而已,此时若是再出来一支伏兵,他都不敢保证自己能不能有力气出战了。 “大家不要慌乱,虽然中了敌人的诡计,却也不是没有胜算,现在回去也是损兵折将了,大家跟紧我,伊阙关离这里较近,我们与守将宋宝将军会合,闭关不出,向洛阳求援,大将军虽然被敌人抓了,但是车骑将军与北军中候不会坐视不理的!“ 沙鄙说完,拍马便在前便走,众人也稍稍安心,快步而跟上。 然而部队刚刚行进了半个时辰,西边却来了一群模样狼狈的军士,沙鄙认得这些人,正是伊阙关守将宋宝的部下,当即叫住他们喝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为何这副模样?“ 几个军士互相一眼,对沙鄙哭诉道:“我们将军收到命令,前去偷袭敌军大营,不料想敌军早有防备,我们反被伏击大败,仓皇回撤之时,敌将一个叫张颌的突然冒了出来,一番混战,拿住了我们将军,并换上我军的服色,趁夜到了伊阙关下,谎称是我们将军得胜而回,开门时拿下了伊阙关,我等死战一阵,只好向东而来,报告消息!“ 沙鄙听得心头一惊,恨恨道:“可气敌军反应竟如此之快,张颌不是冀州刺史贾琮的部下吗?如何现在反倒为高燚效力了?伊阙关是去不得了,调转马头,大家径直去东面的轘辕关会合那里的守关校尉阮诞将军!“ “诺!“众军累了半天以为有指望了,现在却被告知这段路白走了,士气一下子一落千丈,但是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急行军,谁也不想在这里黑天野地里丢了性命。 那几个军士,其实都是裴元绍与张颌的士兵假扮的宋宝部下,裴元绍虽然伏击生擒了宋宝本人,但却发现宋宝不是蠢人,只带了五百人马来偷袭,大部分精锐还是留在了伊阙关,张颌攻关时才发觉,一时间竟也攻打不下,为免三座关卡互相呼应,张颌与裴元绍只得出了这条计策,就是为了减少攻关的压力。 “任务完成了,我们也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了,撤!“几个人片刻之后,借着出恭的名义,一个个躲进大路两旁的林子纷纷不见。 “不对!“朝东行走了大半个时辰之后,天色大亮起来,沙鄙却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勒停坐下战马,咦了一声。 “将军又怎么了?“众军现在是提心吊胆,不过话一出口他们也疑惑了,为什么要说又? 沙鄙摇着头道:“刚才大意了,如果那几个军士说得话是真的,那么问题来了?他们是奇袭队还是留守人马?奇袭队的话,败逃回关可以理解,但是他们说张颌是谎称自己是宋宝将军才放进的,从时间顺序上来说,他们不可能比张颌慢到伊阙关,就算是慢到,这样的绝密之事,一个小兵如何能知道?再说了,这些变数,都是发生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除非他们是飞的!“ 人自然不可能会飞,那么只有一个可能—— 那几个军士,是敌人伪装的细作! “将刚才那几个家伙抓过来!“沙鄙庆幸自己反应及时,立即对部下下令道。 不一会士兵张皇来报:“将军,那些人都不知去向了!“ “什么?“沙鄙听罢,心头暗叫不好。 正当此时,突然漫山遍野传来声彻寰宇的呐喊声,为首之人,打着陈字旗号,一身烂银甲,手执长枪,威风凛凛,见了沙鄙,朗声而笑:“阁下不算笨,高家军帐下大将陈鸿飞,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第240章 阁下敢与我一战吗? 陈鲲的出现,大出沙鄙的意料之外,此刻他的人马来回奔波,早已是疲累不堪,又接连一再中计,士气一落千丈,见到陈鲲拦住去路,个个都没有了战意。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沙鄙握紧了手中长戟,指向陈鲲,他现在已经没有能力再战了,因此期望能用说辞说动陈鲲:“高燚身为南阳太守,不思做好本职之事,招兵买马,先是拘押大将军,现在又陈兵临近洛阳,分明是想要篡权,你若清楚明白,就弃暗投明,我可保你富贵……” “如果不从的话呢?”陈鲲打断了沙鄙的话,语气不疾不徐,继而悠悠反问道,“董卓,叶十七,丁原,鲍信等人也陈兵临近洛阳了,阁下为何不去阻止他们?反而斥责我们高家军?” “放肆!”沙鄙怒声说道,“我本好心为你,你却如此不识好歹,当我手中这条戟杀不得你吗?” 陈鲲正眼都不瞧这沙鄙一下,莫说这人少了一臂,就是对方有十只手,他也有信心将其拿下。 “不妨试试并不命士兵趁乱出手,只我二人比拼,若能三招之内逼我出手,就算你赢,那时你只管带着你的人离去,我陈鸿飞绝不阻拦,若然不能,你的命可就是我的了!” 此言一出,陈鲲的士兵们都是大惊,纷纷劝道:“将军不可轻敌,他那兵器,可不是凡物!” 陈鲲笑笑:“正因为不是凡物,才要对自己提高些难度,放心,我知道自己身兼要位,自有分寸,若无把握,也不会夸下这样的海口了!” 说罢他笑着面数十丈外的沙鄙本人,朗声高笑喝问道:“如何,阁下敢与我一战吗?” 沙鄙正担心自己无法战胜眼前人,却听对方竟然不知死活地提出这样的条件来,正中他的下怀,天下间竟有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沙鄙自信,凭着他手中这支神戟,只要对方不出手,不消三招,只要一招,他就能置对方于死地。 倒是沙鄙身后的士兵们有些犹豫了,一个个劝道:“将军,对方是疯了吗?居然提出这样的条件,莫不是在戏耍我们吧?” “对啊将军,万一您失手杀死了他,他的士兵会和我们善罢甘休吗?” 沙鄙叹息道:“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形,只怕阮诞将军那里也已经出事了,与其把命交给别人,不如把命交给自己,听着,不管对方是怎么想的,我三招之内,一定要取他的性命,若是待会局势混乱,你们就不要管我,自己设法逃生去吧!” “将军也太小了,我等宁死,也会和将军一起突围出去!” 一众士兵听了沙鄙的话,反而豪气无限起来,一个个又从心底生出了战意。 也许只有在绝境之下,人才能这般无所畏惧的吧?沙鄙忽然从这些跟随自己多年的士兵身上,得到了一种强大的力量,强大到那只没有了手臂的肩膀也似乎不那么痛了。 他脸上腾起一丝笑意,陈鲲提出的条件对他十分有利,他何惧之有? 也许对方是对自己实力极为自信吧?沙鄙忽然有了一种担心,虽然只是一闪而过,却是不容忽视,一直以来,他自己都是仗着手中兵器威力强大而忽略了自己的自身武艺的磨砺,因此才会让那个刚娃子的敌军小兵砍去了手臂。 这一次,他不会再大意,这一次,他不会再输,这一次,他要堂堂正正的赢! “兀那贼将,接我杀招!” 话音方落,沙鄙一戟刺出,胯下战马腾空冲来,其势倒也骇人,居然半点都没有少了一只手臂而失去重心。 陈鲲切,目光却是落在沙鄙的神戟上面,但见其通体银白,犹如瑞雪,月牙处却是耀眼金黄,小枝处则是血红颜色,如同涂抹了鲜血,整支兵器诡异而说不出的吸引人。 “嚯”的一声,眨眼之间,长戟已经杀到,直接招呼陈鲲肋下所在,戟身未到,其上杀气却是令人胆寒,陈鲲这才回过神来,仓促后仰,却不料沙鄙似乎已经料到陈鲲的反应,长戟直接在半空顿住,借着战马的冲势趁机向前猛然一刺,血红小枝在陈鲲的烂银甲之上划出一道划痕来,伴随着带起的火花,很是壮观。 陈鲲这里,虽然有银甲护体,还是感觉到了对方兵器的强大杀气,一招收尾,他低头自己的烂银甲,那道长长的划痕赫然入目,不过更惊人的是,接下来那道划痕突然裂开,整个烂银甲断了开来,掉到了地上! 两边士兵,同时一呆。 “将军好手段!”沙鄙的士兵们见自己的主将占了上风,不由得各个很兴奋。 而沙鄙则是有些难以置信地鲲的上半身,按照沙鄙以往对敌的经验,他刚才那一招下去,对方就算不死,身上也该有点伤的,可是这个陈鲲,铠甲都断裂了,身体居然毫发无损,难道是运气使然? 陈鲲自然不是靠得运气,有了上次和俞涉对阵的经验,陈鲲已经找到了破敌的方法,只不过不同的是俞涉靠着一身的神甲,防御得密不透风,这个沙鄙不过是手中有一把好兵器,攻击得眼花缭乱而已,只要将力道卸得恰到好处,就可以只破甲而不伤身,虽然是对方主动攻击,但是这场约斗,从一开始,陈鲲就占据了主动权! 只是沙鄙意识不到这一点,他在想陈鲲一次运气好,不可能还有第二次,第一次破了陈鲲的铠甲,第二次一定要对方的性命! “” 言罢,沙鄙又是手起一戟,这次不再是平刺,而是趁势一旋,将手中神戟舞得犹如劲风一般,旁人只戟影漫天,在沙鄙的身子附近形成一道凌厉的影圈,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虚招什么是实招,他拨转马头,再一次呼啸而来! 陈鲲又笑了,他本以为对方会用出些有新意的手段,却想不到竟然是再平常不过的以快打慢以虚击实,偏偏这个沙鄙刚刚损了一条手臂,气力必然不足以前的一半,即使神兵在手,对付虾兵蟹将还勉强可以,但是在他陈鲲面前摆弄,就有点贻笑大方了。 心念及此,陈鲲已然想到了应对之策,他沉喝一声,不等沙鄙长戟及身,直接从自己战马背上向前跃出,不偏不倚,几乎是擦着沙鄙的戟影圈,落到了沙鄙身后! 沙鄙料想了陈鲲的无数种应对之法,却绝没有想到对方会是这样应付,对方显然知道他少了一只手,气力不足,所以跳到了自己的攻击死角,果然不是等闲人物! 但沙鄙只是稍稍慌神了一下,攻击死角,是之前的说法,他反应过来之后,立即趁势一抖长戟,反手倒持,轻喝一声,便朝背后陈鲲刺去。 然而,却刺了个空。 原来陈鲲根本没有做停留,上半身一个后仰,整个人灵敏地钻到了沙鄙坐下战马的身下,故意使了个坏,顺势一用力,沙鄙直接来了个人仰马翻。 “噗——”沙鄙这一下摔得狼狈无比,陈鲲的实力,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他现在才明白,自己实力不行,即使手中有再好的兵刃,也跟废铜烂铁没有什么区别。 而实力厉害,即使手中是破铜烂铁,也能杀人于无形。 沙鄙意识到了这一点,但可惜有点太晚了,他今天,似乎别想活着离开了。 他之前杀了那个刚娃子,现在居然这么快就要还回去吗?真是报应不爽啊! “真是一把好兵器,可有名字?” 陈鲲出现在了沙鄙的视野里,上身,却是头发披散,刚才那一招并非没有对陈鲲不造成影响,那关键的杀招,也触及到了陈鲲的头发,虽然乱蓬蓬的,可是说起来,还是没有受伤! 反观沙鄙这里,就不一样了,对方不出手居然还把他弄得这么狼狈,他实在没有颜面存活了。 想到这里,肩膀处也传来了痛彻心扉的痛苦。 “嘶——”沙鄙咬着牙忍着痛,吃力地站起来,他已经顾不得找自己的马了,他还有一招的机会,不能放弃。 陈鲲从对方的眼里,读到了一个绝望的武者所生发的无穷战意,他知道,一个人只有在置身死地的时候,才是最可怕的,他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这样的人,假如这样的人他都能应付自如,那以后还有什么可怕的? “出手吧,一招定胜负!” 陈鲲立在沙鄙的面前,他鄙提着长戟飞奔过来,虽是独臂,却是用着一种他从来都没有见识过的招式,在还隔着几丈远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戟身上的强烈杀气。 不,是煞气! 陈鲲心中微微一惊,沙鄙这一招,是完全把自己交给了兵器来出招吗? 从来都是人使用兵器,而现在是兵器在驾驭人? 空气中闪过无数道华丽的光影,那是沙鄙手中的神戟以不可思议地角度使用出的招式! 陈鲲被这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杀招逼迫得步步后退,眼神中满是惊讶,不仅仅是因为几乎避无可避,更是因为他清楚地这神戟居然不分敌我,也在沙鄙的身上划出了无数的致命伤口! 这是什么样的攻击? 陈鲲感受到了空前的压迫,他眼睁睁地戟向着他劈来,然而最终却是没有劈下。 因为它的主人沙鄙,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圆睁着双眼,死了。 第241章 肉是我的 汤也是我的 田丰与陈鲲和郭嘉用计赚取了太谷关,高燚这里也不差,他待得贺兰妖人马一到,便分作三路,左右各迂回到梁县西北与东北小路,自己则亲自与贺兰领着两千人马,朝着仓促结成联盟的董旻与陶升人马发动了猛攻。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 “文鹭妹子,又要麻烦你了!”高燚骑在马上,不经意说道。 贺兰妖微微一愣,随即笑了:“都是自家人了,姐夫何必说得这么生分?以后对月儿姐姐好一点,就算报我的恩了!” 高燚疑惑地兰妖一眼,不由道:“奇怪,这不像你的说话风格啊!按照你的性情,应该说让我给找十个八个男人才对啊!” “坏姐夫!”贺兰妖冲高燚做了个鬼脸,手中流云鞭直接就朝高燚坐下马屁股上来了一下子,噼啪作响,听得瘆人。 周围的士兵们听见了动静,都是一阵哄堂大笑,有几个甚至窃窃私语道:“我说,主公为什么没有把马家小姐也纳做妻妾,我一见面就总是打情骂俏的,不做夫妻实在可惜了!” “你们不要命了,这样的话居然也敢乱说?马家小姐可是同赵云将军定了婚约的,主公和马腾将军都有见证的,小心被主公和马家小姐听到了,少不了你们挨一顿鞭子!” 另一人拿枪杆敲了这些人脑袋一下,怒声斥责道,那几人当即不说话了。 高燚与贺兰妖自然也都听见这些闲言碎语了,高燚问心无愧,并不担心什么,但是想到贺兰妖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出来抛头露面的本来就不太好,虽然他知道这些士兵们的议论没有恶意,但也难保日后军中不会出现一些别有用心之辈传出些风言风语来,该让贺兰妖和赵云早日成亲,然后让其夫妻二人共领一军,自然不会有什么闲话了。 不过那毕竟是日后的事情了,现在的高燚,要做的就是好好治一治面前的敌人,对方怎么说也拿到了几万金,虽然和十常侍的几百万金的财富比起来算不了什么,但是真要给董卓和叶十七得到了,凭借贾诩李儒的才干,加上其军队的强悍战斗力,将会成为高燚日后不小的障碍,高燚的人马组建时间并不长,战斗力并不能匹敌西凉铁骑,甚至连丁原的人马战力可能都拼不过,在鲁阳能打败董卓,一大半靠的是运气和局部战场优势兵力,以及对董卓的穷追猛打,乱了董卓闪电吞并南阳的计划而已。 说一千,道一万,这近十万金,是诱饵,诱惑对方上钩,并转移注意力的,如果让敌人咬着鱼饵志得意满地扬长而去,那就不是高燚的做事风格了。 他是很想同高手过招,但是也不能对自己太残忍了,军事拼不过,他就要先打经济战,然后政治战,肉是他的,汤也是他的,敌人要是气急败坏,尽管来打好了,他高燚随时奉陪! “姐夫,贺兰妖的话打破了高燚的遐想,他顺着贺兰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道路之上洒满了稀稀落落的五铢钱,杂乱不堪,有好多钱都是指向了山里的方向,可见敌军确实是慌神了,居然慌不择路! 有几个马家军的士兵想要下马去拾取这些钱,却被贺兰妖喝住:“急什么,先杀敌,回来再捡,少不了你们的!” “诺!”众人听令,不敢不从,高燚也不禁敬佩起贺兰妖的令行禁止来。 又向前行进了数里,果然敌军,正在仓皇撤退,正是陶升和董旻的人马,约有一千余人,居然没有携带辎重,这倒让高燚很是意外,不过他也并不多话,手势一招,身后人马各个如狼似虎,一番冲杀,立即将这千余人的阵型撕开了一道大口子。 高燚手持落月枪,左冲右突,手起枪落之间,招招见血,凡是挡在他面前的,都被一枪挑翻,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骑乘的这匹荀彧的马,跑路还凑合,战场厮杀就太不给力了,似乎是故意跟高燚作对一般,好几次眼敌兵性命了,这马居然一个错身,变成只挑飞了敌兵的兵器。 这样也就算了,关键是那些敌兵以为高燚是故意不取他们的性命,竟然没有多加反抗,对着高燚纳头便拜:“多谢不杀之恩!” 高燚一阵无语,这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吗? 没有想到的是,这些士兵并不只是口头上谢恩而已,居然还鼓动起了自己的同伴:“兄弟们,咱们的将军已经不管咱们了,咱们何必还要给他们卖命?这个高燚将军是个好人,咱们何不以后跟着他卖命?” 听到这话,正在厮杀中的双方士兵们都渐渐停止了打斗,敌兵们都响应先前那些人似地齐声叫好,并将兵器丢到了地上去,自发地站到一处,朝着高燚便跪下行大礼:“小人拜见新主公!” 事情转变得有点突然,若是这些人继续誓死反抗,高燚倒是会与之死斗下去,但是现在对方主公投诚,他就不能再把对方当做敌人,想到这里,高燚抬头这些人的服饰,果然都是破破烂烂,跟董旻陶升那些装备精良的亲兵大不相同,估计确实是被二人当做弃子了。 “姐夫,小心有诈!”贺兰妖燚翻身下马,就要走过去扶起那些投诚的数百士兵,不由得好心提醒道。 高燚摇头笑笑:“无妨,我以诚心待之,其必不以诈术欺我!” “主公英明!”那些士兵听得高燚如此说话,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笑意。 高燚只顾着兴奋,对此全无防备,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故意走到众人中间,将几人一一扶起,并笑说道:“诸位能我高燚,是我的福气,从今以后,我一定待诸位如兄弟——” 话才说了一半,有几个投诚的士兵突然纵身扑向高燚,各个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顺势便朝高燚全身要害抹去,高燚陡然一惊,便后退几步,然后他现在正是在这些投诚的士兵中间,每个人手中都扬起了早已准备好的匕首,且不说高燚现在没有兵器,就是有落月枪在手,也几乎难逃一死了! “姐夫小心!”慌乱之中,贺兰妖的声音霍然传来,流云鞭在手,刷刷几下,竟然打掉了几个要刺向高燚的人手拿的匕首,高燚得此机会,一个翻身,趁机抱住一名士兵,微一发力,远远丢去,直接将后面要扑来的敌兵砸倒了一大群。 “文鹭妹子,多谢相救了!”高燚得空喘一口气,自己真是大意,居然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什么话,见外了!”贺兰妖娇笑一声,整个人骑在逍遥驹之上,蓄势而来,踢散众人,对着高燚伸出手来,高燚正要去抓,却不防一个敌兵匕首正好刺到,蓦然一下,竟然伤到了贺兰妖的手臂,本来欺霜胜雪的肌肤之上,便渗出了一道醒目的血痕! 贺兰妖倒抽了一口气,微微蹙眉,但还是极力忍住,身子前倾,抽回流云鞭,一下甩动,系在了高燚身上,鞭梢也换在了左手,急速回旋用力,高燚人便腾空而起,坐到了贺兰妖的身后,神驹长嘶一声,冲出了人群。 那些敌兵们还想跟着追过来,却不料猛然间一个庞然大物拦住去路,居然是胖猪,他手里抱着一捆长枪,呼喝之下,舞得是虎虎生风,那力道即使隔了数丈远也让人受不了,一众敌兵骇然不已! “啊啊啊!你们这些坏人,敢欺骗大哥哥和贺兰姐姐,我胖猪饶不了你们!” 接下来的情景变得十分有趣,胖猪帮着一大捆兵器,追着几百人在狭窄的小路上跑起来,但是马家军已经堵死了退路,一番混战之下,这些人死掉了一大半,剩下的人眼见求生无望了,于是各个自尽而亡,倒也异常惨烈。 高燚现在根本高兴不起来,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贺兰妖手臂上的伤,心情无比复杂,忍不住自责道:“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大意,文鹭妹子你也不至于受这伤,多好臂,万一以后留下了伤疤可怎么办?” 贺兰妖噗嗤一声笑了,她打趣高燚道:“姐夫你也太多愁善感了吧?这可也不像是你嘻嘻哈哈的风格啊,我这不过是皮外伤而已,再说了,就算是留下了伤疤,赵云他敢不要我不成——嘶啊!” 说到这里,贺兰妖突然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异常的痛楚,她惊讶之下,己的手臂,不过是转瞬的功夫,手臂已经不复先前的颜色,而是竟然成了一片青色,而那长长的伤口处,也正有黑血不断流出来! 那些匕首有毒! 高燚也这一切,他顾不得感叹了,立即翻身抱着贺兰妖从逍遥驹上面跳了下来,这毒性果然剧烈,只这片刻功夫,贺兰妖的嘴唇居然也成了青紫色! 高燚一下子便慌神了,他怒声下令道:“搜查那些死去士兵的衣服,一定把解药找出来!” 第242章 姐夫你的样子好好笑 高燚怒了,他是真的怒了,他清楚地记得当日他曾对落月说过的话,男人就算是流血,也不能让女人为自己流泪。 而现在,他眼睁睁地看着贺兰妖因为他而受伤了,而且还是中毒! “大小姐!”马家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几乎是乱了阵脚,纷纷簇拥过来,有一部分甚至对高燚怒目而视,毕竟他从西凉而来,正是为了保护贺兰妖的缘故,现在此情此景,自然对高燚会不满。 高燚却是顾不得去想这些,他将贺兰妖平放在地上,神色极为凝重,嗤啦一声迅速扯下自己身上的一块衣料,紧紧系在贺兰妖的上臂,阻止毒液继续向内脏流动。 “姐夫,我是不是,快死了?”贺兰妖看着高燚做着这一切,张了张嘴巴,虚弱地问道。 “不要说话!”高燚怒喝一声,继续做着手中的事情,他并不确定自己做的这些是否有效,他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这些紧急救助,却没有想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贺兰妖zhidào高燚是为她好,于是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高燚停下手中动作,目光转向贺兰妖那张精致如画的面庞,此刻已经是苍白如纸,让人kànjiàn了忍不住心疼,他叹息一声,强笑道:“说什么傻话,你当然不会死,有我在,你怎么会死?我还要给你和子龙当主婚人,我还要等着你给子龙生好多的儿子,然后培养成军中的猛将呢!” 他这样说着,心中却是一动,不经意间,眼眶已经湿润了,但是他还是要笑,贺兰妖将他当做一个至亲的人,他就必须在这个可爱的妹子面前坚强。 贺兰妖看着高燚这副像是笑又像是在哭的表情逗乐了,也被高燚的话给弄得乐了,她嘴角浮起一丝浅浅的笑意,打趣高燚:“姐夫,咳咳,原来你是这么不安好心的,哈哈,咳咳!” 说到最后,贺兰妖竟然从口中咳出血来,高燚看了大惊,连忙用袖子给他擦去,回身喝问士兵们道:“动作怎么这么慢?还没有找到解药吗?” 几个搜查那些死尸的士兵小跑着过来,面色个个惨然:“主公,都搜过了,没有解药!” “什么?”高燚听了,不由大怒,他霍然起身,脑中一片凌乱,怎么可能没有解药?自来有毒药一定就有解药的,他不信,他要亲自去搜,把那些人都搜个遍! 然而刚冲chuqu了两步,贺兰妖微弱的气息在高燚身后响起:“姐夫,不要做无用功了,我死了也好,至少在我活着的时候,找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我死而无憾了,只是可惜那个赵云,麻烦姐夫转告他,我死之后,让他再找个好女子——” “不许提那个死字!”高燚几乎是沉喝着吼了出来,他蓦地转身,又冲回到贺兰妖的身前,“听到没有,你不许死,这是我的命令,就算是阎王老子把你带走了,我也要抢回来!” 说着,高燚突然俯下身去,看着贺兰妖已经黑得如木炭一般的手臂,倏地抓紧。 众军哗然,贺兰妖也急着要抽回自己的手,却被高燚死死抓住不得动弹,她吃惊道:“姐夫你做什么?” 高燚道:“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我只会用最笨的法子了,吸毒!” 贺兰妖惊了一下:“不要,那样姐夫你也会中毒的!” 高燚不再说话,嘴巴直接凑到了贺兰妖的手臂上,便是一顿猛吸。 入口是一阵苦涩,高燚瞬间便感觉到自己的嘴巴与舌头都变麻了,但是此时此刻,他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把毒从贺兰妖身体里全部吸出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事情因他而起,自然也该他来负责,否则贺兰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他还有何颜面面对赵云这个义弟? 猛然地,高燚吸到了一大口血,他含在嘴里,侧过头吐到地上,是浑浊的黑色,他自己都看了心惊。 然后接着,他还是没有多做任何犹豫,继续为贺兰妖吸毒。 贺兰妖看着高燚为她做这一切,心情却是无比复杂,有一瞬间的错觉,她以为为她吸毒的是赵云。 可惜—— “姐夫,你这又是何苦?” “不苦,我愿意!”高燚说完,又接着重复先前的动作。 所有围观的马家军都愣住了,先前有骚动和不满的那些人也服气了,不再埋怨什么。 一口,两口,三口…… 贺兰妖的手臂果然渐渐恢复了正常色,脸色也稍稍红润起来,只是她现在却是有些惊恐地盯着高燚的嘴巴叫道:“姐夫,你的嘴!” “我的嘴?我的嘴怎么了?”高燚做完这一切,看着果然有效,心里也十分舒坦,侧过头看着地上那一大滩黑血,不由得露出了释然的笑意,但是听见了贺兰妖的惊讶之语,他倒奇怪了,便反问道。 可是这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只是变成了他口中的唔唔声:“呜呜啊吧呜呜啊吧!” 什么情况?高燚心中吃了一惊,自己嘴上并没有伤口,那些毒液没有理由对他造成影响的啊? 更加糟糕的是,高燚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嘴巴和舌头的存在了! 他颤抖着手去摸自己的嘴,竟然没有知觉,而且嘴巴比平日里肿胀了好几倍! 不是吧?毁容了?高燚立刻凑到贺兰妖虹霓甲胸前的护心镜看自己的影子,果然见到自己的上下嘴唇一片漆黑,就像抹了两道煤灰在上面一般,看起来,十分搞笑,任谁见到了都会忍俊不禁,连高燚自己都被逗乐了,这特么的还是人脸吗? 贺兰妖本来见高燚离她这样近,还是在自己最敏感的地方,当即便羞红了脸,但是看到高燚这副滑稽的相貌,也是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咯咯,姐夫你的样子好好笑!” 不管怎么说,看到贺兰妖没有事了,高燚也放下心来,他虽然嘴巴肿胀得不成形状,但却没有痛楚,估计只是单纯的麻痹作用罢了,所以也并不在意,但是为了不吓坏别人,高燚还是用布蒙住了口鼻,只露眼睛在外面。 但是和人交流,可就成问题了,如果是在现代,高燚还能在纸上写字跟人交流,但是这是古代,虽然西汉时候太监蔡伦同学就发明了造纸术,但是毕竟没有大量普及,况且这是行军打仗,谁没事会带那么多纸出来?草纸倒是有一些,但是只有巴掌大小,对于高燚这种写不了小字的人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同样道理,竹简太重,比草纸还不现实,但是高燚毕竟是一军统帅,发号施令什么的还必须得他来,无奈之下,高燚只好又用起了最简单的方法,在沙子上面写字。 “贺兰妹子,我突然想到一个好方法!”蒙着面的高燚蹲在地上,拿树枝在沙子上面写下这句话,虽然字迹有些潦草难看,但还是可以辨认的。 即使如此,贺兰妖还是看了半天,这个年代流行的字体是隶书居多,也有部分篆书,蔡邕书法独具一格,开创了有自己风格的草书,身为蔡邕徒弟的高燚,自然也受影响,不过贺兰妖并不太懂书法,好在她在清楼坊时,也稍微有些钻研,因此倒也不是什么问题,只是对于高燚把有些字简化来写弄得一头雾水, “姐夫想到什么了?” 虽然体内毒素被高燚吸出了大半,但还是有一部分残留在体内,为此高燚愣是命人从梁县当地找来最好的郎中来给贺兰妖诊治,张仲景云游不知所踪,华佗在宛城也有要事,高燚虽然心急,但也zhidào远水解不了近渴,唯有出此下策了,当然了,高燚还是靠写字下令的。 “我们可以对子龙谎称说你中毒弥留,想要生前完成和自己心爱男子成亲的心愿,逼子龙和你成亲!” 高燚将字迹抹平,写出这么一句话来,嘿嘿干笑两声,但是虽然因为嘴巴肿胀的缘故,这笑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看懂了这句话以后,贺兰妖的便红了脸庞,低声嗫嚅道:“姐夫,这样骗他,真的好吗?” “有什么不好的,就这么决定了!” 高燚又抹平了字迹写道,眼珠子也跟着转了转了,这一次不再笑了,反正笑了跟没笑没有区别。 “就这么决定了,为了更显得逼真,我会故意放出消息,连敌人那里也是,就说你作战时不慎中毒受伤,命在须臾,我然后以军令命他回来,与你克日完婚!” “啊?”贺兰妖惊讶地张大了嘴巴,这个姐夫,要不要对她这么好? “从现在起,你给我好好休息,当一个病人,明白没有?就算是敌人带兵来攻打,我去对付便可——” 高燚正写了一半,忽然传令飞马来报:“主公,探马在五里外发现两支人马正在混战,看样子似乎是董旻军和陶升军的人马,但是领军的却是两个女子,董旻军由于人数少,快要被歼灭了!” 贺兰妖奇怪道:“这两个家伙不是暂时联合了吗?为何现在又打起来了?我去kànkàn!” 然而她还没有起身,高燚便将她给按回了地上,并且瞪了她一眼,用手在嘴边比划了一个噤声的标志,贺兰妖立刻就明白了,不由得嘟囔了一句道:“好好好,我是病人,我快死了,这下可以了吧?” 传令兵看得一愣,马家小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高燚可不管传令疑惑什么,直接在沙地上写道:“传令xiàqu,全部扮作山贼,支援董旻人马?” 传令又愣了,他家主公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高燚拿树枝敲了一下这个传令的脑袋,在地上重重写下四个字:“还不快去!” “诺!”虽然心存疑惑,但是这名传令还是飞奔着传递命令去了。 高燚这才满意地点头,走到兵器架边,拿出自己的落月枪,翻身上了马。 那个两个女人,如果高燚所料bucuo的话,应该就是凝香和魅姬! 第243章 这是磁石 五里之外,两支人马正混战在一处,不出高燚所料,正是凝香与魅姬,凝香所带人马本来就少,她虽然武艺不俗,然而到底不如魅姬经验老到,不多时,已经落了下风。请大家搜索(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咯咯,小姑娘,何必还要苦苦支撑,不如降了我,早日给你找个好人家!” 魅姬只一人,穿梭于凝香人马的缝隙中间,手势起落,指间银芒湛湛,一年多的功夫,血不沾衣的境界居然大有进境,自然是受了叶十七的指点的缘故,她看似轻描淡写的比划,宛若闺阁女人真的在刺绣一般,然而若是真的以为事实如此,那便大错特错了。 “啊!”“噗!”“额!” 伴随着魅姬的手势,不时会传来几声凝香手下士兵的惨叫,只是这些人身上并无伤口,也不流血,死前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很难让人想象他们已经死去。 “血不沾衣,果然名不虚传!” 凝香凭空接住一个中了魅姬暗器的士兵,目光里无奈而又愤恨,却不得不承认魅姬的实力是远在她之上的。 魅姬停住身形,望向凝香,血红纱衣在日头照耀下,也分外惹眼,但谁能想到这会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小姑娘真是谬赞了,姐姐听说那个大名鼎鼎的白波大帅杨奉就是小姑娘擒下的,今日一见,才是名不虚传呢,呵呵,小姑娘要不要也尝尝我这血不沾衣的味道,可是世间少有的美味啊!” 娇媚的笑声,从魅姬的口中传出,她伸展着自己的玉臂,五根葱白的纤指轻轻抖动,蓦地竟又多了数根银芒,让人不由得怀疑她这血不沾衣究竟是藏身何处,居然如此之多! 凝香将士兵放到地上去,自然不会在敌人面前示弱,她一张小脸气得通红,指着魅姬便大骂道:“你是哪门子的姐姐,来本小姐这里乱攀亲戚,也不看自己长得跟个狐狸精一般,我看了简直恶心得要吐!” 魅姬不怒反笑:“呵呵,小姑娘倒是牙尖嘴利的很啊,不过你又不是男人,怎么知道那些男人的想法?你还太小,哪里知道男人最是喜欢姐姐这样的狐狸精呢,啊哈哈哈!” 她话音方落,手中银芒却是趁势飞出,分毫无差,便向凝香本人射去,气势极为凌厉。 凝香话里虽然强横不肯示弱,却也明白魅姬的功夫,相比较差得不是一星半点,立即抽剑来挡,只听叮当之声不绝,那些银芒纷纷落地,任是如此,还是有几支划破了凝香的衣衫,几乎紧贴着她的皮肉而过,一番攻击下来,凝香好好的衣服破了五六处,露出里面雪白一样的肌肤来,冷风瑟瑟,她整个人都不禁发抖起来。 然而可怕的并不是风,而是眼前魅姬这个女人! “小姐你先走,我们替你拦住这个女人!” 几个士兵奋力杀退敌兵,眼见凝香狼狈情状,立即冲了过来,护在凝香身前。 凝香转身看着自己人,只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带来的两千人马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数百人马也被魅姬的人分割包围起来,胜败已经成了定局。 她知道自己并没有什么统兵之才,也就适合作些刺探情报暗杀破坏任务罢了,但是这一次,死伤如此多的人,回去以后如何对义父董卓交代呢? 魅姬见这几个士兵如此不自量力,自然也不会客气,转瞬间又摸出几根银芒,倏地出手,那些士兵闷哼一声,个个倒地气绝。 凝香终于忍不住了,她怒声提剑质问魅姬:“你个女魔头,伤了这么多人性命,晚上睡觉就不怕鬼敲门吗?” 听了凝香这话,魅姬不禁笑声更高了,在旁人听来颇为刺耳,笑了一阵,魅姬忽然停下,魅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凝香看着,笑道:“小姑娘难道你是第一天出来杀人吗?居然问得出这样幼稚的问题来,姐姐我既然敢杀人,可能会害怕夜半鬼敲门?这可真是天下愚蠢的问题,半点都不好笑!” “你——”凝香被魅姬的一番诡辩气得浑身发抖,也是,面对这样的女魔头,怎么可能用道德不道德的话题来让她觉得良心有愧?不过是徒费口舌罢了。 “我什么我?你这小姑娘,果然是没有见过世面的,你只斥责姐姐我杀人如麻,为何不想想你那个干爹董卓的人马屠杀别人之时的情景,莫非那些人就没有向董卓求过饶吗?然而最后,董卓放过他们了吗?” 魅姬冷哼一声,娇笑着反问凝香,竟也多了几分怒气。 凝香倒是被这番话给问住了,的确,她也几次随从董卓讨伐叛军,那些叛军的家眷都被董卓杀掉作为战功的,她那时也曾有过质疑,可是却没有想到,有一天这种事情也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道路之上,陈鲲之前押运的几百车辎重银钱都散落在地上,董旻与陶升慌不择路,并没有朝后军这里来,溃散的士兵有被杀的有被贺兰妖的马家铁骑俘虏的有跟随主将逃掉的,当然也有几个稀稀落落跑来后军这里的,还没有来得及说明情况就被混战中的敌方士兵给杀掉了,因此不管魅姬还是凝香,竟然都不知道这场厮杀其实是没有必要的。 而魅姬心中只是抱持着一个想法,就是杀光对方,独占这批辎重,有了这几万金,加上叶十七通过何苗之手将手下五万黑山军入了朝廷军籍,最重要的是扶持刘辩登基称帝,大权在握,未来就会大有可为! 这时一名身着黑衣的传令来报:“启禀尊主,属下已经将何进所在飞鸽传书给夜无回了,并将尊主您的意思在书中说得明白,算着时间,此时夜无回应该已经潜入少室山了,凭借他的能力,刺杀何进应该不是问题!” 魅姬点头笑道:“刺杀何进确实不是问题,现在可是有无数人想要他死,但问题是何进死后的局面该怎么收拾,可就是一个大问题了,夜无回以前虽然是我血玲珑的人,但是当年秦翻一走,他也跟着背叛出去,并且效力于十常侍,十常侍除掉了那么多的政敌,这个夜无回一定出力不小,你让几个血玲珑的好手也跟着潜入少室山,一旦有变,就斩草除根!” “诺!”那人说完,身形一纵,又很快消失。 凝香见魅姬战斗之时,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地发号施令,佩服之余,更是有些震惊,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魅姬口中提到的刺杀何进之事,说得再清楚明白不过! 而如今魅姬故意泄露出来这个消息,是要连她凝香也杀人灭口吗? 似乎是印证凝香心中所想一般,魅姬抬起魅惑人的眸子,咯咯一笑,凛凛而道:“小姑娘,真是不好意思,让你听到了如此机密的事情,姐姐我便更不能留你在这个世界上了!” 凝香气不打一处来:“狐狸精你那里是不小心说漏?你分明是故意的!” “是又怎样,呵呵,你的人已经死绝了,你的功夫又是如此不堪一击,姐姐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没有时间在这里陪你玩耍了!” 说完最后一个字,魅姬娇喝一声,双手一齐翻转,指间又摸出了数十枚银芒,每一支上面都是闪烁着绿色的光芒,显然是都喂上了剧毒,恐怕沾染一下,都会立刻毒发身亡! “嗖嗖嗖!”眨眼之间,这数十枚被喂上了剧毒的银芒自魅姬手中霍然飞出,直向着凝香本人而去,然而与先前不同的是,这次的银针居然排成了一条直线,首尾接连在一起,不仔细看的人,会以为是一根极其纤细的物事! 然而这其实正是魅姬苦练多年的得意绝技“金石为开”,以特殊的力道与技巧将暗器排成一线,最大程度上减少发招时空气中的阻力,后一根针会把前面的针的力道叠加起来,便是石头也能穿透,任是再有能耐的人,也不过只能挡开前面几根,但是绝没有人能全部挡下,这一招一般都是对于那些高手才会用出来,但现在魅姬却对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凝香使用出来,可见其确实已经没有耐性与凝香纠缠了! “小姐小心!”又有一群士兵看到了凝香的危险,个个奋不顾身挡在凝香的身前,然而他们的身子只是僵了一下,便被那些银针穿胸而过了!个个立毙当场! 凝香第一次感到了恐惧,前所未有的恐惧,她眼睁睁看着那些银芒临近,刹时放大了眼睛! 要死在这里吗? 她还没有找到她的哥哥,还没有好好的游山玩水,还没有好好的去喜欢一个人,还有好多事情还没有做—— “铿铿铿!”蓦地远处飞来一块奇怪的石头,嘭地一下,居然击中了魅姬的银针,而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后面紧跟着射过来的银针,并没有穿透这颗石头,而是都攒在了石头一面上。 “怎么可能?”此情此景,魅姬与凝香都是无比震惊。 来人正是高燚,那块石头正是他的杰作,他蒙着面从远处策马而来,手持落月银枪,腾身到半空,蓦地转身,用手中长枪在地上写下四个字来: “这是磁石!” 第244章 请叫我恩人 五里的距离对于高燚人马来说,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之所以耽搁这么久,是因为要隐蔽自己的身份,所以外面都穿上了山贼的衣服,那五百陈鲲留下给高燚的常备军之前也是黄巾军,加上在裴元绍军营的时候,就每人都发放了一套冬衣,所以都穿在铠甲外面,现在天气干冷,倒也暖和的很。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为了安全起见,高燚并没有将马家军全部带出,而是留给了贺兰妖一千人马,自己则带着剩下千人与五百常备军,望凝香与魅姬厮杀处而来。 五百人做先锋,自然吸引注意力,一千人则是又分作左右各数百人,迂回到两侧高处暂时埋伏起来,等待高燚的指令然后发动奇袭。 不过虽然安排妥当,倒也让高燚极为苦恼,只因为他现在不能说话,只能写字来传达,这自然也是耽误功夫的原因之一。 但是这也是歪打正着,去得晚了,才能保证劣势的一方多吃点苦头,然后就像现在一样,出面做顺水人情,毕竟高燚要救的是凝香本人,而不是董卓的士兵! “磁石!” 魅姬吃了一惊,怪不得自己的得意绝技全无用武之地,原来高燚丢来的石头,并不是普通的石头! 这块磁石,自然也是高燚从赵忠月前送来的三千金里面发现的,是与夜明珠当时放在一起的,高燚那时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什么用处,便暂时带在了身上,想不到今天会派上用场。 “恩人,承蒙侠义出手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忘,不知恩人叫什么名字?也好日后相见时有以报答!”凝香从生死一线间活了下来,眼前燚的身影,自然是又惊又喜,然而高燚却是此刻蒙着面,因此凝香竟没有认出来高燚的身份。 高燚却是想笑,这个凝香若是知道他的身份,会是什么表情?不过凭高燚现在的相貌,莫说凝香认不出来,就是高燚自己也会认不出来,估计他自己说自己是高燚,都不会有人相信。 想到这里,高燚余光瞟了一眼凝香,发现将近一年不见,这个凝香居然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只是由于几番与魅姬厮杀,面色稍显几分狼狈,想着去年在陈留清楼坊时与这小丫头共睡一张床的情景,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想归想,高燚也只能按下各种心思,毕竟凝香是陈鲲的妹妹,他不能保证这次出手相救,就可以让凝香心生感恩而投诚到高家军来,他只希望—— “阁下好身手,小女子真是甚为仰慕啊!”魅姬的话打断了高燚的思考,表情,高燚知道魅姬也没有认出自己来。 没有认出更好,高燚就算要迷惑魅姬的判断,想着这些还不够,高燚索性冲着魅姬撩起面纱,给魅姬自己那肿胀得爹娘都认不出来的下半张脸! “啊!丑八怪!”魅姬发出了生平从未有过的一声惨叫,高燚的脸,长得实在是,太随心所欲了,这心情就好比是以为对方是个美男子,最不济也是个相貌普通的男人,却断断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副相貌,她不由得后退了几步,连连拍着胸口,整个人都不好了。 高燚得意地放下面纱,能把美人给吓到花容失色,也不失为一种本事。 魅姬知道高燚来者不善,因为她耳畔已经听到了高燚来时路上传来的呐喊声,听声音,不下于数百人,她的人马虽然胜了魅姬,然而也并不都是铁打的汉子,高燚这个救兵半路杀出来,想必也是盯紧了地上的银钱,准备捡漏了。 想到这里,魅姬不由得有些气恼,她聪明一世,居然会被别人算计,可恨她的银针已经没有剩余,刚才对付凝香的那招“金石为开”已经将身上所余数十枚银针悉数打出,然而被高燚一个磁石,轻易拦下了。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给我把这两个人拿下!” 魅姬怒喝一声,她的如意算盘,岂能毁在高燚这个丑八怪的手里! “诺!尊主!” 上千人齐喝一声,将高燚与凝香团团包围起来! 凝香回过神来,从地上捡起自己的佩剑,背靠着高燚,有些愧疚道:“恩人,连累你了!” 高燚很想笑,却笑不出来,眼前的凝香,很难与当日那个牙尖嘴利古怪精灵的小丫头联系起来啊! 凝香也在奇怪,总觉得这个恩人,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却想不起来。 “杀!”魅姬的人马大喝着,从四面八方杀来。 刀枪齐举,剑戈争鸣,对于这样的长面,高燚早已是见怪不怪,他已经不是初出茅庐时的他,莫说是千人,就是有万人战阵,他高燚也有气魄一口吞下。 心作此念,高燚已经手起一枪,微一用力,面前五六个敌兵只觉得胸前凉了一下,鲜血随即便喷涌而出,不可思议地倒下死去。 而此刻的高燚,已经又是接连舞出数枪,不过眨眼之间,又有十数条人命做了高燚的枪下亡魂。 魅姬呆,这个丑八怪,身上居然如此之好,能留在世上了! 想到这里,魅姬随手在脑后一拔,把簪头发的一根凤钗给拔了下来,阴阴一笑,蓄势飞出,去如闪电! 这根凤钗是用金银打造,就算是磁石,也吸附不到的,并涂有剧毒,魅姬倒要燚是怎么死的! 高燚果然没有防备,加上他又顾忌着凝香的安危,因此并没有姬的这支暗器飞来。 “噗——”凤钗一下便扎在了高燚的肩头,他只感觉到了全身一麻,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便僵在了当场。 刹时,肩头传来了一阵刺痛,瞬间又如同被千万只虫蚁啮咬一般,麻痒难当。 高燚抬头,不远处的魅姬正露出可人而又瘆人的娇笑来:“丑八怪,这可是小女子贴身的首饰,你好大的面子啊!” “恩人!”凝香挥剑奋力砍退了几个敌兵,燚僵在哪里,明白是遭到魅姬的暗算了,立即便要冲过来。 高燚却是极力压抑着麻痒的感觉,从喉咙里拼命地发出一个低沉的吼声来:“走!” 凝香愣住了,这个走字,她听得真切,高燚是要亲自吸引敌人注意力,而给她制造逃跑的机会啊! “我不走,我不能让恩人因我而死!”凝香没有走的意思,她握紧手中的剑,一个纵身,砍翻高燚身侧要冲过来的敌兵,不经意间,高燚的面容,呆了一呆。 原来救她的,真的是一个丑八怪! 高燚竟然想不到凝香会是这么固执,他怒瞪了她一眼,使劲平生的力气,将落月枪挥动起来,集聚的气势凌厉无匹,迎面冲来的五六名士兵直接被扫飞,旁边要冲来的人也不由震惊了! 高燚做完这些,只觉得浑身如同脱力了一般,他噏动着嘴唇,对着凝香又吐出一个字来:“蠢!” 凝香听了,当即听得心头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她顾不得擦干,手中之剑错落翻飞,又收拾了几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然后变了冷静沉着:“蠢就蠢吧,我只是不想欠人东西罢了!” 高燚又感动又无语,果然是和陈鲲一样固执的性格,不过,却真是叫人喜欢。 然而魅姬这里却是愣住了,中了她的毒的人,无不是立即毙命,连动一动都不能的,这个丑八怪到底是什么人物?身中她下的毒,居然没有立即死掉,反而还有力气挥动兵器? 心中虽然疑惑,魅姬却是娇笑如常:“咯咯,挣扎吧,你越是挣扎,毒素便越快朝着你的五脏六腑扩散,不出一刻钟,你就会全身发黑而死,化成一滩血水!” 凝香听罢,悚然一惊,回身望向高燚,果然高燚此刻怔在那里,全身皮肉抖动不停,就要倒下,她连忙吃力扶住,惊慌问道:“恩人,你感觉怎么样?” 高燚现在真是欲哭无泪了,他不禁后悔自己有点强出头了,他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像是沸腾起来了一样,五脏六腑都是一阵接一阵的灼痛,他闯过了那么多的惊涛骇浪,经历过那么多的腥风血雨,满以为可以大展拳脚了,却没有想到会阴沟里翻船,毁在一个女人的手里。 “杀!”五百扮作山贼的高家军此刻也赶到了,燚被围困重重,立即呼哨一声,个个策马亮出兵器杀来。 “结阵应敌!”魅姬娇喝一声,手下人马立即放开了对高燚和凝香的包围,依靠有利地形,与这支突然出现的人马开始了厮杀。 这个时候,突然左右两面山上,传来阵阵呐喊声,魅姬骇然望去,两面山头不知何时居然冒出无数人马来,旗帜攒动,遮天蔽日,漫山遍野,为首数百骑兵,策马扬鞭,一左一右,直向魅姬这一千人马夹击而来! 居高临下,势如破竹! 甫一交战,魅姬的人马便被杀得乱了阵型,接着几番冲杀,更是溃不成军,魅姬的人马与凝香人马交战厮杀,已经是耗损大半体力,此刻又没有人数优势,遭遇伏击之下,早已是兵无战意,将无战心,各自溃逃而去。 “撤,快撤!”魅姬认出了对方正是纵横西凉的马家军,而那个丑八怪使用的兵器,她也想起来隐约上马的落月二字,莫非是高燚本人?只是高燚为何会变成这副模样的? 还真是歪打正着,叶十七本来就忌惮高燚,急于进入洛阳不惜与张燕闹矛盾,就是怕高燚取得先机,魅姬想不到自己这次会如此撞大运,毒杀了高燚,替叶十七解决了心腹大患,还真是有趣。 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魅姬也知道败局已定,明白这次是人财两空了,不过拿毒杀高燚这件功劳回去见叶十七,足可以将功赎罪了吧! “哈哈哈哈,我们走!” 招呼起剩余的数十人马,魅姬留下一地的辎重与高燚和凝香,恨恨而去。 “不要走,解药留下!”凝香知道高燚是没有救了,大哭出声,上马就要去追魅姬,却被一丝微弱的声音给阻止了。 “不要追了!” 凝香蓦地顿住,这声音,好熟悉,不是那个高燚吗? 回头望去,只见救她的那个恩人的面纱垂落到地上,而原本是丑陋尊容的恩人的原本相貌,真的是高燚! “我等来迟,请主公恕罪!”一众士兵齐刷刷向着高燚拜倒,神情无比恭敬。 “你?”凝香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高燚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没有死,而且还活了下来,肿胀得丑八怪尊容也不见了,皮肤居然比以前还要白皙,只不过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魅姬下的毒正好被高燚自身的毒素都中和了。 可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他香,勉强露出一丝笑容,却透着戏谑:“请叫我恩人!” “怎么是你?”凝香想起来自己此行的目的,本来就是要来劫掠高家军的辎重的,没有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不但自己的人全部都死了,而且还被高燚给救了一把。 “怎么就不能是我?”高燚摸了摸自己的脸和嘴巴,发现一切都恢复正常了,说话也利索了,这才相信自己的猜测是真的了,魅姬显然不是傻子,山贼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动静,她估计已经是高燚的人了,撤退得这么痛快,估计是觉得高燚会死在这里吧。 不过魅姬一定没有想到,她不仅没有杀成高燚,反而还以毒攻毒救了高燚一把,估计她本人知道真相后一定会气得花容失色。 “正好,取了你的性命去见义父!”凝香瞬间便对高燚起了敌意,毕竟二人互为敌对阵营,刚才是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不算晚。 三尺青锋嗖地刺出,凝香举剑便要刺出去。 高家军与马家军众人大惊,纷纷也刷刷刷拔出兵器来,敌视地盯着凝香。 高燚却是纹丝不动,只笑着本人,他不信刚才凝香为他流的眼泪是假的,也不信凝香会真的刺出这一剑。 凝香果然没有刺出,她无法忘记高燚刚刚舍命相救,她始终还是做不到无情无义,即使她为董卓杀过那么多人。 “我凝香今日欠你高燚一条性命,来日必将奉还!” 说完这话,凝香倏地转身,夺过一匹马,向远处奔驰着而去。 士兵们本要阻拦,却被高燚制止了,他笑笑说道:“做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我们还要很多事情要做!” 第245章 无礼总比装神弄鬼要好 经过了这么一段风波,高燚也不敢再多耽搁,他一面令人打扫战场,将这些辎重集中起来,就地扎营,请贺兰妖带领那一千马家军前来看管,同时命令人火速回宛城,命令各营留守人马准备开拔到梁县来,一旦确定伊阙、轘辕与太谷拿下,就派兵进驻。↑, 命令刚刚下达,几名传令也先后到达,言说梁县西北与东北处,埋伏的人拿住了董旻与陶升两名敌将,二人先前夺取的高家军辎重也悉数抢了回来。 “好!”听到这个消息,高燚兴奋地险些跳了起来,他对士兵们说道,“陶升不过是一介无名之辈,得之不足为喜,但董旻是董卓的弟弟,拿住了此人,董卓想必一定会寝食难安的!” “吼吼吼!!!”众军也不由得欢呼起来。 彤云密布,有些刺骨的寒风吹彻着这片刚刚经历了一番厮杀的山谷,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的味道,不过高燚现在已经适应了这种味道,他摸索着落月枪,看着枪刃中反照出的自己影子,果然比之前似乎英俊了些,简直有些不认识自己了,改天若是再见到魅姬这个女人,一定要好好感谢一番。 正思索着,忽然脖子上感到了一丝凉意,他奇怪着摸去,只摸到了几滴水珠,他仰头看向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居然下起了雪,飘飘洒洒,不过是转瞬的功夫,地上就落了薄薄一层,犹如披上了一层朦胧的纱衣,如梦如幻。 “下雪了,大家都加把劲啊,这雪变大之前要是搭不好大营,晚上就要被冻死了!” 身后传来士兵们的声音,彼此鼓励,却也暖心。 “好嘞,加紧,晚上一起喝庆功酒!” “小点声,主公听见会训斥我们的!” “哈哈哈!说说而已,主公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高燚不禁也笑了,回头望去,雪花飞舞之中,那些动手搭建军营的人都麻利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有喊着号子将帐幔扯起来的,有将四角立即固定好的,有挥着汗水抬来刚砍伐的树木做成寨栅并布置鹿角的,个个忙得不亦乐乎,却也自得其乐。 雪下得似乎又大了一些,高燚就这样静静站立在辕门之外,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切,身上落了厚厚一层雪都没有发觉,而是陷入了深深的思索。 他以前玩游戏,一直都以为行军打仗是一件很快意的事情,手下指挥千军万马,冲锋陷阵,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拜将封侯,万人敬仰,那该是何等的自在威风?而且在游戏里他也经常做到了这一步,统一全国,睥睨天下,手下几百号忠心耿耿的名将,麾下几十上百万的百战精锐。 而现在高燚才发现,远远没有那么简单,穿越到这个世界来一年多了,地盘、人才与兵力,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谋士数名,良将十数员,人马也有五万,据有偌大的南阳郡,虽然粮草堪忧,好在不缺钱,十常侍给的十万金,还有太室山十常侍秘藏的几十万金,陈鲲已经派人探查过,十常侍在太室山有一支数万人的武装,伪装成一支势力庞大的山贼,其实就是守护那山下地宫里的几十万金,而且那座地宫构造复杂,即使找到了入口,也不见得能安全地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运到南阳去,何况单是讨伐那几万人,就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摆在高燚面前的问题,是攻破太谷等三座关卡后长驱直入洛阳?那样的话很有可能会落得与董卓一样的下场,之前在朝中大臣哪里树立起来的清誉就会一落千丈,高燚不想走这条路。 或者说,只是据守三关,以为屏障,而后将所有人马集中到太室山去,现在洛阳已经多日没有传来消息,高燚猜想很可能是刘协已经被十常侍设计害死,而密谋与他人立了新皇帝,而董卓与叶十七都在洛阳城外虎视眈眈,所以就是有消息也发不出来。 可是这样的话,又会产生新的问题,即便向新朝廷讨得平定太室山山贼的任务,要达成自己的目标,没有几个月的功夫是不行的,更何况,现在留给高燚的,连半个月时间都没有。 时间拖得越久,新政权就会越稳固,高燚可不想十常侍再一次成为操弄小皇帝的幕后黑手。 如果何进在洛阳,十常侍还会有所忌惮,但偏偏何进现在是被高燚俘虏了,而且朝廷对于何进被俘一事,居然一直都没有动作,好像所有人都把何进给忘记了,甚至连问责高燚的诏书都没有,由此可见一般。 高燚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来,为何不索性逼迫何进就在少室山举旗号召人马进京讨伐十常侍?以大将军的名义,总比高燚自己这个不入流的杂号将军要名正言顺吧? 这样,既能与何进及其党羽尽释前嫌,又可以同十常侍划分界限,何乐而不为? “真是好兴致啊,一个人在这里赏雪吗?” 蓦地,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高燚背后传来,令人心生寒意。 高燚不禁骇然,立即转身,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之人,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自己前方不远处,负手而立,一头飘逸白发随风雪四散,一副温文尔雅的模样,有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然而诡异的是,脸上却戴着一个白色面具,不仔细看的话,还以为是鬼。 衣服是白色的,头发是白色的,面具也是白色的,加上现在又下着纷纷大雪,这个家伙几乎是与这大雪融为一体的,或者说,这场大雪,更像是这个人带来的。 “你是什么人?”高燚有些警惕地握紧落月枪,凝视着这个来历不明的老头。 白发老者怡然而笑:“小兄弟何必如此紧张,老夫不过是路过此地的一个老人家罢了,这雪下得大,天色又快晚了,不赶快赶路的话,可就要冻死在此处了!” 他说的轻描淡写,高燚却是更加疑心了,高燚现在虽然水平和赵云那种超一流实力有很大差距,但是并不代表最基本的警戒之心也没有,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大战,但凡有些脑子的人,都不会前来军营自寻烦恼,这个老头,极有可能是细作! 想到这里,高燚为了印证自己的判断,便假装放下戒心,对老者道:“是在下多心了,这雪看来一时半刻是不会停了,在下不才能在这军营里面说得上话,老先生若是不弃,可以先到军营中避雪。” 对方似乎没有想到高燚会这样说,呵呵一笑,婉言谢绝道:“那倒不必了,老夫还有要事,就此别过了!” 说罢老者转身便要离去,高燚哪肯放过,当即抽身拦下,话语也不再客气,直接了当道:“老先生莫非是担心我会加害不成?”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笑出了声:“这是哪里的话,你我萍水相逢,怎么可能加害于老夫?” 高燚退后一步,指着这老者的脸说道:“既然如此,老先生何以不肯除下脸上面具,以真面目示人?难道老先生不觉得这样子非常无礼吗?” 这老头一直戴着一只白色面具,眼睛处只有两只小孔,其余地方根本看不到透气之处,高燚很怀疑这人会不会被憋死,是怎么吃饭的。 说着,高燚蓦地出手,便要顺势取下老者的面具来,然后对方反应却是极快,身形一纵,向后退了数丈,而后稳稳立定身形,倒也没有因为高燚的突然发难而有所不满,只问道:“小兄弟似乎也不是一个有礼之人啊!” “无礼总比装神弄鬼要好!”高燚断喝一声,目光盯紧了对方,这显然是一个不一般的人物,实力恐怕也不在高燚之下,现在居然这么明目张胆地前来,不管是谁派来的,都不可小觑。 “装神弄鬼是吗?呵呵?那老夫就给兄弟装一个!” 对方似乎是有意戏弄高燚一般,身形一纵,猛地恰好一阵风吹来,旋得大片雪花聚集起来,遮挡在身前,一刹那之间,竟然让人分不清什么是雪什么是人。 高燚不禁一呆,却也当即反应过来,挥枪抖擞刺向这团雪花,居然刺了一空! 而那团聚在一起的雪花,也随之散落开来,后面却是半个人影也没有了。高燚左右环顾整个山谷,都是白茫茫一片,除了自己人马刚刚搭建起来的军营,再没有别的人了。 胖猪这时手里拿着一件蓑衣从军营跑出来,看见高燚左顾右看,诧异问道:“大哥哥,你在看什么?” 高燚反问胖猪:“好兄弟,刚才有没有看见一个老头?” 胖猪摇摇头:“没有啊,我一直都是看到只有大哥哥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发呆啊!” 难道真的是见鬼了?高燚愣愣地疑惑着,以为刚才是自己出现幻觉了。 这时一个声音遥遥传来,提醒高燚刚才这一幕是真实的:“呵呵,天地无极,乾坤阴阳,小兄弟,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哈哈哈!” 高燚一阵无语,看来不是幻觉,是对方实在厉害,连胖猪都骗过了,不过这个老头是不是有神经病啊,装神弄鬼了一通,最后连个名字也没有留下,这让高燚以后怎么辨认?果然古代奇奇怪怪的人也是很多啊! 第246章 你是猪吗? 魅姬从高燚军手下虽然侥幸逃出,然而也是人马零落,不过她自以为高燚已经死于她手,因此倒也不太懊恼,她一面急速赶回洛阳与叶十七会合,一面令潜伏在洛阳四面的血玲珑成员将高燚的死散布出去,就是要让高家军各个将领方寸大乱。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n∈, 只是让魅姬想不到的是,高家军这个时间并没有按兵不动,而且已经拿下了太谷关,而轘辕关与伊阙关由于朝廷有重兵把守,又及时点起狼烟召来援军,因此未能拿下。 只是这两支援军,一个是董卓帐下大将徐荣,一个是丁原义子吕布,二人名为援军,其实是坐收渔翁之利,占据了这两座关卡。 洛阳南面三座重要关卡分别为董卓,高燚,丁原三股势力拥有,倒也十分有趣。 太谷关是粱县距离洛阳最近的战略要地,一旦有变,进可攻退可守,相比之下,其余两关辅助意义更大,虽然也是拱卫洛阳,但是自守则有余,主动出击却不占什么优势,因此田丰将东西两座游击军军营撤走,重新集中到了一处,除了留陈鲲领两千人马驻扎太谷关之外,又会合张颌张辽并本部共计约两万人马,休整了数日后,徐徐向粱县开拔而去,粱县驻扎着马文鹭的五千多马家军,并俘虏了董旻与陶升在军营内。 魅姬之所以能知道这一切并知道得如此详细,自然是要归结于沮鹄给提供的情报,而现在,她就又一次将沮鹄从高家军军营中约了出来,到了一个人迹罕至之处。 “最近你似乎学聪明了啊!倒是提供了很多有用的线报!”魅姬己面前面色渐渐红涨起来的沮鹄,从自己贴身里衣中取出一个小瓶来,丢到沮鹄面前,满意地笑道,“呶,作为回报,这是你这半月的解药!” 沮鹄狼狈地拾了起来这个小瓶,迅速倒出里面的药丸,仰头吞下,涨得通红的脸终于变得好转,他长出了几口气,有些不甘地瞪着魅姬道:“叶十七已经接替蹇硕坐上了上军校尉的位子,况且拥立新帝有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高燚都被你杀死了,为什么还要这么折磨我?” 魅姬格格一笑,身子倏地凑到沮鹄的面前去,点着沮鹄的脑袋一字一句道:“傻子,折磨你,那是因为你还有值得利用的价值,你最好期盼着自己还能被这样折磨,要是有天你连这个盼头都没有了,那就真的要死了!” 沮鹄面如死灰:“我现在这个样子,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魅姬冷哼一声道:“现在高燚的死讯我已经派人四处散播了,要不了多久,高家军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南阳也将为我们所有,你不是想要回落月吗?到时候,随你怎么对她,都是你的事情!” 听到这个,沮鹄眼中又有了光芒,他呵呵笑着,指着魅姬道:“好,我等着,不过不要太慢,我等不了那么久,一想到高燚玷污过落月的身子我就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魅姬不再理会沮鹄,长笑一声,纵身一跃离开。 她要去见另一个人,那就是曹操。 曹操自从当日在裴元绍的眼皮子底下意外“失踪”之后,就一直没有回过军营去,而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折而向东南去,到了鲍信军中。 鲍信三千新兵没有什么训练,与高家军交手也只是做做样子,然而他当初募兵也是受的何进密令,因此只能被高家军和丁原军夹在中间,进退不得,粮草也渐渐告罄。 曹操与鲍信是好友,见了面自然是无话不谈,谈来谈去,最终还是说到了要不要进洛阳的问题。 “孟德有什么”鲍信给曹操倒了一杯水,如果是平时,他肯定要与曹操不醉不归,但现在是在军中,只能暂时亏待一下自己的酒虫。 曹操端起水来一饮而尽:“按兵不动,并向高家军索取粮草!” 鲍信笑了:“我与那高燚并不是很熟,又经历了几次摩擦,他如何肯?” 曹操也笑了:“一回生两回熟,很显然,高燚对于允诚你这支人马没有什么野心,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他一定已经与丁原结盟了!” “高燚与丁原结盟?哈哈,孟德可真是异想天开,我这里虽然消息闭塞,却也知道数月前若不是丁原义子吕布前来阻拦,高燚都可以生擒董卓了,孟德认为高燚可能会交结这种坏事的盟友吗?” 鲍信正喝着水,被曹操的话呛到了,连连咳嗽着,说话也笑个不停。 曹操却是一本正经:“允诚难道忘了,当时我也是在明阳军中的吗?” 鲍信一愣,他居然忘记了这一茬了:“孟德的意思是?” “徐荣会出现夺占轘辕关,这是在意料之中的,因为徐荣本来就是董卓手下一名不可多得的名将,而且很有韬略,擅长奇袭,但是吕布会奇袭伊阙关,就很值得人玩味了,这说明一件事情,叶十七派陶升攻打巩县并伏击高家军的辎重,本身也是做戏给别人陶升的人马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等于是送炮灰的,叶十七的真正目的,也许是趁乱谋得高位,做一个权臣,然后打击异己,操弄权柄,甚至觊觎神器!” 曹操将茶碗在手中玩弄着,口中说出的话却是令鲍信不寒而栗。 如果曹操所料为真,那么叶十七岂不是要变成另一个飞扬跋扈的梁冀? 鲍信这样想着,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恨恨说道:“他一个来历不明的家伙,不可能有这样大的号召力,而且董卓也不可能手肥肉被人吃掉吧?” 曹操叹息一声道:“怕只怕,叶十七与董卓联合起来啊!” “咯咯,曹操大人的眼光,果然很锐利啊!” 魅姬那蚀骨的声音自帐外传来,曼妙的身形倒是令人遐想,鲍信愣了一下,曹操却是面色平静地很,笑笑说道:“姑娘倒是很忙啊,先时还在梁县,现在却到这里了,难道不用去洛阳向你的主人叶十七复命吗?” 鲍信不由一惊,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魅姬:“此人便是孟德提起的魅姬!” “这位大叔,怎么,对于小女子的身份很有疑问吗?” 魅姬笑着走进来,这一次居然换掉了红色的衣衫,换成了红白相间的服饰,乍一也有几分清丽模样。 鲍信连连摇头,哈哈大笑:“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相信的?你与孟德先后到我这座小庙里来,一定有什么意图吧?” 魅姬款款走到鲍信面前,目光却转向曹操方向,神神秘秘道:“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们,说出来不要吃惊,高燚被我杀死了!” 她说得那样认真,连曹操都忍不住想相信了,鲍信更是嘴快,居然指着魅姬嘲笑道:“你是猪吗?高燚哪有那么好杀?” 魅姬一头黑线立即拉了下来,这个鲍信居然敢说她是猪! 就算是叶十七和张燕都没有注意侮辱过她! 鲍信自知失言,然而想到自己是这里的主帅,因此也不打算赔礼道歉,只冷哼一声道:“有本事,将高燚的人头拿来这里 魅姬很是气恼,天下间竟有鲍信这样说话不知轻重的人存在,她怒声质问曹操道:“真是苦了曹操大人了,有这样的朋友,一定每天都很苦恼吧!” 曹操尴尬一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魅姬懒得理这二人,只直截了当道:“俗话说的好,远交近攻,小女子来这里,一是提醒曹操大人,高燚已经开始怀疑高家军中有内奸,而且十有八九怀疑的就是曹操大人,我杀他,是纯属偶然,你们不相信,就算了,二呢,则是给鲍将军提个醒,我家主人很有可能会与将军结盟,到时候希望不要拒绝。” 说完,魅姬也不等曹操与鲍信的话,径直离营而去。 鲍信有些不可思议地操道:“我们,可以相信她吗?” 曹操苦笑道:“不信也得信了!” 洛阳之中,叶十七借着何苗的关系,当上了上军校尉,并且与何苗一起拥立刘协为新帝,十常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是追悔莫及,将手中可以调动的数千人全部用来守护自己,出入都是上千人前呼后拥,气派却也惹得民怨四起,同时还命令宫中数千小黄门去找已经成了太后的何艳求情,希望能够抱紧何艳这个关系。 叶十七得到了这些消息,丝毫不以为意,他现在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他的女儿万年公主找出来,好好做一个父亲。 “主公,我们找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发现万年公主的踪迹!”士兵一个接一个来报告,令叶十七渐渐失去了耐心。 他攥紧了拳头,喝问宫女们道:“万年公主一直都是谁在抚养?” 众宫女惶恐摇头:“我等不知!” “一群废物!”叶十七骂了一声,正要下令处死这些宫女,忽然一个士兵前来报告:“主公,董卓派了使者前来,说万年公主在他军中!” 第247章 抱团才能取暖 洛阳西面的董卓一直都没有闲着,他休整了一番军队之后,在李儒和贾诩的建议下,迅速攻占了函谷关以为立足之地,关内守军素来忌惮董卓实力,又见董卓有人马数万,只是抵抗了几日就献关了。◎頂點說, 其后董卓便探听到了高家军要押运大量银钱到宛城去的密报,因此派自己弟弟董旻带兵五千前去截击,为了保险起见,令自己义女凝香为接应,然而到了预定之日却没有消息,恰巧徐荣又带了五千生力军自陇西而来,因此董卓索性也将徐荣派去探听董旻消息。 然而对于洛阳,董卓也没有打算坐视不理,靠着贾诩安插在洛阳的细作,董卓很快就知道了叶十七与何苗勾结,违反十常侍意愿,拥立了刘协为新帝的消息。 “主公,原上军校尉蹇硕与大将军何进都在高燚手里,何苗之弟不知何故忽然变聪明了,表拜这叶十七为新的上军校尉,自命左骠骑将军,二人将皇宫侍卫全部换成了自己人,新天子完全成了他们手中傀儡,许多大臣虽然有不满,却也敢怒而不敢言,他们还向主公你送来了车骑将军的诏书,估计也是想要趁机拉拢我们吧?” 贾诩恭敬地站在董卓下首,指着董卓面前案几上的策命诏书与玺印绶带,狡黠一笑而道。 董卓冷哼一声:“老夫可没有兴趣吃别人的剩骨头,文和,十常侍纵横政治场这么多年,这一次不可能这么善罢甘休的,他们一定还有后招,咱们继续在函谷关这里按兵不动,我就是要让他们忌惮,文优你是不是啊?” 最后一句话,董卓自然是对着坐在贾诩对面的李儒的,他见李儒已经沉默多时,知道一定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情了。 李儒回过神来,表情严肃:“主公所言极是,属下只是疑惑,高燚明明兵力不下于我们的,为什么不全力攻进洛阳去?他毕竟还是一个极为在乎自己的名声的人,朝廷新旧交替之际,正是他表现的机会,而他却舍得放过这个机会,实在令人费解啊!” 董卓仰天大笑:“睿智如文优这般的人物也会有想不明事情的时候吗?足见高燚真的是一个不可觑的人物啊!” 这时房外忽然响起一个青年人的声音来:“李儒先生恐怕忽略了高燚此人的年纪吧!” 李儒一惊,此人话中气十足,倒也十分了得,他侧目而望,只见对方长身而入,一身布衣打扮,却掩饰不住面上凛凛威风,一进房间,便对着董卓下拜:“张绣见过主公!” 此人正是在鲁阳之时给高燚制造过麻烦的张绣,不过那时候由于贺兰妖人马甚众,因此退却,如今他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一定是被董卓派去执行特殊任务去了。 董卓见了张绣,面上闪过一丝喜色,立即问道:“事情办的如何了?” 张绣恭恭敬敬道:“已经找到了人,此刻已经安置在了营中!” 董卓大笑出声:“好好,张济的侄子果然很是能耐,有了这个人做人质,不怕叶十七不对我们忌惮!” 张绣见董卓心情高兴,便趁机请求道:“不知此前主公答应属下的事情…” 董卓不耐烦道:“好,老夫是言出必行之人,即日起,升你叔父张济为军司马,你则做他的佐吏,如何?” 张绣听罢,微微一惊,争辩道:“主公,此前您明明答应事成之后升他为中郎将,属下为校尉的!” 董卓大怒,拍案而起,将叶十七派人送来的车骑将军的文书玺绶一股脑丢到张绣面前去,恨恨道:“你不过是我董卓养的一条狗,居然敢与我讨价还价!来人啊,给我拉出去砍了!” 张济正巧从外面进来,见到这个场景大惊,立即跪下来向董卓赔罪:“主公息怒,末将这个侄子疏于管教,末将一定好好责罚他!” 到这里张济回头怒喝张绣道:“还不快跪下来向主公请罪!” 张绣不明白董卓为何会发这么大的火,虽然想不通,但还是违心地跪了下来,对董卓请罪道:“属下言语过激了,请主公恕罪!” 李儒与贾诩互望一眼,一起起身也为张绣求情道:“张绣将军年少气盛,主公不必太过计较,况且此刻正是用人之际,不如留之,将功补过!” 董卓见李儒都出面求情了,也不好反驳,只摆摆手,示意众人起身,哼了一声道:“老夫现在不过是前将军的身份,没有开府治事的权力,更不要任命官吏,叶十七与何苗虽然任命我做车骑将军,其实只不过是个虚职罢了,你们都不要心急,等咱们入主洛阳了,便是三公九卿都不是问题!” 众人一起道:“主公用心良苦,我等不如!” 话音未落,下人来报:“徐荣将军派回来的探马,言董旻将军不幸中了高燚的计策,被俘,灵儿姐也在混战之中下落不明,徐荣将军这才发现一切都是高燚与其军师田丰的引蛇出洞之计,其已占了太谷关,又命张颌攻打伊阙关,张辽攻打轘辕关,徐荣将军以援军为名,已经借机拿下了伊阙关,另外得知丁原义子吕布也拿下了轘辕关,而丁原本人,则已经靠着高顺的陷阵营,夺占虎牢关了!” 董卓听到董旻被高燚俘虏,立即大怒:“高燚欺人太甚,设计此毒计,叔颖与我自同病相怜,文和,传令下去,我要起兵攻打高燚!” 贾诩使了个眼色给李儒,李儒会意,劝阻董卓道:“主公息怒,高燚这么做,正是要激怒主公,现在洛阳八关,北面平津关与孟津关为叶十七人马占据,东面虎牢关与轘辕关为丁原人马占据,南面太谷关与广成关为高燚人马占据,西面函谷关与伊阙关则是为我们势力范围,四支势力分别占据一面,像是故意安排的一种巧合一般,实在是很值得人玩味啊!” 董卓虽然冲动,但并没有失去理智,他反问李儒道:“文优的意思是这并不是巧合?” 李儒没有直接回答,目光转向贾诩,笑着问道:“文和怎么想?” 贾诩缓步走到房中生得正旺的炭火盆前,两手烤了烤,伸到脸前暖了暖,长出一口气来,呵呵笑道:“真是冷啊,这样的天气,抱团才能取暖啊!”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贾诩如此一,董卓立即明白了,喃喃道:“文和的意思不会是让我们同别人结盟吧?离得近的除了叶十七就是高燚,难道同他们结盟吗?” 贾诩道:“能与高燚结盟自然是最好的,可是我们刚刚与之经历了一场大战,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取得信任,何况即使没有这场大战,皇甫嵩的死与华雄将军有关,高燚爱惜名声,必然不肯同意!” 董卓有些不满地抱怨道:“绕了一个大圈子,其实就是想我们只能和叶十七结盟了嘛,真是的,可是对方现在已经以功臣自居了,可能同意吗?” “不同意也得同意!”李儒这时突然道,然后接着补充了一句,“主公令张绣将军从洛阳带来的那个人,恐怕正是叶十七的把柄吧?” 董卓蓦地抬头,正迎上李儒那自信满满的面孔,然后阴冷道:“文优先生,有些事情,知道了太多可不好!” 李儒不以为意地一笑:“这已经由不得属下了,作为谋士,就要用尽一切办法,去做有利于自己主公的事情,哪怕这个办法是不道德为人不齿的!” 董卓不由来了兴致,忽的反问李儒:“真是一个赤胆忠心的属下,那么未来某一天老夫命令你去毒杀叶十七与何苗拥立的那个刘辩,文优先生也肯吗?” 李儒愣了一下,董卓这不过是随口而已的吧? 董卓盯着李儒看了好一会,忽然笑了出来:“先生居然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真是奇事一件!” 李儒神色不惊,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主公居然到这个时候还在怀疑属下的忠心,这可也算得上是一件趣事!” 张济有看晕了:“主公,李儒先生,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贾诩嘿嘿一笑:“很快将军就会知道!” 董卓坐了下来,仿佛张济与贾诩的对话他根本听不到一般,只是问李儒道:“依先生之见,与叶十七结盟,那被高燚俘虏的叔颖怎么办?难道等着高燚把叔颖人头送来不成?” 李儒正色道:“高燚非嗜杀俘虏之人,一定不会为难董旻将军,还有刚才主公不是答应了让张绣将军将功补过吗?现在是在补过之时,令张绣将军潜入高家军大营,将董旻将军救出,正是一举两得!” 董卓拍案叫好:“先生果然智计过人,就这么办!” 贾诩却是在心里替李儒捏了一把汗,这个李儒,难道不知道董卓是嗜杀俘虏之人吗?这番话会不会让董卓觉得是在嘲讽而为以后埋下祸根? 第248章 犬戎后裔——斛图 魅姬回到洛阳,将梁县之战的前后经过对叶十七说了,也把她毒杀高燚的事情一同和盘托出,但是却没有说出私会曹操之事。◎, “那个沮鹄倒也配合,没有他,我们也不可能知道高燚内部这许多秘密,只是没有想到董卓也会派人来插一手,本来我是准备取高燚人头的,没有想到他还有后招,从宛城调来了数千人马,是马腾资助他的骑兵部队,战斗力极其勇悍,我不得已才撤退,虽然如此,那高燚却是中了我的独门毒药,此毒无药可解,看高家军随后一直没有什么动作,应该是受了高燚死的影响了,我已经命手下到处散步高燚的死讯,相信用不了多久,董卓就会趁势而动,回报在鲁阳时的一箭之仇吧!” “那个高燚,就这么死了吗?”叶十七面色很是难看,虽然魅姬为他除去了一个祸患,但是没有见到高燚的尸体,他还是很难相信,毕竟是张角亲自选中的继承太平教的人物,居然会这么容易就死?之前也是据传几次死讯,最后还是活过来了,叶十七怀疑高燚是在将计就计。 可是叶十七也见识过魅姬的毒针的厉害,中针之人只消一刻钟便会化为血水,尸骨无存,高燚再怎么厉害,也是人,前几次或许是幸运使然,但这一次还会那么幸运吗? 想到这里,叶十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眸子蓦然抬起,看着淡然自若的魅姬质问道:“梁县距离洛阳并不算远,你怎么花了五天的时间才赶回来?你知不知道,因为你不在的缘故,董卓派了高手,潜入洛阳将万年公主给劫走了!” 听到万年公主这个名字,魅姬看着叶十七的表情几乎有些狰狞起来,叶十七不顾张燕的反对,执意进到洛阳来,不只是捞取政治利益,也是为了趁乱带走自己的女儿万年公主,本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就不多,想不到董卓会先下手为强。 “主公不会是怀疑这件事情,我也有参与吧?”魅姬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叶十七冷着脸,面上表情似乎结冰了一般:“张燕远在晋阳,知道这件事情的除了我,就只有你,不是你泄露给董卓知道,还会有谁?董卓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竟然这样为他做事?” 言罢,叶十七居然将自己的月牙戟也从兵器架上蓦地拔出来,反手一扬,稳稳架在了魅姬的粉颈之上,锋刃森寒,光芒耀眼。 魅姬却是毫不变色,兀自说道:“主公这脸变得真是快,梁县是距离洛阳很近,但是主公不要忘记了,现在梁县与洛阳相连的伊阙、太谷、轘辕三座关卡分别为徐荣、陈鲲、吕布占据,对于来往之人无不是严查盘问,我虽然有些能耐,但还没有厉害到出入如无人之境的地步,不得已才快马加鞭绕过嵩山与虎牢关,从我们自己人的孟津关进入了洛阳地界,好马都跑死了三匹,人也险些累瘫了,只为向主公报告重要消息,没有想到,得到的竟然是这样的待遇,我血玲珑门下之下若是知道他们的尊主赤胆忠心居然被当做叛徒,那么主公你的计划也距离泡汤不远了!” 叶十七不为所动,他比任何人都了解魅姬的为人,在这个女人的眼里,根本没有忠心这个概念,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女人,可能是一个重大的助力,也可能是一个重大的隐患,叶十七不想给自己制造不必要的麻烦,他扣动指间,微微用力,兵刃也一点点划过魅姬的皮肤,口中悠悠道:“你在威胁我吗?”?? 魅姬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她两手夹住叶十七的兵刃,一点点提起来,反问叶十七:“主公的疑心,也未免太重了,我就算是想背叛您,那也得挑一个好的时候,而不是现在!”?? 叶十七哦了一声,饶有兴趣地问道:“那会是什么时候?”?? 魅姬忽地凑近叶十七,故作神秘道:“自然是主公您不再强大的时候!” 叶十七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将月牙戟收起,指着魅姬道:“说得好,我就喜欢你的这种性格,我不喜欢那些口蜜腹剑的小人,真话听着才舒服!我自然会强大,并且会不断强大,等局势稳定了,我要做大将军,统合天下兵马,做三公,不听命令的全部罢黜,皇帝在手,谁敢不听!” 魅姬适时地泼了一盆冷水过来:“董卓与丁原就未必肯听,即时是这洛阳之中,百官也肯定有一大半未必服您的吧,虽然我以杀人为乐,但我也知道,杀人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主公应该知道这个大汉是如何中兴的吧,是一百多年前刘秀借用了关东各个豪族的势力,才得以建立,自此以后,各个世家豪族虽然此消彼长,但一直都是不可小觑的力量,弘农杨家,汝南袁家,陈留高家,颍川荀家钟家陈家,河东卫家,河内司马家,鲁国孔家,琅琊诸葛家,不一而足,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才好得到天下,主公智力非常人可及,这一点,应该不必我来提醒的!” 听了这番话,叶十七不由对魅姬另眼相看:“看来仅仅让你掌管情报工作,是有点屈才了,如果你生为男子,我一定会重用为谋士!” 魅姬笑了一下,丝毫不以为意:“主公也是想人才想疯了,这个心急也没有用,恐怕主公是有求于我,才这样说的吧?” 话音方落,只听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传令应声而入,对叶十七道:“军师,褚帅得知军师已经控制洛阳局势,要带兵前来,已经在路上了!” 叶十七听到这个消息,眉头一皱,有些不快道:“知道了!” 他虽然是上军校尉,然后对于黑山军来说,不过还是军师的存在,因此军中人人依旧以此称呼,就如同人人依旧称呼张燕为褚帅一般。 魅姬看那传令出去了,才对叶十七道:“这就是褚帅的不对了,开始时反对主公留下,现在看到主公有成绩了,又想来分一杯羹吗?” 叶十七冷冷哼道:“这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他虽然救过我的性命,但我也为他做了那么多事,已经足够了!” 魅姬对此深以为然,现在随同叶十七留在洛阳内外的四万多人马,正是叶十七在广宗收编的黄巾精锐,但是还是与张燕随时可调动的数十万黑山军无法比肩的,若是放任张燕前来,那叶十七做出的所有努力的就都会为张燕做嫁衣。 “可是主公,就算我们再怎么反感褚帅,公开为敌是断然不可能的,但是如何找出一个理由来阻止褚帅前来,又不会被怀疑呢?” 叶十七陷入了深思,魅姬说的确实是实情,丁原显然与张燕达成了什么秘密协定而各自撤兵,作为张燕的部下,叶十七显然没有可以阻止张燕前来的理由,最好的办法,还是需要靠外力影响,问题就是,现在没有外力。 突然一个沙哑的声音自房顶传来:“呵呵,居然忘记了,并州还有外族吗?” “什么人?”叶十七与魅姬闻言,都是悚然一惊,抬头看向头顶,叶十七直接将手中月牙戟朝着声音来源处投掷了过去,只听一阵瓦石碎裂之声,尘土飞扬,一团黑影忽闪而过,将月牙戟一把挡下,复又打了回来,深深插在叶十七与魅姬的面前,地上也是砖石尽裂,足见力道之强。 叶十七再次吃惊,对方是何等人物,竟然有这样高深的实力? 正思索间,只见那团黑影已经衣袂翻动,也从房屋破洞处落进了屋子正中,其人黑衣黑袍,面目也被遮盖了起来,居然是当日在董卓军营中出现的那个神秘黑袍老者。 魅姬上前,盯着这个装束怪异之人打量了一番,以她的实力,竟然没有察觉到有人潜伏在附近,这无异于是在活活打她的脸,她不由得问道:“阁下是什么人?” 对方呵呵而笑,沙哑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子神秘的味道,嘲讽魅姬道:“小姑娘,你的功夫不到家啊,在我面前,都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叶十七眯着眼睛,丝毫不敢大意,这个世上厉害的人实在太多,遇不到就算了,遇到的话,按照叶十七的性格,自然是能收就收做自己人,不能收服,就一定要设法害死才好。 这样想着,叶十七索性问道:“看来前辈是一位世外高人啊,不过前辈说外族,莫非是指匈奴鲜卑乌桓等势力?” 黑袍人点头而笑,那沙哑的声音令人听得心生惧意,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令叶十七茅塞顿开:“正是,檀石槐死后,鲜卑四分五裂,匈奴也是蠢蠢欲动,若能以朝廷名义,许以利益,其必定倾国之力出动,到那时,张燕就算有再多人马,也必定忌惮,而公孙瓒被乌桓人马困于辽西,张燕与公孙瓒有盟约在先,必定派兵去救援,这样一来,张燕两处兼顾,可以派到洛阳来的兵马,几乎就没有了吧?” 叶十七听罢,心中暗暗叫好,对这神秘人不由多了几分好奇,他恭敬问礼道:“老前辈真是金玉之言,令在下醍醐灌顶,但不知如何称呼老前辈?” 黑袍老者却是一个纵身,已经回到了房顶之上,寒风吹拂着他的长发飒飒飘动,复又几个腾跃,消失在了叶十七的视线之外,只留下沙哑的两个字,绕耳久久不去: “犬戎后裔——斛图!” 第249章 干*死你妹! 少室山的山顶,何进与蹇硕已经在这里被关押了快两个月了,山下是高家军的层层关卡,可谓是插翅难逃,时间一久,二人也不去思量着逃跑的事情,每天自在逍遥地吹吹山风看看山下美景,倒也自得其乐,两个曾经闹得面红耳赤的政敌,此刻却成了一对好朋友,如果不是他们身上的那副镣铐,几乎没有人会将他二人与阶下囚联系起来。◎, “哈哈,蹇兄,今天又起这么早啊?” 何进出了关押自己的牢门,极目远眺了一番,夜里刚刚下了一场大雪,便是此刻依然在纷纷扬扬地飘着鹅毛般的雪花,视线所及之处,都是一片白茫茫的颜色,他侧头看向对面关押蹇硕的房门打开了,披枷带锁的蹇硕打着哆嗦走了出来,与那个在洛阳时叱咤风云的上军校尉蹇硕简直判若两人,不由打趣道。 蹇硕白了何进一样,冷哼一声,反唇相讥:“早什么早,这都已经正午了,只是因为下了雪,才让人不辨时辰的,那些士兵们还讥笑我错过了早饭时间,只能饿着肚子等晚饭了!” 二人房屋之间,搭建了一座一人多高的木栅栏,就是防止他们互相串通起来密谋逃跑,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有些多余。 何进在自己栅栏这边的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不以为意道:“饿一顿,又不会死人,我还就不信,高燚敢饿死我!” 蹇硕绕着自己有限的活动范围转了几圈,呼吸渐渐加重起来,苦笑道:“洛阳一直都没有消息传来,看来何兄的弟弟何苗还有张让公公,都把我们给忘记了!” 何进呵呵一笑:“忘记了也没有什么不好的,现在在这里被关了两个月,我也想明白了很多事情,是自己的,就是自己的,不是自己的,再努力也是徒劳,高燚把你我关在这里,不放也不杀,看似是惩罚,其实是在救我!” 蹇硕听到何进这样说,不由大是吃惊:“真没有想到,这么有水平的话,居然会从何大将军的嘴里说出来,我要是对张让公公他们说了,一定不会相信的!” 何进摆摆手:“很简单的道理,只是自己从来没有时间去仔细想罢了,一直都在忙于和这个斗,和那个斗,却忘记了自己进入官场的初心是什么!” “人在官场,身不由已的!”蹇硕也苦笑了出来,举起双手,看着牢牢锁着自己的木枷,有些茫然地自言自语,“高燚不杀何兄,倒是可以理解,但是何以不杀我,这个却令人费解,我的名声臭得不能再臭,没有半点利用价值,何兄你说,高燚这个小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何进仰头看天,摇摇头道:“谁知道呢?也许这小子也连咱们给忘了吧!” 蹇硕这个时候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摸了摸肚皮,自嘲着说道:“要是还能自由,何兄最想做什么?” 何进听了,微微一愣,是啊,他最想做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然而思绪却是回到了多年以前,那个时候,他还是一个杀猪汉,虽然辛苦,生活却也过得有滋有味,没有烦恼,没有忧愁,一个人操持整个家,照顾母亲与弟弟妹妹,多么其乐融融。 然而随后他的人生轨迹却是千变万化,妹妹何艳出落成了人见人爱的美人,拒绝了那么多人的提亲,独独喜欢上了一个没落的公子,何艳倾尽所有钱财给这个没落公子,换来的却是某一天被无情抛弃,这个没落公子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二人对何艳不告而别,前到南方隐居起来,而恰恰是这个时候,天子选秀,将心灰意冷的何艳选入宫中,立为美人,蹇硕与张让看出了天子对何艳的宠幸,于是大力扶植,将何进也弄进皇宫为官,又打听到了何艳的前尘往事,于是派了杀手,找到那个没落公子与他喜欢的女人,灭了一门,替何进报了妹妹的情仇,蹇硕与何进也因此互相利用扶持起来,打击宫中异己与政敌。 不过后来,由于种种原因,何进与蹇硕也成了死对头,何进毕竟是外戚,蹇硕也是宦官势力的头目,二人势同水火,才有了后来的种种。 现在他们被高燚俘虏了,而那个没落公子叶十七,却悄悄回到了洛阳,准备闹个天翻地覆。 何进已经知道了何苗升做了左骠骑将军,做大将军估计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而蹇硕的上军校尉头衔却戴在了叶十七的头上,倒也十分滑稽。 “我若是自由了,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杀猪!”何进悠悠说出来,像是完成了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一般。 “杀猪?哈哈,哈哈,哈哈哈!”蹇硕听了,忍不住大笑出声,“何兄,我的何大将军,都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长进都没有啊?哈哈,要不要听听我蹇硕要是自由了最想做什么?” 何进侧头看蹇硕,怔怔问道:“想做什么?” 蹇硕大声说了出来:“我要寻找灵丹妙药,让下面的玩意儿长出来,干死你妹!” 何进听罢,勃然大怒,蹇硕这老小子是活够了吗?他霍地起身,冲到栅栏前面,揪住蹇硕的衣服就要撕扯,蹇硕却镇定自若地指着何进身后神秘道:“哼,我可救了你一命!” 嗯?何进有些不明所以,还没有回应过来蹇硕话里的意思,蓦地一下,后背一阵凉气倏地划过,令人毛骨悚然,何进回身一望,自己刚才坐的那块巨石,此刻正插着一柄造型奇异的长刀,刀身饰以狰狞的恶鬼头面花纹,刀刃已经深深劈入巨石之中,一碎为数块,尘土飞扬,裹挟着漫天雪花,何进看了,也不由后怕起来。 原来蹇硕是看见了有人要行刺杀之事,情急之下就说了出来,连他自己居然都吃惊了,他在洛阳时多次密谋要杀何进,现在却下意识地,救了何进一条性命! 与此同时,一个人飞速摘掉身上的高家军的服色,几步倏地窜动,反手拔下巨石上的怪异长刀来,口中一声冷喝:“何进,拿命来!” 何进不由骇然,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居然还会有人前来刺杀他,根本来不及去看清这个刺客的脸,本能地便去躲避。 蹇硕在栅栏另一边,却是趁机看清了这个刺客的面目,口中惊疑道:“夜无回?” 夜无回与魅姬、秦翻一样,都是曾经的血玲珑三个最出色的杀手,而夜无回本人犹为厉害,凭着手中一把修罗刀不知暗杀过多少人物,其后在血玲珑分裂之后,孤身出走,流浪天下,十常侍看中了夜无回的本领,便花了重金聘来,专门前去刺杀十常侍的对头。 这一次,了解到高燚没有对何进下死手之后,张让便让夜无回前来,刺杀何进。 夜无回抬头看了蹇硕一眼,凌厉??眸子里闪过一分杀机,随即一闪而逝,冷哼道:“蹇硕大人受苦了,待我取了这何进性命,便将您救出来!” 蹇硕张了张嘴,目光看向何进,低声道:“还是未能免俗啊,张公公看来还是想要取何兄的性命!” 言罢蹇硕忽然将两手从木枷中抽了出来,紧紧扼住何进的脖子,何进挣扎万分,奈何蹇硕力气大得惊人,何进断断续续道:“为,为什么?” “这句话,留下到地府去问阎王爷去吧!” 夜无回手中修罗刀森然翻动,直向何进而去。 旁边的高家军士兵一面大呼有刺客,一面挥舞着兵器一起攻击夜无回,个个配合得天衣无缝,夜无回眼神惊异了一下,不由暗叹高家军在此等突发情况下依然能应对有素。 但夜无回无愧于一个出色杀手的称号,他修罗刀陡然一横,拦下众人兵器,借势抖擞精神,猝然发力,突出众人包围来,左右挥动,力道之猛,居然蹇硕与何进中间的栅栏都被夜无回给劈断了! 何进此时也是一口咬在了蹇硕的手上,蹇硕痛得一缩,何进趁机滚了几滚逃开,然而夜无回却是收招不及,一刀劈过了蹇硕的身子。 “噗!”蹇硕躲闪不及,吃惊地看着自己胸前渐渐流出的血,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疼。 “忘记告诉你了,蹇硕大人,张让公公特意嘱托了,要我带您的人头回去!”夜无回凑近蹇硕,冷冷丢下这句话,反手一刀,割下了蹇硕的人头。 这一幕,被何进看在了眼里,不由得吃惊得说不出话来,张让为了派人来刺杀他何进,连蹇硕也打算一并解决了。 夜无回手里拎着蹇硕的血淋淋人头,面无表情地看向何进,淡淡说道:“下面,该你了!” 刀光泛寒,其上的血迹与满天大雪形成极大反差,看守的高家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根本不是夜无回的一合之敌,不多时,便纷纷落败。 何进此刻狼狈不堪,恰巧又栽倒在了蹇硕的无头尸身,吓得魂都差点丢了。 危机时刻,一条身影不知从何处出现,将何进挡在了身后,手中一柄细剑唰地一下,居然隔开了夜无回的攻击! 夜无回眸子陡然一缩,微怒道:“殇,你不在皇宫好好待着,又来坏我的好事!” 而更令人吃惊的是,被夜无回称为殇的居然是一个女子,她紧盯着夜无回的眼睛,悠悠道:“哥,好久不见!” 第250章 我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坏你的好事 拦下夜无回那一刀的,正是他的妹妹夜殇,二人虽为兄妹,却是分属不同阵营,夜无回为十常侍驱驰,夜殇则是入皇宫护卫后宫诸位公主的安危,不过却是故意气她的兄长夜无回一般,每次夜无回接到十常侍命令杀人,夜殇总会在关键时刻出来阻止,这一次也是不例外。≧頂點小說,x 但是夜殇不会想到正是因为这次她出宫前来阻止夜无回行刺,才导致张绣成功潜入洛阳皇宫,掳走了万年公主。 刀剑相交,招招致命,兄妹两个拼了数个回合,依然不分胜负,他二人的武艺都是同一人教授,从来都难分伯仲,夜无回虽然力大刚猛,大开大合,却奈何不了夜殇剑法空灵诡异。 然而夜殇毕竟是女子,力道仍有不足,虽然一时拦住夜无回,却是无法逼退,她看着身后还在发呆的何进道:“大将军快走,我来拦住他!” 何进怔怔点头,仓皇而退,附近早已埋伏好的白衣人现出身形,迎住何进,急切说道:“大将军莫慌,我等是来救你出去的!” 何进喘了一口气,看着这些白衣人的服饰,疑惑道:“你们是?” 几人一起道:“我等乃是骑都尉鲍信将军的手下,典军校尉曹操将军此时便与鲍信将军在少室山下,大将军请换上平民衣服,我等护卫大将军与曹操将军和鲍信将军会面后离开此地!” 何进听罢大喜,虽然很奇怪为什么高燚的士兵警戒如此松懈,但是时间紧迫,便穿上了一身普通衣服,与这些人匆匆下山了。 夜无回眼见何进被人救走,心中自是大怒,他收了修罗刀,一把插进地面去,指着面前持剑静静看他的夜殇质问道:“每次都来坏我的好事,有意思吗?” 夜殇将剑插回腰间鞘中,凝视着夜无回道:“当然有意思,我生平最大的乐趣,就是坏你的好事!” “你——”夜无回眸子圆鼓,面目狰狞,“你不要忘了,如果不是何进,我们就不会家破人亡!” 夜殇似乎对于夜无回的话已经见怪不怪,只冷笑回应:“你也不要忘了,十常侍才是背后的主谋,你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事实罢了!” 说话的功夫,又有几十个高家军的士兵冒了出来,但是看见夜无回与夜殇这一男一女互相对峙,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对谁出手了,不过很快他们就发现了蹇硕的尸身以及何进不见了,更看到了一地自己人的尸体,喝令一声:“把这两个人包围起来,你们几个下山,通知赵云与文丑二位将军!” “喏!” 看着面前明晃晃的一片刀光,夜殇那张秀美如画的面庞上却没有半点惧意,仿佛高家军的这些精锐在她看来都是待宰的羔羊一般,反倒是挑衅性地对旁边的夜无回道:“还要决定吵下去吗?就不担心走不脱?没听到吗?山下可是高燚的大将赵云和文丑,这二人要是来了,便是有十个你我也跑不掉了!” 夜无回断喝一声,手中修罗刀蓦地横向挥出,威力惊人,身前的几个士兵都被他的怪力给震得踉跄而退口吐鲜血,眼中也浮现出一阵惊恐。 做完这一切,夜无回立定身形,反手持刀,准备发动下一次猛攻,不忘问夜殇一句:“那些白衣人,是谁的手下?” “是苏牧先生!”夜殇身形如魅,低语说道,她一柄细剑使在手中,宛若清泉出谷,潺潺有声,然而剑招所至,中剑者无不盔甲断裂,剑过血涌,虽没有毙命,但也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 夜无回轻声冷笑,那个所谓的天地无极白面男吗?居然会插手自己的事情,传说此人杀人不眨眼,冷酷无情,神出鬼没,无人知道他的去向,无影无踪,无极无形,出手快如闪电,一刀致命,一直都没有人能够看过苏牧的真是面目。 也许有,但估计都是死人了。 他盯着夜殇,语气不由凌厉起来,咄咄逼问道:“原来你一直都是在为他做事吗?” 夜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冷不丁说道:“这样不是很公平吗?你当我不知道你受命于十常侍只是一个幌子,其实背后的主人是斛图吗?” 夜无回昂然答道:“是又怎样,老斛拿我当朋友看待,我自然也把他当做知己,倒是你,那个苏牧有什么好的?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是老是少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值得你为他卖命?” “要你来管?”夜殇娇叱一声,长剑抖动,剑刃如水,一泻如川,身形飘忽之间,又是接连伤了数人,而人已经在数丈之外,一句话冷冷传来,“有蹇硕的人头,就已经足够你回去复命了,何进从此以后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十常侍也好,斛图也好,让他们尽管放心好了!” “哼!”夜无回眼见夜殇离去,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提起蹇硕人头,几步退到了悬崖边上,看着冲杀而来的高家军士兵,突地一刀扫起一片雪花,遮住了众人视线,自己却是纵身一跃,竟然朝着万丈悬崖跳了下去! “哈哈哈哈,老子过完瘾了,失陪了!” 众人立即冲到悬崖边上,哪里还有夜无回的影子? “这人好生厉害,就这么死了,倒有点可惜了!”一个士兵恨恨道。 “可惜什么?他害了我们那么多兄弟,就这么死了是便宜他了!”又一个士兵恨恨道。 “也许他与蹇硕和何进有什么深仇大恨吧,现在报了仇,所以没了遗憾,但求一死了吧?” “也许,他没死呢?”突然一个小兵打了个机灵。 “别瞎说,这下面是万丈深渊啊!怎么可能没死?”别人纷纷奚落他。 “他的意思是说,悬崖下面,有接应的人!”突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众人回望过去,居然是赵云和文丑带着数百人马赶了过来,看到山顶一片狼藉,也赶到悬崖这边而来。 “见过赵云将军,文丑将军!”一众士兵一起向赵云和文丑行礼。 文丑皱着眉头,呵出阵阵白气来,指着赵云道:“子龙果然厉害,这招借刀杀人可谓是让人佩服啊!” 赵云挠挠头,一脸惭愧:“有什么厉害的,虽然解决了两个烫手山芋,但是我们自己也平白死伤了数十名兄弟,真是不值得啊!” 文丑也点点头:“死伤难免的嘛,要是我们不派人在这里,只怕反倒会令人疑心,那些刺客未必敢来了,不过幸好我们没有对太室山的那数万人马出手,否则自己老窝都要被人给端了!” 他二人一面张罗士兵给伤者包扎,抬下山去治伤,一面向士兵打听前来刺杀的刺客的模样,有几个耳尖的隐约记住了夜无回和夜殇的对话,复述给了赵云和文丑听。 “有点意思,斛图,苏牧,甚至还有鲍信与曹操,子龙,我想主公要找的内奸,已经没有悬念了!”文丑爽朗笑道。 赵云嗯了一声,种种迹象都表明,将高家军秘密军机泄露给董卓和叶十七的人,正是曹操,虽然他们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事实已经明确无误了,当日田丰召集众将秘密定下计策,军中只有几个高级将领知晓,而曹操与蔡邕正好路过听到,随后曹操与蔡邕外出打猎失踪,蔡邕是不可能出卖他的徒弟的,那么就只剩下曹操,现在曹操出现在这里,也印证了赵云的想法。 “但是曹操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赵云百思不得其解,看向文丑,文丑也是一头雾水。 突然一个传令急匆匆而来,见了赵云与文丑仓皇而道:“二位将军,大事不好了,主公与马家小姐在梁县与敌军作战时不幸受伤,命在旦夕,主公急传赵云将军回去,与马家小姐见最后一面!” “什么!”赵云与文丑听罢大惊,心脏咚咚咚跳动起来,怎么会这样? 文丑当场就暴喝了一声,毕竟贺兰妖曾经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他什么也顾不上了,立即下令道:“来人,传令下去,准备——” 后面的话,文丑却生生压了下去,因为他居然看见了这个传令居然在朝他使眼色,虽然文丑脑袋不太好使,但是也猜想到了这可能是高燚故意耍的手段,再联想到贺兰妖与赵云有婚约却因为赵云的固执却无法成就好事,莫非是假装要死了来趁机唬成亲事? 想到这里,文丑几乎也笑了出来,却是故意咳嗽了一声,对赵云道:“主公命我二人在此驻兵,一定是有用意的,不可擅离职守,子龙你去吧,她现在最想见的人是你!” 赵云只顾着伤感,根本没有发现什么异状,他犹豫着看向文丑:“可是——” “唉,没什么可是不可是的,叫你去你就赶快去,这里距离梁县距离可不远,再磨磨唧唧的,我闺女人都死了,你会后悔一辈子的!”文丑见赵云还在犹豫,索性直接吼了一句出来。 赵云终于下定了决心,对文丑抱拳道:“明白,赵云告辞,这里就交给文叔叔了!” 此时少室山悬崖底下,九死一生的夜无回一把将蹇硕的人头丢给等候多时的斛图,叹着气道:“只杀死了蹇硕,何进估计是被你的死对头给救走了,那可就得你亲自出马了!” “苏牧是吗?我就知道他是一个闲不住的人,不过这样也好,人越多才越有意思,十常侍的这批宝藏要是太容易得到,反而就没有什么乐趣了,呵呵呵!”斛图盯着死不瞑目的蹇硕眼睛,笑声传遍了整个山谷。 第251章 昨天是我的生日(楠山生快!) 此时的高燚,为了把自己的死演的更真实些,甚至将大营从梁县拔出,数千人悄然进驻了梁县西面的广成关。∷頂∷点∷小∷说,x 广成关为洛阳八关最南面的一关,地理这里世称”两山夹一川”,其东北有长虫山、娘娘山、和尚山、白云山、盘龙山,西南有大马山、大虎岭,自古是通往汝颖的要塞。 这里附近有广成泽,周围四百里,水出狼皋山中,东南流入汝水。由汝颖一带北上京洛,广成关是必经之地。 而郭嘉与陈鲲驻守的太谷关则是嵩山与龙门山间的峪谷,可埋伏重兵,断绝南北交通,为历代兵争将夺的古战场。 现在高燚的人马将广成关与太谷关两座要塞牢牢控制,已经完全处于进可向洛阳,退可守南阳的地步,像是一把尖刀,高悬在每一个想要觊觎这里的人头上。 田丰知道高燚的意思,洛阳此刻已经被叶十七占得先机,这个时候即使带兵前去,也是得不到什么好处,倒不如占据有利地形,暂时按兵不动,等待董卓和叶十七拼出个你死我活之后再出马,坐收渔翁之利。 于是田丰放心地只留了陈鲲与郭嘉带三千人马守备太谷关,自己则带着一万大军前来广成关同高燚会合,虽然如此,为防二人独力难支,田丰还是授命裴元绍统领游击军剩余人马,驻扎在太谷关附近,一旦有变,与关门陈鲲军互相救应,同时以军师命令调遣徐晃带兵前来,留文聘独守筑阳。 田丰知道,依照高燚的性格,不可能让徐晃这个人才浪费在守城上面。 一座灵堂在高燚的假戏真做下,在广成关内被大张旗鼓地盖了起来,自然是用了田丰的名义,整座关卡内外,每个士兵都穿上了白衣白甲,一批又一批地扑倒灵堂内为高燚“哭丧”,持续了多日依旧不散,那形状就连装扮成平民的高燚都有一种自己真的已经死掉的错觉了,他看着灵堂内那口黑漆漆的棺材,甚至有种打开跳到里面去睡上一觉的冲动。 “主公,有必要这么做吗?”徐晃从远处走来,到了高燚身边使了个眼色,低声问道。 高燚呵呵一笑,也同样低声道:“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最近这段时间,可能要麻烦公明辛苦一点了,敌人可能不会相信我已经死去,估计会派人前来验明正身,毕竟,我的死讯也不是第一次传出了!” “这个是末将的本份,一定不会怠慢!”徐晃点点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主公是要离开一段时间吗?” 高燚嗯了一声,然后道:“是的,我得回宛城去,玥儿的百岁酒我可不能错过,还有我也答应了夫人要给她补一个婚事的,人嘛要说话算话,不然我会寝食难安的!” 徐晃打了一个激灵,有些不自然道:“主公你其实不必同末将说这些话的!” “是吗?但是已经说出口了,我可收不回来了!”高燚说着,起身便要离开,同时不忘补充一句道,“不要忘了,我说过的,高家军的每一个将士都是我高燚的兄弟,你徐公明也不例外,即使——你一直都很想杀我为王越老前辈报仇!” 徐晃似乎被高燚说中了心事,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确实,他不像他的师兄徐庶一样能兑仇恨看得很开,他是一个爱憎分明的人,他只知道,师傅王越是因为高燚而死的,他同意加入高家军,就是为了能有一个机会接近高燚,然后杀掉,为死去的王越报仇。 可是为什么现在,看着仇人在眼前,徐晃却疑惑自己居然没有了当初的恨意,难道只因为高燚那一句高家军的每一个将士都是兄弟? 甚至于,高燚是知道徐晃的心思的,知道徐晃要杀他的,却依然如此镇定自若,这自信是从何而来? 徐晃理不清自己的思绪,然而他抬头之时,高燚已经离开了。 高燚回到了一处不起眼的宅子里,这是他与田丰会见之处,就是不想让城里的敌人细作发现,即使如此,高燚还是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物,幸亏高燚的手段高明,加之还有陈鲲留下的那五百人也不是吃素的,各个也扮做了贩夫走卒,用着各种法子迷惑那些细作,所以高燚几乎不费什么功夫就甩掉了对方。 而此时,同样打扮成了不起眼的平民的田丰已经等候在宅子里了。 “见过主公!”确认没有人跟踪之后,田丰开了门,将高燚迎进了屋内,同时门外也有几个下人来来往往不停,其实就是为了帮助盯梢。 “呵呵,在自己的地盘演戏给人看等人上钩,也是蛮有意思的!呵呵,军师的办事效率果然很快!”高燚除去了伪装,呵呵笑着,伸手凑到碳炉面前取暖,炉内的木炭生得极旺,把整个屋子都给烤暖和了。 田丰却是忽然噗通一声跪到了地下去,把高燚吃了一惊,立即便去扶田丰,田丰却是不肯起来,语气羞愧道:“田丰此来,已经做完了该做的事情,特来辞去军师之位,还望主公允准!” 高燚莫名其妙了一通,不解问道:“军师这是唱得哪一出?我得军师,可谓是如虎添翼,如鱼得水,此次巧计诱敌破之,全赖军师功劳!” “刚娃子死了!”田丰皱着眉头,说了出来。 “什么?”高燚以为田丰是在开玩笑,刚娃子是高燚打算培育成未来特种作战部队的队长人选,所以才派到田丰这里来的,现在田丰却告诉高燚人死了? 田丰知道刚娃子这个人在高燚心中占据的分量,自责道:“是属下的过错,不该让他去出战那个太谷关守将沙鄙,虽然陈鲲将军已经为刚娃子报仇了,可是人死不能复生,属下知人而不善任,请求主公责罚!” 高燚摆摆手:“这怎么能怪军师,要怪也是该怪我,根本不该派他来这里,让军师为难!现在正是用人之计,岂可因一小过错而擅自更换军师?何况我们的诱敌之计,少不了军师的配合!” 田丰向前一步道:“郭嘉此人来做军师最最合适不过,属下愿让出军师之位来,还望主公成全!” 高燚有些怒了:“军师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军令如山,岂可朝令夕改?此事不必再多说,军师与徐晃将军在此,一定要严加防范,这几日敌人可能会派很多高手前来,看看我是否真的死掉了,咱们的诱敌计策一定要天衣无缝!” 田丰诺了一声,平静了自己的情绪,垂手道:“这个主公尽可放心,这一次属下一定不负厚望!” 言说之间,突然地面一阵松动,石砖错转,出现一个方形洞口来,一名士兵从洞中钻出,对这高燚与田丰行了一礼道:“主公,军师,俘虏的敌将董旻与陶升已经安置在此处地牢了,主公与军师要不要前去看一看?” 此前高燚已经命人在广成关内挖了好多密集错乱交织的地道,将好多粮仓,军械库,民居,议事厅,医馆甚至地牢都连接了起来,就是为了传递消息方便,而且还可以隐蔽身份,特别适合高燚这种已经宣称死亡而暗中可以观察事态发展的身份。 “好啊,正好没有事情可做,军师你先去忙别的事情,我去地牢见见那两个家伙,看看能不能套出什么东西来!”高燚突然来了兴致,嘿嘿一笑,不等田丰答应,自己就跳进了地洞里面。 地洞狭长而黑暗,幸好每隔数丈就会点着一支火把,高燚跟着自己的士兵们往前走着走着,脑海中泛起的却是看过的许多恐怖片的镜头,想起来森然可怖,就像是这种漆黑的地道一样,不知道前面会有什么东西出现。 “弟兄们,你们怕不怕?”高燚突然问道。 几个士兵愣了一下,继而个个笑道:“有主公在这里,有什么好怕的?” 高燚笑了,是啊,有什么好怕的,鬼怪都是人心自己胡思乱想的产物,身正不怕影子斜,想到这里,他突然一个激灵,拍着脑门叹息道:“哎呀,坏了?” 几人不明所以,忙停下来问高燚:“主公什么坏了?” 高燚身子靠在洞壁上,抠着里面的土块跺着脚大呼可惜:“昨天是我的生日啊,本来还打算好好过一次的,结果忙着给自己布置灵堂给一时忘记了,年年记得别人生日,每次到自己都会忘记,本来还想讨点礼物呢!” 众人也是跟久了高燚的机灵鬼,听到高燚这样抱怨,立即想到是夫人落月不在身边的缘故,有几个机灵鬼趁机道:“主公何必烦恼,不过正好,就当少加一岁,还是十七岁好了!” “好家伙,就会拍马屁!”高燚登时就乐开了花,看向说话那几人,目光突然变得严肃,手摸上了腰间佩剑,厉声质问道:“不对,你们是什么人?” 忽地两声巨响,高燚前后落下两道石门来,把高燚堵死在了里面。 “呵呵,费了一番周折,总算得手了,弟兄们,我们撤!” 第252章 太他娘的坑爹了 这一切变故发生得太过突然,高燚即便再有心理准备,也没有反应过来,现在的他,可是真真正正被困死在自家的地道里面了。△↗, 只有一个解释,自己人里面还有内奸,不然不可能再高燚军中上下内外掩饰得如此天衣无缝之后,还有人能看出端倪来,实在是不可小觑。 内奸会是谁?高燚立即想到了曹操,但是这段时间,曹操人一直都没有在这里,所有的军事机密,曹操都没有可能知道。 高燚知道,自己的猜想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因为内奸,可能不止一个! 但是现在的最关键问题是,这个内奸估计会很快出城向敌人报告消息,如果被董卓或者叶十七里应外合,那么高燚之前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出去,要出去! 高燚想到这里,用尽了全身力气去推那两块巨石,他明明记得这里的结构,不可能凭空出现这两个巨石的,但是高燚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那巨石却是纹丝不动。 而且最要命的是,两块巨石似乎是设定好的机关一般,一旦高燚用力去推,就会向中间移动,本来就不宽敞的空间,被高燚这么倒腾几下,弄得几乎没有什么空余了,照这么下去,用不了半炷香的功夫,高燚就会变成一张肉饼,不要说征战天下了,估计死在这里几百年都不会有人知道。 “太他娘的坑爹了!”高燚忍不住骂了一句,对手要不要这么强大,发展间谍都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了,高燚本想来个诱敌歼灭,请君入瓮的好法子,结果现在才意识到自己是低估了敌人的智商了,自己会设局,敌人未必就不会看破这个圈套,董卓手下的李儒和贾诩都不是吃干饭的,叶十七虽然智力算不上太高,但是万一和董卓联合起来的话—— 啪,高燚一拍自己的脑袋瓜子,他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他只想着看董卓与叶十七火拼而后出来收拾局面捞取政治利益,但是却忽略了,叶十七也是有可能与董卓结盟的! 一旦二人结盟,肯定是互通消息,两家联合起来打高燚一家,那就是没有悬念了,而高燚的盟友丁原,战线根本拉不到高燚这里的。 “哈哈哈,推啊,怎么不推啊?刚才不是推得很起劲吗?”石头另一面,传来那些陷害高燚的细作的声音,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洞里面,听起来极为刺耳。 “你们是什么人?”高燚愤怒地吼道,朝着石头表面拍了一下,没有想到喀拉之声大作,两块巨石又向着高燚移动了几分。 “哼,我们是什么人,你就不用管了,是你自己自寻死路,你不是死过很多次吗?这一次,看你怎么逃生!”对方阴阴笑着,又对其他几人说道,“我们走,快去就董旻将军和陶升将军,你们几个趁机制造混乱,天黑之后,摸黑出关,徐荣将军已经带兵在西北山上等着我们了。 “可是大哥,不杀了这个高燚将人头带回去给主公看吗?”剩下几个人的声音也相继传来。 “不必了,我们的时间不多,放毒蛇进去,让他死得不能再死!” 人声渐渐远去,高燚倒吸一口凉气,对方似乎对他非常了解,连怕蛇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要说毒蛇,就是正常的蛇,高燚见了都是魂不附体的,幸亏他以前和落月暧昧的时候没有什么蛇出现,否则高燚一定会跳到落月的怀里去。 “嘶嘶”的声音渐渐传来,在这个寂静的地洞里面听来无比瘆人,高燚后背的冷汗都冒起来了,在这片狭窄的空间里面盲目转悠,听着越来越近的毒蛇的吐信声,对自己说要冷静,要冷静。 突然地,高燚想到了一个绝佳的好办法,那就是装死! 想到这里,高燚直接就瘫倒在了地上,想把呼吸平静下来,却反而更加激烈了,心脏也不听使唤地剧烈跳动起来,都快从嗓子眼里面跳出来了。 与此同时,毒蛇的吐信声也越来越频繁,越来越瘆人。 高燚突然意识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毒蛇不只是一条,而是很多条! 无数条毒蛇顺着缝隙,朝着装死的高燚爬了过来,慢慢地钻到高燚身上,那细密的蛇鳞游过高燚不断发抖的皮肤,凉意入骨,让人胆战心惊,高燚紧紧捂住自己的口鼻,感觉气都喘不过来了。 那些毒蛇越来越多,几乎爬满了高燚的身体,个个吐着信子嘶嘶,高燚一动不敢动,整个身体都僵硬了。 这个时候高燚才真正明白了什么叫幽闭密集恐惧症。 “什么人在那边?”突然一个声音从石头后面传了过来。 高燚心理燃起了一丝希望,不过他可不敢开口说话,现在这种情况,他只要动一动,就有可能丢掉性命。 石头对面那人没有听到回话,奇怪地自言自语了一句:“不对,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蛇?难道里面是蛇窝?” 说着高燚还听到了这人挥剑的声音,大约是发现了毒蛇出手杀死吧? 正在这时,有一点火光透了过来,并且还在不断晃动,高燚猜想可能是对面的家伙点燃的火把,心情立即又忐忑起来,这里的地道是很秘密的所在,为什么这人会找到这里?这个人究竟是敌是友? 高燚思索间,忽然察觉情况不对,那一点火光居然穿过巨石与地道的缝隙,一下子便射进了高燚所处的这片狭窄空间里。 视线一下子就明亮了起来,高燚这才发现,这点火光,居然是一支火箭,大概是对方为了查探清楚这里的情况而射进来的。 但关键是这支火箭,不偏不倚,正巧射中了高燚的屁股,当即就起了火,高燚说不疼是假的,他一下就咋咋呼呼地跳了起来,抖落身上的毒蛇,急忙拍着屁股上的火苗,那支火箭也被他一把拔了出来拿在手中,借着微弱是火光,高燚这次确确实实地看清了,上百条蛇仰着脑袋,吐着信子,非常不友好地盯着高燚看。 有几条率先发动攻击,直接朝着高燚本人扑来,高燚一个激灵,偏偏这个时候,不知道什么地方又一次触发了地道的机关,两块巨石再一次迅速移动起来! 巨石的隆隆声与无数毒蛇一起的嘶嘶声,高燚听了几乎要丢了魂了,可是时间已经不容他再多思考了,他双手撑住巨石,倏地一下,趁势卡在了石头之间,那些毒蛇扑了一空,纷纷掉落在地,被滚来的石头压成了肉饼。 逃过一劫,高燚甚至来不及欢呼,他只能像壁虎一样,顺势向上不停攀爬,突然手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他伸手一摸,居然是一排模板,原来他这几下,已经爬到了地洞的上方,与此同时,还没有回过神来,那两块巨石已经嘭地一声,严丝合缝地碰到了一起。 而高燚本人,也幸运地躲到了巨石与地洞顶端仅有数寸高的一处缝隙里面! 先前说话那人,此刻也映入了高燚的眼帘,只见此人生得彪悍雄壮,手使一把大刀,上面有着斑斑血迹,估计正是之前那些毒蛇的血,他另一只手还握着一张长弓,搭着一支羽箭,用地洞上悬挂的松明火把点燃了尾部,嗖地一下,顺着巨石的缝隙,又一次射进了毒蛇盘踞的里面。 “喂,里面那位兄台,还活着没有?”他神情专注地看着高燚的身下方向,有些犹疑的问道。 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高燚只能选择相信这个人了,他喘了几口气,轻声说道:“没死,你是哪位?” “哦?”听到高燚的回答,对方显然十分兴奋,不过他仔细观察了一番这石头之后,却满脸都是疑惑表情了,“在下一介游侠儿,名叫凌剑,本是住宿在这关内的广成客栈的,可是却在自己房间里一不小心,落入了这个地道里面,摸索着到了此处!” 高燚稍稍放心了些,不过也不能完全确认这个叫凌剑的大汉不是敌人的细作,于是试探着问道:“我的遭遇与兄台差不多,不小心到了这里,又遇到了各种机关,险些丢掉了小命,现在被这机关卡住了,而且机关下面有很多的毒蛇,随时会要人性命的!” “机关?”凌剑听了,索性用大刀将火把砍断了拿在手中,仔细搜索起每一次细节来,终于还给他找到了一处按钮,他用立一按并加以旋转,只听喀拉拉之声大作,两块巨石又开始分离了! 而高燚知道,他不可能在返回原路了,那里有无数的毒蛇正等着他,他只能匍匐在巨石顶端,一动不敢动,即使如此,背部的皮肉还是被地道顶壁的石块棱角擦破了多处。 不过这都算不了什么,就在高燚以为终于摆脱了受困的时候,突然发现迎面撞来一块突兀的岩石,这一下高燚根本无从躲避了! 下面的凌剑也看到了这惊险的一幕,也不多想,挥刀便跳了起来,直直劈向这块岩石,只见火花四溅,这岩石居然给他生生砍断了! 第253章 死,还是没死? “多谢凌兄相救!”高燚死里逃生,对着救了自己一命的凌剑抱拳相谢。≧, 凌剑收起大刀,打量了高燚一眼,疑惑着问道:“阁下是?” 高燚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凌剑身后突然一阵躁动,高燚与凌剑一阵紧张,但见火光渐渐明亮,数十人飞奔而来,为首之人,居然是廖化! 高燚一时间脑海里翻涌起各种心思来,廖化本来是护送高燚母亲到宛城去的,近些日子才从宛城赶回,如果说廖化就是内奸的话,何必等到现在才动手? 廖化见到高燚狼狈模样,不禁大吃一惊:“主公,你这是怎么了?” 高燚摆摆手:“没有大碍,出了点小意外而已,元俭急匆匆而来,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主公?”这下轮到凌剑在一旁发愣了,他忍不住又打量了高燚一眼,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廖化也发现了凌剑,立即拔出兵器来,面色不善地喝问道:“你是什么人?是不是前来行刺我家主公的?” 凌剑看了看廖化,又看了看高燚,不禁呵呵一笑,他将大刀绰在手中,问向高燚:“虽然不知道你究竟是哪一位大人物,不过命令自己的属下这样无礼地对待救命恩人,可不太好!” 高燚自知失礼,赔笑说道:“廖化将军冒犯了凌兄,还请不要介意,这也是他的本分,我也并不是什么大人物,凌兄若是有兴趣,不妨猜一猜看!” 这一次,凌剑可把高燚给看了个仔仔细细,口中有些不确定地说道:“这里是高家军的地盘,然而近日高家军的统帅却死了,灵堂都摆得声势浩大,尊驾看着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这位少年将军又唤尊驾为主公,总不能是高燚本人吧?” 高燚呵呵一笑,这个凌剑虽然外貌粗犷,心思倒是挺细腻的,只笑着点头道:“果然厉害,我正是高燚!” 闻听此言,凌剑吃了一惊,脸色变色道:“怎么可能,你真的没死?” 高燚还待说什么,廖化却打断了,脸色有些焦急:“主公,刚刚灵堂突然来了大批高手,想要抢走您的棺材,额——” 说到这里,廖化自己都觉得说错话了,他尴尬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不过都被徐晃将军给打败了,但是这些人却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全部自尽了!” “跟我猜想的一样!”高燚点了点头,然后又问,“那接着呢?” “我这个时候刚刚从宛城赶来,一入关,才知道发生了这件大事,同徐晃将军处理完那些人的尸体之后,地牢又有人飞报有人救走了董旻与陶升,我带人来看时,竟发现地牢的通道竟然与这里的密道是连通的,便赶了过来,这才见到了主公你!” 高燚皱着眉头道:“声东击西啊,原来救人才是他们的目的,而且我们的内奸隐藏得也是够深的,趁着我要去地牢的时候出手,将我困在此处,然后一面袭击灵堂牵制住徐晃,然后冲进地牢劫走董旻和陶升!” 想到这里,高燚立即问廖化:“我在此处被困了有约一炷香的功夫了,你进关之后,有没有什么人出关去了?” “这个——”廖化思索了一下,然后道,“除了半柱香时间前那些得手的歹人出了北门而去,似乎也没有什么人出关了,对了,我在来的路上之时,倒是碰到了沮授先生的公子沮鹄,他就是从广成关这里出来的,说是奉了田丰军师的命令,要到宛城去督促几日后给高玥小郡主办百日酒的事情,还有就是主公的亲事,并说这也是主公亲自允准的,末将思量沮鹄公子该不会是主公所说的内奸吧?” 高燚怔了一下,给高玥办百日酒以及为落月补办婚事的事情,虽然算不上什么机密,但是由于高燚愧疚自己对沮鹄是横刀夺爱,所以一直都是心存愧疚的,因此特别嘱咐军中上下,不让沮鹄知道此事,然而沮鹄居然明目张胆地对廖化说这样的话,是太有君子风度了还是? 这个内奸,不可能是沮鹄吧? 高燚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突如其来的想法给震惊到了,他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军中的种种机密,是谁泄露出去的?沮鹄虽然是沮授的儿子,但是也是高家军中的一员,这么无视军纪地违反高燚的军令,是单纯的因为妒忌而生恨?还是别的什么?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一抬头,凌剑的眼睛正看着高燚,脱口而出道:“尊驾看起来似乎非常烦恼啊,不过这里似乎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啊!” 高燚勉强笑道:“凌兄既然知道我布置那个灵堂是故意装死,所以肯定不能到人多的地方去了,而且我现在有要紧事情,要回一趟宛城去,凌兄不知有何打算?” “宛城是吗?那可是个好地方啊,听说尊驾只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就将那么治理得井井有条,还确实是挺令人向往的,不过呢,在下有要事需要去一趟江夏,所以只能推掉尊驾的邀请了!”凌剑说着,爽朗一笑,将大刀帅气地舞动起来,廖化的士兵们都以为凌剑要对高燚不利,正要拔出兵器来,没有想到凌剑却倏地将刀身插回了腰间的刀鞘之中,并且解了下来,两手架在脖子上,潇洒朝着密道出口离去。 “救命之恩,永志不忘,后会有期!”高燚看着凌剑大步流星而去的背影,高声谢了一句。 “大恩不必言谢,异日有缘,自当再会!”密道远处,传来了凌剑爽朗的回音。 廖化这个时候才说道:“此人形迹可疑,主公何不将其拘押起来,以绝后患?” 高燚摇摇头:“他如果要对我不利,肯定早就动手了,不必这样麻烦将我救出来,元俭你是个明白人,不可能听不出这个凌剑话里的意思,他及时离开,正是表明自己没有他心!” 廖化点头:“主公说的是,末将只是为大局着想,尽可能地消除一切有危险的因素!” 说话之间,廖化的士兵们也发现了高燚背上的伤,立即进行了简单的上药包扎,做完这一切,高燚便同廖化一起来到关内地牢处,田丰此时也到了那里,对着空空如也的监牢发着呆,看见高燚来了,立即躬身行礼:“田丰见过主公!” “不必多礼!”高燚扶起田丰,直截了当询问道,“军师觉得,会是谁干的?” 田丰却幽幽道:“恐怕主公已经猜到了吧?又何必问属下?” 高燚怔怔了一会,然后才缓缓说道:“我只是希望,我猜错了!” 田丰道:“事实已经证明,主公的假死计策,已经泄露出去了,现在还是按照原计划进行的话,会反中敌人的奸计!” 高燚也有点后悔自己太自作聪明了,可是事实已经如此,路还要接着走下去,他只能说自己的情报工作做的还不够到位,而且首先自己人内部就做不到一条心。 “军师可有什么好法子吗?” 田丰道:“赵云将军还有半日就要到这里了,他先托人送回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有人刺杀何进,蹇硕做了替死鬼,何进也被神秘人物救走了!” 高燚啊的一声,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让历史轨迹一点点脱离了原先的模式,想不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蹇硕这个人的结局。 “看样子,似乎有点不妙啊!” 田丰道:“属下倒是有个法子,既然灵堂已经搭建起来,属下便继续以高家军军师的名义,召集高家军众将都到广成关这里来带兵奔丧,如此一来,合情合理,而主公自己,则用最快的速度赶回宛城去,那个内奸肯定以为主公是真的死了,主公可以在小郡主的百日酒上,亲自现身,让那个内奸自己露出马脚!” 高燚一听,这不本来就是他决定好的计划吗?只不过因为又一个内奸的出现,而加速了计划的实施。 无论是高燚还是田丰,都没有提沮鹄的名字,高燚知道,自己亏欠这个人太多。 田丰这一条计策可谓是一箭双雕,无数信使从广成关出发,一则召集高家军重要将领前来为高燚“奔丧”,二则密令他们做好战备,尽挑所部精锐之师而来,这其中自然包括颜良,孙坚,甚至远在辽西的典韦。 而董卓与叶十七则同时收到了高燚的死讯与婚讯,倒有点被弄晕了。 高燚这个人,到底是死,还是没死? “哇!”的哭声,从宛城的太守府内不时传出,那是马上就要满百日的高玥的哭声,落月将她的宝贝女儿抱在怀里,点着小鼻子笑道:“玥儿,又想爹爹了吗?不要急,爹爹马上就来了!他答应了要来给你过百日酒的,就一定会来!” 似乎是明白了落月的话一般,小高玥居然神奇地不哭了,小眼睛盯着落月,咯咯地笑了出来,分外可爱。 第254章 今天你要嫁给我(祝羽落新婚快乐!) 高燚并没有将自己的消息传到宛城去,为免沮授受影响,就连他也没有告知,因此宛城所有人都被蒙在鼓里,兴高采烈地一起张罗着高玥的百日酒与落月的婚事。∽↗頂∽↗点∽↗小∽↗说,x 沮鹄到了宛城,径直来功曹府见自己的父亲沮授,然而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把沮授震惊了: “父亲,孩儿从北面风风火火而来,有一个很严重的消息,父亲要做好心理准备!” 沮授多日不见沮鹄,自然很是高兴,拉着沮鹄进了屋子上下打量,对于沮鹄的话也并不是十分在意,随口道:“鹄儿这是怎么了?会有什么坏事?主公马上要——” 说到这里,沮授脸色变了几变,看着沮鹄神情无异,这才缓缓说道:“主公今日要为小郡主举办百日酒,并会为月儿补一场亲事,你其实不该来的!” 沮鹄苦笑了一下:“为什么不来?我沮鹄一生之中,只爱月儿一个人,今天是她的好日子——是她的好日子,呵呵,父亲你想不到吧,孩儿要说的这个严重的消息,就是高燚死了!” 沮授惊了一下,立即狠狠扇了沮鹄一个耳光:“逆子,你也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敢如此放肆,主公是何等人物,岂能由你如此造谣!” 沮鹄摸着自己发烫的脸,一改在沮授面前唯唯诺诺的形象,大笑了出来,嘶吼着说道:“是吗?父亲,您就不要自欺欺人了,今天这样的好日子,高燚他人在哪里?整个宛城内外都张灯结彩,红灯高挂,您最倚赖的主公在哪里?难道今天的百日酒,迎娶月儿,都只是做戏给别人看吗?” 沮授听罢大怒,扬起手来还要给沮鹄一巴掌,门外却忽然来人通报:“启禀功曹大人,蔡邕老先生与主公母亲高老夫人都已经到了太守府了,秦翻将军刚刚也将主公父亲高躬老太爷及主公叔父高靖从蜀地带了回来,现在主公舅舅袁术将军正在招呼宾客,南阳郡好多名流都前来祝贺主公之喜,袁术将军一人招呼不过来,特来请功曹大人前去!” 沮授点点头,对下人道:“知道了,告诉他,我这便前去!” 说完沮授转过身来,恶狠狠地指着沮鹄道:“你今天就好好在这个屋子里,反思自己的过错,若是敢生事的话,一定打断你的腿!” 说完沮授气呼呼地出了房间,对府里众家丁道:“看好公子,不许他出府半步!” “喏!” 大门嘭的一声关上了,沮鹄直直地看着门缝里出门远去的沮授,口中喃喃道:“父亲,你真是瞎了眼睛,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突然地,一条人影从屋顶倏地落下,站到沮鹄的身后,看到了先前的一幕,不由嘲笑沮鹄:“早就猜到了你的计策是不会成功的,令尊已经死忠于高燚,他现在什么话都是听不下去的!” “这不正是张绣将军你想要看到的结果吗?”沮鹄平静了自己的情绪,转身盯着张绣,湛湛星眸泛着寒光,“我吸引注意力,然后将军趁机救走俘虏营的那些大人物,最重要的一点,是将高燚的死讯尽速在全城散播开来!” 来人自然是张绣,董卓与叶十七结盟之后,两家自然也联起手来,准备来高燚的大后方搞些小动作,然而这些人之所以骗过宛城守兵的重重盘查,自然也是拜沮鹄的引领之功。 张绣呵呵笑了一下,然后道:“此次多亏了有公子的带领,我们才能入城,袁术、韩馥、孔融、淳于琼等大人是我家主公一直想要拉拢的人物,若是能成功救出,投了主公门下,定会有一大批大族支持主公,当然了,主公知道公子受了叶十七的蛊毒控制,因此已经命人想法子为公子寻求解救之法,到时候若是帮助公子解除了蛊毒,还希望公子能忠心为主公效力!“ 沮鹄也笑了出来:“这是后话,此时不必急着言说,宛城精锐虽然大都调集到了前线去,可是剩下的也都不是等闲人物,张绣将军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的!“ 张绣点点头,正要回话,忽然门外传来家丁一声喝问:“什么人?” 说罢房门被嘭地推开,几名家丁冲了进来,见到只有沮鹄一人在,奇怪地看了看,见没有人影,这才对沮鹄告罪一声,撤身离开。 沮鹄望向头顶,张绣不知何时已经纵身跃回了屋顶上,冲沮鹄摆了摆手,起身离开。 此时太守府门外,秦翻迎上匆匆而来的沮授,神情焦急道:“先生,我刚刚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沮授想起了沮鹄的话,制止了秦翻:“我也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可能与你的消息是一样的,也是未知真假!” 秦翻用力摇头:“一定不会是真的,主公不是言而无信之人,他前几日说了,会在十月十八这天午时之前赶回来的!” “可是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二刻了,城外都没有主公回来的消息!”荀彧与许攸招呼完了几个宾客,见到沮授与秦翻在府门口说话,二人神色都是极为焦灼,走近了也不免插嘴说道。 “也许主公不是从北面大路而来的呢?”徐庶远远走来,一面向络绎不绝进门的宾客寒暄,一面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孙坚与颜良各带了数十人全副武装着巡逻而过,这个时候,他们知道敌人一定会以为宛城的戒备最为松懈,所以越是轻松的时候,越是不能松懈。 见到众人,孙坚就知道高燚还没有到来,不由对颜良打趣道:“主公也真是的,是他提出的要把尚香的百日酒与弟妹的婚事要大操大办一次,现在已经临近午时迎亲了,他却还不见人影,真是令人费解啊!” 颜良心里也是有些打鼓,高燚的为人,不该是这样的,可是高燚毕竟是他的主公,因此对于孙坚的玩笑话,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颜良将军,都这个时候了,你怎么还在巡逻,今天你可是主公的亲家公啊,应该回府里准备迎亲的啊!”秦翻看见颜良全身铠甲的模样,忍不住也打趣了一句,上前便将颜良从队伍里推了出来,自己带着人马,巡逻去了。 “这家伙!”颜良看着秦翻的背影,呵呵一笑,众人也强自笑了一番,将颜良劝回了府中。 倒是太守府的庭院里面,已经坐定的宾客们都不由得发起了牢骚:“怎么新郎新娘都不见踪影啊!这饭菜都凉了!” “是啊!不会是使君故意要戏弄我们的吧?” 听着宾客们的不满声,座首的蔡邕不禁也皱起了眉头,高躬与高靖也暗暗发怒:“燚儿这孩子,实在是太不知礼数了!今天这么多长辈在这里,若是闹出笑话来,可怎么收场?” 一旁的高老夫人脸上却是平静如水:“我相信燚儿的为人,他不会做事这么没有分寸的!” 袁术虽然帮忙着安抚了许多人,却也是急的满头大汗,然而还得耐着性子继续安抚下去。 高幹忽然嘀咕了一句:“弟弟一向做事喜欢不按常理来,难道说此刻他人已经到了弟妹的房里?” 落月此刻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望着镜中自己的妆容,简直像是不认识自己的了,一旁张宁帮着抱着高玥哄着,却也被打扮得天仙一般的落月惊住了:“姐姐真是绝世的美人,高燚大哥实在是好福气,能娶到姐姐这样的绝色!” 落月莞尔一笑,转过身子来,没好气地说道:“只有他才爱弄这样的古怪,明明都已经成亲过了,非说那一日他是昏迷着的不算,又说双方父母不在,所以要好好操办的,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的家伙!” 高玥哇地一声哭了出来,张宁立即抱着哄个不停,边哄还边怪落月道:“看吧,玥儿都不满姐姐你这样说她爹爹不是了,小孩子可是也有灵性的了,你说什么,她都是能听到的,只是不会表达罢了!” 落月站了起来,指着高玥做着鬼脸:“小东西,现在就这么向着你爹,小心我从今天起不给你吃奶——” “噗嗤——”听了落月这好笑的气话,张宁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正在这时,门外却突然闪过一个人影,阴阴笑着道:“呵呵,可笑你这女人还在这里傻傻等着高燚来迎亲,殊不知他已经到阴曹地府去报到了!” “什么人?”落月一惊,立即飞身从墙上取下惊鸿剑来,拔剑出鞘,身形已经掠到门前,一剑刺出。 房门应声而开,那个人影也顺势冲进了屋子,动作极快,居然闪过了落月的剑招! 不止如此,这人趁着落月穿着凤冠霞帔,行动不便,一个闪身,竟然将落月打横抱在了怀中! 落月骇然,手中长剑瞬间反持,待要再次刺出时,却生生停在了半空。 只见这人影露出了真面目,盯着落月仔细端详,口中的话语再令她熟悉不过: “久等了,我的娘子,今天你要嫁给我,就不要动刀动枪了吧!” 第255章 真假高燚 落月看清了来人之后,又是惊喜又是愤怒,生气地将惊鸿剑丢到地上,一把推开高燚,指着高燚便数落道:“盗马贼,你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么多天没有消息?我都以为你死了!” 高燚嘘的一声,轻笑着走过来拉住落月的手,柔情无限:“娘子何必这么动怒?今天是你出嫁的好日子,要是今天生气,可就要一辈子不幸福了,何况,我来得也并不算迟啊!” 说着高燚示意落月看向计时的壶漏,上面的刻度刚刚好指向午时。¥f頂點小說,x 落月消了消气,也不知怎的,她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气话,要向高燚发作,但是看见这个人站在自己面前之后,反而没有话说了。 张宁抱着高玥走来,几步走到二人中间:“你们一家三个,也算是好长时间没有见面了,高大哥更是大忙人一个,每次都是在宛城待不了几天,也幸好到点赶来了,府里的宾客们都也等得不耐烦了吧?我先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说着张宁便将高玥送到高燚怀里,自己便要朝外面走,高燚却突然叫住了她:“天女不必急着走!” 听到天女这个称呼,张宁心中不禁一动,高燚居然连对她的称呼都变得这样疏远了,她面色变了几变,平静了一番思绪,转过神来,疑惑地问高燚:“高大哥不必这样客气,别人叫我天女,是对父亲的敬畏而已,高大哥何必这样拘谨?” 落月也怪高燚道:“就是,盗马贼你又抽什么疯?宁妹妹与我情同姐妹,都是自家人了,你这样同她见外,像个大哥哥的模样吗?” “是我不对,是我不好,行了吧?”高燚呵呵一笑,又逗了几下怀里听话的女儿,这才指着房外的方向,语气突然都变了,“待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们两个都要紧紧跟着我,不要和我分开,知道吗?” 高燚说得这样严重,落月与张宁一下便听了有问题,她们不禁也提高了警惕,一起问高燚道:“出什么事情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在梁县的时候,曾经同叶十七的手下魅姬交过手,中了她的独门毒药,她的毒药是天下无解的,于是以为我便死了,并且在各地散布我已经死掉的消息,我便将计就计,索性也假装死掉,却秘密潜回宛城,就是要看敌人会如何出手?” 高燚将之前事情简单向落月和张宁说了一下,最后还不忘调皮地补上一句:“但是魅姬万万没有想到,我之前也中了一次奇毒,她的所谓独门毒药,正好以毒攻毒,两相化解,而且我还发现自己比以前更加英俊了,是吧?” 落月无语了,她这个夫君要不要更加自恋一点,不过她盯着高燚的面孔看的时候,出奇地发现,还真是有点变化,似乎面色变白了一点,五官也更加棱角分明了些,虽然距离宋玉邹忌什么的还有些距离,不过也算得上是美男子一个了。 高燚见落月这副模样,呵呵一笑,伸手摸着落月的脸道:“娘子不要再看了,再看我都要不好意思了!” 张宁在一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落月也忍不住翻着白眼,伸手在高燚胳膊上掐了一下:“叫你说话没个正经!” 高燚哎呦一声惨叫了出来,看向自己胳膊时,只见居然已经一片淤青了,不由指着落月,化成了一脸笑意:“多日不见,娘子的手劲一如从前,厉害厉害!” 说话的功夫,时辰已经到了午时一刻,张宁这才出口道:“你们两个只在这里打情骂俏,满府的宾客可都被你们冷落了,难道打算在这里等到天黑吗?” 落月却不着急:“有件事比较奇怪,既然那个什么叶十七已经到处散布盗马贼你死掉的消息,为什么唯独没有散布到宛城这里来?他们的细作不可能触及不到这里的? “这个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了!”高燚神秘地笑了一下,继续说道,“细作肯定是派来了,消息也是散布了,我因为是刚刚赶到宛城,直接就悄悄地赶到这里,还没有来得及见面,沮授一定听到了我的死讯,但是为了顾全大局,一定是封锁了这些消息,原因娘子你应该很明白的,殊不知,他是好心办了坏事,那些潜入宛城的敌人细作,肯定猜到了沮授会封锁消息,他们也只能将计就计——” 高燚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外面起了一阵吹吹打打的声音,听着很是喜庆,张宁透过门窗缝隙朝外面看了看,不由大吃一惊。 “怎么了?”落月看见张宁这副模样,自己也看了过去,眸子蓦地一缩。 来的是一支上百人的迎请队伍,前呼后拥,一定花轿听在门前,而骑着浮云马向前来看热闹的人群不停作揖的新郎官,不正是高燚吗? 两个高燚? 落月抽身回来,只见高燚依旧站在哪里,笑着看着落月,看得落月心里竟然有些发毛。 “这就是你说的敌人的计策吗?”落月问。 高燚答道:“娘子都已经看见了,还需要我多说吗?” 说着,他用手轻轻抚摸着高玥的小脸,女儿的笑是那么美那么甜,然而在落月看了,每一次抚摸,她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如果眼前这个人,才是细作,她该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你就不是敌人派来的细作?从你进屋开始,所有说的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我怎么知道不是事先编好的谎话?” 落月说着,突然冲过去,想要趁高燚不注意,将孩子抢到怀里,可是高燚反应更快,落月只是扑了个空。 高燚皱了皱眉头,知道落月到底还是怀疑自己的了,不由很是气愤:“娘子,你居然怀疑我?” 落月警惕地看着高燚,话语丝毫不肯示弱:“如果是你,在这个时候,在我的角度上,如何不会怀疑?” “迎亲队伍到了!”门外传来一声高亢悠远的声音,吹打的声音也停了下来,门外的假高燚从浮云马上翻身而下,一身新郎红袍的他哈哈笑着走到了门口,朗声说道:“娘子,出了点小意外,为夫来迟了,还望娘子不要怪罪,花轿已经在门外了,娘子可曾准备完毕?” 高燚心中一动,对方还真是厉害,居然把他的声音都学得如此之像!看来真是为了瞒天过海狠下了一番功夫啊! 落月看看高燚,又看看门外,语气尽量平淡:“出了什么意外?我可以知道吗?” 对方呵呵笑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实在是太多了,道路都被堵住了,好几个时辰才赶来!” 高燚心中暗笑:“还真会找借口,太守府与颜府不过只隔了几条街而已,就是人再多,也不可能要几个时辰才能赶来!” 落月突然脱口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宛城?怎么也派人来通传一声?” 对方迟疑了一下,很快便回道:“娘子问这个做什么?我自然是早上刚回的宛城,险些错过了好日子!” 高燚暗叹落月不愧是他的好老婆,每个问题都能问到点子上。 但是他可没有心思在这里浪费时间了,对方既然连假冒自己的法子都用出来了,后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心念及此,高燚抱着高玥,风一阵般,人已经到了门前,抽掉门栓,将房门拉开,与门外这个假高燚来了个面对面。 所有人当场就愣住了。 高燚看清了对方这张脸,那还是高燚中毒前的面庞,有些发黄甚至黝黑,与现在的他虽不是判若两人,但明显区别还是有的,可见对方策划这个阴谋,已经很久了,而高燚阴差阳错中了这次毒,却是无人知晓,所以众人对高燚的印象,也是停留在之前。 对方先反应了过来,指着高燚大怒道:“你是什么人?” 高燚语气不疾不徐:“这话,似乎是应该我来问你吧?” 对方哼的一声,冷冷下令道:“此人必定是敌人细作,潜入此地想要滋事,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院内士兵听了,立即拔出兵器来,成半包围的形状,封住了所有退路。 高燚也不心惊,将目光转向落月:“娘子,现在有两个我在这里,你打算跟谁走?” “把孩子给我!”落月感觉自己有点乱,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高燚怀中的高玥。 假高燚却是催促士兵们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此人抓起来?” “傻家伙,自己暴漏了都不知道!”高燚心中暗暗笑着着,忽然伸手猛地掐向高玥的脖子。 “不要!”落月大吼一声,纵身扑了过来。 这一次高燚没有闪躲,任由落月将高玥抢去,落月心疼地检查着高玥的脖子,惊喜地看到根本没有掐痕,她讶异不已地看向高燚,高燚却是背对着她,沉声说道:“她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舍得下手?我不过是想替娘子你试探这个人罢了,自始至终,他都是只想要我被识破身份,而对于玥儿根本没有反应,虎毒不食子,所以,他才是假的!” “厉害啊,不愧是高燚,想不到我精心谋划,到最后还是百密一疏!”对方哈哈大笑,反手从脸上撕下了一张人皮面具,而看到了这个人的真面目之后,连高燚也不由得吃惊了。 “阎行?” 第256章 娘子,你真重! “阎行?怎么会是你?” 高燚看清了假扮他的人的真面目之后,整个人都有些吃惊。≥頂≥点≥小≥说,x 当日韩遂被押解往洛阳去,半路之上董卓派华雄前来劫走,阎行本人也是一同失踪,后来在高燚多方打听之下,才知道董卓吞并了韩遂的几乎所有旧部,而将韩遂软禁在了金城韩遂自己的家中,阎行害怕董卓会对韩遂不利,所以自愿在金城保护韩遂安全。 然而那只是几个月前从马腾散布在金城的细作得来的消息,现在几个月过去了,情况肯定会有所变动的,但是阎行为什么会这么大胆地离开金城?前来宛城要假扮自己,难道这也是韩遂打算东山再起,而设下的计谋? 阎行大笑道:“怎么不可能是我?董卓就是猜到了你不会把怀疑对象放在我的身上,才让我来做这件事情的!” “董卓?你现在是董卓的人了吗?”高燚微微一惊,当初他非常敬重阎行对于韩遂的忠诚,即时在韩遂成为阶下囚的时候也是不离不弃,但是现在,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似乎看出了高燚的疑惑,阎行接着说道:“呵呵,你不会以为,我阎行已经背叛主公,而投靠董卓了吧?” “难道不是吗?”高燚沉声说道,如果阎行不是转头董卓,那么出现在这里,又如何解释得通? 阎行一面说,一面将身上的大红锦袍脱了下来,给高燚解释道:“董卓虽然吞并了主公的大部分人马,但是那些人马并不齐心,因此在董卓在鲁阳与你交战的时候,那些人才故意延误军机,从而导致大败,否则以董卓近二十万人马,麾下百战精锐无双战力,如何反败于你这一万装备不齐,战斗经验匮乏的新兵之手?这一点,你难道就没有想过吗?” 高燚一惊,事实似乎确实如此,这个阎行看来不简单,他笑了一下,然后说道:“让我来猜一猜,这个也就是董卓回去之后,得出的结论,所以他知道自己不是没有能力掌控天下,而是还没有到那个时候罢了,他要先让内部齐心,因此他驻扎在函谷关,既不进攻洛阳,也不会撤回陇西,但是为了收买人心,他却不能对眼中钉韩遂下手,却也不敢将人马交还给韩遂,否则他前面所做的一切,也都是无用功了,阎行将军,我说得可对?” 阎行佩服地看了高燚一眼,接着道:“不错,确实是这样,而我家主公,自然不肯在金城安分终老一生的,于是他便要我为他做一件事,就是假装投靠董卓,看看董卓会对我怎样安排,到时候见机行事,当然了,为了让董卓信服我的真心投靠,我便用了一个合情合理的借口!” 高燚脱口而出:“是凝香!” 阎行点点头:“是她,此前主公曾经将她许配于我,我完全可以对董卓说我已经喜欢上了她,直到发现她其实是董卓的义女,而西凉儿女为了感情,可是什么事请都做得出来的,这样一来,我因为她而为董卓做事,谁也不会再怀疑我什么!” “应该是我来称赞你厉害了!”高燚盯着阎行,呵呵而笑,突然反问道,“不过我还是比较好奇,你为什么肯对我把实话说出来?” 阎行冷笑一声:“很快,你就会知道答案!” 说着他突然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来,眨眼间便向高燚刺去,高燚侧身闪过,一个肘击,重重击打在了阎行肋下,阎行闷哼一声,嘴角吐出一口血来,惊异于高燚反应之快,不过他却一眼看出房内的落月和张宁,落月他是知道厉害的,于是倏地一下,欺身到了张宁身边,猛地用匕首抵住了张宁的脖颈。 高燚骇然,指着阎行怒道:“放了她!” 阎行哼的一声,擦了擦嘴角的血,不屑地看着高燚道:“放我出城去,我自然放了这个姑娘!” 高燚攥紧了拳头:“你先放了她,我自然保你无事离开,她若伤了半根汗毛,我定叫你人头当场落地!我高燚生怕最痛恨拿女人当人质的败类,只有小人才会这么做!” 阎行似乎被高燚的话触动到了,却又说道:“不要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为了主公的大业,我只能做一个不仁不义的小人了!” 张宁看着那匕首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相反还非常平静,她对高燚悠悠说道:“高大哥,不要管我,我不能因为你,而让这个会危及你的人逃掉,我不要做你的累赘!” 说着张宁居然猛地一下,朝着匕首撞去,阎行看见,急忙将匕首抽开,叹息一声:“好一个刚烈的女子,我可不想做一个罪人!” 高燚见阎行放开了张宁,知道有机可乘,立即猛地向前一冲,将张宁拉了过来,推到落月的怀里,而手臂蓦地一痛,回头看去,居然是被阎行用匕首划了一下,鲜血顿时喷涌而出,他却视而不见,劈手拍掉了阎行的匕首,微微怒道:“如果凝香人在这里的话,你今天也会这么做吗?不要告诉我,你对她是没有感情的!” 阎行怔了一下,喃喃说道:“不错,我是对她有感情,但是她也欺骗了主公的感情,我和她只是被利用的关系而已,我也知道,我和她是不会有结果的!” 落月冲了过来,嗤啦一声撕下自己的衣服一角,给高燚匆忙包扎上,鲜血才渐渐不流了,然而高燚手下被这红布包裹着,看起来倒像是鲜血染红的一般。 做完了这一切,落月也是敌视地看着阎行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今天既然伤了盗马贼,不还回来,就休想好好走出宛城!” 阎行倒也是一条汉子,他居然凛然无惧地走到落月面前,伸出手来,坦然说道:“请,便是砍了这双手,也不打紧!” 落月也不客气,嗖地一剑,就在阎行的胳膊上招呼了一剑,顿时鲜血狂喷,阎行只是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还健在,只是多了一道伤口而已,微微一笑,问向高燚:“现在,我可以离开了吧?” 高燚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这是华佗配制的伤药,他丢给阎行,劝说道:“我知道,你恨我生擒韩遂,而致使他一蹶不振有今日,但是他会有这样的结果,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既然董卓没有把门关死,那么我也不介意向他敞开另一扇大门,如果可以,我希望他能振作起来,与马腾将军联盟,断绝董卓的后路,董卓军中的士兵一定会因为思乡而心力不齐,到那个时候,韩遂便是西凉之王,当然,前提是他可以保证不再为非作歹!” “还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再说吧,告辞!不过,多谢你的药!”阎行呵呵一笑,看了看了高燚的药瓶,扬长而去,众人本要拦阻,却被高燚下令放行。 落月道:“你也真是糊涂了,居然就这么放走了,怎么着也应该先关押起来的,敌人不可能只设这一个局,他走得这样干脆,可见还有后招!” “有也不怕,今天是你我的大喜之日,天大的事情都先放到一边去,今天没有什么阴谋,没有什么诡计,只有我与你,懂吗?” 高燚横腰抱着落月,而落月则抱着高玥,三人就这样出了门去,高燚将落月抱上了花轿。 张宁也跟了过来,看着这一幕,也真心为落月高兴。 迎亲的队伍又开始吹吹打打起来,向着太守府而去。 高燚拍着浮云的脑袋却是一顿数落:“你这家伙,不是最通灵性的吗?居然还被别人给骑了,告诉你,只准你犯这一次错误,如有再犯,就让人拉你去犁田、拉车、磨面,听明白了没有!” 浮云马扬了扬头,围观的群众倒是一通大笑起来。 队伍很快就到了太守府,里面宾客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看见高燚骑着马在前而来,新娘子则是被花轿抬着,在后面快步如飞而来,都发出起哄般的声音来。 早有几个婆子拿着各种物事过去,一通念叨个不停,高燚知道肯定是古代成亲的那一套繁琐礼仪,很有些看不惯,便上前将这些人都赶到一边去,边赶还边说道:“走走走,我不是说了要一切从简的吗?你们都闪开一边去,我可等不及要跟我娘子拜堂了!” 一个婆子满脸堆笑道:“使君这可使不得啊,历来都是这样的,这也是对新娘子的尊重,若是少了几样,只怕日后日子过得不如意,夫妻不和睦啊!” 高燚却不吃这一套,不以为意道:“这些都是狗屁话,我对我娘子好,我娘子对我好,这就足够了,哪里来的这么多说道?都是最无趣的东西,不信我问问我娘子,看她是怎么想的!” 说罢高燚直接隔着花轿问落月:“娘子,到底如何?你说了算?” 落月掀起花轿门帘与盖头,也是心直口快:“嫁夫从夫,夫君你说了算!” “看见没有?听见没有?”高燚神气地冲这些婆子做了个鬼脸,然后居然跑到花轿前,一把又将落月抱了起来,在众人的欢呼声中,跑进了院落。 “娘子,你真重!” “盗马贼,你说什么?” “痛痛痛,说错了,是娘子,你真美!” “这还差不多!” 第257章 我要你死! 高燚如此出格的行为,一下子让全府上下的宾客们都惊动了,他们呆呆地看着一对新人并不是缓缓从府门口走进来,而是新郎高燚将新娘落月抱在怀中大步流星地飞奔了过来,实在是平生未见,不由得都窃窃私语起来。 高躬素来是个不爱张扬的人,这一次高燚专门派秦翻和杜若到蜀郡去,费了好一番口舌才将老爷子劝说回来,高躬一则喜自己的儿子失踪多年失而复得,也喜高燚功成名就,才区区十七岁便坐上南阳太守的位子,手下更是掌数万精锐之师,三则喜高燚小小年纪娶妻生子,高家有后,不过身为一家之主,他还是板起脸来,对着蔡邕赔罪一番:“明阳这孩子实在是不懂规矩,光天化日之下,抱着新娘子进来,成何体统?这要是传出去了,别人会说我高家门风不正!” 蔡邕抚须而笑:“高老弟就不要再装,老夫还不知道你的脾气吗?看见儿子做了大官,还有了娇妻女儿,心里一定乐开花了吧?他到底还是个孩子,做事有自己的分寸,不然他何以驾驭得了帝乡南阳偌大一个郡?” 高躬点头:“也对,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不该对↘,他太过管教,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做得一切还不如自己的这个儿子,实在惭愧啊!” 高靖在旁见自己兄长如此自伤,不由开言劝慰道:“哥哥何必如此,今天是明阳的大喜日子,他将你我还要蔡公从数千里之外请来,不正是为了为他这段婚姻做个见证吗?今日只谈喜事,不说其他,对了蔡公,听说服侍你与琰儿的是王允王子师的养女貂蝉,为何今日不见她来?” 蔡邕打趣高靖道:“怎么,打算纳妾吗?貂蝉只比柔儿大不了几岁,就不怕这小子不痛快吗?” 高靖一阵无语,蔡邕看着挺正经严肃的一个人,怎么没说几句话就乱开玩笑?他尴尬道:“蔡公说笑呢吧?我高靖都是四十岁的人了,虽然孤寡多年,但是可没有续弦的意思,也不能耽误别家姑娘的前程不是?” 蔡邕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好,不说笑,貂蝉只是不爱热闹罢了,她现在正与琰儿在家中玩耍,其实若不是今日之事我非得前来,肯定也躲在家里研究太史公的史记了!” “一拜天地!” 袁术的声音大声传来,蔡邕与高躬高靖等人引颈望去,高燚已经与落月到了院落中央,此时太守府的院子里到处都挂满了红灯笼,还有各种剪花,门窗上,树上,围墙上,都贴着大红喜字与四字楹联,就连地面上也是一片锦绣红幔,满目望去,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凤冠霞帔的落月与一身大红吉服的高燚像是坠落凡间的金童玉女,当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二人朝着天地正位,一齐盈盈下拜,而高燚却是很实在地直接跪在蒲团上,当真跪了下去。 众人一起哄笑起来,高燚起身错愕不已:“怎么了?难道不该磕头吗?” 落月在一旁讥笑他:“亏你还是见多识广一郡太守的,连这个礼节都不知道!” 高燚自讨了个没趣,啧啧嘴道:“管他那么多!心诚则灵嘛,我相信,我俩这么诚心,一定能感动上天的!” “二拜高堂!” 袁术见这一对冤家居然这个时候都能拌嘴,实在是一阵无语,眼见蔡邕那里脸色已经不好了,连忙继续大声喝道。 “拜高堂,拜高堂!”高燚一下子反应过来,拉着落月一阵小跑起来,到了高夫人高躬与颜良面前,这会磕的头比先前更加实在,一连三个头不喘气,磕得地面咚咚直响,额头甚至都有些泛红了。 “好了好了!”高夫人都忍不住要去扶高燚,“有这心意就好了!” 颜良也将落月扶了起来,面带微笑地看着高燚:“我疼了月儿这么多年,今天可把她交给主公你了!” 高燚握住落月的手,也对颜良报之以微笑:“岳父放心,您不是早就把她交给我了吗?” “呵呵呵,对对对!”颜良自嘲地笑笑,回去坐了下来。 落月这里可不高兴了,趁着自己裙摆遮着双脚,故意离高燚近了一些,高燚还道是落月失去了平衡要摔倒,便立即去扶,谁料还没有扶到落月的腰身,自己脚上却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与此同时,高燚耳中也传来一声落月的嘀咕:“叫你耍小聪明!” “我错了还不成吗?”高燚哭丧着脸,以后他发誓再也不耍嘴皮子功夫了,至少在落月面前不能。 “夫妻对拜!” 袁术似乎是故意的一般,不等高燚反唇相讥几句,就大声笑着说了出来,还不忘对失落的高燚挤眉弄眼了一番。 高燚与落月双双站定,彼此凝视着对方,落月的盖头虽然遮住了面部,但是其实是纱质的,隔着这盖头,高燚将落月精致如画的五官看得一清二楚。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高燚怔怔说道。 “油嘴滑舌!”落月嘴上一阵不屑,心里却很少欢喜。 高燚可不管落月的奚落,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只想着一个人努力,一个人奋斗,没有想过会爱上谁,可是见到你之后,我整个人都变了,我爱你,不可抑制地喜欢你,我那是并不知道你与沮鹄是有婚约的,爱是不能阻止的,我想做你的丈夫,我想要你做我的妻子,我想和你有很多孩子,我想和你过一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 “盗马贼,你今天吃错什么药了!”落月有些发怒,但也想到了他们的种种过往,在广平,在邯郸,在广宗,在宛城,几多生死,几多坎坷,好多大起大落,现在回想起来,都非常的不可思议。 想着想着,眼泪就来了,止不住得流,她抽噎着怪高燚:“没事提这些做什么?害我又哭红了眼睛,早上化的妆也花了!” “送入洞房!” 袁术看准时机,说完了最后这四个字,立即有几个丫鬟婆子,搀扶着环佩叮当的落月,向着布置一新的洞房而去,而高燚却趁机在落月耳边说了一句:“记得我说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要记住,我是爱你的!” 落月似乎明白了什么,今天阎行假扮高燚前去迎亲,绝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今天肯定还会有更严重的大事发生! “盗马贼,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落月突然挣脱了搀她的丫鬟婆子,转身揭下盖头来,凤冠也摘下丢到地上去,怒声质问高燚道。 “月儿,你做什么?”颜良看见落月这般出格,自然是大怒,嚯的起身,走到落月面前,一巴掌便拍了下去。 高燚岂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他也快步冲了过去,替落月挡下了这一耳光,“啪”的一声,高燚的脸上留下了颜良的五指山。 颜良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末将死罪,居然打了主公一巴掌!” 高燚忍着痛,不得不说颜良不愧是一流名将,打出的巴掌也比寻常人厉害,高燚都感觉自己要脱臼了,刚才他要是不拦着,估计落月的人头都要给颜良打飞了,他将颜良搀扶起来,满脸堆笑道:“岳父不必自责,本来也是我不对,这一巴掌是我应该受的!” 满园宾客,以及蔡邕等人都被惊动了,纷纷来问高燚:“究竟怎么了?” 高燚见事情闹大了,知道隐瞒不住,只好说了出来:“本来不想大家知道的,但是事到如今,也是瞒不住了——” “哈哈哈哈!”突然府门口响起一阵大笑声,一人昂然而入,众人看了过去,居然是沮鹄! “高燚,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请了这么多的宾客,甚至宛城不认识的乞丐都能来,为何独独我沮鹄没有收到请柬?” 高燚面色变得凝重,朗声回道:“不是我没有向你发请柬,而是我本人也是刚刚才赶到宛城,却得知有人要冒充我的身份想要作乱,幸亏被我及时发现,才解除了后顾之忧,倒是你,违反军令擅自离开广成关回到宛城,结连董卓与叶十七的人,意欲何为?” “什么?”听了高燚这番话,不远处的沮授刹时面色惨白,他起身指着沮鹄喝问道,“鹄儿,主公所言,对也不对?” 沮鹄仰天而笑:“父亲,孩儿说什么,很重要吗?反正不管我说什么,父亲都不会相信的,父亲宁愿相信一个抢走了孩儿妻子的无耻之辈,也不相信您亲生孩儿的肺腑之言,我还能说什么?” 沮授叹息一声,连连后退几步:“我以为,你看开了,没有想到,你却始终执迷不悟!” 落月也站了出来,怒声道:“现在我明白盗马贼为何不肯对我说出实话了,原来是背后有你在搞鬼!他怕伤了我和沮世叔的感情,才宁愿一个人承担一切,但是沮鹄,你不该这么自私,不该这么处心积虑,我已经是盗马贼的人了,而且还有了他的骨肉,你可以骂我打我,甚至杀了我,但是你因此勾结外人,是天理不容!” 沮鹄笑了出来,笑出了眼泪,笑得双眼通红,他狂吼道:“月,你知道和他恩爱缠绵,谁顾及过我的感受?谁为我的处境想过?谁又给过我选择?事到如今,我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我能做的,只有从内部毁灭他,毁掉他努力做出的一切,我才高兴,才安心,才快活!” “你到底想做什么?”高燚站了出来,一步一步向着沮鹄走去,怒声喝问沮鹄。 沮鹄瞪着通红的双眼,一字一句道:“我要你死!” 第258章 呛几口水也能失忆?要不要这么狗血? 院子里的宾客们顿时慌乱起来,接连朝着府门逃去,却被沮鹄把守在门口,全部挡了回来,有几人躲闪不及,直接被沮鹄的猛攻给劈断了手脚,瘫倒在地上呻吟不已。 “大家不要慌乱!”高燚知道这个时候,更需要他出来主持大局,眼下园中有数百宾客,还有师傅蔡邕以及父亲母亲叔父等人,而会武之人,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颜良与落月。 “岳父,你与落月快些安排宾客与亲眷退到屋内,内室有一条密道直通城外孙坚军营,落月知道在什么地方,至于沮鹄则由我来抵挡!” 颜良当场拒绝:“沮鹄明显是被药物控制了心神,主公你不是他的对手,你与月儿后撤,我自有法子对付!” 说话之间,沮鹄又是身形急纵,害了一个宾客性命,还要再出手伤人时,却被落月挡住去路,他的手也停顿在了半空,继而怒吼一声,又去攻击别处了。 落月回顾颜良与高燚道:“父亲你与盗马贼照顾众人,我一人即可,我偏不信,他会对我出手!” 说完,落月反倒紧追沮鹄方向而去,却是被身上的霞帔吉服绊了▲,一跤,险些摔倒,她索性将衣裳从身上扒了下来,丢到地上去,劈手从兵器架上拿了一把剑,再寻沮鹄之时,竟然不见了踪影,心中正在奇怪,突然听到了高玥传来的一阵哭声,回头望去,不禁骇然。 只见沮鹄发了疯一般狂叫着,正追逐了一人,而那被追逐的,不正是身抱高玥的张宁吗? 张宁紧紧护着高玥,拼了命一般地跑着,也不小心被裙角绊了一跤,直挺挺摔到了池塘之中。 高燚吃了一惊,立即对颜良道:“岳父帮忙引开他,我下水去救人!”?? 颜良点头,大喝一声,一个跃起,用力朝着沮鹄背上劈了一下,吸引了沮鹄的注意力,然后迅速躲开,向着与荷花塘反方向而去。?? 沮鹄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见到颜良攻击他,也疯狂地扑了过去。?? 此时张宁人在池塘之中,不幸被水草缠住了双脚,已经呛了好几口水,她情知自己已经逃不出去了,双手仍将高玥举在水面之上,尽管气息微弱,还是在水中不停呼唤着:“快救孩子,快救,唔,咕咚,救孩子,咕咚!”?? 高燚几乎是心惊肉跳地冲到了池塘边上,只见这池塘居然有四五丈深,而且四面都是光滑的石壁,水面距离地面有近三丈的距离,更令人吃惊的是张宁整个人都已经没入了水面之下,只剩下双手托举着正哇哇大哭的高玥,还有无数的水泡正不断冒上来。?? 危险!高燚顾不得其他了,一下子便跳入了水塘之中,从张宁手中接过高玥,看见落月就在池塘边上,口中轻喝一声:“接住玥儿!”便费力一扔。?? 落月急得简直要哭出来,一把接住女儿,这也才发现了张宁的危险,连忙对高燚道:“宁妹妹不会水,快救她呀!”?? “不行,她被水草缠住双脚了!”高燚在水塘里忙活了半天之后,这才发现了奇怪之处,立即潜水到底下,找到缠住张宁双脚的地方,见拉扯不开,索性直接将一大团水草都从淤泥里面拔了出来。?? 高燚抱着张宁出了水面,这才发现张宁整个人都已经面色青白,居然没有呼吸了!?? 而且更令人郁闷的是,水面距离池塘地面三丈高,高燚托着张宁,感觉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气,如果是在平地之上,他还有几分把握,但是人在水中,本就无处使力,眼看怀中张宁面色惨白不省人事,颜良也不知能否一人应付得来药性大发的沮鹄,高燚心急如焚,偏偏试了几次都落回了水中。 落月皱着眉,就要把女儿放到地上去,也跳下来帮高燚的忙,却被高燚喝住:“别跳,快去找根绳子来,宁妹子已经没有气息了!” “嗯!”落月有些慌张地点头,立即慌不择路地朝着房间奔去,不觉撞入一人怀中,定神一看,原来是袁术。 “舅舅,盗马贼与宁妹妹都在荷花塘里,你快去救救他们!”落月说着,眼泪都几乎要留下来了。 “好好,月儿放心,你先进屋去,不要吓着了孩子!”袁术宽言安慰着落月,指了指落月怀中正哭个不停的高玥。 落月看着满园的狼藉一片,此时也无法可想,若是她往日独自一人,倒也天不怕地不怕,但是现在有了女儿,她便不能不顾忌,于是点了点头,抱着高玥进屋去了。 此时几个士兵已经听说了高燚的所在,带着绳子与袁术一起到了荷花池边,一头抛下绳子,口中冲着水中的高燚大呼:“快抓紧绳子!” 高燚此刻在水中已经快要冻成狗了,然而见到居然是袁术带人来救自己,心中猛然一动,苦笑一下,扯紧了绳子,抱着浑身已经湿透并昏迷多时的张宁,身子一荡,袁术那里几个人一起用力,终于将高燚与张宁救出了荷塘。 “多谢舅舅前来相救!” “哪里的话?快看看张宁姑娘有没有事情!” 高燚点头,立即对士兵们吩咐道:“你们几个,用最快的速度通知秦翻与孙坚,另外统令全城,紧闭门户,不许随便出来!” “诺!” 说完这些,高燚便俯身地上,对着张宁胸口便是一顿按压,心说这姑娘几次死里逃生,没有可能喝了几口水就这么死掉吧,那样的话,陈鲲还不把他给撕了? 然而高燚凑到张宁嘴上要做人工呼吸的时候才反应过来,不行,对方毕竟是女孩子,要是知道被他高燚亲吻过,后果可就不敢想了。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一个劲地按压张宁胸口了,每按一次,就有水从张宁口中呛出,可是一连好几下,张宁人都没有苏醒的迹象。 袁术好奇地看着高燚做着这一切,不由诧异万分地问高燚道:“明阳,你这是在做什么?” 高燚随口答道:“舅舅你不懂,我这是在救她,可不是趁机占她的便宜,她胸腔里面进了太多水,不这样水根本出不来,时间一长那是真的要命了!” 他一面说着,手上动作半点不敢怠慢,好不容易把张宁给救上来了,要是救不活可就是大笑话了。 袁术哦了一声,却被一阵打斗声所吸引,循着声音望去,只见颜良与沮鹄不知何时已经人在房顶之上,一时追打一时厮杀,声响极其吼人,徐庶与许攸闻声已经带人赶来,命弓箭手随时待命,要将沮鹄射杀,徐庶更是要身自出前帮助颜良,却被颜良喝止:“不必理会我,快带人去救治受伤之人!” 徐庶明白颜良的意思,毕竟沮鹄身份特殊,即使是这个时候,也要先留沮鹄一条性命,于是便与许攸带人直入园中,立即分散而开,救治未死之人。 “主公,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庶与许攸看见高燚俯身在张宁身前一通忙活,再看满园狼藉,前一刻明明还是宾客满座,新人成亲,下一刻却是到处呻吟连声,残肢断臂,任是谁见到了都要吃惊万分。 高燚没有说话,他见张宁始终没有动作,心中渐渐沉了下去,盯着那章微张而泛白的嘴唇,猛地扑了上去。 死就死吧,哪怕是与陈鲲产生误会,高燚也要试试最后的希望,要把张宁救活! 然而高燚还没有碰到张宁的嘴唇,身子却被猛地一推,向着旁边扑倒,不禁大怒,回身起来正要发作之时,居然看见穿得一身俏丽惹眼的杜若,指着高燚不满道:“主公你可真是风流啊,都这个时候了还不忘吃别人的豆腐,主母可是就在旁边看着呢!” 杜若这次与秦翻进蜀地迎请高躬与高靖回来,着实也是帮了秦翻不小的忙,令秦翻对杜若刮目相看,不过很多人实在想不通她这样的清丽姿貌何以便肯委身于秦翻身旁。 高燚虽然平日里爱与人玩笑,但此时不同平日,然而他见了杜若,却也像是找到了救星一般,连忙说道:“不要胡说,张宁姑娘都怕是没救了,我是要捏住她的口鼻,试试能否从口中将呛的水吸出,但是毕竟男女有别!” “不早说!”杜若也是脸色陡然一变,到底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她立即就收起了玩笑心思,那一日她险些被淹死,秦翻便是用高燚这种法子来救活她的,但是秦翻未娶她未嫁,自然也不怕人笑话,但高燚却不同,此人怕老婆的事迹几乎已经传遍整个南阳郡了。 杜若虽然心中想了许多,却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便用足了力气,学着秦翻当日救她的手段,一双红唇印了上去。 高燚与徐庶许攸袁术几人在旁边看着,冷汗都滴落下来了。 许久之后,突然一阵剧烈??咳嗽,从张宁口中传出,她有些哆嗦着张开了眼睛,入目是同样咳嗽的杜若和终于露出笑意的高燚几人,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竟然是:“你们是谁?” 高燚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张宁这是大脑过度缺氧而导致失忆的节奏吗? 第259章 斛图,你又出现了 费了半天的劲,终于把张宁给救活过来了,不过高燚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笑容,便被张宁的那句“你们是谁?”给震惊了,他吃惊地冲到这个一身湿漉漉的娇弱姑娘面前指着自己惊讶地问她:“我是高燚啊,你难道不认得了吗?” “不认得!”张宁盯着高燚眼,却是茫然地摇头,打着哆嗦用手抱紧着自己的身子,接着问出了更让人郁闷的一句话,“你们都是谁,这里怎么了?怎么这么乱,我又是谁?” 高燚听了这话,一下子像是被一盆水从头浇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杜若也是愣了愣,不禁唉声叹气道:“乖乖,咱们的女军师成傻姑娘了!” “不要胡说!”高燚不满道,催促杜若,“别说风凉话了,也许她只是水淹时间太长了,没有回过神来而已,你快带她进到屋子里面去,月儿与荀彧沮授应该已经将宾客们安置起来了,但不知是否有敌人埋伏,你也好去助他们一臂之力!” 杜若不敢怠慢,立即扶起张宁来,却是问了高燚一句:“主公就不怕我是和敌人里应外合的?” 高燚冷笑一声:“怎么?粽子还没有当够吗?” 杜若冲高燚做了个鬼脸,扶着张宁匆匆进屋去了,她可不想再当粽子了。 这里徐庶与许攸也带人将府中受伤的人救起了大半,颜良也渐渐压制住了沮鹄的攻击,趁着沮鹄陷入狂乱,飞起一脚,将沮鹄从房顶之上踢落了下来,自己也是跟着跃下。 高燚却是些嘀咕,颜良何等人物,高燚可是亲眼见识过的,就算沮鹄被药性控制武艺倍增,颜良也不应该花费这么长时间才拿下的,他知道这里面一定事有蹊跷。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高燚立即命士兵们将沮鹄给绑了起来,他见沮鹄依旧是神智不清的模样,知道暂时也是问不出什么,便对徐庶道:“元直暂且把他带到伤兵营去,让华佗好好查验!” 徐庶应了一声,却是似乎想到了什么,提醒高燚道:“主公不觉得有些奇怪吗?刚才沮鹄公子发难之时,若是敌人暗中潜伏之人前来里应外合,那时我们必定首尾不能相顾,可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明显只是让沮鹄公子一人在这里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更像是把他当做弃子来用!” 高燚悚然一惊,声东击西是吗?对方不惜这样大费周章,到底是有什么目的? 似乎是印证徐庶的话一般,外面几个士兵有些慌张地赶来,燚急忙说道:“主公,大事不好,俘虏营那里传来消息,说有人杀入营中,劫走了孔融淳于琼韩馥等三人,虽然武安国潘凤俞涉三人一起出手,都没有能挡住此人,反而受了重伤!” 高燚听罢大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些士兵们道:“不清楚,对方只蒙着面,似乎对于我方军营分布极为熟悉,一人接连打伤三位将军,挟持三位大人,此刻已经出了宛城地界,孙坚将军与秦翻将军已经带兵前去追击了!” 徐庶长叹一声:“真是想不到,对方居然真实意图是这个!失策!” 高燚这个时候反而冷静下来了,他沉声道:“太室山文丑赵云无功而返,少室山蹇硕被杀,何进被曹操救走,广成关董旻陶升被神秘人救走,而现在宛城这里淳于琼孔融和韩馥又被人无缘无故劫走,肯定不是巧合,所有这一切,都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则是挑衅于我,二则也是在趁机拉拢反抗十常侍的势力,传令给孙坚,让他不必去追击了!” “诺!” 袁术沉吟了一下,欲言又止。 高燚里,径直问道:“舅舅可要说什么?” 袁术叹息一声:“也没有什么,当日文节,文举与仲简都是与我一起前来攻打宛城,现在他们被劫走,而独独我却没有事情,总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高燚笑了:“舅舅该不会以为我连您也在怀疑吧?我可不是这样的人!” 袁术也笑了起来:“倒不是说这个,即使真怀疑了也没有什么,我袁术能力还没有高到这样的地步,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地做事!” 许攸也说道:“不错,况且袁术大人又是主公的亲舅舅,就算对方再怎么费劲心思,也是动摇不了的!” 高燚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次的风波造成的影响不算大也不算小,如果不及时安抚的话,他这个南阳太守也算是做到头了。 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去见见自己的父母和老师。 “元直,子远,这里麻烦你们了,今天的婚事还有玥儿的百日酒办不成了,敌人已经猖狂到如此地步,我也不能再坐以待毙了,岳父可先为我走一趟各营,将七营人马将士全部集中到校场去,待我安抚一下人心之后,便领军开拔北上!” 众人听了,不由一惊,袁术道:“此事是否有些太过急躁了?明阳此次出兵可想好了要与谁作战?粮草准备多少?打多久?胜如何,败又如何?” 高燚不假思索便脱口而出道:“顾不得那么多了,此次出兵,要先攻嵩山,再结丁原,并力豫州王允,遥会马腾与韩遂,与董卓和叶十七人马来一次大决战!” “韩遂?”颜良疑惑了一下,“此人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主公如何会想到此人的?” 高燚笑而不语,径直向着府内而去。 一进门,就彧与沮授侯在那里,荀彧忙得一头是汗,沮授则是满面愧色,一见到高燚进来,都是行了一礼。 “大家都是怎么样了?”高燚问道。 其实不用他多问,也已经屋子里面的情况,只见许多宾客们都拥挤着站在一起,有好些已经被落月和荀彧安排进了密道之中,但更多的还在屋内,人心惶惶,有的窃窃私语,有的甚至小声啜泣。 高燚一眼便人群之中的落月,她正抱着高玥,不停地与众人说着什么,而杜若则是扶着有些失神的张宁,坐在一处角落,蔡邕与高躬高靖及母亲几人居然没有进入密道,而且很有风度地站在最末位,帮着忙疏散宾客。 “主公!”沮授抬起头来燚,心情沉重地说道,“都怪属下教子无方,鹄儿他其实早就回来了,而且他也一直对主公心怀不满,可惜属下愚钝,没有一层,属下真是愧对主公厚望!属下愿意辞去功曹之位,愿主公另择贤能之人居之!” 高燚宽慰沮授:“他是他,先生是先生,岂可混为一谈?更何况沮鹄只是被坏人利用,服用了失去神智的药物,我相信沮鹄的本心是不坏的,我会令华佗先生好生给他医治的!” 沮授还要说什么,荀彧却劝了沮授一句:“主公所言极是,沮君并非事情之人,当务之急乃是找出背后使坏之人,而非求全责备,况且沮君之于宛城,南阳乃至高家军,都是不可或缺的重要人物,与其在此无谓自责,不如将功补过!” 高燚大喜荀彧深知他心,不由在心中暗赞荀彧见识果然在沮授之上,如果说沮授之智可谋一州的话,那么荀彧之智便可谋一国,他笑了一下,然后道:“不错,越是这个时候,我们越是要上下齐心,我已经决定了,要集合宛城现有两万人马,开拔北上,化被动为主动,尽快取得十常侍的宝藏,结连丁原与马腾,共同对抗董卓与叶十七,宛城这里还是要多多依赖诸君,我已经命岳父前去召集人马了,孙坚与秦翻可能也会带走,留给诸君的可能只有各营副将了,望诸君加紧招兵买马,训练士卒,招抚流民,垦荒垦天,兴修水利,沮授依旧总管南阳大小事务,荀彧分掌军权,还有一个任务,就是迅速组建一个情报体系,暗中监视所有进出宛城的可疑人员,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我都不想天的事情再次发生!” 荀彧明白高燚指的是什么,立即躬身道:“诺,请主公放心!” 沮授对于高燚的信任,更是感激在心:“主公恩情,沮授没齿难忘!” 说着沮授竟然俯身便是对着高燚下拜,高燚大惊,不待沮授跪下,已经两手扶住沮授双臂,阻止了沮授跪下,深情道:“先生折煞我了,我高燚永远都会记得,没有先生,就不会有我高燚的今天!” 正在这时,忽然听得院落外一阵打斗之声,高燚本来平静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听声音似乎是袁术在与人交手,高燚心中大惊,袁术武艺平平,如果来的是高手,那是必败无疑的。 想到这里高燚便推开门冲出去,只见袁术正挥剑与一名身披黑袍的神秘人厮杀着,却只一合,便被那神秘人夺了兵器,失手擒了下来。 高燚吃了一惊,立即喊道:“住手!” 黑袍神秘人只是阴冷一笑,将袁术裹挟在腋下,忽地一下,便到了数丈之外,继而几个呼吸的功夫,连人影也了,只留下声音远远传来:“小子,原来你真的没死,躲在这里算什么英雄?够胆的话,就来洛阳找我斛图吧!” 第260章 不来一发就走吗? 斛图!这是高燚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听说是赵云的来信之中,便提到刺杀蹇硕与何进的一个叫夜无回的杀手,自称是斛图的朋友,而当时在场的还有一个叫夜殇的女子,救下了何进,声称是苏牧的手下,这些人都是什么来头?他们又想做什么?斛图是不是会不会就是高燚在梁县山谷时见到的那个白衣老者? “文若,你可知道这个斛图是什么来历?”高燚安抚了府内惊慌失措的宾客们之后,对于斛图这个人的意图百思不得其解,于是问荀彧道。 荀彧思索了一阵,喃喃说道:“属下见识短浅,竟不知中原有此人物,且姓氏之中,并没有斛这个姓氏的,倒是有一个敕勒族姓斛律的,传说是商周时犬戎之后,匈奴没落之后,依附于鲜卑族,族人皆骁勇善战,檀石槐为患北疆多年,手下便有一支敕勒族的彪悍人马,统领之人便叫斛律图,只是檀石槐四年前发病暴死,其子和连即位,因和连本人无能,所以鲜卑四分五裂,斛律图的这支神秘人马也秘密失踪,现在看来,这个斛图,极有可能便是斛律图!” 蔡邕这时也走了过来,点头说道:“5↓,文若说的不错,永寿二年,为师便曾领兵随度辽将军李膺在云中郡迎击来犯的檀石槐鲜卑大军,当时眼看要击破檀石槐大营,却有一支打着斛律字号的百余人马冲杀进来,为首之人,是一员黑袍悍将,接连斩杀我军多员大将,生生将檀石槐救出,想来那个人,便是斛律图,也就是今日在宛城造成一番大乱的斛图了!” 似乎是印证蔡邕这番话一般,两人从外匆匆而入,高燚定睛一看,居然是貂蝉拉着蔡琰,云鬓散乱,气息微喘,一进屋子,貂蝉便冲到了蔡邕面前,递上一张字条来,口中急切道:“刚才府中来了一个奇怪的黑衣老者,说是蔡公的旧友,我看他非善与之辈,也不敢多话,不成想只是转身的功夫,他便不见了人影,只留下桌子上这张字条,我生恐蔡公在这里会出事情,便自作主张带了琰儿妹妹前来了,字条请蔡公过目!” 蔡邕接过,只见上面写着一段话:“三十年不见,蔡公风采依旧,想昔年云中一遇,各奋神威,公以计谋穷大人于绝境,真一时之雄也,仆以寡兵破公计,亦一时之快也,令徒承继蔡公高风,真可喜可贺之事,然洛阳风云变幻,正有志之士待时而动之事,使江山改易,地覆天翻,公与令徒岂有意乎?” “这人好大的胃口!”蔡邕合上字条,身体竟然有些颤抖。 高燚也看清了字条,低声询问蔡邕道:“果然是他吗?” 蔡邕点头:“看来,这一趟进京,为师也要一起去了!” “师傅不可!”落月出声阻止,“洛阳形势未定,不可操之过急,叶十七不过一个微末之人,此时与何苗把持朝政,必定不能持久,且董卓亦非善类,让盗马贼提兵前去,不就好了,一定能还河洛清宁,那时才是您回洛阳最好的时机啊!” 高躬也劝蔡邕:“都一把老骨头了,还逞什么英雄?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情,琰儿可怎么办?” 蔡邕摇头,他此次来宛城待这么长的日子,已经是很让步了,他现在已经是五十岁的年纪,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汉室被小人操弄权柄:“错了,我蔡邕生为汉臣,不可不捍卫国难,燚儿有志激浊扬清,我这把老骨头也要到军营里面,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至少不能让那个斛图看笑话!” 说到这里,蔡邕看了一眼貂蝉身边的蔡琰,摸着她的小脸,慈祥地说道:“琰儿是个听话的孩子,是吗?” 蔡琰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用力点点头:“嗯,父亲放心,琰儿最听话了!” 貂蝉也想劝劝蔡邕,却是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是叹了一口气道:“蔡公保重,我会照顾好琰儿的!” 蔡邕又对高躬道:“琰儿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将她许给了河东卫家的卫康公子,一旦我遭遇了什么不测,希望高老弟能帮我将她抚养到十五岁出阁嫁人!” 高躬叹着气指着蔡邕:“你这听不进话的糟老头子,唉!” 高燚也有些郁闷,这蔡邕随军的事情八字还没有一撇呢,怎么就弄得跟个生离死别一样?这还让不让人快乐地玩耍了? 这时荀彧和貂蝉高躬甚至沮授落月都看向了高燚,那殷切的目光明显是让高燚把蔡邕给拦下来,毕竟高燚才是说话算数的,而且高燚的三寸不烂之舌他们也确实都见识过。 没有料想,高燚不仅没有劝说蔡邕安心留在宛城,反而有些惊喜地拍手叫好道:“师傅要给我坐镇指挥参谋军机吗?那可真是求之不得啊,你们几个都见事不明,难道没有看到那个斛图都很忌惮师傅吗?” 众人都被高燚这话给郁闷到了,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落月更是狠狠瞪了高燚一眼,宛城突然遭到这么一场变故,已经是够乱的了,这个盗马贼怎么一点正形都没有? 高燚呵呵一笑,捏捏落月的手心,凑到她的耳旁压低声音道:“娘子稍安勿躁,我这不过是先稳住师傅而已,不要忘了师傅可是一把年纪了,要是得个头疼脑热什么的,然后知会华佗先生一声,拖个十天半个月才弄好,师傅到时候就是再没有耐性,也是拿自己身体没有办法的啊!十天半个月好了之后,我早就带兵离开了!” “亏你想得出这样的馊主意来!”落月捶了高燚一下,却又顾虑道,“可是你也不是不知道师傅他老人家的怪脾气,一门心思要去洛阳的,病好了之后可怎么拦住他?” “笨娘子!”高燚无语地看着落月,窸窸窣窣道,“这个更是简单啊,你派人把城里那些想求学又没有钱财的孩子们集中起来,前来求师傅教他们学问不就好了,师傅一旦忙起来,哪里还能顾得了这个?” 蔡邕看他们两个嘀嘀咕咕,不禁皱着眉头道:“又在说什么悄悄话呢?是不是说我什么坏话呢?” 高燚立即堆上一脸笑来:“哪有?徒儿这不是想着赶快给师傅您打造一副铠甲吗?只是想到师傅您穿起铠甲的样子一定很威武雄壮,所以心生敬仰,迫不及待要看一看了——啊!” 他话只说了一半,突然狂叫一声,众人也被吓了一跳,一起朝着高燚看去,只见高燚半根手指被高玥含在了嘴里,确切地说,是咬在了嘴里,等高燚拔出来的时候,那半根手指已经红通通一片了。 原来高燚只顾着同落月和蔡邕说话,伸手逗着落月怀里的高玥,不小心手指便戳进了高玥嘴里,高玥人虽然小,也是毫不客气,大约是以为落月要喂她奶了,张嘴便吮住了高燚的手指,见没有奶出来,索性便咬,此刻也哇哇大哭起来。 众人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高燚恶狠狠地盯着高玥凶着脸:“手指头都差点被你咬掉了,居然还在这里哭,看我不打你的屁股!” 说着他作势便要去真打,早被高躬夫人过来一巴掌拍掉:“都当父亲的人了,居然还跟自己的女儿斗气,真是没药救了!” 高燚嘿嘿讪笑着,却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由一阵惊喜:“玥儿她才三个月,就长出乳牙了?” 落月没好气地回答他:“亏你还是父亲呢,连这个都不知道!” 蔡琰在旁也看着高玥,嘻嘻笑道:“小妹妹长大了一定是个女中豪杰!” 这个时候高柔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奚落蔡琰:“哈哈,她可不是你的小妹妹,论辈分他还要叫你姑母呢,亏还是蔡老公公的女儿!” 蔡琰急了,指着高柔便追着要打:“你这小子,又来找我的碴!”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高燚趁机对落月道:“我知道,玥儿一定是怪我没有给她办好百日酒,所以才咬我的,所以就算咬断我这根指头,我也没有二话!” “又没个正经了,只会油嘴滑舌,舅舅可是被那个斛图抓走了!好歹是我们的证婚人,婚事还没有完成,就出了这么多意外,亏你还能笑得出来!”落月一面哄着高玥一面数落高燚。 高燚看着落月,由衷地心疼起来,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都是落月在宛城协助沮授打理事务,就连容颜也是憔悴了不少,而现在,高燚回宛城竟然连一天都耽搁不得,就又要急着带兵出征,心念及此,倍感对落月亏欠很多。 “娘子,跟着我,让你受了不少苦头啊!”高燚说着,情不自禁地将落月揽进了怀里,当着众人的面,在落月的额头亲上了一口,落月发间那淡淡的清香,令高燚不由神迷。 若是平时,落月早对高燚这举动报之以拳头了,但这次,她却任由高燚的热吻落下,只因为,才是相聚,又要别离。 第261章 蓄势待发 从决定兴建宛城新城,到真正破土动工,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而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南阳没有了战事,可是洛阳的动乱,以及其他各地的蠢蠢欲动,都让高燚没有办法进行宛城的各项工作。…小,o 留给高燚的时间并不多,确切地说反而非常紧迫,如果在入冬之前,宛城当地与从外地迁来的百姓得不到安置的话,肯定会有大批会被冻死,虽然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但是宛城已经下过了两场大雪,每天几乎都有人冻死冻伤的消息传来,尽管高燚已经下令将府库存贮的过冬木炭全部取出供应于这些百姓,依旧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命令暂时停止了宛城新城外围城郭的修筑工作,转而将全部民夫用于在城中用最短的时间盖起来一大片民居,虽然颜良与许攸极力反对,颜良认为不久之后宛城精锐就会北上,宛城留守的兵力本身就是个问题,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城墙的话,不要说遭遇敌人进攻,就是防卫山贼恐怕都会让人头疼。 许攸则是从财力上进行分析,虽然数以亿计的五铢钱被高燚命人运到了广成关内,但是要运用到宛城的用度上,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冬天,粮草,木石,铁器,都比平日更加难以得到,更何况,这一次要打的仗是艰难而持久的,所需要的各项战备,不下于民用。 但是荀彧却是意外支持高燚的想法,荀彧的对策很简单,一方面派人招抚南阳附近的山贼流寇,一方面命令周仓、龚都、黄劭、何仪等人做些声势,剿灭几股贼寇,不仅可以安定整个南阳的民心,也为以后南向汉寿,襄阳,江夏,上庸,乃至荆南之地发展铺平道路。 沮授倒是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沮鹄的事情高燚虽然不曾怪他,但是却也日日自责,几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身为高家军的元勋股肱,即时军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沮授想要阴谋独大,沮鹄之事不过是其授意而为,高燚却根本不为所动,特意在众将士面前表明了沮授的谋士第一的地位。 沮授推脱不过,却也不想高燚为难,他非凡庸之辈,知道荀彧之才,远在自己之上,许攸虽然参与过王芬的叛乱,但高燚爱其才而用之,也是为大业着想,于是向高燚推荐荀彧为宛城令,许攸则为督邮,共理南阳大小事务,高燚欣然应允。 高燚在宛城待了五天,五天的时间里,先是给女儿高玥好好置办了一次百日酒,又与落月好生缠绵了一番,以尽相思之苦,而落月也果然请华佗给生了一个法子,让蔡邕感染上了风寒,并且还一病不起,差点让高燚自己都以为蔡邕得了不治之症了。 五日之后,宛城新城外的校场之上,各营人马都集合了起来,组成了一个方圆数百丈的巨型方阵,各营分别身着不同服色,规则地按次序排列着,看起来蔚为壮观。 只见精卫营两千人身着黑色战甲,五百人持枪,五百人佩剑,五百人立盾,五百人跨马,排在首位,秦翻与杜若两人策马立在最前,黑旗翻动,一个手势落下,两千人齐声喝道:“精卫营待命!” 话音方落,先锋营三千人由颜良领着,呼啸而来,也是五百人持枪,五百人佩剑,五百人立盾,五百人跨马,另有五百人持斧,五百人佩弩,他们各个身着紫甲,气势盎然,紧挨精卫营次第立定,三千人齐声喝道:“先锋营待命!” 与此同时,孙坚与黄盖朱治三人也引着两千身着赤甲的猛虎营人马挨着颜良人马站好,这两千人却是有五百刀兵五百弓弩手五百骑兵和五百戟兵组成,也是一齐喝道:“猛虎营待命!” 黄旗翻动之间,校场口一支三千人众疾奔而到,异口同声高呼:“游击营待命!” 高燚人在高台之上,被这声音吸引,只见这三千人身穿黄色布甲,千人持枪千人佩刀千人操戈,为首之人,却是廖化,他跃马持枪,领军来到,策马立定,手势一招,三千人马立即安静下来。 其后又有三千人马,则是清一色的白衣白甲,由周仓领着,鼓噪而来,他们手执长矛,气势高昂,也列成方阵,向着台上高燚高呼:“常备营待命!” 正当此时,校场左右疾驰而来两人,各引着数百身着金甲的精锐之士,集合到了大方阵最前,此二人一个是全身裹甲手持双戟的庞德,另一个却是没有穿什么衣服的少年胖猪,胖猪扛着一柄长约丈五的铁柄大棒,棒子一头却是做成堪比火头军的造饭铁锅般大小的铁球模样,铁球表面还都是尖锐的长刺,既像狼牙棒又像固定在长棍上的流星锤。 胖猪与庞德互望一眼,与这近千的金甲精锐同时喝道:“亲卫营待命!” 风声猎猎,校场四面兵士也用力擂着大鼓,一下接一下,无比震撼人心。 高燚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高台之下这硕大方阵的一万四千人马,都是他的高家军,而现在,他将要带着他们,去进行一场整编后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战斗! “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你们苦不苦?” “不苦!” 高燚此时此刻,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却又不能不问,只好没话找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高家军!” 一万多人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上空,极其震撼。 “出发!” 从决定兴建宛城新城,到真正破土动工,连两个月的时间都不到,而这两个月的时间里,虽然南阳没有了战事,可是洛阳的动乱,以及其他各地的蠢蠢欲动,都让高燚没有办法进行宛城的各项工作。 留给高燚的时间并不多,确切地说反而非常紧迫,如果在入冬之前,宛城当地与从外地迁来的百姓得不到安置的话,肯定会有大批会被冻死,虽然还没有到最寒冷的时候,但是宛城已经下过了两场大雪,每天几乎都有人冻死冻伤的消息传来,尽管高燚已经下令将府库存贮的过冬木炭全部取出供应于这些百姓,依旧是杯水车薪。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命令暂时停止了宛城新城外围城郭的修筑工作,转而将全部民夫用于在城中用最短的时间盖起来一大片民居,虽然颜良与许攸极力反对,颜良认为不久之后宛城精锐就会北上,宛城留守的兵力本身就是个问题,如果没有足以自保的城墙的话,不要说遭遇敌人进攻,就是防卫山贼恐怕都会让人头疼。 许攸则是从财力上进行分析,虽然数以亿计的五铢钱被高燚命人运到了广成关内,但是要运用到宛城的用度上,却是没有那么容易,毕竟现在已经到了冬天,粮草,木石,铁器,都比平日更加难以得到,更何况,这一次要打的仗是艰难而持久的,所需要的各项战备,不下于民用。 但是荀彧却是意外支持高燚的想法,荀彧的对策很简单,一方面派人招抚南阳附近的山贼流寇,一方面命令周仓、龚都、黄劭、何仪等人做些声势,剿灭几股贼寇,不仅可以安定整个南阳的民心,也为以后南向汉寿,襄阳,江夏,上庸,乃至荆南之地发展铺平道路。 沮授倒是没有发表什么看法,沮鹄的事情高燚虽然不曾怪他,但是却也日日自责,几天的功夫,像是老了十岁一般,就连脸上的皱纹也多了许多,身为高家军的元勋股肱,即时军中有不少流言蜚语说沮授想要阴谋独大,沮鹄之事不过是其授意而为,高燚却根本不为所动,特意在众将士面前表明了沮授的谋士第一的地位。 沮授推脱不过,却也不想高燚为难,他非凡庸之辈,知道荀彧之才,远在自己之上,许攸虽然参与过王芬的叛乱,但高燚爱其才而用之,也是为大业着想,于是向高燚推荐荀彧为宛城令,许攸则为督邮,共理南阳大小事务,高燚欣然应允。 高燚在宛城待了五天,五天的时间里,先是给女儿高玥好好置办了一次百日酒,又与落月好生缠绵了一番,以尽相思之苦,而落月也果然请华佗给生了一个法子,让蔡邕感染上了风寒,并且还一病不起,差点让高燚自己都以为蔡邕得了不治之症了。 高燚很享受现在这种状态,高台之下这硕大方阵的一万四千人马,都是他的高家军,而现在,他将要带着他们,去进行一场整编后真正意义上的大规模战斗! “将士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 “你们苦不苦?” “不苦!” 高燚此时此刻,不知道该问些什么,却又不能不问,只好没话找话问:“为什么?” “因为我们是高家军!” 一万多人的声音回荡在校场上空,极其震撼。 “出发!”( ) 第262章 猫和老鼠 高燚声势浩大的出兵,震惊了很多人,这其中自然包括董卓和叶十七,本来董卓和叶十七结盟之后,对于高燚明明有优势可以进入洛阳却反而兵退广成关,本身就令人疑惑,虽然魅姬声称高燚中了她的独门毒药,已经毒发身亡,且广成关都真的设立了灵堂,连叶十七自己都将信将疑派了魅姬前去查探虚实,董卓就更不会信了,所以才有了高燚险些真的死在广成关的密道之中这回事情。 但是最令他们吃惊的还是高燚居然为了落月一个女人,当真回到宛城去,与其举行大张旗鼓的亲事,不过这也给了董卓机会派张绣潜入宛城救走孔融,韩馥和淳于琼,但是当董卓得知斛图这个老家伙居然把袁术也给抓来了之后,不由很是不满,毕竟在董卓看来,袁术与袁绍一样,都是高燚的舅舅,如果是为了挟持高燚,直接把高燚的舅公袁傀抓起来不就完事了吗?何必这么大费周章地抓来一个无足轻重的人物,而且还故意把身份暴露给高燚知道? “董公有所不知,那个袁绍一直在洛阳之中不肯安分,奔走与百官之中,把三公九卿的家走了个遍,目的只有一个,为自∞,己以后的仕途铺平道路,董公难道忘记了?袁绍其实是庶出?袁术本人才是嫡出,只要董公肯给他一些好处,他还能拒绝不成?” 董卓眯眼看着一身黑袍不见真面目的斛图,疑惑着说道:“这样会有用吗?莫非上表推举袁术来代替高燚做南阳太守?” 斛图呵呵一笑:“这也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要到董公完全掌握朝廷实权的时候才行,到时候不仅袁术,最好把孔融与韩馥淳于琼等三人都封个地方官来做,让高燚前面做的顺水人情由董公来做得更好些,才恰到好处!” 董卓冷哼一声:“说得轻松,如果这些人反过来背叛我怎么办?我不是到时候白白给自己树敌吗?” 斛图哑然长笑:“真若如此的话,不需董公亲自吩咐,老夫亲自出马将这些人头带来,永除董公后患!” 他说这话的时候,如同家常便饭一般,便是杀人如麻的董卓听了,都不由有些不解,董卓道:“有这功夫,不如想着怎么做些更加实际的事情,华雄在你那里怎么样了?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我军中只有徐荣一个大将,却还要镇守伊阙关防卫高燚,牛辅也是镇守弘农防卫马腾,而胡轸则讨伐白波贼,短时间回不来,你两个月前不是说会还给我一个战力更加厉害的华雄吗?不要又一次食言了!” 斛图悠然长笑:“董公太心急了,不过好在老夫也不是拖拖拉拉的人!” 说着,斛图拍了拍手,朝着外头说道:“出来吧!” 话音方落,一个魁梧大汉从外面昂然而入,行走如风,大步流星,见了董卓,上前拜倒,口中话语声若洪钟:“孩儿拜见义父!” 董卓转过身来,当看清这人的面庞之后,不由得大吃一惊,面色突变之下,指着斛图怒道:“老家伙,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这哪里是华雄?分明是十常侍之一的蹇硕,额不对,蹇硕不是被你派去的杀手夜无回给杀了吗?” 斛图笑着点头:“没有错,他就是华雄,如假包换,只是当日与颜良一战,脑袋已经无法再用了,所以我只好将他带走,想找一个适合的人头换上,老夫之所以不派他人前去少室山刺杀蹇硕与何进,而是派夜无回去,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的兵器修罗刀不是凡品,割下人头之后,能保持血液不会喷洒,而是被凝固在头颅之中,正是如此,老夫才能让华雄将军浴火重生,而且战力更胜从前了,就算是遇上丁原之子吕布,也不会落了下风!” 吕布的勇名天下皆知,前不久还追得董卓差点丢了魂,要不是赤兔马跑得快,董卓根本不可能还站在这里了。 华雄对着斛图也是一拜:“老先生再造之恩,华雄没齿难忘!” 斛图警戒华雄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再隐瞒将军了,将军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已死之人,全凭老夫运用机械之力,维持将军现在不生不死的状态,将军武艺现在足称天下无双,但是物极必反,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厉害??人,将军日后出战,切记避火,否则将会尸骨无存,明白吗?” 华雄点头:“记住了!” 董卓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却又对斛图道:“鲜卑与匈奴那里怎么样了?张燕大军都已经上了路,为何他们还是不见动静?莫不是怕了张燕?” 斛图摇头:“不可能,鲜卑现在四分五裂,匈奴也是一蹶不振,眼下乌桓首领丘力居正倾全国之力,围攻公孙瓒于辽西管子城,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不管是鲜卑还是匈奴,都在想着趁机偷袭乌桓大本营,打丘力居一个措手不及!” “那可不行!张燕可比丘力居要难缠多了,你亲自去一趟,再带些礼物,务必让他们拦住张燕!” 说罢,斛图一个纵身,已经出了董卓大营。 夜无回举着修罗刀,等候斛图多时了,见到斛图出来了,这才笑着道:“出来得好快啊,看来董卓那老家伙没有为难你啊!” 斛图呵呵一笑:“他要用我的地方还多着呢,量他也不敢!” 夜无回接着道:“把你那么多年的心血都花在复活华雄上面,值得吗?难道不是给你日后树下一个大敌?” 斛图不以为意:“老夫可不是只会做赔本买卖之人,高燚在这里也是安插有卧底的,刚才我在董卓面前故意输出华雄的缺点,就是让这个卧底听到的,估计等不了多久,这个卧底就会去向高燚传递消息吧?” 夜无回有些不解地挠挠头,他发现他有些看不透斛图这个人了,先是在宛城制造混乱,抓了袁术而来,现在又故意透露消息给高燚知道,如果斛图不是一个傻子,就一定是一个可怕的天才! 确切地说,是一个可怕的老天才! 似乎是印证斛图的话一般,果然只见一名士兵匆匆出了董卓军营,上马离营而去。 “老斛,以你的身手,就是刺杀那个高燚一百次也不在话下了,以你的带兵能力,就是十个华雄也比不了,你的智谋,更是不输于董卓的智囊贾诩与李儒,可是你却什么都不做,只是暗地里搅动天下大局,实在让人不明白,难道只是因为很好玩吗?” “说得不错,确实很好玩!”斛图掀开自己的黑袍头套,一张饱经沧桑的面孔露了出来,却又不失威武英挺,向来少年时定然俊美不凡,他嘴角微微抖动,脱口而出道,“一只猫,最有成就的不是抓到多少只老鼠,而是将一只老鼠折腾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享受这种折腾的乐趣,这种操纵别人命运的滋味,奇妙无比,难道老弟你就没有发现吗?” 夜无回冷哼一声:“说得不错,但也不要大意了,万一高燚这只老鼠想要吃掉你这只猫呢?” 斛图大笑:“我很期待这一天!”斛图警戒华雄道:“事到如今,老夫也不能再隐瞒将军了,将军大概也知道自己是已死之人,全凭老夫运用机械之力,维持将军现在不生不死的状态,将军武艺现在足称天下无双,但是物极必反,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厉害??人,将军日后出战,切记避火,否则将会尸骨无存,明白吗?” 华雄点头:“记住了!” 董卓的心情这才好了一些,却又对斛图道:“鲜卑与匈奴那里怎么样了?张燕大军都已经上了路,为何他们还是不见动静?莫不是怕了张燕?” 斛图摇头:“不可能,鲜卑现在四分五裂,匈奴也是一蹶不振,眼下乌桓首领丘力居正倾全国之力,围攻公孙瓒于辽西管子城,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不管是鲜卑还是匈奴,都在想着趁机偷袭乌桓大本营,打丘力居一个措手不及!” “那可不行!张燕可比丘力居要难缠多了,你亲自去一趟,再带些礼物,务必让他们拦住张燕!” 说罢,斛图一个纵身,已经出了董卓大营。 夜无回举着修罗刀,等候斛图多时了,见到斛图出来了,这才笑着道:“出来得好快啊,看来董卓那老家伙没有为难你啊!” 斛图呵呵一笑:“他要用我的地方还多着呢,量他也不敢!” 夜无回接着道:“把你那么多年的心血都花在复活华雄上面,值得吗?难道不是给你日后树下一个大敌?” 斛图不以为意:“老夫可不是只会做赔本买卖之人,高燚在这里也是安插有卧底的,刚才我在董卓面前故意输出华雄的缺点,就是让这个卧底听到的,估计等不了多久,这个卧底就会去向高燚传递消息吧?” 第263章 大有所短,小有所长 read_ntent_up();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给你盏茶的功夫,若是能想出解决我军目前困境的办法来,便让你连升三级,若是不能,便叫你人头落地!” 董卓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居然小题大做地针对李儒发起火来。 不知如此,他还冷声对着士兵下令道:“看茶!” 帐内众人都噤若寒蝉,一个士兵有些战战兢兢地端着一杯煮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贾诩迎面拦住,接了过来,目视李儒一眼,送到了董卓面前。 “主公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吗?”李傕有些疑惑地低声问身旁的郭汜。 郭汜摇头:“不知道啊,主公不是从来都不吃药的吗?又何谈吃错药?” 李傕一阵无语:“你个猪头,这个不是重点!” 不只他二人窃窃私语,其他众将也是纷纷不解,董卓听到了耳中,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狞笑着拿起茶杯来,掀起茶碗盖,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看面色如常的李儒,沉声提醒:“老夫喝茶,可是很快的,文优可要想得快一点啊!” 说着,董卓仰头便开始喝了起来,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抖动,看起来颇为滑稽,随着董卓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众将也不免为李儒的安危担心起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董卓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如今敢这样对李儒,只怕是有了什么把柄怀疑李儒的忠心了。 众将所想,也是董卓所想,斛图这次前来,不仅抓来了袁术,也为董卓带来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李儒早在黄巾之乱发生之前,就与曹操有过亲密接触,李儒毕竟是颍川人,即使是出身寒门,却也与颍川几大家族有过来往,虽然之前董卓并不担心这一点,但就在数日之前,李儒以安顿颍川家人为名,回去了一次,其实是秘密会见曹操去了,二人不知道秘密商讨过了什么事情,显然董卓对此是极有兴趣的。 李儒也大概猜想到了这一层,他却毫无惧色,眼看着董卓只有一口茶就要喝完了,李儒这才慢吞吞地说出一个字来:“粮!” 董卓猛然停下,看着茶杯里最后一口茶,缓缓放到案几之上,盯着李儒那双睿智的眼睛,有些玩味般地问道:“粮?什么意思?” 众将知道李儒暂shi死不了了,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好几个人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仿佛刚才被董卓吓唬的是他们一般,尤其是李傕与郭汜,居然打起战来。 而贾诩则是比较感兴趣李儒会说出什么来,至少目前,贾诩就没有想到什么好法子来应付难关。 李儒坦然说道:“高燚人马不超过六万,而主公人马粗略不下于十五万,高燚此前连战数月,粮草必然已经告罄,即使能勉强聚集一些,也不会超过一月之数,因此他一方面一定会寻求战机速战速决,另一方面他会用尽各种手段去向百姓和商人购买粮草,甚至不惜高价,因为他现在是有钱无粮!这个就叫做,大有所短,小有所长!” “呵呵,有点意思!说下去!”董卓将嘴里的茶水吞咽下去,双手环抱胸前,准备听听李儒还会说出什么锦囊妙计来。 李儒望了贾诩一眼,示意贾诩不必为自己的安危担心,继续说道:“而主公这里恰恰相反,粮草用度,可支一月,只是苦于没有闲钱做别的事情,所以主公为何不布一个大局,表面上要与高燚决战,实际却不给他这个机hui,同时派人接触那些富户与商人,以免交来年的赋税为代价,阻止他们将粮草卖给任何人,当然了,这个就需要叶十七与何苗联合起来,颁布一个法令了!” 董卓身子一震,这个李儒真不愧贾诩口水所说的“鬼狐”之号,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这么一个完全的法子来,粮草短缺本来是董卓的硬伤,现在却被李儒这么一说,巧妙地嫁接到了高燚那里,难道是他这次又多心了? 李儒察觉到董卓的神情变化,忽然口气一变,有些异样地问道:“属下斗胆问一句,主公如此盛怒,莫非是为了前几日属下未经主公允许私自到颍川去见曹操之事?” 董卓见话已经说开了,这才冷笑一声,继而喝道:“文优倒也是个爽快人,如果老夫连这种事情都可以当做没有发生的话,那以后就是个傻子了!” 气氛陡然一变,帐内众将刚才还在担心李儒的安危,现在却听李儒这样说,纷纷讶异不已,一个个心中暗想莫非李儒准备易主?可是没有理由啊! 李儒嘴角轻轻抽动,反问董卓:“看来主公麾下还有能人之士,既然都帮主公将属下的行踪都透露了,那么想必属下与曹操密谋的事情,主公会更加感兴趣了!” 董卓拍案而起:“还能是什么事情,肯定是出卖我军情报,与曹操密谋夺权,待我与高燚人马两败俱伤之后,坐收渔利,因为不管老夫还是叶十七,都是为那些清流世家所不相容的,而高燚和曹操就不一样,他二人的背后都有势力庞大的支持者而你又是关东人,自古关西出将,关东出相,两不相容,你我怎么可能一条心?” 李儒哑然失笑:“原来在董公眼中,我李儒竟是这样的人吗?” 董卓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绝对了,但是他向lái是个直性子的人,话说了便是说了,也并不准备收回,怒喝一声:“那就将你私下见曹操的谈话内容说来听听,也给你自己解除嫌疑!” 帐内众将听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这才是董卓发怒的缘由,一个个又不吱声了,帐内顿时一片寂静。 李儒一改之前小心谨慎的说话口气,疾言厉色地说了出来:“董公只知道我去见曹操,便想我有密谋之事,却为何故意忽略掉曹操的父亲曹嵩曾经做过大司农这件事?我刚才所说的那个限制买卖粮草的法令,曹嵩可是能说得上话的!” 辽西郡,管子城 骑都尉公孙瓒在这座城中被乌桓人丘力居的数万人马包围了二百多天,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军,倒是等来了高燚帐下一支叫典韦的猛将率领的两千人马,这支人马非常奇怪,扎营在距地城外乌桓敌军不足数里的一处易守难攻之处,却不急于攻打敌人,也不急于冲进城池来与公孙瓒人马合流,由于管子城地处高地,因此公孙瓒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典韦这支人马,更像是来敷衍行事一般,丘力居本人也曾攻打了几次,但是因为典韦扎营之处比较特殊,所以几次没有结果之后,也不再管了。 公孙瓒却是无比心急,因为朝廷见他久战不胜,此前已经派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打算以外交手段化解干戈,这对于公孙瓒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噩梦,本来刘焉向天子建议的刺史化州牧这个事情就极为敏感,刺史在以前不过是只有俸禄六百石的官员而已,还不如俸禄两千石的太守与国相,但是州牧就不一样了,拥有整个州的军事,财政大权,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了,刘虞又一向是主张温和对待北方外族问题,如果此人在幽州有了话语权,那么公孙瓒就只有仰此人鼻息而活的,这对于信奉武力解决问题至上原则的公孙瓒来说,是根本不可想xiàng的。 但是公孙瓒想多少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他被丘力居困在这个管子城中,就是心气再高,也只能长叹而已。 “给你盏茶的功夫,若是能想出解决我军目前困境的办法来,便让你连升三级,若是不能,便叫你人头落地!” 董卓不知道哪根筋又搭错了,居然小题大做地针对李儒发起火来。 不知如此,他还冷声对着士兵下令道:“看茶!” 帐内众人都噤若寒蝉,一个士兵有些战战兢兢地端着一杯煮好的茶水端了上来,贾诩迎面拦住,接了过来,目视李儒一眼,送到了董卓面前。 “主公今天是吃错什么药了吗?”李傕有些疑惑地低声问身旁的郭汜。 郭汜摇头:“不知道啊,主公不是从来都不吃药的吗?又何谈吃错药?” 李傕一阵无语:“你个猪头,这个不是重点!” 不只他二人窃窃私语,其他众将也是纷纷不解,董卓听到了耳中,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狞笑着拿起茶杯来,掀起茶碗盖,轻轻吹了一口气,看看面色如常的李儒,沉声提醒:“老夫喝茶,可是很快的,文优可要想得快一点啊!” 说着,董卓仰头便开始喝了起来,只见他的喉结上下抖动,看起来颇为滑稽,随着董卓一口接一口地喝着,众将也不免为李儒的安危担心起来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董卓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如今敢这样对李儒,只怕是有了什么把柄怀疑李儒的忠心了。 众将所想,也是董卓所想,斛图这次前来,不仅抓来了袁术,也为董卓带来了一个不好也不坏的消息 思︽路︽客siluke~更新最快的,无弹窗! 第264章 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辽西郡,管子城 骑都尉公孙瓒在这座城中被乌桓人丘力居的数万人马包围了二百多天,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军,倒是等来了高燚帐下一支叫典韦的猛将率领的两千人马,这支人马非常奇怪,扎营在距地城外乌桓敌军不足数里的一处易守难攻之处,却不急于攻打敌人,也不急于冲进城池来与公孙瓒人马合流,由于管子城地处高地,因此公孙瓒将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典韦这支人马,更像是来敷衍行事一般,丘力居本人也曾攻打了几次,但是因为典韦扎营之处比较特殊,所以几次没有结果之后,也不再管了。 公孙瓒却是无比心急,因为朝廷见他久战不胜,此前已经派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打算以外交手段化解干戈,这对于公孙瓒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噩梦,本来刘焉向天子建议的刺史化州牧这个事情就极为敏感,刺史在以前不过是只有俸禄六百石的官员而已,还不如俸禄两千石的太守与国相,但是州牧就不一样了,拥有整个州的军事,财政大权,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了,刘虞又一向是主张温和对待北方外族问题,如果此人在幽州有了话语权,那么公孙瓒就只有仰此人鼻息而活的,这对于信奉武力解决问题至上原则的公孙瓒来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但是公孙瓒想多少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他被丘力居困在这个管子城中,就是心气再高,也只能长叹而已。 “主公,我们这样xiàqu可不是办法,城中的粮草已经不多了,根本挨不过这个冬天了,而且我们追击丘力居时匆忙,什么辎重都没有携带,没有过冬的棉衣,将士们只怕会大半冻死在城中的!” 刚刚打退了乌桓的一次猛攻,严纲脸上带着伤,径直来见公孙瓒,将目前面临的严峻形势诉说了一遍。 公孙瓒正一个人喝着闷酒,kànjiàn了严纲,心中有些感慨,将酒壶放到案几上,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辽西地处幽州边寒之地,冬天的时候,比中原要更冷,这个公孙瓒是深有体会的,他纵横幽州多年,几乎从无败绩,可是这一次,却败在了自己的贪功冒进上面,他不由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在石门取得大捷,大破丘力居的乌桓大军,张燕派来援助自己的那个张白骑也大展神威斩杀了逆贼张举。 当时张白骑还劝过公孙瓒不要追击穷寇,可是公孙瓒没有听,现在只能在这里后悔了。 “主公?”严纲kànjiàn公孙瓒有些发呆,不由小声出声提醒。 公孙瓒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想到因为我个人的缘故,而白白害死了上千的手下,心中有些难受罢了,他们可都是跟随我的战功赫赫之辈啊,却就这样死在了这座城中!” 严纲身子一凛,他印象里的公孙瓒可不是这个样子啊,难道一场失败就可以将以前意气风发的白马将军打击成这个地步,他想出言安慰几句,想了半天,却实在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门外士兵忽然通报:“主公,田豫求见!说有一个奇谋,可以破敌!” 公孙瓒心情烦闷,摆摆手道:“他又想出什么馊主意了?我心情不好,不见!” 士兵诺了一声,正要回去,却被严纲叫住,严纲对公孙瓒道:“国让虽然年幼,可是对于排兵布阵,用计设谋很有一番自己的见地,主公何不听听呢?” 公孙瓒觉得也有道理,便叫回士兵:“罢了,让那小子进来!” “参见主公!”不多时,门外走进来一人,正是少年田豫,随同公孙瓒坚守管子城的这二百多天里,他也渐渐成长了起来,上阵杀敌,再不是开始时的应变失措了,不过作为一员下级军官,他每天还是乐此不疲地研究一些计谋来希望公孙瓒采用,但是公孙瓒可不是小孩子,他手里只有这剩下的数千白马义从了,如果田豫的计策不能奏效,那公孙瓒就彻底要变成光杆司令了。 “免礼,你小子又想出什么主意了,说来听听,不过有一点,如果还是需要带人马出城迎战设伏兵什么的,我可是不会答应的,理由你应该很清楚!” 公孙瓒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长槊来,虎虎生风地耍弄着,出招收招都是无比简单,但又异常凶狠,这是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们多年来习练的战法,震慑了无数的外族敌寇。 田豫听到公孙瓒这样说,本来还兴奋的心立即凉了一半,看来这一次公孙瓒果然被败仗打击得一蹶不振,居然一点险都不想冒了,这样xiàqu,除非朝廷或者其他人派兵来救才能解除现在的重围,可是公孙瓒现在都还在想着保留实力日后征战天下,想想真是令人可悲,田豫甚至后悔跟随公孙瓒打这一仗了。 有了丰富的战斗经验是很bucuo,但是如果最终还是免不了覆灭,又有什么意义?田豫不禁想起蓟县老家中长久没有见过的母亲了,乌桓的骑兵,应该不会侵扰到哪里吧? 田豫胡思乱想了一番,zhidào只是徒增烦恼罢了,可是现在来都来了,他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主公放心,属下这个计策,不会费主公一兵一卒,主公试想一下,我们数千人困守此处二百多日,粮食都已经告罄,那乌桓人的数万大军,难道就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供应?” 公孙瓒蓦地收了长槊,田豫说的这番话好有道理,确实如此,辽西虽然是丘力居的老巢,但是并没有储存什么粮草,附近百姓经常遭遇乌桓骑兵骚扰,也都是将不多的存粮秘密藏了起来,丘力居的数万人马要想获得粮草,从乌桓王庭而来的补给线明显太长,而且乌桓的其他部落也应该不会支持丘力居继续这场得不偿失的战斗。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就是幽州有人在暗中向丘力居输送粮草! 严纲也来了兴趣,说出了和公孙瓒一样的想法:“国让这么一说,末将也好生奇怪,我军现在三千余人,每日耗费粮草二百余斛,而丘力居围城的人数便有五万之多,加上在外策应的一万人马,日费粮草少说也得五千斛,这二百多日下来,这上百万斛的粮草丘力居是如何解决的?” 公孙瓒没有理会,他指着田豫问道:“说说你的计策?” 田豫就等着公孙瓒这句话,他抱拳道:“属下打算天黑之后潜出城去,找到乌桓人的屯粮之处,设法打听到这些粮草的来源,届时不管是谁,希望主公可以派一支人马切断乌桓人的补给线,这样的话,丘力居必定比我们要先不战自溃,我等也可以免受围城之苦!” “哈哈,有想法!”公孙瓒听罢连连点头,“但是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我让严纲给你部署几个好手,随你一同出城,如能建功破敌,便给你一个百夫长的位子做!” 田豫摇头:“白马义从的百夫长确实是许多人垂涎的位子,但是末将却更愿意做一个策士,助主公建立奇功!” 公孙瓒微微一愣,呵呵dàxiào:“策士,我白马义从中不需要这个,那些乌桓鲜卑之辈,又不是中原之人,哪里同我们玩这些虚虚实实的兵法?兵行险招,不是正道,实力碾压才是王道!” 田豫一阵无语,他zhidào公孙瓒的想法已经根深蒂固,无法以只言片语说动,便也不费口舌了,只躬身道:“天快要黑了,末将先去准备了!” 说罢田豫便退了chuqu,严纲也说道:“末将也要去挑几个人协助国让行此奇策,希望敌人没有设什么圈套!” 公孙瓒却意外说了一句:“其实田豫所言,我也想过,只是今天他这么一说,我才重新重视到了这个问题,严纲,你觉得幽州之中,谁会偷偷摸摸给丘力居输送粮草?” 严纲怔了一下,失笑道:“这个,末将不敢妄下断言!” “诶!此刻又没有别人在,猜猜无妨!”公孙瓒面上露出一丝笑意,然而和他杀伐意气的脸孔很难融合到一起,让人看了不免后背发冷。 严纲旁敲侧击道:“这个人,在幽州一定不简单,如果是寻常的富商,肯定拿不出这么多的粮草,否则粮草的安全就是一个问题!” 公孙瓒嗯了一声,沉吟着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对方不是商,而有可能是官?” 严纲点头:“至少是一郡太守,才可能调动起来这么多的粮草,然而幽州不是中原富庶州郡,可能要凑足这些粮草,要好几个郡的储备才能达到!” 公孙瓒深以为然,这个家伙居然这样跟他对着干,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想要借丘力居的手除掉他公孙瓒,然后才能让整个幽州听从其统治。 而放眼幽州,除了刚刚上任的幽州牧刘虞刘伯安,还会有谁会动这样的心思?刘虞主张以温和手段处理乌桓问题,等于是在公然反对公孙瓒的铁血政策,如果朝丘力居输送粮草的真是刘虞,那公孙瓒一定抓住这个把柄好好给刘虞一点颜色! “我已经猜到是谁了,至于是不是他,等着田豫的好消息吧!”公孙瓒冷笑道。 第265章 世间竟有如此厉害人物 夜色漆黑如墨,管子城外的寒风凛冽如刀,席卷着城外那片荒芜的血色原野,不时地发出鬼哭一般的声音,听来令人心悸。 田豫做了准备,与严纲派给他的十余名白马义从精锐换上了一身平民的衣服,将兵器藏在怀中,用绳索从城头上缒了xiàqu,悄悄摸向丘力居的大营。 乌桓人已经围城二百多日,见到公孙瓒毫无斗志,也不相信公孙瓒还会做出什么举动来,因此围城的人马也有些懈怠,只用鹿角将要道拦住,自己却去喝酒了。 这些鹿角对于白马义从们来说,根本不是难事,几下就被田豫等人开出一个缺口闯了jinqu,做完这一切,才过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看着离天色转亮还早,田豫不由微微叹气,如果公孙瓒肯听从他的意见,趁夜出动一支奇兵,拨开鹿角,直接奇袭丘力居主营,只消片刻功夫,乌桓人一定会阵脚大乱的,那时虽然不能击溃乌桓敌兵,至少让城中剩下的数千人突围回北平去一定是没有问题的。 “田豫将军,你看,有一条人影过去了!”突然一名白马义从指着不远处,有些吃惊地对田豫说道。 田豫顺势看去,果然只见敌营前篝火像是闪过了一个人影,速度极快,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发觉。 那人似乎拿着几把飞刀,每走几步,就会蓄势而发,每次出手,都会有一名单独巡逻的乌桓哨兵被一箭毙命,可见武艺之高。 好厉害的武艺!世间竟有如此厉害人物,田豫暗暗赞叹。 “奇怪,公孙太守难道还派了别人前来吗?”几人有些疑惑。 田豫摇头:“非也,主公麾下白马义从虽然各个善射,但是都没有此人这般出神入化的手段,料想应该是一名民间的义士!” 巡逻的士兵平白少了好几人,乌桓人即使再傻也发觉不对劲了,几个家伙很快便发觉了地上的血迹,刚要出声大喊,田豫已经同自己人借着淡淡月光,摸到这些敌兵的身后,掏出匕首来,快速一抹,消除了险些出现的危机。 那个神秘人看到了这一切,放下了手中的飞刀,缓缓从树干背后的阴影里走出,他看shàngqu二十岁上下的年纪,却做一个游侠打扮,淡淡月光映着他棱角分明的半面脸庞,看起来极是英气,尤其是那一身虎皮做的锦袍,明眼人一下便可猜到,这应该是他的猎到的老虎皮做成的袍子。 “你是公孙瓒的人?”此人打量了田豫及其身后的白马义从们一眼,凛凛而道。 “是!公孙太守麾下白马义从,田豫!”田豫回答得简单而干脆,却不zhidào这个人的来意是什么,也不敢放松戒备。 那人理解田豫此时的举动,于是空手以示无敌意,微微一拱手,一笑而道:“在下夏侯博,字伯南,一介布衣,粗有武艺,闻听公孙太守被乌桓人围困在此多日,于是便想潜入乌桓大营,刺杀丘力居,助公孙大人脱困!” 田豫顿时对这个夏侯博无比钦佩起来,丘力居是什么人物,与公孙瓒交手多次,功夫自是不说,身边的护卫肯定不会少,哪怕这个夏侯博能耐通天,只怕也是双拳难敌四手,他不忍见如此义士白白去送死,便劝说道:“夏侯壮士且慢,那丘力居据说天生神力,且出入有数百刀斧手护卫,壮士只怕不能成功,反受其害!” 夏侯博笑了一下,不以为意道:“多谢阁下好意了,可是事在人为嘛!阁下看样子,也是要执行什么机密任务吧,不如这样,在下替你引开前面那群敌兵们,如何?” 田豫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夏侯博忽然已经取了几把飞刀在手,瞄准附近几个说笑的乌桓敌兵,应声激射而出,无不刀过封喉,令人咋舌。 随着这数人倒地抽搐而死,乌桓士兵们被彻底惊动起来,他们大吼着田豫听不懂的语言,乌压压地冲了出来。 夏侯博朗声dàxiào,对田豫道:“yàoshi你我还能有命相见的话,一定与君痛饮!” 说着他身形一翻,冲到了营帐之前,恰巧面前一堆篝火,他伸脚一踢,瞬间将篝火踢散,霎时火光四溅,阻断了乌桓敌兵的来路,他们立即拔刀来挡,猛声怒喝,势要将夏侯博大卸八块,而夏侯博早已取了一根还在烧着的柴火在手中,趁势挥舞,敌兵无人敢于逼近。 而夏侯博的视线却是想着田豫的藏身之处,意图很是明显,要田豫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穿过敌兵开始变得薄弱的守卫方向。 田豫在短时间内下了一个决定:“留下两个人,如果这位壮士有危险的话,你们就要设法救助!” 当即有两名白马义从挺身而出,慷慨说道:“明白,白马义从都是恩仇必报的男儿,将军放心去吧!” 田豫拍了拍这二人的肩膀,沉声道:“好样的,白马义从,好去好还!” “好去好还!”在场几人都一起沉声呐喊出来。 田豫唏嘘一声,带着几人趁着夜色而去,剩下的这二人各自一点头,默默拿起了自己的兵器。 夏侯博这里毕竟不能持久,虽然开始弄了乌桓敌兵们一个措手不及,但是很快地对方发现只有夏侯博一个人之后,也不再有所顾忌,守备军营的敌将迅速命令士兵关闭了寨门,把守好了几处要道,又命数十弓箭手们躲在隐蔽的角落里,打算一有机会,就将夏侯博射杀。 “砰砰砰”夏侯博奋施神威,又一次打退了乌桓敌兵们的猛攻,这个时候才发现退路几乎已经堵死了,不由暗叹自己太过于冲动了,小看了这些乌桓人,不过这个时候,他已经无暇多想,眼看着又有几名乌桓敌兵挥枪来刺,夏侯博蓦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短刀来,几声响过,枪头无不应声而断,任是如此,这些断枪还是撞击而来,将夏侯博逼得后退数步。 夏侯博当即只觉得胸腔内翻江倒海,像是着了火一般,然而未及他多做反应,那些士兵们忽然一齐后退了几步,夏侯博不明其意,还道是对方怕了自己的武艺,于是打算转身夺路撤退,却不料空气中顿时传来几声破空之声,数十支利箭如雨而落。 夏侯博悚然一惊,就地一滚,避过了大部分的羽箭,其余箭支也是几乎擦着他的身子而过,那破空之声在他耳畔呼啸而过,他明白,只要稍有不慎,他就会被万箭穿心! 而现在,他以一人之力挑战整个乌桓大营的士兵,只怕是也距离万箭穿心不远了! “继续射!不要停!”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夏侯博再次吃惊万分,这分明是汉人的声音! 虽然有的乌桓人也会说汉文,但是显然说得没有汉人地道自然,总是少了韵味的,而这个出现在乌桓人中的汉人,又该作何解释? 莫非这就是那个田豫来此的目的? 但时间已经容不得夏侯博多想,又是一波箭雨呼啸而来,他这次可谓是避无可避,情急之下,只好身形一纵,从地上抓了两具敌军尸体来权做遮挡,箭雨过后,这两具尸体背后扎满了羽箭,简直是死得不能再死。 “愣着做什么,快射啊,继续射,不能让他逃出这里!”刚才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而且很是急促。 不过这样,夏侯博也听清楚了声音方位所在,他不等对方弓箭手先发动箭雨攻击,反而露出身形来,大步流星地朝着说话那人而去,他决定了,即使受伤即使死掉,也要把这个家伙杀掉陪葬! 然而这次,两边敌兵的攻击居然没有先前那般激烈了,相反还传来了几声惨叫,夏侯博有些疑惑,回头看去,只见两名白马义从手执弓箭,瞄准的正是那些困扰夏侯博的弓兵们。 “夏侯壮士,您没有受伤吧?这里就交给我们了!”二人心领神会地一笑。 “好说,看某家的飞刀!”夏侯缓过神来,倏地摸出几把飞刀来,顺势而发,当即也放倒了几个要偷袭这两个白马义从的乌桓敌兵们! “他们还有帮手,大家小心——啊!” 那个乌桓敌兵中的汉人又说出一句话,不过确切地说,是半句而已,因为后半句还没有说完,夏侯博已经发现了这人的所在,几个起落,一把便将这个汉人给狠狠揪了出来。 只见这人生得极其猥琐,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是个人,夏侯博恶心了一把,忍着没有吐出来将此人踹到在地,乌桓敌兵们似乎也有些忌惮了,纷纷只是呐喊呼喝,却无人敢于上前进攻。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夏侯博拿出刀来,威胁着这人而问道。 “我,我,我——”这人满眼惊恐,欲言又止。 “噗”地一声,忽然一支暗箭从远处而来,正中此人后心,他闷哼一声,大睁着眼睛,倒地而亡。 “可恶!”夏侯博握紧拳头,微微发怒。 而乌桓敌兵们顿时像是炸了锅一般,再次拿着手中兵器,朝着夏侯博与二名白马义从杀来。 第266章 及时雨刘备 正当此时,乌桓人的大营好多处都传来了阵阵的呐喊之声,还有几处火光而起,顿时整个大营都炸了。 虽然现在是冬天时节,但是空气也正干燥,加上风势很大,不过片刻功夫,火势便结连了起来,那些包围夏侯博的乌桓人自然也都无心再战,个个去救火去了。 夏侯博得了救,与两名白马义从招呼一声,便撤退了出来,两名白马义从这才说道:“不用问了,这火一定田豫将军做的手脚!” 夏侯博一笑,不由感激田豫的配合,如果不是田豫,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夏侯博的忌日了。 想到这里,夏侯博对于田豫出现在这里,也有了几分好奇,问道:“对了,你们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立即回答。 夏侯博笑道:“我明白,这是军事机密,如果你们为难,我也不会多问!” “是这样的,田豫将军受了公孙太守的命令,前来查探乌桓人的存粮所在!”两人犹豫一番后,还是说了出来,毕竟是与夏侯博同生死过了。 夏侯博心下了然,公孙瓒这是坚守不成,打算偷袭烧掉乌桓人的粮草吗?可是为什么他之前还遇到了其他几波人?他疑惑着问道:“不对啊,我为了找到丘力居的主营,这些日子潜入了好多敌营,也曾暗中遇到了很多身手不凡的家伙,还和他们交手过,但是对方却没有承认自己的身份!” 两名白马义从顿时一惊:“什么?除了我们,还有别人?” 话音未落,只见那些乌桓人已经七手八脚地将火势控制了下来,并敲响了锣鼓,很快地,便有一支数千人的乌桓重装人马呼啸而来,当先数百人骑着高头大马,一便与普通的乌桓人马大不同。 两名白马义从一眼便认了出来:“这是丘力居本人的亲卫部队,战力非普通乌桓杂兵可比,可见是有人惊动了他们!” 夏侯博道:“要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有混入这些人里面了,咱们待会见机行事,杀几个乌桓杂兵,然后换上他们的衣服,如此一来,也许可以帮助你们快点发现敌人的粮草所在!” 两人一齐道了一声好。 夏侯博之前所遇到的人,正是典韦派去乌桓人各营的斥候人马,目的自然是摸清乌桓人的屯粮之所在,毕竟典韦带着这两千人马,从春月的时候来到幽州,一直到冬月,都没有能够解除公孙瓒的围困,而南阳的消息时好时坏,隔几日就会传来,也是让典韦很揪心,好几次都险些拔营回去。 不过一个人的到来,改变了这个现状。 这个人没有透露姓名,只是自愿来助典韦一臂之力,并声明若是能解除管子城的重围,就会离开,否则以典韦的头脑,也绝不会想到派出斥候探听乌桓人屯粮所的事情,肯定是派兵直接攻打丘力居去了,最多化装成乌桓人的兵马,杀丘力居一个措手不及。 “启禀典韦将军,斥候探听到了,那乌桓人并没有屯粮之地,都是从蓟县源源不断送来的,每次十万斛粮草,一到就会立即分发给所有的乌桓士兵,大概也是为了避免被袭击的缘故!” 夜色转淡,一名士兵快步走近中军大帐,向典韦报告这最新得到的消息。 “知道了,下去吧!”对于这个消息,典韦并不吃惊,他的目光只是佩服地眼身旁这位身着灰色布袍的中年人,朗声笑道:“程先生可真是厉害,切都在您的掌握之中了,那么接下来,我该怎么做才好?” 被称为程先生的中年人微微一笑:“果然不出在下所料,蓟县是整个幽州的治所,而居然如此明目张胆地向乌桓丘力居输送粮草,答案只有一个,一直在暗中搞鬼的是刘虞本人!” “啊?”典韦吃了一惊,他虽然从来只关心打仗的事情,但是好歹知道现在幽州牧就是刘虞,身为汉臣,刘虞怎么可能反过来帮助危害汉庭的丘力居? “你们几个,都先下去!”典韦知道人多口杂,便让帐内的闲杂人等都先出去以后,才问这个程先生道,“先生此话当真?“ 这中年人点头:“不会错的,据在下所知,这个刘虞以前是宗正之职,虽然只是掌管皇亲国戚事物的九卿之一,但是其本人却是有很高的清誉,但是自从刘焉上奏请求将刺史改为州牧之后就不一样了,一个人,就算再有清誉,一旦坐到一个容易膨胀野心的位子上,会真的变成一个野心膨胀的人的,为此,他会不惜出卖国家的利益!“ 典韦挠了挠头,反问这中年人:“不对吧,就算天高皇帝远,但是好歹他是宗亲,勾结外族这么明目张胆,就不怕走漏风声?“ 中年人又笑了:“所以,他选择借丘力居之手,消灭公孙瓒,却反过来表奏朝廷,说对待外族宜和不宜战,现在朝廷自顾不暇,肯定是这个刘虞说什么就听什么了,到那个时候,公孙瓒人都死了,真相就会被永远埋没的,其他人难道会为了一个死人去跟堂堂的幽州牧作对?“ 典韦有些听懂了,但还是没有完全明白,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他呵呵一笑,攥着拳头声若洪钟:“说得好,这一次,先生可以让我出手了吧?你一定已经有了应对之策,只管说好了,主公本来就是让我救出公孙瓒太守的,我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中年人摆摆手:“将军先不要心急,现在找到了根源所在,接下来就要分兵两路,一路去切断从蓟县前来支援丘力居的这条补给线,一路则是散布断粮的消息,趁着乌桓人阵脚大乱的时候,出兵策应公孙瓒人马突围出城,只是将军只有两人人马,做这些事情,显然是不够的!“ 典韦也是有些头疼,是啊,人少难办事,人多力量大,他现在不由有些怪高燚来之前只给他两千人马,就算是临时招募新兵,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上战场作战的斗志与战力的。 正在这时,一名斥候飞马而来,面带喜色进帐。一见了典韦便高兴万分地说道:“典韦将军,好消息,刘备听说公孙瓒被围困在管子城,带着五千人马从高唐赶到了,已经到了营外!“ 典韦听罢大喜过望,目视中年人而说道:“这个刘备听说是公孙瓒的师弟,我从冀州来时主公便向我说过此人可以联合,况且主公还与之有交情,并送给过他五千人马,只是先时他忙于平定辖地乱党,所以耽搁了时间,现在到来,真是解了一个燃眉之急啊!” 中年人一听到刘备的名字,本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了:“呵呵,还以为这个刘备不会来了,想不到到底还是顾念着与公孙瓒的同窗情分,也罢,有他在,我可以安心离去了,典韦将军,我们异日有缘,再相会!” 说罢他起身便朝外面走去,典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连忙问道:“先生,我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程普,程德谋!”中年人的声音悠扬传来,而人却早已没有踪迹,典韦这才惊讶于这个一直装扮成文士的中年人也有深藏不露的功夫,只恨自己有眼无珠,没有将这个程普留下来,否则一定会为高燚收拢一个大才。 辽西郡,管子城。 骑都尉公孙瓒在这座城中被乌桓人丘力居的数万人马包围了二百多天,没有等到朝廷的援军,倒是等来了高燚帐下一支叫典韦的猛将率领的两千人马,这支人马非常奇怪,扎营在距地城外乌桓敌军不足数里的一处易守难攻之处,却不急于攻打敌人,也不急于冲进城池来与公孙瓒人马合流,由于管子城地处高地,因此公孙瓒将这一切清楚楚,典韦这支人马,更像是来敷衍行事一般,丘力居本人也曾攻打了几次,但是因为典韦扎营之处比较特殊,所以几次没有结果之后,也不再管了。 公孙瓒却是无比心急,因为朝廷见他久战不胜,此前已经派宗正刘虞为幽州牧,打算以外交手段化解干戈,这对于公孙瓒来说,无异于是一个噩梦,本来刘焉向天子建议的刺史化州牧这个事情就极为敏感,刺史在以前不过是只有俸禄六百石的官员而已,还不如俸禄两千石的太守与国相,但是州牧就不一样了,拥有整个州的军事,财政大权,相当于一个土皇帝了,刘虞又一向是主张温和对待北方外族问题,如果此人在幽州有了话语权,那么公孙瓒就只有仰此人鼻息而活的,这对于信奉武力解决问题至上原则的公孙瓒来说,是根本不可想象的。 但是公孙瓒想多少都是没有用的,因为现在他被丘力居困在这个管子城中,就是心气再高,也只能长叹而已。 第267章 我的地盘你做主 手机 典韦早知关羽张飞二人能耐,有心与之交手很久了,张飞曾与赵云切磋,丝毫不落下风,关羽手中一把七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更是无三合之将,而典韦之武,也是几年前就到了一个瓶颈,他明白只有与关羽张飞这样的绝世高手过招,才能突破这个瓶颈。 而现在有了这个机会,何不好好利用一下? 双戟交错,人马迅捷如电,典韦暴喝一声,蓦地便在马上使出一招泰山压顶来,气势凌厉无匹,他明白眼前两位虎将的厉害,即使是试手,那也是不能留有一点余力的。 张飞开始时还有些惊异,但是思量自己从无敌手,即使这典韦号称高燚军中第一猛将那又如何,他燕人张飞的实力也不是虚话。 心中想着,丈八蛇矛已经愤然而出,张飞单手持矛,调转马头,满面杀气地盯着典韦,一声怒喝,纵马而出。 “嘭”地一声,典韦的双戟已经狠狠与张飞的蛇矛撞在了一起,力道之大,两人都不由得勒马后退了几步,这个时代还没有发明作战用的马镫,只是在上马的一侧挂有一只马镫,帮助上马而用,因此马上交战,全凭凶猛的冲击力,但是此时二人交手毕竟与作战时不同,硬碰硬之下,各自都是浑身发麻,而典韦的兵器至少有张飞的两倍重量,也因此迫得张飞一连后退了好几丈。 关羽见了,凤眼微睁,拍马舞刀便要前去与典韦交手一番,却被刘备叫住:“云长且慢,对方是主我们是客,我看典韦并无恶意,只是想与三弟交手切磋一番而已,且在旁观看一番!” 关羽点头,收刀勒马,屏神凝息,注意着场中变化。 张飞缓过神来,挺矛便指着典韦大叫:“黄脸汉,怎么个意思?话也不多便开打?当我张飞是孬种不成?” 典韦咧嘴大笑,在马上行了一礼:“真是对不起,手痒了几个月,素闻关张二位将军武艺超群,便想二位帮我典韦活动活动筋骨!” 话只说一半,典韦又策马冲来,他双戟合十,锋刃勾连,乍一看平平无奇,却是暗合借力打力的特点,出招并不算快,却是攻击范围极大,令人防不胜防。 张飞不由有些气恼,从来对战,都是他先发制人,今日却是被这个典韦盖过了一点风头,虽然知道并非舍命对打,但也压制不下这口气去,绰矛在手,复又几声暴喝,舞得气势骇人,便要给这典韦几分颜色好看! 典韦暗暗欣喜,他见张飞一双眼珠子里斗志高昂,每出一招也是无不拼劲全力来,挥矛速度更是快了几倍之多,典韦遮拦了几下,倏地将双戟分开,一个欺身,居然给他冲到了张飞身前,就连握戟的方位也是悄悄移动了数分,长兵器瞬间就成了短兵器。 确切的说,之前的双戟勾连,不过是迷惑张飞的假象,典韦正是算准了张飞的丈八蛇矛,攻击范围超远,常人难以近身。 但是一旦被近身,那就不仅仅是危险,而且会是致命,尤其是遇上典韦这样的超一流猛将。 张飞悚然一惊,策马便是后退,挟起丈八蛇矛,眼见典韦那明晃晃的双戟招呼而来,也不惊慌,拍起矛杆,顺势一个回旋,身子更是凭空一抖,居然给他生生在马背上与典韦拉开了半个身子! “有点意思!”典韦眸子一震,对于张飞的快速反应极为赞许,但此时他毕竟还占着上风,立即左手一戟隔住张飞蛇矛,右手一戟,直取张飞要害。 张飞躲过一劫,见典韦竟如此咄咄相逼,可恨自己素日引以为豪的兵器反而成了累赘,哼地一声,索性弃了蛇矛,嚯地丢出,双脚更是用力踢出,想要逼迫典韦后撤攻势,同时却是两手蓦地握住了典韦要刺过来的双戟月牙,与典韦在马背上开始拼起气力来。 两面士兵一起叫好,欢声雷动。 典韦侧身闪过张飞蛇矛,那蛇矛当啷一声,掉落于地,而张飞本人也空手牵制住了典韦的兵器,二人脑袋相抵,各自喘气如牛,却没有一个先松手的,四目相对,倒是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意味。 刘备看到此情此景,心中不由感叹:“如此猛将,若是能被我得到,该有多好!真是相逢恨晚啊!” 心念及此,刘备却是及时出言制止厮杀中的典韦与张飞道:“三弟,住手,不得对典韦将军无礼!” 张飞心中这个郁闷啊,明明是典韦先对他无礼的好不好? 心中这样想,张飞还是先松开了握着典韦双戟的手,双手一摊道:“黄脸汉,不打了,咱们两个在这里打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打那些乌桓人才有意思!” “呵呵,好!”典韦见张飞彬彬有礼的样子活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也不好意思再打下去,于是收起了兵器,策马后退几步,一个俯身,用双戟勾起了张飞的蛇矛,嗖地一声,丢回给了张飞,呵呵笑道,“你这黑脸汉的功夫也是名不虚传啊,好说,俺这筋骨也舒展开了!” 刘备见气氛和缓了,也与关羽策马过来,对典韦一抱拳道:“高唐那里匪寇猖獗,备与两位义弟费了些功夫才扫清障碍,因此迟了些时日才来与典韦将军会合,委实抱歉!” “哈哈,刘备将军何必与我这个大老粗见外?”典韦也对刘备抱拳还礼,然后朗声道,“不过呢,迟了些日子来也好,我这里得到了一些可靠的情报,有人秘密向乌桓人输送粮秣,我决定了派人前去截断这支补给,让乌桓人不战自乱,只是苦于人马数量太少,不足于牵制敌军实施这个秘密计划,而且公孙太守那里,也是需要有人前去带兵策应的,还望刘备将军能够不辞劳苦,分配事项!虽然是我的地盘,但是全凭刘备将军做主调度!” 刘备听着,频频点头:“想不到汉军之中,竟然有此败类,若被我刘备得到消息,一定将其诛杀!” 关羽心下了然,原来这个典韦,是想试探自己的实力,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从来都是他与张飞试探他人实力,今日却被典韦弄了这么一出,心中倒有些不愉快,不过碍于情面,也没有多说什么。 倒是张飞说话直接,他接住典韦掷来的蛇矛,嘿嘿笑道:“你这黄脸汉,还挺会动小心思,比俺老张要抢,俺老张是一向只会听了命令往前冲,说一不二,有死无生!” 典韦自然没有向刘备提起程普来过的事情,只是称赞刘备才能,并自愿将麾下两千亲卫营人马暂时交给刘备调度,毕竟七千人马,不是个小数目了,运用得好的话,要威震敌胆并不是问题。 于是刘备果断命令关羽率领两千人马前去切断从蓟县来的辎重补给不对,又命令张飞与典韦拔营出兵,各自统领两千人马,分为左右两翼,左翼由典韦率领,骚扰丘力居的主营,右翼则是张飞率领两千本部人马,设法吸引丘力居大军主力的注意,而刘备本人则是带着剩下的一千五百人,准备策应公孙瓒出城。 计议已定,众人只等着天色暗下来之后,实施这个天衣无缝的计划。 然而此时已经潜入了乌桓人腹地大营的田豫等人,却无意中探听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呵呵,这一次公孙瓒是在劫难逃了!”大帐中一个人的声音清晰传来。 匍匐在帐顶上的田豫与身边人互望一眼,从彼此眼中读到了同样的疑惑,好奇心驱使他们继续听下去。 “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总是事事与刘府君相左呢?现在在幽州,谁不听刘府君的话?看看那个高燚,不就是因为事事与其上司皇甫嵩唱反调,所以——” 后面的半句话那个人没有说出来,因为最后皇甫嵩死了,他举这个例子总不能被人以讹传讹到刘虞那里变成他想咒刘虞死吧? 不过外面的田豫却是吃了一惊,刘府君,不就是刘虞吗?难道这一切都是刘虞为了铲除排挤公孙瓒而做出的动作?田豫一时之间有些茫然。 正是因为茫然,田豫的手中不自觉的狠狠向着帐幔打了一下。 这不打不要紧,一击之下,只听嗤啦一声,这座大帐被田豫破开了一个洞来,露出里面正商谈军机要是的两个异族人。 “有细作!”两个异族人发现了田豫等人,立即有些惊讶地指着几位不速之客,而后怒喝道,“抓细作!” 话音方落,营中的其他乌桓士兵们立即警戒起来,各个拿起盾牌长刀,潮水一般,涌向田豫。 田豫大惊,心中暗道一声糟糕,也拔出兵器来,准备与乌桓人拼个你死我活。 可是对于好不容易得到的这个情报,田豫也知道,如果他死在这里,就没有可能把刘虞勾结丘力居的情报回复给公孙瓒知道了。 正当此时,外面忽然响起了阵阵的呐喊声,同时火光更是冲天而起,吸引了田豫的注意力,也吸引了乌桓人的注意力。 “是,是典韦的人马!大家快准备战斗!”网址:html 第268章 少年,你好坏 典韦两千人马的突然出现,打了乌桓人马一个措手不及,也是救了田豫一条性命,他手持双戟,纵马引军,将包围田豫等人的乌桓人马团团围住,抖擞神威,只片刻功夫,便将这一营乌桓人马杀得是七零八落。 田豫捡回一条性命,见来将纵横驰骋,神勇盖世,料想定是附近驻扎的典韦无疑了,感激道:“小人公孙太守麾下白马义从田豫,见过典韦将军!” 典韦杀得兴起,救田豫也是顺手为之,却听得田豫知道他的名字,不由起了几分兴趣,打量了田豫几眼,只见这田豫虽然年少,倒也生得一表人才,随机哈哈一笑:“不必多礼,我正是为救你家太守而来,还有刘备人马也在附近,你若还有力气,便暂时随同我军作战!” “明白,刘备将军一定是让典韦将军在此吸引丘力居人马主力,而后好去管子城营救公孙太守吧,小人并无大碍,稍作休息,还可战斗!” 田豫心存感激,但是却还不想把听到的这个消息告诉典韦知道,毕竟这个情报太过不一般,还是越少人知道的越好。 典韦点头同意了,随即命人将田豫等人护7,送出去,而后又带人在这座敌营肆虐了一番,这才整军退出,又想着另一座军营去了。 不多时,已经有四五座乌桓人的兵营都被典韦这两千人马给糟蹋了个遍,杀伤了数千人,然而奇怪的是,典韦却没有对其都赶尽杀绝,似乎更像是在挑衅丘力居主力的耐心。 “大王,已经接连有五所军营被那典韦所破,弟兄们死伤甚重,辎重悉数被毁,军营也被烧得面目全非,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后果将不可预料啊!” 传令兵惊慌失措地匍匐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向帅座上的丘力居报告中最新的战报。 “可恶,这典韦一直都与我相安无事,想不到突然发难,他不过只有两千人马,如何有这样的胆量?哼,既然他执意找死,孤王也不必给他留情面,传令下去,点起一万精兵,孤王要亲自擒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底下几位大将听罢,也是按捺不住,纷纷请求出战:“大王身份何等尊贵,岂能与这小小下将计较,待我等出去,定要斩下此人头颅,来给大王做下酒菜!” 丘力居点着头想想也对,便指着这数人道:“好,乌延龙,乌延虎,乌延豹,你们三人都是孤王倚重的大将,这段时日也没有什么立功的机会,孤王便给你们这个机会,不过也要记住,汉人是最会耍弄阴谋诡计的,你们可不要贪功冒进,白白丢了性命!” 三人一齐拜倒:“大王放心!” 这乌延龙兄弟三人,得了将令,一阵意气风发,点起本部万余人马,披挂上马,也不敢怠慢,朝着典韦人马方向而去。 乌桓人的人马,除却包围管子城的四万大军,剩下两万人则是分成数营,呈扇形布列于野,前面每营一两千人,都是战斗力一般的杂兵,只配备简单的兵器铠甲,其后则是战斗力强悍无匹的乌延龙兄弟三人的近万人马,几乎个个善射,人人配备精锐战甲良兵,再则是丘力居本人所帅本部数千亲卫精兵,装备更是堪称变态,再有能耐的人马,冲破两道防线之后,也没有了多少战力,往往免不了败亡的命运。 如此布局,一旦前军遇敌,乌延龙的人马可以快速救应,而即使丘力居遭遇敌人迂回包抄,乌延龙人马也可以快速回防,攻防能力都是一流,这般看似错乱无章的战法看似有漏洞,以战力一般的人马作为前军吸引敌人上当,却正是如绞肉一般,一旦对方贪功而不及时撤兵的话,就会被乌延龙的中军人马一左一右反向迂回包抄截断后路,再以正面精锐战骑结成致密战阵,摧毁被包围敌军的阵型,也彻底打击敌军的士气,从而大获全胜。 但是典韦人马的出动,出乎了乌延龙等三人的意料,在了解了传令带回来的情报之后,乌延龙也皱起了眉头:“这个典韦最先袭击的是我军位于西南角的前哨营,接着又以极快速度偷袭了东北方向的狼骑营,继而折向西北,将我军青锋营又大肆破坏了一番,本可以直接杀奔我们兄弟三人的营地而来的,可是他们并没有这么做,而是向西去了,究竟是有什么阴谋?” 乌延虎与乌延豹二人冷哼一声道:“大哥你想这么多做什么?那典韦一定是怕了咱们兄弟三人的名头了,再说了,他也不过只有两千人而已,只敢行这偷袭的手段,绝对不敢与咱们正面对敌的,依着我看,也不必大哥亲自出马了,只小弟二人带上六千人马西去,将他堵死在西面山谷里,任凭他有天大的本事,也只会死无葬身之地!” 乌延龙摇头:“我三人守备中军,虽然受了大王钧命,却不能擅作主张,还是先派斥候探听一下附近消息,若是有敌兵前后夹击前军与大王大营,后果可就不妙了,不要忘记了,张燕可是还一直没有动静,怕就怕他已经派了一支人马,摸近这里了!” “大哥所言极是!”乌延虎与乌延豹一齐说道。 早有细作将这一情报回报给典韦知道,典韦呵呵冷笑一声道:“想不到这些乌桓蛮夷之辈,还有几个用兵谨慎的,倒有些小看他们了!” 田豫等人也随同典韦周旋作战了好几处敌营,无不是打得酣畅淋漓,却又能看准时机,建议典韦及时撤退,倒也帮助了典韦不少的忙,令典韦对其刮目相看,此刻田豫更对典韦道:“典韦将军不必烦恼,这些乌桓人其实不是用兵谨慎,只是诱惑不够大而已,据在下所知,这些乌桓人也不是铁板一块,各自扎营,也是以部落为单位,我们北面不远,便有一座乌桓部落大营,里面养了数千头牛羊,如果将军能派兵前去,驱赶出来,到时候,只要看好戏就可以了!” 典韦听罢,心头一喜,连连拍着田豫的肩膀笑道:“少年,你好坏,这种法子居然都想得到,来人呢,整军,随我准备再次出战!” 田豫却是一脸苦色,典韦何等人物,没有把他拍得吐血就是奇迹了。 而典韦人已经策马走远,迅速召集起了手下已经稍作休整的亲卫营,朗声喝道:“追兵们怕了咱们不敢追了,咱们就捉条大鱼吊吊他们过来,都随我一起杀奔北面那个敌营去!” “诺!”两千人齐声大喝,气壮山河。 此时已经是夜近四更时分,典韦带兵东一下西一下毫无章法地奇袭之举让整个乌桓的各营人马都人心惶惶,他们中的好多人马,都是各部落的仓促集结的部队,丘力居对战公孙瓒的先败后胜,也让更多想趁机捞一次油水的投机分子混了进来,这些人平日里欺凌弱小在大汉边界的郡县打打秋风还是可以,真若上了战场,就是被人屠宰的命运,而典韦选中的这几处奇袭的地方,恰恰都是这种不出力还想捞取油水的部队,因此一败涂地是毫无悬念,这自然又要归功于田豫临时帮着出谋划策的功劳了。 “首领,大事不好了,那个典韦带人杀进我们大营了!”睡梦中的一名乌桓部落首领被亲兵推醒,他整个人都骨碌着从床榻上翻滚了下来,本来还是做着喜滋滋的美梦,一下没有反应过来,满面怒容正要发作,一听典韦来了,顿时魂都吓破了,立即便抓起一旁挂着的铠甲要披挂上,然而营外忽然射进来数支羽箭,正中这个首领后心,他噗地一声,喷出一口血来,不甘地抓着手中的铠甲死去。 营外传来典韦那足够吓死人的嗓门来:“老子是典韦,不管你们能不能听得懂,都给我听好了,我不杀你们,你们都给老子乖乖把那些牛羊赶出来,就免你们一死,否则,一个活口不留。 火光掩映之中,典韦策马引军,持戟一阵大杀特杀,还不时放着狠话,营中虽然都是乌桓人的士兵,但是也有能听得懂汉文的,立即私下里互相转告,这些士兵们得知首领已死,早已是军心大乱,他们也知道单凭他们这种没有什么分量的小部落人马,根本到不了足够让丘力居大军主力前来救援的地步,因此只得乖乖从命了。 一时之间,上千头牛羊被典韦人马驱赶着,朝着乌延三兄弟的驻地缓缓而去。 而乌延龙三人这里,也又一次被惊动,很快便得知典韦趁着夜深再一次成功袭击了一座军营,本想不管的,但是传令提到典韦俘获了千余头牛羊,正堂而皇之地出没在附近时,顿时眼睛放了光芒。 “哈哈,机会来了,典韦如果只是带兵周旋,我还会有所忌惮,现在居然俘获了这么多牛羊,看似耀武扬威,其实是一群累赘,看来他是打算回去了,咱们不能放跑他,全军听了,立即出击拦截!“ 第269章 你是不是脑残?我保证不打死你! 夜色渐渐转淡,天际微露曙光,典韦的两千人驱赶着千余头俘获的牛羊,大摇大摆地从乌桓人的营地附近而过,乌延龙的两千人马闻讯而来,纵骑追击,截住典韦俘获的这上千头牛羊,一阵不要命的抢夺,典韦见乌延龙果然中计,大赞田豫的法子有效,趁着乌延龙的人马只顾抢夺牛羊之际,带兵绕过乌延龙的人马,径直向着丘力居主营而去。 早有探马将这一消息告诉了乌延龙,乌延龙冷哼一声道:“阴险的汉人,果然是在耍小手段,以为我真的将人马全部投入到抢夺牲畜去了吗?呵呵,传令下去,让隐蔽的人马出动,截断这个典韦的去路!” 典韦这里,引兵一阵急行,却只走了数里,忽然听得一阵人声马嘶,左右各有一千人马绕出谷口拦住了去路,田豫看过这服色之后对典韦道:“此正是乌延龙的精锐部队,看来他没有那么容易上当,还是留了一手的!” 典韦冷笑一声:“都已经杀到这里了,难道还能回去不成?常言说的好,两强相遇勇者胜,我典韦不是贪生怕死之辈,更何况现在我的人马数量并不占劣势,众军听令,奋力杀敌!” …【, “奋力杀敌!”两千人齐声大喝,各个拔出兵器来,冷冷凝视着眼前敌人,眸子里没有半分惧色。 两千乌桓人知道所要面对的不算一般的汉军,知道一场恶战在所难免,可是他们的眼神同样没有惧色,反而是强烈的兴奋与战意。 “杀!”两股人马如同两股巨大的洪流,瞬间便交织在了一起,各种声音充斥着这里的每一寸空间,刀光剑影,腥风血雨,开始双方都能保持阵型不乱,但是很快地,就演变成了乱战,人人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全凭一股求生的意志在战斗。 他们不知道这场战斗会持续到什么时候,他们只知道,只要对方还有一个人活着,他们就要继续厮杀下去。 典韦人在马上,双戟此刻已经沾满了鲜血,数不清杀死了多少敌人,但是他也看到了不远处好多自己人的尸体,而且还在不断增多,问题是从开始交战,到现在,才过去了一炷香的功夫而已! 乌桓人有兵马数万,死得起,可是典韦只有两千人,一个也死不起! “喝!”无暇多想,典韦暴喝一声,手中双戟的舞动速度更快了,他恨自己不能多长出几只手来,那样的话,就可以杀更多的敌人,让自己死更少的人。 砰砰砰,一对八十斤重的铁戟,换做任何一个人来使用,恐怕都不能像典韦这般运用自如,它们简直就像是典韦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猛如虎,势如龙,时快时慢,忽重忽轻,乌桓人在他的兵器下面,就没有一个能保证全尸的,无不是断胳膊断腿,惨叫着死去。 亲卫营的人马也被典韦的气势与惊天战意感染了,包括田豫在内,现在他们脑中也只有一个字,杀,杀退杀散这些乌桓人,并且将数万乌桓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才能起到协助刘备去救援公孙瓒的效果。 只是田豫心中却不知为何闪过了一个念头:如果刘备不管典韦的人马,该怎么办? 不可能的,刘备不是这样的人,他曾经听公孙瓒赞赏过刘备为人弘雅有信义,这份信义甚至使得有次刺杀刘备的刺客都不忍心下手而放弃刺杀离去,刘备又是大儒卢植的弟子,怎么可能言而无信? 如果是为了借乌桓人的手除掉高燚的心腹大将典韦,是不是有些为之过早了。 想到这里,田豫心中悚然一惊,这种情景,怎么和在乌桓人大营内听到的刘虞要借丘力居之手除掉公孙瓒的密报如此相似? 真是杞人忧天了,田豫心中自嘲地想着,典韦不是公孙瓒,刘备又怎么可能是刘虞? “嗖”地一声,田豫只顾着想这些事情,不觉后背蓦地一阵杀气逼近,他本能一闪,两柄弯刀倏地帖着他的后背而过,原来是两名敌兵想要偷袭,田豫正要挥剑逼退,空气中却传来一阵嗡嗡之声,他骇然抬头,却见不远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彪人马,为首之人手势猛地一落,刚才的嗡嗡声,正是此人下令放出的漫天箭雨! “不好!”田豫大呼一声,却忘记了自己还是在危险之声,两名敌兵偷袭不成,又大怒着挥刀砍来,然而还没有来得及砍中田豫,两个人身子却从马背上飞了起来,正好替田豫挡下了数支羽箭,田豫也因此逃过一劫。 田豫看过去,原来是危难关头,不远处的典韦一戟挥出,正中两个敌兵后心,将二人击飞了起来,替田豫挡下了箭。 不过这一波箭雨的确猛烈,好些亲卫营的人都中箭落马,被乌桓人看准机会砍成了肉酱。 典韦看着这一切,双目泛红,他策马到得田豫身边,俯身拾起掉落地上的自己铁戟,看向那个等候了多时的乌桓首领。 “多谢典韦将军救命之恩!”田豫回过神来,指着那个下令射箭的乌桓人道,“他便是乌桓龙!” “乌桓龙是吗?”典韦握紧手中双戟,将牙齿咬得咯咯响,忽然沉声对自己人马高声喝道,“众军集合起来,随我擒杀这个乌桓虫!” 他故意把龙说成虫字,既是为了鼓舞自己人马的士气,也是趁机嘲笑乌桓龙一把。 “擒杀乌桓虫!”众军明白典韦的用意,虽然几乎人人带了轻重不一的伤势,却还是大笑着一起高呼。 果然乌桓龙被激怒了:“你是不是脑残?龙和虫都分不清?来来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身旁两名副将劝道:“首领息怒,待末将前去取其首级!” 乌桓龙点头,两名副将一左一右,策马挺刀弄枪便出,身后数百人马前呼后拥,声势极是唬人。 “将军小心!”田豫等人好心提醒典韦,因为此刻典韦已经单骑在前,与身后自己人马拉开了数丈距离,若是敌兵玩阴的的话,典韦难免吃亏甚至会丢了性命。 “放心,我自己的命我自己有分寸!”典韦冷哼一声,不仅没有放慢速度,反而双腿一夹胯下战马的肚子,奔驰速度凭空有快了几分,人马陡然奋威突前,恰巧与这两名乌桓副将遭遇,那二人长啸一声,想对典韦来一个左右夹攻,然而典韦却根本没有给他们机会,长戟一出一收,这两名副将已经尸首分离了。 “吼吼!”亲卫营的人见自己主将轻取敌将首级,如同探囊取物一般简单轻松,纷纷一阵欢呼。 乌桓龙却是大惊,他的副将虽然武艺很是一般,却也不是草包人物,更随同他周旋作战多年,怎么只是一个照面酒杯典韦给害了性命? 不过吃惊归吃惊,乌桓龙知道典韦不过是在做困兽之斗了,他压下心头怒火,手势向前,趁机道:“弓箭手,准备!” 现在,很明显典韦的这支部队是打算孤注一掷了,既然让乌桓龙抓住了,就一定会想办法将其歼灭! 所有弓箭手早已搭箭上弦,引弓便射。 又一波箭雨呼啸着再次朝典韦正冲杀过来的人马射去。 只是这一次,箭雨之中,典韦不退反进,五六支羽箭都射中了典韦,幸好典韦穿着一身重铠,这些箭只是射进了典韦铠甲的缝隙里,虽然看似血流不止,其实都是皮外伤,对典韦来说毫无大碍。 “再射!”乌桓龙忽然有些慌了,因为他看到,如此猛烈的箭雨与攻势,居然都没有让单骑冲来的典韦速度有半分变慢,虽然口中还在勉强下着命令,自己却是注意到了,自己的人马并不在身边,只靠着数百弓箭手,如何挡得住凶神恶煞的典韦? 他扬起手,下命令的姿势还没有落下,却不防典韦已经一戟从数丈外丢了过来,力气之,位置之准,待乌桓龙回应过来正要闪躲时,右肩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痛,他骇然看时,自己的整条右臂居然都被典韦这支飞来铁戟给生生斩断了! “啊!”乌桓龙捂着伤口,汩汩流出的血在告诉他,他残废了! 而弓箭手们果真为了保护乌桓龙的安危,纷纷丢下弓箭,拔出身上的短刀,护在乌桓龙身前,簇拥这乌桓龙撤退,并全力阻止典韦冲杀过去。 “闪开,找死!”典韦怒了,乌桓龙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看着他逃走? “可恶,二弟与三弟为何还不出马!”乌桓龙紧皱着眉头,与随从撤退了数里,到了与乌桓虎乌桓豹约定夹击典韦之处,却丝毫没有见到半个自己人的影子。 正当此时,一名传令慌张来报:“首领,大事不好了,乌桓虎将军设伏时遭遇敌将张飞埋伏,被张飞一矛刺死,此刻人马都逃回大王的大营方向去了!” “什么?”乌桓龙大吃一惊,他的二弟乌桓虎,居然遇害了! “张飞,我必取你性命!“ “首领息怒,你的伤——“ 乌桓龙心情坏到了极点,可是细想起来果然典韦是有帮手的,可是张飞能有多少人马? “首领,刚刚得到的急报,敌将关羽领兵两千,截断了我军粮道,乌桓豹将军领兵前去救应,反被那关羽一刀害了性命,剩下人马也被杀的四散,首领,首领你怎么了?” 只见乌桓龙大睁着双眼,直挺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昏死过去。 第270章 您吹牛皮之前都不打草稿的吗? 典韦见到大好机会,立即带着人马冲了过去,杀散乌桓龙的人马,可不等乌桓龙醒过来,直接将人头割下,乌桓龙的人见主将被杀,个个再无战心,纷纷做年兽散。 不多时,张飞也领着人马到了,手里也是提着乌桓虎的人头,押解着一批俘虏,再不多时,关羽更是领军大胜而归,将乌桓豹人头从坐骑上解下来,三人将这三颗人头放在一起,张飞笑说道:“果然是三兄弟,死了也是要在一起的!” 关羽目视这三颗人头良久,莫名地想到了他与刘备张飞的桃园誓言,不禁感慨良多:“这三个人战斗力还是不错的,只是中了我们的声东击西的计策,又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所以才丢了脑袋!” “但是战场就是这么无情啊!”典韦此刻还是满脸是血,他胡乱抹了一把后,去更使得血迹涂满了面庞,狰狞不已了,倒和关羽的红脸有一拼。 三人检点人马,伤亡竟然也有一千多人,这还是在敌军中计的前提下,伤亡数字居然还这么大,实在是令人心惊,不过毕竟是以少打多,敌兵又有骑兵优势,战斗力也不是一个水平,能获得这样的战果已经很】,是不错了。 可喜的是这一次也俘获了一千多匹战马,乌桓产的马虽然不及大宛与西凉马,却聊胜于无,现在典韦关羽张飞三人麾下这四千多人,好歹也是基本上能保证一人一马了。 不过这还不是最主要的,清点完了伤亡与战利品后,关羽对典韦道:“现在兄长的人马估计也赶到管子城附近了,可是围城的人马有四五万人,兄长人马与公孙太守人马加起来也不过五千人而已,关某有一个提议,将乌桓龙三人的人头送到丘力居帐中去,惹其大怒,然后调集一部分人马来攻打我们,只要我们能够以现在的四千人马抵御丘力居一段时间,兄长与公孙太守就能合力突围!” 张飞听了,拍手叫好:“还是二哥想得周到,呵呵,俺老张还没有杀够,到时候一定亲自拿下那个丘力居!” 典韦却是有些担心:“这样好吗?我们的人刚刚经历了几番大战,我典韦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只怕底下的将士们吃不消啊,丘力居若分兵而来,少则带一万人,多则带两三万,只怕也是一块硬骨头,关将军就不怕丘力居也用手段对我们围而不攻,引诱刘备将军前来救援,那个时候,以伏兵袭击刘备将军的话,后果可是不可预料的啊!” 关羽微微一惊,这个典韦看起来是个粗人,居然想问题也这么细致,实在是和这个粗犷的外貌不相称啊,他沉声道:“关某明白将军的意思,将军先前为了引诱出这乌桓龙三人的兵力,前后袭击敌营多处,消耗不少体力,因此适才与乌桓龙人马激战,伤亡也是近五六百人,放心,等丘力居的人马来后,只关某与三弟带人出战即可,将军先行带人休息!” 张飞点头:“对对对,这一次典韦老哥你最是受累,后面的事情,俺老张与二哥就能应付,别说丘力居带两万三万人来打咱们,就是带三十万人来,俺老张也能打得他哭爹喊娘屁滚尿流!” 一旁的田豫听了以后实在忍不住了,不禁小声道:“您吹牛皮之前都不打草稿的吗?” 张飞耳朵尖,转头就瞧见了田豫,一下子就冲了过去,提小鸡一般将田豫给拎了过来,朝地上一丢,恶狠狠道:“小子,说别人坏话可不太好,俺老张可不是聋子!” 典韦本来就有些不满关羽和张飞说的什么让他去休息的话,这下见张飞又拿田豫撒气,虽然田豫不是他自己的人,但是毕竟也是一起作战了好长时间了,就是养条狗都有感情了,何况是这么一个聪明又能打仗的少年? “他是公孙太守的白马义从,张将军不要跟他计较,倒是俺老典不是怂包孬种,所以别再俺面前说什么先不先后不后的话,有敌人就一起杀,只要俺还有把子力气,就要杀个惊天动地!” “杀个惊天动地!”亲卫营的人马可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各自放下手中的事情,一起高呼。 关羽张飞不由对典韦心生几分敬意,张飞笑道:“是俺老张不对,不该小看了典韦将军你,好,一起杀敌,杀个惊天动地!” “一起杀敌,杀个惊天动地!”这下子附近不管典韦还是关张的人,都一起高呼起来。 这个时候田豫却慢吞吞从地上爬了起来,漫不经心地拍拍身上的土,幽幽道:“真是气势惊人,但不知三位将军可肯听小子一句话不?” 张飞咦了一声,他一直都没有正眼看这个田豫一样,此刻见这少年居然这般沉着冷静,不由多了几分好奇,拿手指着他道:“什么话,说来听听!” 田豫见张飞说话大大咧咧,不知道是不是靠谱的人,但是见典韦和关羽二人也点了点头之后,这才清了清嗓子道:“小子觉得,现在的形势,战不如守,守不如降,降不如撤——” “什么?”张飞只听了一半,便作色大怒,指着田豫喝道,“好小子,本以为你会说出什么好听话来,原来是这么个馊主意,你这是惑乱军心,信不信俺老张一矛杀了你!” 关羽不说话,只是疑惑地打量田豫本人,倒是典韦皱着眉头道:“国让,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守?降?撤?那么我们之前做的这一切是为的什么?” 田豫面色平静异常,没有因为三人的不满而有半分波动,他抱拳冲三人施了一礼道:“在下没有半分惑乱军心的意思,只是单纯从兵法的可行性去分析最有效的方法罢了,我军数量不敌对方,战力也不敌,如何才能立于不败,只有守,然而关将军也说了,我们不仅要拖住敌人,而且要拖很长时间!” “所以,要诈降,迷惑丘力居是吗?”关羽把田豫接下来要说的话给说了出来。 田豫点头,却又摇头,张飞看得急眼了,气得说话都不利索了:“你小子又点头又摇头的,到底什么意思?把我们几个当傻子来耍不成?” “呵呵,张将军莫急!”田豫笑了,然后继续说道,“如果我们是一开始就向乌桓三兄弟的人马投降,其实不仅可以以最小的伤亡代价达到目的,而且也会有机会接近丘力居,但是这个机会被白白错过了,不过现在看来,几位的性格也未必适合诈降!” 三人之人,还是关羽先明白了过来田豫的话,点头赞道:“不错,这也确实是关某的本意,那么依着小兄弟的意思,我们是该撤退?” 田豫摇头:“非也,此时应当以最快的速度,结营坚守!” 张飞挠着头,瞪着眼珠子,更加好奇了:“说了半天,还是要守,那干嘛还要废这么多话?” 田豫悠悠而道:“小人刚才已经将关将军行军的路线图绘制了出来,关将军切断的敌军粮道,正是由蓟县而发,这个输送粮草的不管是谁,接下来要做的,要么是督促乌桓人撤兵,要么是另外寻找出一条粮道来,这两件事,不管哪个都是需要时间的,而这段时间,正是我们的天赐良机!” 这下典韦也听明白了,他哈哈大笑:“说得不错,小兄弟这能耐都可以去做军师了,好,那我们就把人头给丘力居送去,然后结营坚守!” 乌桓龙兄弟三人的溃败很快就传到了丘力居的耳中,损失损失三员大将,近万人的精锐,逃回来的只有一半不到,丘力居自然大怒,不顾手下下的劝阻,从包围管子城的四门各抽调了五千余人,两万五千人马,分做三路,浩浩荡荡朝着西面典韦,关羽和张飞人马所在方向而去。 如此一来,包围城池的人马少了一半,又分布在四门,每座城门附近只有五千人左右,虽然抽调是在暗中进行的,但是根本瞒不过刘备与公孙瓒派去的斥候的眼睛,他们迅速将消息回报给了城中的公孙瓒和潜行到了城南附近的刘备,经过暗中传递消息,双方都决定趁着丘力居主力被典韦和张飞吸引的而来不及撤回的好机会下里应外合突围出去。 但是在从哪座城门突围的问题上,刘备却没有和公孙瓒达成一致。 “刘备将军,我家主公说了,要将军直接攻打南门外的敌军,到时候主公也会集齐城中所有人马,打开城门,与将军前后夹击这五千敌军,然后会合人马,退往北平去!” 公孙瓒的探马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和刘备的人马接上了头,将公孙瓒的意思和盘托出。 众将士听了,摩拳擦掌,都是一脸兴奋,毕竟关羽张飞等人已经和敌军开战了,而刘备这一千多人马到现在还没有杀一个人,实在是忍不住了。 刘备却摇了摇头,对这探马道:“麻烦回复公孙太守,备打算以五百人佯攻南门,而以一千人潜行到北门外接应城中人马,还请公孙太守准备从北门突围!”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 第271章 老乡见老乡,诶你咋不哭啊? 公孙瓒的使者被刘备的话给弄得一头雾水,他疑惑着道:“这,叫小人如何回复主公?当务之急,丘力居主力随时都有可能撤回来,如果按照刘备将军所言的话,岂不是白白浪费时间?” 不单是公孙瓒的人不理解,刘备的这些士兵也不理解了,他们纷纷道:“是啊主公,就算是突围,也是往南突围才是,为何要往北突围,那里可是乌桓人的地盘,咱们不是自寻死路吗?” 刘备却是态度坚决,语气凛凛:“正是时间紧急,所以不及备细说,尊使只照做便是,公孙太守深知兵法之要,必定能明白备所言之意!” “好吧!”使者虽然还有疑虑,但是正如刘备所言,关羽张飞和典韦的几千人马未必能拖住丘力居数万大军多少时间,成与不成,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使者一走,刘备便立即将仅有的一千五百人马分作三支,五百人佯攻南门,刘备亲自带五百人从城东潜行向北,另五百人从城西潜行向北,约定半个时辰之后,一齐在北门会合,偷袭北门外乌桓敌军,再与公孙瓒人马合流。 只是在谁负责留下来佯攻和带领另↙,一支五百人行军的问题上,刘备有些犯难,自从开始组织了五百义勇军开始了讨伐黄巾贼开始,刘备与他的两个义弟可谓是浴血奋战,屡次破贼,然而他既没有曹操那样的家世,也没有孙坚在朝中的人脉,更没有高燚那样的名望,因此大小三十余战,所得军功只是换了一个小小的安喜县尉,不久由于黄巾贼被平定,十常侍想借机打击政敌势力,因此将因平定黄巾贼而得官的人都逐一削官,皇甫嵩与朱儁卢植尚且不能幸免,更何况刘备这样的微末之人了。 刘备忘不了那个前来安喜县巡视的督邮的丑恶嘴脸,督邮本来是朝廷设立的各郡重要属吏,代表太守督查县乡,宣达政令兼司法事,县乡的小吏官职升迁也是掌握在这些督邮的手中,可是这个督邮居然直接朝刘备索要贿赂以为进献,这实在是以清正廉明治县事的刘备所不能容忍的,他做了生平第一件冲动的事情,把那个督邮绑在了安喜县的那棵大柳树上,然后挂印与二位义弟扬长而去。 因为这件事,刘备也尝到了被全国通缉的滋味,若不是卢植知道了此事,授意公孙瓒暗中收留刘备,表刘备为高唐令,现在的刘备很可能不会有今日之气象。 刘备也明白,公孙瓒之所以帮助自己,并不仅仅是念在同窗情谊,更是看中了刘备手下两位义弟的猛勇,还有麾下五千精锐的黄巾降兵战力,这五千人还是高燚送给刘备的,这是一份人情,乱世之中,有实力才能让别人正眼看自己,刘备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他只是不想放弃自己那个关于大同世界的追求,他想以仁德治事,建立一个太平盛世,人人不再苦于战争的痛苦,上事有德之君,下结有德高士,风流千古,万世大同。 这也是他刘备在最落魄的时候没有去投靠高燚的原因,虽然他知道孙坚宁愿放弃了长沙太守的位子而甘为高燚麾下一介猛虎营的大将,可是刘备不能,他兴兵起事,为的是大汉天下,可是高燚更像是一个投机的人,虽然口口声声说着要效忠朝廷,但是在朝廷有难的时候,有着数万虎狼之师的高燚却是与狼子野心的董卓和沐猴而冠的叶十七时战时和,谋取私利,正因如此,以救应公孙瓒为名义而来的典韦才在此数月而不出击乌桓人吧? 刘备这样想着,心中暗暗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要做高燚这样没有立场的人,至于欠高燚的人情,等日后再找别的机会还。 不过刘备很快就嘲笑自己庸人自扰了,毕竟现在的问题不是考虑是不是与高燚划清界限的问题,而是派谁来指挥另外两支人马的问题,虽然他现在是根本无人可派。 “主公,外面来了一个怪人,自称是您的同乡,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看起来好像有不轨之图!” 正思索间,士兵来向刘备报告,同时手向着不远处一指。 刘备回过神来,目光看向远处,他的同乡,会是谁呢? 心中这样想着,刘备还是决定过去看看,然而还没有走近,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身材短小,不过五尺五寸,肤色古铜,身着布衣,头戴幅巾,腰间悬挂着一只酒葫芦,面上洋溢着红光,一副乐乐呵呵的模样,见到了刘备过来,连忙招呼道:“玄德兄,你可让我这个老乡找得好苦啊!” “宪和,士兵来报说是有我的同乡,我还疑惑会是谁,原来是你这个酒鬼啊!”看到此人,刘备也是露出了难得地笑容,这人正是刘备的同乡简雍,为人风趣而嗜酒,倒也跟着刘备一起在卢植的私塾上过学,但是因为贪玩无心学业,才一个月就被卢植给赶出了私塾,其后虽然他家里人给他请过很多教书先生,却都被简雍给骂走了,他每天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喝酒,也因此刘备才送给了这个简雍酒鬼的绰号。 简雍指着拿兵器挡在自己身前的士兵们板着脸道:“看看,看看,我就说和你们主公是好友吧,你们还偏偏不信,还非要说我是刺客,你们见过我这样的刺客吗?再说了,就算我是刺客,拿什么行刺,难道拿这个酒葫芦?” 说着简雍从腰间随手取下葫芦来,拔开盖子,仰头喝了一口里面的好酒,啧啧连声,然后忽然拿着瓶口对着刘备,故作神秘道:“刘备,我叫你一声,你可敢答应吗?” 刘备大笑:“有何不敢!” “收!”简雍忽地做了一个手势,将葫芦盖子塞好,又挂在腰间,拍了拍道,“那你就好好在里面醉上三天三夜吧!” “哈哈哈哈!”围观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由得大笑起来,两个拦着简雍的人也不好意思地收起了兵器,他们自然也看到了刘备脸上难得地放松表情,知道这个简雍与刘备关系定然是不一般的,于是也不敢怠慢,一齐对简雍告罪:“我等无礼了!” 简雍这个时候反而脸色一沉,快步走了过来,阴阳怪气地对刘备道:“按理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可是我说玄德,你这个老乡是不是故意在躲我啊?好不容易听说你拉起了一支人马要打黄巾贼,我就寻思着我可以过来给你当个出谋划策的军师给你出点雕虫小技,你可倒好,我去年大老远从长安赶回涿郡,你直接去了大兴山打程远志,我赶到大兴山投奔你,你去了广宗打张角,我丢了半条命赶到广宗,你人又去青州了,我后面被山贼抢劫财物差点死掉,逃了出来后又追着你的屁股到安喜,到高唐,还好,总算在管子城这里追上你了,你这装束,不会是又要开溜了吧?” “哈哈,真是对不住,还真是!”刘备拍了拍简雍的肩膀,笑着说道,“我要带兵到管子城北门去,伯珪被围了这么多天了,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可以帮他解围,我正愁没有人可以带兵在这里吸引敌兵注意,正好,宪和你的雕虫小技可以派上用场了!” 简雍顿时眉开眼笑:“好好好,看来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想不到我这个酒鬼还能帮得上伯珪老哥的忙,真是受宠若惊啊,对了,这位是义士夏侯博,我被山贼打劫的时候,就是他出头帮忙的,伯南,不如你也加入玄德帐下,毕竟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力量嘛!” 简雍身后这人正是之前打算潜入乌桓大营刺杀丘力居的夏侯博,他与田豫分别之后,为了帮助田豫执行任务,而险些丢掉性命,若不是田豫的人也四处在乌桓人营中放火,恐怕夏侯博也死在乌桓大营中了,他得脱性命之后,本想继续去伺机刺杀丘力居,却意外遇到了打算前来投奔刘备的简雍,这简雍曾经被夏侯博救过一命,便力邀夏侯博一起来投奔刘备。 只是简雍并不知道,那个被高唐县的豪族买通前去刺杀刘备的杀手,就是夏侯博,当日夏侯博就是装作前去投靠刘备,而与刘备畅谈了半日,最后不仅没有刺杀刘备,反而被刘备识破了杀手的身份,险些被闻讯而来的张飞当场格杀,而刘备居然当做无事人一般,将夏侯博给放走了。 从那以后,夏侯博就觉得,自己看不透刘备这个人,那些豪族们说刘备招兵买马讨伐叛贼是为了升官发财,又说刘备与民秋毫无犯是沽名钓誉,是在收买人心。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刘备何至于连一个刺杀他的刺客都去收买? 夏侯博傲然而立,凝视着面前神色如常的刘备,沉声问道:“你居然敢相信我?” 刘备笑笑:“我如果不相信阁下,当日就不会放阁下离开了!” 这下子,简雍倒是懵了,他疑惑地看看刘备,又看看夏侯博,喃喃道:“你们认识?” 第272章 你能想得到才有鬼! 公孙瓒在管子城中,得知刘备领着援军来到,但是在得知只有一千五百人之后,心情又变得有些郁闷了,刘备的人马不过是黄巾的降兵而已,论战斗力哪里及得上他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是即使如此刘备居然也只带一千多人来,是根本不想打赢这场仗吗?他明明记得高燚在广宗的时候就送给了刘备五千人的,那可是张角麾下的精锐黄巾人马啊,刘备难道这个时候还藏有私心吗?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公孙瓒不禁对刘备的指挥能力高看了几分,因为丘力居将四面围困城池的人马抽调一半的事情被公孙瓒派出去的斥候探听到了,现在每座城门充其量只有五千人,这么少的数量,只要公孙瓒的三千白马义从一鼓作气,要突围出去根本不是难事。 而丘力居之所以会如此冒险,正是因为刘备的两个弟弟给丘力居制造了很多麻烦,一个断绝粮道,一个装作主力吸引注意,而典韦也趁机出动,将乌桓人的大营践踏了个七七八八。 公孙瓒知道反攻的机会终于到了,他迅速命令严纲点起城中仅剩的三千白马义从,将城中仅剩的一百斛粮草吃完,准备天黑之后就5,突围,为防围困管子城的乌桓人看出端倪来,他还命令士兵们在四面城墙上立上数千扎好的草人吸引乌桓人注意力。 布置好这一切,天色也是接近傍晚,然而出城通知刘备做好接应准备的人回了来,说刘备反对公孙瓒从南门突围的决定,而是建议公孙瓒从北门突围,并说刘备会留下五百人佯攻南门,带着剩下的一千人潜行到北门外偷袭乌桓人马,助公孙瓒从北门突围。 公孙瓒听罢,不由得一阵愕然,佯攻南门却偷袭北门人马,正是为了让敌军不知道主力是在何处,这个刘备看起来儒雅斯文,却能够想出这样大胆的主意来,看来两年的打黄巾贼的经历,没有少涨经验啊! 严纲见公孙瓒静默不语,以为公孙瓒是生了刘备的气了,他气得一跺脚,恨恨说道:“这个刘备,怎么敢这样擅作主张?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有多紧迫?” 说着严纲对身旁传令下令道:“你,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刘备,让他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跟乌桓人没有玩计谋的必要,他们都是蛮夷,是不会跟咱们按常理打仗的!” “呃——”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有动,而是将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公孙瓒,毕竟,公孙瓒才是他们的主公。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严纲没有注视到公孙瓒的表情,对士兵们又催促了一遍,然而没有公孙瓒的命令,士兵们谁都不敢动。 前来传讯的那人怔怔道:“将军,小人来之前,刘备将军已经开始带人施行此计划了! 严纲一阵无语,他气急败坏道:“主公,这刘备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居然直接就开始他的所谓计划,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时候公孙瓒说了话:“不愧是刘备,严纲,你下去准备吧,天黑之后,我们从北门突围!” 这下严纲愣住了,他喃喃道:“主公这是为何?” 公孙瓒微怒道:“亏你还跟了我征战这么多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敌人重兵围城,又见有人前来救援,一定会以为我们要从南门突围,所以北门防守一定会变得薄弱,却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从北门突围,因为哪里是接近乌桓人的领地的,不过乌桓人的智力也充其量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汉人兵法虚虚实实的精妙之处,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就足够了!” 说话之间,几名传令飞马来到,向公孙瓒报告道:“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刘备部将简雍带了五百人马开始了攻打南门,北门和东门西门外面的敌军人马都向南门转移了一半,现在北门外的敌军只有三千人了!” “好!”公孙瓒听罢又惊又喜,想不到那个刘备的同乡酒鬼简雍也来了,而且刘备居然安排他前来执行佯攻南门的重任,真是有够胆大的。 严纲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跪立于地认错:“末将愚钝,竟然思量不到这一层,实在惭愧!” “呵呵,你能想得到才有鬼,其实我之前不是也没有想到吗?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刘备不是等闲人物,日后成就说不定还会在你之上!“公孙瓒呵呵大笑,心情不由得变得大好。 公孙瓒在管子城中,得知刘备领着援军来到,但是在得知只有一千五百人之后,心情又变得有些郁闷了,刘备的人马不过是黄巾的降兵而已,论战斗力哪里及得上他公孙瓒的白马义从?但是即使如此刘备居然也只带一千多人来,是根本不想打赢这场仗吗?他明明记得高燚在广宗的时候就送给了刘备五千人的,那可是张角麾下的精锐黄巾人马啊,刘备难道这个时候还藏有私心吗? 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公孙瓒不禁对刘备的指挥能力高看了几分,因为丘力居将四面围困城池的人马抽调一半的事情被公孙瓒派出去的斥候探听到了,现在每座城门充其量只有五千人,这么少的数量,只要公孙瓒的三千白马义从一鼓作气,要突围出去根本不是难事。 而丘力居之所以会如此冒险,正是因为刘备的两个弟弟给丘力居制造了很多麻烦,一个断绝粮道,一个装作主力吸引注意,而典韦也趁机出动,将乌桓人的大营践踏了个七七八八。 公孙瓒知道反攻的机会终于到了,他迅速命令严纲点起城中仅剩的三千白马义从,将城中仅剩的一百斛粮草吃完,准备天黑之后就突围,为防围困管子城的乌桓人看出端倪来,他还命令士兵们在四面城墙上立上数千扎好的草人吸引乌桓人注意力。 布置好这一切,天色也是接近傍晚,然而出城通知刘备做好接应准备的人回了来,说刘备反对公孙瓒从南门突围的决定,而是建议公孙瓒从北门突围,并说刘备会留下五百人佯攻南门,带着剩下的一千人潜行到北门外偷袭乌桓人马,助公孙瓒从北门突围。 公孙瓒听罢,不由得一阵愕然,佯攻南门却偷袭北门人马,正是为了让敌军不知道主力是在何处,这个刘备看起来儒雅斯文,却能够想出这样大胆的主意来,看来两年的打黄巾贼的经历,没有少涨经验啊! 严纲见公孙瓒静默不语,以为公孙瓒是生了刘备的气了,他气得一跺脚,恨恨说道:“这个刘备,怎么敢这样擅作主张?他难道不知道现在时间有多紧迫?” 说着严纲对身旁传令下令道:“你,用最快的速度去通知刘备,让他不要动什么歪脑筋,跟乌桓人没有玩计谋的必要,他们都是蛮夷,是不会跟咱们按常理打仗的!” “呃——”士兵们面面相觑,却没有动,而是将目光看向一言不发的公孙瓒,毕竟,公孙瓒才是他们的主公。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严纲没有注视到公孙瓒的表情,对士兵们又催促了一遍,然而没有公孙瓒的命令,士兵们谁都不敢动。 前来传讯的那人怔怔道:“将军,小人来之前,刘备将军已经开始带人施行此计划了! 严纲一阵无语,他气急败坏道:“主公,这刘备是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居然直接就开始他的所谓计划,真是,真是岂有此理!“ 这个时候公孙瓒说了话:“不愧是刘备,严纲,你下去准备吧,天黑之后,我们从北门突围!” 这下严纲愣住了,他喃喃道:“主公这是为何?” 公孙瓒微怒道:“亏你还跟了我征战这么多年,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敌人重兵围城,又见有人前来救援,一定会以为我们要从南门突围,所以北门防守一定会变得薄弱,却绝对不会想到我们会从北门突围,因为哪里是接近乌桓人的领地的,不过乌桓人的智力也充其量到这种地步了,他们哪里知道我们汉人兵法虚虚实实的精妙之处,一个反其道而行之就足够了!” 说话之间,几名传令飞马来到,向公孙瓒报告道:“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刘备部将简雍带了五百人马开始了攻打南门,北门和东门西门外面的敌军人马都向南门转移了一半,现在北门外的敌军只有三千人了!” “好!”公孙瓒听罢又惊又喜,想不到那个刘备的同乡酒鬼简雍也来了,而且刘备居然安排他前来执行佯攻南门的重任,真是有够胆大的。 严纲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跪立于地认错:“末将愚钝,竟然思量不到这一层,实在惭愧!” “呵呵,这也没有什么好自责的,其实我之前不是也没有想到吗?还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刘备不是等闲人物,日后成就说不定还会在你之上!“公孙瓒呵呵大笑,心情不由得变得大好。 第273章 刘备手真长! 血红色的夕阳渐渐沉入西边天际,夜空很快就蒙上了黑色的天幕,管子城中,一切如常,公孙瓒提槊纵马,等着城外的消息,他的身后,是全身披甲的三千白马义从,虽然人人身上都带伤,但是他们都知道,今夜,是他们苦等了二百多天的希望。 传令匆匆而来,对公孙瓒抱拳行礼道:“启禀主公,敌军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南门,简雍将军带着五百人佯攻诈败后,后撤了十里,敌军从其他三门分出了三千人前去追击了,距离刘备将军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刻钟的功夫!” 公孙瓒点点头,继而问道:“北门外的敌军有什么动向吗?” “北门的敌军很是懈怠,好多人都下马在地上休息,他们以为我们的人在南门,因此对北门这里丝毫不做防备,就连在城墙附近探查消息的斥候都被我们的人偷偷暗杀了!” “好!”公孙瓒大喜,这个显然才是他所关心的,且不说对方无所防备,就是有防备,现在公孙瓒的兵力劣势已经扭转,至少是拥有这局部优势的,只要撕开这个突破口,他要把这大半年忍耐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开$▼,城门!” “开城门!” 沉闷的声响,随着两扇巨大铁门的开启而发出来,在这浓重深邃的黑夜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城外的乌桓人被惊动,他们起初还有些疑惑,毕竟他们身后是与乌桓腹地相连的,敌人就算再胆大,也不可能会到这里自寻死路。 也许正因为想不到,才从来不会去想,也正因为从来不会去想,才会给人以可趁之机。 “嗖嗖嗖!”忽然一波箭雨杂乱地从东面射来,乌桓人猝不及防,瞬间便死伤了数十人。 “有敌袭!”随着一阵大喊,乌桓哨兵立即短促地吹起号角来紧急示警,然而号角声才刚刚响起,哨兵便被一支利箭射来,正中喉咙。 任是如此,这三千乌桓人也以最快的速度披甲持刀上了马,他们各自呐喊着集结在了一起,赫然看到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手持双剑,指挥着数百人,出现在了乌桓人营地的东侧树林旁边。 “哼哼,我道是什么厉害人敢来老虎嘴里拔牙,原来是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带着几百杂碎来自己送死来了!弟兄们,好久没有杀人了,今天杀个够!”乌桓人的大将仰天长笑,手势一挥,便指挥着三千人马,将刘备及其身后数百人给团团围住。 刘备面色沉着如水,双手交叉腰间,凛凛而道:“杀不杀得了我刘备,要看阁下的本事!” “刘备!从没有听过这号人物!”乌桓大将不以为意地冷哼道,对全军喝令道,“咱们还真是被敌人小看了,居然连无名小卒都敢来进犯了,给我格杀勿论!” 刘备忽地双手交互,将双股剑从腰间剑鞘内噌地一下拔出,沉吟而喝:“从今天起,你会永远记住我的名字!” 言说之间,刘备整个人气势都为之一变,双剑齐出,几名疾驰而来的乌桓骑兵还没有来得及挥刀砍来,只觉得身子一震,凭空便被一股怪异的力量破得倒撞下马,他们骇然看时,原来胸口都不知何时中了刘备的剑招,正汩汩流血,再要起身时,刘备身旁的士兵已经一拥而上,将他们砍成了肉酱。 “这怎么可能?”那名乌桓大将瞬间吃惊万分,不可思议地盯着在自己人马中来回厮杀的刘备,但很快地,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刘备手长! 开始的时候这乌桓大将并没有发觉,但是在看了须臾之后,他发现了这个刘备的手臂长度比常人要长,居然都超过了膝盖,这样的长度,即使拿着五六尺长的长剑,实际长度也相当于一杆马槊的长度了,最关键的是,剑的灵活度要比长枪要强。 而手长的刘备用剑,这不管是马上马下还是近战活着中等距离攻击,都几乎是没有破绽,可以说不费什么气力就可以跻身二流高手的名列! 但是这个乌桓大将很快便发现了,这个刘备的诡异之处,并不是只有手长,还有兵器! “喝!”几名乌桓骑兵见不能奈何刘备半分,于是暗暗与刘备拉开距离,各自拿起丈二长许的木槊,准备同时从前后左右几个方向同时对刘备进攻,在他们看来,就算刘备手再长反应再灵活,毕竟也是个人,也只有两只手,在他们天衣无缝的攻击下,必定难逃葬身于此的命运。 血红色的夕阳渐渐沉入西边天际,夜空很快就蒙上了黑色的天幕,管子城中,一切如常,公孙瓒提槊纵马,等着城外的消息,他的身后,是全身披甲的三千白马义从,虽然人人身上都带伤,但是他们都知道,今夜,是他们苦等了二百多天的希望。 传令匆匆而来,对公孙瓒抱拳行礼道:“启禀主公,敌军的注意力此刻都在南门,简雍将军带着五百人佯攻诈败后,后撤了十里,敌军从其他三门分出了三千人前去追击了,距离刘备将军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刻钟的功夫!” 公孙瓒点点头,继而问道:“北门外的敌军有什么动向吗?” “北门的敌军很是懈怠,好多人都下马在地上休息,他们以为我们的人在南门,因此对北门这里丝毫不做防备,就连在城墙附近探查消息的斥候都被我们的人偷偷暗杀了!” “好!”公孙瓒大喜,这个显然才是他所关心的,且不说对方无所防备,就是有防备,现在公孙瓒的兵力劣势已经扭转,至少是拥有这局部优势的,只要撕开这个突破口,他要把这大半年忍耐的屈辱十倍百倍的还回去! “开城门!” “开城门!” 沉闷的声响,随着两扇巨大铁门的开启而发出来,在这浓重深邃的黑夜里,显得那么的刺耳。 城外的乌桓人被惊动,他们起初还有些疑惑,毕竟他们身后是与乌桓腹地相连的,敌人就算再胆大,也不可能会到这里自寻死路。 也许正因为想不到,才从来不会去想,也正因为从来不会去想,才会给人以可趁之机。 “嗖嗖嗖!”忽然一波箭雨杂乱地从东面射来,乌桓人猝不及防,瞬间便死伤了数十人。 “有敌袭!”随着一阵大喊,乌桓哨兵立即短促地吹起号角来紧急示警,然而号角声才刚刚响起,哨兵便被一支利箭射来,正中喉咙。 任是如此,这三千乌桓人也以最快的速度披甲持刀上了马,他们各自呐喊着集结在了一起,赫然看到了一个面如冠玉的青年手持双剑,指挥着数百人,出现在了乌桓人营地的东侧树林旁边。 “哼哼,我道是什么厉害人敢来老虎嘴里拔牙,原来是个不男不女的家伙带着几百杂碎来自己送死来了!弟兄们,好久没有杀人了,今天杀个够!”乌桓人的大将仰天长笑,手势一挥,便指挥着三千人马,将刘备及其身后数百人给团团围住。 刘备面色沉着如水,双手交叉腰间,凛凛而道:“杀不杀得了我刘备,要看阁下的本事!” “刘备!从没有听过这号人物!”乌桓大将不以为意地冷哼道,对全军喝令道,“咱们还真是被敌人小看了,居然连无名小卒都敢来进犯了,给我格杀勿论!” 刘备忽地双手交互,将双股剑从腰间剑鞘内噌地一下拔出,沉吟而喝:“从今天起,你会永远记住我的名字!” 言说之间,刘备整个人气势都为之一变,双剑齐出,几名疾驰而来的乌桓骑兵还没有来得及挥刀砍来,只觉得身子一震,凭空便被一股怪异的力量破得倒撞下马,他们骇然看时,原来胸口都不知何时中了刘备的剑招,正汩汩流血,再要起身时,刘备身旁的士兵已经一拥而上,将他们砍成了肉酱。 “这怎么可能?”那名乌桓大将瞬间吃惊万分,不可思议地盯着在自己人马中来回厮杀的刘备,但很快地,他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刘备手长! 开始的时候这乌桓大将并没有发觉,但是在看了须臾之后,他发现了这个刘备的手臂长度比常人要长,居然都超过了膝盖,这样的长度,即使拿着五六尺长的长剑,实际长度也相当于一杆马槊的长度了,最关键的是,剑的灵活度要比长枪要强。 而手长的刘备用剑,这不管是马上马下还是近战活着中等距离攻击,都几乎是没有破绽,可以说不费什么气力就可以跻身二流高手的名列! 但是这个乌桓大将很快便发现了,这个刘备的诡异之处,并不是只有手长,还有兵器! “喝!”几名乌桓骑兵见不能奈何刘备半分,于是暗暗与刘备拉开距离,各自拿起丈二长许的木槊,准备同时从前后左右几个方向同时对刘备进攻,在他们看来,就算刘备手再长反应再灵活,毕竟也是个人,也只有两只手,在他们天衣无缝的攻击下,必定难逃葬身于此的命运。 第274章 你好毒!你好毒! 管子城北门外这一战,打得是惊天地泣鬼神,夏侯博因为不小心惊动了西门外的乌桓人,因此不得不绕了远路,多花费了半个时辰才赶到,但他看到的是,刘备身边只剩了几十人左右,却还在乌桓人的重重包围之中奋力冲杀,刘备本人更是血染袍铠,整个人有如修罗鬼神一般,与往日里温文儒雅的样子判若两人。 但问题是,公孙瓒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出城?不是约定好了亥时一刻三面夹击乌桓人的吗?为何现在都亥时三刻了却只有刘备带着手下残兵在这里厮杀? 难道公孙瓒为了保存实力,不惜出卖自己的同窗刘备,打算借乌桓人的手除掉刘备? 然后名正言顺地将刘备两位义弟关羽张飞收到自己麾下为将! 这么想的夏侯博被自己的念头给吓了一跳,不管是不是这样,夏侯博都不能眼睁睁看着刘备就这么丧生在乌桓人的手里,他大喝一声,摸出几把飞刀来,顺势一甩,正中几名乌桓骑兵的喉咙,然后招呼一声,奋力吼道:“杀!” “杀!”五百人士气正盛,各个拔出兵器来,如同一股势不可挡的滔天洪流一般,直…,接就冲散了乌桓人的阵型,与刘备残余人马会合在了一起。 “刘将军恕罪,在下因为泄露了行踪,惊动了西门外的敌军,因此多花费了半个时辰才来到!”夏侯博飞刀倏地掷出,正中一名想要偷袭刘备身后的乌桓骑兵后心,策马来到刘备身前,拱手谢罪道。 刘备看清了来人是夏侯博,面上不由得一喜,呵呵笑道:“哪里的话,夏侯壮士来得正是及时,只是可惜刘备无能,麾下数百人马死伤殆尽!” “现在可不是说这些丧气话的时候,将军难道就一点也不疑惑城中公孙太守为何迟迟没有出来接应?”夏侯博看着渐渐逼近而来的十几名乌桓骑兵,沉声问刘备。 刘备很不是滋味地望向管子城方向,语气极其平静:“伯珪他一定是在等最合适的时机!” 夏侯博冷笑一声:“是在等将军兵败身亡的时机吧?然后好收关张二位将军以为大将!” “不许胡说,伯珪岂是这样的人!”刘备听罢微微发怒,厉声喝道。 “可是他确实是这样做了,兵力的悬殊,他应该比谁都清楚的!”夏侯博丢下这句话,猛然策马而出,一枚飞刀如同迅雷一般,带着飒飒流光,噗嗤一声,便扎进了迎面冲来的乌桓骑兵的喉咙,而后夏侯博又顺势夺过一把长槊来,左右横扫,飞刀接连掷出,好容易冲来的十几名乌桓骑兵,已经丧命了一半,剩下的人都被夏侯博的神勇给震惊了,一时间勒马而停,不知所措。 “不趁这个机会逃走吗?”夏侯博回身望着策马没有离开打算的刘备,沉吟道。 刘备摇头,猛然纵马而出,双剑如风,纵横交错,带起阵阵血雾,而后定了定神,毅然说出两个字来: “等他!” 乌桓大将被后方突然出现的夏侯博五百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不过在看到了夏侯博的人数及装备之后,很快便明白过来,这还是刘备的人马,只不过分兵打算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并扰乱心神罢了,论起来,自己还是占据着兵力优势的。 只不过,这一次他谨慎了许多,迅速命令士兵暂时后退,重新集结起来,同时也派了传令迅速通知东西两门调集人马过来,因为这个时候,很难保证不会再出什么意外,甚至公孙瓒都有可能随时出场突围。 两名传令各自策马迅速朝着东西两门而去,然而在经过城池附近的小道时,被埋伏已久的公孙瓒的细作发现并且一箭射杀。 细作将消息回报给公孙瓒,公孙瓒点头微笑,只要这些乌桓人不互通消息,公孙瓒就能暂时争取到足够的撤退时间,同样的,也可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公孙瓒只是没有想到,刘备居然能以区区数百人马与战斗力强悍的乌桓人厮杀近半个时辰之久,即使公孙瓒自己都没有以寡兵对敌这么久,更何况,这还是在没有关羽张飞协助的情况下,如果关羽张飞任何一人在此,是不是北门这数千乌桓人反而会被刘备给歼灭了? 正如夏侯博所担心的那样,公孙瓒确实是起了借刀杀人的心思,此时关羽张飞正好不在刘备身边,如果刘备不幸战死,公孙瓒便可以名正言顺地收了关羽张飞为将,只要他日后多表露一下对刘备的怜惜之情,想必关羽张飞就会死忠于他的,他的白马义从战力是非常强劲,但可惜的是恰恰缺少实力超群能冲锋陷阵的猛将,总不能指望田豫严纲这样的三流武力之辈去白白送死,毕竟练兵是练兵,统兵是统兵。 而公孙瓒之所以迟了这半个时辰不发兵响应刘备孤军,是因为收到了田豫派人送来的密信,田豫在信中说到乌桓人的粮草每日都会有人从蓟县分批运来,现在已经被关羽派兵截断,只要这个消息透露给乌桓人知道的话,那么乌桓人马必定军心大乱。 蓟县,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公孙瓒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想法,幽州的治所,就在蓟县,现任幽州牧正是刘虞,刘虞一向又主张与外族何谈反对用兵—— 种种事情加到一起,公孙瓒就是再傻也明白过来了,是刘虞在暗中捣鬼!甚至为了除掉公孙瓒这个碍眼的人而不惜借乌桓人的刀杀人。 正如现在公孙瓒自己也是在借乌桓人的刀杀刘备一般。 严纲久随公孙瓒,自然早就知道了公孙瓒心中所想,他凑近公孙瓒附耳道:“主公的心思末将明白,但是现在不是时候,虽然我们的细作杀掉了乌桓人的传令,但难道不会另派传令选择其他偏僻小路去搬取救兵,刘备的事情,只能日后再做打算了!” 公孙瓒摇摇头:“我现在担心的不是刘备的事情,而是改变主意了,突围出去,不回北平,而是直接前去蓟县!” 严纲微微一惊,不禁问道:“主公这是何意?” 公孙瓒笑道:“自然是去见那刘虞,看他有何话说?” 严纲有些急了,他拦住公孙瓒劝阻道:“主公既然已经猜到了刘虞有险恶用心,就应该快些回到驻地去,寻机找到刘虞勾结乌桓人的证据,然后上表朝廷,将其革职查办,现在主公却要蓟县,这不是刚逃虎口,又进狼窝吗?” 公孙瓒不以为意:“自他上任幽州牧之后,我还没有得空前去拜见他,这也正好是个机会,同时也质问他,为何我被围困在此的二百多天里,他身为幽州牧,有权调遣各郡人马,却始终没有发一兵一卒前来救援!” 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刘虞!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出击。 三千白马义从,瞬间如同钢铁洪流一般,倾巢出动,以碾压万物的气势,直逼乌桓人营地而来。 乌桓人正忙于应付刘备和夏侯博的人马,阵型已经杂乱,听到公孙瓒白马义从的动静之后,立即组织拦截,但是显然已经来不及了,白马义从们很快就发现了乌桓人马最薄弱的地方,人马欢声雷动,一番冲击过后,乌桓人的阵型一下被彻底冲散,人数优势也不复存在。 尤其是他们看到平日里声名如雷贯耳的白马将军公孙瓒时,更是将无战意,兵无战心,虽然勉强又聚集在了一起,但士气显然低落了不少,更遑论战斗力水平了。 “白马将军在此!”公孙瓒策马挺槊,左刺右杀,更兼身后与三千士气如虹的白马义从助阵,可谓是神勇盖世,锐不可当,那名乌桓大将愤然出击,没有几个回合便被公孙瓒一槊挑杀马下。 刘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角露出满是苦涩的微笑:“我就知道,他会来的!” 夏侯博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个世界上还有比刘备更傻的人马?公孙瓒分明是在利用刘备啊,而为什么刘备看起来却是甘于被利用的样子? “是来了,不过他更失望的是将军你性命还在吧?” 刘备却是忽然一反常态,居然问夏侯博道:“到这个时候了,都不打算叫我一声主公吗?” “额!”夏侯博蓦地一惊,他怔怔地看着刘备,虽然现在的刘备浑身浴血,袍甲破烂,看起来十分狼狈,但是整个人还是散发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特殊魅力,令人很难生起气来。 他活到这么大,的确没有想过要认谁来做主公,但是刘备,似乎有一点不一样。 这个时候公孙瓒已经带人大败了乌桓人马,他命严纲来对刘备道:“主公感谢刘将军前来助战,迟来之罪,是因为出现了一点小意外,还望刘将军不要计较!” 夏侯博正色怒道:“公孙太守这话说得何其轻松!可知道我家主公正是因为公孙太守来迟,以至于人马几乎伤亡殆尽,自己也险些丧命,难道这就是公孙太守想要看到的结果?你家主公这用心可真是歹毒啊!” 他说的疾言厉色,严纲自知是公孙瓒理亏,也是无言以对,刘备却是听见了夏侯博话中的“主公”两个字,眸子一震,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 命运真是捉弄人,昔日杀自己的人刺客,现在不仅多次救自己与危难之中,还成了自己的部下,真是世事难预料,祸福不由心啊! 第275章 酒鬼遇酒鬼 严纲听了夏侯博言语,正待发作,此时恰公孙瓒也率人马而来,朗声道:“这位将军所言不假,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我公孙瓒始终是来迟了,才使得玄德贤弟白白损失数百人马,此罪深重,待退敌之后,我必定会给玄德贤弟一个说法!” 夏侯博只是冷哼一声,不去理会公孙瓒,刘备却是脸上堆起一丝笑意来,对公孙瓒拱手而道:“伯珪兄无需如此自责,当务之急,是赶在其他三门的乌桓敌兵没有发现这里的变故之前,赶快带兵离开!” 公孙瓒点头:“不错,已经死难了太多的人,不能让更多的人因为我们的错误而白白送死了!” 言语及此,公孙瓒自己也是无限感慨,他在石门之时,以八千白马义从破数万张举张纯叛军,又追击余寇和乌桓丘力居数百里,却因为贪功冒进,八千人马死伤大半,如今只剩三千余人,可谓是生平以来难有的一次大败,他在心中暗暗发誓,以后再不能犯这样的错误,他要加倍厉兵秣马,老天若是还眷顾于他,就让他在有生之年能北灭乌桓,南拥幽冀,不管是谁做皇帝,都不要再来对他指手画脚! 三千¢,白马义从与刘备余下六百人马会合一处,趁着夜色,向西北方向疾驰而去,同时派出传令,命令关羽张飞典韦简雍等人马也火速撤退前去北平。 而简雍佯攻了一次管子城南门外的乌桓人马之后,就带着五百人马不要命似地向南面方向撤退,一直撤退了三十余里之后,发现乌桓人没有追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便根据士兵的情报,直接急行军向西,那里不远,关羽张飞典韦等人估计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此刻夜色正重,天空竟又开始飘洒起纷纷扬扬的雪花来,西寨这里,丘力居领着两万余人将此地团团围住,命令麾下精锐游骑兵轮番对西寨进行猛攻,田豫等人仓促间布置的陷马坑与鹿角也大部分都被破坏了。 四千人马又是转眼间损失了数百人,无奈之下,关羽与张飞典韦三人将剩下三千余人马分作三股,一股布置在营寨高处,备好弓弩与飞石,待得敌兵杀进,一起猛攻,另一支人马在寨中稍作歇息,与第三支千人队轮番出寨杀敌,小胜一阵之后便退回寨中,为的便是将人马的损失减少到最小。 这倒也苦了典韦和张飞两个家伙,他们杀起人来,是越杀越兴奋,每次出战,不杀上百人绝不回营,往往是人马都撤回寨中了,他们二人还在敌阵之中酣畅淋漓地挺矛挥戟,口中数着斩杀的人数: “九十七,九十八,九十九,一百!哈哈够本了!” 张飞一矛挑杀了四个乌桓骑兵之后,回身看向后面,居然看到自己的身后已经一个士兵都没有了,原来是他冲杀得太过于忘我,已经离了营寨五六余里。而他的面前不远,却是数以千计的乌桓骑兵们,他们各个手执长矛弯刀,又惊又惧地看着这个浑身浴血的杀人狂张飞,一时之间,不敢进,也不敢退。 “不好,张飞将军恐怕不得脱身了!”田豫停下了击鼓,有些担心地说道。 “继续擂鼓!”关羽也看到了远处的一幕,不过他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半分担心的表情,而是凛凛对田豫道。 典韦不说话,不过半日的功夫,他也发现自己渐渐开始欣赏起张飞这个人物来,爱憎分明,又待人豪爽真诚,堪称万夫莫敌,他之前与张飞交手能占到上风,完全是因为出其不意攻击以及近攻优势,如果是与张飞堂堂正正地打一架,五十回合都未必能分出胜负来。可是如此一个爱憎分明又豪爽勇猛的壮士,若是就这么死在这里,只怕日后会少了一个有意思的切磋对手。 亲卫营的人马除却协助田豫守营的,其余一千人都集结在了典韦身后,尽管很多人才不过是喘了一口气而已,但是他们知道,不能让外人看轻了自己。 张飞这里,虽然是单枪匹马深陷重围,面上却是凛然无惧,策马缓缓后退几步,一双眼睛瞪得比铜铃还要大,一手勒马,一手吃矛,如同一头随时准备发动猛攻的老虎,眈眈而视,令人不敢直视。 然而乌桓骑兵们却不像放过活抓张飞的好机会,他们草原之中,素来敬仰武勇过人之辈,即使对手是敌人也不会例外。 张飞退,他们便跟着进,看起来颇为诡异。 “身是张翼德也,可来共决死!”张飞似乎是厌倦了这般无聊的对峙,猛然一声高喝,犹如九天神雷突降,在这里炸开,在前面的几人禁不住这鬼神一般的怒吼,一个个肝胆俱裂,摔下马去。 丘力居在后面忽然见到自己的人马停了下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知道是张飞一人的缘故以后,更是怒从心头生:“岂能让个叫张飞的家伙盖住了我们乌桓男儿的气势,杀!” 命令还未下达,忽然有传令匆忙来报:“大王,攻城的弟兄们传来的消息,他们不小心中了一个叫刘备的人的诡计,给公孙瓒机会突围出城了,公孙瓒此刻正与刘备人马合兵一处,朝着蓟县而去,攻城的弟兄们已经撤去了重围,前去追击公孙瓒去了,特来让小人报告!” 丘力居惊得险些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原来典韦关羽张飞等人在此坚守,是为了吸引丘力居的注意,好给公孙瓒机会逃走,他不由得想起了二百多日前敕勒部落首领斛图对他说的话: “大王将那公孙瓒诱入管子城中包围起来,尽量封锁消息,恰好幽州牧刘虞是个不主张对外族用兵之人,也许会设法与大王言和,甚至重金购求张纯性命来平息事端,而幽州治所蓟县,有几个大族是老夫的人,老夫会令其向大王供应粮草,并设法对外放出烟幕,造成是刘虞在向大王输送粮草的假象,如此一来,公孙瓒必定以为是刘虞连接我等,刘虞彼时便是百口莫辩了,但是大王切不可让公孙瓒与刘虞二人见面,必要之时,老夫会说服鲜卑及匈奴一些部落人马前来助大王一臂之力!” 而如今听到公孙瓒居然直奔蓟县,若是给了刘虞机会自证清白,那前面斛图放出的假情报就不攻自破了,丘力居哪里还有心在此作战,立即对手下传令道:“撤军,速速前去拦截公孙瓒,务必在其到达蓟县之前将其截杀!” 野战本来就是乌桓人的强项,公孙瓒死守城池倒罢了,如今既然出来,丘力居怎么可能还会放过? 两万多人马听令,潮水一般退去,而此时典韦也领着一千多亲卫营人马杀了出来,却只见到这些乌桓人仓促而去的背影,不禁心中疑惑万分,大笑着对张飞道:“张飞将军果然了得,这一吼竟然使得敌军仓皇逃窜,真是佩服!” 张飞大张着嘴巴,哈哈大笑:“老哥你这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俺老张这破锣嗓吓唬三岁小孩子倒是可以,哪里就能吓退这万千敌兵的地步,除非是脑子不好使的人才会相信吧!” “必定是公孙太守突围而出,丘力居带兵前去追击了吧!”关羽也带人从大营赶了出来。 话音方落,一员探马从一条僻静小路来到,见到关羽张飞等人道:“主公命小人来向二位将军传话,公孙太守已经得脱重围,主公与公孙太守合兵一处,已经朝蓟县去了,望二位将军与简雍先生合兵之后,也速速朝蓟县行进,以免中了乌桓人的包围!” “简雍?不就是大哥经常提起的他那个酒鬼同乡吗?他什么时候也带了人马的?”听到简雍这个名字,张飞立即就反应了过来,刘备说这个简雍嗜酒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顿饭可以没有饭,但不能没有酒,平常也是身上挂着个酒葫芦,边走边和,一日里有大半日都是醉的人事不知的,而且此人说话诙谐风趣,自然深得同样嗜酒的张飞的好奇。 严纲听了夏侯博言语,正待发作,此时恰公孙瓒也率人马而来,朗声道:“这位将军所言不假,不管是什么样的理由,我公孙瓒始终是来迟了,才使得玄德贤弟白白损失数百人马,此罪深重,待退敌之后,我必定会给玄德贤弟一个说法!” 夏侯博只是冷哼一声,不去理会公孙瓒,刘备却是脸上堆起一丝笑意来,对公孙瓒拱手而道:“伯珪兄无需如此自责,当务之急,是赶在其他三门的乌桓敌兵没有发现这里的变故之前,赶快带兵离开!” 公孙瓒点头:“不错,已经死难了太多的人,不能让更多的人因为我们的错误而白白送死了!” 言语及此,公孙瓒自己也是无限感慨,他在石门之时,以八千白马义从破数万张举张纯叛军,又追击余寇和乌桓丘力居数百里,却因为贪功冒进,八千人马死伤大半,如今 第276章 跟我斗,你还嫩点! “嵩山?”典韦疑惑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想不通,他还是对关羽张飞道:“虽然是怎么回事,但想必一定是要紧的事情,典韦恐怕不能与诸位前去打乌桓人了,抱歉!” 关羽点头:“高使君领南阳郡事,想必也是事务繁多,自顾不暇,能令典韦将军千里而来助战已经是难得之事,典韦将军无需自责!” 张飞也说道:“不错,等这里仗打完了,俺老张也带支人马过去,助你们高家军一臂之力!” 典韦大笑:“如此典韦就替主公谢过诸位了,我们后会有期!” 田豫也听到了典韦与关张二人的对话,策马而出,对典韦抱拳:“珍重!” 典韦点头,竟然也有些舍不得离开了,最后还是朗声道:“珍重!” 一千多高家军人马集结起来,在众人注视下疾驰而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简雍却说了一句话:“战场最是无情,今日还是联手作战,明日就有可能成为敌人啊!” “嗯?”关羽与张飞田豫一起不解地看向简雍。 “喝酒,喝酒!¢♀,”简雍只是笑笑,又拔开了自己的酒葫芦盖。 此时河南尹的太谷关内,郭嘉与陈鲲已经将三千常备军人马布置妥当,太谷关是洛阳南面的重要门户,但是反过来说,也是用以防备洛阳方向向广成关及梁县甚至后方整个南阳郡的重要屏障,换句话说,这三千常备军现在负责的是高家军的最前线一带,随时都有可能与附近的各路人马爆发冲突,这样重要的位置,却交给两个年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带着高家军中战斗力算不上一流的常备军来负责,很多人都想不到是高燚对郭嘉和陈鲲的能力太过自信还是说打算把这支人马当做炮灰了。 “喝!”地一声断喝,一身白袍银甲的陈鲲手里舞弄着从太谷关原守将沙鄙那里获得的战利品天麟戟,戟势所及之处,木为之断,石屑纷飞,果然一把神兵利器!倒不如说,更像是彼此找到了寻觅多年的知己。 “好!”在一旁围观的士兵们齐声喝彩,陈鲲本来就是武艺过人之辈,如今有了这趁手的兵器,当真是如虎添翼。 陈鲲自是满心欢喜,他从宛城的飞鸽传书得知高燚已经带着一万多人马从宛城出发了,算算路程,五天的时间足以赶到广成关,而到太谷关也不过一两日的路程,想到很快就可以与董卓军这样的精锐部队较量,他整个人都特别兴奋,之前他只是协助守卫宛城,打的也不过是何进麾下北军五校而已,北军五校的战斗力低下是人尽皆知的,而陈鲲太需要与董卓军这样的厉害战力交手并获胜,来尽快树立在高家军之中的威望。 这一次,是董卓先挑衅高家军,居然派遣了高手将俘虏的何进擢用名士袁术韩馥孔融淳于琼都给劫走了,伊阙关那里徐荣也是不断加紧战备,短短几天的功夫,已经屯集到了五千余人,目标不是太谷关,还会是哪一个? 然而对此异动,郭嘉却是丝毫没有担心的迹象,反而只顾着喝酒赏月,醉生梦死,让陈鲲很是愤怒。 他本来对于郭嘉智取太谷关很是赞赏,但是接下来郭嘉除了布置防御工事,就什么也不管了,连董卓和叶十七的人都知道了,高燚千辛万苦寻找到的副军师郭嘉,原来是一个酒鬼而已。 但是不止如此,命运似乎很爱捉弄人,在太谷关等了五天,没有高燚的动静,又等了五天,还是没有动静,又等了十天过去了,陈鲲实在是坐不住了,他来到郭嘉的住处,想看看这个郭奉孝到底在干些什么! “什么人,吵吵闹闹!”郭嘉提着一个酒壶,晃晃悠悠地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的脸上红通通的,一看就是喝了不少的酒,他看着院落里一片狼藉,再看看正冷冷凝视着自己的陈鲲,拿着酒壶朝着陈鲲一举,打了一个酒嗝笑说道,“原来是陈鲲将军,呵呵,嘉昨天新得了一坛好酒,实在是人间极品,将军也来尝尝如何?” 陈鲲怒不可遏,手中天麟戟猛然挥动,正中郭嘉手里酒壶,应声而破,里面的美酒也洒了一地,馥郁的酒香立刻就飘满了整个院落。 郭嘉酒醒了一半,忿然作色道:“哼,嘉好心请将军喝酒,将军不领情也便罢了,为何还要打破我这壶美酒,唔——” 后面的话郭嘉没有再说下去,因为陈鲲已经将天麟戟架到了郭嘉的脖子上面。 “已经过去二十天了,都没有大哥带兵前来的消息,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陈鲲可不是傻子,他就算再好脾气,也知道了事情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高燚迟迟没有来,要么是路上遇到了什么麻烦,要么就是根本没有朝广成关方向来,让陈鲲与郭嘉在这里,纯粹是吸引人注意力罢了。 郭嘉无奈地晃晃手中的碎成一半的酒壶,语气忽然变得凌厉:“亏你还是主公的结义兄弟,你真以为主公想要打这一场仗吗?” 陈鲲身子蓦然一震,郭嘉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郭嘉看到了陈鲲的疑惑,目光却是渐渐缓和下来,突然看到了旁边数丈外花丛里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于是朝着陈鲲眨眨眼睛,示意陈鲲看向那个身影,口中却暗暗道:“是敌人的细作!” 陈鲲登时反应过来,原来郭嘉如此反常,居然是发现了有敌人的眼线深藏于太谷关之中,而接连嗜酒,恐怕也是为了迷惑这些细作吧! 拿下太谷关之后,陈鲲一直命士兵严查来往的商旅,又严密把守其他通道,就是杜绝细作进入太谷关内。 而现在此人形迹可疑,只能说明一点,此人在高家军占领太谷关之前就潜入关内了,只是没有机会出关而已。 心念及此,陈鲲也换了一脸笑容,收起自己的天麟戟,故意大笑道:“先生请勿怪罪,末将只是新得了这把天麟戟,想试试效果如何罢了,打碎了先生的好酒是末将的不对,末将缴获关内府库时发现了几坛珍品美酒,先生可愿移步去共饮一番?” “哈哈,那可真是求之不得!”郭嘉见陈鲲如此配合,实在是又想笑又不敢笑,只好手捂住嘴巴,装作是咳嗽了几下,笑着做出了请的手势。 二人快步而去,围观的士兵们也纷纷散去,那个之前被郭嘉和陈鲲顶上的人影这才现出身形来,他虽然穿着高家军的衣服,然而却是相貌粗犷,一看便是西凉人的相貌,他小跑着到了关内一处偏僻的民宅里,进去之后对着里面等候多时的人匆匆道:“刚刚得到的消息,高燚人马并没有来广成关,不知去了何处,你一定要设法出关,将此消息告知伊阙关的徐荣将军,可速攻这太谷关!” 里面那人点头:“放心,消息我一定送到,倒是兄弟你,在这里一定要多加小心!” “是——呃!”这人话才说了一半,却突然中断,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的匕首,蓦地睁大了眼睛,“为什么?” “为什么?哼,问得好,你自己也说了,这是头等机密的大事,徐荣将军特意交代,不能有半点疏忽,想一想,若是你不小心被那陈鲲抓住了,对你严刑逼供,你能保证不说出徐荣将军的奇袭此地的计划吗?” 那人说着,从阴影里显出身形来,倒是个相貌普通的家伙,若是放到人群里面,谁也不会猜到这便是细作,这也正是细作最基本应当具备的特点,要长相普通没有特点,才不容易被人记住,才能更顺利地执行任务。 被偷袭的人不甘着倒地而死,虽然眼中还有着生的眷恋,但也只能就这样无奈地死去,身子慢慢变冷僵硬。 那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了一切,并换上了死掉的细作所穿的高家军士兵衣服,然而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开门开门开门!” 这人猛然一惊,这地方十分偏僻,如何会有人能找来?他顺着门缝望出去,看见是几个高家军的士兵,心中一阵忐忑,但还是迅速平息了心情打开了大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再不开我可都差点要用脚踹了!” “是啊,好不容易得到了点高家军机密的情报,偏偏你还这么磨磨唧唧!” “这细作当得可真是憋屈啊,这次之后老子再也不过这种提心吊胆的事情了!” 几个人骂骂咧咧地闯了进来,嘴里七长八短,说得咋咋呼呼。 然而开门的这个人却听到了细作这两个字,怎么回事?难道徐荣将军还派了别的细作前来?不可能的,真是这样的话,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样想着,他不由缓缓将手摸向了腰间的匕首,准备一言不合,就将眼前之人全部杀光。 正在这时,一个人忽然嗅了嗅鼻子,奇怪地说道:“咦,怎么有股血腥味?” 说时迟那时快,这个相貌平平之人立即拔出了腰间匕首,刺向众人。 冷不防一样物事从外飞来,以电光之速斩断了此人的手臂,他反应过来之时,顿时哀嚎连连。 这物事,不是别物,正是陈鲲的天麟戟! 陈鲲缓缓从外面走入,盯着地上断了的手臂,只见那手指还在抖动,他的后面,郭嘉也跟着进来,看到这一切,微笑着说道:“如果你不杀那个人,也许还不会暴露行踪,可惜,你太心急了!跟我斗,你还嫩点!” “你们!”那人疼痛交加,知道身份暴露,猛然拿起准备已好的淬毒匕首,抹颈而亡。 第277章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这人应该便是徐荣派到这里的细作,看来我们连好好喝酒都做不到啊!” 郭嘉很快也出现了,看着地上死去的尸体,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陈鲲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天麟戟,冷哼一声:“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打,先生还是快些下命令吧,如果不快些将伊阙关拿下,只怕徐荣这样的小动作还会不断!” 郭嘉摇摇头:“现在不能心急,要是不能消灭徐荣的精锐实力,就算勉强占了伊阙关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鲲撇撇嘴:“就猜到先生会这么说,那么先生安排这么一出戏岂不是多此一举?” 郭嘉笑了,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不必急着去打,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等着徐荣人来就好!” “哈?”这下轮到陈鲲笑了,他不知道郭嘉又冒出了什么异想天开的点子,不过对付徐荣这样的宿将未必就能奏效,“先生也知道那徐荣的厉害,那可是董卓手下号称百战百胜的大将,先生有什么手段能骗他上当?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骗傻子有什么成就感?要骗-□,就骗聪明人!”郭嘉露出神秘的笑容来,然后沉声说道,“倒也不是太难,给他放出一些真消息就可以了!” 真消息?陈鲲蓦然一惊,这个郭嘉还真是大胆,太谷关作为高家军的第一道防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步走错就会酿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郭嘉看出了陈鲲的担心,却是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要担心,虽然主公人马不在此间,但南面广成关的两万余人可不是摆设,只要我们放出消息给徐荣,就说这两万人因为兵粮不足而产生骚动,都去了附近农家打劫钱物,这两万人本就是黄巾降兵,劫掠的恶习一直没有去除,由不得徐荣不信!” 短短几句,却是听得陈鲲惊心动魄,这个郭嘉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幸亏高燚将其招募到了麾下,若是成为敌人,那一定是会令人极度头痛的,此前他一直觉得军师谋士参谋这些军中没有什么实权的角色是可有可无的,只要将勇兵强,一定可以战无不胜,即使不能胜利,也是天意。 他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出谋划策,尤其是在张燕那里的时候,不过那时的他,总是将谋略放在次要位置的,他重视个人武勇,只是为了能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是张宁还是失散的妹妹。 而自从高燚军中来了田丰和郭嘉之后,他就感觉有一点不一样了,他二人一正一副,真正让陈鲲见识到了什么奇正相合,田丰总揽全局,有条不紊,而郭嘉则是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他们显然比之前沮授甚至高燚本人更深谙兵法之妙。 “先生只管下达军令,末将定当全力执行!” 郭嘉也不犹豫,他径直道:“我已经派人将这些真实情报泄露给徐荣知道了,天黑之后徐荣必定会带人来偷关,将军彼时埋伏在关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将军不可恋战,毕竟徐荣军势盛大,硬拼不可取,张辽将军此刻又在轘辕关吕布处,张颌将军也去了少室山协助文丑将军驻防,赵云将军与马文鹭姑娘刚刚完婚,主公命他们暂时驻军粱县,以后恐怕也是会将精卫军与五千马家军合并,必要之时,我会命裴元绍将军前去接应将军您!” 说起赵云和贺兰妖的亲事,陈鲲心中还是有些耿耿的,到底是结拜的兄弟,居然婚事办得比高燚还要仓促,高燚那次是因为重伤昏迷,人人都以为高燚要死掉,而那时陈鲲人还没有到南阳来,是无可奈何之事,而赵云则是恰好相反,贺兰妖借着中毒快要身亡的借口将赵云从少室山召回来,当天就举行了亲事,不过由于高燚也是当时赶着回宛城,因此赵云和贺兰妖成亲的细节也没有别人知道,虽然事后大家都知道贺兰妖是找了个借口,赵云也是无法,只能默认这个事实了。 “末将遵命!”陈鲲按下这些芜杂的心思,对郭嘉抱拳就要离去。 “难道不想知道主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郭嘉看着陈鲲的背影,猛然问出这一句来。 陈鲲身形蓦地顿住,嘴角蠕动了一下,而后幽幽回答道:“我又不是大哥肚子里的蛔虫,大哥如果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就不会让我们在这里互相疑惑,大哥如果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那么就算我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的!” “这人应该便是徐荣派到这里的细作,看来我们连好好喝酒都做不到啊!” 郭嘉很快也出现了,看着地上死去的尸体,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陈鲲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天麟戟,冷哼一声:“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仗可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打,先生还是快些下命令吧,如果不快些将伊阙关拿下,只怕徐荣这样的小动作还会不断!” 郭嘉摇摇头:“现在不能心急,要是不能消灭徐荣的精锐实力,就算勉强占了伊阙关也没有任何意义!” 陈鲲撇撇嘴:“就猜到先生会这么说,那么先生安排这么一出戏岂不是多此一举?” 郭嘉笑了,清澈的眸子里闪烁着一丝狡黠的光芒:“不必急着去打,我们只要坐在这里,等着徐荣人来就好!” “哈?”这下轮到陈鲲笑了,他不知道郭嘉又冒出了什么异想天开的点子,不过对付徐荣这样的宿将未必就能奏效,“先生也知道那徐荣的厉害,那可是董卓手下号称百战百胜的大将,先生有什么手段能骗他上当?真当他是傻子不成?” “骗傻子有什么成就感?要骗就骗聪明人!”郭嘉露出神秘的笑容来,然后沉声说道,“倒也不是太难,给他放出一些真消息就可以了!” 真消息?陈鲲蓦然一惊,这个郭嘉还真是大胆,太谷关作为高家军的第一道防线,其重要性不言而喻,一步走错就会酿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郭嘉看出了陈鲲的担心,却是故作轻松地说道:“不要担心,虽然主公人马不在此间,但南面广成关的两万余人可不是摆设,只要我们放出消息给徐荣,就说这两万人因为兵粮不足而产生骚动,都去了附近农家打劫钱物,这两万人本就是黄巾降兵,劫掠的恶习一直没有去除,由不得徐荣不信!” 短短几句,却是听得陈鲲惊心动魄,这个郭嘉还真是什么都敢想,幸亏高燚将其招募到了麾下,若是成为敌人,那一定是会令人极度头痛的,此前他一直觉得军师谋士参谋这些军中没有什么实权的角色是可有可无的,只要将勇兵强,一定可以战无不胜,即使不能胜利,也是天意。 他自己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出谋划策,尤其是在张燕那里的时候,不过那时的他,总是将谋略放在次要位置的,他重视个人武勇,只是为了能有足够的实力保护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是张宁还是失散的妹妹。 而自从高燚军中来了田丰和郭嘉之后,他就感觉有一点不一样了,他二人一正一副,真正让陈鲲见识到了什么奇正相合,田丰总揽全局,有条不紊,而郭嘉则是奇思妙想,天马行空,他们显然比之前沮授甚至高燚本人更深谙兵法之妙。 “先生只管下达军令,末将定当全力执行!” 郭嘉也不犹豫,他径直道:“我已经派人将这些真实情报泄露给徐荣知道了,天黑之后徐荣必定会带人来偷关,将军彼时埋伏在关外,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不过将军不可恋战,毕竟徐荣军势盛大,硬拼不可取,张辽将军此刻又在轘辕关吕布处,张颌将军也去了少室山协助文丑将军驻防,赵云将军与马文鹭姑娘刚刚完婚,主公命他们暂时驻军粱县,以后恐怕也是会将精卫军与五千马家军合并,必要之时,我会命裴元绍将军前去接应将军您!” 说起赵云和贺兰妖的亲事,陈鲲心中还是有些耿耿的,到底是结拜的兄弟,居然婚事办得比高燚还要仓促,高燚那次是因为重伤昏迷,人人都以为高燚要死掉,而那时陈鲲人还没有到南阳来,是无可奈何之事,而赵云则是恰好相反,贺兰妖借着中毒快要身亡的借口将赵云从少室山召回来,当天就举行了亲事,不过由于高燚也是当时赶着回宛城,因此赵云和贺兰妖成亲的细节也没有别人知道,虽然事后大家都知道贺兰妖是找了个借口,赵云也是无法,只能默认这个事实了。 “末将遵命!”陈鲲按下这些芜杂的心思,对郭嘉抱拳就要离去。 “难道不想知道主公现在在什么地方吗?”郭嘉看着陈鲲的背影,猛然问出这一句来。 陈鲲身形蓦地顿住,嘴角蠕动了一下,而后幽幽回答道:“大哥如果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就不会让我们在这里互相疑惑,大哥如果不想让我们知道他在哪,那么就算我们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出来的!” 第278章 透心凉,心飞扬! 乙丑年十一月十一日,高燚指挥着着从宛城带来的一万四千人马,进入了嵩山山脉脚下的少室山下,这里有文丑事先驻扎的两千先锋营人马,加上赵云留下的三千精卫营,再有便是张郃的三千游击军,由于高燚事先放出的假情报的成功,因此没有人知道这里已经屯集了高家军的两万多精锐。 就连附近吕布驻守的轘辕关以及已经调集了上万豫州军的王允都不知道。 高燚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从太谷关进攻洛阳,并不占据地利优势,但是守则有余,因此秘密给了郭嘉便宜行事的权力,至少洛阳有人想要攻打太谷关的话,只要内部没有问题,那么高燚就不担心会被攻破。 洛阳周围都是群山,第一不适合大兵团作战,第二现在又是冬天,人人普遍厌战,第三高家军现在缺粮的消息不管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已经知道了,这是一个弱点,但也不失为一个可以利用的优势,高燚相信凭借田丰与郭嘉的能力,加上陈鲲赵云和贺兰妖的能耐,在这个上面做点文章一定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那么接下来,就要靠高燚在嵩山这里,做出一些7,大动作了。 若是能将整个嵩山一带占据,高燚就等于是和丁原王允的人马会合成了一片,同时也是对嵩山东部的鲍信能施加足够的压力,因为何进被鲍信的人救走以后,就如同失踪了一般,虽然不知道鲍信这个曹操的死党在打什么鬼主意,但是高燚不会给他机会,洛阳那里何苗已经坐稳了大将军的位子,并且靠着叶十七的手段,迅速培植了自己的党羽专政,而叶十七同董卓也暂时结了盟,这个也是令高燚头疼的地方。 只有十天的粮草了,如果十天之内不能拿下拿下嵩山,那么不用敌人来打,高家军自己就会成一盘散沙了,即使情况没有那么糟,也很难有足以匹敌敌军的战力。 就是要自己来决定战场在什么地方,然后才好让别人来。 高燚本来是想要利用何进来谋取一些利益的,那样起码名义上董卓不敢怎么样,可是现在鲍信出来插了一脚,而且还同曹操联合了起来,只怕就是等着同高燚角色互换这一天他们二人如果不是人马数量少,肯定已经举起义旗声讨叶十七了。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拉拢的人里面一定少不了陈留太守张邈和豫州刺史王允,当然就连并州刺史丁原都有可能。 这将会是一笔史书中不会提到的历史,这一笔历史也不会让高燚有个判断未来走向的前提,历史上的反董卓联盟与现在可能会出现的反叶十七联盟很相似,只不过董卓换成了叶十七,袁绍换成何进,至于其余的人,也肯定不会按照历史走向来。 “盘踞嵩山一带的是当地有名的黄巾余党刘辟与何仪五万大军,还有被丁原打败的河东白波贼寇李乐胡才也率两万人逃入了此山之中,虽然是黄巾余党,但是他们与张燕走得比较近,而且据报张燕也已经派了大将眭固和于毒,各带了五万人马星夜向这里赶来!” 周仓来到高燚身边,报告着最新得到的消息。 山间的风非常刺骨,吹在人身上透心凉,心情也随之飞扬,高燚打眼瞧着身旁这个浑身皮肤黝黑的周仓,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不由脱口而出道:“如果我将张角的那封信拿给刘辟何仪眭固于毒等人看,会不会避免一场战争?” 周仓摇头:“未必,这几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辈,起事也不过是借了教主的名义罢了,其实是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在他们眼里,有没有黄天之世是次要的,以此为借口鱼肉百姓才是最主要的!” 看着周仓这副切齿痛恨的表情,高燚淡然一笑:“周仓将军不必这么动怒,他们集中起来也好,总比咱们四处寻找的要好,而且他们几万几万的人马盘踞在山中,也说明了一件事情,这山里有粮草!而且数量不在少数!” 高燚幽幽说道。 周仓恍悟:“主公厉害,居然这都能想得到!” 高燚继续说道:“你与龚都黄劭等人擅长林中作战,这次出兵带你们前来,便是这个缘故,趁着刘辟与何仪还没有发现我们,你们作为先头部队先攻下几座山头,以合围之势,包围刘辟死守的太室山!” 周仓拍着胸脯:“主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不用说十天,五天足矣!” 高燚就喜欢周仓这股子干劲,这干劲也感染这每一个高家军的士兵们。 果然,五日之后,周仓与黄劭和龚都带着自己的人马将嵩山四周的几座山峰都拿了下来,而张颌与文丑也一左一右,攻下了嵩山主峰太室山的山下要道,等到刘辟何仪与李乐胡才四人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山下已经满是高家军的队伍,更要命的是水源也被断绝了。 “真是可恶,这几日嵩山这一带都起了很重的浓雾,我就是担心会有敌人偷袭,所以才命你多部署些哨兵与探马的,你可倒好,嘴里说着不会有敌人来这里,根本没有做部署,现在好了,高燚的大队人马将我们这里附近都给占领包围了,而且还切断了水源,山下的探马来报说,此次高燚带来的是他麾下人马中精锐中的精锐!” 刘辟此刻在太室山的山寨里急的想热锅上的蚂蚁,来回不停地踱步,不时停下来,对着身旁另一名和他装束差不多的何仪发着火。 何仪不以为然地冷哼一声:“有什么可慌的?附近那些山头根本没有咱们多少兄弟,咱们的精锐也在这座太室山中,断水源有什么要紧,别忘了现在可是冬天,取些积雪来融化成水不就好了?高燚虚张声势却来攻打咱们,不就是盯上了山里面张让让咱们看守的数百亿宝藏和数千万石粮草?他围而不攻,肯定是怕两败俱伤,我敢保证,只要咱们和他僵持个十天半月,他的这些所谓精锐必定因为缺粮而不战自乱,彼时再设法通知李乐胡才他们,里应外合,必定可以生擒高燚,我看也不必等到眭固和于毒到来,咱们就已经拿到高燚的人头了!” 他说得唾沫横飞,仿佛不久之后高燚的性命真的被他捏死了一般,刘辟是一阵无语,这个何仪怎么什么事情都往好的方面发展,若不是现在无人可用,他绝对不会合这么一个说话做事不靠谱的人合作。 平心静气了一下,刘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还是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好,我们现在也算是孤军作战了,人数多,却是纪律松散,装备精良,却不适合在山林作战使用,现在不是去年了,周仓龚都黄劭等人同样也擅长山林作战的,这次高燚能这么快包围我们这里,这几人一定也在其中,还有就是高燚本人,张让可是对其非常推崇的,如果没有过人的实力,怎么可能多线作战还能以寡兵弱将同时击败何进与董卓?你我二人自比何进与董卓何如?” 何仪笑了:“那不过是高燚这小子运气好罢了,他的好运气有一次未必会有二次三次,不然为什么这么一大批宝藏,张让不透露给高燚知道,而让咱们来保管?你呀,就是胆子太小了,如此做事前怕狼后怕虎怎么能成大事?” 刘辟叹息一声:“这也未必是什么好事,咱们为了这批宝藏,死伤了多少兄弟,可是到最后,连宝藏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天知道这个宝藏是不是真的存在,或者是张让用来让那些别有居心的人来自相残杀的?” 正言说之间,外面进来一个传令,见刘辟与何仪都在,跪立于地,从怀中摸出一张字条道:“启禀二位渠帅,洛阳张公公的飞鸽传书,他说他已经知道了嵩山被围的消息,要二位渠帅趁高翊军初到,出战一番,搓一搓其锐气,而后再坚守待黑山眭固与于毒的援军!” “哇,终于等到张让这个老太监的信了!”何仪大喜,快步走过来就接过那字条,却不料刘辟的动作更快,不等何仪那好,已经一把夺了过去,谁知道用力过大,字条一下子被撕成了两半。 刘辟白了何仪一眼,索性也不看字条了,何仪呵呵笑道:“既然张让都发话了,咱们不能什么都不做吧,不要忘了寨子里还有张让派来监视咱们的人的!” “哼,出战就出战!”刘辟被何仪这么一说,也不禁来了气,快步走出屋子,从兵器架上取下自己的兵器来,对传令道:“通知弟兄们,天黑之后,下山攻打高燚军!” 三万人马很快便被召集起来,分成几十队,待着天黑之后,分批赶到了山下,却意外发现,高燚的军营,不知何时已经是人去寨空了。 刘辟与何仪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洛阳距离嵩山的传信距离最快也得五天,而高燚的大队人马五天前就到了,张让怎么可能这么神通,五天前就知道嵩山这里发生的事情? 第279章 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 “不好,我们中了高燚的奸计,他此次带军来攻打嵩山是极其隐秘的,且不说无人能猜到,就算是猜到了,张让身在洛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来消息,这么一想,那个传令很是可以,一定是高燚派人假扮的!” 看着山脚下空空如也的高燚大营,刘辟都反应过来自己的奇袭计策已经被高燚料到了,不由得恨恨说道。 何仪依旧是一副乐天的表情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再会用计,人马也没有我们的一半多,他是人马是归降的黄巾军,我们的人马也是正经的黄巾军,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话犹未完,突然听得后方传来一阵厮杀声,刘辟面色突变,急令探马前去查看,同时命令士兵打起精神来,准备应战。 何仪虽然说着不必大惊小怪,但是也不敢太过于怠慢,也指挥着自己人马,迅速列好了阵势。 不一会探马回报,言说后面出现了一支千余人的神秘人马,闯入后军战阵之中便是一阵冲杀,等到后军集结好了阵势之后,这千余人居然没有与自军过多交战,而是抽身≡,便退。 刘辟听了,兀自疑惑道:“看来是高燚的小股骚扰人马,目的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传令下去,大军不要慌乱,任他有多少人马,只要我们阵型不乱,就不会有事!” “诺!”传令领命,飞马朝着后军方向而去。 何仪笑着说道:“我就说嘛,高燚人马数量不足,这个是硬伤,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敢和咱们硬拼的!” 正当此时,东面方向又传来了一阵厮杀声,何仪皱了一下眉头道:“真是烦人,传令,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诺!” 刘辟也笑了:“何兄不是能掐会算吗?这人马必然还是高燚派出的小股骚扰人马,不必在意,不用问,不消多时,西面,南面也会有小股人马来骚扰我们,就是向扰乱我们的心智,让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在什么地方!” 何仪拿马鞭抵了一下自己的盔甲,思索了一下然后灵机一动道:“真是晦气,这里明明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为什么搞得好像处处受制于这个高燚似的,咱们多往外派些探马,只要他们没有隐身,就逃不出咱们的视线!” 刘辟知道自己的三万大军肯定已经被高燚的人马再暗处包围起来了,之所以高燚没有进攻,必然是因为没有万全的把握而已,现在刘辟与何仪只能暂时固守以待山上的李乐和胡才的两万白波援军了,再不济,算算时间,眭固和于毒的人马已经进入了陈留地界,要赶到嵩山这里来,绝对不会超过五天。 而如果说刘辟和何仪的三万人马连五天都坚守不住,那么他们也没有什么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果然如刘辟所料,东面这支奇袭的人马也是数量不多,只有千余人,是由庞德所率领的亲卫营,而之前在北面袭击敌军后军的千余人是廖化率领的一千游击军,游击军的战斗力不高,但胜在对这里地形熟悉,因此对战机的把握极为精准,不等敌军反应过来,已经全身而退了。 庞德这里的亲卫营可是不一样,亲卫军向来的作用都是以保护主公高燚为第一准则,而一直都没有机会过多在战场上施展身手,只有在高燚无兵可派的时候才投入战斗,这一次的四面轮番奇袭之计是高燚临时想出来的,就是将手下不多的人马分成八股,每股千人,各由游击军,亲卫军,常备军,先锋军分出两千人来,以空营诱山上的刘辟来攻打,而后前后左右四面以鸣镝为号,轮番从四面冲击敌军的的大军,就是要敌军不得喘息。 而刘辟并不是傻子,很快就结好了阵势,并便向外面派出了数以百计的探马,就是想要摸清高燚军的动向。 但是运气没有眷顾刘辟,没有过半个时辰,整个嵩山一带都降下了前所未有的大雾,大雾浓得几步开外,就看不清楚人影,而刘辟派出的这些探马,虽然很是谨慎,但还是相继中了高家军设下的埋伏,而一一殒命。 “启禀主公,由于浓雾影响视线,刘辟军在结好阵势之后似乎担心受到埋伏,并没有打算回到山上,他派向周围刺探情报的探马也被我军全部除掉,包括派向山顶向李乐和胡才求援的传令!” “不好,我们中了高燚的奸计,他此次带军来攻打嵩山是极其隐秘的,且不说无人能猜到,就算是猜到了,张让身在洛阳也不可能这么快就传来消息,这么一想,那个传令很是可以,一定是高燚派人假扮的!” 看着山脚下空空如也的高燚大营,刘辟都反应过来自己的奇袭计策已经被高燚料到了,不由得恨恨说道。 何仪依旧是一副乐天的表情满不在乎道:“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再会用计,人马也没有我们的一半多,他是人马是归降的黄巾军,我们的人马也是正经的黄巾军,真不明白你为什么总是担心这个担心那个的!” 话犹未完,突然听得后方传来一阵厮杀声,刘辟面色突变,急令探马前去查看,同时命令士兵打起精神来,准备应战。 何仪虽然说着不必大惊小怪,但是也不敢太过于怠慢,也指挥着自己人马,迅速列好了阵势。 不一会探马回报,言说后面出现了一支千余人的神秘人马,闯入后军战阵之中便是一阵冲杀,等到后军集结好了阵势之后,这千余人居然没有与自军过多交战,而是抽身便退。 刘辟听了,兀自疑惑道:“看来是高燚的小股骚扰人马,目的就是转移我们的视线,传令下去,大军不要慌乱,任他有多少人马,只要我们阵型不乱,就不会有事!” “诺!”传令领命,飞马朝着后军方向而去。 何仪笑着说道:“我就说嘛,高燚人马数量不足,这个是硬伤,他就算再有能耐,也不敢和咱们硬拼的!” 正当此时,东面方向又传来了一阵厮杀声,何仪皱了一下眉头道:“真是烦人,传令,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诺!” 刘辟也笑了:“何兄不是能掐会算吗?这人马必然还是高燚派出的小股骚扰人马,不必在意,不用问,不消多时,西面,南面也会有小股人马来骚扰我们,就是向扰乱我们的心智,让我们不知道他们的主力在什么地方!” 何仪拿马鞭抵了一下自己的盔甲,思索了一下然后灵机一动道:“真是晦气,这里明明是咱们自己的地盘,为什么搞得好像处处受制于这个高燚似的,咱们多往外派些探马,只要他们没有隐身,就逃不出咱们的视线!” 刘辟知道自己的三万大军肯定已经被高燚的人马再暗处包围起来了,之所以高燚没有进攻,必然是因为没有万全的把握而已,现在刘辟与何仪只能暂时固守以待山上的李乐和胡才的两万白波援军了,再不济,算算时间,眭固和于毒的人马已经进入了陈留地界,要赶到嵩山这里来,绝对不会超过五天。 而如果说刘辟和何仪的三万人马连五天都坚守不住,那么他们也没有什么脸面存活在这个世上了。 果然如刘辟所料,东面这支奇袭的人马也是数量不多,只有千余人,是由庞德所率领的亲卫营,而之前在北面袭击敌军后军的千余人是廖化率领的一千游击军,游击军的战斗力不高,但胜在对这里地形熟悉,因此对战机的把握极为精准,不等敌军反应过来,已经全身而退了。 庞德这里的亲卫营可是不一样,亲卫军向来的作用都是以保护主公高燚为第一准则,而一直都没有机会过多在战场上施展身手,只有在高燚无兵可派的时候才投入战斗,这一次的四面轮番奇袭之计是高燚临时想出来的,就是将手下不多的人马分成八股,每股千人,各由游击军,亲卫军,常备军,先锋军分出两千人来,以空营诱山上的刘辟来攻打,而后前后左右四面以鸣镝为号,轮番从四面冲击敌军的的大军,就是要敌军不得喘息。 而刘辟并不是傻子,很快就结好了阵势,并便向外面派出了数以百计的探马,就是想要摸清高燚军的动向。 但是运气没有眷顾刘辟,没有过半个时辰,整个嵩山一带都降下了前所未有的大雾,大雾浓得几步开外,就看不清楚人影,而刘辟派出的这些探马,虽然很是谨慎,但还是相继中了高家军设下的埋伏,而一一殒命。 “启禀主公,由于浓雾影响视线,刘辟军在结好阵势之后似乎担心受到埋伏,并没有打算回到山上,他派向周围刺探情报的探马也被我军全部除掉,包括派向山顶向李乐和胡才求援的传令!” 第280章 大王叫我来巡山 十常侍宝藏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财富,之前高燚虽然凭着潜入张让府邸的细作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十常侍有数百亿钱的财富就藏匿于嵩山一带,但是具体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后来高燚在派出文丑和赵云前来查探时得知了这批宝藏就在太室山,可是因为刘辟聚众数万于太室山,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张让在背后支持,而刘辟这数万人之所以衣食不愁,肯定也是沾了十常侍这宝藏的光。 只是不知道是刘辟觊觎这批宝藏而无从下手,还是得了十常侍的好处而自愿守护宝藏,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刘辟放心叫山寨留给胡才李乐二人防守,就足以让高燚判断出是前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就太好了!”高燚暗暗说道。 不过有宝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厉害的对手在守护,虽然刘辟不在,但是李乐和胡才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是和丁原纠缠过数月的人物,实力想必不会太差。 而眭固与于毒已经带着两万黑山军进入了陈留地界,目的自然是向着嵩山这里,虽然名为支援刘辟,但很难保证不是也为了十常』,侍的宝藏而来,高燚可不希望张邈会好心替自己挡下黑山雄兵的洪流。 孙坚脸上也起了一丝兴奋,他摸出了自己的古锭刀,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一场战斗不可避免了!” 高燚也抽出了自己的落月枪,握在手中,轻轻一拉,只见五尺来长的枪身瞬间成了丈五长许的银白长枪,他也是一次无意中发现这落月枪暗藏机关,内中分做三段,有两段是中空的,互相嵌套,接口处有暗扣,不易脱落,而枪头也是可以拆卸的,兼具长短枪、长短棍、三节棍的特点,可说是马上马下远近都没有破绽,当然前提是高燚本身的实力还需要继续磨练,并且遇到的不是当世的一等一高手。 “什么人?”突然数丈外传来一声厉喝,高燚骇然望去,只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山贼发现了黄盖的身影,立刻跳了出来,张弓搭箭,朝着黄盖便射。 这也确实怪不得黄盖本人,因为他的身躯实在是太过于魁梧了,即使是隐蔽行军,但还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给发现踪迹。 说话之间,两支羽箭呼啸而来,黄盖手起铁鞭,奋力一挥,隔开羽箭,大喝一声,自知身份已经被识破,索性直接跳了出来。 此时晨曦微露,浓雾也渐渐转淡,偷袭黄盖的两个敌兵这才惊恐地发现了雾气中出现的数千人马,于是大呼一声:“有敌袭!”便反身要回去报信。 黄盖哪里会安然放这二人回去?他呼喝一声,疾步飞奔起来,将铁鞭轮了起来,直接朝着其中一人后心一砸,那人闷哼一声,随之倒地,后心都被捣烂了。 另一人自然听见了自己同伴的惨叫,却根本不敢回头,只顾着在林中奔逃,就在他以为甩掉了黄盖之时,却不料眼前忽然闪出一条人影来,手中兵器朝着头便落下。 “噗——”这一下打得结结实实,这个家伙感觉把自己三天前吃的饭都吐出来了,他捂着脑袋连连求饶,连来人的脸色都不敢去看,只哭丧着脸一个劲求饶:“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个喽啰啊,大王叫我来巡山,却撞在了几位英雄的怀里,饶小的一命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着黄盖追杀那个喽啰的机会,带着几个人发现了一条岔路,七拐八绕之后,居然把这个落单的喽啰给截住了,他本来就是想活捉这个家伙以知道些山上的秘密,因此也并没有下什么重手。 但是听到这家伙战战兢兢的话时,高燚还是忍不住笑了,他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西游记里的小钻风吗? 这个时候被高燚抓住的喽啰悄悄地抬头看了高燚一眼,却正好看到了高燚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浑身战栗了一下,自觉今天他是别想活下去了。 “说,山上都有谁在,多少人马?都驻守在何处?山上有没有特别的宝贝或者宝藏?粮草和兵器都在何处?”高燚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手里的落月枪霎时也收缩成了短枪的模样,而后倏地将枪头抵在了这喽啰的脖颈上,“说得好了,有糖吃,说得不好的话,哼哼!” 高燚说着,停了下来,示意这喽啰看向正带了千余猛虎营人马威风凛凛走来的黄盖。 “你懂的!” 十常侍宝藏没有人知道到底有多少财富,之前高燚虽然凭着潜入张让府邸的细作得到的消息知道了十常侍有数百亿钱的财富就藏匿于嵩山一带,但是具体在何处就不得而知了,后来高燚在派出文丑和赵云前来查探时得知了这批宝藏就在太室山,可是因为刘辟聚众数万于太室山,明眼人都知道肯定是张让在背后支持,而刘辟这数万人之所以衣食不愁,肯定也是沾了十常侍这宝藏的光。 只是不知道是刘辟觊觎这批宝藏而无从下手,还是得了十常侍的好处而自愿守护宝藏,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从刘辟放心叫山寨留给胡才李乐二人防守,就足以让高燚判断出是前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真的就太好了!”高燚暗暗说道。 不过有宝藏的地方,一般情况下都会有厉害的对手在守护,虽然刘辟不在,但是李乐和胡才也不是省油的灯,毕竟是和丁原纠缠过数月的人物,实力想必不会太差。 而眭固与于毒已经带着两万黑山军进入了陈留地界,目的自然是向着嵩山这里,虽然名为支援刘辟,但很难保证不是也为了十常侍的宝藏而来,高燚可不希望张邈会好心替自己挡下黑山雄兵的洪流。 孙坚脸上也起了一丝兴奋,他摸出了自己的古锭刀,呵呵一笑说道:“看来一场战斗不可避免了!” 高燚也抽出了自己的落月枪,握在手中,轻轻一拉,只见五尺来长的枪身瞬间成了丈五长许的银白长枪,他也是一次无意中发现这落月枪暗藏机关,内中分做三段,有两段是中空的,互相嵌套,接口处有暗扣,不易脱落,而枪头也是可以拆卸的,兼具长短枪、长短棍、三节棍的特点,可说是马上马下远近都没有破绽,当然前提是高燚本身的实力还需要继续磨练,并且遇到的不是当世的一等一高手。 “什么人?”突然数丈外传来一声厉喝,高燚骇然望去,只见两个全副武装的山贼发现了黄盖的身影,立刻跳了出来,张弓搭箭,朝着黄盖便射。 这也确实怪不得黄盖本人,因为他的身躯实在是太过于魁梧了,即使是隐蔽行军,但还是很容易就会被人给发现踪迹。 说话之间,两支羽箭呼啸而来,黄盖手起铁鞭,奋力一挥,隔开羽箭,大喝一声,自知身份已经被识破,索性直接跳了出来。 此时晨曦微露,浓雾也渐渐转淡,偷袭黄盖的两个敌兵这才惊恐地发现了雾气中出现的数千人马,于是大呼一声:“有敌袭!”便反身要回去报信。 黄盖哪里会安然放这二人回去?他呼喝一声,疾步飞奔起来,将铁鞭轮了起来,直接朝着其中一人后心一砸,那人闷哼一声,随之倒地,后心都被捣烂了。 另一人自然听见了自己同伴的惨叫,却根本不敢回头,只顾着在林中奔逃,就在他以为甩掉了黄盖之时,却不料眼前忽然闪出一条人影来,手中兵器朝着头便落下。 “噗——”这一下打得结结实实,这个家伙感觉把自己三天前吃的饭都吐出来了,他捂着脑袋连连求饶,连来人的脸色都不敢去看,只哭丧着脸一个劲求饶:“饶命啊,小的只是一个喽啰啊,大王叫我来巡山,却撞在了几位英雄的怀里,饶小的一命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着黄盖追杀那个喽啰的机会,带着几个人发现了一条岔路,七拐八绕之后,居然把这个落单的喽啰给截住了,他本来就是想活捉这个家伙以知道些山上的秘密,因此也并没有下什么重手。 但是听到这家伙战战兢兢的话时,高燚还是忍不住笑了,他这是遇到了传说中的西游记里的小钻风吗? 这个时候被高燚抓住的喽啰悄悄地抬头看了高燚一眼,却正好看到了高燚的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浑身战栗了一下,自觉今天他是别想活下去了。 “说,山上都有谁在,多少人马?都驻守在何处?山上有没有特别的宝贝或者宝藏?粮草和兵器都在何处?”高燚一口气问出了好几个问题,手里的落月枪霎时也收缩成了短枪的模样,而后倏地将枪头抵在了这喽啰的脖颈上,“说得好了,有糖吃,说得不好的话,哼哼!” 高燚说着,停了下来,示意这喽啰看向正带了千余猛虎营人马威风凛凛走来的黄盖。 “你懂的!” 第281章 打,打不死就有重赏! “公覆,给我拖过去打他一顿,但别打死,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打不死我有重赏!” 高燚看着何小刀那张脸,嘿嘿一笑,突然面色一沉,对黄盖说道。 “嗯?”黄盖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向孙坚的时候,孙坚也是点点头,示意黄盖按高燚说的去做,黄盖也就不再犹豫了,他这一路可是累了个半死,早就想找个人来折磨一下了,刚才那个喽啰居然那么体质弱,被他一鞭就给打死了,这下他可要好好疼爱一番这个何小刀。 “饶,饶命啊,大爷,主公,啊——噗——” 何小刀见高燚不复言语,顿时是面如死灰一般,知道自己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了,但是一看到黄盖那个体格,他就忍不住又哆嗦了起来,不禁也为自己太快答应高燚的要求而后悔不已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了,黄盖已经将何小刀一把拎了起来,左一下右一下地开始揍,而且是专打脸,在何小刀的哎呦声中,他的整张脸都被黄盖那醋钵一般大小的拳头给揍得满脸都是淤青,尤其是那一对乌青眼,知道的以为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熊猫了。 趁此机会,高燚对孙坚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我们不如就装做是洛阳来的辎重队,就算这个何小刀敢耍什么花样,也于事无碍!” 孙坚却没有立即表示意见,而是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此举未免有些太过于冒险了,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令黄盖带一千人到山寨正门前叫阵,吸引李乐胡才人马的注意,我再带一千人设法混进寨中,主公你则带着剩下的这一千人在暗处策应黄盖与我两支人马,一旦得手,便里应外合,如果事情不如意,也好能接应撤退!” 高燚笑着眨眨眼:“不愧是孙文台,想得就是周到,可是给人使绊子这种事情,还是我更适合来做,所以接应黄盖和我的任务应该是你再合适不过!” 孙坚当即拒绝:“此事万万不可,我们还不知道山寨之中有多少凶险,你又是身兼主公重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整个高家军该如何自处?” 高燚笑笑:“我这个主公重要,难道下面的这些将士们就不重要吗?每个人都很重要,包括你,也包括我,我们是一体的,众将士信赖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混小子,我自然也要为这些将士们做一个出色的榜样,刚才登山的时候,不是文台兄你亲口对我说的吗?” “可是——”孙坚欲言又止,可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和登山鼓舞士气什么的完全是两码事啊,他自然是希望这次的行动可以顺利成功的,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高燚看着孙坚,怔怔说道:“没有什么可是,身先士卒是我的本分,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当什么几万人的主公,直接挖个洞躲起来等着天下太平不就好了!” “哈哈哈,真是说不过主公你!那就这么决定了!”孙坚无奈地摇摇头,叫停了正在挥拳揍得何小刀很起劲的黄盖。 此时的何小刀连下巴都被黄盖给卸了下来,他嘴巴大张着,口水与血水齐流,却是合不上,话也说不清楚,泪水鼻涕更是飞得满脸都是,高燚见了,都不禁吃惊黄盖的打人手段,这要是以后去当个狱吏,那肯定是个不输于连杨彪都敢拷问的酷吏满宠。 何小刀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谁能快点行行好来把他给杀掉,他情愿去死,好歹只疼那么一下子,但是被黄盖这样的大块头揍得半死实在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了。 高燚蹲了下来,依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晃着脑袋自顾自说道:“喽啰何小刀出来巡山,不小心从山上摔到了半山腰,幸亏被洛阳来的运输辎重的千人小分队给救下,而这千人小分队在上山时遭遇了埋伏在暗处的高家军的偷袭,辎重都被劫走了,所以才空手上山来,向诸位渠帅报告这一消息!” 他说得一本正经,简直是如同真有其事一般,何小刀听得都一愣一愣的,不知道该回答什么了,其实他这个模样,连一个字都说不清楚了。 末了,高燚忽然提高了语调,厉声问何小刀:“听明白了吗?” 何小刀这个时候还能有什么意见,只能用力点头。 黄盖这个时候才明白高燚让他打这个何小刀的用意,原来是制造一下摔伤的效果,不禁捧腹大笑。 不过他可记得高燚刚才说得只要打不死人就有重赏的话,于是嘿嘿笑着问高燚:“主公不是说要赏我什么吗?是什么?” 孙坚不等高燚说出来,就先说道:“主公赏你,带一千猛虎营人手到山寨正门去搦战!” “啊?”黄盖不由得吃惊得合不拢嘴,瞪着一对疑惑万分的眼珠子去看高燚,而后喃喃问道,“主公,孙坚将军说得可是真的吗?” “怎么,怕吗?怕的话我就亲自去搦战!”高燚打量着黄盖的表情,坏笑着问,手里却是把玩着自己这把可长可短的落月亮银枪。 听到高燚这话,黄盖自然是不干了,他一副惊讶疑惑的脸色直接嘴角弯弯一笑,瞬间兴奋了起来:“那可真是太好了,我黄盖打从娘胎里生出来,直接就被丢进了深山老林里面,愣是活了下来,我哪里是怕,我是怕山寨里面的那些个所谓渠帅根本不敢出来应战,做缩头乌龟,怕他们的那点人根本不够我杀的啊!” 高燚与孙坚一起大笑起来,这时才笑说道:“真是好气魄,不怕就好,我呢还有别的事情做,不过公覆你放心,我也不是让你去做炮灰,文台兄会带一千人埋伏起来接应你和我,我则是设法混入山寨用蒙汗药蒙翻里面的敌人,到时候我会发出信号,我们三人齐心,拿下这座山头!” “公覆,给我拖过去打他一顿,但别打死,打死可要偿命的,打不死我有重赏!” 高燚看着何小刀那张脸,嘿嘿一笑,突然面色一沉,对黄盖说道。 “嗯?”黄盖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看向孙坚的时候,孙坚也是点点头,示意黄盖按高燚说的去做,黄盖也就不再犹豫了,他这一路可是累了个半死,早就想找个人来折磨一下了,刚才那个喽啰居然那么体质弱,被他一鞭就给打死了,这下他可要好好疼爱一番这个何小刀。 “饶,饶命啊,大爷,主公,啊——噗——” 何小刀见高燚不复言语,顿时是面如死灰一般,知道自己这顿打是免不了的了,但是一看到黄盖那个体格,他就忍不住又哆嗦了起来,不禁也为自己太快答应高燚的要求而后悔不已了。 但是现在后悔也是没有用的了,黄盖已经将何小刀一把拎了起来,左一下右一下地开始揍,而且是专打脸,在何小刀的哎呦声中,他的整张脸都被黄盖那醋钵一般大小的拳头给揍得满脸都是淤青,尤其是那一对乌青眼,知道的以为是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熊猫了。 趁此机会,高燚对孙坚道:“事到如今,我们也没有别的法子可想,我们不如就装做是洛阳来的辎重队,就算这个何小刀敢耍什么花样,也于事无碍!” 孙坚却没有立即表示意见,而是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道:“此举未免有些太过于冒险了,我倒是有一个法子,令黄盖带一千人到山寨正门前叫阵,吸引李乐胡才人马的注意,我再带一千人设法混进寨中,主公你则带着剩下的这一千人在暗处策应黄盖与我两支人马,一旦得手,便里应外合,如果事情不如意,也好能接应撤退!” 高燚笑着眨眨眼:“不愧是孙文台,想得就是周到,可是给人使绊子这种事情,还是我更适合来做,所以接应黄盖和我的任务应该是你再合适不过!” 孙坚当即拒绝:“此事万万不可,我们还不知道山寨之中有多少凶险,你又是身兼主公重位,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整个高家军该如何自处?” 高燚笑笑:“我这个主公重要,难道下面的这些将士们就不重要吗?每个人都很重要,包括你,也包括我,我们是一体的,众将士信赖我这个初出茅庐的混小子,我自然也要为这些将士们做一个出色的榜样,刚才登山的时候,不是文台兄你亲口对我说的吗?” “可是——”孙坚欲言又止,可是这种性命攸关的事情和登山鼓舞士气什么的完全是两码事啊,他自然是希望这次的行动可以顺利成功的,但是谁都不敢保证不会出什么意外。 高燚看着孙坚,怔怔说道:“没有什么可是,身先士卒是我的本分,如果我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当什么几万人的主公,直接挖个洞躲起来等着天下太平不就好了!” 第282章 说谎一点不脸红 “什么人?快出来现身,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守寨的士兵听见了高燚人马弄出的动静,立即都纷纷提高了警惕,厉声冲着高燚方向大喝道。 高燚一惊,这些家伙们的警惕性倒是挺高的嘛! 他这样想着,冲何小刀使了个眼色,同时也晃晃手中的落月枪,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何小刀敢耍什么花样,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何小刀哪里敢有半个不同意,冲着高燚赔笑了几下,立即从树影背后闪出了身形,冲着守寨的士兵们连连摆手示意:“是我是我,别紧张!” “咦,这不是渠帅手下的何小刀吗?你这样子——”守寨的兵士看见了出来的是何小刀,立即放松了警惕,呵呵笑道,“你这模样,是被人给打劫了吗?” “哎,别提了,早上雾气太大,一不留神就从山顶摔到了半山腰去,要不是被洛阳来的兄弟给救下,我现在都没有命站在这里跟老哥你说话了!” 何小刀到底还是存了几个心思,口里虽然照着高燚要求的话在说,却是接连比划了好几个手势,就是想让守寨的士兵们明白¤,自己的用意,哪知道这几个家伙明显是脑子不够好使,任凭何小刀再怎么手舞足蹈,愣是没有看出端倪来,还诧异地问何小刀:“哎小刀兄弟你说话就说话,做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摔,脑子也摔坏了?” 何小刀真是哭笑不得了,他狠狠心,正准备豁出去把实话给说出来,那料到后面响起了高燚的咳嗽声。 守寨的士兵们刚刚放松的神经立马又紧绷了起来,朝着高燚咳嗽的方向,厉声喝问:“谁?” 事到如今,何小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得照着高燚的意思道:“呵呵,我不是说我是在半山腰被人救下的吗?他们就是救我的人!” 说着何小刀冲着高燚等猛虎营人马的方向喊道:“都出来吧!” 高燚本来手都摸上兵器准备一旦一言不合就大杀一场的,不过见何小刀最后还是很肯配合,也就放下心来,带着一千人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对着守寨士兵摆出一张苦脸来:“没脸见人了,居然在自家门口吃了一场败仗!” 看到高燚这支人马的狼狈模样,守寨的士兵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看到何小刀时候的表情,愣怔了好一会功夫,才吃惊不已地问道:“你是谁的麾下人马,怎么这副模样?” “哎呀,就别提了,真是晦气到极点了,我奉了渠帅的命令,到洛阳张公公名下的粮仓去运了好些粮草,想要敢在天黑前上山交接完任务的,谁知道来了嵩山才知道那个什么官军高燚带着十几万人马把整个嵩山都包围了,我自然也被他的部队给盯上了,一番交战,带的粮草被抢了个精光,几千兄弟现在死得死伤的伤,只剩下了一千来号兄弟了!真是说来凄惨啊!” “哎,确实是挺惨的,不过那个高燚的人马有十几万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你是怎么知道的?”守寨的士兵见高燚说得有板有眼,也相信了些,不过出于习惯,还是问了出来。 “十几万还是少的啊,兄弟你是没有见到,那个高燚就跟神仙一样,似乎算准了这几天会有大雾,于是他就不停地调派人手前来,神不知鬼不觉,大概是洛阳周围地形不好行军,所以选择了这里,似乎是把他在南阳的老本都投进来了,我拼死突围上山,就是来报告渠帅这个可怕的消息的,诶,看你的面有些生,似乎不是刘渠帅麾下的士兵吧?” 高燚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盘问,因此将准备已久的答案一股脑就说了出来,不过自己夸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小尴尬,幸亏脸上事先涂了血,不然一定要露馅了。 “哼,算你小子还不瞎,我是前些日子跟着白波渠帅李乐胡才到这里的!“ 那士兵还要盘问几句,寨子内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锣响,隐约中只听到有人大喊道:“寨子外面来了敌人叫阵了,都迅速集结,准备出战!” 高燚知道是黄盖如约前去山寨正门前搦战去了,知道自己这里也不能耽搁了,于是语气立即变得急促:“不要在这里磨叽了,一定是高燚的人马攻到山寨来了,快放我们进去,也好整军备战,为渠帅出一份力!” 那士兵听见有人来叫阵了,当下也无心再盘问下去,于是便将高燚一干人马放进了山寨之中。 “什么人?快出来现身,不然我们可就不客气了!”守寨的士兵听见了高燚人马弄出的动静,立即都纷纷提高了警惕,厉声冲着高燚方向大喝道。 高燚一惊,这些家伙们的警惕性倒是挺高的嘛! 他这样想着,冲何小刀使了个眼色,同时也晃晃手中的落月枪,意思再明显不过,要是何小刀敢耍什么花样,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何小刀哪里敢有半个不同意,冲着高燚赔笑了几下,立即从树影背后闪出了身形,冲着守寨的士兵们连连摆手示意:“是我是我,别紧张!” “咦,这不是渠帅手下的何小刀吗?你这样子——”守寨的兵士看见了出来的是何小刀,立即放松了警惕,呵呵笑道,“你这模样,是被人给打劫了吗?” “哎,别提了,早上雾气太大,一不留神就从山顶摔到了半山腰去,要不是被洛阳来的兄弟给救下,我现在都没有命站在这里跟老哥你说话了!” 何小刀到底还是存了几个心思,口里虽然照着高燚要求的话在说,却是接连比划了好几个手势,就是想让守寨的士兵们明白自己的用意,哪知道这几个家伙明显是脑子不够好使,任凭何小刀再怎么手舞足蹈,愣是没有看出端倪来,还诧异地问何小刀:“哎小刀兄弟你说话就说话,做这些动作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一摔,脑子也摔坏了?” 何小刀真是哭笑不得了,他狠狠心,正准备豁出去把实话给说出来,那料到后面响起了高燚的咳嗽声。 守寨的士兵们刚刚放松的神经立马又紧绷了起来,朝着高燚咳嗽的方向,厉声喝问:“谁?” 事到如今,何小刀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只得照着高燚的意思道:“呵呵,我不是说我是在半山腰被人救下的吗?他们就是救我的人!” 说着何小刀冲着高燚等猛虎营人马的方向喊道:“都出来吧!” 高燚本来手都摸上兵器准备一旦一言不合就大杀一场的,不过见何小刀最后还是很肯配合,也就放下心来,带着一千人马陆陆续续走了出来,对着守寨士兵摆出一张苦脸来:“没脸见人了,居然在自家门口吃了一场败仗!” 看到高燚这支人马的狼狈模样,守寨的士兵的惊讶程度丝毫不亚于看到何小刀时候的表情,愣怔了好一会功夫,才吃惊不已地问道:“你是谁的麾下人马,怎么这副模样?” “哎呀,就别提了,真是晦气到极点了,我奉了渠帅的命令,到洛阳张公公名下的粮仓去运了好些粮草,想要敢在天黑前上山交接完任务的,谁知道来了嵩山才知道那个什么官军高燚带着十几万人马把整个嵩山都包围了,我自然也被他的部队给盯上了,一番交战,带的粮草被抢了个精光,几千兄弟现在死得死伤的伤,只剩下了一千来号兄弟了!真是说来凄惨啊!” “哎,确实是挺惨的,不过那个高燚的人马有十几万吗?是不是太夸张了点,你是怎么知道的?”守寨的士兵见高燚说得有板有眼,也相信了些,不过出于习惯,还是问了出来。 “十几万还是少的啊,兄弟你是没有见到,那个高燚就跟神仙一样,似乎算准了这几天会有大雾,于是他就不停地调派人手前来,神不知鬼不觉,大概是洛阳周围地形不好行军,所以选择了这里,似乎是把他在南阳的老本都投进来了,我拼死突围上山,就是来报告渠帅这个可怕的消息的,诶,看你的面有些生,似乎不是刘渠帅麾下的士兵吧?” 高燚早就料到了对方会这么盘问,因此将准备已久的答案一股脑就说了出来,不过自己夸自己的时候,他还是有点小尴尬,幸亏脸上事先涂了血,不然一定要露馅了。 “哼,算你小子还不瞎,我是前些日子跟着白波渠帅李乐胡才到这里的!“ 那士兵还要盘问几句,寨子内忽然传来一阵紧急的锣响,隐约中只听到有人大喊道:“寨子外面来了敌人叫阵了,都迅速集结,准备出战!” 高燚知道是黄盖如约前去山寨正门前搦战去了,知道自己这里也不能耽搁了,于是语气立即变得急促:“不要在这里磨叽了,一定是高燚的人马攻到山寨来了,快放我们进去,也好整军备战,为渠帅出一份力!” 那士兵听见有人来叫阵了,当下也无心再盘问下去,于是便将高燚一干人马放进了山寨之中。 第283章 没文化真可怕 “真是烦人,你要是个男人,就别在这里给我下跪,正好我要取出会会那个高燚手下来搦战的锅盖,洗刷战败的耻辱,你也一起同去!”高燚指着跪在地上的何小刀,左一声右一声地数落道,边说脸上还做出义愤填膺的表情来,加上那副血泥脏污的嘴脸,让人看起来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他这一说不要紧,还真给自己带来了点认同感,只是那个开始怀疑高燚的大将重重咳嗽了一下以后才指出了高燚口中的错误:“额,那个搦战的敌将叫黄盖,不叫锅盖!” “管他什么盖,将军您是要出战吧?把我们这几百人也一起带去吧,我丢了渠帅交代的运输粮草任务,虽然渠帅现在不在山上,可是他若是回来了,我一定免不了一死,左右是个死,不如随同将军去打跑那个锅盖,哦不对,壶盖,也不对,是黄盖,就当将功赎罪了!” 高燚实在无愧于话唠这个外号,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反应机敏说出这么多话来,那个大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算是同意了:“也好,就这么着,跟我来!” “这些人还真是好骗!”高燚在心理暗暗¤,想道,不过他随即就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大将必然是白波贼的人,而他肯定将高燚当成了刘辟的手下,李乐与胡才既然想要架空刘辟,自然是乐见高燚这样的炮灰去充当肉盾的。 只不过他们决然想不到,传说中的高燚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把他们,编入出战的队伍里面去!”那员大将一挥手,这才想起没有问高燚的名字,于是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高燚心中一惊,这个大将倒还挺仔细,幸亏他也是早有准备,脱口便说道:“狄水!” 他也是进山寨前就先想好了的假名,寓意便是与自己的姓名相反之意,高对狄,燚对水,一般人还确实猜不出来。 没有想到这个大将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高燚的肩膀惊喜道:“你也姓狄,真是巧啊,我也姓狄,我叫狄莫,是天水冀城人,因为杀了人逃亡到了河东被李乐大帅收留,你又是哪里的?” 高燚这个懊悔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随便取了个姓,居然是和这个狄莫同姓的,他也知道东汉三国时期姓狄的人并不算多,老实说他自己除了知道狄仁杰就不知还有哪个古人姓狄了。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接着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撒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从记事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一直流浪,直到最近,才投靠了渠帅!” “真是可怜,不如这样,我狄莫虚长你几岁,以后我就做你的大哥,你就是我的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狄莫不失时机地说出来了这番话,高燚心理却是暗笑,这是已经开始了要借刀杀人的吗? 心中做如此想,高燚脸上却是激动的表情,一把便紧紧握住了狄莫的手说道:“多谢狄莫大哥赏识,以后狄莫大哥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吼吼吼!”寨子内的白波贼们一起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为狄莫和高燚这两个“结义兄弟”欢呼起来。 “恭喜狄恩人,恭喜狄莫将军,我这身子骨,上阵杀敌那就是玩笑话了,不过去给众位劳苦的兄弟准备好酒好菜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们且去出战,保证你们回来以后,饭管饱,酒管够!” 何小刀自然不可能真的随从狄莫和高燚一起出寨迎战黄盖,而是和高燚留给他的几百猛虎营士兵一起找了个准备牛酒犒军的借口,朝着伙房而去。 狄莫看着远去的何小刀笑道:“这小子,一说起出战,跑的倒是比谁都快!” 高燚暗笑,能不快吗?下蒙汗药,也是一个技术活啊! “报!”高燚正想出口答话,突然听得寨子外面方向鼓声震天,欢呼声不断,不多时一名喽啰骑马飞驰而来,神色无比张皇地对狄莫道,“将军,那黄盖实在厉害,我们先出去迎战的两员副将都被他一鞭敲碎了天灵盖,人马也败逃了回来,此时黄盖正带着一千人马在寨外列好了阵势,耀武扬威,极其猖狂!” 狄莫听罢,不禁勃然大怒:“好个锅盖,只有这么点人马,还敢如此不知死活,狄水兄弟,我们就去会会这个壶盖!” 高燚学着狄莫之前的样子重重咳嗽了一下,然后提醒狄莫:“大哥,不是锅盖也不是壶盖,是黄盖,这还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呢!” 果然没文化真可怕。 “额!”狄莫尴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脸色,厉声道,“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让他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 高燚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他可不要跟这个狄莫做兄弟,他有赵云等人就足够了。 就这样,高燚带着自己的数百人,跟随着这个狄莫的五千人,浩浩荡荡出了营寨,在寨门前方也列成了阵势。 遥遥只见百余丈外,黄盖引着一千猛虎营人陈兵于野,与随从数十人凛凛以待,两军之间散落满了数千箭支,看来黄盖肯定是打算带兵突入寨子,但是被寨子四角的箭楼给射了回去,此刻黄盖已经将两员白波贼的副将人头割了下来,命身边士兵用长枪高高挑起来来回晃动,欢呼自己大胜了两阵。 黄盖自然也看见了随同狄莫一起出寨迎战的高燚,心理不由嘀咕了一下,不愧是主公,这么快就取得了敌人的信任。 这一说不要紧,还真给自己带来了点认同感,只是那个开始怀疑高燚的大将重重咳嗽了一下以后才指出了高燚口中的错误:“额,那个搦战的敌将叫黄盖,不叫锅盖!” “管他什么盖,将军您是要出战吧?把我们这几百人也一起带去吧,我丢了渠帅交代的运输粮草任务,虽然渠帅现在不在山上,可是他若是回来了,我一定免不了一死,左右是个死,不如随同将军去打跑那个锅盖,哦不对,壶盖,也不对,是黄盖,就当将功赎罪了!” 高燚实在无愧于话唠这个外号,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反应机敏说出这么多话来,那个大将也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算是同意了:“也好,就这么着,跟我来!” “这些人还真是好骗!”高燚在心理暗暗想道,不过他随即就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大将必然是白波贼的人,而他肯定将高燚当成了刘辟的手下,李乐与胡才既然想要架空刘辟,自然是乐见高燚这样的炮灰去充当肉盾的。 只不过他们决然想不到,传说中的高燚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把他们,编入出战的队伍里面去!”那员大将一挥手,这才想起没有问高燚的名字,于是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高燚心中一惊,这个大将倒还挺仔细,幸亏他也是早有准备,脱口便说道:“狄水!” 他也是进山寨前就先想好了的假名,寓意便是与自己的姓名相反之意,高对狄,燚对水,一般人还确实猜不出来。 没有想到这个大将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高燚的肩膀惊喜道:“你也姓狄,真是巧啊,我也姓狄,我叫狄莫,是天水冀城人,因为杀了人逃亡到了河东被李乐大帅收留,你又是哪里的?” 高燚这个懊悔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随便取了个姓,居然是和这个狄莫同姓的,他也知道东汉三国时期姓狄的人并不算多,老实说他自己除了知道狄仁杰就不知还有哪个古人姓狄了。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接着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撒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从记事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一直流浪,直到最近,才投靠了渠帅!” “真是可怜,不如这样,我狄莫虚长你几岁,以后我就做你的大哥,你就是我的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狄莫不失时机地说出来了这番话,高燚心理却是暗笑,这是已经开始了要借刀杀人的吗? 心中做如此想,高燚脸上却是激动的表情,一把便紧紧握住了狄莫的手说道:“多谢狄莫大哥赏识,以后狄莫大哥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吼吼吼!”寨子内的白波贼们一起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为狄莫和高燚这两个“结义兄弟”欢呼起来。 “恭喜狄恩人,恭喜狄莫将军,我这身子骨,上阵杀敌那就是玩笑话了,不过去给众位劳苦的兄弟准备好酒好菜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们且去出战,保证你们回来以后,饭管饱,酒管够!” 何小刀自然不可能真的随从狄莫和高燚一起出寨迎战黄盖,而是和高燚留给他的几百猛虎营士兵一起找了个准备牛酒犒军的借口,朝着伙房而去。 狄莫看着远去的何小刀笑道:“这小子,一说起出战,跑的倒是比谁都快!” 高燚暗笑,能不快吗?下蒙汗药,也是一个技术活啊! 第284章 假戏要真做 十一月的天气,是极其寒冷的,尤其是嵩山这里,厚厚的积雪覆盖了视线所及的任何地方,人在这样白茫茫的世界里,只感觉得到自己的渺小与卑微,道路光滑泥泞,人多站半刻都会被冻僵,更何况是还要硬着头皮打仗。 但是阵势都拉开了,仗就不能不打。 尤其是这场和黄盖的战斗,高燚更加不能不打,至少和自己人打,可以将伤亡减少到最小,当然前提是演技要足够出色。 “我乃刘辟渠帅麾下督粮官狄水是也,大胆黄盖,胆敢进犯我境,识相的话,就快些带着你的人马退兵,否则等我发作起来,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高燚带着麾下数百猛虎营人马鼓噪呐喊而进,直到了距离黄盖军只有一箭之地才停下来,将自己的落月枪取了出来,双手一挣,抖擞一挥,一下子成了丈五长许的亮银点钢枪,实在好不威风,连后阵的狄莫都不由惊奇万分:“这家伙的兵器是从哪里弄出来的!” “这些人还真是好骗!”高燚在心理暗暗想道,不过他随即就明白过来,眼前的这个大将必然是白波贼的人,而他肯定将高燚8□,当成了刘辟的手下,李乐与胡才既然想要架空刘辟,自然是乐见高燚这样的炮灰去充当肉盾的。 只不过他们决然想不到,传说中的高燚就站在他们的眼前。 “把他们,编入出战的队伍里面去!”那员大将一挥手,这才想起没有问高燚的名字,于是问道,“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高燚心中一惊,这个大将倒还挺仔细,幸亏他也是早有准备,脱口便说道:“狄水!” 他也是进山寨前就先想好了的假名,寓意便是与自己的姓名相反之意,高对狄,燚对水,一般人还确实猜不出来。 没有想到这个大将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一把抓住高燚的肩膀惊喜道:“你也姓狄,真是巧啊,我也姓狄,我叫狄莫,是天水冀城人,因为杀了人逃亡到了河东被李乐大帅收留,你又是哪里的?” 高燚这个懊悔啊,世界上居然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他随便取了个姓,居然是和这个狄莫同姓的,他也知道东汉三国时期姓狄的人并不算多,老实说他自己除了知道狄仁杰就不知还有哪个古人姓狄了。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接着脸不红心不跳地继续撒谎:“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我从记事的时候,就没有父母了,一直流浪,直到最近,才投靠了渠帅!” “真是可怜,不如这样,我狄莫虚长你几岁,以后我就做你的大哥,你就是我的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狄莫不失时机地说出来了这番话,高燚心理却是暗笑,这是已经开始了要借刀杀人的吗? 心中做如此想,高燚脸上却是激动的表情,一把便紧紧握住了狄莫的手说道:“多谢狄莫大哥赏识,以后狄莫大哥有事情尽管吩咐就是!” “吼吼吼!”寨子内的白波贼们一起高举着手中的兵器,为狄莫和高燚这两个“结义兄弟”欢呼起来。 “恭喜狄恩人,恭喜狄莫将军,我这身子骨,上阵杀敌那就是玩笑话了,不过去给众位劳苦的兄弟准备好酒好菜的本事还是有的,你们且去出战,保证你们回来以后,饭管饱,酒管够!” 何小刀自然不可能真的随从狄莫和高燚一起出寨迎战黄盖,而是和高燚留给他的几百猛虎营士兵一起找了个准备牛酒犒军的借口,朝着伙房而去。 狄莫看着远去的何小刀笑道:“这小子,一说起出战,跑的倒是比谁都快!” 高燚暗笑,能不快吗?下蒙汗药,也是一个技术活啊! “报!”高燚正想出口答话,突然听得寨子外面方向鼓声震天,欢呼声不断,不多时一名喽啰骑马飞驰而来,神色无比张皇地对狄莫道,“将军,那黄盖实在厉害,我们先出去迎战的两员副将都被他一鞭敲碎了天灵盖,人马也败逃了回来,此时黄盖正带着一千人马在寨外列好了阵势,耀武扬威,极其猖狂!” 狄莫听罢,不禁勃然大怒:“好个锅盖,只有这么点人马,还敢如此不知死活,狄水兄弟,我们就去会会这个壶盖!” 高燚学着狄莫之前的样子重重咳嗽了一下,然后提醒狄莫:“大哥,不是锅盖也不是壶盖,是黄盖,这还是你刚才告诉我的呢!” 果然没文化真可怕。 “额!”狄莫尴尬了一下,不过很快又恢复了脸色,厉声道,“这不是重点,关键是让他知道我们兄弟的厉害!” 高燚浑身鸡皮疙瘩差点掉满地,他可不要跟这个狄莫做兄弟,他有赵云等人就足够了。 就这样,高燚带着自己的数百人,跟随着这个狄莫的五千人,浩浩荡荡出了营寨,在寨门前方也列成了阵势。 遥遥只见百余丈外,黄盖引着一千猛虎营人陈兵于野,与随从数十人凛凛以待,两军之间散落满了数千箭支,看来黄盖肯定是打算带兵突入寨子,但是被寨子四角的箭楼给射了回去,此刻黄盖已经将两员白波贼的副将人头割了下来,命身边士兵用长枪高高挑起来来回晃动,欢呼自己大胜了两阵。 黄盖自然也看见了随同狄莫一起出寨迎战的高燚,心理不由嘀咕了一下,不愧是主公,这么快就取得了敌人的信任。 “大胆黄盖,只带了这么点人马就来攻打我大寨,是死得不耐烦了吗?”狄莫自然看到了两军阵前空地上自己人的两具无头尸体,眉头一皱,举着马鞭对黄盖怒喝道。 黄盖大笑:“哈哈,谁生谁死还不一定呢,你的这些个虾兵蟹将,实在是让人提不起半点斗志来!” 说着黄盖又命士兵们一起发喊:“无耻贼人,不敢出兵,乌龟长寿,贻笑大方!” 狄莫大怒,回顾军中,厉声喝问:“谁人与我斩此敌将,以正我军威!” 高燚正想答应,但细想何小刀未必这么短时间就能下好药,不如多拖延一段时间,也好让黄盖能有机会多杀一些敌将,因此没有回答。 狄莫的本意确实也是让高燚出战,但是没有想到高燚根本没有出声的意思,只好沉着脸又喝问了一次:“我偌大军中,竟无人敢应战这个家伙吗?” “末将愿意出战!” 言说之间,只见一将顶盔掼甲,手持一杆长戟带着数百人马从北面密林处而来,到得狄莫面前,抱拳行礼:“愿请斩此黄盖人头,献于将军面前!” “好!”狄莫听罢,不由大喜,亲自命士兵倒好了酒,祝道,“真豪气也,请饮此酒,我为将军壮行!” 没有想到这人直接拒绝了狄莫的好意,以手持枪,慷慨而道:“酒且斟下,某去便来!” 说罢此人转身提枪便向着黄盖而去,看起来倒也十分威风。 高燚正奇怪此人身份,根据探子的回报,这嵩山之中,并没有什么名将,因此并不担心黄盖会遇到什么厉害的敌手。 不过他有些担心有些厉害人物未必便是出名,俗话说正是高手在民间,高燚自然担心黄盖会因为轻敌而败阵。 想到这里,高燚便提醒狄莫道:“大哥,小弟有些不明白,我们人数数倍于这个黄盖,为何不干脆命令弟兄们一块上去,就算这黄盖有三头六臂,想来也是招架不住的,依小弟看来,根本没有单打独斗的必要嘛!” 这本来也是高燚的疑惑所在,真不知道这些家伙在想什么,有优势不利用,非得充冤大头,实在让人不理解。 没有想到狄莫对于高燚的建议根本不以为然,却也没有嘴上直接拒绝,而是婉转说道:“贤弟所说,并非不无道理,但是之前出战的都是草包人物,死了也好,省的浪费粮食,但是这位宋仁将军可不一样,他落草之前可是一位能征善战的大将,被刘辟渠帅用了些手段才拉拢过来,带兵一流,武艺也是不俗,他说能斩黄盖人头,就一定可以,我想贤弟被官军胜了一阵,是锐气全无了才对吧!哈哈哈!” 高燚一阵尴尬,这个狄莫可真会寒碜人,也活该他被高燚骗了。 不过高燚对于狄莫口中这个宋仁的能耐还是很有怀疑的,带兵一流武艺不俗?希望不要死得太难看就好。 见高燚没有回答,狄莫自知是有些失言了,不过他可不想当着众人的面给高燚赔罪,他是要让高燚去当炮灰的,而没有必要当成神佛一样高高供着。 不过很快他就说不出来,只听一声惨叫,他闻声望去,只见被他夸得如同战神再世的宋仁被黄盖一鞭从马上打落,吐血而亡! 黄盖身后的猛虎营士兵顿时发出一阵欢呼:“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狄莫脸色霎时惨白,恼羞成怒,正要命令士兵一起出击,冷不防高燚道:“大哥不是说我败了一阵,无胆再战了吗?那么我就偏偏要亲自出战,向大哥证明我狄水不是孬种!” 第285章 不听我的言,吃亏在眼前 “狄莫大哥是在怀疑我狄水是高家军的细作吗?” 高燚就算是再傻,也知道狄莫一定发现了自己的什么不对劲的地方,虽然他暂时还没有想到,但左右是错不了与他这个身份有关的,刘辟手下有几个运粮官,各自叫什么名字,只要一打听,就十分清楚了,高燚只是胡诌了狄水这个名字,要是对不上,就算他再如何神勇,也逃不了尸首异处的下场。 因此与其被这个狄莫莫名怀疑身份,高燚干脆直接丢出这个尖锐的问题来,且看看狄莫会是什么反应。 狄莫身子一震,高燚的反应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他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这是什么话,为兄只是觉得贤弟以一介粮官的身份出战黄盖并挫败击溃,正是天赐胜机,若不趁势利用,岂不是白白浪费大好战机?为兄若是能帮助贤弟扩大一些战果,正是锦上添花,两全其美了,是吧?” 说着狄莫便打马要继续行军,却被高燚在前一把拦住,他抱拳道:“大哥好意小弟心领了,可是大哥难道不知道穷寇勿追的道理吗?” 狄莫满不在乎道:“穷寇勿追,也得︾,看是用在什么场合,我人马数倍于他,又有何惧?” 言说之间狄莫已经带着人马远去了,只留下高燚与手下数百人愣在那里发呆。 几个人不解地问高燚道:“主公何必多嘴同此人说这个,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高燚笑笑道:“这才是当细作的最高境界,你们都要学着点,得敢于向敌人表明你就是细作,得敢于向敌人说前面就是有危险,越是这样为他的安危着想,他才越不会怀疑你!” 众人对高燚的胆识与应变能力十分佩服,高燚也是暗自得意,其实这一招他是跟郭嘉学到的,那就是得善于揣摩敌人心理,进而判断敌人接下来要进行的动作,然后以此反其道而行之,虽然惊心动魄,却又不失精彩好玩。 “走,我们先回寨去,看看何小刀那里进行得怎么样了,至于这个狄莫,我已经提醒过他了,是他自己偏要不听,咱们就等着孙坚将军好好请他喝一壶,然后再做个好人救救他,看他再自大嚣张!” 说着,高燚便牵过黄盖仓促撤退时来不及骑走的马,翻身而上。带着手下数百人向寨子而去。 他自己都被这个想法给吓了一大跳,根据探子回报,高燚带来的人马最多不会超过三万人,而刘辟已经带着三万人下山扎营,把守了上山的要道,而且装备精良,人马的战斗力更是不弱,虽然因为大雾山上的白波军与山下的刘辟军失去了联系,可是高燚就算人马再怎么精锐,也至少要分出一万五千人马来与刘辟对峙才行,而这期间高燚又派了周仓、龚都、黄劭等人占据太室山周围的制高点,每人至少也得带两千人才行。 可是整座太室山的上山一路,已经被刘辟给把守住,除非高燚这三千人能从天降。 蓦地,狄莫想起了山后的那处险崖,不过随即又摇了摇头,那处险崖下面是万丈深渊,即时攀登,没有数天的功夫,是根本不可能上来的,更何况现在是寒冬时节,攀登的困难超乎人的想象,而且悬崖之上还驻扎着一支数百人的人马,下面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及时发现。 可是问题来了,黄盖这一千人是哪里来的,是不是这消失的三千高家军的其中一部分?如果是,那么剩下的人很可能已经上山并且埋伏起来了,如果不是,那么这三千人到底在什么地方? 想到这里,狄莫立即对身边一名喽啰吩咐道:“快去后山那里看看,是不是有人马上来的痕迹?” “诺!” 看着士兵远去的背影,狄莫心头又冒出一个问题来:狄水不是自称刘辟手下的运粮官吗?就算他是遭遇高家军的奇袭而大败,那么上山必定经过刘辟大营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留在那里,反而是直接上山来了,这又是什么缘故? 除非是刘辟知道了李乐胡才两位渠帅的计划,而让狄水这个小人物上来破坏白波军的计划,那么狄水这个家伙是绝不能留的。 可是刘辟虽然行事谨慎,但是还不至于聪明到提前知道白波军计划的地步。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狄水是奸细!至于是谁的奸细,那根本就非常明显。 要是这样的话,狄水的命就更不能留了,不过,倒不是不可以借狄水的手,来除掉刘辟留在山上的那一万人。 这样想的狄莫不由嘴角微微起了一丝弧度,他这一招借刀杀人,如果被李乐胡才二位大帅知道了,肯定会赏赐一个副渠帅的吧! “去,潜入刘辟的房间内,找一下他登记的将官名册,看看是不是有一个叫狄水的粮官,同时吩咐白波军的弟兄们,今天中午,谁也不许吃饭!若有违令,立斩不赦!” 狄莫沉声对又一个士兵说道。 “诺!”看到狄莫的脸色时,这个士兵不由得身子一哆嗦,立即匆匆而去。 狄莫看着已经同黄盖厮杀在一处的高燚,冷笑着说道:“不管你到底是谁,都别想逃过我的眼睛!” 高燚这里自然不知道狄莫的真实想法,他抖擞长枪,已经与黄盖交手了数个回合,活跃之下,面上也出了少许的汗珠,不过很快便被这寒冷的天气给蒸发掉了,他后退几步,立定身形,凛凛说道:“名不虚传啊,有点意思!” “哈哈哈哈,你小子也不赖,居然接得住俺这条铁鞭,俺都有点舍不得杀你了!”黄盖将铁鞭杵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显然是为了衬托高燚的神勇,而表露出一副体力不支的神情来。 “是吗?那就看看我这一招如何!”高燚说着,蓦地拍起枪身,欺身而近前,如同一道闪电,眨眼间便奔到了黄盖面前,手起枪落,直取黄盖腋窝,黄盖自是举鞭来挡,二人你来我往,战成一团,只见雪花纷飞,泥水四溅,旁人看得都要呆了。 “主公,你还真刺啊!”一鞭隔开高燚的落月枪,黄盖嘿嘿一笑,压低嗓音说道。 高燚收回落月枪,手臂一弯,猛地蓄势又是一枪直取黄盖肋下,左右挥扫,竟然把黄盖给逼迫得好不狼狈,口中却是轻声道:“不真刺,如何能骗过那些贼人的眼睛?倒是委屈了公覆你,这么煞费苦心地陪我来演这场戏!” 黄盖一个不慎,一跤摔倒,向后滚了几滚,高燚长枪跟着刺到,黄盖连铁鞭都脱手而飞了,索性一把握紧了高燚的落月枪,面色一紧,不顾自己的狼狈模样,又接着说道:“既然已经安排好了人去下药,主公为何不索性卖个破绽被我抓走?贼人心性难以捉摸,主公即时得胜而归,万一有什么不测,当如何是好?” 高燚苦笑,手上依然装作与黄盖比拼气力,口中自是道:“公覆你不懂,这山寨里面比不得寻常的山寨,我不回去,无法趁乱取势,你且诈败,我们依然按照原计划行事!” 说罢高燚猛喝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了黄盖的胸口上,黄盖猝不及防,又是一跤摔倒,高燚装作还要上前趁机取黄盖性命,早有几个士兵冲了过来,护住了黄盖。 “姓黄的,如何,服不服输?你狄爷爷我的手段如何?”高燚倏地收起落月枪,呵呵笑着,看着从地上拾起铁鞭还要再战却被士兵拦住的黄盖,故意高声喝道,就是要让后面不远的狄莫也听到。 “哼,今日形势不利,小子你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黄盖连抢来的马也顾不上骑了,冷哼一声,抽身便退。 高燚胜了这一阵,正要带着手下数百人打道回府向狄莫邀功,却没想到狄莫忽然厉喝一声:“弟兄们,贼将黄盖已经狄水兄弟杀退,我们趁势追击,一个也别放过!” “吼吼吼!”五千人马一齐高声回应,如潮水一般,向着黄盖撤退的方向而去。 高燚微微一惊,真不知道该说狄莫是趁火打劫还是赶着去投胎,穷寇勿追这么简单的道理他居然都不知道?孙坚可是带了一千人马等着这伙人上钩呢! “主公,我们怎么办?和黄盖将军、孙坚将军趁机剿杀这些人,还是?”高燚身边几个士兵有些犯难,出口问道。 “兄弟,你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趁机追击那个黄盖啊,我可不想等他恢复气力之后,再来杀我大将了!”狄莫策马正好冲到高燚跟前,见高燚没有追击的意思,面露不快道,其实是打算高燚一旦反对追击黄盖,那就是自露马脚印证是高家军细作的身份,到时候狄莫一定会让自己人杀掉这个祸患! 高燚也发觉了狄莫的不对劲,他倒是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听黄盖的话了,但是事已至此,他只能见机行事,因此略一思索,便索性笑了出来,更是一语惊人:“大哥在怀疑我是高家军的细作!” 第286章 假话说多了,自己都信了 “李渠帅息怒,小人不是那个意思,能到李渠帅的麾下效忠自然是小人平生所愿,可是小人的功劳实在太小,贸然做渠帅恐怕人心难服,小人愿更立大功,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山上那一万刘渠帅人马半数来投靠白波军,以为进见之礼!” 高燚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番话来,看到了意料之中李乐胡才还有在场的士兵们的满脸惊讶表情。 气氛一时陷入了冷场。 有几个白波士兵们窃窃私语道:“这个狄水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这是明目张胆地在说我们渠帅要造反吗?” 大概是觉得造反两个字有些刺耳了,众人便不再说话,一齐望向无事人一般的高燚。 胡才这一次可不会再帮着高燚说话了,因为高燚贸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动机实在令人玩味,于是他笑着走到高燚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后才蓦地用手拍着高燚肩膀,替高燚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狠,低低说道: “这是在说笑吗?我们白波军是客军,客随主便的道理还是懂的,虽然此刻刘辟渠帅不在这里,我们也是▲∈,要安守本分的,如果狄水小兄弟是替你家渠帅来试探我们白波军的诚意,那是大可不必!” 这话说得极是高明,不由得让高燚对胡才刮目相看,原来白波军之中也有心思缜密之人,不过这也正常,如果都是粗人,早就直接干仗了,何必还弄这么多曲折是非? 高燚正要说出自己对狄莫这个人的怀疑,转而一想狄莫既然是李乐的手下,李乐如何会听他的话而怀疑狄莫的忠诚,而且如果这帮人真的窝里斗了,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还不如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再找机会出手。 这时李乐大手一挥,朗声说道:“老胡说的没有错,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刘辟怀疑俺们两个要趁机占领他的山寨,所以不放心就让你来监视,是也不是?嗯?” “哈哈哈哈!” 高燚长声而笑,虽然做好了应付这二人的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把高燚当成刘辟派来监视他们的人了,这对于高燚来说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若是承认自己是来监视白波军的,岂不是不打自招嫌命活得太长?如果高燚不承认的话,难道现在就把自己就是高燚的身份给亮出来? 都不行,高燚犯了难,所以他现在只有笑下去,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才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乐自然大怒,他猛喝一声,指着高燚大叫:“不要笑了,看来果真是被我们说中了,左右,给我拿下!” “诺!”四周的白波军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渠帅既然都下令了,他们就只有遵命的道理,当即唰唰唰拔出了身上的佩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高燚及其身后的数百士兵。 高燚蓦地停住了笑,然后厉声说道:“原以为二位渠帅是有魄力之辈,却没想到只不过是两个胆小怕事之徒,枉我还想要助二位一臂之力的,真是算我看错了眼!” 与此同时,高燚的这些士兵们再次暗暗也将手摸上了兵器,随时准备厮杀一场,反正若是能擒下李乐和胡才,就算白波贼不能听高燚号令,也肯定暂时会乱作一团的。 不过说起来,今天的他们也是够心惊肉跳的,总是刚刚脱离一次险境,就会紧接着进入另一个险境里面去。 大概是觉得造反两个字有些刺耳了,众人便不再说话,一齐望向无事人一般的高燚。 胡才这一次可不会再帮着高燚说话了,因为高燚贸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动机实在令人玩味,于是他笑着走到高燚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后才蓦地用手拍着高燚肩膀,替高燚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狠,低低说道: “这是在说笑吗?我们白波军是客军,客随主便的道理还是懂的,虽然此刻刘辟渠帅不在这里,我们也是要安守本分的,如果狄水小兄弟是替你家渠帅来试探我们白波军的诚意,那是大可不必!” 这话说得极是高明,不由得让高燚对胡才刮目相看,原来白波军之中也有心思缜密之人,不过这也正常,如果都是粗人,早就直接干仗了,何必还弄这么多曲折是非? 高燚正要说出自己对狄莫这个人的怀疑,转而一想狄莫既然是李乐的手下,李乐如何会听他的话而怀疑狄莫的忠诚,而且如果这帮人真的窝里斗了,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还不如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再找机会出手。 这时李乐大手一挥,朗声说道:“老胡说的没有错,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刘辟怀疑俺们两个要趁机占领他的山寨,所以不放心就让你来监视,是也不是?嗯?” “哈哈哈哈!” 高燚长声而笑,虽然做好了应付这二人的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把高燚当成刘辟派来监视他们的人了,这对于高燚来说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若是承认自己是来监视白波军的,岂不是不打自招嫌命活得太长?如果高燚不承认的话,难道现在就把自己就是高燚的身份给亮出来? 都不行,高燚犯了难,所以他现在只有笑下去,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才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乐自然大怒,他猛喝一声,指着高燚大叫:“不要笑了,看来果真是被我们说中了,左右,给我拿下!” “诺!”四周的白波军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渠帅既然都下令了,他们就只有遵命的道理,当即唰唰唰拔出了身上的佩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高燚及其身后的数百士兵。 “李渠帅息怒,小人不是那个意思,能到李渠帅的麾下效忠自然是小人平生所愿,可是小人的功劳实在太小,贸然做渠帅恐怕人心难服,小人愿更立大功,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得山上那一万刘渠帅人马半数来投靠白波军,以为进见之礼!” 高燚若无其事地说出这番话来,看到了意料之中李乐胡才还有在场的士兵们的满脸惊讶表情。 气氛一时陷入了冷场。 有几个白波士兵们窃窃私语道:“这个狄水可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这是明目张胆地在说我们渠帅要造反吗?” 大概是觉得造反两个字有些刺耳了,众人便不再说话,一齐望向无事人一般的高燚。 胡才这一次可不会再帮着高燚说话了,因为高燚贸然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动机实在令人玩味,于是他笑着走到高燚面前,上下打量了一阵后才蓦地用手拍着高燚肩膀,替高燚掸了掸上面的灰尘,嘴角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阴狠,低低说道: “这是在说笑吗?我们白波军是客军,客随主便的道理还是懂的,虽然此刻刘辟渠帅不在这里,我们也是要安守本分的,如果狄水小兄弟是替你家渠帅来试探我们白波军的诚意,那是大可不必!” 这话说得极是高明,不由得让高燚对胡才刮目相看,原来白波军之中也有心思缜密之人,不过这也正常,如果都是粗人,早就直接干仗了,何必还弄这么多曲折是非? 高燚正要说出自己对狄莫这个人的怀疑,转而一想狄莫既然是李乐的手下,李乐如何会听他的话而怀疑狄莫的忠诚,而且如果这帮人真的窝里斗了,对自己也是有好处的,所以还不如顺着他们的话说下去,再找机会出手。 这时李乐大手一挥,朗声说道:“老胡说的没有错,现在我算是明白了,那个刘辟怀疑俺们两个要趁机占领他的山寨,所以不放心就让你来监视,是也不是?嗯?” “哈哈哈哈!” 高燚长声而笑,虽然做好了应付这二人的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他们二人居然把高燚当成刘辟派来监视他们的人了,这对于高燚来说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却成了一个解不开的死结,他若是承认自己是来监视白波军的,岂不是不打自招嫌命活得太长?如果高燚不承认的话,难道现在就把自己就是高燚的身份给亮出来? 都不行,高燚犯了难,所以他现在只有笑下去,笑得前仰后合,笑得不能自已,笑得根本停不下来才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乐自然大怒,他猛喝一声,指着高燚大叫:“不要笑了,看来果真是被我们说中了,左右,给我拿下!” “诺!”四周的白波军们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渠帅既然都下令了,他们就只有遵命的道理,当即唰唰唰拔出了身上的佩刀,虎视眈眈地看着高燚及其身后的数百士兵。 第287章 很粗,很长,很大 “什么是萝卜!”众人瞪着一双双好奇的大眼睛问高燚。 高燚有些傻眼,他这才想起来这个时代萝卜似乎还没有传入中国,又或者传了进来,却并不是叫这个名字,在思量了一番之后,他也只能打着马虎眼遮掩过去:“萝卜吗?呵呵,恩恩,就是那个啥,额额,一种吃的东西,很粗,很长,很大!” 话才了一半,高燚就从李乐脸上读到了一种异样的东西,这家伙笑了出来,而且还笑得极其猥琐,笑得更是猥琐,他对胡才道:“老胡兄弟,我活了半辈子,还是头一次听这玩意还有这种叫法的,不过还挺新鲜有趣的嘛!” 胡才也跟着笑:“是有意思!”着他也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那里,嘴里喃喃道,“确实是很粗,很长,很大!” 看到这些人都想得如此之歪,高燚真是不知道该自己聪明还是愚蠢,不过好像似乎大概白波军这两位渠帅总算是对他没有那么大的杀机了。 正在这时,高燚蓦地看到不远处何刀与之前的猛虎营人马的身影隐隐约约出现,看到李乐胡才与白波军将高燚围在寨门『∷『∷『∷『∷,这里,正要过来帮忙,却被高燚使着眼色示意,何刀冲高燚做了几个手势,意思已经在饭菜里面下好了蒙汗药,可以按计划进行了。 高燚心下自然高兴,他观察着李乐与胡才二人的神色,发现这二人似乎还没有从高燚刚才的这个黄色笑话里面回过神来,笑得不亦乐乎,高燚于是故意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道:“二位渠帅,我身后这数百兄弟可是都刚刚打了一场胜仗回来的,就算是没有功劳可赏,总归得有一口饱饭吃吧?你们怀疑我可以,但是不能白白连累弟兄们也跟着饿肚子不是?谁不知道嵩山这里最不缺的就算粮食,要是打赢了仗却不给填饱肚子,日后诸位弟兄谁还肯卖力打仗,是不是这个道理啊?” 着高燚还闭上眼睛,深情地嗅了嗅鼻子,不远处那诱人的饭菜香味果然渐渐传了过来。 他也确实是真饿了,高家军现在每人只剩了五天的口粮,五天的时间过得是很快的,而荀彧从宛城的来信也明了现在已经筹措不到什么粮草了,即使如此,还是有不少百姓自动为高家军送来他们不多的存粮,虽然被荀彧都拒绝了,可是更多的人是趁着夜里偷偷堆积到太守府门前的。 高燚虽然人没有在宛城,但也可以想见那种太守府门前粮草堆积成山一般的情景,这是他欠治下的宛城百姓的一笔人情债,虽然很多地方郡守巧取豪夺百姓财物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情,但是高燚告诫过手下每个人都不能这么做。 倒不是要遵求仁义道德沽名钓誉而打肿脸充,高燚只是觉得事情并没有坏到要靠着榨取百姓的血汗来为自己的军队存活的地步,以淫威换取人心,代价未免太大,明明有那么多的法子可想,比如现在攻打嵩山,打下之后将十常侍经年累月存贮的粮草俘获,不这个冬天,就是一百个冬天,都不是问题。 想到这里,高燚猛然一下子从地上坐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了,现在天色已经大明,山下的刘辟肯定不会乖乖坐以待毙,高家军不是没有弱,而且这个弱也是非常致命的。 假如刘辟将人马一分为二,一支固守,一支不顾廖化庞德周仓等人的骚扰,只向着一个方向冲杀,就算是高燚亲自临阵,也未必能遮拦得住。 而这个方向,很有可能是陈留边界上,随时都可能进入嵩山这里的眭固与于毒的两万黑山军! 如果让这个事实变成真事,那高家军的压力可就不是一了,可能瞬间从包围不成,反被包围而各个击破! “看样子二位渠帅派去召回狄莫副渠帅的传令一时半刻是不会回来的了,我倒有个提议,不如大家一边吃饭,一边等如何?” 高燚心中自然焦灼,但脸上却丝毫看不出来,他微微一笑,出了自己的想法。 “额!”李乐其实也早就肚子饿得咕咕叫了,早上去伙房的时候才发现根本没有现成的饭吃,只能闷着头皮饿到现在,高燚不还好,一提到吃饭两个字,李乐的肚皮就像是共鸣一般,也跟着咕咕叫了几声。 不单是他,就连在场的所有士兵们的肚子也跟着一起在叫,数千人的肚皮一起发声的场景也是蔚为壮观。 “是啊是啊,这个世界上有三样东西,你不能跟他们过不去,第一样,不能跟女人过不去,跟女人认真,你就输了;第二样,就是不能跟钱过不去,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第三样,就是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失节事,饿死事大啊,就是死也不能做饿死鬼不是!” 高燚充分发挥着自己的口才,得是天花乱坠,若是落月此刻在这里,他的命一定又难保了。 “哈哈哈哈!真是有趣,这话算是到我心坎里了,我李乐都有种要跟你子结拜的冲动了!”李乐被高燚这番奇论给吸引了,他没有想到的吃饭话题高燚都可以得这么眉飞色舞清新脱俗。 高燚会心一笑,开始质疑他自己是不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这魅力会让很容易让人同他结拜了,如果这是在玩网络游戏,想必高燚脑海里一定会出现一个系统声音:“叮,白波贼渠帅李乐想要与你义结金兰,是否同意?” “不同意!”高燚自然是要反对的,他也不能是个人就结拜,那样明显会拉低了他的眼光的,看看他高燚结拜的对象,张辽,张郃,赵云,陈鲲,要么是帅得掉渣,要么是武艺一等一的好,最不济的还有厉害的统兵能力,张辽威震逍遥津,张郃的能耐就连诸葛亮都忌惮,赵云就不了,人帅武艺高,陈鲲堪称赵云,还有貂蝉,那可是中国古代四大美人之一。 至于狄莫,高燚与之兄弟互称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并且也没有用自己的真名,但现在这个李乐就不一样了,相貌不敢恭维,武艺估计也是平平,性子又没什么讨喜的地方,一无是处这四个字简直就是为这个人量身打造的。 “放肆!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敢拒绝我的好意,我看你这颗人头是想现在就被砍下来泡酒喝了!” 高燚还在想入非非,蓦地李乐那炸雷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高燚回过神来,看到李乐那张要杀人的面孔之时,这才懊悔刚才不同意那三个字不是他的幻觉,是真的当着李乐的面出来了。 就连猛虎营的人马都有些想数落高燚了,明明已经偃旗息鼓了,怎么又剑拔弩张起来了,他们是很佩服高燚的口才,但是貌似更多的时候这份口才闯祸的时候要明显更多一啊!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又悄悄去摸自己的兵器,他们已经懒得去数这是第几次做这个动作了。 不过高燚就是高燚,越是性命攸关的时候,他越是能想出解除困境的好子来,他对着李乐深深一拜,脱口而出道:“渠帅息怒,我想您一定是误会我的好意了,我之所以不同意,并没有半分侮辱渠帅的意思,只是一来我身份卑微,贸然与渠帅结拜,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渠帅自贬身份?二来大敌当前,现在结拜也并不是最好的时机,不如我们饱餐一顿之后,出兵下山,将那个高燚打回老家去——啊啊啊——阿嚏!” 高燚很无语地揉揉自己的鼻子,他这是自作自受了,自己咒自己,果然老天都不肯同意了。 胡才头微笑,对李乐道:“狄水兄弟所言也并非不无道理,倒显得我们考虑事情不周了,也好,先吃饭,再杀敌,到那时,再结拜,趁机让他当一个名正言顺的副渠帅!” 高燚苦笑:开始的时候,这两个家伙就是要封他做副渠帅,转了一圈,貌似又给绕回来了,这两个家伙还真是有意思。 几千人不用指挥,都纷纷涌向了吃饭的伙房那里去,高燚虽然被李乐派了一些人监视着,但是这人对于高燚来就是菜一碟,他让自己的人马先分散开来,等待接下来的行动,自己却借口肚子痛,到了茅房里面,那些监视高燚的人还想跟着进来,直接被高燚给骂了出去:“我兄弟,我上个茅房而已,你也要看吗?我又不是女人,给你看白花花的屁股,只是拉个屎而已,你要愿意进来闻,我一都不会介意,我只是担心我拉的时间太长,你的那些人把饭菜都吃光了没你的份可就不好了,要不这样,你派人去把饭菜拿来,咱们在这里边吃边拉,两不耽误,如何?” “呕——”这些人听了高燚话,胃里一阵痉挛,直接跑到外面哇哇吐了起来,边吐还边骂骂咧咧:“这个狄水怎么这么恶心,咱们怎么就被安排了这么一个苦差事?” 高燚笑而不语,目光却是转向茅房另一侧的一处暗门,此刻瘦得跟麻杆一样的何刀正与几个猛虎营的人站在隐蔽角落,欣赏着高燚那不断抖动的屁股,一坨又一坨的屎被拉出来,很粗,很长,很大—— “呕——” 第288章 菊花残,满地伤 “主公,我们已经把蒙汗药都下在了酒菜之中,那些份量蒙翻上万人都不是问题!” 茅房之中,何刀与一起来的猛虎营士兵捏着鼻子,面色红涨,非常吃力地低声对高燚道。 “不错,为了不让他们起疑心,我还得亲自去一趟,到时候等这一万多人被药倒了之后,你们就准备好绳子出来绑人就好了,对了,记得把他们的兵器也收缴了,但是切不可走漏风声,明白吗?”高燚面色极其严肃地道,毕竟接下来的事情,只要稍有不慎,就会满盘皆输了。 何刀连连头称是,不过却脸色非常为难地挤出一句话来:“主公您可以擦完屁股再跟我们讨论这些事情吗?” 完他不禁又下意识地去看高燚的屁股,一股恶心劲又接着从胃里涌上来了。 高燚笑笑,抱歉地冲何刀作揖:“真是对不住,不过也只有这样,才不会引起人的怀疑,万事拜托了!” 何刀无奈地摇头,与猛虎营的士兵离开,高燚则是匆匆用茅房里的厕筹擦干净了屁股,一面擦一面心中无奈地想着回到古代果然也不是万事∝∝∝∝,舒心的,比如上厕所擦屁股就没有柔软舒适的卫生纸可用,甚至连草纸都没有。 虽然西汉的时候就有人发明了造纸术,东汉那个太监蔡伦又给改良使得造纸成本降低不少,但是毕竟不可能达到后世那样大规模量产的地步,写字大多尚且还是用竹简,上厕所擦屁股也只能用这种用起来不爽又容易传染细菌的厕筹了。 感受着屁股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高燚心中暗想日后一定要大量生产卫生纸,不定单靠这一项,就可以富可敌国了! 然而高燚只顾着思摸这些事情,却没有注意到由于用力过大,厕筹一下被他折成了两半,断掉的另一半直接插进了屁股里面—— “唔——”高燚这下终于体会到在邯郸的时候被戏弄的那个官员的感受了,原来菊花受伤的感觉是这么的——欲仙欲死。 “狄将军,您怎么了?”外面那些负责监视高燚的人立即冲到了茅房外面,想要进到茅房里面,却生怕看见什么恶心的场景,犹豫了几下,只站在门口问道,而没有进来。 “没事没事!马上就好!”高燚口中着,伸手就去摸那支断掉插在屁股上的半截厕筹,却不料没有摸对地方,直接摸到了一手的屎,他只能将手在泥地上擦了又擦,而后换了另一支手,这回运气比较好,没有摸到屎,他深呼吸了一下,猛然用力,这才将断掉的厕筹从屁股里拔了出来,那一瞬间的剧痛与快感实在是平生少有,他差一就又叫了出来,幸亏他及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还好,险些出糗!”高燚这样想着,却觉得手上味道有奇怪,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只见上面满是泥土和——这不是刚才他不心摸到了屎的手吗?这么一,那他的嘴里也—— “呕——”这次换高燚在茅房里面吐个不停了。 外面的白波军士兵会心而笑,果然这个狄水有报应了。 高燚足足用了十桶水清洗手和脸,直到他闻不到臭味了才为止,而赶到伙房那里的时候,很多人显然等不及这个拉泡屎就用半天时间的人,已经开吃了,倒是李乐与胡才二人坐在房内,就等着高燚到来,而一直随行在他二人身后的数百亲兵以及房间外面五千余人,没有得到命令,连筷子也不动一下。 “狄水兄弟,你可真是让我们久等啊!”胡才看着高燚从外面走进来,悠悠道,然而却很奇怪为什么高燚的手和脸看起来比刚才的要白净不少。 “抱歉,抱歉,我这人有一个习惯,就是吃东西前先去一趟茅房,把肚子里面的东西都排光了,才能放开大吃特吃啊不是?”高燚嘴上应付这胡才的话,看见了他对面有一个空位,显然就是留给他了,就状似无意地走过去,然而这其中也看到了自己猛虎营的人马三三两两混杂在了白波军之中,想来肯定是何刀帮忙安排的了,因此也不再多话,走到那个空位之前,屈膝坐了下来。 “咳咳!”李乐肚子里的馋虫本来就已经在作怪了,正要准备开吃,却被高燚凭空了这么一句恶心的话,差就没吐出来,却正看到胡才的眼神,生生将怒气按了下去,只冷哼一声道,“狄水兄弟可真是会开玩笑,这种话,是故意不想让我们吃成这顿饭了不成?” 高燚呵呵而笑,拿起面前的酒坛朝酒杯内倒满了一杯酒,用手端了起来,轻轻拨转,而后眸子一凛,厉声道:“渠帅得不错,我就是不想让大家吃成这顿饭!” 李乐一怒起身,指着高燚喝道:“你又是什么意思!” 高燚冷笑一声,将手中酒杯猛地摔向地面去,四周众人一片骇然,不知高燚又在搞什么古怪,李乐自是大怒不已,推开面前案几就冲到高燚面前,正要质问,却有士兵惊恐地指着地面吃惊万分道:“渠帅快看!” 李乐顺着士兵们的地方看去,只见高燚摔杯洒出的酒滋滋冒着白气,将地面上的青砖都给腐蚀得尽数断裂,其气味更是刺鼻难闻,令人欲呕。 “这,这是怎么回事?”李乐松开了高燚,眼神怔怔地看着这一切,喃喃自语。 高燚却是冷声发笑:“渠帅当我狄某人是傻子不成?渠帅比我先到这里,这空位怕也是渠帅给安排的吧?至于酒菜,似乎也是渠帅的人所为,现在渠帅反倒自问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不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李乐怒道:“你的意思是我在酒菜里面下毒要害你不成?” 高燚反唇相讥:“难不成是我自己安排人手在酒菜里面下毒要害我自己?”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一众猛虎营的士兵们也有懵,不过他们有明白了高燚的意图,这个法子妙就妙在就算是查出来了饭菜里面有毒,李乐与胡才也绝对不会把怀疑对象放在高燚这里。 “二位消消气,消消气!”胡才跳了出来,忙打着圆场,“我相信李兄的为人,不是那种使阴招的人,但是狄水兄弟的话也不错,他不可能自己下毒害自己,依我看,一定还有人在暗中使坏,就是看我们在这里互掐,而后坐收渔利!” 李乐冷静下来,咀嚼着胡才的话:“是吗?要是这样的话,那这个人隐蔽得也太好了,我可一定要把他给揪出来!” 高燚心中暗自发笑,用筷子夹起一块青菜来,正要放进嘴里,又故意掉到地上去,不出所料的是,又有一块青砖遭殃了。 这明显不是蒙汗药的效果了,李乐虽然人看起来很鲁莽,但是这句话的不假,除了高燚之外,还有人在暗中下毒! 突然,外面传来了阵阵呼天抢地的呻吟声,高燚心中一凛,暗道一声不好,冲出房间去,便看到在外面一片惨烈的情景。 一万多白波军的人,个个都口吐鲜血在地上匍匐,不多时便七窍流血而死,有不少人都发疯一般地冲向高燚,然而没有走出几步,就一头栽倒在地,再也没有起来。 李乐与胡才也冲了出来,看到这一幕,也震惊得不出话来,他们只听到这些跟随他们征战多年的白波士兵生前的最后几句遗言: “渠帅,救救我!” “我不想死!” “是谁下的毒手!” 高燚收起了刚才的玩笑心思,面色也渐渐凝重起来,虽然这些白波军并不是他的部下,可是看到一万多条生命在眼前生生死去,除非是恶魔才能保持镇定吧! “他们中的是砒霜!”高燚从华佗那里学到过一些医术皮毛,在观察到了一具尸体的身体特征之后,一字一句道。 “渠帅,房间内的酒菜也有毒!”李乐的亲兵疾步而来报道。 高燚倒吸一口凉气,下毒的人真是好手段,高燚拼死拼活才带了够蒙翻五千人的蒙汗药上山来,而这个暗中下毒的人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就将够毒死不下两万人的砒霜下到了酒菜之中,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高燚自然不会相信这是李乐或胡才所为,他们二人被丁原在河东大败之后,几乎只剩下了这两万残军,他们除非脑子犯抽了才会下毒毒杀自己的士兵。 难道真的是那个狄莫不成?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当白波军的渠帅,但是事情一旦败露,且不有没有人肯服他,就算是服,做一个只有几千部下的渠帅,有意思吗? 正在这时,一名探马从外面疾驰而来,但是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他的身上足足插着不下于上百支箭! “报!渠帅,我等出寨,方圆搜索了十余里,都没有发现狄莫副渠帅的人马,唔噗——” 突然远处一只弩箭嗖地射来,正中这名探马的后心,这探马闷哼一声,从马背上滚落下来,已经没了生息。 与此同时,外面响起了阵阵鼓噪呐喊的声音,听来声势极为震撼,而所打的旗号,上书一个醒目的“狄”字。 “狄莫,是他下的毒手!”李乐看清这支人马为首大将时,正是他的部将狄莫。 高燚却是神情复杂地看着狄莫身后的人马,那队伍之中,分明混杂了一部分黑山军的身影。 难道眭固和于毒的人已经到了? 第289章 怪我咯? 高燚也算是和黑山军交手过多次的人了,张燕,赤虎,魅姬,叶十七,陶升,张燕自不必,根据探报,现在他在并州被鲜卑和匈奴的联军给纠缠上了,只能暂时放弃到洛阳与叶十七会合的计划,绝对不可能分身来嵩山这里插一竿子,赤虎本来是死了的人,却不知道被什么高人给做成了傀儡,改头换面成了那个华雄,虽然被颜良给斩杀了,但难保不会再次突然冒出来给高燚制造麻烦。 起来,魅姬和叶十七倒是一对令人头疼的家伙,这二个人论武论智论心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陶升那样的大将都可以拉拢到自己那里,估计眭固和于毒也不会费什么劲。 不过现在,高燚可不想显露身份,看似先躲在一边,看看白波军这伙人自己内斗比较好。 这样想着,高燚便要后退到不显眼的地方去,却不料狄莫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高燚,他骑在马上,弯弓搭箭,嗖地一声,那箭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几乎贴着高燚的衣袍,钉死在了高燚面前的地上。 “我靠,这是明着不让人好过啊!”高燚这都已经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他冷哼一声,看向不远处手挽雕弓的狄莫,他本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个狄莫如此咄咄相逼,还不惜下毒害死这么多的白波军士兵,这狠辣凌厉的劲头丝毫不下于叶十七,本来一个叶十七就已经够高燚头疼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狄莫,高燚深觉他要是不设法除掉这个狄莫的话,那就是日后给自己要走的路挖一个大坑了。 起来,似乎叶十七也是个爱用毒的家伙,沮鹄就是深受其害,魅姬更是用毒高手,现在加上狄莫,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兄弟,哥哥这一箭可对不住,你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狄莫居然没有理会李乐和胡才,而是直接对高燚道。 高燚不知道狄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嘿嘿一笑,朗声回答道:“大哥这是闲来无事拿弟寻开心呢?大哥可知道弟今天差就吃了大哥为弟准备的毒酒毒菜了,只是弟实在命不该绝,酒菜没有入口,全给弄洒了!” 他着话,脸上虽然在笑,口中却是愤怒不已,这一幕与当日他降孙夏然而却遭遇水淹五万黄巾将士的情景何其相似,一万人的白波军就这样被白白毒死在这里,任是高燚有再好的脾性,也容忍不下去了,天下怎会有这等视人命为草芥的人渣存在? 狄莫也是冷笑:“兄弟也不必再遮掩下去了,当我狄莫当真不知道你的真是身份吗?不错,刘辟手下的确是有一个叫做狄水的督粮官,也的确是去了洛阳督运粮草,然而却不是你!” 他到最后,手势一指高燚,声音也凭空提高了八度。 “嗯?”李乐与胡才还有余下的数千白波军们都微微吃惊,眼前这个人不是狄水,那会是谁? 高燚这里心中稍稍疑惑了一番,他不确定这个狄莫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故意唬自己一下而已,他多了几个心眼,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厉声质问狄莫:“你草菅人命,联结外人来谋取渠帅之位,其心可诛天理不容,现在却又来诬陷于我,实在可恶!” “其心可诛?天理不容?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狄莫在马背之上仰天大笑,而后蓦地顿住了笑容,指着李乐与胡才反问高燚道,“你子我联结外人谋取渠帅之位?那你怎么知道他二人的渠帅之位就不是联结外人谋取到的?去年此时,便是他二人联结十常侍,将大渠帅郭泰赶出并州白波谷,当时他们还命我前去刺杀郭大渠帅,我自然没有下手,而是派了人将郭大渠帅护送到了黑山去,对这二人谎称郭大渠帅已经身死,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副渠帅的位子是怎么来的?” 高燚听后,不禁默然,他确实听徐晃起过白波贼的一些起源,那是黄巾之乱被平定之后并州一带的黄巾由郭泰率领着一直与官军周旋作战,因为根据地在白波谷一带而渐渐知名,但很快就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传来了郭泰被丁原俘杀的消息,而之前铁板一块的白波中也分裂成了杨奉、李乐、胡才三股独立的人马,渐渐在河东,上党一带流窜作乱,徐晃就是这个时候结识的杨奉并与之结拜,而后不满白波众的劫掠行为愤而离开杨奉军的。 可是,这个狄莫的话能相信吗? “好你个狄莫,居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李乐听罢狄莫的一席话,不由得大怒,他本以为狄莫是一个心腹爱将,所以才委以重任,却没有想到一直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了一只狼。 狄莫视线转向李乐,那藐视人的目光有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屑写满了整张脸:“姓李的,是你自己不义在先,现在却来怪我咯?你最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后面这个人是谁!” 话音方落,狄莫后面人群之中,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策马缓缓而出,所过之处,士兵们都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来,足见其地位身份。 “这是?”胡才与李乐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高燚在一旁脱口而出道:“那个狄莫了那么半天,现在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这个人就是那个没有死掉的郭泰!” 来人身子蓦然一震,策马立定,目视高燚,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然而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高燚,好久不见!” 高燚!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在这个并不算的山寨之中炸开,不单李乐与胡才以及在场的数百白波众,就连高燚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个所谓的郭泰怎么可能认识他的? 他怔怔地看着郭泰,只见这人生得也没有什么稀奇,很彪悍,一看力气就不会比张燕之辈,估计都能和胖猪有一拼了,高燚虽然脑子不算特别好使,但是至少见过的人就一定会有印象的,他就是做梦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郭泰没有印象啊! “大叔,我们见过吗?” 高燚也算是和黑山军交手过多次的人了,张燕,赤虎,魅姬,叶十七,陶升,张燕自不必,根据探报,现在他在并州被鲜卑和匈奴的联军给纠缠上了,只能暂时放弃到洛阳与叶十七会合的计划,绝对不可能分身来嵩山这里插一竿子,赤虎本来是死了的人,却不知道被什么高人给做成了傀儡,改头换面成了那个华雄,虽然被颜良给斩杀了,但难保不会再次突然冒出来给高燚制造麻烦。 起来,魅姬和叶十七倒是一对令人头疼的家伙,这二个人论武论智论心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陶升那样的大将都可以拉拢到自己那里,估计眭固和于毒也不会费什么劲。 不过现在,高燚可不想显露身份,看似先躲在一边,看看白波军这伙人自己内斗比较好。 这样想着,高燚便要后退到不显眼的地方去,却不料狄莫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高燚,他骑在马上,弯弓搭箭,嗖地一声,那箭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几乎贴着高燚的衣袍,钉死在了高燚面前的地上。 “我靠,这是明着不让人好过啊!”高燚这都已经被人欺负到眼皮子底下了,他冷哼一声,看向不远处手挽雕弓的狄莫,他本来也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个狄莫如此咄咄相逼,还不惜下毒害死这么多的白波军士兵,这狠辣凌厉的劲头丝毫不下于叶十七,本来一个叶十七就已经够高燚头疼的了,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狄莫,高燚深觉他要是不设法除掉这个狄莫的话,那就是日后给自己要走的路挖一个大坑了。 起来,似乎叶十七也是个爱用毒的家伙,沮鹄就是深受其害,魅姬更是用毒高手,现在加上狄莫,还真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啊。 “兄弟,哥哥这一箭可对不住,你只能怪你自己运气不好!”狄莫居然没有理会李乐和胡才,而是直接对高燚道。 高燚不知道狄莫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嘿嘿一笑,朗声回答道:“大哥这是闲来无事拿弟寻开心呢?大哥可知道弟今天差就吃了大哥为弟准备的毒酒毒菜了,只是弟实在命不该绝,酒菜没有入口,全给弄洒了!” 他着话,脸上虽然在笑,口中却是愤怒不已,这一幕与当日他降孙夏然而却遭遇水淹五万黄巾将士的情景何其相似,一万人的白波军就这样被白白毒死在这里,任是高燚有再好的脾性,也容忍不下去了,天下怎会有这等视人命为草芥的人渣存在? 狄莫也是冷笑:“兄弟也不必再遮掩下去了,当我狄莫当真不知道你的真是身份吗?不错,刘辟手下的确是有一个叫做狄水的督粮官,也的确是去了洛阳督运粮草,然而却不是你!” 他到最后,手势一指高燚,声音也凭空提高了八度。 “嗯?”李乐与胡才还有余下的数千白波军们都微微吃惊,眼前这个人不是狄水,那会是谁? 高燚这里心中稍稍疑惑了一番,他不确定这个狄莫是真的发现了什么,还是故意唬自己一下而已,他多了几个心眼,向前走了几步,而后厉声质问狄莫:“你草菅人命,联结外人来谋取渠帅之位,其心可诛天理不容,现在却又来诬陷于我,实在可恶!” “其心可诛?天理不容?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狄莫在马背之上仰天大笑,而后蓦地顿住了笑容,指着李乐与胡才反问高燚道,“你子我联结外人谋取渠帅之位?那你怎么知道他二人的渠帅之位就不是联结外人谋取到的?去年此时,便是他二人联结十常侍,将大渠帅郭泰赶出并州白波谷,当时他们还命我前去刺杀郭大渠帅,我自然没有下手,而是派了人将郭大渠帅护送到了黑山去,对这二人谎称郭大渠帅已经身死,不然你以为我这个副渠帅的位子是怎么来的?” 高燚听后,不禁默然,他确实听徐晃起过白波贼的一些起源,那是黄巾之乱被平定之后并州一带的黄巾由郭泰率领着一直与官军周旋作战,因为根据地在白波谷一带而渐渐知名,但很快就不知道什么原因,就传来了郭泰被丁原俘杀的消息,而之前铁板一块的白波中也分裂成了杨奉、李乐、胡才三股独立的人马,渐渐在河东,上党一带流窜作乱,徐晃就是这个时候结识的杨奉并与之结拜,而后不满白波众的劫掠行为愤而离开杨奉军的。 可是,这个狄莫的话能相信吗? “好你个狄莫,居然从一开始就在欺骗我!”李乐听罢狄莫的一席话,不由得大怒,他本以为狄莫是一个心腹爱将,所以才委以重任,却没有想到一直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了一只狼。 狄莫视线转向李乐,那藐视人的目光有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屑写满了整张脸:“姓李的,是你自己不义在先,现在却来怪我咯?你最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后面这个人是谁!” 话音方落,狄莫后面人群之中,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策马缓缓而出,所过之处,士兵们都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来,足见其地位身份。 “这是?”胡才与李乐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高燚在一旁脱口而出道:“那个狄莫了那么半天,现在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这个人就是那个没有死掉的郭泰!” 来人身子蓦然一震,策马立定,目视高燚,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然而出的话却让所有 第290章 玩死你! 不多时,已经有近千白波众死在剑戟之下,身上中了一箭的李乐和腿上让人砍了一刀的胡才被护卫着退到了一处死角,他们眼睁睁看着这近乎一面倒的屠杀,心中五味杂陈。『≤頂『≤点『≤小『≤说,x “逆贼受死!”忽然一骑引着数百人呼啸来到,正是狄莫,他已经杀得兴起,满脸满身都是血,看到李乐和胡才的身影,更是露出了邪邪的狞笑。 然而就在狄莫打算趁势砍下二人人头之际,高燚却是引着数百人出现了,他缓缓将落月枪从腰间摸出,抖擞一甩,铮铮脆响之时,丈五长许的银枪有如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而他的身后,自然是同他一起潜入山寨的猛虎营精锐兵士。 “高燚,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狄莫眯着眼睛,凛凛说道。 “是吗?可惜我这个人天生讨厌吃敬酒!”高燚摩挲着触手冰冷的落月枪身,心头却有一股热血渐渐燃烧起来。 “为什么帮我们?”李乐与胡才知道自己理亏在先,然而现在被郭泰消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高燚若是明白事理,就应该投靠郭泰才对,哪怕是权宜之计也好。 但是高燚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高燚也在问自己,这样的情势,是高燚混进山寨之前没有想到的,他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 “高燚,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狄莫策马舞刀,接连砍翻了十几名白波军,看到高燚带人挡住去路,知道如果不战倒高燚,是休想取得李乐和胡才的人头了。 高燚呵呵而笑:“就是我愿意,我手中这条枪也不愿意啊!” 说罢高燚忽然沉喝一声对自己身后猛虎营人马道:“你们暂且护卫二位渠帅突围出去与黄盖孙坚二位将军会合,这里留给我来对付!” 狄莫视线转向李乐,那藐视人的目光有如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不屑写满了整张脸:“姓李的,是你自己不义在先,现在却来怪我咯?你最好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后面这个人是谁!” 话音方落,狄莫后面人群之中,一个孔武有力的中年策马缓缓而出,所过之处,士兵们都纷纷自动让开一条道路来,足见其地位身份。 “这是?”胡才与李乐对视一眼,忽然觉得这个人的身影好生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高燚在一旁脱口而出道:“那个狄莫说了那么半天,现在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这个人就是那个没有死掉的郭泰!” 来人身子蓦然一震,策马立定,目视高燚,嘴角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然而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高燚,好久不见!” 高燚!这个名字像是一道惊雷一样,在这个并不算小的山寨之中炸开,不单李乐与胡才以及在场的数百白波众,就连高燚自己都想不明白这个所谓的郭泰怎么可能认识他的? 他怔怔地看着郭泰,只见这人生得也没有什么稀奇,很彪悍,一看力气就不会比张燕之辈小,估计都能和胖猪有一拼了,高燚虽然脑子不算特别好使,但是至少见过的人就一定会有印象的,他就是做梦都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郭泰没有印象啊! “大叔,我们见过吗?” 郭泰笑道:“看来你是对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我对你可是印象深刻啊,七年前,我就记住你小子了,那会你个头还没有我一半高,却逞英雄要保护一个老头子,还是我亲自抓的你呢!” 李乐无比震惊,他看向高燚,喃喃问道:“你不是狄水吗?怎么又成了高燚?” 狄莫冷哼一声:“狄水早就被我杀死了,只不过当时我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我也是刚刚与郭大渠帅接上头的时候才清楚此事,所以这个高燚自称是狄水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是了,只是也好奇究竟是谁这样大的胆子,不过还是郭大渠帅替我解答了疑惑,因为他的人能到得此处,还得感谢这个高燚,如果不是高燚带了数千人从那一处悬崖上来,郭大渠帅要神不知鬼不觉的上山,还需要更多功夫!” 高燚心中猛然一惊,他居然如此大意,原来他精心布的这个局,早就被人给识破了,对方之所以没有戳穿,只不过是想把他当做棋子,前面高燚与李乐和胡才的推心置腹,正是为狄莫等人在酒菜里面下好砒霜制造机会,而高燚还浑然不知,打算进行着自己预先定好的计划。 可是,他想不通,就算是郭泰为了夺回自己的渠帅之位,只要稍稍用些计策拿住李乐与胡才二人就足够了,又何必对这一万多人下此毒手,毕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这不是自断手脚吗? 似乎是看明白了高燚的心中想法,郭泰也微微叹了一口气:“小子,我知道,你又在动你那可笑的恻隐之心了,但是不要忘记了,要想乱世称雄,心狠手辣是必须的前提,妇人之仁是成不了什么大器的,这一点上,叶十七就做得比你出色多了,所以,他现在几乎成了洛阳之主,而你,虽然短时间做到了南阳太守,手下有数万人马,但我敢料定,你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我杀的这一万多人,都是李、胡两个逆贼的死忠,我这次重图渠帅之位,自然不可能给自己留下祸根!” 高燚断断想不到他居然还会与这个郭泰有关系,不过有那也是高燚穿越之前的事情了,现在想来,他一穿越就重生成常山的一个山贼头目还真是拜这个郭泰所赐,高燚消失的这五年仿佛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就连高燚自己都想不起来一星半点的记忆,皇甫嵩,蔡邕,还有母亲都同高燚说起过这件事,而现在郭泰所言也极有可能是真的。 可是知道与不知道这些,又有什么重要的?对于郭泰的说辞,高燚实在不敢苟同,如果杀人可以这般为了私欲而随心所欲,那世间会乱成什么样子?就算是李乐与胡才谋位在先,但也不该是郭泰和狄莫草菅人命的借口,显然这个郭泰不仅在暗处把高燚当做棋子来使,甚至还想要拉拢高燚同他一起单干。 狄莫见高燚没有说话,便对高燚狞笑道:“小子,你可知道郭大渠帅的外号是什么?是郭大贤!何谓大贤,正是继承大贤良师遗志之故也!大贤良师在飞升之前,秘密召见过郭大渠帅,授之以太平要术和太平教教主之位,现在他便是太平教新任教主,黑山之中无人不知!” 高燚噗嗤一声,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仿佛听到了这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 郭泰大怒,指着高燚喝道:“你笑什么?” 高燚收起笑容,厉声道:“什么大贤良师飞升?还遗志?你可知道这个世间根本没有太平要术这本书?你可知道张角根本没有死?” 这番话,如同一个又一个的惊雷,在人群之中不断炸响,不单是李乐与胡才,就连郭泰与狄莫的士兵们都吃惊不小,尤其是郭泰的士兵,他们就是一直奉郭泰为张角之后的黄巾领袖的,而且郭泰还每天都拿着所谓的太平要术让所有士兵研习,可现在蓦然听高燚说张角根本没有死,而且太平要术的书都是根本没有的,虽然不敢明目张胆地质问郭泰,但是还是窃窃私语起来。 “这怎么可能,我按照郭大渠帅给咱们的法子,确实身体比以前厉害多了啊!” “是啊,郭大渠帅还给我们看过大贤良师临终前写给他的亲笔书信,字迹丝毫不差啊!” 郭泰眉头微皱,狄莫见状,直接纵马舞刀,人如电光一闪,只听得几声惨叫,那些议论的士兵大睁着疑惑的眼睛,死在了狄莫的马前。 高燚抿了抿嘴,心中的感受很是微妙,这个郭泰还真是同叶十七很相近了,都是一般的心狠手辣,对自己人都能下得去手。 狄莫张开嘴,伸着舌头舔舐着自己刀刃上的血迹,目光却是转向面前的郭泰,等着接下来的命令。 郭泰丝毫没有为自己的冷血露出半分羞愧自责的神情,反倒是理直气壮地喝道:“我才是你们的渠帅,不要在这里听他人的信口雌黄,现在虽然李、胡两个逆贼死掉了一万多人,但还是有数千残余,众人给我上,将他们一网打尽,有能取得李、胡逆贼首级的,我封他做副渠帅!” 说罢,郭泰身后的数千士兵们纷纷呐喊着,向着李乐和胡才的数千白波众杀去。 李乐与胡才的这些白波众本来就是打算饱餐一顿的,但是没有填饱肚子不说,反而还陷进了一场杀局之中,最关键的是,他们并没有带兵器前来,最多只是身怀短匕首而已。 但他们不是身怀绝技的刺客,那些匕首还来不及刺出,自己就被蜂拥而来的敌兵给刺穿了肚子,匕首也被踢飞到了远处,只能挥着沾满了鲜血的双手,发出一声又一声的怒吼,在激愤与不甘中死去。 第291章 你高一尺,老子高一丈! “我有破绽吗?” 这是高燚现在的真实想法,也是他想要问一问眼前的狄莫的问题。~頂點小說,x “受死!”狄莫没有从高燚身上感受到任何的恐惧,相反倒是无限的可怕的斗志源源不断地涌动出来,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然而很快他便知道,不是错觉。 他有些低估了这个高燚的实力,眼前这个堪称有史以来年纪最小的一郡太守,反而有一种不可小觑的气势让他无可撼动。 遇强则强吗?狄莫嘴角浮现起了一摸意味深长的笑容,总是屠戮弱者,他自己都有些腻味了,而现在这个骨头比寻常弱者要硬朗一些的高燚,显然更符合狄莫的口味。 李乐与胡才自然算不到狄莫一开始就欺骗了他们,而郭泰被狄莫放走之后则是化名为郭大贤一直在黑山活动,眭固与于毒肯来相助,想必也是受了郭泰的挑唆,而能惊动这么多人前来嵩山的,恐怕不只是除掉李乐和胡才的性命,重夺回白波渠帅之位, 真只为这一点的话,大可不必如此费尽周章,几个刺客就能办到的事情,而却动用数万的军队来造势,高燚很难不联想到历史上何进为了铲除十常侍而召集董卓和丁原鲍信张杨等人带兵来洛阳的事情。 显然,他们和高燚一样,都在觊觎嵩山这里的宝藏。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此时山寨之中混战一片,人马厮杀,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不用细想都是李乐与胡才的人在被大批大批地杀死,高燚迅速将自己的人集合了起来,何小刀也带着剩下的人马赶了过来,同时也告诉了高燚一个惊人的消息:“主公,后山那里刘辟的一万人不知何故,听到这里的动静竟然不肯前来支援。 高燚冷笑道:“不用问了,连那一万兵士必然也是被这郭泰给收买了的,指望他们还不如指望外面的黄盖与孙坚!“ 何小刀微微一惊:“难道这些人也是为了龙脉而来的?“ 高燚看着何小刀吃惊的表情,不由心中嘀咕一阵,继而问道:“什么龙脉?“ 何小刀神秘地笑了笑道:“传说嵩山这一带有护佑大汉气数的龙脉,只是一直没有人知道在什么地方,大贤良师兵败失势之时就曾想派人寻找到这处龙脉并毁掉以断绝大汉气数,可惜没有成功就患病身亡,现在就连白波旧日的渠帅郭泰都现身了,看来一定也是为这而来!“ 龙脉?高燚猛地想起来摸金校尉和发丘中郎将这两个官职,第一次见到时自然是陈琳写的讨伐曹操檄文,后来再次见到就是在鬼吹灯里的生动描述了,显然盗墓贼并不是曹操时代开的先河,只不过曹操是正式封了官职而已。 但是现在距离官渡之战那一年还早,难道高燚遇到的就是身为摸金校尉的前身的盗墓贼? 高燚疑惑地看着何小刀,奇怪这个家伙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情,不由对他的真实身份表示怀疑:“你之前不是说自己只是刘辟麾下一个小喽啰而已吗?为什么却知道这么多绝密的事情,你到底是谁?“ 何小刀嘿嘿一笑:“主公不必疑心,我既然肯说这些,自然没有坏心,大贤良师当日派到嵩山来寻找龙脉的人,正是我!“ 张角居然还动过这样的心思,倒是令高燚很是意外,他心里还有很多的疑问,但是现在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快将李乐和胡才护送出去才是。 想到这里,高燚不由得看向喊杀之处,只见这片刻的功夫,,已经有近千白波众死在剑戟之下,身上中了一箭的李乐和腿上让人砍了一刀的胡才被护卫着退到了一处死角,眼睁睁看着这近乎一面倒的屠杀,心中五味杂陈。 “逆贼受死!”忽然一骑引着数百人呼啸来到,正是狄莫,他已经杀得兴起,满脸满身都是血,看到李乐和胡才的身影,更是露出了邪邪的狞笑。 然而就在狄莫打算趁势砍下二人人头之际,高燚却出现挡下了狄莫的猛攻,他缓缓将落月枪从腰间摸出,抖擞一甩,铮铮脆响之时,丈五长许的银枪有如凭空变出来的一般。 而高燚的身后,自然是同他一起潜入山寨的猛虎营精锐兵士。 “高燚,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狄莫眯着眼睛,凛凛说道。 “是吗?可惜我这个人天生讨厌吃敬酒!”高燚摩挲着触手冰冷的落月枪身,心头却有一股热血渐渐燃烧起来。 “为什么帮我们?”李乐与胡才知道自己理亏在先,然而现在被郭泰消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高燚若是明白事理,就应该投靠郭泰才对,哪怕是权宜之计也好。 但是高燚没有这么做,这又是为什么? 为什么?高燚也在问自己,这样的情势,是高燚混进山寨之前没有想到的,他何苦敬酒不吃吃罚酒? “高燚,你现在投降,还来得及!”狄莫策马舞刀,接连砍翻了十几名白波军,看到高燚带人挡住去路,知道如果不战倒高燚,是休想取得李乐和胡才的人头了。 高燚呵呵而笑:“就是我愿意,我手中这条枪也不愿意啊!” 说罢高燚忽然沉喝一声对自己身后猛虎营人马道:“你们暂且护卫二位渠帅突围出去与黄盖孙坚二位将军会合,这里留给我来对付!” “主公,此地危险,我们先护送你出去!”一众猛虎营人马个个拒绝道。 “不必,这是军令,我自有脱身之计,但若是带着你们,反而成了累赘了!” 高燚冷冷言说道,已持枪身自前出,抖擞精神,面上不见半分惧色,亮银长枪犹如一条杀气凛凛的猛兽一般,所到之处,几乎无人可挡,风雪如晦,血溅五步,手下根本无一合之敌。 狄莫被深深吸引了,不由叹道:“真个用枪好手,实在平生仅见!” 郭泰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幕,然而他更在乎的是李乐与胡才被一众人马护卫着,由高燚的猛虎营数百人在前开道,竟然冲散了黑山众许多人马,渐渐接近了寨门去。 而寨子外面,两支人马渐渐从密林后面鼓噪而出,正是孙坚与黄盖带了剩下的猛虎营人马呼啸来到了。 “是接应高燚的人,不能让他们会合,快关闭寨门!狄莫,李胡逆贼若出了寨,你提头来见我!” “诺!”狄莫不敢怠慢,按下要与高燚一较高下的心思,带了人马绕路直扑李乐胡才人马而去。 但是高燚如何会给狄莫这个机会?他带着几个人,混战一番,夺了敌军骑兵的几匹马来,翻身而上,手中银枪更是不曾有半分闲暇,虽然座下并非浮云马,气势也是凌厉无匹,颇为骇人,黑山众与高燚交手过多次,如何不知道高燚的厉害,因此数量众多的人马,竟然被高燚的气势给比了下去。 “可恶!”狄莫追击李乐胡才的白波众正急,回头看去自己的人马居然被高燚单枪匹马给杀得四散零落,心中自是大怒,竟然也不顾郭泰的命令了,猛然调转马头,扬起手中断背大砍刀来,怒喝一声,直朝高燚而来。 “铿!”地一声,高燚毕竟没有与这个狄莫交过手,一枪遮拦去,本想试探一番狄莫的实力,却不料被狄莫的惊人力气给震得虎口发麻,落月枪也险些脱手而飞,亏得他反应够快,这才紧紧抓住枪身。 但是高燚座下这匹马就没有那么好运了,猝然遭遇这么一股惊天动地的力道,接连后退了好几步,后蹄甚至直接一软,整个都栽倒了地上去,狄莫趁势策马冲来又复一刀,招式狠辣凌厉之极,怕也是知道了高燚的厉害之处,想着不快点解决的话,只会给自己招惹来更多的麻烦。 “喝!”高燚可不等狄莫来取自己的性命,他身子蓦地腾空,顺势一个翻转,枪出如龙,铮然有声,正中狄莫刀柄,任是如此,还是被狄莫的怪异力量给凭空震得身子在半空险些失去平衡,高燚当即调匀了气息,才没有身形错乱,而是稳稳落地。 与此同时,狄莫的断背大砍刀却是以锐不可挡的气势一下子便劈到了马头上面,顿时一片血雾腾起,那马痛苦地摇晃着断成两截的头颅,挣扎了几下,嘶鸣着倒在了血泊之中。 高燚怔怔看着这一幕,这个狄莫怎么会这样厉害? 如果是在一年多以前,高燚还会有些许发憷,但是现在毕竟他也是经历过了大小数十次战斗的人物,这个狄莫单看功夫也不像是数一数二的人物,而兵器也并不算是什么神兵利器,甚至狄莫座下那匹战马也与普通战马一般无二,可是为什么竟会有这样恐怖的战斗力?这不科学! 高燚不信这个邪,他连那些当世的一流高手都敢过招,如何会惧怕这个名不见经传的狄莫? 落月枪重新被他持握在了手中,他 第292章 这是什么鬼? “狄三刀,服不服?” 高燚喘着粗气,一口血痰吐在了狄莫面前,那枪头戳着狄莫的衣服,呵呵笑问。 狄莫犹自不信自己就这么败在了高燚的手里,他自问对于马术、刀法和武艺的糅合已经到了当世一流的地步,怎么可能就这么简简单单落败?他毫不服气,扯着嗓子喝道:“不服,有本事,再来打过!” 高燚收回长枪,在两手间错落翻转,说也奇怪,本来将地上的狄莫断背大砍刀给缠得死死的细锁链竟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悉悉索索几下,又重新回了中空的落月枪杆之中,高燚再复一压机括,断成两截的枪杆又回复成了丈五长许的模样,通体银白,丝毫看不出刚才有过多般变化,令人啧啧称奇。 这落月枪的诸般自由变化,实在是大大出乎高燚的意料,以前他只是把这个当做一杆比普通长枪锋利些的兵器罢了,然而现在他才发现,这把兵器的特点不仅可以杀敌,更可以关键时刻保命,内中机关设置巧妙,很难不让人想起秦时明月里面天明所得到的墨家兵器非攻。 总不会这把落月枪也是墨门中人打造的兵≯nding≯n点≯n小≯n说,2︽3o¤器吧?高燚自己都被自己这个念头给笑到了,可是联想到当日张颌第一次见面就赠送落月枪的情景,如果只是普通的兵器,张颌怎么可能舍得送出手去? 现在想来,高燚越发觉得张颌赠送给自己这把兵器,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说不定是一个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张颌的背后一定有什么秘密没有说出来,不管张颌背后的人是出于好心还是歹意,高燚都决定要问个一清二楚,他可不想做一个提线木偶被人给操纵。 狄莫见高燚只盯着他而不说话,不知道高燚究竟在想什么,实际上不管高燚想什么他都是不怕的,最多不过是伸头一死罢了,他鼻子里不屑地哼了一声,对高燚的故作姿态嗤之以鼻:“不就是兵器上面多了几种花样吗?雕虫小技罢了,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狄莫眉头都不会眨一下!” “你的实力的确很厉害,专门攻击对手的破绽也没有问题,可是你却忽略了你自己本身的问题,认识不到这个问题,就算再来多少次,你都赢不了我!”高燚一面盯着狄莫的脸,一面冷冷说道。 狄莫可不想听高燚的鬼话,他冷笑道:“这算是在教训我吗?我告诉你,你还不够资格!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不知道杀了多少人了!” 高燚心中冷笑,这个狄莫难道不知道高燚也是手上沾了无数条人命的吗?这些贼寇的眼里,永远都只会信奉强劲的实力,却缺乏真正的信仰,所以一旦出现比现在的人更厉害的人的话,就会以各种名义推为首领,并且以为这种模式应该也用在朝廷,用在地方,殊不知那样才会引起天下大乱,天下乱,民心就会跟着迷茫,民心错乱,社会只能一直倒退。 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然而高燚知道现在不是思考这些的时候,他现在只是要做一件事,让这个狄莫心服。 想到这里,高燚看着狄莫道:“我现在知道你是听不进去我的任何话的,不过该说的我还是要说,你知道人最容易犯的错误是什么吗?就是那种百利一害的事情,这种事情,开始的时候,见效很快,时间久了,很容易忽略这个微不足道的一害,但积累得多了,就不仅是一害,而是无限害了,你以为你可以欺骗对手,可是对手不会都是傻子的!” 狄莫心中微微一惊,他这种习武的法子的确是有一处不明白,可是他不信眼前的高燚可以通过与自己交手的这几招就看出这些来,因此虽然很想知道结果,但不指望高燚能说出什么来,只冷笑一声道:“你若真有能耐,便说说我这一害具体是什么!” 高燚如何看不出狄莫的心思,他眼见郭泰居然丢下狄莫自己带兵马朝后山去了,一定是有其他的阴谋,而现在黄盖与孙坚被阻断在山寨外面,李乐和胡才的白波众也在不断增加伤亡,单靠寨子里面这数百猛虎营士兵是扭转不了局面的,情势显然不利于自己。 想到这里,高燚绰枪一指远处,凛凛对狄莫道:“你以为我高燚这么笨,说出你的缺点来好让你有所防备然后打败我吗?我可没有那么笨那么傻,除非你现在先下令,把寨门给打开,否则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有缺点了!” 狄莫看了一眼寨门方向,只见白波众几乎就要冲到跟前了,但守门的上千人马死死守卫这寨门,而且靠着附近高大耸立的箭楼,射得白波军根本无法靠近,而后面黑山众也在拼命攻打着这些手无寸铁身无片甲的白波众,若不是同高燚一起混进山寨的数百猛虎营人马帮着抵挡猛攻,恐怕李乐与胡才不知道已经死了多少次了。 “杀!”此刻就连何小刀本人都拿上了兵器披着不合身的铠甲在敌群里面厮杀起来,由于身材实在太瘦,好几次敌兵明明刺中了他,其实只是刺中了铠甲的缝隙,而何小刀则是灵活地一面叫一面笑杀得是酣畅淋漓大呼过瘾。 但寨子外面的黄盖与孙坚却是心急如焚,敌兵关闭了寨门,寨子里面的箭楼又是飞石如蝗,根本近前不得,黄盖命令士兵们就地砍了一棵大树削尖了ding部做成撞木要撞开寨门,然而还差着一百多步就被箭楼上面的敌兵弓箭给射伤了大半。 “哈哈哈,你不傻,我也不傻,寨门若是开了,不单跑了李乐胡才两个家伙,你的人也会进来坏了郭大渠帅的好事——”狄莫像是茅房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油盐不进,不过后面他只说了半句就蓦然闭上了嘴巴,神情也显得极其不自然。 这一细微的神情变化自然被高燚给看在了眼里,他不动声色地说道:“说啊,怎么不接着往下说了?郭泰的好事?什么好事?不妨说来听听!” 其实高燚不用想,也能想到一定是跟龙脉有关的,历朝历代,反抗朝廷的不管是仁人志士还是蛇蝎小人最乐此不疲做的事情,就是破坏当朝政权的龙脉,他们认为只有断绝了朝廷的龙脉,这个朝廷就会自己灭亡,这一点最直接就是鹿鼎记里面各路反清组织们热衷于到东北去破坏清朝的龙脉。 当然也有朝廷时刻关注着那些会取代它的统治的龙脉并提前破坏,据说秦始皇就是出于这个目的才命人挖断紫金山,并将城池更名为金陵,又挖了一条淮河,就是为了将这条将来可能威胁秦朝政权的龙脉之气泄掉。 而破坏龙脉其实和挖祖坟是一个意思,不过就是叫得好听一点罢了。 高燚记得自己以前看过一本类似的书,书里面讲的就是历朝历代的龙脉所在,而汉朝的龙脉分明是在汉高祖刘邦的家乡沛县,但是为什么张角会说汉朝的龙脉是在嵩山?并派了何小刀来寻找? 莫非何小刀又一次欺骗了他? 高燚看向在敌群之中奋力厮杀的何小刀,很快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如果何小刀是利用自己牵制别人,那么现在就应该同郭泰一样也进入后山才是,但是何小刀没有,不仅没有,反而还要留下来帮助高燚杀敌甚至不惜受了伤。 高燚心头忽然一亮,他不由想起来在阳翟的时候荀彧与郭嘉的那次激辩: “天子不理政事,十常侍鱼肉百姓,残害忠良,长达二十多年,请问文若兄,那些心系朝廷社稷的清流名士在做什么?研究经学,玄学,坐而论道,不问民生疾苦,倒也有一些好官,为百姓做了些好事,但是也仅仅是做了一些好事而已,他们一走,为什么他们已经铲除的恶势力又复苏了呢?我已经说了,你所希望振兴的汉室,只能是一个不切实际的幻想,它早已经名存实亡了,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即使是光武帝,也不是汉高祖的正统后裔了吧,二百年前,大汉已经倒下了,现在的大汉只是另一个又将走向末路的政权而已!” 前面那些话高燚都没有太过关心,倒是最后一句话,高燚记得非常清楚,时人一直以前汉,后汉,季汉来指代西汉,东汉和蜀汉,显然这三个政权不可能龙脉都是一处,可是谁都知道东汉的开国皇帝刘秀的家乡是南阳郡蔡阳县白水乡,挖朝廷的龙脉却来嵩山这里挖,这是什么鬼? “嘭”地一声巨大的声响从寨门那里传来,寨子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高燚循声望去,只见牢固的寨门不知被什么东西给砸开了,而且把死守寨门的贼兵也给砸死砸伤了一大片,李乐胡才得了这个机会,纷纷带人逃了出去,而孙坚与黄盖也带了人马列好了阵势,呼啸着冲了进来。 不远处,一人正指挥着人手将一辆造型怪异的攻城车给推到一边去,也带领着不知何时就已经集结起来的数千人马,也紧随在孙坚黄盖人马后面而来。 高燚认得这种车,分明就是改进的霹雳车,而看清了来人,又喜又惊,竟然是张颌! 张颌出现在这里,难道刘辟被自己山下的人马给击溃了?怎么可能?山下发生什么事情了?( ) 第293章 这是几个意思? 高燚自然不知道,因为他攻打嵩山这件事,几乎又把十数万的各路人马牵扯到了嵩山周围。 刘辟本来是留李乐和胡才以及一万精锐人马固守山寨,自己下山奇袭高燚的大本营,却不料这不过是高燚布下的迷惑计策,而真正的主力却分散开来,把守住了四面八方进出嵩山的要道,东面是庞德与胖猪的亲卫营,西面是廖化的游击军,北面是周仓黄劭龚都的常备军,南面则是文丑的先锋营,刘辟于浓雾之中,被这几路人马来回骚扰,首尾不得兼顾,要回到山寨去,却又被颜良与张颌的人马给拦住了去路,只得索性退回高燚的大营作为据点,同时向黑山方向与洛阳方向求援。 黑山张燕此时整备匈奴和鲜卑大军羁绊于并州之地不得脱身,于是密令于毒和眭固带着两万人星夜兼程救援嵩山,并命令他们听从郭泰指挥,而郭泰早就从潜伏在白波军中的狄莫那里得知了嵩山龙脉与巨额宝藏之事,因此倍道行军,好巧不巧刺探到了高燚秘密进军太室山山寨的路线,已经捷足先登而到。 至于洛阳方向,十常侍自然不可能看着自己处心积虑积攒多年的宝藏被【∵,这几波人马给分而享之,无奈之下,只得与叶十七妥协,请其分出一部分兵马来,为十常侍守护这批宝藏,叶十七事前也令魅姬打听到了嵩山宝藏与龙脉之事,这种热闹的事情自然不会少了他的参与,于是他留了一万人马在洛阳,令魅姬亲自坐镇,监视城外董卓的人马动向,自己也带了三万人马,星夜朝嵩山而来。 不过在虎牢关和轘辕关的丁原与吕布如何会眼睁睁看着叶十七来淌这趟浑水?若是放了叶十七进入嵩山,那么高燚的两万大军就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同时应付刘辟,郭泰,和叶十七等近十万人马的,于是各自出关,于路拦阻,和叶十七的三万人一路厮杀,无奈丁原人马不过数千,吕布骁勇,毕竟也是独力难支,最后还是放了叶十七两万人进了嵩山。 叶十七进入嵩山地带之后,便得知刘辟被高家军围困与山脚下面,待要前去会合,却又被集结了一万兵马前来支援高燚的王允给拦下了,几番冲杀之后,又是折损了数千人,叶十七自是大怒,待要挥军猛攻王允时,又被赵云、贺兰妖、陈鲲,张辽各带了数千人马从背后来袭,叶十七这才知道高燚是早料到他会前来嵩山的,但是退路已经被丁原给截断,回去洛阳只怕又要折损不少人马,狠一狠心,居然不顾一切代价地一路冲向山寨来。 山下各路人马自相混战,就连曹操与鲍信的联军都出动了,到了嵩山地界,却没有打算加入战团的意思,倒是远在青州的管亥得到了消息,也仓促动员了一万余人,于路攻城拔县,也朝嵩山而来。 张颌便是趁着山下的刘辟自顾不暇之际,夺路上山而来,并且就地取材,组装了一辆简易的投石车,正好帮了高燚一个大忙。 高燚听完了张颌的叙述,心里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难过,本来想速战速决的一场战斗,却没有想到最后还是不可避免地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他虽然没有亲临山下的战场,但是隐隐传来的那阵阵喊杀声,擂鼓声,如滚滚闷雷般的战马奔腾声,此刻却是无比清晰地传入耳中。 而那个素来以冷静可怕出名的叶十七居然都这样不计后果地上山而来,难道区区一个龙脉可以让人疯狂到这样愚蠢的地步? “那个叶十七现在到了何处了?”高燚紧皱眉头,问向张颌。 “已经到了半山腰了,不过他手下人马已经不足万人,且山路崎岖,即使他的人马善于林战,但是现在我们已经占据了有利地形,他是无能为力的。” 高燚点头,诚然,现在张颌和孙坚的人马已经合流,迅速将山寨上的黑山军给镇压了下去,狄莫更是被捆得如同粽子一般结实,虽然看起来很是滑稽,但是高燚一点也笑不出来。 因为郭泰已经进入了后山里面,要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对孙坚道:“文台兄辛苦了,可惜现在还有继续麻烦你的猛虎营坚守山寨各处,叶十七的人马随时都有可能冲上来,而郭泰带来的黑山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你和公覆辛苦些,一人守前门,一人守后山,我与何小刀和张颌要带人进入后山阻止郭泰破坏龙脉!” 孙坚与黄盖杀得一脸是血,现在好不容易能喘一口气,准备看看后山那里到底有什么机关,却听到高燚下达了这样一道命令,心中很是不满,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看了张颌一眼,不明白高燚为什么会选择张颌一起去追击郭泰。 高燚如何不明白孙坚和黄盖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若论冲锋陷阵,我知道文台兄与公覆兄不会输给任何一个人,但是说到弄机关破解陷阱,你们两个加起来却未必及得上张颌一个,放心,我做事是有分寸的,再不会想今天这样涉险了!“ 张颌有些吃惊高燚的话,喃喃说道:“大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今天好奇怪啊!“ 高燚笑着拿手指敲了敲自己的落月枪,反问张颌道:“如果我不是意外发现这把兵器的奥妙所在,只怕到底都不知道隽义你还瞒着我许多事情,高家军那么多大将,此刻都在山下奋战,却只有你一个杀了上来,更加印证了我心中的想法了!“ “额!“张颌像是被说中心事一般,面色顿时涨得通红,但是随即他便抱拳对高燚道,”大哥恕罪,隽义不是有意要隐瞒这件事的,至于杀上山寨来,隽义是真的担心大哥的安危——“ 高燚以手止住了张颌后面要说的话,而是将张颌给扶了起来,语重心长道:“我与你既然已经结为金兰之交,自然不会疑心于你,我知道隽义你做的事情是为我好,但是隽义你也要明白,我是你的大哥,你是我的兄弟,大哥和兄弟之间没有什么是不可以说的,我是个喜欢自由自在的人,不喜欢做事按着别人的意思来,你明白吗?“ 孙坚与黄盖在一边都看得发愣了,双双疑惑道:“主公你在说什么?“ 就连赶来的何小刀也看得一头雾水:“这是几个意思?“ 张颌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他叫苏牧,大哥你是见过的,就是在梁县山谷那一次!“ 苏牧!高燚微微吃惊,不就是那个戴着白面具的老头吗?后来又派人到高燚军中劫走了何进不知道有什么阴谋,张颌为何会同这样一个奇怪的人在一起? 不过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事情的时候,郭泰进入后山已经有一炷香时分了,如果高燚还在这里为了些许小事而耽搁功夫,便只有任人鱼肉的份了。 “这些事情等打完了这场仗之后再说,现在我们先冲散刘辟和郭泰留在后山外面的人马,进去后山再说!“高燚沉声下令道。 “诺!“张颌与何小刀一齐抱拳,同来的数千高家军也一齐回应。 “但是后山外围的敌军恐怕留下阻拦外人进入的不会少于五千之数的,你们如何能安然进去?“孙坚冷不丁问出这句话来。 对此,高燚早已经有了对策,他望着寨子中央数千被缴获了兵器的狄莫手下,重重咳嗽了一声,然后才说道:“让他们脱衣服!“ 半柱香功夫以后,数千衣衫不整的黑山众的惊慌失措地向后山这里而来。 “站住!“把守后山的刘辟军和郭泰军看见了这支人马,立即拦了下来。 “快闪开啊,狄莫副渠帅被那个高燚给抓住了,寨子也被高燚事先埋伏好的人马给攻破了,我们走投无路,只能朝这里来了!“高燚与何小刀混杂在人群之中,带来数百人一起慌慌张张地叫喊,边喊还边朝入口里面挤。 “胡说!狄莫副渠帅何等厉害,会被那区区高燚给抓住,你们形迹可疑,再不停下,我可要格杀勿论了!“站在最前面的几个敌将噌地一声,将钢刀从腰间拔了出来,正要说话,不妨几支冷箭嗖嗖嗖地射来,这几人无不应声毙命。 这是张颌带领着几个射箭的好手,专门躲在僻静处,放倒这些敌将,用以惑乱这些守兵的战意。 “高家军已经杀来了,赶快逃啊,再不逃就来不及了!“高燚扯着嗓子大叫,然后扭头看见何小刀奇怪地看着自己,不由问道,”怎么了小刀兄弟,有什么问题吗?“ 何小刀把头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没问题没问题,主公你的演技真是太好了,我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高燚笑骂:“滚,这是人家周星驰的专利,不要玷污我的童年偶像!“ 何小刀顿时懵了:“周星驰是谁?“ 第294章 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吗? “喝!” 太室山脚下,一身鲜亮白甲的陈鲲紧握着天麟戟,带着从太谷关带来的一千人马,在黑山军之中纵横驰骋,犹如一条入海蛟龙,所过之处,杀得血雾翻飞。 另一处,赵云与贺兰妖也带着一千余人,与陈鲲左右呼应,共同进退,赵云的龙胆亮银枪并不是摆设,贺兰妖的流云鞭也是出招必见血,不多时,也是杀散了不少敌兵。 但是这个时候,这些黑山军不仅没有呈现慌乱的意思,反而布列成更加密集的阵型,凛凛以待,似乎等着高家军来厮杀一般。 叶十七虽然带着少数黑山人马上了太室山,但是被陈鲲和赵云贺兰妖阻留在山脚下的这近万人马也并不是什么老弱残兵,虽然赵云与陈鲲两支人马委实悍勇无匹,但是毕竟加起来不过三千人马,叶十七大约也是对自己的人马有着自信,所以才放心留在此地了。 “太嚣张了,这些高燚的手下们只会逞自己的武勇,以三千来攻打我们一万人,实在是不自量力!” 敌阵中央,顶盔掼甲的赵忠看着战阵外围那三条夺人眼球的靓丽身影,撇撇嘴巴,回头↘,对身旁也同样穿了一身精美铠甲的张让道。 十常侍其实对于任何人都是不放心的,包括叶十七,而叶十七之所以放心地上山去,便是因为留在山下的这一万黑山军有一起前来的张让赵忠二人给他镇守,这一万人是叶十七这段时间训练起来的精锐,而且战斗经验也极为丰富,他们遵从叶十七的密令,不管遇到谁指挥的高家军,都要示弱以吸引注意力,果然,从太谷关和广成关以及梁县远道而来的赵云陈鲲贺兰妖就中了计。 张让根本不去看现在乱成一片的战场,而是悠然自得地欣赏着自己这身比女人的衣服还要华美的铠甲,冷笑着嘲讽赵忠:“赵兄真是好大的口气,不知道刚才是谁见到了陈鲲那小子的部队,就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趣啊!” 赵忠尴尬地笑笑,他一开始确实是被那个陈鲲给吓坏了,而且这一万黑山军也是各个惊慌失措地逃跑,原来都是叶十七事先安排好的,想着叶十七能坐上上军校尉的位子,还真是不单单凭的运气。 想到这里,他呵呵干笑了几声,然后说道:“人嘛,谁没有个怕的时候?就是张兄你,难道天生就总是这般镇定自若的模样?” 张让用手摩挲着手感极佳的铠甲表面,触手的寒意令他非常享受,他惬意地闭上眼睛,幽幽说道:“心里害怕,脸上不一定要表现出来,咱们在政治场中混迹了这么多年,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需要我跟你讲吗?” 赵忠诚惶诚恐道:“张兄教训得极是!” 远处的杀声此起彼伏,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甚至不时会有几支掉落在张让和赵忠二人的面前,赵忠吃了一惊,从地上捡了起来其中一支,张让伸手,示意赵忠递给他,赵忠立即躬身送上,口中并说道:“从对面敌阵那里到此地少说也有五百步了,这羽箭居然能射到如此之远,高燚的部队装备的弓箭一定不同寻常!” 张让点点头,看着手中羽箭,正要说话,一名士兵前来报告说道:“启禀公公,已经按您的意思,让其他六位公公混入部队之中了,只要您一声令下,阵法就可以随时启动!” 赵忠蓦地睁大了眼睛:“阵法?” 张让道:“不错,我在洛阳闲来无事,发现了一本残缺的兵书,上面有一种奇门遁甲之术,名为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们而人则亡,暗合八卦阵法精妙!” 赵忠听罢大惊:“为何从来不曾听张兄说过此事?”其实心里的真实想法是:你特么的是在逗我吗? 张让笑道:“我也是机缘巧合得到此书,别人并不知道,你以为那么多人想要刺杀我,却没有一个成功的,那是因为我的府邸就是按照这八门金锁阵的阵势建造的,所以前来刺杀我的人,只有死,没有生,唯独曹操一个例外,那次是给他撞了好运而已!” 赵忠听得十分震惊,以为张让在开玩笑,但看张让的神情,却又不像是在开玩笑,天下间的人都嫉恨十常侍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尤其是想杀张让和赵忠的性命者不能尽数,曹操便是其中之一,然而曹操也是至今唯一一个刺杀张让失败而成功脱身的,真如张让所言,那可真是捡到宝了。 现之如今张让竟然将这八门金锁阵运用到了这一万多人的黑山军之中,而且看样子其他六位常侍竟然比赵忠还要先知道此事,这倒是让赵忠很少不快,不过仔细想想,怪不得张让此次要一同前来,莫非就是为了布这个所谓的八门金锁阵?可是张让就一点也不担心太室山内的宝藏?还有龙脉,难道也打算眼睁睁看着被这么多居心叵测的人抢来抢去? 这是张让叹气了一声道:“只是我天赋不佳,又分心政斗,所以不能全部参透兵书上面的奥秘,今八门虽布得整齐,只是中间通欠主持。如被敌人从生门而入,往景门而出,阵法必乱,想起来,如果封谞不死,该有多好?哎,不说这些了,你去守生门,我来守景门,这一次,不管谁来,必定陷阵而亡!” 赵忠点点头,朝着生门方向而去,而张让正要前去景门,蓦地一个身影出现在不远处,张让细看之下,居然是夜无回。 “看样子这里需要帮忙是吗?”夜无回将大得出奇的修罗刀背在身后,见了张让竟然也不下拜,只粗着嗓子沉声问道。 “不,这里有我在就足够了!”张让看到夜无回出现在了这里,就猜到了斛图利用匈奴和鲜卑牵制张燕的计划一定成功了,不过他却没有一丝兴奋的表情,而是指着遥远的东面方向那支曹操与鲍信的联军对夜无回道,“我要你设法潜入那里,曹操与鲍信一定不会只是来看热闹的,我可不想这场战争的最后被人给坐收渔利,你去,给我带回曹操和鲍信的人头!” 夜无回听了,哦了一声,面上表情没有半分波动,似乎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情,不过他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关心的事情:“你知道我的规矩的,酬劳是什么?” “没有酬劳!”张让脱口而出,而后盯着夜无回的眼睛缓缓说道,“你拿回曹操的人头,我给你赵忠的人头!” 末了,张让又补充一句:“他是杀你一家的元凶!” 夜无回嘴角轻轻弯起一个弧度,反问张让:“难道你就不是吗?” 张让摊开手,向夜无回表明毫无戒备,而后无畏说道:“那么现在你就可以杀了我!” 夜无回没有说话,他把食指和拇指圈了起来,放进嘴里面,一声口哨,唤来了自己的马翻身而上,分开黑山军众人,风一般地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喀拉”一声,贺兰妖这里忽然一阵强风吹来,将他身后一名士兵所举的旗子吹断了,掉落到了地上,刚才还耀武扬威的旗帜一瞬间便被数千人给踩踏成了碎片。 战斗之中,向来便是旗在人在,期亡人亡,黑山军见到贺兰妖的旗子断了,以为有机可趁,立即便有一支千余人的兵马从阵中冲杀而出,将贺兰妖给团团围住。 此刻正是混战之中,马家的锦骑军们反应过来之时,早已又被另一支黑山军人马从阻断了去救应贺兰妖的去路。 恰巧陈鲲此时边走贺兰妖处不远,他此刻冲在最前,见贺兰妖被一队黑山军给围困了起来,便抖擞精神,只带了几十个随从杀散敌兵,来到了贺兰妖身边,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来:“二嫂何必冲得这么靠前,凡事交给我二哥不就好了?” 贺兰妖啐了一口道:“叫得这么亲热,谁是你家二嫂?” 陈鲲讨了个没趣,十分委屈道:“二嫂这话太生分了,莫非你不愿做二哥的妻子?” 贺兰妖哼哼两声,将手中的流云鞭甩得铮铮作响,左右抽动之间,将几个想伺机偷袭的家伙各个抽下马来,然后挑衅性地质问陈鲲:“好,那就不生分,不过你看你二嫂这水平,需要人来救吗?” 陈鲲哦了一声,在马上对贺兰妖一阵告罪:“是小弟我没有眼力见,实在抱歉!不过说也奇怪,刚才还看见二哥在附近厮杀的,怎么转眼间就不见人影了?” 话音刚落,便有一个士兵前来报告:“夫人,将军,不好了,赵将军独自带了数百人,杀进了黑山贼的战阵之中,已经有小半个时辰没有音讯了,弟兄们都担心赵将军的安危,只怕已经遭了敌人的毒手了!” “乌鸦嘴!”贺兰妖居然与陈鲲一起喊了出来。 二人尴尬了一下,陈鲲随即说道:“二嫂你在这里,我带人前去查探一下虚实!” “不,一起去!”贺兰妖可不算张宁的性格,让她在这里等赵云安全归来,打死都做不到。 陈鲲苦笑,看着已经策马一溜烟带人冲了好远的贺兰妖,他除了同意,还能有什么办法? 第295章 你个暴力狂 赵云不知张让这一次将八门金锁阵运用在了黑山军之中,只一顿左冲右杀,带着手下数百人从段珪镇守的死门杀入了阵势之中,八支千余人马立即左右而动,前列盾阵,后执枪阵,互为呼应,赵云陷在阵中,眼看着要突围而出,黑山军的人马却忽然像是得了什么指挥一般,立即从两侧迂回数千人将去路纷纷堵死,如此这般,向后,向左,向右,也是如此,往日里冲锋陷阵无不得心应手的他,这一次知道一定有古怪了。 “将军,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手下士兵们各个带了轻伤,有些沮丧地问赵云道。 赵云一枪挑翻一名敌将,回头怒喝道:“胡,众人跟定我,虽然我暂时看不出这里头的古怪,但是有一可以肯定,那就是敌人想利用这个古怪的阵法将我们分割包围起来,然后各个击破,不能让敌人的奸计得逞,给我打好十二分的精神,随时应战!” “诺!”不愧是高家军,赵云简单的几句话,就将有些低落的士气一下子扫光,重新振奋起来。 “姓赵的,你在那里?”忽然蓦地一个女声传来,赵云心头一震,循声望去,只见贺兰¤≧¤≧¤≧¤≧,妖竟然带着一千锦骑军从敌阵外围大杀而来,赵云惊喜交加,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与贺兰妖会合,蓦地黑山军几支人马左右冲突而来,将赵云与贺兰妖给隔绝了开来,中间乱箭齐射,乱枪齐刺,赵云与贺兰妖两支人马只得被迫不断后撤。 “你好糊涂,难道看不出来这里头有古怪吗?”赵云挺枪策马,拨落乱箭,闪开一边去,看着对面不远被隔绝围困的贺兰妖,是又感动又生气。 “还不是因为担心你!”贺兰妖左右抽动流云鞭,虽然鞭鞭见血,身后锦骑军也各个奋勇,但奈何现在与赵云一样都陷在阵中,冲突不出,一张白皙的娇靥都因为呼吸急促而涨得通红,赵云实在担心她一个不心命丧此处。 不多时,陈鲲也带着自己人马杀到,毋庸置疑地,也进来容易,出去难了。 早有士兵将此地战况飞马报告给了正与刘辟人马厮杀的高家军诸将,颜良与文丑二话不,便朝这里的八门金锁大阵而来,只留张辽庞德廖化周仓等人继续与刘辟周旋,却没有想到半路却遭遇前来助战叶十七的眭固一万人马,一时又陷入胶着。 “高家军的情况,似乎有不妙啊!” 得到了消息的曹操站在山坡之上,遥望着远处叶十七所部黑山军列成的八门金锁阵中被分割包围的赵云等三支人马,幽幽道。 他的身后,是凛凛以待的五千人马,这是夏侯渊和夏侯惇用了数月时间招募起来并秘密操练的精兵,虽然没有上过战场,但是都经历过严酷的演练,比起高燚麾下最精锐的精卫营都不遑多让。 “孟德,终于打算出手了吗?”夏侯惇将麒麟牙抗在自己的肩上,缓缓走到曹操身后,面孔一如既往地严肃而又冷酷。 曹操仰天自嘲地笑了笑,目不转睛道:“高燚叫我一声师兄,如今他有难我就不能不管,否则我是没有脸面去见伯喈公的!” 夏侯惇冷笑一声,看向天上那轮被浓云遮蔽起来的日头,语气复杂而令人玩味:“居然会顾忌别人的感受,这可一也不像你的风格啊!” 这时一名传令飞马来到,对曹操道:“将军,大将军请您过去一趟!” “知道了!”曹操头,然后对夏侯惇道,“我且去看大将军又有什么吩咐,你与妙才将人马齐,待我回来后,亲自与你们前去击破眭固与于毒的黑山贼,拿住张让等人,也救出高家军的将领,卖高燚一个人情!” 夏侯惇微微吃惊:“什么?张让在黑山贼之中?” 曹操回头笑笑:“一定不会错,因为这个阵势与张让的府邸构造太像了,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是张让亲自来,凭高家军的武勇,如何会陷阵其中?” 夏侯渊也走了过来,曹操同夏侯惇的对话他只听见了最后几句,他不明所以地眨巴着大眼睛,诧异地问道:“可是不对,救人如救火,怎么不马上出发啊?我与惇兄脑子又不笨,孟德老哥你把破阵的法子告诉我们不就行了?” 曹操笑而不语,策马朝着何进所在的大营而去。 夏侯惇拿起麒麟牙的刀背拍着夏侯渊的头盔,伸脚就在夏侯渊屁股上踹了一下:“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问题还那么多,明显孟德就是故意这样做的,真是笨蛋一个!” 夏侯渊忙拿手护住自己的脑袋和屁股,一脸委屈地抱怨:“惇兄你个暴力狂,话就话,再动手动脚我就不客气了!” “呦呵,长本事了,敢嘴了,来来来,趁着孟德离开这阵,咱俩比划比划如何?”夏侯惇嘴角扯了一下,虽然不苟言笑,但是气势却是不凡。 夏侯渊连连摆手拒绝:“别别别,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没听孟德老哥吗?待会还要打仗呢,多保留体力,到时候杀多贼人!” “哼,胆鬼!”夏侯惇不再去看夏侯渊,而是盯着曹操骑着绝影远去的背影,出神地看着。 曹操自然听到了身后两个家伙的对话,苦笑着摇头,果然这个夏侯惇就像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一样,连这也能猜到,曹操自然不会白帮高燚的,这一次十常侍全体出动,看起来像是为了保护自己在嵩山的宝藏,不过他们根本不上山去,这倒是出乎曹操的意料,不过不管怎样,这是一次抓获十常侍的大好机会,或者直接就地正法也好,一则为天下除去一害,二则这伙太监们左右朝政也有多年了,不扳倒他们,下面想上位的人就永远只能干着急。 但是何进却是一个猪脑子,本来一件很简单的事情,这么多年了都没有成功,反而把自己给弄得走投无路,如果不是鲍信和戏志才还有那个神秘的苏牧出山,只怕现在曹操一事无成,何进也身首异处了。 把何进当作傀儡,进而控制朝政,这本来是高燚的想法,现在却是曹操和鲍信先走了这一步,接下来要做的自然是通知洛阳的魅姬趁机举事,让叶十七走投无路,再等黑山军与高家军厮杀得两败俱伤之时,曹操再出面平定,可谓是一举多得。 如此一来,大汉立朝后一直存在的外戚与宦官争权的局面可以彻底终结,黄巾之乱后一直是朝廷心腹之患的黑山军也会元气大伤,最关键的是最有可能成为朝廷未来致命威胁的高燚的势力会在此战损失殆尽,接着他曹操只要知会魅姬,迅速进入洛阳,并联合其他几家地方豪族势力,定能将董卓打回西凉去,到那时,他曹操就是平定乱贼的第一功臣! “高燚,不要怪我!”曹操心里这样想着,冷不防一阵杀气从后面汹涌而来,他本能地一低头,只觉得后心一阵惊天的寒意呼啸而过,待他勒马立定之时,惊见面前立了一人,虎目虬髯,衣饰朴素无华,手中一柄与其身材极不相称的巨大刀刃,那杀气自然是这个刀刃发出的。 “阁下何人?”曹操噌地一声将倚天剑拔出来,凛凛指着来人方向。 这人呵呵一笑,脱口而出:“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你今日会命丧我手!” “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气,要看看阁下有没有这个能耐!”曹操冷笑一声,双脚驱动绝影,顿时绝影以闪电之势,直逼来人。 来人面上毫无惧意,持刀在手,暴喝一声:“拿命来!”也是一记凌厉招式,居然是向直接迎击曹操的人马猛攻。 然而就在这人与绝影就要及身的瞬间,他突然跃起,一刀隔开曹操的倚天剑,另一只手闪电般伸出,竟然将曹操从马背上扯了下来! 曹操一下子摔得好不狼狈,然而他还是很快反应过来,因为他眼见对方的兵器又暴风骤雨一般地攻了过来,那咄咄的气势简直令曹操没有还手之力,而曹操的倚天剑也由于慌乱之中,脱手而飞。 情急之下,曹操只得拿剑鞘来挡,只听当啷一声,来人的巨型刀刃居然被曹操的剑鞘给生生砍断了! 曹操和这个人都吃了一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曹操看向自己的剑鞘,这才发现这并不是一把简单的剑鞘,而是内中暗藏机关,一把极细极薄的长剑露了出来,剑身之上,两个字煞为醒目:青釭! “居然是削铁如泥的青釭宝剑!看来今日是你命不该绝,我夜无回既然兵器都被你给砍断了,那也无话可,告辞!” 来人的震惊不亚于曹操,然而却很快便回过神来,从地上拾起自己的兵器断刃,苦笑一声,从容离去。 曹操又喜又惊,他居然从来都不知道倚天剑的剑鞘里面还藏有这样一把绝世神兵。 不过还来不及多想,突然远处大营里传来一阵骚动:“不好了,大将军被人劫走了!” 第296章 你害怕一下会死啊? 曹操听到何进被劫走的消息,不由得大吃一惊,不用细想这一定是刚才那个刺杀他的夜无回所为了,夜无回毕竟是为十常侍做事的,虽然放弃了刺杀曹操,但一定会捉走何进来将功赎罪,而守备何进大营的士兵如何能挡得住夜无回此人? “孟德,你怎么样?”夏侯惇听到了曹操遭遇刺客的事情,心中担忧曹操安危,立即带了数十个士兵策马而来,见到曹操平安无事,这才放了心。 “没事,虚惊一场!”曹操示意夏侯惇看向自己意外从倚天剑的剑鞘里面发现的青釭剑,不过脸上的表情却是丝毫没有劫后余生的意思,而是皱着眉头沉声道,“十常侍派来了一个功夫高超的杀手,只不过我怀疑劫持大将军才是他们的真正目的,现在大将军危在旦夕,看来我们得提前行动了!” 夏侯惇撇撇嘴巴:“这个何进真是窝囊,天天被我们救来救去,最后还是被抓走!” “不要说这些无意义的话了,我觉得十常侍一定还有别的阴谋,否则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派杀手来刺杀大将军,而是选择劫持?这里面一定有古怪,咱们已经变得被动了,不能继续+f,被人牵着鼻子走,实在不行,我们就在破那个八门金锁阵的时候,将十常侍一并先诛杀掉,这样余者自然不足为虑!” 曹操说着这话,将倚天剑与青釭剑一并插回剑鞘之中,手中马鞭狠狠抽在绝影的屁股上,绝尘而去。 夏侯惇苦笑一声:“真是个令人捉摸不透的家伙,不过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会无条件去执行就是了!” 此时八门金锁巨阵之中,张让等人依然在暗中指挥,将赵云、贺兰妖与陈鲲三支人马团团围住,并按照奇门遁甲之法不时变换阵型,直把三支人马累得筋疲力尽,而此时颜良与文丑两支人马也强行突破了眭固军的封锁,到了八门金锁阵之外,不过他们二人也与自己大半士兵被冲散,此刻各自只带了数百人马而来,遥望如蟠龙一般变幻莫测的阵势,颜良与文丑各个看得心惊,他们自带兵打仗以来,何曾见过这样奇怪的阵势? 但是贺兰妖不时的喊杀声一直透过层层包围清晰地传入他们的耳中,他们脑子一热,也带兵冲入了阵中。 顿时无数黑山军如同海上巨浪一般,一波接着一波杀来,而在于颜良文丑人马稍微接触之后,便及时向两边退去,二人未得喘息,便又有无数敌兵呐喊着杀来,一众高家军自是大惊,待要后退时,早已被堵死了。 “喝!”文丑手中的斧刀枪挥舞得如同暴风骤雨一般,兵器上,衣服上,坐骑上,脸上,都溅得到处是血,看起来极为恐怖,不知道这须臾之间,已经有多少敌兵死在了他的兵器之下。 换做平时,就算再强悍的敌军,也会被文丑这样惊人的战斗力给吓得不是逃跑就是投降了,可是今天不同,这些黑山军似乎没有感情从来不会有畏惧之心一般,前赴后继地送死,令人疑惑不解。 “文丑老弟,情况不对,这些敌兵,似乎在消耗我们的体力!”不远处的颜良也是杀得一身血,他遥望近处远处,敌兵依旧如同密密麻麻的虫蚁一般,居然死战不退。 “可恶!这些人真是棘手!”文丑大口喘着粗气,耳畔听得贺兰妖在不远处娇声呵斥奋战杀敌的声音,心头顿时又是一热,“但是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丫头死在这里吧!杀过去!” 文丑言罢,手上顿时感觉又生出了无数气力一般,一马当先,造型怪异的斧刀枪撼天动地,招招见血,颜良见了,明白文丑是抱定了决死之心了,但是此时身处死地,也唯有此法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断喝一声,招呼身后的先锋营人马道:“将士们,拿出你们的勇气来,且与被冲散的友军会合,再固守伺机突围!” “诺!”先锋营诸位将士无愧高家军王牌军的称号,虽然已经是人人带伤,但只要颜良一句话,他们依然可以义无反顾地赴死决战! 两强相遇勇者胜,此时不搏何时搏? 于是颜良与文丑一左一右,身后千余人马各执兵刃,鼓噪呐喊而进,居然不受外围敌兵的骚扰,步步为营,向前推进。 这一招与当日裴元绍孤军对抗叶十七的数万大军而不自伤有异曲同工之妙,如今境遇一如当日,而敌军数量不过万余人而已,所依赖的不过是一个八门金锁阵而已。 诡异的阵势又怎样,说到底不过还是故弄玄虚罢了,被困的人马之所以容易失去战意,并不是这个阵势有多么强大,而是自己的心先乱了,心一乱,自然不可能再从容镇定地指挥作战,兵败身亡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喝!“文丑与颜良齐心协力,只向着一个方向去打,丝毫不去管周围和身后是什么形势,那样只会乱了自己的阵脚。 运转自如的八门金锁阵,居然因为颜良和文丑的步步为营战法而出现了一丝杂乱的迹象,而这种杂乱,在大兵团作战之中,即使再怎么细微,也会牵一发而动全身地无限放大。 张让在景门看得一清二楚,情急之下,他只能命士兵去向救应各门的眭固前去阻拦颜良和文丑。 眭固得令便行,带着一千人马立即前往颜良与文丑所在而去。 然而这样一来,八门立即便出现了空缺,张让只能令与眭固同来的黑山贼李大目前往镇守伤门,同时对各门传令:在其他高家军将领来援之前,务必剿灭陷在八门金锁阵中的赵云颜良文丑陈鲲贺兰妖几支人马! 正在这时,一员探马从远处疾驰而来,对张让报说道:“公公,东面发现了一支五千余人的人马,打着曹字旗号!” “曹操!”张让心中一惊,夜无回居然失手了吗? 心念电转之间,只见一人腋下挟持着一人疾奔而来,到了张让面前才停下,正是夜无回。 “曹操有一把削铁如泥的青釭宝剑,砍断了我的修罗刀!我的规矩你知道的,不过我带来的这个人,也许你会更感兴趣!” 言说之间,夜无回将腋下裹挟之下一下扔到了地上,那人匍匐着挣扎起来,看见了张让就站在面前,神色一阵惊骇:“张让,是你!” “是我,何进大将军,我们还真是好久不见啊!”张让看清夜无回居然把何进给带了,确实非常欢喜,幽幽自言自语道,“有他做人质,事情就好办得多了!” 言罢,张让厉声道:“给我绑了!” “八门金锁阵,关键在于一个锁字!要做到不被敌人的攻势和骚扰所左右,那么破阵,就只有一个法子,破锁!” 曹操与夏侯惇夏侯渊两骑策马引军急速赶来,远远便看到了黑山军的八门金锁大阵,他立即吩咐夏侯惇和夏侯渊道:“你们带一半人马在阵外接应,我带一半人马进去,一面救应高燚的人马,一面见机破阵,彼时你们若见敌阵混乱,就出手剿杀敌军,最重要的是,看到十常侍,见一个杀一个,见一双杀一双!” “孟德,这样做你太冒险了,我不同意!”夏侯惇皱着眉头拒绝道,“而且你之前不是说了要借着一战消耗高燚的势力吗?可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啊!” “是啊孟德老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嫂子那里我们也不好交代啊!”夏侯渊跟着附和道。 “顾不得那么多了!”曹操说道,“大将军已经被十常侍给劫持了,现在还不知道他们会对大将军做出什么事情,我们只有先下手为强,至于高燚的事,只能以后再想其他办法了,至少高燚这一次还是打着维护朝廷的名义出兵的,如果眼睁睁看着他出事而我无动于衷的话,就真的愧对他叫我的这一声师兄了!” 说完,曹操也不等夏侯惇和夏侯渊的回话,马鞭一抽绝影的屁股,带着两千多人马,径自向着黑山军的战阵杀去,在外围转了两圈之后,突然对守卫生门方向的赵忠发动了猛攻。 “不,不是吧!”赵忠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立即组织人马阻止曹操入阵,他可是牢牢记得张让的话,若是给敌人从生门杀入,再从景门杀出,那么八门金锁阵就会不战自乱,而现在曹操居然还真就从生门进攻,莫非曹操本人知晓阵法? 来不及想那么多了,敌人都到跟前了,赵忠也只能硬着头皮迎战了,但是凭借他那笨拙的指挥水平,如何是经历过数场大战的曹操的对手,只半柱香功夫,曹操就突破了赵忠的人马,两千余人浩浩荡荡杀入了八门金锁阵之中。 消息很快传到了张让耳中,张让微微一惊,目视着被绑得死死的何进言语道:“大将军,看不出来,你麾下这个曹操居然懂得破我的阵法,还真是有趣啊!” “你害怕一下会死啊!”被堵着嘴的何进心里把张让骂了一万遍,但是也只能用眼睛愤怒地盯着张让看,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那么张让已经死了千百次了。 第297章 你的胆识可以忽略不计 曹操的乱入大出张让的意料之外,而由于黑山军的八门金锁阵少了中间主位指挥,又要阻止陷在阵中的高家军诸将会合,因此渐渐由开始的应付自如很快便成了力不从心。 “好机会,大家跟定于我,尽速与高燚诸将会合!” 曹操身在战阵之中,对战机的把握却是出奇地精准,他索性将倚天剑和青釭剑都拔了出来,双手分持,敌兵长矛刺来,他便用倚天剑的宽厚剑身挡住,而后另一只手反握青釭剑奋力挥砍,敌兵的兵器无不应声而断,伴随如此的还有敌兵的阵阵惨叫,血雾纷纷。 “都给我闪开!” 蓦地,一个声音从数十丈外响起,黑山军人马听了这个声音,一起向后望去,只见一彪人马约有五千余人,从后阵呼啸而来,打着于字旗号,声势震天,正是刚刚赶来的黑山五鬼之一的黑蟒于毒。 自去年被曹操用计大败之后,于毒幸而不死,回到自己的老巢一直修养,厉兵秣马一直想报曹操的一箭之仇,这一次得知曹操也前来嵩山了,于毒自然是鼓足了劲要洗刷耻辱了。 “曹操儿,可还记得你于爷《∧《∧《∧《∧,爷我吗?” 于毒引军而来,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冲在最前面,而是命令一千长枪兵与一千朴刀兵作为前锋,自己又左右张望了好久,确定那个神箭手夏侯渊没有在曹操身边才大着胆子吼道。 曹操呵呵而笑,对于毒那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胆识已经彻底无语,他只喊声回应道:“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好,对于阁下这个手下败将已经没有半分印象了,尤其是这种明明有兵力优势还怕的要死的手下败将!” 于毒听罢大怒不已,厉声对自己士兵下令道:“众位兄弟,一年以前的败绩历历在目,我们死伤了无数兄弟,不要忘记这份耻辱,今天元凶曹操就在眼前,你们还在等什么?杀!” “杀!”于毒话音方落,他的数千人马便呼啸一声,潮水一般杀向曹操人马。 曹操不过只有两千多人马,又八门金锁阵的黑山敌兵前后左右围困,曹操的这些人马虽然战力惊人,但毕竟是初上沙场,战斗经验不足的缺很快便显露了出来,甚至出现了后退及逃兵的情况。 然而曹操眼中并无半分惧色,相反地,他高举手中倚天剑与青釭剑,沉声怒喝,气势惊人:“今日之事,贼军猖狂如斯,要想胜利,别无他法,唯有努力向前而已!” 言罢,曹操蹭的拔出身边一名士兵的佩剑来,奋力想地上一插,厉声道:“我曹孟德受朝廷厚恩,于此危难之际,更应不惜此身此命,我手下人马可以被杀死,但不可有怯心,以此剑为界,有退过此剑着立斩不赦,我若退过此剑,你等也可就地格杀我!这是军令,听清楚了吗?” “诺!”听闻此言,众人哪里还有退意?既然前进是战死,后退被军法处死,左右横竖都是一死,倒不如直接战死来得爽快,起码死后不必忧心家人的生活。 两千余人本来有些混乱迹象的阵型也重新集结起来,各个杀气冲天地与于毒人马厮杀在了一起,两千对五千,只不过差了一半人而已,而他们日夜操练的成效也渐渐于此显露出来,从不占上风一变得不落下风。 这里本来就是嵩山脚下,道路崎岖,很难找到一处平坦地势,于毒人马虽然擅长山地和密林作战,但是现在是在冬天,以往黑山军的优势是荡然无存的,相反曹操人马虽少,却是应变得法,不多时,便仅仅以数百人轻伤的代价换取了于毒人马近半数的伤亡。 “可恶,居然以严苛的军法来鼓舞士气吗?我也会!”于毒听到了曹操下达的军令的事情,冷哼一声,也拔出佩剑来,噗嗤一声插在了自己身后的地上,厉声喝道,“敢退过此剑者斩!” 不过不等于毒把话完,他的身后“啊!”的一声惨叫传来,于毒回头怒声道:“瞎叫唤什么?” 发出惨叫声的是一个士兵,他的表情极其痛苦,向于毒指着自己的脚呻吟道:“渠帅,你的剑插到我的脚上了,哎呦!” 嗯?于毒顺着这士兵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他刚才这一剑刺穿了这士兵的脚背,上面鲜血淋淋。 不过于毒却没有将剑拔出来的意思,他军令已经下达了,要是随便更改了,岂不是让对面的曹操笑掉大牙?想到这里,他冷声一笑道:“忍着!” 这士兵正要去拔剑,听了于毒的话,不由哭丧着脸不知所措,他本来是想站得离于毒近一好可以避免像其他人那样战死,谁知道横生了这么一个枝节,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于毒不再去管这个士兵的脚是不是还在痛,因为他很快就发现了曹操由于冲得太过靠前,加上绝影宝马本身的奔驰速度又比一般战马要快,居然和大部队拉开了距离,只有几十名士兵护卫在左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毒立即命令待命的剩余人马一起上去,将曹操本人给包围了起来,并下了死令:“谁若能取得曹操首级,赏十个女人!” 这一招极是有效,对于黑山贼来,即使提拔他们做张燕那样的渠帅也未必有激励士气的作用,但是金钱和女人的赏赐就不一样了,为了这两样东西,即使让他们弑主背叛都不是不可能。 “咕呃——”曹操没有想到自己一时大意,居然反被于毒人马给包围起来了,虽然他奋力冲杀,手中靠着倚天剑和青釭剑的变态特杀伤了近百人,但是这两样兵器并不能让他拥有无限的气力,不多时,曹操便感觉到手臂越来越沉重了,想要举起宽厚的倚天剑很是困难,只能本能地抵抗,倒是凭借着青釭剑的灵活躲过了不少致命的攻击。 “曹操儿,看你还能坚持多久!” 于毒轻蔑的话语在不远处响起,像是在嘲笑曹操的不自量力,曹操一剑砍翻几个敌兵,却不防后背被伺机已久的一名敌将一刀拍下马去,曹操猝不及防,两把兵器都脱手而飞,起身之时,赫然看见刚才他下达军令的那把剑便横亘在他的前方。 “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了,自己制定了军令,却又自犯军令,真是天意不让我曹孟德活下去!”曹操缓缓立定身子,盯着面前的剑身静静出神发呆。 那员敌将见曹操不知何故站立不动,也不迟疑,策马舞刀,便砍向曹操本人,脸上的神情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似乎已经看到了这场战斗胜利之后他左拥右抱着十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欲仙欲死的场景。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不等这把长刀落下,早有一柄长戟蓦地袭来,铿地一声,隔开了这把长刀,那敌将只觉得一股惊天的气势从其上源源传来,他自己直被这气势震得五内俱焚一般,倒撞下马来。 “曹将军你没有事吧?在下陈鲲,现为高家军所属常备军统领,多谢曹将军前来相助之恩!” 高家军诸将由于曹操率军来援,压力大大减轻,而陈鲲也趁此良机引军突出重围,见到曹操反被于毒人马围困重重,立即风驰电掣一般杀来,冲散敌兵,救下了曹操一条性命。 曹操对于陈鲲的话却仿佛没有听见一般,只苦笑着道:“曹孟德制法,曹孟德犯法,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若不以死以明军纪,又如何为人表率?” 言罢,曹操愤然将地上长剑拔出,忽地便反手朝自己脖颈要抹。 一众将士一齐大惊,纷纷跪立于地请求道:“将军不可,您是无意为之,怎可以逃兵之罪自杀?” 曹操呵呵而笑,反问诸人:“若人人都以此为借口,那军令如何贯彻?如何令人信服?岂不是成了摆设?” 众人竟无言以对。 曹操闭了眼睛,将长剑加在脖颈上面,正要自尽,却被陈鲲一手握住了剑刃,任凭曹操如何用力,剑身竟不能移动半分! “这是何意?”曹操盯着陈鲲的眼睛,幽幽问道。 陈鲲长笑一声,脱口而出道:“我虽不读书,但也知道法不加至尊,刑不上士大夫的道理,将军荷军之重,又值此混战之际,岂可以明自心而陷将军麾下诸位将士于死地?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将军觉实在有愧,何不权且割发代首,以儆效尤,日后若有再犯,二罪一并处罚,才不失公允!” “割发代首是吗?真是一个不错的法子!”曹操听了陈鲲一番话,顿觉很有道理,便取剑抹发割下一绺来,拿在手中,朗声道,“曹孟德自犯军令,已割发代首在此!众军若有再犯令者,定斩不赦!” 消息很快便传遍了曹操带来的每一个士兵耳中,顿时阵阵呼声传来,自然也包括陷在阵中的高家军诸将。 连他们自己也想不到,这居然会变成逆转形势的一个契机。 不多时,捷报纷纷传来: “颜良斩杀段珪,死门已破!” “文丑斩杀夏恽,伤门已破!” “赵云斩杀郭胜,休门已破!” “贺兰妖斩杀侯览,开门已破!” “夏侯渊斩杀程旷,杜门已破!” “夏侯惇斩杀曹节,惊门已破!” “只剩下生门的赵忠和景门的张让了!”曹操露出笑意来,兀自道。 八门金锁阵一破,眭固和于毒只能悻悻撤退,高家军和曹操的几支人马迅速集结在了一起,看着彼此狼狈却又安然的模样,大笑出声。 “启禀将军,张让与赵忠劫持着大将军,向着太室山上去了!” “启禀将军,张让与赵忠突然失去踪迹了,前去查探的弟兄们也被许多山上的机关弄伤!” “继续搜,不要跑了这两个人,诸位再次收拾残军,我曹操亲自上山一趟!” 完这话,曹操只带了少数人马,朝着士兵们所的张让消失的地方而去。 第298章 我操*你二大爷! 高燚自然不知道山下的十数万人马正因为他的缘故而厮杀得难解难分,此时他已经同张颌和何刀带着换回了自己服饰的高家军进入了后山之中,这才知道偌大的太室山的后山远不是外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后山之内是别有洞天,除却开始时的密道狭窄仅容一人同行,甚至需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然而不久之后道路就变得宽敞起来,没走多远,便到了一处足够容纳数千人的高台之上,规模极其雄壮,最令人啧啧称奇的是头与四面的石壁的洞窟内都镶嵌着无数的夜明珠,光芒耀眼灼目。 高家军的士兵们何曾见过这样壮观的场景,纷纷都看得呆了。 张颌带人查探了一番后来向高燚报告:“大哥,这里有七八条岔路口,不知道都通到什么地方去了,那郭泰居然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高燚皱着眉头道:“看来这个郭泰一早就知道这里面地形的构造,大约他也猜到我会跟着进来,就故意以此迷惑我们,命令众人不可轻举妄动,每个岔路都派几个心谨慎的人去仔细打探,切记不可触动任何机关!” “诺!”□□□□,张颌听罢,立即吩咐众人去了。 高燚也没有闲着,在高台之上不停转悠,洞的无数夜明珠发出幽蓝色的璀璨光华,犹如熠熠星辰一般夺目,高燚看得不禁眼晕,索性不再去看。 “不愧是有钱人,那么多数不清的夜明珠嵌进里面只为了照明用,光这个工程只怕就会耗费很长时间吧!” 高燚不由得自言自语着,手无意中碰到了一块凸出的石头,突然感到脚下一空,一头向下栽去,耳中听着张颌等人的喊声,咚的一声重重摔到了某处地方,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的时候,高燚只觉得浑身上下都要散架了一般,呼吸也十分困难,像是要窒息一般,他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漆黑阴暗的地方,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听不到,他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但使劲掐了自己一把之后钻心的疼告诉了他这不是梦。 高燚庆幸自己身上还带着一个火折子,他燃了之后,赫然看见自己是躺在一堆层层堆积起来的人骨山上! 只见各种错乱放置的人骨密密麻麻不知道有多少,即使高燚在历经了无数生死考验之后,面对此情此景也不由得头皮一顿发麻,慌乱之中手中火折子也掉落在了这些人骨山上。 更可怕的事情这时发生了。 燃的火折子刚一碰到那些骨头,就轰的一声着了起来,刹那间便成了一片火海,高燚惊恐之下,只能拼了命了朝没有火的地方疾奔而去,身后的火舌猛烈地灼烧着他的皮肤,高燚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被烧成一滩油了。 可是很快高燚就绝望了,这里根本没有路可走,他一头撞到了一堵厚厚的石壁上面。 难道今天是他的死期? 经历过了那么多的磨难,如今怎么能不明不白地死在这里,还有那么多一起同生共死的兄弟,还有爱人,高燚心中这样想着,厉喝一声,从腰间拔出落月枪来,噼啪声中,打散那灼人的热浪,然后复又伸手朝着头唯一有着微弱光亮处奋力甩动,落月枪的枪头嚯地一声与枪身脱离开来,带动着枪身之中的铁链嗖地一声,重重插入了一处石缝之中。 与此同时,高燚丝毫不敢怠慢,两手攥紧了铁链这一头,不等又一波冲来的火浪淹没自己,就快步攀了上去。 出乎高燚意料之外,那一处亮光并不是外面世界的光线,而是另一处隐藏的石窟散发的光芒,他现在身在陡直的石壁之上,看着身下的一片火海,庆幸自己又躲过了一劫。 歇息了片刻之后,高燚目测了一下自己与那一处隐藏石窟的距离,发现以铁链的长度差不多正好可以达到,然而就在他打算攀爬过去的时候,突然有人声从里面传了出来。 “哇,刚才下面火光冲天,是烧着了什么东西吗?” “大惊怪,这里建造的时候本来就是一处绝地,深不见底,施工的人最后都是从这里给扔下去摔死了不知道有几十万人!听人死后会产生一种尸气,遇火则燃,想来应该就这下面数量众多的尸气在燃烧吧!” “什么,有这么多人吗?想起来真是可怕啊,真不知道渠帅为什么那么心,居然让我们来这个地方看守,这几十万人的苦力死得真够冤屈的了,肯定死了都没有地方投胎去,要是都变成厉鬼的话——” “别了,这里本来就够阴森的了,你子一这话,我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高燚虽然距离有远,不过这里因为与外界隔绝,所以有任何声响和动静都会被放大很多倍,这两个看守的对话都听得仔仔细细一清二楚,他也明白了刚才为什么火势会那么大,虽然他没有听过尸气这种气体,但是心想跟沼气甲烷什么的应该不会差太多,怪不得他刚才在下面时会觉得有些胸闷气短,估计再多呆一会不被烧死也是会闷死的。 不过那二个守卫的对话里提到的渠帅高燚猜想一定就是郭泰了,那个郭泰如此处心积虑且行事心,连这一处绝地都不肯放过派人来盯梢,可见要做的事情一定十分机密,就是不知道这机密之事是为国为民还是祸国殃民了。 想到这里,高燚更觉得自己不能坐视不理了,郭泰进来这里的时候,一定是把通道堵死以防后面再有人想进来的了,但是郭泰一定想象不到高燚会误打误撞地中了机关掉进死人坑,又从下面的死人坑悄悄攀爬到这里来,既然没有摔死,闷死,烧死,那他就得管一管这桩闲事。 不过既然有人在看守,高燚就算是有天大的能耐,也不可能悄无声息地潜行过去,不过天无绝人之路,他很快便想出了一个好法子来。 既然这两个守卫怕鬼,那么高燚何不装神弄鬼一番? “我死得好惨啊!我要索你们的命!” 蓦地,一个鬼声鬼气的声音在这空旷的地方响起,回声久久不绝,令人听了不禁毛骨悚然。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啊的一声,转身便朝洞窟里面跑去。 这两人跑了没有多久,一只手倏地攀住了石台最边缘的岩石,猛一用力,一个身影嚯地翻了上来。 正是高燚。 他打量了一下这一处地势,只见居然是一条搭造得极为气派庄严的通道,地面,穹,还有两面洞壁都是用白玉一般的砖石铺砌,笔直通畅,每隔三五步,就会有一盏火把用以照明,高燚由于在黑暗处待得太久了,好长时间才适应过来。 突然一阵噪杂的声音响起,通道尽头一个喝骂的呼喊声训斥道:“什么有鬼?带我去看看,老子生平从来都怕鬼!” “是真的队长,我们两个刚才听得真真切切的,要是听错,不可能全都听错啊!” 高燚听出了后面话的二人正刚才被他装鬼吓跑的两个守卫的声音,想必是回去禀告了上司,又带了人来查看虚实来了,高燚体力本来就因为刚才之事耗损大半,又心急去看看郭泰到底在捣鼓什么古怪,因此并不想在这里再多浪费时间,但是这通道他已经行进了大半,根本没有什么死角可供躲避,而退回去更是不可能的。 无奈之下,高燚只能故技重施,靠着落月枪的暗藏飞索,将自己悬挂在了通道的穹上面。 但是这也不算万全之策,高燚只能期盼来的这伙人不要抬头看,那样的话,又免不了要厮杀一番。 心念电转之间,刚才话之人从通道尽头处出现了,高燚细看之下,发现不过只有十数人而已,暗暗松了一口气,他虽然此刻筋疲力尽,但是对付这十数人,并不在话下,也就是眨眼之间罢了。 不过高燚担心的是万一这些人触动什么机关而通知了里面的同伴,那后果就不是高燚所能预料的了。 这伙人骂骂咧咧地从高燚的眼皮子低下走了过去,果然没有一个抬头的,不过只有最后面的一个家伙不知道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被驴给踢了,居然还真的就抬了一下头。 然后他就自然看到了像蝙蝠一样倒挂在穹上面的高燚。 确切地,是灰头土脸,满身尘土气味的某个怪物。 “鬼啊!”这人惊恐地停了下来,指着高燚的所在方向大叫一声。 这一声了不得,本来已经走了很远的十几人纷纷回头,也自然看到了不知何时闯了进来的高燚,纷纷提高了戒备,拔出腰间佩刀,虎视眈眈地盯着高燚看。 高燚叹了一口气,缓缓从穹跃下,将落月枪收在手中,冲着那个缺心眼活得不耐烦的家伙比起一个鄙视的中指来,同时口中忿声骂道: “我操你二大爷!” 第299章 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 高燚好不容易解决掉这十几个人的时候,已经又是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好在高燚下手快准狠,都是一击而昏。※%頂※%点※%小※%说,x 做完这一切,通道尽头居然没有任何的动静,这倒是出乎高燚的意料之外,他也来不及掩藏这些打昏的人,只是故技重施,从其中一个人身上剥掉了衣服穿上之后,就向着里面疾步奔去。 没有多远,高燚竟然听到通道里面传来数千人的呐喊声,可是高燚根本听不清是喊的什么内容,他不禁停下步子,缓缓来到洞口,只见里面景观又让人叹为观止。 只见从洞口处,一条长约百余丈的石阶向下缓缓延伸下去,至少有一千多级石阶,而高燚的对面以及左右方向,也有几处洞口和相同构造的石阶向下延伸,刚才数千人的喊声便是石阶尽头的一处方圆又是百余丈的平台上面密密麻麻结成方阵站好的黑山军,人人手中都举着发着绿光的火把,正是刚才随同郭泰进入这后山的黑山军,不过此刻的他们更像是来自幽冥的地狱魔兵。 他们的正前方不远,又有一处高出众人的石台,其上刻画着无数奇怪的符文以及图画,高燚由于离得太远,因此看不清楚,不过他正因为站得高,才看到刻画着奇怪符文的怪石背后一块闪着五彩光华的石头,傻子都能猜到这一定是一块非同一般的石头了。 一个人呵呵大笑着走了过去,转身背着向众人道:“龙脉,我终于找到你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天,我实在是等得太久了,若不是被李乐和胡才二人阴谋算计,我也不可能因祸得福得知嵩山这里还有这样的宝贝,嗯,张让也好,何进也罢,还有那个张角,他们处心积虑都不得其法,只有我,只有我郭泰,才是改朝换代的唯一天命所归!” 龙脉!高燚微微吃惊,这块五彩的石头,居然就是轰动四方豪杰前来抢夺的龙脉?郭泰怎么会知道这些的,又怎么会安然无恙地来到了这里?这嵩山之中别有洞天,看起来更像是内部被早就掏空了一般,这般浩大的工程,凭借这个年代的水平,起码需要上千年的时间才能办到,究竟是谁这么无聊又任性? “万岁,万岁,万岁!”平台之上的黑山军高举着手中的火把,发出阵阵的吼声。 郭泰拔出自己的佩刀来,一下劈砍在那些符文怪石上面,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些石块被他一分为二,他再复一砍,正好一刀将那龙脉石挑飞了起来,稳稳握在了手中。 与此同时,整个洞外都传来了一阵地动天摇一般的巨响。 郭泰慌张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自然,他紧紧攥着手中龙脉石,对面前众人道:“不必慌乱,从现在起,我郭泰便是天下之主,这是天命,是任何人都改变不了的事情,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等外面那些人打个你死我活之后,再出山而去,集结人马,直捣洛阳,叶十七只留了一万人马,但是他打死都想不到却都已经被我给收买了,到时候只要给董卓去信一封,天下不足定也!“ “是吗?呵呵,真是打得一手如意的好算盘啊!”蓦地一个声音幽幽传来,打破了郭泰的遐想。 高燚也是吃了一惊,循声望去,居然看见他对面的洞口出现了一个带着厉鬼面具的人,手持一把月牙戟,其上血腥味道浓重无比,居然是叶十七本人! 郭泰一惊,指着叶十七惊讶道:“是你!你是怎么进来的?” 叶十七挺戟一指郭泰,厉声道:“自然是杀进来的,你不要忘记了,这里可是张让与何进最先发现的,你不过是一个躲在暗处捡现成的小丑而已!” 他一面说着,一面已经分速奔了下去,手起戟落之间,已经将郭泰前来阻截的士兵纷纷一砍做两段,势不可挡。 郭泰冷哼一声,随即说道:“不管怎么样,龙脉已经到我手中了,我才是天命所归,你能耐不小,如果肯做我部下前来辅佐,我便封你做大将军,如果你执迷不悟,那便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叶十七持戟立定,呵呵而笑:“大约你忘记了一句话叫做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你虽然有本事拿到了龙脉,但是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很是一个问题啊!” 说话之间,又有数十个士兵被叶十七挥戟挑飞,他人入敌群,凌厉无匹,势如破竹,任是郭泰手下士兵悍勇如鬼,在叶十七面前也不过是板上鱼肉,这让高燚看了,不禁不高兴了,这不是分明抢他的风头吗? 郭泰皱着眉头,看着叶十七这种阵势,别说是他有几千人助阵,就是有几万人估计也能叶十七给计点着人头给挨个杀光,如果是在平时,他兴许还会挥刀上去拼杀一番,但是现在有了龙脉石在手,他的心性也大变了,叶十七说的没有错,如果他此番争夺龙脉只是为他人作嫁衣裳,那就是死了也不会安生。 情急之下,郭泰沉声道:“你们都给我挡住此人!” 说罢郭泰自己倒先朝着一处洞口落荒而逃。 叶十七似乎早就发现了高燚在那里,他厉声喝道:“那边的朋友,这个时候,还打算继续看戏吗?” 高燚一惊:叶十七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神了? 郭泰更是吃惊,他看向叶十七说话所对应的方向,果然看见高燚晃晃悠悠着出来,挡住了去路,不过由于高燚伪装得极好,自然没有认出来,而是一怒拔刀相向道:“顺我者生逆我者死!” 说罢郭泰看着自己身后愣着不动的士兵们喝骂道:“都杵在这里干什么,上啊!” 高燚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贪生怕死的家伙就是先前见到的郭泰,权力居然会把一个人变成这样一个面目全非的样子,倒是心里很不是滋味了。 “放下那块石头,我可以放你一马!”高燚脱口而出,却忘记了自己使用的是自己的声音。 这一下就连战斗中的叶十七都不禁愣住了,高燚不是已经掉进死亡无底洞之中被一把火烧死了吗?为何现在又活生生地站在了这里? 郭泰也是惊讶万分,却是又马上惊喜万分,他立即向高燚套近乎:“天意啊,真是天意啊,你能通过重重险阻到来这里,正是上天赐给我的最得力干将,你不是一直都是那个叶十七的克星吗?你去杀掉他,我们二人共建一番大事!” 高燚笑了:“你谁啊,我跟你很熟吗?拿我当三岁小孩耍是吧?居然会真的有人相信天命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你真的以为你有了这块破石头,就人人都听你的话了?别傻了,你要是真有能耐,就拿出自己的本事来,不要搞这种偷鸡摸狗的小动作,天下要是被你这样的人给得到了,我宁愿化成厉鬼也不投胎去归你管!” 郭泰大怒,指着高燚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三番两次暗中助你,你就是这样来回报我的吗?没有你,我也能得到天下!” 说罢了郭泰大喝一声,举刀便砍向高燚,高燚则是侧身躲过,待要还击之时,郭泰却头也不回地向着高燚身后的洞窟跑去。 叶十七看得急了,不禁怒道:“姓高的,你我二人虽然敌对,但此刻这个郭泰若放跑了,可就会天下大乱了?” 天下大乱?高燚有些不解地望向叶十七,这家伙不是一直都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吗?怎么现在反而会担心天下大乱起来,这实在不像是他的一贯冷血无情风格啊! 大约是感觉到了高燚的疑惑,叶十七冷笑着补充道:“我知道你的想法,觉得我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家伙说这样的话不合时宜,但是杀人是杀人,乱天下是乱天下,根本是两码事,如果我可以选择阻止天下大乱,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这话着着实实把高燚给震撼到了,他很难相信这么有英雄气概的话是从叶十七的嘴里说出来的,但是他又没有办法不相信,他以前一直都不能理解枭雄这个词的含义,不过现在他才知道,这并不是一个贬义的词,归根到底,叶十七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争雄天下罢了,虽然高燚并不认同,但这就是叶十七的执念,以行事方式来揣测人品,高燚这才发现以前自己评判人物的标准也未免太简单了。 突然轰隆隆一阵巨响,高燚骇然看到石阶底部的平台忽地裂开了一道道的巨缝,很快地便断裂开来,上面的郭泰人马来不及反应,纷纷坠入了下面的不测深渊之中,喊声凄厉恐怖。 叶十七也是因为反应快些,才没有跟着坠落下去,他足尖点地,疾步飞奔,身后的砖石与此同时也在跟着摧枯拉朽般坍塌下去,高燚呆呆不动,看得惊心动魄,直到叶十七来到了他的跟前,忽地一下,将月牙戟抵在了高燚胸前。 高燚面无惧色,只是呵呵而笑:“怎么,是不是对于我不出手帮忙心怀不满啊?” 叶十七也笑了,他嗖的一声收回长戟,凛声说道:“你没有趁机落井下石,我已经谢天谢地了!” 此事轰隆响声愈来愈大,他们身后石阶也渐次开始坍塌起来,高燚无奈道:“这个时候,还是逃命比较要紧吧!” 说罢高燚率先一步,朝着郭泰跑的地方而去,叶十七也不说话,紧紧跟上。 不多时,高燚就看见了通道尽处的平台之上,手里抱着五彩光滑的龙脉石站在那里一脸绝望的神情。 叶十七这才明白为什么高燚敢把郭泰给放进来,原来这里根本就是绝路,平台之下,就是高燚来时的万人坑,此刻下面还在熊熊燃烧,将他们所处的这一处平台照耀的如同白昼,与身后轰隆的巨响交相辉映,宛若世界末日来临了一般。 此情此景,郭泰突然大笑出来,指着高燚和叶十七二人道:“看吧,这就是你们坏我好事的下场,龙脉一动,整个嵩山都会地动山摇,再用不了多久,更是会夷为平地,谁也活不成,谁也活不成!” 高燚反问郭泰:“难道你就能活吗?你真以为自己拿到了它,就能号令天下?错,号令天下,靠的不是什么龙脉,而是顺应天道,顺应民心,你们都说大汉气数已尽,难道天命就真的在你们这些杀人如麻,手段卑劣的小人之手?” 旁边的叶十七咳嗽了一声,继而自嘲着说道:“这话,怎么听着像是在说我?” 高燚不理会郭泰,自顾自说道:“况且,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拿到的这块破石头,也并不是什么所谓的龙脉,它不过是一块天外飞来的陨石碎块而已,被有心之人给拿去表面做了些加工处理,使之呈现出五彩光华的纹理来,这东西信不信我随便拿一块石头都能给你做成这样的来?” 听了高燚的话,连叶十七也有些吃惊了,他不可思议地看着高燚:“你信口雌黄的本事倒是跟自己的武艺都不相上下了,那么这些毁灭坍塌的一切又怎么解释?” 郭泰也跟着说道:“是啊,怎么解释?” 高燚沉默了一下,望着通道像是被烧融化一般成片成片的坍塌,几乎要到自己跟前了,猛地一声说道:“很简单,有人以龙脉为诱饵,将我们都引诱到嵩山这里来,你不过也是这个居心颇的家伙利用的一颗棋子罢了,他告诉你这里的构造和部分机关,自己更好暗中操作,而所有我们看到的这些情景,不过也是他设计的机关的一部分!” 说到这里,高燚朝四方猛喝一声:“还不打算现身吗!” 几乎是随着高燚的话一般,通道的坍塌戛然而止,只差几步,就要到高燚的脚下了,倒是呛人的烟尘扑面而来,把平台之上的三人都给淹没了。 “咳咳咳……”三人一阵猛咳,但停下之后,依然听到有咳嗽声在对面高处传来。 高燚挥手驱散烟尘,赫然看见通道之上不知何处突出了一块巨石,上面立着三人,恰好他还都认识。 张让,何进,赵忠。 只不过张让与赵忠都穿着一身铠甲,何进则是被绑得像是一个粽子一般胡乱挣扎。 “几位都在啊,真是好巧!”张让的公鸭嗓传来,把高燚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高燚在心中揣测了好几个人,苏牧,斛图,甚至那个救过他一命的凌剑都想到了,可是偏偏就没有想到会是张让。 叶十七也是一惊,他疑惑道:“二位公公怎么也来了,那眭固和于毒的人马!” 赵忠冷哼一声:“都是些不中用的家伙,不巧遇到了那个曹操,居然懂得破八门金锁阵,他救出了高燚这小子的人马,还把其他六位公公也给杀害了,你却还在这里同他惺惺相惜,真是不分敌友!” 高燚听到八门金锁阵这五个字,又是吃惊了一番,这个只在小说里听到的阵法现实中居然真的有,更让人震惊的是,张让居然会八门金锁阵! 不过跟眼前所见比起来,高燚是一点都不意外了。 第300章 恶人我做,好人你当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高燚是绝难相信这一切背后玩弄众人于股掌之间的人会是十常侍,不过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张让明明比自己后进入山体里面,却能先于自己运作种种机关,这个人的能耐,恐怕远不像小说游戏里所说的那样简单。 郭泰气愤之极,指着张让的鼻子骂道:“小人,你利用我!将几乎半数的黑山军调集于此,明着要助我得到天下,原来是打着自己的算盘!” 张让阴测测地笑出来:“是啊,没错,人谁不为自己打算呢?我当初那样出钱出力支持张角,但是他最后怎么样呢?自己偷偷藏起来逍遥快活去了,还给我密信说他已经选定了高燚为后继之人,我为了自己能有一条后路,就照着他的话这么做了,但是结果又怎么样呢?养狗反倒被狗给咬了一口,呵呵,我这是自作自受吗?” 高燚指着张让厉喝:“死太监,你终于承认了,连黄巾之乱都是你参与的,我这里还有一封豫州刺史王允掌握你与黄巾党通信的罪证,你以前害了那么多人,现在死到临头了,居然依然不知道悔改,你就不怕下到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吗?” 张让仰天大笑,他一把扯下了何进嘴里的布块,呵呵说道:“看到了吧,何进,你不是说我和他是一丘之貉吗?他现在连我都敢骂了,你认为他会和我是一条心吗?” 何进大口喘着气,看看高燚,又看看张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居然也笑了出来:“张让,你也尝到了众叛亲离的下场了是吧,你现在是手握着十数万人的生死,可是你自己难道就能活下去吗?” 张让蓦地收敛了笑容,盯着何进的脸道:“我活下去?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你们不都是很希望我死的吗?但是结果呢?我现在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倒是你们,一个一个的,都比我先去阎王殿里报道,我还得继续等,等更多的人因为要抢夺龙脉进入到嵩山以后,就把所有退路封死,浑天地动仪前几日指示嵩山这里会有一场空前绝后的大地震,地震过后,整个嵩山都将从中原消失,我于是就编造了一个龙脉的幌子,并言说得此龙脉者,汉室将亡,持者即为天下之主,并授意郭泰执行这个计划,一切都不出所料,就连高燚和曹操都来了,真是好事啊!” 高燚听罢一惊:“这么说,那些关于宝藏的情报也是假的,是你故意泄露给我的人知道的?” 赵忠冷哼一声:“我们身边的人哪个不是经历过千挑万选之后才入选府中做事的?你的那些细作虽然伪装得极好,但是还是太稚嫩了,不过这样也好,正好由他们来向你传递假情报,你才会深信不疑!” 张让接着道:“还以为你高燚神机妙算,不会中计上当,原来也是同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 “我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能神机妙算,中计就中计,上当就上当,今天我就代表天下人,除掉你这个祸国毒瘤!” 高燚听罢,心中追悔莫及,早知如此,他何必贪图十常侍的这笔根本就不存在的宝藏,那三千万,那十亿钱,原来不过都是十常侍用以钓自己上钩的诱饵罢了,恐怕张让对张角,对张燕,对叶十七,对白波诸多渠帅也都是这样的法子,想到山外还有自己的数万人马,此刻依旧不知情,说不定因为担忧高燚的安危而开始进入了山中,高燚多么希望现在他手上有一部手机,可以拨一个号码出去,让所有人都后退,退得离嵩山远远的,不要有一个人死亡。 但是这是在古代,高燚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能做。 张让笑着,口中道:“可惜你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了,我只是来和你说再见的,对拉,叶十七,还有一件事情忘记同你说了,你那个留守洛阳的魅姬,只怕已经打开城门迎接董卓进城了,几天以后,他就会代替你的位子,接着废掉你拥立的那个皇帝,另立陈留王,而我则回安然无恙地回到洛阳,与之共理朝政,至于你们几个,就永远埋在这片地下,后人不会知道你们的名字,还有事迹,呵呵呵!” 说完,一阵轰隆声再次传来,张让与赵忠等人退入了洞窟之中,那一处平台也慢慢合拢,好像刚才他们根本没有出现过一样。 “可恶!”高燚一甩落月,枪头嗖地一声,打在砖石之上,却只是划了一道白痕罢了。 “一定还有其他的出路的!”郭泰慌乱地说着,四处寻找着机关,冷不防从天而降一阵箭雨,将他射成了刺猬一般,他踉跄几步,滚落道了石台边缘,啊的一声朝着下面的万丈深渊坠去。 “看样子,是只能等死了!”高燚看着郭泰越来越渺小的身影,最后变成一点星芒,看着身边的叶十七,嘴角浮现起一丝笑容道。 叶十七哼的一声:“这可不像你说的话,你不是一直不到最后关头,都不肯放弃的吗?如果你是一个甘于等死的人,今天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高燚苦笑:“没错,可是我也人,也有累的时候,既然死是不可避免的,那逃避又有什么用?” 他说着,从地上拾起郭泰刚才中箭时掉落地上的龙脉石,在手里转了几下,猛的一下,扔向十常侍消失的那堵墙方向,口中骂骂咧咧道:“我砸死你!” 只听一声嘭地巨响,那堵墙居然被砸开了一个大洞,里面透出隐隐光芒来,高燚看得一呆,这是怎么回事? 叶十七哈哈大笑出来,拍了一下高燚肩膀:“行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高燚愕然:“你问我,我问谁?” 不及多话,高燚用借着落月枪,与叶十七几下便到了那洞口之外,与此同时,他们刚才战过的地方已经坍塌消失地无影无踪了。 二人相继钻了进去,只见这里是一处密室,还放着一具石棺,只是石棺里面不停响动,高燚与叶十七对视一眼,一齐上前用力,掀开了棺盖。 果不其然,里面躺着的是被捆成一团的何进,只不过高燚看得愣住了。 只见何进只这片刻的功夫,居然被砍去了手脚,剥去了眼珠子,割去了耳朵鼻子和舌头,浑身满脸的血都还在朝外喷涌,浓重的血腥味呛人不已,若不是看到那一身衣服,高燚很难相信眼前的人就是何进。 何进大约也察觉到有人进来了,挣扎得更加吃力了,然而这不过是使得他身上流的血变得更多罢了。 “这个张让,可真下的去手!”高燚看了半晌,不禁叹道。 而叶十七则是不动声色地拿起月牙戟,猛地一下,插进了何进的心口上。 一滩血应声而起,何进则是缓缓停止了挣扎,嘴角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而后停止了呼吸。 “你!”高燚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极是吃惊,但很快就明白了叶十七这样做的意图,何进这个样子,活着还不如死掉,叶十七杀了他,也许才是最好的解脱。 这个时候,高燚才开始观察起这个密室来,叶十七也跟着寻找可以出去的机关,张让与赵忠显然离开不久,那条出去的秘密通道不可能在别处,虽然张让设置的机关一时半刻摧毁不到此处,但是他们两个人也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狭窄的密室里面,时间长了,不是饿死也会憋死。 “我说,如果今天还能出去,咱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怎么样?”高燚敲打着每一块砖石,同时也对另一面的叶十七说道。 叶十七没有理会高燚,冷笑一声,继续搜索着一切可能的机关,好像高燚什么都没有说过一样。 高燚自讨了个没趣,其实叶十七不说,他自己也知道答案,本来就是对立的两个人,怎么可能握手言和,就像永远不可能让刘备和曹操两家罢战言和一般。 突然,石棺传来了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高燚吃了一惊,缓步过去,看向里面,何进的尸体赫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棺底出现了一个狭窄的洞口,斜缓着向下,延伸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深处。 叶十七将耳朵贴在洞口听了片刻,对高燚道:“有响声,听起来不太远,很可能是张让在向外逃跑,这里就是他来时的密道!” 高燚跳进棺材里面,人站在洞口,一阵风吹来,吹得他睁不开眼睛。 有风,就表示是和外界相通的。 二人大喜之下,也立即猫着腰钻进了洞去。 密道设计得非常光滑,二人几乎是在冰上滑翔一般,离洞口越来越近,而且也看见了外面射进来的阳光,这对于多时不见天日的高燚来说简直就是上天最好的恩赐。 然而一个人出现了,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张让,想不到吧?这一次是你给外面带了个好路!”高燚呵呵笑着,质问张让。 可是话音刚落,高燚就看到了张让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来,同时感到脚下一空。 不好!高燚预感到要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然而此时,高燚只觉得身体被什么给猛然撞了一下,便朝一边栽去,等他回过神来之时,居然看见叶十七抱着张让本人,倒垂在一根麻绳上面,大声喊着高燚的名字。 “我马上拉你上来!”高燚这才知道是叶十七救了他一命,他拉紧了绳子,就要将叶十七给拉伤洞口来,然而绳子毕竟承受不住两个人的力量,张让也在不断挣扎着,并发出不似人生的吼叫来,然而叶十七始终紧紧箍紧了自己的手,就是不松开。 看到高燚要救他,叶十七在下面沉声喝道:“不必管我,我只想要这个人死,他害死了我的一家,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出去以后,要善待我的弟兄们,他们都是好人,只是跟错了人,恶人我做,好人你当,记住,你欠我一条命!” 与此同时,高燚手中的麻绳也断了,他立即取出落月枪来,启动飞索,朝着叶十七扔去,然而由于用力过大,整条飞索都都扔了下去。 “不!”高燚空着手,看着一起下落的落月枪和叶十七,忍不住嘶吼起来。 这是上天又同他开的一个玩笑吗?是不是他高燚就是传说中的天煞孤星,只要跟他有一点关系的人,都会死于非命? “嗜杀是嗜杀,乱天下是乱天下,这根本是两码事,如果我可以选择去阻止天下大乱,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恶人我做,好人你当,记住,你欠我一条性命!”叶十七的声音言犹在耳。 谁要欠你的命,谁稀罕欠你的命,高燚怒吼着,听着耳边到处传来的阵阵轰鸣声,看着无数的石块尘土掉落下来,将洞口彻底堵死,世界又重新变得一片黑暗,笑了出来。 安息吧,叶十七! 还有自己! 番外:生猛妹子贺兰妖 我一直以为,男人喜欢女人,只是垂涎于她们的美色。 姐夫说,这真是肤浅的看法,女人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了解男人,就像男人也不可能真正的了解女人一样。 那你对姐姐也不了解吗?我如是问姐夫。 姐夫轻笑,为什么一定要去了解,人活着就是要快乐,要幸福,要知足,男人和女人,是彼此的伴,相互扶持,一直到天荒地老,不就足够了吗? 足够吗?我从姐夫的神情看不到一丝迷惘,他有他的世界,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做事方式,他像是一个天外来客,即使在我见识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之后,依旧看不透他。 也许,看不透是一件好事,姐夫说,懂得越多,背负得就会越多,倒不如我这样的,无知,无畏。 那你爱姐姐吗?我打断姐夫的思绪,又如是问他。 姐夫又是一阵轻笑,这话你该来问我,应该去问她,不过前提是,你得知道什么叫做爱。 什么叫做爱?难道不就是喜欢,不就是想和一个人好,不就是想和那个人厮守一辈子,不就是生同榻死同穴吗? 姐夫微笑着摇头,又若有所思地点头。 隔了一会,他又问我,给我讲讲你以前的事情吧? 以前,是多前? 多以前都可以,你随便讲,我随便听,难得现在战事暂时停歇,不然一次再这样和你说话,就不知多久以后了。 我低头想了一想,既然是随便讲,那就从我记事时候说起吧。 那时候自然岁数很小,只有模糊的记忆,我记得我似乎是被什么人给抢走了,把我和母亲绑在马背上面,一路一直向西狂奔,母亲那双眼睛里面满是惊恐,然而看到我的时候,却难得地化成一脸的慈爱笑容来,她不时在我耳边说着什么,大约是安慰的话语,可是我那是实在太小,根本听不懂她的话,我只是哭,不停地哭,那个画面一直定格在我的记忆里,久久不去。 姐夫沉默了,良久才说道,这件事情马腾将军和文丑将军都说起过,那应该是你一岁的时候,羌胡贼兵袭击了你的家乡,打算要挟整个扶风郡的老百姓迁往他们国中为奴,你与你母亲便在其中,而马腾将军当时外出未归,文丑将军恰好带兵经过,救了你,可是你母亲却死于那次事故。 不要说了,我大声打断了他,后面的话我实在听不去,我宁愿我永远不知道这个真相,至少我还能幻想着有一天母亲也可以奇迹般地出现在我面前,这种痛苦,弟弟马超也同样刚刚经历过,有那么一瞬间,我都怀疑这是不是马家人的宿命。 外面有士兵前来报告,说赵云将军到了。 姐夫听了,立起了身,坏笑着对我说,这可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笑的样子可比你哭的样子好看。 去去去,我笑骂他,这个姐夫,油嘴滑舌的功夫可说是天第一,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几乎从来都对男人看不上眼的月儿姐姐才会对姐夫倾心吧。 姐夫没有多说什么,他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会看不见,出了帐去,不一会,我就听见了外面响起了他和赵云的说话声: “云弟,你来得好快!” “能不快吗?我得了消息马上就从少室山赶来了,她怎么样了?还有没有的救?” “唉,医生说了,毒入肺腑,已经回天乏术了!” “什么?我去看看她——” “等,你知道的,她这辈子没有什么别的指望,就是能风风光光地嫁给你,给你生个小赵云,可是现在看来,恐怕连这最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我哪里还有心情想这些,我先去看她!” 我在帐内听了,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姐夫为了撮合我和这个木头赵云,可谓是煞费苦心,然而赵木头却一个劲地要大事为重,搞得好像我多想嫁给他似的,实在教人气愤,可是姐夫却说这次中毒的事情是一个极好的契机,恰好他与姐姐也要补办亲事,不如让我二人也一块把事情办了,到时候木已成舟,赵木头必定不会负心薄幸,他若真的那样,姐夫立即就和他割袍断交。 姐夫可真是各种法子无所不用其极,然而我贺兰妖在清楼坊的时候,都是男人来逢迎我,都未必能得到我正看一眼,我需要费这番心思取悦一个不解风情的赵木头? 帐帘被猛地掀开,赵木头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而本来写满担忧的清秀面容上渐渐浮现出满满的惊异。 “你——”他愣在那里不动。 我弯弯嘴角,吃力地起身,冲他挤出一个促狭的坏笑出来,调皮地说道:“我根本没事,不用这个方法,你恐怕根本都不会回来!” 他当场就怒了,一把将帐帘给扯了来,指着我吼道:“胡闹!你可知道现在军情是有多紧急吗?张让派了杀手夜无回暗杀了蹇硕,何进也被另一个叫苏牧的神秘人物给劫走,此时正是用人之际,你用这样的假消息骗我回来,是想把兄长辛苦建立的一切都毁掉吗?” 我是第一次见到他发火,而且是第一次冲我发火,果然在他眼里,姐夫的大业永远是比我二人的儿女私情重要的,也许是真的等他忙完了所有的事情以后,才会想起这个与他有婚约的我来。 不,这样都未必能想起我,他还要去巡营,还要去修缮城墙,还要操练士兵,还要更多更多,我现在都有些后悔遇到他,看到他,爱上他。 有的人,不能见,见一次,误一生。 这又是姐夫的话,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不以为意,可是时间长了细细思想,确实是这样。 可是姐夫为什么什么事情都没有耽误,而这个赵木头却每天都忙的要死? “所以呢,看到我没有死反而好好的,赵云将军是不是很不高兴?”我盯着他的眼睛,并没有按照姐夫交代的话去说,我也是个有心气的人,凭什么事事就要我来委曲求全? 他大约察觉到自己失态了,缓缓叫帐帘从地上捡起来,轻轻拍了拍上面的土,平缓了语气,接着说道:“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等他说完,便说出了这话,后面的话更是止不住了,“你根本就不喜欢我,我当时中了毒,几乎都活不过来的时候,你在哪里?是姐夫,姐夫给我清理的毒伤,还自己险些丧了命,你若是真的喜欢我,就不会每次出征都跑得远远的,我知道,你是在躲我,你是为了姐夫的手能多一点战斗力,才同意和我结亲,我们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是不纯粹的,我恨,我恨这桩亲事,我更恨你!” 同样止不住的,还有扑簌簌的眼泪。 这都是心里话,永远不曾说的心里话,我擦干了眼泪,脸上的表情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强,我可不能让这个赵木头觉得我是为了留住他而哭个梨花带雨,那样更丢脸。 他愣怔了,似乎也是被我的话给刺到了,如果按照他平日里的性格,一定会转身离去。 可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他觉得朝着我走过来了。 “对不起!”他站在了我面前,那脸,那眼,那眉,都是异样令人倾心。 可是此刻我的心情是崩溃的,他生得再英俊,与我又有什么干系? “你走,我让你走!”我腾出手来,用力去推他,此刻我只想让他从我眼前消失。 然而我却忽略了自己此刻身体却是没有什么力气的,用力之,自己反倒失去了重心,一头栽向地面。 他一把扶住了我,我侧过头来,却正好对上了他的唇。 不知是哪里来的冲动,我索性一口朝着他嘴唇咬了去。 “嘶唔——”他身子挣了,却早被我双手用力环住,嘴上更是一通乱咬。 啪嗒,啪嗒,啪嗒,那些血不断从他的嘴里流出来,流进我的嘴里,身上,衣服上,顺着胸口一路流去,濡湿了一大片。 此刻的我一定是面目狰狞的,因为我单是看着他的样子就已经够狰狞了。 “咬死你,咬死你!”我抬起头来,恰巧看见帐外姐夫那极度惊恐的模样,然后得意地笑了,喘一口气,又开始一寸一寸用力咬赵木头的脸。 他这次甚至都不做抵抗了,只服服气气地说道:“嘶——如果这样能让你好受些,我随便给你折磨!” “哼,我没有那么贱!” “嘶——文鹭,别这样!要是传出去,以后你怎么做人?” “别叫我文鹭!” “嘶——那叫什么?” “叫妖妖!” “嘶——妖妖——嘶!” “哼,告诉你,以后我要和你一起出征,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白天打仗,夜里就咬得你痛不欲生,明白吗?” “嘶——好,可是总得经过兄长同意吧!” “姐夫已经同意了!” “嘶——什么,嘶——嘶——嘶!” “嘶什么嘶,你以为你是蛇啊!你不是赵子龙吗!张嘴!” “嘶——干什么——唔!” 第301章 娘子,好久不见! 中平二年夏六月,公元185年,从现代穿越到东汉末年的高燚由于在平定张角的黄巾之乱和韩遂边章的西凉之乱有功,由微末之人一跃而成为帝乡南阳郡的太守,并被敕封为讨虏将军,都亭侯,这中间自然少不了十常侍在期间起到的帮衬。 不过高燚的一再摇摆不定无疑触怒了何进一党的利益,高燚刚刚带兵凯旋回到南阳,甚至来不及修整,便遭到了何进亲自集结的数万人马的猛攻,其麾文武之众,甚至比之讨伐黄巾之时更有过之而无不及,同时还有董卓军与黑山军,白波军,相继多路对南阳形成包围之势,高燚凭手中新胜之师,又赖马腾,丁原,孙坚相助,先守后攻,化险为夷,大挫何进人马,并生擒何进本人及其将校无数。 这本来是高燚借机扩大势力的又一个大好机会,南阳毗邻洛阳,如果此时高燚提兵进洛阳,天子与百官恐怕也只能束手待毙了,但是世间之事没有定论,何进一败,无数暗中小势力也纷纷冒头,各个心怀叵测,这个时候,董卓与叶十七便联起手来,借着这些小势力之手掣肘高燚进京。 不巧的是,刘宏本人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在日食之时举目观望,其后果便是数日之后暴病身亡,洛阳顿时陷入一片慌乱,十常侍引叶十七进入洛阳,意欲扶持刘协为帝,叶十七却反与何苗联手,立了刘辩为帝,依旧用中平年号。 高燚被捷足先登,又因宛城发了大水,瘟疫四布,粮草难继,这个时候失势的十常侍以示好之名来送三千万钱粮,高燚却趁机向其索要十亿钱粮,而十常侍也居然没有异议,并透露给高燚他们的宝藏都在嵩山。 高燚起初疑惑,但在细作的探查之后,决心带兵攻打盘踞于嵩山的黄巾贼刘辟,却不成想,这又是张让的一个阴谋,在此之前,他谣传嵩山之中,有一处龙脉,得之可号令天,是天命所归。 于此,已经成为上军校尉的叶十七,前白波贼渠帅郭泰,黑山贼眭固于毒,青州管亥,陈留张邈,豫州王允,并州丁原,还有曹操鲍信,都带着数千上万人马不等汇聚与嵩山脚,名为支援高燚与刘辟,实则都是为觊觎龙脉而来,董卓与张燕若不是因故被阻,只怕也要千里迢迢赶来了。 而谁也想不到,这都是十常侍为了铲除异己而设的一个惊天陷阱,他从时任太史令的京兆人金旋那里得知日前张衡发明的浑天地动仪指示嵩山一带将会有一场地震,于是张让便许金旋以河南尹之位,密令其隐匿此事,并亲自前往嵩山,以成其阴谋。 高燚得知之时,为时已晚,已经带了数千人马因为追击郭泰的缘故进入山中,并触动了机关,与同来的叶十七相遇,张让精心设的八门金锁阵为曹操所迫,十常侍剩余八人,除却张让与赵忠都为高燚人马所杀,张让逃入山中操作机关,将高燚与叶十七困在山中,并杀何进而亡命,却被叶十七发现踪迹,二人在同归于尽落入万丈悬崖,高燚出手救援叶十七未果,不慎将落月枪也一同掉落。 高家军的人马花了数天的功夫才将高燚找到,这个时候的高燚已经因为昏迷多日水米未进而奄奄一息了,惊得众将用快马将华佗从宛城接来为高燚诊治,而这一切自然也没有能瞒过落月,她只向沮授留书一封,便也策马来到了嵩山军营之中。 “盗马贼他怎么样了?”一到军营,落月便抓了一个人来问。 那人是何小刀,他此前与高燚失去联系,一度被怀疑是黑山军的细作,不过高燚的被发现也少不了何小刀的功劳,他对于嵩山地势的了解天简直找不出第二个人来,正因如此,他才在一条隐蔽的墓道中带人发现了高燚,可谓是功过相抵。 此刻何小刀见落月闯营,还道是敌军派来的细作,再复细看时居然是个天仙一般的美人,不过可惜的是他此前并没有见过落月,自然也对于落月口中的盗马贼其实就是指高燚本人并不知情,他只是一面挣扎一面道:“什么盗马贼?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我劝你趁好在我发怒以前逃走,否则我叫你好看!” 落月一阵冷笑,高燚军中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同她讲话的,心道定然是个新招募来不懂事的兵卒,不过她自然还是最心急高燚的安危,因此只哼的一声,将何小刀丢到一旁去就要进中军大帐。 没有走几步,却不料何小刀居然噌地一头窜过来挡住落月,口中带着挑衅道:“喂喂喂,当你刀哥哥我说的话是在放屁不成?” 落月不禁有些怒,是那种想一怒拔剑杀人的怒,她阴沉着脸,语气极为不快:“既然知道自己说话不干净,就不要出来乱放!” “呦呵!有点意思啊!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擅闯军营也就算了,居然还这般横冲直撞,当这里的男人都死光了不成!” 落月不屑地看着,不屑地说道:“你也算得上是个男人吗?” “你——”何小刀急眼了,恐怕对于男人来说,最具有攻击力的话便是被人说没有男子气概了,尤其此刻被落月说出来,对于何小刀来说更是极大的羞辱,他霎时便涨红了脸,一时分辨道,“长得不像男人,难道便不算男人了?你这是对我的侮辱!” “属典韦,见过主母!” 蓦地一声厉喝遥遥传来,何小刀不禁被这是狮子吼一般的声音吸引,他骇然望去,只见营外不知何时居然来了一支一千多余人的兵马,打着各色旗号,上书大大的典字,士兵各个精神焕发,一看便是百战精锐,为首之人,体貌魁梧雄毅异于常人,双手分持一对长戟,神威凛凛,令人心驰神往。 典韦?何小刀心里打起了小鼓,对于此人他只听营中士兵提起过几次,都说这个典韦是高燚在陈留招募到的一个壮士,武艺过人,在军中数一数二,颜良脸上的十字疤痕就是典韦的杰作,他与高燚一起讨伐韩遂之后并没有回到南阳宛城,而是奉高燚密令径自带了两千人马前去辽西管子城支援救援公孙瓒,如果不是这次的嵩山之战,高燚也不会急着召回典韦,然而谁也没有想到整个嵩山的战斗只是持续了几天而已,因此典韦自然没有赶上这次战争。 不过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是典韦称呼眼前的女人为主母! 难道她就是高燚的那个家中的母老虎! 何小刀只看到典韦走近几步,向着落月跪立于地,其后目光却是杀人一般盯上了何小刀,怒声喝道:“哪里来的毛贼,居然敢对主母不利!” 言罢典韦猛地起身,便要来擒拿何小刀,何小刀哪里还敢给典韦这个机会,单是见到典韦那醋钵一般的拳头,何小刀都怀疑典韦若是拿住了他稍微用力自己的脖子就会被拗断。 典韦之勇谁人不知,他若生起气来,高燚是主公自不必说,军中除了颜良文丑赵云三人只怕无人可以拦,他并不用双戟,只伸出一对虎爪,便去抓何小刀的衣服,何小刀忙闪之时,却也给典韦抓破了一处衣服,更是惊得魂飞魄散,落荒便逃。 便在此时,一块重逾千斤的巨石带着呼呼的风声从远处急速砸来,目标不偏不倚,正向着典韦方向。 典韦骇人一惊,回过神来之时,巨石已经到了眼前,典韦却是暴喝一声,蓦地一拳蓄积了千钧之力,砸在了巨石之上,只听嘭的一声,这块巨石居然被典韦一拳给轰成了无数碎小石块,落到了地上去。 典韦再看何小刀时,已经跑到了军营的一处角落里,他正要走过去找何小刀算账,却见一个很胖很胖的家伙提着一柄巨型镔铁锤从另一旁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恃强凌弱,可算不得好汉!俺胖猪最看不起这种人了!”这人正是胖猪,确实高燚军中除了他,没有能把重逾千斤的石头像是拎小鸡一般丢来丢去的了,他一手扬了扬手中镔铁锤,一手指着典韦怒声喝道,只不过这个声音有些过于稚嫩,实在与他的身形和兵器不太相衬。 典韦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擦破了皮正滴答着血的手背,只是用衣袖草擦,嘿嘿笑道:“你叫胖猪是吗?很好,我典韦生平最恨的也是恃强凌弱,那么我们两个来打个赌如何,我赢了你,他随便我处置,你若能赢了我,我随便给你处置!” 整个军营内的士兵都被惊动了,纷纷从营帐里走了出来,典韦和胖猪两个人弄出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真是想当做没事发生都难。 落月无奈摇摇头,果然男人天生都是好勇斗狠的吗? 然而她一转头,就迎上了高燚那双带着笑的眼睛: “娘子,好久不见!” 第302章 将军,我们可以买您输吗? “嘭!嘭嘭!嘭嘭嘭!” 嵩山高燚的军营之中,阵阵巨响不绝于耳,那是胖猪和刚从辽西回来的典韦在一起肉搏发出的响声,二人各自拿着兵器,开始时还能保持比较好一点的形象,但是开打没有多久,就几乎不顾及什么招式了,再复片刻之后,两个人连对方身上的衣服都给撕碎了。 “打,打,打,胖猪,我们赌你赢!” “买定离手了啊哎,快来给胖猪和典韦将军下注了,二十赔五了啊!” “我买,我买!” “我也买,买典韦将军赢!” 胖猪自然听见了这些声音,他可有些不干了:“你们这些家伙,干嘛要拿我胖猪寻开心!” 话音刚落,冷不防耳畔一阵风声呼啸传来,胖猪急闪之时,典韦的一只铁拳堪堪擦着胖猪的脸而过,任是如此,那惊人的力道还是让胖猪一个趔趄。 典韦见有机会,一头便扑了过去,他人虽然魁梧,但历经了多次与高手的交手,速度也比以前快了许多,正是如同闪电一般,便朝着胖猪砸去。 胖猪刚刚站好身形,却见典韦倏地紧逼而来,简直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索性也不闪避了,直接把自己这同样魁梧的身材往地上一杵,趁势一撞,而自然依旧是装作不及闪避的模样来。 典韦自与这胖猪交手之时,便见其一直是靠着蛮力,因此也以蛮力相抗,因此并不在招式上做什么手脚,心觉如此才算胜得光明磊落,如今见许褚这副模样,还道是终于认了怂,只消一击,便可以结束这次打斗,故而朗声大笑,蓄力便上。 “嘭”这一次典韦却是失算了,不仅没有撞飞胖猪,反而被胖猪给撞飞了,他接连朝后面退了好几步,只觉得眼前直冒金星。 看热闹的士兵们见状,纷纷都改了主意:“那啥,买胖猪赢,刚才的不算!” 典韦一阵无语,这伙兵卒们,平常看着也都挺老实,怎么现在都一个个这么脑子转得溜,他不过是一招落了下风而已,用得着这么见钱眼开吗? “将军,我们可以买您输吗?”几个弱弱的声音传来,典韦回头望去,正是亲卫营几个随同他进来军营的士兵,虽然很客气地在征求典韦意见,而是已经把一堆五铢钱捧在手心里了。 典韦气得嗓子都要冒烟了,他指着这几个士兵,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枉我平日里待你们那么好,关键时刻居然扯我的后腿,看我待会不禀报主公让他派你们去宛城修城墙!” 那几个士兵见状,立即把钱都收了起来,修城墙那简直不是人干的活啊,虽然待遇不错,但是那里有上阵杀敌来得痛快? 典韦回过头去,握紧了自己的双戟,盯着胖猪大叫道:“喂,你已经把我给惹急了,看来不给你用点真本事,你就不知道我典韦为何会是高家军第一猛将!” 胖猪也将自己的镔铁锤抗在肩膀上,用手指刮了一下自己的鼻子,对典韦的话不以为然:“以前确实是,以后可未必是了,有俺胖猪在,你以后就乖乖做第二就行了!” 典韦一怔,这个胖猪的口才倒是同其呆呆笨笨的身材很不相称啊。 心念及此,典韦手指双戟早挥动起来,他这次要用高燚在西凉时对他说过的法子,将力量与速度融合起来,先给胖猪造成自己速度慢的假象,其后快速出击之时,才能出其不意获胜。 自然让那些不买自己赢的士兵都赔得底朝天! 胖猪自然不知道典韦已经在盘算着怎么赢自己了,见典韦双戟挥来,自然依旧拿镔铁锤去架隔,然而触碰之时,却发现有些不对劲,细看之下,不禁目露惊骇。 原来典韦出招之时,就已经让双戟月牙相互咬住,旋转之下,竟离手攻来,自己却是趁势一闪,已经到了胖猪背后。 胖猪隔住双戟,这才诧异典韦人呢? 这个念头刚起来,胖猪便暗叫不好,与此同时,后心又是一阵拳风轰来,胖猪心急之下,竟也不躲,更不回头,居然直接拿自己的镔铁锤朝身后一丢,自己则是猛地俯身,两手齐出,抓住了典韦的两条黑铁戟。 而典韦的攻击也是被迫中止,胖猪的镔铁锤上面可是满布铁刺的,除韦有一双铁手,才能拿住。 镔铁锤带着呼呼风声,直向典韦砸落,而胖猪也是毫不含糊,两手抓着典韦的双戟,反向典韦攻来。 典韦接连退了几步,正好退到兵器架旁,他想也未想,便从上面抽出一支长矛来,用力之下,一矛直击镔铁锤,那锤头正好被典韦的力道击偏了力道,在半空中掉了个身子,典韦抓住机会,一手握住锤柄,嘭地一声,与拿着自己双戟的胖猪来了一次硬碰硬! 典韦掂量了一下胖猪的这把狼牙镔铁锤,发现竟然不下百斤之重,不过想起这家伙随便玩弄千斤巨石跟玩似的,也就没有什么奇怪的了。 胖猪也打量了一下典韦这对黑铁戟,发现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甚至还不如他的狼牙镔铁锤一半重,不由好奇如何会被典韦这家伙给玩耍得那样虎虎生威。 “我二人便用对方的兵器再比试一番,看看谁赢谁输如何?”典韦笑着提议。 “再好不过!”胖猪大笑点头,这会儿的他大概都忘记了因为什么同典韦打起来的了。 不过倒是所有的士兵们都看傻眼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又一次发现自己的眼睛不够使了。 “那个,这个,现在咱们应该买谁赢啊,我怎么越看越不懂了?” “我怎么知道,你问我,我问谁啊?” 而挑起这个事端的何小刀早躲到了一旁去,嘻嘻嘿笑个不停,冷不防后背被人给拍了一下,回头一看,居然是昏迷了许多天的高燚! “主——” 公字还没有说出口,就被高燚嘘声叫停了,高燚饶有兴趣地看着人群围起来的场中重新打得热火朝天的典韦胖猪二人,笑问何小刀道:“你惹起来的?” 何小刀啊的一声点头,不过却又连连摇头,然后这才发现了高燚身后的落月,差点说出来这个女人才是始作俑者,不过话还没有说出口就乖乖地闭紧了嘴巴,人家是主母啊,主公的明媒正娶的妻子啊,他是有多皮痒要指证落月去?这个时候明显第一印象更加重要的啊! 想到这里,何小刀嘿嘿一笑,立即跪倒在地向高燚请罪:“主公我不是有意冲撞主母的,刚才对主母那样言语冒犯,实在是罪该万死啊,现在又害得两位将军大打出手,唯有一死以谢罪了!” 说着何小刀还真就拔出自己的佩刀来,顺势就朝脖子上去抹,一般这种情形,高燚肯定会出来拦阻的,那样何小刀也会有个台阶可下。 然而这一幕却没有按照何小刀的计划发生,他抬眼看去,只看到高燚正拉着落月的手在那里深情款款地说道:“娘子,真是苦了你又千里迢迢来到这里,这叫我于心何忍,哎,你看你那吹弹可破的皮肤,都被这一路的风霜侵蚀得不成样子了,为夫心痛啊!” 落月一把打掉高燚的手,冷声说道:“你吃了药了,说话这么语无伦次?这里可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呢!” “有吗?有吗?”高燚左右观望,然后就看见了跪在地上的何小刀,不禁诧异万分,“小刀兄弟你这是怎么了,有什么话不能站着好好说吗?快起来快起来!” 何小刀心里一阵感动,主公你终于注意到我了。 落月看见高燚没有事,心里也放心许多,只说道:“既然你没有事情,我也该回去了,玥儿自己在家,我可不放心,宁妹妹又一直失忆,时而正常时而疯癫的,也是很让人担心。” 高燚自然上前要拉住落月,搜肠刮肚一番之后才嘿嘿笑道:“娘子这么着急做什么,我对娘子可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甚至把兵器都拿你的名字来命名——” 说到这里,高燚的话戛然而止,神情也收起了嬉笑的表情,良久之后他才歉疚地说道:“那把枪,丢了!” 落月却是莫名的一阵感慨,她走到一边去,低声道:“你没事就好!” 这五个字声音极低极细,但是高燚却是听得清清楚楚,他心头仿似一阵暖流涌过,这些天来历经的种种磨难似乎都变得不重要了。 “你刚才说什么?” 蓦地陈鲲的声音从营门外传来,高燚看过去,陈鲲和赵云贺兰妖三人似乎刚从外面归来,一脸风尘仆仆的模样,本来带着的喜悦神情因为落月的话而瞬间消失。 “兄长!”“姐姐姐夫!”赵云与贺兰妖看到了高燚居然醒了,落月也在,自然心头一阵欢喜。 “主公!”“大哥哥!”厮杀中的典韦和胖猪也停了手,诸多高家军士兵也注意到了高燚,纷纷又喜又惊,纳头便拜。 只有陈鲲皱着眉头缓缓走来,到了落月面前,难以置信地问道:“你说宁儿她,失忆了?” 第303章 命啊,这都是命! 陈鲲本来是想着等这一仗打完之后,便回到宛城去向张宁表明心意的,眼看着结义的大哥高燚孩子都有了,而赵云也同贺兰妖因缘际会私定终身了,倒是他自己,一直都是与张宁牵扯不清。 而现在归来乍一听到落月说起张宁失忆的事情,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宁儿她失忆了?” 落月见陈鲲这模样,也不免闭了口,毕竟张宁失忆她也是有一部分原因的,因此才与高燚商定此事暂时不要同陈鲲说的,为的就算避免陈鲲在外担心张宁,想不到素来做事稳重如她的人,竟会脱口说了出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赵云与贺兰妖见气氛不对,也一同走过来问道,这也并不奇怪,毕竟事发之时,他二人都还在梁县军营之中。 “我来说吧!”高燚走到陈鲲面前,神色异常凝重道,“我回宛城之时,董卓了派了人前来捣乱,这事你也是知道的,只是中间出了一点意外,才导致宁儿姑娘她落水失忆,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她医治,我保证一定会让她好起来的!” 说着,高燚便要去拍陈鲲的肩膀,因为他见到陈鲲此刻低着头,浑身都几乎在发抖,不等高燚手到,猛地一下出手打开,后退了一步,指着高燚的鼻子质问道:“你明知道我是那么关心宁儿的,你却还让她出事,早知如此,我倒不如带她在军中,也不至于发生这种意外!” 他这一动作委实有些过大了,整个军营的人都看得一呆,典韦更是不曾见过陈鲲的面,他何曾见过有人这般对高燚口气说话,自是便要冲过来给陈鲲点颜色好看,口中同时厉声喝道:“小子,便是你是主公那个结拜的义弟吗?真是好一个义弟,我典韦虽然位不如你,但是今天豁出去吃他一百军棍,也要让你小子知道什么叫尊卑有别!” 典韦说着,便大步流星而来,赵云见状,暗叫不好,若是典韦与陈鲲再起一场冲突,且不说外面还有曹操鲍信王允丁原那么多人马看着,便是自己营中士兵看到,也是一场笑话了。 心念及此,赵云立即拦在典韦身前,沉声叮嘱道:“主公在此,营外更有无数友军,典韦将军与胖猪交手是一时兴起,若与自己人当真因怒动手起来,谁人面上都不好看,何况这也不是你我当为之事!” 典韦被一时点醒,他也是气糊涂了,经赵云这么一说,只冷哼一声,走到了高燚身后去。 高燚自然感激赵云明白事理,不过明显眼前更重要的是安抚陈鲲,他语重心长道:“五弟所言极是,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张角将他的女儿托付给我照顾,而我非但没有做到,反而酿成这等祸事——” “不要叫我五弟,我陈鲲辗转来投,是敬仰你是一条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然而你所行为一再让我失望,我定是瞎了眼,猪油蒙了心,才被你的言语迷惑,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一件事,就是与你结拜!” 陈鲲涨红了脸,指着高燚连连厉喝,他咬牙切齿,真真恨不能将眼前的高燚撕成碎片一般。 这一番话,每一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扎在高燚的心上,他怔怔地看着陈鲲,突然觉得眼前的他好陌生,有如变了一个人一样,为什么谦恭有礼,谨言慎行的陈鲲现在如同一头发了疯的猛兽一般?高燚是百思不得其解。 他可以被说无耻,可以被说猥琐,可以被说阴险,甚至可以被说懦弱无能与恶人狼狈为奸,但是要是说他过命交情的结义之举是错的,高燚接受不了。 “我难道就真的这么不堪吗?”高燚盯着陈鲲,一字一句追问。 陈鲲笑了,他看到整个军营内的将士们都因为他的出言莽撞而纷纷投来敌视的目光,他拼命摇摇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居然敢大庭广众之下这样数落高燚,而且还是以一个至亲的义弟身份去数落,可是他却又觉得控制不了自己这股愤懑的情绪,他人永远都不知道,宁儿在他心目中有多重要,那是女神一般的存在! “陈鲲将军这是怎么了?怎么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几个士兵议论纷纷。 “不知道啊,出去一趟,就说话不知道天高地厚了,真是叫人费解啊!” “我说,有没有可能是遇到了狐狸精被鬼迷心窍了呀?” “难说,不过他不是一直都喜欢天女姑娘的吗?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被狐狸精迷惑?” “你可真笨,说的就是被天女姑娘迷惑的啊,人家都是天女了,这点本事还是有的啊!” “啊,小点声,这话要是被主公听到了可少不了要吃军法了!” 那些士兵们的议论声都很小的,但是却都被陈鲲听得清清楚楚,他的耳力本来就比寻常人要灵敏,不然也不会距离落月那么远就听到落月说的话了,只是现在,他反而恨自己听到这些话,他倒是宁愿听不到,就没有这么多的烦恼。 良久,陈鲲跪了下来,语气却依旧孤傲:“今日小弟言语不当,大哥要打要罚,我都无任何怨言,但是,小弟还有一句要问大哥你,还请大哥如实相告!” “陈鲲你这左一句右一句地有完没完了?这是姐夫脾气好,能容忍你在这里胡闹,姑奶奶我可看不过眼去,别忘了宁儿妹妹也是月儿姐姐的好姐妹,这层关系可比你早多了去了,即使没有你,难道姐夫和月儿姐姐就不知道心疼宁儿妹妹的?” 一直不说话的贺兰妖看了半天,也有些气愤了,她攥着流云鞭,甩动之间,便向陈鲲抽去。 然而鞭在空中,却被一股力道死死制住,贺兰妖看时,原来是高燚出手攥住了鞭子,她不由娇声喝道:“姐夫,你做什么药护着他?” 高燚没有回答贺兰妖,目光只是看着地上陈鲲,此时他也顾不得有没有人在看笑话了,看了就看了吧,自己身上又不会掉层肉,权当日后的流言蜚语都看不见听不到。 心中这样想着,高燚沉声问出声来:“你我既然是生死兄弟,就不该相互存疑,什么话,只管问!” 陈鲲呼出一口气,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可走,只得苦笑着问道:“你在山中之时,是不是曾经有机会可以杀掉那个叶十七?” 高燚一怔,原来陈鲲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叶十七的缘故,只是当时情景,就算是高燚说了,也未必会有人肯信,他自己尚且云里雾里,陈鲲如何会觉得这是真话? 心念及此,高燚知道如果不给陈鲲一个合理的说法的话,陈鲲是断不肯干休的,他放缓语气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话没有说完,就被陈鲲粗声打断:“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大哥你只说是还是不是?” 高燚默然半晌,这才下定决心说了出来:“是!”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是对于高燚来说,却似乎有千钧之重。 “好,很好,非常好!”陈鲲抬起头,迎向高燚的眼神,然后站起了身,语气突然变得激动,“既然是,为什么不做?他是一个禽兽,险些污了宁儿的清白,我在晋阳之时中他奸计没有能亲手斩杀此贼,其后在广成关欲出兵洛阳又被大哥你阻止,如今大哥你密令我带兵从广成关前来,又听闻那贼人也来到此书,因此早定了以我新得神兵天麟诛杀此贼之心,却不料事与愿违,大哥你反倒在昏迷之时口口声声说此贼才是不世出的大英雄!” 高燚愕然,他昏迷的时候,居然在说这样的话? 却想不到惹起陈鲲的误会了,可是他要怎么解释,才能让陈鲲明白自己的苦心?让一个人把一直以来嫉恨的禽兽当做顶天立地的大英雄,这实在是强人所难,确切一点地说,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陈鲲看到高燚不说话了,竟高一声低一声地笑着说道:“没有话可讲了吧?众人为我作证,我们所敬仰的主公,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物?口中说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他虽不顾惜生死闯入山中阻止了十常侍的阴谋,但是这嵩山脚下,若是没有曹将军的力战,高家军的数万只怕会是另外一种命运了!” 落月这下也看不过眼了,她呵呵而笑道:“我初到此处,又是家眷,本不便多言,但看了这么半天,也要忍不住为夫君说几句公道话,夫君他再有能耐,也不过只是一个人罢了,你道他是有着万般神通的法术不成?你自己尚且做不到,又如何来要求我的夫君?他杀与不杀那个叶十七,自然有他的道理!” 高燚伸手拦住落月后面要说的话,转头对陈鲲道:“错了就是错了,这一点,我不想再做任何解释,我对不住宁儿妹妹,也对不住五弟你,现在又因己故害宁儿妹妹失忆,咎皆由我,我无话可说!” “不敢当!”陈鲲冷哼一声,突然吹了下口哨,他的战马闻声疾奔近前,陈鲲翻身而上,取了马背上的天麟戟在手中,嗤啦一声,割断了自己的袍袖一角,掷到高燚面前地上。 众人骇然,这是要割袍断交吗? 陈鲲不顾众人反应,拨转了马头,兀自喝道,“我且回宛城去,看看宁儿如何了,这里一切事务,君请自便!” 言罢,陈鲲催动坐骑,扬鞭策马而去,只留下高燚愣怔在原地喃喃自语苦笑不已: “命啊,这都是命!” 第304章 今天天气真好啊,又打雷又下雨的 高燚断断想不到,前不久才刚刚生死结义的陈鲲会这样干脆地同他割袍断交,之前与陈鲲相识的一幕幕都在脑海里面闪过,如同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一般,实在令人不胜唏嘘。 他高燚,难道真的就这么不堪吗?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在山里的时候就死掉,起码不用现在在这里看到誓言过要同生共死的好兄弟离自己远去。 众人纷纷噤声,不知该说些什么,赵云身为高燚义弟,却是比任何人都知道高燚此时心里的想法,他走到高燚身边,淡淡说道:“兄长息怒,五弟可能只是一时动气,未必就是不明事理之人,他一直都比任何都想取叶十七的性命,可是现在——也许过了几天之后,他就会回心转意,毕竟现在高家军之中,也是非常需要他的!” 贺兰妖也蹙着眉头道:“就是,姐夫不要理会这种人,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姐夫你的,难道你还能害他不成?再说了,那个叶十七最后不是也死了吗?真不知道他有什么想不开的!” 高燚心中突然一惊,刚才事出突然,好多细节他都没有仔细想过,如今仔细想来,陈鲲言行实在太过蹊跷,竟是与当日沮鹄有些相似,莫非这又是那个斛图在背地里生出的古怪? 心念及此,高燚立即对赵云道:“跟我到大帐来!” 说罢高燚在前,进了大帐去,赵云则是对落月见了一礼,然后才说道:“嫂子初到,一路风尘,不如先去偏帐将息一下,妖妖,可要照顾好嫂子!” 他这一声妖妖虽然声音极低,但还是被落月及一旁诸多将士听到了,顿时一片哗声大作,落月听了险些笑出来,她朝贺兰妖使了个眼色,坏笑道:“妖妖,啧啧,这称呼可真是暧昧啊,蕊儿,你同他看来关系进展神速啊!” 贺兰妖自然是红了脸,嗫嚅道:“月姐姐你真是坏透了,这里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听着呢,这个木头,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这样叫,真是真真的一根木头,木头!” “咳咳!”何小刀与典韦胖猪等人这些还没有尝过女人是什么滋味的单身汉对赵云是羡慕嫉妒恨,然而看到贺兰妖那杀人一般的目光里立刻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别处,说话更是语无伦次起来。 何小刀:“今天太阳真是好啊,又打雷又下雨的!” 典韦白他一眼:“你什么眼神啊,现在是冬天,怎么可能打雷下雨?怎么着也得过年的时候才行啊!” 胖猪最是直接:“你是不是傻,他就是过年也不可能打雷下雨啊,你白活了这么多年了!” 突然“咔擦”一声,不远处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众人都看向远处的天际,只见一道闪电以讯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划过天空,似乎整个天空都要碎裂开了一般,紧接着不久,滚滚惊雷再次隆隆响过。 “我说,刚才是谁说冬天不会打雷闪电来着?”何小刀碰碰典韦,全然忘了先前没多久他险些死在这个黄脸汉手上。 典韦早已经惊讶得目瞪口呆:“这不是在做梦吧?” 胖猪则是托起了腮帮子若有所思:“你们说,为什么总是先看到闪电,再听到雷声呢?” 何小刀说道:“真是笨,那是因为雷公没有电母动作灵活,你看咱们主公主母不就是这样的吗?” 如果这话被落月听到,只怕她脾性再好,也要给何小刀点颜色瞧瞧了。 但是现在不同了,整座军营的人都因为突如其来的异象而炸了锅,议论纷纷起来。 高燚本来已经进入了大帐,听到外面的动静也再次疾步走了出来,看到天空的情景和军营的情况,也是大惊,极目所见,犹如地动山摇一般。 他一拍额头,他怎么将如此一件大事给忘得没有影了? 张让说过,不久之后,这嵩山会发生一场空前的大地震,他怎么还有心情在这里想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云弟,快去吩咐各营,火速撤军,放弃一切辎重!要快!这里要发生地震了!”高燚亟不可待地命令赵云道。 赵云惊了一下,以为高燚是被陈鲲的事情给气糊涂了,但是看到高燚那认真的表情,又不像是在开玩笑,立即应了一声,便去招呼人马去了。 众军虽然一时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赵云将高燚的话迅速命人传递到各营去,如今之事,不管地震的事情是真是假,但毕竟高燚发话了,他们知道高燚的性情,虽然爱开些玩笑话,但是地震这样的事情,未必会乱说的,便立即集结起来,也不管营中辎重,渐次开始撤出大营来。 但是嵩山一带,山路本就崎岖,高家军数万人马调动,不可能像几百上千人那样简单,高燚为防有变,令人马以百人为单位,分开行动,就是避免一旦真的地震来了,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伤亡。 不过高燚也没有忘记附近的其他友军,他专门派了人去向曹操鲍信王允丁原吕布等军营报知此事,趁着悲剧发生之前,都退出嵩山之地。 但是高燚的好心并没有得到回应,曹操等人都以为高燚是被救出来之后刚刚醒来精神恍惚所以危言耸听,因此并没有听从,只是将高燚派去的人又支了回来。 高燚与众军夹杂在山路中间,得到这些消息,自是且惊且叹,这也难怪,换做是任何人,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也未必有人肯信。 但是张让现在已经死了,地震之事只有高燚一人知道,这可当真变成高燚的一面之词了。 “去,将赵云、张颌两位将军找来,我有事情要吩咐他们!”高燚对传令吩咐道。 不一会,赵云与张颌策马而来,见到高燚,一齐问道:“大哥有何吩咐?” 高燚也不含糊,径直说道:“曹操等人并不相信我的话,为今之计,只有我亲自去说服他撤军,你二人则去王允与丁原那里,也说服他二人撤军,我已密令颜良文丑大军在前开道,一定要用最快的速度,离开嵩山!” 赵云与张颌互望一眼,然后说道:“大哥,不说他们不信,其实我二人也是不信的!” 高燚叹了一口气:“我倒是宁愿我是错的,可是这是张让生前亲口对我说的话,他正是因为知道会有地震所以才将我们诱来此地,让我们一同为他陪葬,虽然我不知道什么缘故还没有发生地震,但是不可大意,我很确定我现在十分清醒,我若是不知道也就罢了,我不想真的发生悲剧之后看着无数人的尸体追悔莫及!” 毕竟,这样的悲剧发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赵云与张颌一起在马上应道:“大哥放心,王允与丁原二位大人那人就交给我们了,一定不辱使命!” “轰隆隆”话音刚落,又是一阵闷雷般的声音从山后传来,这一次,不像是天上传来的声音,倒真的像是要地震的征兆。 高燚也不多话,拨转马头,只带了少数人朝着曹操大营方向而去。 此时曹操刚刚送走了高燚派来的传令兵,呵呵笑着对夏侯惇与夏侯渊道:“我这个师弟可真是年轻见识少,冬天打雷闪电也不算什么稀奇的事情,他却附会成要有地震发生,可真是让人笑话!” 夏侯惇跟着道:“可以理解,他那个义弟陈鲲同他割袍断交,这要是换了谁也会受不了的,说出些胡话来也是正常!” “还别说,我还以为这小子任何时候都会镇定自若呢,你看他的人马,各个像是溃败了一般奔逃,实在是愧对高家军这个响当当的名号啊!” 这时一个小兵来向曹操报告:“启禀将军,戏志才大人到了,已经等候在辕门外多时!” 听到这个名字,曹操眼前顿时大亮,他笑着对夏侯惇道:“我曹孟德的智囊来了!” “智囊?”夏侯惇微微错愕,“为什么从来都没有听孟德说过这个名字?” 曹操已经走出几步,回头呵呵笑道:“那就不如一同前往见一见!” 辕门外,一个中年文士负手而立,环视着眼前大营的构造,他生得眉清目秀,不过令人称奇的是他的头发并不是寻常人的黑色,而是水银一般的白色,用一根精致的木簪插在头上,皮肤白皙,眼睛的瞳孔更是一种妖异般的蓝色,不管是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是个怪物,妖孽级别的怪物。 “志才老弟,好久不见啊!”曹操从军营里面大笑着走了出来,身后跟着要来见识见识戏志才其人的夏侯惇与夏侯渊,走到戏志才面前之后,不由仔细打量了一番,啧啧称奇。 戏志才看到了二人的诧异目光,他似乎对于这种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抱拳对曹操道:“孟德兄风采更胜往昔啊,不会怪我这个妖怪不请自来吧?” 曹操笑了:“这是哪里的话,你能来,我是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呢?你学的那一身才华,不来我曹孟德这里施展,还打算去何处?” “戏——志——才!” 高燚的声音远远传来,曹操与戏志才闻声回望,只见果然是高燚策马疾驰而来,看到曹操身旁的戏志才,也是看得一呆。 这货是戏志才! 第305章 这特么的明明是个外国人好吧! 戏志才! 对于这个名字,任何稍微懂点三国知识的人恐怕都不会陌生,曹操阵营前期的智囊人物,和郭嘉一样死于疾病,是天妒英才的一个代表,可是史书之上只有一句话提到,演义里更是根本没有这个人,也只有在游戏里刷刷存在感而已罢了。 而高燚本人甚至都觉得历史上是否真有其人,直到现在这个家伙活生生地站在了自己的眼前,高燚还是无比震惊,这震惊险些把他这一年多以来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淡定心理都给冲得崩溃! 而且最令高燚难以置信的就是戏志才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曹操智囊一样体弱多病面色惨白,反而是头发是白色的,眼珠子是蓝色的,虽然也算眉清目秀,但是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不对劲。 这特么的明明是个外国人好吧! 高燚虽然没有见过外国人,但还不至于死宅到连外国人都不认识的地步,这戏志才的体貌特征,根本不可能是两个中原人生出来的后代! 见到高燚看着自己不说话只是上下打量,戏志才微微一笑,不等高燚说话,自己倒先朗声说道:“尊驾不必奇怪,家母并非中原人士,而是来自于西域,也因此在下体貌才会异于中原!” “原来是这样!”高燚恍然大悟,这也确实不是怪事,自从汉武帝时期张骞出使西域,开发丝绸之路,中原与西域就开始了文化交流,通婚什么的自然也不可能避免,只是高燚很奇怪,为什么他并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这个戏志才? 他瞬间将这近两年来见过的人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却都没有这个戏志才的记忆,总不会是他穿越之前见过这个戏志才啊?但是看这个戏志才的反应,也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啊! 戏志才呵呵一笑,对着高燚轻轻一拜,欣然笑道:“在下已经将自己的名字说出来了,阁下是不是也不要隐瞒自己的身份了,这样才算公平啊!” 曹操在旁跟着发笑:“志才老弟可不要被他的身份吓到,他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炙手可热的都亭侯,南阳太守,讨虏将军,当朝袁太傅的孙外甥,中军校尉袁本初的外甥,我曹操的师弟,伯喈公的高徒高燚,高明阳是也!“ 高燚翻身从马上下来,指着曹操忍不住笑骂道:“孟德师兄,你敢不敢把说得再长一点?“ “原来阁下便是名震四海的高使君,真是少年英雄,令在下敬佩!“戏志才对高燚抱拳微微欠身行礼,但是面色却是极其自然,令人啧啧称奇。 “客套话先放一边去,此次我来这里是有要事言说的!“高燚歉疚地对戏志才一笑,继而转头看着曹操说道,”孟德师兄,地震之说,非同小事,为何你却在此镇定自若?还有丁刺史,王刺史二人也丝毫不慌张?这是何道理?“ 曹操没有回答高燚的话,而是看了戏志才一眼,这才慢慢吞吞地说道:“我先问你,地震之说,你是不是从张让那里听到的?“ 高燚点头:“是啊,他就是用了浑天地动仪预测到了嵩山这里会发生地震,所以才故意引我们前来此处,虽然刘辟与白波黑山贼都为我们击败俘虏收编,但是却都是中了张让的奸计,还有刚才的天象,你也是看到了的啊!“ “高使君所说的天生异象,可是这个吗?“ 突然戏志才的声音传了过来,高燚惊身回望,居然看到戏志才就在他与曹操说话的功夫,居然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到了十余丈外的兵器架边上,他拿出一把兵器来,在磨刀石上草草磨了几下,而后,让刀刃缓缓靠近自己的衣服。 这个时候,令人惊异的一幕发生了,只见,刀刃与衣服之间产生了滋滋的声响,伴随着这声响,几道几不可见的细微电光也出现了,而且还持续了很长时间。 尤其是现在天色已经近晚了,那些电光看得比寻常更加清晰。 这——高燚不免更加震惊了,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课本上学到过的摩擦起电原理吧!戏志才要不要这么厉害,居然连这个道理都发现了? 做完这一切,戏志才将兵器放回兵器架上,然后慢慢走了过来对众人说道:“嵩山这里地形比其他地方要高,因此云雾也比其他地方要多,这个情况即使道了冬季也是一样,云层相撞,恰如刀和衣服接触一样,会发出巨大的闪电来,那滚滚雷声,便是云层相撞之时发出的声响,而并不是有什么雷公电母在操纵雷电!“ 高燚对戏志才的解说简直是佩服到了极点了,他现在甚至怀疑这个戏志才是不是也从现代穿越而来的了。 但是,就算戏志才知道了雷电的原理,但是这和地震发生还是不发生又有什么关系呢?那可是东汉大天文家张衡发明的浑天地动仪啊!别的有假,这个难道还能造假吗? “先生真是奇才,居然可以想到这种事情,但是张让应该没有可能骗我的,他没有必要临死之前还要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来!“高燚不解地看着戏志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曹操这时却发话了:“张让却是没有可能骗明阳师弟你,但是有一种情况,大约你没有想过,那就是,张让被人骗了!“ “嗯?“高燚一惊,张让被人骗了?被谁?这可能吗? 曹操看向戏志才,呵呵笑道:“志才老弟,那封信,不妨也让明阳师弟看一看!“ 戏志才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高燚的手上。 “信?“高燚再次一惊,他的目光落到信封上面的时候,简直惊异地说不出话来。 只因为这封信,就是写给他的! “高燚亲启!“ “大汉太史令金旋致南阳太守高使君:十常侍诸贼猖狂多年,仆常思讨杀而不得,遂切齿痛恨,近日幸入太常府为太史令,便思一计,诈欺张让辈嵩山将有地动,天幸此贼信仆之言,遂设局欲诛四方英豪,仆先致信于高使君,望知贼人之计,顺势诛之,则天下幸事!“ 金旋!对于这个名字,高燚同样不陌生,他就是演义里那个武陵太守,被张飞大败,又被自己的从事一箭射杀,但是历史上似乎是直接投降刘备的,不过不管是演义还是历史,这个人都是打酱油的龙套角色。 然而现在这个人却身居太史令这样的官位,而且还亲自给高燚来了信,要高燚识破张让的阴谋并顺势诛杀,说起来,太史令的确也是监察风水灾异等事项的,因此才有这等便利。 但是不管怎么说,居然能骗过张让,可见这个历史上真正的金旋智商一点都不弱嘛,有机会,一定要见一见。 “现在明阳老弟你相信地震之说是假的了吧?“曹操看着高燚脸上的种种变化,似乎都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我劝你不要撤兵,你却不相信,反倒还来劝我!实在很不像你一贯的稳重风格啊!“ 高燚撇撇嘴:“孟德师兄你也真是的,既然知道真相,却直到现在才说是故意想看我出丑的是吧?“ 说到这里,高燚回身对自己同来的士兵们道:“你们先回去,通令全军,就地扎营,地震之事,纯属无稽之谈!“ “诺!“几人听了,一起策马离去。 高燚趁机走到曹操身边去,偷偷说道:“孟德师兄,事情有点奇怪啊,人家太史令明明是写给我的信,为何不送给我,却送到了你这里来?“ 曹操似乎早就料到高燚会问这个问题,呵呵笑着回应:“这个并不奇怪啊,当时嵩山战事非常混乱,兵不知将,将不知兵,志才老弟他又是一个文弱之人,虽然聪明,也得先活命为先的,自然要先躲起来,而要去你那里的时候,偏偏你又拔营匆匆忙着撤兵,无奈之下,志才老弟只能先来把信交给我了!“ “果真是这样吗?“高燚带着询问的目光看向戏志才,从戏志才的目光里得到了肯定,然后这才笑出了声,”如此说来,倒是我的不是了,那我就在这里朝孟德师兄赔个不是了!“ 说着高燚还真就朝着曹操跪了下去,曹操哪里敢受高燚这等大礼,立即便俯身去扶,高燚却是趁机贴着曹操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你是不是给陈鲲下药了?“ 曹操一怔,面色变了一变,随即回复了自然,笑笑回道:“这是什么话?我为什么要给他下药?“ 高燚面不改色,接着道:“因为在梁县的时候,你就趁我不备下了药,就是想我非礼貂蝉,好让你从中取利!“ 曹操这下面色不好看了,他语气微微不满:“你的想象力是不是有点太丰富了?“ “是我多想了,还是你别有用心,只有你自己知道!“高燚不甘示弱,盯着曹操那令人生寒的目光应道。 他这次没有称呼曹操孟德师兄,曹操也没有称呼他明阳师弟,二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彼此,就连空气中都充满了紧张的气息。 第306章 打他一个满脸桃花开 “是我又怎么样?不是我——”曹操盯着高燚的眼睛,缓缓出声道,“那又怎么样?” “在梁县的那次,你偷偷在我身上下药,想要让我对貂蝉做出无礼之事,当时只有你我二人在场,师傅是绝对不可能做这件事情的,我只能怀疑你,现在我义弟陈鲲的言行大异于平时,而他此前就是同你在一起的,我很难相信不是你所为,虽然我现在还不知道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高燚声音虽低,却是丝毫不担心曹操听不到,除非现在距离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曹操是个聋子。 曹操愣了半晌,继而呵呵一笑,语气极其自然:“你若是觉得是我做的,那就是我做的,如果你觉得想不出来我有什么目的,那我就给你一个借口:那就分化你的高家军,然后收归我用!” 他这番话说得轻描淡写,高燚却是听得惊心动魄,高燚原以为曹操会找一些借口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曹操会就这么坦然地承认了,而且说得那么流利自然,高燚该说这是自信还是无耻? 见高燚不说话,曹操索性又补充了一句:“当时情况紧急,人人都以为你已经死了,而且这个陈鲲意外救了我一条性命,我就想我怎么可以让这么好的人才和军队就这么群龙无首,因此我便给趁其不备,在他身上下了些秘制的药,这药可以将人平日里隐藏的仇恨放大百倍,而且可以持续多日,我本想以此激发陈鲲将军效忠于我的,却不料你竟然被人发现并抢救过来,不过不幸的则是你们兄弟两个割袍断交了!” 高燚怒了,他想起陈鲲扬戟割袍断交的情景,自己也是脑子一热,噌的一声便退后了几步,双拳紧握,关节处咔咔作响,似乎曹操只要再多说一句,高燚就出手打他一个满脸桃花开一般。 可是转念一想,高燚就清醒了过来,曹操怎么可能这么傻,自己做事自己承认,尤其是当着高燚的面,这显然不合情理,换个角度想想,这倒更像是曹操为了让高燚走出偏执的念头而有意为之的。 想到这里,高燚不由得渐渐松开了双拳,他明白自己的失态了,曹操为破张让的八门金锁阵,也是折损了一些人马的,如果他真的有心算计高燚,那大可不必这么早就出兵,坐等好戏收场岂不是比冒险破阵更划算?但是曹操没有这么做,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对救应高家军的诸将都有莫大恩德,这个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 夏侯渊这时凑了过来,看看曹操,又看看高燚,用手摸着下巴的络腮胡须,疑惑不解地自言自语:“奇怪,这二位是怎么了?怎么站在这里半天都不动也不说话,莫非是在面相?” “哈哈哈哈!”曹操不禁被夏侯渊的话逗乐了,他咳嗽了一声,拍拍高燚的肩膀道,“妙才说得没有错,这个时候,我们两个就不要在这里面相了,省得让别人以为我们两个都有什么毛病,若是给抓去治病,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侯惇也走过来,双手掐着腰,沉声说道:“向来只有孟德你抓别人的份,谁人敢抓你?总是一个人讲这种根本不好笑的笑话,我们还是办些正事吧!” “正事?”高燚听得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是自己不打招呼便来曹操大营,人家曹操与戏志才见面,肯定是有要事相商的,他在这里恐怕只会碍事,于是对曹操和诸人便要作别:“我来此处,原本是以为要发生地震,结果是虚惊一场而已,现在我可要回去告诉众将士这个好消息了,也免得他们担心!” 说罢高燚拨转浮云马的马头,就要上马离营而去,却是一个趔趄,回过神来之时,原来是浮云马被曹操给拉住了马缰,高燚诧异问道:“孟德师兄这是做什么?” 曹操笑道:“再着急,也不急于这一时,我尚有许多事情要与明阳你商议,便是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况且天色已晚,何不用过饭再走,至于你的士兵那里,我直接派妙才带人前去通知一声,岂不安心?” 高燚呵呵一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再执意离开,就不厚道了,也罢,听孟德师兄一句,吃饱喝足再上路!” “这话,可不要轻易说出口啊,忌讳!”一直不说话的戏志才蓦地冒出这一句来,倒是语出惊人。 “来人啊,吩咐造饭!” 此时天空原本聚集的墨色乌云也都纷纷四散,竟有雪花飘洒下来,夜风生寒,凉意入骨,高燚应了曹操的请求,入帐与诸将一同用饭,曹操还很贴心地命人给高燚端来了一支精致的火炉来,里面生着几根已经烧红的木炭,热浪阵阵铺面而来,早将高燚满身的寒气驱散得无影无踪,而曹操自己却是用得做工粗糙的火炉,而且放在里面的木炭不是冒着黑烟,呛得曹操不时流着眼泪。 “咳咳,咳咳,咳咳咳!” 高燚一面吃着热菜热饭喝着煮热的醪酒,一面在火炉上面暖着手,这种酒在这个年代是最比较常见的酒,因为造价低廉所以喝的人很多,但是由于平时很浑浊,所以喝的时候要煮热沉淀,高燚不是第一次喝了所以很熟练地自己煮酒来喝,就是因为那一日喝过了荀彧的千日香,所以现在喝什么酒都没有滋味了。 但是当高燚看到包括曹操在内的其他人的炉炭都与自己的不一样时不免疑惑,便问曹操:“孟德师兄为何你们的炉炭和我的都不一样?” 曹操吃了口饭菜,又喝了一口热腾腾的醪酒之后,这才耐着性子给高燚解释:“这火炉乃是先帝赐给家父所用的,里面的炭是皇家御用,燃烧的时候没有烟,极其珍贵,家父一直都舍不得用,被我一日瞧见了,便偷偷带了出来,正巧明阳你来了,也好让众将士见识见识它的奇妙之处!” 高燚听了曹操这番话,差点惊了个魂飞天外,皇家御用的东西,曹操不用而让高燚来用,虽然说是皇帝赏赐给了曹嵩的稀罕东西,但是高燚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曹操这时居心何在,把高燚这是当成了皇帝了还是当成曹操的老爹了?原来曹操是这般爱使坏,不是让高燚取暖,而是把高燚放在火炉上烤啊! “死罪死罪!我一介地方郡守,如何受用得起这般珍贵的物件,我还是用用那些普通士兵们用的东西好了,虽然不舒服,起码心里踏实!” 高燚说着,再不敢去那个精致火炉上面烤手去了,而是直接来到了戏志才的身边,同戏志才一起烤火起来。 曹操大笑,心中却是对高燚反应如此机敏很是佩服,如果高燚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的话,只怕会坦然受之面无愧色,可是观察高燚的神情,却不像是伪装的,但是思及高燚种种所作所为,却又很难让人不对其起疑心,曹操一时之间,发现也有点看不透高燚的想法了,便对士兵吩咐道:“按使君说的做,换普通的炉炭来!” “诺!”几个士兵听令,很快便抬了一个普通火炉上来,但是高燚已经坐到戏志才那里去了,便连杯盘碗盏都一并拿了过去,士兵为难地看向曹操,曹操摆摆手,示意士兵们将火炉与戏志才的放到一起去。 高燚此时却是近距离地打量着戏志才这一头炫目亮丽的银色长发,啧啧惊叹造物主真是神奇,口中连连说道:“先生这一头银发,肯定值不少钱吧?” 戏志才侧过头,无语地望了高燚一眼,继续低头吃自己的饭。 高燚讨了个没趣,看着火炉上面的醪酒渐渐冒出热气来,这才用木勺舀到自己酒杯之中一饮而尽,那灼热的感觉呛得他整个人都不好了,然而却是浑身都感觉有些轻飘飘起来。 居然就这么醉了?不是说古代的酒度数都很小的吗? 戏志才这时忽然身子微微后仰,扭过头来,正对着高燚的耳朵,压低声音说道:“高使君既然不敢担无父无君逆罪之名,却为何行无父无君罪责之实?” 高燚微微一怔,好一个戏志才,真是不语则已,一语惊人,这是在欺负高燚有些微醉所以就乱说话的吗? 若是在平时,高燚也许会平心静气地与人争辩,但是现在何不趁着醉酒的缘故,看看这个戏志才究竟要耍什么古怪,他索性一把拉住戏志才的手,故作语无伦次地说道:“有话——得说——清、清楚,什么叫,不敢担名——而行什么什么之实?我高燚——行走天地之间,靠的就是坦——坦——荡——荡,以诚待人!仰无愧于天,俯不怍于地,行得正,走得,走得直!直!” 戏志才哂笑一声,不等高燚把话说完,又一次反问高燚:“说得真是好听,但是为什么使君的人马,要叫高家军?” 高燚被戏志才突如其来的这问话给弄得一怔,竟然不知如何作答。 戏志才却是趁势举起自己的酒杯,在高燚的酒杯上面撞了一下,悠然笑道: “干!” 第307章 这厮的饭量与身材完全不成正比啊! 是啊,为什么要叫高家军? 高燚至今也想不起来这个名号是如何有的了,他本来是想用一个听起来更加厉害的名字来命名自己的部队的,诸如历史上高顺有陷阵营,曹操有虎豹骑青州兵,陈到有白耳兵,名头都是一等一的响亮。 但是那毕竟只是小规模编制的部队,然而高燚现在已然有了不下五万人马,虽然分成了精卫营,先锋营,猛虎营,常备营,游击营,锦骑营,亲卫营等七营编制,但是统称高家军似乎也并非上策。 戏志才说得没有错,别人可以称呼自己的人马为高家军,但是高燚自己却不可以,历史上的董卓曹操刘备孙权袁绍尚且没有这么做,高燚却去做了,不是明摆着告诉他有反逆之心是什么? 大汉的实权在不在是一回事,样子总归是要装一装的,毕竟高燚虽然收编了很多黄巾势力,但是天子姓刘,不姓高,天下是大汉的天下,不是高家军的天下。 想到这里高燚整个人的酒都感觉瞬间醒了,曹操不是个随便说话做事的人,他弄这么一出状况,莫非就是为了对高燚敲山震虎? “多谢先生提醒,高燚受教良多!”高燚本想对着戏志才行个大礼以示敬重,但是想想这个场合似乎有点不大合适,于是只是笑了一笑,举着手中的杯子朝着戏志才敬了下,一饮而尽。 戏志才也跟着喝掉了杯中醪酒,同时却不忘补充一句:“在下可是什么都没有说,使君听得进去,这也是好事!” “你们两个,嘀嘀咕咕在这里说什么呢?”曹操起身微微笑着来到二人身边,指指高燚身边的饭菜道,“都凉了!” 高燚顺着曹操的手果然只这片刻的功夫,他面前的案几上的饭菜已经不再是热气腾腾的模样了,不禁惊异于现在的天气实在寒冷,但是他也没有说什么,毫不在乎地夹着已经凉了的饭菜放进嘴里大口咀嚼吞咽着,吃相倒是非常令人不敢恭维。 他一面吃着,一面说道:“凉了,总比没有饭吃要好吧?我的人马可是很快就要断粮了,我们大张旗鼓地带兵来到嵩山,兵器铠甲攻城器械倒是发现了不少,粮食却没有找到一丁点,那些兵甲还都被埋进了一片废墟之中,真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夏侯惇在另一旁趁机问道:“使君不是抓到了刘辟的很多人马还有那个叫郭泰的旧部狄莫吗?何不严刑拷打一番,逼他们说出粮草藏在何处?” 高燚苦笑:“还别说,狄莫倒是没有等我用刑,直接说出了好多屯粮之处,然而我的人去的时候,才发现都是机关陷进,白白折损了好些人马,至于俘虏到的黄巾白波黑山等士兵,他们根本不可能知道这种机密之事的!我现在甚至都怀疑到底有没有粮草囤积在这一带,如果张让在,倒是可以问一问,虽然很可能也问不出什么实话来!” “天无绝人之路!”曹操沉吟着说道,目光望向帐外漆黑的夜色,眸子里满是坚定的神色,“现在王豫州派人送来的粮草还能支撑一段时间,依我应该留一支人马在此处继续搜寻屯粮之处,其他部队集合起来,到虎牢关去,此次十常侍得诛,我们便可名正言顺地在洛阳清剿他们的残余势力,到时候,天下清平就不远了!” “嗯!”营中诸将纷纷停下了吃饭的动作,大声赞同。 高燚环视了众人一眼,发现曹操的魅力还真是不同一般,霸气外露的时候饭都不让将士们好好吃,他嘿嘿坏笑着说道:“这只是最好的结果,但是别忘了现在可是天寒地冻的时节,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虽然大家伙很是摩拳擦掌要建功立业,但是可能回家同亲人团聚的念头更加强烈吧?” 曹操微微一愣,高燚这是打算真的打道回南阳去吗? 高燚紧接着说道:“再就是我还有一个疑问,孟德师兄你为何故意忽略董卓这个人的存在?我来嵩山之前,他就已经在函谷关集结了约十万人马,根据探子来报,还有十万韩遂的旧部在路上,现在估计也到了函谷关,这二十万来了,可未必就肯乖乖地走,如果大将军尚在人世,董卓兴许还会有所忌惮,但是现在大将军遇害了,你,我,董卓,王豫州,丁原,大家都是平级的关系,谁也奈何不了谁,难道不是吗?” “额!”高燚说的这番话,确实在理,但是当着曹操的部将说,未免有些不合适。 曹操对诸将一摆手,沉声道:“你们都先出去!” “诺!”众将不明白曹操与高燚又在打什么哑谜,虽然心中疑惑不解,但是谁敢违抗曹操的将令?都纷纷退了出去。 夏侯渊本来还想多吃几口饭的,已经吃进了嘴里,又被夏侯惇给一拍后脑勺吐了出来,然后身子趔趄着被夏侯惇扯出了帐外去,燚忍俊不禁。 不过毫不意外,戏志才没有出去,依然在自顾自地吃饭,他的旁边已经堆起了高高一摞的空碗,倒是把高燚给唬了一跳,这个戏志才的饭量是不是有点太大了?实在是与他的魔鬼身材很不相称啊,而且高燚上这个戏志才一口气吃了起码好几斤的饭却是脸不红气不喘脖子不粗肚皮不鼓非常好奇那些饭菜此刻都到了哪里。 “我说孟德师兄,你确定你以后养得起他吗?”高燚凑到曹操身边,嘿嘿笑着问道。 曹操不动声色:“怎么,想挖我的墙角吗?” 高燚连连摆手:“误会,我就是随口一说,有荀彧郭嘉许攸田丰沮授这五个人我已经很知足了,再有人来投我可是真的养不起了,尤其是志才先生这般饭量一个抵得上一百个的旷古奇才!” “一百个?”戏志才抬头前的空碗,自顾自地摇摇头,随口说道,“都说高使君爱才如命,今日一见,果然传言不可信啊!” 曹操咳嗽了一声,然后正色说道:“此刻没有别人在场了,那就不用有所忌讳了,此前我已经给在洛阳的本初去信,让他尽快联络城中对十常侍不满的各路人士,以最快的速度铲除十常侍的残余势力,何苗的人马更是各自生疑!” 说到这里,曹操顿了一下,然后重重说道:“何苗不足以成事,我已经联络好了家父,他与卢尚书关系不错,必要之时,会开门引军入城!” 高燚知道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做法,洛阳城内虽然守兵有不下五万,但是有三万多都是何苗统领的部众,各个只会观望,不肯齐心对付董卓,搞不好甚至会倒戈向董卓,以前何进在的时候还能掣肘一下,现在则是不同了。 而剩下的一万多人马,有一半是原先叶十七通过何苗而转成官军军籍的黑山军,现在是由魅姬和陶升暂时统领,再余下的数千人马,便是卢植与刘表孔融共同协理的守军了,只是刘表现在恐怕还是重伤未愈,而孔融则是与韩馥袁术一起被董卓派的人抓去,虽然谈不上凶多吉少,但只怕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想到袁术的时候,高燚顿时察觉了曹操的用意,毕竟是高燚的舅舅,高燚不可能不去相救,曹操正是知道高燚是个不在乎汉室存亡的人物,所以用了这种心思,也实在是令人不得不佩服。 “原来孟德师兄已经把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布置好了,那还来问我的意见做什么?”高燚笑着问曹操道。 曹操哂然长笑:“自然要问你的意见了,因为还要靠着你的人马来与董卓周旋呢!董卓生平作战未尝有过一败,就只败在了张角和明阳你的手里,张角那次我们都知道,那是董卓在保存实力,但是和你,却是真刀真枪地拼过之后不敌大败了!” 高燚一阵无语,继而自嘲道:“孟德师兄这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我和董卓的那场战斗不过是一次小规模的遭遇战罢了,其实都是在试探对方的实力,人家董卓只是用了三分力,我却是拼劲了全力的,这不拼倒还好,现在他是卯足了劲要来灭我们所有人了,二十万人,想想就觉得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曹操呵呵一笑:“明阳这是谦虚了,真也好,假也罢,到时候,和董卓的一场硬仗是不可避免的了,我相信你我和王允丁原二位刺史联手,必定能将董卓老儿打回西凉老家去,不,是让他直接死在洛阳城外!” “呵呵,真是好大的口气!”高燚啧啧连声,“就凭我们?不足五万人,而且粮草告罄,战力松弛,别忘了董卓的人马都是西凉兵啊,现在可是冬天,人家最擅长的就是冬天作战!” 戏志才忽然说了一句:“使君似乎忘记了一个人,而且这个人使君也已经派人前去相请了,为何现在故意又不说了?” “嗯?是谁?”高燚与曹操同时一愣,高燚自己都诧异怎么不知道还有什么高人可以用? 戏志才捋了捋自己的银色长发,幽幽说道:“韩遂!” 第308章 虎落平阳,利齿犹在 凉州,金城郡,韩遂府中。请大家搜索(品书¥¥网)!更新最快的小说 韩遂此时依旧被董卓派人软禁在自己的家中,虽然一切有不同,但是府外董卓名为保护实则监视韩遂的上千精兵分作两拨日夜围住了府院前后,不管是谁进出都要严加盘问。 长街之上,突然出现了几骑,为首之人,俊面星眸,神情冷毅,正是从南阳赶回来的阎行,他向着大门处疾驰而来,远远便府门这数百执长戟林列的士兵,不禁一阵苦笑。 “什么人!”负责当值的董卓军武将猛然拔刀,高声喝问道。 他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董卓军士兵也都纷纷提高了警惕,望向阎行。 阎行勒停了马,翻身下来,大步流星而来,口中毫不示弱:“这么紧张做什么?仔细是谁!” 这武将这才来的是阎行,立即拱手告罪:“原来是阎都尉,小人得罪!” 现在董卓军中谁都知道阎行为了追求凝香而不惜背叛韩遂投董卓为主公,此次更是为求董卓信任而甘愿假装为高燚到南阳去,虽然最后没有成功跳起事端,但是阎行身上的几处伤已经向那些依然质疑对董卓的忠诚的人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也因此,当阎行向董卓提出回金城帮董卓说服韩遂剩余旧部全部来投时,董卓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 “不妨事,你们继续在这里当值,我进去瞧瞧韩贼!” 阎行朗声说了一句,冲随从使了个眼色,便大步朝韩遂府内而去。 阎行进入府中,内三五步便有几个董卓军的士兵,不禁感叹董卓对于韩遂的监视可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更加难得的是韩遂,他居然正在屋内饶有兴趣地捧着一本书简在津津有味地人只穿了一件寝衣,边还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倒是挺怡然自得,以至于阎行都走到了他的面前都不自知。 “您可真是有兴致,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啊!” 阎行的声音蓦地传来,韩遂微微一怔,随即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他合起书简,前的阎行,只见数月不见,这阎行倒是生得异常英俊威猛起来,加上那一身鲜明的盔甲,倒真不失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威风将军。 “怎么,投靠董卓了以后,连穿得都比在我这里时气派,说话更是利索了是吗?” 韩遂呵呵一笑,将书简背在身后,人虽然落魄,也不失昔日西凉豪杰风采。 不远处的几名董卓士兵见到此状,立即朝韩遂喝令道:“老实点,现在可不是你以往威风的时候了!” 阎行回身呵斥这些人道:“放肆,韩公好歹是称雄西凉一时的大人物,主公都不敢如此数落于他,你们怎敢这般无礼!” “呵呵!”韩遂哂然而笑,转过身踱着步子走进屋中,自顾自反问阎行,“不用来我这里做好人,你这话不也是在狠狠羞辱于我吗?如果当日我肯听你的劝,也未必会落得今日地步!” 听了这话,阎行突然面色微变,他一步抢过去,便用手勒住了韩遂的脖子,同时又以迅雷之势拔出佩剑来,寒光微泛,映得韩遂不禁闭上了眼,待韩遂回过神来之时,只觉得脖颈上面一凉—— “既然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到这个地步的,却依旧不思悔改,主公若不是念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阎行的声音从韩遂背后冷冷传来,而脖颈上的凉意也在提醒着韩遂,他的生死可是由不得自己的。 韩遂不禁苦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处心积虑组织起来的十多万人马,到头来都是为董卓做了嫁衣,难道他真的要等到没有半点可以利用的时候才像个傻子一样死掉吗? 不,不必等到那个时候,成王败寇,这是世间永远不变的法则,他失败了,就应该认命,而不是这样苟延残喘,任何一个小兵卒都可以来欺侮于他,他不是勾践,他没有必要卧薪尝胆! 心中这样想着,韩遂索性便身子一沉,便要朝阎行的剑锋撞去。 然而就在此时,阎行却是暗暗将剑锋后撤了数分,让韩遂扑了个空,口中厉喝道:“想死是吗?我可不会这么便宜你的!” 韩遂听了这话,更是怒气满胸了,不过蓦地感觉手心一紧,却诧异地行是在向自己示意手中动作,韩遂顺着阎行手势居然行将一个纸团丢进了他的手心里,并用着只有韩遂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道:“万事已经具备,末将已经联系了好了梁兴程银等将军,今夜会在城中制造混乱,趁机救主公您出去!” 凉州,金城郡,韩遂府中。 韩遂此时依旧被董卓派人软禁在自己的家中,虽然一切有不同,但是府外董卓名为保护实则监视韩遂的上千精兵分作两拨日夜围住了府院前后,不管是谁进出都要严加盘问。 长街之上,突然出现了几骑,为首之人,俊面星眸,神情冷毅,正是从南阳赶回来的阎行,他向着大门处疾驰而来,远远便府门这数百执长戟林列的士兵,不禁一阵苦笑。 “什么人!”负责当值的董卓军武将猛然拔刀,高声喝问道。 他这话一说出口,所有的董卓军士兵也都纷纷提高了警惕,望向阎行。 阎行勒停了马,翻身下来,大步流星而来,口中毫不示弱:“这么紧张做什么?仔细是谁!” 这武将这才来的是阎行,立即拱手告罪:“原来是阎都尉,小人得罪!” 现在董卓军中谁都知道阎行为了追求凝香而不惜背叛韩遂投董卓为主公,此次更是为求董卓信任而甘愿假装为高燚到南阳去,虽然最后没有成功跳起事端,但是阎行身上的几处伤已经向那些依然质疑对董卓的忠诚的人做出了最好的回答。 也因此,当阎行向董卓提出回金城帮董卓说服韩遂剩余旧部全部来投时,董卓想都没有想便答应了。 “不妨事,你们继续在这里当值,我进去瞧瞧韩贼!” 阎行朗声说了一句,冲随从使了个眼色,便大步朝韩遂府内而去。 阎行进入府中,内三五步便有几个董卓军的士兵,不禁感叹董卓对于韩遂的监视可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而更加难得的是韩遂,他居然正在屋内饶有兴趣地捧着一本书简在津津有味地人只穿了一件寝衣,边还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倒是挺怡然自得,以至于阎行都走到了他的面前都不自知。 “您可真是有兴致,这段时间日子过得不错啊!” 阎行的声音蓦地传来,韩遂微微一怔,随即嘴角露出耐人寻味的笑意来,他合起书简,前的阎行,只见数月不见,这阎行倒是生得异常英俊威猛起来,加上那一身鲜明的盔甲,倒真不失为一个威风凛凛的威风将军。 “怎么,投靠董卓了以后,连穿得都比在我这里时气派,说话更是利索了是吗?” 韩遂呵呵一笑,将书简背在身后,人虽然落魄,也不失昔日西凉豪杰风采。 不远处的几名董卓士兵见到此状,立即朝韩遂喝令道:“老实点,现在可不是你以往威风的时候了!” 阎行回身呵斥这些人道:“放肆,韩公好歹是称雄西凉一时的大人物,主公都不敢如此数落于他,你们怎敢这般无礼!” “呵呵!”韩遂哂然而笑,转过身踱着步子走进屋中,自顾自反问阎行,“不用来我这里做好人,你这话不也是在狠狠羞辱于我吗?如果当日我肯听你的劝,也未必会落得今日地步!” 听了这话,阎行突然面色微变,他一步抢过去,便用手勒住了韩遂的脖子,同时又以迅雷之势拔出佩剑来,寒光微泛,映得韩遂不禁闭上了眼,待韩遂回过神来之时,只觉得脖颈上面一凉—— “既然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原因落到这个地步的,却依旧不思悔改,主公若不是念在你还有利用的价值,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了!” 阎行的声音从韩遂背后冷冷传来,而脖颈上的凉意也在提醒着韩遂,他的生死可是由不得自己的。 韩遂不禁苦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自己处心积虑组织起来的十多万人马,到头来都是为董卓做了嫁衣,难道他真的要等到没有半点可以利用的时候才像个傻子一样死掉吗? 不,不必等到那个时候,成王败寇,这是世间永远不变的法则,他失败了,就应该认命,而不是这样苟延残喘,任何一个小兵卒都可以来欺侮于他,他不是勾践,他没有必要卧薪尝胆! 心中这样想着,韩遂索性便身子一沉,便要朝阎行的剑锋撞去。 然而就在此时,阎行却是暗暗 第309章 坏蛋必须死 凝香自梁县之时败于魅姬之手后,并不曾回函谷关,因为他意外得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董卓与阎行做了一个交易,阎行必须答应娶凝香为妻,但是同时也要化装成高燚的样子去宛城大闹高燚的婚事。 而最终的结果凝香早就预料到了,阎行没有成功,不过搅黄了高燚的婚事却是不假,而且混乱之中,董卓派去的斛图和张绣等人也趁乱掳走了袁术孔融韩馥等人。 凝香原以为阎行会直接去函谷关向董卓请罪,却没有想到阎行径直来到了金城,并且秘密会见了马腾和梁兴程银马玩等韩遂旧将。凝香就算是再傻也知道阎行是别有图谋了,她一路跟踪阎行,也来到了金城,而阎行明明知道凝香在跟踪他,却依旧当做无事人一般,凝香实在是气不过,这才亮了身份。 “既然都是互相利用而已,又何必再谈什么感情?今日我便杀了你这闷葫芦,让你有多少阴谋都化作流水!” 凝香说着,便是长剑一抖,飞身直取阎行要害,那一袭明紫色衣裙,犹如乱花纷落,曳地生香一般,委实是看得人眼花缭乱。 阎行呆呆看着这团紫影由远及尽,寒剑湛湛,杀气凛凛,心头闪过无数念头,整个人却是犹如定在了马背上面一般,竟是动也不动。 “嗤啦”一声,凝香的剑,便是这样生生划过了阎行的手臂,顿时一道血光溅起,阎行啊的一声,从马背上栽落下来。 而他的手臂,却已经被凝香的剑给砍了下来,五根指头犹然颤抖不已。 “当啷”一声,凝香手中沾满了阎行鲜血的长剑掉落于地,她整个人都瘫在了那里,怔怔地看着血泊之中的阎行,口中喃喃说道:“闷葫芦,你,你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要躲?呵呵!”阎行几次想要立起身来,却都以失败告终,他无奈地索性坐在地上,右肩处传来的痛楚撕心裂肺一般,因为他的剧烈运动,血涌出的更多了,他的脸色也很快地随即变得惨白,有如恐怖狰狞的厉鬼一般,不过他还是看着凝香,定定地看她,笑着说道: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高燚这个人,但是他有句话说得不错,男人宁可自己流血,也不能让女人流泪,我利用了你是我不对,所以我断此臂,足以向你赔罪了吧?从此以后,我们就两不相欠了?如果你现在要去向董卓的人告密,还来得及,不过我,可不奉陪了!” 阎行一面说着,一面撕下自己的衣袍缠在肩膀上面,暂时止住了血,然后猛一用力,虽然趔趄了一下,但是还是勉强站了起来,走到自己坐骑的身旁,扯着马缰,挣扎着翻身而上,双腿奋力一夹马腹,那马嘶鸣一声,似乎也感受到了阎行的心意,前蹄蓦地腾空,扬尘而去。 凝香则是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所措起来,她独自呢喃道:“难道我做错了吗?” 不,她没有做错,是阎行欺骗她的感情,她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情,欺骗她的人都不得好死,不管是谁也一样,包括那个董卓,她那样尽心地为董卓做事,可是最后却是什么结果?看起来似乎对她极度宠爱,但也不过是当做利用的棋子罢了,华雄现在已经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是不是她凝香有一天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她不要那样,她要做回自己,不再受任何人摆布!她要掌控自己的命运,而不是为别人而活! 而现在,她要去杀了董卓这个大坏蛋,因为坏蛋必须死! 想好了这个念头,凝香面色反倒变得平静了,她静静地从地上捡起自己的捡来,用衣袖将上面的血迹缓缓擦干,收回剑鞘之中,离开了这里,身形迅速隐没远处。 “嗷呜!”夜幕很快降临,疾风乍起,寒意彻骨,星光黯淡,远处群山传来无数野狼的叫声,令人听来毛骨悚然。 守城的军士纷纷点起了火把,但也照耀不了多远,这里一到晚上总会有贼寇前来袭击,因此城池早早就关上了城门,当值的守兵分成几队在城楼上来回巡逻,随时以备会有什么不测发生。 突然地,远处响起了阵阵人马奔腾的声音,约有不下一千人马,只是令人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打起火把来,这不禁令守城的董卓士兵们好奇起来。 夜里行军比日间行军更容易发生混乱,尤其是急速行军,只有训练极度严格的部队才能做到夜间行军不打火把,这一点董卓军中只有徐荣的部队可以做到。 可是徐荣此时不是奉命驻守距此至少两千余里的洛阳伊阙关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金城郡外? “有情况,众人做好应战准备!”守将沉喝一声,各个弓箭手纷纷拔箭扣弦集结与城墙垛口处,凛凛以待这支来路不明的人马。 “我乃讨逆校尉徐荣,速速打开城门!”城门下面,一将策马而到,顶盔掼甲,手持长枪,身后几名亲兵也一同策马而来,打的正是徐字旗号。 城上守将吃了一惊,他细看之下,确实是徐荣的旗号不假,那将也确实是平素徐荣的装束,便要下令开城门,这时副将却悄悄对他附耳道:“将军且慢,徐荣将军的大名谁人不知,怎么可能平白无故就从伊阙关来到了这里?万一是羌人假扮做徐荣将军,想要骗入城中,那当如何是好?不要忘了韩遂便在城中,保不齐是羌人要来劫走韩遂呢!” 这守将恍然大悟:“有道理,我险些误了大事,那好,传令下去,万万不可放此人入关,就算真的是徐荣将军来了也不行,你们再带些人,将韩遂府宅团团包围起来,不管什么人想要进去,一律格杀勿论!” “诺!” 韩遂微微一愣,难道阎行并非真心投靠董卓?那他这些时日以来听到的阎行要做董卓女婿的说法又作何解释?莫非这都是阎行为了取信于董卓而做出的姿态? 韩遂有着无数的疑问,但回身看时,阎行已经收起了佩剑,大笑数声,离开了此地,旁边董卓的这些将兵不知缘故,也跟着嘲笑起韩遂来。 韩遂却是毫无怒意,相反此刻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兴奋,他找了个机会趁没人看了看阎行塞给他的字条内容,只见上面写道: “文约吾弟,岁余未见,不知尔性命安好否,吾二人有金兰八拜之谊,然亦有杀妻切齿之恨,吾旦夕恨不能食汝之肉饮汝之血,惜董贼尚在,当并力除之,今董贼已集二十万兵马于函谷关内,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今遣二子助汝脱困,此所谓先国仇而后家恨者也,汝之首级,且寄汝项上,异日必取!” 韩遂看罢,一阵激动,这是马腾手笔! 是什么人,居然能说动这个仇人也来帮助自己?韩遂不由越发好奇起来,但转念一想,他便释然了,这个说客,除了高燚,还能是谁呢? 城外此时已经悄悄集结了近万人马,分别是程银、梁兴组织起来的三千盾骑兵和三千枪骑兵部队,还有马腾派来的两个儿子马休马铁所率领的三千马家军,三人只待天黑之后,便偷偷摸入城去,将韩遂从府宅之中救出,继而号召更多的韩遂旧部回归。 马腾本人此次并没有前来,一则是身体的原因,二则是扶风与金城距离千里之遥,若是马腾只派儿子出马,未必会引起董卓注意,但是若马腾亲自出兵,董卓就极有可能起疑心了,毕竟谁的细作也不是吃素的。 而且只要马腾人在扶风,董卓也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董卓本人一直都没有放弃对马腾的拉拢。 “马腾将军真是深明大义,我二人在这里向两位少将军行个大礼!”梁兴与程银在观看了马家军的风采之后,不禁惊叹于马腾的治军之才,刚才的一番演练,他们的人马根本不能占上风,如果马腾这个时候决意杀掉韩遂的话,那后果简直没有悬念。 但是韩遂的这些旧部虽然战力有所下降,但胜在人数并不算少,虽然被董卓拉拢走了十多万人,尤其是樊稠和张济,以往可是韩遂麾下得力干将,好在现在尚有两万余人,除了他二人,韩遂的其他六部亲将也各带了三千人马在来金城的路上,到时候即使董卓的细作发现了不对,那是的韩遂也已经与马腾联合起来,阻断了董卓西归之路了。 除非董卓不打算回陇西老家。 马休与马铁对于韩遂的仇恨可没有他们的父亲那样容易按下,此刻见梁兴与程银这般恭维他们,丝毫不以为意,马铁冷哼道:“那个阎行动作怎么这么慢?都入城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出来,莫非是被董卓的人发现马脚了不成?” 话音方落,传令便来报告:“启禀诸位将军,阎行将军飞鸽传书而来,言说一切都进行得非常顺利,让诸位将军天黑之后可依照原计划行事!” 第310章 这小子是不是傻? >“将军,现在我们怎么办?”士兵们听到了韩遂的人马几乎包围了金城,都是纷纷面露忧色。 。。>徐荣怒道:“都慌什么,事情还没有坏到不可挽回的地步,现在我们人马先分成几支,分别混入程银梁兴和马玩的队伍中去,人数不要多,每一路都去不超过一百人就足够了,们到底想耍什么花样,我亲自带七百人拦在金城出凉州的隘口,不管是谁来,都让他有来无回!”>“诺!”>夜色渐渐变深,天幕漆黑如泼墨一般,冷风彻骨生寒,除了几声不时的狼嚎之外,俨然一方荒凉的天地。>蓦地,整个金城东面西面和北面亮起了无数的火把,呐喊鼓噪之声也同时响起,直把金城的守将给吓了一跳,他不禁庆幸自己刚才没有上当受骗打开城门放“敌人”入城,但是现在突然四面受敌,不用想也是为了韩遂而来了。>“你们在这里坚持住,其他人都随我去韩遂那里,敌人数量不会少于五万人,而城中只有五千余人,实在抵抗不过,我们就胁迫韩遂,量他们也不敢对我们怎么样!”>言罢这守将便要带兵前去捉拿韩遂,可是人马尚未点齐,便有士兵满身带伤而来报说道:“将军不好了,韩遂府宅突然闯入一批数百人的黑衣人,个个身手了得,杀散了我们的人,将韩遂给劫走,不见踪影了!”>“什么?”守将听罢大惊,如果跑了韩遂,他手里根本没有足以胁迫贼军的底牌,况且就算他九死一生冲破了敌围,只怕最后还是会因为失职在先而被董卓杀头。>想到此处,他不禁一阵惊恐,不过他转念一想,又很快镇定了心神,韩遂要出城,就必须走城门,只要他紧闭城门,外面敌军虽然猖狂,也未必短时间内可以攻打进来,而他完全可以腾出人手来,在全城之内搜索韩遂的下落。>“吩咐下去,务必死守四面城门,其余人等,随我前去搜查韩遂下落,给我翻遍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土地,只要他韩遂生不了翅膀飞不上天,我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他给找出来!”>“诺!”>此时韩遂已经被突然出现的数百黑衣人给带到了城东的夫子庙中,韩遂由于事先得到了阎行的消息,因此对此并不吃惊,但是在救应他的这群黑衣人的真实面目之后,还是不免吃了一惊:“你是寿成兄的儿子马休!”>“是我!韩老贼,你的记性真是不错!”去掉了蒙面黑巾的马休目光死死盯着狼狈的韩遂,现在他可是比任何人都要想取韩遂的性命,如果不是韩遂与边章造乱为逆,他的母亲也不会死于乱军之中。>然而为了父亲马腾的利益,马休现在只能将这份恨意深埋于心底深处,反而还要冒死把这个韩遂救出来,收拾兵马去与父亲会合。>韩遂休咬牙切齿的模样,自然也能明白他心中在想什么,造成现在的局面也并非是他想要结果,他以前起兵对抗朝廷,虽然烧杀抢掠屠杀官吏,但是并不是是非不分黑白不明的,他的军队烧杀抢掠的都是那些无恶不作为非作歹的贪官污吏与勾结朝廷大凶大恶豪族,初时百战百胜,是因为人心齐,目标一致,但是在收纳了许多投机以及居心不良的部落及势力之后,韩遂才发现很多事情不是他所能左右的了,直到出现他的人马残害了马腾家眷,韩遂就明白,他此生与马家恐怕永远不会像以前那样和谐相处了。>“伯起侄儿,我知道现在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听进去的,我也知道此刻你现在非常想要杀了我,但是有一句话,我还是不得不说,令堂之死,我难辞其咎,那是我骄纵自己的部下造成的恶果,而且他们也得到了自己应有的下场,我也知道你是一个善良的血性男儿,否则你也不会冒死前来救我!”>马休握着剑的手在发抖,这个韩遂,还真是不愧西凉王这个称号,三言两语就说得出这般能笼络人心的话,他皱了皱眉头,冷冷说道:“即时杀了你,母亲也活不过来了,而且还会坏了父亲的大事,但是你要记住,日后如果你再敢做出半点对父亲不利的事情,我马伯起第一个便会取你的性命!”>此时几个手下来见马休,个个神色忧虑道:“少将军,所言城门已经关上了,我们出不去了!而且董卓的人也开始在全城大肆搜捕,不多时便会到这里来!”>马休听罢,不禁又皱起了眉头,他对这些人道:“吩咐兄弟们,随时准备应战!”>众人正要答应,韩遂却呵呵笑道:“金城毕竟是我的天下,董卓就算再肆虐,我也不说束手待毙的人!”>“哦?”马休一时来了兴趣,遂要说些什么。>只听韩遂道:“这夫子庙年久失修,一般人不会搜到这里来,我们就权且装作过路的商人,至于我本人,就装作染上瘟疫而死的人不就好了?若是来的人少,就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若是人多,再厮杀不迟,毕竟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理!”众人对于韩遂此时的反应倒是纷纷敬佩不已。>不过他们的主人是马休,因此还是纷纷休,等着他下达命令。>马休摆摆手:“就照他说的去做!”>此时城外喊杀声惊天,董卓军死死守住四面城门,与城外韩遂人马进行着殊死的对抗。而城内腾出来的人手,全部开始了对韩遂本人的搜索,就连清楼,民居,甚至城墙的泄水口和狗洞都不放过。>一支百余人的队伍举着火把,这时来到了夫子庙前,士兵们里坏得不能再坏的砖坯以及庙顶上杂生的野草,听着风吹着落满灰尘的残破门窗发出的吱呀声音,还没有进去就打起了退堂鼓:>“伯长,这里这么破,怎么可能有人,我们还是赶快回去向将军复命吧,说不定现在别人已经将韩遂抓回去了!”>“是啊伯长,你冷冷清清破败不堪,一好几年都没有人来过了,要我说,这里就算有什么,也只能是有鬼!”>一提到鬼,整个队伍都炸锅了,立即纷纷裹足不前了,将那个在队伍最前面的伯长给晾在了庙门前。>伯长大怒:“说的都是什么屁话!男子汉大丈夫,居然怕鬼怪,说出去不怕笑死人!”>一众士卒都哭丧着脸:“伯长啊,男子汉是男子汉,怕鬼是怕鬼,这两个好像并不冲突啊,你若是让我们上阵杀敌,我们是眼睛都不会眨一下,但是这个鬼,委实是骇人啊,战场上死起码知道是怎么死的,可遇到鬼,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他们直接就把你的魂给勾走了!”>似乎是印证这话一般,突然一阵阴风刮过,吹得所有人后背都凉飕飕的,众人更是头皮发麻了。>“你死得好惨啊!”>蓦地,夫子庙里面传来了一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听得所有人心头一震。>众人哇的一声,浑身汗毛几乎都竖了起来,这鬼怎么说来就来,果然不该揽这桩差事的,本想着可以抓到韩遂领些赏钱,现在倒好,遇到鬼了,这下真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伯长噌地拔出腰刀来,虽然他的身子也在发抖,但是还是强自镇定地说道:“都像什么样子,哪里就有这么巧?都随我进去,万一是韩遂那个家伙就在里面,装鬼来吓唬我们的呢!”>众人想想倒是有一定道理,况且他们现在有百十号人在,那鬼就是再怎么厉害也未必能同时害这么多人吧?于是他们都提起了胆子,跟随着伯长进了庙里面。>这庙宇里面比外面更加残破,院落之中生满了半人多高的野草,幸而此刻是冬天,野草全部都枯黄了,然而即使如此,院落里也很难走的路面,脚下踩的不知名的腐烂物,像是踩着动物尸体一般,又臭又恶心,有几个士兵忍不住好奇低头用火把照了一照,发现都是些老鼠猫狗等躯干,还有一些甚至无法辨认,极其令人反胃,这些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吐了起来。>“你死得好惨啊!”>就在这时,那个哭哭啼啼的声音又一次传了出来,众人一下子懵了,都纷纷立在原地不敢弄出动静,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而去。>只见那间屋子里面一片朦胧之色,中央地面躺着一个人,用草席模样的东西盖着全身,他的周围围了一圈的黑衣人,各个跪坐在地面上,不停地呜咽,那些哭哭啼啼的话就是这些人发出的。>突然,这些人都不哭了,疑惑着说道:“外面好像有动静!”>另几人听罢,起身面,目光落中的这百十号人,于是俯身称罪:“惊扰了军爷,小人真是死罪!”>伯长带人走了进来,举着火把些人,发现都是些陌生面孔,不禁起了疑心:“你们都是些什么人?为何深夜在此?”>这些人正是马休假扮的过路商旅,他长,眼中闪过一丝杀机,起身之时,忽地反手握住了伯长的腰刀,趁势一抹,那伯长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请,身子就重重倒地而死!>“是劫走韩遂的那伙人!”院落里的士兵们记得马休这过人的身手,因此一齐发喊起来,纷纷拔出了兵器。>韩遂揭开草席,无奈地坐起身来,休的人瞬间便与院落外的人厮杀在了一起,叹息一声道:“这小子是不是傻?”>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311章 老浪死在沙滩上 >夫子庙外,马休与手下趁着夜色,将这些闯进夫子庙来的董卓士兵围了起来,各个出手极其利落干脆,招招致命,无不是冲着脖子心口这些位置,能一刀解决的对手绝不会用两刀。 >不一会,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马休命令手下迅速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给韩遂也准备了一身,不注意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与韩遂两个人。>“伯起侄儿,真有你的,做这一切居然不过只用了半柱香时分,可见的确有过人之处!”韩遂混杂在马休手下之中,不禁有些惊异地休这个面相有些稚嫩的少年,慨叹人不可貌相。>马休冷哼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老浪早就已经死在了沙滩上,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马休尚不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只疑惑地问道:“那个夫子庙里,当真没有一个人吗?”>他这样说着,却是目光休身后不远的夫子庙内,马休也随之,只见一群夜枭凄厉地叫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夫子庙内的一株枯树枝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庙外马休等人马的存在,而是继续凄厉不已地朝着庙内房屋叫着,声声如鬼哭一般。>夜枭是专门以人的尸体为食的鸟类,它们现在大批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马休等人身上又是>夫子庙外,马休与手下趁着夜色,将这些闯进夫子庙来的董卓士兵围了起来,各个出手极其利落干脆,招招致命,无不是冲着脖子心口这些位置,能一刀解决的对手绝不会用两刀。>不一会,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马休命令手下迅速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给韩遂也准备了一身,不注意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与韩遂两个人。>“伯起侄儿,真有你的,做这一切居然不过只用了半柱香时分,可见的确有过人之处!”韩遂混杂在马休手下之中,不禁有些惊异地休这个面相有些稚嫩的少年,慨叹人不可貌相。>马休冷哼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老浪早就已经死在了沙滩上,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马休尚不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只疑惑地问道:“那个夫子庙里,当真没有一个人吗?”>他这样说着,却是目光休身后不远的夫子庙内,马休也随之,只见一群夜枭凄厉地叫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夫子庙内的一株枯树枝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庙外马休等人马的存在,而是继续凄厉不已地朝着庙内房屋叫着,声声如鬼哭一般。>夜枭是专门以人的尸体为食的鸟类,它们现在大批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马休等人身上又是>夫子庙外,马休与手下趁着夜色,将这些闯进夫子庙来的董卓士兵围了起来,各个出手极其利落干脆,招招致命,无不是冲着脖子心口这些位置,能一刀解决的对手绝不会用两刀。>不一会,地上已经躺满了尸体,马休命令手下迅速换上这些人的衣服,给韩遂也准备了一身,不注意的话,几乎没有人能认出他与韩遂两个人。>“伯起侄儿,真有你的,做这一切居然不过只用了半柱香时分,可见的确有过人之处!”韩遂混杂在马休手下之中,不禁有些惊异地休这个面相有些稚嫩的少年,慨叹人不可貌相。>马休冷哼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你这个老浪早就已经死在了沙滩上,只是你自己不肯承认罢了!”>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312章 来抓我啊! >“你韩遂爷爷就在这里,有本事便来抓我啊!”>马休的声音远远传到了韩遂这里来,了吸引敌军马休是直接都诈称自己就是韩遂了,这话韩遂本人听得又想哭又想笑:什么人会相信韩遂的声音会是这种十几岁的少年的声音呢?>“追!”不过不管怎么样,马休还是起到了作用的,出场的敌军骑兵立即被马休这数百人给吸引了,立即打马狂奔,朝着马休而去。 >韩遂向着东面方向深深再拜,口中郑重道:“伯起侄儿,你的这份大恩,我韩文约记下了!”>说罢韩遂便带着剩下的马休手下,直向西南一带而去。>而马休和韩遂都没有想到,此刻徐荣已经带了七百精锐骑兵扼守在了河流下游的必经之路上面。>“将军,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为首之人自称是韩遂本人,正朝此处而来!”>韩遂登时语塞,便转移话题道:“这里不下去了,迟到会被发现的,还是得想个法子出城去,否则天一亮,董卓的援军到来,那时候想走,可就来不及了!”>马休点头表示赞同,又接着说道:“话虽如此,但是也不可大意,城外我们的人不过是虚张声势,现在你的人都聚集在城东城北与城西三个方向,城中守将肯定以为你会从这几处出逃,所以南门的防守定会有所懈怠,我们便装扮成敌人的人马,总会有法子出城的!”>说完这些,马休立即便吩咐了下去,一面掩藏好敌人尸体,一面朝城南行进。>却不料刚安置好一切,众人才出了夫子庙,迎面便有一支队伍鸣锣开道而来,马休与韩遂细,居然是金城的守将。>那守将自然发现了马休这伙人,不过因为离得远,又见马休等人穿的是他部队的衣服,因此没有多加怀疑,只勒马停了下来朝着马休喝道:“这里搜查过了吗?结果如何?”>马休与韩遂互望一眼,低着头不敢太大声响,只说道:“搜查过了,这里面并没有人,属下正打算前去其他地方搜查捉拿!”>那守将摇着头,冷笑一声道:“不必了,现在人手不够用,我需要派人前去城东南的都尉军营那里搬救兵前来,这是我的手令,有了这个,他们定会相信你不是谎报军情,当然,出城也不是问题!”>说着,守将便从身上摸出一块金属打造的铁牌出来,交给马休,然而就在要递给马休手里的时候,这守将从马休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来。>他的手蓦地停在了半空,阴冷地打量了马休还有其身后的士兵一眼,发现都是些从未见过面孔,心中蓦地一震。>马休尚不知道对方已经识破了他的身份,只疑惑地问道:“那个夫子庙里,当真没有一个人吗?”>他这样说着,却是目光休身后不远的夫子庙内,马休也随之,只见一群夜枭凄厉地叫着,从远处飞了过来,落在了夫子庙内的一株枯树枝头,似乎没有注意到庙外马休等人马的存在,而是继续凄厉不已地朝着庙内房屋叫着,声声如鬼哭一般。>夜枭是专门以人的尸体为食的鸟类,它们现在大批地出现在了这里,而且马休等人身上又是血腥味极重,这守将就是再傻也知道刚才一定发生什么了。>马休回头假意望了一下庙内,其实是在对手下诸人示着眼色,一旦有变,便准备动手。>韩遂这时却忽然笑出了声,他低着头走到守将面前,沉声说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我等做了什么不法之事吗?此时似乎对付城外敌军才是最重要的吧?如果迟一时半刻,只怕贼军将会把整个金城都包围起来,到那时再想要前去求援,可就未必有用了!”>他虽然话说得在理,但是守将还是不免疑心,尤其是听到韩遂的声音之后,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他喝令道:“你,抬起头来,让我”>马休等人顿时将心提到了嗓子眼,韩遂这个家伙,不会是大难临头之时想要出卖他们吧?>正在这时,忽然一队十余人的士兵快步跑来对守将道:“启禀将军,城外敌军不知是何缘故,后方都一阵骚乱起来,攻城的敌兵也被迫撤了兵!”>“嗯?”这守将听了,犹自不信,不再管马休韩遂这些人,直接带着大队人马直奔城楼而去。>马休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他随即冷冷质问韩遂道:“老贼,你刚才是不是想要保全自己性命而将我们都告发出去?”>韩遂呵呵而笑,嘴上的胡须也跟着抖动个不停:“原来少年英雄也有惧怕的时候,不过我韩文约岂是这种恩将仇报的小人?伯起侄儿,我只是不想你一时冲动杀了此人,那样的话我们要出城才是真的困难!”>马休冷哼一声:“你又有什么好主意,还不算被我的人冒了生死前来保护?现在那个敌将不死,城中自然无法大乱,不乱,又如何脱困出城去——”>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他遂慢慢悠悠地从自己怀里掏出了一样物事——居然是那个守将刚才所拿的手令!>马休刚才可是听得清楚,只有拿着这个手令,才能顺利出城去的。>“老贼你,你是怎么做到的?”他惊讶问道。>韩遂淡笑:“我去年被北宫伯玉的叛军劫持的时候,在他的手下那里学到的法子,可以在对方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轻易取得对方身上的东西,我刚才同他说话,其实就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自然,这个手令也就入手了!”>马休拿了手令在手里端详了几下,口中对韩遂的敌意也没有先前那般厉害了,不过还是板着脸道:“老贼还有几下子!”>“不要总是老贼老贼的叫,寿成兄难道没有教过他的儿子该如何跟人说话吗?我可是与令尊结为异姓兄弟的,你该叫我一声叔父的!”韩遂哂笑一声,无语说道。>马休没有理会韩遂,沉声对众人下令道:“走,到城南去,仲起估计已经等了好久了!”>一行人趁着夜色,匆匆朝城南方向而去,经过盘问时,只说是守将命令他们出城到都尉大营搬救兵,果然放行而出。>但是出城走了多时之后,马休依然没有发现马铁前来接应的人马,不禁在心中打起了鼓,自言自语道:“奇怪,怎么仲起还没有到?”>此时他们身后突然传来一片呐喊鼓噪之声,火把齐名,原来是金城守将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手令丢失了,立即就怀疑到了刚刚遇到的韩遂与马休这数百人,又听闻了南门守兵说不久前有人马称因执行任务出城,就猜想到了一定是接应韩遂的人做的手脚。>“来的可真是快啊!”目视着出城而来的敌军人马,马休立即下令加快行军速度,同时准备随时应战。>“毕竟都是董卓的人马,可不是傻子!”韩遂此刻也拿了一把长剑在手,因为没有马匹,只能和马休一样徒步急行军。但因为他身材比较肥胖,不一会便是气喘吁吁起来。>“发现他们了,追!”远处响起了敌军骑兵的喊声,在夜色中听起来无比清晰。>马休皱了皱眉头,盯着韩遂道:“你的人可真是靠不住,都这么久了还不来接应!”>韩遂附近地形,叹息说道:“这并不奇怪,金城三面环山一面背水,虽然不像中原的地势那么险峻,但是却也不适合大队人马行军,所以你这数百人的小股部队反而容易混进来!”>马休苦笑:“可是进来容易出来难了,山路不好走,咱们就只能沿河而下东进出金城地界了。”>说罢马休便要命令手下迅速沿河而下,韩遂这时却说道:“没有这么简单,我们能想到的敌人未必就不能想到,况且我们出城似乎也有些太过顺利了,万一敌人在河流下游埋下伏兵将如何是好?不如溯游而上,进入西南崎岖之地,这样一来,不仅可以掩人耳目,即使暴露行踪,敌人大队人马也只能裹足不前!”>韩遂所说的这一处地形马休也是事先查探过的,确实如韩遂所说道路崎岖难行,属于易守难攻之地,但是也有一点不好便是如果选择死守,将会失去逃出金城的大好机会,便如同一人退到一处死角一般,固然可以只专心防守一面进攻,但是脱身却几乎没有可能,更不要说补给问题了。>“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分兵了!”马休说出了自己的同时对众人道:“现在起,我们兵分两路,我带一半人沿河而下,吸引城里出来的敌兵,老贼——”>说到这里马休也觉得这么叫不太好,便改了口道:“韩叔父则带领剩下的一半人溯游而上,待我吸引开敌军之后,便直接从结冰的河面过去,其后再将冰面破坏,阻止敌军追击!”>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313章 不只要能跑,还要能打 >“我马伯起可不是只会跑!还会打!”?>血红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来,在云海之中挣扎,翻滚,有如此刻浴血搏杀的马休,正带着他的手下为了最简单的生存和荣耀而疯狂杀戮着。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所有的恩仇,所有的道义,所有的幻想与奢望,都在此刻被抛诸脑后。?>男儿当杀人!>五十对一千,这样悬殊的对比可谓说是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但是马休与他的五十名部下却没有退缩,他们明白此刻的意义,每一个人都在拼尽全力与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厮杀着,只是为了抢夺对方的一匹战马。>甚至到了后来,明明战马已经到手了,敌军却是纷纷一哄而上在后面一刀砍断自己战马的后蹄,自己骑不了,也休想让马休的人抢走。>战斗是时间比预定的时间要长,马休感觉这一次像是奋战了很久很久,他己半数以上的部下都牺牲在了这片土地上,而抢得的战马却只有十余匹,不禁心中无限悲凉。>“撤!”>“将军,我们追还是不追!”休带着残余的二十多人狼狈撤退,众士兵问向自己的主将。>主将抹了抹脸上的血,恨恨说道:“还追什么?一千人对着不足百余人,死伤了过百才杀伤人家二十人,脸上很有光还是再追击下去有把握,还是老话说得好,穷寇勿追,韩遂的那些旧将已经将金城团团包围了,我们又丢了韩遂本人,自然要考虑后路了,这金城一带可不是我们主公的天下,况且他老人家也不在这里,我们在这里这么拼命,谁知道?我们犯了一点点小错,那就会人头落地,不如一路劫掠过去,到西羌一带找个落脚处再说吧!”>众人士气也是被马休这一战打得无比低落,甚至这都不能称之为战斗,听了主将的话,纷纷表示赞同:“将军所言极是,我们从此唯将军之命是从,将军到哪里,我们就去到哪里!”>一众人马似乎在这种自欺欺人的安慰中得到了满足,居然高唱着凯歌,没有回金城,而是直接向西开拔而去。?>“将军,追击韩遂的那伙人好像吃了一场大败仗,刚才还与韩遂大战得热火朝天的,此刻却没有了动静,莫非反被韩遂给全歼了?”>徐荣的副将一直观察着对面不远处的动静,不禁疑惑一个接着一个,开始的时候逃跑的韩遂这伙人还有些狼狈,惶惶如丧家之犬,但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不大的功夫,这伙人竟然生生从自己人那里抢了数百匹战马,现在没有听到动静,自然也是有两军拉开距离的原因在里面的。>徐荣冷声骂这副将笨蛋一个:“真是比猪还要笨,这支部队明显不是韩遂的手下,韩遂虽然厉害,但从来打法都是碾压式地步步推进,从来都不是这种玩命般的战法!”>副将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由满肚子疑惑,他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对徐荣的话非常表示怀疑:“将军这怎么可能?不是韩遂难道是马腾?”>徐荣点点头,却又摇摇头:“不是马腾,但一定是马腾的人,西凉之中,能和我徐荣的战力并肩的,也只有马家军了!”>“将军,敌军冲过来了,并非韩遂本人,而是马腾之子马休率领的二百余人!属下被他们的人发现了,还厮杀了一场才得脱身!”一名骑兵从远处策马近前,身上还有多处伤口,显然发生了一场战斗,但由于急着回来向徐荣报告这一情报,连伤口都没有简单包扎,汩汩鲜血几乎把身上衣甲都浸染成红色了。>听到这个消息,那个本来质疑徐荣判断的副将乖乖闭上了嘴巴,其余士兵对徐荣更是刮目相/p>>“马休!呵呵,马腾可真是舍得下本钱!”徐荣听到这个消息,变得异常兴奋起来,他相信这个士兵的情报,这些人都曾经随同他曾经同这个马休交战过,只不过那时候,徐荣的人马还是依附于羌人的雇佣军,马腾是奉凉州此时耿鄙之名前来讨伐羌人部队,马家军的神威便是那一次打出来的,当时马休也随同马腾出征,不过是一个十余岁的少年,却手刃了徐荣数十人的手下性命。>这笔仇徐荣一直都记着,现在正是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还能再战吗?”徐荣目视那名前来报信的骑兵,冷着声音问道。>“回禀将军,没有问题!”这骑兵攥紧了拳头,猛烈地捶打着胸口,整个人异常地凶狠,全然不惧依旧在流血的伤口。>有几个不了解徐荣这段过去的新兵不明白平素处事冷静的徐荣这是怎么了,他们不由小声嘀咕道:“既然知道对方不是韩遂了,将军为何却不派人前去搜寻捉拿?却硬要跟马家小子这么硬拼?”>“你是将军还是人家是将军,将军说什么我们就做什么,你头上脑袋不想要了?”旁边的老兵注意到徐荣面色因为听到这些议论而变得异常难便低声训斥那些新兵们道。>徐荣吁地一声,拨转马头来到这伙新兵面前,厉声说道:“你们说得没有错,这我徐荣与马腾的个人恩怨,不该把你们也搅和进来,韩遂此刻必定便在河流上游的深山之中,你们若想得到这份功劳,去了便可,迟了,我怕他会情急之下渡河而到南岸去,若是给他破坏了冰面,那我们就真的捉不住他了!”>众人微微一惊:“将军你早就料到了韩遂会在那里,为何却迟迟不说?”>徐荣金刀一横,目视前方凛凛说道:“你们是不是以为我徐荣就是个可以为了功名利禄而做事不择手段的人?”>他这一声发问,像是拷问在场每一个士兵,也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众人冷静下来,不敢乱发一言。>听到没有任何人回答,徐荣不知是该感动还是该感慨,他幽幽说道:“人生于天地之间,要恩仇必报,但是也要记住,给别人留条后路,也就是给自己留条后路!”>马休此刻骑在马上,带着手下剩余的一百多人向前急速行进着,依旧没有从刚才的心情中恢复过来,几番血战,他只感觉自己整个身体已经使不出半点力气了,如果现在有一支人马挡在他的面前,他简直都怀疑自己有没有缴械投降的能力。>“众人听我号令,半柱香时分为限,无论抢得马抢不得马,都给我迅速回来,明白了吗?”大约是知道敌军有所戒备了,出行前马休面色有些凝重地对这一次同来的五十人厉声下令道。?>“明白!”五十人各个点头应命。?>天色已近拂晓,东方天空初熹微露,而在这一片晨光尚未到达的暮色里,一场虽然不大但注定惨烈的厮杀正在悄悄上演。?>“嗖嗖嗖!”敌军骑兵早已发现了马休和这五十人的踪迹,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发现了根本没有隐藏行踪的马休这伙人的踪迹,于是再不含糊,一波接着一波的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少将军,敌军来势太快,又有箭雨开道,我们根本冲不过去啊!”几个士兵试着想要偷袭,却都被密集的箭雨给射了回来,而只在这一眨眼的功夫下,敌军骑兵已经冲到了跟前。?>马休却是动也不动,他的侧脸一般暴露在黯淡柔和的朦胧光芒下,一半隐没在依旧漆黑模糊的暗影里,此时此刻,倒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惊人的平静。?>“慌什么?他们这样一顿乱射,只是想给我们造成恐惧而已,每个人身上的箭囊最多不过携带三十支箭而已,但就刚才这一路射出来的箭,却是不下三万支,我敢说,他们现在的箭囊,已经没有箭了!”?>果然马休说的没有错,追击的人马由于好胜心切,竟然将箭囊中的箭支全部射光了,而由于出城匆忙,也没有带备用的箭支,确实是没有多余的箭了,人人手拿长弓,不过是个样子罢了。?>“哼,没有箭,我们还有刀,还有剑,还有枪,还有戟,还有戈,还有矛,还有槊!我们上千人,如何会怕了这五十个体力大损的家伙!”?>一个声音蓦地在人群之中响起,很快地,所有人都变得再次斗志昂扬起来,纷纷拔出了自己的兵器,呐喊鼓噪,士气如虹。?>“似乎有点意思的样子啊!”马休也缓缓举起了自己的佩剑,左右环顾着自己的人暗暗问道,“有半柱香时分了吗?”>“回禀少将军,还差少许!”?>“好,半柱香就是半柱香,人不能失信,让这些家伙们见识见识,我们马家儿郎的厉害,我马伯起可不是只会跑!还会打!”?>血红的朝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来,在云海之中挣扎,翻滚,有如此刻浴血搏杀的马休,正带着他的手下为了最简单的生存和荣耀而疯狂杀戮着。?>所有的恩仇,所有的道义,所有的幻想与奢望,都在此刻被抛诸脑后。?>男儿当杀人!?>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314章 如果这是猪说的,我是不是也要向它磕头 “铿”地一声,马休的双剑与徐荣的金刀又一次地拼杀在了一起,马休全身浴血,整个人如同杀神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呼吸都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 √∟,反观徐荣这里,却是对于马休的猛攻应付自如,就如同现在他身边的部队一样,利落干脆地与马休的手下搏杀着,只是片刻的功夫,马休的人便有一半倒在了地上。“少将军!”一名士兵奋力一剑刺杀了一个敌兵,然而身子却猛地一顿,一只长枪自他身后透体而入,滚烫的鲜血顿时飞溅了一大片,他吃力地抬起头来,休所在的方向,喃喃着说出这三个字,便永远地站着死在了那里。“少将军,一定要冲出去,为我们报仇啊!”又一名士兵手中的兵器被砍断,他毅然地朝着砍向他的几把长刀扑过去,双手奋力砍断长刀的木柄,一个人在那里拼命挥舞着,一时之间无人敢近前,只得远远放箭,须臾之间,他便万箭穿心而死,停止呼吸前的最后一刻,眼角里血和泪一起流了下来。“喔喔喔!”远处有鸡叫的声音传来,日头也挣脱了云海的围追堵截,升上了天空,照耀着这一片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大地。还有依旧厮杀不止的人群!“投降吧,马家小子,我徐荣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我家主公很快就会入主洛阳,到时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你一个人在这里拼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安一个逆贼的骂名,被千秋万代唾骂?”徐荣一刀倏地又在已近筋疲力尽的马休身上招呼了一道伤口,休那颤颤巍巍几乎已经不能站立的样子,实在提不起心思再打下去,于是刀身一横,厉声喝道。马休的战马在与徐荣的厮杀中早已被砍到了要害一击毙命,此刻就瘫倒在马休的身旁,马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想这匹马一样,也长眠于此,当然,还有他的那么多部下,他不会孤单。“徐荣,你也知道董卓入主洛阳,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敢保证,他前一天进入洛阳,后一天就会被天下豪杰群起而声讨,叶十七的前车之鉴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他真以为自己比何进有才华,就有人服他吗?错了,有才的人到处都是,难道我个个都要顶礼膜拜吗?如果一只猪也十分有才,我是不是也要跪下来给它磕头?”徐荣不禁被马休最后这句话给逗乐了,不过他去没有笑,而是声音极其阴狠地喝道:“说得真是不错,但可惜,你现在也只能说说而已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母亲!”言罢,徐荣蓦地跃下马来,一刀如电,威势凛凛,猛劈马休,马休立即举剑来挡,哪知这次徐荣可是几乎拼尽了全力的,马休虽然侥幸挡住这一刀,人却是蹬蹬蹬后退了十几步。然而没等马休回过神来,徐荣已经又是一刀紧逼而来,依然是刚才那招式,依然是刚才那明晃晃的刀光,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须臾之间就要结果马休的性命一般。若是换做平时,马休至少还可以靠着自己灵活的身手躲避掉徐荣的猛攻,但是现在他能站在这里已经都是奇迹,更不要说招架了。“嘭”地一声,这一次马休堪堪挡住了徐荣的金刀,但是他的双剑却被徐荣的怪力给生生击飞,自己本人也如果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连着滚了几滚,模样极其狼狈。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徐荣只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又一次提刀疾步飞奔到重伤几近昏迷的马休身前,举起了金刀。“死!”他的脸上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所有厮杀中的士兵都纷纷停下手来,怔怔地一幕,他们想冲过来替马休受死,但是还没有冲到跟前,就被徐荣的骑兵个个撞飞,又被乱枪扎进身体,直到死前都还在高呼着少将军三个字。徐荣呵呵而笑,马腾何其神勇,生出的儿子武艺却是稀松平常不过如此,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力道却是不减半分,厉喝一声,便向马休肩头劈落。就在这时,忽然远处一支羽箭破空而来,铿地一声,居然生生逼开了徐荣的金刀,徐荣大骇之下,目视羽箭来时方向,却见百余步外一将跃马提枪,臂挽长弓,其身后不时传来阵阵战马奔腾嘶鸣的声响,如有千军万马一般,教人好生敬畏。几名徐荣的骑兵见此情状,拍马便要冲过去合攻来将,哪知却被对方手中虎牙枪一个横扫,人未及身,便纷纷被其人一枪扫中要害个个落马而亡。他盯着徐荣,凛凛喝道:“徐无敌,数年不见,竟不识我西平麴义了吗?”“铿”地一声,马休的双剑与徐荣的金刀又一次地拼杀在了一起,马休全身浴血,整个人如同杀神一般,每一个动作,每一个毛孔,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呼吸都透着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决绝。反观徐荣这里,却是对于马休的猛攻应付自如,就如同现在他身边的部队一样,利落干脆地与马休的手下搏杀着,只是片刻的功夫,马休的人便有一半倒在了地上。“少将军!”一名士兵奋力一剑刺杀了一个敌兵,然而身子却猛地一顿,一只长枪自他身后透体而入,滚烫的鲜血顿时飞溅了一大片,他吃力地抬起头来,休所在的方向,喃喃着说出这三个字,便永远地站着死在了那里。“少将军,一定要冲出去,为我们报仇啊!”又一名士兵手中的兵器被砍断,他毅然地朝着砍向他的几把长刀扑过去,双手奋力砍断长刀的木柄,一个人在那里拼命挥舞着,一时之间无人敢近前,只得远远放箭,须臾之间,他便万箭穿心而死,停止呼吸前的最后一刻,眼角里血和泪一起流了下来。“喔喔喔!”远处有鸡叫的声音传来,日头也挣脱了云海的围追堵截,升上了天空,照耀着这一片充斥着血腥味道的大地。还有依旧厮杀不止的人群!“投降吧,马家小子,我徐荣不是不讲道理的人,现在我家主公很快就会入主洛阳,到时候号令天下,谁敢不从,你一个人在这里拼命有什么用?还不是被安一个逆贼的骂名,被千秋万代唾骂?”徐荣一刀倏地又在已近筋疲力尽的马休身上招呼了一道伤口,休那颤颤巍巍几乎已经不能站立的样子,实在提不起心思再打下去,于是刀身一横,厉声喝道。马休的战马在与徐荣的厮杀中早已被砍到了要害一击毙命,此刻就瘫倒在马休的身旁,马休知道,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想这匹马一样,也长眠于此,当然,还有他的那么多部下,他不会孤单。“徐荣,你也知道董卓入主洛阳,不过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我敢保证,他前一天进入洛阳,后一天就会被天下豪杰群起而声讨,叶十七的前车之鉴难道他还不清楚吗?他真以为自己比何进有才华,就有人服他吗?错了,有才的人到处都是,难道我个个都要顶礼膜拜吗?如果一只猪也十分有才,我是不是也要跪下来给它磕头?”徐荣不禁被马休最后这句话给逗乐了,不过他去没有笑,而是声音极其阴狠地喝道:“说得真是不错,但可惜,你现在也只能说说而已了,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你的母亲!”言罢,徐荣蓦地跃下马来,一刀如电,威势凛凛,猛劈马休,马休立即举剑来挡,哪知这次徐荣可是几乎拼尽了全力的,马休虽然侥幸挡住这一刀,人却是蹬蹬蹬后退了十几步。然而没等马休回过神来,徐荣已经又是一刀紧逼而来,依然是刚才那招式,依然是刚才那明晃晃的刀光,仿佛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猛兽,须臾之间就要结果马休的性命一般。若是换做平时,马休至少还可以靠着自己灵活的身手躲避掉徐荣的猛攻,但是现在他能站在这里已经都是奇迹,更不要说招架了。“嘭”地一声,这一次马休堪堪挡住了徐荣的金刀,但是他的双剑却被徐荣的怪力给生生击飞,自己本人也如果断线的风筝一般向后连着滚了几滚,模样极其狼狈。然而这还不是结束,徐荣只是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又一次提刀疾步飞奔到重伤几近昏迷的马休身前,举起了金刀。“死!”他的脸上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笑。所有厮杀中的士兵都纷纷停下手来,怔怔地一幕,他们想冲过来替马休受死,但是还没有冲到跟前,就被徐荣的骑兵个个撞飞,又被乱枪扎进身体,直到死前都还在高呼着少将军三个字。徐荣呵呵而笑,马腾何其神勇,生出的儿子武艺却是稀松平常不过如此,他心中这样想着,手上力道却是不减半分,厉喝一声,便向马休肩头劈落。本书来源 /book/html 第315章 你是幸福的,我就是快乐的! 凉州金城的厮杀还没有落下帷幕,荆州南阳宛城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宁静祥和,此时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日子,城内的道路上,陈鲲提着天麟戟骑着一匹白马,缓缓前行,他的身后不远,是一辆马车,里面的人毋庸置疑是依旧失忆的张宁。 “鲲哥哥,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咯咯咯!”张宁掀开马车的布帘好奇地问前面的陈鲲,并且还伸出手来,睁大了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一片片雪花落在掌心,拍着手笑了起来。 “带你去一个没有人找得到我们的地方!”陈鲲在前缓缓说出这句话,语气比任何时候都要凝重,仿佛天下间所有的纷争所有的勾心斗角都不再与他有关系。 从知道张宁受伤失忆那一刻起,他不惜与高燚翻了脸,不惜与众结义兄弟割袍断义,从嵩山赶回宛城来,看到张宁不再以前那个模样,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鲲哥哥,你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怎么现在才回来?人家在这里快要想死你了!” “鲲哥哥,他们怎么老是让我吃些苦得要命的药?还哄骗我说吃了以后可以变聪明,难道我现在不聪明吗?” “鲲哥哥,他们为什么那样说你的坏话?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子汉啊?” “鲲哥哥,我头好痛,一闭上眼就看见好多人在打打杀杀的,我怎么说都不管用!” 张宁这些天来说的每一句话陈鲲都记得清清楚楚,杜若告诉他说这种失忆很是古怪,并没有忘记自己身边最亲的人,只是忘掉了以前一段记忆,华佗说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宁才能恢复好,也许永远都会是这个样子了,也许明天就能恢复正常,这取决于她自己的意志力,因为很明显的,她忘掉的都是些不好的,苦痛的记忆,所以才会像一个无忧无虑的活泼孩子一样天真可爱。 陈鲲心里半是失落半是欣喜,这样也不错,宁儿以前活得太苦,几乎都不懂得什么叫快乐,他现在反倒有些不希望宁儿恢复记忆了,反正对于宁儿来说,陈鲲还是那个任何时候都会出现来保护她的男子汉。 “什么人!”前方道路突然被几个将兵拦下来了,陈鲲的思绪也被拉了回来,他抬眼看去,拦他的人居然是文聘。 文聘本来是替回徐晃前去筑阳关守备的,不过现在比起筑阳,宛城更需要投入更多的守备力量,因此荀彧做主将文聘从筑阳调了回来,陈鲲的事情他自然听说了,不过出于职责所在,他还是挺身前来拦住陈鲲车马。 陈鲲冷冷看着文聘,突然觉得命运还真是无常,几个月前,他亲自将文聘提拔成了副将,而现在,受过陈鲲提携之恩的文聘居然会奉命前来拦截曾经的上司,真是有趣! “仲业,你是连我都不认得了吗?”陈留冷声说道,同时戟身一横,今日他的目的带张宁出城去,不管前来拦阻的是谁,他都不会客气。 文聘微微愣了一下,继而抱拳对陈鲲欠身一礼道:“末将岂会不认得对自己有知遇之恩的将军您,只是将军应该比末将更知道高家军的规矩,主公此时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将军就此离去,后果会如何,将军比末将更清楚!” 陈鲲哼的一声道:“若是能拦下我,就凭真本事即可,若是不能,便闪到一边去,他怎么样,从此也不干我的事,我要做的事,最好也不要有人来捣乱,你文聘也不会例外!” 言罢,陈鲲猛然一戟起手,挥喝之间,力道凌厉无匹,就势一抖,他的身前不远赫然出现了一道深深的印痕,明显是他那一戟凭空靠着气劲的力量造成的后果。 可想而知若是这一戟划在文聘的身上,文聘整个人只怕连人带甲都会一戟两断。 文聘皱了皱眉头,他低头沉声反问陈鲲:“将军一定要这样吗?末将想不通,也不愿去想,末将只希望将军三思——”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赫然又是一道气劲凭空袭来,文聘身上的铠甲当即断裂于地,他身边的几个士兵的长枪也是纷纷折断了,他们各个骇然地瞪大了眼珠子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 断甲折兵而不伤人,他们是该说天麟戟这把兵器的威力实在是太匪夷所思?还是陈鲲本人对于力道的拿捏已经到了难以想象的地步? 又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呢? 倒是马车的杵着脑袋看到了一出好戏的张宁拍手称快:“好好玩啊,鲲哥哥你好厉害!” 陈鲲回过头去,对身后的张宁报之以淡淡的微笑,其实说实在的,对于这样的张宁他一点都不适应,他喜欢的是以前那个端庄秀雅,外柔内刚的天女,而不是现在的样子。 可是,又有什么要紧呢?只要宁儿是幸福的,他就是快乐的。 “那么末将就得罪了!” 文聘的殇绝枪并非凡物,因此并非陈鲲一戟便能削断的普通兵器,既然言语劝说已经无用,他又何妨拼了这一身的功夫,将陈鲲给留下来! 殇绝枪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眼的电光,文聘本人更是趁势腾空而起,此时大雪茫茫纷纷,一人一枪恰如苍鹰搏兔一般,势若疾风,锐不可敌。 陈鲲冷笑一声,文聘这难道是不要命了吗?这一招若是对付普通高手,兴许还能有些作用,但是对于陈鲲来说,这样的招式简直全身都是破绽。 “喝!”心中想着,陈鲲早已提戟一顿,蓄势隔住文聘长枪,微微一用力,便将文聘的殇绝枪夺了下来,丢到一旁去,而后再要一戟挥去之时,心中才蓦然反应过来。 文聘这是故意落败,想用自己一死让陈鲲继续留在高燚麾下! “糊涂!”心念及此,陈鲲怒喝一声,趁势收了天麟戟,在马背之上一个转身,利落一脚,正踹中文聘心口,看着文聘狼狈落地的模样,陈鲲余怒未消,“我去意已决,不想害你性命!” 文聘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了,他无奈之下,只得命令士兵道:“开城门!” 过往行人与百姓都愕然地看着城门缓缓被打开,陈鲲和张宁一马一车前后而出,窃窃私语着什么,不过很快便被官兵给驱散了。 此时沮授闭门在家,荀彧外出巡视诸县未归,徐庶因故去了军营,许攸又在宛城新城督办粮草,因此不知陈鲲出走之事,等旁人送到消息之时,陈鲲车马已经出城二十余里了,荀彧修书一封,着快马向嵩山高燚处而去。 陈鲲一直行了十余里,一直再没有遇到任何人阻拦,事实上他也并不惧怕有人前来阻拦。 直到貂蝉的出现。 她一袭赭红衣裙,宛若一株不惧漫天风雪的孤傲红梅一般凛然不可侵犯。 “你也是来劝我的吗?不必费那个心思了!”陈鲲冷眼看着眉目如画的貂蝉,险些喊出六妹两个字来,不过终究没有喊出口来。 说来也真是可笑,此前他听闻高燚帐下人人盛传高燚结拜的这个义妹是何等的容貌倾城艳绝当世,便想见一见到底是如何的一个女子,毕竟现在的人都是言过其实,便是相貌平平的姑娘也能说得天女下凡一般。 然而现在人是见到了,陈鲲心理却是起不了一丝波澜,他现在只有一个心思,就是带张宁离开,貂蝉美与不美和他又有什么相干? “将军错了,你既然已经决定的事情,小女子并不想置喙什么,小女子此来,不过是替那个病秧子送一封信给将军。” 出乎陈鲲的意料,貂蝉淡淡说着这话,然后从身上掏出一封信来,递到了陈鲲的手里。 陈鲲接过,却是郭嘉的字迹,他打开一看,只见里面写道:“将军不辞而别,嘉不胜惋惜,既将军去意已决,嘉不便多言,然世道将乱,天下何有清平之处?将军必欲离去,可向汝南为据,此地虽盗匪猖獗,王命不达,然亦有可为,以将军之望,立足不难,愿三思之!” 看完这信,陈鲲看向貂蝉,此时她正站在车旁,盯着车内的有些发冷的张宁,脱下自己的大氅来给张宁披上,口中冷不丁问道:“这样的结果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说完这话,貂蝉不再理会陈鲲,径自离开。 陈鲲怔怔不语,这样的结果是他想要看到的吗? 高燚麾下能人如云,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是他自己把自己看得太重要,其实他对于高燚本来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这样的结果他确实不想看到,但是他知道,有些事一旦做了,就无法回头。 可是为什么,心底深处会有一丝隐隐的痛呢? “鲲哥哥,那个姐姐是谁啊,长得真是好看,我在她面前都不敢说话了!”张宁披着貂蝉给她的衣氅,摸着上面暖和的皮毛,嘻嘻笑着问陈鲲。 “是吗?我不觉得,在我眼里,宁儿你永远是最美的!” 陈鲲微笑的盯着张宁看着,而后转过头去,两腿猛地夹紧马肚,厉喝一声,气冲霄汉。 从此以后,这个世上再不会有陈鲲这个人,就当他,从来都没有存在过好了。 第316章 军师您说完了吗?我冷! “启禀主公,我军在金城驻军遭到大批韩遂旧部猛攻,我军不敌而败,韩遂本人也被其旧部劫走,徐荣将军同去的一千人马也未能幸免,被马腾和麴义的人马前后夹击,大败而回,徐荣将军现在正自缚于辕门之外请罪!” 函谷关内董卓正与贾诩商议军务,说到重要处,却没来由地得到了这么一个消息,不免让人扫兴。 他霍地起身来,破口大骂道:“真是没有用的东西,连一个韩遂都看不住,还有徐荣也是,他怎么也会战败?一定是私通了韩遂马腾那些人,看我不出去一刀剁了他!” 说罢董卓拔刀便要出去,贾诩人早已站了起来进言道:“主公息怒,此事并不能怪罪于徐荣将军,他便是再神通,也算不到韩遂的旧部会与马腾连接起来,毕竟韩遂与马腾是死敌,而那个麴义也是不识时务,不过——” 说到这里,贾诩故意卖了个关子,神秘地靠近董卓身旁,笑着说道:“不过这一切其实主公早就料到了,不是吗?” 董卓斜着眼看着贾诩,忽而大笑出来:“到底是文和,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连我的这点心思都猜到了,不愧是老夫的心腹啊!” 贾诩笑笑:“这并不难,韩遂的那些十几万旧部,主公确实是想要一口吞下,但吞下是一回事,能好好用就是另一回事,现在虽然大部分都名归主公所属,但还是难保会有人心系韩遂,相比较起徐荣将军的这次算不上大败的受挫来说,主公更应该庆幸各营之中并没有传来旧属韩遂的人马出走的情况!” 董卓眯着眼睛,不住点头:“不错,文和的分析真是鞭辟入里丝丝入扣,如此说来徐荣的过错就算了?” 贾诩正色道:“不仅不要计较徐荣将军的过错,反而要对其大加赏赐一番,如此徐荣将军将会更加忠心于主公!” “哈哈好!”董卓大手一挥,对士卒命令道,“让徐荣进来!” 不一会,着上身双手反绑在背后的徐荣在士兵的带领下走了进来,见到董卓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口中不住说道:“末将死罪,还望主公宽宥!” 董卓看到这一幕,立即离开席位,听着肥胖的身子一扭一扭到了徐荣面前,猛地拔出身旁士兵的佩刀来,二话不说,就朝着徐荣砍去,看得其他人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徐荣自己也是苦笑一声,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哪知道手起刀落之下,徐荣不仅没有感觉到身体传来一丝的疼痛,反而是手臂一松,本来绑缚着双手的绳子掉落到了地上,徐荣讶异地睁开眼睛,满心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主公,这?” 董卓哼的一声,将佩刀扔回给士兵手里,而后指着徐荣朗声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虽然折损了一千人马,但是也伤敌三千有余,你自己也是负伤累累,我董卓名起西凉靠的是什么,是赏罚分明!如果奋力杀敌反而要落得个被治罪的下场,那以后还有谁会死心塌地地跟随老夫?我已经决定了,即日起便向朝廷表奏你为虎贲中郎将!” 徐荣听罢,一阵诚惶诚恐,董卓自己是前将军不假,但是麾下二十万军中战将却没有一个是中郎将的,便是董卓的女婿牛辅也不过是校尉之职,徐荣若是因为这次战败当上了中郎将的位子,只怕平日里那些不服他这个辽东出身的寒门会更受董卓麾下西凉部将的排挤。 想到这里,徐荣立即在地上磕着头请求董卓收回成命:“主公三思,自古无功不受禄,况且末将是因战败受封,实难从命,末将会觉得这是对末将的羞辱!” “额!”徐荣的反应之大,倒是大出董卓的意料之外,他用询问的目光看向贾诩,只见贾诩笑着劝徐荣道:“将军误会了,主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能者上,庸者下是主公用人的准则,不然主公的势力何以发展成今日燎原之势?男子汉大丈夫,谁不是想着光耀门楣?将军不能只想着自己一人的清白,也要为麾下的部众思虑思虑,徐荣将军的战功赫赫,谁人不知,若不是苦于主公昔日官位缘故,早就到了杂号将军的位置了,近者主公一旦进入洛阳,以勤王之功而受封,少不了可以位及三公,人臣之极,到那时,主公还要指望着将军为主公平叛靖乱,这担子可是重得很呢!” 徐荣并非头脑愚钝之人,经贾诩这么一点拨,立即醒悟过来,董卓这是要借由武力来做到何进那样的大将军的威信啊,可是为什么大军一直驻扎在函谷关不进洛阳呢? 似乎是注意到了徐荣的疑惑,贾诩稍稍凑近了徐荣悄悄道:“将军不必疑惑,主公花了那么多的心思才支开高燚与叶十七,不过名义上何苗与卢植、许相、郑泰、杨赐、曹嵩、荀爽、袁隗共同管理着朝廷的军事政治财政等大权,有这些人在,朝廷就乱不起来,朝廷不乱,主公如何有借口前去平乱?况且丁原占据了虎牢关与轘辕关,这两座关卡大门一开,外面的张杨,鲍信,曹操,王允大军都会涌入洛阳来——” 说到这里徐荣立即打断了贾诩,这些都是何等的军事机密,如果任由贾诩这么一味地说下去,他只怕会知道更多的秘密而为董卓所忌惮了,想到这一层徐荣背后不禁出了一层冷汗,他看着贾诩身后不远的董卓,恭恭敬敬道:“末将只是一个武人,只做武人应该做的事情,其他的事情不便过问,也不会去过问,主公但有吩咐,末将定当前去执行!” 对于徐荣的表现,董卓很是满意,他沉吟了一下,然后厉声下令道:“徐荣听令!” “末将在!”徐荣不敢怠慢,抱拳等候着董卓吩咐。 董卓也不含糊,昂然道:“命你带三千人马,驻扎于小平津附近,待牛辅大军一到,即与其合兵作战,以征剿白波贼韩暹为名,趁势攻下小平津!” “小平津?”徐荣微微疑惑,那不是叶十七的人马占据的险关吗?怎么可能轻易攻打下来? 贾诩的话解除了徐荣的疑惑:“叶十七自嵩山一战之后下落不明,主公安插在高燚那里的细作探得消息说叶十七是与张让在嵩山的机关中同归于尽,本来我也不相信这样近乎荒唐的事情,但是近来洛阳、小平津、孟津的叶十七人马都是群龙无首的状态,胡才与李乐在嵩山战败之后也带领残余的白波贼到了小平津,现在就连叶十七忠心的部下魅姬都派人来见主公,似乎有投效主公的意思——” 话说到这里又被徐荣给打断了,他不明白贾诩今天是怎么了,平日里根本不会对他说这么多机密的事情,但是今天不仅说了,而是一发不可收拾,徐荣真怕自己知道得太多走不出这个函谷关了。 “军师的意思末将明白,末将一定会协助牛辅将军,将小平津给拿下来!” 徐荣说着,同时也对董卓一揖,然后浑身打着颤退出去了,现在的他可还是着上身的,如今又是腊月的寒冬天气,他能坚持这么久不被冻晕已经是个奇迹了。 “这个徐荣,可真是一个胆小的家伙!”董卓看着几乎是跳着出门的徐荣,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 贾诩笼起手来,口中呵着白气:“主公错了,徐荣将军不是胆小,他在战场上可是比任何人都要勇猛,平时又治军有方,而对于政治则是唯主公您之命是从,这是一种聪明,懂得进退之道,是一员将才,而且是那种不会给人添麻烦的将才!” 董卓心中自然是一阵高兴的,如果他的帐下能多一些徐荣这样有能力而不争名利的实干派,便是有十个高燚,他也不会害怕了。 现在叶十七生死不明,洛阳的大局单靠魅姬是镇不住的,所以她才会求援于董卓,但是让董卓想不明白的是,高燚和曹操丁原王允鲍信等人便领着近十万大军驻扎在虎牢关外,魅姬为何不向这些人合流呢? 心中这样想着,董卓抬头去看贾诩,沉吟着问道:“魅姬这个人,文和你怎么看?” 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须,眯着眼睛幽幽道:“此人原是血玲珑的人,其后投靠于张燕,见叶十七得势转而投靠叶十七,如今主公您如日中天,她自然不会不识时务!” 董卓长出一口气:“不管她是什么心思,我权且接着,不过也不能她说什么便是什么,文和你有句话说得对,我们既然是打着平乱的名义来这里,自然得有乱才行,你派人去洛阳,让这个魅姬设法把洛阳的局势弄得紧张起来,最好挑动宦官势力与何苗还有诸位朝臣清流的矛盾,如此我才可名正言顺进入洛阳!” “只怕这个对她来说,有些困难吧?”贾诩道。 董卓摇摇头:“不难,洛阳可是还有一个袁绍在的,你向来对宦官恨得咬牙切齿,说不定这一次,他可以为我们做件好事!” 第317章 我不是太监! 袁绍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在洛阳,当初他是为了协助高燚将洛阳的朝臣家眷劝说搬迁到南阳去,这事情开始时办得还算顺利,但是很快地便被董卓的眼线发现端倪,董卓部将带兵攻下伊阙关,阻隔了洛阳通往南阳的第一道门户,虽然太谷关也在不远,可以曲径而出,但是董卓随后派人前去宛城将袁术孔融韩馥等人劫持到函谷关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这样一来,本来就对高燚的能力有所犹豫的袁绍更加存疑了,董卓既然都能派人到高燚的老巢去明目张胆地将那么多人劫走并全身而退,那么就算现在袁绍成功了,日后董卓再起这个心思,他袁绍岂不是白忙一场? 此时他已经集结了自己能号令得动的三千家乡汝南亲兵,来到了袁隗的府外,袁隗见此阵势,不由得一惊,指着这些人马质问袁绍道:“本初你这是要做什么?” “叔父还不明白吗?”袁绍穿着一身威风凛凛的铠甲,腰佩宝剑,冲袁隗行了一礼,指着府外的那些人马,对袁隗道,“叶十七消失多日,他的黑山军现在人心惶惶,何苗麾下的人马更是乱成了一锅粥,人人自危,明阳,曹孟德,鲍允诚,王子师,丁建阳十万人马已经齐聚虎牢关外,旦夕便可进入洛阳策应,董卓二十万人马与其相对,也在函谷关驻扎多日,以观望城中形势,侄儿得到可靠消息,那叶十七的洛阳留守魅姬已经派人暗通董卓,打算接应其入城,若是如此,朝政将为董卓所把持了!” 袁隗冷哼一声,两手背负身后:“简直是胡言乱语,董卓不过西凉一武夫,他陈兵函谷关外,不过是对于此前何苗与叶十七表奏他的前将军位子不满罢了,他若主政,哪里会有人服他,当老夫这个太傅与荀司空,杨司徒,卢尚书,郑尚书都是摆设不成?” 袁绍撇撇嘴,他是已经打定主意要带兵入宫铲除宦官残余了,曹操与高燚来信说十常侍悉数死于嵩山,现在正是将宦官势力一网打尽的最好机会,否则若是再纵容,日后这朝政外戚宦官轮流专政的积弊不知道还要演绎多少年! 想到这里,袁绍郑重其事地说道:“既然叔父不同意侄儿的决定,那么侄儿就只有先斩后奏了,侄儿不能就这么看着朝廷如此衰微下去,侄儿已经与宫内的内应约定好了时刻,申时一到,便会带人攻进皇宫,杀尽阉党,一个不留!” “你——”袁隗指着袁绍,生气地说不出话来,险些昏倒,幸亏他的夫人赶了出来,一把扶住袁隗,叹了口气道,“你就别管本初了,他从来就是这个性子,倒是可怜术儿被董卓给抓了去,现在都没有消息!” “叔母放心,孩儿诛尽宦官之后,便带兵出城与明阳他们会合,以朝廷名义勒令董卓将公路给交还,只是在此之前,洛阳恐怕会有些不太安全,我派一些人马将你们护送出洛阳到明阳军营里去,还有荀司空,杨司徒,卢尚书,郑尚书等三公九卿的家人也一并送出城去!” 袁隗这时清醒了一些,他知道已经改变不了袁绍的主意了,只得最后嘱咐了一句道:“我们不要紧,但是本初你一定要优先保证陛下和陈留王的安全,还有大将军的性命,其主簿乐隐是一位名士,若是误杀此人,恐有损你名声……” “知道了知道了,叔父你就放心地出城吧!”袁绍看了看时辰,已经快要到申时了,他可没有耐心在这里听袁隗唠唠叨叨,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如果他一直在这里听袁隗婆婆妈妈啰啰嗦嗦,肯定会被董卓先下手为强的。 他冲身旁的卫士示了个眼色,卫士们会意,立即带着一百多人,簇拥着袁隗进府去收拾细软了。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袁隗为官清廉,只片刻功夫就将太傅府内东西收拾了停当,一辆马车早已停在了太傅府的后门,接应袁隗等人上了车,径直出洛阳城而去。 不一会,士兵们回报,荀爽,卢植,郑泰,曹嵩,杨赐等人的车马也陆续出了城,虽然遇到了魅姬和陶升人马的盘问,不过他们却没有权力拦三公九卿这些家眷们的车驾,而且他们对这些人一直都很头疼,见其居然出城了,也是乐见其成,不多为难,他们只知道,有天子一个人攥紧在他们手心里,这就足够了。 袁绍得到了这些消息,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与其同时,夜色也渐渐垂临人间,现在正是腊月寒冬,黑夜来得自然也早,申时的时候,正是关闭宫门之时,袁绍知道,这正是他攻进宫中的绝好机会。 夜风凛凛,三千人马齐聚皇宫的宫门之外,他们穿着一身做工精良的铠甲,手里拿着明晃晃的刀枪剑戟,看着他们的将军袁绍策马来到面前,环顾着众人说道: “众军听着,也许你们中的有些人会疑惑我袁本初召集你们来这里是做什么,就在昨天,我收到了南阳太守,我的侄儿高燚与典军校尉曹操、并州刺史丁原、豫州刺史王允、骑都尉鲍信联合署名的信,信中言说十常侍残害大将军性命,已经伏诛,他恐十常侍残余势力与董卓继续勾结危害朝廷,要我见机行事,我意已决,带着你们这些家乡子弟入宫杀尽阉竖余党,若是你们中有怕死的,现在就可以离去!” 众人听罢,这才如梦初醒,他们既然当初在汝南肯受袁绍招募而来,自然就等着今日派上大用场,虽然他们的战力不足以同高燚和董卓的力量抗衡,但是要对付些许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黄门们,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一同跟着高呼:“愿随将军斩关落锁,入宫杀贼!” 这下宫外的阵阵高呼,自然惊动了宫内负责关闭宫门的守卫,他们听见袁绍这般鼓动,那些聚集在宫门之外的士兵各个群情激昂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宫里来,立即慌神了,便下令紧闭宫门,然而命令还没有下达,忽然觉得后颈一凉,他们骇然转头看去,只见几个黑衣人手里正拿着明晃晃的匕首,匕首上面正是这些守卫自己的血。 “你们,你们——”这些守卫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已经心口一凉,被这些黑衣人结果了性命。 皇宫宫门被这些黑衣人干脆利落地打开,等候多时的袁绍人马一哄而入,杀进了宫中。 “众军听令,见到宦官,一个不留,各宫各院,除恶务尽,但不得惊扰陛下陈留王和二位太后以及众位妃嫔休息,否则格杀勿论!” 袁绍冲进宫中,举剑大呼出声,众军呼应一声,纷纷点起火把来,四散而去。 此时已经贵为太后的何艳刚刚睡下,忽然听得外面喊声震天,立即惊恐起身来,叫了宫人来问道:“出了什么事情,外面这样大呼小叫的?” 宫人各个面面相觑:“奴婢也不知情!” “真是没用的废物,还不快去打听!是不是哀家死了你们才开心?”何艳一阵大怒,抬手便是一巴掌搧在了这个宫人的脸上,也没注意到自己的亵衣一半脱落下来,胸前的大好春光也是一览无遗,那诱人的直看得挨打的宫人身后不远的小太监都流出鼻血来了。 何艳见此情状,先是微微诧异,然而很快便反应过来,立即转过身穿好了亵衣,从绣榻上扯了一件素袍披在身上,这才一气发怒起来:“近来选进宫里的都是什么货色?这么地不懂规矩礼数?” 旁人悄悄对何艳道:“太后是说那个小太监吗?他是太皇太后亲自选送给您的,今日才入的宫,娘娘还没有来得及见他!” 何艳冷哼一声:“又是那个老不死的捣的鬼吗?现在就把他送回去,就说我很不满意,看那个老不死的能奈我何!” 话音方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厉喝:“这里有一个阉竖,弟兄们一起上,给我杀了他!” 随着这声厉喝,一支几十人的人马手执火把刀枪呐喊着冲进了寝宫里来,目标显然是要杀那个还在流鼻血的小太监,然而这些不速之客们显然目光都不约而同地瞟向了绣榻旁边风姿绰约柔弱无骨的何艳。 何艳看着这些从来没有见过的阵仗,整个人魂都差点吓没了,接连趔趄了好几下,若不是有宫人扶着,只怕早就跌坐在地上了,待看到冲进来的这伙凶神恶煞的士兵兵器上面触目惊心的鲜血时,更是吃惊得要死,哆哆嗦嗦喝问道:“你,你们是什么人?” 她这一顿慌乱,本来穿好的衣裳又滑落于地,诱人的胴体再次吸引着寝宫内群狼的灼灼目光。 “娘娘勿惊,小人是中军校尉袁绍部下,奉命进宫来诛杀这些宫内所有阉竖们!” 这些士兵们口里指着寝宫内那名正瑟瑟发抖的小太监给何艳解释,不过身子却是趁机朝何艳走近了好几步,让本来稍稍定了些心神的何艳再度惊恐起来。 不过没有等何艳叫出声来,宫人们却传来一声尖叫。 “我不是太监,不是太监!”只见那个小太监被吓得解了衣裳竟露出完好的下体来,居然没有被阉割! 第318章 其实我是一个太监! 后宫之中,只穿了一件亵衣的太后何艳云鬓散乱妖娆妩媚春光大泄,不是卖弄风情自我抚慰,而是满脸惊恐花容失色地看着突然闯进寝宫里来的自称何进部署的将兵,他们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浑身都是血,把何艳给惊得几乎是魂飞天外。 而此刻,这些将兵们一齐把目光投向了寝宫内那个脸吓得煞白的假太监,厉喝一声:“不是太监却混入后宫,难道是想要祸乱宫闱吗?弟兄们,给我杀了他!” “诺!”其他人也不含糊,一齐冲了过去,将那个倒霉的假太监给剁成了肉酱,屏风上,门窗上,庭柱上,花石雕栏上到处是刺眼而腥红的血迹。 “娘娘受惊了!”为首那个将军歉意地跪拜于何艳的面前,然而却不肯离去。 何艳惊慌失措,底气不足地质问这些人:“既然此地已经无事,尔等为何不离去!” “娘娘有多不知!”这人低着头,嘴角却是泛起了狡黠的笑意,眼角的余光更是半刻不曾离开过何艳的美妙躯体,他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纪,若是此时是太平之时,他也不敢有半点造次的心思。 但是现在不同,袁绍以剿灭阉竖为名带兵杀进皇宫,谁就能保证每个人都会乖乖地只杀太监不对妃嫔们动手动脚? 那是君子,但是他可不要做君子,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女人就是洛阳盛传的“何荡后”,前一个皇帝刘宏体弱多病,满足不了这个女人,尤其是刘宏死后何艳更是明目张胆地让人从宫外寻些貌美男子假扮成太监入宫来夜夜交好,不过这些男子没有一个能活过第二天的。 谁能保证这个死掉的假太监就不是眼前何荡后的又一个杰作呢? “你们都先出去,我有要事要告诉娘娘!”这人起身对同来的士兵喝令道。 众人闻言,自然这道此人要做什么,不过看到这人坏笑的眼神之后,立即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这种事,一个个来比较好! 宫人们也被众士兵推搡着扯出了宫外去,不一会就传来了阵阵哭喊,何艳心下一惊,已经猜到了这些宫人们可能被这伙士兵给强暴了,心脏立即咚咚咚剧烈跳动起来。 “他们,他们在干什么?”何艳步步后退,指着外面传来的宫人哭喊声质问留下来的这人。 这人终于撕破了伪装的忠诚嘴脸,一把便抓住了何艳的皓腕,将她推倒在了地上,狞笑着说道:“娘娘,与其担心那些下贱的宫女,不如还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何艳挣扎了几下,却是动弹不得,她大睁着眼睛惊恐问道:“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哼?”这人顿了一下,继续笑着说道,“有一件事小人还没有告诉娘娘,大将军何进已经在嵩山被十常侍给杀了,骠骑大将军何苗很快也会被杀,娘娘不会还指望着他们来救您吧?” 他一刀抵住何艳粉嫩雪滑的脖颈,一手抚摸着何后那诱人的肌肤道。 何艳不动了,她愣愣地看着这人,痴痴呆呆地问:“你说的都是真的吗?大哥真的死了?” “没错!”这人狠狠道,“宫里很快就会大乱的,我会对你好的,太后娘娘!” “大哥,是哀家害了你!是哀家害了你啊!”何艳想起往日里她数次阻止何进诛杀十常侍的计划,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这人呵呵笑着,吞咽着口水,看着怀里温软如玉的何艳,丢开兵器双手在她身上不停地着,可是自己不争气的身体却没有一丝反应,不,这本来就不是一具完整的身体了,从进宫的那天起。 是的,他也是一个太监,被十常侍派到袁绍人马中间做细作的一个小太监,刚才杀死了一个假太监,但是谁也不知道,他却是一个真太监,为了十常侍能分化瓦解何进势力而自愿阉割成太监。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正常人变成太监有多么痛苦,为了生存于是不停杀人,为了不被人算计于是不停算计人。 人难道生下来就是受罪的吗?难道自己前世是一只畜生吗?到了今生也没有做一个正常人的权利吗? 我在怕什么?我在怕什么?我都快要死了,我还怕什么?何家兄妹,一起来给我陪葬吧! “啊!”愤怒的他举起匕首,气急败坏地向何艳刺去。 “大胆逆贼,竟敢行刺太后!”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在宫院里响起,吓得正要行刺何后的这人一个激灵,匕首掉到了地上,他循声望去,居然看见卢植挥舞着佩剑向他杀来,连忙丢开何后,向宫外跑去。 不过,他的嘴角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一面跑一面自言自语道:“首领,这一次,我做得还算出色吧?” 话犹未完,突然远处一支羽箭蓦地射来,正中这人后心,他大睁不可思议的眼睛,到死之前都不知道是谁杀了他。 卢植本来已经辞了官,还没来得及回家就遇上了宫中动乱,一向忠君爱国的他怎么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君王有难,于是披甲持剑来到皇宫要保护天子,在太后寝宫外远远看见何艳被人挟持着,心道不好,连忙追了过来,杀散一众寝宫外士兵,闯进寝宫来。 何艳这时也醒了,迷迷糊糊见卢植提剑冲了过来,惊慌之下竟然跳窗而出,幸亏卢植眼疾手快,一把上前接住何艳,本想着继续追击逆贼来着,谁料想披头散发花容尽失神态恍惚的何后早已瘫软在了自己的怀里,一双美艳的眼眸呆呆地看向卢植,极尽不胜娇柔之能事。 很久没有被男人摸过了,很久没有风流过了,这触手可及的感觉,这荡人心魂的气息让寂寞难耐的何艳何等陶醉何等迷恋啊。 可在看清了扶着自己人的真面目后,何艳身子猛地一震,挣开了卢植,急慌慌站好。 卢植跪地便告罪:“微臣无状,请太后娘娘恕罪!” 何艳只痴痴地看他。 卢植不敢抬头:“微臣无状,娘娘若要臣死,臣绝不说半个不字,但宫中动乱不堪,臣请先保护娘娘周全,再议臣罪不迟!” 何艳这才醒过神来,这已经不是二十年前了,她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何艳,面前这个男人也不是当年那个奋发有为的卢子干了,一切都已经过去了,都成了过眼云烟了。- 他不会看得起自己的,即使他跪在自己面前,口口声声称娘娘千岁,那不过是屈服于一个制度一个礼法而已,自己的荡是出了名的,自己为什么会倚重那些宦官,即使他们要杀自己的大哥。 是的,一个女人最需要的是什么。 是抚慰,是安慰,是宽慰。 体弱多病的皇帝丈夫做不到,满宫的太监做不到,只有让那些宦官们帮着弄些男人进宫来,取悦自己,安抚自己,为了不泄露秘密而将这些男人统统杀掉,而这也成了十常侍们威胁自己的把柄。 没有包得住火的纸,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有人把这些秘事传出宫,传到市井间,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洛阳全汉朝的人都知道了一个绰号! 何荡后! 自己到底是对还是错! “卢爱卿救驾有功,不必自责!”何艳口气复杂地说道,她可以对任何人放荡,但只有对他卢植心存愧疚。 “谢娘娘不罪之恩!”卢植起身,又看见了何艳那近乎胴-体的身体,不禁一阵脸红心跳,赶紧转过身去,一时尴尬无话。 “宦官杀害了大将军,太后想必已经知道了?”过了好一会卢植背影一阵晃动道。 “恩,卢爱卿是怪哀家吗?”何艳道。 “不,宫中乱成一团,须得有人来主持大局,现在只有娘娘可以做到!”说话间,卢植看见了远处惊慌奔跑的两个宫人,厉声叫住她们,“你们两个,扶太后娘娘到正殿去!” 两个宫人不情不愿地过来,看见了何后的样子,脸上飘过一丝绯红:“娘娘请!” “你们先服侍娘娘更衣!”卢植咳嗽了一下道,侧身对何后做了个揖,“娘娘放心,有卢植在,不会让闲杂人等靠近娘娘,臣就在外面为娘娘守卫!” 何艳定定地看着卢植走出门去的背影,心中一阵叹息:子干,你还是没变,一点都没变,你还是那样的瞧不起我是么?你还是那样的洁身自爱,怕满身的我玷污了你的清白是么? 是么是么是么? 不是的,宫门外像一尊般雕塑站立的卢植心里回答着,心中无限悲凉。 对不起,艳儿,不是我卢植洁身自爱,不是我嫌弃你满身,而是我,其实真正懦弱的是我自己,满身的是我自己,是我不配,我不配爱你,喜欢你,拥有你,甚至都不配想一想你。 就算现在我后悔了当初自己的抉择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们彼此相爱又能怎么样呢?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当年你为了供我谋取功名而卖身青楼又能怎么样呢? 又能怎么样呢? 我没脸面对你为我的付出,没话来为自己辩白。 只能这样保护你,在离你最近又离你最远的地方保护你。 只因为我们太过渺小,我们能做的太微不足道。 尤其是在这个波谲不可测的宫廷之中,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第319章 悲哀!真是悲哀! 此时驻军在虎牢关外的高燚三万人马得了荀彧筹措的粮草,加上王允所接济的一部分,勉强平息了因缺粮而造成的军中恐慌,不过随同荀彧的粮草辎重一起到来的还有陈鲲带着张宁与其数百亲随不辞而别的消息。 高燚读罢书信过后一阵默然,他想不到陈鲲竟会这般决绝,他原本以为事情还可以有转圜的余地,但是现在他总不能扔下这里的三万人马前去挽留陈鲲。 这里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此事古难全,高燚现在深刻领会到了这简简单单五个字的含义,他现在已经不是一个普通的豪杰那样简单,身份越高,地位越高,面临的情况就越复杂,当务之急是尽快与洛阳城里的袁绍取得联系,因为他从曹操那里知道近日袁绍在酝酿着一个惊天的计划,就是将洛阳的数千宦官全部除尽! 高燚自然不能不联系起来历史上袁绍做出的同样事情,不过他觉得现在又不是死在洛阳的,袁绍要杀宦官,只怕也找不到合理的借口的。 但是曹操大营来的传令打破了高燚的这一点美好幻想 “启禀将军,我家将军刚刚收到中军校尉的密信,看完信后面色大变,只带了几个亲随就朝洛阳去了,我等不知所措,只好来见将军,该怎么办?” 高燚心中一震,曹操一向言行稳重,听这传令的意思却是一反常态,莫非袁绍真的发兵开始对所有宦官展开大屠杀了? 那样的话,高燚与曹操丁原等人辛苦建立起来的主动局面岂不是一下子就陷入被动?连同袁绍在内,便是被称为犯上作乱的逆贼也是极有可能的! 皇宫内庭中,骠骑将军何苗和他的长史乐隐正在与趁乱也杀入宫中何进部下吴匡对峙着。 “吴匡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乐隐持剑护卫着何苗,冷冷问着对面的吴匡。 “什么意思?何苗同谋害兄长,我等当共诛之!”吴匡也持剑在手,带领士兵将何苗乐隐及其几十人团团围在核心。 “真是好笑!将军说何骠骑同谋害兄,可有凭证?难道只是因为何骠骑没有和大将军同心谋贼,而将军又自己多疑吗?”乐隐喝问道。 “哼,十常侍贿赂何苗,他们来往的书信被典军校尉曹操抓了个正着,那天我也在大将军府,亲眼目睹何苗慌张离去,这难道不是铁证如山吗?”吴匡气势汹汹道,“乐先生,我吴匡敬你是个名士,劝你不要为了何苗这样的小人枉自送了性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什么都不必说了,有我乐隐在,就休想对骠骑将军不利!”乐隐知道没有辩论下去的必要了,今天这里可能就是自己的葬身之地,握紧了手中长剑,他向着吴匡便杀了过去。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吴匡早就杀红了眼,又怎么会在乎多杀一个什么名士不名士的,当下同乐隐缠斗在了一起。 何苗也慌忙举剑迎战,今天本来只是找妹妹唠家常,没成想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看着自己手下人渐渐死去,那边的乐隐也渐渐落在下风随时都要战败的样子,何苗心中是又急又怕又惊。 “噗!”不防备间一支长戟刺穿了自己的身体,何苗身子一顿,紧接着,更多的长戟,更多的血窟窿,鲜血像喷泉一样肆意喷洒着,模糊了自己的视线,模糊了自己的意识。 何苗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上面遍布着兵器、伤口和醒目的血迹,真是一道美丽的风景啊,而自己就是这风景的主角,血不断涌出来,发出嘶嘶的响声,真是好听哪,感觉不到疼痛,感觉不到悲伤,前面那道温和的光芒好刺眼,好舒服,好近又好远。 再也不用这样窝窝囊囊地生活了,再也不用看别人冷嘲热讽的眼色了,再也不用听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了,真好啊! 一直在努力,努力做自己,做一个叫何苗的男子汉,而不是什么大将军何进的弟弟,可是还是被轻视,被无视,被歧视,这就是自己想做的自己吗?每天浑浑噩噩得过且过,每天担惊受怕如坐针毡,只因为哥哥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将军,生杀予夺的大权在手,自己显得总是那样多余那样格格不入,我何尝不想光耀门楣,何尝不想建功立业,但是何进,我的哥哥,我是该谢谢你让我坐上了车骑将军的宝座还是该恨你让我永无出头之日! 就连你死了也要拉我来陪葬! “乐隐,投我是你的错啊!”何苗吃力地说完这句话,闭上了对这个世界无比留恋又无比怨恨的眼睛。 乐隐,如果当初能听你的劝谏我现在何至于此呢? 大哥,如果不是卷入这场斗争我们何至于手足相残呢? 妹妹,你一定要好好活着,我和大哥在黄泉路上 等你。 “唰!”又一支长枪扫来,割破了何苗的咽喉,停止了他的生命,也停止了他的思想。 一阵风吹过满身的伤口,发出一种奇妙的悦耳声音,让人陶然忘我,咦,怎么听不到了? 死,原来就是这样简单。 乐隐听见了何苗的惨叫,回头望见,只见到何苗对他露出的最后一个叹息的微笑—— 和身后吴匡刺穿后心的这柄长剑! 转身,只看见到处的如狼似虎般厮杀的士兵,像贪婪嗜血的杀戮狂一样毫不留情地互砍互杀,断肢残臂,鲜血淋漓…… “哈哈哈哈哈!”乐隐忽然发出不似人声的大笑,把吴匡吓了一跳。 “都要死了还这么开心!”吴匡上前揪住乐隐衣领狠狠道,“有什么好笑的!” “有什么不好笑的!”乐隐踉跄着挣开吴匡的手,摇摇晃晃着向前走去,手里指点着那些士兵们,“你,你,还有你,你们现在不是都很开心吗?但你们能开心地死吗?你们敢开心地死吗?你们有那个幸运开心地死吗?” “疯子!”吴匡上前冲着乐隐又是一剑,士兵们也紧跟着一起刺向乐隐。 “刀下留人!”远处传来一声厉喝。 “我错了吗?孟德?”乐隐强睁开迷离的眼睛,看见了来人模糊的身影,呆呆问道。 曹操转遍整个皇宫,都不见天子踪影,心中已经知道不妙,经过朱雀阁,却吃惊地看见吴匡正在攻杀骠骑将军何苗,何苗死不死他不管,问题是他的好友乐隐也在里面,于是连忙大喝:“刀下留人!” 但为时已晚,等到曹操赶过来扶住摇摇欲倒的乐隐时,对方已经奄奄一息了。 “先生,先生!”曹操不可置信地用力摇晃着昏死过去的乐隐,他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血人就是那个谈笑风生的海内名士乐隐,就是那个和他对酒高歌品茗弈棋的乐隐,就是那个广收弟子免费教授学生自己却家贫如洗的乐隐。 乐隐挣开双眼,看清了是曹操无疑,重重叹一口气,无比凄然的说道:“孟德,我们何至于此啊!” “先生大才,为何屈身事奉何苗此等庸主?如今又为之身死,奈苍生何!”曹操眼中含泪,悲怆不已道。 “何骠骑不是庸主,你们都不了解他,你们都错怪了他了!”乐隐道,“只有我知道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他也有理想有抱负,有着一番建功立业的豪情,可惜人死了,说什么都的没用的了。” “不管他是怎样的一个人,勾结十常侍陷害忠臣就是不对!”曹操说道。 “是吗?”乐隐咳嗽了两声,脸色苍白如纸,口中话语却异常凝重,“孟德,很高兴能交到你只有的好友,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恐怕就是不能和孟德品诗论道了!” “……”曹操沉默不语,陷入深思。 “孟德,我只问你一件事,”乐隐口气忽然变得锐利异常。 曹操听出乐隐话里有话,偏过头看他。 “那封信真的是十常侍贿赂何车骑的证据吗?”乐隐继续道。 “如果他没做过,为什么不光明正大出来地澄清呢?”曹操道,“就算是小人从中作梗,又能奈他何呢?” 不错,是他看见了十常侍派人去向何苗行贿而空手出来,是他曹操伪造了那封书信,是他信誓旦旦地自圆其说让何进信以为真,他只是想让何进明白,危险已经到了身边,不是敌死就是我亡,如果他能料到何进最后还是毫无动作,反而只是一门心思地想着如何对付高燚而已,那么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是徒劳都是无用功,自己是绝不会以几乎与乐隐绝交的代价来做这件违心的事的。 算了,做都做了,还有什么好后悔的。 “那段日子何骠骑有事请教于我,我一直陪侍在他左右,几乎形影不离!”乐隐看着曹操有些愧色的眼神道,“十常侍贿赂了何骠骑不假,当时我也在场,何骠骑根本没有收受那些贿赂!是十常侍设的计策,我只是没想到精明如你曹孟德者也会中了十常侍的暗算!” 看曹操不说话,乐隐继续道:“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竟然还让何骠骑去见太后禀明事理,现在想来是我错了,如果何骠骑不是听了我的话,当着太后和大将军以及满朝文武说出那些再公正不过的道理,现在怎么会不明不白地身死这里,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所以让我陪他一起上路,我乐隐毫无怨言!” “操负先生!但如果先生是操,站在操的立场上,又会怎么做?”曹操唏嘘不已地说出这句话,却发觉怀中乐隐眼中的神采正渐渐淡去。 “此生无为,吾之大憾!吾之大憾!孟德,莫要学我,莫要学我啊!”乐隐说完满心遗憾地闭上了眼睛。 “难道我们错怪他了?”吴匡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剑。 “杀都杀了,后悔有什么用!谁让他自己找死的!”董旻冷笑道。 曹操痛苦地闭上眼睛,压住了心头的怒火,他默默地将乐隐的尸体放在地上,眼神扫过愕然的吴匡,出神地看着身边杀得眼红的将士们,长叹一声,黯然离开了这个伤心的地方。 越混乱越冷静,曹操冷眼看着宫里的杀戮,心中有无限哀思无限愤怒无限悲凉,洛阳皇宫成了人间炼狱,刚才来的路上听见袁绍竟然命令士兵分头去杀十常侍的家眷,而且是不分老幼,统统杀光一个不留,弄得现在洛阳城里人心惶惶,这也就罢了,但是好多没有胡子的人都被误杀,可笑的是他们见到官兵只能脱光下体才能得以免死,这算怎么回事?世界末日了吗?况且这后宫有数千宦官,难道都要杀完吗?难道他们都是坏人吗? 是的,没错,他们是坏人,但我们能拍着胸脯问心无愧地说自己是好人吗?好人就该理直气壮地杀人吗?好人就是完美无缺毫无瑕疵的吗? 就算杀了他们又能怎样呢?这个大汉帝国会堕落会衰落会败落难道只是因为几个跳梁小丑的原因吗? 为什么就没有人去反省自己,不去想想自己错在哪里! 杀人固然是很快意是事情,政见不合杀之,败坏朝纲杀之,陷害忠良杀之! 快意,是很快意,但杀完之后呢?朝廷能因此而清平吗?国家会因此安泰吗?百姓会因此乐业吗? 杀人不过是一件最懦弱的事情,你改变不了他的思想,只能像个懦夫一样终结他的生命,完事后还以功臣自居。 可笑! 哼,我曹孟德倒想看看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能变成什么样子! “杀呀!”几个士兵竟然冲着他杀了过来,他们眼中那种狂热,他们手上淋漓的鲜血,他们兵器上慑人的寒气仿佛随时要把人送上地狱黄泉路。 曹操猛的抬头,拔出恩师皇甫嵩赠予他的这把上阵杀敌的倚天剑,声如雷震:“典军校尉曹孟德在此,谁敢放肆!” “大人恕罪!”士兵们收了兵器,恭敬地看着面前冷静异常的曹操。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宫中救火!”曹操厉喝。 “诺!”士兵哄然散去。 来到正殿,曹操意外地看见了卢植,知道何太后已经来到了这里主事,虽然很不齿这个荡妇,可皇帝与陈留王在混乱中下落不明也是不争的事实。 “参见太后娘娘,陛下与陈留王不见踪迹,恳请娘娘下旨缉拿宦官奸佞残余,就地正-法,另派兵马四处搜寻陛下与陈留王殿下行迹!”曹操拜过何艳,许多朝臣大员也来到了正殿,宫中群龙无首,于是只好奏请何艳统摄政事。 “好,你们都是大将军的心腹将士,大将军虽不幸遇难,希望你们还能像以前一样用心辅佐朝廷,传哀家口谕,阉党已是穷途末路,随时可能对陛下不利,务求各将士用命,不惜任何代价也要救下圣驾!”屏风后的何艳有气无力道,刚才的惊险已经吓破了她的三魂六魄,现在的自己还是魂游天外。 “诺!”众大臣应道,只是这声诺显得那么不屑。 其实也不需要何艳她做什么事,凡事只是点个头而已,但一想到何进何苗一死,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傀儡而已,朝臣们都还这样彬彬有礼只是碍着一层法度而已,其实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哪个不是色迷迷的?尤其是那个典军校尉曹操,眼神一直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想到这她又求救似的看向卢植,迎来的却是同样熟视无睹的目光。 难道你也怪我所做的这一切吗? 心凉了。 来吧,都来吧,哀家还有什么怕失去的,就算你们一个个来,哀家也笑得出来! 哀家还配用哀家这个称呼吗? 丈夫死了,大哥二哥死了,赖以为依的儿子也下落不明了,自己的心也死了。 还真是哀啊! 哼,何进之所以会死还不是你这个妹妹纵容十常侍!曹操斜眼看着美艳落魄的何艳,心中冷冷想道。 何进,这个无谋匹夫死了也好,省得给这个国家这个社稷万千大汉子民添乱。 可怜的何进,没有人是真正为你伤心的,你的妹妹和弟弟和你同父异母,他们都是在直接或间接地置你于死地而不自知,你的继母舞阳君和你的弟弟一样贪图财货,你的敌人甚至你的幕僚何尝不是希望你死呢? 当你有用时,不共戴天的敌人都是你生死相交的亲朋好友,当你无用时,谁会真正看的起你,当你有害时,所有朋友都成了敌人,不管你身居高位,还是籍籍无名。 你,何尝又不是这个时代的悲哀呢? 可叹,可怜,可悲,可笑。 一声马嘶打破了寂静,袁绍骑在高头大马上威武不凡:“孟德,士兵报说看到有几个宦官劫持着陛下与陈留王殿下他们逃往小平津去了,我们快去追!” “恩!”曹操也上了马,现在不是伤怀悼亡的时候,死者已矣,生者奋发,“驾!” “本初兄,这就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吗?” “孟德,不然我们还能怎么样呢?” 曹操骑着马,望向天边的暗云,暮色四合,近处平日里引人入胜的假山像是绰约的野兽,更像是梦境里缥缈的阴影,远处昏黄的灯盏如山间窥伺的幽火,更远处的高山密林正变得朦胧,模糊的轮廓像是狰狞的上古邪兽。 第320章 画面太美,不敢直视! 高燚不知道现在皇宫已经乱成了什么样子,但是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杀戮不绝惨绝人寰,本以为将十常侍和何进弄死在嵩山,就可以避免历史上那次宫廷动乱,从而让在函谷关准备坐收渔利的董卓也没有借口进入洛阳。【頂【点【小【说,x 然而却令人想不到袁绍竟然会成为这其中的最大变数,高燚实在是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阻止袁绍进入洛阳,才酿成今日的惨祸。 “兄长,为何不派兵进入洛阳?我们不是打着清君侧的名义来勤王的吗?”赵云见高燚没有带兵入城的意思,很是不解地问道。 高燚叹息一声:“不能进,如果我们进城了,董卓也会紧接着进城,京城是什么地方,就算你再怎么打着清君侧的名义前来,都难免不了被人说是想要趁机犯上作乱,我不能起这个坏头,这就是曹操为何也不带兵进城,却只是单骑而去的原因所在!” “那样不是更好了?”落月在一旁悠悠说道,“我们也不带人马入城,看董卓有什么办法?” “还是月儿姐姐有办法,比姐夫脑袋瓜子转得快多了!”贺兰妖嘻嘻笑着策马而来,一双古灵精怪的眸子却是半刻都不离赵云左右,看那满面春风的模样,就知道昨天夜里一定跟赵云共度了一个美好的夜晚。 不过高燚却是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事情,他皱着眉头,看都没有看贺兰妖一眼,径直对赵云道:“事出紧急,既然曹操已经进入了皇宫,凭他的能力,应该可以与百官稳定住混乱局势,说起来我不过是一郡太守,且不说论理没有宣召没有资格进入皇宫,就是有资格,我一个人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赵云知道高燚是话中有话,于是问道:“兄长的意思是?” 高燚想了一想,然后道:“不能入城,舅舅他动作再快,只怕也没有能力迅速掌控整个皇宫的局面,只怕宦官的残余势力难保不会挟持着圣驾出宫,若从皇宫北门出,必定经过小平津,那里本来是叶十七的地盘,不过叶十七一死,估计现在也是无人管辖了,李乐与胡才二人溃败之后便逃向了那里,若是给他们劫到圣驾,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赵云点头:“明白了,兄长自在此地坐镇,我亲领一军,将小平津夺取下来!” 高燚摇头:“不,既然我是为救驾而来,自然不能在后方只看好戏!此地有丁原和王允在,料定不会出什么大乱子,让岳父与文世叔的先锋营同典韦大哥的亲卫营和文台的猛虎营留守此地,我与子龙你亲自前去小平津!” 赵云还要拒绝,高燚却是一口回绝:“此事事关重大,我唯有亲自前去才能鼓舞士气,时不我待,曹操尚且不顾惜性命,我高燚又何惜此身?” “兄长!”赵云嘴巴蠕动了几下,却生生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高燚的行为现在与其说是着急救驾,倒更不如说是急着求死,原因无他,自然是带着张宁不辞而别的陈鲲,高燚是想用死来证明这份赤血丹心吗? 看到赵云的样子,高燚嘿嘿笑了出来:“干嘛这副苦瓜脸?我还不至于那么想不开,只是现在皇宫大乱,难保董卓就真的会坐视不理,太谷关和广成关各有郭嘉与田丰坐镇,伊阙关的李傕自然是有贼心没贼胆,叶十七在时,董卓忌惮黑山军的实力,又与叶十七是同盟,自然不敢觊觎小平津,不过现在,可就难说了!” 话音方落,一个传令策马而来,向高燚报告:“启禀主公,主簿徐庶到了!” 闻听此言,高燚自然是欣喜万分,他现在军营这里就缺一个能出谋划策的,因此才急令徐庶前来,不过至于为何不让田丰与郭嘉来,正是为了与徐庶继续当日大军从宛城开拔时与徐庶所探讨的长远战略规划问题。 “子龙,你集结精卫营与锦骑军人马先行去取小平津,我派令明领军佯攻孟津吸引敌军注意力,待我与元直商讨些军机之后,再行引军助你!” 高燚沉声对赵云下令道。 “诺!”赵云凛凛执手应命,那认真的模样让人见了无比心安。 “姐夫可得快些,不要你的人马到时,我家夫君已经拿下小平津了!”贺兰妖也学着赵云的样子对高燚行礼,却是平白多了几分可爱。 赵云瞪了贺兰妖一眼,贺兰妖却也不服气地反瞪回来,赵云无奈地叹息一声。 高燚道:“没那么简单,现在小平津北有白波,南有黑山,西有董卓,我们不过去东面的其中之一罢了,子龙切记不可硬拼,若不能下小平津,就收缩兵力,与令明并力攻下后方险关孟津,不要忘了,我们这一战的目的是救驾,而不是攻城拔寨!” “兄长放心,云明白个中轻重!”赵云点头应诺,说话之间已经翻身上了马,与贺兰妖并骑而去自己军营了。 落月看着二人离开,待要对高燚说些话时,忽闻一声马嘶鸣声响,回头闻声望时,只见徐庶身着棉袍骑马而来,下马近前到了高燚落月身边,很是惊恐:“庶何德何能,竟劳主公主母亲自出迎,实在诚惶诚恐!” 高燚大笑,拍着手对落月道:“这是谁干的?才一个月多不见,我们的大主簿徐庶徐元直居然也开始说官话了?” 落月撇撇嘴:“没个正经,刚才还如临大敌的样子,现在却又在这里与人说笑!” 徐庶也笑了起来,一张白净英俊的面孔如玉一般,自顾自说道:“主母误会主公了,主公这是遇事不慌,泰山崩于前而不倒!” “哈哈哈哈!”高燚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发现跟随他的人时间长了都会变得不正经,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是如此,长此以往一群人在一起说话的画面实在是太美不敢去看。 落月顺势戳了一下高燚的脑袋,嘲讽道:“别吹捧他了,他那哪是遇事不慌?他那是吓得不敢慌了!” 高燚嘿嘿笑了几声,神色回复平常:“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我要是不笑一笑,可真要变成苦主了!” 落月知道,高燚这是又在想起陈鲲了,她这个夫君虽然看似没有正形,却比任何人都重情重义,如果他像董卓或者叶十七那样做事目标明确雷厉风行,只怕整个荆州都已经纳入囊中了,也不会在张颌和张辽选择回到贾琮与丁原处时不加以阻止,甚至于陈鲲的出走都与这种优柔寡断性格分不开关系。 但是这就是她的夫君高燚,当初喜欢的也正是他这份性格,也因如此,无论高燚将要面临的是天堂还是地狱,她都会生死相随。 “你们不是还有正事要谈吗?我去派人通知庞德集结亲卫营人马去。”说完这话,落月也转身施施然离开。 “真是的,这事让何小刀去通知胖猪一声不就行了?娘子你何必亲自走这一趟?” 高燚在后面叫了一声,然而落月并没有理会高燚,袅袅婷婷离去。 徐庶待落月走了,这才对高燚说道:“在路上就听到虎牢关这里人马调动极其频繁,而且军队十分混杂,除了我们的高家军,还有并州官军,豫州官军,甚至管亥的青州黄巾,这一旦有变,可是不易脱身啊!” 高燚苦笑:“确实是有点乱,不过起码不像嵩山时候那么乱了,那会才叫真的乱成一锅粥!” 徐庶虽然当时人不在嵩山,但是比任何人都要关心嵩山的战况,而现在的洛阳内外局面,很可能演变成比嵩山之战更加混乱的结果。 想到这里,徐庶一本正经道:“所以越是混乱,军队就越是不能跟着乱,属下以为,主公要在群雄之中立于不败之地,在治军上面尤其要加紧,高家军的军纪可堪称善,但是调度上则有点容易滋生弊端,上下政令与军令没有统一的法度,各营传达消息也极易出现失误,这直接会给敌人细作制造可乘之机!”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庶说得的确在理,高燚现在军威确实雄壮,论质论量,都是不俗的存在,但是打起仗来,虽然可胜,但是总是赢得特别艰难,这固然有军队仓促组建,战事经历过少的原因在里面,但是令出未必能及时下达,各营的协同就会接应不上,这等弊端,若逢大战则必败! “元直之语,金玉良言也!我当铭记于心,并于此战之后,在军中厉行此策,不过现在我要与子龙和令明前往小平津与孟津去,我已命典韦、文台与岳父文世叔他们坐镇此处看押俘虏并就地筹措粮草,你便随我一道前去孟津,也好路上说说我的一点想法!” 徐庶嘿嘿坏笑道:“看来主公还是对丁原王允和曹操鲍信的人马不放心,不然不也可能将精锐留在虎牢关这里了,是以防有变吧?” “哈哈哈,要是子龙听到这话,肯定找你拼命了,你这不是明摆着说他的人马不是精锐吗?”高燚也跟着笑了起来,“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嘛!毕竟如果虎牢关这里出事的话,我们就算是把小平津与孟津拿下来,也是孤军作战,岌岌可危了!” 见徐庶似乎没有听明白这话,高燚索性把话也说明白了:“我倒不是担心丁原王允鲍信夏侯惇这些人搞什么小动作,我是怕董卓的人还有那个魅姬给咱们暗中捣乱,叶十七已经死了,他俩要是联起手来,里应外合,那后果,我真是不敢想象下去了!” 第321章 找个女人泄泄火 小平津南倚北邙山,北临黄河,与孟津互为犄角,是拱卫洛阳北面的重要门户,不过此时却被韩暹和李乐胡才人马占据,聚集了有不下三万人马。頂點小說,x 韩暹自前任白波渠帅杨奉被董卓抓去之后,受麾下白波众推举,继任了新的渠帅之位,本想着重整人马从董卓处救回杨奉,可惜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董卓的势力,当日被高燚大败的这个老家伙不仅没有元气大伤,反而在函谷关聚集了近二十万人马,函谷之险天下皆知,韩暹只能忍气吞声,从洛阳南一路收整败兵,打算回到河东去蛰伏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却不料半路得了一个消息,说叶十七将精锐人马分派进了洛阳和嵩山,而关内有大量粮草囤积的小平津与孟津则只有一千守军而已,韩暹便略施小计,谎称是叶十七的人马前来换防,一举拿下了小平津。 魅姬知道消息后本打算派兵前来讨伐韩暹,偏偏在这个时候宫中起了动乱,魅姬自顾不暇,又听说李乐与胡才也带了数千白波残兵前去投靠韩暹,便按下了这份心思。 “哈哈哈哈,我说韩老弟,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叶十七费了那么多心思在这小平津囤积粮草备战,却被你给捡了个现成!”伙房内,李乐大口吃着酒菜,口中唾沫星子乱飞,那吃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主位上细嚼慢咽的韩暹相比较来说,就斯文得多了,虽然现在并无战事,但是他还是衣不解甲,这也是长期以来跟随杨奉周旋作战养成的习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战斗,因为河东一地形势复杂,有黑山军,有朝廷官军,有自己的白波军,还有匈奴与鲜卑的人经常入寇,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胡才瞥见了韩暹的表情,手里举着酒壶走到李乐的身边,压低声音悄悄道,“老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是来投靠人家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一口一个韩老弟叫着,就不怕人家在饭菜里给你下毒吗?嵩山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吗?” 李乐一听,大口咀嚼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嘿嘿苦笑一下,举起面前的酒杯来,冲韩暹一晃,客客气气道:“那个,韩帅,多谢你这些天来的款待,要不然我跟胡才老弟可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韩暹冷笑一声,若不是看在同是白波军的份上,他在李乐胡才二人带兵来投时就闭门不让入关了,但是他也知道自己势单力薄,现在的他,能多一分力量,就多一分力量。 心中这样想着,韩暹面上浮现出一丝笑容,也将自己的酒杯举起来,悠悠说道:“李将军客气了,这关内的东西,也不是我的,要谢,就谢谢叶十七吧,虽然我也不敢保证他九泉之下能否听到!” “对对对,谢叶十七,谢叶十七,说起来他在嵩山也帮了我的忙,没有他的军队与高燚人马纠缠,我与胡才老弟也不可能脱身的!”李乐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巴,附和着韩暹。 然而话虽如此,却也勾起了他在嵩山的伤心往事,一万多的弟兄被内奸狄莫活活给毒死,剩下的数千手下被郭泰的黑山军悉数剿杀,多年苦心经营的基本变成了一场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几滴热泪也流了出来。 胡才见状,拿着自己的酒壶朝李乐的酒杯里满上了酒,替李乐拿了起来,语气也渐渐凝重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多少人还在看着咱们呢!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嗯!”李乐擦干眼泪,豪气干云地说道,“不错,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胡才老弟,以后咱们就跟着韩帅干,韩帅让咱们干什么,咱们就干什么!” 言罢,又是一杯下了肚子。 韩暹看着这二人一唱一和,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演戏还是说着真心话,不过不管是真是假,他都不能再让他们这样喝下去了,探子来报,说西面三十里来了一支人马,打着董卓军的旗号,约有千余人,不知何人统领,也不来攻关,也不撤退,意图非常可疑。 而最令韩暹担忧的是洛阳的变乱,已经先后有数百自城内落魄而来的流民言说袁绍带了三千人闯入皇宫大肆屠杀宦官,好多没长胡子的人也被当做宦官来下杀手,就连十常侍提拔的司隶校尉许相都被害了,一时之间城内宫内人心惶惶不安。 而最令韩暹又惊又喜的是人人传言天子刘辩与陈留王刘协便是在北邙山一带失踪的。 如果此时韩暹能派出人马入山搜寻,极有可能找到刘辩,而他到时候就是救驾的大功臣,那么日后白波军就也能像叶十七的黑山军一样不必再顶着一个贼寇的恶名,而以朝臣名义传檄董卓,料想董卓不会不放归杨奉回来。 心中打定了这个主意,韩暹便朗声对李乐胡才二人道:“我看二位在这关内也是整天郁郁寡欢,不如一起到北邙山狩猎一番如何?” 胡才听见,不由笑出了声:“韩帅这话说的好是糊涂,现在正是大雪封山的季节,哪里可以打到什么猎物?” 韩暹起身来,从墙上取下自己的长弓来,微一用力,断喝一声,那弓竟被他拉得如满月一般,而后嘭地松手,弓弦蓄势铮然作响,犹自在韩暹手中震颤不已。 胡才只听说过韩暹臂力大,如今亲见,也是惊讶不已:“韩帅真是好臂力!” 韩暹笑笑:“让二位见笑了,其实我也知道这个季节山中没有什么猎物可以打,不过——” 说到这里,韩暹故意顿了一下,将长弓收了起来,扔给手下,吩咐他们前去做狩猎的准备,然后才对李乐胡才笑道,“但是可以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聊以自慰嘛!” “哈哈哈哈!”听到自慰这个词,李乐不由得想起了女求不满时做的那事,就连下体都不自觉地起了反应,只想找个女人去泄泄火,但碍于韩暹在这里,只能按下这股心思。 但是等他与胡才看到小平津关内集结起来凛凛以待的三千人时,脸上写满了疑惑:“韩帅,打猎而已,有必要带这么多人吗?” 此刻已经戎装一身骑在战马之上的韩暹接过手下递来的漆红长枪,笑着对相顾愕然的李乐胡才二人道:“确实是去打猎,不过打的猎物不是禽也不是兽,而是人!” “人?”李乐与胡才愣了,这韩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平津南倚北邙山,北临黄河,与孟津互为犄角,是拱卫洛阳北面的重要门户,不过此时却被韩暹和李乐胡才人马占据,聚集了有不下三万人马。 韩暹自前任白波渠帅杨奉被董卓抓去之后,受麾下白波众推举,继任了新的渠帅之位,本想着重整人马从董卓处救回杨奉,可惜他发现自己低估了董卓的势力,当日被高燚大败的这个老家伙不仅没有元气大伤,反而在函谷关聚集了近二十万人马,函谷之险天下皆知,韩暹只能忍气吞声,从洛阳南一路收整败兵,打算回到河东去蛰伏一段时间养精蓄锐,却不料半路得了一个消息,说叶十七将精锐人马分派进了洛阳和嵩山,而关内有大量粮草囤积的小平津与孟津则只有一千守军而已,韩暹便略施小计,谎称是叶十七的人马前来换防,一举拿下了小平津。 魅姬知道消息后本打算派兵前来讨伐韩暹,偏偏在这个时候宫中起了动乱,魅姬自顾不暇,又听说李乐与胡才也带了数千白波残兵前去投靠韩暹,便按下了这份心思。 “哈哈哈哈,我说韩老弟,你可真是捡到宝了,叶十七费了那么多心思在这小平津囤积粮草备战,却被你给捡了个现成!”伙房内,李乐大口吃着酒菜,口中唾沫星子乱飞,那吃相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主位上细嚼慢咽的韩暹相比较来说,就斯文得多了,虽然现在并无战事,但是他还是衣不解甲,这也是长期以来跟随杨奉周旋作战养成的习惯,随时随地都可以开始战斗,因为河东一地形势复杂,有黑山军,有朝廷官军,有自己的白波军,还有匈奴与鲜卑的人经常入寇,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性命。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胡才瞥见了韩暹的表情,手里举着酒壶走到李乐的身边,压低声音悄悄道,“老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咱们是来投靠人家的,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一口一个韩老弟叫着,就不怕人家在饭菜里给你下毒吗?嵩山的教训,你觉得还不够吗?” 李乐一听,大口咀嚼的动作缓缓慢了下来,嘿嘿苦笑一下,举起面前的酒杯来,冲韩暹一晃,客客气气道:“那个,韩帅,多谢你这些天来的款待,要不然我跟胡才老弟可真的要无家可归了!” 第322章 等得我花儿都谢了又开 果然不出韩暹所料,王方的一千人不过是诱饵,目的便是引人上钩的,而牛辅则是带了一万西凉精锐人马埋伏于北邙山后,打算利用王方这一千人诱韩暹出关,而后伺机袭取小平津。▲∴, “将军,那个韩暹行事可不像杨奉那么莽撞,会轻易上钩吗?”北邙山后,副将看着远处王方人马的动静,有些担心地问身旁一同埋伏多时的牛辅。 牛辅手上戴着鹿皮做的手套,双手交叉,背靠在一处巨大的岩石后面,凛冽的寒风吹拂着他的银白披风,猎猎而动,看起来委实英气十足。 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可不是韩暹会不会上当,而是盯着面前用积雪模拟出来的作战沙盘,上面山峦起伏,插着许多树枝,代表着洛阳附近各处城池关隘,而山间与城池关隘之间纵横交错的划痕,则是代表着洛阳附近的河流,虽然粗糙,但是能短时间内就地取材做成这样,已经非常出色了。 而小平津就那样显眼地出现在北邙山北面的黄河渡口上,它与孟津都是洛阳出城后快速北渡黄河的要塞,正因为叶十七的黑山军之前控制住了这两个地方,黄河以北的大量黑山军才得以迅速渡过黄河进入洛阳,而当时他的岳父董卓就是因为忙于和高燚在南阳开战,加上西凉人马并没有全部到位,才给了叶十七先拔头筹的机会,现在叶十七落了马,那么只有控制住孟津与小平津,才能让他的岳父董卓在北方没有后顾之忧。 “韩暹这个人确实有一点能力,段煨与董越虽然是两个草包,但是我却想不到在韩暹此人手下根本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双战还落得个惨败,况且其治军统兵能力完全不下于杨奉,短短几个月而已,那几千白波残余不仅没有覆灭,反而在此人的带领下从梁县转战到这里,还在我们之前夺下了小平津,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现在我才发现,岳父俘虏了无能的杨奉,反倒让能力出众的韩暹上位,这实在是一步错棋!” 牛辅迎着凛凛的寒风,在沙盘面前来回踱步,把所有可能进攻小平津的路线都看了个遍,最后还是以失望告终。 副将尴尬地看着牛辅在那里自言自语,于是好心说道:“将军不必心忧,听说主公已经派了徐荣将军带了五千精锐人马在向这里赶来了,要助将军一举拿下小平津——” 这话只说了一半,就被牛辅给粗暴地打断了:“哼,不要给我提徐荣这个人,这个辽东来的乡巴佬一来到岳父帐下之后,就处处跟我作对,看不惯这个看不惯那个,好像岳父的兵都是他带出来的一样,若不是看在他打过几场漂亮的仗,我都不屑于同他说话!” 这副将是个善于察言观色之辈,他辅佐牛辅时间也不短了,谁都知道主公董卓麾下有两个人最能打仗,那就是牛辅和徐荣,但是谁也都知道这两个人最容易起摩擦,董卓出于爱才之心,每每有战事,都会将这两个人给支开到不同的地方去打仗,但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董卓居然会让牛辅与徐荣一起攻打小平津,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他笑着对牛辅说道:“将军暂且息怒,将军是主公的女婿,那徐荣不过是主公麾下的一员大将,就是再怎么荣宠,那里及得上将军这层关系?日后若是主公打下了江山,那将军您就是炙手可热的大将军了!” 说着,这副将还朝牛辅比出了一个大拇指的手势,面含微笑,很有深意。 牛辅也笑了,却是一脚就踢在了这个副将的腿上骂道:“好你个胡赤儿,打仗不见你冲锋在最前,拍马屁的功夫倒是天下第一,这话可是大逆不道,要是让有心之人听见了,责任你担待得起吗?” 胡赤儿嘿嘿笑着,满不在乎:“末将说的是真心话而已,说真心话难道也犯法吗?再说了,这里都是咱们自己的耳目,对主公对将军那是忠心耿耿没的说,而且朝廷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啊,里面闹得水火不容,最后还不是得靠主公出兵来收拾残局?” 话音方落,一名传令匆匆而来,跪立于牛辅面前道:“启禀将军,徐荣将军带着五千人马已经到了西面五十里外,意外遭遇了高燚的庞德所部两千人,一番交战过后庞德引军败退三十里,而徐荣将军不知何故,竟带着所部人马改道前去攻打孟津去了!他还让小人带话给将军,说既然能在这里遇到高家军的亲卫营,那么高燚本人也必定就在附近,小平津必定会成为是非之地,劝将军暂行缓攻小平津,待他拿下孟津之后,断却黑山贼与白波贼及可能出现的高家军围攻,待主公有援兵到后,再图小平津!” 牛辅听罢,沉声冷笑,这个徐荣,看起来是在说好听话,其实不就是在变着法子说他牛辅无能,连乌合之众盘踞的小平津都拿不下来吗? 想到这里,他回头看向地上的沙盘形势图,目光瞟向小平津西面约五十里处的地方,在那里有一条隐蔽的山道从虎牢关的位置直通过来,徐荣也是误打误撞才这么好运捡了个便宜,而孟津就在小平津东北约五十里处,徐荣单是行军,既要沿河依山而走,又要隐蔽行踪,至少要一天的时间才能赶到,而传令赶来通报这个消息已经用去了小半天的时间,也就是说,他牛辅若是不能在接下来的半天时间内拿下小平津,那么他可能一辈子都要仰徐荣这个外来户鼻息而活了。 “真是笑话,什么时候轮得着他徐荣来教我该怎么作战了?全军听令,既然那个韩暹不上当,那咱们就堂堂正正地开拔过去,我们西凉男儿都是个顶个的英雄,就是不靠伏兵,也能把那些白波贼打得落花流水,都给我听好了,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今夜,我们就在小平津关内摆庆功宴!” “吼吼吼!”早已厌烦了在这里等白波贼上钩的一万兵士们个个欢呼起来,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晚上在小平津关内左拥右抱着无数美女风流快活喝酒吃肉的场景。 “吼吼吼!杀杀杀!”忽然远处传来阵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有如雷震一般,轰隆作响,直接将牛辅的士兵们的欢呼声都给盖了下去。 胡赤儿,循声望去,立即惊喜地回头对牛辅道:“将军,大鱼终于上钩了!” “哦?”牛辅也顺着胡赤儿的手势看了过去,果然看到烟尘冲天而起,一支数千人的军队呐喊着冲向了自己人王方的一千老弱残兵,看那服色,分明就是韩暹率领的白波贼。 而王方这一千人在与这数千白波贼交战一番后,便开始了溃退,按照牛辅事先计划的一样,向着伏兵所在匆忙撤退而来,路上自然是直接丢弃了好多辎重与马匹兵器铠甲。 “哈哈哈哈!真是等得我花儿都谢了又开,还以为韩暹这家伙有多厉害呢,最后不还是上了我的当!传令下去,敌兵一到,就开始厮杀!我要生擒那个韩暹!” “诺!”众军慨然回应。 如果牛辅知道带兵而来的不是韩暹而是替韩暹前来送死的李乐和胡才,一定会气得吐出血来,此刻他二人带着韩暹的这三千兵马,追击着王方败逃的人马大杀了一阵,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与出发前大不相同,李乐用嘴舔着自己兵器上的血迹,却不小心划破了嘴巴,他皱了一下眉头,伸出舌头将流出的血舔进嘴里,看着身旁的胡才居然将配剑插回了剑鞘,拨转马头似乎是要回关上去,疑惑着问道:“胡老弟你这是怎么了?要回?” “当然要回,那韩暹让我们打跑这个王方,却没有说让我们追击,老哥也不想想,万一前方有敌人的埋伏怎么办?你我都应该清楚,董卓的实力可不止这一点点!” 胡才善意提醒着李乐,虽然看起来韩暹收留了他们,但是谁能保证韩暹不是故意使坏要借刀杀人? 李乐此刻心思可不在这里,他看着渐渐逃得不见了人影的王方败军,急火火地数落胡才道:“真不知道老弟你的怎么想的,劝我出战的是你,劝我罢战的也是你,现在我劲头好不容易起来了,我可不管,董卓是实力不俗,可是也有鞭长莫及的时候吧,这么天寒地冻的,哪里会来这里凑什么热闹?依我看,这王方只是他前来试探的小股人马,咱们要么不打,要么就全歼,否则让他活着回去给董卓报讯可就不得了了!” 胡才苦笑一下,他这个李乐老哥什么时候脑袋能不这么一根筋?既然韩暹把他二人当棋子来使,那么他们好好做这个棋子不就行了,棋子没有必要担心棋手的处境,就像老鼠不用担心狗有没有骨头啃一样。 但是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忽然只听一声梆子响,只见山前山后忽然用出大批人马来,看那人数,竟不下万人之多,为首一人,持枪纵马,身披银白披风,厉声喝道:“牛辅在此!韩暹小儿,拿命来!” 李乐吃了一惊,与胡才相顾愕然,不过还是勉强镇定说道:“原来董卓的女婿是个睁眼瞎!居然以为咱们是韩暹——韩暹!” 说到这里,李乐出了一身冷汗,胡才说得没有错,韩暹一定一早就料到有伏兵了,然后他和胡才就不知死活地带兵来送死! 真是好险恶的用心啊! 李乐这样想着,看到了胡才正在对着他苦笑:“事已至此,老哥,咱们也只有拼死一战了!” 第323章 这分明就是来拆台的嘛! 李乐与胡才哪里会想到,董卓麾下大将牛辅会出现在小平津这里,但是大敌在前,也只能迎头作战了,李乐举起长刀,厉声对手下们喝道:“弟兄们,如今我们被敌人围困,要想活着出去,只有拼死作战,大家随我杀!” “杀!”只有几个稀稀落落的声音在回应他。+頂點小說,x 李乐愕然回头,只见韩暹的那三千人马居然在撤退! 胡才也注意到了,他恨恨一甩马鞭:“我知道韩暹在里面使诈让咱们来送死,可是没有想到他的士兵也是这个德行,这分明就是来拆台的嘛!” 牛辅也奇怪这些白波贼怎么居然就丢下自己的主将直接逃跑了,而且还都逃跑得井然有序,就像是事先安排好的一样,于是便抓了几个俘虏的白波贼士兵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那些士兵们个个哆哆嗦嗦道:“小的也不清楚,不过李乐胡才二位将军带的这三千人并不是自己的人,而是驻守小平津的白波渠帅韩暹的人马,韩暹似乎有意让李胡二人来送死,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呵呵,真是有点意思!”牛辅听了,不禁大笑,他对胡赤儿道,“你带一队人马,截断李乐和胡才二人的归路,既然韩暹不信任他们,那么不妨可以引荐给主公用!” 胡赤儿神秘一笑:“我看是将军想自己用才对吧?” “话这么多!”牛辅一鞭子甩过去,早被胡赤儿躲开,带着一队人离开战场,去后方迂回包抄去了。 李乐与胡才杀了一阵,只有来时所带的数百亲兵不离左右,但是此刻漫山遍野都是牛辅的人马,厮杀了不知多久,已经死伤大半,就连他们的战马也中了几箭,一跛一跛前行,速度极其缓慢,李乐恨恨道:“那个韩暹怎么如此阴险,真的要让我们死吗?竟然不派一兵一卒前来救援?” 胡才擦擦脸上的血迹,叹气苦笑:“指望他来救,还不如指望高燚来救,起码人家高燚还救过咱们的性命!” 李乐冷哼一声:“我又不是真傻,那个高燚本来是想要吞并咱们的人马的,若不是中间出了狄莫的事情,害死了咱们那么多手下,现在说不定就得给高燚当牛做马了,再有,狄莫的阴谋之所以能成功,这个高燚也是难辞其咎的,他可倒好,居然不处死狄莫,只是关押了起来,我怎么可能和这种人合作?” “消消气,现在可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怎么保住这条性命,才是最主要的吧!”胡才摇摇头,示意李乐去听听附近不远传来的阵阵喊杀声,那是牛辅的军队正在搜拿他们,他们现在毕竟还是在逃亡的路上。 “二位将军,前面没有路了!”向导官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出现了,他哭丧着脸,示意李乐和胡才看向不远处的那一处绝路。 “白痴,你这个向导官是怎么当的!”李乐听罢大怒,一刀刺出,杀掉了这个无能的向导官,倏地抽回长刀,双眼血红,看着剩下的士兵,然而却看到这些士兵们眼中都充满了恐惧。 胡才摇摇头:“你这又是何必,杀了他,我们真的困在这北邙山里可怎么了得?要是到了夜里,即使不被牛辅给发现,咱们也得冻死饿死在这里!” 李乐满不在乎:“笑话,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说罢他翻身跳下马来,指着一个战栗不已的小兵道:“脱了你的衣服,和我换!” 那小兵知道李乐是想要让他穿上衣服引开敌军了,那样他必死无疑,可是他只是一个小兵而已,上头命令什么,他也只能去做什么,不然就会像地上那个向导官一样,死得更快。 胡才倒是没有和士兵换衣服,他只是脱了自己的衣服,丢弃在了路上,又把那个向导官的衣服剥下来,自己穿上,又命令士兵们把他的衣服穿在这个死去的向导官身上,如此一来,牛辅就会误以为主将已死,而他们二人便可混在人群之中趁乱逃走了。 李乐不明所以地看着胡才做着这一切,不以为然道:“都这个时候了,老弟你还是这么仁慈!” 胡才呵呵而笑:“这不叫仁慈,这叫尊重生命,每个人都是有爹有妈有妻子的,咱们不能只图自己安危,而不管不顾别人的感受,那样的话,到最后没有一个士兵愿意跟咱们混了!” 他这样说着,指着身旁那些个个身负重伤的士兵们。 李乐竟无言以对。 胡才对士兵们道:“我与李帅运气不好,最近一直都在打败仗,打到现在一蹶不振翻身无望,我们不能连累你们,你们去自谋生路好了,去投靠董卓或者高燚,董卓我不敢保证,但是高燚肯定会放你们一条生路,他的人马就在附近,错过了这个机会,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士兵们被胡才的话说得一阵感触,有几个胆大的高声问胡才:“将军不随我们一起去吗?” 胡才苦笑,他看了李乐一眼然后自言自语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我与李帅要投他高燚,在嵩山的时候就投靠了,也不用等到现在!” 正在这时喊杀声突然近了,胡才厉声对士兵们喝道:“还不快走!迟了可就来不及了!” “将军保重!”感念于胡才的话,士兵们有些留恋地看了胡才一眼,有大半都朝着附近崎岖山道而去,还有一少半留了下来不肯走。 胡才不解,问向这些人:“你们这是做什么?” 众人一齐回答:“愿回去与敌军殊死厮杀,不负将军这份恩情!” 这下连李乐也被触动了,他有些惭愧地看了看自己身上穿的普通士兵衣服,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这些士兵相继朝着来时方向冲杀而去,每个人脸上都是带着决绝的表情。 “发现敌军了,只有几十人,给我上,迅速剿灭!”没有多久,附近就传来了牛辅人马的声响,那滚滚的马蹄声犹如雷震,每一下都在震颤着站在这里的李乐与胡才二人的内心。 “弟兄们,杀死敌人,杀光他们!”决死的喊声也是阵阵传来,虽然不怎么响亮,但是却激荡人心,那正是胡才的亲兵们所发出的怒吼。 厮杀声,惨叫声,大笑声,马蹄声,在这个冰雪满天寒冬腊月的北邙山交织成美妙而又惨烈的合奏。 “跟了我,是不是很后悔!”李乐一面流着泪,一面近乎疯狂地在崎岖的山道上奔跑,衣袍都被杂乱的树枝刮坏了,胸膛一起一伏,几次都狼狈跌倒又迅速爬起来继续逃跑。 “怎么会,呼,呼,我胡才一辈子做过的最正确的事情,就是跟了你!”李乐身后的胡才也在跑着,不过与李乐相反的是,他的脸上却是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为了我,抛家舍业,连官都不做了,却跟我做贼,现在连生存都不能保证,值得吗?”李乐也许是实在累了,这才停了下来,上气不接下气地,眼神却是异样地盯着同时停了下来的胡才看,想起了他与这个男人这些年来发生的种种。 胡才笑笑,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迹,也刻下了与眼前的李乐所一起经历的种种过往,遇见李乐之前,他从来都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倾心于一个人,一个男人,他原以为这只是简单的男人之间的友情,可是很快就发现了不是,什么样的友情能够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魂牵梦绕,休戚与共?什么样的友情能够让他们觉得功名利禄富贵荣华只是过眼云烟? “喜欢一个人,有错吗?胡才怔怔地看李乐,又像是在问自己。 李乐长出一口气,幽幽叹道:“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错,但是男人喜欢一个男人,就是错!” 如果不是生活所迫,谁都不会想要去做贼,一旦被朝廷冠以了贼寇的名声,那就是一辈子都别想翻身了,李乐便是如此,出身穷苦家庭,做官无门,屡屡受挫,为了生存,只能投靠当时如日中天的白波贼郭泰。 可是胡才不同,他是望族出身的公子,一次被李乐从半路劫走当做人质朝胡才家索要巨额赎金,令人料想不到的是赎金如数送来了,胡才却没有离去,而是心甘情愿留在了李乐身边,说是要做李乐的军师。 但是谁都不知道,军师只是一个幌子,胡才是个龙阳癖,他看上了李乐这个粗犷的关东大汉,留下来自然也是要与之长相厮守,胡才的家人得知消息之后,自觉家门不幸,当天便对外宣布没有胡才这个儿子。 可是胡才却不在乎这些,他自此以后,更是对李乐不离不弃,不仅出谋划策,更是亲自照顾李乐的衣食起居,俨然成了李乐的妻子一般,看向李乐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 而现在深情款款注视着李乐的胡才蓦地面色一变,奋力将李乐推了开去,李乐还没有回过神来,就看到一支羽箭嗖的一声,便射中了胡才心口! “老弟,老弟!”李乐扶着胡才,却摸到了一手的血。 四面忽然冒出好多牛辅军的士兵来,个个持枪张弓凛凛而待,为首一人,正是奉了牛辅致命在这里伏击的胡赤儿,策马旋风一般而来,看着狼狈的李乐胡才二人呵呵大笑: “真是让小爷我好一顿忙活啊,原来是装成了士兵,给我绑起来去见将军!” 第324章 是真的吗? “报,庞德校尉在孟津南五十里处遭遇董卓军徐荣部五千人马,一番交战后庞校尉不敌徐荣,幸无兵员伤亡,庞校尉今已后退十里下寨,徐荣并未再行攻打,反倒直接北向孟津而去,庞校尉安营扎寨已毕,派小人前来向主公报告军情!” 高燚与徐庶从各营抽调了一半人马,计点有一万余人,急行军正向孟津进发,才行到半路,就碰到庞德派来的传令带回来的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忧的自然是高燚想不到董卓的动作会是这样快,高燚在虎牢关距离孟津比董卓的函谷关距离孟津要短两三倍的距离,嵩山之战后高燚甚至都来不及休整人马,这样拼命都被董卓抢了先,不能不说董卓军实在是有够厉害,或者说,董卓一早就料到了嵩山和洛阳的混乱局面和最终结果,因此提前就派了人马抢占洛阳北面这两所军事要地。 而喜的则是徐荣可是董卓麾下最能打仗的大才,高燚因为本来的目的只是寻到刘辩和刘协,不被董卓抢先,攻打孟津与小平津只是一个幌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派给庞德的只有不过两千亲卫营人马,而庞德以少年之身,劣势兵力面对徐荣这样历史上曾打败过孙坚和曹操的军事奇才人物,却能在仓促迎战情形下没有伤亡,其中固然有两方人马作战意图不同的缘故,但也由此可见庞德的统兵之才。 徐庶看到高燚的脸色变化,勒马近前道:“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马腾将军数日前还送来消息,言说其子马休带兵联络韩遂旧部赴金城营救韩遂之时就遭遇了徐荣的破坏,若非麴义出手相助,马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高燚点头:“不错,可是这消息单是中间传递就要花费数日之久,而徐荣本人也正是这数日功夫回到董卓大营并领兵而来,可见徐荣戴罪立功心切!” “怕只怕,董卓不仅向孟津派了徐荣,还向小孟津也派了其他人啊!”徐庶剑眉微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话音方落,一阵鸾铃响动,高燚便见一名探马从远处而来,对高燚马上行礼道:“主公,赵云将军人马尚未到小平津,但是小人刚收到我们潜伏在小平津附近的细作传回的情报,董卓日前已经派了牛辅领一万人马去攻小平津,小平津现在驻守的是白波贼韩暹的三万余人,牛辅用计大败出战的李乐与胡才,如今正围住小平津攻打,赵云将军请人来问主公,是按兵不动还是攻击牛辅后方?”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牛辅是脑子有问题吗?兵书说攻城的人要两倍于守城之人才可进行攻打,现在守城的韩暹兵力三倍于他居然还敢攻打,是真的吗?” 徐庶结果话茬,笑笑道:“韩暹到底是白波贼,牛辅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况且有徐荣策应,说不定董卓还会派后续兵马支援,就算是主公也会选择暂避锋芒,何况是韩暹呢?” “报,庞德校尉在孟津南五十里处遭遇董卓军徐荣部五千人马,一番交战后庞校尉不敌徐荣,幸无兵员伤亡,庞校尉今已后退十里下寨,徐荣并未再行攻打,反倒直接北向孟津而去,庞校尉安营扎寨已毕,派小人前来向主公报告军情!” 高燚与徐庶从各营抽调了一半人马,计点有一万余人,急行军正向孟津进发,才行到半路,就碰到庞德派来的传令带回来的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忧的自然是高燚想不到董卓的动作会是这样快,高燚在虎牢关距离孟津比董卓的函谷关距离孟津要短两三倍的距离,嵩山之战后高燚甚至都来不及休整人马,这样拼命都被董卓抢了先,不能不说董卓军实在是有够厉害,或者说,董卓一早就料到了嵩山和洛阳的混乱局面和最终结果,因此提前就派了人马抢占洛阳北面这两所军事要地。 而喜的则是徐荣可是董卓麾下最能打仗的大才,高燚因为本来的目的只是寻到刘辩和刘协,不被董卓抢先,攻打孟津与小平津只是一个幌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派给庞德的只有不过两千亲卫营人马,而庞德以少年之身,劣势兵力面对徐荣这样历史上曾打败过孙坚和曹操的军事奇才人物,却能在仓促迎战情形下没有伤亡,其中固然有两方人马作战意图不同的缘故,但也由此可见庞德的统兵之才。 徐庶看到高燚的脸色变化,勒马近前道:“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马腾将军数日前还送来消息,言说其子马休带兵联络韩遂旧部赴金城营救韩遂之时就遭遇了徐荣的破坏,若非麴义出手相助,马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高燚点头:“不错,可是这消息单是中间传递就要花费数日之久,而徐荣本人也正是这数日功夫回到董卓大营并领兵而来,可见徐荣戴罪立功心切!” “怕只怕,董卓不仅向孟津派了徐荣,还向小孟津也派了其他人啊!”徐庶剑眉微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话音方落,一阵鸾铃响动,高燚便见一名探马从远处而来,对高燚马上行礼道:“主公,赵云将军人马尚未到小平津,但是小人刚收到我们潜伏在小平津附近的细作传回的情报,董卓日前已经派了牛辅领一万人马去攻小平津,小平津现在驻守的是白波贼韩暹的三万余人,牛辅用计大败出战的李乐与胡才,如今正围住小平津攻打,赵云将军请人来问主公,是按兵不动还是攻击牛辅后方?”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牛辅是脑子有问题吗?兵书说攻城的人要两倍于守城之人才可进行攻打,现在守城的韩暹兵力三倍于他居然还敢攻打,是真的吗?” 徐庶结果话茬,笑笑道:“韩暹到底是白波贼,牛辅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况且有徐荣策应,说不定董卓还会派后续兵马支援,就算是主公也会选择暂避锋芒,何况是韩暹呢?” “报,庞德校尉在孟津南五十里处遭遇董卓军徐荣部五千人马,一番交战后庞校尉不敌徐荣,幸无兵员伤亡,庞校尉今已后退十里下寨,徐荣并未再行攻打,反倒直接北向孟津而去,庞校尉安营扎寨已毕,派小人前来向主公报告军情!” 高燚与徐庶从各营抽调了一半人马,计点有一万余人,急行军正向孟津进发,才行到半路,就碰到庞德派来的传令带回来的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忧的自然是高燚想不到董卓的动作会是这样快,高燚在虎牢关距离孟津比董卓的函谷关距离孟津要短两三倍的距离,嵩山之战后高燚甚至都来不及休整人马,这样拼命都被董卓抢了先,不能不说董卓军实在是有够厉害,或者说,董卓一早就料到了嵩山和洛阳的混乱局面和最终结果,因此提前就派了人马抢占洛阳北面这两所军事要地。 而喜的则是徐荣可是董卓麾下最能打仗的大才,高燚因为本来的目的只是寻到刘辩和刘协,不被董卓抢先,攻打孟津与小平津只是一个幌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派给庞德的只有不过两千亲卫营人马,而庞德以少年之身,劣势兵力面对徐荣这样历史上曾打败过孙坚和曹操的军事奇才人物,却能在仓促迎战情形下没有伤亡,其中固然有两方人马作战意图不同的缘故,但也由此可见庞德的统兵之才。 徐庶看到高燚的脸色变化,勒马近前道:“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马腾将军数日前还送来消息,言说其子马休带兵联络韩遂旧部赴金城营救韩遂之时就遭遇了徐荣的破坏,若非麴义出手相助,马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高燚点头:“不错,可是这消息单是中间传递就要花费数日之久,而徐荣本人也正是这数日功夫回到董卓大营并领兵而来,可见徐荣戴罪立功心切!” “怕只怕,董卓不仅向孟津派了徐荣,还向小孟津也派了其他人啊!”徐庶剑眉微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话音方落,一阵鸾铃响动,高燚便见一名探马从远处而来,对高燚马上行礼道:“主公,赵云将军人马尚未到小平津,但是小人刚收到我们潜伏在小平津附近的细作传回的情报,董卓日前已经派了牛辅领一万人马去攻小平津,小平津现在驻守的是白波贼韩暹的三万余人,牛辅用计大败出战的李乐与胡才,如今正围住小平津攻打,赵云将军请人来问主公,是按兵不动还是攻击牛辅后方?”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牛辅是脑子有问题吗?兵书说攻城的人要两倍于守城之人才可进行攻打,现在守城的韩暹兵力三倍于他居然还敢攻打,是真的吗?” 徐庶 第325章 是真的吗? “报,庞德校尉在孟津南五十里处遭遇董卓军徐荣部五千人马,一番交战后庞校尉不敌徐荣,幸无兵员伤亡,庞校尉今已后退十里下寨,徐荣并未再行攻打,反倒直接北向孟津而去,庞校尉安营扎寨已毕,派小人前来向主公报告军情!” 高燚与徐庶从各营抽调了一半人马,计点有一万余人,急行军正向孟津进发,才行到半路,就碰到庞德派来的传令带回来的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忧的自然是高燚想不到董卓的动作会是这样快,高燚在虎牢关距离孟津比董卓的函谷关距离孟津要短两三倍的距离,嵩山之战后高燚甚至都来不及休整人马,这样拼命都被董卓抢了先,不能不说董卓军实在是有够厉害,或者说,董卓一早就料到了嵩山和洛阳的混乱局面和最终结果,因此提前就派了人马抢占洛阳北面这两所军事要地。 而喜的则是徐荣可是董卓麾下最能打仗的大才,高燚因为本来的目的只是寻到刘辩和刘协,不被董卓抢先,攻打孟津与小平津只是一个幌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派给庞德的只有不过两千亲卫营人马,而庞德以少年之身,劣势兵力面对徐荣这样历史上曾打败过孙坚和曹操的军事奇才人物,却能在仓促迎战情形下没有伤亡,其中固然有两方人马作战意图不同的缘故,但也由此可见庞德的统兵之才。 徐庶看到高燚的脸色变化,勒马近前道:“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马腾将军数日前还送来消息,言说其子马休带兵联络韩遂旧部赴金城营救韩遂之时就遭遇了徐荣的破坏,若非麴义出手相助,马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高燚点头:“不错,可是这消息单是中间传递就要花费数日之久,而徐荣本人也正是这数日功夫回到董卓大营并领兵而来,可见徐荣戴罪立功心切!” “怕只怕,董卓不仅向孟津派了徐荣,还向小孟津也派了其他人啊!”徐庶剑眉微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话音方落,一阵鸾铃响动,高燚便见一名探马从远处而来,对高燚马上行礼道:“主公,赵云将军人马尚未到小平津,但是小人刚收到我们潜伏在小平津附近的细作传回的情报,董卓日前已经派了牛辅领一万人马去攻小平津,小平津现在驻守的是白波贼韩暹的三万余人,牛辅用计大败出战的李乐与胡才,如今正围住小平津攻打,赵云将军请人来问主公,是按兵不动还是攻击牛辅后方?”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牛辅是脑子有问题吗?兵书说攻城的人要两倍于守城之人才可进行攻打,现在守城的韩暹兵力三倍于他居然还敢攻打,是真的吗?” 徐庶接过话茬,笑笑道:“韩暹到底是白波贼,牛辅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况且有徐荣策应,说不定董卓还会派后续兵马支援,就算是主公也会选择暂避锋芒,何况是韩暹呢?” 高燚深以为然,董卓有二十万人,不可能只朝小平津这里派驻一万人而已,极有可能还会派后续援兵,那样一来,小平津的形势就不是高燚一人所能左右的了。 “报,庞德校尉在孟津南五十里处遭遇董卓军徐荣部五千人马,一番交战后庞校尉不敌徐荣,幸无兵员伤亡,庞校尉今已后退十里下寨,徐荣并未再行攻打,反倒直接北向孟津而去,庞校尉安营扎寨已毕,派小人前来向主公报告军情!” 高燚与徐庶从各营抽调了一半人马,计点有一万余人,急行军正向孟津进发,才行到半路,就碰到庞德派来的传令带回来的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忧的自然是高燚想不到董卓的动作会是这样快,高燚在虎牢关距离孟津比董卓的函谷关距离孟津要短两三倍的距离,嵩山之战后高燚甚至都来不及休整人马,这样拼命都被董卓抢了先,不能不说董卓军实在是有够厉害,或者说,董卓一早就料到了嵩山和洛阳的混乱局面和最终结果,因此提前就派了人马抢占洛阳北面这两所军事要地。 而喜的则是徐荣可是董卓麾下最能打仗的大才,高燚因为本来的目的只是寻到刘辩和刘协,不被董卓抢先,攻打孟津与小平津只是一个幌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派给庞德的只有不过两千亲卫营人马,而庞德以少年之身,劣势兵力面对徐荣这样历史上曾打败过孙坚和曹操的军事奇才人物,却能在仓促迎战情形下没有伤亡,其中固然有两方人马作战意图不同的缘故,但也由此可见庞德的统兵之才。 徐庶看到高燚的脸色变化,勒马近前道:“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马腾将军数日前还送来消息,言说其子马休带兵联络韩遂旧部赴金城营救韩遂之时就遭遇了徐荣的破坏,若非麴义出手相助,马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高燚点头:“不错,可是这消息单是中间传递就要花费数日之久,而徐荣本人也正是这数日功夫回到董卓大营并领兵而来,可见徐荣戴罪立功心切!” “怕只怕,董卓不仅向孟津派了徐荣,还向小孟津也派了其他人啊!”徐庶剑眉微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话音方落,一阵鸾铃响动,高燚便见一名探马从远处而来,对高燚马上行礼道:“主公,赵云将军人马尚未到小平津,但是小人刚收到我们潜伏在小平津附近的细作传回的情报,董卓日前已经派了牛辅领一万人马去攻小平津,小平津现在驻守的是白波贼韩暹的三万余人,牛辅用计大败出战的李乐与胡才,如今正围住小平津攻打,赵云将军请人来问主公,是按兵不动还是攻击牛辅后方?” 听了这个消息,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牛辅是脑子有问题吗?兵书说攻城的人要两倍于守城之人才可进行攻打,现在守城的韩暹兵力三倍于他居然还敢攻打,是真的吗?” 徐庶接过话茬,笑笑道:“韩暹到底是白波贼,牛辅自然不会放在眼里,况且有徐荣策应,说不定董卓还会派后续兵马支援,就算是主公也会选择暂避锋芒,何况是韩暹呢?” 高燚深以为然,董卓有二十万人,不可能只朝小平津这里派驻一万人而已,极有可能还会派后续援兵,那样一来,小平津的形势就不是高燚一人所能左右的了。 “报,庞德校尉在孟津南五十里处遭遇董卓军徐荣部五千人马,一番交战后庞校尉不敌徐荣,幸无兵员伤亡,庞校尉今已后退十里下寨,徐荣并未再行攻打,反倒直接北向孟津而去,庞校尉安营扎寨已毕,派小人前来向主公报告军情!” 高燚与徐庶从各营抽调了一半人马,计点有一万余人,急行军正向孟津进发,才行到半路,就碰到庞德派来的传令带回来的这个喜忧参半的消息。 忧的自然是高燚想不到董卓的动作会是这样快,高燚在虎牢关距离孟津比董卓的函谷关距离孟津要短两三倍的距离,嵩山之战后高燚甚至都来不及休整人马,这样拼命都被董卓抢了先,不能不说董卓军实在是有够厉害,或者说,董卓一早就料到了嵩山和洛阳的混乱局面和最终结果,因此提前就派了人马抢占洛阳北面这两所军事要地。 而喜的则是徐荣可是董卓麾下最能打仗的大才,高燚因为本来的目的只是寻到刘辩和刘协,不被董卓抢先,攻打孟津与小平津只是一个幌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因此派给庞德的只有不过两千亲卫营人马,而庞德以少年之身,劣势兵力面对徐荣这样历史上曾打败过孙坚和曹操的军事奇才人物,却能在仓促迎战情形下没有伤亡,其中固然有两方人马作战意图不同的缘故,但也由此可见庞德的统兵之才。 徐庶看到高燚的脸色变化,勒马近前道:“事情似乎变得有趣了,马腾将军数日前还送来消息,言说其子马休带兵联络韩遂旧部赴金城营救韩遂之时就遭遇了徐荣的破坏,若非麴义出手相助,马休可能就身首异处了!” 高燚点头:“不错,可是这消息单是中间传递就要花费数日之久,而徐荣本人也正是这数日功夫回到董卓大营并领兵而来,可见徐荣戴罪立功心切!” “怕只怕,董卓不仅向孟津派了徐荣,还向小孟津也派了其他人啊!”徐庶剑眉微挺,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话音方落,一阵鸾铃响动,高燚便见一名探马从远处而来,对高燚马上行礼道:“主公,赵云将军人马尚未到小平津,但是小人刚收到我们潜伏在小平津附近的细作传回的情报,董卓日前已经派了牛辅领一万人马去攻小平津,小平津现在驻守的是白 第326章 再饿都忍着 高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洛阳的宫廷政变是又一个关乎汉室命运走向的一个转折点,十常侍与何进自相残杀,袁绍带兵诛杀十常侍,天子与陈留王出奔小平津北邙山,董卓随后带兵赶到,再往后就是以平乱功臣的名义入主洛阳位列三公擅行废立,将本来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推向了不可逆转的末路。¤頂點小說,x 可是现在的历史走向早已因为高燚这个穿越之人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并在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之下变化越来越大,乃至于现在虽然何进死在了嵩山,洛阳的宫变还是因为袁绍的缘故而发生了,只不过区别是天子没有和陈留王在一起,而是和董太后在一起。 徐庶的话固然能解开他的心结,可是世事之烦扰,如同不可预料的风雨一般,总是不期而至。 “太后,殿下,前面的路可能会有一点颠簸,您忍一忍!” 高燚正神思恍惚之间,突然被落月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的落月正骑在马上,在前与数百个骑兵一面开道探路,一面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一老一小二人谦恭有礼的叮咛道。 那马车本来是高燚担心落月身子随军而行吃不消从附近一个大户人家买来的,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落月派上了这个用场。 “不打紧,总比哀家之前带着协儿在山中逃难要好的多了,因为哀家的缘故而让高夫人受风寒,哀家真是过意不去!” 董太后那略显沙哑的苍老声音从车中传出,与两年前高燚听起来竟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高燚本人都不例外,何况是这个幽居深宫之中的董太后呢? 落月自然看到了骑着浮云马从前军赶回来的高燚,却并没有急着迎过去,而且拨转马头,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里面的董太后及刘协福了一福才道:“太后不必同落月客气,落月虽然不知道宫中礼仪,但是尊卑有别还是知道的,落月不过是一个卑贱女子,并不敢与太后及殿下同车而行!” 车内的董太后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我们祖孙二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可讲,没有在乱兵之中被杀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车内的小刘协在董太后怀里哭闹起来:“祖母,协儿饿了!” 董太后听得肝肠寸断,忍不住摸着刘协的头安抚道:“协儿乖,等到了前面的军营就有吃的了!” 刘协却是不听,一发狠越劲哭闹起来,董太后也是急了,一个耳光便拍在了刘协的背上,发怒呵斥道:“怎么如此不听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再饿都忍着!” 刘协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被董太后这么一打,虽然暂时停止了哭闹,但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不免还是对董太后透着小孩子样的愤恨,泪珠也停在眼眶里打转。 落月见了,忙劝董太后道:“太后莫急,我这里有吃的!” 说着落月忙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来,翻身下了马来,递到了刘协手里,漾起甜甜的笑容来道:“殿下,这里有些干粮,拿着吃吧!” 高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洛阳的宫廷政变是又一个关乎汉室命运走向的一个转折点,十常侍与何进自相残杀,袁绍带兵诛杀十常侍,天子与陈留王出奔小平津北邙山,董卓随后带兵赶到,再往后就是以平乱功臣的名义入主洛阳位列三公擅行废立,将本来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推向了不可逆转的末路。 可是现在的历史走向早已因为高燚这个穿越之人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并在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之下变化越来越大,乃至于现在虽然何进死在了嵩山,洛阳的宫变还是因为袁绍的缘故而发生了,只不过区别是天子没有和陈留王在一起,而是和董太后在一起。 徐庶的话固然能解开他的心结,可是世事之烦扰,如同不可预料的风雨一般,总是不期而至。 “太后,殿下,前面的路可能会有一点颠簸,您忍一忍!” 高燚正神思恍惚之间,突然被落月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的落月正骑在马上,在前与数百个骑兵一面开道探路,一面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一老一小二人谦恭有礼的叮咛道。 那马车本来是高燚担心落月身子随军而行吃不消从附近一个大户人家买来的,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落月派上了这个用场。 “不打紧,总比哀家之前带着协儿在山中逃难要好的多了,因为哀家的缘故而让高夫人受风寒,哀家真是过意不去!” 董太后那略显沙哑的苍老声音从车中传出,与两年前高燚听起来竟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高燚本人都不例外,何况是这个幽居深宫之中的董太后呢? 落月自然看到了骑着浮云马从前军赶回来的高燚,却并没有急着迎过去,而且拨转马头,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里面的董太后及刘协福了一福才道:“太后不必同落月客气,落月虽然不知道宫中礼仪,但是尊卑有别还是知道的,落月不过是一个卑贱女子,并不敢与太后及殿下同车而行!” 车内的董太后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我们祖孙二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可讲,没有在乱兵之中被杀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车内的小刘协在董太后怀里哭闹起来:“祖母,协儿饿了!” 董太后听得肝肠寸断,忍不住摸着刘协的头安抚道:“协儿乖,等到了前面的军营就有吃的了!” 刘协却是不听,一发狠越劲哭闹起来,董太后也是急了,一个耳光便拍在了刘协的背上,发怒呵斥道:“怎么如此不听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再饿都忍着!” 刘协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被董太后这么一打,虽然暂时停止了哭闹,但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不免还是对董太后透着小孩子样的愤恨,泪珠也停在眼眶里打转。 落月见了,忙劝董太后道:“太后莫急,我这里有吃的!” 说着落月忙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来,翻身下了马来,递到了刘协手里,漾起甜甜的笑容来道:“殿下,这里有些干粮,拿着吃吧!” 高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洛阳的宫廷政变是又一个关乎汉室命运走向的一个转折点,十常侍与何进自相残杀,袁绍带兵诛杀十常侍,天子与陈留王出奔小平津北邙山,董卓随后带兵赶到,再往后就是以平乱功臣的名义入主洛阳位列三公擅行废立,将本来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推向了不可逆转的末路。 可是现在的历史走向早已因为高燚这个穿越之人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并在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之下变化越来越大,乃至于现在虽然何进死在了嵩山,洛阳的宫变还是因为袁绍的缘故而发生了,只不过区别是天子没有和陈留王在一起,而是和董太后在一起。 徐庶的话固然能解开他的心结,可是世事之烦扰,如同不可预料的风雨一般,总是不期而至。 “太后,殿下,前面的路可能会有一点颠簸,您忍一忍!” 高燚正神思恍惚之间,突然被落月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的落月正骑在马上,在前与数百个骑兵一面开道探路,一面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一老一小二人谦恭有礼的叮咛道。 那马车本来是高燚担心落月身子随军而行吃不消从附近一个大户人家买来的,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落月派上了这个用场。 “不打紧,总比哀家之前带着协儿在山中逃难要好的多了,因为哀家的缘故而让高夫人受风寒,哀家真是过意不去!” 董太后那略显沙哑的苍老声音从车中传出,与两年前高燚听起来竟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高燚本人都不例外,何况是这个幽居深宫之中的董太后呢? 落月自然看到了骑着浮云马从前军赶回来的高燚,却并没有急着迎过去,而且拨转马头,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里面的董太后及刘协福了一福才道:“太后不必同落月客气,落月虽然不知道宫中礼仪,但是尊卑有别还是知道的,落月不过是一个卑贱女子,并不敢与太后及殿下同车而行!” 车内的董太后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我们祖孙二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可讲,没有在乱兵之中被杀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车内的小刘协在董太后怀里哭闹起来:“祖母,协儿饿了!” 董太后听得肝肠寸断,忍不住摸着刘协的头安抚道:“协儿乖,等到了前面的军营就有吃 第327章 高燚如何不知道董太后的心思,如果他当真答应了董太后的提议,那他日后岂不是变成另一个何进?大将军的位子固然是很诱人,但志在结束外戚宦官专政朝廷的局面永远都不会结束,那样一来,又何谈革除弊政,造福于民? 想到这里,高燚不卑不亢地躬身对董太后道:“太后的好意,高燚心领了,只是现在并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为今之计,还是得先找到陛下的下落所在,且董卓虽为清君侧而来,其真实目的却不可预料,其已经派出徐荣和牛辅二人领着精兵前去攻打孟津与小平津等地去了,还望太后能够下一道诏书,招安小平津的韩暹,为朝廷所用!” 他这话也说得极是暧昧,既没有完全否定董太后的意思,也没有正面回应,同时举出太后的威信出来,恰到好处地指出了董太后的那么一点点可用之处,如此一来,既不至于激怒这个老女人,也不至于把自己树立于尴尬的境地。∷頂∷点∷小∷说,x 果然董太后被高燚给忽悠住了,笑着道:“嗯,将军所言甚是,此时确实当先定朝廷,再言他事,哀家本事一介妇人,不便干预朝廷政事,但是此时乃是非常时期,哀家也只能僭越行事,将军如此保举韩暹,想必是一个可用之才,烦将军取纸笔来,哀家当书诏书一封,命他为小平津的都尉,让他听从将军的调遣,如何?” 高燚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次洛阳的宫廷政变是又一个关乎汉室命运走向的一个转折点,十常侍与何进自相残杀,袁绍带兵诛杀十常侍,天子与陈留王出奔小平津北邙山,董卓随后带兵赶到,再往后就是以平乱功臣的名义入主洛阳位列三公擅行废立,将本来已经风雨飘摇的大汉王朝推向了不可逆转的末路。 可是现在的历史走向早已因为高燚这个穿越之人而发生了细微的变化,并在一系列的蝴蝶效应之下变化越来越大,乃至于现在虽然何进死在了嵩山,洛阳的宫变还是因为袁绍的缘故而发生了,只不过区别是天子没有和陈留王在一起,而是和董太后在一起。 徐庶的话固然能解开他的心结,可是世事之烦扰,如同不可预料的风雨一般,总是不期而至。 “太后,殿下,前面的路可能会有一点颠簸,您忍一忍!” 高燚正神思恍惚之间,突然被落月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他循声望去,只见一袭黑衣的落月正骑在马上,在前与数百个骑兵一面开道探路,一面回头对着马车里的一老一小二人谦恭有礼的叮咛道。 那马车本来是高燚担心落月身子随军而行吃不消从附近一个大户人家买来的,却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落月派上了这个用场。 “不打紧,总比哀家之前带着协儿在山中逃难要好的多了,因为哀家的缘故而让高夫人受风寒,哀家真是过意不去!” 董太后那略显沙哑的苍老声音从车中传出,与两年前高燚听起来竟像是判若两人一般。 两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人,高燚本人都不例外,何况是这个幽居深宫之中的董太后呢? 落月自然看到了骑着浮云马从前军赶回来的高燚,却并没有急着迎过去,而且拨转马头,来到马车旁边,对着里面的董太后及刘协福了一福才道:“太后不必同落月客气,落月虽然不知道宫中礼仪,但是尊卑有别还是知道的,落月不过是一个卑贱女子,并不敢与太后及殿下同车而行!” 车内的董太后叹息一声,无奈说道:“我们祖孙二人已经到了这步田地,还有什么礼仪不礼仪的可讲,没有在乱兵之中被杀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这时车内的小刘协在董太后怀里哭闹起来:“祖母,协儿饿了!” 董太后听得肝肠寸断,忍不住摸着刘协的头安抚道:“协儿乖,等到了前面的军营就有吃的了!” 刘协却是不听,一发狠越劲哭闹起来,董太后也是急了,一个耳光便拍在了刘协的背上,发怒呵斥道:“怎么如此不听话,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时候了,再饿都忍着!” 刘协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被董太后这么一打,虽然暂时停止了哭闹,但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上不免还是对董太后透着小孩子样的愤恨,泪珠也停在眼眶里打转。 落月见了,忙劝董太后道:“太后莫急,我这里有吃的!” 说着落月忙从身后的包袱里拿出一块干粮来,翻身下了马来,递到了刘协手里,漾起甜甜的笑容来道:“殿下,这里有些干粮,拿着吃吧!” 小刘协清亮的眸子里闪着一丝疑惑,但在看到董太后那肯定的眼神后便接过去吃了起来。 不过这干粮似乎并不合小刘协的胃口,小家伙只吃了几口,就实在咽不下去了,但兴许是肚子里确实饿了,依旧抱着个干粮啃个不停。 高燚在远处看见,也不由得一阵叹息,堂堂一个陈留王,居然落魄成这样,当真是朝廷没有朝廷的样子,君臣没有君臣的样子了,而后面的事情会如何发展,他自己都是没有底的。 “小刀兄弟,过来!”高燚并没有急着到马车跟前去,看见何小刀也在骑兵之中,便招了招手将何小刀叫了过来,严肃问道,“是在哪里发现他们的?” 何小刀歪着头想了一想才回道:“就在距离此处不远的一个山洞里,弟兄们本来进山要打点野味来吃,却不料在山洞里面发现了他们,当时两个人都已经冻晕过去了,我们救回来之后主母帮忙救醒过来,然后就意外发现了他们的身份!” 说到这里,何小刀压低了声音提醒高燚道:“主公,我说他们有没有可能是假冒的啊。 高燚摇头:“不会,我见过他们,这不会有错,我只是奇怪陛下现在去了哪里,你们可有在附近细细搜索?” 何小刀顺着高燚的目光看向董太后和小刘协,摇摇头道:“附近弟兄们都已经掘地三尺找遍了,再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身影,倒是发现了许多倍杀死的太监的尸体,还有一些疑似董卓军和白波贼的士兵,化装成了平民,都在打听皇帝的下落!” 见高燚疑惑地看他,何小刀笑了一下:“属下毕竟也是在白波贼里面待过很久一段时间的,自然对他们的特点很了解,而董卓的人大多都生得粗野彪悍,寻常的平民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 高燚用手戳着何小刀的脑袋,哼了一声道:“看不出来这个脑袋瓜子还挺好使,那天我劈开看看里面究竟都是什么东西!” 何小刀立即连连摆手:“别别别主公,这个可是万万使不得的,我这脑子里都是肮脏污浊臭气哄哄的脑浆骨髓,一点都不好看的,主公倒是应该把董卓那个肥东西的脑袋砍下来当酒杯用这个倒是正经事情,不然弟兄们的日子都会不好过了!” 高燚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来,做出一个高难度的口型来,对着何小刀骂道:“没你的事了,滚!” “诺!”何小刀听了,还居然真的就从自己的马背上面跳了下去,把自己干瘦的身材圈成一个圈,十分圆润地滚到远处去了,看得士兵们哈哈大笑。 董太后听到了士兵们的笑声,注意力也从小刘协的身上转移了开来,循声望去,自然也见到了渐渐策马而来的高燚,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最终又端起了在宫中时的威严来,朝高燚轻笑了一下:“高将军,好久不见!” 高燚立即滚鞍下马来,拜伏于董太后的车驾前,低头而道:“臣高燚见太皇太后安,一别两载,太后的气色依旧这般好!” 说着高燚又朝小刘协拜了一拜,口中虔诚道:“见过陈留王殿下,微臣来迟,请太后与殿下降罪!” 落月还从未见到高燚这副恭恭敬敬的模样,虽然如此,也是款步走到高燚身旁,跟着下跪于地。 董太后正要唤高燚与落月平身,话未及出口,倒是小刘协突然停下了吃东西的动作,小手指着高燚对董太后说道:“祖母,这个大哥哥孙儿见过!” 高燚赔笑道:“陈留王真是好记性,怪不得,怪不得——” 后面的话高燚没有说下去,这要是说出来,就又是杀头的大罪了。 董太后明白高燚是话中有话,也不说破,摆摆手示意高燚与落月起身来,复又将小刘协给揽在了怀里,幽幽说道:“怪不得宏儿想要立他做太子是吗?” 落月不明所以地看向高燚,她虽然比寻常女子多见识很多世面,但是对于政治场中这些尔虞我诈的斗争却是并不明白,她的原则向来是能动手的事情就尽量不吵吵,只不过跟了高燚之后脾气稍微见好了那么一丢丢而已。 高燚可是知道伴君如伴虎的道理,他对着落月轻轻摇了一下头,示意了下眼色,而后才满脸笑容地对董太后道:“微臣只是地方一介郡守,对于立储之事不宜过多置喙!” 第328章 没钱也任性 卫康! 高燚蓦地想了起来,蔡邕同他说过的,陈留蔡家与河东卫家一直都是世代联姻,蔡琰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与河东大族卫家的二公子卫康卫仲道定下了亲事,只是后来蔡邕因罪被流放吴地,两家音信也断了多年,直到高燚将蔡邕父女接回宛城后,卫家人才派人前来,商定前事,婚约依然作数,要待蔡琰年满十三之时,再行嫁娶。 不过现在高燚打破脑袋也想不通的是这个卫康怎么就成了他麾下的士兵了? “呵呵,高使君请这边说话!”似乎看到了高燚满脸的疑惑,卫康忽的脱下了外面的衣服,露出来自己里面穿的本来服饰,果然他只是用这个士兵身份做个掩饰,来到高燚这里定然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高燚紧随卫康出了营帐,见他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气质雍容华贵,行走之间,令人心折,相比较起来,高燚虽然也是有钱,但是穿得更像是暴发户一般没有讲究,心道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早闻河东卫公子之名,今日有幸得以一见,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高燚虽然穿衣服不讲究,但是说话还是知道分寸很得体的。 卫康笑了笑,转过身来对高燚一拱手:“康亦早慕高使君之名,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同高使君一起在异乡过年!” “哈哈哈哈!我也是想不到啊,要是卫公子是为了迎娶蔡琰师妹而来,我只能劝公子回去,你可是早来了四年!”高燚打趣着说道,果然是任何时候都不改幽默本色。 卫康也笑了,不过出于身份的缘故,他可不像高燚这样笑得随心所欲,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悠悠说道:“康并非为蔡小姐而来,却是特为使君而来!” “嗯?为我而来?”高燚听了这话,不禁十分诧异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华贵雍容的卫康,嘀咕着自己怎么可能吸引到一个公子哥,莫非对方是想同他搞基不成? 卫康似乎看穿了高燚的心思,哂笑一声:“使君大概是忙糊涂了,难道使君就一点也不好奇您的粮草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高燚被问得一愣,的确他这些时日的粮草问题一直都是头等大事,若不是有荀彧和沮授设法筹措,只怕在嵩山的时候高燚就已经军心涣散了。 总不会高家军的粮草危机是这个卫康帮忙解决的吧? “卫公子,你的家仆到处都在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哦,主公也在!” 说话之间,徐庶从别帐过来,看到卫康和高燚都在这里站着说话,不由远远就打趣起来:“卫公子是刚到的军营,为我们运来了两万担粮草,属下刚刚才交接完毕,就闻听主公主母与太后陈留王到了,等要向主公介绍我们这个大恩人的时候,却又寻不到卫公子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扮做了普通士兵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戏弄了一遍!” 高燚这一下可给唬得不轻,两万担粮草是什么概念?足够他的三万大军吃上快两个月了,看来这个卫康不仅是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两万担粮草对于人家来说就像是毛毛雨一般,他不由得对卫康深深下拜:“若非公子出手,高燚数万兵士只怕免不了要起哗变,公子大恩,请受我高燚一拜!” 卫康面色微变,立即对高燚还了一礼:“使君说这话可就生分了,论起辈分来,康还要称呼一声使君师兄呢,家父一直对使君心生敬仰,常恨无缘相见,才派小子携粮草而来,以示敬意!更何况,卫氏一族也是有事情要麻烦使君的。” 高燚眉毛一扬,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吃,不过人家既然帮了这么大的忙,那么他高燚回敬一点心意也是不为过的,自然是高燚有可以让人家卫康利用的地方人家才会正眼看你,毕竟谁也不会闲的蛋疼没事带着几万担粮草出来搞慈善玩,那样就算是富可敌国也禁不起这样无限败家。 想到这里,高燚嘿嘿笑着对卫康道:“等的就是卫公子这句话呢,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犯上作乱,我高燚都能答应!” 徐庶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悄悄走到高燚身边低声道:“主公可不要答应的太快,卫公子是想要请我们出兵前去平定寇乱他们家乡的匈奴乱兵的,所以才不惜答应资助我们两万担粮草!” 高燚哦了一声,并不以为意:“匈奴人可真是好兴致,三天两头地就往我们大汉的地界跑,有多少人马?” 徐庶看了卫康一眼,见对方朝他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于是也笑笑,然后面色转向高燚时就没有那么好看了,他缓缓伸出五个指头来,朝着高燚晃晃。 高燚道:“五千人?好说好说,不是问题!” “咳咳!”徐庶咳嗽了数声,更正给高燚听,“主公说少了,不是五千,是五万!” 高燚震惊了:“五万!” 徐庶点头:“是五万,确切地说不单是匈奴的人马,还有一部分鲜卑人与乌桓人,匈奴人约有两万余人,由匈奴右贤王於夫罗统领,鲜卑人约有一万余人,乌桓人约有两万余人,都统属于丘力居!” 高燚再次震惊:“这样大的事情,为何我们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徐庶苦笑:“主公不在边地,因此并不知晓这里面的种种委曲,那於夫罗本来是忠心于汉庭的,去年朝廷为剿灭张举张纯与丘力居的叛乱,不仅起用刘虞为幽州牧,公孙瓒为骑都尉,从全国各地调兵,还向匈奴南单于栾提羌渠借兵平乱,栾提羌渠于是派出其子於夫罗作为统帅出兵援汉。然而不久,南匈奴发生政变,羌渠被杀,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夫罗率众赴河东申诉苦情,其后一直留居汉地,虽然于夫罗欲回故地,却得不到朝廷准许,而须卜骨都侯在叛乱后数月,也被杀身亡,但朝廷担心匈奴趁机坐大,便把单于之位一直悬空,并让南匈奴的老王管理南匈奴!” 高燚听得了个大概,已经明白了许多,他叹着气道:“所以那个於夫罗趁着先帝一死,觉得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所以就带着他当初救援朝廷的匈奴兵马转而叛乱了是吗?” “不错,就是这样!”卫康这时也走了过来,言语之间一派儒雅风范,“谁都知道我们卫家是河东的大族,不管是白波贼还是匈奴鲜卑乌桓黄巾黑山来打劫都是首选我们那里,然而我们只是生意人,没有能力组织人手抵御,贼人一来,要么等着被屠杀,要么乖乖被抓去,朝廷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我们还能指望谁,如果使君见死不救,那康家乡的父老乡亲就难逃被贼人铁蹄践踏的厄运了!” 他虽然说得动情,可是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个实在让高燚提不起要为之出兵讨贼的感觉来,好像卫康说得似乎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 “这可真是给人出了一道难题啊!”高燚挠着头来回踱着步道,目光却是在向徐庶使眼色,徐庶会意,问向卫康道:“公子不必忧心,主公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现在的情形公子也看到了,与董卓的战斗随时都可能触发,董卓在函谷关聚集了二十万精兵铁骑,而且他距离公子的家乡安邑也比这小平津要近得多,公子何必前去相请董卓出兵攻打於夫罗,那样的话,河东之乱自然平定!” 卫康没有理会徐庶,而是冷笑一声看着高燚道:“使君若是觉得为难,直接拒绝在下就可以了,为何指示部下给在下出这样的馊主意?” 高燚愕然:“馊主意?馊从何来?” 卫康朗声笑道:“先帝病危之时,董卓此人便拥兵驻屯于河东一带,纵兵横行不法,河东父老人人尽知,於夫罗敢造反,就是看准了带着大军前来司隶的董卓心怀不轨,使君不会以为董卓与於夫罗没有消息往来吧?” “呵呵,搞了半天,终于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高燚冷哼一声,指着卫康道,“身为半个娘家人,我是很想要帮阁下驱逐贼寇,但是我毕竟是人不是神,兵力有限,对付董卓都尚且需要联合丁原王允曹操鲍信等诸公才堪堪匹敌,哪里可能有余力再去河东讨伐於夫罗?而依公子说来,董卓与於夫罗还极有可能是互为犄角的,我高燚可不打算自寻死路!” 说罢高燚转身拂袖便走,并怒气冲冲地对徐庶道:“把两万担粮草给卫康公子退回去,这粮草咱们吃不起,还是慢慢饿着吧!” 徐庶为了难:“主公,这样不好吧,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是让蔡公知道了,只怕会影响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高燚回头看着杵在那里不动的卫康,兀自说道,“不要以为一个个的都对我很了解,我做事自然要有我认可的理由,如果我想做,不给钱我也做,如果我不想做,就是刀架在脖子上也别想让我去做!” 卫康并不生气,只是呵呵一笑,一句话道破高燚的心思:“在下知道,使君这叫没钱也任性!” 第329章 高燚不是不想帮卫康这个忙,而是确实如他所说,没有这个能力,他带着这么多人马远离南阳到小平津这里来勤王已经是战线拉得太长了,如今还要去攻打盘踞在河东的匈奴鲜卑乌桓五万联军,简直是痴人说梦。⊙頂頂點小說,x “元直,送客,还要卫康公子送来的两万担粮草,都如数送还,我就不信,除了河东卫家,我高燚就找不到别出粮草采买!” 卫康人站在那里,却是纹丝不动,倒是徐庶整个人都因为高燚的决定而进退两难起来:“主公,只怕已经送不回去了,卫公子带粮来时,行踪已经被於夫罗发现,接连派人追杀了多日,因为忌惮主公的人马这才撤了兵,不过却也将来时之路严密封锁,主公如今说这样的话,岂不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吗?” “竟有这样的事?”高燚皱着眉头,徐庶随手从案几上抄起一份书简递给高燚来看,高燚接过,匆匆浏览一遍,那是廖化的部分游击军深入河东一地传回来的消息,上面言说河东多县今日正受匈奴人寇乱,民不聊生,郡中大户都随卫家族人躲入了山中坞堡避难,不过匈奴人没有找到足以过冬的食物,必定不肯善罢甘休,那些坞堡能避一时,但避不了一世,迟早都会被匈奴人发现,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抓去做奴隶的悲惨命运。 卫康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高燚的身前,悠悠说道:“河东的形势,相信使君已经从书简上面看得很清楚了,是不是还是打算这样无动于衷呢?” 高燚嚯的一声收起书简,两只眼睛怔怔地看着卫康那张脸,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一种奇特的魔力,知道高燚一定会答应这件事。 可是高燚讨厌这种被人摸透了自己的感觉,就像是自己被人当做提线木偶一样任意操作,而他却不能有自己的想法。 “如果失败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公子清楚吗?”高燚不能不说出自己的担心,虽然现在说有些多此一举。 “呵呵,高使君请这边说话!”似乎看到了高燚满脸的疑惑,卫康忽的脱下了外面的衣服,露出来自己里面穿的本来服饰,果然他只是用这个士兵身份做个掩饰,来到高燚这里定然是有着其他的目的。 高燚紧随卫康出了营帐,见他整个人都是十分的气质雍容华贵,行走之间,令人心折,相比较起来,高燚虽然也是有钱,但是穿得更像是暴发户一般没有讲究,心道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早闻河东卫公子之名,今日有幸得以一见,果然是见面更胜闻名!”高燚虽然穿衣服不讲究,但是说话还是知道分寸很得体的。 卫康笑了笑,转过身来对高燚一拱手:“康亦早慕高使君之名,却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同高使君一起在异乡过年!” “哈哈哈哈!我也是想不到啊,要是卫公子是为了迎娶蔡琰师妹而来,我只能劝公子回去,你可是早来了四年!”高燚打趣着说道,果然是任何时候都不改幽默本色。 卫康也笑了,不过出于身份的缘故,他可不像高燚这样笑得随心所欲,他故意卖了一个关子,悠悠说道:“康并非为蔡小姐而来,却是特为使君而来!” “嗯?为我而来?”高燚听了这话,不禁十分诧异地打量着这个衣着华贵雍容的卫康,嘀咕着自己怎么可能吸引到一个公子哥,莫非对方是想同他搞基不成? 卫康似乎看穿了高燚的心思,哂笑一声:“使君大概是忙糊涂了,难道使君就一点也不好奇您的粮草问题是如何解决的?” 高燚被问得一愣,的确他这些时日的粮草问题一直都是头等大事,若不是有荀彧和沮授设法筹措,只怕在嵩山的时候高燚就已经军心涣散了。 总不会高家军的粮草危机是这个卫康帮忙解决的吧? “卫公子,你的家仆到处都在找你,原来你在这里!哦,主公也在!” 说话之间,徐庶从别帐过来,看到卫康和高燚都在这里站着说话,不由远远就打趣起来:“卫公子是刚到的军营,为我们运来了两万担粮草,属下刚刚才交接完毕,就闻听主公主母与太后陈留王到了,等要向主公介绍我们这个大恩人的时候,却又寻不到卫公子了!万万没想到,居然是扮做了普通士兵把我们所有人都给戏弄了一遍!” 高燚这一下可给唬得不轻,两万担粮草是什么概念?足够他的三万大军吃上快两个月了,看来这个卫康不仅是有钱,而且是非常有钱,两万担粮草对于人家来说就像是毛毛雨一般,他不由得对卫康深深下拜:“若非公子出手,高燚数万兵士只怕免不了要起哗变,公子大恩,请受我高燚一拜!” 卫康面色微变,立即对高燚还了一礼:“使君说这话可就生分了,论起辈分来,康还要称呼一声使君师兄呢,家父一直对使君心生敬仰,常恨无缘相见,才派小子携粮草而来,以示敬意!更何况,卫氏一族也是有事情要麻烦使君的。” 高燚眉毛一扬,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可吃,不过人家既然帮了这么大的忙,那么他高燚回敬一点心意也是不为过的,自然是高燚有可以让人家卫康利用的地方人家才会正眼看你,毕竟谁也不会闲的蛋疼没事带着几万担粮草出来搞慈善玩,那样就算是富可敌国也禁不起这样无限败家。 想到这里,高燚嘿嘿笑着对卫康道:“等的就是卫公子这句话呢,说吧,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犯上作乱,我高燚都能答应!” 徐庶在一旁听得忍俊不禁,悄悄走到高燚身边低声道:“主公可不要答应的太快,卫公子是想要请我们出兵前去平定寇乱他们家乡的匈奴乱兵的,所以才不惜答应资助我们两万担粮草!” 高燚哦了一声,并不以为意:“匈奴人可真是好兴致,三天两头地就往我们大汉的地界跑,有多少人马?” 徐庶看了卫康一眼,见对方朝他很有礼貌地笑了一下,于是也笑笑,然后面色转向高燚时就没有那么好看了,他缓缓伸出五个指头来,朝着高燚晃晃。 高燚道:“五千人?好说好说,不是问题!” “咳咳!”徐庶咳嗽了数声,更正给高燚听,“主公说少了,不是五千,是五万!” 高燚震惊了:“五万!” 徐庶点头:“是五万,确切地说不单是匈奴的人马,还有一部分鲜卑人与乌桓人,匈奴人约有两万余人,由匈奴右贤王於夫罗统领,鲜卑人约有一万余人,乌桓人约有两万余人,都统属于丘力居!” 高燚再次震惊:“这样大的事情,为何我们事前一点消息都没有得到?” 徐庶苦笑:“主公不在边地,因此并不知晓这里面的种种委曲,那於夫罗本来是忠心于汉庭的,去年朝廷为剿灭张举张纯与丘力居的叛乱,不仅起用刘虞为幽州牧,公孙瓒为骑都尉,从全国各地调兵,还向匈奴南单于栾提羌渠借兵平乱,栾提羌渠于是派出其子於夫罗作为统帅出兵援汉。然而不久,南匈奴发生政变,羌渠被杀,须卜骨都侯被立为单于,于夫罗率众赴河东申诉苦情,其后一直留居汉地,虽然于夫罗欲回故地,却得不到朝廷准许,而须卜骨都侯在叛乱后数月,也被杀身亡,但朝廷担心匈奴趁机坐大,便把单于之位一直悬空,并让南匈奴的老王管理南匈奴!” 高燚听得了个大概,已经明白了许多,他叹着气道:“所以那个於夫罗趁着先帝一死,觉得没有人能管得了他了,所以就带着他当初救援朝廷的匈奴兵马转而叛乱了是吗?” “不错,就是这样!”卫康这时也走了过来,言语之间一派儒雅风范,“谁都知道我们卫家是河东的大族,不管是白波贼还是匈奴鲜卑乌桓黄巾黑山来打劫都是首选我们那里,然而我们只是生意人,没有能力组织人手抵御,贼人一来,要么等着被屠杀,要么乖乖被抓去,朝廷现在都自顾不暇了,我们还能指望谁,如果使君见死不救,那康家乡的父老乡亲就难逃被贼人铁蹄践踏的厄运了!” 他虽然说得动情,可是脸上一直都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个实在让高燚提不起要为之出兵讨贼的感觉来,好像卫康说得似乎是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一般。 “这可真是给人出了一道难题啊!”高燚挠着头来回踱着步道,目光却是在向徐庶使眼色,徐庶会意,问向卫康道:“公子不必忧心,主公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只是现在的情形公子也看到了,与董卓的战斗随时都可能触发,董卓在函谷关聚集了二十万精兵铁骑,而且他距离公子的家乡安邑也比这小平津要近得多,公子何必前去相请董卓出兵攻打於夫罗,那样的话,河东之乱自然平定!” 第330章 谁特么说的用计是谋士的专利? 董太后这个人虽然有些工于心计,毕竟是个女人,不过做起大事来却是不含糊的,当高燚向她说明了当前形势之后,立即草拟了两道诏书,一道是给守御小孟津的韩暹的,令其归高燚节制,一道则是给攻打小孟津的牛辅的,令其停止攻打小孟津,转头到河东去讨伐於夫罗,不过二人是否肯听从诏命就很难说了。±頂點小說, 果然韩暹由于处在弱势,对于这份名为董太后实则是高燚主意的诏命当即同意,并表示如果高燚肯派赵云从后攻打牛辅,他韩暹愿意开关带兵策应。 而牛辅则没有那么好说话,他不等使者将诏书内容念完就将其驱赶了出来,并污蔑高燚是假传太后诏命,其实是找了个民间普通老女人和小孩来假扮董太后和陈留王,目的是惑乱牛辅军心,以伺机入京弄权。 这样的结果早已在高燚的预料之中,牛辅有董卓在背后撑腰,怎么可能对高燚和董太后言听计从?况且董卓也是事前对诸将说的明白,只听皇帝一个人命令,其他人不管是三公还是太后太皇太后都没有这个权力。 “即刻向赵云处送消息,命其与贺兰妖即刻出兵,攻打牛辅!” 赵云一早就已经令整个锦骑军的人马待命,高燚此令一到,立即发兵攻打牛辅,以秦翻为前锋,自领中军而行,又让贺兰妖领原马家军人马先取西面以断牛辅后路,为防有变,留杜若守备大营,可谓是每个人都派上了用场。 而牛辅这里却是依旧一意孤行,闻听徐荣已经快要拿下孟津,高燚与庞德按兵不动,料想赵云这里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便将一万人马全部投入攻打小平津的战斗之中,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此时关内韩暹只有两千人马的事实,故而亲自督战在前,并力擂鼓以壮声势,士兵也是人人争先,前面人员死伤之后,后面立即就有士兵补充上来,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死伤了两千多人,而以此换来的则是韩暹也死伤了五百多人,若是平原作战,只怕牛辅根本损失不了多少人就能全歼这两千人。 “将军,是不是暂缓一下攻势,末将见士兵们已经面有疲色,若不加以休整,只怕即使攻下小平津来,还要损失三千余人,且赵云那六千锦骑军正蠢蠢欲动似乎有不轨企图,不可不防啊将军!” 胡赤儿此刻也受了轻伤,他用白布随便包扎了一下,带着几个副将前来向牛辅请求道。 牛辅停下了擂鼓,直接一个鼓槌砸向胡赤儿脑袋,把胡赤儿的头盔都击飞了,大怒道:“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此时正是夺关斩将的关键时刻,你们也知道赵云在不远了,所以才要更加大攻势,兵贵神速,唯快不破,慢了,就只能坐以待毙!” 然而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几个副将却都呆呆不动,胡赤儿从地上坐正身子跪立雪地之中痛心疾首道:“可是将军,这些儿郎都是随同主公征战多年的精锐之师,白白死在这里实在可惜,将军为何不用计策将韩暹诱出城来?然后派大军趁机拿下韩暹?” 牛辅本来正在气头上,要把另一只鼓槌也砸向胡赤儿的时候,对方的话却让他一惊,是啊,强攻不如用计,可是前番自己已经设计过了一次伏兵,韩暹尚且都没有上当,胡赤儿不过区区一介武夫而已,又能想到什么比他更高明的计策? 胡赤儿见牛辅若有所思,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趁机说道:“一人智短,众人计长,末将有一计,愿意姑且一试,将军且听之,韩暹据于雄关,但苦于人马不足,虽然不知道他的人马都去做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必定不在此处,将军何妨派出一支兵马,装作是韩暹归来的人马,或者赵云的人马也是可以的,只说来救,为防韩暹起疑心,不必前去叫关,单在关下诈做与将军人马厮杀,韩暹便是再有能耐,也未必能看破这一层伪装,何况他此时又是计议未定,没有主意呢?彼时就算人马有误伤,也比白白死于我西凉男儿不擅长的攻关要来得好,将军以为何如?” 牛辅听罢大笑,也不同意,也不反对,一跃而从鼓车之上跳下来,一脚就踹在了胡赤儿的身上,霍地一声,从副将王方身上拔出佩剑来,一下就抵在了胡赤儿的心口之上,脸上表情也是不怒不喜,口中悠悠道:“你小子是不是现在十分得意,以为自己这条计策比我刚才的伏兵计策要高明无数倍?” 胡赤儿盯着自己心口这把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吞吞吐吐道:“将军想多了,末将并没有那样的意思!” 王方等副将也通通跪下:“将军刀下留人,胡赤儿将军一直随同将军不避白刃,轻伤不下战场,若杀胡赤儿将军,岂不是自折股肱?” 牛辅眼中凌厉的杀机一闪而过,随后目光迅速变得温和,一把丢开了长剑,呵呵笑着将胡赤儿给扶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都一个个的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何时说过要杀这小子了?他提出这么厉害的计谋,我牛辅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杀之呢?这说到哪里也说不过去啊!” 说着牛辅大力地拍着胡赤儿的肩膀佯怒道:“你小子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计谋也不早一些说出来,非等着我死伤两千人了才提出来,说,你小子是不是诚心的?” 胡赤儿这才反应过来,他揉着被牛辅踹得还隐隐发疼的胸口,尴尬地挠着头讪笑道:“末将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计策,所以才冒昧说了出来,末将又不是李儒贾诩二位军师那样的智囊大才,脑子里随时都会有千百条锦囊妙计,将军这话实在是太折煞末将了。”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其实也是知道牛辅之所以动怒,是因为嫉恨自己没有能事先想出这样好的计策来,自古以来,属下只有乖乖听从主将命令认真执行的道理,出谋划策是谋士们做的事情,一个副将若是表现得比主将还要聪明,那就是要离死期不远了,除非这个主将是个白痴,或者十分大度。 显然牛辅可不属于这两种人之中的任何一种,他与徐荣尚且水火不容,何况是胆敢对作战计划指手画脚的手下呢? 胡赤儿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若是这个计策失败了倒好,证明他是无能的,但若是成功了,只怕万一成功,牛辅就会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嫉恨自己,看来必要的时候,得换个人伺候才行。 牛辅可不知道现在胡赤儿心理的想法,他还以为刚才的那一通虚张声势会让胡赤儿认识自己的身份地位,浑然不知此时起胡赤儿就已经对他起了杀机,他吩咐道:“胡赤儿的计策给我提了醒,这样,就由他来假扮赵云,麻痹韩暹本人,他既然受了高燚节制,听到赵云来救的消息不可能不开门相迎,那个时候便是我军趁机夺关的大好机会!” “诺!”众将应声领命,各自前去准备了。 此时韩暹正在小平津关上组织剩余人马守御,左右两座关口都已经被牛辅人马夺了去,韩暹不得已,只得将剩余人马全部撤回关内,集中剩余一千多人马拼命加紧修缮防御工事,若不是这小平津往日里防御物资战备准备充足,只怕根本就禁不起牛辅大军一轮猛烈冲锋,况且这还是在牛辅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的结果,若是牛辅当真有备而来,那韩暹就算再多两千人都不够守卫的,他不禁有些后悔派出太多人马深入北邙山中搜寻皇帝了,现在即使传唤,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不过此刻这个还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现在士兵已经纷纷抱怨韩暹不该白白让李乐和胡才中计被俘,如果这二人还在,那左右两座可做犄角的关口也不会被敌人占领了去,现在牛辅已经在着手对小平津发动三年围攻了,本来只守一面已经人手不足,何况是要千余人守备三面敌人猛攻! 最关键的是,牛辅随时是可能有董卓的后续援兵得,但是韩暹却是孤军作战,高燚虽然向自己示好了,但是示好归示好,出兵援救归援救,说不定人家就是在等着自己与牛辅两败俱伤之后出兵坐收渔利呢! 韩暹想到这里,心头一阵烦闷,难道真的要退回河东去?他与於夫罗有些交清,现在集结了五万匈奴鲜卑乌桓联军驻屯于河东安邑,若是自己前去依附也算一条出路。 可是那样一来,挟天子以正己名的计划就要变成泡影了,难道真的只能一辈子做贼吗? 正在这是,几个士兵突然指着远处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惊喜道:“韩帅请看,那莫不是援军来了?” 韩暹诧异地顺着士兵所指看过去,果然见一彪人马自远处呼啸而来,以迅雷之势冲入了牛辅后军位置,几乎是瞬间就撕开了一条口子,与牛辅后军人马厮杀在了一起,惊天的喊杀声也阵阵传来,牛辅军的攻关势头也因此弱了下来,被迫撤军前去对付这支人马。 韩暹看得呆了,口中喃喃:“看来高燚是说话算数的,这一定是赵云的锦骑军,众军听令,集结关内所有人马,打开关门,策应赵云军,兄弟们,报仇雪恨的时候到了!” “哦哦哦!”关内韩暹军低落的士气顿时高涨起来,浑然不知外面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第331章 韩暹带着小平津关内仅剩的一千余人出了关,一路冲杀之下,径直前去与前来援救自己的人马会合,然而这一支援军看见韩暹来到,居然呐喊鼓噪着将韩暹军给包围了起来! 令其归高燚节制,一道则是给攻打小孟津的牛辅的,令其停止攻打小孟津,转头到河东去讨伐於夫罗,不过二人是否肯听从诏命就很难说了。 果然韩暹由于处在弱势,对于这份名为董太后实则是高燚主意的诏命当即同意,并表示如果高燚肯派赵云从后攻打牛辅,他韩暹愿意开关带兵策应。 而牛辅则没有那么好说话,他不等使者将诏书内容念完就将其驱赶了出来,并污蔑高燚是假传太后诏命,其实是找了个民间普通老女人和小孩来假扮董太后和陈留王,目的是惑乱牛辅军心,以伺机入京弄权。 这样的结果早已在高燚的预料之中,牛辅有董卓在背后撑腰,怎么可能对高燚和董太后言听计从?况且董卓也是事前对诸将说的明白,只听皇帝一个人命令,其他人不管是三公还是太后太皇太后都没有这个权力。 “即刻向赵云处送消息,命其与贺兰妖即刻出兵,攻打牛辅!” 赵云一早就已经令整个锦骑军的人马待命,高燚此令一到,立即发兵攻打牛辅,以秦翻为前锋,自领中军而行,又让贺兰妖领原马家军人马先取西面以断牛辅后路,为防有变,留杜若守备大营,可谓是每个人都派上了用场。 而牛辅这里却是依旧一意孤行,闻听徐荣已经快要拿下孟津,高燚与庞德按兵不动,料想赵云这里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便将一万人马全部投入攻打小平津的战斗之中,因为他已经发现了此时关内韩暹只有两千人马的事实,故而亲自督战在前,并力擂鼓以壮声势,士兵也是人人争先,前面人员死伤之后,后面立即就有士兵补充上来,不过小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死伤了两千多人,而以此换来的则是韩暹也死伤了五百多人,若是平原作战,只怕牛辅根本损失不了多少人就能全歼这两千人。 “将军,是不是暂缓一下攻势,末将见士兵们已经面有疲色,若不加以休整,只怕即使攻下小平津来,还要损失三千余人,且赵云那六千锦骑军正蠢蠢欲动似乎有不轨企图,不可不防啊将军!” 胡赤儿此刻也受了轻伤,他用白布随便包扎了一下,带着几个副将前来向牛辅请求道。 牛辅停下了擂鼓,直接一个鼓槌砸向胡赤儿脑袋,把胡赤儿的头盔都击飞了,大怒道:“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道理!此时正是夺关斩将的关键时刻,你们也知道赵云在不远了,所以才要更加大攻势,兵贵神速,唯快不破,慢了,就只能坐以待毙!” 然而他说了这么一番话,几个副将却都呆呆不动,胡赤儿从地上坐正身子跪立雪地之中痛心疾首道:“可是将军,这些儿郎都是随同主公征战多年的精锐之师,白白死在这里实在可惜,将军为何不用计策将韩暹诱出城来?然后派大军趁机拿下韩暹?” 牛辅本来正在气头上,要把另一只鼓槌也砸向胡赤儿的时候,对方的话却让他一惊,是啊,强攻不如用计,可是前番自己已经设计过了一次伏兵,韩暹尚且都没有上当,胡赤儿不过区区一介武夫而已,又能想到什么比他更高明的计策? 胡赤儿见牛辅若有所思,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趁机说道:“一人智短,众人计长,末将有一计,愿意姑且一试,将军且听之,韩暹据于雄关,但苦于人马不足,虽然不知道他的人马都去做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必定不在此处,将军何妨派出一支兵马,装作是韩暹归来的人马,或者赵云的人马也是可以的,只说来救,为防韩暹起疑心,不必前去叫关,单在关下诈做与将军人马厮杀,韩暹便是再有能耐,也未必能看破这一层伪装,何况他此时又是计议未定,没有主意呢?彼时就算人马有误伤,也比白白死于我西凉男儿不擅长的攻关要来得好,将军以为何如?” 牛辅听罢大笑,也不同意,也不反对,一跃而从鼓车之上跳下来,一脚就踹在了胡赤儿的身上,霍地一声,从副将王方身上拔出佩剑来,一下就抵在了胡赤儿的心口之上,脸上表情也是不怒不喜,口中悠悠道:“你小子是不是现在十分得意,以为自己这条计策比我刚才的伏兵计策要高明无数倍?” 胡赤儿盯着自己心口这把剑,紧张得连呼吸都忘记了,吞吞吐吐道:“将军想多了,末将并没有那样的意思!” 王方等副将也通通跪下:“将军刀下留人,胡赤儿将军一直随同将军不避白刃,轻伤不下战场,若杀胡赤儿将军,岂不是自折股肱?” 牛辅眼中凌厉的杀机一闪而过,随后目光迅速变得温和,一把丢开了长剑,呵呵笑着将胡赤儿给扶了起来,一面笑一面道:“都一个个的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何时说过要杀这小子了?他提出这么厉害的计谋,我牛辅高兴都还来不及,怎么会忍心杀之呢?这说到哪里也说不过去啊!” 说着牛辅大力地拍着胡赤儿的肩膀佯怒道:“你小子也真是的,有这么好的计谋也不早一些说出来,非等着我死伤两千人了才提出来,说,你小子是不是诚心的?” 胡赤儿这才反应过来,他揉着被牛辅踹得还隐隐发疼的胸口,尴尬地挠着头讪笑道:“末将也是刚刚才想到这个计策,所以才冒昧说了出来,末将又不是李儒贾诩二位军师那样的智囊大才,脑子里随时都会有千百条锦囊妙计,将军这话实在是太折煞末将了。” 他口中虽然这样说,其实也是知道牛辅之所以动怒,是因为嫉恨自己没有能事先想出这样好的计策来,自古以来,属下只有乖乖听从主将命令认真执行的道理,出谋划策是谋士们做的事情,一个副将若是表现得比主将还要聪明,那就是要离死期不远了,除非这个主将是个白痴,或者十分大度。 显然牛辅可不属于这两种人之中的任何一种,他与徐荣尚且水火不容,何况是胆敢对作战计划指手画脚的手下呢? 胡赤儿在心中暗暗叹一口气,若是这个计策失败了倒好,证明他是无能的,但若是成功了,只怕万一成功,牛辅就会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嫉恨自己,看来必要的时候,得换个人伺候才行。 牛辅可不知道现在胡赤儿心理的想法,他还以为刚才的那一通虚张声势会让胡赤儿认识自己的身份地位,浑然不知此时起胡赤儿就已经对他起了杀机,他吩咐道:“胡赤儿的计策给我提了醒,这样,就由他来假扮赵云,麻痹韩暹本人,他既然受了高燚节制,听到赵云来救的消息不可能不开门相迎,那个时候便是我军趁机夺关的大好机会!” “诺!”众将应声领命,各自前去准备了。 此时韩暹正在小平津关上组织剩余人马守御,左右两座关口都已经被牛辅人马夺了去,韩暹不得已,只得将剩余人马全部撤回关内,集中剩余一千多人马拼命加紧修缮防御工事,若不是这小平津往日里防御物资战备准备充足,只怕根本就禁不起牛辅大军一轮猛烈冲锋,况且这还是在牛辅没有携带攻城器械的情况下的结果,若是牛辅当真有备而来,那韩暹就算再多两千人都不够守卫的,他不禁有些后悔派出太多人马深入北邙山中搜寻皇帝了,现在即使传唤,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了。 不过此刻这个还不是关键所在,关键是现在士兵已经纷纷抱怨韩暹不该白白让李乐和胡才中计被俘,如果这二人还在,那左右两座可做犄角的关口也不会被敌人占领了去,现在牛辅已经在着手对小平津发动三年围攻了,本来只守一面已经人手不足,何况是要千余人守备三面敌人猛攻! 最关键的是,牛辅随时是可能有董卓的后续援兵得,但是韩暹却是孤军作战,高燚虽然向自己示好了,但是示好归示好,出兵援救归援救,说不定人家就是在等着自己与牛辅两败俱伤之后出兵坐收渔利呢! 韩暹想到这里,心头一阵烦闷,难道真的要退回河东去?他与於夫罗有些交清,现在集结了五万匈奴鲜卑乌桓联军驻屯于河东安邑,若是自己前去依附也算一条出路。 可是那样一来,挟天子以正己名的计划就要变成泡影了,难道真的只能一辈子做贼吗? 正在这是,几个士兵突然指着远处一条火把组成的长龙惊喜道:“韩帅请看,那莫不是援军来了?” 韩暹诧异地顺着士兵所指看过去 第332章 夜色正深,刺骨寒风凛凛而吹,然而小平津这里的喊杀声却一直都没有中断,牛辅抓住了小平津关内韩暹守兵不多的时机,命令手下一万余人拼命攻打,不惜损伤过千,而韩暹虽然占据了地利,但是人数不够的确是硬伤,因此士兵来报的这支远处援军简直就是命中救星一般。▲∴頂▲∴点▲∴小▲∴说,x 一千多的人马迅速集结了起来,凛凛等候在小平津的高大木质结构大门之后,韩暹披挂在身,手指漆红长枪,策马在队伍前列,厉声对自己人喝道:“胜败在此一举,众军随我出关杀敌!” 大门缓缓被推开,附近的少数牛辅军人马看到,争先恐后地想要涌进来,但是早被韩暹布置好的弓箭手给射退,随之而后的是大门后面滚滚涌出的白波军洪流,千人之众,战意高昂,目光锁定牛辅大军后方那一片火光混乱之处,欢呼着冲了过去。 一路厮杀,仿佛牛辅军的人也知道自己将要被前后夹击一般,都是与韩暹这支人马稍稍交战便仓皇而退,这也本在韩暹的意料之中,其实不必援军前来,单是靠他自己的能力也是可以战退这些敌兵的,但是他只得这些毕竟不是牛辅军的主力,因此要做那个能笑到最后的人,还是要跟人合作。 可是为什么总是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韩帅,似乎有些过于顺利了!”冲了约莫半刻钟之后,就连韩暹的副将和士兵们都有些诧异了,这些牛辅军的士兵显然战斗力有些过于弱小了,跟方才猛烈攻关的死士们简直不是一个级别的,一支部队就是在怎么战斗力参差不齐,也不应该是这个悬殊巨大的差别啊! 韩暹不以为意:“都这个时候,想这么多做什么?牛辅那种人,我最清楚不过,打仗猛是猛,然而阴谋诡计什么的他是不屑于使用的,这一定是他的人马之前攻关太过密集,而造成兵员体力大损的了,再说了,我白波男儿也不说孬种,尽速与援军会合,再来全歼牛辅军!” “哦哦哦!”众人的疑惑被韩暹一番话说得一扫而光,是啊,这个时候,要集中全部心神准备战斗,牛辅的人马难道就不会疲累吗?这也是韩暹人马反败为胜的大好时机了! 那些被韩暹人马驱散的牛辅军败兵奔跑了不远之后,却都一个个诡异地停了下来转过身子笑着看着韩暹军呼啸远处的情形,众人互相看了看对方,呵呵说道:“看来韩暹比我们将军想象的还要容易上当,走,去见将军他们,现在小平津关内已经没有人守卫了,我们要让韩暹贼子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韩暹并不知道这些暗中的阴谋,他带着人马一顿冲杀,终于赶到了那只远处来到的援军身边,打眼看时,只见此人一身白袍白甲,但是由于夜色浓重,虽然有火把照耀,却看不清楚脸庞,不过他看到对方那条银枪以及坐下白马之时,用屁股想也能想到这就是高燚的大将赵云了,他勒住战马,抱拳行礼:“多谢赵将军来援,高使君的文书韩某之前已经收到了,并且已经回书,愿意受高使君节制,将军此番前来,可有高使君其他指令?” 韩暹哪里知道,这个白马银枪的家伙并非赵云,而正是牛辅部下胡赤儿故意扮作了赵云的模样,他听了韩暹的话,不由得微微一惊,原来高燚已经与韩暹暗中联合起来了,幸亏他出手早,看来他的动作一定要快,否则给真的赵云军得到消息,那么再要消灭韩暹可就不容易了。 想到这里,他咳嗽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清亮一些:“主公并不敢劳累韩将军,只是命赵某前来相救韩将军,那牛辅可是董卓麾下悍将,对于小平津是志在必得,主公不忍韩将军在此孤军作战,才命赵某来援!” 他这样说着,却是缓缓驱动坐下白马,向着韩暹而来,人也是一直低着头,旁人都看不清楚他的神情,韩暹不由有些奇怪,他正要继续答话,忽然身旁副将指着胡赤儿对韩暹大呼道:“韩帅,此人一定不是赵云,那赵云是高燚的结义兄弟,他素来只称呼高燚为兄长,便是对外人是也是如此,而现在他却以主公相称,可见有诈——噗!” 他话还没有说完,突然一只枪头贯穿了他的胸口,鲜血顿时汩汩流出来,他低头看着这一切,神情极为痛苦地看着韩暹,吃力说道:“韩,韩帅小心!” 随之伴着他的一声惨叫,整个人都被甩到了远处。 而那支犹自滴着鲜血的枪头的主人,正是已经策马几乎到了韩暹跟前的胡赤儿,他冷冷看着神情有些错愕的韩暹,呵呵笑道:“想不到你这里居然还会有消息灵通的人!” 韩暹瞪大了眼睛珠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发生的这一切,冲着胡赤儿怒吼道:“你究竟是谁?为何要假扮赵云!” 胡赤儿蓦地又是一枪,扫落了两个冲过来的韩暹士兵,枪尖犹自震颤不已,盯着韩暹冷喝道:“我乃牛辅将军麾下大将胡赤儿,韩暹小儿,为了诱你出关,将军可是花费了不少心思啊!” 他的话音方落,忽然韩暹只听得自己后方传来他的士兵一阵惨叫,他回头望去,赫然看见后方左右斜刺里出现了一彪人马,来势汹汹,人马也不在少数,不用想也一定是牛辅的其他部将了,看来这是一场有预谋的阴谋,想到此处,韩暹不由得一阵气血攻心,他怎么就这么容易就中了牛辅的计策! 胡赤儿也听到了韩暹后方的动静,笑得更加大声了:“我知道,你对于牛辅将军很了解,他打仗从来都是不屑于用计,所以你也不对此有什么防备,这也恰恰正好成了我利用你的致命弱点!” “我杀了你!”韩暹明白自己被人给耍了,而且还是一个无名之辈给耍了,想到这里,他更是羞愤难当,他一挺手中长枪,大喝一声,便朝胡赤儿杀去。 被戏耍的耻辱,就用这一身的武勇来全部夺回来! “那就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胡赤儿冷笑一声,也是挺枪便来与韩暹而战,手中银枪抖擞,直取韩暹面门所在。 韩暹怒气正盛,然而到底不是凡俗之辈,见胡赤儿银枪刺来,侧身便是闪过,反手一样,漆红长枪眼朝胡赤儿手腕便刺,拿捏之准,令胡赤儿不由一阵惊骇,方知韩暹武艺之能不是虚话,自是不敢大意,倏地便收了枪势,撤身拨马便走。 “贼人哪里逃!”韩暹岂肯放过这个惩戒胡赤儿的大好机会,眼看着胡赤儿在前,便挺枪紧追不舍,胡赤儿狼狈不堪,就连头盔也掉落了下来,散乱着头发,只顾着策马奔逃,到得一处开阔地之时,只见两旁自己士兵朝自己比划着手势,于是冷笑一声,忽然跃马而过,停了下来,看着怒气冲冲朝他杀来的韩暹及其身后的数百人马。 韩暹看到了,胡赤儿后面已经是一条死路,于是仰天大笑起来:“竖子,你已经无路可逃了,乖乖受死吧!” 说到此时,韩暹再度挺枪策马,发力朝胡赤儿而来,至于胡赤儿身旁那些士兵,韩暹根本不放在眼里。 胡赤儿抬手也要挺枪准备与韩暹厮杀,却不料当啷一声,他的银枪却掉落在了地上,胡赤儿无奈,只得下马去捡拾,然而此时韩暹也杀了过来,一枪直取胡赤儿后心。 “韩帅杀了他,韩帅杀了他!”随同韩暹而来的白波众们阵阵高呼,仿佛已经看到了胡赤儿被韩暹一枪毙命的下场。 但是仿佛仿佛仅仅只能是仿佛。 韩暹心头忽然闪过一丝不安,目光下意识地看向胡赤儿身旁的士兵,他很奇怪,正常情况下,这些士兵们应该奋不顾身地前来护卫自己的主将才对的,可是这些士兵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只是呆呆地站在一旁看戏,仿佛胡赤儿的生死与他们毫无关系似的。 总不会是看着胡赤儿要死了,所以都一个个吓得不敢动弹了吧? 不,不是,韩暹终于明白自己是因为什么而不安了,胡赤儿既然能想到假扮赵云来骗他出关,如何会想不到其他的计谋让他中计? 心中这样想着,韩暹看到地上胡赤儿脸上本来的惊骇之色渐渐退去,代之以诡异的笑容,而胡赤儿的那些士兵们,也都是这样的笑容,一时之间,这些笑声,回荡在了韩暹的脑海。 突然,韩暹的战马突然四蹄踏空,他赫然见到地上不知何时居然已经挖好了一个巨大的陷马坑,他的战马悲鸣一声,赫然被坑内的木刺扎穿了腹部,想要起身,却已经无能为力。 而韩暹本人正由于他的战马作为垫脚,才避免了被这些木刺扎死的下场。 可是要出去这个陷马坑,只怕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杀!”那些胡赤儿的士兵们见到韩暹又一次中计,一个个狞笑着挺枪朝坑内的韩暹刺来。 第333章 铁蹄阵阵声响,牛辅领着数千人马奔驰在小平津南面的大道之上。△頂點小說,x 高燚人马的到来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想象,虽然不过只是赵云的先头部队秦翻而已,本来他对秦翻这人并不太了解,但是由于魅姬的缘故,他近来才对血玲珑这个曾经的大师兄有了点兴趣,魅姬自称若不是秦翻一再纠缠于她导致功力大损,现在也不至于连对付沮鹄这等三流货色都如此吃力。 不过魅姬已经投靠了他的岳父董卓,但是秦翻却是高燚的得力干将,如果能趁此机会除掉此人,那么他的岳父日后的大业之路上就会能少一个障碍。 “将军,那秦翻只带了不过一千人马,就在前面不远!”胡赤儿策马跟在牛辅身旁,指着前方道。 牛辅却是冷冷道:“他不过一千人,你当时也是有一千人的,怎么就惨败而逃了?真是丢我牛辅的脸!” 胡赤儿讪讪而笑:“当时韩暹的士兵也有数百,各个想要为韩暹报仇,末将无奈之下,只能暂避其锋,毕竟末将没有将军这样的能耐,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 王方在另一旁笑话胡赤儿:“我看就是你小子怕死,只会放放冷箭而已!” 胡赤儿怒了:“有本事你也放冷箭去!” “都不要吵了!”牛辅大喝一声,制止了二人的争吵,他目视前方,悠悠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夺取了小平津,当务之急是尽快巩固防备,那个秦翻救走了韩暹却不急着撤退,想必是有后招的,说不定也是同我之前设计一样在后面有赵云的伏兵,众人听令,对于这个秦翻,能擒则擒,不能擒则杀,但是不许追击,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明白吗!” “诺!”众人稀稀落落地回应着,就连胡赤儿和王方也是耷拉着脑袋,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牛辅怒了:“都没有吃饭吗!” “诺!”众人这一次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行不多远,便见秦翻已经将人马布列于野,凛凛以待,虽然只有千人,却是各个意气风发战意凛凛,与韩暹的白波贼又是不同,秦翻这次提了一柄大刀,安然静待于旗门之下一身鲜衣亮甲,委实英武不凡。 牛辅看见,心中暗暗赞叹,挺枪厉声喝道:“秦翻将军,你家主公高燚与我岳父素日无怨,为何却突然来偷袭我的部将胡赤儿,那韩暹可是白波贼寇,我奉岳父帅令前来征剿,你却坏我好事,这是何道理?” 秦翻冷声长笑:“牛辅将军真是记性差,前不久我们高家军还与董卓在南阳厮杀得难就难分,我家主公岳父颜良将军至今还留下了旧伤未愈,怎么到如今反倒是成了素日无怨了?真是可笑至极,看来董卓的丧子之痛还是不够惨烈啊,非要今日再死一个女婿才肯收敛是吗?” “放肆!”王方听罢,大怒不已,绰起自己的马槊,不等牛辅发号施令,策马而出,直向秦翻杀去。 秦翻望见,冷笑一声,挺刀纵马,奋力直出,只一个回合,就将王方打落下马,再要出手斩杀之时,蓦地一箭呼啸而至,秦翻侧身便闪,回头望时,原来是牛辅放了冷箭,而王方得了这个空当,也被自己的士兵出马给救了回去。 秦翻挺刀指着牛辅喝道:“是大丈夫就痛痛快快出来打一场,只会躲在暗地里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 “放肆,居然敢对我家将军言语不敬,看我胡赤儿不一棍打死你!”胡赤儿在阵上听得大怒,拍马就要冲过去与秦翻厮杀,却被牛辅给拦了下来:“此人武艺纯熟,刀法干脆利落,你不是他的对手,我亲自前去战他,你带两千人马,与王方一左一右迂回到他的后方去,待我与其厮杀之时,发兵三面夹击,不愁除不了此人!” “诺!”胡赤儿点头,他本来也不是逞强好胜之辈,此刻见牛辅如此吩咐,于是便带着人马与王方一同离去。 由于是在夜里,二人带着人马离去时都熄灭了手中火把,为的便是瞒过秦翻的注意。 秦翻此时的注意力的确没有放在牛辅人马的调动上,而是牛辅本人,他也知道仅靠自己这一千锦骑军,是不可能战胜数倍于自己的牛辅人马的,赵云的后续大部队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那么就只有擒贼擒王这个最简单的法子了。 “铿!”刀枪相交,迸发出耀眼的火花,辉映着秦翻与牛辅两张面孔,二人的表情都是狰狞扭曲,手中兵器运转如飞,旁人只听得清脆的兵器声响,却不知二人只一个回合就对拆了多少招式。 秦翻毕竟是用刀,速度难免慢些,十几个回合下来,已经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然而即便如此,牛辅依然占不到任何便宜,于是又一个马身交错之后,便擎了长弓在手,控弦便射,正中秦翻腰部。 只不过牛辅自以为得手之时,秦翻却镇定自若地把箭拿了下来,箭头之上竟没有一滴血。 “怎么可能!”牛辅很自信于自己的弓术,此刻见秦翻安然无恙,自然吃惊不小。 秦翻不说话,缓缓将自己的细丝软剑从腰上拔出给牛辅示意,口中冷喝:“我刚才不过是故意卖个破绽而已,想不到你还真上当了,呵呵,看看到底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剑法厉害!” “好,那我便领教领教!”牛辅偏不信这个邪,信手便从箭壶里抽了三支箭来,用四指夹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在弓弦之上,蓄势便发,去势如风似电,正是他引以为傲的箭法,此时又是夜里,料想秦翻就是再如何厉害,也必定会中一箭。 秦翻看见牛辅出手,知道这三箭定然非同小可,他定了定心神,待得这三箭要及身之时,蓦然出手,一剑凌空,倏地击开一箭,然后迅速抖动剑神,锋刃又是击开一箭,但是就在他要收招击开第三箭时,那最后一箭却是诡异地改变了弧度,轻松避开了秦翻的软剑,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秦翻如何不知道这其中厉害,但是他此刻剑招已老,收势显然已经不及,无奈之下,只能用身体硬接下这一箭—— “噗嗤!” 一声利箭入体的声音传来,秦翻捂着胸口上的箭,眸子凌厉地盯着牛辅,冷声道:“好箭法!” 说着,他便缓缓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铁蹄阵阵声响,牛辅领着数千人马奔驰在小平津南面的大道之上。 高燚人马的到来之快,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虽然不过只是赵云的先头部队秦翻而已,本来他对秦翻这人并不太了解,但是由于魅姬的缘故,他近来才对血玲珑这个曾经的大师兄有了点兴趣,魅姬自称若不是秦翻一再纠缠于她导致功力大损,现在也不至于连对付沮鹄这等三流货色都如此吃力。 不过魅姬已经投靠了他的岳父董卓,但是秦翻却是高燚的得力干将,如果能趁此机会除掉此人,那么他的岳父日后的大业之路上就会能少一个障碍。 “将军,那秦翻只带了不过一千人马,就在前面不远!”胡赤儿策马跟在牛辅身旁,指着前方道。 牛辅却是冷冷道:“他不过一千人,你当时也是有一千人的,怎么就惨败而逃了?真是丢我牛辅的脸!” 胡赤儿讪讪而笑:“当时韩暹的士兵也有数百,各个想要为韩暹报仇,末将无奈之下,只能暂避其锋,毕竟末将没有将军这样的能耐,能够全身而退就已经很不错了!” 王方在另一旁笑话胡赤儿:“我看就是你小子怕死,只会放放冷箭而已!” 胡赤儿怒了:“有本事你也放冷箭去!” “都不要吵了!”牛辅大喝一声,制止了二人的争吵,他目视前方,悠悠说道,“现在我们已经夺取了小平津,当务之急是尽快巩固防备,那个秦翻救走了韩暹却不急着撤退,想必是有后招的,说不定也是同我之前设计一样在后面有赵云的伏兵,众人听令,对于这个秦翻,能擒则擒,不能擒则杀,但是不许追击,以免中了敌人的圈套,明白吗!” “诺!”众人稀稀落落地回应着,就连胡赤儿和王方也是耷拉着脑袋,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牛辅怒了:“都没有吃饭吗!” “诺!”众人这一次异口同声地喊了一声。 行不多远,便见秦翻已经将人马布列于野,凛凛以待,虽然只有千人,却是各个意气风发战意凛凛,与韩暹的白波贼又是不同,秦翻这次提了一柄大刀,安然静待于旗门之下一身鲜衣亮甲,委实英武不凡。 牛辅看见,心中暗暗赞叹,挺枪厉声喝道:“秦翻将军,你家主公高燚与我岳父素日无怨,为何却突然来偷袭我的部将胡赤儿,那韩暹可是白波贼寇,我奉岳父帅令前来征剿,你却坏我好事,这是何道理?” 第334章 “将军好身手!”牛辅的士兵们看见自己的主将轻易便将秦翻掷来之箭拦了下来,而且时机的拿捏又是精准之极,无不纷纷喝彩。 但只有牛辅自己知道,这个秦翻单单只是用手丢过来羽箭,就已经如同劲弓所射一般,倘若真的给秦翻一把神弓,恐怕此刻牛辅能不能安然地待在这里都是一个问题。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来,鹿皮手套的掌心位置已经脱了线,隐隐可以看见一道血痕,那丝丝的痛楚告诉着牛辅,对敌人的轻视就是在给自己埋下死亡的种子。 他抬头看见那个已经上马挺刀带兵与自己人马厮杀在一处的秦翻,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然而他正要命令全军迅速攻灭秦翻这支锦骑军先锋之时,一名哨探却是飞马来报:“将军,好消息,徐荣将军已经攻下了孟津,不过我们在平津西侧一带发现了有人马行军过的痕迹!” 牛辅头:“徐荣的速度还真是快,似乎知道我在跟他比赛一般,拿下孟津也好,这样岳父北面门户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且两座关卡内的粮草也足够我西凉军过冬之用,那一路不明来历的人马不用想也知道是马腾那支支援高燚的骑兵,高燚军中有骑兵编制的,只有它而已,料想高燚一定是想阻断我归路伏击之用,不过他却忽略了我会留下来坚守平津的可能,我可不是韩暹那样猜忌他人又有勇无谋的匹夫,对了,岳父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那哨探躬身一礼:“正要向将军报告这个消息,主公留大军在函谷关由樊稠、张济二位将军暂时统领,自己领了五万人马,正星夜兼程向此地进发,算着时间,最多半日就会到了!” 牛辅微微一惊:“岳父来这里做什么?莫非疑心我不能独立对抗高燚人马?” 旁边副将李蒙低声道:“只怕主公来此会另有所图,末将刚刚得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是丁原义子吕布从宦官手里救下了陛下,已经迎进了丁原大营之中,而高燚又救下了太皇太后及陈留王,宫中曹操袁绍︽︽︽︽,<div style="margin:p 0 p 0">卢植等人也救下了何太后,如此一来,能够左右宫中大势的三支势力都没有为主公所得,主公在函谷关能不着急吗?将军还是早做这个打算的好!” 牛辅醒悟,看着李蒙一阵称赞:“你子脑子转得倒也灵光,传令下去,收兵回关上!” 胡赤儿与王方带人正与秦翻人马厮杀激烈,却突然从牛辅方向那里听到鸣金之声,他二人分外诧异,吞并秦翻人马只在须臾之间了,为何却突然要鸣金收兵? 虽然疑惑,到底还是牛辅的将令,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从,于是呼喝一声,迅速从厮杀之中撤退出来,有条不紊地向着平津撤去。 秦翻长出一口气,此刻的他也是满身浴血,直如一个血人一般,不过好在这都是别人的血,他自己倒没有受什么伤,一把大刀舞得是虎虎生风,有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锋刃翻飞之间,便有无数哀嚎声跟着而来。 不过让秦翻意外的自然是牛辅的几支人马,明明占有优势却仓促撤兵,莫非是有人趁机偷袭平津去了? “去,派几个士兵扮作牛辅的士兵,一同混进平津关中,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秦翻蓦地收了刀,对几个看起来机灵的士兵吩咐道! “诺!” 吩咐了这一切,这番长出一口气:“打扫战场,迅速整理出一块可供扎营的地方,赵云将军的大部队很快就会赶到,我有一种预感,咱们跟董卓的这场战争才仅仅只是开始罢了!” 此时平津南五十里处,带着五千锦骑军正仓促行军的赵云听取着秦翻派回来的传令所战报:“秦翻将军接应了被敌将胡赤儿重伤的韩暹之后,令部众护送韩暹来与将军会合,其后便与牛辅大军短兵相接,牛辅却不知何故,反倒引人马退入平津之中,秦翻将军恐其有诈,先命人马伐木结营,距离平津南十五里下寨,听后将军接下来的吩咐!” 赵云猛地一下勒停了照夜玉狮子,收起手中所持龙胆亮银枪,回顾军中,诧异道:“秦翻派人护送韩暹前来与我大队人马会合?为何我竟不知道此事?你们知道吗?” 众副将愕然摇头:“末将不知!” “这可真是奇了!”赵云皱了皱眉头,此前韩暹已经受太皇太后诏命愿意受他兄长高燚节制,为何他根本就没有见到韩暹的人影?莫非有什么隐情不成? “将军好身手!”牛辅的士兵们看见自己的主将轻易便将秦翻掷来之箭拦了下来,而且时机的拿捏又是精准之极,无不纷纷喝彩。 但只有牛辅自己知道,这个秦翻单单只是用手丢过来羽箭,就已经如同劲弓所射一般,倘若真的给秦翻一把神弓,恐怕此刻牛辅能不能安然地待在这里都是一个问题。 他摊开自己的手掌来,鹿皮手套的掌心位置已经脱了线,隐隐可以看见一道血痕,那丝丝的痛楚告诉着牛辅,对敌人的轻视就是在给自己埋下死亡的种子。 他抬头看见那个已经上马挺刀带兵与自己人马厮杀在一处的秦翻,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拳头。 然而他正要命令全军迅速攻灭秦翻这支锦骑军先锋之时,一名哨探却是飞马来报:“将军,好消息,徐荣将军已经攻下了孟津,不过我们在平津西侧一带发现了有人马行军过的痕迹!” 牛辅头:“徐荣的速度还真是快,似乎知道我在跟他比赛一般,拿下孟津也好,这样岳父北面门户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了,且两座关卡内的粮草也足够我西凉军过冬之用,那一路不明来历的人马不用想也知道是马腾那支支援高燚的骑兵,高燚军中有骑兵编制的,只有它而已,料想高燚一定是想阻断我归路伏击之用,不过他却忽略了我会留下来坚守平津的可能,我可不是韩暹那样猜忌他人又有勇无谋的匹夫,对了,岳父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那哨探躬身一礼:“正要向将军报告这个消息,主公留大军在函谷关由樊稠、张济二位将军暂时统领,自己领了五万人马,正星夜兼程向此地进发,算着时间,最多半日就会到了!” 牛辅微微一惊:“岳父来这里做什么?莫非疑心我不能独立对抗高燚人马?” 旁边副将李蒙低声道:“只怕主公来此会另有所图,末将刚刚得了一个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是丁原义子吕布从宦官手里救下了陛下,已经迎进了丁原大营之中,而高燚又救下了太皇太后及陈留王,宫中曹操袁绍卢植等人也救下了何太后,如此一来,能够左右宫中大势的三支势力都没有为主公所得,主公在函谷关能不着急吗?将军还是早做这个打算的好!” 牛辅醒悟,看着李蒙一阵称赞:“你子脑子转得倒也灵光,传令下去,收兵回关上!” 胡赤儿与王方带人正与秦翻人马厮杀激烈,却突然从牛辅方向那里听到鸣金之声,他二人分外诧异,吞并秦翻人马只在须臾之间了,为何却突然要鸣金收兵? 虽然疑惑,到底还是牛辅的将令,他们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不从,于是呼喝一声,迅速从厮杀之中撤退出来,有条不紊地向着平津撤去。 秦翻长出一口气,此刻的他也是满身浴血,直如一个血人一般,不过好在这都是别人的血,他自己倒没有受什么伤,一把大刀舞得是虎虎生风,有如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锋刃翻飞之间,便有无数哀嚎声跟着而来。 不过让秦翻意外的自然是牛辅的几支人马,明明占有优势却仓促撤兵,莫非是有人趁机偷袭平津去了? “去,派几个士兵扮作牛辅的士兵,一同混进平津关中,看看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秦翻蓦地收了刀,对几个看起来机灵的士兵吩咐道! “诺!” 吩咐了这一切,这番长出一口气:“打扫战场,迅速整理出一块可供扎营的地方,赵云将军的大部队很快就会赶到,我有一种预感,咱们跟董卓的这场战争才仅仅只是开始罢了!” 此时平津南五十里处,带着五千锦骑军正仓促行军的赵云听取着秦翻派回来的传令所战报:“秦翻将军接应了被敌将胡赤儿重伤的韩暹之后,令部众护送韩暹来与将军会合,其后便与牛辅大军短兵相接,牛辅却不知何故,反倒引人马退入平津之中,秦翻将军恐其有诈,先命人马伐木结营,距离平津南十五里下寨,听后将军接下来的吩咐!” 赵云猛地一下勒停了照夜玉狮子,收起手中所持龙胆亮银枪,回顾 第336章 一直以来,高燚都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何进、张让、叶十七、董卓甚至曹操丁原这些能够左右时局的人物身上,却忽略了斛图这样一个虽然不常露面而又总是动不动就给高燚使绊子的家伙,这个斛图简直就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三十年前就跟高燚的师傅蔡邕擦出过火花,现在快花甲之年居然还是这么不消停,高燚知道的就已经这么恐怖,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暗中做了多少高燚不知道的阴谋。∈↗頂點小說,x “元直说得半点不错,这个时候我不能乱,再不能让别人给牵着鼻子走!”高燚定了定心神,目光正视着眼前的地图,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孟津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高燚的视野里,它北通河东,东接小孟津,西接函谷关,南面则是虎视洛阳城池,不会轻易打下来,撤退也不是上策,高燚眯着眼睛问向徐庶,“元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好主意了?” 徐庶摇摇头:“属下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只不过打仗嘛,不外乎强取,计取,这两个我军都不占优势,那么就只有唯一一条路要走了,就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高燚疑惑地耸耸鼻子,煞有介事地问徐庶,“那也得有刀啊,试问现在,刀在哪里?” “主公是不是把卫公子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徐庶面露笑意,冷不丁提示道。 “卫康?”高燚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一身贵公子气质的家伙,要不是这个家伙带着两万担粮草前来接济,高燚的人马估计别说三万了,能不能留下三千都是个奇迹。 卫康现在已经离开高燚大营悄悄回河东去了,虽然没有与高燚约定什么时候帮助卫家除掉河东的匈奴之患,但是高燚也不是白吃人饭不做事的无赖,不过卫康的那个借董卓之手赶走河东那五万於扶罗和丘力居的匈奴鲜卑乌桓联军确实是个值得一试的法子。 但是董卓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乖乖听高燚的话不来洛阳分一杯羹转而前去攻打和自己利害关系不相干的家伙? “我知道,元直是想提醒我不要忘记了那个卫仲道的救济大恩,但是我们之前和他议定的法子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具体如何执行,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啊,我这脑子反正已经快要累死了,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你们谁有好法子,不妨都说出来听听!” 高燚口中这样说着,目光则是把在场所有的几个副将都转悠了个遍,甚至连何小刀都没有放过:“喂喂喂,小刀兄弟,你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在这里听了半天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何小刀讪笑着回应:“主公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何小刀算个屁啊,不给主公你添乱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了,哪里能出什么主意来,问题是就算帮着主公您出主意,那也得能听懂啊,我在这里半天都跟听天书一样,主公你要不喊我,我都快睡着了!” 说着,何小刀还真做了个打呵欠的手势来,大嘴张着,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行行行,快滚一边去,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高燚摆摆手,一口唾沫唾在地上,不想天气太冷,还没有落地就直接成了冰。 何小刀听着高燚的脏话,不仅没有露出半点不满来,反而还是十分受用的模样,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却是放在在高燚那口被冻成了冰疙瘩的唾沫上面,喃喃着说道:“主公,俺还真有了个主意,说出来主公可别笑话我!” “嗯?”高燚好奇地看着何小刀,不相信这个瘦麻杆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过他既然有言在先了,因此觉得听听也不错,于是一摆手,示意何小刀说来听听。 何小刀也不含糊,对高燚道:“咱们大军奔袭而来,并没有带什么攻城利器,只是随军有几辆小型的简易抛石机对吧!” 徐庶点头:“不错,只可惜这附近没有可供抛击的石头,否则咱们不用近前攻打关卡,只在射程范围内就能震慑牛辅人马了!” “军师这话我何小刀可不同意啊,那四个字怎么说来着,就地取材是不是?谁说抛石机就得用石头才能发射的?”何小刀嘿嘿笑着,挤眉弄眼地反问徐庶。 高燚在一旁听得笑了:“我看小刀兄弟你是想主意想糊涂了,抛石机不用石头发射,难道用水不成——” 说到这里,高燚忽然明白了何小刀的意思,水自然不能当做抛石机的发射用,但是水结成冰之后,可就大不一样了! 一直以来,高燚都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何进、张让、叶十七、董卓甚至曹操丁原这些能够左右时局的人物身上,却忽略了斛图这样一个虽然不常露面而又总是动不动就给高燚使绊子的家伙,这个斛图简直就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三十年前就跟高燚的师傅蔡邕擦出过火花,现在快花甲之年居然还是这么不消停,高燚知道的就已经这么恐怖,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暗中做了多少高燚不知道的阴谋。 “元直说得半点不错,这个时候我不能乱,再不能让别人给牵着鼻子走!”高燚定了定心神,目光正视着眼前的地图,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孟津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高燚的视野里,它北通河东,东接小孟津,西接函谷关,南面则是虎视洛阳城池,不会轻易打下来,撤退也不是上策,高燚眯着眼睛问向徐庶,“元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好主意了?” 徐庶摇摇头:“属下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只不过打仗嘛,不外乎强取,计取,这两个我军都不占优势,那么就只有唯一一条路要走了,就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高燚疑惑地耸耸鼻子,煞有介事地问徐庶,“那也得有刀啊,试问现在,刀在哪里?” “主公是不是把卫公子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徐庶面露笑意,冷不丁提示道。 “卫康?”高燚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一身贵公子气质的家伙,要不是这个家伙带着两万担粮草前来接济,高燚的人马估计别说三万了,能不能留下三千都是个奇迹。 卫康现在已经离开高燚大营悄悄回河东去了,虽然没有与高燚约定什么时候帮助卫家除掉河东的匈奴之患,但是高燚也不是白吃人饭不做事的无赖,不过卫康的那个借董卓之手赶走河东那五万於扶罗和丘力居的匈奴鲜卑乌桓联军确实是个值得一试的法子。 但是董卓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乖乖听高燚的话不来洛阳分一杯羹转而前去攻打和自己利害关系不相干的家伙? “我知道,元直是想提醒我不要忘记了那个卫仲道的救济大恩,但是我们之前和他议定的法子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具体如何执行,却是一个不小的难题啊,我这脑子反正已经快要累死了,一点主意都想不出来!你们谁有好法子,不妨都说出来听听!” 高燚口中这样说着,目光则是把在场所有的几个副将都转悠了个遍,甚至连何小刀都没有放过:“喂喂喂,小刀兄弟,你平常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在这里听了半天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何小刀讪笑着回应:“主公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何小刀算个屁啊,不给主公你添乱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了,哪里能出什么主意来,问题是就算帮着主公您出主意,那也得能听懂啊,我在这里半天都跟听天书一样,主公你要不喊我,我都快睡着了!” 说着,何小刀还真做了个打呵欠的手势来,大嘴张着,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行行行,快滚一边去,说了半天都是废话,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高燚摆摆手,一口唾沫唾在地上,不想天气太冷,还没有落地就直接成了冰。 何小刀听着高燚的脏话,不仅没有露出半点不满来,反而还是十分受用的模样,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却是放在在高燚那口被冻成了冰疙瘩的唾沫上面,喃喃着说道:“主公,俺还真有了个主意,说出来主公可别笑话我!” “嗯?”高燚好奇地看着何小刀,不相信这个瘦麻杆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过他既然有言在先了,因此觉得听听也不错,于是一摆手,示意何小刀说来听听。 何小刀也不含糊,对高燚道:“咱们大军奔袭而来,并没有带什么攻城利器,只是随军有几辆小型的简易抛石机对吧!” 徐庶点头:“不错,只可惜这附近没有可供抛击的石头,否则咱们不用近前攻打关卡,只在射程范围内就能震慑牛辅人马了!” “军师这话我何小刀可不同意啊,那四个字怎么说来着,就地取材是不是?谁说抛石机就得用石头才能发射的?”何小刀嘿嘿笑着,挤眉弄眼地反问徐庶 第337章 一直以来,高燚都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放在何进、张让、叶十七、董卓甚至曹操丁原这些能够左右时局的人物身上,却忽略了斛图这样一个虽然不常露面而又总是动不动就给高燚使绊子的家伙,这个斛图简直就是个谜一样的人物,三十年前就跟高燚的师傅蔡邕擦出过火花,现在快花甲之年居然还是这么不消停,高燚知道的就已经这么恐怖,还不知道这个家伙暗中做了多少高燚不知道的阴谋。 “元直得半不错,这个时候我不能乱,再不能让别人给牵着鼻子走!”高燚定了定心神,目光正视着眼前的地图,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孟津就像一颗钉子一样死死钉在高燚的视野里,它北通河东,东接孟津,西接函谷关,南面则是虎视洛阳城池,不会轻易打下来,撤退也不是上策,高燚眯着眼睛问向徐庶,“元直是不是已经有什么好主意了?” 徐庶摇摇头:“属下并没有什么好主意,只不过打仗嘛,不外乎强取,计取,这两个我军都不占优势,那么就只有唯一一条路要走了,就是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高燚疑惑地耸耸鼻子,煞有介事地问徐庶,“那也得有刀啊,试问现在,刀在哪里?” “主公是不是把卫公子的话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徐庶面露笑意,冷不丁提示道。 “卫康?”高燚怎么可能忘记这个一身贵公子气质的家伙,要不是这个家伙带着两万担粮草前来接济,高燚的人马估计别三万了,能不能留下三千都是个奇迹。 卫康现在已经离开高燚大营悄悄回河东去了,虽然没有与高燚约定什么时候帮助卫家除掉河东的匈奴之患,但是高燚也不是白吃人饭不做事的无赖,不过卫康的那个借董卓之手赶走河东那五万於扶罗和丘力居的匈奴鲜卑乌桓联军确实是个值得一试的法子。 但是董卓并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乖乖听高燚的话不来洛阳分一杯羹转而前去攻打和自己利害关系不相干的家伙? “我知道,元直是想提nnnn,<div style="margin:p 0 p 0">醒我不要忘记了那个卫仲道的救济大恩,但是我们之前和他议定的法子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但是具体如何执行,却是一个不的难题啊,我这脑子反正已经快要累死了,一主意都想不出来!你们谁有好法子,不妨都出来听听!” 高燚口中这样着,目光则是把在场所有的几个副将都转悠了个遍,甚至连何刀都没有放过:“喂喂喂,刀兄弟,你平常不是挺能的吗?怎么在这里听了半天了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何刀讪笑着回应:“主公你也太抬举我了,我何刀算个屁啊,不给主公你添乱我就求爷爷告奶奶了,哪里能出什么主意来,问题是就算帮着主公您出主意,那也得能听懂啊,我在这里半天都跟听天书一样,主公你要不喊我,我都快睡着了!” 着,何刀还真做了个打呵欠的手势来,大嘴张着,下巴都快掉出来了。 “行行行,快滚一边去,了半天都是废话,养你还不如养一条狗!”高燚摆摆手,一口唾沫唾在地上,不想天气太冷,还没有落地就直接成了冰。 何刀听着高燚的脏话,不仅没有露出半不满来,反而还是十分受用的模样,不过他此刻的注意力却是放在在高燚那口被冻成了冰疙瘩的唾沫上面,喃喃着道:“主公,俺还真有了个主意,出来主公可别笑话我!” “嗯?”高燚好奇地看着何刀,不相信这个瘦麻杆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不过他既然有言在先了,因此觉得听听也不错,于是一摆手,示意何刀来听听。 何刀也不含糊,对高燚道:“咱们大军奔袭而来,并没有带什么攻城利器,只是随军有几辆型的简易抛石机对吧!” 徐庶头:“不错,只可惜这附近没有可供抛击的石头,否则咱们不用近前攻打关卡,只在射程范围内就能震慑牛辅人马了!” “军师这话我何刀可不同意啊,那四个字怎么来着,就地取材是不是?谁抛石机就得用石头才能发射的?”何刀嘿嘿笑着,挤眉弄眼地反问徐庶。 高燚在一旁听得笑了:“我看刀兄弟你是想主意想糊涂了,抛石机不用石头发射,难道用水不成——” 到这里,高燚忽然明白了何刀的意思,水自然不能当做抛石机的发射用,但是水结成冰之后,可就大不一样了! 而高燚的人马所处之地确实石头不多,但是冰块可不少,但是附近的洛水与黄河可是结了厚厚的冰的,要是凿他几百个大冰块出来,接连不断地给孟津抛射过去,那可真是够牛辅喝一壶了。 “爱死你了!”想到这里,高燚实在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之情,给何刀来了个亲切的拥抱,要不是看在何刀是个男人的份上,高燚肯定一口就直接亲下去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给何刀吓得不轻,他哆哆嗦嗦着站好,对高燚连连作揖:“主公你这是要折我的寿啊!这要是给主母看见了,我就是浑身是嘴也不清了!” “哈哈哈哈!”高燚放声大笑,他对何刀道,“怕什么,她现在可是在后方军营里面照顾太皇太后的,我就知道她不会来到这里,况且我高燚什么人物,怎么可能会对你有心思,我也没有那个癖好啊!” 他这样着,何刀听得只是一面赔笑一面头,然而目光却蓦地看向了高燚后方一个俏丽身形,顿时眼睛便发直了。 高燚并未看到何刀这一变化,依旧自顾自道:“你眼睛怎么了?干嘛要一直眨?是不是得了眼疾了?” 何刀还没有来得及些什么,徐庶便在一旁冲着高燚身后躬身施礼:“徐庶见过主母!” 高燚的脸立即就变成了绿色,不是吧,落月近来是不是把他看得太紧了?才刚刚了一句这位祖奶奶一句坏话而已,居然就出现了,他瞬间就觉得浑身都是不自在啊! 与此同时,只听得一阵鸾铃响声,随之便是沁香入鼻,落月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悠然入耳:“夫君,一个人在这里发什么愣?” 高燚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子来,脸上却是一扫面对何刀时候的无奈神情,早换上了一副惊喜异常的尊容,拍着手便一面笑一面走过去道:“哎呀夫人我在跟他们我想你想得寝食难安呢,可巧你就来了,哈哈我就知道我们两个是心有灵犀的,那个何刀偏偏还不信,看,我没有错吧?” 落月翻身下了马,一身红白相间的衣裙裹身,看起来不出的赏心悦目,不过此刻她却是面上露着疑惑的表情盯着高燚冷哼着问道:“是吗?夫君会那么好?我看是在我的坏话还差不多吧?我来的路上,可是听许多士兵议论,是你亲口的我是一只母老虎,把你给管得死死的,对别的女人看都不敢看,我倒要来找你对质一下,让众人都来评评理,我落月岂是这种人?” “谁的?谁的?谁的?”高燚一把将袖子撸了起来,掐着腰看向每个人,义愤填膺地问着,好像和背地里他坏话的人有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这话的确是高燚亲口过的,连徐庶也知道,但是看现在情形,谁还敢出真相来,徐庶看到高燚一个劲冲他使眼色,便会意笑着对落月道:“主母并非为了这个才来这里的吧?记得主母不是在大营与庞德将军保护太后的吗?莫非有什么要事?” 落月这才收起了继续追问的神情,对高燚道:“陈留王殿下不知何故染了风寒,一直咳嗽不止,高烧不退,军医用药了也不见好,太后殿下的风寒只有宫中太医才能治好,她执意要我前来,命夫君你收兵护送她与殿下回宫中去,不得有误!” 高燚听了,很是吃惊,这个董太后又发什么疯?他军队都开拔到孟津来了,还有赵云也在平津布置好了战线,现在这个老女人让他收兵护送她回宫?把打仗当做儿戏了不成? 徐庶想了想,问落月道:“主母可见到殿下本人了?” 落月不明所以,摇摇头:“没有见到,这病来得突然,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军医们确实查看过了,是风寒不假,但都束手无策!” “治风寒,张仲景比较拿手啊,可惜他现在不在此处,不过咱们的军医都是华佗给亲自传授过的,不至于连的风寒都治不好啊!”高燚皱着眉自言自语。 徐庶忽然笑了,何刀疑惑地看他:“军师笑什么?” “咱们的军医确实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世上有一种病是神医也治不好的!”徐庶蓦地停住了笑容,悠悠道,“那就是假装有病!” 第338章 “假装有病?”高燚疑惑地盯着徐庶看去,却从徐庶的眼睛里看到了不一样的意思,显然,徐庶是意有所指,这很可能是董太后在其中作怪。 董太后可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据高燚所知,这个老女人一直都没有放弃与何太后争权夺利,初时由于吃饭和安全都成问题,所以暂时收敛了一些,现在看到高燚在,估计也是觉得有所倚仗了,指不定她在刘协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以回宫中治病为名,起来与何太后分庭抗礼才是真的吧。 想到这一层,高燚便对落月道:“夫人你且回去告诉太后一声,我即刻就会赶到!” 落月其实本来是亲自赶来这里,就是听高燚一声拒绝的,她何尝又不知道战事一起不是仓促可以解决的道理,但是高燚居然一反常态答应了董太后这个近乎愚蠢的要求,反倒有些不明白高燚的想法了,她提醒高燚道:“夫君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可以出几个理由来写信一封让我给太好带回去,想来她老人家也不会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啊!” “不必了!”高燚摇摇头,“越是乱是,越要遵从君臣礼仪,如果我不听太后的话,那么他人也会争相效仿,我高燚不能起这个坏头!” “好吧,信你!”落月应了一声,翻身上马,眸子里虽然还是对高燚的决定有些疑惑,但还是急速策马而去。 看着落月走远了,高燚这才郑重其事地对徐庶道:“眼下大敌当前,咱们的几个盟友也未必可靠,但是太后的话又不可能不听,我想好了,留大部分人马在这里继续与徐荣对峙,我自己则带少数人马护送太后与陈留王回宫去!” 徐庶头,但是还是劝高燚道:“此地确实是不是久留之地了,不过主公既然要进城入宫,最好还是多带些人手比较好,比较现在不比平和之时,至于徐荣,接着咱们刚才所的借力打力的想法,属下想先引在河东安邑的匈奴於扶罗来从北面攻打孟津!” “哦?”高燚听了,不禁来了兴趣,这个法6n6n6n6n,<div style="margin:p 0 p 0">子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可是於扶罗毕竟也不是傻子吧,怎么可能会乖乖地来就来? 似乎看出了高燚的疑惑,徐庶不禁笑着给高燚解释:“这件事情要办成,其实也并不难,主公可不要忘记了赵云将军传回来的消息,牛辅为了打下孟津,也算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韩暹的性命都险些为其所害,早年间韩暹与於扶罗便有一些交情,於扶罗甚至曾经与韩暹一起在太原、河东、河内一带为乱,如今若是听闻了韩暹的事情,想必会怒而起兵,来向牛辅兴师问罪的吧,而徐荣又与牛辅距离如此近,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不可能不受其害!” 高燚啊了一声,对徐庶的话一半认同一半怀疑,他挠着脑袋,反问徐庶:“为兄弟情义报仇的事情,确实可以理解,但是於扶罗本来不就是因为缺粮才寇乱河东的吗?就算他自己想来打这里,但是他的士兵就真的那么听话会饿着肚子打仗?” 徐庶又笑了,仿佛高燚的这番话又已经被他猜中了一般,他扬起嘴角,忍住笑意,也反问高燚:“主公自己都了,那么咱们把消息送到河东去的时候,就孟津与平津藏有大量粮草不就行了?至于如何让他们相信这个情报是真实可信的,咱们的军队在这里驻扎迟迟不离去就最好的证明!” 高燚听了,击掌叫好:“妙啊,反其道而用之,元直之才,实在令人佩服,好,就这么办,有你在这里,我就可以放心离开了!” 徐庶抱拳行礼:“谢主公信任!” 虽然如此,高燚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沉吟而道:“但是安邑距离这里的路程并不算远,即使我们派快马前去传递假情报,到於扶罗带人前来攻关,也是需要数日功夫的啊!这一段时间,徐荣牛辅他们看破了这个假情报怎么办?董卓大军从函谷关到来怎么办?” 这一次,还没有等到徐庶回答,在一旁听了多时的何刀倒先排着胸脯向高燚保证起来:“主公放心好了,咱们不是还有那几辆抛石机吗?我何刀现在就带上兄弟们到附近河面破冰运来,每天给他徐荣接连不断地丢过去,砸得他们不敢还手!” “好!那就这么定了,要是不到於扶罗的人马到来,我就把你何刀的人头拧下来泡酒喝!”高燚得一本正经,那神色可一都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何刀也是第一次露出本本分分的神情来,身子站得笔直:“主公您就瞧好吧!别到时候嫌我的人头泡出来的酒难喝就行!” “呵呵呵!”高燚现在竟然有些舍不得离开这个何刀了,他拍拍何刀的肩膀,目光在徐庶和其他人脸上转过,最后凝重地道,“不要忘了,给董卓一颜色瞧瞧就行了,若是敌不过,就撤回到虎牢关去,我不想你们中的任何人有事,明白吗!” “谢主公关心!”徐庶与何刀等士兵们昂然回应,有不少士兵们眼中都闪动着泪花。 “诸君珍重!” “主公珍重!” 眼下正是刚过了春节,料峭的春寒还是夹杂着些许的凉意,高燚带着满心的唏嘘,只带着随行的数百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庞德大营。 落月已经将高燚的决定告诉了董太后,此时董太后自然很是欢喜,在落月的帮助下,简单地收拾了些许行李,也备好了马车,看着天色尚早,正是启程的好时候。 “微臣拜见太皇太后!”高燚神色一片冷峻,到了军营直接就奔董太后营帐这里而来,踩着厚厚的积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直到了帐门口才停下来,转头发现刘协已经被安置在了马车里面,一个人手里拿着不知道什么物事玩得正十分开心,于是咳嗽了一声也对刘协也行了一礼,“拜见陈留王殿下,殿下看起来似乎身体已经好多了!” 董太后听见动静,立即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走出营帐来,打量了高燚一眼,满布皱纹的老脸上起了一丝笑意:“真是有劳高将军了,协儿这孩子天生就是爱玩,病了也是闲不住,他素日身体都是由宫里的御医负责诊治的,也难怪高将军大营里的军医看不好他!” 高燚可不想听董太后在这里欲盖弥彰的那一番场面话,他又咳嗽了数声,简明扼要道:“微臣已经安置好了五十人随行护卫太皇太后及殿下,直接走官道的话,不出半日就会到皇宫,只是微臣现在还没有同皇宫内接上消息,若是到时候有人冒犯冲撞了太皇太后及殿下,还望太皇太后和殿下不要计较!” 董太后听得出高燚是话里有话,不过那并不是她所关心的内容,只是她听到了高燚所的只安排了五十人护卫,不免有些皱了皱眉头:“现在是非常时期,将军只安排这人手,是不是有些过于少了?倘若出了什么差失——” 高燚打断了她的话:“太皇太后放心好了,我选出的这五十人都是军中数一数二的好手,况且此处我也会亲自随行,谅再有什么心怀不轨之徒,听到我高燚的名号,也会有些忌惮的吧,况且微臣在虎牢关外还驻扎有两万精兵,其中更是不乏虎狼猛将,太皇太后大可放心!” “额——”董太后听到这里,也确实不好什么了,她只是十分纳闷,她对高燚如此推心置腹,何以高燚就算不肯全心全意地为她效命?反而还在虎牢关留了一手,这样看来,高燚对于出兵平津与孟津的举动,更像是做给别人看的了,要不然也不会她一要回宫,就这么快地赶回来了。 莫非高燚是想先所有人一步,掌控宫中形势,做一个威凌百官的权臣不成? 这确实是董太后之前想要的,但是前提是高燚得答应她所提出的那个让刘协与高玥结亲的条件才行,而且现在皇帝还在丁原那里,如果丁原也是怀着这个心思,那当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董太后微微笑道:“不知道将军可还记得哀家所提的结亲之事,这总归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大事,有时间让令夫人将哀家这个未来孙媳抱来洛阳看看,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伶俐可爱的丫头!” 高燚无语,董太后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好歹是一个开明开化的现代人,受过高等教育,哪怕是在古代待了这么长时间,但是要是那自己女儿的幸福去换取政治利益,那就是打死他也做不到,董太后的暗示他不是不明白,可是这个老女人怎么就看不出来高燚对于这个政治婚姻十分不感冒的心思呢? “事到如今,太皇太后有件事微臣不能不了,其实 第339章 高燚无语,他还真是说话不过脑子,高玥现在连说话都还没有学会,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心上人,想到这一点,高燚自己都尴尬地笑出来了。☆→頂☆→点☆→小☆→说,x “二位在这里说什么呢,这么好笑?”落月打点好了一切,听闻了高燚和董太后的对话,不禁也好奇地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高燚冲她使了个眼色,口中连连道:“没什么,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启程了!” 说着高燚揭开马车的布帘,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董太后可以上路了。 董太后本来还要说什么,但见高燚的神态,知道这桩婚事未必能成功了,微微叹息一声,进入了马车之中。 赶车的马夫吆喝了一声,扬起鞭子在驾车的马屁股上面狠狠甩了一鞭子,几匹马嘶鸣一声,载着董太后和刘协出了军营,而军营外早已选好的五十个士兵也整齐有序地分布在了马车的前后左右,一个个都将目光看向高燚这里,等着高燚发号施令。 高燚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准备也一起启程的落月道:“这一次,娘子你就不用一起去了!” “什么?”落月人都骑在马背上了,突然听闻高燚说出这样的话来,十分的不明所以,她瞪着一双疑惑的眸子反问高燚,“为什么?” 高燚策马前行了几步,距离落月近了一些,这才低声说道:“你替我通知所有人,渐次撤兵到虎牢关外的大营里去,董卓的那五万人马估计已经到渑池了,如果我们不快些撤退,就必须与其兵戎相见了,但是孟津与小平津都被董卓的人占了先机拿下,陛下又在丁原那里,时势既然已经不能为我左右,那我又何必在这里呆着不走?” 落月自然明白这一层意思,但是她看着高燚的落寞神情,与先前光彩大方截然不同,这才知道一定是高燚装出来给别人看的,想到这一点,她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一下才追问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手下这些人马受累,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舅舅可是在那个董卓手里的,他是因为你我的缘故才被董卓捉去,就这么走了,你甘心吗?” “我是不甘心!”高燚笑了笑,仿佛已经知道了落月会这么问,起初他对袁术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袁术还曾经作为主将围攻宛城,但是相处的那一段日子,高燚也多少看清了袁术的为人,虽然心胸是有点狭隘,但是做事却也不负任侠这个昔年的风评,倒感觉比袁绍这个看似宽厚实则心怀城府的舅舅要好的多。 “所以我决定了,你带着咱们的人走,我留下来伺机营救舅舅,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洛阳结识几个人才呢!” 高燚说得十分轻松,仿佛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一般。 但是落月是他的女人,她知道从董卓的手里救一个人有多么困难。 “既然你不走,那么我也不走,我说过,我是你的人,生死都要在一起!”落月目光里一片执着,说得话也是那样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高燚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南阳有他的父母及爱女,还有将士,百姓,他这一次战线实在拉得太长,倘若董卓再要搞什么小动作,凭着宛城现在留守的区区不足万人,是经不起任何变故的了。 “不,娘子你既然与我成了亲,就知道这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女儿,还有那些将希望寄托在我高燚身上的十数万百姓与将士,他们也需要主心骨,我现在一时半刻回不去,我走之后,你便以我的命令,将文鹭还有赵云徐庶他们撤回虎牢,无我命令,不得擅自出击,此事事关重大,你可明白!” “明白!”落月实在想不明白高燚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可是毕竟高燚是她的丈夫,她何尝不是想时时刻刻同他在一起,但是高燚也说的对,他们不是两个人,是很多很多人! “你若是敢出什么意外,我——”落月不自觉地说着这话,整个人却背转过身去,长长的睫毛覆盖住了那般秀气迷人的眼睑,两行清泪缓缓溢出,滴落进坐骑的雪白皮毛之中,顺势滑落于地,点出一个并不醒目的痕迹来。 高燚知道,落月是不想让他看见她的眼泪。 “哎,搞得真跟生离死别一样,真是——”高燚扬起手,指着落月的动人背影,嘴巴蠕动了几下,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而是拍着浮云的耳朵,一扯缰绳,凛凛长喝 “驾!” 落月转回身子去看时,只看到高燚人在远处的背影了。 庞德缓步走了过来,打破了落月的遐思:“主母,主公已经走远了!怎么您没有走?” 落月将高燚临走的话悉数告诉了庞德,并嘱咐道:“他人走得急,只说了这些,别的我便不清楚了,我到底是妇道人家,不便对军中之事指手画脚,你只到时候听候徐庶的命令便好了,相信夫君已经同他商量过了!” 庞德有所醒悟:“怪不得主公临走时不让末将多派人马护卫,只怕多带了人马入城反倒多生事端,不过既然如此,我且拔营后撤十里,稍稍与赵云将军人马成掎角之势,还请主母为己安全故,前往虎牢大营主持大局!” 高燚无语,他还真是说话不过脑子,高玥现在连说话都还没有学会,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心上人,想到这一点,高燚自己都尴尬地笑出来了。 “二位在这里说什么呢,这么好笑?”落月打点好了一切,听闻了高燚和董太后的对话,不禁也好奇地走了出来,笑着问道。 高燚冲她使了个眼色,口中连连道:“没什么,都收拾好了吗?我们该启程了!” 说着高燚揭开马车的布帘,比划了一个手势,示意董太后可以上路了。 董太后本来还要说什么,但见高燚的神态,知道这桩婚事未必能成功了,微微叹息一声,进入了马车之中。 赶车的马夫吆喝了一声,扬起鞭子在驾车的马屁股上面狠狠甩了一鞭子,几匹马嘶鸣一声,载着董太后和刘协出了军营,而军营外早已选好的五十个士兵也整齐有序地分布在了马车的前后左右,一个个都将目光看向高燚这里,等着高燚发号施令。 高燚并没有看他们,而是神色有些复杂地看着准备也一起启程的落月道:“这一次,娘子你就不用一起去了!” “什么?”落月人都骑在马背上了,突然听闻高燚说出这样的话来,十分的不明所以,她瞪着一双疑惑的眸子反问高燚,“为什么?” 高燚策马前行了几步,距离落月近了一些,这才低声说道:“你替我通知所有人,渐次撤兵到虎牢关外的大营里去,董卓的那五万人马估计已经到渑池了,如果我们不快些撤退,就必须与其兵戎相见了,但是孟津与小平津都被董卓的人占了先机拿下,陛下又在丁原那里,时势既然已经不能为我左右,那我又何必在这里呆着不走?” 落月自然明白这一层意思,但是她看着高燚的落寞神情,与先前光彩大方截然不同,这才知道一定是高燚装出来给别人看的,想到这一点,她抿了抿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犹豫了一下才追问道:“我知道你不想让手下这些人马受累,但是你不要忘记了,舅舅可是在那个董卓手里的,他是因为你我的缘故才被董卓捉去,就这么走了,你甘心吗?” “我是不甘心!”高燚笑了笑,仿佛已经知道了落月会这么问,起初他对袁术也没有什么好印象,尤其是袁术还曾经作为主将围攻宛城,但是相处的那一段日子,高燚也多少看清了袁术的为人,虽然心胸是有点狭隘,但是做事却也不负任侠这个昔年的风评,倒感觉比袁绍这个看似宽厚实则心怀城府的舅舅要好的多。 “所以我决定了,你带着咱们的人走,我留下来伺机营救舅舅,运气好的话,还能在洛阳结识几个人才呢!” 高燚说得十分轻松,仿佛他接下来要做的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一般。 但是落月是他的女人,她知道从董卓的手里救一个人有多么困难。 “既然你不走,那么我也不走,我说过,我是你的人,生死都要在一起!”落月目光里一片执着,说得话也是那样让人无法拒绝。 但是高燚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感情用事的,南阳有他的父母及爱女,还有将士,百姓,他这一次战线实在拉得太长,倘若董卓再要搞什么小动作,凭着宛城现在留守的区区不足万人,是经不起任何变故的了。 “不,娘子你既然与我成了亲,就知道这肩上的担子有多重,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女儿,还有那些将希望寄托在我高燚身上 第340章 “文远觉得,我高燚像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吗?” 借着帐内的炭火,高燚驱散了身上的寒冷,但是他心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强烈,他不是一个喜欢把人朝坏处想的人,但是近来丁原的种种可疑行为实在不能不让高燚另做他想。 张辽张了张嘴巴,实在难以置信高燚口中的话,可是他又是无从反驳,只好打着马虎眼道:“丁刺史怎么可能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动机?” 是啊,什么动机呢?高燚同样也追问着自己。 看着炭盆里面欢快地跳动着的火苗,高燚忽然下了一个决心:“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陛下行营里面,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夜是漫长的,可是等待这漫长的黑夜到来也是同样让人感觉漫长,高燚对于自己的计划就连同来的五十名士兵都没有告诉,而早早地就熄灯睡下,对外声称自己这些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人找他的话,就明天再来。 安置好这一切的高燚,从随身行李中找到一身夜行衣出来,十分迅速地换上去,正要悄悄出帐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站住,主公说过了,他已经睡下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休息!”自己士兵的声音。 “放肆,我是他的舅舅袁绍,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当我是不存在的吗?”袁绍那独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个,请您不要让在下为难!” “回去吧本初,犯不着跟明阳生这份气,他毕竟也是个孩子,再说这一次,你的确做是有些过分了,你让他见了你说什么好,说你这次擅自骑兵引发宫廷大乱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曹操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如果不是这么一说,高燚都要忘记这次变乱袁绍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营帐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高燚的身影也隔着帐幔看得清楚,他冲着外面喊道。 士兵立即转身向着帐内毕恭毕敬回复:“启禀主公,是典军校尉和中军校尉,他们非要进来,小人实在拦不住——” “该死,竟敢对我舅舅和师兄这样无礼!”高燚说着这话,身子猛地一下撩开帐幔出现在了袁绍和曹操的眼前,他看着那说话的士兵,神色显得极为愤怒,厉声喝道,“大过年的,我不想对你用刑,自己去绕着整个大营跑步去,不跑够二十圈不要来见我!” 高燚虽然看似愤怒异常,然而却是暗暗冲士兵们使着眼色,众人似乎意会到了什么,诺了一声,便真的出了大营前去“受罚”去了。 袁绍见高燚形容有些憔悴,披着一件长袍子在身上,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道:“看到明阳你没有事情,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你安歇吧,我还有些事情,明天再来同你商议。” 高燚不禁冷笑,袁绍说这番话,好像白天那群人里面两人没有见过一般,现在又说着这样言不由衷的话,很明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高燚是不是在这里。 不过高燚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要做,一定会把袁绍留下来好好数落数落,老实说,如果这次的宫中动乱是他挑起来的,他肯定会羞愧自尽的。 “舅舅可不要忘记了,袁术舅舅还在董卓手上呢!” 看着袁绍渐渐离去的背影,高燚忍不住说出这话来。 袁绍身形蓦地顿住,他落寞地点头:“知道,公路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曹操也跟着回过头来,冲着高燚比出一个手势来,那意思很明白,袁绍现在的心情也并不好受,高燚就不要在人心口上撒盐了。 高燚苦笑,这两人可真是有意思。 袁绍与曹操走回自己的营帐旁边,看见高燚的小帐灯光暗淡下去并最终灭掉,只剩帐前两盆篝火依旧在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着,这才放了心。 “我就说吧,本初,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情就好了,明阳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古怪之处,有些事情,咱们替他做了岂不是很好?” 曹操面带微笑地说着这话,然而不经意间,却露出了衣袍缝隙间的黑色夜行衣的模样。 当然,袁绍也是一样。 自从听到了丁原从混乱中救下皇帝刘辩的事情,他们二人可说是带着人马马不停蹄地赶来,不过到了这里之后却被丁原以种种理由不断阻挠与刘辩见面,便是荀爽等三公九卿来了也不见好,时间长了,就是再傻的人都要起疑心了。 “文远觉得,我高燚像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吗?” 借着帐内的炭火,高燚驱散了身上的寒冷,但是他心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强烈,他不是一个喜欢把人朝坏处想的人,但是近来丁原的种种可疑行为实在不能不让高燚另做他想。 张辽张了张嘴巴,实在难以置信高燚口中的话,可是他又是无从反驳,只好打着马虎眼道:“丁刺史怎么可能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动机?” 是啊,什么动机呢?高燚同样也追问着自己。 看着炭盆里面欢快地跳动着的火苗,高燚忽然下了一个决心:“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陛下行营里面,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夜是漫长的,可是等待这漫长的黑夜到来也是同样让人感觉漫长,高燚对于自己的计划就连同来的五十名士兵都没有告诉,而早早地就熄灯睡下,对外声称自己这些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人找他的话,就明天再来。 安置好这一切的高燚,从随身行李中找到一身夜行衣出来,十分迅速地换上去,正要悄悄出帐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站住,主公说过了,他已经睡下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休息!”自己士兵的声音。 “放肆,我是他的舅舅袁绍,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当我是不存在的吗?”袁绍那独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个,请您不要让在下为难!” “回去吧本初,犯不着跟明阳生这份气,他毕竟也是个孩子,再说这一次,你的确做是有些过分了,你让他见了你说什么好,说你这次擅自骑兵引发宫廷大乱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曹操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如果不是这么一说,高燚都要忘记这次变乱袁绍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营帐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高燚的身影也隔着帐幔看得清楚,他冲着外面喊道。 士兵立即转身向着帐内毕恭毕敬回复:“启禀主公,是典军校尉和中军校尉,他们非要进来,小人实在拦不住——” “该死,竟敢对我舅舅和师兄这样无礼!”高燚说着这话,身子猛地一下撩开帐幔出现在了袁绍和曹操的眼前,他看着那说话的士兵,神色显得极为愤怒,厉声喝道,“大过年的,我不想对你用刑,自己去绕着整个大营跑步去,不跑够二十圈不要来见我!” 高燚虽然看似愤怒异常,然而却是暗暗冲士兵们使着眼色,众人似乎意会到了什么,诺了一声,便真的出了大营前去“受罚”去了。 袁绍见高燚形容有些憔悴,披着一件长袍子在身上,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道:“看到明阳你没有事情,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你安歇吧,我还有些事情,明天再来同你商议。” 高燚不禁冷笑,袁绍说这番话,好像白天那群人里面两人没有见过一般,现在又说着这样言不由衷的话,很明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高燚是不是在这里。 不过高燚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要做,一定会把袁绍留下来好好数落数落,老实说,如果这次的宫中动乱是他挑起来的,他肯定会羞愧自尽的。 “舅舅可不要忘记了,袁术舅舅还在董卓手上呢!” 看着袁绍渐渐离去的背影,高燚忍不住说出这话来。 袁绍身形蓦地顿住,他落寞地点头:“知道,公路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曹操也跟着回过头来,冲着高燚比出一个手势来,那意思很明白,袁绍现在的心情也并不好受,高燚就不要在人心口上撒盐了。 高燚苦笑,这两人可真是有意思。 袁绍与曹操走回自己的营帐旁边,看见高燚的小帐灯光暗淡下去并最终灭掉,只剩帐前两盆篝火依旧在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着,这才放了心。 “我就说吧,本初,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情就好了,明阳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古怪之处,有些事情,咱们替他做了岂不是很好?” 曹操面带微笑地说着这话,然而不经意间,却露出了衣袍缝隙间的黑色夜行衣的模样。 当然,袁绍也是一样。 自从听到了丁原从混乱中救下皇帝刘辩的事情,他们二人 第341章 黑的给你说成白的 曹操与袁绍本想着丁原不让任何人接触刘辩,一定是天子行营里面根本没有刘辩这个人,不过是丁原出于安抚人心捏造了这个一个事实而已。 但是他们却想不到,丁原居然直接让自己的女儿来假扮皇帝,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丁原认为高燚和张辽会坏他的好事,居然提前在饭菜里面下药,又故意撤走部分守卫引诱人来,到时候就可以以行刺天子的名义直接就地正法,就算是发现了真实身份也可以说是事前不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扳倒一个未来可能的政治对手。 真是好险恶的用心! 尤其是联想起来丁原不惜冒着自己治下各郡会被匈奴鲜卑乌桓人侵凌的危险也要抽调兵力前来此地,其政治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丁原千算万算,却不会算到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高燚和张辽,而是曹操和袁绍! 丁原依然在那里义愤填膺地指着曹操大骂道:“老夫本来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步田地,但是老夫也是逼不得已,你高燚明知道孟津与小平津有多重要,却在和徐荣牛辅的作战中故意不肯出力,致使这两处重要关隘被董卓夺去,你不知道你的背后便是我们臣子效忠的大汉天子吗?不,老夫知道,你高燚从来就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丁原还不忘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天子”吟风,说得是唾沫横飞:“直到现在,老夫知道,你本来也是支持陈留王继位的,要不是因为董卓和叶十七联手,你早就带兵闯入宫中拥立陈留王了,还会来和我丁原结盟?是,合则两利,你高燚是有利了,但我丁原呢?到头来不是一场空?” 曹操听着,越发不想挑明自己的身份了,他不知道丁原居然会对高燚有这么大的怨恨,不过他也在心中一番自嘲:他和高燚长得有这么像吗?还是说丁原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里,都懒得动手扯下曹操脸上的面巾了? 说完了曹操,丁原又将矛头指向袁绍,口中不断怒喝:“张辽,我初时见你勇武可嘉,又有信义,便用为大将,谁知你自与高燚结义之后,不分是非黑白,事事以他的安危为马首是瞻,老夫本来还想着今日若是你不与高燚同来行刺陛下,我还可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自寻死,可不要怪我丁原不念旧情!” 袁绍听得又是一个愣怔,丁原还真是可笑,居然看也不看就把他当做张辽了,真是白白同这老家伙结识一场了。 所幸他这人小的时候同曹操遛鸟逗狗的时候曾经跟着学过一点口技,便模仿这张辽的口音反问丁原道:“主公今日之言为何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辽素来没有贰心,行刺陛下之事又是从何谈起,当真是冤枉!” 曹操见状,也模仿着高燚的声音冷笑着道:“丁刺史栽赃嫁祸的本领可真是天下第一,竟不容我等申辩一二,这是何等的急于置我二人于死地?” 丁原也跟着冷哼:“死到临头,你二人还在此狡辩!”说罢他转身对龙袍加身的小吟风拜倒于地,口中连呼万岁,然后问道,“陛下,您为万民之主,由您来说,再好不过!” 小吟风哪里懂得这许多道理,她怯生生地看着被乱兵制住的曹操与袁绍,蓦地抬手指着他们大叫:“没错,你们二人深夜前去朕的行营,不是意欲行刺,又是何为,传朕旨意,即刻正法!” 士兵们应声而诺,可是丁原却从他们二人脸上看不到半分恐惧的神情,料想此刻他们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高燚若是一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吞并他的麾下数万人马,然后与自己的数万人马整编到一处,也足以令董卓忌惮。 然而很快士兵们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主公,他们,他们不是,是,是——” “吞吞吐吐什么?”丁原听得大怒,转头看时,也不由得眼睛呆了。 “孟德,本初!怎么,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曹操呵呵一笑,除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替丁原纠正错误:“建阳公,我二人不过想深夜谒见陛下要商讨要事,是建阳公自己把我和本初当成了明阳和文远,并且还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袁绍也挣脱了士兵们的推搡,厉声对丁原道:“可真是误打误撞,我与孟德一直都把你当成为国为民的忠臣看待,却料不到你竟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欺上瞒下,以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假扮陛下,并且还对明阳下毒手,若不是我与孟德今夜撞破你的阴谋,还不知道你后面要做更多的什么坏事!” “我丁原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丁原快走几步,愤怒地将拳头攥了起来,指着袁绍怒喝道,“这次如果不是你袁本初挑起祸端,陛下和王公们至于流离此地?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董卓二十万铁骑将要压境,洛阳城内又有叶十七旧部魅姬、陶升还有大将军旧部吴匡联合起来近两万人扬言要投奔董卓,我大汉王朝内忧外患,无过于今日,我丁原唯有出此下策,才能稳定人心,不然大家是不是都要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大权落入董卓的手里,你甘心吗?” 曹操也挣脱了士兵,定了定身形,也是厉声反问丁原:“我们是不甘心,但是这也不是你丁建阳就可以胡作非为的理由,如果这个朝廷,每一个人都打着为朝廷的名义为所欲为,那将会成为什么样子,你没有看到宫变之时整个皇宫都在高喊着杀人的情形,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疯狂的情形,我的好友乐隐无辜枉死,我曹孟德的心不会比你丁建阳更好受!” 丁原听得苦笑连连,不由得拼命摇头,仰头冲着头顶发狂一般地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年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君不君,臣不臣,人不人,鬼不鬼,千骑万骑走北邙,那首童谣唱得可一点都没有错,我们谁能想到是预料今日的场面,你就尽情地谴责我丁原好了,我已经陷进了这个赌局之中,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结果就是要么服从我,要么就是死!” 小吟风在一旁怔怔地听着丁原的话,看着丁原的目光里一片陌生,仿佛眼前的这个满头白发白须的人物并不是她的父亲一般,的确,丁原似乎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从出生的时候得知她不是个男的以后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些年来,她都被关在家里的地窖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于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能见过一面,这一次,丁原将她从老家带来此处,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要她假扮当今陛下刘辩,如果成功,就让她和她的娘亲天天在一起。 可是丁原却没有告诉过她,怎么才算成功了,这一扮,要多久。 “父亲,哦不,丁爱卿,我,哦不,朕应该说什么!”小吟风有些傻眼了,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十分地语无伦次。 可是比起她来,丁原才是真正的语无伦次:“吟风,不对,陛下应该下令,曹操与袁绍心系朝廷安危,可敕封为执金吾随侍陛下左右,错错错,陛下快下令,他们二人也是前来行刺的高燚一党,陛下快下令诛杀他们,快!” 丁原大声冲着小吟风吼着,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般,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他是疯了,何况是被他想来折磨惯了的小吟风?她眼角噙着泪水,如同一只被惊吓的小鹿一般,一面恐惧地盯着丁原看,一面躲在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 行营外传来了阵阵的人声,显然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别人,丁原知道再这么下去,他精心编制的一切谎话都会不攻自破,他很快就会名誉扫地,不仅如此,恐怕他的并州军也不会再信任于他,他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一把将角落里的小吟风抓了起来,两只大手不停地晃动这小吟风的身体,口中也是变成了深沉的低吼:“下令,我叫你快下令,下令杀了他们!” 曹操的声音冷不防从丁原背后传了过来:“既然这么想拿我们的人头,直接自己下令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要这个假皇帝下令?建阳公看来是真疯了!” “闭嘴!”丁原一把将小吟风摔到地上去,反手从腰间拔出佩剑来,指着曹操一面大喝一面便刺去,“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你放着自己的军营好好的不呆,非要来我这里谒见什么陛下,你曹孟德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肯糊涂一下,一下下就好!嗯!” 然而这一剑终究没有刺下,袁绍趁机夺了身旁一个士兵的腰刀,一把将丁原的长剑击偏了,而后反手便一刀压在了丁原的脖子上面,冷笑着喝道:“可惜,你是自作聪明,到头来只会众叛亲离!” 第342章 信息量好大 “可惜,你是自作聪明,到头来只会众叛亲离,我袁绍今日便取了你的人头,省得日后再有更大祸害!” 说时迟那时快,袁绍正要准备一剑结果了丁原的性命,身后却蓦地袭来一阵凌厉的杀气,他回头看时,视线里只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未及细看,身子便被一阵怪力直接掀飞老远,落在了曹操边上,好一阵喘不过气来。 “吕布!”曹操将袁绍扶了起来,定睛看向来人时,不由得脱口而出。 “父亲,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袁绍和曹操二位将军为何会这般打扮出现在这里?”吕布一身威武铠甲,手持着方天画戟,大步流星地走到丁原身边,目光凛凛地盯着对面的两个不速之客,语气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 丁原捡回了一条性命,未定,看看身后的小吟风,又看看曹操袁绍二人,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没什么,我们的事情泄露了!” 吕布哦了一声,目光里充满杀气地看着袁绍与曹操,侧着身子问丁原:“那现在父亲有什么打算,是杀了他们吗?” “不!”丁原显然还没有失去理智,袁绍的叔父太傅袁傀就在自己大营之中,而曹操的几千战斗力不俗的人马由夏侯惇夏侯渊和戏志才带领着也扎营在附近,更何况曹操的父亲曹嵩的声望本身也是不低,这两个人显然都是杀不得的。 袁绍似乎明白丁原的心思,索性站了出来挑衅一般地冲着丁原叫嚣:“丁原,有本书你便杀了我袁本初,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会跟着我一起来黄泉作伴,哈哈哈!” 曹操比袁绍要理智,他一把将袁绍拉过去,鹰眼一般的锐利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吕布的身形:“本初,他已经疯了,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更何况他还有个野兽一般的吕布!” “我不杀你们!可也不能放了你们!”丁原犹豫了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来,他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但是一件事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个骗局的话,后面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它。 必须让所有人认定皇帝就在他这里,不管是三公九卿还是高燚董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至于曹操和袁绍,只有关押起来暂时看守着,等他真正地稳定了朝野局势之后,再还他们以自由。 “奉先,你将他们二人押下去,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亲自看守他们,如果给他们跑掉了,我为你是问!” 丁原稍稍稳定了一些心神,厉声对吕布说道,说完又忽然露出一脸叵测的笑容来对袁绍和曹操道:“这些日子,要麻烦本初和孟德屈身在我丁原这里了!” 吕布走到袁绍与曹操面前,面无表情地冷声喝道:“二位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拿绳子绑了走?” “哼!”袁绍根本都不正眼看吕布一下,在丁原士兵的押解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行营。 曹操不发一言,也跟着走了出去,直到了行营外面,才仰天长啸一声:“可惜啊,可惜!” “那义父,孩儿去了!”吕布向丁原躬身一礼,转身也出了行营。 直到这时,在一旁沉默多时的小吟风才挣扎着走到丁原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吟风又做错了什么了,父亲你说出来,吟风改还不行吗?” “滚!”丁原被压抑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了,他看着怔怔不知所措的小吟风,抬头便是一个巴掌搧在了她的脸上,小吟风猝不及防,一个跟头便翻到在地,额头也被撞破了,流了好多血出来,血痕顺着清秀的面庞滑落下来,淌过掌印明显的小脸,看起来是那般的孤苦无助。 “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会觉得恶心,我告诉你,你的那个娘亲,早就死了,死了,知道吗?不要再心存什么幻想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丁原的这一声吼,近乎声嘶力竭,小吟风听得愣怔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于额头的伤痛都顾不得了,她的眸子里顿时便盈满了晶莹的泪珠,拼命地摇着自己的脑袋:“不,父亲你一定是在骗吟风,你说只要吟风乖乖做事,娘亲就一定会回来的,你说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你说娘亲爱吟风,不会把吟风丢下,你说——” “够了!”丁原粗暴地打断了小吟风的哭诉,那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大笑,“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吗?你是猪吗?用点脑子行不行,如果她真的这么爱你疼你舍不得丢下你,她会把你送人?如果她真的是一个称职的好娘亲,她会离开这么久都不回来?那不过是我用来骗你,骗你的,你个又傻又蠢又笨的小贱种!” 小吟风愣了,呆了,傻了,丁原说的,难道是真的吗?是啊,她的娘亲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她很想不去相信丁原的话,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又跟着落了下来,她分明就是一个没有人爱没有人疼的野丫头,是她自己一直要一厢情愿地相信丁原的话,即使丁原说的是谎话。 而现在,明白了一切的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伤心了,泪痕未干的她居然笑了出来,虽然那个相貌只能用狰狞恐怖来形容,但是她还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对丁原道:“我知道了,父亲,以后吟风再也不会在您面前提起她,父亲不是要吟风继续假扮皇帝吗?吟风一定会继续假扮下去,而且会做得很好很好,父亲放心好了!” 丁原听了这话,不禁诧异地侧脸去看他的这个女儿,非常怀疑这样理智的话会出自于他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儿的口中,却见到吟风一副很是坚毅的神情站在那里,仿佛一下子便长大了一般,他招招手,示意吟风过来。 吟风自然还是对丁原有些心存恐惧的,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大胆地走到丁原身边来,学着大人的口气道:“父亲,要吟风做什么?” 丁原没有说话,伸出手来抚摸着小吟风被他刚刚掌掴的半边脸庞,此刻满布血痕泪痕还有指印,小吟风以为丁原又要打她,身子本能地颤栗了一下,不过丁原这一次却是无比温柔地用手在这脏污恐怖狰狞的脸庞上面静静摩挲着,口中极尽哀怜之意:“疼吗?” 小吟风定定地看着丁原,轻轻摇头作答:“不疼,一点都不疼,吟风知道父亲不开心,父亲如果觉得打吟风一顿会心里好受些,就只管打好了,吟风受得住!” “傻孩子,我怎么舍得打吟风呢?我爱吟风疼吟风还来不及,是我脾气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改,一定改,你看,我们很快就不用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了,以后你假扮皇帝,到了皇宫之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样多好!” 小吟风后退了一步,摇摇头道:“吟风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说到这里,她看到丁原的脸色明显地又不好看了,这才转变了语气道,“只想父亲每天开心就好!” “乖吟风,吟风真乖,吟风最乖了!”丁原的脸色又和缓了起来,他呵呵笑着起身,用手拍了拍吟风的脑袋,帮她把褶皱了的龙袍给一一抚平,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里乖乖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 说完这话,丁原对角落里两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两个侍女沉喝道:“好好照顾陛下,不许任何人接近!” “诺!”两个侍女哪里还敢有别的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丁原冷哼一声,出了行营,他现在要去一趟高燚的营帐,试探一下高燚的反应。 然而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见到丁原神色更是慌张不已,吞吞吐吐道:“启禀主公,大,大事不好了,太皇太后,服毒自尽了!” “什么?”丁原听罢,心头一惊,犹自不相信,厉喝一声,“此事是真是假?什么时候的事情?” 传令的士兵哆哆嗦嗦道:“就是刚刚的事情,小人听得陈留王在营帐里面哭声凄切,便进去看时,太皇太后服食了过量的砒霜,已经七孔流血而死,其状惨不忍睹!” “带我前去看看!”丁原皱紧了眉头,起身便向董太后营帐所在而去,却不忘问传令的这个士兵,“此事还有谁知晓?” “回禀主公,没有别人知道!” “很好,我先去安抚陈留王,你们切勿张扬此事,明日再放出消息,明白吗?” “诺!” 丁原一行人匆匆离去,行营后面的一处角落却转出一个士兵来,正是被高燚惩罚绕军营跑十圈的那人,其实是借着这个缘故查探丁原军营内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出来瞎转悠,却没有想到得到了如此众多的秘密情报,实在是信息量好大。 第343章 感觉自己懵懵的 高燚是被自己的士兵给弄醒的,确切地说,是穿着一身夜行衣被自己的士兵给用冰凉刺骨的冷水给泼醒的,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裹着被子靠着炭炉还在不停地打着喷嚏,心中更是气怒交加,本来他正做着一个香艳不已的春梦,遇到了一个长得空前绝后的超世美人经过了一番调戏猥琐加征服的前奏铺垫,马上就要进入正戏,结果裤子都脱了却被自己手下给拉回到了现实中,他现在简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这事搁谁能咽得下去? 尤其是这个手下还是他昨晚惩罚跑步的那个家伙,这实在是裸的报复。+頂點小說,x 但是高燚听完了他这个手下带回来的情报后,瞬间就震惊了! 丁原设局要害他! 丁原让自己的女儿假扮皇帝刘辩! 丁原把曹操和袁绍给秘密拘押了起来! 董太后服毒自尽! 每一个消息都无异于一个惊雷,而这四个惊雷一起朝着高燚的脑袋袭来,高燚只感觉自己懵懵的,好半天都回不过来神,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而士兵则是十分好奇地看着高燚被子下面夜行衣的装束,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好转移话题:“主公,依属下看来,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了,不如趁丁原还没有对主公起杀心,先行撤退吧!” 高燚这个时候身子已经暖了一些,他摇摇头:“我不能走,要是走了岂不是会被丁原那家伙说成是做贼心虚?倒是董太后那里,我得去看一看,谁知道丁原会不会对陈留王不利呢!”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从声音听来,倒是有数百人马,而丁原的声音也从外面传进来:“高使君可起来了吗?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了!” 高燚冲自己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会意,不等丁原揭开帐帘走进来,便先迎了出去,对着丁原躬身一礼:“我家主公昨夜偶感风寒,现在还没有见好,暂时不能见客,还望丁刺史体谅!” 丁原却是不信,昨天还看到高燚生龙活虎的模样,今甜怎么可能就病倒了?一定是高燚知道了什么消息,这才故意不见自己的,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见到高燚不可。 “顾不得这些了,我有要事要当面见到高使君!”丁原说着,已经先一步进了高燚营帐。 然而他见到的是高燚面色病恹恹地样子盖着被子躺在那里,口中还不断咳嗽,见到丁原进来,便要起身:“咳咳,丁公,怎么了,咳咳!” 丁原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信了高燚果真是病重的,他语气和缓下来,不禁面带忧色地跪坐于高燚身边,叹息着说道:“军营里此刻已经炸了锅了,董太后不知何故服毒自尽,昨夜里就薨了,各个大臣都聚集在我中军大帐之中议论纷纷,商量该怎么办,我唯独不见你和孟德本初文远四人在,所以——” “所以丁公就怀疑是我高燚与文远孟德和舅舅几人下毒害死的太皇太后,是吗?” 高燚慢条斯理地说出这话来,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原,意思却是指丁原大早上带兵而来,明显是要把高燚捉拿过去,让所有三公九卿朝臣百官们认定是高燚把董太后给毒杀了。 丁原不禁愕然,惊异于高燚的脑子竟然转得这么快,连丁原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都先一步想到了,他呵呵而笑:“这是哪里的话,老夫一向是相信高使君的人品的,如何会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来?老夫不过是请高使君前去与众大臣一起商议罢了,既然高使君说到这一层了,那前去向众人澄清一番也不错,毕竟本初和孟德现在不见了下落,众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高燚跟着笑,果然丁原还是不忘最后一句话暧昧一下,估计他早就派人在军营里散布董太后服毒的幕后主使是曹操和袁绍了,而高燚又与曹操袁绍关系这么密切,旁人就是不说,也会怀疑到高燚身上的。 “好吧,明白丁公的意思了,不过好歹您得先让我穿好衣服再去吧?难不成就这样裹着被子前去不成?我高燚可是一想喜欢光着身子睡觉的,丁公知道,裸睡对身体好,睡得香,一夜无梦到天亮,不过关键是丁公愿意看看我那家伙的尺寸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说着,高燚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身上穿的夜行衣也随之显露无遗。 不过此刻丁原已经及时地转过身去了,他又没有龙阳癖好,高燚的家伙尺寸如何他可不会去关心。 高燚穿好衣服,跟随丁原来到了中军大帐,远远就看见了大帐内外都扎上了白布白花,大帐之内一片恸哭之声,董太后的遗体被奉在大帐中间,身上蒙着白布,遗体旁边点着数十支白烛,不时有冷风吹来,吹得帐内白布飞扬,气氛一时之间竟也有些瘆人。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祖母,你怎么不起来陪协儿说话,祖母,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睡觉,他们干嘛都对着你哭啊,祖母,你说话啊祖母!”年幼的刘协哭跑着朝着董太后的遗体而去,却被几个大臣给拦了下来,他们声音也是极尽悲痛之情: “殿下,太皇太后已经驾鹤仙游了,您不要伤心过度,要保重身体啊!”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人,祖母怎么可能抛下我一个人不管,她最疼我了,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听,她是世上最好的祖母,我不要她西游,我要她醒,醒过来啊!” 刘协挣扎个不停,伸头便在那个大臣的手腕上狠狠咬下去,那大臣痛呼一声,看自己的手腕时,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可是他却又不敢发怒。 刘协哪里管的了这么多,他虽然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但是碍于身份关系,谁也不敢动他,推搡之中刘协忽然一脚踹中了那大臣的命根子,那大臣不由哀嚎一声,这才松了手,瘫坐在地捂着自己的下体一阵叫唤。 刘协得了空当,便再次朝董太后的遗体扑去,然而眼看就要跑到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像是一堵墙一般,生生把刘协给弹了回去。 众大臣看见居然是高燚,不由得纷纷怒斥:“高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陈留王殿下!” 高燚怒而喝向这些只会说风凉话的大臣,厉声质问道:“是,我是冲撞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要冒犯呢,总比你们这些只会哭哭啼啼的文武百官要强!” “你——”司空刘弘见高燚如此胆大妄为,指着高燚便要数落一番。 高燚可不给刘弘说话的机会,他疾走几步,冷声反问:“我什么我?我目中无人是吗?那阁下呢,在朝廷最危难的时候,阁下在在何处?现在天眷我大汉,让丁公找到了陛下,我高燚又万幸找到了董太后与陈留王,董太后虽然如今不幸薨了,但是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陛下都没有现身出来说什么,轮得着你一个小小的臣子前来摇唇鼓舌拨弄是非?” “额!”荀爽正好在高燚身边,他见高燚果然言语过激,不由缓步走过来,出声提醒高燚,“他可不是小小的臣子了,现在已经贵为三公之一的司空,明阳你不过是外郡太守,实在不宜对刘司空如此指点!” 高燚诧异地看着荀爽,他明明记得荀爽不是司空吗?是什么时候变成刘弘的? 荀爽似乎明白了高燚心中所想,耐心解释道:“我已经辞官多日,刘司空比我更加胜任这个位子,明阳你是一个一向顾全大局的人,此刻不可意气用事!” 高燚知道荀爽是个明白人,毕竟是荀氏八龙之首,虽然此时已经不是三公,但明显看得出来百官还是信服于荀爽与袁隗、郑泰、杨赐等老臣的,但是昨天的真相,他却不能就这么贸然地说出来,曹操袁绍被丁原羁押,不可能出来作证,高燚总不能将自己的士兵拉出来与丁原对质,那样的话,只怕更多的人会相信丁原而不是他高燚。 “荀公难道也相信董太后遇难是孟德与舅舅所为不成?”高燚出声质问荀爽。 荀爽摇头不语,手指向一旁沉默多时的袁隗,显然这个问题,应该袁隗来回答。 高燚不禁苦笑,袁隗这个时候要是出来说话,明显有护短的嫌疑,所以此时的袁隗选择了闭口不言,当真是最好的选择。 “高使君,似乎你还没有对董太后进行吊唁啊!”丁原人在上首,语气有些复杂地提醒高燚。 高燚斜了丁原一眼,心中腹诽道,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样想着,高燚不仅没有上前吊唁董太后,反而把坐在地上苦闹多时的刘协给扶了起来,露出一张笑脸来,耐心劝说道:“殿下不必伤心,太皇太后并没有离开殿下,她对微臣说,只要殿下肯乖乖听话,不要这样一直哭哭啼啼,她以后每天做梦的时候就会来看望殿下的!” “真的吗?”刘协被高燚的话吸引了,不由得停止了哭泣声。 高燚看着大帐内每一个朝臣的脸,重重的点头:“是真的!” 第3430章 “文远觉得,我高燚像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吗?” 借着帐内的炭火,高燚驱散了身上的寒冷,但是他心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强烈,他不是一个喜欢把人朝坏处想的人,但是近来丁原的种种可疑行为实在不能不让高燚另做他想。 张辽张了张嘴巴,实在难以置信高燚口中的话,可是他又是无从反驳,只好打着马虎眼道:“丁刺史怎么可能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动机?” 是啊,什么动机呢?高燚同样也追问着自己。 看着炭盆里面欢快地跳动着的火苗,高燚忽然下了一个决心:“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陛下行营里面,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夜是漫长的,可是等待这漫长的黑夜到来也是同样让人感觉漫长,高燚对于自己的计划就连同来的五十名士兵都没有告诉,而早早地就熄灯睡下,对外声称自己这些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人找他的话,就明天再来。 安置好这一切的高燚,从随身行李中找到一身夜行衣出来,十分迅速地换上去,正要悄悄出帐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站住,主公说过了,他已经睡下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休息!”自己士兵的声音。 “放肆,我是他的舅舅袁绍,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当我是不存在的吗?”袁绍那独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个,请您不要让在下为难!” “回去吧本初,犯不着跟明阳生这份气,他毕竟也是个孩子,再说这一次,你的确做是有些过分了,你让他见了你说什么好,说你这次擅自骑兵引发宫廷大乱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曹操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如果不是这么一说,高燚都要忘记这次变乱袁绍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营帐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高燚的身影也隔着帐幔看得清楚,他冲着外面喊道。 士兵立即转身向着帐内毕恭毕敬回复:“启禀主公,是典军校尉和中军校尉,他们非要进来,小人实在拦不住——” “该死,竟敢对我舅舅和师兄这样无礼!”高燚说着这话,身子猛地一下撩开帐幔出现在了袁绍和曹操的眼前,他看着那说话的士兵,神色显得极为愤怒,厉声喝道,“大过年的,我不想对你用刑,自己去绕着整个大营跑步去,不跑够二十圈不要来见我!” 高燚虽然看似愤怒异常,然而却是暗暗冲士兵们使着眼色,众人似乎意会到了什么,诺了一声,便真的出了大营前去“受罚”去了。 袁绍见高燚形容有些憔悴,披着一件长袍子在身上,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道:“看到明阳你没有事情,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你安歇吧,我还有些事情,明天再来同你商议。” 高燚不禁冷笑,袁绍说这番话,好像白天那群人里面两人没有见过一般,现在又说着这样言不由衷的话,很明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高燚是不是在这里。 不过高燚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要做,一定会把袁绍留下来好好数落数落,老实说,如果这次的宫中动乱是他挑起来的,他肯定会羞愧自尽的。 “舅舅可不要忘记了,袁术舅舅还在董卓手上呢!” 看着袁绍渐渐离去的背影,高燚忍不住说出这话来。 袁绍身形蓦地顿住,他落寞地点头:“知道,公路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曹操也跟着回过头来,冲着高燚比出一个手势来,那意思很明白,袁绍现在的心情也并不好受,高燚就不要在人心口上撒盐了。 高燚苦笑,这两人可真是有意思。 袁绍与曹操走回自己的营帐旁边,看见高燚的小帐灯光暗淡下去并最终灭掉,只剩帐前两盆篝火依旧在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着,这才放了心。 “我就说吧,本初,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情就好了,明阳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古怪之处,有些事情,咱们替他做了岂不是很好?” 曹操面带微笑地说着这话,然而不经意间,却露出了衣袍缝隙间的黑色夜行衣的模样。 当然,袁绍也是一样。 自从听到了丁原从混乱中救下皇帝刘辩的事情,他们二人可说是带着人马马不停蹄地赶来,不过到了这里之后却被丁原以种种理由不断阻挠与刘辩见面,便是荀爽等三公九卿来了也不见好,时间长了,就是再傻的人都要起疑心了。 “文远觉得,我高燚像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吗?” 借着帐内的炭火,高燚驱散了身上的寒冷,但是他心中的寒意却是越来越强烈,他不是一个喜欢把人朝坏处想的人,但是近来丁原的种种可疑行为实在不能不让高燚另做他想。 张辽张了张嘴巴,实在难以置信高燚口中的话,可是他又是无从反驳,只好打着马虎眼道:“丁刺史怎么可能这么做,他又有什么动机?” 是啊,什么动机呢?高燚同样也追问着自己。 看着炭盆里面欢快地跳动着的火苗,高燚忽然下了一个决心:“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潜入陛下行营里面,到时候是真是假,不就一目了然了吗?” 夜是漫长的,可是等待这漫长的黑夜到来也是同样让人感觉漫长,高燚对于自己的计划就连同来的五十名士兵都没有告诉,而早早地就熄灯睡下,对外声称自己这些天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人找他的话,就明天再来。 安置好这一切的高燚,从随身行李中找到一身夜行衣出来,十分迅速地换上去,正要悄悄出帐的时候,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站住,主公说过了,他已经睡下了,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他休息!”自己士兵的声音。 “放肆,我是他的舅舅袁绍,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舅舅,当我是不存在的吗?”袁绍那独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这个,请您不要让在下为难!” “回去吧本初,犯不着跟明阳生这份气,他毕竟也是个孩子,再说这一次,你的确做是有些过分了,你让他见了你说什么好,说你这次擅自骑兵引发宫廷大乱做得好做得妙做得呱呱叫?”曹操的声音也紧跟着传了进来,如果不是这么一说,高燚都要忘记这次变乱袁绍也是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了。 “是什么人在外面?”营帐的灯光渐渐亮了起来,高燚的身影也隔着帐幔看得清楚,他冲着外面喊道。 士兵立即转身向着帐内毕恭毕敬回复:“启禀主公,是典军校尉和中军校尉,他们非要进来,小人实在拦不住——” “该死,竟敢对我舅舅和师兄这样无礼!”高燚说着这话,身子猛地一下撩开帐幔出现在了袁绍和曹操的眼前,他看着那说话的士兵,神色显得极为愤怒,厉声喝道,“大过年的,我不想对你用刑,自己去绕着整个大营跑步去,不跑够二十圈不要来见我!” 高燚虽然看似愤怒异常,然而却是暗暗冲士兵们使着眼色,众人似乎意会到了什么,诺了一声,便真的出了大营前去“受罚”去了。 袁绍见高燚形容有些憔悴,披着一件长袍子在身上,开口第一句便是问道:“看到明阳你没有事情,我这个做舅舅的也就放心了,你安歇吧,我还有些事情,明天再来同你商议。” 高燚不禁冷笑,袁绍说这番话,好像白天那群人里面两人没有见过一般,现在又说着这样言不由衷的话,很明显来这里的目的只是为了确认高燚是不是在这里。 不过高燚如果不是有别的事情要做,一定会把袁绍留下来好好数落数落,老实说,如果这次的宫中动乱是他挑起来的,他肯定会羞愧自尽的。 “舅舅可不要忘记了,袁术舅舅还在董卓手上呢!” 看着袁绍渐渐离去的背影,高燚忍不住说出这话来。 袁绍身形蓦地顿住,他落寞地点头:“知道,公路也是我的弟弟,我不会坐视不理的。” 曹操也跟着回过头来,冲着高燚比出一个手势来,那意思很明白,袁绍现在的心情也并不好受,高燚就不要在人心口上撒盐了。 高燚苦笑,这两人可真是有意思。 袁绍与曹操走回自己的营帐旁边,看见高燚的小帐灯光暗淡下去并最终灭掉,只剩帐前两盆篝火依旧在噼里啪啦地熊熊燃烧着,这才放了心。 “我就说吧,本初,我们只管做我们的事情就好了,明阳不是不知道陛下的古怪之处,有些事情,咱们替他做了岂不是很好?” 曹操面带微笑地说着这话,然而不经意间,却露出了衣袍缝隙间的黑色夜行衣的模样。 当然,袁绍也是一样。 自从听到了丁原从混乱中救下皇帝刘辩的事情,他们二人 第341章 黑的给第你说成白的 曹操与袁绍本想着丁原不让任何人接触刘辩,一定是天子行营里面根本没有刘辩这个人,不过是丁原出于安抚人心捏造了这个一个事实而已。 但是他们却想不到,丁原居然直接让自己的女儿来假扮皇帝,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而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丁原认为高燚和张辽会坏他的好事,居然提前在饭菜里面下药,又故意撤走部分守卫引诱人来,到时候就可以以行刺天子的名义直接就地正法,就算是发现了真实身份也可以说是事前不知,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地扳倒一个未来可能的政治对手。 真是好险恶的用心! 尤其是联想起来丁原不惜冒着自己治下各郡会被匈奴鲜卑乌桓人侵凌的危险也要抽调兵力前来此地,其政治野心已经昭然若揭。 只是丁原千算万算,却不会算到站在他面前的并不是高燚和张辽,而是曹操和袁绍! 丁原依然在那里义愤填膺地指着曹操大骂道:“老夫本来不想把事情弄成这步田地,但是老夫也是逼不得已,你高燚明知道孟津与小平津有多重要,却在和徐荣牛辅的作战中故意不肯出力,致使这两处重要关隘被董卓夺去,你不知道你的背后便是我们臣子效忠的大汉天子吗?不,老夫知道,你高燚从来就没有把天子放在眼里!” 说到这里,丁原还不忘用手指了指身后的“天子”吟风,说得是唾沫横飞:“直到现在,老夫知道,你本来也是支持陈留王继位的,要不是因为董卓和叶十七联手,你早就带兵闯入宫中拥立陈留王了,还会来和我丁原结盟?是,合则两利,你高燚是有利了,但我丁原呢?到头来不是一场空?” 曹操听着,越发不想挑明自己的身份了,他不知道丁原居然会对高燚有这么大的怨恨,不过他也在心中一番自嘲:他和高燚长得有这么像吗?还是说丁原已经沉浸在了自己的想象里,都懒得动手扯下曹操脸上的面巾了? 说完了曹操,丁原又将矛头指向袁绍,口中不断怒喝:“张辽,我初时见你勇武可嘉,又有信义,便用为大将,谁知你自与高燚结义之后,不分是非黑白,事事以他的安危为马首是瞻,老夫本来还想着今日若是你不与高燚同来行刺陛下,我还可放你一条生路,但是你自寻死,可不要怪我丁原不念旧情!” 袁绍听得又是一个愣怔,丁原还真是可笑,居然看也不看就把他当做张辽了,真是白白同这老家伙结识一场了。 所幸他这人小的时候同曹操遛鸟逗狗的时候曾经跟着学过一点口技,便模仿这张辽的口音反问丁原道:“主公今日之言为何如此令人摸不着头脑?辽素来没有贰心,行刺陛下之事又是从何谈起,当真是冤枉!” 曹操见状,也模仿着高燚的声音冷笑着道:“丁刺史栽赃嫁祸的本领可真是天下第一,竟不容我等申辩一二,这是何等的急于置我二人于死地?” 丁原也跟着冷哼:“死到临头,你二人还在此狡辩!”说罢他转身对龙袍加身的小吟风拜倒于地,口中连呼万岁,然后问道,“陛下,您为万民之主,由您来说,再好不过!” 小吟风哪里懂得这许多道理,她怯生生地看着被乱兵制住的曹操与袁绍,蓦地抬手指着他们大叫:“没错,你们二人深夜前去朕的行营,不是意欲行刺,又是何为,传朕旨意,即刻正法!” 士兵们应声而诺,可是丁原却从他们二人脸上看不到半分恐惧的神情,料想此刻他们也不会掀起什么大风大浪,高燚若是一死,他便可以名正言顺地吞并他的麾下数万人马,然后与自己的数万人马整编到一处,也足以令董卓忌惮。 然而很快士兵们却传来了一阵惊呼声:“主公,他们,他们不是,是,是——” “吞吞吐吐什么?”丁原听得大怒,转头看时,也不由得眼睛呆了。 “孟德,本初!怎么,怎么会是你们两个!” 曹操呵呵一笑,除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替丁原纠正错误:“建阳公,我二人不过想深夜谒见陛下要商讨要事,是建阳公自己把我和本初当成了明阳和文远,并且还牵扯出这么多事情,这个笑话可一点都不好笑啊!” 袁绍也挣脱了士兵们的推搡,厉声对丁原道:“可真是误打误撞,我与孟德一直都把你当成为国为民的忠臣看待,却料不到你竟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欺上瞒下,以自己的亲生女儿来假扮陛下,并且还对明阳下毒手,若不是我与孟德今夜撞破你的阴谋,还不知道你后面要做更多的什么坏事!” “我丁原绝不是为了一己之私!”丁原快走几步,愤怒地将拳头攥了起来,指着袁绍怒喝道,“这次如果不是你袁本初挑起祸端,陛下和王公们至于流离此地?你才是罪魁祸首,现在董卓二十万铁骑将要压境,洛阳城内又有叶十七旧部魅姬、陶升还有大将军旧部吴匡联合起来近两万人扬言要投奔董卓,我大汉王朝内忧外患,无过于今日,我丁原唯有出此下策,才能稳定人心,不然大家是不是都要眼睁睁地看着朝廷大权落入董卓的手里,你甘心吗?” 曹操也挣脱了士兵,定了定身形,也是厉声反问丁原:“我们是不甘心,但是这也不是你丁建阳就可以胡作非为的理由,如果这个朝廷,每一个人都打着为朝廷的名义为所欲为,那将会成为什么样子,你没有看到宫变之时整个皇宫都在高喊着杀人的情形,我当时就在现场,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些疯狂的情形,我的好友乐隐无辜枉死,我曹孟德的心不会比你丁建阳更好受!” 丁原听得苦笑连连,不由得拼命摇头,仰头冲着头顶发狂一般地质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年之前,一切都还好好的,不过是几个月的功夫,君不君,臣不臣,人不人,鬼不鬼,千骑万骑走北邙,那首童谣唱得可一点都没有错,我们谁能想到是预料今日的场面,你就尽情地谴责我丁原好了,我已经陷进了这个赌局之中,既然你们已经知道了真相,那么结果就是要么服从我,要么就是死!” 小吟风在一旁怔怔地听着丁原的话,看着丁原的目光里一片陌生,仿佛眼前的这个满头白发白须的人物并不是她的父亲一般,的确,丁原似乎从来都没有正眼看过她一眼,从出生的时候得知她不是个男的以后就没有正眼看过,这些年来,她都被关在家里的地窖里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甚至于连自己的娘亲都没有能见过一面,这一次,丁原将她从老家带来此处,编织了一个美丽的谎言,要她假扮当今陛下刘辩,如果成功,就让她和她的娘亲天天在一起。 可是丁原却没有告诉过她,怎么才算成功了,这一扮,要多久。 “父亲,哦不,丁爱卿,我,哦不,朕应该说什么!”小吟风有些傻眼了,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后退着,十分地语无伦次。 可是比起她来,丁原才是真正的语无伦次:“吟风,不对,陛下应该下令,曹操与袁绍心系朝廷安危,可敕封为执金吾随侍陛下左右,错错错,陛下快下令,他们二人也是前来行刺的高燚一党,陛下快下令诛杀他们,快!” 丁原大声冲着小吟风吼着,如同一只发狂的猛兽一般,任谁见了恐怕都会觉得他是疯了,何况是被他想来折磨惯了的小吟风?她眼角噙着泪水,如同一只被惊吓的小鹿一般,一面恐惧地盯着丁原看,一面躲在角落里,身子瑟瑟发抖。 行营外传来了阵阵的人声,显然这里的动静惊动了别人,丁原知道再这么下去,他精心编制的一切谎话都会不攻自破,他很快就会名誉扫地,不仅如此,恐怕他的并州军也不会再信任于他,他不要看到这样的结果,他一把将角落里的小吟风抓了起来,两只大手不停地晃动这小吟风的身体,口中也是变成了深沉的低吼:“下令,我叫你快下令,下令杀了他们!” 曹操的声音冷不防从丁原背后传了过来:“既然这么想拿我们的人头,直接自己下令不就行了,何必多此一举要这个假皇帝下令?建阳公看来是真疯了!” “闭嘴!”丁原一把将小吟风摔到地上去,反手从腰间拔出佩剑来,指着曹操一面大喝一面便刺去,“我也不想这样的,是你们逼我的,你放着自己的军营好好的不呆,非要来我这里谒见什么陛下,你曹孟德那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是不肯糊涂一下,一下下就好!嗯!” 然而这一剑终究没有刺下,袁绍趁机夺了身旁一个士兵的腰刀,一把将丁原的长剑击偏了,而后反手便一刀压在了丁原的脖子上面,冷笑着喝道:“可惜,你是自作聪明,到头来只会众叛亲离!” 第342章 信第息量好大 “可惜,你是自作聪明,到头来只会众叛亲离,我袁绍今日便取了你的人头,省得日后再有更大祸害!” 说时迟那时快,袁绍正要准备一剑结果了丁原的性命,身后却蓦地袭来一阵凌厉的杀气,他回头看时,视线里只多了一道高大的身影,未及细看,身子便被一阵怪力直接掀飞老远,落在了曹操边上,好一阵喘不过气来。 “吕布!”曹操将袁绍扶了起来,定睛看向来人时,不由得脱口而出。 “父亲,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袁绍和曹操二位将军为何会这般打扮出现在这里?”吕布一身威武铠甲,手持着方天画戟,大步流星地走到丁原身边,目光凛凛地盯着对面的两个不速之客,语气微微有些疑惑地问道。 丁原捡回了一条性命,喘息未定,看看身后的小吟风,又看看曹操袁绍二人,语气渐渐缓和了下来:“没什么,我们的事情泄露了!” 吕布哦了一声,目光里充满杀气地看着袁绍与曹操,侧着身子问丁原:“那现在父亲有什么打算,是杀了他们吗?” “不!”丁原显然还没有失去理智,袁绍的叔父太傅袁傀就在自己大营之中,而曹操的几千战斗力不俗的人马由夏侯惇夏侯渊和戏志才带领着也扎营在附近,更何况曹操的父亲曹嵩的声望本身也是不低,这两个人显然都是杀不得的。 袁绍似乎明白丁原的心思,索性站了出来挑衅一般地冲着丁原叫嚣:“丁原,有本书你便杀了我袁本初,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会跟着我一起来黄泉作伴,哈哈哈!” 曹操比袁绍要理智,他一把将袁绍拉过去,鹰眼一般的锐利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吕布的身形:“本初,他已经疯了,疯子可是什么事情都会做出来的,更何况他还有个野兽一般的吕布!” “我不杀你们!可也不能放了你们!”丁原犹豫了好久,才说出这几个字来,他知道事情还没有到最坏的地步,但是一件事从最开始的时候就是个骗局的话,后面就必须用更多的谎言来掩饰它。 必须让所有人认定皇帝就在他这里,不管是三公九卿还是高燚董卓,他已经没有回头路。 至于曹操和袁绍,只有关押起来暂时看守着,等他真正地稳定了朝野局势之后,再还他们以自由。 “奉先,你将他们二人押下去,从现在开始,你什么事情都不要做,亲自看守他们,如果给他们跑掉了,我为你是问!” 丁原稍稍稳定了一些心神,厉声对吕布说道,说完又忽然露出一脸叵测的笑容来对袁绍和曹操道:“这些日子,要麻烦本初和孟德屈身在我丁原这里了!” 吕布走到袁绍与曹操面前,面无表情地冷声喝道:“二位是自己走,还是让我拿绳子绑了走?” “哼!”袁绍根本都不正眼看吕布一下,在丁原士兵的押解下,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行营。 曹操不发一言,也跟着走了出去,直到了行营外面,才仰天长啸一声:“可惜啊,可惜!” “那义父,孩儿去了!”吕布向丁原躬身一礼,转身也出了行营。 直到这时,在一旁沉默多时的小吟风才挣扎着走到丁原的身边,扯着他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道:“父亲,你怎么了,你怎么不高兴了,是不是吟风又做错了什么了,父亲你说出来,吟风改还不行吗?” “滚!”丁原被压抑的怒火又一次被点燃了,他看着怔怔不知所措的小吟风,抬头便是一个巴掌搧在了她的脸上,小吟风猝不及防,一个跟头便翻到在地,额头也被撞破了,流了好多血出来,血痕顺着清秀的面庞滑落下来,淌过掌印明显的小脸,看起来是那般的孤苦无助。 “不要让我看到你,我会觉得恶心,我告诉你,你的那个娘亲,早就死了,死了,知道吗?不要再心存什么幻想了,她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丁原的这一声吼,近乎声嘶力竭,小吟风听得愣怔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于额头的伤痛都顾不得了,她的眸子里顿时便盈满了晶莹的泪珠,拼命地摇着自己的脑袋:“不,父亲你一定是在骗吟风,你说只要吟风乖乖做事,娘亲就一定会回来的,你说娘亲是世界上最好的娘亲,你说娘亲爱吟风,不会把吟风丢下,你说——” “够了!”丁原粗暴地打断了小吟风的哭诉,那声音像是在哭又像是在大笑,“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是吗?你是猪吗?用点脑子行不行,如果她真的这么爱你疼你舍不得丢下你,她会把你送人?如果她真的是一个称职的好娘亲,她会离开这么久都不回来?那不过是我用来骗你,骗你的,你个又傻又蠢又笨的小贱种!” 小吟风愣了,呆了,傻了,丁原说的,难道是真的吗?是啊,她的娘亲为什么要丢下她,为什么?她很想不去相信丁原的话,可是不争气的眼泪又跟着落了下来,她分明就是一个没有人爱没有人疼的野丫头,是她自己一直要一厢情愿地相信丁原的话,即使丁原说的是谎话。 而现在,明白了一切的她,忽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伤心了,泪痕未干的她居然笑了出来,虽然那个相貌只能用狰狞恐怖来形容,但是她还是远远地站在那里,对丁原道:“我知道了,父亲,以后吟风再也不会在您面前提起她,父亲不是要吟风继续假扮皇帝吗?吟风一定会继续假扮下去,而且会做得很好很好,父亲放心好了!” 丁原听了这话,不禁诧异地侧脸去看他的这个女儿,非常怀疑这样理智的话会出自于他这个只有十三岁的女儿的口中,却见到吟风一副很是坚毅的神情站在那里,仿佛一下子便长大了一般,他招招手,示意吟风过来。 吟风自然还是对丁原有些心存恐惧的,不过她还是鼓起勇气大胆地走到丁原身边来,学着大人的口气道:“父亲,要吟风做什么?” 丁原没有说话,伸出手来抚摸着小吟风被他刚刚掌掴的半边脸庞,此刻满布血痕泪痕还有指印,小吟风以为丁原又要打她,身子本能地颤栗了一下,不过丁原这一次却是无比温柔地用手在这脏污恐怖狰狞的脸庞上面静静摩挲着,口中极尽哀怜之意:“疼吗?” 小吟风定定地看着丁原,轻轻摇头作答:“不疼,一点都不疼,吟风知道父亲不开心,父亲如果觉得打吟风一顿会心里好受些,就只管打好了,吟风受得住!” “傻孩子,我怎么舍得打吟风呢?我爱吟风疼吟风还来不及,是我脾气不好,我以后一定会改,一定改,你看,我们很快就不用过着打打杀杀的日子了,以后你假扮皇帝,到了皇宫之中,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喝什么就喝什么,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这样多好!” 小吟风后退了一步,摇摇头道:“吟风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说到这里,她看到丁原的脸色明显地又不好看了,这才转变了语气道,“只想父亲每天开心就好!” “乖吟风,吟风真乖,吟风最乖了!”丁原的脸色又和缓了起来,他呵呵笑着起身,用手拍了拍吟风的脑袋,帮她把褶皱了的龙袍给一一抚平,语重心长地说道,“在这里乖乖听话,按照我说的去做。” 说完这话,丁原对角落里两个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两个侍女沉喝道:“好好照顾陛下,不许任何人接近!” “诺!”两个侍女哪里还敢有别的言语,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丁原冷哼一声,出了行营,他现在要去一趟高燚的营帐,试探一下高燚的反应。 然而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跑了过来,见到丁原神色更是慌张不已,吞吞吐吐道:“启禀主公,大,大事不好了,太皇太后,服毒自尽了!” “什么?”丁原听罢,心头一惊,犹自不相信,厉喝一声,“此事是真是假?什么时候的事情?” 传令的士兵哆哆嗦嗦道:“就是刚刚的事情,小人听得陈留王在营帐里面哭声凄切,便进去看时,太皇太后服食了过量的砒霜,已经七孔流血而死,其状惨不忍睹!” “带我前去看看!”丁原皱紧了眉头,起身便向董太后营帐所在而去,却不忘问传令的这个士兵,“此事还有谁知晓?” “回禀主公,没有别人知道!” “很好,我先去安抚陈留王,你们切勿张扬此事,明日再放出消息,明白吗?” “诺!” 丁原一行人匆匆离去,行营后面的一处角落却转出一个士兵来,正是被高燚惩罚绕军营跑十圈的那人,其实是借着这个缘故查探丁原军营内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本来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出来瞎转悠,却没有想到得到了如此众多的秘密情报,实在是信息量好大。 第343章 感觉自觉己懵懵的 高燚是被自己的士兵给弄醒的,确切地说,是穿着一身夜行衣被自己的士兵给用冰凉刺骨的冷水给泼醒的,以至于直到现在他都裹着被子靠着炭炉还在不停地打着喷嚏,心中更是气怒交加,本来他正做着一个香艳不已的春梦,遇到了一个长得空前绝后的超世美人经过了一番调戏猥琐加征服的前奏铺垫,马上就要进入正戏,结果裤子都脱了却被自己手下给拉回到了现实中,他现在简直有一种杀人的冲动,这事搁谁能咽得下去? 尤其是这个手下还是他昨晚惩罚跑步的那个家伙,这实在是赤裸裸的报复。 但是高燚听完了他这个手下带回来的情报后,瞬间就震惊了! 丁原设局要害他! 丁原让自己的女儿假扮皇帝刘辩! 丁原把曹操和袁绍给秘密拘押了起来! 董太后服毒自尽! 每一个消息都无异于一个惊雷,而这四个惊雷一起朝着高燚的脑袋袭来,高燚只感觉自己懵懵的,好半天都回不过来神,不过是一夜的功夫,怎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而士兵则是十分好奇地看着高燚被子下面夜行衣的装束,想问却又不敢问,只好转移话题:“主公,依属下看来,此地已经不宜久留了,不如趁丁原还没有对主公起杀心,先行撤退吧!” 高燚这个时候身子已经暖了一些,他摇摇头:“我不能走,要是走了岂不是会被丁原那家伙说成是做贼心虚?倒是董太后那里,我得去看一看,谁知道丁原会不会对陈留王不利呢!” 不过他的话音刚落,帐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响动,从声音听来,倒是有数百人马,而丁原的声音也从外面传进来:“高使君可起来了吗?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了!” 高燚冲自己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会意,不等丁原揭开帐帘走进来,便先迎了出去,对着丁原躬身一礼:“我家主公昨夜偶感风寒,现在还没有见好,暂时不能见客,还望丁刺史体谅!” 丁原却是不信,昨天还看到高燚生龙活虎的模样,今甜怎么可能就病倒了?一定是高燚知道了什么消息,这才故意不见自己的,但越是这样,他就越要见到高燚不可。 “顾不得这些了,我有要事要当面见到高使君!”丁原说着,已经先一步进了高燚营帐。 然而他见到的是高燚面色病恹恹地样子盖着被子躺在那里,口中还不断咳嗽,见到丁原进来,便要起身:“咳咳,丁公,怎么了,咳咳!” 丁原看到此情此景,不由得信了高燚果真是病重的,他语气和缓下来,不禁面带忧色地跪坐于高燚身边,叹息着说道:“军营里此刻已经炸了锅了,董太后不知何故服毒自尽,昨夜里就薨了,各个大臣都聚集在我中军大帐之中议论纷纷,商量该怎么办,我唯独不见你和孟德本初文远四人在,所以——” “所以丁公就怀疑是我高燚与文远孟德和舅舅几人下毒害死的太皇太后,是吗?” 高燚慢条斯理地说出这话来,目光意味深长地看着丁原,意思却是指丁原大早上带兵而来,明显是要把高燚捉拿过去,让所有三公九卿朝臣百官们认定是高燚把董太后给毒杀了。 丁原不禁愕然,惊异于高燚的脑子竟然转得这么快,连丁原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都先一步想到了,他呵呵而笑:“这是哪里的话,老夫一向是相信高使君的人品的,如何会做出这等下三滥的事情来?老夫不过是请高使君前去与众大臣一起商议罢了,既然高使君说到这一层了,那前去向众人澄清一番也不错,毕竟本初和孟德现在不见了下落,众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高燚跟着笑,果然丁原还是不忘最后一句话暧昧一下,估计他早就派人在军营里散布董太后服毒的幕后主使是曹操和袁绍了,而高燚又与曹操袁绍关系这么密切,旁人就是不说,也会怀疑到高燚身上的。 “好吧,明白丁公的意思了,不过好歹您得先让我穿好衣服再去吧?难不成就这样裹着被子前去不成?我高燚可是一想喜欢光着身子睡觉的,丁公知道,裸睡对身体好,睡得香,一夜无梦到天亮,不过关键是丁公愿意看看我那家伙的尺寸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说着,高燚猛地掀开身上的被子,身上穿的夜行衣也随之显露无遗。 不过此刻丁原已经及时地转过身去了,他又没有龙阳癖好,高燚的家伙尺寸如何他可不会去关心。 高燚穿好衣服,跟随丁原来到了中军大帐,远远就看见了大帐内外都扎上了白布白花,大帐之内一片恸哭之声,董太后的遗体被奉在大帐中间,身上蒙着白布,遗体旁边点着数十支白烛,不时有冷风吹来,吹得帐内白布飞扬,气氛一时之间竟也有些瘆人。 “祖母,祖母你怎么了祖母,你怎么不起来陪协儿说话,祖母,天都亮了,你怎么还在睡觉,他们干嘛都对着你哭啊,祖母,你说话啊祖母!”年幼的刘协哭跑着朝着董太后的遗体而去,却被几个大臣给拦了下来,他们声音也是极尽悲痛之情: “殿下,太皇太后已经驾鹤仙游了,您不要伤心过度,要保重身体啊!” “我不听,我不听,你骗人,祖母怎么可能抛下我一个人不管,她最疼我了,每天都给我讲故事听,她是世上最好的祖母,我不要她西游,我要她醒,醒过来啊!” 刘协挣扎个不停,伸头便在那个大臣的手腕上狠狠咬下去,那大臣痛呼一声,看自己的手腕时,已经有血丝渗了出来,可是他却又不敢发怒。 刘协哪里管的了这么多,他虽然只是一个五六岁的孩童,但是碍于身份关系,谁也不敢动他,推搡之中刘协忽然一脚踹中了那大臣的命根子,那大臣不由哀嚎一声,这才松了手,瘫坐在地捂着自己的下体一阵叫唤。 刘协得了空当,便再次朝董太后的遗体扑去,然而眼看就要跑到时,一个身影忽然出现,像是一堵墙一般,生生把刘协给弹了回去。 众大臣看见居然是高燚,不由得纷纷怒斥:“高燚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冲撞陈留王殿下!” 高燚怒而喝向这些只会说风凉话的大臣,厉声质问道:“是,我是冲撞了,那又怎么样呢?我还要冒犯呢,总比你们这些只会哭哭啼啼的文武百官要强!” “你——”司空刘弘见高燚如此胆大妄为,指着高燚便要数落一番。 高燚可不给刘弘说话的机会,他疾走几步,冷声反问:“我什么我?我目中无人是吗?那阁下呢,在朝廷最危难的时候,阁下在在何处?现在天眷我大汉,让丁公找到了陛下,我高燚又万幸找到了董太后与陈留王,董太后虽然如今不幸薨了,但是朝廷自有朝廷的法度,陛下都没有现身出来说什么,轮得着你一个小小的臣子前来摇唇鼓舌拨弄是非?” “额!”荀爽正好在高燚身边,他见高燚果然言语过激,不由缓步走过来,出声提醒高燚,“他可不是小小的臣子了,现在已经贵为三公之一的司空,明阳你不过是外郡太守,实在不宜对刘司空如此指点!” 高燚诧异地看着荀爽,他明明记得荀爽不是司空吗?是什么时候变成刘弘的? 荀爽似乎明白了高燚心中所想,耐心解释道:“我已经辞官多日,刘司空比我更加胜任这个位子,明阳你是一个一向顾全大局的人,此刻不可意气用事!” 高燚知道荀爽是个明白人,毕竟是荀氏八龙之首,虽然此时已经不是三公,但明显看得出来百官还是信服于荀爽与袁隗、郑泰、杨赐等老臣的,但是昨天的真相,他却不能就这么贸然地说出来,曹操袁绍被丁原羁押,不可能出来作证,高燚总不能将自己的士兵拉出来与丁原对质,那样的话,只怕更多的人会相信丁原而不是他高燚。 “荀公难道也相信董太后遇难是孟德与舅舅所为不成?”高燚出声质问荀爽。 荀爽摇头不语,手指向一旁沉默多时的袁隗,显然这个问题,应该袁隗来回答。 高燚不禁苦笑,袁隗这个时候要是出来说话,明显有护短的嫌疑,所以此时的袁隗选择了闭口不言,当真是最好的选择。 “高使君,似乎你还没有对董太后进行吊唁啊!”丁原人在上首,语气有些复杂地提醒高燚。 高燚斜了丁原一眼,心中腹诽道,你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我岂不是很没有面子? 这样想着,高燚不仅没有上前吊唁董太后,反而把坐在地上苦闹多时的刘协给扶了起来,露出一张笑脸来,耐心劝说道:“殿下不必伤心,太皇太后并没有离开殿下,她对微臣说,只要殿下肯乖乖听话,不要这样一直哭哭啼啼,她以后每天做梦的时候就会来看望殿下的!” “真的吗?”刘协被高燚的话吸引了,不由得停止了哭泣声。 高燚看着大帐内每一个朝臣的脸,重重的点头:“是真的!” 第344章 哥哥的名字真有学问 事实证明高燚的方法果然有效,刘协还真相信了高燚的话,不哭了也不闹了,但是以此换来的代价是刘协把高燚当成了董太后的替代品,吃饭睡觉非得高燚来哄才肯进行,把高燚倒給弄了个郁闷无比,这个刘协是把他当做奶妈了吗? “哥哥,我要你给我喂饭!” “殿下你要自称孤才行!” “哥哥,孤要你给孤喂饭!” “殿下你不能叫微臣哥哥啊,直接叫微臣的名字就行了!” “高,高,高,哥哥你的名字孤不认识!” “燚,是燚,四个火念yi!” “哥哥的名字真有学问!” 诸如此类的问题刘协一天不知道要问高燚多少遍,不过这样也好,起码现在刘协成了保护高燚安危的一张护身符,就是商讨军机,刘协也一定要在旁边,高燚赶都赶不走。 “主公,属下刚得到一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丁原帐中,风尘仆仆的高顺刚从太原郡带回来五千人马,还没有前去来得及交接,就径直来见丁原了。 “什么消息,说!”丁原正襟危坐,他连日来本想试着利用假皇帝的诏命吞并没了统帅的曹操人马,但是结果很不乐观,前去传达命令的使者被夏侯兄弟揍得七荤八素,暂代曹操领军的戏志才言说曹操的这一支数千人马是私兵,不受朝廷节制。 而袁绍的那几千人也是一样自称私兵,搞得王允和鲍信都开始对丁原有了戒备之心,使得本来还想一举吞并高燚人马的计划也泡汤了,高燚看似每天与刘协在一起玩耍,却也遥相指挥着徐庶和赵云那一万多人,虎牢关的高家军云集了颜良文丑典韦孙坚等大将,现在高燚妻子落月又以高燚的名字在哪里坐镇指挥,更不会让丁原有可趁之机了。 这些人为什么就不肯蠢笨一点,齐心合力起来,做点大事,一定要这么较真呢? “啪!”丁原越想越气,不由得将喝了一半的酒碗丢到地上摔了个粉碎。 “主公息怒!”高顺跪立于地上,身子稍稍向后退了几步,酒碗的碎渣几乎是贴着他的侧脸飞了出去,倘若他动作慢了半天,只怕现在已经是满脸血肉模糊了。 定了定心神,高顺这才说道:“末将在太原郡调兵前来的时候,突然得知盘踞河东的於扶罗与丘力居尽提五万兵马要大举进攻牛辅的小孟津,董卓大军本来已经快到孟津,只好转头前去小平津援助牛辅,但与此同时,就像是计划好的一样,徐庶突然利用黄河与洛水的挖取大量冰块大举进攻孟津,徐荣初时不以为意,但在苦守多日之后,可谓死伤惨重,赵云的人马借机又从小孟津撤了兵,与徐庶合兵一处,加大了对徐荣的攻打,孟津只怕旦夕可破!” “嗯?”丁原皱了一下眉头,目光瞥向案几上的地图,有些醒悟道,“高燚真是好大的胃口!” 吕布刚刚从外面进来,看见地上跪立的高顺,又见丁原神情异常激动,不由十分好奇:“父亲发生什么事了?” 丁原指着地图,心情很是不好:“董卓现在已经到了小平津了,徐庶早不打晚不打,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打,明显是要把董卓这近六万人困在小平津,现在小平津北有於扶罗数万人在由北向南打,孟津北有丘力居数万人也在打徐荣,徐庶这一招就是让董卓的几支人马腹背受敌,就像野兽进了口袋之后再将袋口绑死,真是好一条狠毒的计策,我怀疑突然出现的这支匈奴鲜卑乌桓人也是跟徐庶有关的,不,是跟高燚有关,这样大的决策,徐庶身为高燚的副军师,不可能不经过高燚的首肯!” 吕布对于看地图这些事情并不擅长,他只知道打仗的时候悍勇无匹地朝前冲就好了,谋划作战是军师谋士该干的事情,但是丁原由于一直没有一个像样的谋士,所以只好事事亲为了。 “父亲说得孩儿不大明白,可是父亲既然说了高燚制定了这么一条关门打狗的计策,这本来是一件好事,父亲为何会生气?” 丁原叹一口气,悠悠说道:“你不懂,高燚才多少人马,能吞得下董卓这么一个庞大的猎物,何况这还不是一直乖乖待宰的猎物,而是一只狼,嗜血无比的战狼!高燚瞒着我们让赵云的数千人撤出了小平津,看似是要与徐庶合力打下孟津断绝董卓的西归之路,其实是把咱们的并州军裸露在董卓的六万大军面前,逼着我与董卓对决!” 吕布当即动怒了:“真是这样,那高燚也忒歹毒了,自己只是把董卓包围起来,围而不攻,柿子只捡软的捏,实在是可恶!我这就把他抓来,命令他重新将人马布置回去!” “不,这是我自作自受!”丁原呵呵冷笑,“先前我没有遵照约定与他并力攻打董卓的先头部队,导致现在董卓站稳了脚跟,如果不是我怀有私心,也不会让董卓有了可乘之机,我和董卓的这一场对决是不可避免的,我知道,他等这一天已经很久了,我也等很久了!” 沉默多时的高顺这时忽然抬起头来道:“主公不必如此忧心,董卓后续兵马还在陆续到来的,到时候就算高燚亲自坐镇,都未必能挡得住,何况董卓为什么一定要同主公打这场仗?难道我们就不能用同样的计策让董卓把矛头再度指向高燚的人马吗?” “太天真了!”丁原何尝不知道这个手段,但是就算董卓能突围出去,丁原就得独力面对小平津北面的数万匈奴人了,他自问可以同董卓一战,但是却没有后续的精力与兵力物资与匈奴人一战,毕竟借匈奴人之手消磨董卓的实力不失为一个方法,这个很可能高燚也想到了,从某种意义上说,看似是董卓与他丁原要进行对决,其实是董卓同时面对背后於扶罗和西面高燚军还有南面丁原人马的三路夹击。 高燚想得很周全,布的这个局,同时让匈奴人和董卓与他丁原同时被动地按照其计划行事,实在是一石三鸟,教人佩服。 “还真是有点小看了这个高燚啊,我一直以为他是凭运气才有今时今日的地位,现在看来,是真的有点手段!”丁原站起身来,语气凝重地下令道,“高顺,你前去各营,就说我的意思,让众军接下来这些日子衣不解甲,随时准备应对可能来的董卓军,这也是一次检验你的陷阵营战斗力的好机会,看看来与董卓的飞熊军到底哪个更胜一筹!” “诺!”高顺脸上虽然依旧是一副忧虑的表情,但是心里已经是乐开了花,算起来他的陷阵营已经有好久没有仗可打了,对手要么是白波贼,要么是黑山贼,实在让人提不起战斗的兴致,而这一次听说要与董卓对敌一次,自然是无比兴奋了。 吕布看着高顺强忍着要笑出来的模样走了出去,也是呵呵而笑,他问询丁原道:“父亲,到时候孩儿该怎么做?” “你嘛——”丁原本来也不是害怕打仗的人,他在并州每年有三百天都在打仗,即时现在年纪大了也没有间歇,他看着身形高大的吕布说道,“只负责保护我就行了,并州狼骑我打算分出一小半人马来交给张辽带领,这个张辽只要有事可做,就不会来和我整体吵架,如果他不敌时,你再出马,加上张杨的弓骑兵与我的中军,要破董卓并不算难,况且到时候有高燚的人马拦阻董卓归路,要董卓丧命此处并不算难!” “父亲英明,孩儿佩服!”吕布听到丁原这次不打算用他为大将,显然有些不高兴,守护丁原?那就是没仗可打了,除非丁原的大军溃败,那才轮得着吕布出手杀敌,但是那样的话,他一个人能扳回败局吗? 也许是看出了吕布的不快,丁原拍着他的肩膀宽慰道:“可不要忘了,现在天子与文武百官都在我大营之中,看似一片平和,其实矛盾重重,你还要负责看押曹操与袁绍,如果让他们跑掉了,假皇帝的事情一旦泄露,后果可是不堪设想!” “父亲放心,孩儿知道该怎么做!”吕布深知丁原所说之事事关重大,因此任凭他如何打算出战,都先将心思按了下去。 正在这时,士兵来报:“启禀主公,赵云的人马攻破了孟津,大破徐荣守军,徐荣带着残军已经东逃与董卓会合,令人奇怪的是赵云并没有趁机占领孟津,反而任凭攻打孟津的丘力居占据了这一险关,而两支人马也没有进行交战,似乎有些奇怪!” “意料之中啊!”丁原与吕布对视一眼,却又轻轻摇了摇头,“不,比我意料之中的还要快,这样看来,这个三面夹击的包围圈,已经形成了!我要去见见高燚,看看他接下来是打算袖手旁观,还是落井下石!” 第345章 教会徒弟气死师傅 “主公,丁刺史来了,人就在帐外!” 何刀进帐来向高燚禀报道。 他是从孟津来向高燚报喜的,徐庶与赵云已经按计划攻破孟津了,但是并没有驻扎进去,而且让乌桓大人丘力居给占据了,虽然在辽西管子城的时候高燚派了典韦与丘力居为敌,但是毕竟此一时彼一时,起码现在这个人情,丘力居不可能不在乎,因此他的部下也没有再借机攻打关下的高燚人马。 何刀此次也算是立了大功,虽然没有直接参与杀敌,但是他带人从附近河流里搬运了数以万计的冰块用抛射机攻打孟津的城墙与徐荣守军,着实威慑力不,因此高燚自作主张,给他升了个破城都尉得职。 高燚这会正同刘协在玩着他这几天刚教会的五子棋,用的自然还是围棋的棋盘和黑白子,刘协本来就是个聪明伶俐的家伙,高燚只了一遍规矩刘协就明白了,第二天就跟高燚打了个平手,第三天就赢得高燚哭爹叫娘了,真是教会徒弟气死师傅。 不过听到丁原来了,高燚可不敢继续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他整了整衣冠,立即起身出迎丁原,却见丁原脸色有些发青,不由得一阵诧异:“丁公这是怎么了?我看你印堂发黑,不会是要有血光之灾吧?” “哼!”丁原极为不快地看了高燚一眼,看起来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因为比较刘协还在帐内,便只好先向刘协见了一礼,“老臣丁原见过殿下!” 然而刘协的注意力依旧集中在五子棋盘上面,心中全然研究着要用什么新鲜的法子击败高燚,因此对于丁原的到来并不感兴趣。 丁原自讨了个没趣,自己在一旁坐了下来,直截了当地明了自己的来意:“高使君是什么意思?我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忙于各种政事,无暇管理并州军的军务,可是刚刚得到一个消息董卓带了五万人马为救援被於扶罗五万匈奴兵攻打的牛辅部而转变行军路线直奔平津而来!” 高燚也跟在在丁原的对面跪坐了︽5︽5︽5︽5,<div style="margin:p 0 p 0">下来,示意何刀前去陪刘协玩几把五子棋,同时又对卫兵下令道:“给丁公看茶!” 滚烫的茶水很快摆上了丁原面前的案几,但是丁原可根本无心喝这个:“老实,於扶罗是不是你引诱过来的?” “呵呵!”高燚冷声而笑,目光瞟了已经激战起来的何刀与刘协面前棋盘一眼,悠悠反问丁原,“不错,是我自己的主意,丁公有什么话要吗?” “这简直就是在胡闹!”丁原愤怒起身,拿起茶杯就要摔落地上,不过碍于刘协在这里才没有发作,他缓和了一下口气之后,很是不满地质问高燚,“朝廷在并州与凉州经营多年,为的是什么,不就是驱逐这些外族,还治下百姓一个太平安乐之地吗?你可倒好,自作主张就将河东的这数万匈奴鲜卑乌桓等外族联军吸引了过来,看似好像是掣肘董卓,其实是为了你自己减轻压力,你就不想一想,倘若董卓不敌,与於扶罗等外族首领,联合起来了,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你就是民族的罪人了!” “呵呵,难得,真是难得,想不到丁公的眼里还有民族国家朝廷与社稷啊!我还以为丁公心中只有总览朝政大权的野心了呢!”高燚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来,慢慢地品着,这是一杯很苦的茶水,不过他却喝得十分开心,当然,非关茶水,心态使然。 丁原眸子蓦地一怔:“此话何意?” “那好,打开天窗亮话!”高燚也站了起来,一对湛湛有神的眸子毫不示弱地看着丁原,“丁公我高燚是民族与国家的罪人,但丁公呢,却为何暗中将并州各郡的驻军悄悄抽调来京?我不管丁公是勤王也好,是另有私心也罢,但是丁公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样大规模调兵的直接后果就是鲜卑与匈奴人可以肆无忌惮地侵略并州各郡县的百姓,这一,丁公敢没有想到吗?从这一来,丁原此行又与民族国家罪人何异?” 他越越激动,这番话里面,自然是带着情绪的,他自来把丁原视作一个公忠体国、遇敌争先、受死不辞命的英雄人物,如今却明里暗里得知却不过是一个为了一己私利置并州百姓于不顾的昏聩之人,加上利用自己女儿假扮皇帝欺瞒百官,羁押袁绍曹操并诬陷二人毒杀董太后,种种恶行实在很难和眼前一脸慈祥神态的老者结合在一起,他倒情愿自己没有穿越过,依旧是一个无忧无虑的现代学生,因为他实在不敢想象以后是不是还会遇到类似道貌岸然的家伙,这太让人心力交瘁。 刘协赢了何刀一把,听到高燚与丁原争执的声音,不由得也不满了:“哥哥,那个什么原,你们吵什么呢,孤都不能安心下棋了!” 高燚回过神来,冲着刘协便是一礼:“殿下息怒,臣下是有些军务要与丁公商议,扰了殿下的棋兴,不如这样,让丁公安排殿下去与陛下比一比棋艺,看谁更高一筹如何?” “好耶好耶!孤与皇兄许久没有见了,都快想死他了!”高燚不提这个还好,一提刘协立即来了兴致,便对丁原下令,“那个什么原,孤要见皇兄,孤要和皇兄下棋!” “这——”丁原脸色蓦然而变,这个高燚是不是故意的,居然这个时候提出这个意见,这不是明摆着让自己出丑吗?可是兄弟见面,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丁原实在找不到好的理由拒绝。 高燚就算要丁原为难,谁让这个老头闲着没事来找他的碴?他可不是软柿子,谁想捏就随便捏,他是要做刺猬仙人掌的那种人,谁敢动作,就让谁扎一手刺! “丁公似乎有些为难啊,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呢?我们自来到丁公军营之后,就一直都没有见到陛下的面,是病了,有多厉害?要不要我把自己军中的神医华佗请来诊治?朝廷这么多大事都等着陛下决断,丁公和我了都不算啊!” “哼,高燚,你是不是以为老夫不敢杀你?”丁原心下一横,疾步靠近高燚,沉下脸来冷喝一声道。 高燚不仅没有露出半分怯意来,反而是报之丁原以一脸笑容:“没有啊,丁公现在大权在握,军营之中谁不是战战兢兢,可是丁公能不能告诉我,如果家舅与孟德师兄当真是毒害董太后的真凶,为何他二人不回自己家乡也不回自己军营,而是失踪下落不明?如果他们的人马是担心为自己招来杀身之祸,却又为何不索性来投靠丁公?” 丁原倒吸一口冷气,他居然如此大意,这样常人都能想到的道理他居然直接就忽略了,高燚尚且都如此想,那么其他的王公大臣恐怕也是早就把怀疑的矛头指向丁原自己了,他可以杀袁绍杀曹操甚至杀高燚来灭口坐实诬陷之名,但是他总不能杀掉所有的王公大臣!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丁原有些黯然,现在他才明白,用自己的女儿假扮皇帝,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出发也是为了尽快恢复朝廷混乱的秩序,他没有想过这么远,到现在谁还会去听他的初衷是好还是坏?他一直都自诩是个好人,大忠臣,可是他的脑袋甚至还不如高燚这样一个年未弱冠的少年聪明。 不,是他聪明过了头,聪明过头的人往往都是最愚蠢的人。 那些王公大臣们之所以缄口不言,只怕也是忌惮于他丁原的武力了吧? “殿下稍等,臣下这便去安排!” 心下有些黯然的丁原丢下这句话,不禁有些怅然地出了帐。 看着丁原落寞的身影,高燚心里也是十分不是滋味,他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一把叫住丁原道:“丁公留步,我高燚从来都没有打算置身事外,我这几步留在丁公军营也不是为了作壁上观或者落井下石,我只是想要确认一件事!” 最后这句话明显触动到丁原的内心深处了,他身子蓦地怔住,却并没有回头,声音沧桑地问道:“什么事?” 高燚看着丁原,一字一句地凝重道:“看看以前那个纵横沙场,杀敌报国的丁原是不是还在!” “哈哈哈,哈哈哈哈!”丁原不禁仰天一阵大笑,笑罢之后,回过头来,看着高燚凛凛道,“一直都在,从未离开!” “那好!”高燚等得就是丁原这话,他躬身一礼,慷慨道,“我命令赵云从平津撤走,并非为了让董卓以为我打算放任他与丁公一决死战,而是一面阻挡董卓的援军为丁公争取决胜机会,一面待丁公与董卓战事进入胶着之后,出兵一战定胜负,让董卓有来无回!” 丁原十分诧异于这样的话会从高燚口中出,不过他更惊讶于高燚如何会得知这样机密的情报,不由得错愕而问道:“高使君如何得知我与董卓这一战,就非打不可?” “不是非打不可,而是已经开始了!”高燚直到这是,才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来,递给丁原,口中出的话更是有如一道惊雷,“董卓在军中散布丁公才是毒害董太后的真凶,声称要为董太后报仇,已命牛辅派使者前去与於扶罗和谈,只等两家一旦休兵,便来攻打丁公!” 丁原犹疑着接过密信,看了信中内容,果然与高燚所言不无二致,更甚者则是董卓也声称真正的刘辩就在西凉军中,丁原看了不禁冷汗涔涔而下。 第346章 他们摸你,你不痒吗? 丁原读罢高燚的这封书信,当即是冷汗直流,他震惊不已地问高燚:“此信高使君是从何处得来?” 高燚自然不会告诉丁原这信是自己的细作潜入樊稠的军中无意得到的,他只道:“董卓居心叵测,想必是看到丁公救了陛下,所以就想出这样一个法子来,为了夺得朝廷大权,不惜找人假扮陛下来反咬丁公一口!” “额——”高燚这话的丁原十分不自在,虽然看起来是在董卓,其实跟影射丁原自己没有差别,他的表情不由得有些不自然。 高燚见了丁原这副反应,早已经是在他的料定范围内,不过他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破这件事,毕竟彼此心知肚明而不挑明,至少还有得合作,如果就这样撕破脸面,那他与丁原肯定就没有继续结盟下去的必要了。 “所以不管董卓耍什么花样,咱们都不能被他迷惑,天子王公都在咱们这里,凭什么要怕他?丁公应该从陛下那里请来一道旨意,先训斥董卓逆行,若然他肯悔悟,便只削他的兵权与官职,若然他执迷不悟,就让他再尝一次在南阳的败仗!” “得好啊!”丁原听了高燚的话,愁眉顿时舒展开来,且不高燚到底是怀的什么心思,至少的确是会和他联合起来对抗董卓的,就算董卓手里的那个天子是真的又怎样?那些王公百官不相信他丁原的忠心,难道就相信董卓的忠心?董卓残害皇甫嵩,杀贼不力,以前有十常侍与何进的时候朝中还有人会为其周旋,但是现在不会了。 “不过不管怎么,这里是不能再让陛下待下去了,老夫准备将陛下与诸位王公大臣们都护送到虎牢关去,至于洛阳城中局势仍然不太明朗,何太后曾以诏命令老夫将陛下送还宫中,但是魅姬、陶升与吴匡的人马依然在城中放肆,连卢植也不能禁止,送陛下回宫之事,还得慢慢商议!” 高燚知道丁原的想法,一旦真的把天子王公送回宫里,那就脱离了丁原的控制了,更何况还是个假天子,一旦露出马脚来,那丁原就可以直接自尽『『『『,<div style="margin:p 0 p 0">了,谁也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虎牢关至少还在丁原的控制之下,把天子王公送到那里对丁原来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想到这里高燚对丁原道:“魅姬等人其实并不足虑,他们也是在观望丁公与董卓将要进行的这场决战,毕竟董卓兵力雄厚,稍稍懂得趋炎附势的人都看好他,所以丁公咱们的压力实在很大,这个时候必须同仇敌忾,才能给予董卓致命一击,不是吗?” 丁原哈哈大笑:“等的就是高使君这句话,事不宜迟,这件事须得马上操办,老夫看诸位王公对老夫似乎有些误会,不如护送一事就交由高使君来做如何?” 高燚也笑了:“丁公实在是太高看子我了,不过这件事丁公了不算,得陛下同意才行,如果陛下没有意见,那么子我就算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听了这话,丁原不由得对高燚更加刮目相看了,若是换了别人在这个时候,早就一意孤行,把自己的意愿强加诸人,无视朝廷法度礼仪了,而这个高燚居然还能临危不乱礼仪法度,实在与常人大不相同,可以他的帐下就没有做事如此有分寸知进退的人物,倘若高燚能为其所用,那该有多好。 “如此甚好,高使君索性随老夫去见见陛下,让陛下亲自向高使君下旨护送!” 罢丁原不等高燚反应,向帐中刘协行了辞礼,大步出了帐去。 高燚有些无语地看着丁原的背影,心中腹诽道这个丁原也是个急性子啊,走得这么急,估计把先前答应安排刘协与皇帝下棋的事情都给忘记了。 果然刘协有些委屈的看着高燚,一脸懵懂无知的样子倒也十分可爱,不过出的话却不可爱:“哥哥,快带孤去和皇兄玩五子棋,孤要把皇兄打得落花流水!” “好好好!”对于刘协这种不合时宜的无理要求高燚一开始是拒绝的,但是稍微在脑子里思考了那么一下之后他惊奇地发现这也不失为一个接近假皇帝的好方法,他觉得丁原的女儿也真是可怜,这么的年纪就被逼着出来做这个,实在是很难不让高燚这种爱心容易泛滥的拯救失足少女人士控制住冲动。 “真的吗?”听了高燚的话,刘协不由得高兴得跳了起来,他现在可是五子棋打遍天下无敌手了,脑子里也只想着赶快找个对手来虐一虐,显然虐皇帝比虐别人更有成就感,虽然他自己也估计不知道什么叫成就感。 “真的!”高燚哪里管得了刘协在想什么,只随便敷衍了几句,便拉过何刀吩咐道,“即刻传我的命令给徐庶和赵云,令他们将军队南撤二十里,把从渑池来支援董卓的樊稠人马让给孟津的丘力居去对付,他们暂时不要理会董卓的挑衅,等待我下一步命令,董卓军一旦再有任何风吹草动,要及时向我报告!” 何刀头:“主公放心!” 吩咐完这一切,高燚才走到刘协身边来,语气恭敬中透着顽皮:“殿下,微臣带您去找陛下切磋棋艺。” 刘协拍手叫好。 高燚的营帐与天子行营并不算远,只是走几步路就到了,??只是既然是天子住的地方,守卫自然也就多,高燚还是事前和丁原打了招呼的情况下,依然还是被盘问了好几次,不过在刘协看来却是极为好玩的事情。 “哥哥,他们为什么要搜你的身体?” “回禀殿下,他们怕微臣身上带着什么不好的东西会威胁陛下性命!” “哦哦,那他们为什么不搜孤的身体呢?” “回禀殿下,他们不敢!” “那哥哥,他们摸你,你不痒吗?” “……殿下,我们到了!” 收拾行李这些杂活自然不用天子来亲自动手,丁原已经把命令传达了下去,此刻整个军营内的王公百官都被惊动,有要来见见天子的,都被丁原安排好的守卫给拦了下来,在一旁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所以看见高燚可以畅通无阻地进去见皇帝的面,都不由得又是气愤又是羡慕: “闪开,我乃朝廷重臣,有要事要见陛下,为什么拦着我?”司空刘弘前几天才同高燚闹过矛盾,此刻见高燚的神气样子,很是不满地指责。 “司空息怒,高太守是得到陛下准许见面的旨意的,还望司空理解,陛下如今已经下旨要起驾前往虎牢关,司空最好还是与诸位大臣收拾一番,准备启程吧,待会负责这一路安危的,毕竟也是高太守!” 守卫彬彬有礼地对刘弘等大臣着这话,但是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高燚现在的身份已经不是一个太守这么简单了,已经同执金吾没什么差别,就差没有得到皇帝的任命而已,如果谁人敢捣乱,高燚眨眨眼就可以以扫除内奸的名义让对方人头落地。 “可恶,这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刘弘闻之黯然,只能眼睁睁看着高燚跟在刘协之后堂而皇之地进了行营里面去,自己只能与众人渐渐散去,各自收拾行李去了。 高燚不是听不到这些闲言碎语,只是他现在也知道,他已经没有能力去管这些事情了,一个人要做事,不可能让所有人都信服于他,他太年轻,没有经验,只能靠着自己的直觉去判断事情,对错善恶是非,谁能得清?众人固然是对丁原有着误会,但是此时此刻,却不敢站出来公开指责,因为保护天子还要靠着丁原的力量。 因此这些人只能迁怒于同丁原走得近的高燚,诽谤,中伤,造谣,诬蔑,这还仅仅只是开始罢了,高燚知道一句话,誉满天下者,谤满天下,一个人受得了多少赞美,就应该也禁得起多少谩骂,心态永远比能力要重要。 一进天子行营,高燚就看到了端坐在龙椅上面的人,是龙椅,其实也就是一把刷了青铜色油漆的椅子罢了,那个身材瘦弱的家伙坐在上面,眸子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高燚知道,这就是丁原的女儿吟风。 “大胆,来者何人,见了朕为何不下跪?”吟风大概是被丁原给训练得足够熟练了,连声音也有了许多威严,她拍了一下龙椅,指着高燚喝问道。 刘协在前面先跪了下去,声音很是恭敬又可爱:“臣弟陈留王协,参见皇兄!皇兄臣弟身后之人就是救了臣弟性命的高燚!” “哦?原来这就是高燚!”吟风目光与一旁的丁原碰触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来。 这个反应是在高燚的意料之中的,不过他此刻最惊奇地还是刘协,这些家伙刚才话居然那样流利而又语意分明,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有古怪! 而这时,刘协偷偷地回过头来,竟然还冲高燚做了一个鬼脸。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高燚这样在心中服着自己,然后朝着吟风的方向跪了下来,然而嘴里的话却是让行营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微臣高燚参见陛下,想不到陛下的容貌竟然看起来像一个女子,请恕微臣刚才看得失态了!” 第347章 喜当爹 高燚实在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丁原本来就对于自己女儿的事情非常忌讳,现在高燚偏偏皇帝长得像女子,要是换做真正的皇帝,估计直接就赐一个大不敬之罪了。 但是吟风毕竟也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女孩,她也只会照着丁原的意愿话做事,其他的大臣都是一般的规规矩矩,偏偏到了高燚就是话却是让人招架不住,不由得频频去看丁原的眼睛。 丁原咳嗽了一下,装着训斥高燚的口气道:“太放肆了,高燚,你面前的可是九五之尊,收起你平日里的玩世不恭!” 高燚不以为然,皇帝有什么了不起?何况还是个假的,还是个女孩假扮的,高燚忍住不已经是极限了,真当他这双眼珠子雌雄不分不成? 不过君臣之礼不可废,高燚立即谢罪道:“微臣失言,陛下恕罪!” 丁原顺势又对吟风恭敬道:“陛下息怒,待会一路上的护卫安全还要靠高太守,臣敢请陛下且收雷霆之怒,待车驾安然抵达虎牢关之后,再治其罪不迟!” 吟风头:“就依卿所请!” 听到这话,站起身来的刘协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的东西,自顾自的疑惑道:“好奇怪啊!” “嗯?”看见刘协的反应,高燚也不禁有些好奇起来,他不由问道,“殿下什么事情觉得奇怪?” 刘协歪着头想了一下,细细道:“为什么皇兄不急着回宫?难道他就不思念母后?而且他怎么好像十分听那个什么原的话?” 高燚着实被刘协的脑袋瓜子吃惊了一番,看不出他年纪,竟然能一看就看出这么关键的地方,怪不得后来董卓力排众议也要立他为皇帝了。 不过现在并不是惊讶的时候,高燚轻声对刘协道:“嘘,殿下不是来与陛下下棋的吗?别的事情就不要多问了,祸从口出啊!” 刘协有些懵了,他一脸认真的问高燚:“什么是祸从口出?” 丁原并不是听不到高燚与刘5↓5↓5↓5↓,<div style="margin:p 0 p 0">协的话,他表面上装作是风平浪静,其实内心里早已波涛汹涌了,果然冒牌的就是冒牌的,连刘协都能看出来,看来他与董卓这一战决不能输,看看董卓那里的皇帝到底是真是假? 想到这里,丁原不由呵呵笑道:“陛下与殿下多日不见,难免有些情怯了,不要紧,待会起驾之时,老夫安排陛下与殿下共乘一车,到时候二人再好好叙别后之情,同时比拼棋艺,如何?”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不过高燚却是不能不想起历史上吕布背叛丁原投靠董卓之事,高燚现在与丁原是盟友关系,那肯定不能让这一幕再次上演,而现在最妥当的办法,就是把吕布跟丁原分开。 想到这里,高燚清了清嗓子,朗声道:“陛下命臣下护卫圣驾,是看得起臣下,但是臣下此次前来,只带了五十名士兵,恐怕护卫陛下及诸位王公大臣一行力有未逮,如果丁公能够派给臣下一千兵马的话,臣下自当竭力而为!” 高燚着这话,眼睛却是直接瞄向丁原本人,护卫天子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丁原嘴里是而已,高燚可不打算马虎,丁原更没有拒绝的动机。 果然丁原的嘴巴蠕动了几下,最终还是了头,面向高燚问询道:“高使君此言甚当,不过让老夫派给你人马容易,但是老夫怕这下人马不肯听从高使君的节制,万一途中生出哗变来可如何是好?” “呵呵!”丁原的这番话,早已在高燚的意料之中,想不到丁原竟然这样气,区区一千人都不肯借给高燚用,不过高燚并不在乎这个,毕竟他的目的只是让丁原与吕布分开,换句话,只要让吕布带着这一千人亲自护卫,高燚挂个执金吾的名字就好了。 “丁公所言甚是,是子考虑不周,这样,丁公之子吕布武艺过人,不如就由令郎来带领这一千人,随侍陛下左右,此地距离虎牢关也并不算远,相信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岂不为美?” 丁原蓦地看向高燚,心中直呼这个高燚脑子是怎么长的,原来意不在此,只是想把吕布从自己身边支开,莫非是想偷偷救走秘密羁押的曹操与袁绍? 可是高燚的请求合情合理,又实在无法教人拒绝,丁原一时之间,犯了两难。 “丁公,可是有什么难处吗?”见丁原迟迟不肯决断,高燚故作不知情地补充了一句。 “没事,没事,这样安排很好,很好!”丁原知道自己再这么犹豫下去,骗局编织得再好都要露出马脚了,不如暂且让吕布跟着这高燚到虎牢关去,而他自己亲自将袁绍曹操押到战场上面去,这事情本来做得就天衣无缝,相信不会有人看破的。 高燚有些无语地看着丁原,心中喟叹自己是为了救丁原一命,想不到依旧被丁原如此忌惮,等到丁原知道躲过一劫的时候,不知道有没有心来感谢高燚的救命之恩了。 丁原哪里知道高燚在想什么,他脸色有些不快,沉声对士兵们下令道:“传吕布进来!” “诺!” 很快地,人高马大又帅气威风的吕布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高燚在里面的时候,那一向冷酷得像冰的脸上泛起了一丝讶异,但很快又被他压抑了下去,进帐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先跪拜了吟风和刘协,又对丁原见了礼,最后才有些不情愿地对高燚问了一礼。 高燚冲着吕布还了一礼,呵呵笑着道:“上次与将军一见,还是拼杀得你死我活的,这次再见,居然能在一个营帐里话,真是人生难料啊!” “哼,多谢高太守夸奖!”吕布冷冷地回了高燚一句,转而看向丁原,“不知父亲唤孩儿前来有何要事?” 丁原咳嗽了一声之后笑道:“是这样,陛下圣驾与诸位大臣要起驾前往虎牢关去,已策命高太守为执金吾,而高太守又向陛下荐命奉先你领我一千并州军人马护卫陛下,这是一桩美差,也是一件苦差,还不快些谢谢高太守?” 吕布哦了一声,想不到高燚居然还是个细心之人,不过起来高燚来的时候没带什么人来,执金吾也只是个挂名而已,现在正好顺水推舟推荐吕布来做这事,一则可以避免吟风被人识破身份,二则还做了个人情给丁原和吕布,三则给高燚自己也留了面子,可谓是一石三鸟,真会做人。 “这么来,孩儿还要好好谢谢高太守了?”吕布虽然心中对高燚有些好感,但是却不想马上表现出来,他冷眼斜视着高燚,悠悠道。 他这话本来是是对着丁原的,不过在别人听来,也像是直接称呼高燚为父辈一样,当真是令人捧腹,尤其是对高燚来,更是觉得自己瞬间成了吕布的爹,心中无比畅快:“哈哈哈哈!” 刘协转头看着陷入了一阵狂笑中的高燚,很是奇怪地问道:“咦,哥哥你怎么了?怎么笑得这么开心?” “当然开心了!”高燚好不容易停下了笑声,他这个人的笑本来就和一般人不一样,所以他知道即使出来了,也未必有人能笑出来,但是他又实在忍不住要笑,倒是憋得脸红脖子粗肚子又特别痛。 “是这样,殿下你是不知道,吕布将军的武艺可是天下无双的,其实呢有他一个人在,臣下敢保证绝对没有宵之辈前来劫驾,剩下一千人根本都是不需要的,臣下一想到这个,就觉得此次之行一危险都不会有了,实在是乐得悠闲,快哉快哉!” 丁原一头黑线,高燚这么,是把他打算派出来保护天子的一千并州军当做是废物了吗? 可是人家高燚明明是把他的儿子吕布夸得像朵花一样,虽然是以贬低自己军队战斗力为前提的,可是丁原怎么也没法子生起气来。 倒是吕布得了高燚这一句夸,确实也是打心眼里高兴,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就算高燚再怎么样,的话确实是漂亮,便稍稍收敛了之前的戾气,对高燚道:“谢高太守看得起末将,只是末将不过是一人之力,护卫天子也并非一人之力,末将不敢自重!” “呵呵,是我失言了,还望将军勿怪!”高燚也觉得只有他一个人在这里笑确实没什么意思,便咳嗽了几声,恢复了正常神态,一本正经地对吟风行了一个跪拜之礼,“臣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先行告退!” 一直多时没有出声的吟风头摆摆手:“爱卿自便!” 刘协自然没有跟着高燚出去,他走到吟风身边来,露出一脸开心地笑来,从怀里取出一块画着棋盘的布帛来:“皇兄,臣弟教你下五子棋!” 丁原没有去注意刘协和吟风,事实上他也不相信刘协能看出吟风的破绽,他侧过头去,压低声音对吕布道:“记得,安全将吟风送到虎牢关我们的军营去,尽量少让人接触他,这一次与董卓的对决你就不要去了,大局要紧!” 吕布听了,对于不能上战场心中虽然不快,但也只能咬牙答应下来。 第348章 您老长得也太随心所欲了 高燚出了天子行营,看到原先围堵在外面的诸位大臣都已经纷纷离去了,他心里估摸着肯定都是收拾行李去了,于是自己也打算去收拾收拾,然而没有走多远,自己的一个士兵便来对他报告:“主公,刚刚帐内来了一个奇怪的人,说是要见您,已经等候多时了!” “奇怪的人?”高燚听了,心中泛起了嘀咕,这个时候,会有谁来见他? 直到见到对方一身白袍一头银发面具遮脸等候在那里的时候,高燚才反应过来。 苏牧! “老先生,好久不见,今天怎么有兴趣来找我高燚来了?”高燚屏退别人,呵呵笑着走进帐中来,转到苏牧的正面来。 苏牧望了高燚一眼,却并没有起身行礼的意思,而是依然静静地跪坐在那里,示意高燚也坐下,然后才用他那一贯苍老得像要坏掉的嗓音说道:“闻听阁下被陛下封为执金吾,实在是可喜可贺之事,光武曾有言:‘娶妻当得阴丽华,仕官当做执金吾’,阁下如今也算是位极人臣了啊!” “人臣,呵呵,老先生这是在笑话我吗?不过比起这个官来,我对老先生的庐山真面目倒是更感兴趣——”高燚虽然只是第二次见到这个苏牧,但是总觉得已经认识很久了的样子,因此同苏牧说话也并不拘束,他装作要跪坐下来,身子却是顺势便一个前冲,两手直接便去要掀开苏牧的那张白面具。 然而他的速度毕竟还是慢了一步,苏牧早察觉到了高燚的意图,身子未动,两手一拍地面,竟然连人带着席垫生生向后退了半丈,高燚一扑落空,模样极为狼狈地摔到了地面上。 “阁下为何要对老夫的脸感兴趣?老夫的脸可不怎么好看!”苏牧呵呵笑着,看着高燚摇摇晃晃地起身来,悠悠问道。 “切,有什么打紧,我不过是怕你是我认识的某个人,当我的面戏弄我下不去手,所以故意戴了个面具,然后继续摘了面具装作一事无知,我岂不是很无辜?”高燚没好气地说着,自顾自坐了下来,说也奇怪,他在别人面前多少都要端着一些架子,但唯独在这个苏牧面前特别放松,究其原因,连高燚自己也不知道。 苏牧盯着高燚看,似乎也明白高燚心中想法一样,他忻然而笑,反问高燚:“难道在阁下看来,老夫竟然是这样无聊的人吗?” “不是吗?”高燚也反问苏牧,“你跟那个斛图也没有什么差别,明明自己很厉害,却非要没事就来戏弄我一下,有本事一刀捅死我不是很好,真是想不通你们这些人!” “老夫与那斛图,可不是一类人!”苏牧不紧不慢地为自己辩白,眼神里闪过一些光亮的东西,最终都隐于黯淡,“斛图看似是在为董卓做事,其实也不过是借董卓的手为自己谋取利益,对于阁下,也是一样,他就是想要我们这些人不断内斗,好让他的族人可以坐大,然后入主中原!” “我为什么要信你!”高燚斜了苏牧一样,自己从案几上面拿了个苹果来吃,结果用力太大,把自己的嘴都磕破了,皱了皱眉头,又放回了案几上面。 苏牧盯着那只带血的苹果,悠悠说道:“阁下可以不信我,正如阁下不会轻信那个斛图一样,这是好事,却也是坏事?阁下难道可以保证自己的每一次决断都是正确的吗?一旦出了差错,阁下可有想过会有什么后果?” “呵呵,别来吓唬我!”高燚不以为然地说道,“没有你们这些人插手之前,难道我高燚就不是活得好好的?凭什么我要受你的摆布?你连自己的真正身份都不肯说出来,我为什么要信你?” 苏牧被问得一愣,他不由得反问高燚:“难道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就只有利益可言了吗?这未免太过悲哀,老夫只想与阁下保持一份恬淡如水的友谊,难道也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那老先生想要跟我谈什么?谈星星?谈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风花雪月?脱离利益的东西不存在的,即使老先生说的恬淡如水的友谊,那也是不纯粹的,那我来问老先生你,为什么偏偏来和我高燚做朋友,却不去大街上找个乞丐高谈阔论,不去青楼里同妓女们畅言天下?不去和小商小贩们聊聊家长里短?” 高燚冷笑一声,口中的话一句接着一句,问得苏牧一阵哑口无言。 当然了,是高燚自己认为的哑口无言。 苏牧愣了半晌,一直都默不作声,他在等,等着高燚冷静下来,起码高燚这些话,到目前来说,也只对苏牧一人说过,这已经是很难得了。 “在下失态了,老先生见谅!”好一会,高燚才彻底平静下来,他意识到自己确实说话有些呛人了,至少苏牧这个人看起来很儒雅有风度,而且也明里暗里帮助过他,他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做人不能忘本。 “年轻人,有脾气是很正常的,老夫想阁下这么年轻的时候,那是真正的目中无人,自以为自己有一些本事,将世上所有人都不放在眼里,现在才发现,当初是多么的无知,多么的愚蠢,可是话又说回来,人活着,不就是一直在犯错和改错的吗?没有错过,又那里有机会悔悟?没有痛过,怎么能知道痛有多痛?老夫不去找寻别人,单来找阁下,是不想阁下行差踏错,更不想阁下畏畏缩缩,男儿当有所为有所不为的,能够想通这一点,叫什么名字,生得什么样貌,又有什么要紧呢?” 苏牧如一个智者一般,缓缓将这段引人深思的话语说出来,而说到最后,索性将自己的面具也摘了下来—— 然后高燚就看到了一张其丑无比的人脸。 高燚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忍住呕吐的冲动的,苏牧这张巴掌大的脸上满布了麻子、烂疮、烧伤、胎记与脓包,随着苏牧的呼吸上下颤动,如果不是仔细观看,高燚甚至都分辨不清苏牧的五官究竟是在哪里。 “老,老先生,你长得可真是随心所欲!”高燚捂着自己的嘴,非常艰难地说出这句话来。 “呵呵,这个是父母给的相貌,老夫自己也没有办法!”苏牧说着,很是淡然地将面具又戴了回去,的确这样更符合他一身白衣的仙风道骨形象,要是不戴面具,不知道会吓坏多少小朋友。 “主公,一切已经收拾妥当了,吕布将军请您过去一趟,说是要最后检查一下还有什么纰漏!”门外这时忽然传来士兵的声音。 “知道了!让他稍等片刻!”高燚对外面说了一声,然后回过头来,起身对苏牧做了一个手势,口中歉疚道,“老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可要去忙了,您是知道的,好歹也是执金吾了,保卫天子啊,担子很重啊!” 苏牧没有如高燚的意愿起身离开,而是蓦地说了一句道:“保卫天子的事情不是有吕布将军去做吗?阁下似乎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什么意思?”高燚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看着苏牧。 苏牧却并不理会高燚的反应,只是自顾自说道:“难道阁下对于曹操与袁绍二人的下落就一点也不关心?” 高燚知道苏牧是话里有话,却也不先说破,而是接着说道:“自然关心,舅舅与孟德师兄刺杀陛下失败,已经畏罪潜逃,丁刺史还画影图形,派人各处搜索捉拿,悬赏五十万钱!” 苏牧笑了:“那不过是朝廷的一面之词,阁下不会也相信了吧?” “为什么不信?”高燚也跟着笑,不过却是有了几分好奇苏牧要做什么,“跟朝廷作对,我高燚自问还没有那个胆量!” “是吗?”苏牧对于高燚这句话,显然是十分的不以为意,他始终古怪地笑着,面具背后令人捉摸不定的眼神闪烁,反问高燚道,“那当初又是谁与何进在南阳打得火热呢?” “又跟我旧事重提,那一次明明是何进假借朝廷的旨意,这件事情早就有了定论,老先生笑着翻出这件事来,到底是何居心?” “没有什么居心!”苏牧这次终于不笑了,他说道,“曹操和袁绍没有畏罪潜逃,而是当天就被丁原给捉了起来,一直都是由吕布亲自看管,现在吕布被阁下推荐护卫天子车驾,那曹操与袁绍的监禁就会疏松很多,丁原肯定为了保险起见,亲自将此二人带到小平津去,所以今夜是救他二人出来的最好机会!” “终于肯说出来我这里的真实目的了!”高燚得意地笑了出来,却又把难题说了出来,“这个消息其实我也一早就知道了,我也一直都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只是毕竟我的人手不多,又不能公开与丁原撕破脸面,所以才迟迟没有下手!” 苏牧呵呵而笑:“所以交给老夫来做就好了,老夫让自己人声称是董卓的人,前来将曹操与袁绍夜里趁乱救出,阁下什么都不用做,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第349章 不能光吃不干 夜很静谧,尤其是在这种看不到星星的夜里,不知道将要发生的,会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有人都已经收拾停当,只等着天色一明就准备出发,整个并州军的军营之内偃旗息鼓,因为这几日一直都紧张惯了,因此众人各个衣不解甲,和衣而卧,值守的士兵却是不敢怠慢,每隔半刻钟就会交替巡防,以防有变。 丁原却是不能安然入睡,他明日一早就会带兵前往小平津,虽然对吟风千叮咛万嘱咐,他依然怕这个女儿出什么差错,于是在行营里又教了吟风好多东西。 “父亲,你什么时候回来,吟风怕做不好!” “很快,你记得,没有做不好,而是要做得非常好!” “父亲,那个高燚好像有点怪,他总是盯着吟风的胸看!” “他是一个流氓,常常男孩子也不放过!” “父亲,那个陈留王也有点怪,总是问许多莫名其妙的问题!” “嗯,这个确实有些麻烦,不管了,到时候不管他问什么,你都推说身体不舒服!” “父亲——” 吟风的话还没有说出口,突然整个军营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 丁原不满地抬头,喝问守卫:“发生了什么事!” 过了一会,守卫才来说道:“启禀主公,大营内突然闯入了许多不明身份的人,身手个个了得,自称是董卓派来的刺客,要刺杀主公!” “可恶!”丁原听罢不由大怒,快步走出行营来,拔出身上宝剑,早听得四面传来阵阵喊杀之声,他厉声喝道,“护驾!”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从远处急速射来,正中丁原盔缨,并将之射落在地,紧接着又是一箭飞到,却是不偏不倚,正巧射中了丁原的发簪,那羽箭十分滑稽地停留在丁原的头发上面,看起来十分地好笑。 不过这对于丁原来说可不是一件好笑的事情,他怒气冲冲地将头上的羽箭摘下来,刚要说话,蓦地视野里却出现了好几个黑衣打扮的人,几个起落之间,手中兵器竟将丁原的人都给放倒了,丁原微微吃惊,持剑在前,也不示弱,手腕翻转,剑光凛凛,也刹时伤了对方好几人。 不过他毕竟是武艺平平之辈,几招之后,就剩了一人,手中长剑也被打落,他怒瞪着其中一名领头模样的人物喝问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董卓不会置我于死地的!” “呵呵,丁原,你虽然与董公曾是结义兄弟,但数年前就已经割袍断义,何必在此假惺惺装可怜,如今董卓正要扳倒你这块绊脚石,才好主持政事,你就安心去死吧!” 那领头之人冷笑一声,说着这话,身形却是一个急速起落,与其他数人将丁原围得密不透风,眼看就要结果丁原的性命,蓦地只听一声大喝,这些刺客中的几个人只感觉像是身后一股怪力袭来,回身看时,个个仰面摔倒。 “丁公,看样子,你需要人帮忙啊!”高燚的声音随之传来,他手里绰着一柄长槊,挥舞之间,直带起阵阵劲风,槊尖到处,中招者无不披靡,本来把丁原封锁得死死的包围圈也随之而开了一个大口子。 “呵呵,想不到我丁建阳竟然会被高使君所救,这实在是想不到啊!”丁原本来已经准备受死了,却料不到高燚会第一个冲来救下他,当下也是萌生了求生之意,顺手便将一个刺客的兵器夺了过来,回手之间,便取了那刺客性命。 领头者见到半路杀出来一个高燚,不由得很是愤怒,他拿剑指着高燚怒道:“坏董公大计者死!” “是吗?我也想看看我自己是怎么死的!”高燚目光也锁定了这个领头之人,本想以长槊迎战,但是毕竟这不是在马背上,操作多有不便,索性将长槊弃了,随手拔出自己的佩剑来,一声长啸,挥剑便朝此人劈砍。 “呵呵,真是无知,竟然将剑这般使用,当真是侮辱了一把剑!”这领头之人一声冷笑,侧身闪过高燚猛攻,倒持兵刃,反手便朝高燚腋下急速刺去。 高燚哪里能让他得逞,当即跳开一步,不过动作却是大了一些,一个立足不稳摔倒在地,匆忙间想要起身之时,耳边却是一阵风声来到,杀气凛凛,高燚不用细想也知道是对方逼过来了,他只装做不知,身子就地一滚,暗暗将剑锋藏在腋下,待得对方纵身扑来之时,倏地一扬手,只听噗嗤一声,那人的衣裳从胸前被划了一道口子,直达肋下。 “呃……”那人落地还要再来与高燚缠斗之时,自己的下半身衣服也哧溜一下子褪到了脚后跟,这一下换做了他立足不稳,摔倒在了地上。 “谁规定用什么兵器就一定要按照什么姿势的?能打赢不就好了?” 高燚看着这人的狼狈模样,不失时机地数落了对方一番,却没有趁机结果他的性命,反倒是来到了丁原的身边,口气变得有些凝重:“丁公要小心啊,董卓做事可是心狠手辣的,当初他也是用这个法子害了恩师皇甫嵩的性命的,现在他与丁公您已经势同水火,难免不会起歹心的,若不是我来得正巧,只怕您也要落得与恩师一样的下场了!” 丁原虽然也奇怪这伙身份不明之人的来的目的,但是这个时候他也没有闲暇想这么多,此时并州军们各个都镇定下来,吕布也带兵赶来丁原所在,被高燚打败那人知道先机已经失掉,只得含怒对众人下令道:“走!” 吕布这时恰巧赶到,可惜这伙人已经有序而退,高顺得了丁原的命令,带着陷阵营人马出营追了数里,直到对方不见了踪迹才罢休。 丁原命吕布检点营中损失情况,不多时吕布却是神色匆匆而回:“父亲,只烧毁了少数军械,无伤大碍,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丁原从没有见吕布这样吞吞吐吐过,不由有些不快。 吕布看了旁边的高燚一眼,附耳对丁原说道:“只是曹操与袁绍二人被人劫走了!” “什么?”丁原拍案而起。 这反应实在是过大,高燚知道苏牧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心中自然是暗喜,不过他可不敢在脸上表现出来,而是起身故作疑惑地看着丁原道:“丁公怎么了?” “没事,没事!”丁原微微叹气,他总不能说他牢里面的曹操和袁绍被人救走了吧?毕竟之前是他亲口告诉的高燚说袁绍曹操畏罪潜逃,现在要是把真相说出来,岂不是打自己的脸?因此只能是把这这个哑巴亏生生咽下,还得笑脸看着高燚谦虚道,“老夫只是觉得明天大家就要分道扬镳了,今夜却出了一桩这样的事情,实在是教人气愤又无奈!” “是啊!董卓这个家伙还真是做坏事无所不用其极啊!”高燚也是连连跺脚,不过想到当日皇甫嵩的惨死,他还真是比丁原还要气愤无奈,不过既然大家都把董卓当成了大恶人,也肯定不会在乎多这一条了。 吕布却有些不太同意高燚的看法,他昂然说道:“我倒是觉得董卓做得没有错,不是常说兵不厌诈吗?这本来就是一件无关善恶的事情,为什么在自己人这里就是足智多谋,而到敌人那里就是诡计多端?” “奉先,你在说些什么!”丁原对吕布一阵呵斥,然后对高燚道,“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看来计划必须提前了,不如今夜就启程,迟则恐怕会生变!” 高燚不紧不慢道:“不,丁公不觉得有些古怪吗?董卓这次派人来,只是制造一些混乱而已,实在有些可疑,看起来更像是对我们加以试探,然后让我们自己阵脚大乱,如果我们提前计划,说不定他们已经在半路埋伏好了圈套,到时候岂不是正中对方下怀?” 丁原听得高燚如此一说,细想之下确实也是这个道理,便有心想看看高燚有什么想法,于是为难地说道:“虽然如此,我们也不可能一直在这里按兵不动,依高使君看来,可有什么法子?” 高燚正愁丁原在这里同他说起话来没完没了无法脱身,连出营去看看曹操和袁绍是否安然脱身都不能,于是从容说道:“这个却也容易,我今夜连夜去一趟曹营与鲍信和王豫州的大营,请他们出面也做些事情,毕竟护卫天子,响应丁公,他们也是责无旁贷的,总不能只吃肉喝汤,而不烧火烹饪吧?” “哈哈哈,有趣,有趣,老夫现在为什么特别喜欢同高使君讲话了,原因就是不管什么话,到了你的嘴里,都会特别有趣!”丁原不禁被高燚形象的说法逗乐了,大笑着说道。 “承蒙丁公看重,事不宜迟,在下这就去去了,我那浮云马脚力快得很,相信不用天明就可以给丁公带回来好消息!” 丁原微笑点头,不过看着高燚离去之后,丁原还是对吕布嘱咐道:“我怀疑曹操与袁绍的被劫与高燚有关,你去给我盯住他,看看他都去了什么地方,都接触了哪些人,不了漏过任何一个细节!” 吕布不敢大意:“诺!” 第350章 那都不是事儿 曹操与袁绍二人被苏牧的人救了之后,一直赶了很远的路才来到一处秘密的民居里,苏牧已经在那里等候多时,看到曹操与袁绍安然到来,呵呵笑着说道:“二位在丁原那里受苦了!” “多谢先生搭救!”曹操和袁绍躬身对苏牧行了一礼,目光却被里面走出来的三个人吸引了。 “元让,妙才,怎么是你们?”曹操一阵惊喜,三人之中,有两人正是夏侯惇与夏侯渊,二人都作布衣打扮,看见曹操也是放下了心。 “孟德,你这几日被那丁原秘密关押着,可把我和妙才急坏了,偏偏那丁原老儿又不肯承认,反倒诬陷你刺杀陛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都差点要带兵冲到丁原大营里问个明白了!”夏侯惇有些愤慨地说道。 夏侯渊也点着头:“是啊,若不是这次苏牧先生肯出力打探消息,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再能见面了!” 说着,夏侯渊有些激动地看着一旁长身而立的苏牧,脸上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袁绍则是同样惊喜地看着同夏侯兄弟一起走出来的袁谭,不敢相信自己还能再见到自己的这个长子:“谭儿,你怎么来了?” 袁谭也是忍不住激动,眼泪都要掉落下来了:“父亲你那一日与曹将军突然失踪,我们所有人都没了主心骨,想去丁原大营见燚表兄,却被丁原的士兵给拦下实在气恼,后来燚表兄托人送消息给孩儿,说有事可以与这位苏牧先生商议,这才有了今日之事!” 袁绍与曹操互望一眼,还算高燚这小子有良心,他二人又一次对苏牧起身再拜。 苏牧笑着将他们扶了起来,指指门口方向:“别忙着谢老夫,若不是高燚小友帮忙绊住丁原的人,凭着老夫这区区十几个手下,断断要失败的!” “哈哈哈哈,老先生这话说的,真是太抬举我高燚了!” 蓦地门外一声马嘶,高燚熟悉的声音传来,屋内众人齐齐看时,高燚本人已经翻身下马一径进了门,未等众人回过神来,已经拜倒在了曹操与袁绍面前:“外甥见过舅舅,见过孟德师兄!” “快起,快起!”袁绍此时见了高燚的面,倒是更加羞愧了,先时他以为凭着自己的人脉,能够在洛阳独当一面,却不料酿成今日恶果,弄出一堆烂摊子来最后还得让高燚这个外甥来擦屁股,做舅舅的做到这个份上,实在是脸面都丢尽了。 曹操也是不无感慨,他与袁绍被丁原关起来之后,原以为高燚会信了丁原的鬼话,却不料高燚有着自己的主见,多方设法搭救他与袁绍,心念及此,也是感动莫名:“明阳,之前我与本初误会你了,现在方知患难见人心啊!” 高燚起身,神情却是不轻松:“过去的都让他过去吧,看到舅舅与师兄没事,我的心就可以放回肚子里了,其实我这一次出来,是有别的事情:丁原未必肯相信这次劫营的事情真的是同董卓有关,我于是就添了一把火,说愿意说服舅舅与师兄还有鲍校尉王豫州几营人马共同参与护卫圣驾!” 袁谭听了,不由很是担心地问道:“如表兄所言,丁原对表兄也是有所怀疑的,他如何肯信表兄的话?” 高燚目光转向袁谭,微微露出笑意:“多时不见表弟,长高了不少,胡子也生出来了,咳咳说正事,不用丁原相信我的话,因为陛下本人还是由他的义子吕布亲自保护的,所以丁原才会放心带兵北上!” 众人恍然,曹操眉头一皱,兀自有些慨叹:“丁原这是打算遥控朝政啊,真是居心叵测!” “所以我才千方百计地让丁原与董卓打一场硬仗,两个居心叵测的人硬碰硬,势必会两败俱伤,到时候,我们就不必担心其中哪一方会坐大了!”高燚盯着曹操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夏侯惇则是有些冷笑着看着高燚,语气之中不乏嘲讽:“谁能保证,到时候坐大的不是你自己呢?” “元让,不得无礼!”曹操回身斥责夏侯惇道。 夏侯惇的气势随着曹操这一句呵斥立即收敛不少,乖乖退到一旁。 高燚知道,夏侯惇是曹操的人,向来只对曹操一人服气,如果高燚与曹操不是有着一层师兄弟的关系,夏侯惇都未必看得上眼高燚并说话,但是高燚却也不能轻易让别人小瞧了自己,他呵呵笑着说道:“我高燚若真如元让兄所言的那种人,何必等到现在?难道只是为了博一个好名声,要知道直到现在,我的士兵们都随时冒着断粮的危险,我图的是什么,一句不负责任的想要把持朝政?烦请元让兄以后说话的时候用一下脑子,我高燚的人品,还轮不到你来质疑!” 对于夏侯惇,高燚一直都是很敬重的,但是现在高燚知道,不说些狠话出来,只怕人人都会拿他当软柿子。 夏侯惇冷哼一声,果然不再说话。 曹操想了一想,然后说道:“如此说来,明阳你的意思是由你牵头,暂时节制剩下的几路勤王人马,丁原也是在等这个结果对吗?” “节制就有点唬人了,我可不敢这么托大!”高燚盯着每个人的眼睛,然后补充道,“不过意思确实是这么个意思,诸位觉得如何?”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人做声,苏牧呵呵一笑道:“这等国家大事,老夫一个山野之人不适合来听的,诸位自便,老夫且出去看看星星!” 言罢苏牧也不等众人说话,一个闪身,众人只见白衣翻动,苏牧其人已经离开了屋子。 见此情景,夏侯惇与夏侯渊和袁谭三人也知趣地相继出了屋子,只留下高燚同袁绍曹操三人在里面。 直到这个时候,高燚才正色说道:“这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下下之策,二位也知道我高燚一向不喜欢掺和到政治场中去,其实不救你们出来,我也可以以天子名义节制诸位勤王军队,但是后果肯定是没有一个人会听我的话,我与苏牧设法救二位出来,原因只有一个,二位的兵,还由二位来带,不过为了瞒过丁原的耳目,得装作是听我的安排才行!” 曹操这才明白了高燚的用心良苦,联想起刚才夏侯惇对高燚的冷言冷语,不由得真心一阵愧疚:“明白了,师弟你虽然不想掺和到朝政之事,但是却比任何人都心系朝廷安危,你本可以巴结董卓,睥睨群雄,但你没有,你本可以联合丁原把持朝政,但你也没有,你本可以置身事外,不闻不问,但你更没有,枉我等一干臣子,只会让乱局越搅越乱,惭愧,你放心,我回到自己军营之后,一定让元让和妙才全力配合你,他们若再敢刁难于你,我定亲自惩戒他们!” 高燚等的就是曹操这句话,从他认识曹操以后,几乎也没有看到这个后来的奸雄做过什么错误的决定,何况此时又有戏志才这等智囊相助,倒是袁绍,相比之下,恰恰和后期好谋无断相反,是好断无谋,这样的人要是把持朝政,后果可想而知。 袁绍并不知道高燚此刻心中的想法,他整个人凑到案几上的油灯前,将有些黯淡了的灯芯挑了一挑,屋子里顿时明亮了许多,而他也转过身来,高大的身形在墙壁上面投下长长的影子,将高燚整个人都笼罩在了里面,而后缓缓问道:“有两件事,舅舅我不太明白,一,燚儿你就不怕保护陛下的吕布起了歹心杀害陛下,然后假传陛下遗诏禅位给丁原?二,燚儿你既然都说了丁原并不信任你,你就不怕你前脚出了他的军营,后脚他就派人跟踪你吗?” 这两个问题,高燚早就料到了,只不过他觉得问这两个问题的会是曹操,却没有想到会是袁绍来问。 不过不管谁问,对于高燚来说都是一样的,他直视着袁绍的眼睛,不紧不慢说道:“既然现在没有别人在,外甥也就说实话了,吕布将要护卫的天子不是真正的天子,而是丁原的女儿,叫吟风,所以舅舅说的这种情况根本不可能发生!” 这一下轮到曹操吃惊了:“原来明阳你知道!” 高燚笑笑:“你们不是也知道了,为什么没有告诉我?” 袁绍与曹操不由得面面相觑,相顾无言。 高燚接着说道:“至于第二个问题,那都不是事儿,舅舅当真以为外甥会那么傻,乖乖地让丁原的人跟踪?我早就安排了一个替身,迷惑对方去了!” “哦?是谁?”袁绍不禁起了好奇心。 高燚神秘一笑:“这个人,孟德师兄认识!” 曹操倒被高燚给说懵了:“这倒有趣了,不知是什么人物?” 高燚嘿嘿道:“这个人,你们一定想不到,是貂蝉!” “貂蝉?”听到这个名字,曹操微微一惊。 第351章 喜欢你,没道理 高燚离家的这些日子,南阳的父母家人以及师傅蔡邕终归是放心不下的,于是年关一过,便打发了貂蝉前来洛阳探听虚实,这一下才得知洛阳发生了大变故,貂蝉现在虎牢关外见过落月及高家军留守诸将,又接着去了王允军营,方才知道高燚人在丁原军营待了已有多日,不日便会启程护驾到虎牢关去 貂蝉本也打算就此回虎牢关去,但是想起临行前落月嘱咐的,一定要她亲眼见到高燚安然无事才回来,因此只遣回了随行的一干人等,自来丁原军营相见高燚。∷, 不过这不来倒好,倒正好帮了高燚一个忙,高燚甚至丁原一定会派人跟踪自己,于是见到貂蝉之后,便让貂蝉换上他的行头,故意把丁原尾随的跟踪之人带到错误的地方去。 只是高燚和貂蝉都没有想到,丁原派来跟踪高燚的人,居然会是吕布。 吕布并不是傻子,他带着人跟着假扮高燚的貂蝉走了有小半个时辰,路却是越走越偏僻,因为这既不是前去曹操大营的路,也不是去袁绍军营的路,更不是去鲍信或者王允大营的路,吕布心中不由得疑窦丛生,但又不敢跳出来问个明白,只得远远跟着,心中腹诽丁原为什么要给他派一桩这样的差事。 “少将军,这路线不对啊,那个高燚会不会瞒着主公在搞别的小动作?”随行吕布而来的几个士兵不由得疑惑地说道。 吕布勒停了马,对这些士兵说道:“管他要去哪里,你们先回去向父亲报告,我亲自再跟踪他一段,人多反而容易暴露!” “诺!”这些人应了一声,听令而去。 夜色渐渐黑了一些,吕布控制着与貂蝉的距离,让自己既不会被对方发现,又不会让对方走掉,他倒要看看这个“高燚”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然而很快地,吕布的眼睛看得直了。 只见“高燚”策马停在一处灯火阑珊的地方,信手摘下了头盔,一头黑发如同瀑布一般垂落下来! 而接着,对方又脱下了身上的衣服,露出了内里的艳丽衣裙,那饱满而令人遐想的曲线身材,虽然隔得很远,但是不至于教人连男女都分不清。 与此同时,一阵淡淡的异香也渐次袭来,闻得吕布心中一阵清爽而又舒服。 目如黑漆,眉如新月,口如樱桃,鼻如刀削,发如飞瀑,指若葱根,肩似削成,腰若流纨,体若玲珑,气若幽兰,天上人间,人间难寻。 这分明是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绝世美人! 吕布脑子里顿时出现一幅画面:雨过天晴,碧空如洗,近处的花草树木青翠欲滴,远处的山脉轮廓依稀可辨,山麓前的草地上一群群牛羊正贪婪地咀嚼着嫩草,一条小溪曲折蜿蜒向前,流入一处湖泊,明珠般的湖泊边上静立着一栋小木屋,木屋烟囱里正升起袅袅的炊烟,淡淡地弥散在空中。几朵游云时聚时散,各自变幻着万千形状,天际一道彩虹横跨而过,把这处风景点缀成一片虚幻,而自己正和这位眼前的绝世美人互相拥抱着,指点着这怡人的风景,有说有笑…… 貂蝉一早就发现了尾随他跟踪而来的吕布,这个时候选择表露身份,也是为了避免吕布真的以为高燚会背着丁原做什么事情,虽然高燚什么都没有对貂蝉说,但是她并不是无知无识的小姑娘,这点常理还是料得到的。 只不过貂蝉没有料到的是这个吕布,很不同。 霸道,威风而盛气凌人的装束让每一位与之对视的人就连兽也既敬且畏而心生折服,冷得寒彻骨髓的绝世神兵映衬得路边的灯火都黯淡了几分,不论走到什么地方他都是一道风景,一个传奇,一段神话! 丁原派这样的人前来跟踪人是最大的失策,因为跟踪的人一定是要相貌普通才行。 而吕布,从哪里看,都不普通,他很好看,很威风凛凛,用高燚教过貂蝉的话来说就是很帅很酷很拽,狂炫酷拽吊炸天! 仿佛很多年前,她和他就认识了。 “将军是什么人?为什么要跟踪小女子?”貂蝉虽然看着吕布心中微微异样,但是她知道自己是替高燚引开吕布的,并不是来这里相亲的,便咳嗽了一声,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说着这话,貂蝉已经袖出一条长鞭来,脸上也是带着些许敌意。 吕布也回过神来,他策马近前了几步,拿手中方天画戟指着貂蝉喝问:“姑娘又是哪一路神仙,居然在我吕布面前使障眼法!” “吕布!”貂蝉咀嚼着这两个字,冷哼一声,“我记住这个名字了,再见!” 言罢,貂蝉拍马便走,吕布怎肯就此放过,他沉喝一声,双腿猛地一夹马腹,那马吃痛,载着吕布飞也一般地赶上貂蝉,说时迟那时快,吕布一个翻身便从自己马背跃下,大喝一声: “停!” 说来也怪,貂蝉的马竟然像是被吕布给命令了一般,真的乖乖停了下来。 这下子轮到貂蝉吃惊了,这白马是她亲自训练出来的,从来就没有不听过她的话,现在居然被一个素不相识的外人给控制了,简直是奇耻大辱一件。 “你这畜生,走啊,怎么不走,驾!”貂蝉有些生气地拿鞭子抽打着坐骑,可是却无济于事。 吕布的声音这时有些得意地传来:“不必费神了,我从小便是在草原长大的,单是野生的马就能驯服上百种,更不要说自己养的了,你这一匹,是最容易驯服的,信不信我一个口哨便叫你摔下马来?” 说着,吕布居然还真的就吹了一个口哨,貂蝉的马也如吕布所言,忽然暴躁起来,人立而起,将貂蝉摔下来,惊得貂蝉一阵慌乱。 但是吕布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美人狼狈下场,他早一个翻身,凭空接住了下落的貂蝉,四目相对,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都静止了。 “姑娘好美!”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貂蝉,情不自禁地说出这句话来。 “你好下流!”貂蝉整个人就这样被吕布抱着,只觉得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他自来都未曾与男子有过如此亲密接触,心中羞赧万分,当即一鞭子便抽在了吕布的脸上,刹那间,吕布本来棱角分明的脸上多出了一道红色鞭痕。 吕布没有生气,他抚摸着脸色的鞭痕,心中却是十分快活,他也想不通自己平时里那么坏脾性的一个人,今天却在一个小女子面前半点也发作不出来。 貂蝉还打算再接着抽一鞭子的,可是看到吕布只是痴痴傻傻地看她,这一鞭无论如何也是抽不下去了,只冷哼了一声,转身便要离开。 可是吕布的身影却是风一阵般挡在了貂蝉面前,伸手拦住去路:“姑娘不能走!” 貂蝉这下可是怒了:“路是你家的?凭什么我就不能走?” 吕布挠着头笑笑:“路不是我家的,但是姑娘为什么要装扮成男人的样子?” 貂蝉没好气地看着吕布道:“因为那样,不会被你这样的色——鬼——非——礼!” “额!”吕布料不到貂蝉这么快就来报复他了,继续讪笑着说道,“我想不出来理由,不过确实不能放姑娘走!” “那么这就是不讲理了?”貂蝉实在心中来气,准备这次好好拿鞭子抽吕布个血染战袍。 大不了,不看他的眼睛便是了。 “我,我看上姑娘了行不行?我想讨姑娘做小老婆行不行?”吕布也不想这么支支吾吾下去,干脆大胆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你——”貂蝉心中的气又加了一层,世上怎么会这种恬不知耻的男子。 吕布将身一横:“怎么了,我是草原上的人,那里的人说话一向都这么直接,喜欢你,没道理!” “可是我不喜欢你!”貂蝉现在已经不想同这么说话奇奇怪怪的吕布讲话了,她手中不再犹豫,蓄势长鞭抖擞,朝着吕布甩落。 吕布眼疾手快,不等貂蝉这一鞭甩来,已经先下手攥住了长鞭一端,任凭貂蝉再如何挣扎,都奈何不得吕布半分。 “你好过分,究竟想怎么样?” 吕布将方天画戟插进地面里,蓦地松开了貂蝉的鹿皮长鞭,悠悠说道:“我不想怎么样,不过我毕竟是男人,拿着兵器总有欺负女孩子的嫌疑,现在我不用兵器,而且让你三十招!如果姑娘能三十招内逼得我出手,我便放姑娘走,绝不拦阻!” 说话间吕布已经屏息静气,只等着貂蝉来抽打他。 貂蝉脸上微有怒意:“不要以为小女子是可以任人欺负的!”说罢闪电般冲到吕布面前——消失了? 在不远处正缩着头观战的路人们使劲擦了擦眼睛,没错,那个美丽动人小丫头的确是不见了。 怎么可能? 吕布并不慌忙,一晃身子,也消失了! 路人们的俩眼珠子差点掉出来。 不是消失,是身体的移动超过了常人眼睛能够分辨的程度,只听打斗之声不绝于耳,一个速攻一个高防,貂蝉的挥鞭拼杀之声绚烂之至如落英缤纷,吕布只是慢慢数着数:“一、二、三、四……” “看你哪里逃?看招!” “十二……” “竟然躲过了?再看招!” “十三……” “又躲过了?不可能,三看招!” “十四……” …… “没办法了,只好用绝技了,丝丝入扣!” 平地里一阵劲风掠过,可怜那些花花草草都被连根拔起抛向了空中,劲风过处,二人的身影又显露出来,吕布竟然被貂蝉的长鞭缠住了身子,而貂蝉则香汗淋漓气喘吁吁地站在一旁:“赢了!” “三十!”吕布还在不紧不慢地数数。 “什么三十?”貂蝉不明白吕布为什么自始至终都在数数,不过这一次,她心里却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352章 这是有多缺女人? “三十就是说姑娘这条鞭子不想要了,刚才我已经说了要让姑娘三十招,男子汉大丈夫言既出,行必践,而现在该我进攻了!” 吕布说完忽的大喝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鞭尾,只见他反手微一用力,但听貂蝉一声惊呼,瞬间反而被吕布给绑了个结实,貂蝉在吕布手里现在完全成了任人摆布的玩物一般。∈♀頂點小說, 吕布也没想到自己只是稍微用了点力就给了貂蝉一个尴尬,于是赶紧要给人家貂蝉解开,不料用力过猛,一下子把貂蝉抱进了怀里,就像是计算好的一样,二人嘴唇刚好碰上…… 貂蝉猛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同样大睁着双眼的有些不知所措的吕布。 自己的初吻啊!怎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给了一个刚认识的人! 吕布赶紧放开貂蝉:“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心的……” 貂蝉被自己的皮鞭束缚得喘不过起来,大骂吕布:“将军如此轻薄于我,不可饶恕!”但随着吕布一松手,身子立刻一个不稳栽倒在地,只好用杀人般的眼光怒视吕布。 “快放开我!”貂蝉在地上挣扎着,何曾受过这番屈辱? “姑娘不要着急,我这就为姑娘松绑!”吕布几乎是压在貂蝉身上要给她解开。 吕布刚要去解,却突然停了手:“不行,刚才我们有言在先,倘若我三十招内没有出手,你便答应做我的女人的!” 貂蝉急喊:“我什么时候答应过这莫名其妙的——?” “话”字还没有出口,吕布已经捂上了她的嘴巴:“姑娘,得罪了! 说着顺手在貂蝉的怀里乱摸了一通,终于摸出了两条丝帕,一条塞进貂蝉嘴里,一条绑在嘴上,顾不上貂蝉莫名其妙而变得通红的脸颊,自己臂挽铁胎弓,腰挎箭壶,背插方天画戟,将美人横于马背上面,翻身上马而去。 那马一声长嘶:主人你想压死我啊,要不是看着后面那批白马娇小可爱我见犹怜,才不要……哎呦,主人,你又用脚踢我,痛痛痛,忍了! 吕布回头看着那批紧跟在身后的白马,知道它是惦记着自己的主人貂蝉,叹了一口气继续前行。 貂蝉却在心里骂了吕布个祖宗十八代:这算是什么,光天化日强抢民女吗?好歹先松个绑吧?这样绑着又吃她的豆腐算什么?更不如说是绑架。 并州军营内,丁原已经将人马调拨停当,只等高燚回来,同时也在等着吕布的回信,但是到了半夜时分都没有消息,而探子来报董卓的大军已经离了小平津朝这里开拔,只得先将其余诸将集合起来,一一下达军令。 “高顺!” “在!” “你所部陷阵营负责明天的中路突破,与张杨一起深入敌军腹心地带,牵制敌人大部分兵力!” “遵命!” “张辽!” “在!” “你明天就领一队骑兵从侧翼杀敌,掩护高顺的陷阵营,然后从另一侧翼迂回包抄,到时我会增派一部分兵力,敌人虽然势大,但我军也不是吃素的!” “属下遵命!” 张辽刚刚从外面回来,虽然不明白并州军与凉州军这场战斗一定要打,但是他既然还是丁原的部下,只要丁原需要,就会随时准备着为并州军而战。 丁原一手支着额头靠在案几上,脸上满布的皱纹雕刻着他沧桑的人生。他想起数年前自己与董卓一起受命,一个镇压凉州羌胡的叛乱,一个解除并州匈奴的威胁,果然他们都不负众望,出色地完成使命,治下两地人民虽然算不上是安居乐业,起码不再以前一样每天笼罩在战争的阴影里。 可是这个董卓,曾经豪情万丈,一起与自己并肩作战过高呼“以死酬君恩”的汉子,怎么会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可事实就摆在自己面前,由不得自己不信,董卓和他一样,趁宫中动乱之际,带二十万西凉兵入京,意欲独掌大权,兴风作浪。 没有人比丁原更了解董卓,独掌大权只是第一步,董卓是来报仇的,报那个在心底里积攒了数十年的仇。 这也是丁原不惜让自己的女儿来假扮刘辩稳定人心的真正原因,董卓远比高燚要可怕,可怕到甚至会随意操弄权柄。 但是丁原打定了主意,只要他还在,就不会让董卓的阴谋得逞,除非董卓踩着他的尸体过去! “报,我等是少将军的亲兵,有要事来见主公!” 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丁原微微抬头,帐内众将也一一看向外面,丁原咳嗽一声道:“进来!” 进来的正是吕布的亲兵,他见了丁原之后跪立于地,目光却是先看了看帐内的众将。 丁原明白其意,便挥手示意诸将都下去:“没有你们的事情了,都忙去吧!” “诺!”众将应声而退,只有张辽走到帐外的时候还有些犹疑地回头看看那个亲兵,心中嘀咕会是什么机密事情。 高顺笑着拍了拍张辽的肩膀:“文远还愣着做什么,明天可是有大仗可打了,今夜还不好好休息一番?” “嗯!”张辽点点头,也就不去想这些事情了。 然而他正要打算和高顺前去检点自己的人马的时候,却突然恍惚听到了一阵女孩子哭泣的声音传来。 “等一下,高兄可曾听到什么声音?”张辽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有些迷茫地问高顺。 高顺呆了一呆,四处转了转头,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笑道:“哪里有什么声音,文远你是怎么了今天?” “呜呜呜!”这一次哭声又传了过来,张辽和高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天子行营方向。 天子行营内,怎么可能有女人? 张辽与高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们两个不由自主地向着天子行营走去。 然而就在他们已经走到营帐门口的时候,却被吕布的亲卫给拦了下来:“二位将军,这么晚了,陛下已经就寝了!” 张辽抿了抿嘴,有些不甘心地看看高顺,最近丁原的确有很多事情都做得很奇怪,像是故意瞒着张辽一般,张辽记得刘辩刚刚登基,并没有纳皇后,只立了一个唐姓的妃子,不过却是在洛阳皇宫,难道丁原为了把持政权,将自己的女儿吟风送给刘辩临幸了? 张辽加入丁原的麾下时间并不长,因此对于丁原的家事并不了解,只知道丁原的妻子早死,只有一个叫吟风的女儿,今年只有十二岁,不过丁原从小就讨厌这个女儿,便将吟风一直都关在老家的地窖里,不允许任何人接近,再多的事情张辽就不清楚了,这仅有的消息还是高顺告诉他的。 “高兄,你老实说,这次去太原调兵,你是不是把主公的女儿也一同带来了?”张辽与高顺一同被吕布亲卫拦在天子行营之外,心中却是依旧有些不甘心,他看着高顺,目不转睛地问道。 “文远,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你不是发誓不娶别人的吗?怎么现在反而打听起主公的女儿来了?怎么?想靠裙带关系上位?”高顺虽然在丁原面前的时候一直都是不苟言笑,但是在张辽面前却是除外,说话也不忌讳什么。 “别转移话题,我是在说正经事情,你说,主公是不是把自己的女儿进献给陛下为妃了?”张辽问得一本正经。 高顺却是实在忍不住了,他实在想不通张辽怎么会这么想,不过也难怪,与张辽同年的高燚都已经成亲生子了,让他相信张辽这如狼似虎的年龄不想找女人那是扯淡。 “哈哈哈文远,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就算是这样又如何?难不成你还打算同陛下抢女人不成?” 高顺大笑起来,不过很快他的注意力被又一阵更加剧烈的女声吸引了,但这次不是天子行营里面,而是辕门外面。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少将军回来了!” 只见辕门外,两匹马一前一后而来,吕布怀中抱着一个被捆得不能动弹的女子,刚才的声音便是这女子发出,吕布却也不管,一进大营,翻身下得马来,便将女子扛在肩上,面带喜色,径直便去了丁原营帐。 高顺摸着下巴自言自语:“奇怪,少将军什么时候也有了这个爱好,这是有多缺女人?不过似乎那个女子很有几分姿色啊!文远,哎,文远你干什么!” “那女子不是别人,是兄长的义妹貂蝉啊!这下可要出大事了!”张辽几乎是风一样地朝着丁原大帐跑去。 不过还没有跑到营帐口,张辽就听到了里面丁原对吕布的呵斥声:“逆子,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可知这女子是谁?她是子师的义女貂蝉,也是高燚的义妹,你是昏了头了,居然就这样将她绑了来,若是子师和高燚问罪起来,我看你怎么交代?” 吕布哪里知道他抢来的女人居然身份这么不简单,当时他只顾着傻傻看人了,居然只想着带回来生米煮成熟饭,听丁原这样一说,一时竟愣在那里了,只一个劲道:“孩儿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是真心喜欢貂蝉姑娘,父亲你何不前去向王刺史提亲,成全孩儿呢?” 丁原正在气头上,不过吕布这个建议却不失为一个良策,他怎么就从来没想过?搞不好,还可以以此拉拢与王允的关系,实在是美事一桩。 第353章 你不是东西 “义父,义父!”吕布连着问了好几遍发愣中的丁原。↗頂點小說, 丁原醒悟过来,冲着吕布厉声喝问:“哪里有你这样做事的,你还绑着人家干什么?快松绑了。” “是,父亲!”吕布乖乖给貂蝉松了绑,叫道。 “啪!” 貂蝉得了自由,看见是吕布气不打一处来,一个巴掌便赏给了吕布:“下流卑鄙无耻大混蛋!” “姑娘恕罪,不过事前我可不知道你是王刺史的女儿,不过我好像没有什么对方得罪姑娘吧?”吕布无辜地说道。 “什么没有?”貂蝉红了脸,吕布对她这样(捆她),这样(吻她),又这样(摸她),“你轻薄成这样了,还说没有!” 吕布表示很郁闷,他虽然对貂蝉这样(捆他),这样(吻她),又这样(摸她),可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她毕竟是个没发育成熟的丫头…… 可貂蝉不这么想,她的少女情怀,她对心上人的遐想,她梦中的美好爱情,就这样被这个吕布糟蹋了,毁灭了。 “我想大家是有些误会了!”丁原发话了,“貂蝉姑娘,还记得老夫吗?” 貂蝉点点头,稍稍收了脾气:“丁刺史,小女子随义父曾在洛阳见过您的面的!” “老夫与王子师是故交,奉先是我义儿,貂蝉姑娘又是王子师的义女,大家都是自己人,既然是误会一场,老夫看就这样算了吧,令尊带兵便在此地不远,令兄高燚也因军务之故前去了,老夫也是军务缠身,改日一定带奉先上令尊那里向貂蝉姑娘郑重赔罪!” 貂蝉站起身揉着发麻的胳膊:“那倒不必了,丁刺史是好人,小女子相信丁刺史,小女子不仅是家父的义女,现在也是奉家父之命护卫蔡公父女的安全,既然是误会,那么小女子就告退了!” 吕布扑哧一声笑了:“护卫别人?没看出来!” 貂蝉又怒了:“还没和你算账呢!笑什么?我不配护卫蔡公吗?” 吕布赶紧不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丁刺史,这就是你调教出的好儿子!” “奉先,快给人家姑娘认错!” “我向她认错,哼,不可能,她刚才骂得那么凶,继续骂啊!” “本姑娘改变主意了,骂你你又不痛不痒,还浪费我的体力!嘶——”貂蝉不注意咬了舌头,疼得龇牙咧嘴。 “咳咳,貂蝉姑娘,明天老夫将会与那董卓有一场血战,这里已经不安全了,到时恐怕难以顾及姑娘安危,令兄回来之后,就要与犬子奉先护卫陛下和王公大臣们到虎牢关去,不如貂蝉姑娘稍事歇息,与之随行如何?”丁原转入正题。 貂蝉本来听到有高燚一起,便打算留下来,但听到还有吕布同行,冷哼一声道:“不必了,小女子还有要事要回虎牢关向高大嫂复命,就不在这里多待了,丁刺史还是管教好自己的儿子吧先!” 说罢貂蝉也不理会丁原和吕布的反应,便径自出了营帐,只留下吕布有些莫名地看着佳人远去的背影,口中喃喃道:“高大嫂是谁?” 丁原也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便想起了貂蝉的义兄是高燚,高大嫂不就是在说高燚的妻子落月吗? “现在不要想这些事情了,董卓人马已经开始有动作了,我不能被他先下手为强,我已经与诸将制定好了作战计划,等不到高燚回来了,你先带两千人护卫陛下等人先行,半路上与高燚会合!” “那父亲,想王刺史提亲的事情——” “急什么,等打败了董卓,我的人望谁人可及,那时恐怕王允会来直接向我说亲事了,再说了,你家中已经有了正妻,貂蝉姑娘就算是答应,也只是做妾,人家愿不愿意还不知道呢!” 貂蝉自然不会听到丁原与吕布的这些对话,她一出帐便是见到了帐外正要进来的张辽,两个人都一齐咦了一声,貂蝉奇怪的是张辽一身披挂,看样子是要出征了,却没有丝毫紧张的表情。 而张辽则是奇怪貂蝉刚刚还说被吕布给扛了进去,怎么转瞬间就平安无事地走了出来? “六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张辽很想知道貂蝉与吕布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又怕问到不该问的事情,只好比划着手势,希望貂蝉能明白。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貂蝉看了看周围那些不停地瞄着她身体看的丁原士兵们,一把扯过张辽的衣甲,直接走到了辕门外面,这才将之前与高燚如何遇到,她如何假扮高燚引吕布注意,却被吕布给打败了强抢了回来,只是把中间二人肌肤之亲的事情给略过去了不提。 “原来是这样,这也真像吕将军的做事风格,见到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用暴力手段抢回来!”张辽听完了貂蝉的叙述,心下了然,这也实在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貂蝉可是半点都笑不出来:“四哥你到底是哪一边的,这事情有那么好笑吗?再说了,我又不是什么东西,啊呸呸——” “噗,六妹你自己说你不是东西——”张辽这下可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大笑了出来,貂蝉向来都是不苟言笑寡言少语十分冷艳的,却令人想不到也有犯傻的时候。 “哼——你也居然把我当笑话看!”貂蝉可是真生气了,她牵过自己的马来,翻身而上,再不理会张辽,兀自策马而去。 “额,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张辽实在跟不上貂蝉的思维,一脸无辜地站在那里。 “呜——”急促的长角声这时响起,打破了张辽的遐思,他脸上换了严肃的神情,转身看着军营内所有人都紧张有序地朝着角声响起的地方集结而去,自己也大步而去。 他知道,并州军要出征了。 小平津南五十里处,董卓统领着五万多大军气势汹汹地朝着丁原的并州军所在而来,大军过去,铁蹄隆隆。 这五万人可说是董卓军的精锐直属,而且随军的大将也是沙场宿将,徐荣,牛辅,张济,胡轸,李肃,还有谋士李儒,只不过李儒没有随军前来,而是留在大营照顾天子刘辩,而贾诩则是协助樊稠坐镇渑池,李傕与郭汜则是领军留守伊阙关与函谷关,以防太谷关的郭嘉和广成关的田丰会趁机搞小动作,值得一提的是原先被董卓俘虏的杨奉变节投靠了董卓,并于李傕一同驻守伊阙关,昔日高燚的盟友现在却成了高燚的敌人。 董卓之所以能够安心前去攻打丁原,这其间斛图的功劳可谓是功不可没,他带领的一万鲜卑人一直周旋与董卓和於扶罗之间,不仅短短数天就平息了事端,并且让牛辅将小平津让出来让於扶罗的两万匈奴人占领,自己则好空出手来以勤王的名义一面留守董卓的西凉军大营保护刘辩,一面将剩余人马悉数拉去攻打徐庶和赵云的大军,阻止其骚扰董卓的主力部队。 徐庶当机立断,与赵云将大军南撤数十里,避免与斛图的鲜卑大军交锋,而让占领了孟津的丘力居前去掣肘斛图,丘力居的两万乌桓人不是摆设,感念于徐庶替他打下孟津自己不占领,白白让出关内诸多物资,与斛图且占且和,同时占住要道,阻止樊稠的后续数万大军移兵东线来,也是着实让董卓和斛图双双头疼,斛图若不是身染重病,又派了夜无回到别处去执行任务未回,肯定就会刺杀丘力居端掉这个祸害了。 “主公,斛图先生刚刚飞鸽传书,说丘力居背约与高燚结盟,不仅同先生的鲜卑人马开战,而且也阻止樊稠将军来援,这种情况下,我们是不是暂缓进攻丁原?” 张济顶盔掼甲,策马从后面追了过来,向董卓禀报道。 董卓听了,眉头紧锁:“这个丘力居可真是难以捉摸,当初他不是反抗朝廷不是挺欢实吗?所以我才授意斛图暗中支持他,想不到现在他却倒打一耙,关键时刻来坏我们的好事,真是岂有此理!” “主公息怒,现在生气无济于事,毕竟咱们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现如今,只能希望贾诩先生和斛图先生能够想出一些计策来让丘力居不战自乱,不然我们这里就要独自面对高燚和丁原的两面夹击了,如果再算上曹操、鲍信、袁绍、王允这几路大军,胜负未可料!” 说话的是胡轸,他与董卓麾下那些相貌凶恶的猛将不同,面貌却是有几分秀气,他现下是官居步骑都督,职位比徐荣和牛辅都要大,也是董卓新近从陇西调来的,是贾诩加入董卓麾下之前的第一个西凉军智囊,这一次他来到洛阳,还给董卓带来了马腾与韩遂联手响应高燚与丁原的消息,所以董卓虽然号称有二十万铁骑,可是将要面临的形势远比任何时候都要沉重。 可惜现在董卓关心的不是这个,他只是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怕他,像是惧怕洪水猛兽一般忌惮他,刘宏是,百官是,即使他是救下了刘辩圣驾的大功臣,却也没有一个人相信他的初心,他以为高燚能明白的,却想不到高燚也同丁原马腾王允那些人都一样,都是不可理喻。 丁原不惜将半个并州的兵力都调集来洛阳,难道只是为了清君侧?难道就没有一点点的野心? 一群伪君子们,我董卓会让你们一个个都遭到报应! 第354章 怎么办,凉拌 高燚没有料到董卓的人马来得这样之快,以至于他还没有回到并州军营的时候,丁原已经提前出征,不过可气的是丁原临时改变了主意,只让一支人马护卫王公大臣而行,继续让吟风以天子的名义御驾亲征,吕布自然也是一起出征了。 /br/br高燚无奈,恐怕最担心的事情会发生,本想亲自追去,但是一般大臣的性命又不能不管不顾,于是只好飞鸽传书给徐庶,令其全力援助丁原作战,同时注意拦截任何从董卓军潜入到丁原军的细作,毕竟从徐庶那里他得知了李肃已经来到董卓军中的消息,偏偏吕布又没有离开丁原,那么谁也不能保证董卓派李肃游说吕布并弑杀丁原的一幕不会发生。/br/br次日,雒阳城外。/br/br还没有出得正月,这一天却是异常地燥热,烈日当空,毒辣辣的阳光灼射着城外两支对峙着的人马。/br/br汗水顺着每个士兵的脸颊滴落下来,每一滴都在地面上砸得掷地有声,众军都屏息呼吸着,战场此刻分外寂静,两面巨大的旗帜高高飘扬着:一个炫目的“董”,一个惹眼的“丁”。/br/br“董卓,好久没有较量过了!”马背上一身戎装的丁原终于发话了。/br/br“恩,是好久了,有三十年了吧!”董卓却是一身儒服,漫不经心地说道。/br/br“今天也不算晚呢!”丁原突然口气一凛,“国家不幸,宦官弄权,以致万民倒悬,生灵涂炭,你无尺寸之功,竟然假传圣旨,要祸乱朝纲!”/br/br董卓未及回言,丁原阵中已经冲出一支数百人的军马,为首一将,生得浓眉大眼,魁梧剽悍,正是高顺,只见他手持长枪,振臂高呼:“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br/br“陷阵冲锋,所向披靡,无锋不挫,无坚不摧!”随着几句整齐划一的呼声,这支人马迅速四散开来布成一个方阵,单是气势就已经让人心生三分惧意。/br/br董卓呵呵冷笑,一脸的横肉拧成了疙瘩:“凭着这几百人也敢在此叫嚣!儿郎们,给我冲!”/br/br两军合流,董卓的西凉骑兵们瞬间将高顺的陷阵营团团包围。/br/br高顺并无丝毫怯意,他纵马绕着方阵一直转场,不时斩杀着与己方交战的敌兵,如此几圈过后,他突然高呼:“变阵!”/br/br话音刚落,陷阵营的方形之阵陡然旋转起来,迅速变换为冲锋之阵,西凉骑兵们这才发现陷阵营的每个士兵都是重甲护体,左手枪,右手剑,弓箭随身,腰间还别着一把专砍马腿的短柄斩马刀,他们摆出的这个冲锋阵兼具冲阵钩阵圆阵的特点,形状从高空俯瞰更像是高速旋转的锯形齿轮,在敌围之中活像是腾跃于深海的蛟龙,所过之处,只听见西凉军的哀号与惨叫,他们那里见识过这种阵势与风格的打法,一时之间乱成一片,被陷阵营撕裂出一个大口子,董卓所在的中军也暴露在高顺等人面前。/br/br“弟兄们,董卓就在前面,我们还等什么,冲过去!”高顺见有机可趁,敌人的斗志又是一击即溃,心说原来西凉军根本不是自己并州军的对手,不禁有些得意,竟然单骑奔向董卓。/br/br“付董卓一个高顺就够了,董卓我真是高,张辽何在!?”/br/br丁原注视着前方的混战局面道。/br/br“诺,主公!”张辽抱拳上前,和高顺比起来,脸上仍有些稚嫩之色。/br/br“都准备好了吗?”/br/br“已经按主公吩咐,随时待命!”/br/br“那好,出发!”/br/br鼓声霎时大振,张辽头戴毡帽身披斗篷手持钩镰枪一马当先冲向敌阵侧翼,他身后几千骑兵也紧紧跟上杀向正自乱阵脚的敌军。/br/br丁原并没有闲着,他命令两千弓弩手排在两翼坚守本阵,不时射杀着那些侥幸冲到自己阵前的敌军,又派几队长枪兵在外翼给陷阵营打外援,而并州军的主力也在蓄势待发。/br/br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董卓军队不是被分割成几段杀得七零八落,就是由于人数过于集中反而难以发挥战斗力。骑兵的溃散直接让弓兵成了肉盾,董卓眉头紧皱那叫一个心痛,他沉声道:“徐荣,牛辅,张济,胡轸,给我挡住他们!”/br/br“诺,主公!”董卓身后涌出四将,拦住高顺来路,牛辅冲在最前:“来将可敢与我单打独斗吗?”/br/br“有何不敢?”高顺前多了四道身手不凡的人影,面上依然凛然不惧,正想着怎么打发呢,那个一脸烟火之色的武将竟然要和自己单挑,哼,简直是自不量力,自己的名头难道是糊弄三岁孩童的吗?当即答应下来。/br/br“铿!”/br/br嗯?牛辅纳罕那个高顺怎么好像一点事都没有,反倒是自己手中的神盾枪震颤不已?/br/br其实他想错了,高顺也在纳闷,冲锋枪怎么有种发挥不出威力的感觉?/br/br“铿,铿!”/br/br牛辅开始认真起来,可是他发现越认真打越打得没气势,当军士们都在欢呼“牛辅将军真是神勇”时谁也不知道他只是在被动地防御,对手叫高顺,他却觉得越打越不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棋逢对手?/br/br“铿,铿,铿!”/br/br高顺也有点受不了了,自己似乎完全是被对方缠着打,就像一个漩涡,陷进去越挣扎,却陷得越深,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英雄无用武之地?/br/br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力气可不敢少下功夫,正要再来一回合,突然牛辅跑了回去:“我输了!”/br/br高顺觉得自己这场单挑赢得很愕然,因为牛辅说了自己正要说的话,只不过对方早说了出来而已。/br/br“牛辅,你怎么认输了!”徐荣怪道。/br/br“呵呵,不是认输,是真的打不过,要不是还有别的任务……”牛辅压低声音,一扯马缰,“我牛辅可不是怕死,这里,先交给你们了!”说罢消失在后方。/br/br张济一脸复杂表情:“武艺最强的人走了,咱们怎么办?”/br/br胡轸撇撇嘴:“怎么办,凉拌!”/br/br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最后都把淫笑的目光投向还在迷糊自己为什么赢了的高顺身上。/br/br“兄弟们,群殴他!”/br/br“群殴?”醒悟过来的高顺不屑地面三个披散着头发活像跳大神的家伙,手上的冲锋枪黑亮的枪身在阳光下照射下愈发光彩,仿佛正在酝酿着无限的杀气。/br/br仿佛仅仅只是仿佛。/br/br“大丈夫不逞匹夫之勇!”高顺说完策马转身便撤退了,跑的一溜烟不见人影,把愣在当场的三人惊讶得差点摔下马来。/br/br“愣什么,追啊!”徐荣最先反应过来,冲着其他二人大骂,但很快地他们就被一股气势震慑住了!/br/br只见一将头顶束发金冠,背披百花战袍,身穿唐猊铠甲,腰系狮蛮宝带,纵马挺戟,拦在了三人面前。/br/br不是别人,正是吕布!/br/br“现在还要群殴吗?他可是打遍并州无敌手的吕布啊!”张济小声嘀咕,言下之意,连打遍天下无敌手的名头都很可能是人家的。/br/br吕布可不等他们商量,画戟一招,并州军主力直冲董卓中军,三将如何抵挡得住?西凉军顿时自相践踏,死伤无数。/br/br董卓一不妙,赶紧下令鸣金撤退三十里,仓皇后退中好几次险些被吕布的箭射中。/br/br“二十万人打五万人,竟然还大败而逃,真是耻辱!”大帐之中,董卓恨恨大骂着,营中诸将都是沉默不语。/br/br牛辅并不以为然,他劝着董卓:“岳父休要动怒,依小婿刚才的观察,丁原不足为虑,只是靠着吕布的匹夫之勇和那数百人陷阵营的惊人战力罢了,我观吕布非常人可比,岳父若能得此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br/br“恩……这个提议好!”董卓听了牛辅的话眼珠子转了几转,“但吕布是丁原的义子,除非有个舌辩之人,否则如何说的动他!”/br/br董卓刚说完,帐下一人便说道:“主公勿忧,末将与吕布乃是同乡,知其勇而无谋,见利忘义,愿凭此三寸不烂之舌,说吕布拱手来降,不知主公以为何如?”/br/br众人话的那人,不由都暗暗发笑。/br/br牛辅细,只见这人身长六尺,却生得贼眉鼠眼很是猥琐,笑着问道:“原来是李肃将军,你将以何说吕布?”/br/br李肃并不在意旁人嘲笑的目光,而是回复牛辅:“末将听闻主公坐骑,号为‘赤兔’,此马奔驰如风,日行千里,只有用这匹马,再贿赂些金银珠宝,以名利之饵结纳其心,末将再加以说辞,吕布必反丁原,来投主公!”/br/br“此事可行吗?”董卓犹豫着问牛辅。/br/br牛辅微微一笑:“岳父欲得天下,何惜一马?”/br/br董卓当即说道:“好,牵我赤兔马来!”/br/br果然一匹好马,浑身上下,如火炭般赤红,竟没有半根杂毛,从头至尾长一丈;自蹄至项,高八尺。此刻它正静立在营前,但其慑人的气势竟然使得其他的战马噤若寒蝉,马中之王也不过如此吧!/br/br董卓留恋地抚摸着赤兔马的鬃毛,上似血的汗滴狠狠心道:“李肃,我再给你五百金,明珠数十颗,玉带一条,连这匹赤兔宝马,去说吕布来降,若得此功,我便封你为大将!”/br/br“诺,末将领命,定不负主公所托!”李肃一听可以加官进爵,心下大喜,拿了东西便抄小路向丁原大营行去。/br/br本书来自 /book/html 第355章 马儿你慢些跑 与此同时,徐庶也收到了高燚的飞鸽传书,得知董卓将会派细作前去对丁原不利,虽然不知道为何不在战场的高燚如何得到这个消息的,但是他并不敢大意,立即找来赵云商议。 赵云听罢,便自告奋勇,领了一支人马,布置在了各处偏僻路,只为捉拿董卓细作,因此李肃的行踪自然被赵云掌握,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赵云一面命人回报徐庶这个消息,一面只带了少数几人尾随李肃而来。 此时吕布正带兵巡营,昨天大胜了董卓一阵,大大打击了敌军士气,但丁原提醒他董卓不可觑,要防止敌军袭营,所以吕布只好一边加紧布置人手巡逻,一边派人打探敌军消息,但心里还是有怀念貂蝉的美色。 看看天色还早,吕布正要回营歇息片刻,却忽然见前方远处荡起一溜烟尘。 “什么人?”吕布警觉道,“快去看看!” “少将军,是一匹马,脱缰的——好马!士兵们拦不下来,好多人马都被撞伤了!”几个狼狈奔来的士兵气喘吁吁地。 “废物!”吕布打马上前看去,不禁也有些呆了。 果然一匹好马!全身火红如同沐浴在火焰之中,无半根杂毛仿佛浑然天成,个头比其他战马足足能搞出一尺,嘶喊咆哮,有腾空入海之状,奔驰如惊风迅雷,俨然是马中翘楚! 这不是董卓的坐骑赤兔马吗?吕布在南阳之时曾经见过董卓骑乘,当时若不是此马跑得太快,董卓就已经被吕布生擒了。 难道董卓本人来了? “快去报告父亲,通令全军,董卓可能前来袭营了!” 吕布不忘自己本分,立即对士兵吩咐道,不过他的眼珠子一直都没有离开过奔腾咆哮的赤兔马,他催马上前,便要骑乘,谁知赤兔马却极为机敏,早已远远跳开,又奔向远方。 吕布哪肯放过,狠命催动坐骑追赶。奈何那马不是凡品,竟渐渐与吕布坐骑拉开了距离,吕布见状不禁大怒,马鞭狂抽,马身便留下了几道血印子,~∞~∞~∞~∞,坐骑吃痛,果然很争气地追去,却始终和赤兔马隔着几尺距离,看来果然不负千里马之名,可不能放过! 吕布大喝一声,纵身扑上赤兔马背,赤兔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想将吕布甩下去,谁知吕布早已死死搂住马颈,弄得它简直要窒息,又被吕布狠狠夹了几下马肚,响鼻喷个不断,索性散开四蹄狂奔而去。 身后被远远甩掉的骑兵们面面相觑:这马速度太快了! 一直折腾了不知多久,赤兔马累了,吕布却没有放过它的意思,不停地驱使着它,终于赤兔马低下了它高傲的头颅,亲昵地蹭着吕布的身体算是认同了这个主人,营中士兵也欢呼起来。 这时只见不远处又荡起一道烟尘,吕布又喜又惊,喜的是以为又来一匹千里马,惊的是自己已经快累趴下了,可没气力再驯服了。 幸好不是千里马,是一人一马,马身上还有一个硕大的锦盒,来人远远就看见了吕布,在马上作揖道:“贤弟别来无恙!” “李肃!”吕布也认出了来人,赶紧过去迎接,“兄台怎么来了?” 李肃看看吕布胯下赤兔马,苦笑道:“特地为贤弟而来!”停了一下,看着灰头土脸的吕布,明白了怎么回事,笑着道:“这匹千里马的味道还不错吧!” “不错,不错!”吕布啧啧连叹,一想不对,便问李肃,“莫非此马是兄长之物?” “如今已是贤弟的了。”李肃大笑,心里却在汗颜,刚才一不心弄惊了赤兔马,幸亏跑到这里来了,不然回去怎么交待。 “既然是兄长之物,布当送还!”吕布一听心中有些不舍,但还是准备下马。 “呵呵,看贤弟这表情,哪里是要还我千里马,就好似我要割贤弟心头肉一般!”李肃看吕布难看的表情,心中大乐。 “兄台的爱马,布怎么能无端据为己有?”吕布假装推脱。 李肃整个一不在乎的表情,反正又不是自己的马:“贤弟不要再客气了,此马不是我等凡夫俗子所能驾驭的了的,贤弟匡扶社稷,愚兄不胜欣喜,此马日行千里,渡水登山,如履平地,有一响当当的名号‘嘶风赤兔马’,俗话的好,宝驹以佩英雄,今日愚兄所来就是为了将其献给贤弟,以助贤弟虎威!” 吕布大喜谢道:“兄台赠我如此龙驹,布将何以为报?” 李肃笑道:“愚兄只为我兄弟义气而来,还奢望什么回报!” “哈哈哈哈,既然如此弟便收下了,吩咐下去,置酒设宴,我要款待贵客!”吕布命令道。 李肃悄悄看着吕布的神色,觉得服吕布已经胜券在握了。 吕布驯服千里马的事情早已传遍了大营,丁原也想来看看这匹宝马,不料后来士兵报吕布营中来了一位故人,而千里马正是此人赠送吕布的——赤兔宝马后,便马上警觉起来,赤兔是董卓在凉州捕获的宝马,如今,这匹千里马名为赤兔,那么所谓的故人肯定是董卓派来的离间之人了,好毒辣的计策啊! “传令下去,密切监视吕布军营的动向,那位客要是出营,立即擒来献我!” “诺!” 吕布帐中,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李肃都微有醉意,吕布举杯道:“久不见兄,不知现在何处?” 李肃也举杯同饮道:“愚兄才浅德薄,位卑言轻,不足言!” “呵呵,想我二人数年前都受教于恩师,不意今日竟同为社稷之臣啊!”吕布感叹道。 “是啊,与贤弟一别数载,恩师也不知所踪,想念得紧啊!”李肃听吕布一,也不由回忆起在并州草原上的快乐时光,那个时候自己和吕布懵懂无知,恩师每日教他们武艺、骑射、智谋和兵法,自己主攻文,吕布主攻武,后来恩师让他们出仕而师傅自己云游四方去了,到最后也没有向他们透露过自己的名字和模样,一晃数年了,不知师傅是否还健在人间? “干!”吕布也是和李肃一样的心思,他只记得自己无父无母,整天同一群狼生活在一起,后来恩师跟自己打了一架收自己为徒弟教授自己武艺,并教给自己最基本的启蒙知识,所以在自己的心里,恩师就是自己的再生父母,而每次向恩师问及自己的身世,师傅都摇头不知道,难道自己的身世要成为永远的迷了吗? 但李肃却不知道这些,他问吕布:“愚兄与贤弟数年未见,不知道贤弟还有位父亲!” “兄台喝醉了!吕布生来无父无母,怎么可能与兄长相见?” 李肃大笑道:“非也!愚兄的是丁刺史!” 吕布听李肃这话心内一惊,不由想起前几天夜里一个神秘黑衣人对自己的话:“董卓要派人来游你,是去是留好自为之!” 没想到来游自己的人竟然是李肃,自己的师兄! 心中想着,脸上却没有变化,吕布倒想看看李肃要出什么话,于是装作惶恐的神情道:“布在丁建阳处,也是出于无奈啊!” 李肃道:“贤弟有擎天驾海之才,四海之内谁不钦敬?功名富贵,如同探囊取物,怎么是寄人篱下就无奈呢?” 吕布心念一动,李肃所确是实情,丁原对自己确是不放心,便苦笑道:“只恨不逢其主罢了!” 李肃笑道:“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见机不早,悔之晚矣!” 吕布确定了李肃是来游自己的了,便问道:“兄长觉得什么人可以称得上是当世英杰?” 李肃见吕布发问,便直言道:“愚兄遍观群臣,没有一个比得上车骑将军董卓的,董公为人敬贤礼士,赏罚分明,必定能成大业!” “什么?”吕布推案而起,“董卓是我的仇敌,我已经冲撞过他多次,昨日又杀了他许多士兵,他能容我?兄长再不要取笑我!” 李肃不话,取出锦盒,拿出金钱、明珠和玉带放倒吕布面前。 吕布大惊,急忙问道:“为何有这些东西?”李肃看看从人,吕布会意,屏退左右后道:“兄长但无妨!” 李肃道:“这是董公久慕贤弟大名,特令愚兄将此奉献,那匹千里马赤兔也是董公所赠!” 原来如此! 吕布心下了然,假装叹气道:“董公如此见爱,我当何以报之?” 李肃道:“如愚兄这般不才之人,都能受董公重用,贤弟要是到了董公那里,实在是贵不可言哪!” 吕布继续假装叹气:“只恨没有涓埃之功劳,作为进见之礼!” 李肃以为吕布已动心,便献计道:“此功在反手之间,就看贤弟肯不肯做了!” 吕布沉吟良久道:“莫非要我手刃丁原,引军归董公吗?” 李肃抱拳道:“贤弟若能如此,真乃莫大之功了,但事不宜迟,还请贤弟速速决断。” “好!”吕布击掌三声,顿时帐内冲进许多士兵,围住李肃。 李肃大惊失色:“贤弟你!” 吕布手一挥:“绑了他,去见父亲!” 第356章 铁齿铜牙李忽悠 高燚回到虎牢,刚刚安置好了诸位大臣们,何太后的诏命也到了虎牢关,正是要众人尽快将刘辩迎回宫中,但是现在董卓与丁原都自称有天子,高燚即使知道丁原这里的天子是假的,也不敢说破,他不担心丁原军队会溃败,而是担心董卓明的不行就来暗的,像是派人刺杀皇甫嵩一样也刺杀丁原,而不是仅仅策反吕布这么简单。∷, 不能让董卓进入洛阳,但是还要必须把董卓手里的刘辩营救出来,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这一次高燚在虎牢甚至都没有和落月好好说说话,就召集起留守虎牢的几乎所有高家军人马,同王允、鲍信、夏侯兄弟戏志才、袁谭领着近两万人马,急行军前去支援丁原,即使如此,高燚还是觉得速度太慢了,他于是让颜良和文丑统率全军,自己则与孙坚黄盖带了少数一千猛虎营人马,全速行军,望并州军西凉军交战之地进发。 “李肃此去,能把吕布招来吗?”西凉军营大帐内,董卓歪在虎皮座榻上,很惬意地问坐在下首的贾诩。 贾诩到底不是等闲之辈,他与樊稠略施小计,就骗过了丘力居的主力,得以领了十万人马绕过孟津前来与董卓会合,此时董卓已经在此囤积了近十五万人马,一扫日前败于丁原军时的颓势。 “如果属下所料不错的话,李肃此去必败!”贾诩直言道,他听说了董卓派李肃带赤兔马与重金前去游说吕布的事情,虽然吕布有勇无谋,但他总觉得要成功游说此人,不会那么简单。 “但丁原却是必败,不是吗?”董卓眯着眼道。 “不错,牛辅将军此刻想必已经潜伏到了丁原身边了,丁原一死,吕布照样会势穷投我!”贾诩自信地说道。 帐外突然多了一道人影:“张绣求见主公!” 董卓眼睛一亮:“进来说话!” “诺!”张绣入帐跪拜于地。 “有什么事情?”董卓问道。 张绣道:“启禀主公,通过属下这几日的暗中观察,丁原扶持的所谓天子其实是一个叫吟风的女童,也就是魅姬所说的万年公主!此时也被丁原带在军中,之前我们从宫中劫走的万年公主,其实是假的。” 董卓脸上浮起赞许的目光:“很好,张绣将军此次辛苦了,不过还有一项重要任务要劳烦将军,我们昨日和丁原打了一仗,很是失利,如今我已经派牛辅前去刺杀丁原,你也速去助他一臂之力,事成则举火为号,我派众位将军接应你们!” “诺!”张绣起身出帐,上马朝着丁原大营而去。 董卓也走出营帐,不经意地问向不知何时到来的夜无回:“这次我计划得这么周密,难道还抓不来万年公主?” 夜无回突然间笑得很诡异:“抓不来!” 董卓神情变得严肃,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夜无回继续笑:“我说过,盯着万年公主的人不只董公一个,董公怎么知道他们手下就没有高手!” 董卓皱眉:“那怎么办?” “董公要是相信我的话,十日之内,保证把万年公主带来!”夜无回满不在乎地说出这句话,仿佛这事对他来说只是举手之劳。 “相信你!”董卓脸上的表情很是好笑,拍拍夜无回的肩膀。 “十日后见!”夜无回说话间已经人在数丈之外,他的话却传到了董卓耳中,“对了,提前祝董公灭了丁原这个心腹大患,得猛将吕布!” “呵呵,还是不肯叫我主公!”董卓盯着夜无回消失的地方自言自语道,“真是个奇怪的男人啊!” 吕布营帐中。 “贤弟,你这是干什么?”李肃被五花大绑着,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吕布要绑自己。 “干什么?”吕布一把揪住李肃的衣领,拿方天画戟抵着李肃的脖颈,“我敬你是我师兄,你竟然来行离间之计,父亲待我恩重如山,你却诱引我背主求荣!我吕布虽然不学无术,但又岂是那种狼心狗肺、无情无义之人?” “哈哈哈哈!”李肃面对眼前的凛冽戟锋,不仅毫无惧色,反而仰天大笑。 吕布喝道:“死到临头,你还笑得出来!” 李肃看向吕布,厉声道:“我笑你识主不明,贤愚不分,忠奸不辨,亲仇不知,不谋大义,不观天下大势,枉称英雄!” “你且说!”吕布坐到席上,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前,指着李肃道,“我如何识主不明,如何贤愚不分,如何忠奸不辨,如何亲仇不知,如何不谋大义,如何不观天下大势,又如何枉称英雄?若不能令我心服口服,定叫你身首离异,血溅当场!” 李肃挣开士兵,正了正身形,傲然说道:“世人都说董卓面善心狠,手握重兵常有不臣之心,却不知道董卓最是礼贤下士,功必赏,过必罚,令行禁止,秋毫无犯,世人又道丁原公忠体国,受使不辞难,除恶务必尽,却不知道丁原假公济私,赏罚不明,用人唯亲,剿寇不力,招兵买马方是有不臣之心,这难道不是贤弟识主之不明? “当初嗣立天子,满朝公卿明知太子为一庸人而执意立为皇帝,他们居心何在?董公心念汉室,领兵勤王,何错之有?天下之大,却鲜有识董公之明断者,丁原以扶立汉室之名,而实际是欲汉室之不振啊,贤弟不明所以,这难道不是贤弟贤愚之不分? “丁原既然不识得董公的明断也就罢了,反而说董公的大忠是大奸,真是缪不可及!他所谓的忠心,其实就是愚臣的愚忠,盲目遵礼,不知变数,所谓愚忠,虽然也是忠但于汉室毫无益处,这种忠心所带来的恶果比大奸更严重!这难道不是贤弟忠奸之不辨? “再者,至亲者,天地,父母,君上,至仇者,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者,董公爱敬贤弟,金珠宝马不能略表其情其义于万一,这份诚心甚于君上,过于父母,天地可鉴!丁原此人,一不能展贤弟驰骋天下之志,二不能扬贤弟纵横四海之才,既然任用贤弟却又怀疑贤弟,这是何道理?贤弟不明白此事,反而助丁原而与董公为敌,是令亲者痛仇者快,这难道不是贤弟亲仇之不知? “董公一向没有远名,却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想人之所不敢想,为人之所不敢为,不惜甘受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不惜被愚者冠以乱贼之谓,恶名加身,但为大义之所在,虽千万人,独往矣。普天之下,无如董公之高风亮节,放眼四海,孰知董公之大义忠心?公道自在人心,历史自有公论,后世之辈,方知董公之用心良苦,我辈愚人,谁解董公之国士无双?李肃冒昧,这难道不是贤弟大义之不谋? “历史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天子幼弱,汉室不兴,董公想扶之振之,给朝廷来次大换血,试问贤弟,这是乱世的贼子?还是救世的治臣?贤弟说丁原待你之恩德重如泰山,可又知道董公敬你之高义大义青天!泰山虽然高远险峻,何比万里之朗朗青天!父子私情何比天下公义?这难道不是贤弟天下大势之不观吗? “贤弟有此六失,难道不是枉称英雄?何去何从,贤弟请自便,我今天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请动手吧!” 说完,李肃眼睛一闭,慨然等死。 听了李肃这番话,吕布陷入了沉思,一扬手,士兵都退了出去。 李肃挣开眼,看着犹豫不决的吕布,知道自己的话起到作用了,于是又说道:“愚兄无能,怎么可能有刚才那样的高论,这话其实是师傅要我转告与贤弟的!” “什么?”吕布猛地站起,抓住李肃的肩膀,“师傅?他在哪?” “董公军中!”李肃盯着吕布道。 “此话当真?”吕布激动地问。 “当真!”李肃继续道,“师傅一直在暗处为董公出谋划策,这事只有军中少数几个将领知道。” 吕布决然想不到他的师傅也在这里面,内心挣扎起来。 李肃接着说道:“贤弟不会连师父的意思都要反对吧!” “既然师傅有令,布敢不遵从!”吕布握紧拳头一挥道,“我决定归顺董卓!” “既然如此!”李肃一挺身,眼睛瞟向身上的绳索,吕布会意,挥戟砍断。 “兄便请回,待我向丁原禀明情由,再行离去。”吕布道。 “这……”李肃为难道,“丁原会放过贤弟吗?” “我去意已决!”吕布正色道,“如果这次就这么走了,世人都会以为我是无信无义之人,恃勇少谋,错了,丁原虽然待我不厚,况且有猜忌之心,可我恰恰是向来以信义为重的,所以,来时不明白,去时不可不明白!” 李肃依然不放心:“只怕到时必然刀兵相见,贤弟何不索性杀之而去?” 吕布施了一个礼道:“兄台请先行,明日此时,我定往投!” 李肃还想说什么,却已被吕布推出帐外扶上马而去。 第357章 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丁原得知吕布私会董卓部将李肃,心下凛然,不由对吕布多了几分戒意,于是秘密传见张辽,嘱咐道:“如今董卓势大,其他援军还在路上,我恐独力难支,会危害万年公主性命,现在我要交给你一项任务,就是护卫万年公主的周全,不管发生什么意外,都不要让他落入董卓的魔掌!” 张辽听得一头雾水:“末将不明白主公的意思,万年公主不是早就被董卓从皇宫掳走了吗?” 丁原将帐内众人屏退,这才告诉张辽真相:“董卓手上的万年公主是假的,真的一直都在我这里,就是一直假扮陛下的吟风,我本来不想说出这个秘密的,但是刚才董卓派了说客前去见吕布,我恐怕吕布已经变心,随时会对我不利了!你现在就带着吟风离开,还来得及!” 张辽听得震惊不已,又一口回绝:“不行,那样的话末将就更不能离开了!” “这是军令!”丁原大怒着拍案而起,“也是我下达给你的最后一道军令,带着吟风去投奔高燚,他比我更有能力保护吟风,我这里自有打算,快走!” 张辽还想说什么,却见丁原已经背过身去,不再说话,虽然心中还有着无数的疑问,但是也只能吞回到肚子里去,对着丁原深深一拜:“主公保重!”便转身离开。n∈, 李肃刚出营门,就被一队人马拦住了,又被捆绑得结结实实押向另一所军营,当看到军营的旗号时,李肃便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丁原只穿一身便服,正坐在中军大帐中,朗声道:“带上来!” 李肃被推推搡搡弄进大帐,看见是丁原,立即惶恐:“草民见过官爷!草民来造访故人,不知何故被无礼相待,官爷明查!” “草民?”丁原扫视了一眼李肃,冷冷道,“分明是敌军中人,想要离间我军大将!来人,带人好好看着,先留他性命,召吕布来见我!” “军爷,草民冤枉!”李肃高呼着,但还是被人推了下去,不过临出帐门的时候却看见了两张熟悉的面孔。 “你们!”李肃一脸惊异,但很识趣地住了嘴。 那二人对李肃笑了笑,然后进了帐。 而丁原见到二人进来,也没有多加防备,只随口说道:“什么事?” 这二人对视一眼,忽然从衣袖里取出准备已久的匕首,猛地一下朝着丁原扑来,口中厉喝:“我等奉吕布将军命令,特来诛杀逆贼丁原!” 丁原已经,趁势向后一个翻滚,躲开二人攻击,这才正眼看去,却见这二人面生得很,心知定然是董卓派来的刺客,便退到角落里,厉声朝外面高喊:“有刺客!” “呵呵,不用叫喊了,你的人都已经被我们给杀了,你就算是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其中一人一面说着,一面倏地一刀,正中丁原心口。 丁原噗的一声摔到地上,此时的他距离帐门只有半步的距离了,他死死地盯着眼前二人,吃力说道:“董卓,也太心急了!” “是吗?呵呵!董公让我们二人给你带一句话,说这是你罪有应得!”另一人蹲下身子来,手里攥紧了插在丁原心口上面的匕首柄端,冷冷笑着,缓缓转动。 与此同时,丁原心口的鲜血也跟着飞溅,他不由笑了,是啊,他的确是罪有应得,所以董卓到底还是忍不住心头的恨而来终结他的性命了。 那人正要再来一刀杀死丁原,却被另一个人阻止了:“不必咱们亲自动手,贾诩先生说了,这个功劳交给吕布来做!” 吕布刚要去向丁原辞行,却看见了来传唤自己的令兵。 “少将军,主公有请!” 没有多想,吕布便向丁原大帐走去。 到得帐外,却见两员面孔很生的校尉刚从里面出来,见了吕布,都恭敬地行礼:“少将军!” “父亲可在帐内?” “正在帐内安睡!” “下去吧!” “属下告退!”二人从容而去。 吕布进帐,里面的情景让他大惊! 只见丁原昏死在地,心口位置插着一把匕首,血流汩汩,鲜艳刺目。 “父亲,父亲!快来人,抓住刚才那二人,有刺客!” 吕布忽觉袖口一紧,丁原已经醒来,气息微弱,目光迷离道:“奉先何故心变?” 吕布拜伏于地:“孩儿何敢?” 丁原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指着吕布道:“赤兔马、金珠、玉带如何解释?说客如何解释?行刺之人又如何解释?” 吕布大惊,沉默不知如何回答。 丁原幽幽道:“我知道你还是对我有着不满,当初你妻女有难,我束手不救;讨贼平叛,令你数次身陷敌围;战功卓著,却不厚加提拔,我自知有愧与你,如今我将死,却有一事拜托奉先!” 吕布起身道:“孩儿不敢,父亲请说!” “提我头去见董卓!”丁原慨然道。 “……” 丁原重重咳了一下,嘴角又溢出许多鲜血:“董卓狼子野心,想独掌大权,祸乱朝纲,今日之势,已难以除之,奉先提我人头归降董卓,他必将重用你,你在其手下屈身事之,若是董卓可辅你就辅之,若他有异心,则杀之!” “义父良苦用心,孩儿谨记!”吕布又重重磕了一个头。 帐外大乱的声音不断,到处有人大喊“西凉军袭营” “动手吧!”丁原说完安详地闭上眼睛等死,面前却浮现起慕容紫烟那倾国倾城的容貌,她宛如仙子般行走在一望无际的田野上,四周是数不尽的奇特美景,百花争艳,蜂蝶嬉戏,云淡风轻,阳光明媚,没有硝烟,没有战火,没有勾心斗角,没有情仇爱恨,只有满满的幸福和欢乐荡漾在心里,荡漾在天际,只有自己和紫烟两个人。 “原,救救我,只有你可以救我,我们一起浪迹天涯,好不好!”紫烟满脸泪痕的哀求。 “爱卿这次追回美人,可真是大功一件!朕一定会好好犒赏你的!”刘宏那沉湎酒色的嘴脸。 “丁建阳,紫烟那么信任你,你却亲手把她送给那个狗皇帝!我从此和你势不两立!”董卓那平生第一次在自己面前冷漠决绝的表情。 哼,我这辈子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紫烟,这次我绝不会放手了。 紫烟,你会原谅我吗? 紫烟,你笑了,好久没看到了,你的笑还是这样令天地动容。 董卓,我先走了。 “义父走好!”吕布上前,咬咬牙,拔剑割下了丁原的首级,神情肃穆地来到帐外,所有混乱的士兵都安静了下来,吃惊地看着满身鲜血的吕布。 “少将军?” 吕布猛的抬头:“丁原不仁,我已杀之,肯从我之人留在此,不从者自行离去!” 顿时军士散去了大半,而刚才那两个人却领着李肃走了过来。 “你们——”吕布看着他们说不出话来。 李肃走到跟前,表情很是尴尬:“贤弟果然守约,这二人是牛辅将军和张绣将军,都是董公的大将!” “你们杀了义父!”吕布激动地拎起画戟指向他们,“嫁祸于我!” 李肃拨开画戟,低声道:“贤弟此时不归董公,还能去哪里?” 吕布身后的高顺满脸不忿:“少将军,真的要归降董卓吗?” 吕布不回答,提着丁原首级,缓缓登上赤兔马,手中方天画戟向前一指,静静向前行去。 师傅,吕布这一次做的对吗? 几个士兵悄悄来见牛辅:“将军,搜遍了整个大营,都没有找到假扮天子的万年公主,有士兵报说是被张辽带着前去赵云大营了!” 牛辅冷笑一声:“花费了这么大的气力,怎么能让人给跑了?张绣,你即刻带人前去追击,张辽不是你的对手!” “诺!”张绣与牛辅其实年龄相差不大,但是身份却是天差地别,这刻虽然对于牛辅的颐指气使很是不满,但也是敢怒不敢言,称诺而去。 “张辽将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这是要向哪里去?”吟风被张辽放置在马背之上,二人同乘一马,带着数百人风一般地朝着赵云营地而去。 “公主,一时说不清楚,等到了赵云将军那里再向殿下言说!”张辽不时回头看着身后起火的并州军营,心中一阵抽搐,依旧不相信吕布已经叛变了丁原。 “公主?”吟风诧异地转头看着身后的张辽,对于这个莫名其妙的称呼很是疑惑。 “主公已经将事情全都告诉末将了,现在末将是要将公主护送到赵云将军那里去!”张辽微微喘息,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向吟风解释这一切,其实直到现在,他自己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因为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 突然一彪数千人马斜刺里冲了出来,拦住了张辽这数百人的去路,为首之人,居然是樊稠,他跃马挺枪,对着张辽厉喝:“留下万年公主,我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张辽凛然不惧,将吟风抱给身边的骑兵保护,横刀立马,冷冷回应樊稠:“现在让路,我也考虑留你一条狗命!” 第358章 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 董卓知道想要吞下丁原的人马不是那么容易的,派遣李肃游说吕布不过是其中的第一步计划,与此同时,贾诩又建议派了牛辅与张绣化装潜入丁原营中伺机刺杀,同时又命樊稠带兵前来接应,丁原就算再有头脑,也不可能三头兼顾,而吕布更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叛变的嫌疑,反也得反,不反也得反了。△↗頂頂點小說, 而事实的发展果然也如贾诩所料,丁原一死,并州军大乱,两万人离散了数千,零零散散有的投奔向着此地行进的高燚、曹操、鲍信、王允等人马,也有北向前去投奔已经带了数千人行进到河内的张杨,即使如此,依然有近万人留了下来,继续跟随吕布,这其中的,就包括高顺以及刚刚招募的魏续、郝萌、成廉、侯成、宋宪、曹性六人。 不过得知了张辽已经带着吟风出逃向赵云处之后,牛辅便想命吕布带这些降将前去追击,一来考验吕布等人是否忠心投靠董卓,二来也是怕徐庶与赵云等人有了什么动作樊稠一人无法应付,然而张绣却趁机劝说牛辅先命吕布带兵前去见董卓,毕竟现在留下的一万并州军军心并不稳定,一旦起了哗变,那董卓交代的这次任务就是功败垂成了。 牛辅深以为然,但料想到以张辽武艺之高,樊稠未必能以军势屈服之,便令张绣带了前来策应的数千人前去追击张辽,自己则是与吕布及万余并州军向着西凉大营而去,并令李肃先去向董卓报捷。 张辽知道追兵随时有可能会来,只不过他没有想到樊稠会先带了数千人在路上埋伏,他将吟风交托给自己的士兵,厉喝一声:“保护公主先走,前去与赵云将军会合,我来敌住樊稠!” 一众士兵们本想留下协助张辽,但是深知保护吟风这个万年公主的重任,只得应诺一声,策马离开。 慌乱之中,吟风的头冠掉落到了地上,一头青丝随风披散下来,她至今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她的父亲丁原遇难了,她也许再也见不到她的母亲了,她的兄长吕布叛变了,可能日后再见就是敌人,而那个从来都一副表情的张辽正单人独马地留在那里,为她的亡命争取更多的时间。 “张辽将军保重!” 红唇微张,皓齿轻启,几个字就这样伴随着复杂的语气从吟风的口中说了出来,她怔怔地看着这个背影,即使自己被飞驰的战马颠簸地要把五脏六腑都呕吐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个渐渐变淡的身影,很可能片刻之后,便为她牺牲。 可是为什么丁原的死,吕布的叛变,她都没有这么伤心? “公主保重!”张辽并未回头,只是静静握紧了手中的青龙钩镰刀,冷冷凝视着渐渐靠近过来的樊稠士兵。 “杀!”几个骑兵大喊着朝张辽冲来,准备一起出手,心下想着即使张辽反应再快,也不可能应对这么多人一起进攻。 但是他们想错了。 张辽直接就是腾空一跃,青龙钩镰刀就势在空中一旋,一众骑兵挥枪要刺时,却只听喀拉喀拉几声脆响,他们的枪头确实是碰到半空中张辽的身体了,只是却讶异地看到自己的枪身个个从中间齐齐断裂开来,手中只剩下了半支枪身。 “喝,看刀!”张辽倏地一下,长刀又是一个半圈猛劈,悉数砍在这些骑兵的身上,顿时只见一道道血雾如同喷泉一般从这些人身上各处要害喷出来,良久才愕然倒地毙命。 樊稠的士兵们一阵惊恐,刚才张辽的这一下出手,快,准且狠,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愣着做什么,他只有一个人,继续给我上!”樊稠在后面大怒着吼道,他堂堂几千人,怎么能因为一个区区张辽而瑟缩不前? 士兵们却是个个又怕又怒,心想樊稠武力并不算低,为什么不自己上前,反而驱使他们上去送命,这不是明摆着消耗张辽的体力吗? 可是樊稠命令已下,这些人再怎么腹诽,也是不敢不从,只不过这次不敢再大意,而是集聚了数百人,结成半圆的阵势,呼啸着杀向张辽。 “杀!” 张辽这里,持刀冷眼看着这一伙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士兵,却也看出来了里面大部分人只是徒壮声势罢了,有好几个连兵器都没有拿稳,掉到地上不少,可见大部分都是仓促招募的新兵罢了,想到这里,张辽呵呵而笑,猛喝一声,凭空一刀旋出,气势极为凌厉,当即拍飞了数人,那数人又接着压倒了后面跟来的十几人,这一下可让那些新兵们惊吓不小,个个惶恐不已地丢了魂般惨叫着朝后面阵中跑去。 不过他们并没有成功跑回去,因为樊稠策马在前,但凡是看到有逃回来的,都是下令杀死,一时之间,阵前倒下了数十个士兵,惨叫连连。 “再敢有退后者,便如此等下场!”樊稠满脸狰狞,厉声喝道。 张辽看得不忍,他料想不到樊稠居然会是这等心狠手辣之人,不愧是董卓的手下,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如果换做高燚,起码不会如此就草菅人命。 然而吕布将要投靠的便是这样的草菅人命的主公,那么日后吕布会不会也变成这样心狠手辣之人。 张辽忽然想起三年前在自己家乡雁门马邑与何无庸的决战,那一次的他是以命相搏,其后被丁原及吕布相救,从此以后便为丁原所驱驰,想不到区区三年过去,一切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如果是一场梦,该有多好,梦醒来后,他会发现他的兰并没有被何无庸害死,丁原也没有被董卓的人害死,吕布也没有前去投靠董卓,多好! 可是张辽知道,没有如果。 “闪开!”这一次樊稠士兵们的喊杀声更甚之前,张辽抬眼望去,只见樊稠身后队伍迅速闪开,给里面的一支千余人骑兵部队让出了道路,看其装束,迥然异于其他人马。 “杀!”张辽的数百骑兵们已经等候多时,他们集中在一起,向这支神秘部队发起了冲锋,但见对方骑兵既不躲避张辽军的进攻也不高声呐喊以提高士气。而是自发地以数十人为单位结成一排,冷静异常地举起手中黑色长铁枪也同样发起了冲锋。 只听一声砰然巨响过后,张辽的数百骑兵最前几排都被这黑色长铁枪贯穿了身子,中间几排也是被对方的冲击力倒撞下马,大多在混乱中被踩成了肉泥,后面侥幸的生存者们这才看清,这些家伙们居然用粗重的铁索将自己的下半身牢牢捆绑固定在了马背上,怪不得他们后发也能制胜,这样的部队除非是被拦腰斩断,或者战马失去四蹄,否则还有什么样的军队可以打败他们? “这是什么部队?”张辽惊讶地看向面前黑压压的一水黑甲奇兵,自己居然要奋力一击才能破开对方的铠甲,然后再补上一刀杀死。而这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士兵而已,做为一员将军尚且要两刀杀死一个士兵,那士卒呢?张辽得闲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发现虽然是自己的士兵们包围着这支部队,倒毋宁说是是这支部队像一块屹立于海岸之上的石岩,任凭海浪冲刷,犹自屹立不动,自己的人马平均要死五人的代价才能换来对方一人的破甲,至于杀死则又要拼上十余人的性命。 “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吗?”张辽喃喃自语道,战场之上瞬息万变,若反应慢了半分就是生死立判,更何况这样悬殊的实力对比与伤亡代价呢?只怕纵然能灭了这支部队,自己仅剩的人马也会被消磨殆尽了吧? “阁下便是高燚的结拜兄弟张辽张文远吧?”只听一个声音从敌阵中传来,语气阴冷森森,宛如来自九幽地狱。 “你是什么人?”张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禁冷声喝问道。 “你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是这支飞熊军的统帅!”对方的声音继续道,张辽循声望去,只见这些士兵就象一千多个同一个模子里倒扣出来的一般,一样的黑色铁甲战马,从头到脚都包裹在严密的厚甲之中,只留出一对黝黑的眼睛,马如此,人也一样,每一寸皮肤都被同样厚重的铁甲防护,也只露出透露着些许神秘的眼珠。 “为什么不敢现身?”张辽边说着话边注意着每一个士兵的反应,希望能尽快发现并擒住这个家伙,借而瓦解对方的意志。 “你是想尽快发现并擒住我,借而瓦解我的士兵们的意志吗?”对方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似乎已经猜到了张辽的想法。 “装神弄鬼的家伙!”张辽恨恨道,“等我找出你,一定要看看你到底生得有多丑,居然都自惭形秽到不敢以真面目见人,而混迹于士兵中吗?” “激将法对我是没有用的!”对方大笑着说道,“且不说你根本不可能找到我,就算你找出了我抓住了我对我的飞熊军的战斗力也不会有丝毫的影响的!” “什么意思?”张辽心中隐隐约约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第359章 我要像风一样自由 丁原遇刺身亡,吕布携并州军投董卓而去,不过董卓最想得到的万年公主吟风却被张辽保护着出逃,虽然樊稠有数千人马预先埋伏,但是还是被张辽在混乱中将吟风给护送了出去,为了保证吟风一路无碍,张辽亲自带着数百亲兵留下断后争取时间,却没有想到樊稠军中出现了一支神秘的部队——飞熊军。 张辽一面奋力与之厮杀,一面苦苦思索着如何才能找到那个不肯露面的统帅。 “不用花费心思了,因为这些士兵已经不是正常的人了!”对方继续道,“他们已经没有了记忆,被我变成了真正的死士!”躲藏在飞熊军之中的那个神秘人阴笑着说道。 “没有记忆?怎么可能?”张辽不禁有些讶异。 “普通的死士虽然也是唯命是从,但毕竟还是有记忆有感觉会痛会害怕的,但我的士兵不会,他们现在变成了天生为战斗而战斗的士兵,即使被砍断了手脚,也不会痛哼一声,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能一直战斗下去,始终发挥着超乎寻常的实力,直至心跳停止!你刚才可曾听到他们发出一丝呻吟之声?不仅是因我被我毒哑了嗓子,最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也不可能说话了!”对方继续阴森森地说道。 “你太残忍了!你还是人吗?你这样的人不配做将领,一个真正合格的将领应该身先士卒,让部下服心,你就不怕遭报应吗!”张辽看见自己的士兵们都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冷战,显然明白了对方刚才的话对自己士兵的影响,不由大怒道。 “哼,你就不要在这里自充善良的人了,你扪心自问,自己杀的人少吗?你刚才不也是杀人如麻,比砍瓜切菜还容易,结果他们的性命的时候你眨过一次眼吗?难道你会心存愧疚吗?说我残忍没有人性,恐怕比起我来,你的冷酷无情和残忍暴戾心狠手辣更加不遑多让吧?如果你的兄长高燚也要你这么做你会如何选择?不要自欺欺人了,张辽!这个世间可没有什么绝对的义与不义,那只是你自己给自己的枷锁罢了!你却不以为辱反以为荣,真是可悲啊!” “第一,兄长与我皆不是这样的人!第二,兄长绝不会让我做这样的事!第三,你永远不会领略到在战场之上作为一个‘人’而存在的快意!”张辽将手中青龙钩镰刀横持身前,骤马已出,直接向着其中一个嘴角蠕动了一下的骑兵冲去,“我已经发现你了,受死吧!” 那名骑兵果然便是一直潜伏之人,他见张辽直奔自己,居然不躲避,而是策马持枪迎着张辽冲来,待得两人接近,才一枪敌住张辽道:“真是小看你了,居然能认出我来!” 张辽收刀再刺,同时大喝道:“你说了你的士兵是不会出声说话的,那显然只有你会说话了!” 对方侧身闪过道:“我说的话你也信吗?” “……”张辽微感不妙,他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部下们被樊稠的千余人马堵在后面不得而入,而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人身在敌军的重重包围之中。 “竟然敢孤身一人前来,勇气可嘉,行为愚蠢!”对方大笑着退后而去,手趁势一招,立即有数百虎豹骑拦在了张辽前后左右。 “可恶,原来你是故意暴露身份引我前来!”张辽恨恨道。 “你才知道啊!可惜,明年的今天就是你张辽的忌日!” 张辽刚才见虎豹骑数十人就打得自家军士大败,这下陷围其中,自知已经难以退出,今日必然有死无生,索性大笑道:“也让你们见识一下张文远的武好了,这柄青龙钩镰刀所寄宿的杀气与怨念,尔等就好好领略吧,喝!” 说话间张辽已经将手中兵器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他的坐下战马似乎也领会了主人的心意,当即长嘶一声,载着主人发力向着这些飞熊军们冲锋过去。 飞熊军的兵士们依然没有表情,面对敌人,他们只是机械性地举起手中的黑色长枪。 “来吧!”张辽到得这些兵士跟前,心下毫不犹豫,手持青龙钩镰刀猛力横扫,只听喀嚓之声不断,士兵的长枪尽被张辽的兵刃斩断,后面观战那人看见大吃一惊:“怎么可能,我的士兵的兵器里浇铸了玄铁精钢的成分,怎么可能被你的刀斩断?” “难道阁下没有听说过滴水穿石的故事吗?”张辽说话间又是一个猛扫,逼退了数个骑兵的猛攻,对曹纯大喝道,“滴水穿石靠的是持之以恒地攻击一点,而我不过是把时间换成了速度!” “原来是这样,以极快地速度攻击某一点,即使金石之物,也能为之破开吗?”那人喃喃道。 “阁下的悟性看来相当之高啊,不错,不一定非要用什么神兵利器才能纵横天下的!如果一个根本不懂得运用的人拿着它,即使是神兵利器也是在他手中浪费,而真正的神兵利器就是一颗心,心若无畏,才可能无往不利,即使我手中现在所拿的是一把生锈的铁刀,也能置敌于死地!” 张辽边说着边大喝一声,一刀砍在一个想袭击他背后的骑兵肩膀上,只听喀喇一声,那骑兵的铠甲裂了一条口子,从里面隐隐有血溢出,他的战马依然载着他向前跑去,而马上的他早已经停止呼吸了! “还真是受教了,张辽!”对方赞叹地看着张辽道,“现在应该让你见识我飞熊军的可怕之处了!” “还留有后招?”张辽惊讶道。 这时只见这些骑兵阵形一变,围住张辽转起了圈,将张辽困在了核心。 这是什么阵法,张辽犹豫了一下,还是纵马持刀向着包围圈冲去。 “铿锵铿锵铿锵”张辽到得这些士兵跟前,举刀正要杀出重围,那些士兵果然毕竟气力上还是不敌张辽,只拼了一刀便纵马离去。 但,又不一样! 前面的骑兵刚过去,后面的骑兵又立即补上之前的空当,和张辽又拼了一刀,未及再拼便和前一名士兵一样纵马离去,紧接着还是后面的骑兵补上空当与张辽交手,如此往复,张辽既不得闲,又没有余暇冲突出重围,虽然大怒不已,却也无可奈何,无奈之下只得向后退数步,不想对方又是一声令下,这些骑兵竟在保持着阵形不变的情况下渐渐缩小着包围圈! 一定要突围,但关键是如何突围?现在每个人都在动,转着圈动,即使有了出口也只是暂时的,或者说是运动着的出口。 “阁下不是要比速度吗?我这也是速度,虽没有阁下的攻击速度快,但却是在用另一种可以称之为车轮战的模式消耗阁下的体力直到阁下累死!”对方的声音又阴森森传来,现在又不知道躲到了何处。 “对,是车轮战,只不过是把将领换成了士兵,只不过‘轮子’转得更快了一些,在不知不觉中消耗对手的耐性和体力,如此而已!”张辽恍然大悟地想着,不过他很快就想到了小时候家乡的一个老乞丐给讲的故事。 他的故乡是并州雁门马邑,那里紧邻匈奴草原,常年有大型的龙卷风袭击,那些龙卷风破坏力极为庞大,每次都会有人畜被卷入其中深受其害。 但有一个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却说这龙卷风的最核心处是没有风的,因为龙卷风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大型的旋风而已,如果人可以从上往下看这龙卷风的话,会发现这龙卷风如同漩涡一般可以看到最中间的风眼。 如果风眼处有风,又怎么可能被人眼所看到?毕竟人眼是看不到比自己眼睛反应速度更快的事物的。但很快疑问又产生了,真如这老乞丐所说的话,那龙卷风就应该是一直不动的才对,怎么会那么快地移动呢? 老乞丐的回答相当简单,因为你被风骗了,龙卷风也是一个东西而已,它的外面还有更强烈的风在吹着它呢! 没有人相信这老乞丐的话,张辽以前也不相信,但现在他似乎有所领悟了。 龙卷风有一个风眼,风眼处无风,龙卷风的外面还有更强烈的风在吹着龙卷风! 如果有这么一个人,他就待在风眼之中,那么他如何才能既保证自己不被这龙卷风撕成碎片,又能安安稳稳地在风眼里看天看地看风景看四周疯狂咆哮的风雨大作呢? 张辽静静地闭上眼睛。 所有的飞熊军们都在他眼前消失了,所有的喊杀声都在他耳畔休止了,张辽似乎看到自己就静静地站在了一阵风中,四周疾风骤雨不断,只有自己身子周围一小片的地方是风和日丽。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不,他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自己。 难道他自己就是一阵风吗? 是的,他自己就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视天地万物为无物,无动无静,无我我形,等天地之同寿,一瞬,永生! “将军小心身后长枪!”张辽的亲兵们好不容易突破了樊稠的人马拦阻,见张辽独自困在飞熊军重重包围中,已经苦战多时,当即高声大呼道。 但他们刚喊完这句话,便惊讶不已了。 第360章 王牌对王牌 人也许只有在置身死地的时候,才能激发出为生存而战的无限潜力来。√∟頂點小說, 这句话用在现在被飞熊军重重围困的张辽身上再准确不过。 飞熊军是董卓最引以为傲的特殊部队,斛图秘密花了数年功夫训练而成,其统领的身份一直都是一个谜,就连董卓的部将们也知道这个统领叫龙沐,字云阳,至于是不是真名就不得而知。 与董卓的其他擅长进攻的部队不同,飞熊军擅长的是打防守,只不过防守能力堪称变态,由于人马都是全身裹精密黑甲,兵器也都是以玄铁精钢浇铸而成,实在可以称得上是一座移动的堡垒。 不过飞熊军并不是完美无缺,人马全身裹重甲的后果就是机动性明显要慢于正规部队,因此更多时候在用来掩护大部队撤退,更因为要维护这支特殊部队的费用是高昂而又惊人的,所以董卓也只能养得起一千人的规模,也是因为这支部队太贵了,导致董卓在与丁原交战的时候都不敢轻易拿出来试手,不然飞熊军与陷阵营一战,一定很精彩。 但是倘若董卓能进京掌握大权,那时候恐怕将飞熊军扩充到一万人也有足够的财力支持了,所以飞熊军出现在了这里,拿张辽的孤军开刀,是最好的选择。 张辽的士兵们也以为张辽是必死无疑,然而他们接下来却是都大张着嘴巴吃惊地看着张辽猛一睁开眼睛,纵马舞刀和那些围困他的飞熊军们一样跑了起来,待跑得速度与之差不多时又猛然一转马头,入了飞熊军阵中。 他这一转不要紧,敌阵当即为之大乱,也各自乱了阵脚,张辽左冲右突,如行云流水一般全然无迹可寻,飞熊军的士兵们虽然随之左围右堵,却根本猜不到张辽每下一步要朝着哪个方向,正如龙沐刚才所说,飞熊军的士兵都是活死人,但他却忽略了这样的活死人只会听令行事却不会随机应变。 “果然还是有缺点的!没有任何一支军队可以说自己是完美无缺的!”张辽已经突破出了敌阵,来到了自己士兵身边,回头大笑道,“飞熊军不过如此!” 樊稠本来还准备与龙沐前后包抄的,现在只剩下了惊讶的份:“这个张辽是怎么做到的?” 张辽的士兵们也惊诧莫名地看着安然突围的张辽问道:“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真难以相信你是刚刚突破了重重包围冲出来的!” “我也不清楚!”现在的张辽激动地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感觉现在浑身的血都沸腾起来了,但头脑中却有一种自己都难以用言语来形容的理智在指引着我,我想我现在非常想和少将军比试一把!” 说到这里,张辽自己都不由得沉默了下来,日后再与吕布相见,只怕便是敌人了吧,早知如此,还不如在壶关吕布被张牛角围困时不出手相救这个叛徒。 飞熊军军阵之中,与一众士兵一样打扮的龙沐有些恨恨地看着对面意气风发的张辽,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果真是一个好对手,这样的人日后必定会是斛图争霸中原的一个障碍,现在必须处之而后快。 他一招手,整个飞熊军的人马迅速集结起来,继续无声息地向张辽的残军发动了进攻。 樊稠看在眼里,也明白了龙沐的心思,当即也命令军队一起夹击张辽军。 但是他们的如意算盘被赶到的赵云数千人马给中断了。 人声马嘶,尘土飞扬,张辽循声回望,樊稠的后军一片厮杀声,烟尘之中,一骑如电,带着那令人谈之色变的锦骑军凛凛来到,委实打了樊稠军一个措手不及。 “二哥!”张辽脸上露出喜色,他自己都没有想到仅凭区区数百残兵可以支撑到赵云的到来。 “四弟真是神勇啊,看来果然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你的武艺一定是突破了自己瓶颈又更上一层楼了!”赵云策马近前,就马上对着张辽一揖,军势紧随而至,樊稠竟不敢再嚣张,而是与龙沐合兵一处,成对峙之势。 “多谢二哥!”张辽笑道,心中却有一丝奇怪的东西在拨弄着五脏六腑。 也许,更上一层楼的不止是武艺吧! 赵云望了望对面迎阵冲来的飞熊军,说道:“徐庶军师说这飞熊军是董卓最厉害也神秘的军队,兄长也说了其战斗力恐怕与陷阵营比起来也是不相伯仲!” “二哥,锦骑军借我一千用用如何?”张辽突然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对赵云道。 “恩?”赵云疑惑地看了张辽一眼,“没有问题,其实现在锦骑军根本已经不用我自己指挥了,他们每一个都是身经百战的人了,战场临机应变能力非常丰富!就算是交给廖化何小刀他们带领也能发挥出超常的效果,说他们是骑兵中的王者丝毫不为过!” “让别人带领你舍得吗?”张辽笑着对赵云道。 “至少让你带,我就舍得!”赵云斩钉截铁道。 “但对手可是不是一般的部队,骑兵中的王中之王飞熊军啊!”张辽道。 “你要是把我的锦骑军给葬送了,你自己就以死谢罪好了!”说完这句话,赵云不再理会张辽,而是转身肃穆地看向身后已经集结好的这锦骑军道,“一千人出列,听见张辽将军的话了,对手可是骑兵的王中王飞熊军,有没有信心打败他们!” “有!”回应赵云的是整齐划一的呼声。 “要是就是这种效果!”张辽笑着说完这句话,神色猛然一变,大喝道,“所有人紧跟在我的身后,用你们手中的箭、盾,剑,枪,刀,总之不管是什么,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敌人士兵和战马的眼睛,敌人要是护人眼我们就刺马眼,护马眼就刺人眼,而且你们不许死伤一人,有一人死掉,我张辽就在身上划一道伤口,听明白了吗?王牌对王牌,誓做雄中雄!” “诺!王牌对王牌,誓做雄中雄!”这一千人齐喝一声,紧随张辽而出马。 “嗖嗖嗖!”张辽还未到敌人跟前,就先取过随身弓箭射出了几道流星箭,那准星专门瞄准对方的人马的眼睛。 “你不是重甲护体只露一双眼睛吗?好,我就专门射瞎你们的眼睛!” 他这一动作直接感染到了他身边的锦骑军的军士们,他们也立即张弓搭箭,瞄着敌人的眼睛射去,锦骑军随马腾之时个个都是弓马娴熟的勇士,此刻张弓搭箭,转瞬间便有数十名飞熊军惨死马下。 张辽迎头来到敌阵前,将手中青龙钩镰刀再次舞动起来,驰骋于敌阵之中,目标当然还是眼睛。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没有了它就没有了世界。 张辽带着锦骑军如一条蛟龙般腾跃于飞熊军敌阵之中,到处是碎裂在地上的人与马的眼珠,没有了眼睛的飞熊军士兵们都发了狂一般,持枪在空中乱舞,倒伤了自己不少人马,转瞬间飞熊军已经死伤近半。 “可恶,我输了!”龙沐眼见飞熊军死伤越来越大,而锦骑军却不过伤亡了只有十数人,张辽更是依言没自己人死一个便用佩剑在自己手臂上画一道伤口,锦骑军也因此士气大振。 这时一名士兵从远处而来,到得樊稠与龙沐身边说道:“二位将军,我们的人发现了万年公主的踪迹!便在距此不远,世子带着人马正拦住了与劫持公主的叛贼厮杀!” 樊稠一惊,世子怎么也来了? 世子自然说的就是董卓之子董珏,本来是在家乡侍奉董卓母亲的,因为马腾与韩遂联合准备秘密与董卓开战被董珏知道,因此携带着董卓家眷从陇西赶来安置于函谷关,自己则带了人马来小平津与董卓会合,却料不到半路上好巧不巧地遇到了吟风一行,自然一言不合就开打了起来。 “现在赵云已经来了,高燚恐怕很快也会赶到,我们撤去支援世子的人马,若是世子出了什么意外,少不了主公会治我们的罪!”樊稠见龙沐似乎还想再与张辽一战,但是这一次张辽是有赵云支援的,更何况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的高燚,只好劝说一番道。 “撤!”龙沐一声令下,所有没有投入战斗和在战斗中的飞熊军全体一致调转马头,随着龙沐在樊稠军的掩护下向北方撤去,黑暗之中龙沐依然不忿地转过头来,盯着渐渐只剩下轮廓的张辽身影恨恨想道。 “我记住你的名字了,张辽,谢谢你让我看到了自己训练上的不足,等我把飞熊军真正训练成天下无双的骑兵后,一定再来讨教!” 张辽也看着离去的龙沐及飞熊军,这才长出一口气,他这才有机会向赵云讲述了并州军的前后变故,以及丁原临终前向他透露的吟风的身份,并对赵云道:“二哥你的速度可不慢,这么快就派人将公主给安置好了!” 哪知道赵云脱口而出一句话将张辽惊了个魂飞天外:“我一路上并没有见到什么公主,更是没有见到四弟你的士兵啊!” 张辽愣了:“……那二哥你为什么来得这么及时?” “那是因为我的向导官发现了一条僻静小路,直通并州军营这里,所以才这么快啊!” 张辽大惊:“糟糕,那就是公主还没有脱离危险,樊稠与飞熊军撤得那么快,一定也是得到了相同的消息,我们快去!” 第361章 以后你就是我爹 cpa300_4(); “主公,杨彪求见!”西凉军帐,军士报告董卓。看书阁kanshhuge最新更新『頂『点『小『说, “请进帐内!”董卓眼珠一转,已经知道了杨彪的来意。 “董公!”杨彪昂然而入,长揖不拜,其他诸将纷纷有不满之色。 董卓却对其他人的表现视而不见,马上离座迎接:“文先,我可想死你了,快赐坐!” 杨彪落了座,直入主题:“多谢董公厚爱,但不知董公是欲兴国或是乱国?” “……”董卓诧异无声,其余将领纷纷面露怒容,拔剑出鞘持剑在手,对着杨彪。 “呵呵呵,董公,这便是你待客之道?”杨彪面对剑锋凛然不惊道。 “放肆,收起来!”董卓训斥道,又恭敬地问杨彪,“文先明示!” 蔡邕话锋一转,语气森然:“董公为何劫持天子?” “这,文先何出此言?老夫昼夜急行数百里,好容易才从宦官手中救得陛下,偏生被那丁原高燚之辈说成居心叵测,说起居心叵测,他这二人才是,丁原毒杀太皇太后,高燚劫持百官逃往虎牢关去了,又蛊惑王允鲍信曹操袁绍辈为之羽翼,文先与尊父都是深明大义之人,为何不如质问他二人倒来质问老夫?”董卓面带微笑,却也是话带机锋,杨彪的父亲杨赐前不久忧愤而死,也是同袁绍脱不了干系的。 “既然如此,在下还有一个疑问,董公可否解惑,万年公主刚刚失踪了,而当时董公部队就在附近!”杨彪丧父之痛不远,然而也深知董卓的话不能深信,于是步步紧逼着问道。 “……”董卓心里暗骂樊稠废物走漏了风声。 “文先可曾亲见董公军队劫持公主?”帐外响起一阵阴测测的声音,正是斛图。 杨彪犹豫了下说道:“这倒没有!” 斛图继续阴测测道:“不过老夫倒是听说公主是在丁原那里,而且之前失踪也是在皇宫,至于其间公主去了哪里我们就不得而知了,相信就算朝廷怪罪下来,也和我西凉军没有半分关系吧?” “哼,这个暂且不论,在下身为太中大夫,待先去见过陛下,董公所当真是为兴国而来,就该弃干戈及早将陛下还于宫中!”杨彪说罢拂袖而去。 董卓赶紧送出帐外,长出一口气,刚要问斛图一些事情,就听见军士来报:“李肃已经成功说得吕布来降!” 意料之外,又是情理之中,董卓斛图对望一眼,二人仰天大笑。 “传令,整军备马,老夫亲自迎接吕布将军!” 西凉军营外,十万大军浩浩荡荡排开阵势,董卓与众将领迎风而立,静静期待着吕布的到来。 “驾!”一道火红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未等诸人反应过来,这道身影已经风一般地到了眼前,马背上的吕布翻身而下,一手持戟,一手拎着个滴血的包袱,脚步凝重地走来。 董卓喜笑颜开地迎上去,但很快他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因为方天画戟的月刃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大胆吕布!”董卓身后诸将吃惊地喝道,纷纷拔剑在手。 董卓却并不吃惊,他依然微笑着对吕布说:“我知道你现在十分想杀了我,因为我害死了你的义父丁原,父子情深,我愿意死在你的戟下,跟丁老弟做个伴!” “奉先不要,我的话你难道都忘了吗?”李肃马慢,见到不对劲,在后面扯着嗓门大吼。 “将军!”吕布身后不远的高顺与其他将领神情冷毅,却说不出更多的话语。 “哈哈哈哈!”吕布仰天大笑,“谁说我要杀你的,我是有大礼献上!” 说罢方天画戟倏地一收,接着袖出包袱,只见戟影漫天,寒光泛滥,布片翻飞,血水四溅,不一时,方天画戟的月牙枝上只剩了一个人头! 吕布平托长戟,单膝跪地:“董公在上,丁原首级在此,吕布穷途来投,还望董公不要嫌弃!” “哪里哪里,奉先客气了!”董卓立即扶起吕布,“老夫今日得奉先,犹如旱苗得遇甘霖啊!” 吕布看着董卓道:“吕布惶恐,能为董公效力乃是布之大幸!公若不弃,布请拜为义父!” 全军静寂了下来,谁都清楚这颗滴血的头颅曾经是吕布的义父!他们都静静看着董卓,不知道他会说出些什么。 “好,得儿如此,死复何恨?”董卓错愕了一下,惊喜不已地说道。 “义父在上,请受孩儿一拜!”吕布重新正式跪下呼拜。 “好好好!”董卓大笑着扶起吕布,“奉先诛杀逆贼丁原有功,我就封你为骑都尉,中郎将,都亭侯,高顺为陷阵都尉,其他诸将各升官三级,仍归吕布统辖!” “谢义父!”吕布纳首便拜。 “谢主公!”吕布身后的高顺等人咬咬牙,也拜了下去。 就算他们再能打,再能带兵,凭他们几人能为丁原报仇吗? 董卓叫起众人,转身号令身后的十万西凉铁骑:“传令下去,摆酒设宴,今夜我要大犒全军!”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十万军士的呼声震天动地。 入夜,西凉军帐外,董卓提着酒壶自斟自饮,他的面前是一块巨大的墓碑。 “丁建阳啊丁建阳,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放着好好的并州刺史不做,偏偏喜欢被埋进这么个方圆不过数尺的坟墓里,怎么样,舒服了吧?得意了吧?高笑了吧?咕咚—— “当年我们都年轻气盛,约定好了共襄天下,几十年来我们征战杀伐,我们浴血奋战,我们出生入死,到头来又怎么样呢?死了,你死了,你死了,我好高兴你知道吗?咕咚—— “好高兴,你知道吗? “你知道,我有多心痛吗? “丁老弟,多少年了,我还是忘不了紫烟,即便她已经被那个姓何的贱女人毒死了,尸骨无存又轮回转世,你以为人生能有多少次铭心刻骨?你以为人生还能禁得起几次生死别离? “我知道的,你也忘不了她,一直都忘不了,因为你从未娶妻纳妾,你心中只有她一个,你咽气的时候恐怕也在想着她吧?但你这个懦夫,你这个小人,你只会唯朝廷的马首是瞻,甚至为了你的愚忠不惜牺牲自己心爱的她!把她送给那个万恶的狗皇帝!你这个懦夫!懦夫! “你不知道那也是我心爱的紫烟吗?咕咚—— “我为什么嚣张跋扈?为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你难道不比我心里更清楚吗?还给我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国家社稷,狗屁的民族大义,国家社稷,你有本事给我从土里面爬出来继续说啊,讲啊! “老子恨不得把狗皇帝的陵墓挖了,曝尸,挫骨扬灰! “我也是懦夫,我们都是懦夫,如果当时我能勇敢一点,结局怎么会是这样! “你现在幸福了,能够下去陪伴紫烟,我却还要孤独地活着。 “活着,活着,活着干什么呢?”董卓大口喝着酒,抬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明月,明月如盘,恍若出尘脱俗的仙子,手挽着云彩做的丝带当空起舞,多像紫烟那倾国倾城的婀娜身影。 “紫烟!”董卓痴痴看去,脸上满是欣喜的表情。 “怎么样,奉先,我说的没错吧?”不远处的李肃对身旁的吕布道,“董公为人何如?” 吕布当然听不见董卓的肺腑之言,但他看得清那块墓碑上的篆文,让他的心情无比复杂:“老友丁原之墓。” 明天会怎样,谁都不知道。 但该来的终归是要来的,不是吗? 高燚并不知道吟风就是万年公主,也不知道张辽率锦骑军大挫飞熊军的事情,他出兵时只是支援丁原心切,令颜良文丑二人在后领军,自己则与孙坚黄盖与猛虎营为开路先锋,直望丁原大营而来。 一路急行,却也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并且陆陆续续遇到了很多的并州军的散兵,高燚这才知道丁原本人已经遇害,吕布与高顺投董卓而去,张辽则是下落不明。 高燚心下凛然,一面命孙坚收拢这些散兵,一面加快行军,赶到了并州军营。 确切的说,是已经被烧成了一片灰烬的残营。 夜冷黄沙,风犹鬼哭。 高燚叹息着走在这一片残营之中,看到的都是已经死去多时的士兵,耳边不断回响着孙坚与黄盖指挥人清理尸体的声音,心情七上八下。 这一幕,与皇甫嵩遇害时何其相似! 而他高燚,再一次来迟了。 “主公,士兵们找到了一具无头尸身,看装束很可能是丁刺史的!” 孙坚的话打破了高燚的思绪,他一挥手,士兵们抬来了一具尸体,全身都被烧得焦黑,仅仅能从鞋子辨认出来是丁原本人。 然而,没有头。 高燚神情肃穆地看着丁原的尸体,不禁苦笑,为什么上天就是这么的喜欢作弄人,每每高燚处心积虑地谋划一件事情的时候,最后都会以意想不到的事情功败垂成? 吕布还是反了,破坏了丁原的政治野心,却也破坏了高燚的计划,为什么同样是穿越,他高燚就打拼得这么困难呢? “主公,士兵们来报,西面不远传来了喊杀声,恐怕是张辽将军的人马在与董卓军开战!”黄盖走了来道。 高燚眼睛一亮,绰枪上马,凛声下令道:“留几个人先葬了丁公的尸身,其余人等,随我前去支援张辽将军!” 第362章 本公主不开心了,本公主有小情绪了 被包围的不是张辽,而是张辽的数百名士兵所护送的万年公主吟风,而包围他们的则是董卓的儿子董珏所率领的数千自陇西随行的新兵。※%, 虽然是新兵,却也经历过了无比艰苦的训练,因此战斗力并不算弱,听说董卓战事不利,更是昼夜兼程,要立些战功来彰显自己的能力。 而好巧不巧被围堵上的吟风与护送其的数百张辽士兵并不知道他们慌不择路,离开并州军营绕了一个大圈子又绕了回来,只不过与并州军营只有一山之隔。 无疑他们将要成为这数千董珏士兵的屠杀对象。 没有主将,对方以逸待劳,兵力又十几倍于自己,张辽这伙士兵的溃败之势快得超乎所有人的想象。 很快地,就只有吟风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堆尸体中间,手无寸铁地面对着一大群手持利刃的士兵。 她身上的龙袍早在逃跑的过程就已经变成碎条了,一头长发迎风飞舞,董珏的士兵们自然不知道她的万年公主身份,不过一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居然胆敢穿着龙袍大摇大摆,还被士兵们护送着,看来一定是某个自立的叛军的首领女儿。 “少主,这个小丫头长得很可人啊,不如弟兄们把她给……”董珏身边的士兵们个个露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哼,轮得到你们吗?”董珏虽然已经成了亲还有了女儿,不过那只是遵从董卓的意思,每次想到家里那个丑婆娘他就没了,这次出来自然也是不糟蹋几个黄花丫头不罢休的。 所以董珏才不会在乎吟风身上穿的是龙袍还是别的,他只在乎那身龙袍下面诱惑人的身体。 嗯,虽然年纪看起来是小了点,不过小有小的好处。 ?吟风自然知道董珏在想什么,气得牙根痒痒却又无可奈何,她抽出身边一个士兵尸体的佩剑来,又怒又怕地指着面前高出自己一头的董珏及士兵们,想吓退他们:“你们知道我是谁吗?我是万年公主!” ?董珏顿了一下,万年公主可是先朝孝灵皇帝的最宠爱的女儿啊,自生下来就被灵帝视为珍宝,五岁就被赐予封号,谁都知道灵帝说过,如果万年公主不是因为是女儿身,一定会立为皇储,也不至于在刘辩与刘协二人中选择为难,更不会有今日之事了。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尤其是这个动乱的时候,天子和太后都会被人劫持,何况一个小小的公主呢,谁会在意你是什么,在意的只是你对他们有用的东西,你能满足他们的东西。 ?比如,比如真正地忠诚,比如埋藏已久的邪恶。 “管你是谁,现在我父亲救驾有功,我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就算你是公主,又能怎么样?”董珏淫笑着问道。 ?“少主英明!”“少主万岁!”其他人也欢呼不已。 ?“无耻!”吟风脸色气得发青,利剑疾出,出其不意地插进了一个士兵的心脏,那士兵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娇弱的公主,大张着嘴巴死去。 ?“少主,她来真的了!”其他士兵变了脸色,目瞪口呆地看着被溅了一身鲜血的吟风,雪白的肌肤辉映着殷红的血迹,像一朵娇艳的血花,透露着异样的美丽。 “臭丫头敬酒不吃吃罚酒!”董珏狠狠说道,“一起上,给她点厉害瞧瞧!” 众人一拥而上,吟风惊恐交加,拿着手中剑胡乱挥舞着,士兵们不防备又死伤了几个人,吟风还待冲杀,却见对方人马越来越多,心道不妙转身要逃,可是退路已无,吟风从董珏的话里知道自己今天难逃一死了也难逃被蹂躏的命运,心下一横,只得拼命挥舞着佩剑,能杀几个算几个了。 地上又躺下了好几具身体,更多的士兵们也挨了轻重不一的伤。 只是董珏那些士兵不退反进,高扬着手中兵器,依靠着人多势众一点点地消耗着吟风的体力,不时地用兵器割破吟风的衣服,看着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众人不由更加兴奋起来。 “你们……”吟风又怒又气,一失手长剑也被打落,顿时几十把矛戟死死制住了她的身体。 完了,吟风绝望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这些人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了,父亲,燕儿好想你。 那些士兵们残暴地撕扯开吟风背上已经所剩无几的衣物,顿时一大片晶莹如玉的雪白映入众人眼帘。 “绑起来!”董珏命令道,士兵们立即拉着挣扎不已的吟风死命按在地上,手脚分开四个方向绑了个大字。 “放开我,唔——”嘴里被塞了布的小环惊惶地在冰冷的地上扭曲着身体,无数双猥亵的目光贪婪地折磨着她、蹂躏着她、毁灭着她! 吟风绝望流下了无声的泪水,身体的痛比不上心中的痛,她瞪圆了愤怒的双眼,那眼神中有着无声的控诉,仿佛要把这里的每一个禽兽都牢牢记住,以后化作厉鬼来报复。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现在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身体早已被人狠狠控制,她知道女子的身体是不能被人看被人摸的,女子的贞操比生命都重要。 她不知道贞操是什么,但她知道现在生不如死! 董珏凑近吟风的嘴巴,说出的话和他的嘴一样的臭:“丫头,可真让人费了不少的功夫,接下来让你尝尝男女之间最愉悦的——啊!” 没有等董珏把话说完,吟风猛然抬头,用尽全身力气一头扑在董珏指头上狠狠咬下去。 “厄啊啊——臭婊子,敢咬我!”董珏惨叫着推开吟风,自己指头上一大块鲜红的肉也被扯了下来,隐隐可见其中白骨。 “哈哈哈哈哈!”吟风满嘴血肉,边咀嚼吞咽边大笑着,神情恐怖而诡异。 “臭婊子,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董珏大怒着一面掐着吟风的脖子,一面就当场宽衣解带起来。 吟风被董珏掐得直泛眼白,然而她也下定了决心,要保住清白,只能咬舌自尽! 然而变故就在这个时候发生了! 董珏刚要用他那只罪恶的手去碰触曹燕燕的胴体,却惨叫一声愕然倒在地上死去。 其余众人都是一惊,翻过董珏尸体,只见后心上插着一支羽箭,深入三分,丝毫不差,一箭毙命! 什么人这么厉害?连背上的皮甲都穿透了! 众人惊愕地听见羽箭射来的方向传来一个声音: “大胆逆贼,竟敢如此对公主无礼!” “你是什么人!”众人胆战心惊地问。 “嗖嗖”又是两箭,两个不怀好意的士兵再次死于非命。 吟风借着众人的缝隙吃力望去,道路尽头正冲来一名骑着白马的少年小将,只见他面目俊秀,顶盔掼甲,白马紫袍,身负长刀,手持弓箭,破空利箭连珠般射出,不正是先时护送她的那个张辽吗? 不一刻董珏的士兵们又被射死数十人,眼见主将董珏已死,更是慌乱不小,居然被突然的张辽一人给吓住了,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几人竟然有些惊恐交加地变挟持起了吟风:“不要过来,不然我们就杀了她!” “放了她,不然我就杀了你们!”张辽口气凛凛。 “好,你说话要算数!”那几人居然很白痴地放开了吟风。 “滚!”张辽厉声道。 “是,滚!”他们真的转身狼狈跑远了。 张辽看了一眼地上的吟风,立即转过身去,解下身上所披紫袍扔过去:“公主没受伤吧!” 吟风挣扎着穿上披风,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只是蹲在那里哭个不停。 张辽自然也看到了吟风周围自己士兵们的尸体,各个都是死状惨烈,无一生还,可以想见到刚才战斗有多激烈。 他无视数千蠢蠢欲动的董珏士兵,将吟风扶上自己的马背,他自己却不骑乘,只一手持刀,一手牵着马缰,脚步缓慢又凝重地朝着来时方向而去。 而董珏的尸体瘫倒在那里,至死都睁圆着双眼,仿佛在问自己的士兵们是谁杀了他。 董珏的士兵们齐齐看向??杀了他们主将董珏的张辽背影,个个不忿地举起手中弓箭来。 张辽感受到了身后弥漫的杀气,却只是嘴角抽动一下,仿佛不屑一顾。 吟风可没有张辽这般镇定,当他看到满天飞来的箭雨只是,不由得啊呀惊呼一声,整个人都在马背上面瑟瑟发抖起来。 箭雨袭来,张辽蓦地站定,青龙钩镰刀一阵信手挥舞,无数箭支纷纷落地,其他地方犹如经历了一场真的暴风雨一般,树木,屋舍悉数插满了箭支。 但只有张辽附近的箭支被什么东西阻挡下来了一般,张辽本人与吟风和坐骑都是毫发无损,如果不是亲眼所见,简直是令人难以置信。 “张辽将军,你真厉害!”吟风不可思议地看着这一幕,看向身旁的张辽,此刻,他就是她唯一可以信赖的依靠。 “公主安心,有末将在,绝对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公主一丝一毫的!”张辽持刀凛凛,在吟风看来就如同天神下凡一般。 这一瞬间,仿佛身后这些敌兵都不存在了,天地之间只有她和张辽两个人,行走在一片辽阔无际的大草原上,再也不用担心什么杀戮,再也不用整日整夜惊恐不安—— “不要叫我公主,叫我吟风好了,我也不稀罕当什么万年公主的!你也别自称末将了。” “末将不敢!” “哼!” “公主你怎么了?” “本公主不开心了,本公主有小情绪了!” “……好吧,吟风,我错了!” “这才乖嘛!” 第363章 一招鲜,吃遍天 董珏一死,他的士兵们自然也跟着大乱,数千人马居然被张辽单人独骑给夺去了主将性命,并且也是裹足不前,直到樊稠与龙沐带兵前来,才知道董卓唯一的儿子被张辽一箭毙命,心惊之下,知道若是不能捉获凶手张辽本人,自己一定会难逃死罪。∽↗, “又是这个张辽做的好事,先害云阳你折损了一半飞熊军士兵,现在又杀害了世子,我樊稠今天就是豁出这条命,也要拿下这个嚣张跋扈的张辽!” 樊稠草草将自己的人马与董珏的士兵整合起来,恨恨不已地对着一旁的龙沐说道。 龙沐却是出奇地平静,他看着樊稠道:“将军三思,张辽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了,你忘了我们离开的时候,赵云带兵接应他吗?此刻却是只见张辽不见赵云人马,这其中一定有蹊跷,将军若是贸然出击,只怕会中了赵云的埋伏!” “也对啊,真是谢谢云阳你的提醒!”樊稠呵呵而笑,对于龙沐的坦诚,倒是有些愧疚飞熊军与锦骑军交手的时候没有出手相助。 龙沐面无表情:“将军客气了,可是我们不熟,将军还是直呼在下的名字吧!” “额!”樊稠讪讪而笑,果然这个龙沐还是对自己心存芥蒂的。 龙沐心中却是想着别的事情:樊稠毕竟曾经是韩遂的部下,根据斛图的得到的情报,现在韩遂已经跟马腾联合了起来,在西方威胁董卓,董卓不可能不对招安过来的韩遂旧部有所忌惮,这一次董珏的死,只要有心人在中间挑拨,樊稠很可能会人头落地,而对付这些流言的最好办法,就是带一笔不小的战功回去。 而单单跟赵云打,未必能打胜,就算打胜了,也动摇不了高燚势力的根本,因此只有在此地打一场硬仗加打仗,以樊稠和赵云军的遭遇战为契机,像绞肉一样,迫使董卓和高燚都不断投入更多兵力进来,这样董卓就必须依赖樊稠这支战力,不管最后战争谁输谁赢,董卓都不会去治樊稠的罪名了。 如此一来,才能完美地达成斛图制定的让豪强们自相残杀的策略。 想到这里,龙沐便对樊稠道:“可是世子等于是在将军眼皮子底下遇害的,主公的性情将军不是不知道,如果我们就这样回去,恐怕主公都不会给我们申辩的机会,就直接处斩!” 樊稠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如将军所言,我们该怎么办?” 龙沐道:“占据有利地形,切勿给敌人以可趁之机,派人向主公那里请求援兵,在此之前一直保持试探性攻击,不真打也不放过,等主公的援军一到,就合力歼灭,赵云的锦骑军是高燚麾下的王牌军,要是能于此地歼灭,必定大大挫败高燚的士气,那时将军便是戴罪立功,只怕不仅不会治罪,还会升迁吧!” “好!”樊稠听了眼前一亮,的确现在不是与高燚军队开战的最佳时机,但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身家性命,只能出此下策了。 说罢他便对士兵下令,前去董卓大营请求援兵,龙沐却是自告奋勇,樊稠想想也对,龙沐的飞熊军折损大半,已经无力再战,若是接任董珏军的统帅只怕也会人心浮动,况且龙沐也没有带大兵团的经验,就答应了。 于是龙沐一面差人前去向董卓报告此地战事经过,一面亲自带着董珏的尸体,随后望西凉军营而来。 此时西凉军营内的董卓除掉了丁原这个宿敌,又得吕布高顺等并州军的将领来投,人马计点有十三万之多,由此他打算将这十三万人分作三路,由胡轸为大将,李儒为参谋,领一路兵马攻打虎牢关,牛辅为大将,贾诩为参谋,领一路人马驻守大营,董卓自领一路人马,以斛图为参谋,自北邙山进入洛阳城,还皇帝刘辩于皇宫,中途若是有人拦阻,就先礼后兵,敕令诸将只管开战,不必惧怕与任何人开战。 不过董卓深知虎牢关这一路是最难打通的,那一带驻扎有高燚,王允,鲍信,曹操,袁绍等许多人马,甚至还有原先丁原的部分旧部,所以一定要给胡轸派一些很能打仗的大将才行。 经过与斛图商量,董卓决定让李肃、赵岑前去,至于徐荣肯定会因为没有得到封赏而心怀不满,斛图建议董卓表徐荣为荥阳太守,并表徐荣同乡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即日上任,一来可以就地资助胡轸兵马钱粮,且荥阳紧邻虎牢,必要时刻,徐荣也是可以带兵参战的。 董卓自然对斛图的这个建议没有异议,不过他随即又想到虎牢关丁原的那些旧部,完全可以让吕布也随胡轸人马前去招安,却又怕吕布新降,忠诚度不可靠,但李肃赵岑辈虽有谋略,但胡轸三万大军,不能没有一个冲锋陷阵的悍将,吕布自然是极佳的人选。 但是难道他军中就没有别人了吗? 斛图明白董卓的心思,又举荐了一个人出来——华雄。 华雄是这次同斛图一同回来董卓军中的,经过大半年的修养,华雄终于适应了斛图给他换的蹇硕这个新头颅,确切地说,他现在就是在用着蹇硕的身份存在,为了以假乱真,董卓也命人散布蹇硕当日并未在少室山被刺杀,而是为夜无回所救的谣言,由此这个曾经的上军校尉为了报答董卓的恩义而倾心投靠,也算合情合理。 董卓依然有些不放心,他脑中灵光一现,何不索性让吕布和华雄比试一场,胜者为先锋,败者为副先锋? 诸将自然没有意见。 校场之上,吕布与华雄策马对峙着,为了这次的先锋之位而准备比个高下。 华雄这一次不再用流星锤,而是换了一柄长枪,他虎步上前:“先锋是位子是我华雄的,懂不懂先来后到?” 吕布冷冷道:“死了的人居然还来这里跟活人抢饭吃,跟我比武,你不配,难道你是个聋子吗?” 华雄被彻底激怒了:“没有比试说什么大话,看来你才是浪得虚名了,以前肯定是借着是丁原的干儿子关系上位的吧!” “胡说!”吕布脸上也闪过一丝杀气,丁原是个什么样的人只有吕布自己清楚,他不仅不是靠着丁原的关系爬上来的,恰恰相反,他正是凭着自己的武勇得到了丁原的赏识进而成为了丁原的义子。 他把自己凄惨的身世深埋在内心深处,那些与狼共舞的日子,那些与猛兽格斗的日子,都无不清晰地铭刻在他的脑海里,他能有今日的身份与地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自己手下丧生。 他忽然想到了赵云,这人武艺十分不错,与自己过完招后竟然平安无事,是至今为止唯一与自己交手后还幸存的人,看来真的是天外有天啊,说不定这个天下还有更多武艺超群之士,只是他还没有见识过! 因此才更不能放弃努力,依然要日夜砥砺自己的武艺,他对自己的武艺永远有信心! “那么你呢?华雄,你不也是义父的义子,莫非你也是买通了人的?” “是真是假兵器上见功夫,老子不跟你啰嗦了!”华雄说着蓦然跃下马来,挺枪冲向吕布。 “在我吕布面前也敢自称老子!找死!”吕布挥戟一挡,从赤兔马上面也跳了下来,稳稳地落在几丈外的空地上。 华雄大吼:“为什么不还手?看不起我华雄是不是?” “正因为看得起你!”吕布紧握手中方天画戟,“我才跳下马背,刚才你在马下,我在马上,而且还是义父所赠于我的嘶风赤兔马,如果就此开战的话——我可不想让你吃亏,再者说了,跟我比试,我劝你最好拿出自己全部的精力,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别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这可是忠告——” 没说完华雄已经冲了过来,这个吕奉先,前半句话说得还像句人话,自己刚想回他点感激的应景话,还没酝酿出来,就赶上后半句这明显是找打的挑衅。 也好,既然你想死爷爷我就成全你! 心里这样想着手上也没有闲着,冲天的威势裹挟着逼人的枪风疾速刺向吕布,吕布不躲也不避,一戟接住华雄的长枪,瞬间洒出漫天戟影,晃眼的阳光照射在长戟上泛出点点光斑洒向各处令人分不清眼花缭乱哪里是真哪里是假。 华雄也不慌忙,见招拆招,他知道吕布这招只是在混淆自己的判断能力,由于这一招的特点决定了使用者必然会耗费大量精力,因而一定不能持久,他要等着吕布气力不加时反戈一击。 可事实根本不像华雄想得那样天衣无缝,这吕布,真不是三流角色,二流也有点委屈了,因为转眼间几个回合过去了,华雄已经满头大汗,可吕布像是越打越有精神,竟然还在随心所欲地用着永远不变的一招。 一招鲜,吃遍天? 这是什么样的家伙?他还是人吗? 第364章 那些年一起追过的女孩 华雄使出了浑身解数都奈何不了吕布半分,心中慨叹吕布不是人。≧頂點小說, 吕布也察觉出了华雄气势变弱了,通过这几个回合的较量,他看出了华雄虽然不是他的对手,却也是个厉害角色,董卓不可能收个废物做义子的,于是他也来了兴致,陡然变招,挺戟连环横扫而去:“你没有用尽全力,可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华雄没想到吕布的招式说变就变,快得不给人以一点喘息的机会,难道他真的不如吕布?? 不,不能就这么认输,一咬牙,华雄绰枪在手,舞成了一团枪影,然后又汇聚成实实在在的那根长枪从半空劈向吕布,只是那枪似乎更粗更重,枪身泛滥着的杀气连日光也为之逊色。? 吕布立即看出了这一招的厉害之处:表面上看是真实的兵器借助异于平时的力量迎击对手,其实真正厉害的是枪身背后蕴含的数倍于平时的虚实难辨的枪气,而且随着长枪本身的变招,枪气会蔓延成一面气墙,如果使用此绝技的人足够厉害,还会让对手失去反击的任何机会。? 华雄窃喜:“看你小子怎么招架?”? 可惜,他不够厉害。? 吕布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弓,搭箭上弦,眨眼射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华雄刚才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弄出的气墙瞬间消失无踪,他的长枪也在手中震颤不已,华雄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目光里满是惊异:“你只用一支箭就破了我的攻击?”? 他不知道,箭是普通的箭,弓也是普通的弓,可是从吕布的手中射出却再也不普通,那就是天下没有第二人能射出的无双箭!? “我,我输了?”华雄愣愣说道。? 也是,当一个人对自己的能力极度自信时瞬间有个人将自己完败,换了任何一个人都是不能接受的。 吕布不再管华雄,转身面向董卓所在之处抱拳跪立于地:“义父,孩儿胜了这华雄了,按照约定,这先锋的位子该是孩儿的了吧?” 场下一片喧哗声,高顺等人却是不发一声,吕布那一声孩儿在他们听来实在是刺耳。 “好好好,老夫不是说话不算数的人!”董卓刚要下令,却见斛图从后面一阵风一般地走来,向董卓示了个眼色,摇头似乎有别的话要说。 吕布看见了这道身形,不由得一惊,这不是他的师傅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转头看向场下西凉诸将中的李肃,只见李肃也是轻轻点头。 他这个神秘的师傅究竟是什么身份?而且似乎董卓都非常倚重。 董卓摆摆手道:“奉先辛苦了,蹇硕将军也辛苦了,你二位先下去休息!” 众人都不由得错愕,董卓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既然下了命令,众人不敢不从,只得听令而去。 吕布与华雄的这场比试,看似是在为争夺正副先锋而战,其实倒不如说是吕布为自己的并州军队在董卓帐下争得一席之地,董卓麾下猛将如云,倘若不使出些真手段来立威,只怕他这一万人马根本无法在董卓军中立足,毕竟降将的名号说到哪里都不好听。 董卓一早就这场战斗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华雄虽然厉害,但是被斛图改造了之后,就相当于一个机关做成的木人,力量与速度固然提升不少,但是明显可以看出来与吕布的打斗不够灵活,这也使得外行的旁人看来似乎二人在场中是斗得难解难分,其实华雄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了。 相比较来说,华雄现在的蹇硕身份比战将身份更加实用。 “先生是在取笑老夫吗?以我看来,华雄怎么反倒不如以前了?”众人相继散去,董卓有些不满地看向身旁似乎永远是一袭黑袍的斛图问道。 斛图干咳着笑了几声:“董公不能这么比较,奉先到底是老夫调教出来的徒弟,其本身资质更是万中无一,华雄将军打不过很正常,老夫可以担保,这天下,除了奉先,再不会有第二人能打过华雄将军!” 董卓呵呵而笑:“你这老家伙,吕布是你徒弟的事情居然瞒了我这么久,早知道老夫直接就以你的名义一纸书信将其召来了,何必费这么多周折?” 斛图笑了:“董公真会说笑,老夫当日并没有透露过自己的身份,奉先如何知道就是老夫?况且老夫不出手,才更显董公运筹得心应手,计划天衣无缝,不是吗?” “也对,呵呵!”董卓点点头,忽然侧头看向斛图,冷不防问道,“先生刚才话里有话,似乎你并不支持吕布此次出征?” 斛图对于董卓的反应时间这么长不禁有些无语,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地说道:“不错,一个是老夫的得意徒弟,一个是老夫亲手改造的机关人,孰优孰劣老夫还是分得清的,所谓杀鸡焉用牛刀,此比试不管谁输谁赢,董公都要以华雄为正先锋,而副先锋李肃可堪其任,李肃也是老夫的徒弟,有他在,华雄将军可以如虎添翼,至于奉先嘛,董公只命他在后押送粮草即可!” “咳咳咳!”董卓拿起茶碗来要喝一口,听了斛图的建议差点呛到,他十分无语地看着斛图,打趣说道,“你当真是奉先的师傅?以我看是继父还差不多!” 正言说之间,忽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启禀主公,飞熊军龙沐将军回营了,他似乎经历了一场惨败,一千飞熊军只剩了不到五百人,而且还带着世子的尸体!” 董卓蓦地瞪大眼睛,大怒道:“你说什么,珏儿死了?这怎么可能?” “是真的,世子带兵半路撞见张辽的贼兵要对万年公主行苟且之事,便下令相救公主,哪知道那张辽厉害得紧,人马虽少,却是箭术惊人,只一箭就害了世子的性命,樊稠将军虽然其后带兵赶到,但是贼将赵云也带了相等兵马,目下正对峙于汜水一带,樊稠将军令龙沐将军先护送世子灵柩回来,同时也向主公这里请求援兵,还说若是主公不发救兵,他愿战死在汜水,为世子报仇!” 董卓现在有刘辩在手,自然也是以朝廷自居,高燚等人自然就成了逆贼,不过本来是董珏想强暴万年公主不成反被张辽射杀的事实经由龙沐的口却变成了张辽的人要强暴万年公主董珏救人不成反被杀,这已经不能用无耻来形容了。 董珏是董卓唯一的儿子,从小就十分疼爱,倒也惯出了一身的毛病,虽然不至于杀人放火,却也是造恶不断,很是让人头疼的。 可是这个逆子真是发了昏,居然要强暴吟风,索幸这事情没有发生,否则—— 否则—— 没有人知道,吟风并不是那个狗皇帝的女儿,而是他董卓的亲生女儿! “传吕布!” “义父,您唤孩儿前来有何要事,是不是打算授予孩儿先锋的位子了?”吕布从外面进来,却看见了地上摆放的董珏的尸体,他并不认识董珏,但知道此人一定不简单。 “坐!” 董卓没有说起吕布关心的事情,而是来到董珏尸体面前盘膝坐下静静道:“想不想听一个故事,也许奉先你会有兴趣听!” 吕布不说话,算是默认。 “很多年前,我和丁原是好兄弟!”董卓打开了话匣子,“同生死共患难,披荆斩棘,相约要封侯拜将报答君恩,直到有一天,我喜欢上了一个女人,她美得倾国倾城,美得任何辞藻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后来我才知道丁原也是喜欢着她的。但最终他为了兄弟情义没有和我争,最后是我抱得了美人归。” 吕布静立的身躯不禁一震:“看似完美的结局却是悲剧的开局对吗?” “呵呵!”董卓可怕地笑着,却更像是在哭,他继续说道,“不错,先帝看上了紫烟,就是我们深爱的女人。先帝为了她竟然诱使外族进攻我的家乡,然后趁着我防守敌寇时安排爪牙抓走了她,半路上她逃了出来,找到丁原向他求救,可谁知道皇帝早已许给了他高官厚位,于是,后面会发生什么,你也能猜得到!” 吕布惊得愣了半晌,原来董卓与丁原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他喃喃道:“怪不得义父和丁原和朝廷的过节会这么深。” 董卓恨恨道:“知道真相后我自然气愤难平,当即进了皇宫要抢回紫烟,但一个人如何斗得过整个天下?我被百般酷刑虐待后投入了天牢,本来紫烟在宫里也是决不肯低头的,但为了救我,他又去求皇帝,求皇帝放了我,皇帝答应了她,代价就是除非阴阳相隔,否则永不相见!” 吕布将信将疑,不过并未表现出来:“怪不得从未听丁原提起过,看来这些是他的丑事。” 董卓点点头道:“确实如此,后来我被流放西凉,却并不知道紫烟为我做出的牺牲,不知道这个让她肝肠寸断的毒誓。我在西凉的每一次不臣行为都让她承受着皇帝的疯狂报复,我只知道她被迫承欢并在一年后生下了一个女儿……” 吕布惊栗着问:“万年公主吟风?” 董卓摸着董珏已经冰凉的面庞道:“我知道所有真相以后就是我和紫烟的再见面,果然应了那句话,除非阴阳相隔否则永不相见!我见到的是紫烟的尸体,是那个何太后下的手,这一次我进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找个借口杀了她,为紫烟报仇!” 吕布此刻竟然再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应景,这一场政治游戏里究竟是谁错了谁对了?谁是善谁是恶?谁是假谁是真?谁是高尚谁是丑陋?一瞬间他忽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 董卓的话这时突然一转:“奉先,你会背叛我吗?” 第365章 回到三国当黄巾 吕布一凛:董卓果然还是对他不放心了吗?但是今天他对自己说出这一番话不正是表现了对自己的信任吗??? “义父放心,孩儿这条命是岳父的,自当为了义父的霸业尽心竭力!”?? “很好!你应该明白的,现在我们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一荣俱荣,一亡俱亡!”董卓长出一口气道,“珏儿是被张辽杀害的,你曾经与其共事丁原,应该避一避嫌,先锋官我已经给华雄了,副先锋则是李肃,彼时你为粮官,押送粮草先行朝汜水出发,我已表徐荣为荥阳太守,粮草的筹措就找他,我看好你,不要让我失望!”?? “诺!”吕布躬身领命,心里微微不满:忙活一场到最后先锋还是华雄的,这比试有和没有有区别吗??? 不过仔细想想,这样一来至少不用和高燚的人正面为敌了,也不算是坏事。頂點小說,?? 倒是丁原,真的有董卓说的那么坏吗??? 汜水这里,高燚与孙坚黄盖到时,张辽已经被赵云接应,将吟风安置在了大营内派专人保护起来,锦骑军同樊稠军发生了几次小规模的战斗,都是互有胜负,相较之下,更像是试探彼此的实力,锦骑军战力稍占上风,但是兵力只有樊稠军一半,硬拼并非上策。 但是如果放着樊稠军在那里不管,无疑汜水西北一线的徐庶那近万人马就会变得被动,只要徐庶一动,董卓肯定也会跟着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一战只要打响,既可能变成赵云与徐庶两面夹击樊稠,也可能变成樊稠与董卓主力两面夹击徐庶,形势一点都不容乐观。 高燚现在总算领略到引狼入室的危害了,他又不能埋怨别人,谁能料到丁原号称十万人马,只是几日之间就一败涂地了呢? “主公,刚刚得到的可靠消息,董卓将他的十三万人马准备兵分三路,分别从北、东北、东面三个方向进攻洛阳,而且打着天子的旗号,将我们诬陷为逆贼,许多在虎牢的大臣们都悄悄离开前去董卓大营了,这一仗还没有打,我们在气势上就已经十分不利了!” 孙坚手里拿着一份急报,递给高燚看,上面详细列举了这几天来从虎牢出走的朝廷官员的名单。 高燚无心看这个,他苦笑道:“腿长在他们自己身上,我是肯定拦不住的,再说了这是丁原当初种下的恶果,现在只是报应在了咱们身上而已,他董卓随便诬陷我什么不要紧,只要三公九卿们还支持咱们就好!” 言说之间,赵云也策马赶了过来,神色有些尴尬,他也取出一份文书来给高燚看,口中所言给了高燚一记响亮的耳光:“兄长,军士刚刚看到司空刘弘与司徒黄琬一道前去董卓大营了!” “咳咳!”高燚脸上极为不自在,他自嘲着说道,“看来我实在是高看自己了,文台兄啊,想不到连三公都对咱们没有信心了,呵呵!” 孙坚却是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摆摆手:“怕什么,那些人迟早会知道自己是站错队伍了的,等咱们的大军一到,肯定要给董卓点颜色好看!” “孙将军倒是很乐观啊,只怕董卓不会给咱们这个机会啊!”赵云翻身从马上下来,对着孙坚行了一礼,“汜水这一带的地形我刚刚已经命士兵查探过了,向北的路只有樊稠据守的这一条,其余则是险峻难行的山路,这种情况,一千人与一万人攻打根本没有区别!” 孙坚哈哈大笑:“赵将军还是太年轻了,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其实换个角度想一下,樊稠堵住了咱们的路,咱们难道不是也在堵着樊稠的路?樊稠不跟咱们打,肯定是等着董卓的主力前来,倒那时候,战场肯定不会在这里,就看谁棋高一着,能先一步将对方引到地形不利的地方决战了!” 赵云对于孙坚的态度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发自内心的敬佩:“果然久经沙场的人物就是不同凡响,赵云佩服!” 高燚听着他二人的对话,不禁若有所思,诚然孙坚说的有道理,但是打仗这种事情是很难说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自己能想到的,对方未必想不到,那么到时候董卓肯定不会乖乖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虽然猜不到董卓会用什么计策,起码有一点高燚可以肯定,董卓不会亲自来。 且不说董卓手里的天子到底是不是真的刘辩,就算是,董卓这么急着进洛阳城,可见是不怕他人质疑的,百官陆续前往董卓大营,虽然是觐见天子,却也很有可能被董卓威逼利诱,再后面的事情,就很难说了。 总之,这是一场董卓转移他人注意力的战斗,但又不能不打。 不打,就会被动挨打,打,就逃不掉逆贼的骂名,怎么办? 难道就凭陈留王刘协和一个手里不知道身份是真是假的万年公主吟风? 对,吟风!高燚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个时候,好歹也算是一张王牌了。 “文台,立即向朝廷起草一份文书,就说我南阳太守高燚为勤王来京,击杀宦官逆党,救下了陈留王与万年公主,但是车骑将军董卓不知何故,先与丁原动刀兵,后与我高燚起衅,如今两军前锋对峙于虎牢关北侧汜水一带,战事一触即发,该战该和还是该降,请朝廷定夺!” 孙坚与赵云都听得愣了:“有这个必要吗?” “有!”高燚点头说道,“写好之后,遣快马送入宫中给何太后定夺,她现在暂时在宫中主政,更有卢植辅佐,以卢植公的睿智,必定能明白我的用意,我要试试这唯一的不可能的可能,就是何太后能下令让卢植调动起所有能调动的皇宫人马,只让陛下进城,而董卓则让他最多只能带三千人!” 这个想法听起来似乎有些痴人说梦,一个老虎看中了一个猎物,哪里可能会允许猎物同它讨价还价只吃胳膊不害性命的道理? 高燚从他二人的眼神里看出了疑惑,又补充着说道:“这文书朝廷收不收的到并不重要,但是一定要保证樊稠能收到!” 孙坚与赵云何等机灵聪明之人,高燚只说这一句,他们便醒悟过来,他们只从单纯的战术方法去思考对策,高燚却另辟蹊径,懂得用政治这个法子,实在是出人意表。 “主公放心,一定让樊稠收到这文书!”孙坚嘿嘿一笑,自去准备了。 留下赵云,高燚则吩咐道:“云弟,你可记得虎牢关内原属丁原的几千守兵吧?” 赵云点头:“知道,那些人马得知丁原遇害吕布等人投靠董卓之后,个个切齿痛恨,要杀吕布为丁原复仇,而且他们也有意投效我们,正巧文远现在手下只有数百士兵了,我的意思,这些人不如留给文远统领,也算名至实归。” 高燚点头:“我早有此心,只是那是日后的事情,现在董卓并不知道这个消息,我的意思,何不诈称虎牢关的这个士兵突然从后方攻击我们?然后我们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从这里撤兵,彼时樊稠也会截到我发给朝廷的文书,如果单是我撤兵或者单是他截了文书,可能会有所怀疑,但是两件事同事发生,除非他是神,否则不可能不上当!” 赵云会心而笑:“那个樊稠可真是有福,居然能让兄长同时用两条计策去对付,这一次就算死也是值了!” 高燚笑骂:“别寒碜我了,我的这点雕虫小技也就糊弄糊弄樊稠这类家伙,要是对上贾诩李儒,别说两条计谋,就是二十条二百条,人家也未必能上当,说不定还会将计就计,再说了,八字还没一撇,樊稠也未必就会中计啊!” 赵云不以为然:“兄长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以我等将士用命,便是正攻,也是不惧董卓,更何况还有王豫州,曹将军,舅舅和鲍将军从旁相助,何愁不能阻止董卓要入京擅政的阴谋?” 高燚一脸无奈:“真是怕了你了,还不快去传达军令,难道让我亲自传令不成?” 赵云一笑,这才上马而去。 高燚却是看着赵云的背影有些出神,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两年前的广宗战场之上,那时候,他误打误撞地救了董卓,认识了这个出身陇西的枭雄,然后则是在西凉时共击韩遂,现在又联合韩遂同董卓为敌。 斛图,吕布,贾诩,李儒,牛辅,徐荣,董卓麾下有如此众多的牛人,他高燚这里却是论兵论人都不堪与敌。 看似一切都是在沿着历史的轨迹前进,可是每一步都跟已知的历史不一样,他实在受够了这种战战兢兢的生活,可是却又不能摆脱,为什么小说里的主角都是文能吟诗作对塞诸葛,武能冲锋陷阵秒吕布,嘴巴一张,虎躯一震,谋士猛将纷至沓来倾心相投,而现实里却是大不相同? 小说里都是骗人的,现实就是他花了两年的时间才当上太守手握数万兵马,却无时无刻不在对抗比自己强大的敌人,每天都不知道死多少脑细胞。 赵云说的没有错,敌人固然强大,但自己也不弱,他自己身为统帅,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更不能有半分的犹疑。 就算真的被董卓污蔑为反贼,反贼就反贼好了,又不是没有当过,他回到三国不就是当黄巾来了吗? 第366章 让马吃肉,你可真逗 高燚此次大举出兵河南,却并不是无的放矢,先前在嵩山一战,端掉了张让所扶持的刘辟老巢,收拢人马近万,刘辟势穷力孤,与何仪独自逃往汝南,高燚令周仓与龚都,黄邵带五千人留守嵩山以为后援,并看管狄莫等一干俘虏。『≤, 这件事高燚本打算交给陈鲲去做的,毕竟若是嵩山有失,高燚就会被断了归路,却不料陈鲲执意离他而去,高燚无奈只能任用周仓,毕竟周仓跟随陈鲲时久,而且在嵩山之战中也是立下赫赫战功,但是即使如此,还是有士兵对周仓指指点点,无非是周仓曾经是陈鲲的人,陈鲲一走,周仓的忠心不免令人疑心,这本是人之常情,然而高燚听了,也只是一笑置之。 管亥本来打算与高燚一起到河南去的,只是嵩山之战后,于毒与眭固带领残兵没有跟着李乐和胡才北逃小平津,也没有跟着刘辟何仪南奔汝南,而是径直去了青州,那里可是管亥经营数月的根本,因此管亥不得与高燚相见,便带着自己人马回青州去了。 宛城有荀彧,沮授,许攸及数千人马留守,更有孔融手下武安国帮助协防,沮鹄这些时日也安分不少,高燚父亲高躬与叔父高靖没有因为忽然疾病没有再回蜀郡,与蔡邕从冀州和颍川迁来的百姓之中拣选有资质的人才立了多所学堂并相教化,一时倒也兴盛起了不小的学术气氛。 河南南部广成关有田丰及裴元绍,太谷关有郭嘉及徐晃廖化,各自五千余人,防备伊阙关的李傕、郭汜,高燚因此并不担心,毕竟董卓把主力都拉到了洛阳东面来了,西面虽然还有十万西凉兵马聚集在函谷关,但高燚也得到了马腾韩遂联合起来带了五万人过了长安前进到了潼关驻扎的消息,董卓对于韩遂与马腾这支人马,估计只敢守不敢攻,因为函谷关这十万人马正是董卓从韩遂那里招安的,说不定韩遂人马没有到,倒会先投了韩遂,但是董卓大部分的兵将都在北邙山这里,必定会将将李傕郭汜调拨到函谷关去,到那时,以郭嘉和田丰的智慧,要取伊阙关,当不是难事。 现之而今,虎牢关内有五千原属丁原的人马,轘辕关内有三千原属吕布的人马,还有丁原大营奔逃的近五千人,都表示了要投靠高燚的意向,只不过高燚却没有急着答应,且不说他现在没有足够的粮食再多养活一万三千人,就算有,谁又能保证这些人就算真心投靠的? 高燚之前给荀彧和郭嘉田丰分别去了信,表示若是李傕和郭汜当真撤离了伊阙关,就立即向虎牢关和轘辕关派几个能人来应付局面,帮助稳定后方。 高燚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三千人他还足以应付,但是一万多人就不一样,他总不能把准备派上战场的颜良文丑典韦胖猪等人派去训练俘虏吧,那这仗还要不要打了? “主公,一切都已经准备停当,公覆带了两千人埋伏在必经之路上,只等樊稠那厮上钩了!” 孙坚大笑着来到出神的高燚面前,一声爽朗的大笑打破了高燚的沉思。 高燚回过神来,不由惊叹于孙坚办事效率之快,连连说好,留张辽在军中保护吟风,便下令出发。 然而大军在野地里埋伏了半天了,都没有见到樊稠军队前来,又等了一刻之后,探马紧急来报:“半个时辰前,樊稠军拔营撤退了!” “什么?”黄盖听了,大吃一惊,他一把掀掉遮在头上的茅草,恨恨说道,“那小子怎么撤退了?” 这时士兵又来报告:“将军,主公早已料到樊稠会拔营撤军,已经拣选了快马带兵前去追击了,他要将军与颜良文丑典韦等几位将军会合后,尽速随后跟上!” “啊?”黄盖很是吃惊,高燚难道是神仙吗?怎么会料到樊稠会撤退的? “驾!”一声马嘶,一行数百人风一般地飞驰在汜水北面的官道之上,为首三人,威风凛凛,正是高燚与赵云和孙坚。 “哈哈,主公真是神机妙算,我们都以为那樊稠得了咱们的假情报之后要起人马来攻,所以才让公覆前去伏击的,去料不到那樊稠是撤退了,主公居然料到了这一点,真是让人佩服!” 孙坚策马紧紧跟在高燚的身侧,马鞭抽得他的坐骑屁股都成了红色,任是如此,还是和高燚隔着一段距离,不禁懊恼又兴奋地问道。 “哈哈,文台你是装的吧?我什么时候说过樊稠一定会来打咱们的?他本来就是被咱们给咬得太紧了,我只是稍微松松口,给他个逃跑的机会罢了,两年前朱儁将军在宛城攻打黄巾贼,不正是不留后路才让贼军齐心死战,后来用了秦颉太守的计策故意留个退路出来才大挫敌军的吗?当时文台兄也是在场的,如何反倒不记得此事了?” 高燚骑着他的浮云马,得意洋洋,大笑数声,在这漆黑的夜色里传出很远很远。 “是啊,居然都已经两年了,真快啊!”孙坚很是感慨。 只不过,他这一感慨的功夫,高燚又和他拉出一大段距离出来。 不为别的,实在是赵云的马太快了,高燚瞬间将浮云马的屁股抽成了红通通一片:“给我追上前面那个家伙,追上了有肉吃!” 这下不管是赵云还是孙坚都不由得汗颜:让马吃肉,高燚可真逗! 此时樊稠带着他的人马,也正在汜水更北面加紧行军,他确实是本来打算死守汜水的,但是他的探马回报,颜良文丑典韦三人带了共计约一万人马,距离汜水只有三十里了,三十里的距离,急行军小半天就可以赶到,而且西北方向也有探马传来消息称徐庶与庞德秦翻等几员大将一万人也朝汜水赶来,且军中还有马云鹭这等曾打败过张绣的女将在。 这还没有把汜水东南与西南包抄而来的王允曹操袁绍鲍信四支劲旅算进去,就是按每支队伍五千人算,也有两万之多了。 况且曹操军中,还有一个贾诩请了很多次都没有应命的颍川奇士戏志才呢? 谁也不知道,贾诩两年前专程去颍川,见了不止李儒一人,还去见了戏志才,向其陈说天下大势及未来走向,但是戏志才却不为所动,拒绝了贾诩的好意,贾诩以为戏志才一定会和李儒一样,更加看好高燚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戏志才居然跟了曹操! 樊稠想起自己反水韩遂归顺董卓之时贾诩对他说的这些话,一直都不明白有什么深意,不过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求援的人派去董卓那里已经好几天了都没有回音,可见董卓已经把他当做引诱别人的棋子了。 董卓固然兵马数倍于高燚等人,但是肯定不想在没有进洛阳之前就元气大伤,因此找一个人来吸引包括高燚在内的所有人注意无疑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又是一个打算坐观两虎相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的阴险用心,只是樊稠想不到,这一次他成了棋子,也成了弃子! 他想不通董卓为什么要这么做,当初要不是他关键时刻反水韩遂,董卓能有今时今日的气象?他原以为董卓会跟韩遂不一样,却没有想到是一路货色! 他要亲自去问问董卓心里是怎么想的,问问董卓到底把他樊稠摆在了什么位子上面,归降之后不加以提拔就算了,剥夺兵权也就算了,纵容牛辅徐荣胡轸等人排挤他也就算了,现在居然对他的生死都不管不问,那他樊稠在西凉军里面呆着还有什么意义?还不如现在就直接举兵投靠高燚去! “将军,行军太快了,好多士兵们都吃不消了,马匹也撑不住了!”副将气喘吁吁地前来报告,脸色极为难看,他不明白樊稠这次为什么走得这么急,短短二十多里路,只用了一个时辰就跑完了,但因此换来的代价是军中三分之一的士兵都几乎累瘫,仅有的几百匹战马也累坏了一半。 樊稠自己也累得够呛,但是他还是强撑着说道:“知道什么,虎牢关那几千人早就投靠高燚了,高燚还以为我不知道,在我面前上演好戏,假装撤退,就是想引咱们上钩的,只要咱们一动,西北的徐庶就会偷袭我们的后路——如果不是我们跑得快,就陷入高燚的重重包围了,几千人跟几万人怎么打?你告诉我,怎么打?” 副将也被樊稠的话弄得心神不定,他只好尴尬着说道:“将军稍安勿躁,试想一下,那高燚最想看到的是什么,就是我们的人陷入恐慌,那样的话才是高燚的真正目的,将军不要上他的当!” 突然一声梆子响起,四周起了无数的呐喊声,樊稠刚刚镇定下来的心神又是一惊,他骇然望去,惊见火光之中,一将赤面长须,蚕眉凤眼,手持青龙偃月刀,领着数百人气势凛凛不可侵犯: “关某在此,等候多时了!” 第367章 信不信由你 “关云长在此!”关羽骑在马上,手持青龙偃月刀,举手投足之间犹如神人一般,“谁敢一战!”?? “是关羽,怎么可能是关羽?”已经个个都累得精疲力竭的樊稠士兵们也犹疑着,愣愣看向不远处突然出现的关羽,刹时噤若寒蝉。⊙頂點小說,x?? 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是跟随董卓参加过攻打黄巾的战斗的,而董卓被围困的那次,施救的不仅有高燚与赵云,更有刘关张及五百义勇兵,当时这关羽只凭一马一刀就杀散数百黄巾贼,至今令人心折不已。?? 几个月前刘备将公孙瓒安全护送回北平之后,便打算会平原驻地休整安民,然而没有多久就传来了高燚在嵩山与各路贼党大战并大胜的好消息,刘备这才明白当时在辽西之时典韦收到高燚的书信为何匆匆离去,他知道高燚必定志向不仅是剿灭嵩山刘辟等反贼这么简单,果然不久之后高燚便联合了多路人马从东路向洛阳行进,然而洛阳宫变也几乎是同时发生,就像是计算好的一样。?? 而很快地,刘备也收到了公孙瓒的书信,声称正在北平招募兵马,准备进京勤王,要刘备要早些做准备,舍了平原令这个无足轻重的小官,一同做一番大事业。?? 刘备确实是想做一番大事业,不过不想再依靠公孙瓒的力量,而且他也不敢保证公孙瓒这个昔日的同窗师兄会不会再一次利用他,因此没有立即答应也没有立即拒绝,毕竟他手里只有不到三千人马,而且一半都是新兵,虽然得了简雍和夏侯博两个人才,可是要达成与两位义弟起事时的初衷,还差得远。?? 不过刘备也非常清楚,他可以慢几天出兵,但是欠高燚的一次又一次的人情债,是时候还了。?? 因此关羽才会带着五百军士出现在了这里。?? 此刻厮杀并没有开始,然而凝滞的气氛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樊稠挺枪策马近前,凛凛问向关羽:“阁下为刘备驱使,如何今又为高燚卖命?”?? 关羽冷哼一声:“何来卖命一说,高使君于我大哥有恩,关某不过是报恩而已!”?? “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樊稠也冷哼道,“高燚如今逆王命,已经与反贼无异,助高燚者即是董公之敌,刘备也不例外!”?? “你错了!”关羽长笑道,“高使君与其他诸公亦是勤王而来,何以便有逆王命之说?倒是你樊稠,原是韩遂的旧部,只为富贵荣华而弃旧主,甘心与董卓此等鼠辈为伍!到如今还不是成了董卓的棋子?”?? “放肆!”樊稠长枪疾刺,拍马直取关羽,“董公之决断岂是你等蛮勇之辈可以揣测的?”?? 眼见樊稠长枪刺向自己,关羽竟毫不闪避,待得樊稠枪到,关羽只轻轻举刀一挡,霎时化解了樊稠那迅捷如电的攻击,这一招最是快意,电光火石之间,高下立判,一时间无论敌我,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樊稠将军为我主公大将,这关羽也实在厉害,一合便败了樊稠将军?”樊稠部众开始议论纷纷。?? “这关羽不过是籍籍无名之辈,居然这等厉害!”?? “樊稠将军,败了吗?”?? ……?? 樊稠自然听到了自己部下们的议论,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不远脸不红心不跳的关羽,佩服道:“关将军果然非浪得虚名,看来阁下武艺已入化境,非等闲人物所能匹敌了!”?? 关羽似乎对樊稠的称赞相当满意,他策马持刀立定凛凛道:“你既知如此,就应该知趣而退才是!”?? “哈哈哈,退?我樊稠还有何处可退?文死谏,武死战!我身负董公重托,不能完成任务,今日得遇关将军,自当死战,马革裹尸还!”樊稠犹豫了一下,然后凛然说道。?? “……”关羽似乎没有想到樊稠会这样说,来之前刘备只嘱咐他协助高燚作战,但樊稠的话让他犯难了。?? 良久,他才抬头凝视樊稠朗声道:“樊将军慷慨之气,天日可表,关某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但毕竟各为其主,不容我等不刀兵相见,今日之事无可奈何,请出招吧!”?? 见关羽言尽于此,樊稠心有戚戚,当下更不多言,策马挺枪便再取关羽。?? 枪风凌厉,有雷霆万钧之威,兼具横扫千军之势,关羽只道得一个好,便举刀格挡,两相拼杀,火花四射,声震当场,浑若凭空落了个炸雷一般,众军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场中二人已经你来我往,厮斗了五六余合。?? 不同的是,樊稠战意高昂,斗志激越,关羽气定神闲,任凭樊稠枪风猎猎,依然破不了关羽的防御。?? 兵法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关羽之能,至少武艺之能,堪合此谓!?? 不多时,樊稠早已气喘吁吁,关羽却是越战越勇:“阁下的本事只有这些吗?看来果然凉州无人啊,竟以中庸者为尊!”?? “不用激我!”樊稠退开一步,微微笑道,“你若真想杀我,刚才我已经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 关羽越来越有些佩服起这个樊稠的为人来,他心下凛然,不由道:“关某知将军现在进退失据,关某倒有个主意,此去东向五十里,可到荥阳,关某便是途经那里而来,该县百姓闻听汜水这里将有大战,无论官员还是百姓都逃得无影,樊将军可暂避那里,待战事完了,再决定去留!” 樊稠一惊,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关羽,怔怔问道:“好奇怪,你居然会给我出这样的主意,是不是那里早就埋伏好人马等着我去上当!” 关羽笑了:“信不信由你!” 说罢关羽竟不再理会樊稠,径自带兵朝北而去! 樊稠不由心惊,再向北便是西凉军的势力了,关羽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那并不是令人关心的事情,樊稠现在已经无处可去,既然关羽说荥阳可据,那就去荥阳。 数千人调转了方向,离开汜水朝荥阳而去,远处狂风大作,如同一条肆虐的蛟龙,张牙舞爪地朝着天边而去。 高燚一路追击的路上俘获了不少樊稠的士兵,并从他们的口中得知了樊稠与关羽交手落败转而将军队开往荥阳的消息,内心大为惊讶,他本以为刘备刚在辽西经历了一场大战,虽然惨胜但是折损了不少人马,短时间肯定无暇西顾,可想不到刘备动作居然这样快,竟然再一次出兵,但是算起来刘备的可用人马是有限的,关羽带来的这支人马最多不会超过一千。 以不到一千的人马大败樊稠数千士兵,虽然难逃以逸待劳之嫌,但也可见关羽的过人统帅能力。 当然,更让高燚震惊的是关羽带着这不足千人的士兵越过汜水一路向北而去了,难道要奇袭董卓大营? “云弟,你带两千锦骑军,沿山潜行,若遇关羽将军,便助他杀敌而后回撤此处,我会飞鸽传书文鹭妹子与秦翻将军在汜水西北接应你们!” 在简易搭成的营帐里,高燚对赵云下达着军令,他知道关羽的分量有多重,很显然刘备没有亲自来而只派了关羽显然是还高燚的人情,那么高燚也就不再打算客气,他的军中确实也缺一员关羽这样武艺超群统帅出众的绝世猛将。 赵云应声而去,不过想到会是贺兰妖接应他,脸上竟然有些不自然,转身匆匆而去。 孙坚看着高燚没有继续下达命令的意思,不由有些心焦,上前说道:“主公,赵云将军属于秘密行动,何不令末将带猛虎营本部千人扬声出战董卓?借以掩护赵云将军和关羽将军?” 高燚不同意:“不行,这样做太冒险了,我们本来的目的只是击溃樊稠,一点点削弱董卓势力,但是现在关羽将军已经帮咱们达到了这个目的,现在应该暂时休整同赶来此处的颜良典韦徐庶庞德秦翻及其他诸侯会合!” 孙坚不以为意:“主公此言差矣,樊稠兵无战心,将无战意,正是一举歼灭的大好时机,现在命末将去追,应该还来得及!” 高燚还想拒绝,孙坚直接跪立五地,言辞恳切道:“孙某愿立军令状,若无战功,甘为白身!”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高燚知道要是再不答应就是不近情理了,他便答应道:“文台兄是久经沙场之人,虽然我同意这次你去荥阳,但是也不可大意,明白吗?” 高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总是想用自己的努力让身边之人避免重复历史上的悲剧,孙坚也不例外,如果他不认识孙坚甚至是仇敌也就算了,偏偏二人又是名为主从情如兄弟,而历史进程的顺序也是被打乱得一塌糊涂,他不敢保证孙坚这一走就会像历史上攻打黄祖时中了计谋万箭穿心而死,所以出战小平津时高燚宁肯自己出征也要把孙坚强留在虎牢关。 但孙坚怎么可能是闲的住的安分人,他知道高燚是高燚,却也不掩饰自己好战的本性:“主公就在这里等末将的好消息就行了!” 第368章 认真你就输了 夜凉如水,天上笼罩着一层淡淡的阴云,群星黯淡无光,夜色朦胧下的虎牢关内散发着一股异样的气息,虽然已经是初春时节,但冷风一阵接着一阵,吹在人身上有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巡哨的士兵不时走动,一个个像是幽冥界游荡的孤魂。頂點小說, 关内正中央耸立着一座高大威严的建筑物,两盏红灯笼在门前高挂着,灯光绰约之中依稀可辨两个字:守备府。 这里面现在是落月与蔡琰暂时在住着,蔡琰是偷偷让貂蝉带着她从宛城来的,不过被落月发现之后就被强留在了这里,生怕蔡琰会出了什么闪失被蔡邕怪罪。 突然,街道拐角处出现了一行人马,约有数十之多,吟风被严密护卫在中间,他们手中火把聚集在府门前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领头之人正是貂蝉,她上前去叫门:“快请开门!” “谁呀!”门过了好久才拉开一条缝隙,是个老者,他一看外面这阵势吓了一跳,“貂蝉姑娘,这是?” “龙叔不要害怕,这是张辽将军派来的,轿子里的是……”貂蝉上前对老者耳语了几句。 “什么事?”落月忙了一天,回来还没睡下就听门外在吵,有些不快地披上衣服走进院子里发问。 “月月姐,会不会是……”一位娇小的少女跟在落月身后略带担心地问,正是蔡琰,显然她担心是蔡邕找上门来数落她不懂事。 “琰儿不要害怕,你先回屋去!”落月安慰着蔡琰,镇定了下心神道。 老者见落月亲自出来,赶紧把刚才那人的话对落月重复了一遍。 落月听了眼前一亮:“在哪里?” 老者回道:“就在门外!” 落月赶紧走到大门前,与那人问了好,又快步走到众人护卫的吟风马前毕恭毕敬道:“南阳太守妻高颜氏参见万年公主殿下!” 吟风立即说道:“不必多礼,若不是张辽将军,本公主已经横死沙场了!” 貂蝉在一旁提醒吟风:“公主这里不是说话之处,我们赶快进去吧!” “殿下请!”落月自觉在前带路,心里却在犯着嘀咕:深更半夜,金枝玉叶的万年公主怎么会突然来这里?“寒舍简陋,殿下勿要见笑!” “不会不会,这个时候有个地方安歇我就满足了!总比地窖好多了?”吟风自顾自说着,没注意道落月与貂蝉个个泛起了疑惑。 “地窖?莫非公主住过?”貂蝉诧异道。 吟风恍然,知道自己说漏嘴了,她可不想让人知道自己以前的事情:“不不不,是我听一个人说起过而已!” “咳咳!”落月对护卫的众人道,“辛苦各位了!” “主母言重了,我等告辞!”那人见任务平安完成,也松了一口气,于是带队离开,街道又变了死一样寂静。 貂蝉对落月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落月皱了皱眉头:“哼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个董珏死有余辜,张辽杀的好,可是这样一来董卓肯定对盗马贼更加怀恨在心了,他又收了吕布为将,更有皇帝在手,我们不管做什么,都是被动了!” 貂蝉点点头:“但没有办法,现在这种情形就算是以卵击石也不得不为之了,放任董卓不管的话,不知接下来他还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落月紧蹙画眉:“貂蝉妹妹辛苦一下,我连夜去见见其他各位公卿想想办法,哎其实要是能再等等就好了,张扬王匡等原先受丁原派遣募兵的人现在都在来时路上,加上张邈张超公孙瓒等各地郡兵到时合兵一处也近十万人了,现在贸然出击,真的是下下之策啊!” 貂蝉正色道:“放心好了,貂蝉此次本就是贴身护卫公主的!” 落月望望房间里完全不知危险重重的吟风叹口气,转身出了门。 吟风正在喝茶,见只有貂蝉一人进来,疑惑地问:“咦,高夫人呢?” 貂蝉露出个安慰的笑容:“睡了!” 吟风直接把茶吐了出来:“好吧,公主来了还没安寝她居然自己先睡了!” “公主可不要小看高夫人,高大哥的军队救下太皇太后与陈留王王时便是高夫人所为,也未见高夫人失了气度,如今她肯低声下气同公主说话已经很是难得了,毕竟高大哥的师傅蔡公也是有名的狂士,大约他的徒弟妻子也跟着沾染了一些习气吧!” “原来如此,看来我还是受到了优待了?” “公主累了一天了,请安寝吧!貂蝉在这里守卫!” “你……”吟风对貂蝉无语,突然起了个心思,坏笑着去搔貂蝉的腋下。 “唔……呵呵,殿下不要闹!”貂蝉终于乐了。 “貂蝉姐姐的笑倾国倾城娭,干嘛平时总是冷冰冰的样子?”吟风不解地问。 貂蝉收敛了笑容:“因为我是个……” “什么?”吟风来了兴趣,“这一路上只顾赶路,还没听貂蝉姐姐说过自己的经历呢!” “没什么好说的!”貂蝉的神色一下子又冷冰冰,“我是个灾星,算命先生说我天生命硬,我的父母被一场意外的大火烧死,村子里的人将我赶出来,我四处流浪,被鲜卑人掳掠到他们部落为奴隶,后来那个部落被其他部落攻打,我便和其他几十个奴隶被作为议和的条件送了出去,半路上我们偷偷逃跑,可很快被追兵赶上,一个个回去严刑拷打,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很多人受不了这种苦都悄悄自尽了,而我却在心底告诉自己: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吟风看着貂蝉抹眼泪:“太感人了!” 貂蝉面无表情不为所动:“殿下不会信了吧!认真你就输了!” 沉默。 “好哇貂蝉姐姐你敢耍我,看我怎么整治你!” 屋子里顿时爆出一阵阵的追打和讨饶声,引得屋外静立多时的蔡琰一阵摇头轻笑叹息:太不淑女了! 貂蝉和吟风玩累了停下来各自喘气:“不过我知道,刚才我说的事不是没有,现在在我们大汉帝国每天都有无数大汉子民被这样无情地让外族人蹂躏!” 是啊,吟风想起了父亲丁原给她讲的那些悲惨的故事,大汉积贫积弱了,那些蛮夷就不把你放在眼里了,其实他们可能从来就不把你放在眼里,大汉强盛时武力压制,不过也仅限于是武力,就算口服心也不服。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没有战争,天下大同呢? 而现在,父亲死了,杀害父亲的凶手董卓与救命恩人高燚,却还在进行着窝里斗! 一个黑影尾随刚才那伙人而来,在院外树枝上观望了许久,见众人终于散去,纵身便要跃入府内,不防一排气势凌厉之极的箭正射向他的下脚之处。 好箭法!他情急之中一个连续后跃,那排箭已然牢牢钉入自己刚才所在的枝杈上! 好险!刚才只要慢上半拍,他此时恐怕已经变成刺猬了,不过他还来不及庆幸,因为四周的杀气正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子般向他逼近。 “好妹妹,又来坏我好事!”他终于忍不住而叫出了声。 一道倩影慢慢从树干背后显露出来,明月挣脱出遮蔽自己的乌云,微寒的银白月光勾勒着她的形状:红锦衣,绿丝袍,青纱裙,紫缎靴,白披风,黑绸带,加上她那纤纤玉手之上紧握着的锃光瓦亮的蝴蝶弓, “好哥哥,有我夜殇在一天,你就休想染指万年公主!” 府内的吟风可不知道外面两个冤家正在对峙,此刻她正围着蔡琰这个小美人团团转: “琰妹妹你好美哦,比貂蝉姐姐还要漂亮三分啊!” “唔……”在一旁侍立的貂蝉无语了,良久才说,“公主我们是不是该想个法子回宫了?这里实在不太安全了!高大哥已经派人通知太后娘娘了!” 貂蝉正要说下去,忽然发现窗外树枝绰约之中,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虽然隐蔽得很出色,但还是被细心的她发现了。 “不回不回不回!”吟风小声冲着貂蝉背影嘀咕着,“就知道你妒忌人家琰妹妹比你漂亮!” “公主殿下不要在夸赞我了,我真的怕折寿了!”蔡琰现在不过才九岁而已,眉目之间却俨然一个美人坯子。 虽然跟着父亲蔡邕奔波多年,蔡琰却一点也没有因之变得身体消瘦皮肤皲裂粗糙什么的,相反,由于出身书香门第,尤其是父亲蔡邕的细心培养下,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深得蔡邕真传,比起蔡邕的两个弟子王粲顾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而且,还出落得亭亭玉立,清丽脱俗,宛如出水之芙蓉,不加雕饰而自有一股艳冠群芳的风韵。 “其实公主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美人吧!”说话间蔡琰取了把琴,横卧身前,十根纤细的玉指在琴弦上灵动地游走,霎时一段曲子随之而出。 这曲子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雄浑,时而哀婉,时有秋风肃杀般的悲凉,又时有隐士于雪夜对月独酌的风情,飘飘乎仿若春风化细雨,超超然又如羽化欲飞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广陵散!”吟风惊叫出声。 “殿下也知道广陵散?”蔡琰一曲终了,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境之中。 “是呀,我一直想学却没有机会,文姬姐姐以后要教我啊,不,现在就教我好吗?还有貂蝉姐姐也想学的,是吧,貂蝉姐姐!咦?” 吟风回身一看,貂蝉不知什么时候没了影。 第369章 箭术好了不起吗,不跟你们玩了 吟风还在诧异貂蝉去了哪里,突然感觉肩头麻了一下,她忽而就感觉到眼皮变得沉重,恍惚之中,看见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面前,不过还没有来得及看清对方的模样,便昏迷过去。n∈, “小蝶,你来这里干什么?苏牧先生有什么新任务了吗?”貂蝉不知道屋内的吟风出了事,她到了院中,对着树上的倩影惊异说道。 树上的夜殇已经搭箭在弦,口中低语道:“嘘,看你后面!” 貂蝉诧异地看向身后,但是屋檐上的黑影已经被惊动了,正是昨夜与夜殇交手过的夜无回。 夜无回一抬头,看着树叶绰约摇动中夜殇的曼妙身影,心中暗骂又是这个难缠的妹妹,怎么就甩不掉呢? 这样想着,他的身子动作已经变换了无数姿势,因为夜殇破空袭来的箭支都是向着他的致命部位!只见夜无回一手迅捷地接住攻势凌厉的箭支,细看着上面用极小的篆体刻着“蝴蝶箭”三个字,一边口水肆流地看了眼院子正中国色天香的小貂蝉,一个纵身远去。 “箭术好了不起吗,不跟你们玩了,再会!” 树上的夜殇顿了一下:夜无回竟然接住了她一向引以为豪的蝴蝶箭!看来弓术还要提高啊,当下并不迟疑,也纵身跟了过去。 “貂蝉姐姐勿怪,小蝶有任务在身,再见!” “小蝶不是那人的对手,不好!”貂蝉反应过来,也一个翻身飞上屋顶,紧追过去。 不过二人将身法提到了极致,却也没能追上夜无回,懊恼的两人还要追下去,忽然反应过来:调虎离山! 不好,万年公主有危险! “小蝶你去即刻去董卓军营查探一番,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我回守备府看看有什么线索!”貂蝉本想细问夜殇为什么会在这里,但还是忍住没有说。 “貂蝉姐姐也小心!”夜殇一跃而上了屋顶,几个起落消失在远处。 貂蝉匆忙赶到守备府,只见到急得团团转的蔡琰和一干下人。 “琰儿,公主呢?”貂蝉急忙问道。 蔡琰紧锁眉头:“刚才窗子闪进来一个黑影,动作极快,将我给打昏了,等我醒来,就不见公主了。” 貂蝉叹气不已:“看来真的是有人想对公主不利!很可能是被董卓的人劫走了。” 说罢貂蝉便要离去再去找寻吟风,落月从刚刚从外面回来,叫住了她。 “事情的经过我已经大致了解了,貂蝉妹妹你是说公主是被董卓的人带走了?”落月问道。 “不离十!”貂蝉点头道,“义父与高大哥都说过他只有陛下在手,恐怕不会令人心服从,因此他想拉拢万年公主借机扩大在朝中影响力,这个已经是人尽皆知了,只是想不到现在他竟然敢这样明目张胆!” “不对!”落月疑惑道,“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劫拥公主岂不是更加招人口舌?朝中必然支持他的人更少了!董卓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姑娘与公主相处时日不浅,公主可曾说过什么重要的话?” 貂蝉摇头,一脸满然。 正在这时,城外却突然响起了阵阵的喊杀声,打断了落月要说的话,不一会便有士兵来报:“不好了主母,西门与北门南门三个方向出现了魅姬、陶升与吴匡三支敌军,自称要讨伐逆贼,对虎牢关发动了三面猛攻!” 虎牢关现在只有两千余人,而且还是老弱病残,根本无法作战,落月当机立断:“紧闭三面城门,保护关内各位公卿从东面出关,南向轘辕与嵩山避难,张辽将军就在东面驻扎有五千余人,貂蝉妹妹你保护琰儿妹妹到张辽那里去,让他发兵入关支援防御,虎牢关的防御工事非常完备,我可以带着这两千人坚守到他来的!” 貂蝉与蔡琰都不忍心,蔡琰更是撒娇着扯着落月的衣袖道:“月月姐跟我们一起走吧!” 落月不多说话,只冲貂蝉示了个眼色,貂蝉会意,抱起蔡琰,出门上马离府而去。 落月知道这一定是魅姬与董卓的人暗中做的手脚,大军重围,又派刺客劫走万年公主,步步惊心,环环相扣,让人防不胜防,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可惜高燚走时把所有人马都调集到前线去了,虎牢关这里无异于一座空营,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张辽身上了。 “嘭嘭嘭!”突然三声巨响从北西南三处传来,落月心头一阵吃惊,发生什么事了? 士兵紧接着传来的消息让落月如坠冰窖: “主母,有几个大臣原来早就同魅姬吴匡这些人串通好了,刚才巨响便是他们使坏把关门给打开了!现在敌军已经从三面涌进关内,马上就要到守备府这里了,主母,我们护卫您离开!” 落月没有想到高燚让她尽心保护的公卿们居然会反过来出卖自己,心中一时很不是滋味,看来这些公卿们也不看好高燚能打赢这场战斗,索幸先找好了靠山,落月知道这不能怪罪他们,但是未免也太令人心寒了。 “撤,出关去与张辽将军会合!” 魅姬与陶升带着人马冲到守备府,却见到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座空宅,陶升恨恨说道:“可惜啊,到底还是来迟了一步,居然被她给跑掉了!” 魅姬一袭红衣,身形飘忽而至,声音如同鬼魅:“跑不掉的,没有看到吴匡将军的人马根本没有来这里吗?我猜一定直接带着他的骑兵队伍迂回到东门外拦住人了,我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夜无回下手居然这样快,居然和千叶在我们大队人马到来之前就把万年公主给劫走了!” 陶升呵呵而笑:“千叶什么人物,董公可是出了五百金的悬赏的,他是你血玲珑里不输于夜无回的刺客,两大高手出手,怪不得夜殇与貂蝉都被玩得团团转了!” 魅姬没有说话,之前他给董卓送去了一个假的万年公主,结果被董卓一眼就看穿了,还因此质疑魅姬是把他当成了傻子,魅姬无奈之下才重金悬赏将千叶这个高手给请了出来,此人能耐非同小可,自制了一种药物,只要人一沾染,就会晕厥,比蒙汗药不知道强多少倍。 好在经历了一番波折,终于借丁原和高燚的手找出了真正的万年公主,更可喜的是拉拢了几个大臣为内应,兵不血刃就攻下了虎牢关这个天下第一险关,这相当于在高燚等联军的背后插上了一把刀子,将高燚联军前线与后方隔离开来,不出多久,高燚联军就会溃败撤退。 果然不出魅姬所料,吴匡带着骑兵直接赶在落月出关之前拦在了东门外。 “降者不杀!”阵阵厉喝不时传来,与后方魅姬陶升的追兵渐次厮杀声彼此呼应,令人心悸。 “主母,我们的路被拦住了,后面也有敌军正朝这里追来!”士兵仓促来向落月说道。 其实不用士兵提醒,落月已经看到了挡在东门处密密麻麻的吴匡人马,冷喝一声:“不必惊慌,我还没有到任人欺负的地步!” 言罢落月拔出惊鸿剑来,倏忽之间便杀了几个冲来的士兵,策马正要冲过去制住吴匡,不妨腹内传来一阵剧痛,来得太突然,不禁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旁边婢女立即便去搀扶落月,却惊讶见到落月手捂着的小腹下面有殷红的血淅淅沥沥染红了衣裳,这分明是来了月事了。 吴匡的士兵们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落月栽下马去,知道自己有机会了,立即大呼着冲杀过去。 但是这时吴匡后军却是尘头大起,蓦地喊杀震天,一彪人马悍然杀到,将吴匡军阵撕开了一个大口子,原来是貂蝉请到了张辽前来,这支人马正是原先驻扎于虎牢关的并州军,战斗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一番冲杀,吴匡人马早已七零八落,吴匡无奈,只能收拢了败兵,正好此时魅姬与陶升人马赶到,与张辽人马在东门前对峙起来。 落月这时腹痛轻了许多,被张辽人马保护着出了东门外,张辽见了立即下马请罪:“张辽来迟,大嫂受惊了!” “不打紧,若不是四叔,我这条命可就出不了虎牢关了!”落月强忍着痛楚,笑着说道。 张辽说罢,吩咐士兵们道:“你们几个将主母送到后面好生照顾,其余之人随我出战,好歹把虎牢关重夺回来!” “将军不可,虽然你战斗力不输他们,但是兵力不占优势,又非平地作战,加之我们没有粮草供应,可谓名不正言不顺,要不然那些朝臣为何会做了他们的内应,当务之急还是去救回万年公主!” 张辽深以为然,只能含恨退兵,他也想不到董卓为了得到万年公主竟然不惜使出各种手段。 魅姬等人深知张辽这支人马的厉害,竟也不加追赶,反正他们知道,这次偷袭虎牢关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仅配合夜无回与千叶抢到了万年公主,更拿下了虎牢关这个洛阳东边门户。 还有一个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抢到了没有来得及同落月一起出关的陈留王刘协! 第370章 你在我眼里是最美 “主公,十三万人马集结已毕,只等主公您下令了!” 西凉大营中,十多万士兵把空地挤得满满当当,分做三个巨大方阵,他们齐齐把目光看向点将台那里的董卓的魁梧身影。∽↗, 天有些阴沉,乌云在这一带上空堆积,不多时竟然下起淅淅沥沥的雨来。 董卓抬头看着天空,雨滴瞬间就将他满脸淋湿了,不止如此,还淋湿了他为了此次出征精心置办的铠甲,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半点不快,相反却是喜气洋洋,他昨天才以久旱不雨的名义策免了司空刘弘的官,自居了司空之位,这雨今天就下起来了,这不是正说明了连上天都来帮他吗? “咳咳,朝廷不幸,我董卓受大将军之命进京铲除十常侍,不想十常侍与那高燚联合起来,害了大将军性命,而十常侍也是自食其果,都死在了嵩山,但是十常侍余党劫持陛下与太后离宫,我董卓又领着人马不避艰险,自函谷关昼夜急行三百里至此,一战而擒白波贼韩暹李乐胡才,逐鲜卑乌桓匈奴,如今我将亲率一路人马,将陛下护送回京,胡轸率一路人马奉天子诏书讨反贼高燚——” “卡擦”一声,忽然蓦地响起,一声炸雷兀地从天而降,在董卓面前炸响,强烈刺眼的白光闪过,各个军士们一片慌乱。 “这是什么地方?”董卓睁开眼来,发现士兵们都消失了,他诧异地看着身边这个奇幻的世界,天空不再是先前的灰蒙蒙,而是一片明亮的紫色,空气中满是花香和树叶的气息,一大片的白雾氤氲着,流动在这片如梦如幻般的场景中。 “明明记得自己是被雷劈了一下子,然后就人事不知的!现在怎么全身一点伤痕都没有?”董卓奇怪地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身体,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仲颖,是你吗?”烟雾尽头,忽的传来一阵女子狐疑的声音。 这声音?董卓惊奇地看过去,只见一个窈窕女子正一步步地向着自己走来,那熟悉的身形,那熟悉的气质,那熟悉的声音,甚至那熟悉的服饰。 “紫烟?” 女子泪眼婆娑地看着面前的董卓,一时间竟忘了说什么:“仲颖,你老了!” “真的没有想到还能再见到你,紫烟!”董卓激动地上前抓住紫烟的手,却根本抓不住,他诧异不已地摸摸自己也同样虚无的身体,“难道说我已经死了!” 紫烟慢慢将自己的手放在董卓的脸上,悲喜交集道:“只要还能再见到你,只要彼此能在一起,生与死,重要么?” “不重要!”董卓兴奋起来,“什么都不重要,只有你最重要!你在我眼里是最美!” 紫烟靠在董卓怀里:“外面的世界很乱吧!” 董卓略微吃惊道:“外面的世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紫烟笑道:“这里是我们的女儿吟风的梦境!这些年来我都在这里!” “原来你给当初那未出世的孩子起名叫吟风!”董卓抚摸着紫烟的肌肤,只觉得现在自己全身心都得到了以往前所未有的宁静,“真的是一个好名字!可惜我没有见过她,没有亲口听她叫我一声父亲!” 紫烟从董卓的怀里挣脱出来,给董卓指点着这个奇妙的梦境:“走,仲颖,我带你看看这个梦境,里面有好多有趣的东西,因为有它们,这么长时间以来我才没有寂寞!” “好!”董卓随着紫烟四处看着这里完全不同于现实中的美景,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说这里是吟风的梦境,那要是吟风醒了,我们会怎么样?” 紫烟宽慰董卓道:“我会消失,你会醒来!” 只是当她刚说完这句话,整个梦境突然开始了坍塌,各种东西相继被一个若隐若现的黑洞吞噬着,瞬间消失不见。 紫烟变了脸色:“吟风要醒了!” 董卓早已抱起紫烟向着梦境的另一头快速跑去:“肯定是有人正在弄醒她,她若醒了,这个梦境将不复存在,我们,也将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 紫烟紧紧抱住董卓:“不!我不要!我不要刚见到你就要消失!” 董卓望着身后不断坍塌的梦境口中冷冷道:“紫烟,当时你是不是没有死?通过假死来骗过所有人?” 紫烟点头道:“是的!” 董卓高兴道:“那就好,我们不会死,那就像是从梦中醒来一样,现实中我们都还在,等回到现实里我会让我的部下们找遍天下搜寻你的消息,然后我们找一个谁都找不到的地方隐居起来,不问世事!” 紫烟却是一副失落的表情:“没有用的,等你醒来后,就会忘记梦里发生的事情,而且仲颖,那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实中已经死去了?” 董卓愣住了,是啊,他被那一道雷劈中,很可能现实中已经死了,纵然梦醒,难道这不是梦,而是死后的世界,自己是魂灵?那紫烟的存在就无法解释了。 不对,刚才两人的身体还是虚无的,现在却成了实体,难道说这是另一个现实世界? 原来始终是逃不掉的,不管是在梦里还是梦外,不管是活着还是死去,那些憎恨自己的公卿士子百姓们一定会举国庆贺自己之死,而且把自己的身体用来点灯吧? 爱情,只有这份绵延了十几年的爱情,虚无缥缈的爱情,才是最刻骨铭心,最真实的。 二人深情相吻,深情相拥,深情相偎,深情相依! 黑洞汹涌着吞噬了他们,天地万物都在一瞬间被毁灭殆尽,宛若世界重生之时,陷入无尽的混沌。 “主公,主公!”斛图的声音传来,马车上的董卓睁开眼睛,看见斛图就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他。 董卓想起身,却是头一阵疼痛,他好像做了个梦,梦到了一些让人开心的事情,然而梦终归是梦,固然美好,却实在短暂。 “幸好那一道雷只是劈在了主公的身边,要是再偏一点,主公很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董卓笑笑:“这就说明我命大,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对了,我怎么在马车上了,这是要去哪?” “主公忘了吗?洛阳啊!主公你昏迷了好几个时辰,牛辅将军与胡轸大督护自作主张按主公的安排出兵了!现在您与陛下各乘了一辆马车,马上就到洛阳城了!” 斛图掀开车帘,指着远处依稀出现的城门给董卓看。 董卓笑着叹一口气,终于没有人挡在他的面前了,进这个洛阳城,真是花了他好大的精力啊! 不过越是难得到的东西,才越珍贵,越值得珍惜。 董卓军并没有因为出征前的这个意外而产生骚动,诸将准备停当,陆续朝虎牢进发,徐荣先一步到荥阳上任,筹措粮草交由吕布调配,胡轸为大督护自与李儒李肃华雄赵岑等人引着三万精兵大张旗鼓而行。 华雄作为先锋,与李肃带着五千铁骑已经先到了汜水之北,刚刚安下营寨,士兵便来报说有一支三千余人的人马打着鲍字旗号前来搦战,华雄听了,命李肃继续安营,自己则只带了一千人马,出营应战。 前来搦战的是鲍信的弟弟鲍韬,原来鲍信自参战以来,功劳与风头都是被高燚给抢走了,心中自然不忿,因此也未知会众人,密令其弟鲍韬带兵抄小路与战胡轸大军先锋。 然而鲍韬在看清从敌营里引兵出阵的敌将相貌时,不由得一呆。 这不是大宦官蹇硕吗?他不是死在少室山了吗? 鲍韬曾随着他的兄长鲍信在洛阳住过一段时间,而蹇硕是鲍信的上司,因此鲍韬对于蹇硕的相貌记忆深刻。 只是蹇硕的身材为何会如此高大,以前不过九尺高,现在却至少有丈二,而且体型魁梧雄毅,坐在战马上面,如同一座小山一般,双脚几乎都要挨着地面了,令人捧腹,并且都担心战马会不会被压成一滩肉泥。 只是鲍韬却没有心情去笑,他心底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蹇硕,你怎么还在人世!” 华雄呵呵冷笑着,将长达九尺的玄铁重枪握在手中,出战前败给吕布的耻辱还在,他这一路已经憋得太久,如果不让他赶快杀几个人的话,只怕他会发疯了。 “不错,是死了,但是阎王嫌我这一世杀的人太少,准我还阳——再杀他几千!” 言罢,华雄更不多话,拍马而出,气势凛凛,照着鲍韬便挥军杀来。 鲍韬也不示弱,蹇硕本来就是一个除了身材有点高,就没有别的能耐的家伙,见对方人马冲来,鲍韬也是扬起手中长戟,厉喝一声:“扬名立万,正在今日,杀!” “喝!”双方军士立即潮水一般,狠狠撞击到了一起,展开了搏命厮杀。 华雄由于冲得太过靠前,鲍韬士兵们抓住机会,数十人踊跃而上,将华雄团团围住。 但很快的,鲍韬就被自己士兵们的惨叫声惊呆了,他怔怔看去,错愕看见自己这数十士兵个个从马背上倒飞了起来。 确切的说,是这些士兵的上半身飞了起来,而下半身还都保持着跨马的姿势,只是都变得血肉模糊了。 这该是怎样恐怖的实力?鲍韬已经找不到合适的言辞来形容。 第371章 不要在意这种细节 “可恶,这个蹇硕怎么变得这么厉害?” 混战之中,鲍韬眼睁睁看着华雄以一己之力瞬间将数十个士兵杀作两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頂點小說, 这恐怕称得上是万人敌了吧? 而且最关键的是,华雄用的还是枪,用枪居然能打出刀劈的效果来,鲍韬想不出天下间还有谁可以做到。 说话之间,华雄又挥枪拍飞了几个拦路的士兵,振臂一呼:“杀!” “杀!”西凉军的士兵很快便被华雄给带起来了,他们紧紧跟随在华雄身后,潮水一般朝着鲍韬杀来。 “不好,撤!”鲍韬知道这次他的袭击已经失败了,仓促收拢败军,狼狈向后面逃去。 华雄哪里肯舍,暴喝一声,单骑而出,直追着鲍韬所在而去,一路之上拦路的士兵都被华雄的玄铁重枪凌厉气势削做两段,又杀了近百人之后,再无人敢近前。 只是这一番冲杀,鲍韬也跑得没了影,华雄暗骂一声懦夫,收兵回营而去。 “将军,我们人马伤亡过半,现在只有不足一千了!” 鲍韬溃退了数里,见华雄没有追来才稍稍安心,但是这么惊人的伤亡实在超出他的想象。 “前方是何处?”鲍韬灰头土脸,心情不太好地问向导官。 “回禀将军,是南阳太守高燚的营地!”向导官说道。 “高燚,呵呵,兄长本来要我先这个高燚夺个头功的,却想不到反而一败涂地,真是丢脸丢到家了!”鲍韬长叹一声,心下黯然。 这样正想着,却忽然听得左右一阵呐喊,两员将军各带着千人,呼啸来到,鲍韬心惊之下,以为是敌人的伏兵,立即下令准备迎战。 然而在看清了来人面目之后,鲍韬不由得惊喜出声:“俞涉?潘凤?二位壮士为何在此处?” “哈哈哈,为何我二人不能在此处?”俞涉大笑数声,带着一众兵士提枪纵马近前,对着鲍韬作了个揖,“偏只许鲍家二公子在这里不成?” “见过将军!”潘凤也引着人马来到,他的那柄无双战斧形状奇大,比他本人都要惹眼。 鲍信与袁术韩馥等人都是好友,鲍韬自然也与二人的随身护卫相识,便将刚才与华雄对战落败情形说了一番。 俞涉听了鲍韬说起刚才与华雄的惨败,稍稍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潘凤道:“蹇硕没死?不过他当真这般厉害?当年在洛阳时他可是我和潘兄你的手下败将,莫非几年不见功夫就长进了?我倒要去会一会他,看看能有多厉害!” 潘凤有些犹豫:“高使君的人马就在不远了,咱们先前在宛城之时多蒙他的照顾,这次又瞒着他悄悄回乡招募了这两千士兵,为的就是能再上沙场,伺机偷入西凉营中救出袁术公与韩馥公?以我之见,何不先与高使君大军会合,再图蹇硕性命不迟!且蹇硕死而复生,必有蹊跷,不可大意!” 俞涉冷笑:“不可,高使君的脾气潘兄你还不了解?一旦咱们跟他会合了,他肯定不会让咱们出战了,起码现在这两千人还是归咱们自己管的!依着高使君那缓慢进军的法子,我俞涉可等不起!” 潘凤还在犹豫不决,俞涉不由得急了:“这么忸忸怩怩,不去我自己去,到时候看我取了蹇硕人头,谁还敢小看咱们!” 说罢俞涉竟然不管潘凤的反应,招呼自己人马便要一齐去,潘凤无奈地摇头,对鲍韬道:“麻烦将军为我二人回报高使君一声,二主贼营,不敢忘怀,受使君之恩,无以为报,愿斩董卓军先锋首级来献,聊表寸心!” 言罢潘凤也拨转马头,招呼几个士兵道:“你等先去向高使君通报,就说我与俞涉将军募兵而来,先杀一阵,稍后便来请罪!” 鲍韬看着二人带着人马意气风发浩浩荡荡而去,本想阻拦下来,但是转念一想俞涉与潘凤并非浪得虚名,二人合力,不至于会失手,于是对着二人高呼一声:“那我鲍韬就在这里祝二位壮士旗开得胜!” 此时高燚正在汜水大营里等着孙坚消息,心中很是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忽然报有宛城信使到,高燚拆开来看,面色不由微微一变。 底下颜良看见高燚表情不对劲,出列问道:“主公,发生什么事情了,你的脸色有些难看!” 高燚蠕动了一下嘴巴,苦笑了一声,犹豫了片刻,还是说了出来:“文若说朝廷的诏命刚刚到了宛城,说已经革除了我的南阳太守之名,转拜我的舅舅袁术为新的南阳太守,不日就会上任,除此之外,朝廷还拜刘表为荆州刺史,陶谦为徐州刺史,韩馥为冀州刺史,孔融为北海相,曹操为越骑校尉,袁绍为长水校尉,鲍信为济北相,王允为太仆!” 颜良啊的一声:“朝廷这是糊涂了吗?主公南阳太守做的好好地他凭什么说革除就革除?不过袁术将军是自己没什么好怕的!” “错了!”高燚冷笑着站起身来,忍着心中怨气给颜良解释,“朝廷现在都自顾不暇了,哪里有精力管地方上的事情,这显然是董卓的主意,他有陛下在手,圣旨什么的还不是自己说了算,刘表和我同死敌没有差别,陶谦在讨韩遂之后人马尽亡却不得封赏,韩馥与孔融都是那一日一同和我舅舅被董卓的人劫走了的,至于后面这四位——” 高燚没有说,但是颜良也不说傻子,一下就说出了关键所在:“后面这四位都是和我们一同联合打董卓的,董卓一定是用这种方法来拉拢他们,分化我们!” “真是好险的一步棋啊!”徐庶说着这话,从外面进来,他自然听到了高燚和颜良的对话,眉宇之间也起了一片忧色。 高燚看到徐庶,如同看到了救星一般:“元直你巡营怎么这么半天才来?快帮我出出主意,董卓这个死胖子又给我出难题了,我知道你一向最有主意的!” 徐庶被高燚的热情给弄得不由一阵哆嗦:“主公太抬举属下了,这事应该问奉孝和元皓他们才是啊!” 高燚白了徐庶一眼:“这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吗?现在正是你燃烧小宇宙的时刻啊!” 这下颜良和徐庶都被高燚的话给弄懵了:“什么是小宇宙?” “额!”高燚知道自己又失言了,小宇宙这种东西徐庶颜良怎么可能会理解,于是他打着马虎眼敷衍过去,“呵呵,那个,不要在意这种细节,我只是看到气氛太压抑了,想说点轻松的话调节一下气氛嘛,嘿嘿,你们懂的!” “唔!”徐庶与颜良对于高燚这种调节气氛表示无法理解,毕竟现在敌人都已经拉屎拉到脖子上了,如果任由事态发展,只会处于被动。 高燚收了笑容,露出严肃的表情来:“好了,看来我这个笑话确实不好笑,不过不要紧,对面的董卓军情报我已经打探清楚了,是一个叫胡轸的人,这人出征前就扬言要杀一个大将,非常骄傲自满,董卓不知道抽什么疯,居然会派这种人来和我打,虽然他有三万人马,我高燚半点不惧!一定叫他有来无回!” “报!营外来了几个士兵,自称是俞涉与潘凤二位将军派来报讯的,言称二位将军从家乡各自招募了一千余人,正巧路遇被胡轸军先锋打败的鲍信之弟鲍韬,转而向着胡轸军先锋营地而去!” 高燚听了,错愕不已,他有些失神地看向徐庶:“怎么回事?他二人不是在宛城养伤的吗?怎么回乡去了?还什么招募士兵?” 徐庶与颜良对视一眼,这才说道:“这件事我们瞒了主公您,其实在您出征第二天,他们二人与武安国便一起潜出宛城,要去董卓军中救出袁术公与韩文节及孔文举,幸好被在城外巡防的颜良将军拦了下来,不过俞涉潘凤二位将军去意已决,,颜良将军只把武安国将军劝了回来,后来我们就没有他们的消息了!” “你们!”高燚的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也不告诉我,你们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主公放在眼里?” 徐庶与颜良噗通一声跪下:“我等欺瞒主公,愿领死罪!” 高燚自然不可能治他们的罪,他把武安国和俞涉潘凤强留在宛城,甚至不惜使用日夜监视的手段,目的就是不想他们三个参加对董卓的战争,他不想改动太多历史,但是他想尽自己的有限能力救下每一个可以救到的人,他不可能明天他们历史上演义里死于这场战争,还让他们来打,那跟亲手杀了他们没有区别! 而现在武安国留在了宛城俞涉潘凤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冥冥中上苍的又一次注定的命运? “传令下去,点起人马,我要亲自去将他二人追回!岳父,你与元直镇守大营!” “……诺!” 徐庶与颜良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却不小心看到了荀彧写给高燚的密信最后一行清晰地写着:“……征将军为谏议大夫……” 将军,自然的是高燚自己。 徐庶心里打起了鼓,高燚是没有看到这句话,还是故意让他徐庶看到? 第372章 温酒被华雄斩 “哈哈哈哈,爽快,那鲍韬小儿根本不堪一击,他那些对阵的士兵,都如同土鸡瓦狗一般,真是让人提不起兴致!”/br/br华雄大笑着回了营内,趾高气昂地一阵大呼小叫,神色之间俨然是一副志得意满的表情,似乎接下来的战斗只要有他出马,任何敌人都可以瞬间摆平一般。请大家搜索()!更新最快的小说△,/br/br副先锋李肃迎了上来,指指大帐对华雄道:“将军得胜的消息胡大都护已经听说了,他命末将先带几坛好酒来犒劳将士,并劝将军切勿贪功冒进,中了高燚的奸计!”/br/br“奸计,哼,那高燚分明是一个缩头乌龟,明明比咱们还先到汜水,却只顾着安营扎寨,我刚才与鲍韬交战之时,连他高燚半个探马都没有呵呵,一定是怕我们了,不敢出战了哈哈哈!”/br/br李肃听了,不由愕然,这华雄实在跟胡轸一个脾气,都是太不把敌人放在眼里了,更不把自己人放在眼里,其实胡轸立功之心比华雄还要强烈,那句要华雄小心的话是李肃自己说的,他对于这次吕布并没有能当上先锋而是只负责押送粮草也是愤愤不平,总觉得有些对不住吕布。/br/br更令人气愤的是,他为了董卓说降吕布这样大的功劳,不仅没有封赏,反而只是来当华雄的副将,李肃真不知道自己的师傅斛图究竟在想什么,眼睁睁己的两个徒弟在董卓军中受气受排挤吗?/br/br华雄可不会管李肃在想些什么,他这一会的功夫就下马卸甲进了营帐,自然又得了帐内众将士一番恭维,外面的小雨一直没有停过,刚才只顾着冲杀,自然是浑身冒汗,这刻回了军营,身上才不免有些寒冷了,华雄命士兵抬来胡轸赏赐给他的那几坛酒,打算好好与众将士痛饮一番。/br/br“噗,这什么酒,这么难喝!”/br/br然而华雄只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口中骂骂咧咧。/br/br李肃给华雄耐心解释:“将军息怒,这是浊酒,须得用火烧热了,将里面的浊质沉淀了才好痛饮!”/br/br华雄瞥了李肃一眼:“不早说,来人啊,起火!”/br/br熊熊的烈火在帐前被点燃了起来,几个士兵们将几坛酒都架了起来烧烤,眼腾起来,华雄上前舀了一碗,然清澈许多。/br/br然而还没有等华雄喝下这酒,营外传来了阵阵呐喊骂战声。/br/br“启禀将军,来了两支人马,气势汹汹,单要搦将军出战!”士兵匆忙来报。/br/br华雄皱了皱眉头,将已经碰到嘴边的酒碗放在案几上,大怒道:“又是什么不知死活的家伙来了?让人连酒都喝不安生!待我去大杀一阵!”/br/br说着华雄竟然不穿铠甲,直接就从士兵手中接过他的玄铁重枪来,翻身上了马,大呼一声:“众军随我出战!”/br/br李肃忙将那酒碗端了起来,要递给华雄,口中说道:“将军何不饮了此酒,以壮声势!”/br/br华雄头也不回,扬起枪身来,厉声喝道:“酒且放在那里,我去去便来!”/br/br言罢华雄领着集结好的人马,浩浩荡荡出了营去。/br/br前来华雄这里搦战的自然是俞涉与潘凤,俞涉眼见西凉营中闪出一彪人马来,待方主将居然是光着上身的,不由冷声长笑,他自信满满地对潘凤道:“确是蹇硕不假,只是身材魁梧了许多,不过却身不遮片甲,真是自寻死路,潘兄且他首级去!”/br/br说话之间,俞涉引军拍马而去,长枪在手,立时杀散了几个拦路的西凉士兵,正遇华雄,俞涉冷喝一声:“蹇硕狗贼,认得你爷爷俞涉吗?”/br/br华雄故意没有出手,他知道俞涉不知道他的真是身份,涉策马挥枪左冲右突,也不失为一员猛将。/br/br但是这等武艺在他华雄面前,无异于班门弄斧!/br/br“喝!”华雄暴喝一声,挺枪一格,嘭的一声,轻而易举地便挡开了俞涉刺来的长枪,嘴角满是冷冷的笑意。/br/br俞涉一惊,“蹇硕”什么时候出手速度这么快了?/br/br“兄弟小心!”潘凤的惊呼声从后面传来,俞涉知道不妙,刹时便感到一股凌厉的杀气从身侧袭来,气势之强,超乎他的想象。/br/br俞涉本能地以枪身一格,便要抽身后撤。/br/br然而他再也没有了这个机会。/br/br那柄跟随了俞涉十几年的钢枪咔擦一声断裂开来,俞涉抓着半截短枪,被这股气势从马背上掀飞了起来,飞起很高很高。/br/br“额!”回过神来的俞涉觉得有些异样,因为他己的下身分明还在马背之上,那飞起来的是——/br/br“嘭!”俞涉的上半身从半空重重落下,掉在地上成了一滩肉泥,至死都不肯合上自己的眼睛,至死都紧紧抓着他的那把钢枪。/br/br“兄弟!”潘凤傻了呆了愣了,只不过是电光火石的功夫,俞涉居然就这样被杀死了!/br/br“似乎忘了什么事情啊!”华雄若有所思了一下,忽然反应过来,大笑着策马近前了几步,将马背上俞涉的下半身提在了手中,一手握着一只腿,双手微微一用力,只听一声沉闷声响,华雄居然将俞涉的下半身尸体撕成了两半,而且直接就将那大腿凑到了嘴边,一口咬下,鲜血淋漓!/br/br所有人都不由得呕吐起来,这人居然生吃对手的肉!/br/br华雄大口咀嚼着嘴里的生肉,任由口齿间鲜血飞溅下来,那画面已经难以用恶心来形容。/br/br“杀我兄弟,誓报此仇!”潘凤只从华雄杀死俞涉的那一招就了,自己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了,但是潘凤不能眼睁睁前这人凌虐俞涉的尸体!/br/br“誓报此仇!誓报此仇!”俞涉和潘凤的士兵也都怒了,士气也随之高涨,随着潘凤的身影,潮水一般地涌向华雄人马,气势令人动容。/br/br华雄不惧反笑:“呵呵,生气了?想报仇了?这样才有意思嘛!”/br/br言罢,他竟然没有用他的玄铁重枪,而是直接将俞涉的两只腿骨舞在手中当做兵器,来回冲杀,潘凤的士兵哪里是他的对手,不多时便死伤了数百人,华雄的士兵也趁机出击,俞涉与潘凤来时带的两千余人已经死伤大半。/br/br华雄杀得酣畅淋漓,身上也满是血污,不过都是别人的血,他策马停下,凤领着那一柄无双战斧依然在奋力冲杀,全然不顾周围的士兵越来越少,嘴角不由得泛滥起了笑意:/br/br“这家伙没有打算撤退啊,也好,我就成全你!”/br/br潘凤凭着自己的天生神力,将手中的无双战斧舞得虎虎生风,所到之处都是尽数收割这敌兵的性命,他不想让自己停下来,他似乎想要用这种方法要俞涉活过来,再向以前那样能同他把酒言欢,上阵杀敌。/br/br“喝!无双上将潘无双,一柄鬼斧断山河!”/br/br战斧挥舞得越来越快了,潘凤感觉他这辈子都没有挥舞过这么快,他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先出战,那样就可以先俞涉而战死,一个人死总比两个人死要好!/br/br潘凤已经数不清他杀死了多少人,或者他他已经不在乎他杀死了多少人。/br/br为什么一定要死了最亲近的人之后才爆发呢?/br/br“潘凤将军,快撤回来,那个人不是蹇硕!”/br/br蓦地,高燚的声音在远处响起,潘凤愕然回头,然是高燚带着人马在冒雨出现了。/br/br但是只是这一愣神的功夫,潘凤忽然被一股怪力拍中了脑袋,猝不及防地从马背上栽了下来。/br/br潘凤赶到全身的骨头都已经散架了,他全身的力气也在刚才的厮杀中用尽了。/br/br华雄狞笑着走到潘凤的面前,手里这一次拿着潘凤自己的无双战斧,举了起来,举得好高好高。/br/br这是潘凤第一次己的兵器被别人拿着的样子。/br/br也是最后一次。/br/br“不!”高燚将浮云马的屁股都给抽成了一片血红,口中骂骂咧咧,“快,你不是千里马吗?快给我冲过去,你慢得跟蜗牛一样,我养你是干什么吃的!”/br/br“主公!”被高燚甩在身后老远的士兵们也拼命追赶着,忽然他们的声音变成了惊呼。/br/br高燚不敢抬头,他生怕他一抬头,就不想见到的事情。/br/br他以为他,事情就不会发生。/br/br他以为。/br/br潘凤的头颅高高飞了起来,眼神却是一片安详,俯瞰着这片充斥着血腥与杀戮的战场。/br/br“你不是蹇硕,蹇硕已经死了,你是华雄,确切一点说,是赤虎!”/br/br高燚终于策马赶到了华雄面前,不顾只身一人的危险,死死盯着倒提着潘凤尸体的华雄,一字一句说道。/br/br的这个动作高燚再熟悉不过,在常山,在鲁阳,现在在汜水,死过两次的华雄居然还能活生生的站在这里,而且实力厉害到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地步,一出手就同时杀掉了俞涉与潘凤两人,除了吕布,高燚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是华雄的对手。/br/br“是我,呵呵,高燚,我们又见面了!敢和我打一次吗?赢了,你死,输了,你可以带走他们!”华雄凝视着高燚,指了指俞涉和潘凤的尸体以及残余人马,一招手,身后的士兵们涌了上来。/br/br高燚的士兵们也不示弱,只这说话的功夫,也呼啦啦围了过来,与华雄人马成对峙之势。/br/br“男人说话要算数!”高燚知道自己不是华雄的对手,甚至可能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br/br但是他还是答应了,他不想做莽夫,却也不想做懦夫,现在的他想不出有比接受华雄挑战更好的办法。/br/br两骑彼此对视着对方,一个是手里拿着潘凤的无双鬼斧的华雄,一个手无寸铁的高燚。/br/br“主公!”高燚的士兵们有些错愕地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br/br“我若败亡,你等便尊我舅舅袁术为新主公,就当我高燚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上出现过!”/br/br高燚的心情现在失落到了极点,也愤懑到了极点,老天越来越喜欢同他开玩笑,而且开起来还是没完没了,倒不如现在豪赌一把,次运气是不是还会在他这一边。/br/br而不带兵器,至少能唬华雄一下子,只是能不能像打赢张燕那样幸运就不得而知了。/br/br不试试,又怎么知道结果?/br/br“喝!”华雄可没有兴致同高燚继续干瞪眼下去了,他可还想回去开怀畅饮,毕竟酒凉了就不好喝了。/br/br高燚只面一道残影飞也似地杀来,那一柄无双鬼斧还沾染着潘凤的血腥味道。/br/br“老云,了!”高燚眼见华雄这一道鬼斧锋刃如同电光一般劈了下来,立即一夹马腹。/br/br他现在称呼浮云为老云,因为他不会把老云当做马一样而是当做人。/br/br两个人加一起,难道还会输给一个不是人的华雄?/br/br老云得知主人心意,蓦地身子横向一侧,避过了华雄这一斧,瞅准机会,一拳便击向华雄露出的腋下。/br/br“嘭”/br/br华雄没有像高燚预料的那样,被这次突袭受到半分影响,相反的,高燚却确信自己拳头该触到的腋窝柔软处却是异常坚硬,就像是是木头一样。/br/br木头?/br/br高燚借着这个空当,居然真的华雄腋下是一段木头!/br/br难道说华雄的整个身体都是木头做成的,只是在外面有一层血肉?/br/br这怎么可能?/br/br高燚一时,不防华雄猛地右面一拳挥来,正中太阳穴,高燚只觉得脑袋嗡地一响,便从马背上栽了下去。/br/br“你输了!”华雄呵呵笑着,举起无双鬼斧来,毫不留情地朝着高燚落下。/br/br“主公!”高燚的士兵们骚动起来,个个发疯似地挥舞起手中兵器,要救高燚。恰在这时,浮云马一下子便朝华雄撞去,把华雄给撞了个趔趄,然后一口衔起高燚的人,转身便朝自己阵中跑去。/br/br华雄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挥斧照着浮云马后腿便砍下,然而他忽略了浮云马那惊人的速度,马腿没有砍到,不过一斧下去,却生生将马尾砍断了。/br/br浮云吃痛,然而始终不肯撇下高燚,反而跑得更快了些。/br/br华雄大怒,策马提斧便奋起直追,渐渐与浮云马拉近了距离,眼见追不上了,索性脱手将无双鬼斧直接朝着浮云马掷了过去。/br/br“嘭!”/br/br眼刃要插进浮云马的身体,蓦地远处射来一支羽箭,正中斧刃,只因这一变故,无双鬼斧也因此失了准头,掉落在了地上。/br/br不过浮云马和高燚有幸躲过一劫,安然无恙回到了自己阵中。/br/br“哪里来的暗箭?专坏人的好事!”/br/br华雄一击不中,心情自然很差,他目光箭且来处,只见一人策马握弓,正凝视着自己,一柄古朴长戟悬在马前,却是蒙着面楚相貌,口中凛凛而道:/br/br“你是在说我吗?”/br/br华雄眯着眼,冷喝道:“小子,跟我做对,下场可是会很惨的,我会夺了你的长戟,把你的人头挂在你自己的长戟上面,自己的大腿肉被我吃掉!”/br/br“呵呵,这把长戟可是有名字的,它叫天麟戟!在下汝南陈到,倒要讨教讨教阁下的武艺!”/br/br陈到?高燚听到这个名字清醒过来,没有想到居然真有这个人存在,他挣起身子,只见这个陈到的身影似乎有些熟悉,尤其是那把长戟——/br/br那不是他五弟陈鲲的天麟戟吗?怎么会在这个陈到手里?/br/br言说之间,陈到与华雄已经战在了一起,几个回合下来,竟然不分胜负!/br/br华雄自来对自己武艺颇为自信,这下突然冒出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到来居然与他打成平手,实在是莫大的耻辱。/br/br这时只听得远处传来阵阵呐喊声,只见旗帜攒动,士兵慌忙来报华雄:“将军,探马回报,说西面庞德与秦翻,南面颜良文丑,东面典韦各带了数千人马,皆是精锐之师,直朝我们这里而来!”/br/br“可恶,这个高燚居然还留了一手!”华雄知道凭他的实力不可能同时对抗高燚麾下这几大高手的,想要趁机取了高燚性命,又被陈到坏了好事,只好暗骂一声,带兵马悻悻而去。/br/br陈到回过头来,若有所思地群中的高燚一眼,眼神中流转着莫可名状的意味,然而没等高燚其他人马到来,径自策马离去。/br/br高燚怔怔方远去的背影,心中自忖,此人,一定和陈鲲有莫大关联。/br/br只是现在,他没有精力去考虑这件事情,刚才和华雄的比试虽然败了,但是他却想到了真正杀死华雄的办法,以后就是大罗金仙出马,都没有办法复活他!/br/br“阿嚏!”华雄刚回到大营,就不自觉地打了个喷嚏,心里奇怪一定有人在骂他。/br/br“将军连斩二将,大败高燚,实在可喜可贺!”李肃端起华雄临走时没有喝掉的酒来,送到华雄面前。/br/br华雄接过,一饮而尽,不过却又全吐了出来:“好烫!”/br/br李肃暗笑:“酒一直都在火上烧的,不烫才怪!”/br/br不过他却一脸膜拜地对华雄道:“将军温酒斩敌将,古今少有也,末将佩服!”/br/br“将军温酒斩敌将,古今少有也,我等佩服!”这下帐内所有将士都一起拍起华雄的马屁来。/br/br而华雄则是摸着自己已经被烫红的嗓子,指着李肃,说不出一个字来。/br/br本书来自 /book/html 第373章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野风冷冷,落雨淅沥,一骑冒着漫天雨幕,疾驰在原野之上,一柄古朴无华的八尺长戟持在手中,表明着它的主人身份。∈♀頂點小說, 雨水早已将他的衣服淋透,可是此刻他的脑海里全然是那个把依依不舍写了满脸的动人倩影: “鲲哥哥,你要去哪里,宁儿舍不得你!” “乖,在这里要好好的,我有一些事情要去法论做,等解决了就回来陪你!” “宁儿就不,宁儿只要鲲哥哥陪在身边!” “别这样,宁儿,我也不想走,但我得到消息,有人将会对那个人不利,我虽然恨他让你失忆,可是并不想让他死,只恨我当时犯下无可挽回的大错,现在也是追悔莫及,我答应你,很快就会回来!” “鲲哥哥,你说的这些宁儿都不懂,宁儿怕!” “不要怕,我留下的这些人都是当初追随你我的老部下,身手也是极好,你如果无聊了,就每天在寨子外面种一棵树苗,等你种到一百棵的时候,鲲哥哥就会回来了!” “鲲哥哥,宁儿等你!” 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满了陈到的脑海,他以为自己把名字改成陈到之后就可以忘掉从前的一切不快乐,和失忆如三岁孩童的张宁在汝南平静生活。 然而那个叫苏牧的人到底还是找到了陈到,想要请陈到出山效力曹操。 “阁下一身才华,难道就愿意这样空老山林?十八岁,正是人生最好的年纪啊!” “呵呵,我意已决,先生如果执意为难,那么只会带走我陈到的尸体!” “好吧,人各有志,老夫不强求于你,但是阁下总不会就此不管顾高燚的性命了吧?” “……先生在我面前提这个做什么?” “呵呵,你还是很在乎他的,只是嘴上不承认罢了,不过不要紧,老夫知道你将张角女儿带来汝南,而且还在多方打听神医想要治好她的失忆症!” “老先生倒是挺神通广大,陈到佩服,莫非老先生有办法治好宁儿的病症?” “不错,给老夫三个月时间,一定能将她治好,而代价就是阁下必须亲自去一趟晋阳,面见张燕,让他出兵河东,牵制董卓兵力!” “为什么是我?” “你曾经投奔过张燕,还被他赐名张白骑,老夫没有说错吧?虽然你们可能还会有一些误会,但老夫相信阁下一定有办法说服张燕做这件事!” “如果我不答应呢?” “阁下不会不答应的,除非阁下不想张姑娘的失忆症被治好,除非阁下愿意看着高燚孤军对抗董卓而像丁原一样败亡!” 骏马四蹄踢起道路上水坑里的片片水花,溅得泥污到处都是,不过很快就被漫天雨滴给洗刷干净了。 “吁!” 陈到回过神来,猛地一勒缰绳,坐骑稳稳停在一座石亭旁边,陈到侧眼看向里面那个一袭白袍的苏牧,显然已经等待多时了。 “怎么样,老夫说得不错吧?今日阁下若是不来,高燚可是必死无疑了!”苏牧抬起头来,惨白如鬼的面具下面是让人猜不透的表情。 “那个华雄怎么会这样厉害的?只怕我和他五十回合都会不分胜负!”陈到没有下马的意思,他摘下蒙着的面巾,清秀俊逸的面容露了出来,转头看着远处迷蒙的雨雾,冷声问道。 “这个就得问斛图这个老鬼了,他一定在华雄和蹇硕两个人身上动了什么手脚,不过目前我不知道,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你得动作快点,老夫也要去见几个重要人物,有他们一起的话,对付董卓胜算还是有的!”苏牧站起身来,风吹着他的白袍,恍若仙人。 “先生把大贤良师送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何我在嵩山他隐居的地方没有发现他的踪迹?”陈到不会忘记当日与张宁周仓管亥抬着张角病体走投无路时正是这个苏牧出现收留了他们,并将张角安置于嵩山一处隐秘之所。 苏牧笑笑:“呵呵,想不到还有人叫他大贤良师,他一个月前就离开了嵩山,中原很快就不会太平了,我让夜殇把他护送到了汉中张鲁那里,放心他现在过得很好,而且他也说了不想再过问世事!以后只想过清净日子!” “记着你的承诺!”陈到苦笑一下,双腿猛地一夹马腹,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去,一头冲进远处的雨幕之中。 “呵呵,还真是有很多事情要做啊!”苏牧这时候才摘下面具来,看着远去的陈到,幽幽叹息一声,纵身一跃,也消失在身侧的密林之中。 荥阳城外,孙坚带着猛虎营人马已经同樊稠打了数仗,樊稠且战且退退入了城中,下令关闭城门,而孙坚由于只带了一千人马,自然也不敢贸然攻城。 不过孙坚没有撤退的意思,他来的时候向高燚立下了军令状,若不能取得樊稠的首级,便以军法论处,因此孙坚命令黄盖与朱治将人马安顿下来,在荥阳城外安下了营寨。 “这城外的野草长得怎么这么高,都快把人给埋住了!” 黄盖在半人多高的枯草从中蹲着身子解着手,嘴里嘟囔个不停,新生的野草只长了矮矮的一层,再朝上都是枯黄的颜色,黄绿相间,却也煞是好看,不过黄盖这几个光着屁股排泄的人就有点让边上的孙坚郁闷了。 “呵呵,还以为公覆你刚才急吼吼的有什么大事,原来是出恭啊,没什么事请,我可要回营去了,正打算跟君理研究一下怎么攻破荥阳城呢!” 孙坚说着,转身便要离开,黄盖立即喊住了他:“将军等一等啊,是有大事要说啊,不过人有三急,末将也没有办法啊!” “好!”孙坚也不说真的要走,他找了一块干净的石头,一屁股坐了上汽,将腰间的古锭刀拔了出来,在石头上面轻轻拂拭着,自言自语道,“让你去打探城里的情报,你却当着我的面拉屎,带回要说说不出个子丑寅卯出来,你的屁股也就别想要了!” 黄盖听了孙坚这话,不由得身子哆嗦了一下,孙坚说话怎么越来越跟高燚有点像了,都是喜欢捉弄人,不过他确信自己得到的关于荥阳城内的情报是真的对自家军队有利,于是擦干净了屁股,大步朝孙坚走了过来,嘿嘿笑道: “舒服!末将已经探听清楚了,现在的荥阳城是一座空城,早在几个月前城里的百姓就因为害怕战火会波及自己,都是拖家带口地到嵩山一带避难去了,城里头是一粒粮食渣都没有,那樊稠又没有带什么粮草进城,依末将来看,不超过三天,不用咱们打,樊稠军自己就会哗变!” “嗯,的确是好消息,看来公覆你的屁股还是舍不得离开你啊!”孙坚这样说着,却是蓦然站起身来,居然拿着古锭刀还真在黄盖屁股上面比划了一下,幽幽叹息一声,大笑着回了营去。 “呼!”黄盖拍拍额头,指着孙坚的背影小声嘀咕,“你们城里人真会玩!” 孙坚的大营就扎在这一片野草地之中,荥阳城墙上的樊稠看到大营内的人马在里面大摇大摆着来回吃肉喝酒,不自觉地咽下了一口唾沫,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尝到肉味了,这对于顿顿大鱼大肉的他来说,简直比死了还要难受。 他是很感激关羽给他指了一条明路,来荥阳驻扎,不受任何人摆布,但是谁能想到这荥阳城掘地三尺也没有一颗粮食一只可以饱腹的活物? “将军,士兵们已经三天没有吃东西了,这荥阳是一座空城,连只老鼠都找不到,城外又被孙坚给堵了路,该如何是好?” 樊稠身旁的副将面上一片菜青色,整个人面皮都是浮肿的,走路更是摇摇晃晃,显然已经饥饿到了极点,能不倒下就已经是全靠毅力在支撑了。 但是其他士兵们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将军,又有五个士兵饿倒了!” “将军,士兵们撑不住了,已经开始杀马了!” “将军,主公不是让徐荣将军当了荥阳令的吗?为何他到现在都没有出现?” 樊稠的耳朵都快被这些声音给弄奔溃了,他苦思着如何破解眼前困局的办法。 突然,樊稠指着枯草从中的孙坚军营惊喜出声:“孙文台的死期到了,他竟然依草结营,真是枉称孙武之后,居然会犯和黄巾贼一样的错低级误,今夜我们便去袭营,以火计破之,夺其辎重犒劳自家军士!” 身边诸将士经樊稠如此一说,也是个个如梦初醒:“真真好计策,为何我等却想不到?将军真神人也!” 樊稠大手一挥,心情也好转起来:“快去准备,这孙坚在讨伐韩遂时便多次想谋害董公,董公对其切齿痛之,我若能斩了他的人头,也算是大功一件,不失为一次受重用良机!” “诺!” 而同一时间,孙坚却在自己大营里面看着一名不请自来的中年人疑惑道:“阁下说今夜樊稠会来劫营?” 这名中年人微笑点头:“不仅会劫营,还会用火攻!” 孙坚听到这一句,不禁悚然动容,他与身旁朱治对视了一眼,却是不敢轻信:“阁下何人,我孙坚凭什么相信阁下!” 中年呵呵一笑,双眼看着对面孙坚,朗声问道:“典韦将军一定没有向孙将军提过他在辽西遇到的一个叫程普的人吧?” “程普?”孙坚与朱治微微一愣。 “右北平土垠人程普程德谋,见过孙将军!”中年人傲然说着,然后声音冲着帐外喝道,“小韩啊,进来吧!” 话音方落,一名魁梧少年自外而入,拜倒孙坚面前,却是声若洪钟:“辽西令支人韩当韩义公,见过孙将军!” 第374章 胡打虎 入夜,荥阳城外孙坚大营之内,黄盖一手抱着一坛酒,醉气熏天地指挥着士兵们布置防务:“谁来陪我喝一杯,啊,反正敌军也像个缩头乌龟一样不敢出战,我们开怀畅饮一番!”?? 士兵们砸吧着嘴巴,眼神都被黄盖手里的酒给吸引了:“将军,我们这么多的弟兄,这一坛酒哪里够?”?? “额,也对!”黄盖说着转过身去,大声喝道,“去孙将军那里取几坛好酒来,弟兄们要尝尝鲜,就说是我说的!”?? “诺!”?? 很快地,大营里传出一片交杯碰盏的高笑声,远远传了开去,自然也被樊稠安插在附近的探马给探听到了,埋伏在大营外面的孙坚果然看到树林间一阵响动,几个身影快速离开,策马朝着荥阳城而去。n∈,??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荥阳城里并没有传出樊稠军出动的消息。?? 朱治得了这个消息,前来对孙坚道:“将军,樊稠的反应有些奇怪啊,我们派去的细作都回报说荥阳城一如往日,并没有要出城的样子!”?? 孙坚将自己的古锭刀拿在手上,冷冷说道:“这可奇怪了,樊稠在耍什么花样?”?? 朱治看着迷茫的夜色道:“主公的大军此刻大概已经和胡轸前锋交手了,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情!”?? 孙坚皱着眉头说道:“樊稠现在内无粮草,说不定会向胡轸求援,君理,我分你五百兵马,你即刻绕道荥阳城西面,阻止樊稠派人向胡轸求援,同时也阻止胡轸派人来援,若是能争取时间配合我攻下荥阳,你便是大功一件!”?? 朱治道:“好是好,但请将军务必再一支人马迂回到荥阳北面去,切断樊稠与徐荣的联系,如果迟了,将军必定会受到胡轸与徐荣樊稠的三面夹击,猛虎营必定会全军覆没!”?? 孙坚面色凝重地点头道:“君理放心,程普已经让韩当带了他们自己的几百人去了,也正是见识见识他二人本领的时候了!”?? 朱治见孙坚如此说,便也放了心,他相信孙坚的判断,于是他便领了五百人马,带足口粮,迅速离去。?? 朱治刚离开不久,士兵便飞马来报孙坚:“启禀将军,荥阳城的敌军出动了,他们行军速度很慢,看样子似乎要来劫营!”?? 孙坚哼地一声说道:“果然不出所料,卖了半天关子,还是出来了,樊稠,你也不过如此!传令下去,营中虚设旌旗火把,全军散到帐外埋伏好!”?? “诺!”?? 此时樊稠已经领军出城,各个人口衔枚,马足裹布,望着孙坚在城外的营地进发,远远望见孙坚军营里火把齐明,旌旗林列,樊稠虽然心中有怀疑,但还是下令大军继续前行。?? 忽然一阵人声马嘶传来,樊稠闻之大惊,以为是孙坚埋下的伏兵,便要下令应战。?? 然而在看清了来人之后,樊稠惊惧却变成了惊喜:“你不是张绣的副将胡扯儿吗?为何会在这里?”?? 胡车儿对着樊稠行了一礼:“末将见过将军,是张绣将军得知将军在荥阳这里有难,特派末将前来支援,张绣将军本想亲自前来的,却因为有事不得脱身,他让末将转告将军您主公对孙坚不可大意,万一孙坚有埋伏,我们将反中其计!”?? 樊稠点点头,勒住马缰道:“我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我军断粮已久,就算明知道会有埋伏,也只能硬着头皮上,大不了到时候放火烧营,抢一些粮草便撤回城中去!”?? 胡车儿打马拦在樊稠面前:“将军为统帅,绝不可有失,末将愿领一军,前去探视虚实,将军可随后进发,若真有埋伏,将军也能保周全!”?? “不可,你是张绣的人,若有差池,如何是好?”樊稠正要阻止胡车儿,却见他已经打马走远,领着他带来的人马先一步向孙坚营地而去。?? 樊稠还要催动大军上前,早有几个副将拦在樊稠马前劝道:“将军不可,胡将军勇力过人,必能自保,真若有失,将军再前去相救即可,若只是同进退,未免让敌军有机可趁!”?? 樊稠叹口气道:“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全军成长蛇阵,徐徐前进,不可与胡车儿将军断了联系,另外派探马哨探周围消息,就算敌人真有埋伏,我们也要狠狠打击他们一下!”?? “诺!”?? 到了孙坚帐外,胡车儿遥望了一下军帐之内,笑着说道:“只有旌旗林列,火把齐明,却看不见一个敌军的影子,看来要么是孙坚这家伙根本没有戒备,要么就是真的埋伏在外面等着鱼儿上钩了!”?? 身边兵士道:“将军可不是鱼,而是能上天入地的蛟龙!”?? 胡车儿冷笑了一下道:“准备一下,冲杀!”?? 这下所有人都愕然了:“冲杀?”?? 胡车儿喝道:“笨!没有埋伏的话此刻不正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有埋伏的话,我们假装中计便可,敌人决然想不到樊稠将军还率着大军在外面吧,哼,那样的话,看看究竟是谁中谁的计!”?? 众将士恍然大悟,口中大呼着冲杀,一个个冲入了军营内,不断将手中的火把丢向军帐,霎时孙坚大营便燃烧起来,而由于营外都是大片枯草,火势不断蔓延,到处成了熊熊火海。?? 不过,明显的,是座空营。?? 胡车儿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故意换上一脸惊恐的表情,像每一个中了计的将领一样大惊失色道:“不好,中计了!”?? “现在才知道中计了,未免有点太晚了吧!”说话的正是孙坚,他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封住了所有的出口,然后看着被重重包围的胡车儿军队,像每一个摆下空营计的将领一样大笑着说道。?? 胡车儿见已经四下无路,面上依然凛然不惧道:“来将可是孙坚?”?? 孙坚见火光之中胡车儿的打扮,知道不是樊稠本人,不由有些失望道:“正是我,你又是何人,樊稠为什么没来?”?? “樊将军何等人物,怎么会中你这雕虫小技!”胡车儿大喝一声,手持自己碗口粗细的七尺熟铜棍飞马直奔孙坚所在,口中厉喝,“西凉胡车儿,特来取你首级!”?? “哼,口气不小!”孙坚摆手示意士兵们在一旁观看,然后手中古锭刀飞速舞动,迎着胡车儿便上去,口中大喝道,“无名小卒而已,看我古锭刀的威力!”?? “嘭!铿!”?? “唔,有点意思嘛!”?? “厉害,倒也有点名堂!”?? “铿铿!”?? 刀棍相交,在夜色里擦出无数的火花,士兵们见状,便把火把一齐点亮,映得四下里如同白昼,再看孙坚与胡车儿二人转眼间已经厮杀了十余回合,二人各个微喘着气息,凝视着对方,准备发动下一次的对决。?? 这时身边的小兵提醒孙坚:“将军,对方只是一员偏将而已,樊稠本人若是来了,我们就难以应付了!”?? 孙坚顿悟道:“差点忘记了,果然樊稠不是一般的角色,传令全军,先把敌军悉数剿杀,然后准备迎击樊稠部队,不过,一定要活捉这个胡车儿!”?? 士兵们依令而行,不一刻四面出口齐声向胡车儿部队发起了冲锋,胡车儿这才有些吃惊了,正要回身指挥人马作战,孙坚早看见这个空当,飞马又疾驰过来,与胡车儿缠斗在了一起。?? “你叫胡车儿是吗?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胡车儿冷笑一声:“想让我死,可还没有这么容易!”说罢手中熟铜棍一抖,只听喀拉一声,那长棍竟然应声裂成了数节,每节接口处都是由铁链系着,被胡车儿握在手中!?? 孙坚只来得及说一声:“这难道是——多节棍?”?? 胡车儿冷喝一声:“算你有见识,来吧!”说罢手中已经甩出多节棍,那多节棍活似一条灵活的长蛇一般,蜿蜒向前,攀住了孙坚的刀刃,制住了孙坚的攻击!?? 孙坚发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兵器已经丝毫动弹不得了,他怒吼一声,却无可奈何,胡车儿只微微一用力,古锭刀便自孙坚手中脱出,反到了胡车儿手中。?? 胡车儿笑着看着孙坚道:“猛虎孙文台,也不过如此吧,被人夺去了兵器的滋味如何?很是耻辱吧?我胡车儿今天就要打死你这只恶虎!”?? 孙坚反而平静下来,冷冷看着胡车儿胡车儿说道:“你的人马都已经被我困住了,连你都将被我的部下杀死,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会笑到最后?”?? 胡车儿猛地出手,手持古锭刀架在孙坚的脖子上:“取你性命我只在翻手之间,我就不信你的部下们能来救你!”?? 孙坚看着自己的兵器在自己面前泛滥的寒光,凛然不惧道:“自己的兵器杀自己是吗?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孙坚的话,可就错了!” 第375章 一坨牛粪插在鲜花上 孙坚看着自己的兵器在自己面前泛滥的寒光,凛然不惧道:“自己的兵器杀自己是吗?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孙坚的话,可就错了!” 胡车儿错愕道:“难道你还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耍什么阴谋不成?” 孙坚轻笑一下,然后冲自己的士兵们打了个手势,顿时只听一声天塌地陷的混乱之声,包括胡车儿在内,他的人马一起跌进了孙坚部队们事先在营前空地上挖好的陷马坑中。∈♀頂點小說, 霎时,人仰马翻,自相践踏,胡车儿的人马立即陷入了混乱中,慌乱中胡车儿把自己连带孙坚的兵器一起掉落,被自己的战马一下狠狠甩到了地上,然后他根本来不及闪躲,便看见了自己的战马腾空而落的马蹄…… 胡车儿正要闪躲,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腿也被细木桩刺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前来取自己的性命。 真是大意,竟然会就这样将性命交代在这里。 胡车儿这样想着,不甘地闭上眼睛,然而臆想中的疼痛却没有传来,只听一声战马的嘶鸣声,胡车儿诧异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危急时刻孙坚一头撞开了战马,救下了胡车儿的性命。 胡车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孙坚这张冷酷而沧桑的面庞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 孙坚不说话,只是回身笑着拾起胡车儿刚才掉落的多节棍和自己的古锭刀,然后来到胡车儿所在的陷马坑前,对周围士兵命令道:“把他拉出来!” 几个士兵上前弄了几下,无奈地对孙坚说道:“将军,拉不出来!” 孙坚有些震怒,上前看着胡车儿,又看着他受伤的腿,然后在士兵的惊呼中跳进陷马坑,对胡车儿道:“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啊!”这哪里是有点疼,是疼得要命好不好!胡车儿被孙坚猛地从木桩里拔了出来,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 这一叫不要紧,胡车儿的士兵们都看到自己的主将被孙坚抱在怀里,虽然从没有见过两个敌将以这种方式身体亲密接触过,但至少从火光中胡车儿苍白的脸庞和正在流血的大腿来看,胡车儿被俘虏了! 胡车儿被孙坚这样的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不禁尴尬万分,使劲挣扎道:“快放我下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孙坚冷哼一声,直接将胡车儿扔在了地上,把胡车儿跌得两眼直冒金星:“你想摔死我吗?” 孙坚冷笑道:“你不是要和我决一死战吗?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能赢得了我吗?反正你要死,不如直接摔死,我也省点力气!” “你!”胡车儿心中大怒,却无可奈何,情势变化太快,刚才孙坚还是他的手下败将,想不到这么快自己就变成了人家的俘虏,不由叹息一声。 孙坚不再理会胡车儿,而是转身对还在与自己人马激战中的胡车儿士兵喊话道:“你们的将军已经被我孙坚俘虏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这话有效,很快胡车儿的士兵们就停止了厮杀,默默看着自己的主将被羞辱。 胡车儿羞愤难当,想要自尽却连兵器也被孙坚收缴了,心下一横,准备咬舌自尽。 “噗——” 孙坚早看出了胡车儿的意图,立即抢先一步,用胡车儿的一头多节棍堵住了胡车儿的嘴,让他不能咬舌,然后喝令士兵道:“绑起来!” 士兵们依令而行,早有人取出绳索将胡车儿就在地上捆了个结实,胡车儿虎目含泪,奈何嘴巴被堵,全身被绑,连死都不能。 孙坚来到胡车儿的士兵们面前,大喝一声道:“高使君这次前来洛阳是为了勤王而来,我是一个武人,别的话我也不会说,我知道你们很久没有和自己的妻子父母联系了,也许你们还不知道,他们之中有部分人从凉州迁来了南阳,这一次我孙坚做主让你们活下来,让你们自己的妻子父母告诉你们,在你们离家征战的日子里他们过得怎么样?高使君对他们怎么样!” 忽然有一个小兵互相低声说道:“我是金城人,妻子前些日子给我来信,说她和我的父母被高燚安置到了南阳,现在吃得好住得好,让我别担心他们!” 另一个小兵疑惑道:“怎么可能,主公不是一直说南阳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你妻子的信会不会是高燚让人伪造的?” 那个小兵摇头道:“不会的,天下只有我的妻子才会称呼我牛粪哥,她的落款就是这么写的!” “哈哈哈,牛粪哥,那你媳妇肯定叫鲜花妹了,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不对不对,是一坨牛粪插在鲜花上!” 其余人对这两人怒目而视:“你们想惑乱军心吗?” 但还是有几个人也开始小声议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高燚明知道我们是他的敌人,却还是善待我们的妻小,这是什么样的人物?我们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作战!” “对呀对呀,不如投降高燚吧!” 孙坚满意地看向狼狈的胡车儿道:“怎么样,胡车儿将军,看来你的军中也有很多向往南阳的人啊!” 胡车儿愤怒地看着孙坚,他现在只有愤怒地看了,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能用眼光把这个救了自己却又羞辱自己的家伙撕成碎片啊! 孙坚笑了笑,转身对身旁士兵说道:“收了这些人的兵器,先看管起来,既然胡车儿出现了,那么张绣肯定也到附近了,其余人等,随我准备前去会一会这个北地枪王!” 停了一下,孙坚又看了一眼因为失血过多而不住颤抖的胡车儿,对士兵喝道:“叫军医过来,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别让他死了!” “诺!” 此刻樊稠歇息了一阵,遥见孙坚营中火光冲天,不一刻喊杀声也震天般传来,樊稠知道必然是胡车儿与孙坚厮杀在了一起,当即下令全军疾行,前去救应胡车儿。 未出多远,却听得前往喊杀声突然停了下来,樊稠心中疑惑,当即命令传令前去探报,不一刻传令飞马来报:“不好了,将军,胡车儿将军似乎被敌将孙坚给俘虏了!”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樊稠不禁大惊,“孙坚不愧是个厉害角色,只是胡车儿将军也不是等闲人物,如何这么快便被俘虏了去?” 传令摇头道:“不太清楚,似乎孙坚在自己军营内设了什么圈套,胡车儿将军才不幸中计的!” “即便如此,胡车儿也带了数百人马的,就算是不反抗而杀也要杀上一刻钟吧,难道已经都投降了!”樊稠心中气恼不已,喝令道,“全军疾行,随我取孙坚性命,救出胡车儿将军!” 副将拦住樊稠道:“将军你身为统帅,一旦出了差池怎么办,胡车儿将军临行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樊稠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孙坚只有一千人马,经历了与胡车儿将军的厮杀,必定料不到我还会来,高燚是强大,我樊稠可也不是吃素的,反正回城里也是饿死,这正是杀孙坚的大好时机,我会把高燚的大将一个一个地杀掉,最后只剩下高燚一个人,看他还怎么打仗!” “主公!”副将还想说什么,却见樊稠已经催马远去,只留下一道背影,叹一口气,也策马跟去。 行无多远,忽然只听一声梆子响,四下里忽然冒出许多人马,拦在了樊稠大军面前,为首大将不是别人,竟然是夏侯渊! 曹操虽然得了朝廷的诏命入了洛阳去赴任越骑校尉,不过他也不想看着高燚孤军对抗董卓,他临行前命戏志才与夏侯惇带三千人跟随高燚军行动,又令夏侯渊带着一千人到荥阳助力孙坚牵制徐荣。 “敌将是想偷袭我军吗?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樊稠并不认得夏侯渊,还以为是孙坚来到,在马上指着夏侯渊大骂道:“你就是孙坚?看我三招之内取你性命!”说罢拍马向前,手中长枪舞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直逼夏侯渊而去。 夏侯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樊稠会把自己当做孙坚,但转念一想,知道樊稠肯定已经和孙坚先打了一场,看样子似乎没有吃到什么好处,所以才这么愤怒的吧。 想到这里,夏侯渊看着飞马前来的樊稠,当即取出弓箭,眨眼间便射出了数箭,无不指着樊稠全身要害而去。 樊稠从未听说孙坚擅长弓术,此刻见“孙坚”搭弓上箭,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要吓唬自己,因此并不在意,等到这些羽箭疾速到得面前才有些吃惊,不过他又是何等人物,当即挥枪疾速狂扫,射来的羽箭纷纷被拨落在地。 夏侯渊吃了一惊,从来还从没有人能同时闪避他这么多支羽箭的,虽然刚才还质疑对方的身份,不过看这身手,知道必然是樊稠本人无疑了,当即大呼道:“此人便是樊稠,众军努力厮杀,擒得此人,便是大功一件!” 樊稠冷笑一声道:“道我是三岁孩童随你摆布吗?先见识一下我这长枪的威力!”说罢长枪舞得更为迅捷了,旁人几乎看不见枪的存在。 第376章 我办事,你放心 看着樊稠前来,夏侯渊凛然不惧,大叫一声好,手提鬼头斩马刀,飞马便迎着樊稠而去。+頂點小說, “嘭”的一声,夏侯渊还未到樊稠面前,自己的战马倒先被樊稠这凌厉的杀气震得口吐鲜血,扑到在地,夏侯渊不及防备,一跤摔下战马,落在樊稠面前。 樊稠大喜过望:“受死!”手中长枪疾速向夏侯渊要害刺去,夏侯渊的兵士齐声惊呼:“将军!” 正当此时,夏侯渊也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等闲人物,当即一个侧翻,闪过了樊稠的攻击,樊稠一击不成,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策马便迎着夏侯渊而去,把夏侯渊追得左躲右闪,是好不狼狈,奈何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战马,夏侯渊还是被樊稠追上,挺枪便要刺中后心! 这时忽然夏侯渊停了下来,转身看着樊稠,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丢掉了兵器,将弓箭拿在了手中! “着!”夏侯渊无视樊稠刺来的长枪,扣弦便射。 “呲!”虽然樊稠眼疾手快,但还是慢了一步,头只来得及微微一偏,夏侯渊的这支狼牙羽箭贴着张绣的脸庞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噗!”不过樊稠这微微一偏头,手中长枪自然也失了准星,只刺中了夏侯渊的左肩。 “孙坚,果然厉害!”樊稠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疾速抽回长枪,扯下衣袍裹住脸,看着面前的夏侯渊凝重道。 “嘶啊!”夏侯渊这伤也不算轻,他反手按着伤口,血丝还是透过他的手掌不断流出来滴落于地,脸上却是一副轻蔑的笑容,“孙坚自然是厉害的,不过呢,我不是孙坚!” “什么?”樊稠瞪大了眼睛,看着夏侯渊,看起来年龄不过二十多岁,明显不是过了而立之年的人,这才知道自己忙活了半天,是认错人了。 “夏侯渊将军威武!”夏侯渊的兵士们齐声欢呼。 “辛苦了,夏侯渊将军!”忽然后方一声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猛虎营人马鼓噪而来,为首大将正是挥军前来的孙坚,他看着樊稠笑道,“金城樊稠,真是久仰了,在下孙坚,前来请教!” “以为我会怕你们不成!”樊稠虽然吃惊,但知道自己的武艺并不在这二人之下,便重新舞起长枪,大喝而来,“正好一起结果你们二人的性命,为董公解除心腹大患!” 孙坚战意大起:“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说罢手中古锭刀高举,直奔张绣而来。 夏侯渊从自己士兵手中接过战马,吩咐副将韩浩与史涣道:“你二人领一半人马,绕过这里埋伏在樊稠回宛城的必经之路,我和孙坚将军在这里先拖住他,我得了消息,徐荣,吕布和张绣都带了人马向荥阳而来,肯定是支援樊稠的,我们千万不要让他们有机会与张绣会合!” 二人慨然称诺,悄悄带兵离去。 夏侯渊虽然口中为与樊稠厮杀中的孙坚叫好,却私下里吩咐士兵多点火把,以免被樊稠军看出自己兵马调动的迹象。 一直没有加入战斗的樊稠副将樊路忽然发现夏侯渊军中有些不对劲,仔细看去却发现敌军火把还是刚才大致的样子,倒也没有多疑心,不过还是对樊稠另一员副将樊广道:“胡车儿将军被俘虏,樊稠将军在这里被孙坚与夏侯渊牵制,一时占不了便宜,如果高燚率军拦住樊稠将军回去的路,我们就万事皆休了,你速速带一支人马,务必细细哨探,确保我等归途无忧,并向徐荣求援,让他火速前来接应樊稠将军,迟则恐怕生变!” “好的,我办事,你放心!” 此时徐荣已经带着人马赶到了荥阳地界,却被探马报知在城内没有樊稠消息,知道一定是与孙坚军交手了起来,他唯恐樊稠独力难支,便点起自己所带五千人马,循路接应樊稠而来。 未行多远,忽然遇见樊稠部将樊广领着数百人马火速来到,见到是徐荣人马,立即前来拜见:“将军,樊将军被孙坚与夏侯渊缠住了,张绣将军派来支援的胡车儿将军也被孙坚俘虏了,请您火速前去救应樊将军!” “有这等事?”徐荣听了大惊,更不多话,命令樊广在前带路,疾速奔向樊稠所在之处。 到得一处密林附近,徐荣忽然叫停了人马,樊广不解道:“将军何故停下?” 徐荣指着林子对樊广道:“高燚果然厉害,居然把伏兵都设到这里来了!” “伏兵?在哪里?”樊广听了不解,望见密林并无异常,以为徐荣是在疑神疑鬼。 徐荣并不多解释,只对身边将士道:“准备火箭,射向密林之中!” “诺!”虽然不知道徐荣的用意,但士兵们还是照做了,霎时数百支火箭射向密林,很快林中变成了一片火海,而紧接着,便传出来无数人的惨叫。 “果然!”樊广佩服地看着徐荣,然后抽出佩刀,喝令周围士兵:“杀!” “杀!”士兵们当即各个抽出身上兵器,随同徐荣和樊广下马一齐杀进林中。 埋伏在林中的正是受夏侯渊之命前来阻击樊稠归路的韩浩与史涣数百人马,二人马不停蹄刚捡了这个绝佳的密林埋伏下来,想不到反而被徐荣看出来破绽,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一通火箭直接让自己的人马死伤了一小半,徐荣和樊广又带兵杀来,虽然二人及时组织反击,可已经失却了先机,明显坚持下去就是败亡了。 这时史涣当机立断,抽刀便迎着徐荣冲去,回身对韩浩道:“你速速带兵突围去见夏侯将军,告知他这里的情况,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韩浩哪里不晓得史涣是要牺牲自己保全他的意思,当即拒绝道:“你的武艺比我好,死了可惜!你来突围!”说罢已经抢先一步,挥刀和徐荣战在了一起。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徐荣游刃有余地招架着二人的同时攻击,冷不防一刀砍向韩浩的胸口,“都给我乖乖受死!” 刀未及身,却被另一柄长刀隔开了,徐荣看去,原来是史涣前来救下了韩浩,当即收住身形站好,口中冷冷道:“好一对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一起上吧!” 韩浩与史涣相视一点头,一左一右便齐齐攻向徐荣,二人似乎已经有了无比的默契,一个劈向徐荣腰侧,一个扫向徐荣心口,招式狠辣凌厉无匹。 徐荣凛然不乱,挥刀隔开韩浩兵器,却不停下,直接大喝一声,单手用力将韩浩的长刀顺势借力,正好觑着史涣长刀将至的一瞬间给拦了下来。 这一招借力打力实在漂亮,徐荣毫发无损,却愣是让韩浩与史涣狠狠摔到了地上! 韩浩和史涣的士兵们见自己将军有难,已经纷纷围拢过来,聚集在二人身边,与徐荣的部队拼命厮杀着,不过很快人数越来越少。 “太小看张绣的部将了,我们不是对手!”史涣转头看向韩浩叹息着,然后吃力道,“趁着还能走,还不快走!” 韩浩一边摇头一边挥刀奋力击杀着冲过来的徐荣士兵:“我不走,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这个笨蛋!”史涣简直对韩浩无语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着他一刀斩杀了几个想趁势偷袭的小兵,怒喝韩浩,“就算我是会死,你也要活下去,为我报仇!” 韩浩虎目含泪,手中兵器却没有停下,反而挥舞得更疯狂了,他不再看厮杀中的朱灵,而是一刀劈死了一个徐荣的骑兵,夺了战马翻身而上,一马当先,领着士兵们向后冲去。 “兄弟保重!”史涣微笑着看着韩浩消失的背影,而后看着面前的徐荣,脸色渐渐凝聚起无限的杀气,“现在已经没有牵挂了,下面让你们见识一下清河朱灵真正的实力!” “什么意思?难道还留了一手?”徐荣见史涣身上的气势忽然大异先前,不禁有一刹那段错愕。 错愕仅仅是一刹那而已,徐荣操起兵器拍马便杀向史涣,口中大喝道:“只会说大话了吗?” “来吧!”史涣握紧长刀,也迎着徐荣而去,将近之时,忽然低喝一声,屈膝于地,消失在了徐荣的马下。 “???”张先微微吃惊,这个朱灵要做什么? 徐荣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不过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却见自己的战马忽然身形一顿,然后仿佛是无意识地向前跑去。 可并没有跑出数丈,那马忽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徐荣不及防备,被狠狠摔了下来,他还没有起身,却见火光辉映之下,自己的战马在不断抽搐,而马肚的位置,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刀口,马血正汩汩流出,消耗着它的生命。 史涣也起身,一刀击飞了身后的小兵,向着地上错愕的徐荣一步步走来,用刀指着徐荣道:“你很厉害,但很可惜,我比你更厉害了一些,所以,不好意思,唔……噗!” 史涣的身子一顿,反手摸了一下后心,手上沾满了鲜血,几支羽箭正插在后心位置。 徐荣并没有起身,而是看着史涣身后的樊路和身旁几个弓箭手,对史涣道:“你似乎忘了我不是一个人来的!” 第377章 典韦在此! 史涣并未伤到要害,因此并未死去,不过那箭伤也是痛彻心扉,他却不肯倒下,只冷冷道:“要杀便杀,给我个痛快!” 徐荣喝令士兵:“绑起来!如果胡车儿将军还活着,就用这个人来交换!” 樊路揪住被绑缚的史涣大喝道:“说,刚才那个副将去了哪里?” 史涣向着樊路脸上吐了一口血:“呸,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放肆!”樊路抹掉脸上的血迹,一鞭抽在史涣脸上,霎时史涣脸上便有了一道血印子。⊥頂點小說, “看好他,先押回城内,我有一百零八种酷刑慢慢折磨他,看他说不说!”樊路命令士兵们押走史涣,然后对徐荣道,“将军,现在怎么办?敌人会不会已经绕道偷袭荥阳去了?” “不会!现在占据荥阳城没有丝毫好处,而且——”徐荣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根据路程和时间来算,高燚的人马绝没有可能这么快,孙坚和夏侯渊只是想在荥阳这里牵制一下我们曹操,而史涣和韩浩也不过是夏侯渊的副将,他们不过是想虚张声势顺便刺探我们的虚实罢了,我倒是担心孙坚已经派出了一支人马埋伏在吕布将军的援军来向了!” 樊路听到这个大惊道:“真是如此的话,可如何是好?” 徐荣沉声正色道:“这样,你迅速带领自己人马,即刻前往成皋,那里是荥阳通洛阳的门户,如果被高燚占领,我们就危险了,但现在我的人马也不多,只能分你一千人马,你如果真的遇到高燚大军不要恋战,一定要设法脱身,与吕布将军派来的援军取得联系!” 樊路见徐荣说得如此严重,自然也不敢怠慢,当即领着一千人马,望成皋而去,临行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史涣一眼道:“小子,等我回来再慢慢折磨你!” 史涣冷哼一声道:“希望回来的不是尸体!” 樊路领军离去,徐荣带兵来不及修整,只检点了人马伤亡情况,留下一小部分伤兵照顾重伤员,并押解俘兵回荥阳,自己便带着剩余的三千多人马继续火速行军,前去接应樊稠。 又未行多远,前面斥候飞马回报:“将军,发现刚才脱逃的敌军部将了!” 徐荣大喜道:“很好,不要让他跑掉了,否则等他回了敌营,我们就有麻烦了!” “诺!” 韩浩带兵突出重围,马不停蹄地挥鞭疾行,但还是很快被徐荣的人马给追上了,士兵们奋死杀敌,却也没有阻止被包围的命运,韩浩持刀在手,知道今日已经有死无生,索性不再逃跑,而是转身回来,与士兵们一起奋勇杀敌。 “左右是一死,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我韩浩也不是好惹的!”韩浩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如风似火,收割着身边敌兵的性命,当然,他自己也是伤痕累累了。 “曹操军的部将真是可怕!”徐荣在远处目视着人群中厮杀的韩浩,心里竟然有些异样,“连一员偏将都如此悍勇,看来曹操练兵很有一套啊!” 忽然前军一阵喧闹,徐荣未及查探,早有一个骑兵飞马前来,对徐荣道:“将军,主公已经进入洛阳城,吕布将军正在带兵赶来,要小人前来知会!” “好!”听到这个消息,徐荣自然大喜,当然,他不忘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骑兵,以防是孙坚派人假扮,不过还好,他确认了对方身份无误后,当即命令全军,“迅速捉了那人,然后和主公相见!” “诺!” 霎时,徐荣的兵马一起涌向韩浩,韩浩自然压力倍增,他望着里三重外三重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的敌兵们,心底生出一丝绝望,想到史涣可能已经遇害了,他的心也落寞下来,不由举刀就要自刎。 “叮!”地一声,史涣的刀被一颗远处飞来的小石子给弹开了,史涣错愕地睁开眼睛,看向石子来的方向。 “啊啊啊啊喝喝喝喝!!!!!!!!曹将军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手下?男人,就是生要生得痛快,死也要死得坦荡!做什么要自杀!!”那个方向蓦地爆出一阵震天彻地点吼声,如狼似虎,把所有敌兵们都唬了一跳。 “什么人?”吕布刚刚带兵来到,听到这声吼叫,不由也吃了一惊。 “不知道什么家伙,不过高燚手下不缺的就是能人!”徐荣带兵来到吕布身边,来不及多说什么,也看着那声吼声来的方向喃喃自语。 “难道是——”听到这声怒吼,韩浩不由转忧为喜着喃喃。 “嘭”又是一声巨响,几十个敌兵被直接震飞,惨叫着飞向半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等怪力—— “高家军亲卫营统领典韦在此!”吼声继续,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典韦?”吕布微微吃惊,“难道就是高燚身边那个亲卫?” 徐荣眼神中吃惊夹杂着期待:“但愿不是!” 都知道典韦从不离高燚左右的,如果典韦真的出现在这里,那么高燚…… 一个魁梧粗壮的人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面貌凶恶如黄泉恶鬼,手持两把漆黑如墨的铁戟,酣畅淋漓地战斗在敌阵之中,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至少数名士兵的伤亡,他身后的亲卫们跟随着自己的主将,一路风一般摧残着挡在面前的徐荣部队,冲杀到韩浩面前,大笑着说道:“幸好及时赶到了,韩浩将军,你没有事情吧!” 韩浩看着典韦大喜:“将军,你怎么会在这里?” 典韦神秘地一笑:“当然为了救你啊!” 韩浩大喜:“那高使君呢?” 典韦指向不远处:“呶!” 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数万火把组成的火龙,中间夹杂着响彻天地的战马嘶鸣声与士兵们的呐喊声,由远及近来到,这冲天的气势连吕布都有些心惊,他看着徐荣道:“高燚真的来了?似乎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徐荣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不,吕将军,我们的士气已经十分低落,战力也相当受损,樊稠将军是救不成了,还是迅速撤回城中等待胡轸大都护的援军吧!” 吕布想想也对,他自愿来荥阳就是不想与高燚硬碰硬,想不到还是没有避开,如果高燚再派一支人马断了荥阳与小平津的联系,那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吕布当即让徐荣率军先行,自己亲自断后,向荥阳城撤去。 典韦还待追赶,却被已经带兵来到的孙坚叫住了:“不必追了,典韦将军,我们的人马也很累了,用火把吓退徐荣与吕布军的计谋只能骗得了一时,等程普和韩当黄盖朱治的人马来到后,我们稍作修整,就撤回汜水与主公会合!” 韩浩摇摇晃晃来见与孙坚一同到来的夏侯渊:“将军,末将无能,几乎全军覆没,史涣将军也生死不明!” 夏侯渊看着浑身是血的韩浩,心中不禁唏嘘,知道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一番血战,摆摆手道:“我知道,辛苦你了,韩浩,快去让军医医治吧,我知道你和史涣情若兄弟,放心,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会找到他的!” “谢将军!”韩浩含泪说道,得脱险境,终于松一口气,昏倒在地,士兵们连忙抬着去找军医了。 不一会,程普与黄盖也带兵赶到,知道孙坚已经俘虏了樊稠,便来相见。 孙坚见了程普,哼了一声道:“呵呵,程普将军,你居然把我们都骗过了,其实是暗地加速行军阻击了徐荣和张绣一次才对吧?不然也不可能现在才来!” 程普笑道:“是啊,打仗么,不就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吗?要不然怎么出奇制胜,而且我这一招看起来也十分有效,估计大大出对方意料之外,现在敌军不是只能龟缩城中了吗?” 夏侯渊正要说什么,却闷哼了一声,孙坚这才见到夏侯渊神色不对,立即问道:“怎么了夏侯将军,受了伤么?” 夏侯渊笑道:“一点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孙将军一定还有重要任务吩咐我吧,只管说便是!” “不行,军医何在,妙才,你也去休息,这也是重要任务!”孙坚沉声道,“如果因为徐荣这种小人物而让你有什么差池,我可不会原谅自己的!” 夏侯渊道:“可是孙将军,如果我休息的话,谁来指挥部队攻城?” 孙坚和程普对视了一眼道:“谁说一定要攻城的?” 典韦在一旁大惑不解道:“啊?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等着吕布与徐荣来投降?” 孙坚点点头:“正是此意,吕布和徐荣都是聪明人,程普将军,你向成皋派驻了多少人马?” 程普道:“我让韩当带了一千人前去,足够抵挡一阵子的了!” 孙坚点头道:“好,明日把荥阳城三面城门都围住,但不攻城,若有人出城报信一律格杀!” “诺!” 荥阳城内,怏怏撤回的吕布正与徐荣商议对策:“失策,我们被那个典韦骗了,高燚不可能一声不响就来到荥阳的,这一定是孙坚想出来的阴谋诡计骗过咱们,孙坚的军事才能比他的武艺可好了不止万倍,如果单打独斗便是十个他我也不怕,但是带兵打仗,呵呵,是我太小看他了!” 徐荣却不紧不慢道:“将军勿忧,难道忘记了我们曾说的,还有胡轸大都护的援军吗?” 吕布叹气道:“胡轸?呵呵,他巴不得我们两个死在荥阳的,再说了你看今天孙坚军的气势,胡轸那家伙会是对手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徐荣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他看着吕布道,“将军不要忘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我们还可以投降!” 吕布笑了道:“我刚投义父,又转投高燚?天下人将如何看我,再说了,如果对方不答应怎么办?” 徐荣笑道:“不会的,因为第一前去求和的使者是——我徐荣!第二,不是真的投降,而是为争取胡轸大都护援军前来所做的权宜之计!” “你——”吕布听了大惊,“不可,孙坚知道你的军事才能,颇为忌惮,如果他把你拘禁起来或杀害了怎么办?而且你说假装求和,难道孙坚不会看出来!” “孙坚可不是这种人!”徐荣大笑着向府门外走去,“将军尽管放心好了,这个任务很简单的,而且胡车儿将军还在孙坚手里,而我们手里也有他的友军夏侯渊部将史涣,我以交换俘虏的名义进行求和,让孙坚放松戒备,答应我们!好在胡轸大都护援军到来之前,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 “运气好的话,杀了孙坚也未可知呢!”徐荣回过头,看着吕布阴阴地笑着。 第378章 算计不死你 徐荣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然而却是人算不如天算,第二天等他都已经做好了投降准备的时候,却被探马告知孙坚本人已经连夜离开了荥阳消失不见了。 “走的很急,连大营都没有拆除!”吕布带着人马到处查看了一下,前来对徐荣道。 徐荣皱着眉:“没有理由啊,这不像孙坚的作风啊!” “启禀将军,人在孙坚营中发现了一封书信!” 一名士兵拿着一封信过来交给吕布,吕布接过,却没有拆开看,而且直接递给了徐荣:“我吕布是个粗人不认字,还是你来看吧?” “呵呵,将军真会笑,你以前可是在丁原手下当过主簿的,会不识字?我看是被胡轸和华雄那两个子给排挤得太自卑才对吧?”徐荣一面笑着,一面打开书信,面容却渐渐变得不好看起来。 吕布看在眼里,知道信里面肯定不会有什么好话,问道:“孙坚写了什么?” 徐荣折好信,冷笑道:“他本来来这里的目的就是抓樊稠的,现状俘虏了樊稠,目的已经达到,自然要撤退走了!还威胁咱们要好生照顾史涣的人,要是少了一根头发,他一定不会让胡车儿好过!” “好狂妄的口气,昨天真该和他交手一下的,可惜我身体感染了风寒,咳咳——”吕布微微笑着,不时咳嗽几下。 徐荣却轻轻摇头:“没这么简单,典韦一定给孙坚带来了什么消息,可能是好消息,也可能是坏消息,不过现在看来,坏消息的可能性更大!” 话没有完,便有探马前来禀报:“启禀将军,孙坚虽然带兵从荥阳撤退,但是却让其部将黄盖与韩当朱治驻守在了成皋,企图切断我们与胡轸大都护的联系!就连夏侯渊也带兵去了成皋,加起来约有三千余人!” 徐荣听了,不怒反笑:“孙坚真是可以,临走还留了一手,成皋是荥阳通汜水的唯一捷径,显示就是阻挠我们给胡轸运粮,不过他不阻挠也不要紧,反正这里又没有粮草可运,而且,我▲▼▲▼▲▼▲▼,也没有打算运!” 吕布听了,心里一惊,徐荣莫非有别的打算?他看着徐荣,并不言语。 这时远处来了一名骑兵,吕布认出来了是胡轸的人,便冷笑着自言自语:“催军粮的来了!” 徐荣也看到了,心中也是不快,但还是强自提起一丝笑意来,看着这骑兵到了跟前。 “见过荥阳令,见过少将军,大都护已经领着三万人马在汜水下寨与高燚和鲍信对峙,我先锋华雄数次出战,大败鲍信之弟鲍韬,又斩杀敌将俞涉与潘凤,且重创高燚本人,大都护向朝廷表奏华雄将军战功,主公已加华雄将军为步骑都督,高燚收兵龟缩不战,企图与大都护相持,大都护特命人前来向二位催粮,望早发之,以免军心扰乱!” 吕布与徐荣对望一眼,这才知道了孙坚撤退的真相,原来是支援高燚去了,这也难怪,高燚帐下除了孙坚的猛虎营,还真找不出来几个能以少胜多的猛将了,恐怕孙坚是主动离开,要和华雄一决高下了。 不过这个传令的前面那么多,二人知道最后那句话才是重,挟立功之名催军粮之实,不给就送贻误军机,给的话,拿什么给? “知道了,你先回报大都护与华都督,我随后便发粮草,不过孙坚还派了几个部将死守成皋,我与吕将军还要将这个钉子拔掉才能保证粮道通畅,所以可能会迟几天到粮,请大都护与华都督不要心急!” 徐荣面露微笑,将传令送走了,却看见吕布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徐兄是疯了吗?据我所知,你我军中都没有筹措到一粮草吧?如果这个殆战的罪名落下来,可是要人头落地的!” “呵呵,不错,所以咱们不能再让胡轸打胜仗了!”徐荣悠悠道。 吕布看着徐荣,眼中疑惑渐渐加深。 徐荣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道:“将军虽然是主公的义子,可是并州军和我徐荣一样,都不是主公的嫡系部队,都是有功无赏,有过重罚的命,主公现在虽然以司空的身份进了洛阳,有了推举人才的权力,但是好事必定是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的!” 吕布知道徐荣话里有话,要不然不可能单把这话对他,然而他更害怕这是董卓安排徐荣来试探他的忠诚的,因此只装作对徐荣的话不明白:“徐兄这话是什么意思?倒真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了,昔日丁原有负于我,我才不忿杀之,但义父现在对我恩重如山,我吕布岂是不知恩图报之辈?” 这话倒是大出徐荣意料之外,在他看来,吕布不过是一个空有一身勇武头脑无异于三岁孩童大的人物罢了。 可是现在他知道他想错了,他发现他其实并不能看透吕布在想些什么。 不过既然话已经出了口,徐荣也不打算把话咽回去了,他将旁人都支开,清了清嗓子对吕布道:“吕将军误解徐某的意思了,徐某对主公的忠心那是不可动摇的,只是那胡轸与华雄太过仗势欺人,我徐某受些委屈也就罢了,但吕将军是何等人物?徐某真替吕将军咽不下这口恶气!” 吕布虽然是初投董卓不久,但是对徐荣的为人还是略知一二的,他知道徐荣向来不会轻易人的好话,更不会像今天这样来拍自己的马屁,事出反常必有妖,他知道徐荣一定是想利用他来除掉胡轸,好接管胡轸名下的数万人马,而不再只是一个籍籍无名的荥阳令而已。 他笑了笑,既然徐荣想利用他,那就利用好了,这也不失为一次在董卓军中扬名立万的机会! “徐兄有话不妨直好了,听与不听,我吕布自有分寸!” 徐荣略略放下心来,沉声道:“我率兵攻打成皋,吕将军则带人绕过成皋到汜水胡轸军背后去散布谣言,就高燚的主力切断了他北归平津的退路,必要的时候将军可安排人手,放火烧营,胡轸一定会自乱阵脚,高燚是个聪明人,肯定会派人马抓住这个良机进攻胡轸,彼时胡轸自顾不暇,哪里还能顾得上迎战?最好他与华雄都在汜水战死,将军才好顺势而为!为表诚意,我打算把史涣放回去,将军觉得如何?” 吕布见徐荣得如此详尽,知道肯定不是董卓派徐荣试探了,他明白,徐荣在董卓这里并不能受到重用,因此就想出了这个法子来铲除异己,权当以他吕布和徐荣的两个人名义送高燚一个人情,如果能于此时机接管胡轸的人马,就由不得董卓对他们不刮目相看,如果董卓还是只重用嫡系的人,那么徐荣一定会以这个天大的人情作为投奔高燚的敲门砖。 人心还真是叵测,吕布轻轻了头,本来打算什么,却最终没有出口。 因为来荥阳之前,吕布已经密会过了李肃,让他和同去的高顺等人伺机给胡轸搞破坏。 “主公伤势如何?典兄为何到现在才告诉我?” 回汜水的官道上,策马引军疾行的孙坚不由口气有些不满地问向旁边也渐渐跟来的典韦道,他一听高燚被华雄给重伤,就再也无心攻打荥阳了,反正打下来又没有什么好处,而且真正和徐荣吕布这号人厮杀起来,又不知道要浪费多少天,何况荥阳还连接平津,难保牛辅不会继续派人前来荥阳支援。 典韦有些尴尬,来时高燚千叮咛万嘱咐要他支援孙坚,可是他还是一不心漏了嘴,现在孙坚虽然俘虏了樊稠与胡车儿,但是脸上是一片阴云,典韦也不是个会开解人的角色,只得一面甩着马鞭,一面喃喃自语:“都是我不好,我当时带兵迷了路,没有及时同主公人马会合,要不然我早就对上华雄这个混蛋杀他个七荤八素了!” “也不能全怪典兄你,是我们所有人都大意了,想俞涉与潘凤两位武艺并不算落下乘,华雄却能以一敌二瞬间杀死,可见实力实在不可觑,只怕典兄你亲自上阵,也奈何他不得!” 淅沥的细雨如丝,落了孙坚满脸,他抹了一把,整个人也渐渐冷静下来,这也许是董卓一早就定好的计谋,董卓本来完全可以直接任命吕布为先锋的,但是那样一来,高燚一定会严加提防,而且上阵的时候,更加不会大意,吕布堪称无双,但大可以车轮战消耗其体力,或者干脆让赵云颜良文丑典韦等几大高手联手战吕布。 不过那样一来,汜水这里的战斗就会变成持久作战,对谁都不会有好处,毕竟董卓现在也算代表了朝廷,他麾下的人马只能找借口与他人起些摩擦,而正式宣战的话,就有失自己威信了。 所以才要出其不意,所以才要任命华雄为先锋,这才是董卓真正的本意! 汜水之战,战不是目的,而是以战求和! 第379章 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无聊,无聊,真他妈的无聊!” 汜水大营内,高燚第不知道多少次被外面胡轸大军的叫阵给从好事将近的春梦里叫醒过来,他睁开眼来,打了个哈欠,何小刀在旁边立即拿了沾过热水的毛巾给高燚递上:“主公,您醒了!” “这华雄又来了?”高燚一面接过毛巾捂捂脸,一面啪地一声丢还给何小刀。》頂點小說, 何小刀也不嫌脏,也趁机擦了一把脸,嘻嘻一笑:“是啊是啊,是华雄啊,那个胡轸也真是的,知道咱们打不过这个华雄,就天天派他来叫阵,咱们挂免战牌了都没有用!” “谁跟你说咱们打不过华雄的,嗯?”高燚听了这话可不大高兴,一个鲤鱼翻身从床上站了起来,捏着何小刀的脸就差下手去掐了,“不知道就不要瞎说,我是算日子出战好不好,这可是个很严肃的话题,不要给我嬉皮笑脸的,再没个正经样子,信不信我一会让你出战去跟华雄去打!” 何小刀连连点头:“信信信,主公可是个慎重的人,这个普天之下谁不知道啊?” “别给我扯没用的,交代你去办的事情都办好了没有?”高燚一脚踹在何小刀的屁股上面,凶神恶煞地瞪了一眼,虽然这一眼根本起不到凶神恶煞的效果。 “主公放心,火油,干柴,枯草都已经准备下了,都囤积在了您说的那条山谷里面,别说烧死几万人,就是十几万也能烧死!”何小刀满脸堆笑,神情那叫一个毕恭毕敬。 “那就好,等赵云和颜良文丑胖猪他们都到齐了,就一把火把胡轸华雄这些讨厌的家伙全都烧死!” “但是主公,还有一个问题,这雨就没有停过,这火能生着吗?”何小刀问出了自己疑惑了很长时间的问题。 高燚反问何小刀:“我现在不就是在等晴天吗?” “——好吧!” 高燚不再理会何小刀,然后从被窝里拿出一个小人来,上面雕刻的是一个胖子的模样,相貌丑陋到没有法子用任何语言来形容,只是在身上贴了个纸条,歪歪扭扭写着董卓两个字。 最最好笑的是,这个小人两腿之间的那个命根子也雕刻出来了,只是尺寸特别特别小,按照这个小人的身材比例放大成常人的话,估计只有半个拇指般大小。 这是高燚这些天在大营里面养伤时亲自雕刻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找点乐子,那些个大将小兵们简直太知道高燚有事没事冒出的鬼点子了,一个个都不敢在高燚身边转悠,都自告奋勇地去打敌人去了,当然,华雄他们肯定不去打的,都是些布置布置疑兵,劫劫粮草,断断粮道什么的,就连徐庶本人也是为了不因俞涉和潘凤的事情受罚,而亲自带人去汜水附近收集引火之物去了。 何小刀是个例外,他一直在外面打探情报,所以很是不惧,见大营里的将军们都不在,就来照顾高燚的饮食起居了。 “你小子说这玩意必须亲自雕刻才有效果,我可是辛辛苦苦弄出来了,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要是没有一丝半分的效果,看我不拧下你的头来当夜壶!”高燚颇为欣赏地看着手中的佳作,拿出一根超长的针来,手猛地一戳—— “啊!”的一声从何小刀的嘴里传来,他满脸无辜地看着高燚将这针竟然插进了他的手臂上,一丝殷红的小血柱嗖嗖地喷了出来,无声地谴责着高燚那令人不敢恭维的眼神。 “抱歉,抱歉,呵呵!”高燚一面说着,一面将针从何小刀手臂上拔出,当即又是溅出一道血柱来。 “我让你玩我!让你玩我!让你派人冒充我!让你派人暗算我!让你撤我的官!让你杀我的人!让你劫走我舅舅!让你劫走万年公主!让你劫走陈留王!你笑!你还笑!扎死你!扎死你!扎死你!” 这次高燚可不顾何小刀的死活了,直接照着手里的董卓小人扎下,那频率简直快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而且针针都是朝着命根子方向,连在一旁边冒血边鬼哭狼嚎的何小刀都咬住手指脊背发凉了,这得是有多大仇啊! “啊!”洛阳司空府内,同样做着春秋大梦的董卓惨叫一声捂着下面从床上醒了过来,还一跤滚到了地上去,他再看自己的手时,居然都是血,更是惊慌失措了:“来人,快来人!” “嘭”的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董旻带着几个人冲了进来,看见董卓瘫倒在地上,立即命人扶了起来,倒了些茶水给董卓灌下去,带董卓回过来神来才问道:“二哥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难不成有刺客,快,抓刺客!” 说着董旻就要吩咐从人去抓刺客,却被董卓微怒着喝止了:“抓什么刺客,是我自己不小心——” 后面的话董卓自然没有再说下去,他脸色阴沉地看着那些从人们,怒喝道:“都给我滚,滚滚滚!” 董旻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直接说出来,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二哥放心,这司空府里三层外三层布置得都是我们的人,就连左右的司徒府和太尉府都安插了我们的人!别说是刺客,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董卓正要说话,下面蓦地又是一阵刺疼,他下意识便去捂,自然又摸了一手血出来, 董旻看见,以为董卓是一直以来一个人时间久了耐不住寂寞折磨自己的缘故,于是呵呵笑着说道:“想不到二哥这个年纪依然是雄风不减,兄弟我倒有个建议,这次皇宫动乱,好多皇室宫女和公主们都流落附近各处,虽然有好多已经给救了回来,但是难保不会有漏掉的,二哥你既然是兴复朝廷的大功臣,何不——嘿嘿!” 他边说还边对董卓挤眉弄眼,意思非常明显,这个时候大乱还没有完全安定下来,不趁这个时候为所欲为一下,那还等到什么时候? “滚,你这脑子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董卓脸色一沉,怒斥董旻道,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来洛阳是干什么来了,要是奸淫宫女还说得过去,如果敢对公主动心思,一旦泄露出去,那无疑他会变成千夫所指的。 董旻吃了个瘪,也不再提这个话题来,而是迅速拿了东西来把血迹清理干净,嘴里念念叨叨道:“二哥你也真是的,都已经到这个份上了,还要做什么君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好多人都把你当做一个大奸大恶之辈,我都看不过去了,你可倒好,居然还加封这些人的官,别的也就罢了,连高燚也表了个谏议大夫,这可是九卿之一啊,他配吗?而且把他和袁绍曹操鲍信王允这些人都弄进朝廷做官,合适吗?单是杨彪和卢植袁隗郑泰这几个家伙就已经够让人不省心的了!” “你懂什么,我这叫权术!仗打完了,国家还是要治理的,难道用那些个庸才不成?我董卓还不至于蠢到这种地步!”董卓冷哼一声,他才不会在乎别人怎么看他,他也不信高燚这些人会拒绝他的好意,既然高燚以前敢伸手要十常侍的钱,现在自然也可能要他董卓送来的中央官职。 董旻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怔怔地望着董卓,语气也低了下来:“二哥这是话里有话吧?如果兄弟我没有理解错的话,二哥是暗讽当今皇帝是个昏庸之辈,没有资格做这个龙椅是吗?” “哈哈哈!”董卓大笑起来,董旻可谓是说中了他的心事,现在的皇帝刘辩实在是太无能了,还不如一个平民老百姓,换句话说,如果刘辩真的有才能,根本就不会发生这场牵动天下的宫廷动乱。 再追溯得早一点的话,当年狗皇帝刘宏肯定也是知道刘辩将来镇不住江山,所以才要废掉太子之位的,只是外戚何进家的势力太过庞大,最终没有成功。 “叔颖说得没有错,我的确有废掉当今天子,立陈留王为新帝的想法,这个政权要稳固,就得君有君样,臣有臣样才行,我知道会有很多人以为我是擅权,不会我还是会去坚持做,这才是我表高燚等人入朝为官的真正目的,如果他与我能在这一点上达成共识,还算有一丝化敌为友的希望!” 董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有些心事重重地想着,他不想树敌太多了,他不信那么多人就没有一个和他站在同一个立场的。 而另一个埋藏在心底的原因就是为慕容紫烟报仇,就一定要找借口处死何艳,但是只要何艳的儿子刘辩还坐着皇帝的位子,董卓就没有理由去动何艳。 可是要把刘辩从皇帝位子上拉下来,还缺一个正大光明的借口,这个可不太容易。 董旻知道董卓又想起以前的伤心事了,神色也凝重起来:“二哥,我明白你的心情,放心,这件事,就算天下人都反对你去做,我也一定支持你去做,就算做不成,我也要冒着死的危险去杀掉那个姓何的贱人!” 董卓面上浮起微笑:“说什么,我怎么会让你去死——啊!!!” 话说了一半,董卓下面又疼了起来,浑身冷汗直冒,一时之间他也顾不上想这些乌七八糟的往事。 又折腾了一阵之后,董旻忽然心了一个念头,然后对董卓道:“二哥,何不这样,我们就说那个刘辩忌惮二哥你的实力,偷偷做了个写着您的名字的巫蛊布人想要害您,彼时只要咱们安排个人把做好的布人先放进刘辩的寝宫里,此事若是能闹大了,由不得他不退位!” “做臣子的栽赃给皇帝?这可是史无前例啊!”董卓神色一下子严厉起来,面色阴晴不定地看着董旻。 “额,兄弟我就是说说而已,说说而已,二哥你什么都没有听到!”董旻连连摆手,知道自己出了个馊主意。 “呵呵,害什么怕?既然史无前例,我董卓就做这第一例!”董卓面色瞬间又和缓下来,“就这么办,去把魅姬找来,她做这种事情一向最拿手!” 第380章 跳绳,你值得拥有 “喂,你有没有觉得自从俞涉和潘凤两位将军遇难之后,主公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汜水军营外,守帐的两个军士窃窃私语道。 “是啊,不仅看不出伤心的样子,反倒是每天都特别开心高兴,真是让人想不通啊!” “诶你小子什么意思,主公高兴难道不好吗?他是主帅,自然要事事镇定不乱你懂不懂?” “那你说的主公像变了个人,是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说,这些天一直阴雨不断,主公为何还要发动我们所有人准备易燃之物?而且还是大张旗鼓地进行,这不是明着要告诉敌人我要烧死你吗?” “你们两个,在这嘀咕什么呢?” 蓦地一阵喝声从远处传来,两个军师抬眼看时,只见是徐庶带了好些人手自营外策马而来,却是都作一样的满脸灰尘,被雨水冲刷了几下,成了活脱脱的大花脸,说不出的滑稽和好笑。 “见过徐司马!”二位军师不敢怠慢,立即毕恭毕敬道,毕竟徐庶是高燚亲自任命的军司马,权力大的很。 “主公在何处?”徐庶下马问道。 “回禀司马,在后营!” 徐庶示意旁人先去歇息,自己一径来后营见高燚。 不过远远看到的景象还是让徐庶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四百五十六,四百五十七,四百五十八……” 何小刀那极其猥琐的声音一下一下地传来,徐庶循声只见高燚浑身上下脱得只剩下了一件单衣,两手里面拿着一段麻绳,站在后营空地上气喘如牛地不时上下跳跃,那根绳子在空中轮过一圈,到得高燚脚下,高燚整个人顺势便跳跃起来,离地寸许,让绳子过去,而在一旁的何小刀则负责数数。 他们二人周围还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兵士,各个都是目瞪口呆,而又不时欢呼喝彩。 这是在做什么? 高燚自然也看见了徐庶,不过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坚持着朝连跳五百个努力,他是军营里实在找不到乐子好玩,投壶这种人人都会的游戏对高燚来说反倒是难于上青天,谁让某人的箭术实在是百发百不中呢? 所以高燚就弄了条麻绳系上一个重物,闲来无事跳绳玩,既能锻炼身体,还能丰富士兵们的业余生活,而且跳绳还可以单人跳,双人跳,多人跳,顺着跳,倒着跳,交叉跳,最最关键的是成本低廉,只要一根麻绳就可以搞定,高燚相信要是能推广下去的话,必定上至达官贵人,下至贩夫走卒都会人人把玩,甚至说不定以后麻绳的都会因为高燚跳绳这个运动而身价倍增,让老百姓过上致富奔小康的道路。 高燚边这样想着,其实是在转移注意力,因为他现在实在是跳不动了,双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胸中更像是有一团火在燃烧,然而偏偏这该死的天气依旧是阴雨连绵不断的,真正让高燚体会到了什么是冰火两重天,没事找罪受,真真正正的不作死就不会死。 “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早睡早起,我们来做运动,动动手啊动动脚啊,呼吸新鲜空气——”高燚大口喘着气,连歌都唱上了,不过唱得只能用鬼哭狼嚎来形容。 徐庶看着,也是目瞪口呆,高燚的新花样还真不是一般的多。 “四百九十七,四百九十八,五百!主公五百了!”何小刀看着高燚艰难地跳完最后一个,整个人都欢呼起来,围观的军士们也是一阵雀跃不已。 高燚却是直接就瘫在原地了,只有出的气,没有了进的气:“累死我了,累死我了!呼呼!” 徐庶走了过去,朝地上已经被汗水加雨水湿透全身的高燚伸出手来。 高燚握住,一下就站了起来,气息稍稍安定了些,却是嘴角一阵戏谑的笑意,拿麻绳递到徐庶手里:“元直,来一下不?” “好!”何小刀跟围观的军士们一阵欢呼。 高燚眼角笑意更深:“我们都很看好你哦!” 徐庶一阵哆嗦:“那个,那个,主公这个太高深了,属下不是这块料啊!” “所以才更要锻炼啊,是吧!”何小刀看笑话不嫌事大,回身冲着众人一阵怂恿。 高燚蓦地转身:“嗯,小刀说得对,不会就要学,就要锻炼,那就让小刀兄弟给咱们的军司马示范一下如何?” 何小刀本来看热闹的嬉笑表情立即僵在了那里,整个人如同石化了一般。 “哎呦喂,主公我肚子痛,要去茅房了,失陪一下,你们先,你们先!” 高燚与徐庶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小刀那如风似电而去的背影,一起哈哈大笑。 不过当高燚的眼神和徐庶对上的时候,刚才的嬉笑神情瞬间消失无踪:“安葬好俞涉与潘凤两位壮士了吗?” 徐庶面色凝重:“全按照主公你的吩咐办妥了,墓地就在主公前几天看好的地方!” 高燚跟刚才仿若换了一个人一般,神色也是一片郑重:“我去换一身衣服,待会想去墓地那里吊唁一番!” “好!属下这就去安排!”徐庶点头道。 春雨微凉,天色一片昏暗,高燚站在俞涉和潘凤的墓碑前静静不语。 连日来的大雨根本让人的心情好不起来,而此时的高燚却根本没有离开的意思,他的手掌上还缠着白布,是在和华雄对战时坠马受的擦伤,要不是陈到出手救了他,也许现在他就会去和那些在地下的皇甫嵩,何进,张让等人一起把酒言欢了。 “明阳,许久不见,你又长高了,现在也算是朝廷命官了,却还是不修边幅,胡须又这么长了,月儿就不管一管吗?”皇甫嵩爽朗地笑着,看着高燚消失在空气中。 “诶,明阳的棋艺真是高超,这一招不错,我认输!”神色一向严肃的何进手里拿着一枚白子,抛向空中弃子认输。 “明阳,你是一个懂我张让的人,别人都说这天下是因为的张让而乱,但是你能告诉为什么我张让不把持朝政了,天下反而更乱了呢?”一身白衣白发的张让微微笑着看着高燚,转身走进了大雨之中。 没有人知道高燚在这里站了多久,就仿佛没有人知道俞涉和潘凤免不了被华雄杀死这个界一样。 “这算什么呢?”高燚终于说话了,不久前他还和幻想以后可以改写历史,让俞涉和潘凤统领一支人马南征北战青史留名,谁曾料想却是二人死得这么戏剧化!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自己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主公!”一脸肃穆的徐庶来到了高燚身后。 “元直,你说人为什么一定要死?”高燚并没有转身,而是盯着“俞涉之墓”和“潘凤之墓”这几个苍劲有力的篆字静静问道。 “人为什么会死,就像人为什么会生一样难以解答!”徐庶负手仰望着天空,无数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一层雨雾,“生不言死,正如死不知生!” 高燚无限伤感地惆怅道:“是我的错,如果我能及早做些准备,就不会让他们二人身死,华雄身上还牵着皇甫公的命,我这次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主公,属下有一言愿斗胆相告!”徐庶躬身道,“当下应尽速做出决断,因为我们现在据有的南阳——嵩山一线地形太过狭长,而补给也很困难,加上虎牢关现在已经被董卓所偷袭,如果董卓调牛辅从小平津迂回虎牢关袭击我们在汜水的背后,后果将不可预料,属下之意,不如以攻打黄巾余孽为名,尽速占据兖州,攻下徐州,在中原扎好根基,然后徐图北西南三向,不失为一条极好的战略!” “不!”高燚道,“董卓不会看着我做这些事情的,他实在太强,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打败他,兖州刺史刘岱是个好人,我不能打他的主意,徐州那里,陶谦刚刚被董卓任命为徐州刺史,我若染指,董卓也不会善罢甘休,,我们不能费损了这么多兵马钱粮,最后却让董卓拣现成便宜!反正胡轸和我正僵持着,一时难决胜负,我打算应朝廷的诏命,进入洛阳当几天那个谏议大夫,这样一来你们可以暂时退到嵩山去整顿人马筹措粮草,二来也有了可以和董卓周旋的资本!” “主公不可冲动!”徐庶一听高燚要真的入朝为官,正应了他那日的担心,立即劝阻道,“现在满朝都是董卓的人,主公若进洛阳,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望主公三思!” 高燚不以为意:“早就三思过了,不仅三思了,也四五六七八九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的那些洛阳的流言,说董卓想废掉当今陛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么玩弄权柄!” 徐庶摇摇头道:“主公此言差矣,主公一身安危系于万千南阳百姓与高家军将士,若有闪失,让这些人如何自处,主公的家人又如何自处,这样做凶险太大!” 高燚皱了皱眉道:“我知道元直你的见识在我之上,可是这一次我不能同意你,我自然不会进洛阳送死的,到时候肯定带上几个身手好的人护卫,如果董卓一意孤行,我就设法找人暗杀他!” 徐庶道:“主公想得太简单了些,董卓岂会是无谋之辈,出入必定有高手护卫,如何能下得了手!” 高燚笑了:“得民心者得天下,如果董卓只能靠高手保护来保证自身的安危,那么很快就会有人起来反对他,而且到时候反对他的人不是一个或几个,而是成百上千上万个!” 徐庶点头道:“主公能意识到民心最重这一点可嘉可赞,可是——” 高燚道:“没有可是了,我做事自有分寸,既然王允,曹操,袁绍舅舅和甚至鲍信都敢入朝为官,我高燚有什么怕的?我之所以没有离开这里,就是要打败胡轸手刃华雄,那样董卓必定对我更加忌惮,我也是想观望观望董卓是一个大忠臣还是一个大奸臣,记着,之后你等要听从袁术舅舅的号令,如果董卓当真操弄朝政,你等就秘密游说各地郡守,准备起兵反董,到时候我们里应外合,还朝廷一个真正的清平!” 说着,高燚竟对着徐庶深深下拜。 徐庶立即扶住高燚:“主公不可如此,属下自当尽心尽力辅佐主公振兴汉室,只要主公自己心中有一面明镜,懂得进退轻重缓急,就是我们属下和南阳百姓的福分,若是主公塞耳勿听,即使我智谋胜张良十倍,不得所用,又有何益?” 听到振兴汉室这四个字,高燚身子震了一下。 他做这一切,其实从来都没有想过为所谓的汉室做过什么,只是想着如何能更好的在这个乱世生存下去,这样的他还能称之为汉室的忠臣吗? 真是可笑。 “但粮草很成问题啊!”徐庶紧皱着眉头,伸着手淋着雨丝,“情况非常不容乐观,你也不必瞒我,现在口粮很紧,卫康公子之前资助我们的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几日了,主公你却还要下令省出一部分粮草来准备给那些投奔我们军营来的流民吃,这虽然是义举,但也要讲究方式啊!” 高燚嘿嘿一笑:“谁规定自己快没饭吃的时候就不能帮别人了?我们自己少吃一点又不会死,但是那些流民不吃这一点,可就饿死了!我并不是简单地想做义事,义固然重要,但若是为了义,而让人无辜地死去,又有什么意义?难道我可以这样说:反正人总会挑起无端的战争,只有把人全部杀光才能解决所有问题吗?” 徐庶笑着道:“看来主公已经想明白了,而且比我想得更远了已经!主公放心,属下会按照主公说的去做,同时继续安排人手与卫康公子接触,设法从河东运粮过来!” “杀人永远是一种懦弱的行为,以前我这样想,现在我依然这样想!”说话间高燚已经转身看着远处自己大营内,校场正中数千士兵正在颜良的指挥下顶着大雨拼命操练着。 “现在流汗是为了以后在战场上不流血不牺牲!”文丑也在训练方阵中边来回走边大吼着,士兵手中挥舞的刀枪折射着凛凛寒光。 徐庶点着头道:“但我们却每天都被迫做这些懦弱的事!” “是啊”高燚重重叹口气,“只希望千百年之后,我们的后人不再像我们这样懦弱,这样悲哀!” 二人向着营中走去,还有更多的战争等着他们去绚丽演绎,去绽放光彩。 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了,日头的光芒普照在整个军营内外,辉映成一片美不胜收的人间仙境。 第381章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汜水胡轸军营之中,胡轸正襟危坐,与诸将开怀畅饮,他的下首左面坐着李儒,右面坐着华雄,李肃赵岑等人则是再下首,吃肉喝酒,谈笑风生。±頂點小說,x 李儒皱着眉头看着对面华雄那风卷残云般的吃相,真恨不得把盘子也吃下去一般,与其他人不同,李儒则是很斯文地吃着菜喝着酒,只希望这一场酒宴能快些结束。 “先生,我华雄敬你一碗酒!” 蓦地一声高喝传来,李儒抬眼看时,只见人高马大的华雄已经走到了他面前,手里还端着一碗酒,那意思很明显。 李儒站起身来,冲着华雄一礼,笑着说道:“大敌在前,将军还是少喝些酒为好,省得喝酒误事!” 华雄听了这话可不大高兴,他伸出手来,指着李儒凶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我给你敬酒是看得起你,义父如果看重你,会把你派到这里来?真是把自己当大爷了!” 李儒收了笑容:“在下是好意,将军何必出口伤人?” 胡轸面上立即不好看起来,华雄这是在说他胡轸也是垃圾吗? 不过胡轸可不好发作,李儒和华雄一个是军中智囊,一个是军中猛将,这两个人要是闹起矛盾来,得意的只有敌人高燚。 他刚要出声,李肃早已离席而出,手里端着一碗酒拦在了华雄和李儒之间:“将军何必难为先生,不如末将替先生干了这碗酒如何?” 华雄此时已经喝醉,哪里会听得进去李肃的话,他伸出手来,啪地一声,便将李肃的酒碗打翻在了地上,口中更是怒道:“男子汉大丈夫,喝酒便喝酒,做什么找人来替酒!还是不是个男人!” 李肃的脸当场就变得铁青了,华雄就算再厉害,这样当着众将的面羞辱人也太过分了。 李儒却没有生气,他将酒碗端起来,和华雄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谁知道华雄竟然不依不饶起来:“刚才的事情弄得我心情很不好,罚酒!” 帐内众将都沉默下来,华雄这是怎么了?居然跟李儒过不去了? 李儒也是面不改色,抱起酒坛来给自己的酒碗满上。 然而他正要再干一碗时被华雄阻止了,华雄指着整只酒坛道:“急什么?我说的,是这一坛!” 这下胡轸也吃惊了,他起身劝阻华雄:“将军醉了,先生酒量一向很浅的!” “酒量浅,所以才更要练啊!”华雄呵呵一笑,直接用两根手指将酒坛提了起来,塞到李儒手里,大喝一声“喝!” 李儒苦笑了一下,而后毫不犹豫接过酒坛来,一仰脖子,大口灌起了自己。 酒水进了喉咙,火辣辣一般的灼痛,更多的酒则是顺着脖子流了出来,湿了一大片衣服。 华雄说得没错,董卓到底还是忌惮于他,因此不再留在身边,而是派到胡轸这里来,这种侮辱实在令人不能忍受。 “好气魄!”华雄满意地笑着,自己也抱了一坛更大的酒灌了下去,然后这才善罢甘休。 “启禀大督护,孙坚从荥阳回了高燚大营,现在带了自己人马前来挑战!” 帐外一名军士匆匆而入,跪立于地道。 “哈哈,孙坚,高燚以为让这个家伙来就能打赢我了?取我兵器铠甲,我要亲自取了他的性命!” 华雄大笑着,身子摇摇晃晃,口气很大。 赵岑告诫道:“高燚营中武艺胜孙坚的如赵云典韦颜良文丑庞德等人不少,但他连日来都不肯出战,为何今日天晴了去派一个武艺只有中等的孙坚来挑战?此事必定有蹊跷!” 华雄满不在乎:“你也说了,孙坚武艺不过一般,他敢来,我便敢杀,任他有什么阴谋诡计,都叫他竹篮打水一场空!” 言罢华雄跌跌撞撞便出了帐去。 胡轸也起身来,下令道:“李肃,李儒,你二人紧守营寨,不得有失,赵岑,你去点起所有人马,随我出战!” “诺!” 高燚这里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准备工作,命颜良统军在左,文丑统军在右,庞德与秦翻在谷口设下伏兵,胖猪因为其叔父突然病重不得已回颍川去照顾,贺兰妖也因为听到马腾与韩遂大军到了潼关而离开河南前去接应,高燚本打算与赵云亲自为前锋将华雄引诱到埋伏地点,不料却突然见到典韦带兵押解着樊稠与胡车儿两人及数千俘兵前来,说孙坚自荥阳而回,留程普与黄盖朱治韩当在成皋阻拦徐荣与吕布,自己直接带兵前去搦战华雄了。 “什么?”高燚得到这个消息,差点惊了个魂飞天外,孙坚这是怎么了?华雄哪里是那么好对付的? “子龙,你的马快,带一支人马先行,不要文台有闪失,我随后便到!”高燚又忍不住焦躁起来。 “诺,兄长放心,救不回孙将军,小弟誓不回营!” 典韦目瞪口呆地看着高燚,喃喃说道:“主公,你的伤全好了?” 高燚点头:“当然好了,那点小伤不过是想麻痹敌人的,典韦大哥如何也不晓事?” 典韦啊的一声,脸上满是尴尬:“这样啊,可是我已经告诉孙将军主公你被华雄重伤,危在旦夕了!” 高燚怔怔地看着典韦,简直是欲哭无泪:“典韦大哥,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外面人马攒动,显然是赵云带着人马出营了,典韦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抱拳请战道:“主公,既然已经将俘虏押到,我便也带亲卫营的弟兄与赵云将军一同支援孙坚将军!” 高燚没有立即答应,他见典韦转身要走了,出声制止:“不,胡轸必定不知道典韦大哥你回来汜水的消息,你负责紧守大营,这次我来出战,华雄若见我派出的都是老弱病残之辈,必定会疏于防备,彼时再让各军齐出,进攻胡轸主力,力求一战击溃!” 说到这里,高燚郑重其事道:“典韦大哥不要轻视此次的守营工作,胡轸大军有三万之多,未必不会派一支偏师来攻我大营,典韦大哥莫要怪我无情,这大营彼时若有闪失,军法可是无情!” 典韦知道高燚已经成竹在胸了,于是听令而道:“主公放心,有我典韦在,敌将来万人我吞万人,就算董卓亲自来,我也会将他拒于汜水大营外面!” 高燚听得此言,不由慨然看着典韦:“好,典韦大哥有此气势,真我军之福,我高燚的性命可就交到典韦大哥的手里了!” 典韦自是激动莫名:“无敌高家军!” “无敌高家军!”帐外帐内早已集结好的近万将士也跟着一起齐呼。 高燚听着这雷鸣般的呼声,神色自若地翻身上了没了尾巴的浮云马,从军士手中接过重新铸造的亮银枪,不无感慨地说道:“都说自古枪兵幸运e,我倒要打破这个魔咒!” “主公你说什么?”同样一身盔甲的何小刀满脸问号地问高燚。 高燚笑笑:“没什么,无敌高家军!” 军队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 不重要,军队做什么事才重要,军队能打胜仗才重要,军队绝对服从才重要! “卡擦”忽的一声巨响,把高燚拉回到了现实之中,然后他就吃惊地看到老天故意同他开玩笑一般,阴云遮住了太阳,天色迅速阴暗下来,濛濛细雨随风而下,天际之间电光划过,隐隐有雷声传来,那画面堪称美不胜收。 不过高燚可没有心情欣赏这美景,他火计准备了这么多天,就等着天晴了好用计,谁知道地上的雨水还没晒干就又下起来了,这还真是不见人顺心啊! 自古枪兵幸运e,高燚不得不信了。 不过高燚却没有就此罢战的意思,那么多大将都派出去了,没有理由再停下来,打出去的拳头不击中目标,不可能收回来! 华雄不死,皇甫嵩和俞涉潘凤的大仇就难报,胡轸不灭,将会直接与虎牢关的董卓军队威胁嵩山的安危,高燚进京也会少了一个重要的筹码。 “传令各营,继续进军,引火之物也都带着,老天不给我高燚机会,我高燚偏偏就要逆天而行,有条件要上,没有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 “无敌高家军!吼吼吼!”回应高燚的是响震四野的高呼声。 孙坚此时带兵已经到了胡轸军的前军大营处,趁敌不备,一声令下,便带军冲进前军大营一阵冲杀,胡轸的士兵们由于高燚几日来一直不出战,因此不做防备,被孙坚这样一番奇袭,当即是死伤上千。 不过这些士兵不愧是训练有素的西凉军,在经过了短暂的慌乱之后,他们剩下的士兵迅速集结起来,撤出了前军大营。 孙坚还要带兵去追时,却忽然听得后方传来一阵大喝,随即士兵来报:“将军,敌将华雄带着五千人马迂回到了我军后方,妄图与胡轸军主力夹击我军!” 孙坚看着远处渐渐接近的华雄,丝毫没有半分惧意:“呵呵,怪不得华雄这么晚才出现,原来是想断我的后路,还真是小看他了!众人听令,先随我冲出重围,再战华雄!” 第382章 取名什么的最费劲了 孙坚本是打算率军前去胡轸前军大营袭击一番,报华雄斩将之仇,不料想华雄竟率军迂回到了他的后面,妄想截断孙坚后路,孙坚哪里会遂华雄的心意?立即号令军队从胡轸前军大营撤了出来,索性向北而去。△頂點小說, “将军,前方有呐喊声传来,听声音是胡轸本人率领的主力!” 向导官匆忙来报孙坚,神色不由微微有些紧张。 孙坚沉吟了一下,知道自己有些大意了,胡轸军并没有他想象地那样软弱,这次奇袭只造成了敌军千余人的死伤,而此时华雄在后,胡轸在前,赵岑在左,只有右路无人阻挡。 “右边这条小路是通往何处?”孙坚指着雨中显得有些阴森的右边方向问道。 向导官答道:“回禀将军,这右路直通胡轸中军大营!” 副将有些担忧地说道:“将军,这一处地形险峻,怕是会有伏兵在里面,不如向左突围,赵岑不过是无名下辈,必定拦不住我们的!” 孙坚笑笑:“他是拦不住我们,但是足以拖到华雄与胡轸主力到来,到时候我们可就被三面夹击了,我孙坚还不至于蠢到那种地步!” 言罢,孙坚喝令一声,猛虎营随即便冒雨向着右面行进。 雨势渐渐大了起来,孙坚军全军都被雨水淋湿了,然后顾及到后方敌军随时会紧追过来,依然不敢放慢行军的速度。 正当此时,忽然听得一声梆子响起,黑暗深处蓦地有无数利箭破空袭来,孙坚军不及防备,冲在前头的人马立即死伤了百余人。 孙坚自是大惊失色,他厉声喝道:“什么人在那边,偷袭的不算英雄好汉!” “呵呵呵,你孙坚便能偷袭我军大营,我李肃便偷袭不得你孙坚吗?这是哪一条律法规定的?” 一阵喝问自远处而来,但见一彪人马闪于路口处,各个手执硬弓强弩,正是奉了胡轸之命与李汝留守中军大营的李肃,李儒算准了孙坚必定会来此处,便命李肃带了一支人马,专侯着孙坚前来。 孙坚虽然折损了百余人,然而元气还在,立即下令道:“诸军不必惊慌,随我力战敌--” “军”字还没有说出口,蓦地一支利箭射来,此时正是急雨如注,雨声与四面人马的呐喊厮杀声盖过了箭声,那箭噗嗤一声,便扎进了孙坚大腿,应声落马。 李肃看见,自是大喜,见孙坚的士兵还没有回过神来,立即让自家军士一起大呼:“孙坚死了!孙坚死了!” 伴随着这阵阵呼声,李肃的士兵们高呼着向着孙坚军冲杀而去,打算趁此良机,将孙坚军一举击溃。 然而他们低估了猛虎营的战斗力,没有了孙坚的统领,猛虎营的士兵们反而个个爆发出了十倍百倍的力量,他们不再想之前那样打样畏畏缩缩,而是高呼着猛虎无敌的号子,拼命舞动着手中的兵器还击,竟然令李肃的人马死伤了数百人。 “可恶啊,猛虎营果然不是浪得虚名!”李肃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的士兵被一个又一个抬了回来,恨恨说道,“我堂堂李肃岂会被这一群残兵给弄得手足无措?弓箭兵,准备!” “诺!” 就在这里,前方忽地传来阵阵惊呼,李肃骇然看时,居然见到一个身影在数百猛虎营人马的簇拥之下,再一次信心满满地冲杀了过来。 那个身影,正是孙坚。 孙坚此时已经将腿上的箭杆折了下来,扯了一块白布包扎好,虽然还有丝丝鲜血不断渗出来,但是显然对继续作战影响不大了。 “李肃小儿,我孙文台的性命,可没有那么容易就交给你这无名下辈!” 雨中孙坚负伤作战,更是意气横生,一把古锭刀舞得威风凛凛,所过之处伴随着血雾与敌兵的哀嚎,而猛虎营的人马见到孙坚无事,更是欣喜之余,个个同仇敌忾,将拦路的李肃人马杀得是落荒而逃。 李肃眼见孙坚和猛虎营就要杀到面前了,立即对弓箭兵们下令:“都看傻了吗?把这些家伙都给我射杀!” 然而李肃的话音落下,自己的士兵们却是无动于衷,李肃大怒着转身,居然看到一支数百人的人马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来到他的侧翼,为首之人,手持双刀,面庞黝黑,一脸络腮胡子,身着锦袍青甲,大喝一声,带着这数百人风一阵地杀入了李肃的弓兵战阵之中,轮番冲杀,这些弓兵一直全神贯注偷袭猛虎营,哪里注意道身边何时出现了这样一支神秘人马,当即是溃不成军。 “将军,我们快撤回大营之中与李儒先生会合吧,量孙坚再有能耐,也攻不破严密守备的大营的,迟了我们就都成了孙坚的刀下亡魂了!”亲兵队长见情势危急,劝说李肃道。 李肃看得此情此景,知道他已经是大势不再,只好听了所劝,带着剩下人马仓皇向着大营撤去。 “大荣,你怎么到这里了?” 孙坚初时看到那个出现在李肃军后方的身影之时,还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待得策马近前之后,才确认了自己的判断,果然是他离开吴郡之时命令留守看护家眷的家将祖茂。 祖茂听了孙坚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都激动了一下,他倏地出招,一个漂亮磊落的借势回旋,击落了一个想偷袭他身后的敌兵的佩刀,命令随从制伏起来,自己则是转过身,怔怔地看着孙坚,将双刀插进地上,突然变得神情凝重起来:“主人,要找到你可真不容易啊!” “哦?可是家中出了什么变故?”孙坚看到祖茂这个表情,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难道是吴郡附近的山越贼人又来偷袭了?山越贼一直以来都是为患丹阳吴郡一带,当地郡守根本无力讨伐。 见了孙坚的神情,祖茂实在忍不住要笑出声来,不过他还是及时忍住了,他继续故作严肃地说道:“家中的确出了大事,不过主人你一定要挺住!” 孙坚急了:“大荣你倒是说啊!” 祖茂叹了一口气,连连摇头,却是低着头窃喜,眼见孙坚也跟着眼神焦灼起来,知道已经吊足了孙坚的胃口,忽然大叫一声:“夫人她生了!是个公子!夫人特地让我来给主人你报喜啊!” 孙坚都已经做好伤心欲绝的准备了,突然听到祖茂说他夫人生了,还是个公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你个祖茂,居然戏耍上你的主人了,我看你是今天想死在这里才是吧?” 说着孙坚便挥拳要给祖茂肩膀上来一下子,却忘记了自己腿上还是有箭伤的,不由一个趔趄,险些摔倒。 “主人,你受伤了!”祖茂面色一变,立即便去扶孙坚。 孙坚摆摆手站好,眼睛苗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满不在乎道:“皮外伤而已,算不了什么,倒是刚才若没有大荣你的出现,我孙坚能不能活着还是个问题啊!” “主人你这是说什么话?”祖茂拍了拍胸脯,“我祖茂连这点本事都没有的话,还怎么当主人你的家将?倒是主人你,这次一出门就是大半年之久,中秋和过年都不回来,把夫人都等得望眼欲穿了,她听说主人你带兵随高太守到了河南,知道肯定又要打好几个月的仗了,因此一定要我来这里,告诉主人你这个好消息,谁知道主人你一会在虎牢,一会在荥阳,一会在汜水,害我白跑了好多地方才找到这里,幸好赶上了,还破坏了敌人的阴谋!” 孙坚还没有回话,后方忽地又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他立即变了脸色对祖茂道:“一定华雄和胡轸赵岑那些跟屁虫追来了,还有李肃回去一定会从李儒那里搬救兵,这里待不下去了,大荣你迅速与我带着人马向南面突围,一定要在这几人包围我们之前与友军会合!” 祖茂却摇了摇头,指着孙坚所戴赤色头巾说道:“不行,主人你受了伤,必定行进不快,且这条赤巾太过醒目了,容易被敌人跟踪道,不如脱让我带着,迷惑敌人一番,也好助主人突围!” 孙坚当即拒绝:“这岂不是让你替我去冒险吗?我不同意,这里不比吴郡,敌人可不是山越那些贼子好对付!” 然而这话毕竟说晚了一步,祖茂手快,已经倏地从孙坚头上夺了赤巾,翻身骑上了马背,对自己同来的随从们喝道:“兄弟们,跟我祖茂到另一边去,糊弄糊弄那伙子蠢人,走!” 孙坚何尝不知道祖茂这样做会有多凶险,怒喝一声:“大荣,你给我站住!” 然而祖茂已经消失在了道路那一头,只有豪爽的声音透过雨幕隐隐传来:“主人保重,待我引开了敌人,就来高太守大营和主人会合,夫人说了还要主人你给小公子取个名字让我回去告诉她呢!” “呵呵,这家伙,什么时候都改不了没大没小的毛病!不过我家夫人也真是能生,但是儿子取名什么的最费劲了!”孙坚感慨了一下,听得追兵的声音也跟着祖茂消失的方向去了,虽然有些隐隐的担心,不过却对祖茂的武艺极是自信,只是希望不要出什么差错才好。 第383章 两个眼珠子是出气用的吗? “祖茂大哥,再往前可是死路了!” 和孙坚分道扬镳之后,祖茂只顾着引开身后穷追不舍的敌军,却没有注意到自己选了一条绝路,再往前便是高耸入云的群山,没有路径可以上去,而附近除了几棵合抱的大树之外,再没有可以遮蔽之处。↖, 正中央处,一根立柱突兀地杵在那里,可能是被雷电劈到了,断成了两节,正烧着噼啪作响。 “下马,大家都躲到这几棵树后面去!” 祖茂沉喝一声,与众人一齐下了马去,狠了狠心,各个在马屁股上面抽了一鞭子,那些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疾驰而去。 祖茂却是没有随着众人隐藏起来,而是将头上所戴的孙坚的赤巾摘下,挂在了那根杵立的半截立柱上面,远远望去,如同有人站在这里一般。 “呵呵,只能赌一把了!”祖茂做完这一切,拿着自己的双刀,悄悄藏身在了立柱附近的一棵大树背后,目光却是望向远处传来的敌军喊杀之声。 这一支追兵正是华雄率领的西凉铁骑,他赶到孙坚与李肃战斗之处时,战斗已经结束,于是便脱离了胡轸的大部队,只带着自己的三千铁骑,于路循声追来,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被祖茂误导了,追到了反方向去。 “将军,地上发现了一些马蹄印,直通前面方向!” 士兵来向华雄报告,说着还指了指头顶上密集的树叶道。 华雄知道,正因为这些树叶很??是密集,因此任凭这场雨下得极大,地上的大部分地方还是干燥的,也因此马蹄印也在,无疑给华雄判定有了极大的便利。 若是在平时,华雄也许还会冷静少许,不过因了他之前喝了酒,头脑也不发使唤起来,还笑道:“前面是一条死路,今天就是孙坚的死期!” 话音方落,却见一群马匹一阵奔腾嘶鸣,从远处疾奔而来,只是令人诧异的是上面一个人都没有。 华雄的士兵们立即招呼一声,呼啦啦围住这些马匹,这一群马可是天赐之物,他们之中大部分还是徒步行军的,有马骑当然更好。 华雄心内却生着疑惑,这些马匹数量为何只有这些,他明明记着孙坚的骑兵不止这个数字的,莫非孙坚为了迷惑自己特意分兵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来,却听士兵又来报告道:“发现孙坚了,就藏在对面的密林处一片空地处!” 华雄眸子蓦然放大,当即也不管不顾这么多细节了,立即号令手下:“不要管这些马了,给我追!” 三千人风一般冒着大雨前行到士兵所说之处,华雄不由得指着被挂在燃烧着的立柱之上的孙坚赤巾对自己士兵破口大骂:“刚才是谁报告的,给我出来!这是孙坚?两个眼珠子是出气用的吗?” 就当此时,祖茂趁着华雄不备,突地带领众人从林中大喝一声,杀了出来,他一对双刀吴在手中,利落干脆,身形如电,铿地一声,便刺进了华雄的后心! 然而令祖茂想象不到的是他的长刀之刺进了寸许,就再也不能深入半分了,只感觉他的刀刺中的不是一具肉身,而是硬邦邦的物体。 “这怎么可能?”祖茂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有些愣怔地看着华雄转过身来,莫名地后退了一步。 “刀法和身法都好快,你的大腿肉一定很好吃!”华雄阴阴地笑着,手中玄铁重枪犹如生了眼睛一般,以快地不可思议的速度,一下便刺穿了祖茂的大腿。 “啊!”祖茂惨叫一声,他一把握住华雄的枪杆,想趁势劈断,好得以脱身。 然而祖茂的动作慢了一步,也因为慢了这一步,他的整个身子都被华雄蓦地发力举枪倒吊起来! “祖茂大哥!”祖茂的随从们正与华雄的人马厮杀,蓦然看见祖茂被华雄制住了,各个都看得惊呆了,在他们眼里,祖茂一直都是战无不胜的存在,而今天却轻易就被这个华雄拿下,一时之间拼命喊杀着便要冲来。 “不要管我,你们快走!”祖茂身在半空无处借力,痛不可当,然而还是拼了力气说出这话来。 华雄呵呵一笑:“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吧!” 说着,华雄再次发力,玄铁重枪一抖,将祖茂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祖茂只觉得一阵刺痛从身下传来,他回过神之时,身体却是再难移动半分,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了,他骇然看时,原来华雄是将他甩时,恰巧也挂在了半截立柱上面,正是穿中了要害。 祖茂苦笑,看来他今天果然要死在这里了。 祖茂的随从们毕竟不是真正经过战场厮杀的老手,又因祖茂被制,更是一个个乱了阵脚,不一会功夫,都各个惨叫着丧命在了华雄士兵的兵器下面。 华雄呵呵笑着,摇摇晃晃来到祖茂面前,拿枪戳着祖茂的喉咙,厉声喝问:“我的脾气不太好,快告诉我孙坚朝哪个方向跑了!不然休想活命!” 祖茂也呵呵笑着,对华雄道:“我伤得太重,不能大声说话,你靠近些来,我告诉你!” 华雄以为祖茂当真是怕了,于是凑了过去说道:“你且说,我听--啊!” 后面这个字华雄简直是大吼出来的,他捂着自己的耳朵,那里已经是一片血红,他再看祖茂时,赫然看见这家伙嘴里咬着他的半只血淋淋的耳朵,眼睛里面都是笑意: “呵呵,狗贼,我祖茂岂是有二心之人?我恨不能亲手杀了你,生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祖茂一面说着,一面索性将华雄这半只耳朵吞进了嘴里大口咀嚼起来,吃得是满嘴流血,一仰脖子,吞了下去。 华雄自然大怒,抬手一枪便刺进了祖茂心口,一刹那地,祖茂便停止了呼吸,双眼却是睁得大大。 “都说了我脾气不好,你这家伙还故意激怒我,哼!”华雄将玄铁重枪抽了回来,厉声对众人说道,“被这小子耽误了太多时间,走,随我继续追击孙坚去!” “诺!” 此时胡轸大营之中,负责守备的李儒接应了被孙坚大败的李肃回营,安抚道:“将军为何不听我的劝告,我之前让将军见好就收的,孙坚是经历多诸多大战洗礼的老手了,单纯的一个伏兵计策奈何不了他的,要不然他也不会就这么在大督护和几位都督的围追堵截下依然能安然脱身的!” 李肃心中不快:“奶奶的,我那一千多号人物,都毁在孙坚手里了,本来我也是有机会得胜的,可是突然冒出了一个祖茂出来,坏了我的好事,真是叫人气愤!” 李儒笑笑,屏退旁人,低声说道:“将军不必动怒,这其实也算是好事!” “好事?”李肃不明所以地看着李儒,不明他葫芦里在卖什么药,“先生这话什么意思?” 李儒摇摇头:“现在说有些为时过早,将军只同我一同静观其变即可,我只说一句,华雄刚喝的酒里面是被下了药的,而且剂量不在少数,但是我一直没有查出来是谁干的!” 李肃一惊:“那酒不是主公赏赐给华雄将军的吗?难道--” 李儒没有让他说下去,只神秘道:“将军都想到了,更何况别人,现在我才明白,被董公当做弃子的,不是樊稠,而是华雄,甚至不惜搭上胡轸大督护的这数万人马,否则如何解释直到现在不管是徐荣还是吕布牛辅甚至主公都不发一兵一卒来支援胡轸大督护与华雄都督呢?要知道,这可是消灭高燚的最佳时机啊!” 李肃不是傻子,马上就明白过来:“先生是说,主公并不是真的要消灭高燚,而是借高燚的手除掉胡轸大督护与华雄都督?这,这怎么可能?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李儒摇头不以为然:“确实,如果董公把高燚当做不共戴天的仇人的时候,这么解释确实说得通,但是如果董公是想收高燚以及高家军为己用呢?” 李肃倒吸一口凉气:“主公为何会这样想?” “事情的重点不是董公会怎么想,而是董公已经这么做了!”李儒微微笑着,“将军游说吕布将军的那些说辞难道忘记了吗?董公是一个非凡之人,他也许发现自己在慢慢被令师架空,所以表高燚为谏议大夫,示好以补充自己的驾驭能力,将军不妨听我一句忠告,就是与吕布将军脱离令师的控制,不然这样下去,董公终究会也像今天对待胡轸大督护和华雄都督一样,对待将军与吕布将军吧?” 李肃听罢,更是一身冷汗,果然李儒说得没错,他这次败给孙坚,反倒还是一件好事了。 言罢,帐外一名军士匆匆而入,对帐内李肃和李儒道:“启禀将军和参军,营东五里处发现一支数百人的不明队伍,领头大将赤面长须,不知是何处人马,小人特来禀报将军与参军,是否发兵攻打?” 李肃与李儒对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既然只有数百人,很有可能是高燚的疑兵,我们还是不要去理会了,还是遵从大督护号令,紧守营寨为好!” 第384章 这是要闹哪样? “主人!四公子的名字可曾取好了吗?夫人还等着我回去给她报信呢!” 烟雨之中,祖茂那黝黑健壮的身形策马缓缓朝着孙坚走来,脸上浮现着促狭的坏笑,一身红袍青甲,分外惹眼,两把长刀交叉插在背后,和着他那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威风凛凛。⊥頂點小說, 孙坚自是大喜,他打马朝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自己始终和祖茂隔着一段距离,末了他也放弃了,策马立定,有些狐疑地问祖茂:“大荣,你怎么只剩一个人了?其他人呢?” 祖茂有些不自然地笑笑,雨中他的面庞看起来竟有些惨白,他说道:“主公不用担心,其他人都已经先回吴郡去了,我没有得到主人你给四公子取的名字,因此不敢擅自回去,所以单骑来了!” “呵呵呵,起名字哪里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好歹容这一仗打完了,我去找个先生定一个才好,你也别急着走了,陪我在这里呆几天,说说家里有什么新鲜事没有!” 孙坚不疑有他,只是下意识地目光落到了自己的大腿上面,奇怪地是箭伤虽然还在,可是却一点不痛。 “主人,夫人说了,一定要你亲自取名,大公子二公子和三公子的名字都是您给取的,不必找先生!”祖茂依然微笑着说着,只是身子却开始变得透明。 “好吧!”孙坚没有发现这个异常,而是背过身去,认真思考了起来,“我孙坚平生之志,便是辅佐朝廷,此心不移,更是希望自己的儿子也能效仿于我,因此给他们起名为策、权、翊,如今夫人又为我添一子,不如取名为匡,取匡佐,匡扶之意!” “匡公子,好名字,事不宜迟,我这就离开了,主公珍重!”祖茂倒也爽快,得了这个名字,也不与孙坚作别,拨转马头,便向道路另一边疾驰而去。 “大荣,大荣!”孙坚心里总觉得有些疑惑,见祖茂去得如此匆匆,更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策马便一阵狂追,然而他的马却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任凭孙坚抽断了马鞭子,就是不肯再前行一步。 孙坚急得一身是汗,忽然大腿上面一阵剧痛传来,他一个愣神,耳中顿时传来了无数的杂音,风声,雨声,呐喊声,战马奔腾声,不绝于耳。 “将军,你再坚持一下,我们马上就能跟主公他们会合了!”副将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孙坚这才发现他依然带着人马疾驰在风雨之中,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祖茂呢?”孙坚忍着腿上的剧痛,有些愣愣地问众人,众人却都低着头不敢发一言。 其实不用回答,孙坚也大约能猜到答案,因为身后漫山遍野都是胡轸大军的追杀而来的呐喊声,祖茂生还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突然前方远处传来一阵战马嘶鸣,孙坚抬眼看时,竟然是赵云亲自带着人马来了! 而赵云之后,那密集攒动的高家军所簇拥而来的,不正是高燚的中军吗? “子龙?主公?”孙坚又惊又喜。 赵云自然看到了孙坚,更看到了孙坚后方以及左右侧翼穷追不舍的胡轸大军,他策马在前,持枪回身对所领两千锦骑军厉声喝道:“孙坚将军有危险,尔等随我前去营救!” “诺!”回应赵云的是整齐划一的呐喊声,仿佛这阵阵狂风急雨都不能消退锦骑军一分一毫的战意。 两千锦骑军如一股锐不可当的洪流一般,分作两段,一左一右,正好将孙坚的猛虎营人马保护在了中间,喊声震天,杀声震天,迎击着来犯的胡轸追兵,他们本来就是马腾帐下精锐之师,随着高燚打了数场硬仗之后,战斗力更是不可同日而语,胡轸的这些追兵们只想着以数量优势围困住孙坚的猛虎营并趁势剿杀,根本没有防备到会突然出现锦骑军这么一支战斗力爆棚又杀人不眨眼的部队,顿时一阵慌乱,追击猛虎营的势头也被迫被遏制了下来。 孙坚的猛虎营得了这个机会,终于可以喘一口气了,孙坚更是策马转身,准备下令让猛虎营士兵进行猛攻。 然而命令还没有下达,孙坚身后高燚的厉喝传来:“还要打啊,真不要命了吗?” 孙坚回头,听得一阵马蹄嘶鸣,铠甲碰撞的特有节奏入耳,看到的是顶盔掼甲策马持枪带着数千人的劲旅凛凛来到的高燚,随着高燚一声呼喝,数千人肃然停下,令行禁止,见之使人心折。 “见过主公!”孙坚与猛虎营的一众骑兵都在马上对高燚见礼,步兵则是呼啦一声跪了一地。 孙坚由于箭伤在身,身子一个趔趄险些栽下马来,不过他还好及时平衡了自己,没有出糗。 “不必多礼,孙坚大哥你受伤了,先到后面休息去,后面的事情交给我和子龙就可以了,颜良与文丑二位将军设下了埋伏,我已有破胡轸之计!” 高燚骑在浮云马上,面色却是并不好看,因为他看到赵云的锦骑军只是暂时冲乱了胡轸大军的阵势,但片刻之后,敌军便重整态势,任凭锦骑军再怎么冲突,居然冲不破这阵势了! 胡轸部队的战斗力在董卓阵营里不过是中下等的货色,如今看来,高燚人马中最精锐的锦骑军都对其形不成有效威胁,这还真是叫人灰心丧气。 孙坚神情冷峻,断然拒绝了高燚的好意:“这点小伤并不打紧,此次是我孙坚独自出兵,影响了主公的作战计划,主公只管吩咐便是,孙坚愿先破贼军,再来领罚!” 高燚还没有答应,突然孙坚的士兵们大呼起来:“将军快看,那不是祖茂大哥的战马吗?” 孙坚循声望去,果然混战之中,数十匹毛色不凡的战马从北方一条隐蔽小道奔跑而来,为首一匹战马,正是祖茂所骑乘的,而现在却是只有马,没有了人。 而高燚在听到祖茂这个名字的时候,也是震惊了一番,他顿时拉住孙坚激动地问道:“祖茂?怎么从来都没有听孙坚大哥你说起过此人?还有,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孙坚这时有些懵了,他看着渐渐跑过来的祖茂的战马,喃喃道:“他是我的家将,一直都在吴郡老家,所以主公不知道也很正常,这次来此是因为拙内刚刚产下一子,因此遣他前来给我报喜,并让我给取个名字——” 说到这里,孙坚忽然住嘴不说了,他自然是想起了刚才做的那个梦,梦里祖茂说的话不对劲,很不对劲! “将军,你看——”猛虎营的士兵们忽然指着马背上面的一滩血迹惊呼起来。 孙坚也看到这滩血迹,整个人立即都感到脑袋嗡地一声巨响,只觉得天旋地转,便是身子又一个趔趄。 高燚眼疾手快,立即打马上前,飞身扶住孙坚,口中急切问道:“孙坚大哥,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坚忽然发了狂一般地吼了出来,拼命用拳头猛击着自己的胸口,声音极度哽咽起来:“他为了替我引开追兵,裹了我的赤巾,朝着反方向去了,我——我还开玩笑要他今天死在这里——” 高燚一下子就明白了,孙坚帐下大将一直以来只有黄盖和朱治,而在辽西之时曾经帮助典韦出谋划策的程普也带着韩当在荥阳助了孙坚一臂之力,至于祖茂,高燚查遍孙坚整个猛虎营的花名册,也没有发现一个叫祖茂的人的存在。 想不到祖茂竟然是孙坚的家将,家将自然不可能出现在军队的花名册上面,而孙坚也许是觉得没有必要对高燚说起一个家将的名字。 而就是两个人这样的疏忽,导致了祖茂偶然而又必然的死。 “大荣,我对不起你啊!是我的错,我的错!”孙坚声嘶力竭地吼道,不顾自己大腿上面的箭伤钻心蚀骨,猛虎营的一众士兵也是各个低下头来,沉默不语。 高燚攥紧了拳头,有些颤抖地摸着祖茂的战马的皮毛,心头的怒火渐渐升起:“华雄手里又欠了我们一条人命!” 正当此时,锦骑军的一名士兵过来向高燚报告:“启禀主公,赵将军差小人来向主公传话,胡轸大军已经有了防备,不容易突破对方了,再厮杀下去只怕会徒增伤亡!” “告诉他,准备撤退,一切按照原先计划实施,将敌人引到埋伏之处,若他今日不能引胡轸与华雄到来,便让他提着自己人头前来!” 传话的锦骑军士兵闻听此言,不由得一愣,有些怔怔地看向高燚,很难相信这会是赵云的结义大哥说出的话。 在场的其他士兵们也是震惊错愕不已,祖茂的死的确令人伤心,但高燚迁怒于赵云是闹哪样? “还不快去!”高燚怒喝道, “诺!” “等一下!”高燚叫住了这名士兵,犹豫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道,“告诉子龙,让他把咱们准备火攻的消息泄露给敌军!” 第385章 我很忙的,别废话,一起上我吧 “启禀赵将军,主公命小人前来向将军传令,命将军即刻按计划引诱胡轸大军主力前往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埋伏处,而且特意嘱咐,要将我军准备火攻的消息泄露给敌军知道!” 传令带来的消息让赵云有些惊疑不定,高燚为何忽然就改了主意,反倒让胡轸大军知道此事? 然后在看到了漫天飘洒而落的细雨之时,赵云一下便反应过来,刚才锦骑军为了援救孙坚的猛虎营表现的太过勇猛了,此刻若是贸然撤退,敌军肯定生疑。+◆, 诈退行不通,埋伏也就起不到效果,换做平时晴天,把火攻的情报给敌军知道或许对方还会有所忌惮,但是在雨天这样说,显然不会有敌军相信的。 就是要他们不相信,所以才好吸引到埋伏圈里,高燚懂得反其道而行之,当真令人叫绝。 正思量间,忽然听得锦骑军的士兵们一阵大叫:“将军快看,胡轸本人来了!” 赵云循着士兵所指方向看去,只见西凉军人马攒动之处,一将披甲按剑,策马引军而到,身材高大,迥然异于常人,想来便是这支西凉大军的统帅胡轸了。 胡轸身边并马而立着几个大将,也都是一身装束凶悍勇猛,正是胡轸麾下几员重将。 赵云对士兵们吩咐道:“待我单骑前去挑杀他一二大将,挫挫胡轸的锐气,等兄长与孙坚将军撤走,我们也跟着撤退,到时你们叫几个人的接应于我,就按兄长的吩咐行事,记得到时候声音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太小了怕敌人听不到,太大了就成故意的了,叫得好,有肉吃,明白吗?” “明白!”众军一起回应,看着赵云单骑飞一般地冲向敌阵所在。 “大都护,不好了,敌将赵云居然单骑前来冲阵!”一名副将有些惶恐地前来对胡轸报告道。 “好大胆的贼人,也太不把我们西凉军放在眼里了,你们都是饭桶,他既然是单骑,你们就不会远远的放冷箭吗?”胡轸大怒着吼道。 地上跪立的那名都快哭出来了:“大都护息怒,不是我们不放箭,而且放了箭根本对那个赵云没有用啊!” 胡轸犹自不信,抬眼望去,只见雨中赵云白马如飞,银枪似电,若出闸之猛虎,更胜入海之蛟龙,策马驰骋,挡者尽皆披靡,提枪横扫,漫天箭雨都被他一一拨落,气势凛凛,杀气腾腾,宛若人间战神一般。 “真英雄也,听闻这个赵云曾经与吕布交过手,丝毫不落下风,我先时还不信,现在方信此言不妄!”胡轸看得两眼都是呆了,简直忘记了赵云正在杀着他的士兵。 副将赵岑有些不忿,策马出前,对胡轸道:“大都护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依我二人看来,这赵云也没有什么别的能耐,况且吕布也是浪得虚名,待我二人前去,取了赵云人头献大都护马前!” 说罢二人也不顾胡轸反应,径自策马各引着数百人朝着赵云而去。 胡轸还要阻止,身后副将赵岑笑着说道:“大都护不必担心,他二人乃是我军中上将,曾经联手战平过华雄都督,难道这赵云比华雄都督还要厉害不成?” 胡轸呵呵一笑,战平华雄那次是因为华雄喝得酩酊大醉,又不用兵器,而且刚刚被斛图以秘术改造过了身体,实力不足巅峰的一半,难道这些他也要说出来吗? 赵云单骑冲突了一阵,回头看去,只见自己人马依旧在与胡轸大军周旋厮杀,后方高燚与孙坚的旗头攒动,显然还没有完全撤退走,赵云知道他还得在这里多拖胡轸大军一时半刻才行。 “贼将赵云,看我二人取你性命!”烟雨之中,那二将离了胡轸大军战阵,引着自己数百部属飞马来到,对赵云厉喝道。 赵云却是看都不看他们一眼,而且学着高燚的口气亲昵地拍着照夜玉狮子的脑袋坏笑着问道:“喂,小狮子,累不累?不累的话,再陪我杀一会如何?” 照夜玉狮子听话地晃晃脑袋,自然唯它的主人之命令是从。 赵云在马背上立正身影,手中持着沾染了无数敌军鲜血的龙胆亮银枪,冷冷说道:“我很忙的,别废话,一起上我吧!” 枪尖向下,望之生寒,震颤之中,雨水与血水混合着一起顺着枪身滴落于地。 二位敌将互望一眼,各持长槊,呼啸而来。 赵云凛然不惧,策马进前几步,眼见右侧正巧有一个水坑,心中登时便有了主意。 正在这时,对方二将策马已到,两槊一左一右,交叉刺来,招式干脆利落,赵云便是有三只手,也只能招架而无法反击,但他们却可以趁机再次出手,只需要一人牵制住赵云,另一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结果赵云性命。 但可惜的是,他们低估了赵云的实力。 赵云故作惊慌不敌之状,看着对方两支长槊逼近,身子稍稍后倾,却是右手趁势绰枪一扫,正巧划过身侧那水坑的水面,登时便扬起一片泥水,如同生了眼睛一般,哗啦一声,便迷了对方二人的眼睛。 “哎呀!” 二人猝不及防,眼中一阵灼痛,立时便去揉眼,却忘记了自己面对的是天下间数一数二的用枪高手。 “噗!噗!” 赵云与这二将交马而错身,而他手中的龙胆枪尖,正染着一抹鲜红,旋即便被漫天的雨滴冲刷下去,和进了地上的泥水之中。 扑通扑通两声紧接着传来,马背上的两个人落马而死,早在赵云出枪之时,已经停止了呼吸。 敌阵之中的胡轸惊讶莫名地看到自己引以为荣的两名大将就这么成了赵云的枪下亡魂,不由得一阵惊恐,他知道自己的人敌不过赵云,却没有想到会死;他想到了自己的人会死,却没有想到会死得这么快;他想到了自己的人会死得这么快,却没有想到他自己连赵云是如何出手的都看不出来。 据说吕布在与赵云那一战之后说过,待他死之后,赵云就会是天下第一,胡轸以前不信,现在他也有些不禁动摇了。 赵云,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厉害人物? “胡轸贼人,纳命来!” 忽地只听赵云一声断喝,胡轸看时,惊讶看到赵云持枪扫落了几个拦阻的骑兵,迅速从身后扯下长弓利箭,居然在五十余丈外就冲着胡轸瞄准! “他疯了吗?”赵岑上前,喃喃自语,“听闻这个赵云曾经一百五十步外一箭重伤张燕,而现在他距离我们何止三百步?便是用天下间最好的材质做成弓箭,也绝对射不出这么远!” 胡轸可不管这些,这个时候,任何不靠谱的判断都没有自己的性命重要,他当即对自己的亲卫队下令道:“后撤,避开这个怪物!” “哈哈哈,胡轸小儿,你有人马上万,竟然惧怕我赵云一人,我看还是不要打仗了,赶快解甲归田,不要在这里丢人现眼了!” 赵云大笑起来,手中的弓箭并没有射出,回身见高燚与孙坚的人马都已经不见踪影了,知道是自己撤退的时候了,生怕胡轸不敢跟来,故意挑衅地说道。 胡轸无端被羞辱,哪里受得了这份恶气?赵云说得没有错,一万人被一个人的气势给吓住,以后还能不能行了? “赵岑,你不是一直想立个功劳吗?给你个机会去杀了那个赵云!” 这话无异于一个平地惊雷,赵岑脸立即成了紫色:“都护,这——” “这什么这,刚才要不是你,我何至于损失那两员大将,现在赵云冲杀了这么久,肯定体力不支了,你正去杀了拿个功劳,我才好在主公面前保举你多升几级!” 胡轸的心情现在是崩溃的,要是华雄现在在这里,何至于让一个区区赵云猖狂?可惜华雄带人去追一支敌兵,到现在还没有回来,他也只能督促赵岑出战了。 赵云不想在这里再多浪费时间,眼见胡轸派了赵岑出来,将按下的弓箭又拿了起来,瞄准策马而来的赵岑。 “额!”赵岑见到这个情状,当即吓得是魂飞天外,立即便扯住了马缰,强迫自己的战马停下来,然而战马哪里是那么好停下来的?不过是速度稍稍缓慢了些,他的身子还是在朝着赵云前进。 “说吧,你想死还是想绝后?”赵云一面说着,手中弓箭一面瞄准赵岑脑袋,忽地又瞄准赵岑两腿之间方向。 赵岑下意识地便捂住了自己的裤裆,哭丧着脸道:“将军神勇盖世,何必跟我这个小人物过不去?” “赵将军!”说话之间,一名锦骑军的骑兵策马而来,对赵云道,“主公与诸位将军都已经准备好火计了,只等着赵将军将胡轸大军引入埋伏了!” 他声音洪亮如钟,虽然压低了声音,可是对面不远的赵岑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你小声些,小心敌将听见!”赵云对这个骑兵呵斥一声。 “我什么都没有听见?”赵岑下意识地便说出了这句话。 赵云冷笑:“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既然秘密已经泄露,我就留你不得了!” “饶命赵将军,看在咱们都姓赵的份上,就放小人一条生路吧?”赵岑真是后悔自己长了一对耳朵,把赵云和那士兵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他情愿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现在就差从马背上滚落下来了。 出乎赵岑意外,这一箭赵云没有射出,而是就此拨转马头,与那士兵朝着远处疾驰而去了。 “好险!”赵岑长出一口气,庆幸自己捡回了一条性命。 他当然不可能不把意外得到的情报告诉胡轸,毕竟这也算是立功了。 “嗖!” 忽地一声破空尖啸,一箭从远处呼啸而至,正中赵岑的头盔,没等赵岑反应过来,他的头盔早被掀飞到了风雨之中,一头乱发也随风而舞,极是狼狈不堪。 “啊!”赵岑惨叫一声,不过惨叫过后,才发现自己毫发无伤。 第386章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赵岑庆幸不死,将无意中听到的赵云其实是作为诱饵,在后方预备下了火计的话来给胡轸听,末了补充道:“这是末将冒死得到的消息,特来告知大都护你!” 胡轸摸着自己下巴上面为数不多的几根胡须,冷笑着道:“雨天准备火计?高燚搞什么名堂?” 赵岑笑道:“管他什么名堂,什么火他也不能在雨天烧着啊?定是那高燚怕了大都护您,于是找了一个借口溜掉!” 胡轸深思起来,赵岑所言,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可是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不出来。 这时一名士兵飞马来报:“大督护,虎牢关的飞鸽传书,魅姬与陶升虽然拿下了虎牢关,但是被张辽在东面所阻,不得而出,无法从后方袭击高燚大营,主公从弘农调了杨定与董承二人,各引五千精兵,已经在路上了,张辽只有两千余人,又要分兵保护一干女眷,彼时必定不敌杨定与董承二位将军,可一鼓作气破灭高燚大军!” 胡轸听罢,自是大喜过望:“真是一个好消息,高燚与我在汜水这里势均力敌,我正愁无计可施,杨定与董承二人之兵乃是西凉精兵,张辽不过一介孺子,我料半日必被杨定董承二人所破,再加半日行军功夫,一日之后,这一万精兵便可到汜水这里来,彼时我等即可拿高燚的人头去向主公请赏了,哈哈哈哈!” 众军也跟着一起大笑,赵岑趁机进言道:“大督护,虽然如此,不可使高燚军夺了我军锐气,他既然有埋伏,我们便去一探虚实,为防有变,差人让华雄都督在前打头阵不就好了?依华雄都督的能耐,便是敌军有任何埋伏,也能一一化解,所谓一力降十快,正是这个道理!” 胡轸深以为然:“此言深得我心,非华雄不能办此事也,传令给华雄都督,让他不要管顾敌军的那些散兵游勇,立即带兵进攻高燚大营!” “诺!” 此时华雄斩了祖茂,将头悬于马前,更是将祖茂身子一撕为二,一手一个吃得满嘴流血△△△△,,底下士兵们虽然欢呼雀跃,却是都忍着一肚子的恶心,就差没有吐出来了。 这时胡轸的传令也到了:“大督护有令!命华雄都督你不要被高燚的疑兵迷惑,即刻带领本部人马进攻高燚大营,不得有误!” 华雄经了这么长时间,酒虽然醒了一些,但还是有些迷糊,听了传令的话,当时就有些不满,酒气冲天地道:“鬼都知道高燚把主力都派遣出去跟咱们大军对峙起来了,大营里根本就没什么人马留守,打大营有什么乐趣?大督护的这个命令不妥,我要去打高燚的中军,一战而擒高燚本人,任他高燚有十万百万精兵,也都是摆设!” 传令有些愕然,他劝华雄道:“都督醉了,高燚的辎重都在大营,若能袭取,高燚军必定不战自溃,这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醉?我醉?你哪只眼睛看见我醉了?”华雄发起怒来,指着自己马前的人头对传令怒喝:“这便是我喝醉了时斩的敌将?现在,你对我华雄的实力还有疑问吗?” “都督息怒,人哪敢质疑都督的实力?既然都督已经有了主意,那人就先回去向大督护复命去了,告辞!” 华雄呵呵笑着看着这传令飞也似的离去,忍不住哈哈大笑。 “都督,高燚声称要火攻大督护,并以其弟赵云为诱饵,不过赵云的锦骑军在撤退途中,与从中牟而来的张绣人马遭遇,两军在汜水东南处厮杀了起来,高燚尚未得到消息,与受伤的孙坚停驻于洛水边上,其部属则列阵于野,正是袭击的大好机会!” “都休息好了吗?休息好了就跟我走,这次连孙坚和高燚的人头一起砍了,彻底解决义父的心头之患!” 至于传令提到的火攻,华雄是丝毫不以为意的,斛图是曾经过他这副身体怕火,但是现在是雨天,除了欲火能烧着别的什么火也白搭。 此时高燚与孙坚已经撤退到了山谷之中,却迟迟不见赵云回来,高燚不禁疑惑:“算算时间,子龙也该回来了,莫非出了什么差错?” 孙坚还未搭话,突然有士兵来报:“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了,赵将军回军途中,被突然出现的张绣人马从后面拦住,那张绣武艺超群,竟然与赵将军杀得不分胜负,更兼锦骑军与胡轸人马厮杀了一番未曾将息,一时被拦阻在山谷之外,不得进谷!” 高燚听了,顿时一惊:“张绣是哪里冒出来的?” 孙坚道:“在荥阳之时就是这个张绣的出现识破了程普与韩当两位义士设下的对樊稠的埋伏,险些坏了我的好事,也因此支援我的夏侯渊将军的部将史涣被敌将徐荣所俘获,至今还被羁押着!” 这些话高燚根本没有听进去,他满脑子里都飘着四个字,那就是北地枪王! 这个绰号高燚第一次见到是在评书里面,但是在穿越过来的这几年高燚从来没有听过这个名号,可见张绣并没有闯出什么名气来。 但正是因为没有名气,所以才不会被人注意到,才能作为一支奇兵在这一带神出鬼没,高燚深恨自己怎么这么愚蠢,竟然给了张绣这人空子可钻! 雨声刷刷,雷声隆隆,高燚知道必须派一支人马前去支援赵云,不然待胡轸大军被吸引来了,赵云根本就无法脱身了,更别提用计之事。 但问题的关键是,现在高燚无兵可派! “主公,不如让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其中一个前去支援赵云将军好了!”身边一名副将道。 高燚一口回绝:“不行,他二人是此次围剿作战计划的关键,不管谁动了,都无法对敌军形成有限包围,倘若被敌军给突围了,我军将功亏一篑!” 众人陷入为难,如果不支援赵云,同样无法吸引敌军进埋伏圈,既定计划同样无法完成。 这时孙坚对高燚道:“对了主公,不知道您打算用何奇策歼灭胡轸大军?末将还一直没有来得及问!” 高燚有些烦躁,指了指远处在半空随风乱舞的几个巨大风筝道:“用它们,引雷火,让敌军不战自乱,然后让伏兵出击,击溃敌军!” 孙坚听得一愣,看向其他人,看到其他人也是一幅茫然的表情,不知所措,孙坚苦笑着问道:“为什么要用风筝引雷火?” 高燚尴尬了一下:“这个,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大致意思就是把风筝放到半空,将雷电引到地面来,击中地面的树林后发生大火,雷火的威力孙坚大哥你应该是清楚的,就算下着暴雨也不会熄灭,以此困住敌军,正是要他有多少死多少!” 孙坚听了个一知半解,随即道:“虽然还是不太明白,不过听起来很不错的样子,不如这样,我带领自己人马,前去支援子龙,虽然我受了伤,可是和子龙联手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言罢孙坚便要策马带人而去,高燚怎么可能放心让孙坚就这样子去,立即拨马拦住孙坚去路道:“孙坚大哥这是要羞煞于我高燚,我怎么可能明知道孙坚大哥你身负重伤还让你前去冒险?你留在这里,云弟是我的结义兄弟,这种事情,让我去做就好了!” 孙坚自然不肯相从,高燚也是与之争执不下,突然一员副将指着远处惊喜道:“主公快看,是赵将军回来了!” “啊?”高燚与孙坚犹自不信,双双转头看去,果然见到雨中赵云策马引军而来,毫发无损。 高燚大喜过望,打马上前,迎住赵云,上下打量了好久才放下心来,口中不住道:“听传令来报你被张绣拦路,我是担心的不要不要的,这都打算前去支援你了,你怎么居然回来了?” “哈哈,难道兄长希望我出事情不成?”赵云笑着打趣高燚道,然后一本正经道,“确实我被那个张绣半路拦截,他也是似乎赶着要去什么地方,我两支人马正巧在谷口遭遇,他的部队和胡轸比来真是一个地一个天,与我的锦骑军厮杀得是难解难分,他本人也是使得一手好枪法,我便耐不住手痒,便与他过手了十几个回合,传令以为我被他给缠住了,故而才来误报消息罢了!” 赵云得极是简单平常,高燚却知道当时情景必定凶险万分,一个不心,便会性命不保,难为赵云还能如此气定神闲,高家军之中只怕也仅此一人了。 想到这里,高燚有些疑惑,追问赵云道:“不对啊,那最后云弟你是如何脱身的?总不会你们二人因为各自有要事,所以约定停战,各走各路了吧?” “当然不是了,是因为我遇到了一个故人,他的出现,让张绣自知不敌所以匆忙离去了!”赵云着,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故人?是谁?我怎么不记得那个故人还有这个本事的?”高燚听了个一头雾水,虽然他现在已经是一头雨水了。 “高使君,许久未见,竟不记得关某了吗?” 突然一个洪钟般的声音响起,高燚循声望去,只见道路尽头,数百人鼓噪呐喊而到,为首之人,脸上是高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枣红色,颔下二尺长须尽被雨水打湿,紧贴于胸前,有种异样的美感,一身鹦鹉绿战袍,端然是威风凛凛,手中一柄九尺二寸长的青龙偃月刀,表明着它的主人的身份! “关羽将军,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第387章 这是红果果的抄袭啊 “关羽将军,你怎么会到了这里?” 看到关羽前来,高燚是大出意料之外,他丝毫不质疑关羽的能力,但据他所知,刘备一行人刚刚在辽西经历了一场大战,身边也只有关羽这个能力可堪大用的人才,怎么舍得放了出来? 说话之间,关羽已经策马到了高燚面前,拱手作揖道:“高使君的消息似乎不太灵通,关某到汜水这里已经多日了,只是一直暗中潜伏在敌营附近,伺机袭取敌军辎重,奈何敌军大营是李儒守把,不得机会,故而才望高使君这里而来,早先高使君于关某兄长多有恩义,此次闻听高使君有战事,虽然平原匪乱尚在,幸有益德与简雍先生相助兄长,更兼兄长收服了一位夏侯博壮士共助操练士兵,因此关某得闲,来助高使君一臂之力!” 高燚见关羽居然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而且还能吐字清晰字正腔圆佩服得五体投地,不过他还是一本正经地给关羽纠正错误:“刘将军有恩必报,实在令高某感动,不过关将军别急着叫我高使君了,现在我高燚已经不是南阳太守,南阳太守已经另有其人了,高某现在是朝廷钦命的谏议大夫了!” 关羽知道这其中必定有曲折,自然没有多问,不过这是赵云却突然神情变得激动起来,他问向关羽道:“关羽将军所说的夏侯博可是一位善使飞刀的游侠?表字伯南的常山人氏?” 关羽疑惑着看向赵云:“赵将军莫非识得此人?” 赵云一脸惊喜:“岂止认识!我与他及弟弟夏侯兰是从小一起长大之人,一同习文练武,只是伯南大哥他后来立志游荡天下,便离开了家乡,临走时托我照顾其弟弟夏侯兰,可惜那一场大火……” 后面的话赵云没有说下去,高燚知道赵云说的那场大火就是张燕的黑山军袭击赵家庄的时候放火烧的。 夏侯兰是赵云同乡这件事高燚是知道的,只不过高燚没有想到两人还是同村,想来当时赵云悲痛欲绝的模样肯定有一半也是心疼被烧死的夏侯兰。 “杀!” 就在这时,谷口之外传来了阵阵冲天的喊杀声,众人不必细想也知道是胡轸的大军来到了。 只是高燚有些奇怪,张绣不知道高家军的伏兵在附近也就罢了,但绝对不可能不知道胡轸的大军在附近吧,既然都和赵云在谷口遭遇了,为何不派人去向胡轸传个信提个醒?是真的有事匆匆离去了,还是知道胡轸会中计所以见死不救? 不想那么多了,现在专心消灭眼前的敌人才是正经事情。 想到这里高燚当即对赵云下令道:“云弟,你的人马鏖战了多时,先去休息一下,不过还有个任务要交给你,看到那些天上的大风筝了吗?待会风疾雨骤之时,你带些人去把它们放得再高一些,引雷火今天就靠它们了!” “引雷火?”赵云刚刚从沉痛的回忆中回过神来,听到这个新鲜的名词露出了和孙坚先前一样的茫然表情。 这时孙坚站了出来,学着高燚先前的口吻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不过大概意思就是把风筝放到半空,将雷电引到地面来,击中地面的树林后发生大火,雷火的威力孙坚大哥你应该是清楚的,就算下着暴雨也不会熄灭,以此困住敌军,正是要他有多少死多少!??” 高燚无语了,孙坚这是红果果的抄袭啊!而且毫无模仿痕迹。 而赵云也是如同孙坚先前的反应一般道:“虽然还是没有听太明白,但是似乎很有趣的样子,不过兄长放心好了,子龙一定不负重托!” 言罢赵云策马而去,高燚则是对孙坚和关羽二人道:“孙坚大哥,关羽将军,我们且去那面半山坡的亭子内歇息一阵,看颜良与文丑二位将军破败胡轸大军!” 孙坚与关羽一齐拱手道:“乐意奉陪!” 此时胡轸带着三万大军已经到了谷口处,因为大雨不断冲刷路边,因此赵云与张绣军厮杀时的痕迹都不见了,前军五千人已经进了山谷,遣士兵回报胡轸:“启禀大督护,前军人马已经安然进入了山谷之中,赵云人马已经被我军冲散,高燚与孙坚的人马也已经无路可逃,只得寻路上了山,前军几番冲杀,都被敌军用擂木炮石赶了下来,前军请大督护多增援人马进谷,好集中兵力迂回上山去擒下高燚!” 胡轸未及回话,派去向华雄传令的士兵赶了回来,对胡轸道:“启禀大督护,华雄都督拒绝攻打高燚大营,而是率了前锋人马,也朝此处来了,说要生擒高燚!” 胡轸听了,自然大怒不已:“华雄竟然不敢遵我军令!欺我胡轸不敢杀他吗?正好他来,我便斩了他以儆效尤,看看究竟他是大督护,还是我是大督护!” “大督护息怒!”赵岑策马到得胡轸身侧,低声说道,“那华雄都督岂是说斩便能斩的?保不齐大督护还会被他所害,不如这样,大督护将人马尽数派入谷中,寻机上山围攻高燚,高燚人马不多,能防一路,可防不了二路,华雄都督不是要抓高燚吗?要是大督护抓住了高燚,看他华雄还怎么立功!” 胡轸深以为然,传令全军道:“高燚已经穷途末路,众军随我入谷,生擒高燚本人者,赏他十个女人!” “吼吼吼!”胡轸的士兵们明显对女人更有兴趣,听了胡轸这话,欢呼一声,不用人指挥,立即呼啦啦一声,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山谷之中。 胡轸待自己的大军进去之后,也在护卫队的保护下缓缓进了山谷,不过吸引他的不是躲上了半山腰的高燚与孙坚,而是漫山遍野的巨大风筝,竟有数百个之多,每隔十余丈便是一个,齐齐飘扬在半空,随风来回摇摆,辉映着滚滚密雷,猎猎狂风与利剑般的闪电加之豆子般的急雨,一时之间蔚为壮观。 而胡轸的士兵们都各个看得呆了,都去看着这些风筝,而忘记了这是在战场之上。 “这个高燚,究竟是在搞什么名堂?”胡轸不是傻子,虽然他也被这奇异的景象震慑住了,但是他知道,这些风筝在这里,一定有什么阴谋。 难道里面藏了弓箭手,打算居高临下将对自己的人马发动进攻? 胡轸被自己突然出现的这个想法给惊呆了,他立即对自己的士兵们下令道:“都别愣着了,都给我把这些风筝射下来!” 众军听令,弓箭手也纷纷抬手去射风筝。 但此时风疾雨骤,人仰视连眼睛尚且不能睁开,何况是瞄准射击?更兼以下射上,受力不够,只听得呼啸之声此起彼伏,漫天箭雨向天而去,然而还没有达到风筝的一半高度,便无力而纷纷落地。 倒也有零星一些箭支射到了的,但是根本如同挠痒一般,造不成多大的破坏。 胡轸自然大怒,喝令道:“拉满弦!再射!” “诺!” 众军得令,纷纷再次取箭而射,将弓弦拉到了如同满月一般,有好几张弓甚至还因为用力过大而被拽折了,更有甚者,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弩机材料迅速组装起来,将准星瞄准了那些风筝。 “嗖!”数千支羽箭蓄势而发,电光一般,直扑空中的风筝而去,场面蔚为壮观,声响也是震耳欲聋,夹杂其中的弩箭更是后发先至,直接就射穿了数十只风筝,那些风筝漏了气,纷纷从半空落了下来,众军似乎还听到了上面几声人的惨叫,不禁得意地一起大笑,于是各个控弦准备再射。 但是那些风筝没有如他们的意,忽地一下子抖动了几下,竟然飞得更高了。 “有古怪!”赵岑看了半天,却是一肚子疑惑,他对胡轸道,“大督护,那些风筝一定是在地面上有人控制的,不如派人马前去,杀了这些人,同时命令士兵们,不必管那些风筝,只射绳索!” 胡轸点头:“嗯,赵岑将军所言极是,那么你就派人前去好了!” 赵岑脸一下子就绿了,这个胡轸怎么什么事都让他来做? 胡轸可不管赵岑什么反应,他对士兵们下令道:“不要管那些风筝了,射断绳索便是!” 赵岑无奈而去,心中把胡轸全家祖宗十八代问候了个遍。 负责控制那些风筝的正是赵云的锦骑军,当他打听到是又是那个带人来了的时候,不禁失声而笑:“胡轸手底下是无人可派了吗?居然每次都让这个赵岑出马,看来这次我是不想杀也得杀他了!” 副将在旁提醒赵云道:“将军,我们将风筝放高了些,固然可以引下雷来,但若是给敌军射断了绳索,岂不是功亏一篑吗?” 赵云一拍脑袋:“险些忘了这事,立即传令给谷口的秦翻和庞德,让他们摇鼓呐喊,准备出击,转移敌军的注意力!” “诺!” 第388章 你的大腿肉,一定很好吃 “启禀秦将军,赵云将军有令,命将军即可出击,封锁谷口!” 士兵冒雨来向埋伏中的秦翻报告道。@, 此时秦翻与锦骑军的另一部分人马身上蒙着厚厚的伪装,埋伏在谷口附近,对面山坡之上,庞德也带了一千人马埋伏在那里,就是等着胡轸的大军全部进入山谷之后,出击封锁。 而现在,赵云突然派人命令秦翻提前出动,秦翻不用细想也能明白,情况一定是出了什么变化。 “知道了!”秦翻不去想那么多,现在胡轸的人马已经进谷了三分之二,若能将这近两万人马围歼之,剩下的一万敌军必定也是只有逃跑或投降的份。 “弟兄们,击鼓,出击!” 秦翻长喝一声,与士兵们揭掉了身上的伪装,大吼一声,带着这千余人呼啸着,从山坡之上冲锋下来。 咚咚的鼓声被擂响了起来,和着风声,和着雨声,和着呐喊声,声声激荡人心。 行进中的胡轸后军部队被突然出现的秦翻人马打了个措手不及,然而秦翻的这一千人本来就是跟随秦翻的三千死士其中佼佼者,个个武艺过人,加之训练有素,多历战事,又占了天时地利之便,士气高昂如虹,简直锐不可当,胡轸后军还没有来得及组织起有效的抵抗,便一下子被冲散了,分断于谷内谷外。 “有敌袭!”领头的将官刚喊出三个字,喉咙便已经被利箭给射穿了,剩下的敌军一面派人去知会胡轸的中军,一面迅速后撤了半里多地,对着秦翻人马这一面竖起了密集的盾阵与长枪阵,意图让秦翻的人马无从下手。 但是他们似乎忘记了高家军不可能只埋伏一支伏兵。 秦翻喝令众军停下冲锋的阵势,将大刀倒提于身后,气势凛凛:“想负隅顽抗吗?呵呵,不必管他们,分一半人手,前去把谷口用准备好的擂木炮石给我用最快的时间堵上,防止谷外的敌军冲进来!” “诺!” 这时嗖的一声,敌军战阵之中,一支羽箭破空而来,直射秦翻面门,被秦翻一刀隔了开来,他后退了几步,嘴角扯起一抹笑意来:“令明,该你出场了!” 那些敌兵见秦翻不战也不退,还派人往谷口方向去了,料定必然是要堵塞谷口,他们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当即呐喊一声,保持着密集的一面盾阵型呼啸着发起了冲锋。 “杀!”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之声,这些人骇然回望之时,竟然见到身后密林之处不知何处出现了一支人马,各个身披重甲,一手执盾,一手操刀,中间一人更是全身裹甲,手持一对长戟,望之生寒。 “庞令明在此!” 随着一声话语落下,这近千人立即飞一般地冲锋而来,庞德更一头跃进敌阵之中,长戟所向,无不招招见血,他所领的亲卫营也是憋足了一口气,就等着这一刻大杀特杀一番,敌军虽然想立即变阵,但数千人的队伍又哪里那么好变的,只这几个犹豫的功夫,便被庞德的亲卫营斩杀了数百人,阵型一冲散,很快便溃不成军,这时秦翻也带人重新杀了回来,与庞德联手之下,杀得敌军一阵丢盔弃甲哭爹叫娘。 “拼不过了,撤!先去跟大督护会合!”剩余的敌兵聚集到了一起,看着满地自己人的尸体,无奈之下,只能撤退了。 “爽快,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了!”秦翻收刀而笑,走到庞德身边道,“只是可惜了,没能斩杀几个大将,都是杀的杂兵,根本不够升官啊!” 庞德不苟言笑,将双戟横于胸前,沉声说道:“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做官了?依我看将军不该叫秦翻,该叫秦宜禄!” “没大没小的,我的年龄都可以当你爹了!”秦翻不屑地冲庞德撇撇嘴,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不无感慨道,“这场雨究竟是要下到什么时候啊,难道非要把整个河南郡都淹了才罢休吗?” 停了一下,秦翻又呵呵一笑道:“不过秦宜禄这个名字听来不错啊,以后我就叫这个名字好了!” 话音方落,突然一阵巨响从后方传来,庞德与秦翻一起回身而望,只听得谷口之处传来自己人马的不时惨叫,原本被堵塞上来的谷口的擂木炮石也一起横飞,而都在了外面的胡轸后军也再次冲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了?”庞德眸子突然圆睁着疑惑道。 秦翻紧紧盯着谷口处混杂在胡轸后军之中的那个高大身形,语气有些自嘲地说道:“居然把这个怪物都忽略了,看来我们有点麻烦了!” “你们的大腿肉,一定很好吃!”身形站定,一柄黑漆漆的长枪沐浴在风雨之中,华雄那有些渗人的声音也随之而来。 庞德定睛看着华雄这个庞然大物,一条玄铁重枪运转如飞,所过之处高家军的人马尽皆不敌,死伤一片,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双戟,对秦翻道:“麻烦的事情我来做,秦统领你带人在后布防,胡轸的中军若是得知此处之事,必定会率军突围的!” “不,此人能耐非同小可,只怕我二人一齐出手,也未必能敌!”秦翻有些担忧的说道。 不过他随即便神色一凛,对士兵们下令道:“你们分兵两路,一路向南,于路迷惑胡轸主力,不要让他们出谷,另一路向北,伺机再次封锁谷口!” “可是将军您的安全——” “没有可是,必要时候,我会派人让颜良文丑二位将军提前出击,今天不管是华雄还是胡轸,都不能让他们或者走出这个山谷!” “诺!”众人虽有不忍,但是还是不得不冒雨离去。 庞德笑着对秦翻道:“将军肯留下来,想必一定是有了灭华雄的计策吧,此时周围没有人,将军不妨说说看!” “知我者,令明也!”秦翻大笑,“不错,这个华雄的身体似乎是一种质地坚硬的木头所改造的机关,委实厉害,于是我便想了个法子,设法将燃油泼到他的身上去,然后点燃,必定能将他烧得渣都不剩!” 庞德点头:“好说,我这便前去向他挑战,将军将那燃油安置在了何处?” 秦翻一指后方不远处一处与别处无异的路面,冷笑说道:“就在那下面!” 华雄此时杀得兴起,带着自己人马一阵冲突,突然看见原先伏击胡轸后军的秦翻和庞德人马都不见了,不禁长笑道:“我就说呢,高燚的这些伏兵都是酒囊饭袋,根本不堪一击,走,我们继续行军,找到高燚所在,杀他个片甲不留!” 正在这时,两声惨叫从远处而来,华雄听得正是他的士兵,抬眼看去,只见远处两人策马而立,居然是秦翻和庞德。 “咦,你两个家伙怎么不跟着逃走?莫非是要投靠我家主公不成?”华雄吼声如雷,虽然与远处二人至少有百余丈距离,但却是中气十足,清晰入耳。 庞德与秦翻一左一右,各自亮出长戟大刀来,威势凛凛,面上丝毫不惧,策马缓缓近前,口中语气也是毫不示弱: “你觉得我们这个样子,像是要投靠那个董肥肥吗?” “找死!”华雄好歹是董卓的义子,如何能容忍两个人辱骂他的义父?当即怒喝一声,策马挺枪便来,他人高马大,抬手一枪,,蓦地横扫,力量奇大,速度更是奇快,仿佛如丝如线的雨滴都要被他凭空扫断了。 秦翻与庞德自是不敢怠慢,立即举戟挺刀架隔,殊不知华雄的力道大到了他们难以想象的地步,只听喀拉两声,他二人胸前的铠甲一道暗光闪过,居然断裂于地,两道血迹也是喷涌而出。 “好厉害的一枪!”秦翻摸了摸自己的伤口,显然已经深入皮肉寸许,更关键的是这是华雄的兵器根本没有接触他们的身体。 换句话说,华雄仅仅靠兵器的气势余威,就伤了他与庞德二人。 “此人不可敌,秦将军,我们撤退!”庞德也看了一下自己的伤口,方信现在的华雄非一人可胜,除非高家军几员大将一齐出手了。 二人拨马而逃,迅速消失在道路尽头。 “想走?”华雄冷冷喝道,绰枪在手,拨马便追,他自信自己刚才的那一枪,换做寻常人物,早就一命呜呼了,而秦翻与庞德居然没死,不仅没死,还只是受了轻伤而已,这让一向以天下第二自诩的华雄当然不干了,当即只率领了少数骑兵,循着秦翻与庞德二人消失的地方,策马追去。 不多时,华雄便看见了二人的身影,他绰枪蓄势,瞄准后面的秦翻便要趁机掷出,正当此时,却忽然一阵天旋地转,华雄只觉得自己失去了重心,身子重重摔入了一个深坑里面! 地上什么时候有个坑的?他怎么半点都没有发觉? 更加不对劲的是,这个深坑里面倒满了一人多高的燃油,华雄顷刻之间,全身便被燃油给浸泡过了! “不好,他们想用油把我烧死在这里!” 第389章 主公,属下们做不到啊 秦翻与庞德见到华雄不防备而掉进了自己埋伏好的油坑之中,立即命令伏兵齐出,点起遇水不灭的火箭来,喝令一声。¢£,纷纷投进了油坑之中,霎时,油坑便成了一片火海。 华雄的惨叫瞬间杀猪一般地叫了出来,确切的说,是像一百头猪在一起惨叫。 但这次,秦翻和庞德可不会给华雄反抗机会,看着一支支火箭在雨中射向油坑,腾起惹眼的火焰来,伴随着华雄的惨叫,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不过就在他们转身打算离开去与高燚会合的时候,后心蓦地袭来一阵杀气。 “轰”地一声,秦翻与庞德还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便觉得背上传来了钻心的灼痛,当即身形噗地向前跌倒,滚进了泥水之中。 “发生了什么事?”秦翻伸手摸向后心之时,只摸到了一手的血来。 庞德伤得比秦翻要重,连话也说不出来了,只用目光示意秦翻看向身后。 “哈哈,你们是烧不死我的!” 华雄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此刻已经成了一个火人,那些火苗在他身上肆虐这蹿腾,皮肉被烧焦的糊味令人想要呕吐,他全身上面的衣服都烧光了,整个人更像是沐浴在了火海之中。 秦翻与庞德的伏兵见状,当即一起举起兵器便向华雄身上招呼,想要趁华雄不备,将华雄趁乱杀死。 但此刻的华雄根本不是困兽之斗,也不是回光返照,他格格笑着,反手一枪,周身的士兵都被拦腰扫断了身子,倒在远处,死的不能再死。 这是华雄的亲兵们陆续赶到了,见到华雄这个模样,都纷纷大吃一惊,如果不是华雄的头颅还稍微保持着先前的模样,他们一定会将华雄当做怪物杀死了。 “都督,发生什么事情了,您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华雄冷哼一声,扑灭了身上的火苗,那些皮肉已经都烧成焦黑了,而他的身上本该是骨头的地方,居然都是用木质材料制成的骨架做成的,而骨架里面,看不到任何的内脏,这个场景只怕任何见了都会吓个半死。 而华雄却不自觉,他厉喝道:“都看什么看,这本来就是我的样子,那两个家伙想要暗算我,被我重伤了,你们还不快把他们抓起来!” “可是都督,您身后根本没有什么人啊!” “嗯?”华雄诧异转身,果然面前空空如也,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人呢? “他们受了重伤,一定跑不远的,给我追!” “诺!” 正在此时,天空突然传来了阵阵震耳欲聋的雷声,华雄抬眼望去,赫然见到天空中的好几道闪电劈中了那些大风筝,闪电便瞬间顺着风筝的粗线劈落到了地面之上。 一下,两下,三下,无数下。 很快地,密集的落雷不停在这一片山谷落下,所到之处,一场始料未及的森林大火便在这雨夜熊熊蔓延了起来。 直到这时,华雄才明白,高燚所说的火计,是雷火! 胡轸大军的惨叫之声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两万多人就这样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陷入了火海之中。 “都督,大督护被陷前方了,我们救还是不救!”士兵们有些主意不定地问华雄。 华雄握紧了拳头,或者说是握紧了骨头,恨恨说道:“救,当然要救,如果他的人马全部陷在这里,我还有什么脸回去去见义父?” “但是都督,高燚肯定还在附近埋伏有重兵的,我们现在走还有机会,迟了只怕--” 说话的士兵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的头被华雄削去了半个脑袋,张开的嘴巴永远也合不上了。 全军不由肃然。 “你们放心,我华雄是不死之身,从现在起,我要把高燚的大将一个个都杀死,最后是高燚本人,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出发!” 风雷滚滚,雨势不歇,电光闪耀在汜水与洛水交界处的这片山谷之上,满谷大火势头越来越旺,高燚由于事先让常备军人马将下风向处的树木都事先砍伐出了一段距离以防火势烧及自身,因此他与孙坚和关羽站在山坡之上看着火海之中的胡轸军被困其中,感慨老天终于帮了他一会,没有再把他当做猴子来耍。 “主公,颜良与文丑二位将军派人来请示,是否此时出击,将胡轸军一举击溃?” 高燚摇头:“再等等,现在火势正大,颜良文丑二军出马的话极有可能混乱中伤了自己人,让他们不要心急,自然有他们立功的时候,别忘了,咱们可还要指着从这些人里面招降一批补充壮大高家军呢!” “诺,小人这便前去向二位将军传话!” “高使君,关某很是疑惑,这火势极大,被围的敌军必定不能幸免,高使君何以便知晓不会如此?” 关羽策马提刀立于高燚身边,同望着无边火海疑惑问道。 高燚笑了:“关羽将军比我高燚要大八岁,不可能不知道这些常识,火势虽大,真正被烧死的人只是极少的一部分,大部分的人其实都是被呛死的,而这场雨的不断淋着,可以让火势恰好维持在一个不大不小的程度,正好让敌军失去反抗能力,又不会白白牺牲,我高燚可还没有白痴到真的把这些人全部杀死的地步,要是对方誓死反抗,我也会损失不小的!“ 关羽闻言,轻笑一声,朗声说道:“高使君所言极是,关某竟然没有想到这一层,真是敬服!” 他虽这样想,心中却是对高燚多了几分忌惮,当别人都在想着法子如何剿灭敌军的时候,高燚居然能别出心裁,设计出如此新奇的法子来让胡轸军受困并伺机招降,这与他在广宗时见到的高燚已经是判若两人了。 而反观他的兄长刘备,一直周旋作战,却是有功不得受赏,只能居于平原这等弹丸之地,而高燚的治下南阳郡但是下辖县城便有近四十余座,如今更是开疆扩土到嵩山及洛阳东面一带,且是步步扎营,敢与董卓这等欺天逆贼开战,气魄心胸当真再找不出第二人来了。 关羽思索之间,高燚也在盯着关羽的背影在深思,诚然高燚是非常想将关羽拉拢到自己阵营里面来的,但高燚也深知这样做的成功率简直就是无限接近于零,历史上刘备连妻子都能舍弃也不愿舍弃两个结义兄弟,高燚实在想不出关羽能够投靠他的理由,当然他也可以通过抹黑刘备来使得关羽张飞等人对刘备离心,不过在高燚的内心深处,是绝对不齿做这种小人行径的。 心念及此,不觉听得火势深处胡轸大军的挣扎之声小了一些,而且滚滚浓烟四起,这会比单纯的着火更要人性命,烟雾之中,不时有小股敌军咳嗽着跑了出来,立即被等候在外的高家军给制服了,敌军见此处无法脱逃,便转从左右四散而出,高燚立即对传令道:“时机差不多了,命令颜良文丑二位将军出动伏兵!“ “诺!” 紧锣密鼓的响声迅速击打了起来,此时正是入夜时分,又下着大雨,白天的狼烟与晴日里的飞鸽传书自然起不了作用,幸亏高燚事前与颜良文丑二将约定了只要他这里锣鼓一响,他二人便一起出动伏兵,使得胡轸即使有剩余战力,也无法前后左右兼顾。 “咚咚咚!” 果然,锣鼓声响起了不久之后,高燚便听到传来了先锋营那独有的呐喊之声,嘴角不禁浮起了笑容。 “孙坚大哥,关羽将军,咱们也歇息够了,准备一下,和子龙会合,前去生擒了那个胡轸!” “求之不得!” 过不多时,赵云便派传令来报,锦骑军已然生擒了敌将赵岑,而赵云更是先行出发,前去寻找胡轸所在去了。 高燚呵呵一笑,赵云还真是立功心切,便传令孙坚与关羽,一起进发,不得有误。 胡轸人马此刻除了小部分还在殊死抵抗之外,大部分人早已在浓烟之中昏厥了过去,高燚的人马与其说是击溃残兵,倒更不如说是把这些昏厥士兵抬出火区设法救醒来更为贴切。 看着这忙碌的场面,高燚自己都无语了:“我这就是闲的没事给自己找罪受啊!” 高燚正这样想着,迎头见几个士兵匆匆来报:“主公,我们似乎发现了胡轸!特来向您禀报!” “哦,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快把他带过来,有他在手,不愁他剩下的士兵们不投降!”高燚听了这话,自然是兴奋不已。 不过士兵们接下来说的话就让高燚噎住了:“主公,属下们做不到啊,我们发现胡轸的时候,他已经拔剑自刎了!” 当看到胡轸那已经几乎被烧焦的尸体却还用手紧紧握着自刎时的佩剑时,高燚有些默然,随后摆摆手道:“这也是一条汉子,传我的令下去,务必厚葬!” 正在这时,两个人相互搀扶着从远处而来,快到高燚跟前之时,双双倒在了地上,高燚看时,不由大吃一惊! “秦翻大哥,令明,你们怎么受了这么重的伤?” 第390章 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高燚没有想到胡轸居然也是一个刚烈之人,但他知道战争就是这样无情,成功的享受鲜花与荣耀,失败只会死无葬身之地,他收拾好心情,因为胡轸幸存的余部起码会有一万多人,他自然不肯把这些人送还给董卓去的,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以这些人来补充壮大自己的高家军。∽↗, 这一战持续的时间实在太久,从年前打到了年后,若不是蔡琰那个未婚夫卫康给帮忙支援粮草,高燚肯定不能支持到现在,而他的高家军也需要好好休整了,起码好几个月都无法出兵,这段时间,高燚正是要到洛阳去,跟董卓这个狼共舞一下。 “主公,秦翻将军和庞德将军只身来了,他们受了伤!” 几个士兵声音惊呼着说了出来,打断了高燚的思考。 高燚循声望去,骇然见到秦翻与庞德互相搀扶着走来,一个不慎,摔进了泥坑里面! 他们身上的铠甲已经破烂不堪,血丝更是不停外冒,不断被雨水冲刷掉,伤口处是令人惨不忍睹的发白! “快,去把他们救起来!”高燚猛然吃了一惊,有些失神地对身边士兵怒喝道。 秦翻可是最早追随于他的心腹,庞德更是一个可造之材,高燚科不想这二人中任何一个出半点意外! “诺!”士兵们极少见过高燚这么不理智过,立即打马过去,将秦翻和庞德分别扶了起来。 看见二人这个样子,高燚的心简直就在滴血,他也策马而出,盯着受伤的二人一动不动,唇齿之间几乎是吼出了这几个字: “是!谁!干!的!” 秦翻未及说话,后方不远突然传来一声大喝,跟着就是上千骑兵同时奔腾而来的声响。 然后高燚就看到了他这辈子最最难忘最最恶心最最恐怖的画面。 一具骷髅架子骑在马上,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焦糊味道,骷髅脑袋还剩半边脸,不过也基本耷拉了下来,还不时地淌着血污与泥污以及更多让人恶心的东西。 不过高燚是认得这个骷髅手中的那根玄铁重枪的,那是华雄的兵器,那这个骷髅莫非就是—— “对不起主公,没有能杀掉华雄这个怪物!”秦翻有些愧疚地对高燚吃力说道。 “为什么自作主张!你要是死了,我怎么跟杜若交代!还有你,庞德,你以为自己是英雄吗?你是亲卫营的副统领,不时一个死士!”高燚实在憋不住了,冲着二人吼了出来。 “主公,我们错了!”秦翻还想说什么,却身子一软,昏迷了过去,庞德也是眼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把他们带下去,好生照料!”看着二人昏迷了,高燚的眼睛也红了,他狠狠地盯着策马本来的那个骷髅,沉声对士兵们说道。 此时颜良与文丑正组织人手追击胡轸败兵,赵云也带着锦骑军前去封堵谷口区了,附近只有只有孙坚与关羽二人的数百随从在,他们听说华雄带了人马突然出现了,立即带兵前来策应高燚中军。 华雄的骑兵虽至有一千余人,但是冲锋力也是不可小觑,摆开了阵势,势不可挡地杀向高燚本人。 高燚凛然不惧,他手持亮银长枪,对自己人马喝令道:“杀!” “杀!”这伙人马正是陈鲲曾经统领的常备军,战力虽然说不上是顶尖水平,倒也不至于在华雄这支残兵面前落了下乘。 尤其是这一带是密林处,华雄的人马虽然看着厉害,实则根本发挥不出在平地上面的正常水平。 高燚就是要趁这个机会,铲除这个负隅顽抗的最后一根钉子。 华雄人马虽然悍勇无匹,但是被高燚的常备军,孙坚猛虎营,加上关羽的数百随从前左右三面夹击,很快便溃不成军,过不多时,便只剩下了零星的骑兵在誓死反抗,不过要消灭也只是时间的问题了。 “可恶,我华雄堂堂大将,居然被一个毛头小子所败!” 华雄见自己人马一败涂地,愤恨不已地单骑向着高燚杀来,当然,他现在的样子,已经做不出愤恨的表情了。 高燚就站在那里,动也不动一下,口中语气冷冽如冰:“你只是一个死了的人,却不肯安生,还不知廉耻地活在这个世上浪费空气!你杀了我那么多人,我高燚还就不信,天道会去帮一个恶事做尽的大魔头!” 华雄那恐怖又恶心的骷髅头仰了起来,喈喈狂笑道:“我就是天!该死的是你这个毛头小子!” 口中这样说着,华雄自是一枪蓦然起手,已经到了高燚身前,他要杀了这个高燚,这个跟他作对了两年多的小家伙,这个让他吃了无数苦头的人。 只要一枪下去,就可以结束一切,这是他华雄最后的机会。 唯一的机会! 高燚眼冒怒火,挺枪相迎,可谓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他本可以闪避,但没有闪避,太多人的性命背负在他的身上,他没有丝毫退缩的理由! 亮银枪如一条银龙自高燚手中腾跃而出,重重与华雄的玄铁枪碰撞在一起,高燚瞬间便觉得自己的虎口裂开了,丝丝鲜血顺着手掌手背流了出来。 但这点痛与惨遭华雄杀戮的性命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 久违的歌声从高燚的嘴里唱了出来,唱得十分动情,却又无比悲壮。 亮银枪渐渐被玄铁枪压了下去,华雄的骷髅脸几乎也紧贴在了高燚的额头上,那湿哒哒的脓水也顺着流到了高燚的脸上去。 “小子心情不错啊,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情唱歌,我就当做你最后的遗言了,哈哈哈!” 华雄那渗人的声音传来,听得高燚恶心不已,而高燚整个人都被华雄的怪力给压制在了地上,再也动弹不得半分,但是高燚依然没有半空惧怕的神情,似乎从很久之前,他也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了。 “你真丑!”高燚唯一能动的,就是嘴巴了,他可不会放过这个戏弄华雄的大好机会。 “丑,我是丑,你倒是挺英俊,但是不也要死在我华雄的枪下了吗?” 华雄狞笑着说着这话,一手拍飞了高燚的亮银枪,一手举着自己的玄铁枪就朝着高燚心口刺下。 “这一次,看还有谁能来救你!” 常备军的士兵们发现高燚被华雄所制服时,都看得惊呆了,他们立即也朝着二人冲来,希望能制止华雄下手。 玄铁枪如齐名,漆黑枪刃破开高燚的亮银甲,刺开了高燚的衣袍,杀气凛凛,破空有声。 却最终停在了与高燚皮肉只剩一丝距离的地方。 “嗯?”华雄微微吃惊,竟然发现自己这一枪居然刺不下去! 而华雄看自己的手时,居然见到一根极细的铁链穿过了他的手骨缝隙与肋骨缝隙,缠在了另一条手骨的缝隙之上。 “你小子,是什么时候出的手?” 高燚手里攥着铁链的另一头,趁机便从华雄身下滚了出来,咔哒一声,便将铁链锁在了地上事先已经锚固好的可移动铁环上面。 华雄试着挣了一挣,却无法挣脱掉这些铁链,显然这些铁链不是凡铁打造的。 “不用白费心机了,我知道你力气大,专门用嵩山宝藏的寒铁打造的寒冰锁链,比你身上的骨头都耐烧,我今天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不死!” 高燚说着说着,感觉有些不对劲,貌似这些台词都是大奸大恶之人才会说出口吧,怎么今天从他自己的嘴里说出来了? 不过他也不去想那么多了,只对士兵们大喝一声道:“放!” 话音方落,早已准备在附近的几个高家军士兵一起动手,运转起一个模样怪异的机关来,随着咔咔的声音响过,那个固定在地上的锚环竟然渐渐沉了下去! 华雄这会子功夫自然没有闲着,不过那些铁链都是穿过了他的骨头的,除非他把自己??骨头打碎取出铁链,否则-- 铁链的另一头越来越短,华雄现在只能半蹲在地上,他死死撑着自己的身体维持平衡,不过看到地面另一头的情景时,还是忍不住吃了一惊。 那另一头不是普通的陷阱,而是一个盛满了沸油的大鼎,大鼎下面架好了许多干燥的柴火,此时烧得正旺,由于事先是与地面隔绝的,因此不曾被雨水浇灭,此刻密集的雨点打到油面上,立即溅起丝丝的热气,可以相见人掉进里面会是什么感受。 华雄顿悟了,高燚为了消灭他,真可谓的煞费苦心啊! 不过他华雄又岂是乖乖受死之人? “吼-喝!”华雄自知将死,却仍然不肯轻易就范,他见扯断铁链无望,索性攀住铁链,用力一拽,居然生生将那个起码数百斤重的大鼎给从陷坑里拉了出来! 附近的几个高家军士兵猝不及防,被这滚烫的热油泼在了身上,当即引来一阵哀嚎。 高燚身上也被淋了一些热油,不过他身上有铠甲挡着,因此并没有大碍。 不过看到一个骷髅用铁链拽着一个大鼎当做武器来使,也实在叫人震惊,这算是超大号的流星锤吗? 第391章 还让不让人快乐地玩耍了 “我擦,你牛!” 看到华雄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能反击,高燚不由得震惊加佩服,他喝令一声道:“看他还能嚣张多久,放火箭!” 常备军一应士兵慨然应诺,各个搭箭上弦,瞄准华雄所在,应声便射。▲∴, 雨中这一片火箭呼啦啦从四面八方射来,却不想华雄举着大鼎四面拦隔,竟然将火箭纷纷拦了下来,那些火箭落到地上,正好引燃了从石鼎里面洒落的燃油,火势腾得一声便着了起来,迅速成了一小片火海。 但这样一来,高燚的士兵们却以为火势的阻隔,无法攻进去与华雄厮杀,从外面射的箭与刺进去的长枪都被华雄给拦下并折断了,反倒是里面的华雄不失时机就会用石鼎来作为武器,让高燚的常备军死伤了上百人。 “可恶,如果换做是常人,我还可以趁机消耗他的体力,但是这个华雄,显然是不需要考虑体力的!” 高燚闷闷地想着,居然素手无策起来。 正在这时,孙坚与关羽两军已经完全击溃了华雄带来的骑兵,听说华雄中了高燚的陷阱却依然负隅顽抗,便不做休息,径直策马来助阵。 “兀那华雄贼子,报仇的来了,还我家将祖茂的性命来!” 当下孙坚一声大吼,翻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落入火海之中。 哪知孙坚立足未稳,便觉一阵热浪迎面袭来,孙坚立即就以古锭刀遮住面庞,身形本能便是就地一滚,只听得耳边呼呼风声而过,正是华雄举着那知大鼎迎面扫了过去,确切的说,是正在熊熊燃烧的大鼎。 只见那只大鼎被华雄舞在手中,如同运转着一个超级巨大的火球一般,高燚不由得看得一呆: “这画面真是太魔幻了,我要是有照相机的话,拍下来多好!” 高燚话音刚落,只听得砰的一声,孙坚到底敌不过华雄那变态的力量和速度,被燃烧的巨鼎给击中了,狼狈不堪地落在了高燚面前。 不过孙坚似乎没有受什么重伤,反而脱口而出一句话道:“主公,什么是照相机啊!” “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高燚无语地将孙坚搀扶了起来,“大概意思就是用一种很厉害的手段,瞬间将人的模样画下来,只不过画得特别真实,就像你本人一样!” 孙坚一呆:“还有这种厉害的高手存在?” 高燚汗颜:“厉害的不是高手,而是那个东西!” “什么高手,能有我华雄厉害!” 蓦地华雄的大吼应声而出,火海之中,人高马大的华雄骷髅手里用铁链系着那只巨大石鼎一跃出了火海,呼喝之间,犹如天崩地裂之势,向着高燚与孙坚砸落。 砰地一声,关羽也在此时赶到了,长刀一挑,竟然堪堪抵住华雄掷来的火苗蹭蹭的巨大石鼎,断喝一声:“奸人,关某来斩你狗头!” 高燚见此情景,立即与孙坚闪到了一边去,呵呵笑道:“该活的死不了,该死的活不了,该发生的谁也拦不住!” 孙坚不明白高燚为何突然变得很高兴,难道是知道关羽一定能斩杀华雄不成? “哪里来的红脸汉,哼!” 华雄自以为这次高燚必死,却不料又被关羽这哦无名小卒前来坏事,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当即便舍了高燚与孙坚,一手舞鼎,一手从地上捡起自己的玄铁枪来,扭着一副恶心又恐怖的骷髅架子,蓦地便与关羽厮杀在一处。 枪猛,鼎重,刀寒,人勇,两条身影如同风雨之中的两道雷电一般,令人目不暇接。 关羽慨然惊叹于华雄之猛,竟然毫不逊色于他的三弟张飞,而他本身武艺就是比张飞逊了一筹的,因此此时与华雄对战,丝毫不敢有半分大意,每一招每一式都是无不拿出来了看家的本领出来。 青龙偃月刀犹如一道电光,锋刃生寒,挥舞之间,有弱万条飞龙自其中飞舞出来一般,战意高昂,凛凛天威不可小觑。 华雄自是不敢大意,他拿出了只有痛吕布对战之时才有的专注谨慎,又趁着自己手中有两件物事,猛烈攻势半点没有落下。 但就在这时,令华雄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关羽一刀砍来,华雄正要打算以巨鼎隔开,趁机以长枪刺入关羽要害,然而青龙偃月刀劈中石鼎之时,那石鼎突然就炸裂了开来,石屑石块碎了一地,令人始料不及。 华雄愕然不已,显然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关羽却是抓住机会,一刀轻挑,便将华雄手里的玄铁枪给击飞到了远处。 “关羽将军威武!”这下常备军与猛虎营及关羽随从兵马见此情景,都一起欢呼起来。 高燚起初也是想不明白,但是很快便想起来热胀冷缩的道理,那个大石鼎本来一直在熊熊燃烧,猝然被雨水这样一浇,会炸碎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只不过关羽正赶上这个好时候罢了。 不过高燚不打算把这个常识说出来,而是心想着不如成就一下关羽??勇名,说不定更可以打击一下华雄的心气。 想到这里,高燚笑着对孙坚道:“关羽将军果然厉害,今日非他不能斩华雄也!” 孙坚看着,暗暗点头,深以为然。 言说之间,关羽攻击更是毫不停歇,一刀便向华雄肩头劈落,然而华雄身躯只是颤了一下,他的肩骨上面,居然只有轻微的划痕! 士兵们的欢呼声戛然而止,关羽的眸子也猝然放大,这怎么可能? 华雄呵呵一笑,索性也不闪避了,就站在原地,给关羽当靶子,口中话语挑衅之意味再明显不过:“呵呵,红脸汉,当我华雄是那么好杀的吗?我就站在这里给你砍,你若能砍下我华雄一根骨头来,便算你赢!” 关羽怒了,蓄势一刀,蓦地出击。 华雄安然无恙。 紧接着又是一刀,比先前更快。 依然无用。 高燚看得眼睛直了,华雄这一身骨骼到底是什么做成的?火居然都烧不动!而且体力无限,速度与力量更是变态到了极点,加上不死之身,这简直就是裸的作弊。 还让不让人快乐玩耍了? “红脸汉,没有招了吧?我就说了,我华雄岂是那么好杀的?”华雄得意地笑。 “大家一起上,不管用什么办法,也要杀死华雄!”孙坚知道事态这样下去,会变得还能严重,便厉声对士兵们喝令道。 关羽又一次和华雄厮杀在了一起,虽然杀不了华雄,但是华雄却也奈何不了关羽,两人以一种奇妙的方式战成了不可思议的势均力敌的平手。 只不过高燚知道,关羽再怎么能打,也有体力耗竭的时候,而华雄是不需要考虑体力的,就是打上几天几夜,几个月几年,华雄都不会疲累。 显然华雄是在消耗关羽的体力,一旦关羽稍有松懈,平手局面便会被迅速打破,然后关羽葬身这里,一代武圣就此殒命于他演义里成名之战对手华雄手里。 诚然,高燚可以坐视关羽战死,因为那样可以让以后威胁到自己争夺天下的刘备少了一个重要臂膀。 但是关羽死后呢,高燚就能保证自己不会被华雄杀死吗? 他不能,他也不愿意! “没有什么是没有缺点的,我不信这个华雄就没有缺点!”高燚喃喃说着,突然望向半空中那剩下的几十只风筝与风雷,忽然明白了什么。 “木属阴,雷克木,对,雷克木,我怎么就没有想到?”高燚忽然惊喜出声,随即对士兵们喝令道,“割断那些风筝线!系在弩箭上面,射进华雄身体里面!” “诺!”一众士兵虽然不知道高燚这样吩咐是什么意思,但马上便照做了,迅速拔刀割断风筝绳索,系在了弩箭上面,当即便有一阵大风吹来,掀飞了好些人,于是立即便有更多士兵上阵,才稍稍安定下来。 数十支弩机准备完毕,随着一声令下,这数十支弩箭便嗖嗖嗖从前后左右射向华雄。 华雄不知道高燚又要搞什么古怪,不过高燚弄他这一身铁链就够让人不舒服了,现在又拿箭射他,肯定有阴谋。 但是华雄想拦已经来不及了,毕竟应付关羽一个已经让他身心俱疲了,现在这些箭更是—— 关羽知道华雄所想,因此手中更是攻势迅猛,不给华雄任何喘息的机会。 嗤嗤嗤连声作响,那些弩箭射穿了华雄的骨架,不过重点是弩箭连接的绳索也缠绕在了华雄骨架上面。 如此一来。几十个风筝产生的巨大浮力便作用到了华雄身上,任是华雄力大无穷,也对此猝不及防,一下子便被拽到了半空。 “卡擦!”,“卡擦!”,“卡擦!” 几道惊雷响起,比以往任何声音都要巨大,犹如在身边炸响一般。 突然一阵狂风吹起,将所有人的衣服都吹了起来,众人仰头,只见数十道雷电击中了那些风筝,如虬结的树枝,如狰狞的血管,如交错的利剑,眨眼间便劈中了华雄的全身骨架—— 华雄空洞的眼眸里顿时闪过一丝从未有过的惊骇,当即便全身起了火,骨头当即也被劈掉了数十根,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 虽然他早就不是人了。 第392章 华雄又死了 风疾雨骤,电闪雷鸣,华雄虽然仅剩骷髅之身,依然是负隅顽抗,且伤了高家军不少人马,高燚趁着关羽出手敌住华雄之际,令士兵们将剩余风筝以弩箭为引,接连射中了华雄身体,华雄虽然勇悍异常,但是禁不住数十只巨大风筝的同时作用,整个人都被带到了半空之中。↑頂點小說, 与此同时,风雷大作,无数道惊雷利剑一般从天而降,通过这些风筝便击中了华雄的身体。 华雄的身体砰地一声当场便被炸得粉碎,骨头一节一节地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洒落得到处都是,掉在地上犹自抖动。 “咕噜噜噗!”华雄只剩下了一棵头颅,被那些铁链与风筝带着,发出不甘的吼声,越飞越高,越飞越高。 关羽看见,口中厉喝一声,居然直接九江手中的青龙偃月刀朝着华雄人头处掷了出去。 一道惊雷恰巧劈中了青龙偃月刀,整柄长刀瞬间便被电光缠绕住了,如同一条真的青龙一般,张开血盆大口,倏地到了华雄面前。 地上众多高家军将士只听到半空中华雄那一声绝望的吼叫。 惨叫过后,华雄的人头消失了,而是成了一阵碎末被吹散在半空之中。 青龙偃月刀带着电光落回了地面之上,插入泥水之中,仿佛斩灭大恶之人后荣耀归来的王者! 奇怪的是,华雄一死,这场连绵了数日的大雨也瞬间停了,云收雨住,一轮明月也从云层后面露了出来。 关羽缓缓走过去,便要将青龙偃月刀拔起来,却不小心被电了一下,整个手臂瞬间都麻痹了,不由愕然不已。 “关将军,你的兵器刚才被雷电击中了,现在还是有电的,得用干燥的布隔着才能不被电着!”高燚说着,命士兵们取了一块干燥的虎皮来,绑到了青龙偃月刀的刀柄之处,示意关羽再去试试。 关羽虽然听不懂也看不懂高燚在说什么做什么,但他断定高燚不会害他,于是握住虎皮之处,将青龙偃月刀倒提起来,一个挥舞,令人意外的是刀身竟然隐隐有电光发出,不远处一根树干应声而断! “我嘞个去!”高燚当即看得傻眼了,这是什么节奏?难道青龙偃月刀刚才机缘巧合把天上的雷电给吸收了然后现在也可以当做攻击方式了? 这样的话,以后跟刘备做敌人,人家岂不是只要派出关羽来在远处拿着大关刀这么一比划,自己的人马立即被雷电随便肆虐? 这样想着,高燚不禁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不过他很快又大笑起来,那种情况是玄幻小说里才有的内容吧,这种情况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里,明显不符合质量守恒定律啊! 关羽不知道高燚在想这些烂七八糟的事情,他挥舞了几下关刀,破坏了几片花花草草之后,很是满足地对着高燚便是一礼:“高使君居然懂得以雷电对付华雄,关某实在佩服!” 高燚一阵无语,不忘客套几句:“关羽将军见笑了,若非关羽将军出手缠斗主那华雄,我哪里有这等功夫做准备工作?斩杀华雄,是一大功劳,我稍后便向朝廷表关羽将军为破贼校尉,封赏自是不会少了将军的!” 关羽听了高燚这话,不禁有些不满,他冷哼一声道:“关某岂是贪慕虚荣名利之辈?此来汜水,不过是为报答使君于关某兄长昔日恩义,且此时董卓把持朝政,如何会听信高使君表文?只怕还会有更大的战乱爆发,然今日恩已报,义已还,关某也该离开了回见兄长了,高使君好生珍重!” 言罢,关羽便命士兵牵来自己战马,翻身而上,不无感慨地看了一眼手中的青龙偃月刀,再没有停留的意思,带着自己数百人马扬长而去。 孙坚来到高燚身边,望着关羽远处的人马背影,疑惑地自言自语:“关将军怎么说走就走了,经过了这样一场大战,怎么说也得休息一阵才行啊?” 高燚笑笑:“他当然得走了,他是怕不赶快走的话,就走不了了吧?” 孙坚愕然,但很快便明白高燚的意思了,会心地笑了出来。 不多时,一阵人声马嘶,颜良文丑与赵云各引着人马来到,并押解了不少胡轸的逃兵,高燚让他们一面打扫战场,一面押解俘虏回营去,自己去没有急着走,而是走到散落的华雄尸骨旁边,命令士兵们将其收集起来,说是另有用处。 “主公,收集好了,一共上千节骨头!” 文丑让士兵将华雄的骨头全部用一个大袋子包裹了起来,给高燚过目。 高燚点点头,从里面掏出一节断骨来,拿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发现这骨头的材质十分罕见,虽然是木头,却比铁还要硬,高燚抽过身边一个士兵的佩剑来猛地砍了过去,只听当啷一声,这断骨安然无恙,那佩剑倒是应声而断了。 高燚不禁目瞪口呆:“怪了,世上居然还有这样坚硬的木头,刀剑砍不动,而且还轻便没有重量,怪不得雷电只能将其劈断,却不能劈碎!” 孙坚也拿了一节,笑着对高燚道:“主公有所不知,这木头大有来头,乃是董卓西凉军之中精锐飞熊军专用马槊的槊干拓木,那槊杆取上等韧木为主干,剥成粗细均匀的蔑,胶合而成,把细蔑用油反复浸泡,泡得不再变形不再开裂,方才完成了第一步,而这个过程耗时将近一年,一年之后,将蔑条取出,荫凉处风干数月,之后用上等的胶漆胶合为一把粗丈八长的槊干,外层再缠绕麻绳,待麻绳干透,涂以生漆,裹以葛布;葛布上生漆,干一层裹一层,直到用刀砍上去,槊杆发出金属之声,却不断不裂,如此才算合格。然后去其首尾,截短到丈六左右。如此制造出来的槊,轻、韧、结实,只是整支槊要耗时三年,并且成功率仅仅有四成,因此造价高得惊人,而华雄全身骨骼都以此拓木为质,其间所耗精力,财力,物力不可想象,更关键的是,对方还得有举世无双的医术才行!” 高燚听得一愣一愣:“听孙坚大哥这么一说,我杀了华雄,等于是要了董卓半条命啊!” 孙坚点头:“为今之计,董卓一定会有后招,我听探马回报,董卓已经调了董承与杨定从弘农来虎牢,意图袭击我军后方,我担心张辽将军独立难支,且牛辅在小平津,徐荣吕布在荥阳,还有一定战力,若我军被三面夹击,后果不可料想,不若以攻打汜水西凉大营为借口,反身撤往虎牢,再令程普韩当朱治夏侯渊等人从成皋退兵,大军回到嵩山进行补给休养,也让董卓不敢小觑我等!” 高燚深以为然:“孙坚大哥所言,正合我意,现在汜水敌营是李肃与李儒坚守,未必易攻,且要是得了牛辅与徐荣吕布支援,将又是一场大战,大军退往嵩山的事情就交给孙坚大哥你与岳父文丑叔父去做了,我自与子龙典韦大哥何小刀几人入京会会董卓!” 孙坚也一早听说了高燚的这个决定,虽然他也有些担心,但是赵云和典韦的能耐他更加知道,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了,便抱拳道:“主公放心,众将士在嵩山等候主公归来!” 高燚凝重点头,目光落在华雄的一堆骨头上面,语气凛凛道:“传我的令,将华雄贼子??骨骸为柄,打造一千把短槊出来,大军回到嵩山之后,我会在全军上下进行一场比试,前五百名胜出着,我会亲赐这一千把短槊给他们,而这一千人,将会是我高家军的一支全新的部队--百胜营!” “百胜营!百胜营!”高家军的将士们错愕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高燚这是要组建一营新的人马了,并且是要通过层层选拔才能进入,不由得各个兴奋起来,就是不知道会让谁来来负责统领,因此好奇不已。 高燚可不会现在就说出来,毕竟留点神秘感更好吧。 他现在想得更多的是这一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折损了不少人马,也折损了几员大将,好在全胜胡轸,收编其近万人马,实力大大增长,更加有底气同董卓叫板。 而且杀掉华雄,也终于为那么多无辜枉死之人报了仇。 而后面,还有更多的战斗等着他去打响。 有血雨腥风的,也有没有硝烟的。 没有打或不打的选择权,只有打赢与打输的两种后果。 高燚这样想着,抬头看着皇甫嵩坟墓所在的无尽远方,口中喃喃道:“皇甫公,我终于为你报仇了,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 洛阳皇宫之中,在自己房间闭目养神的斛图突然睁开眼来,“噗”地一声吐出一大口血来,咳嗽不已。 伺立一旁的龙沐与夜无回立即上前一把扶住斛图,他们从来没有见到斛图这个样子,不禁惊诧问道:“老斛,发生什么事了?” 斛图抹掉嘴角血迹,恨恨说道:“华雄死了!” 第393章 我就笑笑不说话 高燚令文丑继续打扫战场,又命赵云与颜良押解着胡轸俘兵望大营先行,自与孙坚缓缓归营,交代别后要事。√∟頂點小說, 半路之上,却逢着何小刀带了几人,迎住高燚大军人马,径直来见高燚:“主公,敌营李肃带来一千人马曾来叫阵,不过没等典韦将军出营,那李肃竟然早就跑得没影了,典韦将军一路追击,发现李肃人马并未回其大营,而是径直带着人马向荥阳去了!” 高燚不禁听得皱眉:“李肃此人不足多虑,倒是那个李儒真该多加提防,他得能耐不下于贾诩,这样,小刀,你迅速带几百人,看看西凉军营有什么动静没有,然后立刻来向我报告!” 何小刀不敢怠慢,应诺一声,拍马从常备军挑了五百人,扬尘而去。 这时孙坚在旁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主公,我有一事不明,董卓往胡轸这一路本来派遣得都是精兵猛将,但除了前锋华雄以外,其余之人似乎都是故意不肯出力,尤其是吕布,先前我军闻之其也受胡轸调度,无不为之惊悚,但后来才知道吕布只不过是为胡轸转运粮草而已,除了在荥阳我稍微与其有过交手,别处就再没有见过!” 高燚不以为然:“孙坚大哥你想多了,那吕布得能耐确实厉害,但是哪里肯服从胡轸指挥?想必是耻于粮官这个微末身份,所以只是做做样子吧,不然不是我瞎说,他要是真的出全力,孙坚大哥你可未必能从荥阳全身而退!” 孙坚摇头:“主公你会错我得意思了,我是说这应该不仅仅是吕布得意思,战争是无数人得战争,不是仅凭一人就可以左右胜负的,如果吕布是统帅到可以这么说,但是他不是,他只是一个都督粮草得小官而已,不要忘记了,这个战场上,没有徐荣,没有牛辅,没有贾诩,张绣偶然经过,却仓皇而退,甚至近在咫尺得李儒与李肃都不发一兵一卒,看起来似乎是认为华雄很厉害,加上胡轸这几万人就可以打败我们!” 高燚猛然醒悟过来:“实际上更像是这作壁上观,故意躲这远处以免引火烧身!” 他这样想着,猛然停下来战马,怔怔地愣在原地。 行进中得高家军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也跟着停了下来。 孙坚挥挥手:“继续走你们的。主公想静静!” “静静是谁?”人群之中几个俏皮得士兵打趣着哄笑道,不过赶在孙坚发怒之前大军又继续行进起来了。 高燚咀嚼着孙坚的话,依然有些想不明白,他喃喃自语道:“这有些不合情理,胡轸败亡,难道牛辅贾诩吕布徐荣张绣这些人就不用担罪责吗?平白看着我杀掉华雄,吞并胡轸大军?” 孙坚策马缓缓来到高燚身边,静静说道:“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董卓内部也未必铁板一块,自然是各怀心思,只是我们毕竟不是董卓得人,无法探知他里面那些各种派系,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了,那就是董卓想借用胡轸来摸清我们高家军的真正实力,然而他董卓得真正实力如何,我们却不得而知!” “明白了,所以孙坚大哥是想提醒我,这次入京,要真正摸清董卓得这些底细对吧!” 高燚目光转回孙坚身上,带着淡淡笑意。 孙坚一拱手:“主公是聪明,自然不需要我多加提醒的,否则难道主公只是为了好玩才入京去的吗?” “哈哈哈哈,当然要玩了,我还听说洛阳城里有家玲珑阁可是美女如云的,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见识一番!”高燚嘿嘿一笑,不过突然顿住了,小声对孙坚道,“不过不许告诉月儿啊,要是孙坚大哥你泄露消息,我罚你跟我一块去,让嫂夫人好好修理你一顿!” 孙坚早已是笑得前仰后合,不过却不小心扯动了腿上的箭伤,高燚笑骂他活该。 不过孙坚却神情落寞起来了:“我想起大荣了,他是因为我而死的!是我对不起他,可是我连他的尸骨都找不到了!” 高燚也收了笑容:“这就是人生,不管你计划得多么完美,总会有些事情出乎你得意料,只不过这些意外,有时候是惊喜,有时候是悲剧!” 一滴眼泪从孙坚眼中落下,他脸上表情无比复杂:“不知道哪一天,我也会成为这个意外,到时候,主公可记得给我修一个好点的坟墓,不要没过一年,就被虫子咬烂了大水冲没了!” “放心好了,一定给你修一个漂漂亮亮的坟墓,冬暖夏凉,四时祭祀好酒好肉,不生一根杂草!”高燚也不生气,索性顺着孙坚说了下去,却是最后话锋一转,“不过可别死得太早就是了,孙坚大哥你知道,我是个穷人,没钱置办这些!” “不过!”高燚目光看向大部队中间那一批批被抬过去的高家军尸体之时,猛然高声说道,“这一次我不想像宛城那次一样,修建一座义碑而已,我要为每一个战死的高家军士兵修建坟墓,让他们不管活的时候,还是死的时候,都能被人记住!” 后面的那句话,高燚忍住没有说出来:日后这样的墓碑,可能会遍布天下! “兄弟,好走!”高燚从马背上忽然直挺挺地跪到了地上,一头磕进了泥水里,恍若回到了两年前这广宗城外。 孙坚不顾箭伤,也翻身从马背下来,跪在泥水里,慨然高呼:“兄弟,好走!” 所有行进中的高家军士兵们也猝然停了下来,齐齐跪在地上,异口同声而喝:“兄弟,好走!” 孙坚侧头看着高燚,嘴角有一丝蠕动,心里更是满满的感动。 他突然想起来,高祖皇帝起事之时,也是与夏侯婴、樊哙、萧何等人称兄道弟的,但是争得天下之后,却大肆屠杀功臣,才有了兔死狗烹、鸟尽弓藏的典故。 高燚,应该不会也是这样的人吧? 他很想看一看。 “孙坚大哥,不介意的话,把家眷从吴郡迁过来吧,听说那里山越人总是杀人放火强粮草,我怕几位公子出事!”高燚平静地说道。 高燚这话出乎孙坚的意料,他知道高燚是好意,却不想给高燚多田麻烦:“这等小事还是不劳主公费心了,舍弟孙静与妻弟吴景照顾家眷,一直都很让我放心,且他们在吴郡,还可以多为主公输送一些兵马前来,也是一桩美事!” 其实高燚一说出那话,就有点后悔,他这个时候说这种话,岂不是让孙坚以为自己要以其家人为质吗?于是笑笑而过:“我说说而已,孙坚大哥不必放在心上!” 孙坚笑笑,不说话。 大军凯旋回营,徐庶早已令士兵列好阵势迎接,高燚自然又是免不了一番感慨,当然更多的是安排众人稍作休整便拔营撤离汜水,以徐庶为军司马,以颜良,文丑,孙坚为三军监军,庞德秦翻暂统亲卫营与锦骑军,所俘虏胡轸人马则补充到伤员中去,高燚自与赵云和典韦何小刀三人,打扮成平民模样,先行向虎牢方向而去。 数日之后,胡轸大败的消息便传入了董卓手中,滑稽的是,传递这个消息的还是高燚本人,董卓看着书信里面高燚那个“胡轸大军在汜水抢劫百姓,奸淫掳掠”的起兵借口之时,不禁失声而笑,他对董旻说道:“高燚这小子真是有趣,也不找个好一点的借口!” 董旻道:“二哥,胡轸颇有能耐之人,怎么这么短时间就会败了?” 董卓冷笑:“胡轸是一个好的参谋,却不是一个好的统帅,他一心想着立功,又以为华雄无人能敌,因此不与其他诸将齐心,败亡是必然的,但是如你所说,败得是有点快了,难道高燚有什么秘密部队不成?” 话音未落,门外下人来报:“主公,吕布将军与李肃将军,还有李儒先生回洛阳了,就在门外,他们上身,背负荆条,引了一大群人围观!” “这是要负荆请罪啊!”董旻呵呵笑道,目光看向董卓。 董卓摆摆手:“把那些围观的人都轰走,让吕布李肃李儒他们三个也回去,就说胡轸之死,乃是天时不利,跟他们无关,让他们不必自责!” 董旻听得一愣:“二哥为何如此大度,正该给他们一个小小的惩戒才是啊!” “你错了!”董卓呵呵笑道,“我不能惩戒他们,反而该重赏他们,因为他们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董旻微微一惊:“二哥难道你真的向坊间所说的那样,要与高燚共同理政?” “怎么?不可以吗?”董卓反问。 “想不通,真的想不通,他配吗?”董旻有些激动。 “呵呵,那些士族一定会反对我废立天子,但是有高燚的支持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人的兵力加起来有近三十万人马,谁敢不听,立即出兵灭之,高燚比丁原聪明,至于配还不配,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也不算,天说了算!” 董旻无言以对,这个时候他的二哥怎么犯起傻来?为了摆脱斛图的架空至于这样不计后果吗? 况且高燚可是一直把杀皇甫嵩的仇恨加在董卓身上的啊! 董卓不像董旻想得那么多,他长笑一声,对左右吩咐道:“去城中请高燚来吧,他肯定早就到洛阳了,只是不现身罢了!” 第394章 哥俩好? 天朗风清,京都洛阳已入夏月,街道上到处是各式的摊贩杂肆,随处可见采买的人群,高燚与赵云换了一身儒服打扮,混迹在其间走动。¤頂點小說, 赵云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杂耍,低声对高燚道:“兄长,我们回来洛阳好几日了,却不去见董卓,这样好吗?” 高燚玩味着手中的佩剑暗暗道:“云弟有所不知,洛阳现在已经被董卓搞得乌烟瘴气,有些事情我们只有在暗处才看得明白,来时我已经知会了太仆王允,看看他有什么打算,不过话又说回来,今时今日的雒阳比以往清冷不少,董卓难道是傻子吗?古往今来,有哪个暴虐的权臣可以善终的?” 赵云无奈地说道:“没有办法,这里人多耳杂,我们还是回去吧!” “高大夫留步!”突然一个声音响起,原来是早已接到高燚悄悄回京消息的董卓派了李肃前来迎接。 高燚看着这个以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吕布背叛丁原的李肃,笑着转头对赵云道:“董司空果然消息灵通,我才回来就被他知道了,搞得我想先游玩几天都不能。” 李肃一脸严肃:“主公说了,有机密要事与高大夫相商,还请高大夫移步司空府商谈!” “好吧!李肃将军请前面带路,云弟你代为转告王太仆一声,晚上给我留点美酒,可不要喝完喽,哈哈哈!” 高燚说着这话,却对赵云示意离开,反正典韦与何小刀现在都在暗处,董卓即使想要暗算,肯定也要先掂量掂量再说。 更何况,董卓未必有这个心思,毕竟洛阳外面的数万高家军不是摆设。 “义父,孩儿本想救援胡轸,却在荥阳先遇孙坚,后遭王匡来袭,孩儿与徐荣联手击溃了王匡的人马,只是未能亲斩王匡,导致王匡逃往了陈留张邈那里,因此孩儿特来领罪!” 司空府中上身背负荆条的吕布跪在地上,露出一身精壮肌肉。 “呵呵呵奉先何罪之有?虽然说擒贼先擒王很重要,但是予敌以致命打击也不能少,所以我才让李蒙王方率军装做要从平阴渡河攻击王匡的河阳津,而暗地让牛辅率劲旅从小平津北渡,绕到王匡背后打他一个措手不及,只是想不到王匡会从官渡渡过黄河来袭击荥阳,更没有想到胡轸这么不中用,一战就被高燚人马打败,华雄已死,不过看到奉先你平安归来,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吕布剑眉微蹙:“孩儿与高顺诸人是新降将,恨无战功可居!” “已经很不错了!”董卓笑眯眯地说道,“虽然你这次战功不及牛辅,但名头却打出去了,我听说这次王匡的数千泰山兵几乎全军覆灭,他本人也是仅以身免。” 看吕布仍然是一脸不快,董卓宽慰道,“不要着急,机会总是有的,我收到密报,各地都在招兵买马蠢蠢欲动,我好心表封他们做郡守想不到他们这么不识抬举,我也不会心慈手软,你这几日就侍卫在我身边吧,我欲废立天子,期间必有怀异心者,奉先也好保护我的安全!” 正说话间侍从来报:“李肃将军找到了谏议大夫高燚,正在来司空府路上!” 董卓与吕布相视一眼,阴测测道:“高燚这个家伙不怀好意,要不是我的眼线在街市看见他,我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已经悄悄回来了,走,他的名望现在简直不逊于我了,我们出去迎接吧!不然那群公卿又有的说我了!” “哈哈哈哈明阳老弟好久不见!”董卓老远就看见了难得穿一次儒服的高燚,上前亲切地打着招呼。 高燚也看见了穿得满身绫罗绸缎的董卓,依着他以前的个性,一定会调侃说董卓一通,但情势不同了,他坦然向董卓拱手下拜:“贼寇胡轸猖獗,迟迟未能脱身来见董公,董公勿怪!” 董卓众将听了这话,不由个个作色拔刀,董卓却是不动声色,开怀大笑:“何怪之有?明阳老弟决然想不到我董卓会有今天吧!” 高燚道:“确实想不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命运本来就是变幻莫测的事情,谁也说不清明天会发生什么事!” 董卓屏退旁人,与高燚在司空府花园边走边谈,吕布侍卫一旁。时近春末夏初,园中花草树木欣欣向荣,董卓指着天上飞过的禽类感叹道:“鸿鹄自有远志。只是燕雀不知道罢了。” 高燚也望着天空道:“昔年与明公同为鸿鹄,不意今日变为了凤凰!” 董卓笑道:“明阳老弟若是能早日服我,就不用等到今天的局面了,现在心里一定很怕我吧?” 高燚正色道:“董公以德辅朝廷,我庆贺还来不及,又何惧之有?若是董公身居高位而滥施淫威以逞凶暴,彼时天下将人人自危,何独我高燚一人?” 董卓听了这话默然良久,才直视着高燚郑重道:“此金石良言,我当铭记于胸,明阳公而忘私,实乃国之股肱,明日我便表举明阳为侍中,我二人共辅朝廷。当成就一番大业!” “能为朝廷再效力,乃燚之幸事!” 董卓微微点头,终于还是说出了自己要说的话:“老夫有一言,想听听明阳老弟的意思,所谓天地为大,君臣为次,所以为治,天子是万民之主,没有威仪就不能够奉宗庙社稷,而当今陛下懦弱,不若陈留王聪明好学,可承大位,老夫想依伊尹、霍光的旧例,废帝立陈留王,不知明阳老弟以为何如?” 沉默。 高燚笑笑:“我高燚不过一介孺子而已,不过我听说前几日董公在温明宴请公卿,席间也说起了此事,引起了很多公卿的不满,我要是记得不错的话,卢植尚书对董公的原话是昔日太甲不明事理,伊尹才把他流放到桐宫,昌邑王等位才二十七日,就造恶三千余条,因此霍光才告之太庙而行废立之事。今陛下正是盛年,并没有分毫过失,又非前事可比。董公乃是外郡刺史,素来未曾参与国政,又没有伊尹霍光这样的大才,不可强行废立大事!圣人也曾说:有伊尹之志则可,无伊尹之志则篡也!” “你!”董卓忍不住了,当日卢植这话让董卓起了杀心,如果不是王允和荀爽袁隗等人斡旋,他肯定会当场杀了卢植的,董卓对卢植可没有好感,镇压黄巾时朝廷以卢植深沟高垒只守不战为名派董卓代替卢植统帅,结果董卓定好的伏击张角主力的计策反而被高燚给坏了好事,此后董卓难再立功,朝廷不得已又启用皇甫嵩才扳回胜局,董卓完全就是个替罪羊挡箭牌的角色,要不是最后给十常侍贿赂了好多财物让他们帮着在皇帝面前说好说,现在自己还真可能早已被贬为了庶民。 “董公,不知道我说的可对!”高燚呵呵笑着,看着董卓阴晴不定的脸庞反问道。 董卓冷笑,高燚这是在给他下套啊,如果他说高燚说的不对,高燚一定会说不可能,因为这是卢植的原话,如果董卓说高燚的话说的对,那么高燚一定会说董卓同意出自卢植而又经高燚转述的这段话,显然是用心险恶啊。 董卓可不是傻子,他没有去钻高燚的套,而是直接说道:“我说的对!” 高燚不禁佩服董卓得口才,这水平简直可以去当外交家了,他不想在这个敏感的话题上面跟董卓纠缠下去,而是转移了话题:“其实这几日,并不是有意不来见董公,而是那些公卿们对我施加了很多压力,要知道,我们先前还是势同水火,现在却是如同亲密无间的好友一般站在一起说话,这要是换做谁,都难以接受的吧?” 董卓大笑:“你高燚要是会在乎别人怎么说,还会成今时今日的气候?但不管怎么说,现在你已经和我站在一起了,只怕从你进司空府的那一刻起,城里就会开始散步关于你的闲言碎语了吧?” “我不支持废帝!”高燚笑着,却突然说出了自己的观点,让董卓吃了一惊。 “我没有听错吧?莫非明阳老弟真的打算联合那些公卿来对付我不成?” 董卓眉头一皱,杀气顿时又起。 “董公你想多了!”高燚呵呵一笑,看了一眼身后的吕布,这才缓缓说道,“我也没有说不支持立新天子啊!” 董卓顿时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高燚,不知道高燚想说什么。 高燚直言不讳:“董公大概忽略了先帝在事的那一次险些废除太子,立当今陈留王为太子的风波,其实比那件事更早之前,百官便已经分成了好几派,董公这些年不可能不知道这些,难道西凉的细作在洛阳都是吃屎的吗?” 董卓知道高燚话里有话,于是平静道:“说下去!” 高燚也不犹豫,直接说道:“百官未必都是对董公有敌视心理的,董公好歹得知道谁是反对您的,谁是支持您的,谁是中立的,谁是表面支持实际反对,谁是表面反对实际默许的,这个,董公考虑过吗?” 董卓一怔,这个,他还真没有想过。 第395章 吾剑未尝不利 入夜,一个身形潜入太仆府貂蝉的房间。…≦頂點小說, “师,师兄!”貂蝉在虎牢关外的高家军大营并没有多待,因为她得知了王允应董卓表请入朝为太仆,顾忌王允安危,这才也进了洛阳,来了太仆府,她本就没有睡下,听见外面动静立即全神戒备,毕竟这次董卓和丁原交战明里暗里冒出了许多高手,很明显董卓手下有一大批隐藏的厉害角色。 所以,自己任何时候都不可放松。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来人竟然会是他的大师兄凌剑。 “出去说话!”凌剑只冷冷丢下一句话,转身消失在浓浓的夜色里。 飞檐走壁,穿街过巷,直到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之后,凌剑才终于停了下来,如一根木柱般静立在空地之上,眼神复杂地看着气息已经不顺的貂蝉道:“你的轻功退步了!” “明明是师兄进步了!”貂蝉喘着气还不忘奉承。 凌剑不为所动:“不用讨好我,听说你跟那个吕布交过手?” 貂蝉脸上微微一红:“不错!” 凌剑当然看不到夜色下貂蝉的不自然,他继续问道:“吕布是并州第一勇士!你对他的功夫有何看法?” 貂蝉直言不讳:“功夫极好,我是第三十一招落败的!” “三十一招?你跟我还能过五十招的!”凌剑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貂蝉,“是没有尽全力,还是动了春心?” “哼!师兄是没亲自过招不知道吕布这人的厉害,当日他完全是和我玩的心态,所使功夫估计还没发挥出三成!”貂蝉柳眉倒竖,“我是说正经事,吕布现在被董卓拉拢了去,董卓现在雒阳独大,师兄不会坐视不管吧!” “这个你不要担心,苏牧先生有详尽的计划,倒是你自己要注意,不要暴露了身份,我听说你已经和董卓的人交过手了,而且那人轻功也极好。” “是,董卓敢这么有恃无恐不是没有原因的,他背后一定有个庞大的秘密组织,专门用于刺杀、保护大将和执行秘密任务的!有机会我肯定查出来!” 凌剑点点头:“这正是苏牧先生也让我来京城的原因,他老人家怀疑三百年前独尊儒术时被打压的其它诸子百家后裔想趁乱取势,所以我们墨家不能落了后!” “不错,墨家祖师爷的理想我们一定要亲手实践!”说到这个,貂蝉不由眼中有了光彩。 “……”凌剑不说话,兼爱非攻这样的理想真的很遥远吗? “天色不早了,师兄这身打扮似乎还有要事吧?” “是!”凌剑蒙上面纱,“今晚我要去司空府里探查一番!” 司空府内,此刻是另一番唇枪舌战。 “绍此来,是恭喜董公击败丁原!”房间内袁绍屈膝而坐,说着解下身上佩剑横在身前。 “呵呵,本初果然是识时务之人,明日我便表举你为司隶校尉如何?”董卓坐在上位,客客气气地向袁绍敬酒。 袁绍冷哼一声,玩味着手中的酒杯:“绍能力有限,请董公恕难胜大任!” 董卓吃了个瘪,面上一黑。 李儒见气氛不对,赶紧从中和稀泥:“董公是爱才之人,袁校尉不要这么无情吧?” “绍也明白董公的意思,只是董公也知道,废立这样的大事只有三公九卿一起同意了才能得以实行,董公的意思我自会向太傅转达,但至于绍自己……”袁绍抚摸着剑鞘上的纹理慢慢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董卓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黑一阵,但他听得出袁绍话里暧昧隐晦的意思:不同意也不反对! 这自然也是高燚的原话,还真是不愧为一对好舅舅外甥! 但是高燚起码有说这话的资本,袁绍一个纨绔子弟凭的是什么? 董卓抚摸着身上这把刻着鬼面骷髅的罗刹刀,语气半冷半热:“本初话不要说得太早,你反对废立不过是眼界太狭窄,但你想想,我这样冒着被天下人唾骂的危险强行废立,对我自己是百害而无一利,但对汉室却百利而无一害,不要以为我是外藩朝廷的事就什么也不知道,当初公卿共立当今陛下,不就是为了掣肘十常侍吗?当时和十常侍走得很近的永乐董太皇太后是抚养陈留王的人,所以你们连带着陈留王也一并看不起,宁愿立一个无能的太子而不立聪明的陈留王,这就是你们的忠诚?” 袁绍不说话,但显然被董卓说中心事了,端起杯中酒一饮而尽。 董卓继续道:“皇帝冲阁,非万乘之主,陈留王可不同,现在要立他为主,就是因为他有着能够处理突发情况的智慧,就算以后变得笨拙了,那也是以后的事,朝廷动乱,权宜之计罢了,本初难道忘记了先帝刚即位时的教训了吗?想到这里就让人愤恨啊,难道本初还想看到第二次党锢之祸吗?” 袁绍默然半晌,还是不改言辞:“可是汉家君临天下四百余年,毕竟是恩泽身后,万民爱戴已久,当今陛下虽然年幼无为,并没有什么不善为天下不齿的,董公要废嫡立庶,恐怕单单这一条说法并不能让众公卿服从议论吧?” “小子!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天下之事还不是我说了算?我今天为之,谁敢说半个不字?你以为董卓的这把刀不利吗?”董卓终是沉不住气,拍案而起拔刀指向袁绍。 袁绍也不甘示弱,拔剑在手指着董卓:“天下健者,可不是只有董公一人而已,董公刀利,我袁绍这把长剑也未尝不利!” 四周卫士纷纷抽出兵器围住袁绍。 董卓大笑,收起罗刹刀:“果然好胆识!现在敢这样拿剑指着我的,怕也只有你袁绍了吧?” 袁绍余光瞟着其他人,口中话语凛然不弱:“绍不是第一个,相信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董卓眉头紧锁:“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 袁绍继续盯着董卓:“我当然知道,但我还是想赌一把!” 董卓起了兴趣:“赌什么?” 袁绍面不改色:“赌你不敢杀我!” 董卓也是被吊起了胃口:“我为什么不敢?” 袁绍停了一下,一字一句慢慢道:“就凭你不可能杀光所有人,除非你能自己一个人把这天下治理好!” 董卓一愣,自嘲地笑起来,边笑边喝令军士散去:“果然是中原多英才!我不杀你,但也不会放过你的!” 袁绍将剑横揖身前,定定地看了一眼董卓,从容退去。 “董公,袁绍此去,必定会在公卿之中造谣生事,不如除之,以绝后患!“李儒见董卓面色阴晴不定,于是试探着问道,想看看董卓的态度。 “不!我要是杀了袁绍,岂不是把袁隗推到对立面去了吗?“董卓望着外面迷茫的夜色不语:我该怎么办? 袁绍出了司空府,便匆匆朝太傅府而去,不过没有走多远,三条人影赫然拦住了他的去路。 “哼,董卓小人,便是如此对付政见不合之人吗?”袁绍铿地拔出剑来,准备进行厮杀。 “大胆袁绍,刚才意欲暗杀董司空,该当何罪!”后心蓦地袭来一股杀气。 袁绍急忙起身闪过抽剑相迎,不料甫一对上,剑身当啷断掉了。 “倚天剑?”袁绍愕然地看着抵在自己心口的这柄绝世神剑。 “刺杀不成,反而狼狈奔逃,复使天下万民涂炭流离,又该当何罪!”来人言辞激昂,目光凛然,杀气渐盛,正是曹操。 “当自杀以谢天下!”袁绍冷冷道,“不过死之前,先拉上你陪葬!” 二人对视良久,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 “哈哈!”曹操大笑。 “哈哈哈!”袁绍高笑。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兼高笑。 “孟德,你这又是哪一出啊?”袁绍张开双臂。 “来看看是什么竟能让本初有胆在董卓面前拔剑相向!”曹操收剑入鞘,与袁绍来了一个热烈拥抱。 “舅舅胆色,真是令人叹服,但如此一来,只怕舅舅在洛阳也容不下了吧?” 高燚的声音也从袁绍身后传来,另外两个人正是赵云与典韦。 “明阳,原来你一直没有离开,是打算在这里看我的笑话吗?”袁绍没好气地看着高燚道。 高燚摇头:“外甥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为了舅舅的安全着想,希望舅舅暂时到冀州去避一避,正巧隽义在冀州为贾琮刺史讨黑山贼于毒眭固,过些日子岳父与文丑叔父也要回河间老家去募兵,舅舅不如到时候就与他们同行,我则来照顾舅公舅母与谭表弟,如何?现在就让” 袁绍还要拒绝,却听后面真的传来了一阵响动,料想必然是董卓派人前来追杀了,当下也不犹豫,便拱手对曹操和高燚一同道:“洛阳就靠你们了,保重!” “保重!”高燚看着袁绍离去,便冲赵云和典韦示了个眼色。 二人会意,立即一个紧随在袁绍之后伺机保护,一个制造混乱迷惑追兵去了。 而高燚,则是对曹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转身便走进了附近的烟花之地——玲珑阁。 第396章 功夫好有个屁用,有钱才是王道 玲珑阁是洛阳一处绝地,每日里都云集了各地的达官贵人,就连曹操这等清心寡欲的人都不会例外,当然,所有的人都是冲着这里的头牌来莺儿而来的。 人传来莺儿才貌双绝,歌舞俱佳,实在是人间极品,往往得出万金,才能一睹其舞姿,只这一条,就吓退了大部分的食客。 不过这个世界上最缺的是有钱人,最不缺的也是有钱人,高燚眼巴巴地看着不少公子哥们富商们拿出各种各样的宝贝,大气地拍在老鸨子的手里,有几个甚至令下人用箱子抬进来,一打开,里面都是成箱的五铢钱,好像这些钱不是挣来的,是大风刮来的一样。 “留步!”门前几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看见高燚和曹操两个家伙从外面进来,伸手便拦住了去路,几双眼睛上下打量着二人。 高燚看着街道上董卓的人马风一般地朝着城门方向而去,这才嘿嘿笑着转过身来,看了曹操一眼,只做不明所以的表情对那些大汉们一摊手道:“不知几位有何见教?” 当先一人斜着眼看了高燚一眼,嘴中阴阳怪气道:“不敢当,我只是诧异,两位待会从哪里掏钱出来?” 曹操作色便要发怒,高燚却摇头示意,然后来到那人面前,呵呵笑着,蓦然出手,拍向那人肩膀。 对方悚然一惊,但自恃身材比高燚要大,因此也不含糊,暴喝一声,便也出拳,要将高燚攻势拦截下来。 哪知高燚意不在此,手掌边缘趁势一变,便如游蛇一般,顺着对方的手臂,直接滑到了那人的肩膀上去,然后做出了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动作。 高燚拿手只是轻轻掸掸了对方肩膀上的尘土,一面拍打,一面还口中戏谑笑道:“不过是看阁下这里有些脏了,阁下至于这样大惊怪吗?” 对方不禁愕然,高燚刚才的动作变化太快,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过他随即便反应过来,恶狠狠道:“既然来玲珑阁,就要守玲珑阁的规矩,功夫好有个屁用,有钱才是王道!”-≌-≌-≌-≌, 高燚回头看看曹操眨眨眼睛,嘿嘿一笑:“孟德师兄,发挥你作用的时候到了,你家里可是出了名的有钱,这个时候还含糊什么?” 曹操只在一旁看笑话,他知道高燚要是想进这个玲珑阁,随时都会有一百种一千种法子,因此也不回答,毕竟他与高燚并不是真的要进这玲珑阁,不过是暂避一时罢了。 几人在玲珑阁门口推推搡搡,动静越来越大,引得一群食客在门里门外围观,当即便有人开始冷嘲热讽起来: “这个世道,真是什么人都有,没钱也敢来这种地方!” “呵呵,这才明了来莺儿姑娘的魅力大啊!” “不过话回来,这两个家伙长得可真是奇特,一个又高又帅,一个又矮又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货色!” 又高又帅自然是高燚的,至于又矮又丑—— 高燚眯着眼笑着望向脸色已经有些铁青的曹操。 “坏了,我认出了,这两个不是一般人!他们是谏议大夫高燚和越骑校尉曹操!” 人群之中,总算有了一两个识货的,只不过话里却是带着颤音。 正在这时,玲珑阁里面突然传出一个天籁般的甜美女音:“他们是我来莺儿的贵客,不得无礼,让他们二人进来!” 听来娇弱,却又有着令人不敢不从的威严。 几个大汉立即变了脸色,知道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立即恭恭敬敬地闪到一边去,把高燚和曹操请进了玲珑阁。 身后那群食客的议论声也响起:“厉害啊,那个就是连司空董卓都要忌惮几分的高燚吗?怪不得连来莺儿姑娘都看得上他了!” “他胆子好大啊,就不怕董卓派人刺杀他吗?——难道,他身边的曹操是负责保护他的?啧啧啧,真是天大的面子啊!” 高燚听着身后那些议论,一面随同老鸨子向里面走,一面坏笑着看着曹操道:“孟德师兄,貌似有些委屈你了!” 曹操不发一声,目光却是早就移到了雕栏旁边,一袭红衣,蒙着红纱的那个女子。 高燚也看了过去,恰巧这女儿也眨着一双魅惑的眸子看向高燚,轻纱下的朦胧体态引人遐思,由于隔得远,高燚看不清楚她的容貌,只见到她冲着自己轻笑了一下,转进便袅袅婷婷而去,空气之中,仅余下淡淡的香气。 这算是抛媚眼吗?高燚一个激灵,转身看向曹操,却见曹操依然是刚才的那副神情,仿佛对这女子的反应已经习以为常了一般。 “二位真是好福气啊,来莺儿姑娘很少亲自出来见客的,今天特地为两位破了例,两位里面请吧!”满脸麻子的老鸨子看得高燚差把白天吃的饭吐出来,不过这老鸨子嘴里的话却是让高燚有些懵了?来莺儿不是卖艺不卖身的吗?怎么还亲自接客了?就算是要接客?那也不该是一次同时接两个吧?这口味貌似略重啊! 高燚依然还在疑惑,曹操已经像没事人一般地向着来莺儿的房间走去了,高燚也只得跟上,反正他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寻花问柳,大不了围观曹操和来莺儿啪啪啪。 后面的食客们见没有出钱且后来的两个居然进去了,自然是都不干了,纷纷嚷嚷着要退钱,老鸨子只得歉疚地赔礼:“真是不好意思,来莺儿姑娘今天有客了,几位改日吧!” 众人依然不依不饶,老鸨子也变了脸色:“好,不走是吧,没被来莺儿姑娘看上是你没福气,有本事你们也让来莺儿姑娘亲自名留下啊,玲珑阁的规矩你们比老娘我可要清楚!进来是得出钱,留下可未必钱就好使了,还想退钱,今天老娘就把狠话放在这里了,拿了钱能走出这里一步的,明天玲珑阁就关门大吉!” 高燚走到了半道,回头看着老鸨子一人气势汹汹地撸袖子掐着腰与几个五大三粗的护院们把一群食客数落得屁都不敢放一个,不由得打心底里佩服起来:“这位大妈可真仗义!” 曹操却是意外地有些警觉起来:“有些不对头,怎么感觉来莺儿姑娘早就知道了我们会来玲珑阁一般?” 言之间,忽然一阵琴声婉转传来,如山涧清泉,叮咚清越,如初春雨,润物无声,如空谷幽兰,沁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陶然忘忧。 高燚不懂琴道,自然听不出什么门道,他望向曹操,却见曹操很是舒服地闭上了眼睛,与先前的警觉神情判若两人,口中还不住道:“真是妙音,来莺儿姑娘这是在欢迎我二人到玲珑阁来了!” 话音方落,高燚面前一道房门无风自开,那曼妙的琴音也隐隐从房中传出,听来更是令人动容,他与曹操一前一后进了屋,看见屋内各样摆设,倒是与当日清楼坊贺兰妖的屋子有几分相似,清新淡雅,令人心怡。 红烛明灭,高燚只见到透明屏风后面来莺儿那绰约的身姿正抚琴而坐,别样动人,口中自嘲一声:“姑娘果然还是个有情调的人,有趣!” “高大夫过奖了,只是闻听高大夫已经娶有妻室,却来这烟花之地,竟不怕家中悍妻嫉妒吗?”伴随着袅袅琴音,来莺儿那听来酥人的声音也让人心痒痒的。 高燚未及回答,曹操却是冷笑一声:“此处别无他人了,何必还要遮遮掩掩,直接引我与明阳来此有什么阴谋——魅姬姑娘!” 曹操这话得突然,高燚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听到魅姬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不由得抖了一抖:“孟德师兄你什么?” “明阳,你还真是被她的魅术迷了心窍!这女人正是那个险些在虎牢害了弟妹性命的魅姬啊!”曹操目视高燚,有些发怒道。 高燚着实吃了一惊:“她是来莺儿,这怎么可能?” 曹操冷冷凝视着屏风后面那道红色倩影:“怎么不可能?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她的血玲珑和这里的玲珑阁,都是带着玲珑吗?我刚才来的时候,就感觉不太对劲,现在近距离才发现的,亏你也是多次和她交手的人了,居然还是这么容易被迷惑!” 嘭的一声,仿佛是印证曹操的话一般,房间门倏地被关上了,与此同时,几根银针蓦地嗖嗖嗖透过屏风而出,寒芒,直逼高燚和曹操二人而来! 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银针要击到二人的瞬间,曹操抽出身上所佩短刀格档,只听几声青脆的击打声响过,袭来的银针被悉数击落在地,而刀背之上竟然有着好些划痕! 但当曹操转头以为高燚一被打成筛子的时候,吃惊得看着高燚将手里吸满了银针的磁石冲对面亮了亮,嘿嘿笑道:“早就跟你过了的,这一招对我没用!” 来莺儿从屏风后面轻笑着走了出来,摘掉脸上的面纱,果然是魅姬那张让人难忘的脸,只是令人诧异的是她此刻全无敌意地抱着一张琴冲高燚和曹操行了一礼,口中话语却让人不寒而栗:“血玲珑确实是收到了斛图对你二人的高价人头悬赏,但若是我来莺儿真想取你们的性命的话,你们以为自己还能好模好样地站在这里吗?” 第397章 这年头盛行爬窗户? 魅姬就是来莺儿??? 高燚表示实在不能把这两个人物给联系在一起,这个世界要不要这么疯狂??? 曹操呵呵一笑:“明阳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个世界上很多人,你以为是敌人,其实往往是朋友,你以为是朋友,其实恰恰是敌人!”?? 来莺儿身子一拧,坐在了床榻边上,红帐轻垂,流苏摇摆,衬得她的侧脸别样娇羞:“来莺儿是我的本名,这玲珑阁是血玲珑在洛阳的一个收集情报的地方,虽然我曾经为张燕和叶十七做事,现在又为董卓做事,都是互不影响的,只要他们肯出钱,我自然就会出手,而且也会对雇主信息保密!”?? “没有永远都朋友,也没有永远都敌人,只有永远都利益对吗?”高燚直勾勾地盯着来莺儿胸前那一大片雪白晶莹的皮肤,突然问出了一个尖锐的问题,“那么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泄露你雇主的信息,这不是在自扇耳光吗?”?? 来莺儿道:“这不奇怪,因为斛图想要杀你们几个反对董卓的人,简直是易如反掌,他手下的龙沐与夜无回的功夫可以轻松灭掉我的血玲珑,若不是忌惮我血玲珑的第一杀手千叶,只怕洛阳早就没有玲珑阁这个地方了!”?? “这倒是奇怪了!”曹操到得来莺儿面前,挨着她坐了下来,很是疑惑地道,“斛图能杀我们而不杀,却出天价赏金让血玲珑来杀,你收了钱却也不动手,斛图有那么好的脾性不来找你的麻烦?” 来莺儿咯咯咯笑了几声,听得人媚声入骨酥心,她眉眼之间透着一丝狡黠:“有两件事,两位一定还不知道,第一,斛图并没有什么起死回生的秘术,他只不过用了蛮夷的一种不常见的蛊术控制了华雄的身体,其实相当于斛图的一个分身了,所以华雄才会那么厉害,因此华雄一死,等于是要了斛图的半条命,没有几个月,他是缓不过来了,即使缓过来,也只是和平常人无异了!这和叶十七当日对沮鹄下蛊是一样的道理,这也是沮鹄被制服之后,叶十七的功夫也受到影响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真是不可思议!”高燚听着来莺儿的这些话,感觉脑袋里嗡嗡的,原来这两年来他经历的这许多事,背后都是有人在搞鬼的。?? 曹操也出了自己的疑惑:“这些都是极为要紧的机密,姑娘怎么偏偏就舍得告诉我们了,我们实在想象不到自己有什么可值得血玲珑利用的地方!”?? 他这样着,目光却是转向高燚,高燚也头。?? ??“这并不奇怪,因为你们还没有听到我要??第二件事!”来莺儿捂着嘴偷笑了一下,然后却是语出惊人,“那就是斛图要我们杀董卓!”?? 这个消息无异于一个清空霹雳,高燚听得都笑了:“这可真是有趣,斛图不是一直都暗中辅佐董卓的人吗?怎么反而他要杀董卓?”?? 来莺儿道:“错了,他可是一个野心勃勃之辈,是辅佐董卓,其实是想要伺机架空董卓,待董卓取得大权之后,便取而代之!董卓也发现了这个苗头,胡轸就是被斛图策反了的代表,这也就是在高家军和胡轸激战之时,附近的部将都不发援兵的原因!”?? 曹操表示难以置信:“未必如此吧,董卓心怀不轨,汉室若是入了他手,必定混乱无疑,若不及早除掉,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斛图是一个好人,愿意以一己之危换天下之安呢!其实我这次进京,也是想趁机刺杀董卓的,还想把后事交代给明阳呢!”?? 高燚上上下下看了曹操个遍,撇撇嘴角:“你耍我!”?? 曹操依然一脸决绝:“我耍你干什么?我曹孟德会开这种没水平的玩笑?”?? 高燚鼻子里冷哼一声:“确实不会,不过你要是想刺杀董卓,就该和我舅舅他刚才去司空的时候刺杀,现在要刺杀董卓,呵呵,换做是任何一个人我都信,以孟德师兄你的远见卓识,我一百个不信!”?? 曹操终于憋不住大笑,对高燚无可奈何:“哈哈哈,果然是高燚!有知己如此,死复何恨!”?? “先别忙着死!这天下没有董卓就不乱了?就算现在杀了他,只怕天下会更乱!”高燚一屁股靠在床边上优哉游哉地道。?? 曹操知道高燚对时局的见识不比自己低,于是走到床边虚心求教:“此话怎讲?”?? 高燚一副自己被曹操敲诈的神情:“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我是不懂政治,但情理毕竟还是明白的,董卓要是死了,西凉军群龙无首,必然溃散四逃,但天子幼弱无能,百官无兵无权无威无势,朝廷内不能理朝政肃朝纲,外不能镇地方抚夷狄安藩镇,到时少不了群雄四起,汉室有名无实朝廷外强中干。现在有董卓在,帮朝廷来次大换血也不错,如果朝廷挺得过去那就明它还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若是挺不过去,那就择有德者立之吧!”?? 果然鞭辟入里,曹操赞许地头,接着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高燚道:“简单得很,让来莺儿姑娘搭桥牵线,把董卓当做驾车的马来使唤,这马要是听话,就先用着,要是不听话还不安分,再杀不迟!”?? 曹操断然回绝道:“不!”?? 高燚被惊到了:“你是信不过我还是信不过自己?”?? 曹操不知什么好,但还是憋出一句:“信不过董卓!”?? 高燚连连摆手:“那么你也连夜离开,我怕夜长梦多!明天董卓就要在朝堂主持废立之事了,到时候他肯定借机铲除一批不听话的官员,你和我还有三公九卿都可能躺枪!”?? 曹操与来莺儿一起愣了:“什么是躺枪?”?? “以你们的智商,我很难跟你们解释清楚!”高燚见道,“据我所知,董卓和万年公主的生母似乎有暧昧关系,而万年公主是唯一的突破口,只怕董卓才是唯一的知情人,也就是,叶十七的女人慕容紫烟,很可能就是董卓的旧情人,换句话讲,吟风的亲生父亲,不是孝灵皇帝,就是董卓!这些,来莺儿姑娘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不!”虽然曹操早就有这样的猜测,可还是不想承认。?? “好一个瞒天过海之计!”窗外响起一个幽幽的声音,紧接着闪出一个黑影。?? 高燚眼疾手快,黑影甫一出现他就迎了上去,口中话语也不慢:“有没有搞错,大门在那里,阁下从窗户进来干什么?难道这年头盛行爬窗户?”?? 黑影做了个停的手势,继续道:“门口有董卓的密探,已经被我杀死了!”着他一个起落,拎过一个背部刺着毒针的尸体扔在地上。?? 高燚不禁骇然。?? “一个大男人玩什么绣花针!”来莺儿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她款款起身,走到尸体前拔下毒针煞有其事地看了下,“墨家也想来趟浑水?”?? 凌剑面色微变:“来莺儿果然厉害!”?? “厉害谈不上,否则有密探在监听我会不知道?”来莺儿笑着道,“那个密探一接近这里就被我下毒了,你凌剑再晚下手一会那个密探保管七窍流血而死,算了给你面子,墨家虽然几百年里被一直打压,但血玲珑也没那闲心去招惹。”?? 墨家?高燚心里咯噔一声,墨家自秦以后不是就不怎么参与时政了吗?心里这样想着,高燚还是拉过曹操给黑影介绍,“这位是曹操曹孟德,阁下怎么称呼?”?? 黑影慢慢揭下面纱,竟是一位俊俏的少年:“凌剑!”?? 高燚吃惊不,这人竟然是曾经在广成关的地道里救过高燚一命的凌剑!?? “凌兄,怎么是你?”?? 凌剑大笑:“怎么就不能是我,莫非这玲珑阁规定凌剑与狗不得入内吗?”? 这次是曹操面色变了:“尊父莫非绝命剑凌云凌子初?”?? “不错!”凌剑显然对有人还记得自己父亲名字很震惊。?? “可惜黄巾之乱,尊父为乱贼戕害!”曹操眼神一阵落寞。?? 来莺儿笑笑:死?是掩人耳目吧,不过人家乐意这样,自己可管不着。?? 凌剑感激道:“谢曹公关心,不过今天凌剑来此是另有任务!”?? 曹操高燚对望一眼:“!”?? “有一你们可能没有想过,董卓才是棋子,是我们大家的棋子,是这个天下的棋子!”凌剑以手沾水在桌上比划着,“其实不管是曹将军还是高兄弟都得不错,而我就是来把这一切付诸实施的!大家看!?? “之前汉室最大的毒瘤是什么?宦官专权,外戚干政,可惜没有人发现,由于董卓的到来,这两个毒瘤一并被连根拔除了,所以董卓不仅无过,反而有大功,但董卓毕竟是人,难保他不会有私心,所以一旦他觊觎神器,我凌剑将是第一个取他性命之人,然后择德才兼备之人代之!”?? “字字珠玑,当个杀手真是可惜了!”高燚啧啧道。?? 曹操也头:“只是现在朝廷一盘散沙,却要你们这些江湖人士来抛头颅洒热血,实在让我们这些公卿大臣汗颜!”?? 凌剑苦笑:“没什么,我也是奉命而已,既然目标明确,那在下告辞了!”?? “保重!”?? “保重!” 第398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后宫之中,何太后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舞女表演,品尝着时令鲜果,怡然自乐陶然忘忧,自从独掌大权之后,每天小日子都快活得那叫一个舒坦,每个人都对自己服服帖帖,俯首顺耳,想想以前跟着大哥何进杀猪卖酒的生活哪里能想得到今日的富贵呢?? 要不是十常侍的栽培,要不是先帝的赏识,要不是有个皇帝儿子,要不是自己这些年来在宫中摸爬滚打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献媚争宠,又何来今日的荣华呢?? 那种被万千人烘星托月的感受,好舒心,那种被天下人山呼万岁的快意,好享受,那种唯我独尊的意气,那种君临天下的风范,还有很多很多。≧頂點小說,x? 这就是权力的顶峰,任何人都拒绝不了,任何人都会趋之若鹜的。? 但她忘记了,如果不是靠着美色得到皇帝临幸,如果不是母凭子贵当上皇太后,如果不是何进手握重权,党羽遍布朝堂,谁会将她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呢?谁会对她言听计从呢?谁会发自内心地尊重你呢?? 女人啊女人,生在这个时代,是你的幸运?还是你的悲哀?是你的福分?还是你的灾难?是你的错?还是这个社会的错?抑或说是这个时代的错?? 没有人尊重你,他们只是尊重这个制度,这个体制,这个称谓。而没有了这个制度,这个体制,这个称谓,你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是空。? 皇权至上,皇权至上,至上的皇权看似高高在上,遥不可及高不可攀万人欣羡,其实它只是用来保护世间最弱者的那层既坚不可摧又薄如锡纸的保护壳,不是吗?? 天下大同,天下大同,天下何时才能大同,天下何时才会大同,这个样子的“锄强扶弱”才是人世间最不公平的不公平!? 而你何后是谁呢?而你何后是为了什么而生的呢?而千年之后的你何后的名字又有谁能记住呢?? 很久没有过床事的何太后且斟且饮着,寂寞,孤独,空虚,无聊,高高在上却又不胜高处寒,这样的日子能有多久呢,就算以后每天如此,那也是得压抑心中最原始的渴望,守寡直到死亡,可自己才三十岁出头,这么貌美如花明艳动人却要独守后宫直到人老珠黄……寂寞而没有人来慰藉,孤独而没有人来解烦,空虚而没有人来满足,无聊而没有人来理会,上天你对我不公平啊!? 上天很公平,它不可能给你所有好的东西,你美得令人发指,上天就会让你迅速变老,或者猝死暴死被人妒忌害死,就算你占了所有美的全部,高官、厚位、名誉、地位、好的东西总是短暂的,就像花,就像彩霞,就像明月……? 一人匆匆入殿打破了何后的沉思:“太后娘娘,司空及百官命我等来请娘娘!”? 一阵响动之后,吕布披甲持戟躬身来到后宫看着何后冷冷道,他的身后是一队面色肃杀的士兵,个个如死神般静静等侯在长乐宫门前。? 何后顿时被吓得瑟瑟缩缩:“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假传圣旨!”? “请吧!”吕布示意从人,两个士兵会意,架起何后便强行拖了走。? 何后当即大骂起来:“哀家是这后宫之主,什么时候不中用到被你们这些小卒呼来喝去的了!还有没有纲常法纪了?还有没有君臣伦常了?”? 吕布扳过她的嘴巴塞了一团布,丢下一句让何后心寒胆惊的话:“很快你就不是了,所以那些纲常法纪道德统统和你无关!”? “什么?”何后愕然地自言自语道,可是说出来只是无助的呜呜声,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带走!”吕布一挥手。? 到得宫前,貂蝉正好经过这里,见到貂蝉何后立即又扑腾起来,不过很快就被士兵们硬行拉走了。? 貂蝉一阵惊愕,旋即看见了吕布,不解地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吕布嘴角蠕动了一下:“义父说公卿商议,要收去太后玺印,打入冷宫!”? “什么?”貂蝉吃了一惊,这个何太后虽然不怎么样,但毕竟也照顾了自己一阵子,多少是有点感情的,回想起昨天的事她恍然大悟:董卓要强行废立!? 想不到他动作这么快!? 不,不能让董卓这么得逞下去,自己得做点什么。? 貂蝉立即转身要去朝堂找王允曹操等人,却被吕布拦住了:“姑娘留步!”? 貂蝉语气冷冷:“让开,吕布,我恨你,你连自己的父亲都杀,你不是人!”? “姑娘怎么认为我都好!”吕布面无表情,“但不让你去朝堂绝对是为了姑娘好!”? “咣”一个响亮的耳光搧在吕布脸上。? 貂蝉语气决绝:“算我看错了人!”说完转身向着吟风的寝宫去了。? 吕布笑得很苦涩:恨我吧,恨我才能被董卓更重用,更亲信,那样的话……? 朝堂之上,阶下是公卿大臣和披头散发狼狈不堪的何后,阶上是衣冠不整的刘辩,他正胆战心惊地看着身旁凶神恶煞的董卓。? 董卓说得正是兴起,那表情是无比的义愤填膺:“太后逼迫永乐太后,令其忧愤而死,悖逆妇姑之礼,毫无孝顺之节。天子幼质,软弱不君。昔日伊尹流放太甲,霍光废昌邑王,典籍有著,佥以为善。今太后宜如太甲,皇帝宜如昌邑。陈留王仁孝,宜即尊皇祚!”? 何后抬起头来,指着董卓大骂:“董卓,你这个乱臣贼子!”? 董卓呵呵一笑不以为意,转着头问向百官:“老夫是乱臣贼子吗?真是好笑得很呢!哈哈哈哈!”? 百官噤若寒蝉。? “当当当”宫外传来浑厚的钟声。? 董卓怒喝尚书丁管:“吉时已到,丁尚书还等什么!”? 丁管皱了皱眉头,从侍从手中接过一卷绢帛展开来朗声读诵:“孝灵皇帝不究高宗眉寿之祚,早弃臣子。皇帝承绍,海内侧望,而帝天姿轻佻,威仪不恪,在丧慢惰,衰如故焉;凶德既彰,秽发闻,损辱神器,忝污宗庙。皇太后教无母仪,统政荒乱。三纲之道,天地之纪,而乃有阙,罪之大者。陈留王协,圣德伟茂,规矩邈然,丰下兑上,有尧图之表;居丧哀戚,言不及邪,岐嶷之性,有周成之懿。休声美称,天下所闻,宜承洪业,为万世统,可以承宗庙。废皇帝为弘农王,皇太后还政!”? 短短几句话,众人却觉得过了好几个时辰那么长。? 董卓笑着又打破了沉寂:“大家还愣着做什么,有废就有立,左右,请陈留王!”? “请陈留王!”? “请陈留王!”? “请陈留王!”? 不一时,刘协便被人迎了进来,他看着满朝不敢做声的百官和阶上嚣张跋扈的董卓,当然还有自己这个面色苍白的哥哥刘辩,什么都没有说,而是很识时务地走向从今天起就将要属于自己的那个宝座。? 尚书丁宫说道:“天祸汉室,丧乱弘多。昔祭仲废忽立突,春秋大其权。今大臣量宜为社稷计,诚合天人,请称万岁!”? 董卓带领百官伏地便拜:“请称万岁!”? 早有人为刘协换上了一身合体的龙袍,接受群臣的呼拜:“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协眼神复杂地看着阶下浑浑噩噩的哥哥,这个龙椅还没坐稳就被拉下来的哥哥,这个数日前还和自己共患难的哥哥,这个以后不知会有什么命运在前方等待着的哥哥。? 仿佛就像看到了不久之后自己的下场!? 还有那个何后,那个杀了自己亲手母亲的何后,那个听信十常侍谗言的何后,那个现在已经同死人无异的何后。? 曾经她是多么风光无限,而今也将是黯然离开,一朝天子一朝臣,她何后的戏唱完了,现在轮到自己上场了。? 自己的戏刚刚开始。? 而什么时候会唱完呢?? “董司空!”刘协极力掩饰着自己莫名的心情对董卓道。? 董卓倒是很毕恭毕敬地下跪:“陛下请吩咐!”? 刘协扫视了一眼大殿的每个人,幽幽道:“留我哥哥一条活路好吗?”? 董卓看了眼刘辨,鼻子里哼了一声:“既是陛下亲自下旨意,微臣敢有不从?”? 刘协清了清嗓子,拿着侍从递来的诏令念着:“司空董卓护驾废立有功,特迁太尉,封郿侯,赞拜不名,剑履上殿,封其母为池阳君,其部属各加军功一等,今岁丰年,大赦天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董卓起身喝令卫士道:“来人,将何后及弘农王并众妃子遣入永乐宫,颐养天年!”? “慢!”臣僚中突然闪出一人沉喝一声,阻止了卫士。? “高大夫不知有何见教?”董卓眉头微皱地看着沉默了半天这会却出来冒头的高燚,不知道高燚会说出什么话来。 第399章 她还是个孩子 董卓并没有因为高燚的到来而延缓废立皇帝的决定,他事前就安排了刀斧手在去永乐宫的路上,准备等何后与刘辩走到那里的时候就下手,完成他心里酝酿已久的复仇计划。 但是没有想到在这个节骨眼上,高燚出来了,让董卓心里咯噔一下。? “不知高大夫有何见教?”? 言下之意,要是高燚敢破坏他的计划,他可不会留情。? 高燚不为所动正色道:“刚才董公也说了,何后逼迫永乐太后致死,悖逆妇姑之礼,毫无孝顺之节!” “高燚你这个趋炎附势的小人!”何后作势就要扑向高燚,却被卫士死死拉住了。 董卓微微一笑:“不错,百官对这一点并无半分异议不是吗?” 高燚面不改色:“当然没有异议,但董公不要忘记了,永乐宫曾是永乐太后寝宫,把何后母子遣到那里难道就符合妇姑之礼,孝顺之节吗?” 董卓一时惊讶住了,顿时无话可说,看向一边的董旻。 董旻也想不到算计好了一切,没料想会半路杀出这么个高燚,他冲董卓点点头:“是我等下官疏忽了,高大夫精通礼制,依你的意思,遣到何处比较合适?” 高燚看也不看从人,凛然道:“永安宫!” 百官听了,纷纷点头称是。? 董卓皱着眉头,知道他今天是看不到何后与刘辩的人头了,于是厉声对何后和刘辩喝道:“二位,请吧!” “别动,我自己会走!”何后凄惶地将刘辨揽在怀里,母子二人也是涕泣而去,百官纷纷暗自垂泪。 “无事退朝!” “明阳你何必多生一事?”半路上王允不解地问高燚。 “如今董公炙手可热,我身负光大汉室之重任,岂可不相倾心?”高燚不以为意仰天大笑,却低声凑着王允的耳朵道,“董卓已经在永乐宫埋下刀斧手,单等何后弘农王一到!”说着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王允倒吸一口气:“董卓好毒辣的计策啊!”?? 此时吟风浑浑噩噩地在自己的寝宫,看着偌大的宫殿和行尸走肉般来往的宫人,忽然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日头西斜,一天平平淡淡地过去了,这里还是老样子,可她知道朝堂上正发生着一场大变,反对这场废立的公卿们知道独掌大权的董卓不会放过自己的,于是都纷纷辞了官回家乡避祸了。? 从虎牢关被董卓的人神秘劫持到宫里来,然后被董卓派人严密监视,简直就像梦一样,要不然太仆王允从中周旋,只怕貂蝉也进不来,听说高燚也来到洛阳了,希望他能做点什么。 雒阳现在是浓云密布,杀机重重。 “公主殿下!”貂蝉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不知道她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 “貂蝉姐姐!”吟风有些哽咽地说道。 貂蝉轻轻擦去吟风的泪痕,她也有些心疼这个比自己只小三岁的公主了,那么多人都把希望寄予在她身上,可她还只是个孩子。? “董太尉到!”门外宫人忽然急促地说道,但随着一声惨呼,和长剑入体的声音,门外的惊骇在一种异样的气氛中归于平淡。 董卓那阴鸷的声音却不合时宜地响起:“慌什么?惊扰了公主休息你们担待得起责任吗?这都是些什么货色的宫女?给我全换掉!” 来的好快,貂蝉和吟风对望一眼,望向那道溅上了嫣红的鲜血的门框。 “吱呀”董卓穿戴一新地出现了,不过他很快皱眉了。 重重帷幔影绰下,吟风正躺在榻上睡着,貂蝉则在一旁服侍。 董卓还待过去,却被貂蝉喝止了:“太尉止步!” “你不过是王允的一个养女,胆敢喝令我!”?? 貂蝉不卑不亢:“此处是公主寝宫,太尉大人收敛一些好!” 董卓咳嗽了一声,重重说道:“微臣给公主殿下请安!” 曹燕燕刚要起身回应,却被貂蝉止住了,她对着幔外款款道:“公主刚染了风寒,受不得风,董卓大人请回吧!” 董卓脸上微怒,想想这个时候并不好发作,只得压下怒气欠身告退:“既是殿下有恙在身,微臣改日再来访!”? 相国府中,宫女们的惨叫声撕心裂肺催人泪下。? “我听说孝桓皇帝有一个爱好,喜欢把女人剥光了吊在树上让一些野狼进行人兽交合,这样生出来的孩子身体里就会流着一股野兽的血脉,不管体质上还是力量上都会异于常人,今天不如我们就拿这几个下贱的宫人试试如何?”董卓笑着对身旁的吕布道,并看向对面。? 对面树干上倒吊了七八个宫女,正是从后宫里驱赶来此的人,个个早已被脱了个不着寸缕,她们面前一对士兵牵了几条体格剽悍的野狼,每只野狼眼里都爆发着贪婪的目光。 董卓示意士兵们:“你们先上,好好教教这帮畜生”? 士兵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纷纷如狼似虎般扑了上去。? 宫女们都是未经人事的少女,哪里禁得起这般惨无人道的蹂躏,个个悲鸣不已,但她们又能怎么样呢?她们连左右自己的性命都是难事,何况这仅有的贞操呢?? 但是更惨绝人寰的还在后面。? 董卓叫停了士兵,看着他们个个依依不舍地退下去,在一声淫笑声中下令放开那些野狼。? 宫女们还没有从刚才的摧残中回过神来,就看见嗷嗷叫着向自己冲来的禽兽!? 吕布握紧了拳头,闭上眼侧过身,这实在是令人难以目睹的一幕,耳畔传来的宫女们歇斯底里的挣扎与哭喊折磨着他的耳朵,然而此刻他脑际回响更多是却是师傅斛图的话语:? “虽然很残忍,但为师必须告诉你的身世,你的母亲本是一名绝色女子,大婚之日却被当朝皇帝抢入宫中,当夜她抵死不从,拒绝服侍皇帝,皇帝当然大怒,命令侍卫把她脱光了衣服强行捆在树上,先让侍卫强暴了她,又让一只在旁边一直看着的白狼也学着……三天三夜之后,昏死过去的她被丢弃到了荒郊野外,所幸的是她并没有就此死去,可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会真的怀孕了,本来只要她肯堕胎并截断双腿是可以活下来的,可惜,她还是选择了生下你,她要你记住你是什么样的身世,要你为她报仇,临死前她嘱托我将你养大,传授你武艺,然后亲手推翻这个荒诞的朝廷……”? 耳畔没有了声响,吕布睁开眼看去,那些宫女已经死去多时,而野狼们还在她们血肉模糊的下身疯狂撕咬着。? 我承认我也很没有人性,但至少我不会以蹂躏弱者为乐,吕布目光复杂地看向身前仿佛看戏一般的董卓。? 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禀相国,骁骑校尉曹操求见!”军士来报告。? 董卓收住笑容:“带兵器了吗?”? “已解下兵器!”? “传!”董卓走向正堂,心中安慰了些,曹操也是西园八校尉之一,昨天自己提拔他为骁骑校尉,而且他也是欣然领命毫无犹豫,看来可以为自己所用!? “拜见相国大人!”一身儒服的曹操恭恭敬敬地给董卓请安,他当然看见了府院里的惨状,知道董卓又在以杀人为乐了。? “恩,赐坐!”董卓依然一脸森然的表情,“孟德对骁骑兵校尉这个官职可还满意?”? 曹操拱手道:“蒙董公厚爱,操自当尽心竭力为朝廷做事!”? “恩!”董卓冷冷看曹操,觉得此人说话极有水平,不激进也不保守,比袁绍那个莽夫强多了,“听说袁绍和卢植隐姓埋名连夜出雒阳向冀州去了?真是的,老夫有那么可怕吗?”? 曹操摇着头不以为然道:“董公不可大意,卢子干天下名士,袁本初也是我幼时好友,听说董公悬赏万金缉拿他们,我并不认为是好事!”? 董卓微皱眉头:“此话怎讲?”? 曹操心底暗笑一声,面上仍是一副忠君爱国的神情:“二人初衷,也本是为朝廷安危着想,因政见不合而遭悬赏缉拿,逼之过急的话,不仅会招惹天下人口舌非议,还会逼反他们,卢子干还好说,可以袁绍的威势,数代位列三公,树恩四世,门生故吏遍天下,他若是振臂一呼,可就是董公的心腹大患了!”? “好!”董卓拍案而起,不觉面上已经汗水涔涔,“幸得孟德提醒!我险些棋错一步,自立大敌!但事已至此,我当如何?”? “董公不必多虑!”曹操起身道,“袁绍此时恐怕也是如惊弓之鸟丧家之犬惶惶不知所归,董公不如封他个一郡太守之位,一来表明董公不计私人恩怨,爱才慕贤之意,二来也可以免掉这场无妄之灾!”? “哈哈哈哈!”董卓高笑地来到曹操身边拍着他肩膀,“孟德如此为老夫着想,老夫也保你以后高官厚位,富贵无忧!”? “愿效犬马之劳!”曹操跪地惶恐行礼,嘴角却泛起一丝冷笑。?? 第400章 是福还是祸 “诏曰:命袁绍为勃海太守,封祁乡侯,其弟袁术为后将军,南阳太守,韩馥为冀州牧、刘岱为兖州刺史、孔伷为豫州刺史、张邈为陈留太守,刘虞为幽州牧兼大司马,公孙瓒为北平太守,刘繇为扬州刺史,孔融为北海国相,刘表为荆州刺史,乔瑁为东郡太守,公孙度为辽东太守,即日起各赴任上,举贤任能,务保治地安定,百姓富足安泰!”?? “董卓这是什么意思?”公卿们看着榜文百思不得其解。~頂點小說,x?? “笼络人心,够得着的要么囚禁要么杀掉要么收为己用,够不着就给点好处争取人心!”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虽然不甚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这中年人约莫四十上下,一副文士打扮,面貌并不出奇,但见过他的人不知为什么后背都有种丝丝的凉意,仿若能透入骨髓一般,摄人心魄。?? “你是?”?? 中年人负着手,双眸却深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精光:“贾诩!”?? “贾先生,什么事?”一匹骏马停在贾诩身边,马上是员青年将领。?? 贾诩对着他躬身行礼:“没有什么,牛辅将军,主公刚下令赦免对袁绍的通缉,并封了他和许多朝廷大员为各地郡守刺史。”?? “是吗?”牛辅勒住马,淡淡道,“岳父这么做难道不妥?”?? “并无不妥!”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诡异地对众人笑了笑,和牛辅向远处走去。?? 只是大肆分封他人,而自己的部下最高也不过才是校尉,这样做是福是祸??? 太尉府内,董卓与高燚谈兴正浓。?? “董公心腹大患已无,为何依然愁眉不展?”高燚被要求解下兵器才能面见董卓,看来董卓对自己仍有戒心,但自己不急,自己有足够的耐心。?? 董卓叹口气:“明阳有所不知,太后被废,后宫无主,天子又没到谈婚论嫁之时,就算现在勉强娶个妃子立为皇后,怕也镇不住整个后宫吧,所以,当务之急是赶快选出一位德才兼备的人物司掌后宫,决断六宫之事,不知明阳有什么好的人选没有?”?? 高燚笑了下,言语间一副自嘲的语气:“董公心中想是早有人选了吧?那还来问我做什么?”?? “哈哈哈哈,明阳你这张嘴真是犀利啊!”董卓捧腹大笑,然后突然停了笑,“不错,万年公主!”?? “恩,确实只有她了!”高燚心念一动,附和道,“但只怕她也年幼,要知道,有名望不等于有能力!”?? “说得好!”董卓击掌赞叹,继而面色一沉,“不过对我来讲,有没有能力是其次,只要有人能站出来撑住场面不就行了?”?? 沉默。?? “董公英明!”高燚打破冷场,忙不迭地谄媚,心中却是冷笑:让陈留王镇住朝廷,让万年公主镇住后宫,而你董卓只需牢牢掌握他们就可以了是吗??? “主公找我?”说话间牛辅带着贾诩走了进来,礼貌性地也给高燚行了一礼。?? 他们自己也想不到,前几日还是战场厮杀的仇敌,现在却是同朝为臣,这就是政治。?? 高燚回了一礼,却注意到了牛辅身后的贾诩。?? 好强的气势:看似柔弱的外表下隐隐散发着诡异之至的气息,一撇八字胡,一双浓缩了智慧与机谋的细眼,看向任何人都是一副表面恭敬实则不屑的表情,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贾诩也看到了高燚,冲他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那笑的意味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吧??? “牛辅,老夫交给你一项重任,命你率五万大军进驻弘农,另外带上李傕、郭汜、张济还有从明阳处放归的樊稠四人,你帐下贾诩升为讨虏校尉,仍归你所用,骁骑校尉曹操暂时借你一用,第一,我已以天子诏令征马腾来雒阳,但他以弘农附近白波贼猖獗为借口拒绝前来,他手下有三万劲旅,都是久经沙场留下来的精英,不可小觑,所以我只好诏令他就地讨贼,你的任务就是向马腾示威;第二,进驻弘农安定下来以后,四处征讨周边叛乱,不能让这些乱民断了我们西凉军的后路,看看马腾是真心还是假意讨贼,如果他只是和我虚与委蛇,我自有大军前去灭了他,你的重任不轻,该怎么做你清楚,贾诩高燚文韬武略,你们都不要让我失望!”?? 高燚顿了一下:要和马腾刀兵相见吗??? 董卓侧头看曹操:“孟德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 “这次任务可明白?”?? 牛辅贾诩高燚三人一齐躬身:“明白!”?? “这次任务只需成功,不许失败!”?? “诺!”?? “你们去准备吧!文和,你去把文优找来,我有一件要事,只有他这个郎中令才能办!”?? 高燚听了,心内一惊,莫非董卓这么快就要对何太后和弘农王下毒手了??? 不好,得迅速通知曹操他们,安排将何太后和弘农王救出洛阳去!?? “诏曰:万年公主聪慧秀达,颇识大体,六宫咸服其心,今后宫无主,特加封为万年长公主,权司掌六宫,钦此!”?? 吟风望着圣旨不解:“上次蹂躏自己的宫女,这次又让自己司掌六宫,董卓究竟是什么意思?”?? 貂蝉在一旁沏上茶,端到曹燕燕面前:“昨天听说董卓分封了很多刺史太守,而且都不是自己人,今天又加封殿下长公主,司掌六宫,表面看来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吟风无心喝茶,而是焦虑得在寝宫内走来走去:“可这些所作所为并不像他平日的为人对吧?”?? 貂蝉盈盈道:“长公主本来有三人,分别是阳安长公主,颍阴长公主和阳翟长公主,现在变了四人,她们都是殿下的长辈,但名望不及殿下,让殿下掌管后宫也算合情合理!”?? 吟风冷哼道:“关键是我年纪还小,董卓一定是想像控制皇帝一样控制我!”?? 貂蝉思索了一下道:“还是知会一下义父和高大哥吧!”?? “也好,事到如今,我必须有所动作才行!”吟风握着貂蝉的手道,“王太仆在朝中人脉极广,但是听说高大夫要被董卓派到弘农平定白波贼叛乱,估计在京城不会待多长时间了!”?? “貂蝉去去便回,殿下一切小心!”貂蝉有些担心地上了自己的马儿绝尘而去。?? 貂蝉前脚刚走,便有宫女慌张来报:“郎中令李儒带了人向永安宫去了!”?? “永安宫是母后的住所,李儒去那里是要做什么?”吟风费解地用手捶着脑袋,突然醒悟过来,“难道是董卓派他去暗杀母后?”?? “摆驾永安宫,本宫要去看望太后娘娘!”?? 吟风猜得没错,何后此时正凄惶地看着面前的托盘,里面放了两样东西,一匹华丽的素练,一杯清冽的水酒。?? 很明显,缢死的白练,赐死的毒酒。?? 终究是难逃一死啊,何后此刻的表情似哭又似笑。?? “何太后,请吧!”董旻早已不耐烦了,“自己选一个吧!”?? 何后突然情绪失控:“你们,你们凭什么杀哀家,哀家犯了什么错你们非要置哀家于死地?”?? 董旻可不管,他虽然不是吕布华雄之辈孔武有力,到底还是个大男人,上前一把扯过何后的头发将她推倒在地:“没有错?偏信宠幸十常侍不算错?鸩杀当今天子生母王美人不算错?蛊惑先帝不算错?”?? “你……”何后被董旻这么一推,当即摔在了地上,浑身骨头像是要散了架,她吃力地抬起头怒视着李儒,“这数年来哀家待董卓不薄,十二年前若是没有哀家,他以为他还能和那个女人见最后一面?是他自己不争气,不去争取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了又来挟私怨给哀家安这无妄的罪名?废了哀家的太后之位哀家认了,谁让我们孤儿寡母无依无靠,但他董卓还这般步步相逼,难道不怕哀家将这见不得人的秘密公诸天下吗?”?? “不管什么秘密也好!”董旻色迷迷地盯着何后的每一寸肌肤道,“你认为你还有这个机会公诸天下吗?”?? “有!”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门口的卫士来不及出声便被放倒了。?? “什么人?”董旻警觉地起身,看着冲进来的黑衣人吃了一惊。?? 这人的神速太匪夷所思了,只见他就这么一个纵身交错,几个彪悍魁梧的士兵哼都没哼一声就无声无息地倒下了,他疾如闪电般来到董旻面前,唯一露在外面的两只眼睛似是夺命的利器。?? 董旻抽剑顶住何后的粉颈威胁黑衣人:“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黑衣人丝毫不为董旻的威胁所动,依然一步步走过来:“你今天来这里不就是奉命暗杀她的吗?怎么?完不成使命,你怎么回去复命?”?? 董旻挟着何后向后慌张退去,喝令一众士兵围住黑衣人:“你们都给我挡住他!”?? 黑衣人冷笑一声:“不自量力!”说话间一个纵身跃起,手中同时瞬间洒出数枚暗器,无不一一精准地射在士兵们的要害之处,那些小兵顿时个个如肉泥般瘫在地上。 第401章 老朋友,好久不见 董旻冷汗直冒,还想再走,只听“当啷”一声,手中长剑被一枚飞镖弹了开去,略一错愕间,何后已经被那黑衣人抢了去,他连忙大喝道:“宫外都是卫士,你以为你跑得了吗?” 可惜他的大喝基本上等同于鸡鸣犬吠,因此实在没有多大的杀伤力,黑衣人并不惊慌,而是一手扶住何后,一手拿剑指着董旻:“有你做挡箭牌,我可能会死吗还?” “有话好说,英雄!”董旻汗如雨下,“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陛下的命令谁敢不从啊?” “没时间和你废话!”黑衣人看了看身边瑟瑟发抖的何后,冷冷说道,“今天我来是要带走她!” “这个……”董旻为难道。 黑衣人剑锋噌地一凛:“难不成你想死?” 董旻当即吓瘫在地:“好好好,英雄只管带走她便是!” 黑衣人收了剑:“我也不会为难你,我保证这个女人从此会离开雒阳,从今之后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 “这样自然再好不过!”董旻如啄米般头点个不停。 黑衣人冷笑一声,背着何后,破窗而出,一切旋即归于平静。 董旻战战兢兢地起身,很久才缓过来一口气,他扫了一眼永安宫的遍地狼籍,对剩下的士兵们淡淡道:“你们自己了断吧!” 众人慌忙跪拜于地:“将军饶命,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不知道!” 董旻面色阴寒如冰:“把这里收拾干净,再找个宫女杀死后毁掉面容穿上何后的衣服,除了这里的人,我不希望有多一个人知道真相,否则,你们懂得!” 卫士们个个躬身行礼:“将军放心!”话到一半,忽然都面部扭曲起来,一个个倒在地上手指着董旻睁大着双眼而死。 董旻这才缓过神来,轻笑着弹了一下袍袖里的灰尘,出了寝宫,听着里面不住的呻吟声自言自语:“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真相!何后死还是不死,你们都得陪葬!明天起,洛阳的大街小巷就会开始传播李儒毒死何太后及弘农王的消息的。” 过了一会,他又仰天大笑:“但谁也不会想到是我董旻做的!” 高燚从董卓太尉府出来,马不停蹄地就朝李儒住所赶,他这几天还在思考着以什么名义把何太后与刘辩给救出去,没有想到董卓这么快就要下死手! 半路之上,高燚正巧遇到从宫里出来的貂蝉,不由惊讶道:“貂蝉妹子你这是急着往哪里赶?” “是明阳哥哥!”貂蝉看见高燚,如同见到了救星一般,与高燚到了一处无人之地,这才说道,“我刚刚在公主那里得了个消息,说是李儒带着一行人气势汹汹地朝着永安宫去了,公主与我都担心是董卓想要对太后及弘农王殿下不利,因此我便自作主张,来找明阳哥哥你来想办法了!” 高燚皱皱眉头:“这种事情,来找我其实没有什么用处的,只有找陛下,还可能有点用处,这样,貂蝉妹子你尽速去见陛下,务必让他到永安宫救人,我则去通知子龙,让他化装前去阻止李儒下毒手!” 貂蝉嗯了一声,起身便要走,却被高燚给叫住了:“不用去了!” 说着高燚指着路口对面迎面走来的一个人影给貂蝉看。 “那不就是李儒吗?” “他不是去永安宫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李儒也看见了高燚和貂蝉,自知躲不开了,便上前行了一礼:“见过高大夫,这位姑娘想必就是高大夫的结拜义妹貂蝉姑娘吧?” 高燚直言不讳:“李儒先生这是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李儒愕然:“闲来无事,到洛阳街道上看看风土人情,不知高大夫有什么见教?” 貂蝉也是单刀直入:“先生好自在,这么快就从永安宫出来了,还能在这里无事人一般!” 李儒听得更是一头雾水了,他知道高燚的人都是对他有些成见的,但也不应该至于这样冷嘲热讽,而且听貂蝉说起永安宫来,实在是不是所云,于是反问高燚道:“二位还是把话说说明白一些的好!” “先生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高燚大为惊异,从李儒的话礼他感觉不到欺骗。 李儒摇头:“确实不知道,还请高大夫告知!” 这时道路上一人飞也似的而来,正是何小刀,他见李儒与貂蝉也在,于是上前附耳对高燚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弟兄们刚刚看见一个神秘家伙带着何太后从永安宫里离开了,之后董卓那个弟弟董旻也一个人从永安宫里出来,而且身上还是带血的!我怕有事,就先把消息告诉了赵云将军,赵云将军听罢担心弘农王出事,就打算提前将弘农王救出宫去,而让我来告诉主公你!” 高燚听罢,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然后冷笑出声:“想不到事件的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我明白了!” “高大夫明白什么了?”李儒不解地问高燚。 高燚翻身上了马,让貂蝉何何小刀各自回宫里与府里去,这时才笑着对李儒道,“有人想以陛下--哦不,确切地说是以董公和先生的名义杀害何太后与弘农王,而先生却还蒙在鼓里,先生这个时候要是还什么都不做的话,可就坐实一个天大的罪名了!” 李儒不是傻子,高燚这么一点拨,他也立即想到事情的严重后果了,不过他还是表现得极为镇定:“清者自清,我没有做过的事情,是绝不会承认的!” “呵呵,什么事情都是讲究证据的,政治场中有黑白善恶这一说吗?确实没有人能拿出你做过什么的证据,但是换句话说,你又如何拿出自己没有做过的证据呢?”高燚大笑着,盯着李儒看,也不知道此时此刻哪里来的自信。 李儒额头竟然出了些冷汗,连他自己都想不到他会被高燚这个小了他一半岁数的人给吓住,他沉声反问道:“高大夫想怎么做,又想让我怎么做?” “我只是不想有人死,也不想有人被冤枉!”高燚俯下身来,悠悠说道,“我会站出来,证明今天先生一直都是和我在一起的,相见甚欢,昼夜不倦!根本没有去过什么永安宫逼死何太后与弘农王!条件是,风波过后,离开董卓!离开洛阳,到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隐居,确切的说是躲避灾祸,当然,如果先生不嫌弃的话,可以来我高燚帐下效力--我知道,你曾经是想来的!” 李儒身子一震,果然是高燚,连这些事情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真是小看了此人。 “谢高大夫!” 弘农王寝宫之内,领了董卓密令的张绣带着人也闯了进来,将准备好的毒酒放在了刘辩的面前,语气凛凛而道:“春日融和,董太尉特上寿酒!” 刘辩盯着这酒看了半晌,幽幽反问张绣:“既然是寿酒,将军可先饮!” 张绣被问得一愣,回身命令左右之人将三尺白练奉献于刘辩面前,冷声喝道:“末将不过是一介微末偏将,可喝不起这寿酒,殿下若是不饮,可领此物,末将也好回去给太尉交差!” 话音方落,在旁看了多时的唐妃哭得梨花带雨,到得刘辩面前:“妾身愿替殿下饮了此寿酒,愿将军留殿下性命!” 张绣不动声色:“娘娘真是为难末将了,末将可做不了这个主!太尉立等回报,殿下与娘娘还是不要拖延时间了!” “呵呵,天地易兮日月翻,弃万乘兮退守藩,为臣逼兮命不久,大势去兮泪空悲!” 刘辩举着毒酒,脑中思绪万千,站起身来,怔怔地看着武士们用白练缠绕上他最爱的女人的玉颈。 “皇天将崩兮后土颓,身为帝姬兮命不随,生死异路兮从此毕,奈何茕速兮心中悲!” 白练渐渐收紧,唐姬的呼吸紧促,眼中也有泪珠滚落下来,痴痴与刘辩相望。 “是孤有负于爱妃,愿来生,孤与爱妃只做一对布衣夫妻!”刘辩说着,闭上眼,猛地将毒酒送到了嘴边。 嗖的一下,正当此时,一枚石子从外面射了进来,正中刘辩手中酒盅,当啷一声落地,砖石尽裂。 什么情况! 张绣蓦然看向外面,却见又是两箭凌厉而至,正中那两个要对唐姬行刑的武士,当初殒命! “什么人!”张绣皱紧了眉头,闪身便出了去,却见门口这个不速之客居然是赵云,他抖擞银枪,瞬间便杀散了看守的几个卫兵,见到张绣从里面出来,挺枪喝问道:“老朋友,好久不见,你也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来谋害弘农王的性命!” 张绣冷哼一声:“多管闲事的家伙,看来上次在汜水真该好好教训你一顿,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暴雨梨花枪!” 赵云更不多话,一枪凛凛刺出,犹如万点寒芒一般,似乎蕴藏了千般变化,令人眼花缭乱,瞬间便是让人窒息的攻势。 张绣微微吃惊,他那一日与赵云交手,并不见有这一招,于是也不敢大意,蓄势挺枪相迎,暴喝一声,虎头錾金枪挟风裹势,将自己护得密不透风,身如电光,形迹难寻,霍然生华,恰若急雨狂风,更胜梨花瑞雪! “圣旨到!”就在两道身影要碰撞在一起的瞬间,宫外传来了一声及时的传诏声。 第402章 狗血爱情古已有之 “圣旨到!”就在赵云与张绣剑拔弩张之际,一人手持圣旨策马来到,朗声阻止了二人的对峙。 “荀攸!”当看到来人的身形之时,赵云与张绣都不由得一愣。 刘表被董卓表为荆州刺史之后去上任时,本想让荀攸一同前往,为其出谋划策,毕竟高燚在南阳的势力已经根深蒂固,江夏又有张虎陈生等水贼猖獗,更兼荆南不服朝廷,自来已久,而襄阳的豪族更是对所有的外来之人虎视眈眈,刘表走的时候,是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的。 然而荀攸却拒绝了,毕竟董卓人在洛阳,荀攸可不能像刘表一样安心到荆州去,他暗中联系了几个大臣,密谋着要刺杀董卓了。 所以荀攸比任何人都关注董卓的风吹草动,在被朝廷任命为黄门侍郎之后,几乎是时刻不离皇宫,这次一得知董卓的人要加害弘农王,立即便到刘协那里请了一道圣旨来,马不停蹄地便赶到了此处。 张绣依然不信区区荀攸一个黄门侍郎能请来圣旨,很是不满地上前要看看真假,却被赵云拦在了面前:“张绣将军还是安分些的好,这里可不比在西凉!” 说罢赵云回头侧眼看了一下宫里一闪而过的一个身影,只装作没事人一般,对荀攸抱拳跪立于地。 “某不敢造次,愿听圣旨!” 此时宫门内,本来挟持着刘辩与唐姬的几个武士突然觉得脖子后面一凉,想要回头看时,却是身子一软,毙命当场。 刘辩与唐姬见此情景,双双吃惊不小,当即吓昏了过去。 “这样居然就吓晕了,不过也省了许多麻烦!”那个身影摘下脸上面具,却是满脸虬髯的典韦,他本来打算在外吸引张绣,让赵云来负责救人的,谁知道赵云却说以典韦的智商,很难跟他解释清楚,于是便不由分说,自己去吸引张绣,而让典韦来救人,同时安排人手在城外接应去了。 典韦呵呵一笑,透了口气,将黑巾又重新蒙上,听着宫外赵云与张绣荀攸等人传来的声音,将刘辩与唐姬一左一右如同拎小鸡一般夹在腋下,越窗翻上屋顶,消失在楼宇之间。 不多时,荀攸拿着圣旨,与赵云张绣从外面走了进来,当看到一地的尸体之时,荀攸不由得一脸吃惊:“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弘农王殿下呢?” 张绣更是吃惊了,不过他马上想到一定是赵云搞的鬼,可是却又不能明说出来,只得恨恨甩手而去。 吟风赶到永安宫时,只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和几位默默垂泪的长公主。 想不到还是晚来一步。 三位长公主见了吟风,面色顿时很难看,一个个过来恶语相加: “都是因为你,太后被废,现在又不明不白地死了!” “就是,一定是你使坏,和董卓沆瀣一气,不然董卓怎么会推举你司掌六宫?” “小小年纪就这么心机算尽,长大后一定是个祸国殃民的祸水!” “够了!”吟风愕然了一下,继而冷喝道,“有本事去董卓那里骂,想怎么骂就怎么骂,在这里背地损人算什么能耐?” “……”三人面面相觑。 吟风怒气未息:“三位好歹也是本宫的长辈,本宫敬重你们,是因为本宫不是多生一事,哪知道你们也是欺软怕硬之辈!什么司掌六宫,难道你们看不出这是董卓的阴谋吗?母后肯定是不与董卓合作才先是被废,现在又被杀的,我呢?现在年幼好控制而已,一旦长大了不好控制了不也是要步母后的后尘吗?” 几位长公主被惊到了,愣愣了半天,其实论起年龄,出来阳安长公主刘华三十多岁与何后年纪相若外,其他两个长公主也才十几岁年纪,她们本是毫无主见之人,只会一通埋怨,心地其实还是善良的。 吟风当然知道这些,因此也不多计较,她根本无心搀和这些后宫的勾心斗角,如果有机会,她是宁愿到沙场之上如男子一般冲锋陷阵酣畅厮杀的。 三人不约而同地望着吟风问道:“以侄女你的意思,我们该怎么办?” “别无他法!”吟风苦笑,“屈身守分,以待天时而已!” 刘坚不忿:“那就一直这么任由董卓猖狂下去吗?” “董卓猖狂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吟风道,“几位姑母现在最应该做的是赶快想办法回到各自的封地去!” 三人不解地互望,以后看向吟风:“回封地做什么?” “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吟风道,“活着才有希望,自然是回封地苟全性命,然后组织反董势力了!” 三人相视一眼:“董卓会同意吗?” 吟风面色凝重道:“由不得他不同意,本宫亲自去和他谈条件!” 雒阳郊外,曹操静候着营救何后的消息。 黑衣人出现了,风驰电掣般来到曹操面前,当然,何后又昏死过去了。 曹操笑笑:“凌少侠果然胆识过人!不费吹灰之力便救下了这个女人!” 黑衣人摘下面巾,正是凌剑,他淡淡道:“还是费了点气力的,本想把弘农王也救出来的,但是见到高燚那个兄弟赵云去了,所以就懒得出手了,他的能耐可比我要好多了!” “不要小看任何人!”曹操说着看了凌剑的面色后说道,“你中毒了!” “毒?”凌剑略吃一惊,“这不可能!” “这是西域剧毒,无色无味,只有身怀武功的人才会不察而中毒,对方一定算准了会有人来,所以在空气中早已布下了此毒!”曹操点头道,“也就是说,那些来永安宫的人都会最后毒发身亡,将暗杀何后的秘密带进坟墓里。” 凌剑依然难以置信:“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我没有事情!” 曹操一字一句道:“十几年前西凉曾发生过一起惨案,有人将此毒散布在西凉名将马腾的军中,导致多名战将和精锐军士不明而死,我调查过,是马腾当时的对头韩遂派人所为,但幸好马腾武艺非泛泛之辈才活了下来,自此之后二人反目,不过现在因为利益又再度联手了而已!” “原来如此!”凌剑冷哼道,“对方怕是没想到我武艺也高深莫测,反而就这么光明正大地救走了何后!” 曹操叹气道:“可是你的功力一定受损了,以前马腾之武在天下也是数一数二的,自那次事之后现在的武艺沦为了二流,听说连他的小儿子马超数次比武都能胜过他。” 凌剑愣了一下,试着运了一下功,果然不像以前那么自如了,不由凄厉地仰天苦笑。 曹操拍拍凌剑肩膀:“为了这个女人,值吗?” “值!”凌剑重重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成人之美!何况我的人生目标本就不是什么武功天下第一,苏牧先生让我不要妄生杀虐,说不定因为这次的事以后我还会少杀点人。” 曹操笑笑:“你和明阳都是很奇怪的人,但话又说回来,我实在想不出这个女人现在还有什么用处?” “用处很大!”凌剑道,“她是卢植的旧情人!” 曹操大吃一惊:“什么?” “是真的!”凌剑道,“卢植成名以前也是穷困潦倒,那时的何后也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丫头,二人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但卢植虽有大志却总说报国无门不得重用,何后只好背着她去歌舞坊卖笑,一面用所得钱财打点关系帮卢植疏通门路,一面以自己的贞洁为代价卖身权贵让他们为卢植进献美言,而后十常侍看中了她的美色选入宫中侍奉皇帝,卢植知道了这一切后伤心气愤悔恨交加却又无可奈何,何后不洁的名声在外,二人从此渐渐疏远,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原来是这样!”曹操感叹道,“没想到卢植还有这样一段往事,这么说是他让你来救何后的?” 凌剑摇摇头:“让我来救何后的不是卢植,而是袁绍!” 曹操又吃了一惊:“本初?” “不错!”凌剑道,“袁绍接了渤海太守之位,打算暗地里起事反抗董卓,他想让卢植做他的军师,但卢植却以年事已高不想再问世事为由婉然拒绝了,袁绍没有办法,一个偶然的机会查到了卢植这段鲜为人知的经历!” 曹操打断了凌剑:“所以本初要你救下何后,然后以此要挟卢植出山?” 凌剑点头道:“正是此意!” 曹操皱起了眉头:“本初做事一向是光明磊落,什么时候也玩起了这种阴招,难道他幕后有高人指点?” 说话间道路尽头出现了一辆普通的马车,不多时来到了跟前。 凌剑将何后放进后厢,对车夫嘱咐了几句,又向曹操作别:“我只是做事,其他的不会多过问!” “后会有期!”曹操也冲凌剑拱了拱手,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视野尽头,才回身慢慢向城中行去。 想不到袁绍会得到诸子百家中势力最为强势的墨家拥戴,这个是福还是祸? 第403章 错觉,一定是错觉 “万年公主终于肯和老夫见面了!”太尉府之内,董卓亲自出府迎接吟风。 吟风逊谢:“不敢当,本宫能当上这六宫之主,也是太尉大人的功劳,只是后宫事务繁多,今日才有闲来拜会太尉,还望太尉不要怪罪!” “哪里哪里?老夫已经在太尉府内备下筵席,公主殿下还请府内说话!”董卓客客气气道。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吟风笑着问董卓:“听闻太尉大人又得到几位名士来投,其中便有蔡邕,荀攸,何颙等人,因此本宫特来相贺!” 董卓大笑:“此亦是朝廷之福,老夫定当尽心竭力为朝廷做事。” 吟风话锋一转:“太后前些日子突然暴毙,公卿们都在讨论如何发丧,不知太尉有何见解?” 董卓愕然了下,继而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太后被废,其身份已经是普通的妃子,礼节上百官重孝缟素发丧显然已经不合适了,老夫以为草草薄葬一番便可以了,公主殿下以为何如?” 冷场。 吟风咳嗽了一声打破僵局:“董太尉的决策总归是合乎法度常理的,本宫也不好说什么,本宫此次前来,是想请太尉大人派兵护送本宫的几位长公主姑母回封地!” “这……”董卓顿了一下,“各位长公主殿下在雒阳不是过得很好吗?为什么要急着回封地?” “本宫虽然深居宫中,也不是不解世事,听闻各地不满太尉执政而多有变乱,前些日子太尉表封公卿和各地郡守,不也是为了此事吗?本宫身为汉室一份子自然也要为朝廷分忧解难的!” “殿下果然是不出门尽知天下事!”董旻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他对吟风施礼道,“不过不敢劳烦殿下忧心,刀兵之事,交给我们男人就好了,无需殿下费神!” 吟风笑了笑道:“将军此言差矣,女人也是人,如吕后诸人不也是不输男子之辈?听说弘农发生了几起大乱,本宫不才,愿意随军一起出征略献小谋,不知如何?” 董旻和董卓对望一眼:这个小丫头在同我们谈条件呢!情愿自己作为人质,换得几位长公主回自己封地,回封地做什么,还不是暗中勾结他人图谋不轨! 不能放她们走,但这个万年公主既然今天要自投罗网,当然也不能错过。 吟风见他们不说话,便又咳嗽了一声打破尴尬:“将军和太尉怎么都不说话了?” 董卓讪讪一笑:“殿下有此心胸老夫钦佩不已,但是现在各地动乱不止,唯有司隶之地由于在老夫的力所能及范围之内,因此老夫对殿下的这两个请求,实在为难!” “这倒无妨!有太尉庇佑,想必无人敢有不臣之心,听闻谏议大夫高燚也要去的,正要向他请教一些东西,弘农这次本宫是必然要去的,太尉不放心长公主们的安危的话,本宫大可以和她们一起去。” 董旻听出吟风的话头不对,便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吟风姗然一笑,低声道:“后宫没了太后,但还有姑母她们几个长辈,数日来总是不服本宫的管制,本宫知道她们看似对本宫不满,实则是对太尉怀恨在心,如此之人留之何益?” 董卓董旻大吃一惊,他们断断想不到吟风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董旻试探着问吟风:“依着殿下的意思,不会是?” “不错!”吟风根本不看董旻,而是对着董卓道:“所以只有本宫亲自出征才有可能带上他们,彼时兵荒马乱,只要随便找个由头送了她们的性命不就可以了?而且还是神不知鬼不觉!” 董旻倒吸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吟风不过是一个少女,却完全不曾料想她的心机原来如此之深…… 他看向董卓和吟风,一错愕间,只觉得二人眉宇间竟有几分相仿! 错觉,一定是错觉! 董卓正在看着吟风而笑:果然不愧是他董仲颖的女儿! 想到这里,他击掌叫好:“那老夫就先祝贺殿下此次马到成功了!” 吟风还了一礼:“多谢太尉美意!” 董旻待董卓送走了吟风,才慢悠悠地对董卓道:“二哥,这样做好吗?” 董卓摸着胡子意味深长道:“这小丫头很精明,不过也休想蹦出我的手掌心,我自然会派出最得力的心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量她也玩不出什么鬼花样!” 董旻紧接着又说道:“但二哥不要忘记了,单凭她的能耐,不可能有这样的见识的!” “我自然不是眼瞎的!”董卓眯着眼,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浑身懒洋洋的,“她再精明也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丫头,我就是要顺藤摸瓜,看看谁才是她幕后的主谋!” 一骑骤至,马上之人翻身跪在董卓身前,恭恭敬敬道:“主公,事情有些变化,赵云险些坏了我们的好事,黄门侍郎荀攸也到永安宫传了一道旨意,不过主公放心,属下虽没有毒死弘农王,却一把火将他的寝宫烧成了灰烬,他与他的妃子此刻都已经成了焦炭!” “好,张绣将军又立了一件大功!”董卓哈哈大笑,“这个弘农王,被废了就是被废了,还给我做什么怨望诗,我就成全他,到阴曹地府去作吧!” 董旻听了这个消息,也是微微吃惊,他之前以为董卓只是想报复何太后,所以董旻才自告奋勇前去永安宫向何太后下毒手,此刻却听说董卓还派了张绣去鸩杀弘农王,不禁皱紧眉头:“二哥这样好吗?毕竟弘农王曾经贵为天子,我们强行废立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现在又杀了他,万一各地人物联合起来我们应当如何是好?” “怕什么?”董卓不满道,“我有斛图,李儒,贾诩三位智囊,丝毫不亚于韩信张良,更兼我麾下吕布张绣徐荣牛辅,无不是身负绝技之人,所谓的士族听话我就重用,不听话我就杀,看谁敢有意见!” 董旻打了个冷战,忽然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这个万年公主要生尽一切办法要把这些长公主遣回封地,这次她坚持要去弘农,若是二哥答应了,她不就可以同弘农王一起在封地起事吗?幸好我们杀了弘农王,虽然有着被天下人唾骂的危险,不然真的让她的计策得逞了,我们的后果可就不堪设想呀!” 董卓后心也出了冷汗,喃喃道:“我也没想到她算计得比我还要深远,真是可怕!” 张绣在旁边抱拳道:“愿为主公分忧!” 董卓挥挥手:“万年公主那里我有人日夜盯守着,张绣你则与斛图的人联手,监视各地郡守的动向,若萌反意,立即来报我!” “诺!”张绣应了一声,上马远去。 董旻看着张绣远去的背影,对董卓道:“二哥……” 董卓止住了他:“什么都不必说了,弘农王夫妇遭人杀害,我要亲自为其发丧,以帝王之礼厚葬!” 董旻点点头:“也唯有如此了!” 渤海郡,医馆。 “咳咳……”一阵阵沉重的咳嗽声从房间内传出,听得侯在门外的几人眉头紧锁。 “主公这是做什么,我们将袁公护送来渤海已经是违反法度了,现在又听这个袁公的话,将卢植这个已经是半死之人请来,难道卢植还有命辅佐袁公?”说话人面如豹豸,明显的一脸不快,正是同颜良一同护送袁绍到渤海来的文丑。 “文老弟你急什么,主公和袁公这么做自有他们的用意,我们做部下的听命行事不就行了?”颜良训斥了文丑一句道。 “颜良大哥教训的是,说到冲锋陷阵,俺文丑自然第一个上阵的。”文丑拍拍胸脯,引得剩下的二人偷笑一声。 文丑看得不痛快,上前推了其中一个人一把:“你笑什么笑,有胆咱俩出去单挑!” 被推的家伙连连摆手投降告饶:“不敢不敢,咱们河北四庭柱,论武艺,你文丑将军最高我高览最低,哪次比试我不是被你打得鼻青脸肿伤筋动骨休养个十天半月?我可是记住这些教训了” “打打打,整天就知道好勇斗狠,就不能跟张颌学学,多想点有用的事情!”颜良回头怒斥文丑和高览二人,又问向一直不做声的最后一人,“张颌,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张颌苦笑着回答:“卢植纵横天下多年,只怕认识很多的隐居的厉害人物,估计这才是袁公真正的目的!” 其他三人顿住,对张颌啧啧称赞:“隽义你真是一针见血一语中的啊!” 张颌谦虚地笑:“我张隽义的毕生志愿不仅是被用为先锋小卒,我还要做一名能独立统军作战,进退有度,应对有方的统帅!”他望着房间里面心中感慨着,又满怀疑惑。 他的大哥高燚为了护送袁绍平安到达渤海来,不惜动用了高家军的两个上将颜良文丑,而且还专门写信给在河间讨黑山贼的张颌,也助袁绍一臂之力,恐怕不仅是因为亲情的关系吧? 第404章 驱虎入笼 袁绍这次能安全脱险到达渤海,中间自然少不了高燚的功劳,董卓不是没有动过吞并高家军的念头,而高燚早就在来洛阳之前,就命令诸军撤回嵩山,由颜良文丑徐庶孙坚分别指挥调度,四人直接就驱赶走了董卓以朝廷名义派去接管高家军的李傕与郭汜,董卓无法,只能把问题抛给高燚去解决,所以在高燚的“劝说”下,之前被俘虏的樊稠胡车儿被放了回来,而高燚为了让董卓放心,一面令颜良文丑回冀州去,一面令田丰,郭嘉,荀彧,沮授,许攸等人辞官以示对新任南阳太守袁术不满,造成高燚与袁术产生矛盾的假象。?? 果然董卓中计了,他现在忙于废立之际的众多琐事,自然无暇去分辨真伪,于此高燚真正开始实施了他当初与徐庶等人制定下来的重大计划,即是将触角伸向各地州郡,以友军名义名为助各地郡守讨贼,实为练兵治军,就食当地,既不受朝廷节制,也不受当地官员节制,只听令于高燚一人,力求稳定发展实力,不给将来产生群雄割据的机会。?? 高燚给这个惊天计划形象地比作“驱虎入笼”,而现在他在做的事情,就是造铁笼,不是一只大铁笼,而是造一只只仅可容一只老虎容身的小铁笼子,高燚要把这些老虎们驯得服服帖帖,而袁绍,就是高燚进行的第一个试点。?? 渤海郡医馆房间里,那个以前谈笑风生义正词严的卢植正躺在病榻上有气无力地咳着,完全是一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迟暮老者形象,几个月以来的忧愤严重摧残了他的身体,直接把他推到了死亡的边缘。?? 医者号了半天脉,摇着头将卢植的手放回原处。?? 袁绍立在床前,虽然一脸焦急却也是无可奈何,他客客气气地问医者:“大夫,先生的病情到底怎么样??? 医者叹了口气,望了望病榻上的卢植皱了皱眉头,犹豫着要不要说。?? 卢植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安慰人的笑容,他对医者说道:“不碍事,我自己的病我清楚,大夫尽管说吧,至少让我走得心安一点!”?? 医者不由对卢植肃然起敬,他向卢植深施一礼道:“这位老先生果然乐观豁达,那在下就以实相告了,老先生本已有宿疾,连月来奔波劳碌,阴火攻心,邪气入五脏六腑,只怕随时有性命之忧!”?? 袁绍面色顿变,怒气陡生:“你是这渤海郡最好的大夫,不管用什么,都要治好卢公!”?? 医者惶恐地跪伏在地:“小人无能,实在是回天乏术!”?? 卢植摆了摆手:“生老病死,各有天命!谁都不可能逆天改命,本初,让他走吧!”?? 袁绍皱着眉扬扬手,那位医者识趣地躬身告退。?? 卢植挣扎着坐起身,不住地咳嗽,袁绍连忙去扶,顺势递上一只帕子,卢植这时咳得突然剧烈起来,一大口血喷在帕子上,他凄然地笑了笑,口中喃喃道:“想不到这么快就要撒手人寰了!”?? 袁绍大吃一惊,帕子上醒目刺眼的鲜血令他怵目惊心:“卢公,这……”?? 卢植反而很淡然:“不是我卢植不肯帮本初,而是这身体……咳咳!”?? 袁绍点点头:“本初明白,我不会再为难卢公,卢公只管静心休养,只恨本初无福,刚刚逃出董卓魔掌,又要失去卢公这样的栋梁之助!”?? 卢植又咳嗽了一声:“我命浅徳薄,本不称本初的如此礼贤,但我身为袁氏故吏,虽然不才,倒可以推荐给本初几个人才,以资本初大业!”?? 袁绍闻言大喜过望,立即再拜卢植:“如此再好不过,袁绍必将手刃逆贼董卓,还汉室一个清平天下!”?? 卢植微笑着点头,看着面前意气风发壮志满怀的袁绍,仿佛看到了当年同样一腔豪情的自己,他顿了一下慢慢说道:“河北自来多名士,审配,郭图,荀谌,公孙瓒,刘备都曾是我的授业弟子,郭图多机变,又与本初你深交,审配忠贞亮节之士,荀谌荀氏八龙之后,现在都学成在家中侍奉双亲,此五人我已去信向其说明缘由,相信不久之后便是本初的左膀右臂了!”?? 袁绍听了简直是心花怒放,方才的郁闷神情一扫而光:“原来卢公早为我布下大局,绍不胜感激!”?? “不过……”卢植面色渐渐苍白,冷汗涔涔而下,他喘了几下继续道,“后两人可就不一样了,公孙瓒顽悍好杀,鲜卑人惧其势,称之为‘白马将军’,当是一时豪杰,刘备虽然只是区区平原令,却也定是日后的人中龙凤,也许他未必是我最得意的弟子,但却一定是我弟子中最能成就大业的人,估计诸君之中只有曹孟德才能超越他吧!”?? 袁绍有点晕:“卢公意思是说?”?? 卢植接着道:“这二人都不是本初你能驾驭之辈,所以我要推荐一个足以制服他们的大才来辅佐本初!”?? 袁绍又喜又惊:“刚才数人已经是天下名士,还有谁会更胜他们?”?? 卢植说出两个字:“田丰!”?? “田丰?”?? “不错,此人之谋,百倍于我,本初若能用他,扫荡天下,不足为虑!”?? “可是他现在已经是我外甥高燚的人了,我怎可为此不仁不义之事,且田丰也未必肯投吧?”?? “哈哈哈,不然,田丰虽投高燚,却并未受到重用,且受到高燚其他诸将排挤,一直郁郁寡欢,且高燚不是以私废公之人,不然也不可能让颜良文丑张郃三位将军来助本初你了,田丰此等人物估计非得本初亲自出马才请的出山,他刚辞官归隐,便在这渤海城中!”?? “太好了!”袁绍兴奋地想跳起来,“我即日便去请他出山!”?? “这个不必着急!”卢植道,“本初刚到任渤海,还是先安抚民心为上!”?? “对对对,看我这脑子,民心为上民心为上!”袁绍对卢植是拜了又拜,“也请卢公放心,绍已经派了得力好手营救卢公家眷,相信数日之内必有消息!”?? 卢植叹口气:“只希望本初能完成我未竟之事,家眷之事,不提也罢!”他妻子早亡,只留有三子,前二子在朝中为郎,最小的儿子卢毓如今也不过七岁,正寄养在老家,除此之外,也可谓是身无牵挂了。?? “是吗?”房门忽然被打开了,面容悲戚的何后定定立在门口,“你连死都不打算让我知道吗?”?? “本初这……”卢植惊奇地瞪大了眼睛。?? 袁绍笑笑:“君子有成人之美,卢公为本初费尽心力,本初也只有了却卢公的夙愿!”说完他惨淡地笑着退了出去。?? 何后一步步挪向床榻,早在半路上她就醒转过来了,一听凌剑说卢植病危,她便什么也不管不顾了,这个皇宫早就没有可留恋的了,她也算死过一次的人,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头,他们说的对,何后已经死了,现在站在这里的只是那个何艳!?? 难道只有阴阳相隔之后才去日日思念夜夜缱绻??? “何——艳儿——太后娘娘,你不是已经?”卢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何艳来到床边,款款扶住卢植的病躯:“这里没有太后娘娘,只有何艳和卢子干!”?? “咳咳……”卢植又咳嗽起来,越来越剧烈,一口一口的血染红了胸前的衣衫,但他却露出了真心的微笑,“我想我快死掉了,所以在做梦!”?? “对,是做梦!而且从此以后,你会永远生活在这个梦里!”何艳也是在笑,却是含着泪的笑。?? 卢植也抓紧着何艳的玉臂,却颤抖得如同被秋风摇曳的枯叶,“好好好,这下我死也可以瞑目了!”?? “我不许你死!”何艳忍着眼泪嘶吼,“我要你好好活下去,把欠我的爱全补偿给我,一生一世,生生世世!”?? 卢植咳得已经上不来气,瘫在床榻上指着何艳:“原谅我,但就算死了我也不会停止这份爱,不管以后是人是鬼,不管来生是人是畜!”?? 何艳赶紧上前紧紧抓着卢植的手哭得泣不成声:“不要说了,什么都不要说了,现在我们还能在一起,不就是最幸福的了吗?”?? 卢植轻轻抚摸着何艳的肩膀:“我对不起你,一直都对不起你,却一直都没有机会说这一声对不起,这份愧疚在我心里埋藏了这么多年,今天终于可以解脱了,真的好快哉!”?? 何艳早已泪如雨下:“我从来不在乎什么误解,什么诽谤,只有你知道我心里的苦,其实能和你在一起,只要有一刻我也满足了!”?? 卢植吃力地触上何艳哭得梨花带雨的脸庞颤巍巍地说道:“不要哭,你应该笑,开开心心地笑,从那个牢笼里释放了,从此,你就是自由之身了!”?? 何艳挤出一丝笑容,却比哭还要难看,定定地看着卢植,看着这个自己曾深爱,曾为之付出青春和年华,曾为之忍受屈辱,为之饱尝指责,为之开心为之流泪的男人,定定地看着他眼中的光彩渐渐消失,定定地感受着他紧抓着自己不肯放松的手掌,感受着他的身体渐渐冷去。?? “不……”何艳紧抱着卢植的身体泣不成声,为什么多年的相爱换来的是多年的别离!?? 为什么多年的别离换来的仅仅是这一刻的相遇!?? 为什么这一刻的相遇换来的却是永远的别离!?? 何艳从怀里拿出一支早就为自己准备好的匕首,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甜的卢植,猛地刺向自己的胸口。?? 没有你的世界,才是我永远的牢笼,你都不在了,我活在这个牢笼里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我来了。?? 第405章 楼主好厉害 袁绍听见何艳的惨叫带人冲进房内,却只看见二人刚刚死去的尸体。? 袁绍的表情变得异常肃穆,怎么说卢植也曾是叱咤天下的大人物,如今就这样凄凉得死在这里,他对着卢植的遗体深深一揖,转身对四将道:“传我的令,厚葬卢公,至于她……”袁绍的表情不自然地看了看何艳的艳尸,“看在大将军和卢公的面子上,把她与卢公合葬一处吧,不过不要注上名字,要是被董卓的人看到可就麻烦了,我可不想起事之前惹火上身!”? “诺!”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四人一拱手,便遵命出去了。? 袁绍也落寞地走出房间,看到在院中的凌剑睡着了,心中正有许多疑问,便在一旁等着,虽然连日来不断有消息从京城传出,但凌剑是刚从雒阳来的,肯定有着重要的信息要转告自己,而且还是被严密封锁的,不然他也不会亲自前来了。? 良久,凌剑醒了,起身睁开眼睛,却见袁绍早已等候自己多时,立即跪伏于地:“凌剑惶恐!”? 袁绍笑着扶起他:“这次凌少侠辛苦了,想必也是惊险万分吧!”? 凌剑道:“多谢主公厚爱,索幸有惊无险,全赖主公洪福护佑!”? 袁绍笑笑:“好话就不用捧我了!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当初我和逢纪,淳于琼等人一起逃亡的路上董卓也安排了大批的刺客追杀,要不是你的人舍死相救,我也不可能今天站在这里同你说话了,请受袁绍一拜!”说着袁绍竟给凌剑行了个大礼。? 凌剑立即扶住袁绍:“主公折杀在下了!”? 袁绍却摇摇头:“你我二人无须如此见外,以后便是休戚相关、祸福与共之人了,能于微末之时看得起我袁绍的人也只有你了,我保证,有我在一天,一定努力让你们墨家名扬天下!”? 凌剑听了这话又是感动又有些不是滋味,如同吃了只沾满了糖的苍蝇一般又甜又恶心:难道你死了墨家也要跟着败亡吗?? 想是这样想,凌剑却没有在面上露出来,而是一副感激涕零铭刻五内的神态:“多谢主公赏识!”? 袁绍话题却是一转:“雒阳又有什么大事了?我只听探子说曹操没有在雒阳,却没有他也被分封的诏令,难道他已经被董卓给……”?? 凌剑摇头道:“这也正是我来的目的,曹操被董卓秘密派到了弘农平叛了,随行的都是董卓的精锐,说是要彻底剿灭白波贼,其实是想吞并驻扎在那里手握数万精兵的马腾,并顺势打通西凉的后路,所以现在的雒阳其实非常空虚,就连令甥高燚和万年公主也去了!”? “原来如此!这件事我也有所耳闻,”袁绍听了这话喜忧参半:“确实是扳倒董卓的最佳时机了,可难道曹操和明阳也都投靠董卓了吗?”? 凌剑不说话,而是看着军士们抬出卢植和何艳的尸体,自嘲地笑:“原来花这么大的代价救出了你却是为了让你来这里自杀,真是可笑!?? 雒阳皇宫内,时有剑气破风之声不断传来。 “陛下应该这样,首先屏心敛气,切忌心浮气躁,下盘要稳,不可失了重心,挥剑要快狠准,但又要给自己留有防守余地……”说话的是个精神抖擞的中年汉子,他穿着一身单衣,正在向皇帝刘协讲授着击剑的要诀。?? 刘协已经是满头大汗,索性丢了手中木剑,站在那里直喘气:“师傅,这也太累了,朕平时看那些剑客们打得很是轻松快意,全不想练习起来会这么累的!”?? “这是自然的!”中年人正是剑客王越的大弟子史阿,多年来王越一直客居雒阳开馆授徒,不少皇室中人都会向王越学习剑术,而王越死在南阳之后,游历在外的史阿便回来接手武馆,并更名为英雄楼,明着是授人武艺不问政事,其实却是对天下大事无不知晓,而高燚与徐庶等人通消息,也是借助了史阿这个英雄楼的光。?? 刘协叹口气:“其实朕在此练剑也不过是为了消遣,那个董卓哪里有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兄长最终还是死了,朕哪天说不定也会……”?? 史阿劝道:“陛下不要太过自伤了,想陛下正值青春年华,来日还有更多大好前景可为,徒然暗自神伤于己无益啊!”?? 刘协露出了个与他这个年龄不相称的苦笑:“还要多久才能守得云收雾散见明日啊!”?? 史阿不说话,而是想到另一个人万年公主吟风,她是皇室中为数不多的天赋异禀的人才,史阿教刘协剑术,吟风只是在一旁站着看便能有模有样地使出来而且还力道很足,倘若加以指点练习,成就不可估量!?? “陛下,师傅,董太尉来了!”一名弟子来报,“说是要看看陛下的剑术进境!”?? 刘协吃了一惊,史阿早已出门迎接去了。?? 董卓穿着一身肥大的蟒袍,被几十个人簇拥着走进来,史阿粗略看了下,这些人虽然都做普通士兵打扮,却个个是武术好手,看来董卓对自己的安危很在意,史阿不由想起苏牧秘密会见自己时所说的话:?? “令师追名逐利这么多年,却仍是没个一官半职,真是遗憾呢!到头来却还要靠高燚才能勉强在墓碑上写上南阳太守主簿的字,呵呵,悲哀,真是悲哀!”?? “师傅怎么做是师傅的事,苏牧先生又不是不知道师傅的个性!”?? “知道,令师做事一向率意而为,只求享受过程,不求结果如何,而又游戏人间,真不负‘中隐隐于市’之谓啊!如今你接了他的烂摊子,倒也养成他的这个坏毛病了。”?? “知道就好,有事就快说,你不是一向很忙的吗?”?? “好,说正事,贤侄可还记得斛图这个人?”?? “斛图?难道就是早年被家师与先生联手打败打败的鲜卑名将?”?? “不错,经我多方查探,一直在背后支持董卓的幕后高人就是他,正是因为他,我的人多次组织的刺杀董卓之事才会失败,只是如今董卓也开始忌惮斛图的势力了,斛图得了这个消息,索幸直接藏了起来,不知道又耍弄什么阴谋,如果我们能联手铲除这个大恶魔,那么刺杀董卓不足为惧!”?? “……你想借我之手铲除董卓,然后自己操纵高燚借机壮大墨家?”?? “咳咳,非要这么说也无不可!”?? “你这样做与斛图何异?你们祖师爷听到你的话一定会骂你败坏墨家风气!”?? “呵呵,墨家的规矩是春秋战国时定下的,现在过了几百年,早就不适用了,历史大潮,浩浩荡荡,唯有变是不变的,像令师追名逐利,却又不肯花钱打点权贵们,当然终老也不过是一介草民之身,要知道就算是名士王允卢植,也是通过买官而走上的宦途,难道贤侄还想把令师犯过的错误再犯一次不成?”?? “好,我就看你这个墨家钜子能不能做出一番事业来,不过我可有言在先,帮你不是不可以,不过一定要功成便身退,不得起觊觎神器之心!”?? “一言为定,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微臣董卓参见陛下!哦,史壮士也在这里,真是热闹!”董卓的声音打破了史阿的回忆,他躬身道:“史阿见过董太尉!”?? 刘协扬扬手:“董卿平身!”?? 董卓刚要起身,只听一支利箭破空袭来,正准准射向自己,董卓一慌,连忙闪身避过,箭势早已刺破衣袍,却丝毫没有减势,反而继续向刘协射去,刘协当即愣在当场目瞪口呆。?? 下一瞬间,史阿起手,竟然单手接住了这支箭,董卓大惊,这英雄楼的楼主史阿好生厉害,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然而董卓还来不及惊叹完,立即被另一阵大喝吸引了目光,只见那箭来时的房梁上出现了数十个黑衣人,纷纷跳下来,为首一人,手持短刀,直直向董卓攻来。?? “有刺客!”董卓忙向后急闪,看了看失神的刘协和泰然自若的史阿,又尴尬着补充了一句,“快护驾!”?? 董卓的卫士们当即与黑衣人缠斗在一起,只听刀兵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众人惨叫之声不断传来,很明显黑衣人不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卫士们的敌手,却仍然拼死厮杀着,不断有人倒下,却没有一个人呻吟,而是个个不惧生死地持刀反手抹向了自己的脖子,不多时,除了那个带头的家伙,其余人已经全体自尽。?? 卫士们架起这人,董卓命人摘下此人面巾,待看清了面目后不禁大吃一惊:“伍孚,怎么连你也刺杀老夫,你不知道这是造反吗?”?? 伍孚伤痕遍体,血流满面,依然冲着董卓大呼:“住口,你不是我的君上,我又不是你的臣子,哪里谈得上什么造反?你乱国篡主,罪恶盈天,今天我知道是我的死期,所以来杀你这个奸贼,只恨我运气不好,恨不能亲手将你五马分尸以谢罪天下!”?? 董卓定了定心神,指着伍孚大骂:“胡说,分明是你想刺杀陛下,幸得史阿壮士护驾才没有事情!按照大汉律例,弑君者,就地杀无赦!”?? 伍孚大笑:“苍天无眼啊,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卫士们举起兵器,却见伍孚没了动静,探了探鼻息才对董卓道:“太尉,他已经死了!”?? “死得好!”董卓啐了一口,却笑得凄然,这个越骑校尉伍孚连日来与自己探讨治国大略,原来也不过是想以此为烟幕谋害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刺杀就没有停止过,这个世上还有谁是可以相信的?难道自己真的就这么十恶不赦吗??? “陛下受惊了!臣立刻派人送陛下回宫,挑选专门卫士护佑陛下安全”?? 史阿却是心里冷笑:苏牧,这又是你的人弄的杰作吧? 第406章 一切尽在不言中 伍孚的刺杀之事,董卓知道是源于董旻自作主张鸩杀何太后与弘农王,董旻本以为可以把这一桩罪名栽赃给李儒,却没有想到高燚会站住来力证李儒清白,董旻空口无凭,也是拿李儒和高燚没有办法,等这事情被董卓得知之后,董卓知道董旻是好心办了坏事,然而董旻毕竟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弟弟,因此董卓只是下令免除了董旻的一切官职,令其赋闲在家中。 而令董卓大失所望的是当他再去李儒家中登门拜访的时候才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董卓苦笑不已,知道自己终究是没有能留出李儒这个人才,无奈之下,董卓悄悄派人追杀李儒,但派去的杀手都是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来的,而李儒也像是凭空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般。 高燚虽然出了洛阳与牛辅五万大军一同赶去弘农,但也是时刻没有闲着,此次牛辅所带之军阵容强大,李傕、郭汜、樊稠、张济都在其中,而最让高燚无语的是曾经险些杀掉董卓的白波贼寇杨奉现在成了李傕的部将,而杨奉见到高燚竟像是不认识一样,令高燚简直怀疑杨奉是不是也被人下了药什么的失去神智了。 不过李傕和郭汜既然从伊阙关撤走,那么高家军在太谷关和广成关的布防也没有必要那么卖力了,高燚密令文聘与武安国到这两处关卡驻防,原先驻防在此的徐晃化装混入了牛辅军中,毕竟徐晃与杨奉二人曾经是结义兄弟,高燚不相信徐晃站在面前的时候杨奉还可以视若无睹。 不过现在最让高燚郁闷的是徐晃的士兵从一个赶路人那里收到的一封密信,竟然是写给高燚的。 “公明不想知道这是谁写的,里面写的什么吗?”高燚看完之后,神秘一笑,将信一把火烧成了灰烬。 徐晃目不斜视:“不想,不该过问的事情,属下绝不会过问!” “是张燕写的!”高燚不管徐晃的反应,见不远处牛辅的士兵们装作匆匆行军,其实是在远远监视着自己,便低声道,“黑山贼与白波贼自来唇齿相依,而董卓相继击溃俘虏了杨奉胡才李乐等白波帅,郭泰也自取灭亡,白波一支几乎只剩了韩暹一旅,张燕不知道被谁给说动了,同意将河东一带的势力范围让给于夫罗和丘力居等人,然后居然集齐了黑山军的几乎全部主力,也悄悄来到了弘农,他想要与我里应外合,吞掉牛辅这五万大军!” 徐晃本打算不听的,但是他毕竟不是聋子,此时不由得惊讶了一下:“那主公打算怎么做?” 高燚笑笑:“一个被我打败了好几次的家伙居然想要牵着我的鼻子走,是不是有点可笑了?还是老办法,坐山观虎斗,先把咱们自己的事情办了再说,要是牛辅实在看不过眼,公明你就出手一下,给所有人露一手,也正好耍一耍你新铸造出来的天罡豪烈斧!” “诺!” “情报失误!”五万西凉大军赶到了弘农郡的华阴城后,才发现这里根本就是一个残破的孤城一座。 城墙年久失修,城门摇摇欲坠,护城河干涸见底,城内百姓已然背井离乡走得精光,城外却是千里荒芜,杳无人烟。 “怪不得马腾将军不在城中,守着孤城无异于等死!”牛辅道。 高燚也点点头,却是看着吟风的方向:“看样子马腾将军一定正在城外某处驻扎着!我们已经派出好几批探子侦查了,也不知道他们查得结果如何了?” 吟风与其他三位长公主身着戎装,捡了个僻静的角落正密谈着。 刘华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终于逃出董卓的魔掌了,侄女,下一步你有什么计划没有?” 吟风不动声色:“先不要高兴太早,暂且静观其变,曹将军和高燚大夫是我们的人,相信他们会安排好我们的去处的。” 刘坚也很赞同:“不错,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我们就要坚持到底,不能功亏一篑!” 刘修却是一脸担忧:“你们觉不觉得董卓这次这么爽快答应我们,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吟风也是心里一惊,面上却没有露出什么异常,董卓戎马数十年,一定深谙权谋之道,自己再怎么精明,也未必能逃得出他的算计。 想到这里,她拉着三人的手道:“不管怎么说,董卓最防备的是我和高燚大夫,而不是三位姑母,确实我们能到这里不容易,无论如何,三位姑母一定要有一位——活着逃出去!” “各位长公主在说什么呢?”贾诩的声音鬼魅般传来,把吟风等人吓了一跳。 “没什么,我们就是在说这样破败的地方晚上怎么安寝?” “这次出来是打仗,各位长公主既然执意要来,就该有这样的准备!”贾诩继续道,用他那双三角眼环视着吟风几人,“牛辅将军请各位殿下过去!” 吟风跟着贾诩来到牛辅等人跟前,正见一个传令兵报告:“将军,南方有贼寇出现,不知有多少人马!” 紧接着又来了几个人:“东西方也有数万贼寇在接近!” 在场诸人吃了一惊,高燚面北而立:“北方难道就没有贼军?” 不需要传令兵提醒,众人都看得真切,北方数十里外正荡起冲天的烟尘,似乎那里才是敌军主力。 “进城!”牛辅果断下令。 五万大军浩浩荡荡进城,吟风几人被数百军士挑了处宅院保护起来。 “我们被包围了!我们是不是要死了!”刘坚突然慌张起来,瘫在椅子上凄惶地自言自语道。 “别胡说,这个时候你怎么反而没了志气!”刘华晃着刘坚的肩膀道,“不要忘了我们来这里的初衷!” “皇兄已经死了,我们也要死了,我们都要死的,董卓也要死的,可惜我看不到他死了!”刘修也垂泪喃喃。 “修儿!你在说什么?”刘华气得跺足,“吟风在我们几个里是最小的,她都没说话呢我们慌什么?刚才你们还一个个信心十足的样子,怎么转眼间事到临头就如此无能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西凉军一向是战斗力很强的,连他们都要进城防守,可见这次的敌军有多么可怕!”吟风也是苦笑。 “可怕倒不一定!”高燚的声音传来,“不过我却知道这次是解救各位殿下出逃的最好时机!” 吟风眼前一亮:“怎么说?” 高燚看了眼吟风,对着其他三人道:“我已经向牛辅说明了现在的危机情势,他答应给我一支部队出城寻找马腾来援救,待会三位殿下化装成小卒随我出城!” 刘华很诧异:“吟风难道不随我们一起走吗?” 吟风点头:“人多目标太大,分开才能更加安全,三位姑母到了安全之处记得给吟风报讯平安!” 三人又惊又喜又是感动,上前拉住吟风的两手:“果然是我大汉的好公主,以前都是我们错怪你了!” 吟风笑笑:“不说这个了,逃命要紧!” “保重!” “保重!” 高燚领着化成小卒的三人出了门,回头望向吟风。 吟风施然一笑,二人点头,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站住!”西城门前李傕拦住了要带军出城的的高燚,“你什么意思?难道大敌当前,想独自逃生?” 刘华等人一惊,以为被认了出来,个个冷汗直冒。 高燚示意她们先镇静,然后不慌不忙地回答李傕:“刚才牛辅将军都答应我了去找马腾将军求援,怎么你一个帐下校尉敢违抗主将命令?” “什么事?”牛辅刚刚布防完毕,和贾诩一起走了过来。 “将军怎么能听这个高燚的蛊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援兵?谁知道马腾那个人躲到什么地方去了?”郭汜抱拳恨恨道。 高燚挺身而出:“我若是贪生怕死早在雒阳时大可不必答应太尉随军来弘农,现在我一心要寻到马腾将军协力破贼,却被二位校尉说成如此小心,真是让人寒心!” 李傕郭汜二人齐声道:“来时主公也吩咐过了,此次并不知道马腾对叛贼是什么态度,倘若他早已和叛贼狼狈为奸了呢?就算你找来了他不也是引狼入室吗?” “都给我住口!”牛辅大喝道,“敌人都将我们包围得里三重外三重了,你们还自乱阵脚!我相信岳父的眼光,他既然派了高大夫来助战定有他的深意,岳父的想法岂是我们可以枉自揣度的!” 李傕郭汜二人还有不服之意,却惮于牛辅的威信,不敢再说话。 贾诩这时却说话了:“诸位都言之有理,我也相信高大夫是忠于汉室之人,所以为了汉室血脉的延继,就由高大夫率军求援,而我等大军在此保护诸位大汉公主安危,静候高大夫引得援军来救!” 高燚身子一震,这个贾诩真是个精明之人,想用几位公主挟制自己,殊不知她们早已在自己身边了,只不过他这一走,剩下的计划就得靠吟风与随军前来的徐晃继续进行了,希望不会出什么意外才好。 “多谢文和兄,我高燚一定尽速归来!” “明阳保重!大汉的命运就掌握在你的手里了!” 贾诩这话怎么听着有点异样,高燚细细体会着。 不对,他已经知道几位公主在军中了!而且没有捅破,难道他是自己人? 第407章 男儿当如铁,百炼方成钢 “这里应该就会安全了!”高燚率领的这支部队全是骑兵,因此敌军虽然势众,却没有办法阻拦,不多时,高燚就冲出了重围。 d t c o m 到得一处山坡下,忽然闪出一支数百人的队伍,几位公主正暗叫不好时,刘华突然惊喜出声:“夫君,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刘华的丈夫不其侯辅国将军伏完,他笑着对高燚拱手道:“亏得孟德神机妙算,早在雒阳时就派人联络到了我,你们要来弘农的事我也听孟德说起了,因此他才让我在此只管等待,果然不出半月,你们就来了!”? 刘坚刘修也见过伏完:“姑父有心了!”? 伏完见只有三人,料得万年公主没有出来,向刘坚还礼道:“二位辛苦了!”? 高燚大笑:“的一番辛苦没有白费,对了,侯爷,你在弘农时日不短了,对这里的情况应该很熟悉吧?当下我必须尽快见到马腾将军,而且这里的反贼似乎比我原先料想的还要猖獗!”? 伏完道:“说来惭愧,弘农的局势我也是只知道一二,此地反贼有数十股,一直是朝廷的心腹大患,这还不算,近日来黑山军张燕部也率十万人出并州来到了弘农,黑山军是近年来兴起的一支反贼,是黄巾余寇中实力最强的,张燕是黑山军中最能征善战的大将,连已故的并州刺史丁原也忌惮三分,这次能来弘农也是因为丁原身死并州空虚,我想白波贼和黑山军一定是不满足于贫瘠的并州,想以此为本拓展新的地盘了!”?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高燚摸着着下巴,“董卓的部队经历一场持久性的硬仗了,侯爷,公主,这样的话你们就更不能在弘农呆了,万年长公主来时已与董卓谈好,骗他说会在弘农暗杀三位长公主,所以一旦让董卓眼线发现了真相,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伏完点头:“我会和几位长公主乔装化名,顺黄河东下冀州,投靠渤海太守袁绍,以大汉威名号召更多义士讨伐董卓逆贼!”? 高燚四下无人,神色凝重道:“汉室不振,我辈臣子不力,要累得公主出面受苦,直到现在万年长公主还在董卓军队的半监视下!”? 刘华伏完道:“吟风是深明大义之人,还请高大夫费心她的安危!”? “这个可以放心!”高燚整了整铠甲,对着众人作别,“后会有期!”? 我高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万年公主半根毫毛的!? “全军向北急行军,务必寻到马腾将军的部队!”? “将军,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跟这些宵小耗下去的!”弘农北部一片开阔地上,马腾正指挥着自己的军队剿杀着贼军,身边一员校尉悄悄说道。? 马腾不时观察着战况,这员校尉道:“话不是这样讲,我平生之志便是荡尽天下不臣,扫平四海暴乱,这也是黄巾之乱后很多人入朝为官,我却依然不愿解甲,继续征战的原因,我已经戎马多年,过不惯闲下来的日子!”? 那校尉立即谄媚道:“将军所言极是,现今董卓弄权,朝廷又有几个善终的?曾经与董卓共同指挥平定黄巾的皇甫嵩朱儁卢植,病的病,死的死,晚景都是好不凄凉,只有将军是最明智的,只有手握兵权才能不让人小觑自己!”? 马腾大怒:“大胆!我马寿成岂是拥兵自重之人?”? 那校尉立即变了脸色:“小人所言非虚,董卓若不是忌惮将军这数万兵力,又怎会派大军来了弘农?”? “哎!”马腾叹道,“我和董卓并无私怨,你也入了京去,也没有事情,相信只要我肯放起兵权,量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校尉大惊:“将军切不可有此念!”? 马腾沉声道:“天子诏令我回京,我拖延不回,已经是违抗圣旨之罪,虽然明知是董卓所为,但也没有办法!”? “报!”传令兵远远来报,“西凉军牛辅率五万大军进了弘农城,现下已经被白波贼与黑山军重重包围!”? “什么?”马腾大吃一惊,“怪不得连日来遇到的都是小股敌人,而真正的敌军主力早已避过我军的视线,南下设伏去了!”? 校尉道:“将军难道打算去救援?”? 马腾点头:“若是这支军队覆灭,将是我大汉的重大损失!”? “有敌情!”士卒惊慌着处的数百骑兵。? “全军戒备!”马腾不敢大意,来对方部队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与战火考验。? “可是马腾将军?”打马在前的士兵见这里严阵以待,慌忙下马大呼。? “正是在下,你们是何人?”马腾很奇怪这时会是谁?? “马将军,是我,高火火啊!”高燚的声音激动又兴奋的传来,从军队中显出身形。 “高火火?”皇甫嵩快速打马上前,“哈哈哈,真的是明阳,你怎么会来弘农的?”? “说来话长!”高燚喘着气,“我随牛辅大军来到弘农,却被数十万贼军包围,我率军拼死突围才来到这里!”? 马腾皱着眉:“那是贼军设计好的埋伏,已经有好几支官军因此全军覆没了,这也怪我的疏忽,征战多年竟会中了这些雕虫小技!”? 高燚催促道:“事不宜迟,我们马上动身吧!”? “等等!”刚才那员校尉道,“董卓军本来就是打着将军这支人马的算盘来的,如今我们何不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这样不是更好吗?”? “放肆!”马腾大骂,“不管我军还是董卓军,都是为了扫荡不臣,保家卫国为己任,我马腾绝不做那种小人!”? 高燚笑了:“果然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马腾,光阴荏苒,一年多过去了,却一点没变!”? 马腾挥起令旗:“众军,拿出你们的胆识与勇气,这次要将贼军一举歼灭!”? “诺!”数万人整齐划一的回应声彻天地。? 弘农城,攻城的白波贼众密密麻麻进攻着东西南三面城门,北门的黑山军也进攻着,但相对却井然有序得多,四面城门城墙残缺不堪,守城部队只好一边防御一边加紧抢修城防。?? 漫天箭矢如雨,遍地尸骸成山,双方的士兵都在急剧死伤着,但由于攻城部队基本都是身着简单武器的平民,加上没有像样的攻城器械,只能靠人海战术消耗守军的体力。?? 牛辅登上城墙,和贾诩探讨着战况:“掉入敌军的圈套了,短短半天我们已经死伤数千人了,不知道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何况援军也是渺茫得很!”?? 贾诩眯着眼:“敌军势大,但幸好不是正规部队,因此虽然我军死伤数千人,对方伤亡肯定不下三万!”?? 牛辅冷哼道:“但对方确实人多,就算胜了,也是惨胜,到时如何向主公交代?”?? 贾诩幽幽道:“主公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就算亲自前来,怕也架不住人多,这次带来的五万人马多半是新征入伍之人,不习军事,这也是主公给将军和这些士兵的一次历练机会!”?? 牛辅笑笑:“说得好像这些贼人一早和主公约定好似的!”?? 贾诩也笑了:“这倒不会,不过,男儿当如铁,百炼方成钢,这话断不会错的,抱怨现状没有用,只能全力一搏!”?? “也是颇有机谋之人,怎么会就这样束手无策了!”吟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牛辅贾诩立即躬身行礼:“长公主殿下,这里危险得很,你怎么亲自上来了?”?? 随行卫士吞吞吐吐道:“将军,长公主殿下一定要来,小人实在拦不住!”?? “退下吧!”牛辅喝道,“继续保护好各位长公主,出了差错唯你们几个是问!”?? 吟风轻笑着,这个牛辅果然笨得跟牛一样,三位长公主此时想必已经安全脱身了吧:“来时我就同太尉说过,不是来游山玩水,而是帮着出谋划策!”?? 贾诩道:“听公主刚才的口气,似乎有对付叛军的法子?”?? 吟风略不思索道:“不错,直捣敌军粮仓!”? 牛辅大喜:“还是公主思虑周全!我这就命人出城——”?? “且慢!”贾诩止住了牛辅,意味深长地望着吟风,其实毁敌粮草这种事情他怎么会想不出来,只是,“一来我们不知叛军屯粮何处,而来就算知道,那里必然也是重兵防守,又岂是旦夕可以攻破的?”?? 吟风冷不防道:“断粮是假,引开叛军注意力才是真!”?? 牛辅一愕,诩点头微笑,有点懵了,这二人在打什么哑谜??? 贾诩反问吟风:“莫非防守,断粮,修缮,设伏四管齐下?”?? 吟风道:“先生果然是智谋之士,我只粗略想到设伏,先生连其他三点也想到了!”?? 贾诩笑笑:“这就是太尉同意让殿下来的原因——公主熟知兵法,总会有一些奇思妙想,而臣等就是将这些奇思妙想最周全最完美地施行!”?? 牛辅笑得很难士们就会说些个让人如坠云里雾里的话。?? 贾诩对牛辅附耳道:“当前最应该做的莫过于长叛军志气,灭自己威风,自古骄兵必败,我们只消让敌人觉得胜券在握,之后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本书来自 /book/html 第408章 防守不等于就得挨打 东门进攻刚刚退下来,韩暹正指挥着人马迅速组织下一次进攻,看着遍地的伤员和堆积如山的尸体,他咬咬牙却也没有办法,听说其他三面城门伤亡人数也高得吓人,看来自己这些人只适合野外作战,攻城一点也不擅长,不知道张燕发什么神经,竟然要设计一座空城来进攻。 自从数月前被赵云给救下,其后又被苏牧安排夜殇将其救走,韩暹一面养伤,一面暗中召集旧部并招兵买马,并且与于夫罗的匈奴军和张燕的黑山军联合了起来,在弘农一带壮大势力,其时董卓军主力正在洛阳东北与高燚对峙,因此白波军势力得以成燎原之势,集结了十余万人,号称三十万,散布了许多细作在洛阳,大肆散布董卓乱政的消息,而且还成功将被董卓俘虏的胡才与李乐给营救了出来,给予兵势,无怪乎董卓专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派得力大将牛辅前来讨伐。 不过让韩暹疑惑是董卓军野战能力很强的,这次怎么放弃了自己的优势改守城了?一定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否则谁也不会这么笨! “韩帅,敌军出城了!”正神思间,亲卫们齐道。 韩暹向城门望去,只见数千骑兵迅速出了城,在城门前列成竖排绵延百余丈宽,蓄势待发。 众军不由胆战起来,自己的人大多是步兵,而数千骑兵集中冲锋震撼力和突破力是毁灭性的。 “韩帅,怎么办?”众人急忙问韩暹。 “结阵,务必拦住他们!”韩暹道,吩咐身边的人,“速速派人查看其他三门,是不是也有敌军列阵要突围?” “杀!”西凉骑兵为首一将大喝一声,数千人振臂高呼,手持长枪紧跟而上,杀向韩暹部队。 挡在这些骑兵面前的是数以万计的白波贼众,他们也是个个高举手中武器,狠狠迎击这些屠杀了自己无数弟兄的骑兵们。 “喝!”骑兵将领一枪挑飞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兵,带着部队在敌群中疯狂肆虐着,把在远处观战的韩暹恨得牙根直痒痒:给我三千战马,我也能杀得你丢盔弃甲屁滚尿流哭爹喊娘。 “对方是什么人?”韩暹恨恨道。 “禀报韩帅,这是李傕的骑都尉杨奉!”旁边有人立即答道。 韩暹顿时愣住了,是杨奉?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那个身影,黄袍金甲,红马铁枪,每出一招,都是如同在秋风扫落叶一般干脆利落,不是那个曾经在白波军之中叱咤风云的杨奉,还会是谁? 人人都传言杨奉为了功名利禄接受了董卓的招安,韩暹一直都不相信,他散布在洛阳的细作想要将杨奉救出,却都遭到拒绝,有好多还遭到杨奉杀害。 现在看着杨奉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将手中嗜血铁枪刺进一个个白波军士兵的胸膛之时,韩暹是不得不信了。 “擒贼先擒王,取我弓来!”韩暹冷冷道,拿过自己的佩弓,搭箭上弦,瞄准不远处杀得正酣畅淋漓的杨奉。 “将军小心!”不知谁喊了一声,杨奉回过神来,只觉后心一热,早中了一箭,坐骑受了惊,一个人立将他掀飞到了敌群中。 白波贼自然是喜不自禁,刚刚这人杀了自己好多弟兄,现在正好让他万刃穿心!他们都是新来的士兵,自然不知道杨奉与韩暹的主从历史,只是欢呼着一齐举起兵刃,刺向杨奉。 众西凉骑兵惊愕地看着身陷囹圄的主帅,个个将心揪到了嗓子眼。 “天亡我也!”杨奉看着人群远处的韩暹,苦笑着闭上了绝望的眼睛。 “嘭”突然一把长柄大斧从天而降,深插入杨奉身边的土地数尺,其豪烈的余势当即震翻了数十人,其余的士兵面面相觑地看着这柄天外飞斧,什么情况?难道是天神发怒了? 不是神,是人!只见一将皂袍青甲,面色清俊犹如鬼神,身跨一匹青色战马,飞跃到杨奉身前,一手拔出自己的兵器,一手伸向杨奉:“杨大哥,上马!” “居然是他?”韩暹看着此人从容的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汗流满面。 “此人是李傕部下骑都尉杨奉的结义兄弟——徐晃徐公明!”城墙之上贾诩向牛辅和吟风解释道。 “没想到我军帐下还有这样的神勇人物,贾先生可知道这个徐晃的来历?”吟风被徐晃刚才的胆识折服了,不由起了爱才之意,问向贾诩。 贾诩想了一想答道:“这个我也是略有耳闻,杨奉为寇时曾经在河东郡募兵,不料遭遇鲜卑人突袭,险些丧命,幸亏徐晃赶来,以一己之力击退了数百山贼的进攻,自此二人惺惺惜惺惺,结为异姓兄弟,不过有一点殿下说错了,这徐晃并不是西凉军帐下部将,而是高燚的人!” 吟风不由联想到了神勇盖世的吕布,叹了一口气道:“依我看来,这才是真正的大将之才!” 贾诩对吟风的话不置可否,而是冷笑一声道:“也许未来是,但现在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 曹操这时走了过来,这些话他自然听在了耳里,他很不爽地看向贾诩,觉得他太让人猜不透了:“贾先生这话我却不敢苟同,为大将者,连身先士卒都做不到的话,又何谈百战百胜?” 贾诩样子虽然很谦恭,话里却没有半分谦恭的意思:“曹将军难道忘了我们此战的目的是长叛军志气,灭自己威风?” 吟风在一旁点头:“这个我自然记得,但也不用装得如此懦弱吧!” 贾诩笑笑:“能身先士卒固然是为将者的重要元素,但是如果只会身先士卒的话确实与匹夫无异!” 吟风似懂非懂,曹操笑而不语。 贾诩指着战场之中,声音不温不火:“很快殿下就会明白了!” “公明我又欠你一条命了!”杨奉翻身上马,感激地看向刚才搭救自己的徐晃。 徐晃手中大斧舞得是密不透风,他所到之处几乎无一合之敌,就这样边战边为杨奉开出一条血路,看了眼杨奉背后的半支箭矢,徐晃皱了下眉头道:“杨大哥客气了,你我既是兄弟,自当祸福与共,你受伤了,我护你回去!” 杨奉疼得直咧嘴,却勉强提气道:“皮外伤而已了,并不打紧,在城里憋屈了半天了,我还没过够手瘾呢!” “不管怎么说,先会合军士们要紧!”徐晃重新又舞起那柄大斧,看似巨大笨重的兵器在他手中似乎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运用自如,每一次的挥舞都伴随着敌军的惨叫与哀嚎,不多时已没有人敢于阻拦这个鬼神般的怪物,于是徐晃和杨奉二人一前一后旋风般地向自己的队伍冲去,杨奉的军队见主将被救下,欢呼着也冲来接应。 “可恶,拦住他!”韩暹眼见功败垂成,不由得恼羞成怒,急忙下令手下副将们追赶。 众副将震慑于徐晃方才的神勇,个个头皮发麻,奈何韩暹有令,只得领命硬着头皮追去。 “找死!”徐晃见敌军将领竟然敢追过来,当即勒停战马,侯在阵前,复又杀了回来。 “大伙一起上,不信弄不死他!”众将围住徐晃上下齐击。 “喝!”徐晃凛然不惧,手起一招,疾如奔雷快若闪电,众人只感觉眼前白光一闪,就看到了自己马上那具没有头颅的尸身。 徐晃环视前后左右,以兵器横在身前,缓缓策马退向自己军队。 “嗖嗖嗖!”忽的数十支飞箭密如雨点般射向徐晃,惊得杨奉部卒大呼:“小心暗箭!” “叮叮叮”徐晃一勒缰绳,坐骑腾空而起,避过大部分箭支,剩下的被徐晃轻易挑开。 韩暹被彻底激怒了:“暂时停止攻城,全军散开,给我团团围住这支骑兵,我要全歼他们!” “启禀将军,四面城门都已经停止了进攻,都在与我军第一阵骑兵交战中!”兵卒报告给牛辅。 其实不用报告,城楼上也看得很清了:靠着贾诩的计策,暂时用一万骑兵拖住了四面叛军攻城的势头。 “这样好吗?贾先生?”牛辅有些担忧地看向贾诩,“直接交战,我军伤亡不是更大吗?” 贾诩摇摇头道:“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短兵相接也许是会伤亡更严重,但这样一来我军更可以发挥骑兵的优势,如果守城是一比五的伤亡的话,野战的时候这个比例则可以达到一比十,有时候不能光看自己的伤亡,也要看到自己的伤亡换来的敌军伤亡的代价!这也是检验自己士兵战斗力是否强悍的一个标准!” 曹操接口道:“而且,这样一来,我军不仅可以腾出机会休整,而且也完全能够得心应手地进行我们接下来的计划!” 贾诩赞许地看着曹操,继续对牛辅道:“所以说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作战方略自然要因人而异,因时而异,因地而异,因事而异。全力防守并不是说就必须得被动挨打而不还手,而是要让自己无懈可击的前提下窥伺到敌军的弱点之所在,然后针对这些弱点狠下杀手,这样就能实现以局部之失换取全面之胜的目标!” 第409章 你有什么阴谋? 对于贾诩丝丝入扣的分析,在此众人无不佩服,吟风笑道:“也亏得敌人军中没有利害角色,否则被识破了,我们可就吃亏了!” 贾诩呵呵笑道:“其实我还遗憾敌人军中没有利害角色呢,战场之上最精彩的不仅仅是武将们的单打独斗,士卒们的拼死厮杀,还有谋士间的运筹帷幄,斗智斗才!战争兵法的智慧就是在这种高手间的对决过招中擦出火花的!” 曹操不由被贾诩这句话吸引到了,他也笑着道:“也许贾先生你天生就是为了战斗而存在的!你的生命只有在战争里才能绽放光彩吧!” 贾诩微笑不语,那睿智狡黠的眼神却回应着曹操的诘问:恐怕你也是吧! 四人大笑,牛辅沉声下令:“第二阵骑兵方阵在城中列阵待命,准备接应第一阵入城,而后发起第二次冲锋,但切不可恋战,小胜一场便迅速回城,守军在此期间全力加固内城城防,并完成对外城街道的埋伏,我刚才已经收到了主公派吕布将军率五万大军来援的消息,众军齐心死守,我们一定能撑到援军到来!” “唔哦!”数万军士齐击手中兵器,顿时士气大振,尤其是听到援军已经在路上的消息,和主帅镇定自若的表现,让他们觉得就算是再来五十万叛军他们也无所畏惧了。 贾诩却皱着眉头看向吟风道:“刚才担心的事终于还是发生了!” 吟风还是不明白贾诩在打什么哑谜,只好边疑惑着到底什么事边顺着贾诩手指的方向向看去。 第一阵的四股共计万余骑兵杀得兴起,正渐渐远离了城门,一点点步入叛军重围之中。 紧锣密鼓般的鸣金之声迅速响彻在城墙上,向不远处的友军传达着撤军的信息。 “为什么要撤军!”杨奉依然负痛厮杀着,不解地望向城头。 徐晃回头看了一眼,不过看的不是城头,而是身后正渐渐收拢的敌军。 “不好,敌军连攻城部队也放弃进攻了,已经堵死了我们的退路!” “放箭!”韩暹一声令下,将不知不觉进入包围圈的杨奉军队团团围住,几万人死死堵得如同铁桶般,杨奉几番冲突不出,一箭雨不断射来,收割着这支骑兵的人头。 杨奉拼命厮杀,终是后心中了一箭,使不上力,不多时又中了数箭,浑身血流如注。 “喝,众军随我来!”徐晃眼见自己的结义兄长重伤,手指关节捏得咔咔作响,他一勒马缰,跃到杨奉面前扶住摇摇欲倒的他,扶到自己的坐骑上,而后环视着四面正杀得眼红的白波贼众,心中全无惧意,杀气渐盛。 韩暹一眼就看到了这个徐晃,好,我自认近战不如你,小兵们的乱箭伤不了你,那就让你亲自尝尝我的弓术厉害之处! “夺命箭!”韩暹也是暴喝一声,手中捻起三箭,不差毫分地射向徐晃要害! “宵小之辈欺我军中无善射之人乎!”徐晃正是怒气冲天,听得弓弦响处,转身细看,眼睁睁地注视着韩暹这三支夺命连环箭,在身后军士的惊呼声中竟然伸手接住了这三箭,而后循其余势生生折返其轨迹又掷向来路。 不过是眨眼之间,下一瞬众人看到的是闷哼一声栽下战马,手臂与腿部插着自己的夺命箭的韩暹口中喃喃不已:“不可能的,怎么会有人接住我的夺命箭?” 城上城下骇然,韩暹军中一阵混乱。 徐晃拍了拍自己的青色战马:“骅骝,为我开出一条血路吧,让这些贼人见识一下你的可怕!” 那匹骅骝似乎能领会主人心意般打着响鼻,用蹄子踢腾着地面,并回过头来亲昵地蹭着徐晃的身体。 杨奉吃力睁开眼,沙哑着向徐晃说道:“公明,我不行了,这支兵以后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带着他们活着出去!” “不会让你死的!”徐晃面容扭曲地大喝,他冷静地对身后的骑兵道,“保护好杨都尉,我们调头向北门迂回!” 两边主帅都是重伤昏迷,双方军队当即混战在一起,对方显然没有料到这支骑兵会不退反进,向着自己的大本营冲去,群龙无首竟也组织不起来兵力阻挡他们,只能在又损失了数千兵力后眼睁睁看着他们向北门迂回而去。 城门大开,早已按捺不住手痒的第二阵骑兵如决堤洪水般扑向四面敌军。 彤云密布,狂风肆虐,华阴城下顿时又成了人间炼狱。 此时北门外数里黑山军帐内,张燕正与诸将计议军务,军士来报陈到仅以数千人马诈称主力,便成功迷惑了韩遂的几个大将的三万余人,使得韩遂与马腾同牛辅不得相互兼顾,因此命军士来报张燕,不必为韩遂而分心。 张燕听得点头微笑,这个陈到骗得他好苦,当初与张角女儿张宁一起来投靠,还自称是无名之人,让张燕给起了个张白骑的名字,原来真名是叫陈到字叔至,是汝南人。 而张燕也一直愧疚由于叶十七的事情而导致自己失去了陈到这个人才,这次出兵弘农不仅是因为韩暹的缘故,也是陈到千里迢迢从汝南赶来,向张燕陈说出兵弘农,既可联合马腾与韩遂,又能切断董卓与凉州的联系,将黑山军势力的冀州并州与白波军势力的河东弘农以及马腾的扶风韩遂的金城等地连结成一片。 陈到更知道高燚与马腾关系非同一般,如此一来,只要能争取到马腾,也是间接将屯驻嵩山及洛阳南面的高家军势力联合了,彼时其势之大,必能震慑董卓,陈到更请求张燕给予他数千人马迷惑韩遂大军,其后则会带领这数千人到汝南去,在当地发展势力,与张燕南北呼应。 张燕惊服于陈到的谋略,这才欣然起兵而来弘农,由于目的是联合高燚马腾韩遂,因此只令孙轻王当等偏将率小股人马骚扰迷惑马腾军,又给高燚去信陈说厉害,不过让张燕失望的是高燚那里却没有回音,张燕明白高燚不肯回应,必然是觉得居于人下的缘故,毕竟这个家伙究竟在想什么谁也不知道。 倒是陈到的表现大出张燕的意料,谁都知道韩遂是纵横西凉的风云人物,陈到居然可以用计谋将韩遂的部将们耍弄得团团转,其才能真是令人心折,张燕甚至都想违背与陈到事前的约定,不想在战后将其放回汝南了。 “褚帅,东门韩帅重伤!敌军突破东门白波军重围,向我们这里而来!”北门外,传令兵满头大汗地向张燕报告。 张燕微微皱眉,韩暹的本事他是清楚的,能伤得了韩暹的必非泛泛之辈,想到这里,他冷静说道:“各军严守本阵,不得擅离,我去看看东面杀来的是什么人!” 来的是个血人,浑身上下几乎被血洗了一遍般,透着异样的杀气,他的身后是几乎也一个个血红得可怕的骑兵。 “你就是徐晃吧,我刚才听说了!”张燕倒吸一口气,“怪不得韩暹会被你重伤了,但是我的黑山军可不是他那种三脚猫的货色!放心,今天你落在我的手里,我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说罢持刀在手,侯在那里严阵以待。 “请多赐教!”徐晃示意士兵散开,不多时,一片空地被留了出来。 枪斧相交,张燕只觉得肚内翻江倒海般,心下暗暗吃惊,如此好手真是令人战意大起。 “呼呼!”徐晃喘着气,刚才的混战已经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战力惊人的,不过刚才和这个张燕过招对方竟然毫发无伤,让徐晃不由得又喜又惊,自问从来没有遇到过敌手的徐晃这次只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要张开了,“好武艺!” “阁下也不错!”张燕赞许道,却又补充一句,“你现在体力不支,此刻即便我胜了也是胜之不武,我张燕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回城去,休整一番后我们再杀个痛快!” 徐晃愕然,这个张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出了徐晃的疑问,张燕解释道:“我们黑山军与白波军不同,不想与你们董卓军起太大冲突,这次前来弘农也是另有所图,所以自始至终你可以看到的,我都没有全力攻击!这个还不够吗?” 徐晃沉声道:“为什么对我说这个?你有什么阴谋?” “我会有什么阴谋?”张燕爽朗地笑着,“想结交一个朋友而已!听说,你是高燚的手下对吧?” 说完张燕大手一挥,喝令军队闪开退路。 徐晃迟疑着,但还是带着骑兵回了城,前来接应的李傕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倒是进城之后,徐晃面对的不是自己人的犒劳,而是他们像对待敌人般的兵刃: “牛辅将军有令,拿下你们这些里通反贼的家伙!” 李傕大怒:“胡说,刚才我还和牛辅将军在一起,没听他说半个不字,怎么一刻钟功夫,我的部下就成了反贼?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造谣生事?” “是我!”贾诩的声音响起,李傕、徐晃以及众人都怒不可遏地看着贾诩,那样子似乎他不给一个解释的话,所有人都要上前生吞活剥了他。 第410章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贾先生,我们都知道你是牛辅将军身边的大红人,但我的部下刚才经过的浴血奋战我们都是亲眼见到的,你说话不要信口开河!”看到贾诩平白说徐晃私通反贼,一个阵营的李傕都看不过了,他忍住怒意面色阴晴不定地问道。n∈, 贾诩并不急于辩解,而是针锋相对反唇相讥:“其他三支人马都死伤过半,为什么唯独你的部下死伤寥寥?刚才这个徐晃和张燕本人在城外马前对语,然后亲自让开路放他们进来,这一幕想必李傕校尉没有看到吧?” “此话当真?”李傕疑惑地看向徐晃本人。 徐晃不卑不亢:“是非自有定论,公道自在人心,张燕确实放过了我,但若说我等里通反贼,先问问我身后这几千一起从枪林箭雨里同生共死的弟兄是否同意!” “不同意!”杨奉的部下们齐吼,声动天地。 “发生什么事了?”早有人把情况报告给了牛辅,他也巡视了一圈的城楼了,顾不得满身的疲惫和汗水一听到北门这里传来的骚动,就和吟风一起赶来了。 “将军,贾诩诬陷我的部下里通反贼!”李傕气愤地说道。 在听了李傕一番说辞后,牛辅面色不悦地问贾诩:“先生是这样吗?” 贾诩不紧不慢道:“的确是的,我也是为了万一起见!” 李傕插话道:“分明就是你怕我的部下功劳盖过你,抢了你的风头!” 曹操冷笑一声,不屑地说道:“李傕校尉一口一个你的功劳,不过我看到的是这个徐晃为了兄弟情义出生入死浴血奋战,这功劳和你有半分关系吗?” 李傕被曹操的话噎住了,确实自己一直都是直接把下属功劳套在自己头上的。 牛辅叹气道:“不管先生出于何种目的,假传我的命令总是不对的!” “事急从权,如果要等到将军你的同意只怕已经晚了!”贾诩拱手道,“既然将军你都出面了我也不好再说什么,这次是我擅作主张了,在此向您和各位将士赔罪,不过若是之后出了什么事,还望主帅不要怪我没有事先尽到谋士之责!”说罢贾诩一番平日常态,有些生气地拂袖而去。 李傕趁机道:“这个贾诩太放肆了,连将军你也不放在眼里!” “够了!”牛辅微怒道,“休得胡言!贾先生这么做自会有他的深意,大敌当前,我们怎么可以自相争斗?” 李傕见牛辅发威,只得唯唯称诺。 牛辅扶起徐晃:“壮士辛苦了,暂且先去休息,我自会命军医为杨都尉医治,你们都是我军的大功臣!” 徐晃不由对这个牛辅有了几分好感:“谢将军!” 话未说完,忽然士兵来报:“启禀主帅,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广陵太守张超等人在酸枣举兵三万余人作乱,主公不得已调吕布将军前去平叛!” 牛辅大惊:“什么?这么说我们没有援军了?” 见士兵为难的点点头,牛辅皱紧了眉头,没有援军,粮草也支持不了几日,这仗还怎么打? “全军撤入内城!主帅有令,死守内城!” “这次看来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了!”一阵慌乱的撤退后,几万人挤进了内城,牛辅头上冒着冷汗,对着面前的诸将道,“只可惜我的错误决策连累到了诸位将士的性命!” 张济道:“将军勿忧,这内城城防经过刚才的抢修,已然加固很多,我军虽入绝境,但众军斗志犹在,敌军虽众又有何惧?” “说得好!”牛辅慨然道,“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活得坦荡,战得快意,死得壮烈!诸军,片刻之后,随我杀敌!”说着他又歉意地看向吟风,“牛辅死罪,未能护佑殿下周全,待会我会派兵死力突围护送几位长公主殿下回京!殿下若见到岳父,请代牛辅致意:牛辅为国尽忠,虽死无憾!” 吟风不禁被牛辅的这番豪情打动了,不愧是董卓选中做主帅之人,果然是个热血男儿,有情义有担当,不过自己也不是无胆鼠辈,她断然回绝道:“将军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虽然是女子之身,却委实不想落个逃兵之辱。”她顿了一下道,“难道将军忘了高大夫去找马腾将军了吗?” 牛辅苦笑:“其实殿下有所不知,马腾将军与岳父早年有宿怨,就算高大夫找到了他,他也未必会来救援的!” “这倒未必!”贾诩走了过来,旁若无人道,“马腾将军是明辨大是大非之人,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现在他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 李傕还在为刚才的事耿耿于怀:“我们又凭什么相信你?” 贾诩反问:“你们又凭什么不相信我?” “好了好了不要吵了!”牛辅制止道,“什么都不要说了,我现在需要一员死士率军护送四位长公主殿下回京,谁敢担此重任?” 牛辅此话一出,其他诸将当即哑口无言。 “末将愿往!”一声洪亮的声音响起,众人骇然,军士们自动闪开条路,只见徐晃面色凝重地走来,对牛辅抱拳道,“某虽不才,愿领此任!” “好!”牛辅微笑着扶起徐晃,“此事非徐壮士不能办不可!由你执行,最好不过!” 徐晃抬头,却眼神肃杀地看着牛辅,突然攻向吟风。 牛辅大惊:“徐晃你…”后面他却把话咽了回去,因为徐晃手里正揪着一个人,那人嘴里大叫一声,血流满口抽搐着死去。徐晃一把将那人扔在地上:“徐晃无状,刚才此人要刺杀公主!”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惊愕地看着这个刺客。 突然一阵异动传来,众人又吃了一惊,牛辅指着冒火光处惊道:“不好,是几位长公主殿下容身之处!” 士兵也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敌军奸细混入城中,刺杀了几位长公主!” “什么?怎么可能?”吟风大叫一声,向出事处奔去。 牛辅也大惊:“快去看看!” 尸体尚有余热,人却已经死去多时,吟风伏在尸体上泣不成声:“姑母,姑母,你们醒醒,你们都醒醒!” 牛辅不忍地别过头去,不敢置信地问贾诩,“先生,这…” 贾诩问向士兵:“刺客们呢?” 士兵回道:“已经被我们杀死!” “抬来尸体我看!” 贾诩掀开蒙着刺客尸体的白布挨个看了下,最后断定道:“果不其然,这些人是黑山贼,肯定是刚才徐晃进城时混入城的!” 牛辅大怒:“将徐晃擒来见我!” 不多时,徐晃被众人押着来到牛辅面前,一脸不忿:“主帅,徐晃何罪之有?” 牛辅指着几位“公主”的尸体:“你做的好事!果然是你联合反贼张燕!” “主帅,冤枉!难道这些刺客就没可能在大军来之前就潜伏在城里吗?” “还敢狡辩,给我拉出去斩了!” “主帅且慢,徐晃所说其实也并非没有道理,”贾诩这时却对牛辅附耳说道,“再者,我们并不知道城外还有多少刺客,不如先将这徐晃关起来,然后引那些刺客来救!” 牛辅摇摇头:“先生怎么糊涂了?那些人会这么傻?” 贾诩肯定地说道:“张燕十分敬重这位徐晃,因此会千方百计救援的!” “可是,我们孤城一座——”牛辅担忧地看向远方,“到底能否坚持到援军到来?” 贾诩宽慰牛辅道:“主帅不要忘了,敌军想攻到内城这里还是要花点功夫的!” 说着贾诩对吟风行礼道:“殿下保重身体,相信在另一个世界她们会过得很幸福的!” 吟风哽咽着起身擦干泪水,面色无比悲痛又坚毅,丝毫看不出来是伪装的:“是本宫害了几位姑母,所以算上她们这几份,本宫要让敌人百倍偿还!” 北门之外,张燕密切关注着城里的动静,倾听着手下人对的报告:“褚帅,苏牧果然守信用,煽动兖州刺史刘岱、豫州刺史孔伷、陈留太守张邈、东郡太守乔瑁、广陵太守张超等人在酸枣举城起事吸引了董卓注意力,董卓已经让原本支援这里的吕布两万人马去攻打酸枣了!” 张燕点点头:“很好,但是这几人名望虽高,论起打仗来恐怕并非吕布对手,吕布还在丁原手下时我们就交过手,此人武力过人,带兵能力也是一流,估计酸枣那里撑不过太长时间,看来我们要速战速决了,对了我们的人混进城没有?” 手下人道:“我们的人成功混入了城,并且刺杀了几个公主和牛辅的副将,可惜敌人也有厉害人物,我们的人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可见都已经遇害了!” 张燕叹口气道:“他们都是好样的勇士,但是敌人中还有公主?是挟持还是别的什么?” 手下摇头不知,又说道:“牛辅命军队撤进了内城,现在空出了外城,褚帅我们是否攻进去?” 张燕拒绝道:“你刚才也说了敌人中有厉害人物,那么空出来的外城定然会有埋伏,封锁出口,告诉其他三支白波军,先派小股部队探查明白城内情况后再慎重进军!” 话刚说完几个兵卒气喘吁吁地来报:“褚帅,其他三门的白波军已经进城了,正在迅速向内城攻去,他们质问我们为何还不进城!” “一群蠢货!”张燕气得骂骂咧咧,“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派一支人马先入城把我的意思告诉他们!” 正说着,城内其他方向响起一阵阵的白波军的惨叫,张燕恨恨不已:“可恶,我们进城吧!他们要是败了我们也没办法独存!” 第411章 你能别站那么高跟我说话吗?我脖子酸! 华阴外城,先头入城的数万白波军正被牛辅军事先设下的埋伏折磨着:虚掩的路面,不知何处飞来的箭矢,还有城墙上突然涌出的数百弓箭手使得这些人乱作一团,牛辅趁势下令守在内城唯一一道城门前的军队出击。 而此时内城牢房里,徐晃正被关押在潮湿低矮的囚室中,杨奉生死不明,自己又被诬陷下狱,真是可气可恨。 突然吟风的声音响起:“本宫要见徐晃!” “这个,殿下那个徐晃武艺很强,牛辅将军也交代了不能让人靠近他。” “放肆,牛辅的话你们听,本宫的话你们就不听了,牛辅不过是董卓手下,董卓尚且畏惧于我,何况你们这些小卒!” “小人不敢!殿下请!” 徐晃满眼疑惑地看着前来的吟风,口气充满了不解:“殿下是来问罪于我的吗?” 吟风摇摇头:“我为什么要问罪你?” 徐晃自嘲笑笑:“我害得几位长公主无故身死,殿下一定是对我恨之入骨了!” 听到这个吟风表情很淡然,她定定地看着徐晃的眼睛道:“人死不能复生,要是因为死人连累生人陪葬,那岂不是大大的悲哀?” 徐晃低下头想了一下依然困惑地问:“殿下的意思是?” 吟风冷声道:“牛辅笨,不代表本宫也笨,贾诩也一定想到了的,可他是故意装糊涂为的是让这场戏演得更逼真一些罢了,否则以他的智谋,竟然被一群反贼算计的话,那不是要贻笑天下吗?” 徐晃还是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在演戏?为什么?” “因为将计就计,从这里开始才变得有意思!”贾诩也突然出现了,表情很深不可测地看着徐晃和吟风。 徐晃怒气又涌上心头:“你!” 贾诩微笑着:“我怎么?很气人对不对?也罢,我就做件事情让徐晃将军消消气!”说着贾诩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牢门。 徐晃怔怔地看着贾诩做这一切,愣愣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贾诩边打开牢门边说道:“帮你恢复自由身啊!”徐晃大怒着揪住贾诩衣衫:“我徐晃无罪,更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贾诩也是疾言厉色:“那你就希望自己枉死?” 徐晃放开贾诩,喘着气道:“这一切,还不是你这个小人的杰作!” 贾诩叹口气看着吟风:“怎么样?我说什么了?武人就是武人,这样的小把戏都看不透,更别说去敌营卧底了!” 吟风下定了决心般问向徐晃:“本宫只问你一个问题,你支持董卓还是反对?” 徐晃愕然:“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贾诩接口道:“因为这关系到我们下面要跟你说的话!” 徐晃看向吟风,见她也是同样期许的神情,便咬咬牙道:“董卓的所作所为我有听过,当然是很不齿的,但我一个小卒又能奈何?” 吟风赞许的说道:“果然不出所料,事到如今,本宫也不再隐瞒了,其实刚才死的人不是公主,真正的几位公主被我们用调包计策在高大夫一开始出城时就一起离开了,估计现在已经安全了吧?” 徐晃大吃一惊,贾诩也微感诧异:“果然说出实话了,不愧是万年公主,胆识气魄一点也不输于男子!” “哈哈!”徐晃笑道,终于明白了怎样一回事,他看了看已经被迷倒的守卫抱拳对贾诩和吟风慨然道,“徐晃终于得见知心之人了,二位需要我做什么,但请直说!” 贾诩和吟风二人对视一眼,齐声道:“混入张燕军中,协助我们发展反董卓势力,张燕针对的只是董卓的暴政,所以这次才会来弘农,但牛辅也是一个可以发展的反董筹码,所以我们不希望任何一方伤亡过大,你在张燕那里,而我们在这里,二者其心,才能架空董卓,你放心,你兄长杨奉我们会好好照顾的!” 此时城中两军混乱一起,厮杀正酣。牛辅率着部队且战且走,着实打了白波军一个措手不及,但没有多久,前方严阵以待的黑山军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张燕早料到牛辅要趁机突围,也不像白波军那样不知死活地贸然进攻,而是命令黑山军把守外城要道,阻止牛辅突围。 牛辅打量了一下面貌粗犷体型剽悍却比其他贼人多了份沉着淡然的张燕,语气敬佩地说道:“黑山五鬼之一的张燕,看来不仅武力过人,带兵作战能力也很是一流啊!牛辅佩服!” 张燕笑笑,也在马上拱了下手:“西凉牛辅也是战功卓著之人,如今也到了要择路而逃的地步了吗?” 牛辅怒道:“败在你手下我无话可说,但我牛辅也不是苟且偷生之人!” 张燕喝彩道:“好,果然是大丈夫,那我们就一决高下分个胜负!” 牛辅痛快答应道:“求之不得,不管输赢结果如何,希望你能放我的手下们一条生路!” 张燕迟疑了一下道:“他们若是听话我自然会放过他们,他们若是给我找麻烦,可也别怪我下手狠毒!” “你!”牛辅怒视着张燕,最终叹气道,“也罢,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和你谈条件,那就痛快打一场吧!” 牛辅军士齐呼:“愿与将军同生共死!” 牛辅感激地看向自己的部下们,缓缓提起手中点钢枪。 “这样的将士一想到要杀掉我都觉得可惜!”张燕叹息着说道,“我知道劝你归降我黑山军什么的说辞根本没有用,谁让我们彼此各为其主呢?” “喝!”二人催动座骑,带着决死般的表情激斗在一起。 数个回合下来,神态自若的张燕看着已经气力不加的牛辅道:“你不是我的对手,不必再战了,那个徐晃可比你强多了!”说着他转身向自己军中走去。 在自己面前夸别人,尤其这个别人还是自己的属下,当真是脸上无光,牛辅自然也不例外,他被张燕的话激怒了,眨眼间取弓在手,控弦发矢:“我最厉害的是弓术,追风箭!” 弓弦响处,张燕回身细看,不由得惊呆了,这是什么箭法?自己竟然完全看不到箭的轨迹! “叮”这支气势凌厉的追风箭被弹开了,深插在一边的空地上入土没羽。 青云战马,青柄巨斧,青衣青甲的徐晃出现在众人视野里,依然是那么出彩,不过刚才帮的是杨奉,现在却在帮张燕。 牛辅怒斥道:“徐晃你疯了吗?” 徐晃不屑地看着牛辅道:“那个小小的囚房怎么可能困得住我?你不辨是非,冤枉好人,我为什么还要再呆下去?” 张燕回过神来,大笑道:“徐晃兄弟果然守约,放心我一定会举你为大将的!” 正在这时,城外却传来了一遍一遍狼群的呼啸声,不,不是狼群,普通的狼群出动不过是数十只而已,而听这鬼哭般的狼嚎声,起码有上百只吧! 所有人都恐惧地看向城外。 一千多只体型硕大仅次于战马的巨狼出现在还没进城的黑山白波军视野里,他们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些巨狼已经到了身前,跃入到人群里疯狂啮杀。不过一刻钟功夫,已有数百人丧生在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狼爪之下,或者断了手脚在地上呻吟,或者被咬破脖子一命呜呼。偏偏这些巨狼反应又奇快,兵器根本无法近它们的身,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一击即溃。 “嗷呜!”突然一声怒吼从远处而来,这群巨狼后面,出现了一只体型硕大的白狼,它全身皮毛银白油亮,几乎有平常的战马一般高了,它一出现,群狼就更加热血沸腾了,显然这匹白狼是这一群巨狼的狼王。 一千多只狼看似数量不大,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如同军队一般有组织纪律服从命令,攻守一致,相当厉害。 “褚帅,城外突然来了一群野狼,约摸有上千多只,瞬间杀了我们上千弟兄,怎么办?”传令兵慌慌张张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燕道。 张燕头皮发麻:“没听过弘农郡还有这等规模的狼群的,徐晃,我们去看看!” “不必了!”徐晃前脚刚出城,一阵人声从高处传来,吸引了后面的张燕的注意,张燕抬头循声望去,只见城头出现了一个身影,居然是高燚。 张燕大吃一惊:“高燚,你不是出城去了吗?” 高燚看着张燕道:“怎么很惊讶我会在这里吗?你黑山军在并州过得好好的,怎么想起来弘农趟混水了?” “你都能来我为什么不能来?”张燕冷笑着说道,“不过你能别站那么跟我说话吗?我脖子酸!” “好,没问题,我答应你!”高燚一个纵身稳稳落地,活动着手指关节看着张燕,“我来是为你好,你不知道我舅舅袁绍和冀州牧韩馥正在招兵买马要攻打你的老巢吗?黑山军的精锐都被你带出来了,剩下的可都是老弱妇孺啊!” 张燕不相信地说道:“胡说,袁绍与韩馥招兵买马是为了讨伐董卓,怎么会对我动手?肯定是你为了让我退兵编的流言!” 高燚一摊手:“信不信由你,话我已经说了,有在这说话的功夫你的部队已经被那群狼灭了几千人了,怎么,你打算让你的十万手下在这里全军覆灭不成?” 张燕已经听到了城外自己人的惨叫,他皱紧着眉头,正在踌躇该如何是好时,城外再次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声音让他心底一惊—— “褚帅,是马腾的人马!至少三万人!” 第412章 这皮要是做成衣服手感一定特别好 “马腾!”白波军们听到这个消息后骚动起来,马腾不是被黑山军的小股人马假装主力引到其他地方去了吗?怎么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了? 这个名字是白波军的噩梦啊,自他来到弘农,数十万白波军深受其害,不得已才会请黑山军来帮忙,这次张燕设计派几股小部队假装白波军主力,吸引马腾注意,看来一定马腾识破了这个的意图,又有高燚出城求援,终于及时赶来了。 张燕正待将军队撤出城外整军迎战,但这时一个小兵的话让他彻底地乱了阵脚:“褚帅,大事不好了,我们黑山营地被袁绍和韩馥前后夹击,数十座营寨相继被攻破,常山、魏郡、河间渤海等地的弟兄们都损失惨重!” “什么?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燕惊得一把抓住那个小兵的衣襟,“你确定消息可靠?” 那小兵战战兢兢道:“可靠,袁绍以商讨反董大计为由骗几个我们的大将进了渤海郡,然后在宴会上杀了他们!又得了田丰颜良文丑张颌高览几人为助,以破竹之势摧毁了我们的地盘!” “啊啊啊啊啊!”张燕一拳打在地上,拳头陷进地面数寸,手背上泛起了殷红的血丝,“袁绍,我和你势不两立!” 小兵匍匐在地上悲痛道:“如今我们后方失陷,弟兄们都龟缩到了太原与晋阳一带,若不是袁绍忌惮再向前攻打就触犯了公孙瓒的地界,只怕我们彻底就无家可归了!” 张燕为难道:“但现在牛辅军已经成瓮中之鳖,如不除之,难消我心头之恨!” 徐晃劝道:“我初加入,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情,但褚帅你若还在这里盘桓的话,只怕与马腾军一交手,董卓再派援军,大家都要葬身在此了!” “不错!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张燕站起身望着殷切期盼自己的弟兄们,慷慨激昂道,“撤军!” “李帅,胡帅,褚帅突然撤军了,好像是由于黑山军的老巢被袁绍给攻破了!”传令兵慌慌张张向正惊愕于忽然出现的狼群和城外援军的李乐胡才报告。 “…”李乐听到这个消息慌了,胡才也是一阵窝火:“竟然招呼都不打一声就溜了!” 胡才道:“不用说,一定是急着回去保住最后的地盘了。我们也走吧,马腾都来了,我们跟他打不是找死吗?” 李乐恨恨道:“今天这仗败得真憋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扳回来,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样子这里经过一番激战啊,没赶上这场盛事真是遗憾!”马腾看着潮水般退去的白波黑山军,惋惜地说道。 前来接应马腾的高燚长出一口气:“这里没事就好!” 牛辅率军追了一会最终放弃了,城外马腾这三万生力军还不知道是敌是友呢。 贾诩看出了牛辅的担忧:“我去探探虚实!” 牛辅道:“有劳先生了!” 贾诩来到城外,见过高燚和马腾:“高大夫果然不失言,马腾将军也是威武,大军一到,贼军立即吓得抱头鼠窜!” “好听话就不要多说了。”高燚看着贾诩问,“牛辅怎么不追贼军,见了马腾将军怎么是这种阵势?” 贾诩道:“贼军地盘被袁绍夺了,留着他们去对付袁绍不是更好?再说牛辅将军此来本是意在马腾将军,如今却兵力大损,他也是害怕被趁机消灭。” 马腾哈哈大笑:“他多虑了,我这就和孟德进城!” 吟风此时正一脸羡慕地看着那只神秘的白狼王带着那群神秘的巨狼消失在远方,不由得啧啧不已:“好漂亮的白狼啊!这皮要是做成衣服手感一定特别好!” “咳咳…”高燚一阵无语,幸亏这只狼王跑得快。 不过让高燚疑惑的是这狼群与狼王为什么要帮助这边呢? “它们不会都是高大夫你驯服的吧?”吟风诧异地看着高燚疑惑道。 “哎呀公主殿下真是冰雪聪明,连这都被你猜到了,我做人可真是失败!”说到这个程剑来了兴趣,他张牙舞爪地比划道,“当时情况万分凶险,我一人手无寸铁独斗数千巨狼,群狼虽然看似厉害,其实都是这只狼王在指挥,于是我便舍了群狼来战狼王,别看这只狼王就一个,它的实力可堪比当世高手,无论是攻击防御还是力量身手都是无可匹敌,我与之大战三百回合后最终它气力不加我棋高一筹赢了它,草原狼都信奉力量,因此它才认了我做主人!” “没一句实话,本宫可不是小孩子!”吟风不满地撇撇嘴,“狼只敬畏神灵的,你一定是披了身鲜衣鬼面什么的装大神!才诱惑了这只笨狼上当!” “开个玩笑而已嘛,公主何必这么认真?”高燚嘿嘿笑道,“我要有那本事,那不是分分钟驯服几千上万个野兽来打仗,肯定百战百胜了!” 吟风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是分分钟?” “这个嘛,以公主殿下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分分钟就是一种比时刻更为精确的一种计量单位!”高燚眼珠子一翻解释道。 吟风两手雾水:“什么是计量单位?” 高燚还要给吟风解释下去,这是士卒过来道:“高大夫,公主殿下,牛辅将军请二位过去议事,贾先生和曹将军还有马腾将军已经等多时了!” 二人来到议事厅,众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见了吟风行过礼,牛辅向曹操和马腾说道:“若非高大夫及时出手,只怕我根本挨不到援军前来,如今贼军已退,敌围已解,我们正该好生庆贺一番!” 高燚粗略向众人行礼:“我是个不拘礼数之人,不过有酒喝我可不能拒绝!” 牛辅大笑:“自然有酒,而且还是陈年佳酿,来人,上酒!” 吟风怨道:“分明是想赶我走,几个大男人聚到一起只会喝酒!” 贾诩笑道:“牛辅将军说错话了,我们几个大男人不该冷落了公主殿下!待会都要自罚几大觞!” 曹操觑着吟风也附和道:“这个提议好,罚多少都可以!” 马腾也展颜开怀:“我来得迟了没有出上力,也只有多多罚酒赔罪了!” 牛辅这时却感慨道:“有句话其实本不想说的,这次来弘农平乱是假,危胁马腾将军和监视公主殿下是真。这一点相信在座诸位都是心知肚明的,可通过这次的战斗,马腾将军不计与岳父私怨星夜来援,公主殿下也不皇族高位自居出策出力,着实令牛辅感动钦佩,因此在座诸位若不计牛辅位卑望轻,请受我一拜!” 说罢,牛辅还当真起身,一一对着众人行拜。 马腾立即扶起牛辅:“将军如此坦诚相待,马某也殊为敬重,此次以五万新军,破败孤城独战数十万贼军,追古溯今这样的战事也很少见吧!” 牛辅谦逊道:“马腾将军过奖了,论到功盖天地,马腾将军才是牛辅敬仰之人。” 吟风咳道:“某些人又开始互相吹捧了。” 牛辅一愣,尴尬道:“呵呵是我失误,应该先吹捧殿下的,贾先生已经和我说了,殿下为了保全几位公主安危可真是煞费苦心!” 吟风一惊,指着贾诩:“你!” 贾诩笑道:“殿下放心,若是不清楚牛辅将军的为人,臣下怎么敢随便把真相说出来?” 牛辅道:“也难怪你们不相信我,谁让我是岳父最信任的人呢,但岳父的所作所为我也是看在眼里,他确实做的过分了,其实所有关于反对岳父的不论言论,势力或是刺客的暗杀什么的我或多或少都有了解,我也不是不分是非之人。我只求一件事,不要杀主公”!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这个是自然的!”高燚率先打破了沉默,“我相信董卓的善意,所以虽然我有很多次机会杀他,也收到过许多人的提议联合刺杀董卓,但是我没有答应,因为我一直觉得,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随便决定另一个人的生死,我们应该看看一个人做的事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但是不一定所有人都会这么想,政治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我只能说,我会尽自己的努力,保住董卓的性命,当然若是他自寻死路,那么谁也救不了他!”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良久贾诩才说道:“明阳所言极是,不过果然我们都没有看错人,牛辅将军识大体,顾大局,必会以天下为己任!” 马腾叹息道:“我不在朝中,帮不上什么忙,不过董卓想让我与文约乖乖听他摆布,也没有那么容易!” 曹操给马腾斟上酒:“本不欲将军知晓,但反董大计须得从长计议,董卓所封大吏多在关东,将军大军若直接举起反旗,彼时与董卓军作战其他诸侯不及援助,当下唯有韬光养晦,假意归降,然后借道河内出并州与关东诸侯会盟,彼时盟军势大,又有人望,必可一战而定。” 贾诩笑道:“不愧是曹孟德,见机识断能力果然非常人可比,我只补充两点,其一,牛辅将军既然答应起事,也就是我们自己人,当初来弘农之前董卓交代的命令是平乱之后就地整顿,发展郡治,现在先将弘农大捷的消息上报朝廷,然后自表弘农太守,安抚白波贼,让他们协助河内太守王匡抗击董卓军的围剿。” 吟风伸手叫停贾诩:“你们这些谋士一说话就是长篇累牍,累不累啊?” 贾诩笑笑:“平日我们就是这样说话的,公主殿下很快就会适应了,还有明阳,额…”贾诩惊讶地看着一旁竟然打着酣睡得正香甜的高燚,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冷汗。 吟风不满地敲着案几:“醒醒,醒醒!” 高燚眯离着眼睛睁开:“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贪睡,怎么着,你们几位商量好下一步的计划没有!” 吟风无语地说道:“这种场合你都能睡得着!” 高燚指着吟风喊冤:“我可是好几天没有好好睡了,拜托现在是庆功宴,又不是军议,还不让人睡觉了?汉律哪一条规定的?” 众人汗颜。 第413章 打仗也不耽误要孩子 击退白波贼与黑山张燕,并且联络到马腾,最喜人的是在众人的努力下,牛辅也同意脱离董卓阵营,起码能在弘农保持中立了,高燚的意思,自然是要曹操留在弘农帮助农商,没想到这是曹操咳了一声道:“说正事,我下一步打算回京继续潜伏在董卓身边。” 高燚吃惊道:“孟德师兄你回京做什么,你脑子好使,可以帮助牛辅将军在弘农好好发展一下农事恢复生产,我自己回京见董卓就好了,我们若是都回了去谁来发展地方?谁给董卓造成危胁?” 听到威胁董卓这样的字眼牛辅心中不由微微不快,毕竟董卓是他的岳父,现在他在这里与岳父曾经的敌人商讨如何讨伐岳父,换做在以前一定无法想象。 曹操反问高燚道:“明阳你难道忘了我是以什么名义出来的吗?现在还不是与董卓翻脸的时候,功成而不班师回朝势必会引起董卓疑心,若是让他起大军来攻则我们的努力就全白费了,因此一切还是只能在暗中进行。” “这只是其一,”贾诩接过曹操的话补充道,“其二,若是事先不能实现政权合理分流和平稳过渡的话,就算杀了董卓,朝廷反而会陷入比现在更加混乱的境地,那个时候各个州郡独大朝廷再无制御能力,天下恐怕会再次重蹈春秋战国乱九州的分裂局面,因此孟德兄要回雒阳做的就是避免这一悲剧的出现吧?” 曹操赞道:“正是如此,若是我等劳心戮力得来的结果反而让黎民百姓更加受苦,那又与国贼何异?” 马腾叹道:“真要命,一点都跟不上你们这些人的思维了,也好,孟德你与明阳我们回京,我与文约及牛辅将军互为表里策应!” 贾诩也说道:“董卓本来就是要牛辅将军来吞并皇甫公势力的,如今这样一来,牛辅将军确实一者没有辜负董卓期望,二者也暗中助了反董势力一臂之力,可谓整件事做得天衣无缝滴水不漏。” 高燚击掌称快:“此计大妙!就如此办,我们即日起行,各位保重!” 正在这时,门吏慌张来报:“李傕郭汜两位校尉各带了数千兵马,出城往雒阳方向去了!” 牛辅面色大变:“不好,他们一定是知道了我们的秘密,要回京向岳父告密,整军,务必追回这四人。” 贾诩也沉下脸:“事到如今,他们的性命留不得了!” 不过他转而却笑道,“董卓毕竟对将军还是很信任的,如今只能修书一封快马送到雒阳,就说这两人人平贼不力,惧怕受罚而临阵脱逃!” 牛辅一拍脑袋连连叫好。曹操却叹道:“以前常说最毒妇人心,现在该改一下了,叫最毒贾文和!” 贾诩汗如雨下。 高燚道:“虽然如此,还是追一下的好,万一董卓动了恻隐之心呢?诸位继续喝酒,我骑自己的千里马前去追击,再恳请马腾将军借我三千人马,以壮声势!” 马腾笑了:“何由谈借,都不用还了,正好有三千人是文鹭带回来的马家儿郎,还说赵云给他们起了个很利害的名号叫锦骑军,我正愁没人管呢,对了,还有个喜事没说呢,文鹭她回来之后,就发现自己有喜了!” 高燚听得目瞪口呆,不是吧,赵云的动作还真是快,当初百般推诿贺兰妖的示爱,现在倒好,打仗也不耽误要孩子。 不过这样一说,高燚倒是有点想念落月了,听说玥儿前些日子发了高烧一直不退,落月便从嵩山赶回宛城去了,现在估计已经在家里抱着玥儿了吧?倒是他这个父亲一点都不称职,从玥儿生下来,将近一年的时间只见了两次面,实在该自扇耳光以谢天下。 三千锦骑军集结完毕,在华阴城外凛凛以待,高燚策马挺枪,出城来到众军士面前,高喝一声: “弟兄们好!” “主公好!“ “弟兄们辛苦了!” “为苍生而战!” 这三千锦骑军是当初马腾派贺兰妖来援助高燚作战的精锐骑兵,当时有六千人,随高家军转战各地,折损了将近三分之一,与赵云的先锋营统编为锦骑军之后,协同作战,可谓是高家军中的中流砥柱。 而现在,高燚即将带领这支中流砥柱,离开弘农。 高燚知道,马腾本来可以收回这三千骑兵的兵权的,但是马腾没有,举荐高燚来追击李傕和郭汜不过是一个借口,马腾知道,高燚现在需要骑兵,三千骑兵抵得过三万步兵。 “驾!”高燚偏过头去,看了一眼城楼上的马腾,沉喝一声,带着这三千锦骑军风一般离去。 李傕与郭汜没有想到牛辅居然敢参与密谋谋害董卓,得知这件事的他们可谓是心惊不小,生怕牛辅知道他二人得知了这个消息后杀人灭口,因此也来不及整顿自军人马,只带着数千人就出华阴城而星夜东逃,得知高燚带兵追来,更是加紧行军,只小半天的功夫,就过了潼关,在风陵渡杀了当地守军,抢了一百多条船只,又将剩下船只尽数烧毁,沿河而下,向着洛阳而去。 高燚赶到风陵渡的时候,看着河岸上风陵渡守军的尸体堆和满河漂浮的船只木板碎片只能苦笑:“李傕和郭汜这两个心狠手辣的家伙,为了逃命可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向导官说道:“主公,这里船只已经都被烧毁了,无法顺河而下,走陆路的话只怕赶上李傕郭汜人马也要到洛阳了,倒是蒲坂津那里有些船只可用,只不过需要北上六十余里绕远路才行!如此算来,倒可以在他们到达孟津之前追上!” 高燚想了一想道:“既然如此,就分兵一千人前去蒲坂津取船只,等他们回来之前,咱们就先把这里的尸体都给掩埋一下,毕竟都是爹娘生养的好儿子,就这么死在这里没人管实在可怜!” “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你高燚能管多少?” 蓦地一声厉喝从远处传来,高燚抬眼望时,只见一彪人马沿河而来,举着火把,远远望去,有若火龙一般壮观。 说话之人一身威风铠甲,手持长枪,不怒自威,火光之中,高燚看清了此人模样:“麴义!” 锦骑军人马一阵躁动,立即就要排开阵势,却被高燚喝住:“不必惊慌,这个人不是敌人,他如果真想对我们不利,早就派兵在这里埋伏而不是出马相见了!” “呵呵呵,不愧是高明阳,好胆识,跟我两年前认识的高燚大不相同!”麴义一挥手,示意自己的军队停了下来,他自己则是策马来到距离高燚数丈远的地方,豪气干云地说道。 高燚笑了:“人总是要有进步的嘛!不然老是原地踏步,岂不是要被天下大势淘汰?如麴将军这般,不也是由两年前的千人统帅变成了如今的号令近万人吗?” 麴义策马又近前了几步,朗声而叹:“别看我这人多,都是韩遂的人,还不是照样被一个叫陈到的小鬼给耍得团团转?哪里能跟你比,你的高家军势力,加上降服胡轸与弘农收编的,只怕已经不下十万人了吧?” “十万?呵呵,将军这是笑话我高燚,我现在已经是朝廷敕封的谏议大夫,手下一兵一卒都没有了,军队是大汉的军队,不是我高燚一个人的!”高燚微微一笑,没有掉进麴义的文字圈套。 不过他很快就又清醒过来,质问麴义道:“你说谁?陈到?” 麴义点头:“对啊,是张燕派去假装黑山军主力的,吸引了韩遂的大部分人马,我也被骗了,一直在弘农的别的县城转悠,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张燕已经将华阴包围了,要不是你及时把马腾找来击退张燕,只怕现在我们还找不着北呢!” “我要问的不是这个!”高燚突然变得特别激动,“他是不是使一条长戟,削铁如泥,分金断玉?” 麴义奇怪高燚的反应,但还是接着说道:“不错,果然一条好兵器,连我的宝剑都被他给削断了,他现在就在蒲坂津,把守着渡口不得通过,我便是来好心告诉你一声,不要费心思向那里出兵了,必然是有去无回的——哎,你去哪?” 最后这句话麴义的声调陡然变了,因为他看见高燚居然拨转马头对自己的人马喝令一声,竟然直接沿着黄河北上而去! “多谢将军指点,我高燚找的便是此人,后会有期了!” 麴义无语,他这次本来打算带着韩遂的这数千手下投靠高燚干一番大事的,没想到高燚听了陈到这个名字居然话都不说完就直接前去蒲坂津了,莫非是要招贤?那个陈到虽然厉害,但是他麴义也不差啊,高燚这样不顾别人的感受扬长而去,也太明显了吧? 身边士兵问向麴义道:“将军,现在怎么办?等着高大夫回来再投靠吗?” 麴义冷哼一声:“我麴义还不至于这么不值钱,热脸去贴冷屁股,到冀州去,贾琮虽然现在入朝为官不是冀州刺史了,但是我来西平之前留给他的几千西平子弟兵他倒没有徇私送给继任的韩馥,咱们加起来好歹也有一万人了,韩馥肯定不敢小瞧于我,至于日后到底投靠谁,现在不急,好饭不怕晚!” 高燚也意识到自己不问问麴义来风陵渡的目的就北上蒲坂津非常不妥,毕竟麴义的统帅能力是一顶一的好,历史上连叱咤风云的白马义从都能破,而且还仅仅靠着几百先登死士而已,这次的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的过错了。 可是高燚控制不了自己,他一听到陈到的消息,就没有办法再安静下来,上次在汜水那里被这个陈到所救,其后高燚就再没有这个陈到的消息,现在陈到出现在弘农,高燚一定要当面见到这个人,把心里的疑问问问清楚,他到底和陈鲲是什么关系! “陈到将军,褚帅已经退往晋阳去了,我们为什么还要留在蒲坂津这里不走?” 夜深风紧,蒲坂津这里驻扎的数千黑山人马不敢怠慢,防备着随时可能到来的敌军,几个副将来向陈鲲报告完了附近的消息,末后不解地问陈鲲道。 陈鲲身披亮银甲,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手里提着带着浓浓血腥气息的天麟戟,眼望天边稀疏的星辰,淡淡说道:“等一个人!” 众人都知道这个“陈到”的本事,即使是万军之中也能够全身而退,因此都不再多说什么,这一段时间的周旋作战,他们早已把陈鲲看做了一个文韬武略出众的军神,怪不得张燕会如此放心地将数千黑山军精锐交付其手上。 不多时,一名军士策马从远处而来:“启禀陈到将军,南面五十里外发现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队伍,行军极其神速,打着锦骑军的旗号,似乎领头之人是那个拒绝了褚帅好意的高燚!” 听到这个消息,陈鲲的目光从别处收了回来,他回身对诸将下令道:“你们准备一下,即刻收拾行装,离开此地,准备攻打河东郡的治所安邑及附近的解良、闻喜、大阳、箕关等地,以保证褚帅无后顾之忧,我则带五百亲兵去会会这个高燚!” 两个时辰之后,高燚带着三千锦骑军终于赶到了蒲坂津,然而此地已经人去营空,似乎是故意戏耍高燚一般,高燚知道自己扑了个空,这个陈到一定忌惮于高燚带来的兵势所以暂避锋锐,早知如此,还不如不带人马来这里。 正郁闷之间,士兵们突然大叫着指着路面尽头闪现的数百朦胧人影道:“主公,看那里!” 高燚一惊,正要命令锦骑军准备应战,却见道路对面火把齐鸣,那数百人也现出身形来,正是黑山军无疑。 不过高燚关注是最显眼的那个,白袍银甲,戟橫马啸,却是依旧蒙着面孔,朗声朝着锦骑军方向道:“汝南陈到,请你家主公高燚出来答话!” 高燚策马便要出前,士兵们拦阻道:“主公不可前去,小心对方有诈!” 高燚满不在乎:“真要是有诈,他何必在汜水的时候救我?这个陈到是我的救命恩人,我高燚不是以怨报德的小人!” 言罢高燚双脚一夹浮云马的肚子,缓缓向前而去,几个士兵不放心,也跟着而去。 陈鲲见高燚只带几个随从而来,不禁佩服高燚的勇气,确实在陈鲲的印象之中,高燚也从来就没有胆小过,以前是这样,现在更是这样,以后必定依然还是这样。 “原来叔至是张燕的人,高燚还没有谢过上次的相救之恩!”高燚勒住浮云马,怔怔地看着蒙面的陈鲲,脸上露着淡淡的微笑,冲着陈鲲拱手一礼。 陈鲲愣了一下,随即还礼,而后反问高燚:“高兄如何知道我的表字?” 高燚笑笑,他倒是想不知道,他倒是宁愿自己对三国的历史一无所知:“张燕给我写过的信里,提过你的名字,他亲切地以叔至称呼你,可见对你的器重!” 陈鲲抿了抿嘴巴,无奈而笑道:“然而高兄却不肯与褚帅合作,反而联合马腾韩遂牛辅等人来对付褚帅,真是令人寒心!” 高燚大笑:“他是好心,却办了坏事,出兵的时机没有选对,而且还妄想靠着臧洪帮忙组织的五路关东诸侯会盟就搞垮董卓的根基,叔至觉得可能吗?酸枣那几万联军,只怕连粮草都供应不到夏天结束吧?” 陈鲲心念一动,他以为他思虑得已经足够周全,墨家的苏牧暗中联合山东诸侯起兵反董,西面则由黑山张燕联合白波韩暹在弘农起兵反董,马腾与韩遂能争取就争取,不能争取就迷惑,或者在两地散布西凉内乱的伪报。 然而高燚却是一针见血地就指出了问题所在。 不愧是他的结义兄长。 可是这一声大哥,陈鲲已经没有勇气与脸面再叫出来了。 “我的人马已经撤完了,高兄若是想占领这里,就尽管占领,反正不久之后你就会放弃的,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就不奉陪了!”说着,陈鲲打马便要离去。 “等一下!”高燚叫住了陈鲲,有些犹豫地问道,“他好吗?” 一阵人马嘶鸣,陈到已经风一般离去,不过那句话却在深夜里清晰传来: “好,他说,他要做一件大功劳,才会回到高家军中,只是时间,可能会比较久!” 高燚脸上浮起一抹微笑:“好就好,我等着!” “中郎将牛辅敬拜:李傕郭汜二人出战不力,临阵溃逃,仆经血战,击溃白波黑山贼寇,收整马腾部,望主公明察,勿信小人馋言,弘农百姓遭贼寇之害,已然尽数迁徙南阳及冀州,十室十空,破败之状不可尽言,仆于弘农休养数月,将依主公旧令,发展农事,招抚流民,另遣别军支援吕布将军攻打酸枣反贼。言尽于此,仆再拜!” 洛阳太尉府中,董卓微笑着听着董旻给他念着牛辅的上表,然后笑容一僵,喝问地上两个莫名惊诧的李傕与郭汜:“还有什么话要说吗?你们太让我失望了!拉出去!” “主公冤枉啊!” 第414章 敢借宝刀,以诛国贼 “二哥且慢!”董旻叫停了军士,对董卓说道,“二哥不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吗?李傕郭汜二人向来忠心耿耿,虽然才能平平,但还没有做过逃兵这样的事!” 李傕郭汜二人在地上也大呼冤枉:“我等所言千真万确,牛辅勾结马腾高燚曹操意图不轨…” 董卓大怒不已:“我不相信牛辅会叛变我,他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连他都叛变,连他都叛变…”董卓不敢再说下去也不敢再想下去。 丁原,袁绍,伍孚,一个个反对他的人刺杀他的人在他面前交织着,狂笑着,狰狞着。 董旻看出了董卓的异常,他靠近低声道:“二哥,现在谁的话都不可信,我们先将这二人软禁起来,牛辅毕竟手握重兵不可小觑,等他来到雒阳后让其与二将对质不迟!” 董卓点点头:“好吧!我刚才也是气过头了,给牛辅去讯,既然弘农百姓流离贼寇猖獗就不要待下去了,得信之后迅速回京,就说颖川汝南黄巾刘辟龚都复起,要他来平叛!” 李傕郭汜二人在地上唯唯诺诺:“谢主公!” 董卓恶狠狠道:“别忙着谢我,若是查出来牛辅的话是实情,我绝不轻饶!” “禀主公,张绣将军回来了。”一个小兵进府报告道,惊奇地看着跪伏在地上的二人。 董卓这才露出了笑意:“张绣回来一定是有了好消息,他可是张济的侄子都比你们强!算了你们都下去吧,省得在后辈面前丢脸!” “诺!” “参见主公!”一身黑衣劲装的张绣跪立于地道。 董卓摆摆手:“酸枣那里,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张绣道:“是墨家的残余势力在作怪,他们以一个叫苏牧的家伙为首,联络各地墨家势力唆使各地郡守起兵反对主公,在酸枣起兵的张超张邈刘岱乔瑁孔伷等人便是受了蛊惑,起兵三万抗拒朝廷,吕布将军带兵已经与之交战了数次,互有胜负,由于河内太守王匡与上党太守张杨也蠢蠢欲动,所以吕布将军深怕被两面夹击,因此驻兵于官渡,令高顺暂统大军,自回了洛阳来,请求主公派一支奇兵渡过黄河奇袭酸枣后方!” 董卓听得点头:“想不到区区墨家残余,还有这等影响力,呵呵,既然如此,那就让虎牢关的董承与杨定两支人马北上防备王匡与张杨,荥阳的徐荣也出动本部人马从侧翼支援高顺军!” 张绣接着说道:“恕属下直言,王匡与张杨不足为虑,主公真正应该防备的是嵩山那里的数万高燚的留守人马吧,据属下所知,酸枣叛军是向嵩山那里派了使者妄图联合的,但是嵩山的高家军诸将以未得高燚授命为由而拒绝了,并且还斩杀了来使!” 董卓笑笑:“高燚的人居然也胡乱杀人?这可真是新鲜!” 张绣继续道:“这的确不像高家军的风格,然而属下觉得这更像是做给我们看的,只是不想令我们怀疑而已!” “话可不要乱说啊,你可有证据?”对于高燚的态度,董卓还是想要争取的。 张绣抱拳道:“在颖川书院的天机阁,墨家派了许多高手在那里守卫,那里定然有许多机密之事,属下打算一有机会,就好好混进去查个明白!” 董卓道:“这种事情以后再说,墨家弟子身手都很是不凡,你一定也受了很重的伤吧,别撑着了,这段时间暂时没有事情,你快下去歇着吧!” 张绣感激地看向董卓道:“多谢主公挂怀,些许小伤不碍事,主公若有吩咐只管唤属下便可,属下先行告退!” 董旻看着张绣出去,才缓缓对董卓道:“二哥,探子来报,曹操已经回到洛阳了,高燚也从马腾那里借了三千人马,到了渑池之后交给了前来接应的赵云,并令赵云带着这三千人直接回宛城去了,而高燚自己则是与典韦也朝洛阳而来!” “高燚是个聪明人,所有人大概都以为他会回宛城去,没想到他却还是回来洛阳了,回来好,有他在,我就觉得不那么没意思了,这次我要以平贼之功升他的官,他若是答应,就会让那些反对我的势力们失望,他若是拒绝,我就只好把他给关押起来了!”董卓长出一口气道,“斛图正在策划对颖川书院的围剿计划,几日后你也带一支兵去搜刮一下颖川和汝南,那里自古以来就是四战之地,因此我们要当机立断,劫掠其财富为我们己用!” “诺!”董旻躬身领命,心里却想着另一个疑惑:这次牛辅密报说几个公主被刺杀身亡,万年公主也在其列的,可为什么董卓这次反而不闻不问了? 一切都是谜?都等着人来猜? 也许在别人的眼里,也在拼了力地在猜测董卓。 呵呵,这样的游戏玩起来才有意思。 太仆府里,王允正款待着各位来宾,今天是他的五十岁大寿,府里早早收拾得整洁如新,厅堂回廊里挂满了各色花饰,刚一入夜王允便命家人点上各色花烛,府内光芒如昼,花灯寿字遍处入眼可见,来宾各各坐定之后,王允却命家人阀上府门,屏退从人,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众人。 曹操最先发话了:“王司徒其实今日并不是你的大寿对吗?” 众人一愕,王允叹息道:“现在董卓耳目遍及朝野内外,我等行为稍有不慎,便有杀身之祸。上月董卓部将在城内恃宠放纵,奸淫良女,为司隶校尉赵谦所杀,董卓知道后大怒,竟然命人将赵谦活活打死,如此与禽兽何异?可惜我等手无可带之兵,否则哪会成今天局面?回思忠臣如丁原,伍孚者,无不落得个身首离异的悲惨下场!长此以往,我大汉必将覆灭啊!”说话间王允早已是老泪纵横。 “是啊,董卓无道,我等不知何时便是死日啊!”其他人也纷纷落泪,寿宴之上顿时哭声一片,愁云惨淡,让人闻之好不凄凉。 正在此时,人群中却爆出一声长笑:“满座公卿,昼哭到夜,夜哭到明,难道还能哭死董卓不成?” 什么人这么嚣张,敢说这样的大话!众人循声望去望去只见曹操正自斟自饮着,口中不时自语:“所谓的懦夫就是指的你们这些只会掉泪不会做事的家伙吧?” 王允望着曹操沉声道:“孟德此话是耻笑我等不成?这段时间以来你巴结董卓,助纣为虐,甚至答应董卓所请,与牛辅一起在弘农屠杀反抗董卓暴政的白波军与黑山军,以此换取董卓的信任和高官厚位对吗?你之所为对得起汉室对得起君上对得起你的先祖开国功臣曹参吗?今天就不该请你来,谁知道须臾之后你会不会向董卓告密!” 曹操听了嘻笑道:“果然是字字如刀王子师,可我虽然没有王司徒舌辨之才和在座各位的落泪之能,却还算深谙实干之道,至少目前为止,高官厚位我是有了,但我更在乎的还是董卓对我的信任,有了这份信任也才好做事情,不是吗?” 王允大奇:“难道孟德你?” 曹操点点头:“王太仆猜测得不错,这段时间以来我之所以屈身侍奉董卓,目的正是为了博取他的信任,董卓虽然暴戾,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很信任的,现在他已经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一般看待,以至于面见他时都不必解剑进府了,要不然弘农那么重要的战事他也不会如此放心的让我去了!” 王允恍然大悟,问向曹操:“孟德下一步计划打算如何?” 曹操道:“王太仆今天既然请来了诸位,想必都是可以放心之人,我也就不避嫌了,我这几日打探到各地叛乱不断,董卓将他的部将大多派了出去围剿,就连他的心腹也去了,这次我回京可不是打算束手就擒,而是也带了不少军士的,他们都化装进了城隐藏起来。” 众人哗然,王允来了兴趣:“说下去!” 曹操道:“明日董卓邀我过府议事,说是要表彰我在弘农的功绩,这正是行刺董卓的天赐良机,素闻王太仆有一把七星宝刀,出自名匠铸师干将莫邪之手,其锋利异常世间无可匹敌者,可削金断玉。上次伍孚行刺,就是因为董卓常常内穿金丝宝甲利刃难以穿透,就连睡觉也不会脱下,唯有此七星宝刀,能取其性命,今日我来此便是向太仆借宝刀以屠恶龙!” 曹操此言一出,满座皆惊,任谁也不会有此胆量行刺董卓的,王允不由肃然起身离席来到曹操身边正色道:“此事将凶险万分,事后孟德如何全身而退?” 曹操慷慨道:“为国除贼正在今时今日,此乃孟德幸事,但求一时快哉,何计身后退路?” 王允身子一震,对曹操深深下拜:“孟德有此决心,老夫深感惭愧,如今又要亲身犯险,哎,董卓若除固然是大汉之福,但孟德若遇害不也是大汉之失吗?” 曹操呵呵笑道:“能得王太仆此语,孟德虽死无恨,总得有人站出来做这件事的,孟德不才,愿意在青史之上留此薄名!” 王允叫来家人,吩咐了一下,不一会,家人取来了一方锦盒,锦盒之上是一封书信,是袁绍写给王允的,曹操知道必有故事,取下书信展看:“卓贼欺天废主,人不忍言;而公恣其跋扈,如不听闻,岂报国效忠之臣哉?绍今集兵练卒,欲扫清王室,未敢轻动。公若有心,当乘间图之。如有驱使,即当奉命。” 曹操看罢道:“本初是意气之人,果然早有了动作!” 王允道:“袁绍另有密信还说要和孟德一起举义旗的,只是一直不知道孟德的想法,本来他还疑心你也投了董卓的!” 曹操自嘲笑道:“麻烦太仆为我转告本初,明日之事,成与不成,以后都要靠他来匡扶汉室了!” 说话间王允已经打开了锦盒,里面赫然是一把古朴的匕首,身长七寸,刀柄饰以七颗彩色宝石,包以鹿皮刀鞘,整把匕首黯淡无光,却自有一股慑人心魄的寒锋令人不寒而栗可又心驰神往。 曹操惊奇道:“莫非这把便是传说中的七星宝刀?” 王允点点头:“不错,数百年前,有一颗流星落在了越地,烧红了五十多里山川,当天夜里,干将莫邪夫妇就取回了流星,铸成了两把宝剑,一把叫干将,一把叫莫邪,也就是吴王剑和越王剑,铸完这两把宝剑剩下的陨铁,因为只能够锻造一把短刀,就铸成了这把七星刀,先祖偶然得之,便奉为家传之宝,流传至今!” 曹操抚摸着七星宝刀赞叹不已:“果然是好刀,明天操就要与此倒一起名扬天下了!” 说着曹操刚要抽出刀锋细看时,门人却突然来报:“老爷,董太尉来了,已进了府,不一刻便到!” 众人大惊,王允知道避之不及,立即将袁绍的书信烧毁,才烧到一半董卓的声音已在门外响起:“王太仆做寿也不请我董卓,是不是不把我这个太尉放在眼里啊,还是说我董卓不够这个资格做客?又或者——背着我在偷偷密谋什么事情?” 王允和曹操相视一眼,看着袁绍的书信成了灰烬,才堆起一脸笑意引着众人出门来见董卓:“董太尉快不要再乱猜了,再踩下去老夫就要成了乱臣贼子了,太尉日理万机,老夫寿日怎敢再让相国屈驾,呵呵!” 董卓一脸横肉,看见了曹操也在,指点着道:“看,孟德都被你请来了,他都来得我就来不得?有酒喝的地方怎么可以没有我董卓?我也没有什么好礼送你,还是送王太仆一点实际的东西吧!奉先,拿来给王太仆!” “诺,义父!”董卓身后的吕布应了一声,将手中的东西敬献给王允,“王太仆,义父的寿礼,希望王太仆不要嫌弃!” 王允疑惑着打开吕布手中的木匣,却惊得跌落在地,那匣中装的分明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董卓笑着一脚踢开人头,匣中还有一封书信,厉声道:“王匡不死心,跑到了陈留还要想引诱朝中大臣掣肘我的势力,这书信就是他给王太仆你的,试想若是王太仆你受了王匡的蛊惑酿成大错,也像那些个不长眼不长耳朵的公卿们一样最终身受极刑而死,那岂不是很遗憾?所以我的这份寿礼虽然不像黄金珠宝金银首饰古董字画那样摆着好看,但却是有着实实在在的好处,怎么样?王太仆,我董卓有够大方吧?” 其他人忍住呕吐的冲动纷纷面露厌恶之色,王允也早已是冷汗涔涔而下,他抹了一把额头细密的汗珠起身向董卓行礼道:“多谢太尉厚礼,老夫深记在心,酒菜就要凉了,大家里面用宴吧!” “不好意思,刚才吃得过猛,腹中疼痛异常,王太仆,下官先告退了!” “夜色已深,明日还要上朝,下官也要回去安寝了,王太仆,告辞,董太尉,告辞!” “下官也有要事,先行告退!” 不一会,人都走了个精光,董卓看着府内霎时只剩王允和曹操了,也悻悻道:“真是扫兴,老夫一来他们都走,奉先我们也走,王太仆,不要喝过头了,明日早朝还要和你议事呢!哈哈哈!”说着已经走向远处。 吕布看了一眼王允和曹操,也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刚才真是好险!”王允抹着冷汗,看着镇定自若的曹操道。 曹操不以为意,也向王允辞行道:“我也该回去有所准备了,王太仆保重!” “孟德保重!”王允说着郑重跪伏在地,向曹操行了一个大礼。 曹操立即去扶:“王太仆是长者,孟德后辈怎能受此大礼!” “受得!孟德比任何人都受得!”王允忽然哽咽起来,眼眶含泪,“满朝公卿皆是懦弱无能之辈,明日老夫将在府中备下盛宴,为孟德提早祝功!” “多谢太仆吉言!”曹操深吸一口气,“明日之事祸福难料,我们每一个能活下来的人都要好好活着!看看这个世间的变换沧桑,算上丁原的,算上乐隐的,算上伍孚的,也算上卢植的,还有何进,何苗,还有千千万万为了这个天下清平而不惜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如若曹操也能成之为其中一人,又是何其幸也!” 说完曹操将七星宝刀藏入怀里,出了太仆府。 寒风乍起,带着些微的清冷,王允深有感触地看着曹操的背影感叹:“真是一个年轻有为的青年啊!” 曹操走出太仆府没有多远,早已有几个等候已久的黑影跟了过来,对曹操道:“主公,一切后事已经办妥,卞夫人已经由几个好手护送着回陈留去了!” 曹操点头道:“很好,明天你们在城外侯着我的消息,不管有什么情况发生,都不要留下破绽!” “诺!” “以寿宴为名,实际上却欲图谋行刺,曹公真可谓用心良苦啊!”忽然一个凌厉的声音响起,四周霎时杀气四溢。 第415章 刺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什么人?”曹操与从人顿时警戒地看向四周。 “在下不过是中原一个无名之辈,陈宫!”说话间一个白面儒士出现在众人眼前,脸上是一副看穿了曹操和王允的把戏的表情,正是昔日假扮成洛阳驿所的信使策划刺杀蹇硕的陈宫。 “你是敌是友?”曹操加强了戒意,那样子似乎只要确定这个叫陈宫的人是敌人的话就要立即下令手下人灭了活口了。 陈宫咭然长笑:“在下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书生而已,就算是敌人又会对曹公有何威胁呢?” “这话看似很对,但其实很多祸国的人都是柔弱之辈吧!”曹操冷冷道。 “那毕竟是少数的,呵呵呵,原以为曹孟德是胆色过人之辈,原来竟也会被一个柔弱书生的三言两语吓到,怪我陈公台看走了眼!”陈宫眼露失望之色道。 曹操依然一脸敌意:“话不是这样讲,明日之事攸关国家社稷民生,因此曹操绝不会允许一丁点可能的闪失出现!” “国家社稷民生?呵呵,是攸关你们这些门阀士族的百年根本吧,是攸关你们这些党人士子们的所谓名节吧,我怎么觉得不管是谁当政,都没有真正把百姓把黎民把寒门士子的生计放了眼里心里呢?就算是清平时期如桓灵二朝者,不也是卖官鬻爵之风横行,我这次是第三次来京求官了,却屡次都是被你们这些公卿拒之门外,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曹公之父的大司农也花了三百万钱买来的吧?” 陈宫滔滔不绝说出一大段话,根本无视脸上青筋正逐渐暴起的曹操。 “看得出来陈先生似乎对着朝廷有着很深的戒意,但如果你只是想发发牢骚什么的话,我可就不会再奉陪了!” “慢!”陈宫打量着曹操,“刚才曹公说明日之事不容一丝闪失,我现在就可以说出一处曹公纰漏之处,看我所说的对也不对!” “你说!”曹操不由被这个陈宫说得来了气,却又气得想发笑,“我有何纰漏之处!” 陈宫缓缓道:“难道曹公刚才没有注意到吗?自从吕布征讨叛军回来以后,就一直侍卫在董卓身边吗?他的武艺你也听说过吧,有此虎将宿卫,曹公就算有绝世神兵在手,却根本刺不到董卓衣袖就已然气绝身亡,又谈何行刺!这处纰漏曹公可是想到了?” 曹操愣住了:果然这一点没有想到啊,他不由敬佩地看向这个年纪轻轻的陈宫,天下人才辈出,此人定然又是一个大贤啊,于是语气谦恭地问道:“是我疏忽了,请教公台应当如何?” 陈宫笑笑:“刚才要杀我,现在却又来求我,真是当真好笑得很啊!” 曹操不高兴了:“不要摆架子了,这件事的严重性你是知道的,不要藏私了,你要是不想告诉我早就去董卓那里告密去了!” 陈宫撇撇嘴:“本来还想得你曹操几句赞美的话呢,你还真是吝啬!” 说话归说话,他还是继续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次为了来雒阳,我是变卖家产,连坐骑也卖了换盘缠,结果现在弄得是没钱花没饭吃没官做,听说你有一匹大宛马,不如送给我让我可以回乡,好歹有个脚力可以省些力气!” 曹操一愣:“大宛马是从小伴我长大的伙伴,又是宝贝不说,先说没了脚力我骑什么——”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立即明白了,“公台果然好计策!” 陈宫大笑:“果然是人精曹孟德,不过我可什么都没说啊,只不过骗了你这个什么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一匹宝马而已,你家大业大,这点小钱于你来说不过是九牛之一毛,海水之一瓢……” 都什么跟什么,这匹大宛马不说价值连城也值个万金的,曹操不满的想着,嘴上却是一口痛快:“就这么说定了,今日与公台真有相见恨晚之意,明日我若能生还,定与公台把酒言欢,你不是潦倒窘迫吗?我出五十石俸禄请你做我的幕僚,你不要指望着做这个什么京官了,那里面的水浑得很!” 其实官场固然黑暗,但王允等公卿们拒绝见陈宫也是有原因的,纵观朝野上下都因为董卓而人心惶惶,都是一个个辞官的辞官,出逃的出逃,谁还敢呆下去,陈宫并不知道他的做不成官,其实是他的福气。 “听着似乎蛮诱人的,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你曹孟德为人斟的酒一定格外的清冽!” “一言为定,你陈公台这张嘴也是五味俱全哪!” “哈哈哈哈!” 陈宫与曹操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不远处,一个瘦小的身影一晃离开了,向着玲珑阁而去。 玲珑阁内,来莺儿一身明黄长裙,坐在自己房间内拨弄着琴弦,忽然听得门窗响动,先前偷听到了陈宫与曹操的秘密的那个瘦小身影从窗外翻了进来,原来竟然也是一个女子,年约十六七岁,脸上稚气未脱,眸子里透着天真可爱,由于身材单薄,夜行衣穿在她的身上很不合身。 来莺儿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问道:“不是让你出去联络千叶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姐姐,嫪玲得了一个天大的消息,因此来报告给姐姐知道!” 那女子不由分说便跪在了地上,原来嫪玲是她的名字。 来莺儿按住了琴弦:“说说,若是消息不够惊人,我便罚你去柴房劈柴,劈不够一个月用的不准吃饭!” 嫪玲笑了一笑,接着说道:“惊人,自然惊人,我方才刚出巷子口,便遇见曹操和一个叫陈宫的人密谋明天要刺杀太尉,这可是了不得的大事情啊!” 来莺儿哼的一声:“真是有意思,这个曹操前面还劝别人不要鲁莽,现在却又自己出手,究竟这打什么主意?” 嫪玲还要说什么,忽然觉得身后一阵劲风袭来,她便本能一闪,即便如此,衣服还是被划破了,露出一大片诱人的香肩来,可惜这里没有男人,白瞎了一个无限的春光。 “凝香妹妹,真是好久不见啊,你这些日子都去了什么地方,可让姐姐想死了!”来莺儿微微抬头,看着嫪玲后面那个一动不动的身影。 凝香收起自己的剑,缓缓走到来莺儿面前,却是回头望着地上瑟瑟发抖的嫪玲,语气不有微微变得柔和:“看到她,不由得想起两年前,我潜伏在清楼坊里面,小心翼翼地伺候贺兰妖的情形了,只是不知道这个嫪玲是不是也一样是哪里的细作!” “我的人,我知道知道底细!”来莺儿笑笑,冲嫪玲一挥手,“这里没有你的事了,出去吧!” “是!”嫪玲像是得了大赦一般,松了一口气,转身便出去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凝香妹妹来找我,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总不会是让我侍寝吧,那价格可是贵得妹妹付不起的!”来莺儿转到凝香的身后,摸着她带着淡淡香气的发丝,悠悠说道。 凝香冷哼一声,开门见山道:“今夜我要去杀董卓,我不想再做他的棋子了!” 来莺儿哦了一声,反问凝香:“这是好事啊,那就去啊?为什么来我这里?” “我知道你不会帮我的忙的,但至少,别妨碍我就好!”隔了一会,凝香又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推掉了所有客人,因为董卓要来你这里!” 来莺儿不禁愕然,原来凝香是要这这里便动手,那样血玲珑无疑也成了公开反对董卓的了,她可不想现在就与董卓为敌,倒是这个凝香真不知道这个时候来凑什么热闹。 “妹妹也太心急了些,我自然不妨碍妹妹做事,但是妹妹也不要连累到我呀,从太尉府来我玲珑阁,是要经过高一的谏议大夫府的,妹妹选这那里动手岂不是更好?” 凝香听了,心念微动,却并不发一言,破窗而去。 董卓从王允府上出来之后,仗着有吕布护卫,因此并不忌惮有人刺杀,听说马市那里一向热闹,便与吕布去了一趟,却见里面的马匹只是看着好看,其实都不是良马,不禁大失所望,直接命人找来马市的监者大骂了一通,这才慢慢悠悠朝着玲珑阁而来。 然而车驾还没有走出多远,却被叫停了,董卓心情自然更差了,他撩起车帘正要发火,却见凝香款款立在车驾前方,泪珠盈盈,令人生怜,看见董卓,凄凄呜咽道:“义父,灵儿回来了!” “灵儿!快快快上来!”董卓见了凝香,不由得惊喜出声,连声招手着让凝香上了马车,拉住凝香的手上下左右地看,“这段日子你都去了哪里?我派了好多人都找不到你,可把我给担心坏了!” 凝香一面看着董卓,以免摸着袖子里的匕首,神情里满是怀疑:“义父也会担心灵儿的吗?” “那当然了!”董卓开怀大笑着,“从在十年前我这乱兵种救起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需要人怜爱的丫头,我疼你这么多年,也是想给你找一个好归宿,这样吧,等牛辅从弘农回来,我就安排你二人完婚,如何?” 这话倒是大出凝香的意料,她怔怔地看着董卓:“义父这样做,是在打算用灵儿笼络牛辅是吗?” 董卓皱了皱眉头,凝香今天这么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往日里她可是百依百顺的,这次牛辅这弘农的行为是有些反常,也由不得董卓不怀疑,他正愁没有法子进一步笼络牛辅,现在凝香回来,正是可以用来羁绊牛辅,真是再好不过的,却想不到凝香也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让董卓简直认不出来。 “灵儿干什么要这么说?牛辅是我最心爱的大将,你二人成连理之好,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双人…” 凝香打断了董卓的话:“义父难道就不想知道,灵儿不在的这些日子里,都是最做什么?” 董卓一愣:“什么?” 凝香凑近了董卓,突然从袖口出取出匕首,趁势遍刺进董卓心口,口中娇喝道:“就是为了今天来杀你这个狗贼!” 董卓一惊,眼疾手快,一把便攥住了凝香的手腕,他虽然上了年纪,力气依然极大,一把便将凝香甩出了车外,愤怒地吼道:“你疯了吗?你可是我的女儿!” 车驾顿时停了下来,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地上凝香嘴角溢着血站起身,冷冷凝视着车上的董卓道:“狗贼,谁是你的女儿?你当我不知道吗?这段时日我专门去了一趟江夏,才知道当时杀了我一家几十口的,就是你的手下!枉我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还被你当做棋子!” 董卓哈哈大笑:“原以为你当时年纪小不记事,想不到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不过你说错了一句,你的父亲是死有余辜,因为他是我西凉军的逃兵,逃兵的下场只有一个字,那就是死!” “你胡说!”凝香想要再一次冲到董卓身边,却被周围的兵士们拦了下来,这些兵士们没有得到董卓的命令,一时之间不知道是不是该拿下凝香。 “信不信由你!”董卓的思绪回到了十年以前,那是他最不愿意想起的回忆,他和丁原的帐下许多士兵因为厌恶了杀戮而离开军营回到了江夏,按照军律,逃兵一律处死,家人也要连坐,当他找到那些士兵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这些士兵们早已将自己的家人们放走了以后,一个个自杀最董卓的面前,那个惨烈的场面至今令董卓难忘。 他忘不了,那个在尸体堆中独自哭泣的小女孩,丁原当时下令要处死这个小女孩,被董卓给拦下了。 只是董卓没有想到,当初他救下的这个小女孩,现在却来刺杀他了。 真是可笑! “刺杀我的人多了,你算老几!给我抓起来!” 董卓从回忆中回过神来,看着倔强不肯服软的凝香厉声对士兵们喝令道。 “诺!”这些士兵们实在难以相信先前还亲昵无间的一对父女,现在却成了这种局面。 凝香见到实在无法杀死董卓了,一把夺过一个士兵的兵器,杀了几个人后,杀出一条血路,朝着黑暗处疾奔而去。 董卓眉头紧皱,指着凝香消失的放心沉声喝道:“她受伤了,跑不远的,给我追!” 凝香见追兵追得紧急,身上又因伤而体力不支,正巧见到不远处一所在宅院,便一个翻身跳了进去。 这所宅院不是别家,正是高燚的谏议大夫府,他今天刚回到洛阳来,忙完了大事小情之好,只感觉浑身都要散架了,连王允的寿宴都没有去参加,自然也不知道曹操密谋雨王允要行刺董卓的事情,不过何小刀还是把董卓杀了袁绍派去给王允送信之人并且亲自送到王允府上的事情告诉了高燚。 高燚听了,一阵无语,良久才说道:“舅舅真是太不小心了,写信写得那么直白,要义正辞严地讨伐董卓,却没有想到密信会错送到董卓那里,要我说,就该用密码信来写,只有写信的和收信的人能看懂,就是错送了别人,也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何小刀听得一头雾水:“我说主公,什么是密码信啊?” 高燚招招手,示意何小刀走到自己身边,然后突然一把揪住了何小刀的耳朵大声说道:“以你的智商,我很难跟你解释清楚!” 何小刀给吓了一跳,连滚带爬地离高燚好几丈远的距离才停下,捂着自己的耳朵委屈地看着高燚道:“主公我不懂还不兴问了,只要你耐心解释,我总是能听得懂的,不是说学无止境吗?” “好吧,就给你解释解释!”高燚喝了一口水,砸吧砸吧着嘴巴,正要给何小刀解释一下密码信的原理,忽然府门那里传来了一阵骚动声。 高燚一下子就收起了玩笑心思,何小刀也是个机灵人,立即说道:“我去看看是谁,真是好大的胆子,连主公的府邸都敢闯!” 说完何小刀就出了屋子前去开门了。 府里的其他人也惊动了,各个到了院子里,典韦更是手持双铁戟,煞神一般地立在院子当中。 “开门开门,我们是董太尉的家兵,刚才有刺客行刺太尉,你们有没有看见一个经过?” 何小刀开了门,却没有让对方进府来,而且冷笑着说道:“刺客?几位是不是眼花了,我这里倒有些治眼疾的药,几位要不要吃点?不要钱!” “滚!”带头的几个士兵推搡了何小刀一下,便要拔剑,然而剑还没有出鞘,却被一阵怪力给按了回去。 下一瞬间,典韦那凶恶的相貌便出现在了这些人的视线里。 “放肆,我看你们是想造反吗!”门口众多董卓士兵顿时一通大呼小叫,场面剑拔弩张。 “真是不知有几个死!”典韦猛喝一声,立于众人面前,如同一头准备择人而噬的猛虎。 “典韦,何小刀,还不给我都退下!”高燚一声厉喝传来,开了房门,缓缓走了出来。 然而高燚的目光却被廊檐之上,一个正在受伤了的倩影吸引了。 凝香? 第416章 我是信呢?还是信呢?还是信呢? 高燚没有看错,的确是凝香,只不过此刻她整个人都有些吃力地躲在廊檐之上,头上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身上更是受了不轻的伤,鲜血不断正流出来,滴落到了地上,汇成了一滩血迹。?? 高燚立即走过去,踩住那片血迹,任由血滴掉进自己头发里面,却是装作无事人一般,对着门口的士兵微笑道:“得罪了,我这两个手下不懂规矩,怠慢了诸位,我高燚不是不明事理之人,诸位只管搜索便是!”?? 典韦与何刀不由得一愣,这可不像是高燚的风格啊,正在他们疑惑的时候,却看到高燚正冲着他们使眼色,接着也看到了廊檐上面的凝香,顿时恍然大悟,立即闪到了一边去,将董卓士兵放了进来,何刀还热心地给这些人带路:“几位随我来,这谏议大夫府院没有太尉府那么气派,只有个前厅后院外加东西厢房,东南角是柴房,西南角是茅。”?? 一行人立即分了四五队,朝着何刀所地方去了,只剩下一个队长模样的人,很是气势汹汹地立在高燚的对面,一边左右看着,一边对高燚谢罪:“高大夫不要误会,我们只是例行公事,不会破坏高大夫府上财物的,尽可放心!”?? 高燚笑笑:“没什么,改天要是有人也行刺我,我也带上几万人前去太尉府缉拿刺客,到时候别不让进就好,对了,还得管饭才行!”?? 典韦在台阶下面听了,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 那个队长平白吃了个瘪,便不再话,但是他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顺着这味道,他疑惑地看到了高燚这里,皱着眉头问道:“高大夫为何身上会有血腥味?”?? “是吗?”高燚知道自己快要露馅了,凝香的血不知道流了有多少,都顺着高燚的头发从脖子后面流进了衣服里,他却依然神色如常,正在这时,他突然指着远处一座屋檐上的黑夜喝道:“快看,刺客在那里!”?? 那个队长的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去,果然见到了月下有一条黑影6666,身形极快地向着远方一跃而去,他便招呼各房各院还要搜查的士兵们道:“别搜了,刺客早就跑了,我们追!”?? 众人应了一声,出来随着那队长便风一般离了府去。?? 看到人一走,高燚立即命手下把大门锁上,晃了晃脑袋,顿时血滴飞溅,把在场的典韦都给吓了个半死,还以为高燚受伤了,这时高燚抬头看向上面,那里居然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大片的血迹。?? 高燚敢肯定刚才那伙人就是来抓凝香的,但是凝香不是董卓的养女吗?怎么反而成了刺客了??? “去烧热水,我得好好洗个澡,身上这么多血,都快变成鬼了!”高燚对手下人吩咐道,又命令典韦好好查看别处院落,是不是有谁藏身在那里。?? 不过刚等高燚烧好热水脱光了跳进澡盆里的时候,却见到屋梁上一阵响动,不用问就知道是那个凝香了,他将一身的血污都洗到水里,这才呵呵笑着道:“别躲着了,又不是我看你洗澡不敢见人,好歹替你挡了一回敌人的,也不出来声谢谢!”?? 凝香拖着重伤的身子从屋梁上一跃而下,背对着高燚站在澡盆外面,气息极是不稳:“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高燚冷笑一声,拍打着澡盆里已经变成了红色的水花,悠悠而道,“你这算是怎么一回事?董卓难道打算用苦肉计还是美人计?”?? 凝香扯下身上的布条,绑在伤口之上,缓缓道:“什么都不是,只是运气不好,今天没有能杀了那个董卓狗贼!”?? 高燚一愣:“这可真是新鲜,女儿要杀爹,我是信呢?还是信呢?还是信呢?”?? “他不是我爹!”凝香蓦地一下子便转过身来,当看到高燚赤条条的身子之后,立即脸色一红,又转了过去,接着道,“我的父亲是被董卓杀死的,当时我不知事,反而认贼作父!”?? 高燚收起了嬉笑的表情,神色严肃起来:“真是叫人吃惊,你后面还有什么打算?”?? “养好伤,再找机会杀董卓狗贼!”凝香完,再不管高燚的反应,一个纵身破窗而出。 这动静自然瞒不过典韦的耳朵,他提着双戟便冲了过来,顿时院落里传来了骚动声。?? “什么人!啊女的!”?? 乒乒乓乓一阵打斗声传来,不多时,凝香便被典韦给擒下了,她先前本就受了重伤,此刻更是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高燚穿好了衣服,看了看凝香的伤势,皱着眉头对下人吩咐道:“叫婢女把她抬到我屋子里,好生照料,再派人到太仆府上,请貂蝉过来!”?? 府里顿时有条不紊的忙了起来,这时何刀也回来了,刚才假装刺客引开董卓士兵的正是他,见到高燚房里多了个娇滴滴的女人,不禁坏笑着打趣高燚:“主公你不是发誓只喜欢主母一个人的吗?怎么这么快就食言了?难道天下真的没有不偷腥的猫?”?? 高燚当机在何刀肩膀上面拍了一下:“严肃,这就是刚才的那个刺客,叫凝香!”?? 这时几个婢女将凝香脸上的血污洗掉了一些,何刀捂着被高燚拍疼的脑袋,突然指着凝香的脸叫了起来:“咦,怎么看着这么面熟?”?? “不用猜了,是他妹!”高燚长处一口气,走到昏迷的凝香胸前摸索了一阵,掏出了一个玉佩,上面果然有一个鲲字。?? 他记得陈鯤也有一个玉佩,上面有个灵字的。?? 这时典韦走了进来,对高燚道:“主公,去太仆府的人回来了,貂蝉姑娘不在府上,太仆府的人她去了颍川,已经很多天没有回来了。”?? “来不及了!”高燚对何刀道,“刀兄弟,你快去备一辆马车,天明城门一开就带着这个凝香到宛城去,让华佗先生给她治伤,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明天董卓就会派人最全城进行搜捕,那时候她就没法出城,也没有办法治伤了!” 次日,曹操换了匹瘦马,将七星宝刀藏在袍袖中,径直来到太尉府门前。?? 今天的守卫看起来似乎比以往的要多,曹操也是知道昨天夜里董卓遇刺的事情的,虽然对方没有杀掉董卓,但显然董卓也受到了震慑,连本来定好了去玲珑阁的事都取消了,曹操知道其实在相府中,到处满布着高手,他们是董卓花了大价钱从民间买来的死士。只要府内稍有异动,他们就会出现且冷酷地杀死可疑之人。?? 曹操下了马,笑着和侍卫打招呼:“哥今天怎么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是不是昨天见了什么倾城绝色了?”?? 那侍卫见是曹操,也不加防备,立即堆上一脸笑意迎上来道:“曹将军笑,我们这些卒哪有什么福分见到绝色之人!”?? 曹操问道:“董太尉可在?”?? 侍卫回道:“正在阁中与吕布将军议事。”?? 曹操解下倚天剑交给侍卫:“这么失职,难道你让我带着佩剑进府吗?”?? 侍卫笑道:“太尉吩咐了,以后曹大人可不必解剑进府!”?? “那可不行!”曹操硬是把剑塞到侍卫手里,“董太尉身居高位,一言一行都会被天下人看在眼里,怎么能够因为我一个的曹孟德而坏了名声!”完他已经在侍卫的愕然目光中进了府。?? 走到阁前,曹操见了董卓行礼道:“太尉!吕将军!”?? “哎呀孟德来了,老夫和奉先都等你半天了!”董卓兴奋地拉着曹操的手,惊得曹操担心七星刀会现在就掉出来,那样可就露馅了。?? 于是他赶紧巧妙地用另一只手遮住袍袖,向董卓谢罪:“都是我那匹驽马,没跑两步就累得喘气,耽搁了我好些时间!呶,就是那匹马。”着曹操指着不远处拴在树上的瘦马给董卓看。?? 董卓皱着眉头看向那匹毛色不纯又羸弱不堪的家伙,撇嘴道::“马不好骑换一匹就是了,我的马厩中多是西凉好马,奉先,你去马厩里给孟德选一匹来!”?? 曹操急忙推辞道:“怎敢如此造次,太尉太厚爱孟德了!”?? 董卓摆摆手:“这又有何妨?都是自己人何必客气?孟德这次与明阳在弘农立下大功,助我收编了马腾的部队,解决了我一个心腹大患,我还没有好好重赏你呢!区区一匹马算得了什么?”?? 曹操激动地道:“太尉待我如己,是我的福分,那我就不推辞了,有劳吕将军。”?? 吕布也还了一礼:“无妨,能为孟德选马也是我的幸事!我去去便回,义父,孟德少待。”着吕布起身走了出去。?? 曹操望着吕布背影自思:等着你回来你义父就只是一具尸体了,董卓看来今天你的死期到了!?? 看着吕布走了,董卓才问曹操:“昨天王允在密谋什么事,竟然连我的眼线也躲过了?”?? 曹操道:“还能是什么事?他们本来寄希望于马腾在外制衡您的势力,却想不到我让他们的希望成了泡影,所以王允昨天请我赴宴不过是看着家父的薄面,满座公卿对我也相当冷淡!”?? 董卓握爪成拳:“这些个愚蠢的家伙,我杀了那么多人他们还敢搞动作,那孟德你后悔吗?”着董卓笑意盈盈地看着曹操。?? 曹操自然明白董卓的意思,他立即下跪道:“主公在上,请受曹操一拜!”?? 董卓笑眯眯地扶起曹操:“得孟德如此大才,我董卓也欢喜得紧,今天我便加封你为中郎将,与牛辅,徐荣,吕布,董承,杨定他们同列!”着董卓转过身去,刚要走却看到了旁边铜镜里曹操突然手伸进怀中目露杀机,于是回身猛喝,“孟德何为?”?? 曹操见四下已经无人,吕布又去了多时,再晚等他回来便没了好机会,此时不待下手,更待何时,趁着董卓那一转身之际,立时抽出七星宝刀刺向董卓,根本没有细听董卓在什么,不想董卓这声猛喝惊了曹操个魂飞天外,曹操见良机已逝,情急之下噗通跪在地上双手奉上七星刀:“昨日偶得一神兵,特来敬献太尉!”?? “嗯?”董卓饶有兴趣地看着曹操手里的七星宝刀,完全没有注意到刚才的危险和曹操的异样,从曹操手中接过这件稀世宝物,轻轻拔出刀,用手摩挲着刀锋,感受着那里面蕴藏了数百年的气息,不由被这冰冷刺骨的触感激得浑身一颤,“果然是一把绝世好刀!孟德刚才不拿出来,不厚道啊!”?? 董卓并不知道刚才是一面镜子救了他的性命,他也没有注意到曹操刚才镇定自若喊出的“主公”和现在慌神之际喊出的太尉”之间的天壤之别,可惜他的注意力全被这把七星宝刀吸引了。?? 曹操陪着笑,悄悄地抹了一把额头上密集的冷汗,他也发现了自己的口误,见董卓没有在意,便顺势继续道:“现在才拿出来正是为了给主公一个惊喜!主公乃是雄才大略之主,此刀亦是世间罕有之物,宝物以配雄主!正是相当啊!”?? 董卓大喜不已:“孟德这张嘴可真是能啊,把我都得成了神仙了,不过这个够惊喜!够惊喜!”?? 正着吕布已经牵了一匹黑色骏马过来:“义父!”?? 董卓打量着这匹马,对孟德道:“嗯,这匹马也不错的,虽然比不上奉先的赤兔,但也比一般的战马脚力也强上很多了,孟德看下,是否满意?”?? 吕布将缰绳交给曹操,疑惑地看着曹操的额头汗渍:“今天天气很凉爽的,孟德怎么流这么多汗?”?? “好热好热!”曹操言不由衷地喃喃自语着,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勒转马头,在马上对着董卓道:“谢主公赐马,我想试骑一番,不知主公可否同意!”?? 董卓哈哈大笑:“这匹马从今天起就是你的了,还征求什么我的意见!”?? 曹操不再话,真的很热,他只感到浑身正有无数的汗水从各个毛孔里涌出来,像水一样洗着自己,不容多想,他一夹马肚向着府门而去。?? “主公?”吕布更加疑惑了。?? 董卓笑着解释:“孟德从今以后也是咱们阵营的一员了,原先我以为他是不可能投靠我的,你们以后要好好戮力同心地为我效命啊!嘶啊——”忽然董卓大叫一声,原来是那七星宝刀的刀锋割破了董卓的手指,鲜血立时滴了出来,溅在刀锋之上,折射着异样的光彩。?? 吕布皱着眉道:“果真如此吗?孩儿怎么觉得刚才曹操分明就是想行刺义父,是因为被义父大喝了一声吓破了胆,才推脱是要献刀呢?”?? “怎么会?”董卓笑着否认了吕布这个想法。?? “这把刀——”吕布诧异地看着董卓手中的神兵,“七星宝刀!”?? 董卓愕然:“七星宝刀?”?? 吕布神情一紧道:“不错,七星宝刀是王允的家传宝刀,以前孩儿同……同丁原在王允府中曾见到过,与这把刀丝毫无差,分明就是这把刀!”?? “行刺,献刀,行刺,献刀!”董卓口中呢喃着,忽然恍然大悟,冲着守卫大叫道,“速速通知守城军士,不要放曹操出城!奉先你调集兵士,围住太仆府,也不要走了王允!”?? 吕布刚刚称诺出去,便有军士接连来报:“城中各处突然有许多不明人物与士兵打斗起来。”?? “曹操骑了匹快马闯出东门,是主公有急事差他出城,违了时辰我们谁都担待不起,我们阻挡不过只得放他出城。现在来向主公求证,看是否果然如此!,?? “一群废物!”董卓一脚揣在报讯士兵的胸口上,将他揣飞老远,“我几时有急事派他出城了,还愣在地上干什么?还不快去给我追?”?? “诺!?? 不一会儿,士兵们便押着失魂落魄的王允,来到了董卓面前。?? “好啊你个老家伙,原来昨天聚了一帮人,是想密谋着害我,怎么,看见我好模好样地站在这里很惊异是吧?”?? 王允先是见董卓盛兵围住府邸,心知刺杀之事必然又是无疾而终了,待见到董卓安然无恙站在这里,心下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装做一脸无辜的表情:“太尉在什么?老夫怎么一句也听不懂啊?”?? “老家伙还装!”董卓一把揪住王允的衣服,让吕布把七星宝刀示意给王允看,“这把刀你难道敢不是你的吗?”?? 见了此物王允心中大骇,但他又是何其聪明之人,心中虽惊脸上却是堆上一脸喜悦:“这正是老夫家传七星宝刀,昨天晚上意外被贼人窃了去,如今怎会在太尉手里?”?? 董卓拿眼觑着满脸疑问的王允沉声道:“你当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王允摇摇头:“委实不知。”?? 吕布道:“曹操适才要行刺义父,没能得手而仓皇逃出城了!”?? “可恶!”王允暗暗遗憾曹操未能得手,心中虽然无可奈何,却不得不违心地补上一句,“我待他如子,他却盗走我家传宝刀要对相国图谋不轨,而今又将罪名嫁祸于我,真是十恶不赦!” 第417章 说好一起要喝酒 “是吗?”董卓还是有点怀疑王允的话,但还是放开了王允的衣服,“偏巧曹操要行刺于我,偏巧你的七星宝刀就丢了,又偏巧他盗窃的就是你的七星宝刀?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太尉明鉴!”王允见此无法,只好借着曹操来换取董卓的信任了,于是他殷切道,“王允是否与操同谋暂且不论,当务之急,是赶快遍行文书,画影图形捉拿曹操,操无妻小在京,只独居寓所,待得迟缓,走脱了地方边郡,那时可就鞭长莫及了!”?? 董卓思忖了一番王允的话,觉得他说得不无道理,如果王允真是同党,他献的这一计策最后不是把自己也牵连进去了吗?可见自己的确是糊涂了头,总是试图拉拢曹操袁绍这样的小辈来制衡这么些个公卿大臣,殊不知可能这些公卿大臣中也不乏有愿意效忠自己的人呢!只是自己太过忌惮他们,才将他们推向了自己的对立面,最后反倒是让曹操这样看似忠诚的小人得逞。??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想到这里,董卓向王允谢罪道:“是我糊涂了,王太仆说的很是,这把七星宝刀既然是王太仆家传之物,我也不好夺人所爱,依旧还给王太仆吧!”说着就让吕布将七星宝刀交给王允。?? 吕布会意,手持七星宝刀奉还王允:“王太仆,刚才多有失礼之处,还请王太仆海涵!”其实他也不想这么粗暴对待王允的,毕竟貂蝉正是王允的义女,当时自己还是在丁原势力里,与貂蝉的邂逅一直让他念念不忘,但后来的变故改变了这一切,就连貂蝉现在也不知了去向,其实刚才说出七星宝刀是王允的家传宝物时他就后悔了,所以就在捉拿王允的时候他很客气,同时心里也在期盼着王允不要是曹操的同谋。?? 王允摆摆手,他又何尝不知道董卓爱搜集奇珍异宝,七星宝刀这样的稀世珍宝董卓怎么可能放过,因此他立即顺着董卓的话道:“既然是今天这宝刀落到了太仆的手里,就说明它与太仆有缘,不该夺人所爱的应该是我!太仆没什么别的吩咐老夫要先行告退了,刚才的一通鸡飞狗跳可让老夫的府邸里乱成了一锅粥!”?? “呵呵呵去吧!有什么损失我来弥补!”董卓笑得活似鬼哭。?? 损失?当然有损失,最大的损失就是就是没能为国除掉你这恶贼!王允心里苦涩地想着,离开了太尉府。?? 董卓笑着,笑着,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脸上的面容渐渐变成狰狞。?? “又一个背叛我的人,又一个想要杀我的人,又一个不知死活的人!”董卓呼啦一声将桌子上的茶碗摔得粉碎。?? “把张绣叫来见我!”?? “主公有何吩咐?”张绣进来看见一地狼藉,刚才他也知道曹操行刺的事,知道现在董卓的心情肯定很是不好,于是进来也不多说话。?? 董卓忍住满心的怒气问道:“杀掉曹操,提他的人头来见我!”?? “诺!”张绣答应完毕转身要走,董卓却叫住了他。?? “我知道你一直很想亲自带兵打仗,这次任务完成以后,你就是我军中七大中郎将之一!本来这个位子是我给曹操的,是他自己不想要,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请主公静候佳音!”说完张绣一个纵身跃出了太尉府,几起几落,消失在远方。?? 这时门口的侍卫战战兢兢地过来手里捧着曹操进来时解下的配剑道:“主主主主主公!这这是曹大人,哦不,曹贼刚才的佩剑!”?? “哼!”董卓取过佩剑,看着上面的刻字,忽然仰天长笑,“皇甫义真啊皇甫义真,难道当初你送曹操这把剑的时候就算好了有今天的吗?这一切都是定数的吗?”?? 那剑上面只刻着四个篆字:倚天屠龙!?? 而此刻的河南尹官道上,身骑黑色骏马的曹操正马不停蹄地赶往谯郡,前面是河南尹东部的中牟县,过了此地就到了陈留地界,陈留太守张邈是自己的挚交好友,一定不会出卖自己的!?? 可是现在的自己又再次一无所有了!?? 就像数年前辞官回家乡,也是空虚寂寞孤独地离去。?? 他的身上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干了又粘在身上,又再次湿透,足以看出数日来奔途的艰辛。?? 他明显可以感受到依然扑通响个不停的心跳,那是行刺董卓当日的时候的突然加剧的心跳,一直震颤着他的整个身体和灵魂,总觉得这具身体已经死了,被董卓看破自己的意图,然后被千刀万剐被万箭穿心被丢入油锅烹煮。?? 我怕了吗??? 我也会害怕??? 我在害怕什么??? 不不不,这不是我,不是我曹孟德,不是那个壮志满怀那个不畏强权的曹孟德,他不应该这么愚蠢,这么懦弱,这么不堪,不该逃掉,曹孟德已经死了,死了。?? 那现在在思考的又是谁?是谁??? “站住,来者何人?”守关军士的声音。?? 曹操淡淡地看向他们:“我是一个客商,复姓皇甫,我要过关!”?? 他实在不敢承认自己的姓名,不仅仅是为了保命,而是他真的觉得自己不配曹操这个名字,不配“乱世之奸雄,治世之能臣”这个极天际地的风评,甚至不如年仅十八岁的高燚。 现在,他只是个怕死的人,他没有脸面再去见任何人。?? 守关军士疑惑着看着满脸憔悴的曹操道:“怎么看着你有些面熟!等等,不对!”说着他取出朝廷刚刚贴出的通缉令,比照着曹操看了又看,忽然惊喜道:“此人是通缉犯!给我抓起来,兄弟们,我们发达了,太尉有令,擒献此人者,赏千金,封万户侯,他正是朝廷通缉犯曹操!”?? 直到被绳捆索绑着见了县令,浑浑噩噩的曹操才醒悟过来,他用力挣扎着:“我不是曹操,我不是曹操,我是客商,复姓皇甫!不是那个通缉犯!”?? “够了!”县令不耐烦地看着不安分的曹操,话语冷冷,“我前在洛阳述职时,曾在大将军府认得你就是曹操,如何隐讳!来人,把他丢进监牢,明日解去京师请赏!”?? 曹操不忿:“天下面貌相似者何其多也,你这个昏官,如何证明我是曹操,却让真正的曹操逍遥法外!”?? 县令被激怒了:“这人话真是多,来人,把他的嘴给堵上,别给他饭吃,看他还有没有力气讲话!”?? 曹操用力挣着束缚:“我就是饿死了,也还是这句话,唔呜呜——”?? 监牢里,曹操被推推搡搡着丢进去,浑身绳捆索绑像只粽子,胡乱扑腾了一会,终于安静下来,蜷起身子黯然地想着:枉我三十多年来以英雄自诩,现在却沦落到如此田地! 正想着,身后响起一个笑得很猖狂的声音:“曹孟德也有今天吗?”?? 陈宫!曹操挺起身看着牢门口的这个家伙,眼睛里满是自怨自艾的神情。?? 陈宫命狱卒打开了牢门,厉声问道:“我闻丞相待你不薄,何故自取其祸?”?? 曹操正疑惑陈宫为什么会问出这样的话,却忽然看见陈宫露出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便明白了陈宫的意图,于是用力吐出嘴里的布团,冷冷回道:“燕雀安知鸿鹄志哉!你们县令既然拿住了我,便当解去请赏。又何必多问!难道我现在哀哭求饶你们就会放过我不成,你们助纣为虐,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狱卒撇撇嘴道:“怎么样,陈先生,我说的没有错吧,您就是不相信!”?? 陈宫笑笑:“早听说曹孟德胸怀大志,不过是想会会他而已,可惜明天就没有这个福分了,只好今夜委屈各位兄弟了,这是一点小意思,是我请各位兄弟喝酒的!”说着陈宫悄悄塞给狱卒一串铜钱。?? 狱卒掂量了一下那串铜钱,立即堆上满脸笑意:“陈先生自便,我们先下去了!有事情尽管吩咐!”?? “你究竟是什么人?”曹操看着面前神神秘秘的陈宫疑惑地问道。?? “不是什么人,碰巧此地县令是家兄而已!”陈宫笑着,解开了曹操身上的绳索。?? 曹操丢开身上的绳索,切地一声道:“看来公台你一定是一路跟过来的,不然能这么准,跟个狗一样随时知道我的所在!”?? “咳咳!”陈宫重重咳起来,实在是对曹操的这个比喻不敢恭维,“都这个时候孟德还是不忘说笑!”?? “是啊!”曹操颓丧地说道,“似乎现在的曹孟德也只有说笑的本事了!”?? “不对,”陈宫疑惑地打量着曹操,“怎么才数天不见,孟德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是说好要一起喝酒的吗?”?? “改变一个人难道需要很长时间吗?”曹操自嘲地笑着,“我是变了,以前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曹孟德才是真正的曹孟德!”?? 陈宫猛地站起身要走:“如果这就是我认识的曹操的话,我很后悔,我像个狗一样替你消灭那些尾巴,而且还因此牺牲了好多我的人,而我用那么多人命的代价换来的就是一个颓丧的曹孟德吗?” “慢着!”曹操叫住陈宫,“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 陈宫站立不动:“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你说得对,曹孟德已经死了,刺贼不成殉国身亡了!” “哈哈哈哈!”曹操仰天大笑,“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陈宫转过身,好奇地看着曹操,以为曹操已经疯掉了,他强自镇定地问道,“你笑什么?你又明白了什么?” 曹操止住笑声,目光闪过一丝凌厉:“我笑我自己太傻太笨,竟然会学伍孚那样的人去刺杀董卓,前车之鉴尚在,我却还愚蠢到去重蹈覆辙,幸亏我没有死,如果我死了,如何对得起烈祖烈宗,如何对得起汉室厚望,又如何对得起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今天在这小小的囚牢里的关押也让我明白了幸亏我没有杀成董卓,如果我杀了他,谁知道会不会有个李卓王卓的继续为害天下,除恶务尽,他的那些手下们也许比董卓本人更可恶呢?” 陈宫悚然动容,扶住曹操便是一拜:“原来曹操不是死了,而是变得更强了,眼光更深远了。枉我之前还将你敬若神明,好不容易让我自己也投了进来,没想到转瞬之间你的思想更加精进,让我永远觉得和你如同云泥,曹孟德呀曹孟德,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曹操笑笑拍拍身上的土:“一个你永远看不透的人,如果我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不是白活了三十多年吗?” 陈宫点点头:“那么今后孟德有什么打算?” 曹操盘膝坐在地上,用手在草堆上写画着:“我将回到家乡,招买兵马,竖起义旗,发布矫诏,让关东诸侯组成盟军声讨董卓,这样总比他们一个个各自为战然后被董卓各个击破的好!” 陈宫笑着叹气:“天下诸侯决然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谋划着天下大计吧?曹孟德啊,我连你是什么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稀里糊涂上了你的贼船啊!” 曹操也笑着道:“是不是贼船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是你自己情愿上的,怪不了别人!” 陈宫无语地望着曹操,大笑起来。 曹操也重重吐出一口气,这几日来的烦闷不快郁结彷徨都随着这一声长叹烟消云散了,他历经了一次脱胎换骨,从今以后,他要放开手脚去做一番大事业,任谁也不阻止他的前进,他坚信没有任何困难现在可以击倒他了! “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就走,我有老母妻子,都在东郡,从今以后,我陈宫便是孟德你鞍前马后一小卒了!” 曹操整整衣服,眼睛瞟向门外:“外面的人怎么办?他们都是你兄长的人,我可下不了手杀他们!” “这还不好办?”陈宫冷哼一声,嗖地拔出身上长剑。 “陈先生,大胆贼子,竟敢劫持陈先生!”狱卒们惊慌失措地看着陈宫被曹操拿剑挟持着而没有办法。 曹操怒喝:“把我的马牵来,快,不然我就杀了你们这个陈先生!” 闻讯赶来的县令也慌了神:“放了我弟弟,我什么条件都答应你,公台你不要怕,哥哥这就派人搭救你!” 陈宫不慌不忙道:“兄长不要答应他,他是朝廷要犯,放了可就后患无穷了!兄长快命人抓住他啊!” 县令摇摇头:“公台,我已经不能生育,你是族中唯一有希望的男丁,你怎么可以有闪失?曹操,我愿意和我弟弟交换人质!” 陈宫汗颜了,早知道就用别的计策了:“兄长我不会有闪失的,快抓住他!” “你给我老实点!”曹操勒紧陈宫的脖子冲县令大喝,“还不快去!迟了我就让你们家族绝后!” 马很快被牵来了,曹操警戒地看着对方,迅速地挟着陈宫上了马。 县令将曹操送出关外,大叫道:“你说话要算话,快放了我弟弟!” 曹操在马上笑道:“我没说不放你弟弟,但你得问问他同不同意留下来!” 县令疑惑地看向陈宫:“公台,这是怎么一回事情?” 陈宫歉意地说道:“对不起,兄长,我欺瞒了你,因为我刚才担心你不会放过曹操,他是一个大英雄,今后我要和他去做一番大事业,有时间我会多回看望二老的!” 县令满脸愕然,却又释怀:“我明白,你从小就有一腔热血要成就一番功业,是我太怕你受到伤害和挫折,现在我明白了,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路是你自己选择的,你自己就一步步走好吧!兄长会永远祝愿你的!”说着他用手势止住了狱卒们的动作,让他们任由曹操策马离去。 陈宫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在马上怔怔地看着兄长越来越模糊的背影,他知道其实兄长不想让他看见离别时的不舍。从小兄长就待他极好,但因为是被领养的孩子,又先天没了生育能力,所以没有做家族继承人的权利,而自己的不学无术放荡不羁总是能得到兄长的理解和包容,因此虽然娶了亲,陈宫还是不在家中,而是经年累月寄居在兄长这里,日夜以斗蛐蛐投壶为乐。 可今天是要真的离开兄长的庇佑了,是的,他愿意从此以后走一条属于他陈宫自己的路,哪怕这条路再艰辛,再困苦,他也要坚持走下去,既然选择了就无怨无悔并为之奋斗终生! 曹操用力夹着胯下马肚,手扯缰绳打趣陈宫:“怎么,刚才还在安慰我,现在怎么又自己一个人黯然神伤了?” 陈宫勉强扯起一丝笑容:“你说的对,我踏上的你曹孟德这条贼船走的也许是一条不归路,可没有办法,谁让我是自愿的呢?” “不用搞得这么感伤吧?”曹操回身看着打不起精神来的陈宫,气恼地说道,“一起和我闯荡天下很难受吗?摆这么一张苦瓜脸!又不是生离死别!” 第418章 有这个必要吗 陈宫不乐意了:“你这家伙是人吗?让你和你的亲人分别你就能心平气和地做到?” “我当然不能!”曹操长叹一声,乱世有多少人因为乱世而流离飘泊不得聚首!他安慰陈宫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们要做的是要造福万民的事业,所以就不要计较个人的得失了。这是我们的使命!” 陈宫点点头:“说的不错,我们耽搁的时间够多了,董卓这次派出的杀手相当厉害,我的人没一个是他的一合之敌!” 曹操扬鞭策马:“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我曹操也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再想取我的性命可没有那么容易了!” “驾!” 而此刻中牟的边关界上,县令看着离去的弟弟的方向也是怅然好久。 其他人提醒他道:“大人,他们已经走远了!” “恩!今天的事决不能说出去!”他刚说完这句话,却感到周围一阵异样的气息涌来。 他慢慢转过身,看见几个狱卒睁大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缓缓倒地,然后下一刻,一股冰凉的寒意便自他的后背升起。 他颤栗着偏过头,一个面容肃杀的家伙正拿匕首抵着自己脖子,冷漠地发问:“曹操在哪里?” 他手指东方淡淡道:“跑了。” 然后紧接着他只听见一声来自脑后的骨肉分离的响声,就看到了自己的脚和满眼的鲜红。 对方蹲下来看着死不瞑目的他,依然冷漠道:“今天能死在我张绣的手里是你的荣幸,真是不好意思,主公的敌人太多了,我只能见一个杀一个!” 洛阳,一人匆匆进了客栈,房间内曹操妻子卞夫人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看见来人立即着忙问道:”哥哥,外面情况怎么样了?” 来人喝了口水喘着气道:“很不乐观,现在到处是通缉妹夫的告示。” 卞夫人失落地跌坐在蒲团上暗暗垂泪:“我就知道夫君当日匆匆离去却不告诉我原因就一定是有事。想不到他真的会去行刺董卓!” 那人也叹息道:“袁术昨天来信说妹夫已经在出逃路上遭了董卓派出的追兵的毒手,虽然沛国太守是妹夫的好友不会真的听董卓的话查抄曹家,可妹夫的很多属下都在议论着要投靠他人去了,妹妹,你也跟着我回琅琊老家吧!董卓的军队现在就在汝南和颖川劫略,陈留太守张邈怎么挡得住这些大军,就算我们回到了谯县老家,也会遭了董卓士兵的毒手,等他们真打到谯县,那时再想走就来不及了!” 卞夫人心中悲痛难当,但并没有失去理智,她想了一想道:“夫君是生是死还不清楚,我怎么可以自己先逃生而去?以后如果知道了夫君还活着,又有何面目相见呢?我不会走,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人听了卞夫人的话,顿感惭愧,便唯唯道:“妹妹果然是识大体之人,妹夫能娶到你过门真是他的福分!” 卞夫人紧接着又道:“别人乱我们自己不能乱,当务之急是赶快通家族其他人一起出动寻找夫君!董卓一定派了许多追兵的,所以我们动作一定要快!” 正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原来曹操家眷不在洛阳的说法是假的,他自己的夫人竟然藏身在洛阳的客栈里!” “什么人?”卞夫人与其兄长听了这个声音,不由得大吃一惊,打开窗子之时,却并没有发现什么人,回身进了屋子之后,才发现屋内多了一个人影,卞夫人的兄长认得此人,正是高燚身边形影不离的何小刀。 “你是高燚的人,莫不是向董卓告了密?”说着,卞夫人的兄长就要去拔刀,却被卞夫人给制止了。 “哥哥且慢,我知道夫君这个师弟的为人,他派人来见我们,一定是有要事!” 何小刀敬佩地看了卞夫人一眼,然后点头赞叹道:“厉害真是厉害,不愧是曹将军的夫人,我家主公由于现在也是被董卓给监视着的,所以不便行动,所以差遣了我来,夏侯惇与夏侯渊两位将军现在已经率兵到了陈留,他们想要营救夫人出京,却苦于董卓的眼线遍布各处而不好下手,所以来信向我家主公求救,正好今夜董卓军有一队粮草要向荥阳运输,二位到时候可以跟着我,躲进粮车里面去,包你们舒舒服服出京!到时候粮队到不了荥阳,自然有自己人来接应!” 卞夫人听了,心下释然:“原来如此,有劳将军了!” 高燚安排人手将凝香送出洛阳之后,马上也得知了曹操行刺董卓失败转而出逃的事情,现在整个洛阳的大街小巷都贴满了曹操的画像,就连高燚的家门前也贴得到处都是,他也是无意中得知卞夫人就在洛阳的客栈内,而且卞夫人还是怀着孕的,于是就安排了何小刀前去帮忙将其送出洛阳城去,而又密令嵩山那里派出一队精兵来,暗中保护,才放心。 “哎,这个曹操,居然真的去刺杀董卓,现在倒好,自己没有成功,反而害得我的计划也泡汤了!”高燚手里拿着曹操的通缉画像,在自己府门前苦笑着自言自语。 典韦风风火火地赶了过来,走到高燚身后站定,看看左右没有人,这才说道:“主公,诸位公卿大臣都知道了少帝与万年公主还在人间的事情,已经纷纷找了借口离京,私底下到了宛城了,荀主簿将他们都安置在了宛城新城之中,并且来信说等到时机合适,就可以将真相大白于天下,联合各地诸侯讨伐董卓!” 高燚点点头:“此事事关重大,绝不可有半丝闪失,王允现在得到了董卓的信任,也在为我们争取机会,咱们可不要辜负了他的这一片苦心啊1” 典韦嗯了一声,他想不到当时他将少帝救下,如今反倒成了日后帮助高燚对抗董卓暴政的关键,而现在高燚依然坦然自若地在董卓的地盘里活得有滋有味,真是令人拍案叫绝,反观袁绍与曹操二人,只能如丧家之犬一般,流落到董卓势力不及之处,积聚实力,哪里有高燚这般与狼共舞惊险而刺激? 高燚却没有典韦想得这么轻松,几位公卿大臣承认刘辩的正统地位这个不让人担心,但是诸侯承不承认就很难说了,毕竟他们连董卓都不服气,肯定也不服高燚了。 他知道,选择争霸这条路,日后若是自立为帝,肯定会遭到荀彧等人的极力反对,而若是不称帝,肯定也堵不住那些无谓汉室的一派的嘴,不管怎么做,都会叫人为难。 因此莫不如堂堂正正地扶持皇帝,扶持当初刘宏亲自指定的少帝刘辩,堵住所有人都口。 而高燚接着要做的事情,就是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强干弱枝,在乱世到来之前,开创一个盛世来。 只因此他永远都不能忘记叶十七临终前说的的那句话。 如果可以阻止天下大乱,为什么不呢? 是啊,如果稍微努力那么一点点,就可以让战火免于发生,那么为什么不去做? 高燚相信董卓的初衷是好的,但是高燚不相信董卓的手段会是温和的,那一定是充满了血雨腥风。 而高燚,早就厌倦了这个杀戮的借口,因为只要借口存在一天,杀戮也就会存在一天,永无止境。 “典韦大哥,收拾一下,我们也要离京了,一会你随我去见一见董卓,跟人家告个别去!” 典韦一愣:“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主公你前面交代的找玉玺的事情还没有着落呢,还在洛阳内外秘密组织民间义勇兵的事情也才刚刚起步,总得有人主持才是啊!” 高燚笑了:“这个不急,交给史阿的英雄楼去做就可以了,动作太明显的话,很容易被董卓的眼线发现的,况且义勇兵的事情,也只是为了将来董卓士兵万一会残害百姓而未雨绸缪一下而已,当下我们在酸枣与弘农都有援军互相策应,两个舅舅一个在渤海一个在南阳都是混得风生水起,各地郡守更是蠢蠢欲动,咱们自己的数万精锐在嵩山也歇息得差不多了,这正是董卓孤立无援之时,也正是助少帝还未的天赐良机!” “谏议大夫高燚,求见董太尉!” 高燚与典韦站在太尉府门口,沉声喝道。 “高大夫说错了,现在我家主公已经是相国了,高大夫还是直呼我家主公以前的官位,这是要被杀头的!” 门口的士兵好心提醒着高燚,这些天他们可没有少见因为各种小过错被董卓砍头的事情发生,曹操行刺失败的事情发生不久,侍御史扰龙宗拜见董卓,没有解佩剑,立即被当场活活打死,其状惨不忍睹。 高燚呵呵一笑,丝毫不以为意:“不是吧,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相国这个官是董太尉自封的吧?” “额!”对方竟无言以对。 “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董卓正要出门,远远就听到了门口一阵喧哗,不由得大补走了出来,见是高燚,脸上露出笑意来,“是明阳啊,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高燚躬身一礼:“什么风都没有,我是自己滚过来的,这不听说酸枣那里的叛军依然负隅顽抗,董公又一时之间抽不出兵力来镇压,我这个闲人就想代劳一下吗?” 董卓脸上笑容顿时僵住:“明阳老弟是在说笑吧?” 高燚两手一摊:“董老哥觉得我像是在说笑吗?” 董卓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说笑,我们现在不就是在边说边笑吗?” 高燚也跟着大笑:“那我就当董老哥默认了啊!” 董卓凑近高燚,拍着他的肩膀,口臭能把人熏晕:“也对,你吃掉我的旧部胡轸三万余人,我还没有问你的罪呢,现在你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 高燚捏住鼻子,脸上笑得跟花一样:“所以才要戴罪立功啊,不过我听说这个胡轸似乎有些居功自傲,不服管教啊,我不是正好替董老哥解决了一下心腹之患吗?这次去酸枣打叛军,董老哥要是不放心,那就派人监视我不就行了,吕布,徐荣,甚至您的弟弟都行,我没意见的!不过有句话得说好了啊,我上茅房的时候不能跟着!” 董卓大笑:“哈哈,明阳老弟永远是那么的风趣,我喜欢,咱们之间不用说那么见外的话,监视这种卑鄙龌龊的事情我可不做,我在洛阳备好接风宴,等你凯旋回来,给你接风洗尘!” 他们身后的典韦与董卓的亲卫都看得愣了,尤其是典韦,如果不是对高燚很了解,典韦几乎以为高燚跟董卓是好友了。 这时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马车前后还有数百卫兵随从,看起来极为气派,董卓走到车前,回身问高燚道:“既然明阳老弟要走了,不如临行前去陪我拜祭一下已故太傅陈蕃的祠堂如何?” 董卓专政以后倒也是做了几件好事的,单是高燚知道的就有重用名士,为党锢之祸的冤死士族平反昭雪,尤其派人修缮已故太傅陈蕃和已故大将军窦武的祠堂,更是收拢了不少的人心。 “既然是董老哥盛情相邀,小弟安敢不从?”高燚长笑着,与董卓一起上了马车。 典韦谅董卓不敢对高燚怎样,但安全起见,还是骑马提戟在马车队伍后面紧紧跟随。 董卓隔着布帘看见典韦的魁梧身影,笑着自言自语:“这个典韦,看起来对明阳老弟的安危很是关心啊!” 高燚笑笑:“一个死脑筋而已,来洛阳的时候不想带他来玩的,非要跟着,就随他了,董老哥你是知道的,下面人的想法总是跟咱们自己不一样的,有的时候,咱们说了也是白说!” “说了也是白说!呵呵,真是至理名言啊!”董卓咀嚼着高燚的这句话,回想着这些天以来的各种被人刺杀,深有感触,“明阳老弟,你说,人想要做成一件事,怎么就这么难呢?我是不是不该来洛阳的?” 高燚很奇怪这个时候董卓会发出这样的感慨,感觉这样的董卓他几乎有些不认识了,但想想从伍孚,凝香,曹操等一个个亲近之人的刺杀,再坦荡的人只怕也会变得多疑了,董卓似乎只有变得更加残暴嗜杀来杜绝人反对,可是最终证明只会带来反效果。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不就是这个道理吗?人就是这样,太容易做到的事情,就不会去珍惜,人喜欢挑战难度,就像是董老哥这样,想要用一个人的力量让所有人认同,但是众口难调,最厉害的厨子尚且做不出人人都称赞的菜式,更何况是治国理政呢?” 董卓听得若有所思,他目光从外面典韦的身上收了回来,而是落在了高燚的脸上,语气微微有些异样:“那么老哥有一句话要问你,你为什么不刺杀我?” 马车内顿时静了下来,高燚能感觉到背后有冷汗流下来,顺着脖子流进了后背,把贴身的衣服都给浸湿了。 外面,是嘈杂的人声,夹杂着呼喝与议论,高燚虽然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为什么不刺杀董卓,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因为高燚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啊,更因为高燚没有这个实力啊,最最关键的是,有这个必要吗? “刺杀老哥你?我有病吗?像舅舅一样说完一句豪气的话然后掉头就跑?像伍孚一样无谓死掉?像曹操一样偷了王允的宝刀还没有拔出鞘就献给了老哥你然后策马而逃?呵呵,我可还没有活够,还有好多好东西没有吃过,好多好风景没有看过,好多美酒没有品尝过,人生要及时行乐,那些公卿们都把我当做一个他们自己认为的正直清流之士,其实我只是个好吃懒做的傻子罢了!” 末了,高燚又补充一句:“这样的理由,老哥可还满意?” 董卓大笑:“嗯,也只有老弟你才会这样回答,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但是我却很喜欢,至少,很真实!” 说着,董卓侧过身去,从马车角落里取了一把剑出来,铿地拔了出来,反手递给高燚,意味深长地笑道:“这是曹操遗落在我的这里的倚天剑,为当世神兵利器,如果他用这把剑行刺我,那么我必死无疑,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可惜我也不会再给他这个机会!” 高燚接过倚天剑,心里却是想着这把剑跟金庸小说倚天屠龙记里的倚天剑是不是同一把,直到董卓的话在他耳边响起:“这把剑,以后就是老弟你的了!” “真是受之有愧啊!”高燚忽地一剑刺向董卓胸口,凌厉剑锋令人生寒。 董卓却是面不改色,看着高燚这一剑结结实实刺来,却稳稳当当停在胸前。 “什么神兵利器?还是刺不破老哥你的宝甲啊,看来我高燚的运气也不怎么样嘛!” 高燚收起倚天剑,自嘲地笑起来,董卓也在笑,不过他却发现自己,从来都没有看明白过这个年轻人。 第419章 我想被你气死 颖川,自古以来的四战之地,如今又再度陷入了战火的煎熬之中,街道之上,董卓的军队正在四处抄略,不时传来老弱妇孺们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街道之上,两人缓缓出现,正是从洛阳出来的高燚,还有他在颍川阳翟偶遇的貂蝉,高燚之前辞别了董卓,回到了嵩山,有徐庶与孙坚二人坐镇,加之周仓的人马在附近经营,数月以来倒也是有声有色。 高燚将自己奉朝廷之命攻打酸枣的事情对徐庶说了,徐庶也将收到的曹操向各地郡守的矫诏给高燚看了,现在曹操正在家乡招兵买马,原先的旧部也到沛国去了,各地郡守得书立即炸开锅,与曹操互通消息约定一个月后在酸枣进行空前的大会盟。 高燚感叹曹操的动作之快,但是曹操决计想不到刘辩已经被高燚救下了并安置到了宛城,而且高燚的手里还有一份刘辩以皇帝名义发布的诏书,这个是曹操的矫诏不能比拟的。 但是高燚还是决定先缓一缓,毕竟他上次已经吃过一次亏了,与其当出头鸟,不如跟在后面捡漏。 高燚这次并没有令大军倾巢而出,只是令孙坚的猛虎营与典韦的亲卫营随行,庞德由于伤势还没有见好,因此依然在嵩山养伤。 两营约五千余人,却没有直接到酸枣去,而是就来到了颍川阳翟一带,他打听到了这一带的西凉军正是董旻带领的,搜刮了老百姓不少钱财,而且还是杀光烧光抢光,就连高燚在城里的情报点留仙客栈都被洗劫了。 这个可是触到了高燚的底限,他密令军队悄悄开拔到城外隐藏起来,自己则是化装成了一个游侠,潜入了城里仔细打听情报,不想就遇到了貂蝉,高燚这才知道貂蝉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因为颍川的天机书院也被董卓军队给洗劫一空了,墨家精锐不得以将大本营迁到到了冀州去,忙完这些,貂蝉才得空而回,正巧与高燚在阳翟相遇了。 貂蝉心情复杂地看着这里的惨像道:“想不到连这里也难逃董卓的魔掌!不过明阳哥哥你也真是用心良苦,骗那个董卓说要攻打酸枣,却带着军队来到这里,就不怕董卓的眼线发现吗?” “呵呵,发现就发现好了,反正我不会让发现我的人活着回洛阳去的!”高燚在马上冷冷道,不过转而却嘴角浮起了坏笑“但是事先声明啊,我可没有什么用心良苦,只不过这里路好走一点,起码不像嵩山那样崎岖不平!” “真不明白明阳哥哥你为什么总装作一副这么流里流气的样子?”貂蝉不解地看着高燚道,“装坏人很好玩吗?” 高燚唉声叹气道:“好玩,不过在你面前做个坏人真难!” “对了,义父有没有对你说他什么时候离京?总是莫名其妙地担心他会出事。”貂蝉道。 高燚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担心他不如担心你自己,你说你长得这么漂亮,走到哪里都是色狼觊觎的对象啊,是吧!不先把你给安顿好,我就是去打仗也不放心啊!” 貂蝉被高燚这句不负责任的话差点噎个半死,说得她好像一个累赘似的,人家在洛阳的时候好歹也帮了不少忙的好不好?于是干脆干瞪眼不说话。 正说着,几个百姓哭叫着跑了过来,后面是几个狞笑着的骑兵在这些百姓后面高举着马刀屠戮着,他们的马背上都满载着劫略来的财物。 “救命啊!侠女,救命!”那些百姓也看见了貂蝉和高燚,便没命似地跑到二人身后站定喘气。 那几个骑兵早见了衣着光鲜的貂蝉,立即眼放精光:“兄弟们,有女娃,上!” “呦喝!”众人呼啦一下子把他们围在核心。 高燚恨恨地啐了一口,因为他刚醒悟过来,根本就没一个人注意到他,不管是这些求援的百姓还是劫财劫色的骑兵,这当然要归功于他这身略显破乱的单衣和乱得不能再乱的发型,谁见了都会以为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乞丐,明白这一切的原因后的高燚那是相当地愤怒:“打劫都打到眼前了,然后对我说我没有被打劫的资本!真是气煞我也!” 貂蝉怒视着这些禽兽般的士兵,吭地一声抖出百花鞭来,对身后的百姓道:“大家不要害怕,有我们在,一定不会让大家有事的!” “你行吗?一个小丫头说什么大话?”那些百姓不仅不领情反而还口出恶语让貂蝉不爽了,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 “哎要是我们当初听荀家那小子的话的话一起迁到南阳,怎么会沦落到被屠戮的命运?” “是啊是啊,可是现在后悔有什么用啊?” “咳咳!”高燚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向人证明自己的存在,他伸手拦住了貂蝉的出击,“你个傻丫头,没看见这些家伙是冲着你的色相来的吗?你还真打算上阵啊?” 貂蝉不服气:“我也不是一直原地踏步的,近来又学了很多招式,难道明阳哥哥对我就这么不放心?” “正因为对你很放心,所以你保护好这几个不相信你实力的他们!”高燚说着冲那几个瑟瑟缩缩的百姓呶呶嘴,“刀剑无眼,想吃你豆腐什么的家伙就交给我来解决吧!” 说着高燚已经抱拳冲那几个凶神恶煞的兵卒叫嚣:“兄弟,一起上吧!” “哦,原来这里还有个乞丐啊!”马上骑兵终于看见了高燚,拿刀纷纷指着高燚大笑,“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啊,说吧,你想怎么死?” 高燚咧嘴傻笑:“我想被你气死!”说着他的身形陡然一动,已经来到了士兵马前,一个起落,双脚夹住马肚,双手借力一头将其中一名士兵顶下马,而且顺势抽出了对方的腰刀,一个回扫,击落了身后想要偷袭的士兵挥来的长枪,刀风猎猎,那士兵竟然被这股凌厉的力道倒撞下马,盔甲尽落,吃了一嘴的泥土,样子很是狼狈不堪。 众人骇然,这才知道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高燚的实力才是深不可测,于是又战战兢兢地聚成一团,想借着马匹的冲锋力撞飞高燚。 高燚何其聪明之人,他满眼嘲笑般地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士兵的貌似威武不凡实则困兽之斗般的挣扎,心念转动一个起身躲过冲来的数匹战马,在一声长笑中狠狠踹了一脚马屁股。 可怜几个自信满满的士兵满以为可以一击奏效,却反是吃鸡不成蚀把米,自己的坐骑们很是被惊了,带着自己的主人向着远处狂奔而去。 “唔哦唔哦!壮士威武!”那几个百姓见高燚出手几下就解决了危机,不由纷纷喝彩。 高燚不满地看向他们:“唔哦什么?还不快跑?” 貂蝉也说道:“是啊,我们只是路过,能救多少就救多少了,大家快逃生去吧!” 那几个百姓醒悟过来:“谢谢壮士,谢谢姑娘相救!”随即一哄而散。 高燚撇撇嘴不屑道:“真是出力不讨好,我的功劳都被貂蝉妹妹你抢了!” 貂蝉笑着下了马:“明阳哥哥没有这么小气的吧,先看看这都是些什么人?” 高燚道:“不用看了,董卓的部队我很熟,这是王方的部队,这次出来纯粹是以抢劫妇女财货为目的,所以咱们一路上过来才没有见到什么大部队集结!” 貂蝉疑惑道:“既然如此的话,当地人为什么不组织一点抵抗什么的,毕竟颍川之民自古以来就是精通战法的吧!” 高燚道:“不错,但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颍川的那些有才志士都离开了?才导致这里群龙无首?刚才那些百姓说荀家举家迁往南阳什么的,我是知道的,不过荀家号称八龙,到了当代的才智兼备之人只有三个,一个是荀攸荀公达,现在在朝廷刃黄门侍郎,另外两个是他的两个侄子荀彧荀文若,荀湛荀友若,剩下的就都是寒门了。” 貂蝉点点头道:“这个我也听义父提起过,有机会还真想会会他们。” 高燚不满道:“你看你一个姑娘家老是对这些事这么上心,王太仆这是什么家教?” 貂蝉也反唇相讥:“好像话题是你先提的好不好?” 高燚踢了踢昏过去的士兵,见他们没有反应,对貂蝉道:“不管谁提的都好,我们现在赶紧走为上是上上策!本来还想顺道去颍川书院逛逛的,现在再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这里确实乱的很,你也看到了,我一个男人还好,你要是真被他们抓住我可就不敢想象了!” 貂蝉也适应了高燚的偶尔严肃偶尔搞笑,便回道:“那样的话明阳哥哥你就自杀以谢天下吧!” 高燚呵呵一笑:“说了这么多让人感伤的话还真是不舒服啊!我都快被转性了!” 貂蝉调皮地一笑:“不舒服好办啊!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你明阳哥哥的爱好啊,那咱们兄妹就顺路把这支部队的头头叫什么王方的除掉如何?” “正合我意!”高燚开心地吹来声口哨,唤来了二人的战马,一个潇洒的动作翻身上马,“现在的骑术果然有进步了,不错不错!” 貂蝉也上了马,看着自己这位兄长窃笑:“是吗?我听公主说在弘农的时候神秘出现了一匹白狼王,明阳哥哥既然对自己的骑术这么自信,当初怎么不收了它?” 高燚撇撇嘴:“我可不傻,要是骑着一匹大白狼在中原行走,那不是等着万箭穿心呢吗?” 貂蝉想了一想也是,抽出马鞭狠狠击打在自己坐骑的屁股上,娇喝一声:“驾!不和哥哥你说笑了,找到那个王方才是正经!” 高燚一看竟然被貂蝉跑路了先,也立即扬起马鞭拼命赶上:“那还不是小菜一碟,待会就等着看好戏吧!” “阿嚏!”正在阳翟城外指挥着手下抢劫村庄的王方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揉鼻子,好奇自己一向无病无灾怎么会打喷嚏,不会是感染风寒了吧? 想归想,他还不忘向手下吆喝:“给我动作麻利点,董旻将军还在城中等着我们的战报呢,别忘了杀人的时候收集那些个左耳!” 这时来了两个哨马,到了王方面前下马便拜,其中一个哨兵道:“启禀将军,附近的村庄都已经抢完了,我们的战马已经不够装载物资,是不是先回城一趟!” 另一个哨兵也紧跟着道:“董旻将军也说了,要将军您回去议事,讨论下一步洗劫汝南的作战计划!” 王方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先回去告诉董旻将军,我抢完这个村庄就马上回去,这里的确没有什么油水可捞,早些去汝南也是好的,那样就可以快一点回去交差了,真是气人,主公为什么会派董旻将军来当监军?还让我把抢来的东西全部充公!主公都不会这样对待我们这些下属的!” 那哨兵道:“董旻将军说了,这次与以往不同,抢劫的物资要全部用于战备,所以一丁点都不可以藏私!” 王方一愣:“董旻将军说这样的话了?他以前怎么从没有提起过?” 那哨兵不理王方的疑问,径自走向王方,口中道:“董旻将军还有一句话要小的附耳相告的!那就是——” 王方似有所悟,突然大叫道:“别让他过来!” 王方的士卒一阵骚动,迅速集结着冲过来,但坐下战马立即被不知何时撒上的扎马钉刺到受惊了,一个个人立而起,自相践踏成一团。 “晚了!”这两个哨兵摘掉头盔,正是乔装改扮了的貂蝉与高燚,他俩微笑着将手中的长剑插入王方的身体。 “你们?”王方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两个突然出现的家伙,大睁着眼睛不甘死去。 王方的士兵们见此情状,大慌着一哄而散。 “这下子舒服多了吧?”貂蝉笑着问身边的高燚。 “舒服多了!”高燚晃着脑袋道,“走,我们去陈留找孟德师兄,他在家乡沛国招募了数千子弟兵,已经到陈留与夏侯兄弟会合了,风头比陈留太守张邈还要厉害!” 经过数天的赶路,高燚与貂蝉赶到了陈留郡的治所陈留县。 城外已经驻扎下了几支部队,看旗号是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和河内太守王匡的部队,喊杀之声不绝于耳,看样子是在练兵。 曹操的部队选了一处开阔的平地,那里也早排列了数千人正手持枪棒紧锣密鼓地操练着。 他本来想带典韦入城的,但想起自己曾经从张邈那里挖走典韦的事情肯定不光彩,于是还是让典韦继续与徐庶镇守大营了。 刚到城门前高燚远远就见到那里围了一群人,走近细看之下才发现城门边的城墙上贴了一张布告: “操等谨以大义布告天下:董卓欺天罔地,灭国弑君;秽乱宫禁,残害生灵;狼戾不仁,罪恶充积!今奉天子密诏,誓欲扫清华夏,剿戮群凶,告示到日,各县可举义兵,同讨国贼!” 人群中有位披盔戴甲的人正耐心向众人解释着:“曹将军这次是要募兵讨伐国贼董卓,可能军俸会低一点,但曹将军的为人大家都很清楚吧?” “曹将军是我全家的大恩人,五年前就是他惩处了压榨我们多年的权贵,而且还因为此事丢了官,现在曹将军要用到我们了,我肯定第一个报名参军!”人群中一个青年高声叫道。 他这一说其他人也纷纷回应:“对呀对呀,我们也都受过曹将军恩惠的,听说董卓的部队都打到颖川来了,我早就磨拳擦掌要狠狠地大杀一场了!” “这位军爷,参军报名的地点在哪儿啊?我们这就去!” 那人听了这些人的对话很是高兴,热心地说道:“报名投军处离此不远,就是在城西的校场,夏侯惇将军正在那里挑选着士兵!” 貂蝉走到那人身后,诧异地问道:“这不是曹将军的族弟曹仁将军吗?怎么您也参军了?” 对方转过身,顿时满脸惊喜:“貂蝉姑娘!你怎么来了?” 貂蝉一笑:“我在路上听说曹将军只身一人行刺董卓,失败之后又隐姓埋名地离京,所以就来了。” 曹仁呵呵一笑:“还好还好,大家都没事就好,这位就是高大夫吧,在下是主公的族弟曹仁曹子孝!主公向我提起过你!”说着曹仁向高燚行了一礼。 高燚立即拦住:“说什么话呢,自己人就不要这么见外了,孟德师兄要举起反董卓的大旗来,怎么能没有我高燚参与?” 貂蝉捂嘴偷笑:“明阳哥哥你不要见谁都这么自恋好不好?曹仁将军可是忠厚老实之人啊!” 高燚撇撇嘴:“好不容易见到个生人嘴瘾都不让我过足,你问问曹仁将军,他有什么损失吗?又不会少个胳膊掉块肉!” 曹仁笑道:“不碍事,高大夫的性格主公也常向我提起,我们去见主公吧,他现在正在和王匡张邈张超各位大人物商讨起兵之事呢!” 第420章 我是男人,胸很小的 陈留郡守府内,曹操正在地图前和张邈张超商讨着当前情势:“约合各镇的檄文我已经发出了,先后得到了袁绍,袁术,韩馥,孔宙,乔瑁,袁遗,刘岱,鲍信等刺史郡守的响应,他们回书言说已经在辖地厉兵秣马,不日便将于酸枣会盟。” 张邈也意气风发道:“此次一定不能像上次我们几人一样徒劳无功,十几路人马若是会盟,一定会让那董卓肝胆俱裂的!” 王匡在座中更是恨恨不已:“董卓抢了我的河内郡,还在那里大肆屠戮,这个仇是一定要报的!” 张超也点头称是:“如果这么多人也打不败董卓的话,我们还有什么脸面活于世上?” 曹操面露不悦:“诸君不要忘了我们起兵的初衷,是为了给天下万民谋福祉,可不是为了什么个人的颜面风光什么的!” 张超红了脸:“为国为民我肯定不会忘记的!” 曹操道:“那样最好,其实讨伐董卓实在是下下之策,但没有办法,我们既然走到了这一步,就要坚持不懈走下去!” “孟德目光长远,果然是我辈不能及者,此次若是要选个盟主出来,定是孟德无疑!”其他三人对曹操肃然起敬,异口同声道。 曹操笑笑:“诸君说我目光长远我不反对,但这个什么盟主我是不会当的,人心各异,你们以为驾驭好他们是那么容易的吗?” 张邈不解:“正是因为你的刺董壮举天下知名,而且又举义旗,矫诏发檄文!此等心胸魄力岂是常人可比,这个盟主你孟德不来当谁来当?” 曹操笑笑:“孟卓你也是我的挚交好友了,怎么连这点也看不透,最适合做盟主的人选莫过于袁绍,他这人一向以名门自居,况且四世三公的背景又是实至名归,他来做盟主再好不过!” 王匡有一丝失望:“但孟德你想过没有,你这么不求名利的讨伐董卓,最终能得到什么?” 曹操沉默了一下凛然道:“这一战是为国家大义而战,我要做的就是让天下人尽知我曹孟德之名!” 张邈大笑:“果然你曹操是个野心勃勃的人啊!” 曹操抱拳道:“这些只是我的空想而已,战功威名不会从天而降的,诸君请回自己军中吧,加紧操练兵马,以讨国贼!我也要去看看募兵情况怎么样了。” 辞别众人,刚出府门曹操就看见了已经站在那里冲他微笑的高燚:“孟德师兄!” “明阳!”曹操快走几步来到高燚身边,激动不已,“我可是第一个给你嵩山那里发檄文的,怎么现在才来?” “咳咳!”高燚听见曹操这句话简直有种找堵南墙一头撞死的冲动,他用手指点了曹操唉声叹气,“你还说,难道不知道董卓的人马正在颍川劫掠吗?我正好从那里路过,就路见不平一声吼了下,唉唉唉,真是悲哀啊,干这么出力不讨好的事情!” 曹操大笑:“没办法,上天是公平的,明阳你是能者多劳,这有什么好埋怨的?” 高燚挠挠头:“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孟德师兄果然一张好嘴,怪不得那么多猛将愿意给你效命,估计都是些白痴吧!” “咳咳!”这次是旁边的曹仁有种想拿块豆腐把高燚砸死的冲动。 曹操无奈地摇摇头:“你就积点口德吧,否则哪天我的手下如果向我报告说你被他们群殴致死了,我可一点也不会奇怪的!” 高燚看向城外高台上那面曹操命人制作的“替天行道”的大旗,口气怪怪道:“就像那个即将被你们群殴致死的董卓对吧?” 曹操一愣:“你这是什么比喻?” 貂蝉已经猜测到了高燚的意思,便岔开话题:“曹将军,我听曹仁将军说你这次回来的路上凶险得很,还差点丢了性命呢!” 曹操叹口气道:“是啊,又是追兵又是高手刺杀,还进了一次监狱,要不是福大命大,估计现在咱们就是阴阳相隔了!一言难尽啊,这一路上的故事就像是侠客闯荡江湖一样,精彩又惊险呢!” “董卓手下竟然会有那样的高手,听孟德师兄说得似乎就像鬼魅一般!”曹府之内,高燚惊奇地倾听着曹操的讲述。 旁边貂蝉笑道:“曹将军说的没错,这个人我知道是谁,叫张绣,是董卓手下张济的侄子,童渊的徒弟,可惜后来学了坏跟了董卓尽做些坏勾当,听说童渊已经不认这个弟子了!” 高燚好奇道:“童渊是谁,怎么没听你们提起过?” 貂蝉道:“难怪你们不知道,童渊是当今天下三大侠客之一,另外两位是王越和宋朝,三人之中,童渊隐居于太行山,不问世事;宋朝为人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更是难以捉摸;只有王越喜好功名,一直在洛阳求官,可惜出身低微,一直也不得其志,不过由于斛图的缘故,两年前死在南阳。他们三人之中,童渊善枪,王越善剑,宋朝善刀。三人虽各主修一类,但都是宗师一级的人物,各般兵器可谓是样样精通,而对于武学的研究也是造诣颇深。他们这些个老鬼教出来的弟子你们想会能有多弱?” 高燚自然是知道童渊的,然而却一直怀疑是否真有其人,现在听貂蝉一通说,心中顿时升起无限憧憬:“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说过这些?照这么说来我还真想见识一下这些人呢?一个王越就已经可以独战我麾下颜良文丑典韦赵云四大猛将联手了,那童渊与宋朝岂不是更加了得?” 貂蝉笑笑:“我不说是因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觉得没有必要说,想不到明阳哥哥你当真不知道,不过有个事不得不说,子龙哥哥曾说他的枪法得到过一个游历到他家乡的无名高手指点!这个人应该就是童渊!” 曹操吃惊道:“想起来了,赵云将军曾与吕布过招不落下风,而吕布未尽全力的情况下也曾击败过华雄,听说明阳你可是吃了好些华雄的苦头的,当时却为何不派赵云出战?” 高燚没有理会曹操,而是喃喃道:“这样说来,我就想不明白为什么会童渊要收子龙为徒了,有可能是童渊想让他来清理门户?可是他怎么就能算到子龙会遇到我?他就不怕子龙学得一身武艺被坏人利用?” 曹操听了高燚的话陷入沉思,良久才说道:“我也听说了华雄曾与吕布比试过一次,虽然最后输了,但也只是稍逊一筹,明阳可真是好福气,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把赵云将军借给我用几十年如何?” “咳咳!”高燚哭笑不得地看着曹操,“你的猛将也不少啊,我当然介意!” 曹操也哈哈而笑:“我说说而已嘛!” 高燚跟着来到陈留西校场的曹营之中,听着曹操介绍这次来投靠的几个大将:“那个正在训练士兵的是沛国谯人夏侯惇,正教士兵箭术的那个是夏侯渊,明阳你是知道的,此二人也算我的弟兄了,子孝我就不用介绍了,他还有两个比你年纪略小的弟弟曹洪曹子廉、曹纯曹子和也各带兵千余来助我。子孝子廉二人弓马熟娴,武艺精通,子和对战法和练兵有着独到的见识,都是我的左膀右臂!” 高燚笑笑:“孟德师兄真有福气,家族的人物也是个个出类拔萃,这次讨伐董卓要是出不了名谁也不信呢!” 曹仁向士兵们大喝道:“都暂停操练,我们主公来了!” 夏侯惇夏侯渊和曹洪曹纯早远远见到了曹操,立即走了过来向曹操行礼:“主公!” 曹操摆摆手:“都是自家人不必这么疏远,给你们介绍介绍,我常向你们说起的伯喈公高徒——高燚!” 众人齐拱手向高燚:“高大夫!” 高燚还了一礼,指着人群中两个陌生面孔道:“孟德师兄,那两个人是谁?” 曹操顺着高燚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笑道:“是阳平卫国人乐进乐文谦和山阳巨野的豪侠李乾的儿子李整,他们是新投靠的,身手也很是了得!” 说话间乐进和李整已经走了过来,也是拱手一礼:“主公!” “恩!”曹操语气昂扬地说道,“人都到齐了,高燚和陈宫军师一样,都是我的挚交,曾经多次救我于危难之中,这次是带兵响应义举,以后大家都是自己人,擦亮我们的长枪准备手刃董卓!” “唔哦!”众人齐声高呼! 曹操口气凛然一变:“虽然我曹操自黄巾以来也经历了大小三十余战,却也不是百战百胜的,所以今日我站在这里要对你们说的只有四个字:不死!杀敌!”顿了一下曹操又高声吼道,“明白吗?” 众人听了曹操的话后一片愕然。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曹操继续说道,“战场之上难免伤亡,谁都不想死,但战争就是战争,必须有人死战争才有胜利和失败,死是很容易的事,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何等悲壮何等荣耀!可难的是在战场上活下来!你们都是有父有母有妻有子的人,为了亲情的羁绊,你们不能死!国家危难,国破家则亡,为了国家安危荣辱你们不能死!你们都是有血有肉有梦想有激情的好男儿,好男儿志在四方,人死而不能复生,为了流芳百世,名垂千古,万人敬仰你们不能死!你们是我的第一批手下,以后所要面对的敌人,不仅是眼前的董卓,还要随我一起征战天下!你们从此以后不仅是我的手下,更是我的兄弟!明白吗?你们要永远记住:不死!杀敌!” “不死!杀敌!不死!杀敌!”经过曹操的解释,众人总算弄明白了曹操的深意,热血地欢呼。 曹操显然很满意这种效果,点点头道:“都去加紧操练吧,现在的流汗是为了以后的不流血!” “主公威武!”众将士受了曹操的鼓舞,士气如虹。 “看不出孟德师兄你鼓舞士气还是挺有一套的嘛!”看着将士们又投入到了紧张的操练中去,高燚艳羡不已道。 “作为统帅,这个是最起码的要求吧!”曹操淡然地笑道。 一身儒服的陈宫远远走过来,嘴里笑着打趣曹操:“孟德又在蛊惑老实人了!我刚才远远听了你的动员都有种现在就上阵杀敌的冲动了!” “哈哈哈!”曹操也是大笑,“人尽其才嘛!我给我自己做事当然要尽心尽力了!”说着他给高燚介绍,“这就是公台了,怎么,长得比明阳你英俊潇洒多了吧?” 陈宫行了个礼:“高兄!” “胸就免了,我是男人,胸很小的!要说胸大这边就有一个!”高燚指指几乎被冷落了的貂蝉。 “喂明阳哥哥你什么意思?想说我胸大无脑吗?”貂蝉本来正在比较高燚和陈宫两人的相貌,不想高燚兀地来了这么一句,立即气急败坏了。 曹操笑道:“偶尔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是可以的,但明阳你的话要是再露骨一点的我不排除掐死你的可能!” 貂蝉并不是真的气恼,这里毕竟是军营,见陈宫手里拿着的似乎是密信,知道又有军机大事了,便问了道:“陈宫军师,你拿的是什么啊?” “哦,这是我从各地搜集的诸侯们对于讨伐董卓的态度的情报!”陈宫道。 曹操惊喜道:“公台动作很快了,这么短时间就搜集全了!我们快来看看!” 陈宫打开密信,里面是几张画着山川地图的纸张和文字说明,密密麻麻而且标注了许多符号,把高燚看得是晕晕乎乎:“陈宫军师你这画的都是什么啊?” 曹操也疑惑得看了半天:“还是公台你自己解说吧!” 陈宫笑着说道:“是我画得太复杂了,其实说起来没多少东西,主要就是这些群雄之中包括我们在内,公开打出讨董的旗号的仅有十二家,其他十一家分别是:祁乡侯勃海太守袁绍,后将军南阳太守袁术,冀州牧韩馥,豫州刺史孔伷,兖州刺史刘岱,河内太守王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东郡太守桥瑁,山阳太守袁遗,济北相鲍信。” 高燚每待陈宫念一个名字都看一眼地图,最后脱口而出道:“这十二家诸侯都是在中原的对吧!” 陈宫点点头:“高兄果然聪明,自从王匡在河内败于董卓部将吕布之手,讨伐黑山贼得胜的袁绍便集结了三万人马离了渤海逼近河内,随后张扬与匈奴首领于夫罗各带数千人先后投靠了袁绍,声势也极为壮大,而吕布占领河内后便受命回京,所以估计现在袁绍又将这座足以威胁到都城的河内拿到手了。” 曹操道:“恩,以袁绍的才智,这不是问题,听说他短时间凭着四世三公的名头吸引了大批名士来投!” 高燚在一旁笑道:“怎么,孟德师兄你嫉妒了?” 曹操苦笑:“岂止是嫉妒啊?简直是羡慕嫉妒恨啊!你们不知道,当初在雒阳时,我就力劝大将军何进不要让董卓进京,可大将军非要听袁绍的话,我还跟他打了个赌!” 高燚问道:“什么赌啊?” 曹操说道:“我说如果袁绍的计策能让宦官得除,天下大治,我曹操甘愿屈身做他本初的一个刀笔小吏!” 高燚呵呵一笑:“孟德师兄你还真是敢赌!” 紧跟着高燚又问曹操道:“那舅舅又赌的什么?” 曹操沉思了一下道:“他倒也爽快得很,他说他袁绍要给我打天下!” 高燚笑道:“若是让孟德师兄去当了舅舅的小吏倒也是他的福气了!” 曹操叹道:“不仅是他袁绍的福气,还是天下人的福气呢?可恨都成了一场空了!” 陈宫咳嗽两声:“别恨了,听我把话说完吧!其实说起来孟德你还是张邈的手下呢?连诸侯也算不上呢?” 曹操道:“这个我很清楚,所以还要继续努力啊!” 陈宫看了眼地图道:“现在张邈、刘岱、桥瑁、鲍信、袁遗与孟德你屯兵陈留;袁术屯兵鲁阳,孙坚从嵩山赶往与袁术会合;孔伷屯兵颍川;韩馥则留在邺城,给予联军军粮。而其他地方军的态度因不同原因没有明确表态:北平太守公孙瓒态度不明,徐州刺史陶谦当年在张温手下讨伐韩遂时就与董卓关系暧昧。益州牧刘焉虽然声称起兵,但益州道路崎岖,显然他是不会参加战争,而是保州自守。北海太守孔融和青州刺史焦和虽然有心却无力,最近正着手于打击青州黄巾余党管亥,自己辖地尚且自顾不暇。西凉太守马腾于弘农与韩遂各自拥有建立一支独立势力,与董卓保持亲密关系。公孙度这个辽东太守就是因为和董卓部将徐荣是同乡受到了举荐,而现在又于辽东自立为侯,与董卓的关系也不会太僵。幽州牧刘虞和扬州刺史陈温也没有表态。荆州刺史刘表就更不要指望了,他的这个官就是董卓推荐的,虽然他也是汉室宗亲!” 第421章 你刚才心疼我了? 曹操赞叹道:“公台果然才能过人,情报工作做得滴水不漏!” 陈宫谦逊地一笑:“主公不是对鲍信说过吗?食君之禄就要忠君之事,还要担君之忧吗?这就是为什么各群雄都推举袁绍为盟主,但只有鲍信认为你曹操才是最有能力推翻董卓的人!” 高燚这时不紧不慢地说出一句话,引得陈宫对他刮目相看:“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也许现在的舅舅看似实力显赫仅次于董卓,以后攻城略地征战天下不失为一个强敌,但反过来想一想,如果天下能被他平定而后孟德师兄只要打败了他,那个赌约不正好就应验了吗?” 众人一惊,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事情。 在陈留己吾待的这段日子里,各地军队调动的信息如雪片般纷至沓来,虽然只有中原这些群雄响应,但加起来还是可以和董卓相匹敌的。 曹操知道自己该出动了,于是让陈宫留守陈留,引着五千将士克日到了酸枣这个众诸侯约定的地方。众诸侯亦是都陆续来了酸枣,各自安营下寨,数十万人马绵延连接二百余里,蔚为壮观。 高燚却没有与曹操同去,而是隐秘行军,不张旗号,为的便是迷惑董卓,毕竟他是来看热闹的,不想当炮灰。 曹操也不强求高燚,他知道高燚自有打算,于是吩咐将士宰牛杀马,大会诸侯,商议进兵之策。 鲍信道:“今奉大义,必立盟主;众听约束,然后进兵。” 曹操也点头:“袁本初四世三公,门多故吏,汉朝名相之裔,可为盟主。” 袁绍听了,不由有些吃惊:“孟德,你首倡义兵,自然盟主也你来做最好,我袁本初不能抢你的风头!” 曹操看向袁绍,淡然说道:“我首倡义兵,如何能比肩本初你在董卓面前橫剑豪气出洛阳,你来做盟主,天下有志之士必然赢粮而影从,共讨董贼,正是天下之幸!” 袁绍还要推辞,直到众人都纷纷称非袁绍不可,袁绍才勉强答应了,果然应了曹操的话。 次日筑台三层,遍列五方旗帜,上建白旄黄钺,兵符将印,众人请袁绍登坛。袁绍整衣佩剑,慨然而上,焚香再拜,盟誓道:“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虐流百姓。绍等惧社稷沦丧,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戮力,以致臣节,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坠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读毕,歃血。 众因其辞气慷慨,皆涕泗横流。唯独曹操不变脸色,鲍信好奇而问:“孟德何故如此淡定?这个盟主的位子本来应该是你来做的!” 曹操笑笑:“不一样,这个位子没有比本初更合适来当的了,单凭我的号召力,不足以驾驭十几路诸侯的!” 鲍信不禁叹服于曹操的机智与明断。 此时歃血已罢,袁绍肃然下坛。众人扶袁绍升帐而坐,两行则是依爵位年齿分列坐定。 曹操行酒数巡,说道:“今日既立盟主,各听调遣,同扶国家,勿以强弱计较。” 袁绍也说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常刑,军有纪律。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人都异口同声称愿惟命是听。 袁绍道:“计议已定,明日我等出战颍川,先讨灭颍川董贼人马,再与嵩山吾甥高燚人马会合,直取荥阳、汜水,趁势拿下虎牢,杀入洛阳!” “杀入洛阳!杀入洛阳!”众人齐声呐喊。 正在颍川劫掠百姓的董旻早已探得山东十几路诸侯军联盟之事,于是急速退兵,不敢与联军交战,亲自往洛阳相国府告急。 董卓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天下公敌,还是每日饮宴。接得告急文书,不禁苦笑不已,自己面对关东军的强大势力,与此同时探马又报说牛辅三万大军在回洛阳途中遭到黑山贼陈到的设计陷入重围而导致大败。 因此当前的紧急情势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如果白波贼黑山贼联手,那后果将是恐怖的! 董卓擦擦冷汗问诸将:“我们怎么办?” 诸将也是苦无良策:“关东军势大难敌,不若引兵向西,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我等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主公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大喜道:“哈哈,尔等要是不说,我还真想不到!” 第二天董卓立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旺气实在长安,我欲奉天子驾西幸此处。你们赶快回去收拾吧!” 杨彪此时已经出任为司徒,他拒绝道:“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董卓大怒:“文先想要阻国家大计吗?” 太尉黄琬道:“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冷哼一声:“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你等再休乱言。” 司空荀爽也谏曰:“丞相若欲迁都,百姓则会骚动不宁矣。” 董卓大怒道:“我为天下计,岂惜小民哉!既然你们这么想留在洛阳,那你们就在这做小民吧,你们的官位自然有人做!传令下去,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不得有误!” 董卓觉得跟这伙人说话根本不会讨到便宜,说完便出门上了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拜,原来是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不高兴地问道:“二位有何事?” 周毙说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伍琼也点头称是。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董卓大怒,他指着二人的鼻子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袁绍已反,你们也是反贼一党!来人,推出都门斩首!” 迁都,在一片反对声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开始了,董旻在颍川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于是这个时候出了个馊主意,唯恐天下不乱:“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就说他们是袁绍的门下,那样就可以反贼名义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军资为我所用,否则留给关东军岂不是很吃亏!” 董卓点头称赞,立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之后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然而结果却让董卓很是失望,那些富户不知何时都已经藏匿起来,家中的财宝也全部消失不见,董卓的人马搜刮了半天,既没有抢到人,也没有抢到钱,各个悻悻来见董卓。 董卓大怒,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以车驾先送天子刘协西迁,自己则留在洛阳,派部将掘开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没收内里的珍宝。最后放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二百里内,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董卓便留守在洛阳圬附近,临行长安前,让军士在四周城门放火,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装载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董卓才望长安而去。 安排洛阳富户与百姓们撤离的自然是苏牧的墨家势力与史阿的英雄楼势力,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可以出动的人手,一则为董卓劫掠颍川并毁掉墨家在颍川的势力而报仇,一则为提前动手防止董卓军洗劫洛阳的财富,连貂蝉都参与了。 只是貂蝉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抢不到活人的钱就去抢死人的钱,而且还放火烧毁洛阳的宫庙陵寝与民居,想到义父王允的家产也随时可能被董卓觊觎,貂蝉毅然辞别了墨家众人,前去与王允会合了。 一路上,吕布看到了也匆忙奔命的王允,王允家资殷富,所以雇了一辆马车,当然也被不知情的董卓士兵当成了洛阳的富户,此刻马车正被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着。 吕布没来由地大怒,双腿夹紧赤兔马,爆喝一声,冲向王允。 “停下!”赤兔马不愧是千里马,不多时已经拦住了王允的车驾,拉车的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一个人立扬起身子,两只前蹄砸向吕布。 “将军小心!”貂蝉失声叫出来。 吕布闻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两手,握住了那马匹的两只前蹄,然后在周围人群的啧啧叹羡中放稳了马车。 “貂蝉姑娘受惊了!”吕布微笑着看着貂蝉:“你刚才心疼我了?” 貂蝉莫名地红了脸:“没有!” 吕布向着车内貂蝉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有就是有!” 貂蝉赌气地坐向里面:“没有就是没有!” 车内的王允尴尬地一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好点子来。 吕布眼中波澜不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貂蝉很好奇吕布会这样问:“老家!” 这时刚才追赶马车的士兵们也停下来愣愣看着吕布:“我等罪该万死!不知道这车内是吕将军的女人!” 貂蝉眉毛陡然一耸:“你们——” 吕布轻笑:“知道就好,算你们识相!滚!” 士兵们立即听话地溜了。 王允下车再拜吕布:“多谢吕布将军救命之恩!” 吕布的回答就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谢,是这个女人!” 王允大惊:“温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布摇摇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貂蝉姑娘会武艺,而这些士兵不过是三脚猫的角色!” 貂蝉也吃惊了,她有些惊惧地看着王允,眼里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个吕布不简单。 吕布继续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要是不愿意,我立即走!”说完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要上马而去。 “等一下!”车帘内传出貂蝉的天籁之音,“我愿意!” 一抹微笑飘上吕布的唇角。 联军大帐之内,袁绍正和众人商议进军之策,曹操从外面进来,面色紧张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董贼强迫百姓和百官迁都洛阳,此时军心慌慌,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 袁绍大喜,却又有些不放心:“董贼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个阴谋?” 曹操不高兴了,我曹操的情报会有假?当即否定道:“绝对不会,雒阳百万百姓此时都在路上,我们要是去追击,百姓必然为大义而反向我们,到时董卓不会有好处的!” 袁绍还是不放心,刚想再说,这时士兵匆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袁绍看着看着口吐鲜血而晕。 众人急忙救醒慌问何事,袁绍咬牙切齿道:“董卓怒我起兵,竟然诛杀了叔父全家,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势讨老贼!势讨老贼!”其他人跟着义愤填膺地高呼! 曹操道:“本初那就赶快发兵,我们合力讨伐董卓!” 袁绍为难道:“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运粮还没到,高览张合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我是无将可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大将也是身染重病了!” 曹操一听这明显是在找借口,不由大怒:“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杀董贼,现在又推托这个那个!各位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吗?” 刘岱嘲笑曹操:“你的兵少才一万,我却有两万人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我的粮草还能吃几天吗?”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岱道:“既然粮草没有了那为什么不火速进兵!” 刘岱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曹操:“董卓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丁原那么厉害不还是被董卓吞并了,况且试问咱们这里有谁能拼得过那个吕布的?” 曹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岱:“刘公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刘岱不理曹操,径自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来,就这点兵要是被打残了,回去还怎么镇压地方的叛乱?” 曹操愤怒地看向袁绍:“本初,你是盟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袁绍无奈的摇头:“人心各异,别人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岱补充道:“只有你曹操才这么傻,这些诸侯谁不想保存实力,我也只是来看热闹的,粮食吃完了我就会走!” 曹操失望不已地摇头:“是我太天真了,袁绍,别人我不管了,我现在只听你的意见,这次出战我会亲自上阵,你袁绍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难道就这么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袁绍道,“你也说了,我是盟主,如果去打仗,要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曹操想不到袁绍竟然与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他还是满心希望道:“盟主都出动的话,士气必然大振,乘机杀了董贼也未可知!” 袁绍叹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董卓的帐以后自然会和他算,但孟德不要忘了,董卓立的这个天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都反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为了这个年幼的天子而损兵折将呢?他被董卓控制着,又相隔关塞,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了,我们尊的是汉室又不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害死了,但汉室有的是可为尊九五的人,这几天我和韩馥商量过了,准备另立刘虞为帝,定都邺城,百姓都知道大义在我们这一方,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韩馥点头道:“袁绍说得没错!” 曹操大惊:“怪不得刘虞此次不出战董卓,我看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尴尬吧!” 袁绍道:“你刚从外面来,当然还不知道。” “懦夫!”曹操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你们就在这里骂死董卓好了!我只带本部人马追击董卓!”说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大帐。 出来正好遇上王匡,看见曹操一脸怒气便问什么事,曹操把刚才的事说了,王匡也叹气:“鲍信说得没错,孟德你才是忠于汉室真正为汉室着想之人,我的人马虽然也只有数千,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操心情稍微好了一点,“我们这就去追击董卓,迎回天子!” 看着联军大营内曹操与王匡的人马气势高昂地向着荥阳方向而去,不远处一座山坡之上的高燚对着典韦笑道:“恶来大哥,这就是我不与联军一同行动的原因,他们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是各怀心思,即使是我那个身为盟主的舅舅尚且不能例外,何况是别人?看来我得给岳父和文二叔飞鸽传书,让他们运粮的速度再放慢一点!饿舅舅的人马几天才好!” 第422章 主公你好机智 这么想留在洛阳,那你们就在这做民吧,你们的官位自然有人做!传令下去,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不得有误!” 董卓觉得跟这伙人话根本不会讨到便宜,完便出门上了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拜,原来是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不高兴地问道:“二位有何事?” 周毙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伍琼也头称是。 不这个还好,一这个董卓大怒,他指着二人的鼻子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袁绍已反,你们也是反贼一党!来人,推出都门斩首!” 迁都,在一片反对声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开始了,董旻在颍川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于是这个时候出了个馊主意,唯恐天下不乱:“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就他们是袁绍的门下,那样就可以反贼名义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军资为我所用,否则留给关东军岂不是很吃亏!” 董卓头称赞,立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之后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然而结果却让董卓很是失望,那些富户不知何时都已经藏匿起来,家中的财宝也全部消失不见,董卓的人马搜刮了半天,既没有抢到人,也没有抢到钱,各个悻悻来见董卓。 董卓大怒,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以车驾先送天子刘协西迁,自己则留在洛阳,派部将掘开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没收内里的珍宝。最后放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二百里内,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董卓便留守在洛阳圬附近,临行长安前,让军士在四周城门放火,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装载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董卓才望长安而去。 安排洛阳富户与百姓们撤离的自然是苏牧的墨家势力与史阿的英雄楼势力,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可以出动的人手,一则为董卓劫掠9999,mv颍川并毁掉墨家在颍川的势力而报仇,一则为提前动手防止董卓军洗劫洛阳的财富,连貂蝉都参与了。 只是貂蝉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抢不到活人的钱就去抢死人的钱,而且还放火烧毁洛阳的宫庙陵寝与民居,想到义父王允的家产也随时可能被董卓觊觎,貂蝉毅然辞别了墨家众人,前去与王允会合了。 一路上,吕布看到了也匆忙奔命的王允,王允家资殷富,所以雇了一辆马车,当然也被不知情的董卓士兵当成了洛阳的富户,此刻马车正被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着。 吕布没来由地大怒,双腿夹紧赤兔马,爆喝一声,冲向王允。 “停下!”赤兔马不愧是千里马,不多时已经拦住了王允的车驾,拉车的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一个人立扬起身子,两只前蹄砸向吕布。 “将军心!”貂蝉失声叫出来。 吕布闻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两手,握住了那马匹的两只前蹄,然后在周围人群的啧啧叹羡中放稳了马车。 “你受惊了!”吕布微笑着看着貂蝉:“你刚才心疼我了?” 貂蝉莫名地红了脸:“没有!” 吕布向着车内貂蝉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有就是有!” 貂蝉赌气地坐向里面:“没有就是没有!” 车内的王允尴尬地一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好子来。 吕布眼中波澜不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貂蝉很好奇吕布会这样问:“老家!” 这时刚才追赶马车的士兵们也停下来愣愣看着吕布:“我等罪该万死!不知道这车内是吕将军的女人!” 貂蝉眉毛陡然一耸:“你们——” 吕布轻笑:“知道就好,算你们识相!滚!” 士兵们立即听话地溜了。 王允下车再拜吕布:“多谢吕布将军救命之恩!” 吕布的回答就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谢,是这个女人!” 王允大惊:“温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布摇摇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貂蝉姑娘会武艺,而这些士兵不过是三脚猫的角色!” 貂蝉也吃惊了,她有些惊惧地看着王允,眼里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个吕布不简单。 吕布继续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要是不愿意,我立即走!”完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要上马而去。 “等一下!”车帘内传出貂蝉的天籁之音,“我愿意!” 一抹微笑飘上吕布的唇角。 联军大帐之内,袁绍正和众人商议进军之策,曹操从外面进来,面色紧张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董贼强迫百姓和百官迁都洛阳,此时军心慌慌,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 袁绍大喜,却又有些不放心:“董贼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个阴谋?” 曹操不高兴了,我曹操的情报会有假?当即否定道:“绝对不会,雒阳百万百姓此时都在路上,我们要是去追击,百姓必然为大义而反向我们,到时董卓不会有好处的!” 袁绍还是不放心,刚想再,这时士兵匆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袁绍看着看着口吐鲜血而晕。 众人急忙救醒慌问何事,袁绍咬牙切齿道:“董卓怒我起兵,竟然诛杀了叔父全家,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势讨老贼!势讨老贼!”其他人跟着义愤填膺地高呼! 曹操道:“本初那就赶快发兵,我们合力讨伐董卓!” 袁绍为难道:“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运粮还没到,高览张合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我是无将可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大将也是身染重病了!” 曹操一听这明显是在找借口,不由大怒:“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杀董贼,现在又推托这个那个!各位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吗?” 刘岱嘲笑曹操:“你的兵少才一万,我却有两万人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我的粮草还能吃几天吗?”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岱道:“既然粮草没有了那为什么不火速进兵!” 刘岱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曹操:“董卓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丁原那么厉害不还是被董卓吞并了,况且试问咱们这里有谁能拼得过那个吕布的?” 曹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岱:“刘公山!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刘岱不理曹操,径自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来,就这兵要是被打残了,回去还怎么镇压地方的叛乱?” 曹操愤怒地看向袁绍:“本初,你是盟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袁绍无奈的摇头:“人心各异,别人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岱补充道:“只有你曹操才这么傻,这些诸侯谁不想保存实力,我也只是来看热闹的,粮食吃完了我就会走!” 曹操失望不已地摇头:“是我太天真了,袁绍,别人我不管了,我现在只听你的意见,这次出战我会亲自上阵,你袁绍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难道就这么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袁绍道,“你也了,我是盟主,如果去打仗,要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曹操想不到袁绍竟然与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他还是满心希望道:“盟主都出动的话,士气必然大振,乘机杀了董贼也未可知!” 袁绍叹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董卓的帐以后自然会和他算,但孟德不要忘了,董卓立的这个天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都反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为了这个年幼的天子而损兵折将呢?他被董卓控制着,又相隔关塞,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了,我们尊的是汉室又不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害死了,但汉室有的是可为尊九五的人,这几天我和韩馥商量过了,准备另立刘虞为帝,定都邺城,百姓都知道大义在我们这一方,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韩馥头道:“袁绍得没错!” 曹操大惊:“怪不得刘虞此次不出战董卓,我看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尴尬吧!” 袁绍道:“你刚从外面来,当然还不知道。” “懦夫!”曹操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你们就在这里骂死董卓好了!我只带本部人马追击董卓!”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大帐。 出来正好遇上王匡,看见曹操一脸怒气便问什么事,曹操把刚才的事了,王匡也叹气:“鲍信得没错,孟德你才是忠于汉室真正为汉室着想之人,我的人马虽然也只有数千,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操心情稍微好了一,“我们这就去追击董卓,迎回天子!” 看着联军大营内曹操与王匡的人马气势高昂地向着荥阳方向而去,不远处一座山坡之上的高燚对着典韦笑道:“恶来大哥,这就是我不与联军一同行动的原因,他们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是各怀心思,即使是我那个身为盟主的舅舅尚且不能例外,何况是别人?看来我得给岳父和文二叔飞鸽传书,让他们运粮的速度再放慢一!饿舅舅的人马几天才好!” 典韦哦了一声,却又疑惑地问道:“主公你好机智,但是为什么要叫属下恶来?” “这个嘛!”高燚嘿嘿而笑。 典韦知道高燚的这个表情的意思——以自己的智商主公很难跟自己解释清楚。 这时一个士兵从后面而来,跪立于高燚身后:“启禀主公,游击营廖化将军飞鸽传书,言杀散了董卓派去追杀太傅袁隗公一家的士兵,将袁隗公一家安顿在了梁县,袁术太守已经派了孙坚将军前去接应,却在阳人遭遇了董卓部将李蒙部,已经大战起来!” 高燚精神一震:“好啊,真是一箭双雕,连我都以为舅公遇害了,想不到董卓也会散布假情报,不过我们也该行动了,命令孙坚将军,一旦击溃李蒙,就迅速北上荥阳,曹操与王匡逞气血之勇要追击董卓,荥阳那里的徐荣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诺!” 此时的颍川阳人城外,孙坚正听着部下黄盖的情报:“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要迁都长安,他自己却没有跟着去,而是先派王允去长安做准备工作,董卓此时正坐镇虎牢关,派胡轸为大督护、吕布为骑督及其他多位都督,率五千步骑攻击我们,那个胡轸扬言要斩杀一个长官,做为整肃军纪手段,听其他都督都十分讨厌他!” 孙坚笑笑:“恩,上一次在梁县和董卓部将李蒙,徐荣的遭遇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兵将被俘,死得都很凄惨,颍川太守李旻被活生生烧死,其他士卒则以布缠裹,吊起倒立到地,用热油灌杀,所以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黯然低头。 程普问孙坚:“主公我们为什么不参加那个关东军会盟,而是委身袁术麾下独力承担这次战役南方战线的主力?” 孙坚道:“我是粗人,人多的地方繁文缛节太多,浪费我的时间而已,我们这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每个人都给我绷紧了弦,打出我们孙家军的威名!” “唔哦!”数千人马欢声如雷。 胡轸这支早已被孙坚瞄上的猎物到达离阳人城数十里的广成已是黄昏,兵马疲乏,便下扎喂马、休息,准备在夜里出发,次日早上攻城。 各将领讨厌胡轸,商量着想要破坏他的计划。 赵岑道:“敌人孙坚不过是个江东无名之辈,那个胡轸这么做作干什么,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李蒙也道:“不错,上次在梁县打得他大败而逃,仅仅有数十人逃生,要不是那个祖茂坏事,不定已经可以给主公请功了!” 正着,胡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你们别在这嘀嘀咕咕,这个孙坚可不是无能之辈,主公跟我过,以前在凉州的时候他就经常想杀主公,那个长沙太守的官位也是剿灭黄巾贼的来的,这次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后,与袁术会合,被表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部属袁术,准备北攻我们。那次派长史回去督促军粮,在城门东外设,邀请众将为长史设宴送行。我们数万人马突然出现,但这个孙坚仍在行酒令、谈笑自若,整顿部曲,命他们不可妄动。后来我们人马多了,孙坚才起来,徐徐率军入城,如果没有一定的胆识,谁遇到这种情况会这么镇定?李蒙你不过运气好而已!” 李蒙尴尬一笑道:“胡大都护的很是,但刚才探马已经侦察阳人的情况,那里的士兵听胡大都护你亲自率军前来,早已率军逃走,我们应立即追击才是,否则等主公亲自来了就要责怪我们了!” 胡轸大喜道:“真的吗?那好,全军迅速进军阳人!” 到了阳人,胡轸才发现原来孙坚军非但没有逃走,还早已整顿守备,以逸待劳了,胡轸无奈,加上吏士饥渴,人马疲乏,唯有就地休息。安顿好一切后刚要命人叫来李蒙责罚他谎报军情, 谁知道李蒙也怕胡轸怪罪,便来到军中让手下散步敌人偷袭的谣言,他这一喊不要紧,全军顿时混乱起来,纷纷弃甲逃走,骑失马鞍,一直逃出十多里外,才发现没有敌人,刚好天亮,便拾回兵器,想再攻城,可是军队已被孙军发现,加强了城池防守,胡轸气得而不行,指着李蒙鼻子大骂,却只有率军撤退了,可惜军队战马早已疲乏不堪,行进得相当缓慢。 在城外埋伏已久的孙坚很无语看着胡轸这支人马相当搞笑的自乱阵脚,却没有犹豫,当胡轸率军退到埋伏地时,正笑眯眯地拦在路上。 “有伏兵!”这次又是李蒙带头大喊,可惜胡轸经过了李蒙两次捣乱,再也不相信他了。 但军队的骚动和不远处的喊杀声让胡轸明白了这回是真的,看着军队又开始自相践踏他也顾不得喝止了,慌忙打马准备也逃命而去,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他这匹累得直喘气的驽马又踩上了扎马钉,一下子将胡轸掀翻下来跌了个灰头土脸。 “贼将拿命来!”这声大喝惊得胡轸魂飞天外,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大将手持长矛瞬间已到跟前,手起矛落,这条长矛已经刺入了胡轸的心窝。 “程普将军神勇!”孙坚军见程普杀了敌军主将,纷纷欢声如雷,士气大振。 孙坚笑着对身边的黄盖道:“公覆你的战绩快被德谋超越了!” 黄盖并不嫉妒,而是指着不远处正慌忙奔逃的一个李蒙道:“主公你看,这不是上次杀了祖茂的那个李蒙吗?我要给祖茂报仇!” 第423章 正在颍川劫掠百姓的董旻早已探得山东十几路诸侯军联盟之事,于是急速退兵,不敢与联军交战,亲自往洛阳相国府告急。 董卓不知自己已经成了天下公敌,还是每日饮宴。接得告急文书,不禁苦笑不已,自己面对关东军的强大势力,与此同时探马又报牛辅三万大军在回洛阳途中遭到黑山贼陈到的设计陷入重围而导致大败。 因此当前的紧急情势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如果白波贼黑山贼联手,那后果将是恐怖的! 董卓擦擦冷汗问诸将:“我们怎么办?” 诸将也是苦无良策:“关东军势大难敌,不若引兵向西,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我等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主公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大喜道:“哈哈,尔等要是不,我还真想不到!” 第二天董卓立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旺气实在长安,我欲奉天子驾西幸此处。你们赶快回去收拾吧!” 杨彪此时已经出任为司徒,他拒绝道:“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董卓大怒:“文先想要阻国家大计吗?” 太尉黄琬道:“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冷哼一声:“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你等再休乱言。” 司空荀爽也谏曰:“丞相若欲迁都,百姓则会骚动不宁矣。” 董卓大怒道:“我为天下计,岂惜民哉!既然你们这么,想留在洛阳,那你们就在这做民吧,你们的官位自然有人做!传令下去,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不得有误!” 董卓觉得跟这伙人话根本不会讨到便宜,完便出门上了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拜,原来是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不高兴地问道:“二位有何事?” 周毙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谏耳。”伍琼也头称是。 不这个还好,一这个董卓大怒,他指着二人的鼻子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袁绍已反,你们也是反贼一党!来人,推出都门斩首!” 迁都,在一片反对声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开始了,董旻在颍川没有讨到什么便宜,于是这个时候出了个馊主意,唯恐天下不乱:“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就他们是袁绍的门下,那样就可以反贼名义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军资为我所用,否则留给关东军岂不是很吃亏!” 董卓头称赞,立即差铁骑五千、遍行捉拿洛阳富户,共数千家,插旗头上大书“反臣逆党”,之后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 然而结果却让董卓很是失望,那些富户不知何时都已经藏匿起来,家中的财宝也全部消失不见,董卓的人马搜刮了半天,既没有抢到人,也没有抢到钱,各个悻悻来见董卓。 董卓大怒,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以车驾先送天子刘协西迁,自己则留在洛阳,派部将掘开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没收内里的珍宝。最后放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二百里内,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董卓便留守在洛阳圬附近,临行长安前,让军士在四周城门放火,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装载好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董卓才望长安而去。 安排洛阳富户与百姓们撤离的自然是苏牧的墨家势力与史阿的英雄楼势力,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可以出动的人手,一则为董卓劫掠颍川并毁掉墨家在颍川的势力而报仇,一则为提前动手防止董卓军洗劫洛阳的财富,连貂蝉都参与了。 只是貂蝉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抢不到活人的钱就去抢死人的钱,而且还放火烧毁洛阳的宫庙陵寝与民居,想到义父王允的家产也随时可能被董卓觊觎,貂蝉毅然辞别了墨家众人,前去与王允会合了。 一路上,吕布看到了也匆忙奔命的王允,王允家资殷富,所以雇了一辆马车,当然也被不知情的董卓士兵当成了洛阳的富户,此刻马车正被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着。 吕布没来由地大怒,双腿夹紧赤兔马,爆喝一声,冲向王允。 “停下!”赤兔马不愧是千里马,不多时已经拦住了王允的车驾,拉车的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一个人立扬起身子,两只前蹄砸向吕布。 “将军心!”貂蝉失声叫出来。 吕布闻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两手,握住了那马匹的两只前蹄,然后在周围人群的啧啧叹羡中放稳了马车。 “你受惊了!”吕布微笑着看着貂蝉:“你刚才心疼我了?” 貂蝉莫名地红了脸:“没有!” 吕布向着车内貂蝉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有就是有!” 貂蝉赌气地坐向里面:“没有就是没有!” 车内的王允尴尬地一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好子来。 吕布眼中波澜不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貂蝉很好奇吕布会这样问:“老家!” 这时刚才追赶马车的士兵们也停下来愣愣看着吕布:“我等罪该万死!不知道这车内是吕将军的女人!” 貂蝉眉毛陡然一耸:“你们——” 吕布轻笑:“知道就好,算你们识相!滚!” 士兵们立即听话地溜了。 王允下车再拜吕布:“多谢吕布将军救命之恩!” 吕布的回答就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谢,是这个女人!” 王允大惊:“温侯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布摇摇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貂蝉姑娘会武艺,而这些士兵不过是三脚猫的角色!” 貂蝉也吃惊了,她有些惊惧地看着王允,眼里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个吕布不简单。 吕布继续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要是不愿意,我立即走!”完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要上马而去。 “等一下!”车帘内传出貂蝉的天籁之音,“我愿意!” 一抹微笑飘上吕布的唇角。 联军大帐之内,袁绍正和众人商议进军之策,曹操从外面进来,面色紧张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董贼强迫百姓和百官迁都洛阳,此时军心慌慌,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 袁绍大喜,却又有些不放心:“董贼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个阴谋?” 曹操不高兴了,我曹操的情报会有假?当即否定道:“绝对不会,雒阳百万百姓此时都在路上,我们要是去追击,百姓必然为大义而反向我们,到时董卓不会有好处的!” 袁绍还是不放心,刚想再,这时士兵匆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袁绍看着看着口吐鲜血而晕。 众人急忙救醒慌问何事,袁绍咬牙切齿道:“董卓怒我起兵,竟然诛杀了叔父全家,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势讨老贼!势讨老贼!”其他人跟着义愤填膺地高呼! 曹操道:“本初那就赶快发兵,我们合力讨伐董卓!” 袁绍为难道:“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运粮还没到,高览张合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我是无将可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大将也是身染重病了!” 曹操一听这明显是在找借口,不由大怒:“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杀董贼,现在又推托这个那个!各位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吗?” 刘岱嘲笑曹操:“你的兵少才一万,我却有两万人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我的粮草还能吃几天吗?”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岱道:“既然粮草没有了那为什么不火速进兵!” 刘岱像看傻子一般看着曹操:“董卓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丁原那么厉害不还是被董卓吞并了,况且试问咱们这里有谁能拼得过那个吕布的?” 曹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岱:“刘公山!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刘岱不理曹操,径自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来,就这兵要是被打残了,回去还怎么镇压地方的叛乱?” 曹操愤怒地看向袁绍:“本初,你是盟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袁绍无奈的摇头:“人心各异,别人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岱补充道:“只有你曹操才这么傻,这些诸侯谁不想保存实力,我也只是来看热闹的,粮食吃完了我就会走!” 曹操失望不已地摇头:“是我太天真了,袁绍,别人我不管了,我现在只听你的意见,这次出战我会亲自上阵,你袁绍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难道就这么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袁绍道,“你也了,我是盟主,如果去打仗,要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曹操想不到袁绍竟然与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他还是满心希望道:“盟主都出动的话,士气必然大振,乘机杀了董贼也未可知!” 袁绍叹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董卓的帐以后自然会和他算,但孟德不要忘了,董卓立的这个天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都反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为了这个年幼的天子而损兵折将呢?他被董卓控制着,又相隔关塞,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了,我们尊的是汉室又不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害死了,但汉室有的是可为尊九五的人,这几天我和韩馥商量过了,准备另立刘虞为帝,定都邺城,百姓都知道大义在我们这一方,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韩馥头道:“袁绍得没错!” 曹操大惊:“怪不得刘虞此次不出战董卓,我看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尴尬吧!” 袁绍道:“你刚从外面来,当然还不知道。” “懦夫!”曹操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你们就在这里骂死董卓好了!我只带本部人马追击董卓!”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大帐。 出来正好遇上王匡,看见曹操一脸怒气便问什么事,曹操把刚才的事了,王匡也叹气:“鲍信得没错,孟德你才是忠于汉室真正为汉室着想之人,我的人马虽然也只有数千,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操心情稍微好了一,“我们这就去追击董卓,迎回天子!” 看着联军大营内曹操与王匡的人马气势高昂地向着荥阳方向而去,不远处一座山坡之上的高燚对着典韦笑道:“恶来大哥,这就是我不与联军一同行动的原因,他们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是各怀心思,即使是我那个身为盟主的舅舅尚且不能例外,何况是别人?看来我得给岳父和文二叔飞鸽传书,让他们运粮的速度再放慢一!饿舅舅的人马几天才好!” 典韦哦了一声,却又疑惑地问道:“主公你好机智,但是为什么要叫属下恶来?” “这个嘛!”高燚嘿嘿而笑。 典韦知道高燚的这个表情的意思——以自己的智商主公很难跟自己解释清楚。 这时一个士兵从后面而来,跪立于高燚身后:“启禀主公,游击营廖化将军飞鸽传书,言杀散了董卓派去追杀太傅袁隗公一家的士兵,将袁隗公一家安顿在了梁县,袁术太守已经派了孙坚将军前去接应,却在阳人遭遇了董卓部将李蒙部,已经大战起来!” 高燚精神一震:“好啊,真是一箭双雕,连我都以为舅公遇害了,想不到董卓也会散布假情报,不过我们也该行动了,命令孙坚将军,一旦击溃李蒙,就迅速北上荥阳,曹操与王匡逞气血之勇要追击董卓,荥阳那里的徐荣可不是一块好啃的骨头!” “诺!” 此时的颍川阳人城外,孙坚正听着部下黄盖的情报:“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要迁都长安,他自己却没有跟着去,而是先派王允去长安做准备工作,董卓此时正坐镇虎牢关,派胡轸为大督护、吕布为骑督及其他多位都督,率五千步骑攻击我们,那个胡轸扬言要斩杀一个长官,做为整肃军纪手段,听其他都督都十分讨厌他!” 孙坚笑笑:“恩,上一次在梁县和董卓部将李蒙,徐荣的遭遇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兵将被俘,死得都很凄惨,颍川太守李旻被活生生烧死,其他士卒则以布缠裹,吊起倒立到地,用热油灌杀,所以这一次我要让他们来多少死多少!”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黯然低头。 程普问孙坚:“主公我们为什么不参加那个关东军会盟,而是委身袁术麾下独力承担这次战役南方战线的主力?” 孙坚道:“我是粗人,人多的地方繁文缛节太多,浪费我的时间而已,我们这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每个人都给我绷紧了弦,打出我们孙家军的威名!” “唔哦!”数千人马欢声如雷。 胡轸这支早已被孙坚瞄上的猎物到达离阳人城数十里的广成已是黄昏,兵马疲乏,便下扎喂马、休息,准备在夜里出发,次日早上攻城。 各将领讨厌胡轸,商量着想要破坏他的计划。 赵岑道:“敌人孙坚不过是个江东无名之辈,那个胡轸这么做作干什么,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李蒙也道:“不错,上次在梁县打得他大败而逃,仅仅有数十人逃生,要不是那个祖茂坏事,不定已经可以给主公请功了!” 正着,胡轸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你们别在这嘀嘀咕咕,这个孙坚可不是无能之辈,主公跟我过,以前在凉州的时候他就经常想杀主公,那个长沙太守的官位也是剿灭黄巾贼的来的,这次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和南阳太守张咨后,与袁术会合,被表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部属袁术,准备北攻我们。那次派长史回去督促军粮,在城门东外设,邀请众将为长史设宴送行。我们数万人马突然出现,但这个孙坚仍在行酒令、谈笑自若,整顿部曲,命他们不可妄动。后来我们人马多了,孙坚才起来,徐徐率军入城,如果没有一定的胆识,谁遇到这种情况会这么镇定?李蒙你不过运气好而已!” 李蒙尴尬一笑道:“胡大都护的很是,但刚才 第424章 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 曹操急忙扶起卫康:“仲道,你不能死,没有你变卖家产助我起兵,我根本招集不来这么多兵马讨伐董卓。” 卫康笑了笑:“我是有私心的,是为了答谢你促成我和琰儿的婚事,可惜我却等不到和她完婚了!” 他看着漫天大雪,却是喃喃自语:“只恨我早生了几年,琰儿晚生了几年,哎,人生真是寂寞如雪啊!要死了,居然还是一个处男,曹君,我撑不下去了,你和高大夫,都要努力走下去啊!” 曹操抓狂地晃着卫康:“不!蔡琰姐还在等着你,我还要主持你们二人的亲事,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地死掉!” 但任凭曹操再怎么摇晃,卫康都无法话了,他的手无力地垂在冰凉的积雪上,眼中的光彩正慢慢散去。 “曹操在这里!追!”一群敌兵发现了这里,叫嚣着追过来。 “曹君快走!我来挡住他们!”满身鲜血的鲍韬竟然又吃力站了起来。 曹操还没有从卫康的死中恢复过来,吃惊地看着摇摇晃晃冲向那群士兵的鲍韬:“鲍韬,你受了重伤,你先走!” “请曹君转告家兄,家中双亲以后就要靠他来赡养了!” 曹操几乎要疯狂了,他立在原地死死不走:“我不要做这个罪人,我要和将十们,和你们同生共死!” “快走!”鲍韬大吼,他拔出佩剑,冷冷地指着敌人对曹操道:“再不走我们都要死,我只是个人物。而曹君你是做大事的人,能为你而死我很满足!”渐渐地他的声音软了下去弱了下去沉了下去。 曹操转过身就飞奔起来,他已经不敢去看鲍韬的尸体了,他只怕自己一回头就会走不了,今天又有人为自己而死了,而且是数千人,他们相信自己能带领着他们走向一条明路,却最终走向了死亡。 这次也是逃,却跟上次刺杀董卓不一样,自己的心中已经没有了怕死的那种恐惧,而是一种坚持,对霸业任何时候都不放弃的坚持。 挡我曹孟德霸业者『『『『,m︾,死! 曹操的呼吸渐渐平复下来,因为前面又出现了一群敌兵。 “铿”曹操抽出了青杠剑,这又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 “曹操?”一个惊异的声音响起。 曹操看向来人,竟然是吴匡! 吴匡露出一丝惊讶:“想不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遇上你吴匡!”曹操冷冷道,刚才亲眼目睹到的自己人死掉的他,现在心中的愤怒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了。 吴匡拿剑指着曹操:“哼,背主叛贼,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曹操字字如刺骨寒冰:“不知道我们两个谁才是叛贼!” 吴匡脸上由白变红,由红变青:“杀了他!” “我曹操是不会这么轻易死掉的!就算是要死,也要拉上你吴匡陪葬!”曹操抽剑已经冲了过来,和吴匡的士兵战斗在了一起。 刚才落入洛水之中,身上衣甲已经尽湿,现在还没有干,湿透的铠甲衣服紧紧贴在皮肤上,蒸发着曹操的体力和温度。 滴水成冰,呵气成霜,漫天大雪纷纷,千里北国一色! 只有心中的这股子激情这股子动力这一番梦想不曾坠落不曾破灭不曾有丝毫的动摇。 千百人的死换来的自己的生,千百人的希望尽情寄托在自己一人身上。 一身何其轻,一身何其重! 这已经不是自己的身体了,这是一具灌注了无数灵魂无数战意无数意志的存在! 吴匡吃惊地看着刺入自己身体的这把青釭剑,嘴里喃喃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倒地而亡。 士兵们骇然了,他们现在看到的是一个魔鬼,一个十足的杀人魔鬼,但凡这个魔鬼手中的长剑所到之处,都是铠甲断裂,兵器尽折,一时间没有人敢于上前。 曹操现在已经变成了血人,这一番厮杀真是好畅快淋漓!可是他的体力也严重透支了,以剑撑着身体,曹操怒视着这些杂兵们一起攒来的兵器,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终于,还是难逃一死吗? “大哥!”一声大喝惊醒了浑浑噩噩的曹操,他摇摇头,只见不远处曹洪正骑着马飞驰而至,杀散众兵,下马扶住浑身是血的曹操道,“你受了重伤了!” 曹操苦笑头,对曹洪道,“追兵将至,洪弟你快逃生去吧,我受了重伤,恐怕不能逃掉了,可能还会连累你一起死掉的!” 曹洪大急:“大哥你这是在什么话?大哥你为了天下大义而起兵,我曹洪不过一个籍籍无名之辈,这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却不能没有大哥你!” 曹操被曹洪的这番话感动的无以复加,想不到年纪轻轻的曹洪会有这番的气魄与见识:“我若得生,全赖洪弟之力!” 曹洪将曹操扶上自己的战马白鹄:“大哥骑马先行,我来步行掩护你突围!” 曹操还要什么,曹洪以及用刀背在马背上狠狠拍了一下:“白,大哥的命就在你我手上了,给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斯唔”白鹄似乎也领会了曹洪的意思,四蹄当即腾空而起朝着大路奔去。 曹洪也不闲着,脱去衣甲,持刀在手,也紧随曹操而去。 行无多远,追兵纷纷前来,曹洪大喝一声,一柄长刀舞得虎虎生风,追兵都不敢向前,但见曹洪身后便是曹操,又都纷纷不舍就此放弃。 “我们先不要强攻,你们几个迅速通知徐荣将军,让他快些派兵前来捉拿曹操!” 曹洪又杀散了一批追兵,体力消耗极大,幸好抢了敌军一匹战马,虽然不及自己坐骑,但聊胜于无,见对方不敢近前,长笑一声,策马迎上曹操,口中一片自豪:“大哥,追兵已被我杀散,现在无后顾之忧了!” 曹操回头看了看,满意地头,赞许道:“有劳洪弟了,此次败战,是我曹孟德之过!” “大哥何须如此灰心丧气,你不是平常常对我,胜败乃兵家常事吗?” “不,这一败不同,本来是可以避免的,是我自己太高估自己的实力,而被徐荣所设计,徐荣此人是董卓的心腹,是我们的大患,此人能为我们用,该有多好?” “大哥,我与几位族兄各个都是打仗的好手,为什么今日会如此惨败?我想不通,想不通!”曹洪不忿地道。 “我也想不通,我也很想知道答案,但是敌人不会给我们时间去想答案的!”曹操叹口气,用马鞭指着不远处有些寂静的荥阳城。 突然远处响起一阵人声马嘶,二人不禁大惊,等看清来者旗号后才不禁大喜,原来是夏侯惇的人马,他一路收集残兵败将,倒也被他集合了五百多步卒,当然都是老弱病残了,真正的战斗力堪忧。 “孟德对不起,我的人马损失惨重,只剩这些了!”夏侯惇从战马上翻身而下,来到曹操面前歉疚道。 “有总比没有强吧!”曹操爽朗地大笑,虽然肩膀上的箭伤还隐隐作痛,可他要笑,笑给将士们看,让他们有继续作战下去的信心。 不一会,夏侯渊,乐进,曹仁也来到,不过他们都已经没有了兵马,只剩了零星的随从。 “报主公!”传令来报,“荥阳令徐荣带着一千人马,向我军而来!” “可恶!”夏侯惇恨恨道,“徐荣这个家伙还真是不给人以喘息之机,现在见我们败军归来,一定想打败我们去向董卓邀功!” “恩,先前是大意了,现在必须心应战,元让,我倒是有个法子把他的荥阳城拿下!”曹操眼中精光一闪,笑着道。 “哦,孟德有什么主意来听听?”夏侯惇起了好奇心。 “简单,我与诸将领军迎战徐荣大军,你带二百人马偷袭城池!”曹操信心满满道。 夏侯惇皱皱眉头:“这样孟德你就只有三百人马了,徐荣可是有一千人啊!” 曹操淡然一笑:“你是对你没有信心还是对我没有信心?” “保重,诸位,务必保护孟德安全!”事不宜迟,夏侯惇知道徐荣大军随时可能到来,现在五百弱卒加上自己人的奋战,或许能险胜,可是只怕险胜的结果是自己的人马也所剩无几了,联军的其他人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大概都在各自为战,董卓派的支援徐荣的援军随时可能会到,曹操这里自己没有了人马就算拿下了荥阳又靠什么来守卫呢? “曹操逆贼!趁早投降!”徐荣没有发现夏侯惇的人马,只一路耀武扬威地领着一千人马赶来围住曹操剩余的三百人马,高声喝斥。 曹操对夏侯渊一头,夏侯渊会意,策马便冲向敌阵:“敌将徐荣,可敢与我一战!” “有何不敢?”徐荣守备荥阳,武艺也是了得,见曹操穷途末路,哪里会将曹操的将士放在眼里,当即长刀一挥,策马出战夏侯渊。 夏侯渊按曹操意思,只与徐荣交战了几个回合,便诈败而回自己军中。 徐荣大喜,嘲笑曹将:“一群无能之辈!”徐荣士兵也纷纷附和。 曹仁见夏侯渊竟然败于徐荣之手,不知曹操用计,自己策马便出,正要结果徐荣性命,却听得后方传来声震天地的吼声。 曹操与诸将大惊,忙领探马哨探,不多时探马回报:“董卓派了吕布前来支援徐荣,径直追杀我军而来!” “什么?吕布?他不是被董卓解除了兵权赋闲在洛阳的吗?难道我们的情报是错的?”曹操大惊,然而情势已经不容他多想,立即和众将一起,以三百寡势冲破徐荣大军包围,一径向荥阳城方向挺进,这一番冲杀,三百人只剩了一百余人,众将无不伤感。 所幸夏侯惇不负所托,没等曹操到来,夏侯惇已经领着那二百人马攻破了荥阳城,这么快的速度倒是十分出乎曹操的意料。 “元让难道你是天将下凡吗?同样是兵,在我手里死伤惨重,怎么在你手下就如此神勇?” 夏侯惇笑笑:“不是我神勇,而是运气好,方悦将军,穆顺将军,武安国将军,你们不是很想见见我家主公吗?” 曹操顺着夏侯惇的目光看去,三员将军各带着数百人马来到,正是河内太守王匡和河东太守张杨与北海相孔融的家将方悦、穆顺与武安国。 夏侯惇给曹操解释:“正是有他们三人事先潜入城中为内应,荥阳城才能如此顺利拿下!” 曹操大笑:“这真可谓是失之桑榆收之东隅啊!” “可是我们的形势十分不好,情况甚至还有些糟糕!”欣喜之后,曹操咳嗽着看着好不容易汇聚在一起众将,大家各个都是满脸烟火之色,多少都带了伤,加上方悦穆顺与武安国所带的人马,加起来也不到两千人,还都是老弱兵卒。 而荥阳城外,徐荣已经派人将这里围堵得滴水不漏! “孟德,与其在这里等死!不如让我出去杀个痛快!”夏侯惇抽出身上的麒麟牙就要出城死战,曹仁却叫住了他。 “元让不要冲动,这座荥阳城的城防还算坚固,粮草也算充足,我们死守一段时间是没有问题的!” 夏侯渊一拳砸在墙壁上,顿时那墙凹进去了三寸:“太窝囊了,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不成!” 曹操此刻却镇定自若,他刚命人打了一盆水洗了把脸上的血污,此刻正乍着手道:“子孝的话不错,徐荣这支兵马只是伏兵,并不可能带了多少粮草前来,现在下了雪,虽然是六月天,天气也是骤然寒冷让人难以禁受的,你看他们穿的衣服都是单衣,可见徐荣事前也没有料到这才大雪,所以现在的情势无论对我们来还是对他们来,都是不好也不坏!我们就死守不战,紧守好城门和城墙残破处防范敌军偷袭就可以了!” 曹洪也插嘴道:“不错,算来他们不过数千人马,又都是骑兵,就算攻下荥阳城,也几乎是要丧失殆尽的!” 曹操头:“传令下去,搜索一下全城,看看是否有敌军奸细潜伏在城中,要防备他们偷开城门!我们的大本营酸枣离此不远,估计袁绍他们已经得到了消息,一定会派兵来援救的!” 夏侯惇冷笑:“孟德不要指望那个只会大话的袁绍了,我宁愿相信远在鲁阳的孙坚会来救援也不会相信他的!” 这时兵慌慌张张来报:“不好了,主公,刚刚得报,王匡的兵马被吕布击破,已经逃回酸枣去了,吕布听主公被围困这里,率领着本部人马前来荥阳了!” 曹操紧皱眉头:“又来了两个万人敌!” 曹洪不解:“两个?” 曹仁头:“一个吕布!一个高顺率领的陷阵营!” “哼,又让这个王匡跑掉了!”吕布不快地咒骂着,骑着赤兔马冲在最前。 高顺全身铠甲在后面也紧跟而上:“不错,上次在河内打败了他,这次又是他!这人打仗不怎么样,逃跑的本事倒是不差,对付他用上我的陷阵营,可真是材大用了!” 刚刚加入吕布阵营的宋宪魏续侯成三人道:“王匡不过是角色,现在被徐荣围困在荥阳的曹操才是一条大鱼!” 吕布哼了一声道:“曹操?大鱼都是高看他了,连徐荣都斗不过的家伙会有什么能耐!” 高顺想了一想道:“这个曹操也是董卓极为看重的人物,可惜不能引为己用,所以才派徐荣和将军你一起剿灭的!” “那我们就可得快一些了!”宋宪等三人高举手中长枪大喝,“这功劳可不能让别人抢了去!” “阿嚏!”正自信满满地安排着士兵围困荥阳的徐荣打了个喷嚏,接着喃喃道:“果然攻城战不适合西凉骑兵的!哼,曹操这个家伙五千人都被我打败了,难道还想凭着剩下的这一千人死守下去?” 底下副将立即谄媚道:“将军威武!刚才略施计就杀得曹操丢盔弃甲,但是荥阳城防坚固,城中粮草丰足,我们贸然进攻也是要吃大亏的!正好吕布那个家伙来了,可以让他来当这个炮灰啊!” 徐荣头:“得不错,告诉吕布,我李儒不是贪功之人,这次剿灭曹操的功劳会算在他头上,只要他能活捉曹操!” “诺!” 听了徐荣传令兵的话吕布脸上微现不快,不过还是微笑着送走了人,倒是高顺不满地抱怨道:“果然不出我们之前所料,徐荣一定是得到了董卓的授意,想要借联军之手折损我们的实力,真是好歹毒的心思,这些西凉将领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魏续抱拳道:“末将愿领一千人马,随同将军出战!” 吕布冷笑一声道:“不必,你等只在我身后观战即可,所谓联军,其实都如草芥一般,何须千人,只我一人即可!” 众军齐声高呼:“天下无双,天下无双!” 第425章 无双吕布 荥阳城门前,吕布骑着赤兔马手持方天画戟傲然狂喝:“吕布在此,敌将谁敢一战!” 看着在荥阳城下叫阵的吕布,曹操众将脸上涌现不忿:“主公,对方仅仅只有吕布一人而已,我们何不出去杀一杀他的威风!” 曹操极力阻止道:“不可,吕布之勇非一人可敌,他既然敢来就说明他有相当的自信,我们已经只有五百人了,所以从现在开始一个人都不能失去!” 这里小兵匆忙道:“主公不好了,方悦将军出城而去说要亲斩吕布人头去!” 曹操面色大变:“谁让他私自出城的?快派人将他接应回来,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王匡交代!” 夏侯惇不以为意道:“王匡也算得上是河内名将,难道还拼不过吕布不成!” 曹操道:“那是因为你们没有见识到吕布的武勇!” “吕布小儿,你两番侮辱我家主公,今天不让你横尸这荥阳城外我方悦甘愿立死!速来受死吧!”方悦此刻正纵马持枪向对面的吕布叫嚣着。 “哼,叫骂了半天终于有来送死的了!”吕布嘴角泛滥着杀气腾腾的笑意,“不要找什么为你家主公报仇的借口,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自称什么河内名将的方悦,是你家王匡主公在我面前不自量力自取其辱,我吕布自问已经很给他王匡面子了!” “废话少说,受死!”王匡骤马而出,长枪刺出,冲向吕布。 “我吕布不是个喜欢杀人的人!”吕布横起手中泛滥着寒光的方天画戟,摆出了一个绝对防御的姿态,“但是有些人就是特别的喜欢找死,所以也别怪我手下无情!” “铿!”方悦惊讶看着吕布用方天画戟上的月牙击偏了自己全神贯注击出的一枪,随后舞出的戟法更是让人眼花缭乱,惊得他不由勒马后退数丈。 “好身手!” 吕布冷冷说道:“怎么,怕了?” “怕,哼!”方悦定好身形,又换了一个趁手的拿枪姿势敛气屏息道,“五原吕布,果然名不虚传,我虽然不是你的对手,但身为一个武者,自从决定了投身战场,就没有决定会能得到寿终,来吧,吕布,赌上我方悦全部的武艺与勇气,让我成为你名扬天下的垫脚石吧!喝!” 吕布微微震撼:“而且你也借助着我和我这条戟来到达自己武艺的最高峰,是吗?” 又是一条热血的汉子,而这样热血的汉子即将毁灭在自己的方天画戟之下,看着冲过来的方悦眼中那一丝坚毅与决绝,吕布有一瞬间想要手下留情留下他的性命。 但转念之间吕布又否定了自己这个可笑的想法,因为他也是一个武者,同为武者,知道什么对自己来说是最重要的。 是的,生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尊严与名誉,即使成为了刀下亡魂,那也是堂堂正正而死,不失一个武者的尚武之魂! 对,绝不留情,绝不侮辱每一个武者心中这份武魂! 吕布心中释然着,看着方悦闪电般刺来的这支长枪,和这支长枪裹挟起的冲天的气势,画戟一招,没有人看清吕布是怎么出招收招的!那是不可思议的快,已经不能简单用快来形容,那已经超越人的视力所能看到的极限,大概只有神才称得上这种神速吧!也许从今天起,天下就将会多出一个名号:战神吕布! 人们看到的只有吕布在那里面色微紧着,手中兵器的利刃上正滴着嫣红的鲜血,鲜血一滴滴滴落在地,那里正躺着方悦被砍成两半的身体,和同样断成两半的长枪,无论是人是枪,断面处都齐刷刷地既平且滑,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也不会相信是人力所为。 “方悦,你安息吧!”吕布闭上眼睛将息了一会,然后猛地睁开眼继续向城内喝问,“下一个,是谁?” “我!”城门大开,一个声音响起,冷冷喝问吕布,“背主之人,可认得我穆顺!” “穆顺!”吕布心中微惊,看向缓缓从城门中走出的人,语气不由弱了三分道,“穆顺,昔日在丁原帐下我们曾相识过,你是张扬部下,对不对?” 穆顺勒马停住,用枪指着吕布道:“算你还有点记性,但你可不要奢望今天我会放过你!” 吕布苦笑:“我从来就没有奢望谁会放过我吕布,但穆顺,我与张扬的交情你也是知道的,这次前来张扬似乎留了在酸枣,没有跟着前来吧,你不该不知道原因吧,正是因为我们两人的交情,所以才会选择各自回避的,所以你请回吧,不杀你对不起义父,杀了你却又会对不起朋友,否则以后我和张扬就会真成陌路的!难道你就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穆顺也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提起精神道:“我不想,所以来的时候我已经向主公表明了立场,于公于私,我穆顺都要选择和你吕布一战,只代表我自己,所以,这样并不会让主公为难的!来吧,吕布,为了冤死的丁原大人,为了天下大义,为了无数受董卓压迫的黎民百姓,当然也为了我穆顺自己心中的武,让我们痛痛快快大杀一场吧!” 吕布简直能感受到手指方天画戟的震颤了,他静静抚摸着它的纹路,心中无限感叹:方天戟啊方天戟,你因为我而要终结一个个这些为大义而来的人的生命,我正在亲手把你变成一个噬人生命的魔器,我错了吗?还是他们错了? 然而时间已经不容他多想,穆顺刺出的一枪正向着他的要害之处,要不是赤兔马的一偏,恐怕此刻的吕布已经身受重伤了! 想这么多干什么!吕布抬起头,眼神中的光芒正变得使人不寒而栗,抬手一击,正中穆顺的心窝,然后一把将穆顺的尸体丢到远处。 也许从今以后,我吕奉先将要面临的会是永无止尽的战斗,各种战斗,正义的,不义的,大的,小的,热血的,疯狂的…… 为战斗而生,为战斗而死…… 吕布回过头去,看到自己的兵士们正高舞着手中兵器欢呼着:“无双吕布,无双吕布!” 吕布淡淡笑着,无双吕布,也许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自己这样单纯为武而生的人了! 无双吕布,天下无双,是一个荣耀,还是一种悲哀! “什么,竟然这么快就斩杀了方悦和穆顺,吕布居然比我想象得还要厉害!”这次已经不用手下人来报,曹操自己已经在城门前看了个清清楚楚。 夏侯惇向曹操说道:“孟德,这次让我去吧,反正只是切磋一下武艺而已!”说话间夏侯惇已经冲出了城门。 曹操急忙喊道:“元让,不要冲动,吕布之勇刚才你也看到了!” “正是因为看到了,所以才起了战意要一决高下!”夏侯惇回头望了一下曹操,“难道孟德对我的武艺没有信心吗?” “有信心是有信心!”曹操自语道,转而对其他人道,“但是现在情势对我们极为不利,也罢,大家一同出城,合力击退吕布,也好彼此有个照应!” “诺!”夏侯渊,曹仁,曹洪,乐进一起应道,同曹操出了城。 “来将何人!”吕布见这次出来的人物气势颇不同于前面两人,不由问道。 夏侯惇舞着手中麒麟牙,气势汹汹:“夏侯元让特来取你首级!” 吕布握紧了方天画戟,指着夏侯惇冷冷道:“曹操终于还是忍不住寂寞,派出一只像样的狗了!让我的画戟试试你的斤两吧!” “别以为你的话可以激怒我!”夏侯惇不为吕布的目中无人的言语所动,“你的表演要结束了,我的麒麟牙下还没有过能够生还的人!” “好狂傲的口气!”吕布双腿一夹赤兔马,画戟横扫着冲向夏侯惇,“也许死在你的兵器下的人也包括你自己吧!” “铿!”夏侯惇紧紧盯着吕布手中方天画戟的来向和划过的轨迹,手中麒麟牙狠狠劈过,同时也将自己防守得严丝合缝,不过对方的神速带来的冲击力还是让他手臂发麻,马快,兵器轻出招快,闪避也快,这已经不是一般的武者的水平了,怪不得董卓要花这么大的代价拉拢吕布,甚至不惜花千金珠宝和赤兔宝马,现在看来,吕布之能远高于这个代价了。 不过我夏侯惇也不是吃素的,十四岁师从名师,为了师父的名誉可以杀尽那些不敬师父的家伙,为了曹操的大业可以为曹操鞍前马后,“路中悍鬼”可绝不是一句徒有虚名的称号而已! 夏侯惇微喘着气看着对面打得兴起的吕布道:“果然你的武艺不在我之下,不过有句话说得好,遇强则强!” 说话间夏侯惇已经先策马冲了来,手提麒麟牙只保持着一个姿势不变,甚至到了吕布面前也没有变化。 “这招式?”吕布正纳着闷,以为夏侯惇只是在缓和一下刚才的劣势,因为刚才的过招他也试出来了,这个夏侯惇的武力不在华雄之下,但与自己毕竟还是有差距的,所以也许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只有从彼此的攻击和防御中找寻破绽一击致命了。 这样想着,吕布却也不敢大意,自己的实力明明高出一截,根本就没有伪装的必要,大喝一声,仗着方天画戟的近两丈长度,挟风裹沙扫向夏侯惇,嘴角同时也孤傲地狂笑不已: 你敢不躲避? 夏侯惇竟然真的没有躲避!他反而直直朝着吕布的兵器撞去!惊得吕布一个震颤:“不要命了吗?那好,我就成全你!”说着画戟向前一送,直刺夏侯惇的心窝。 我骗过了所有人对吗?夏侯惇嘴角泛起淡淡的笑容,在自己的铠甲被吕布的方天画戟将将划破的瞬间,他的身体动了,身体向后一仰,右足奋力一踢戟身,顿时踢得画戟偏了数分,同时右臂持刀借势欺到吕布身前,灌注了千钧之力横砍向对方的腰部! “虽然说一寸长一寸强,但是近身搏斗却是一寸短一寸强!所以我才说遇强则强,决定实力的不是武艺,而是应变之力,吕布,死吧!” “恩!”吕布想不到夏侯惇会来这手,自己的招式已老,收招显然不及,情急之下还是赤兔马有灵性,只是轻轻向左跳开一步,夏侯惇的麒麟牙便挥了个空。 二人都错愕了一下,继而都哈哈大笑起来,吕布迅速收了笑容:“果然是一只聪明的狗,可惜你千算万算,却忽略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夏侯惇冷笑:“你的好运气有第一次未必会有第二次!” 吕布也跟着冷笑:“你的这点雕虫小技你认为还会用出第二次吗?” “再来!” “铿!” “铿铿!” “铿铿铿!” 转眼三十回合过去了,夏侯惇的脸上已经出了汗,虎口早已裂开,点点血迹流淌在麒麟牙上,每一次和吕布的对招都伴随着鲜血的四溅。 “元让快退下!”曹操已经看见了吕布眼中的杀气,急忙向夏侯惇大喝,为了一个吕布搭上自己的性命不值!说话间曹操抽出青釭剑杀向吕布。 “擒了曹操!这场战斗不就结束了吗?”吕布看见曹操冲来,手上顿时猛加了几分力,一戟扫向夏侯惇,震得夏侯惇后退数丈,然后吕布舞起长戟,杀向曹操。 “主公小心!”这下曹操这里的五人谁也闲不住了,一起冲过去救应曹操和夏侯惇。 “打算以多欺少吗?我们也上!”高顺眼见曹操众将齐来,也招呼着身后其他诸将杀来,一时之间,高顺杀住夏侯渊,宋宪魏续侯成杀住曹仁,成廉郝萌曹性也抵住乐进曹洪,场面霎时颇为壮观,两边军士各个看得呆了。 “铿铿!”吕布上来就使出了漫天戟影迷惑曹操,曹操根本无心细看,好不容易接了两招,竟然都被吕布惊人的臂力差点倒撞下马! 夏侯惇见曹操竟然亲自来救,心中早已感动得无以复加,刚要上前同曹操以二打一,不妨身后一阵杀气袭来,惊得夏侯惇侧身急忙闪过。 原来是徐荣在军中遥遥望见吕布连斩二将,又见夏侯惇落于下风,这当被吕布晾在一旁歇息,便绰了枪上马要抢吕布一个功劳。 夏侯惇见徐荣正是刚才暗害自己军士的元凶,正是恨得牙根直痒痒,抬手一刀便劈向徐荣:“无名下辈,也敢来找死!” “当”徐荣顿时被夏侯惇的这雷霆一击震得大脑一片空白,后面的招式他都下意识的防守格挡,却都是无不左支右绌,等到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明白自己根本不是这个家伙的对手虚晃一招就落跑了。 夏侯惇回头看去,却惊得停止了心跳:曹操已经被吕布击下战马,眼看着就要被方天画戟刺透心窝! “果然是太小看吕布了!”看着吕布画戟泛着的寒光,曹操又一次做好了死的觉悟。 然而一柄长刀的出现再次改变了曹操的命运。 “青龙偃月刀!关羽!”曹操惊讶地看着替自己挡开吕布这致命一击的神兵利器,以及这神兵利器背后的主人。 关羽收起青龙偃月刀挡在曹操身前声如洪钟般道:“曹操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曹操狼狈地站起身拍着身上的泥土笑着道:“又见面就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让我好没面子!” 关羽冷笑:“想不到曹操将军和高使君,都是这么喜欢拼命!” 曹操道:“不拼不行啊,不拼只怕我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对了,你既然都来了,刘备和张飞应该也在吧?” 关羽点点头:“大哥在那边,至于三弟…” “三姓家奴休走,燕人张翼德来也!”未等关羽话完,一声炸雷般的声音平地里响起。 吕布眼看得手,被突然出现的关羽坏了好事,惊神之间,正待上前厮杀一番,这声炸雷般的喝战转移了吕布的注意力,吕布望过去,只见张飞黑袍黑马,持矛而喝,与关羽的气势又有不同。 吕布用戟指着张飞怒道:“你说谁是三姓家奴?” 张飞大喝道:“怎么我说错了吗?你有自己的亲父,认了丁原做义父,为了高官厚位又杀了丁原投靠董卓拜他为义父,前后三个父亲,你不是三姓家奴又是什么?” 说到丁原,又揭起了吕布心中的痛,他大怒着喝向张飞:“你再说一次试试!” 张飞就是要故意激怒吕布,他叫得更大声了:“我就说,三姓家奴,三姓家奴,三姓家奴,怎么样?” “找死!”吕布勃然大怒,提着方天画戟便杀向张飞,“只会说大话的家伙,让你吕爷爷先封了你这张嘴!” 张飞凛然不惧,抖擞精神挺矛便迎战吕布,口中手中全都不留情面:“只会说大话的是你这个长了一张小白脸的三姓家奴才对吧?让你见识一下你张爷爷出神入化的枪法!喝!” 第426章 吕布战三英 “铿!”一个马身交错间,他人只听到几声密集的金属撞击声,人喝马嘶,火花四溅。 “三姓家奴还是有两下子的嘛!再来!”张飞勒着马,兴奋不已地说道。 “哈哈,居然能在一回合间和我吕布对拆五招,你这块黑炭看来也不简单啊!后面我可不会再留情了!” 张飞大怒:“谁要你这个三姓家奴留情了!只管使出全力,俺打架就喜欢痛痛快快地打,藏着掖着是看不起俺老张吗?” 吕布剑眉微皱:“果然是个爽快人,好,全力一搏!” 说话间二人又战在了一起,矛来戟往,冷光泛滥,转眼间五十多回合过去,二人竟然不分胜负。 吕布微喘着气道:“我吕布纵横天下这么多年从无敌手,想不到今天竟然有我打不败之人!” 张飞脸上淌着汗,他抹了一把也大喘着气道:“彼此彼此,真是痛快,额,俺的手啥时候流血了都不知道,呵呵!” 吕布也看见了张飞掌心正渗出的血丝,便缓和了口气道:“你受伤了,还打不打?” 张飞大怒:“打,为什么不打?接着来!” 吕布赞叹地看着张飞道:“好,接着打!” 这时刘备骑着白马已经来到了曹操身边道:“孟德兄,看来我刘备和二位义弟来的正是时候!” 曹操看着眼前的刘备尴尬地笑着道:“多谢玄德相救!玄德兄的二位义弟武艺绝伦,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啊!” 刘备冲曹操还了一礼道:“不过比起吕布来还是差远了!” 夏侯惇也来到二人身边道:“吕布的赤兔马无论速度还是冲击力突破力都是一等一的快,这是普通的战马所不能比拟的,加上他人又高大,方天画戟又是既轻便又细长,五十多回合对于张飞将军来说已经是极限了,你看张飞将军虽然还能招架,但是枪法从三十合起就已经开始散乱了!” 刘备正待说话,关羽早已冲了出去:“翼德退下,我来战他!” 张飞恨恨道:“我还没打败他,不退下!”说着反而冲在了关羽前面攻向吕布,不防吕布只是一个虚招,画戟一晃却如鬼魅般刺向张飞肋下。 关羽早已看得真切,情急之下一刀拍在张飞马背上,那马吃痛,猛然向右一跳,张飞这才发现自己躲过了致命一击。 吕布冷冷看着刚才从自己眼皮底下救走曹操的关羽道:“红炭,等你多时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战我的!” “承蒙阁下看重!”关羽手持青龙偃月刀冲吕布行了一礼道:“河东关羽关云长,还请阁下赐教!” 这人,好强的杀气,却又跟刚才张飞的杀气不同,吕布心中暗暗忖度着,这二人一个杀气汹涌于外,一个杀气隐敛于内,自己有这个实力同时对战二人吗? 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不要推逶了,两个一起上吧!我也想试试自己的武艺到了什么样的境界!” 关羽露出了敬服的神色:“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飞也将丈八蛇矛改用了左手:“三姓家奴,这么快就想死了?就让我和我二哥成全你!” 天色近晚,战鼓擂响,吕布毫不犹豫,永远是那副自信的神情,纵马跃戟,酣战关张二人。 尘飞土扬,三人三马三神兵,无论是场中打斗的众将,还是两边鼓噪呐喊助威的军士,都静寂了下来。 这是一场什么样的对战?没有人去质疑为什么是以多欺少,也没有人去质疑兵器战马武艺上各自的优势劣势,他们只知道,这是一场精彩的战斗,精彩到已经难以仅仅用精彩来形容! 曹操已经屏住呼吸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是关羽张飞太厉害,还是说吕布太可怕了!” 夏侯惇咳嗽着道:“又是三十回合过去了,如果刚才与我对战时吕布也是这种状态的话,我只怕连十回合也撑不住!” 夏侯渊曹仁等几人也撤了回来,刚才与高顺等人的交战也耗损了不少体力,此刻正一个个喘气如牛般。 刘备抽出身上配带的雌雄双股剑对曹操道:“大家都累了,这次我来!” 吕布正应对着张飞关羽二人的攻击,忽见曹操军中冲来一将,面如冠玉,唇若涂脂,双手过膝,使一对双剑,口中沉声喝道:“二弟三弟,兄长也来助战!” 张飞高声叫好:“大哥也来了,我们合力杀退这鸟人!” 关羽手上也加了几分力道:“如此甚好,就让我们兄弟之名从这一战开始名扬天下吧!” 三人围住吕布,各出兵器相攻,刘备边打口中边道:“祸害天下的乱世之人,我刘玄德今天要代表汉室来消灭你!” 吕布边用画戟招架三人进攻边口中冷冷道:“又是一个找借口的家伙,你的两个兄弟都比你爽快多了!” 刘备一脸大义凛然状道:“吕布,你有着这样一身盖世无双的武艺,为什么不用于正道?” “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吕布语气无奈又决绝地说道,“乱世之中,没有什么是永恒不变的,我只忠实于自己的武,也只相信自己的武!” “那就没有办法了!”刘备叹息道,“为了天下大义,我们兄弟三人不能容忍任何一个不敬汉室之人存活于世!” “今天是阁下的巅峰之战!”关羽接着道,话里却充满着惋惜之情。 张飞也举起了丈八蛇矛口气复杂:“说不定也是三姓家奴你的最后一战了呢!” 吕布横扫画戟逼退三人:“哼,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要战,我便战,不管你们再来多少人!喝!”说着吕布一戟扫向刘备。 “你太轻敌了!”刘备冷冷说道,说着他一剑挡住画戟,一剑刺向吕布心窝处。 吕布根本不以为意,心道一把三尺短剑能刺到何处? 但想完这句话,吕布忽然想起刘备那双过膝的两手,和长剑加在一起,那长度已经堪比一支长枪了吧?而且剑的变化比枪要多种多样的! “哗啦”吕布正想着,刘备的雌雄双股剑已经刺穿了吕布身上的这件兽面吞头连环铠! 这下两军全部是一片哗然,虽然有着以多欺少之嫌,但吕布无论其名其勇刚才都已经在众人心目中定了型,没有一定的实力,谁能做到这么一件虎口拔牙般的举动? 刘备口中依然是不冷不热:“吕布,我们兄弟三人念你有一身本领,不想加害于你,如果你能投降同盟军,我们就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你也不想自己盖世无双的武艺就这样昙花一现吧?” 吕布不为所动:“三人加在一起都打不倒我,是很没有了面子对吧?要是忌惮我的武艺你们大可以逃跑!如果是在威胁我的话就没有这个必要了!”说着吕布口气突然一变,“因为没有人可以威胁我吕布,包括董卓!” 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互望了一眼,如转马灯一般围住吕布,这种情况下已经不能用回合数来衡量了! 这下连刘关张三人也惊叹了:三人联手都战不倒吕布,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一个如鬼神般的存在! 吕布也发现了刘关张三人攻击的特点:张飞攻击快速霸道,关羽刀风重,浑厚有力绵绵不绝,那把青龙偃月刀至少也有八十斤重,刘备武艺一般,但他那对雌雄双股剑里铸造时似加进过类似磁铁般的东西,因此自己攻击时总会被卸掉大半的力道。本来只同关羽张飞对阵时还能借助赤兔马的突破力冲击力,现在又加了个拿着怪异武器的刘备,一时被围其间,加上体力过度耗损,竟然慢慢变得只有招架之功,毫无反手之力! 蓦地一骑斜刺里拍马赶来:“车轮战也就罢了,现在又以多欺少,难道不知道胜之不武四个字怎么写吗?”说话间手中钩镰刀已出,一刀击退了关羽偷袭吕布后心的攻势。? 关羽料不到吕布军中还有这样的猛将,不由正色道:“好武艺,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阁下又是何人?”? “文远?”一旁高顺看清来人之后,不由有些惊喜,“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张辽,他受高燚之命,一直在与高顺频繁接触,此次吕布出战荥阳,张辽也是暗中跟随,本待将吕布是迫于董卓的压力才出战的事情告诉联盟军,却找不到好的机会。? 然而此刻张辽却是看着关羽的脸疑惑着问道:“阁下好生面熟!我们是否见过?”? 听张辽这么一说关羽也打量起张辽来,口中试探着问道:“阁下也好生面熟,你是,聂辽?!”? 张辽脸上一阵惊喜:“果然是你,长生兄!只不过我已经改了姓,现在我是张辽张文远了!”? 关羽也欣喜道:“我也改了表字,长生这个名字已经是过去了,现在我是关羽关云长!”? 二人策马想近前说话,却碰到了彼此的兵器,这才记起还是在战场之上,又迟疑着勒马退后。? 张辽惋惜道:“没想到我二人昔日共同患难,今天却要在战场之上刀兵相见!”? 关羽也无奈道:“这就是乱世,我们能做的也许只有用手中这把刀来说话吧!”? 张辽摇摇头道:“你逃跑吧,这里都是西凉军的部队!凭你的实力应该跑得掉!”? 关羽也摇摇头道:“既然来了,就没打算走!”? 吕布看见张辽言语不对劲,冷问道:“张辽,你在干什么?”? 张辽在马上欠身答道:“这位关羽是我逃难之时的同伴,当年他也是杀了乡中恶霸而流浪江湖的!”? 吕布继续冷声道:“原来是故人相见,那么就是说现在你要擒我去献功?”? 张辽听出了吕布话中的不满之意,立即滚鞍下马道:“将军何故还在执迷不悔?若将军愿弃暗投明,张辽愿为将军驱驰!”? 关羽向张辽道:“文远,吕布现在体力大损,已经不是你的敌手,你素来是个大义为重之人,现在正是好时机,快拿下吕布!”? 张辽摇摇头道:“云长,你不懂,吕将军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说着张辽遍指与吕布交手过的众将道:“这等无双的武艺,究竟是为何而战?”? “无双吕布,无双吕布!”这次是吕布军的全部将士在欢呼!? 高顺也正用力呐喊着,他的身后,那支鬼神一般的陷阵营正在准备对曹操军发起最后的冲锋。? “杀!”高顺的陷阵营几乎是潮水一般地涌了过来。? “快撤入城中,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对抗这支神鬼一般的部队了!”曹操当即下令道。? “可是如果我们撤退的话就没有能力突围出去了!”刘备担心道。? “说得也是啊!”夏侯惇道,“孟德,我们几个还有战斗力,护送你突围出去吧!”? “不行,还没到绝境,我们不能放弃!”曹操道。? 忽然士兵大叫道:“主公,敌军又来援兵了!”? “什么?”曹操险些吐血,“难道我曹操今天真的要死在这荥阳吗?”? 这时关羽仔细看了眼后方,嘴角露出笑容:“是自己人!”? “自己人?”曹操也眯着眼看了下,“孙坚!是孙坚!”? 果然是孙坚,他率领着自南线得胜的自军数千部队,竟然出现在了徐荣和吕布军的后方,此刻正不断收割着二人部队的性命!? 张辽也看见了神鬼一般出现的孙坚军,急忙对吕布道:“将军,撤退吧,再继续打下去,只会让董卓得意!”? 吕布却没有听张辽的话,而是问他:“文远,戏也演够了,假戏真做怎么样?”? “假戏真做?”张辽愕然。? “对,假戏真做!”吕布回身问向身后的部下们道,“当初归降董卓,你们是不是都以为我贪图功名利禄,小人行径,君子所不齿,背主弑父,天人不容!”? 张辽高顺,以及吕布的各个将士都惊愕着,不知道吕布要说什么。? 吕布继续道:“但我今天告诉你们,我吕布这些日子以来,没有下令你们像董卓一样滥杀士卒,我自己也没有妄杀一人!”? 张辽点点头:“如果将军真的那样做了,只怕今天我的刀刃也要对着将军了!”? 高顺也理解了吕布的意思,挥手下令停止陷阵营对曹操的进攻。? 曹操纳闷了,问身边的刘备道:“吕布的军队怎么不打了?”? 刘备也不解:“是啊,分明是灭掉我们的最好时机啊!孙坚将军的猛虎营虽然厉害,但还没有到令陷阵营也惧与之战的地步吧?”? 关羽忽然指着吕布的部队道:“快看,吕布率军退向徐荣那里了,看来是想合力先攻击孙坚军!”? 徐荣还没有从刚才刘关张三人酣战吕布的精彩中回过神来,却被突然出现的猛虎营弄得阵脚大乱,正好看见吕布率军过来像是要救援的样子,立即也率军迎上去,刚想说些什么,却忽觉身子一紧,整个人都被吕布拎在了半空,随后重重摔在了地上,还没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听到吕布喝令一声:“绑起来!送给孙坚,我知道,高燚想得到这个人很久了!”? “吕布你!”徐荣大怒着骂道。? 早有几个军士过来,堵住了徐荣的嘴。? 吕布喝问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徐荣士兵:“徐荣是董卓的走狗,现在他人已经被我擒下在此,你们是降是战?”? 徐荣的军队们一片哗然加愕然? “从今日起,我吕布将自立为主,谁也不会再是我的主人!”? “我等愿跟随将军!我等愿跟随将军!”? 这下孙坚军和曹操军都惊诧了,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一时之间都无法接受。? 张飞远远喝问吕布:“三姓家奴,你现在是敌是友?”? “你说呢,黑炭?”吕布也大喝道。? 曹操冷冷道:“但你杀害丁原投靠董卓,这个事实你能抹杀吗?”? 吕布也冷冷道:“那么,你听说过我曾杀过谁,陷害过谁,曹操你在丁原军中不是没有眼线,事实真相难道你敢说你一点也不知情吗?”? 曹操怔了一下道:“我是有眼线,但眼线们所能调查到的只是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能看到人的内心的想法!”? 孙坚这时也来到了曹操身边:“孟德兄,我收到急报,说你会在荥阳这里有难,于是顺路我就来了,看样子像是错过了一场大战的样子!”? “是错过了!”曹操道,“相当精彩的大战!不过张辽将军又是怎么一回事?”? 孙坚微笑地看着吕布军的士兵押解着不肯安分的徐荣走来,叹息道:“这可能是他的心结吧,毕竟吕布与丁原救过他的命,他不想看见吕布这么堕落下去,不过现在看来,他的担忧是多余的了!但只怕他又要离开高家军一段时日了,牛辅与吕布都脱离董卓的控制,李儒也离董卓而去,对于斛图来说,董卓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这正是攻灭董卓的天赐良机!”? 第427章 面和心不合 吕布反水,徐荣被擒,谁也不会想到荥阳的这场混战最后会是这个结果,众人还在震惊之中,这时吕布的声音远远传来: “董卓就在洛阳,他的心腹谋士李儒已经离开他,我也厌倦了打打杀杀的生活,刚才关羽张飞得对,今天是我的巅峰之战,也是我的最后一战,从此以后我将会回到我的故乡去,远离这弥漫着硝烟的战场!” “全军随我奔向洛阳,杀董贼,安天下!” “杀董贼,安天下!”并州军们一起大呼,这是他们在心底蛰藏已久的声音。 吕布回头向着张飞道:“现在你们知道我要做什么了,以后不要再让我听见什么三姓家奴的称谓!喝!” “好,答应你!”张飞爽朗大笑。 看着吕布军渐渐远去,孙坚也对曹操道:“孟德,我们也去吧,有吕布为内应,何愁不能除掉董卓?主公此前给我来信他已经带着典韦和赵云从水路向洛阳而去了!” 曹操苦笑道:“明阳是个不拘一格的人,想和我水陆并进攻取洛阳的,可是现在我已经没有兵了,一心匡扶汉室,最后却几乎全军覆没,这就我们讨伐董卓的结局吗?” 孙坚看着各带伤痕的曹将,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孟德你先回去吧,去向袁绍明这里的情况,我先行西进虎牢,然后驻扎歇息一下,待诸军完成对洛阳的包围之后便开始进攻!” 曹操头:“对,联军的军势还在,如果大家一起攻击董卓,必然能够一鼓作气灭掉国贼,我这损失又算什么!” “那好!”孙坚向曹操作别道,“我们长安见了!”然后对手下的将士道,“出发!” 刘备道:“二弟,三弟,国贼一日不除。则天下一日不安,不如我们一起随孙将军前去虎牢吧!” 关羽张飞齐声道:“兄长什么便是什么!” “走吧!”曹操望了荥阳城一眼,却久久不动。 “曹将军在看什么?”夏侯惇问道。 ︾↘︾↘︾↘︾↘, 曹操看着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字自言自语道:“我要记住今天的失败,这才是我曹孟德今后的军事生涯中第一步!” 董卓在洛阳也收到了徐荣被俘,吕布不敌诸侯联军大败而回的消息,不由得苦笑不已,面对关东军的强大势力已经是众矢之的,与此同时探马又报牛辅三万大军在从河东一带班师回洛阳的途中遭遇韩遂与黑山贼陈到的前后夹击而陷入重围。 因此当前的紧急情势明眼人一看就看得出来,如果诸侯联军与白波贼黑山贼联手,那后果将是恐怖的! 董卓擦擦冷汗问董旻:“我们怎么办?” 董旻也是苦无良策:“关东军势大难敌,不若引兵向西,迁帝于长安,以应童谣。近日街市童谣曰:西头一个汉,东头一个汉。鹿走入长安,方可无斯难。婿思此言‘西头一个汉’,乃应高祖旺于西都长安,传一十二帝;‘东头一个汉’,乃应光武旺于东都洛阳,今亦传一十二帝。天运合回。丞相迁回长安,方可无虞。” 董卓不禁大喜道:“你要不,我还真想不到!” 第二天董卓立即聚文武于朝堂,商议迁都之事:“汉东都洛阳,二百余年,气数已衰。我观旺气实在长安,我欲奉驾西幸。你们赶快回去收拾吧!” 杨彪现在已经升为司徒,他阻止董卓道:“关中残破零落。今无故捐宗庙,弃皇陵,恐百姓惊动。天下动之至易,安之至难。望丞相监察。” 董卓大怒:“文先想要阻挠国家大计吗?” 太尉黄琬道:“杨司徒之言是也。往者王莽篡逆,更始赤眉之时,焚烧长安,尽为瓦砾之地;更兼人民流移,百无一二。今弃宫室而就荒地,非所宜也。” 董卓哼的一声:“关东贼起,天下播乱。长安有崤函之险;更近陇右,木石砖瓦,克日可办,宫室营造,不须月余。汝等再休乱言。” 司空荀爽也谏道:“丞相若欲迁都,百姓则骚动不宁矣。” 董卓勃然变色:“吾为天下计,岂惜民哉!既然你们这么想留在洛阳,那你们就在这做民吧,你们的官位自然有人做!传令下去,罢杨彪、黄琬、荀爽为庶民,不得有误!” 董卓觉得跟这伙人话根本不会讨到便宜,完便出宫门上了车,只见二人望车而拜,原来是尚书周毖和城门校尉伍琼。 董卓不高兴地问道:“二位有何事?” 周毙道:“今闻丞相欲迁都长安,故来进谏。”伍琼也头称是。 不这个还好,一这个董卓大怒,他指着二人的鼻子道:“我始初听你两个,保用袁绍;今绍已反,你们也是反贼一党!来人,推出都门斩首!” 迁都,在一片反对声潮一浪高过一浪的情况下开始了,董旻唯恐不乱:“今钱粮缺少,洛阳富户极多,可籍没入官。就他们是袁绍的门下,那样就可以反贼名义杀其宗党而抄其家赀,必得巨万军资为我所用,否则留给关东军岂不是很吃亏!” 董卓头称赞,立即差铁骑五千、令其以乱臣贼党名义遍行捉拿洛阳数千家富户,共数千家,之后则杀人越货。 然而结果却让董卓很是失望,那些富户不知何时都已经藏匿起来,家中的财宝也全部消失不见,董卓的人马搜刮了半天,既没有抢到人,也没有抢到钱,各个悻悻来见董卓。 董卓大怒,他知道肯定有人在暗中做了手脚,于是以车驾先送天子刘协西迁,自己则留在洛阳,派部将掘开帝陵及公卿以下的冢墓,没收内里的珍宝。最后放火烧了洛阳宫庙官府居家,洛阳二百里内,建筑物全毁,鸡犬不留,董卓便留守在洛阳圬附近,临行长安前,让军士在四周城门放火,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庭,尽为焦土。 装载好这些金珠缎匹好物数千余车,董卓才望长安而去。 安排洛阳富户与百姓们撤离的自然是苏牧的墨家势力与史阿的英雄楼势力,他们几乎出动了所有可以出动的人手,一则为董卓劫掠颍川并毁掉墨家在颍川的势力而报仇,一则为提前动手防止董卓军洗劫洛阳的财富,连貂蝉都参与了。 只是貂蝉没有想到,董卓居然会丧心病狂到抢不到活人的钱就去抢死人的钱,而且还放火烧毁洛阳的宫庙陵寝与民居,想到义父王允的家产也随时可能被董卓觊觎,貂蝉毅然辞别了墨家众人,前去与王允会合了。 吕布到得洛阳时,只看见了一片残砖瓦砾,他打听到董卓已经离开洛阳,立即带兵去追。 一路上,吕布到处看到逃难的百姓,不多时,就看见了也匆忙奔命的王允,王允家资殷富,所以雇了几十辆马车,当然也被不知情的董卓士兵当成了洛阳的富户,此刻其中一辆马车正被几个士兵紧紧追赶着。 吕布没来由地大怒,双腿夹紧赤兔马,爆喝一声,单骑冲了过去。 “停下!”赤兔马不愧是千里马,不多时已经拦在了车前,拉车的马匹被突然出现的吕布惊到了,人立而起,两只前蹄砸向吕布。 “将军心!”车内坐的正是貂蝉,她不由失声叫出来。 吕布闻声,整个人都颤抖了一下,缓缓张开两手,握住了那马匹的两只前蹄,然后在周围人群的啧啧叹羡中放稳了马车。 “你受惊了!”吕布微笑着貂蝉:“你刚才,是在心疼我吗?” 貂蝉莫名地红了脸:“自作多情,没有!” 吕布向着车内貂蝉伸出手,语气不容拒绝:“有就是有!” 貂蝉赌气地坐向里面:“没有就是没有!” 车内的王允尴尬地一笑,脑子里突然闪出个好子来。 吕布眼中波澜不惊:“这些日子你都去了哪里?” 貂蝉很好奇吕布会这样问:“老家,有什么问题?” 这时刚才追赶马车的董卓士兵们也停下来愣愣道:“我等罪该万死!不知道这车内是吕将军的女人!” 貂蝉眉毛陡然一耸:“你们——” 吕布轻笑:“知道就好,算你们识相!滚!” 董卓士兵们立即听话地溜了。 王允下车再拜吕布:“多谢吕布将军救命之恩!” 吕布的回答就一句话:“我要的不是谢,是她!” 王允大惊:“吕布将军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吕布摇摇头道:“我要是没记错的话,貂蝉姑娘会武艺,而这些士兵不过是三脚猫的角色!” 貂蝉也吃惊了,她有些惊惧地看着王允,眼里意思再清楚不过:这个吕布不简单。 吕布继续道:“我不喜欢强人所难,她要是不愿意,我立即走!”完他已经转身迈开步子要上马而去。 “等一下!”车帘内传出貂蝉的天籁之音,“我愿意!” 一抹微笑飘上吕布的唇角。 酸枣的联军大帐之内,袁绍正和众人商议进军之策,曹操从外面进来,面色紧张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董贼强迫百姓和百官迁都洛阳,此时军心慌慌,正是我等追击的好机会!” 袁绍大喜,却又有些不放心:“董贼诡计多端,会不会是个阴谋?且孟德此次在荥阳损兵折将,该好好休整一下才是。” 曹操不高兴了,袁绍这是什么态度?他当即否定道:“绝对不会,雒阳百万百姓此时都在路上,我们要是去追击,百姓必然为大义而反向我们,到时董卓不会有好处的!” 袁绍还是不放心,刚想再,这时士兵匆匆拿着一封书信进来,袁绍看着口吐鲜血而晕。 众人急忙救醒慌问何事,袁绍咬牙切齿道:“董卓怒我起兵,竟然诛杀了叔父全家,董卓老贼我与你不共戴天!” “誓讨老贼!誓讨老贼!”其他人跟着义愤填膺地高呼! 曹操见状道:“本初那就赶快发兵,明阳与文台都向洛阳去了,我们也不能慢了,合力讨伐董卓!” 袁绍一阵为难:“可惜我的上将颜良,文丑运粮到了半路,被张燕派出的黑山贼人截击,只得又重新回去了河间筹措粮草,高览张合又水土不服一病不起,我是无将可派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对呀对呀,我们大将也是身染重病了!” 曹操一听这明显是在找借口,不由大怒:“刚才还义愤填膺要杀董贼,现在又推托这个那个!各位忘了来这里是干什么了吗?” 刘岱嘲笑曹操:“你的兵少才一万,我却有两万人呢!你知道他们一天要吃多少东西吗?你知道我的粮草还能吃几天吗?” 曹操诧异地看着刘岱道:“既然粮草没有了那为什么不火速进兵!” 刘岱像看傻子一般嘲笑曹操:“董卓军是那么好对付的吗?丁原那么厉害不还是被董卓吞并了,况且试问咱们这里有谁能拼得过那个吕布的?” 曹操难以置信地看着刘岱:“刘公山!你知道你在什么吗?” 刘岱不理曹操,径自道:“本来我就没打算来,就这兵要是被打残了,回去还怎么镇压地方的叛乱?” 曹操愤怒地对袁绍道:“本初,你是盟主,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袁绍无奈的摇头:“人心各异,别人怎么想我也没办法!” 刘岱补充道:“只有你曹操才这么傻,这些诸侯谁不想保存实力,我也只是来凑热闹的,粮食吃完了我就会走!” 曹操失望不已地摇头:“是我太天真了,袁绍,别人我不管了,我现在只听你的意见,你袁绍的能力不在我之下,难道就这么没有自信?” “那倒不是,”袁绍道,“你也了,我是盟主,如果去打仗,要是内部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曹操想不到袁绍竟然与这些人是一路货色,他还是满心希望道:“盟主都出动的话,士气必然大振,乘机杀了董贼也未可知!” 袁绍叹气道:“一码归一码,我和董卓的帐以后自然会和他算,但孟德不要忘了,董卓立的这个天子本来就是我们大家都反对的,我们为什么要去为了这个年幼的天子而损兵折将呢?他被董卓控制着,又相隔关塞,何况现在也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世了,我们尊的是汉室又不是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天子,虽然弘农王被董卓害死了,但汉室有的是可为尊九五的人,这几天我和韩馥商量过了,准备另立刘虞为帝,定都邺城,百姓都知道大义在我们这一方,一定会拥护我们的!” 韩馥头道:“袁绍得没错!” 曹操大惊:“怪不得刘虞此次不出战董卓,我想是不想看到你们而尴尬吧!” 袁绍道:“你刚从外面来,当然还不知道。” “懦夫!”曹操看透了他们的嘴脸,“你们就在这里骂死董卓好了!我人马还剩近万,哪怕回不来,也要追击董卓!”完不等众人反应便出了大帐。 出来正好遇上王匡,王匡见曹曹操一脸怒气便问什么事,曹操把刚才的事了,王匡也叹气:“鲍信得没错,孟德你才是忠于汉室真正为汉室着想之人,我的人马虽然也只有数千,却愿助你一臂之力!” “好,我知道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曹操心情稍微好了一,“我们这就去追击董卓,迎回天子!” 早有人把酸枣的事情报告给了正带兵乘船向洛阳去的高燚,他对着典韦笑道:“恶来大哥,这就是我不与联军一同行动的原因,他们看似铁板一块,其实是各怀心思,即使是我那个身为盟主的舅舅尚且不能例外,何况是别人?得给岳父和文二叔飞鸽传书,让他们运粮的速度再放慢一!饿舅舅的人马几天才好!” 典韦哦了一声,却又疑惑地问道:“主公你好机智,但是为什么要叫属下恶来?” “这个嘛!”高燚嘿嘿而笑。 典韦知道高燚的这个表情的意思——以自己的智商主公很难跟自己解释清楚。 这时一个士兵从后面而来,跪立于高燚身后:“启禀主公,游击营廖化将军飞鸽传书,言杀散了董卓派去追杀太傅袁隗公一家的士兵,将袁隗公一家安顿在了梁县,袁术太守已经派了人马前去接应!” 高燚精神一震:“好啊,真是一箭双雕,连我都以为舅公遇害了,想不到董卓也会散布假情报,不过我们也该行动了,既然董卓不在洛阳了,我们就继续西上,争取在董卓到达长安前追上他!” 虽然这样着,高燚心中还是一阵寒心,他想不到袁绍只顾着自己的安危与利益,居然会置袁隗的生死于不顾,要不是高顺与张辽内外动作,廖化又偶然派人接应,只怕袁隗真的命丧黄泉了。 而袁绍身为盟主,高燚本以为袁隗的事情会让袁绍下定决心发兵洛阳,现在看来,高燚实在是想错了,单论这一,袁术可是比袁绍要好多了,高燚深恨自己在酸枣的时候就应该听从张邈的蛊惑直接抢了袁绍的盟主来做,那样的话,诸镇联军肯定又是一番新气象吧! 第428章 风陵渡之谋 董卓强行迁都长安,焚毁洛阳,带来的后果是严重的,董卓也并非料不到这个影响,于是并没有将在洛阳的军事部署全部撤离,他一面令李傕留守函谷关,都督河南军事,并使郭汜、董承、杨定、董越、李肃、段煨等人驻守各个关卡,以防联合大军追击。 不过董卓虽然计划得周全,但是还是漏算了高燚会从水路追击,此时的高燚已经带领着典韦与赵云的数千精兵昼夜兼行,乘着墨家的机关船到了箕关一带了。 “兄长,已经向太谷关的郭嘉先生飞鸽传书了,按照日程来算,此刻郭嘉先生应该已经同裴元绍和廖化两位将军进入洛阳了!” 楼船之上,赵云来到甲板之上,看着正扶着栏杆狂吐不止的高燚禀报道。 “好,好,好!”高燚一边着,一边继续朝水里吐着,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坐船,早就知道古代的军队走水路是最节省体力的,所以高燚才不洗重金造了这些机关船,这自然离不开苏牧的帮助,不过设计的秘方苏牧却是十分气,任凭高燚磨破了嘴皮子,苏牧都不肯给。 “兄长,你还好吧?”见高燚吐得脸色都白中发青了,赵云不由有些担心地问道。 “没事没事,嘿嘿,第一次坐船,激动而已!”高燚擦擦嘴,起身强颜欢笑,心里却是腹诽,下次再见到苏牧,一定要他好好设计一艘船来,别的暂且不,起码不能晕船。 这时赵云问道:“兄长,我有一事不明,当日孙坚将军前往鲁阳与袁术将军会合,为何当时主公不下令让孙坚将军直接从鲁阳出兵弘农,阻止董卓去路?却反而让孙坚将军折返来到荥阳,打了一场不必要的战争,不得不从虎牢关进入洛阳,耽误许多行程,如此算来,反倒比郭嘉先生还要晚进入洛阳了?” 高燚定了定神,不禁暗赞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赵云这个家伙的眼睛,这才能当一个猛将实在是有浪费了。 对于这个安排,高燚起初也有些疑虑,不过最后他还是决定这样做了,那就⊥↖⊥↖⊥↖⊥↖,是历史上孙坚在扑灭洛阳大火的过程之中,意外发现了朝廷丢失的玉玺,因此才有了后来的一系列祸端。 高燚不想对孙坚这个相处日久了的老大哥推心置腹,可是鬼使神差地,高燚还是想看看经历了这么多风波之后的孙坚,能不能再至高无上的权力面前不动心,诚然高燚知道一旦孙坚真的动心了,那后果将会是十分严重的。 “那个,云弟的固然有道理,但你忽略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们对于弘农的控制还不够强,牛辅随时还是有可能去帮助董卓的,这叫帮亲不帮理,而且董卓的军事实力不容觑,函谷关,河南与河东、河内各个要地都布有董卓的重兵,只靠孙坚大哥一支奇兵,智能暂时吓唬一下董卓大军,而要真正断掉董卓的势力,必须我亲自去才行,不然后果未料啊!” 这是高燚早就准备好了的辞,就是为了安定军中的不同意见的,虽然他是统帅,但是必须时时刻刻上下一心,才能协力作战。 果然赵云被高燚的另类思维给惊到了:“兄长得极是,但不知兄长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高燚笑道:“一个字,等!” “等?”赵云又疑惑起来。 “风陵渡到了!” 正在这时,突然听得典韦一声高喝,高燚与赵云问声望去,只见典韦正神情紧张地站在桅杆之上,气势极为豪迈,整个人如同一只展翅欲的雄鹰。 只不过,这只雄鹰有肥。 烟波浩渺,远处灯火,此刻正是黄昏时分,风陵渡那里早等待了一支人马,都是高燚的人,上次李傕与郭汜从华阴出逃,杀光了风陵渡这里的守兵,高燚从这里路过时,便留了几百人帮助重建,进而也成了高家军的一个秘密据。 高燚忽然想起来,金庸神雕侠侣里面郭襄第一次闪亮登场与一群人话古论今就是在这个风陵渡的,虽然知道那只是而已,但是身处这里,高燚还是有一种历史的沉重感慨。 他望向渡口处,仿佛真的看见一个妙龄少女,与群雄嬉笑一般。 不,不是幻象,高燚当真看见了一个约摸十五六岁的少女,身着湖蓝色的衣裙,定定立于人群之前,冲着高燚的船只神情极为恭敬地下拜。 “???”高燚顿时一头雾水。 直到船靠了案,高燚才听到了这个少女的话:“游击营弘农分营风陵渡队长廖萌领三百驻军见过主公!” 高燚被这个长长的名号给惊得一愣一愣的,他当初只是随便在风陵渡这里留守了三百人马,其后又命裴元绍派人来这里主事,想不到裴元绍竟然就给这里的驻军弄了这么个名号,真是真是-- 好有新意! 见到高燚迷惑的表情,廖萌不由嘻嘻一笑,继而收住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主公有所不知,裴元绍将军虽然接了您的军令,但是手下没有可以指派,所以我就擅做主张跑来了,这个事情,哥哥还不知道呢!” 听到这话,高燚才有些好奇地打量起廖萌来,只见她生得皮肤白皙,人也看起来利落精干,莹润如玉的脸上似乎永远都带着一份活泼天真,让人看见了就想去摸一摸。 “裴元绍?你哥?你姓廖?莫非你是?” 高燚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廖萌也是调皮一笑,立即着头:“答对,我哥就是那个廖化了!” “我去!”高燚拍着脑袋,廖化什么时候又多出个妹妹来? 赵云与典韦也走了过来:“这个丫头我们是见过的,前些时间刚刚带着其母来投奔廖化将军,是家乡发了大水,整个村子的人都被淹死了!” “额!”高燚微微一惊,他知道廖化的家乡是襄阳,也知道今天雨水多,襄阳一带已经发了几次大水,他本想派人前去廖化家乡看看,但由于刘表已经做了荆州刺史,高燚不便直接派军队前往,因此只令典韦派了写亲卫营的几个好手暗中前去襄阳,一面刺探刘表的动向,一面将廖化的家人救出,但是那些到时,却只见了一片大水淹没的村子以及无数的尸体,在襄阳查访了一段时间没有结果之后,这些人才回到了典韦军中。 想不到廖化的母亲与妹妹还在人间,他们辗转来投廖化,期间一定经历了不少苦难。 但是高燚很奇怪,为何从这个廖萌身上看不到一的伤心。 见高燚不话了,廖萌又是嘻嘻一笑:“主公你在想什么呢?一个人发着呆,像个傻子一样!” “咳咳咳!”典韦与赵云一起咳嗽起来,却是在高燚面前打着圆场,“主公不要动怒,廖萌姑娘她是童言无忌!” 廖萌有些不高兴:“两位将军什么呢,我都已经十五岁了,在外面家乡,女子十三岁就出嫁,十五岁就孩子下地跑了!” 这下高燚也尴尬起来:“那个,你怎么没有出嫁?” “我倒是想啊,可是我的夫家就是在来迎娶我的路上被大水冲跑了啊!”廖萌眨巴着宝石般的大眼睛,对高燚道。 高燚现在相信了,这个廖萌大概是天生就不知道什么是痛苦悲伤,眼泪也不曾掉过了。 “不这个了,我们里面话!” 高燚命赵云与典韦将军队安置在附近,自己则是与廖萌同从人来到了风陵渡的休息地方,那里已经有几个人等了好久了。 “这是黄门侍郎荀攸先生派来的人,叫杜雷,是有重大情报,必须见了主公你才能!” 廖萌将高燚领到了杜雷面前,永远都是一副快乐欢脱的面貌,对杜雷也道:“这就是我家主公了,我了他一定会来的吧!” 杜雷站起身来,面貌有些凶恶,脸上有一道明显的刀疤,高燚不用想肯定就是荀攸收留的江湖亡命之徒,与秦翻、潘凤、俞涉、武安国等人肯定都是一个性质。 杜雷冲着高燚一拱手:“你就是高燚,久仰!你来得比我预算的路程要快三天!” 高燚笑笑,冲杜雷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将杜雷让进屋中,令从人都暂时离开,这才道:“能不快吗?墨家的机关船,逆水行得和顺水一样快,我都快把五脏六腑吐出来了!” 换做别人,早就被高燚手舞足蹈的动作给逗乐了,杜雷却是不为所动,依然黑着一张脸道:“阁下真是风趣,不过我来到这里并不是来听阁下笑的!” 高燚故意不去看杜雷本人,而是环视着这个不大不的屋子,漫不经心地摇头晃脑:“杜兄真是快言快语,不过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假装是荀攸先生的门客来骗取我的信任的?” “哼,不愧是高燚,我还以为你同常人一样,起码的警戒心都没有呢!”杜雷脸上的筋跳动了一下,看得出对高燚有所赞赏,继而从怀中摸出一封密信来,“这是来时荀攸先生交代我给阁下看的,我是不是他的人,阁下一看便知!” 高燚也不去看那信,而是拿在手里把玩,口中悠悠道:“信可以是真的,但人未必就是真的了,要是董卓派了人将送信的人杀害然后派人来见我,其实是一个圈套呢?荀攸先生的侄子荀彧就在我军中,他可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叔父有过一个叫杜雷的家客!” 气氛顿时一紧。 杜雷冷笑着起身:“看来荀攸先生真是找错了人,居然想请一个前怕狼后怕虎的懦夫来谋诛董贼,阁下言语实在令人寒心,杜某告辞!” 罢杜雷起身就要出去,赵云与典韦二人早拦在了门口,冷冷喝道:“留步!” 杜雷不言语,继续向前,典韦暴喝一声,便去抓杜雷的衣襟,杜雷却是沉喝一声,闪身便退,速度??快得惊人,待得典韦回过神之时,杜雷已经人在半丈之外了。 典韦大大诧异杜雷的反应之快,不过他可没有丧气,这个杜雷速度再快,能快过赵云吗? 果然,杜雷见了赵云,就要故技重施,哪知道赵云只是一副微微发笑的表情,人却是如同鬼影一般,杜雷到哪处,赵云便也到哪处,杜雷本来一直狂傲的神情也为之惊诧。 廖萌在外面听到动静,一路跑了进来,见到此情此景也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翻脸就翻脸了?” 对于赵云,杜雷不由得很是愤怒,却又无奈,他后退一步,冷冷看着面前的赵云与典韦,知道今天要想离开这里,除非得到高燚的同意了,只得泄气道:“两位究竟想怎么样?” 典韦两只拳头示威性地对撞在一起:“不想怎么样,不过到底人来是客,阁下刚来就走,是不是太不给我家主公面子?” 赵云语气则是和缓许多:“阁下要是就这么走了,回去如何向荀攸先生交代?我家兄长若是从一开始就不打算与荀攸先生合作,何至于千里迢迢带兵到这里来?” 杜雷微微惊诧,他并不是一个头脑简单的人,赵云与典韦的不无道理。 这时高燚也从屋中走了出来,对着杜雷一拱手谢罪道:“慢待贵客,实在是我高燚的罪过,但这等大事,只要稍微走漏了风声,就是杀身灭族的大罪,如此大事我若是匆匆决断,是不是也太莽撞了些?” 杜雷转过身来,面上松动了一下:“但是阁下不要忘记了,董卓几天前就已经离开函谷关了,很快就会到达这里,如果阁下还再犹豫不决,那等董卓人到了长安去,可就又会祸害更多的人了,所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阁下应该比我这个江湖的亡命客更加懂得这个道理!” 高燚击掌而笑:“好,我便不再犹豫了,烦请壮士回告荀攸先生,三日之后,天子的车驾就会到达潼关一带,到时候我安排人手混入天子车驾队伍之中,潜入潼关之中,一旦天子离去,我便命人拿下潼关,然后与华阴城的牛辅互为犄角,彻底堵死董卓西向长安的道路,然后荀攸先生在趁机动手,彼时则或者可出,天下可安!” “如此,是再好不过,事不宜迟,在下必须回去向荀攸先生复命了,告辞!”杜雷终于露出了难得的笑意,向高燚及众人一拱手,大步离去。 高燚冲赵云示意了个颜色,赵云会意,当即也出门而去。 典韦有些不解地看着高燚问道:“主公,难道此人有诈,何以要派赵云将军跟踪?” 高燚不话,目光却是一直盯着廖萌在看,口子喃喃道:“真是秀色可餐啊,要不是我发誓只娶月儿一个,肯定就也搞三妻四妾了,不过我发现怎么好多人都有妹妹,而且还都美得令人发指?诶那个典韦大哥你有妹妹吗?” 典韦与廖萌一阵恶寒,这个主公要不要这么逗? 天色完全黑了下来以后,赵云终于回来了,见到高燚,赵云便道:“果然不出兄长所料,这个杜雷很是古怪,他离开之后并没有急着向东,反而是向西去见了几个平民打扮的人,我们与他约定了三日的期限,他却如此悠闲,实在可疑!” 高燚头而笑:“这一带除了咱们的人,剩下的就是牛辅的人,这样来,既有可能是咱们中的人出了奸细,也有可能是牛辅的人出了奸细,云弟,你要把我们的人全部暗中调查一遍!”停了一下,高燚又补充道,“廖萌也要调查!” 典韦吃了一惊:“主公,为何连廖萌姑娘也要查?” 高燚看了一下远处悄然静立的廖萌身影,沉声道:“我也希望她是无辜的,但是我不想被人利用,然而廖化对我忠心耿耿,要是知道了此事,一定会心寒的,所以云弟你要暗中进行此事,我们的时间不多,我现在就去见荀攸,亲自密谋除掉董卓,三日之后,你们带兵埋伏在曹阳附近,准备伏击董卓的队伍,到时候董卓军必定阵脚大乱,我与荀攸再在其中行事!” 听到高燚又要单独行动,赵云与典韦不由十分担心:“兄长何必亲自犯险?何不查明这个杜雷的来历之后,再决定下一步的打算?” 高燚不以为意:“无妨,我自会心行事,董卓此时身边已经没有什么高手保护了,正是下手的最好时机,我们不能时时处处只想着自己的安危,何况董卓已经自顾不暇了,我要脱身,还不是翻手之间?” 二人知道高燚主意已定,已然是难以更改了,便抱拳道:“保重!” “保重!”高燚笑得坦然,心里竟然有一的感伤起来,想起与董卓这个家伙认识的种种事情来,想着董卓一步一步变成今天的模样,想着所有人都在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思要董卓死,连他高燚也不能例外。 与其让别人来杀董卓,倒不如高燚自己动手,只不过动手之前,高燚还是想和董卓谈谈。 只是这一天,来得太快。 只因为董卓是坏蛋,而坏蛋又必须死。 谁是坏蛋,高燚不知道,他只知道,政治场中,没有好人与坏人,只有成王败寇。 第429章 假作真亦假 高燚别了众人,昼夜兼行,只用了一天的功夫,就赶上了董卓的大军,不过他可不想这么快暴露自己的身份,而是决定等天黑之后再见机行事。 白天打探了一番之后高燚才发现,董卓的大军是搭建了一圈营帐,派重兵驻扎在里面,而这些营帐包围起来的,自然是被迫跟着迁都的百万洛阳百姓,然而此时由于路上反抗被杀加上病死以及水土不服的原因,已经死伤了三分之二,入夜之后,整个营帐都在回荡着哭喊之声,高燚不用想也知道是董卓的士兵们在强拉百姓们的妇女少女强奸去了。 这当,高燚就看见了一队士兵,用麻袋装着几个不断挣扎的少女们向着野外而来,口中有有笑,并时不时地那手中鞭子抽打着麻袋里面的少女,只引得哭声更加凄切了。 “禽兽!”高燚握紧了拳头,不由得跟了过去,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但见到这等兽行,自然不肯视若无睹的。 野外,那几个士兵将麻袋朝地上一丢,里面的女子便也跟着显露了出来,各个都被反绑着双手,口中也被死死堵着东西,借着月光,高燚甚至可以看到这些女子们脸上错落的泪痕交织,实在让人看了心疼。 高燚正要出手,蓦地一个身影从林子中跳了出来,指着董卓的士兵们厉声喝道:“禽兽,放开那个女孩!” 这本来是高燚想的台词,却被别人抢了先,高燚心中不爽的同时,却也对有人出来见义勇为很是欣慰。 然而下一瞬间,高燚就被惊得目瞪口呆,只见别处突然一支羽箭飞来,结结实实地射穿了那个不知名见义勇为之人的前后心! 什么情况? 一阵嘻嘻索索的声响传来,高燚竟然看到是张绣举着长弓带了一队人出现,看看地上的尸体,口中冷喝道:“又是一个不知死活的家伙,这念头可很是不缺找死的人!” 其他人一齐跟着欢呼:“这都是第九个了,张绣将军的这个引贼上钩的法子真是不错!” →→→→, 张绣冷笑:“光有蛮勇有什么用,做事要多动脑子,我可不像李傕郭汜两个家伙一样,整天只会嘴上叫喊着杀贼,其实连贼的毛都没有摸到过一根!” 完张绣便命令那些士兵们重新将女子们装回麻袋里面,再到别的地方去,继续引诱人出来上当受死。 高燚不禁对这个张绣有些真心佩服起来,他怎么就想不到这样的法子,只可惜张绣的这聪明不向正道上用,看来注定是成不了大气候。 这样想着,高燚却是不心踢到了一个石块,此刻正是寂静的深夜,张绣又是不同寻常之辈,自然听到了这声响,他当即示意众人禁声,带了几个人朝着高燚这里一步步走来。 高燚心中这个郁闷啊,他今天一定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张绣什么人物,他怎么一来就招惹上了这家伙了?就是赵云也不能保证几个回合拿下张绣啊。 虽然如此,高燚还是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这个时候想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智能硬着头皮出手了。 张绣已经走到了高燚面前,两人只隔着一层杂草了,张绣疑惑地看了几眼,就要拨开这层杂草。 “启禀张绣将军,华阴张济将军来信,有要事报告给主公!” 突然一个士兵从远处而来,手里拿着一封密信,神情极为严肃。 张绣转过身,走到哪士兵面前,接过信来,拆开来看,读者读者,不由面色大变。 “你们几个,继续在这里伏击,我有要事去见主公!” “诺!” 看着众人离去,高燚这才放下心来,刚才他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要是真跟张绣交手,高燚都怀疑自己能不能撑过去十个回合。 不过那些传信的士兵的话让高燚不由有些微微的担心起来,张济是牛辅的手下,华阴有什么要事,应该是牛辅来写信给董卓,而不是张济,难道牛辅叛变的事情被张济知道了所以向董卓告密? 不排除这种可能,而是这种可能一旦是真的话,高燚之前做出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然而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快与荀攸见面,与之约定好时间,内外一起动作,才能让董卓顾此失彼而方寸大乱。 荀攸的营帐并不算难找,董卓为了控制剩余的公卿,特别命令士兵们打荀攸等人搭建了几座看起来特别豪华的营帐,就在董卓大帐的附近,高燚是听到了一个士兵奉了董卓的命令要去给荀攸传达消息,这才跟着找到了。 待那个士兵离开了,高燚闪身进了荀攸的营帐,荀攸见到高燚,不由大为吃惊:“高大夫,你怎么来了?” 高燚笑着坐下:“我在风陵渡遇见一个叫杜雷的人,自称是你的门客,还拿了你的亲笔信要我与你里应外合除掉国贼董卓,我这不亲自来见见你,看看是不是确有其事吗?” 荀攸听到杜雷的名字,不由苦笑着叹息:“这个杜雷,居然自作主张,他一定是受了那个陈到的指使,想要借助高大夫的力量铲除董卓!” “哦?”高燚想不到荀攸竟然是真的认识这个杜雷的,诧异了一下之后,笑笑道,“这里面看来有不少故事,只是先生这个时候到底是怎么想的?” 荀攸不话,人却走向了里面去,取出了一个包袱来,从里面掏出一卷布帛,高燚远远见到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心中微微一怔。 荀攸看看外面没有人在监听,这才将布帛展开来给高燚,口子并道:“杜雷所言并非虚妄,这是我与尚书郑泰、侍御史何顒、侍中种缉一起写的讨贼檄文,正要派人给马腾去信,却不料高大夫先得了消息,看来真是董卓该死了!” 高燚大笑:“早在当初先生不随刘景升一起到荆州去,我就猜到先生是有心要密谋除董卓的,现在看来,这个檄文上面也要写下我高燚的名字了!” 荀攸笑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并从案几上取下毛笔来蘸了蘸砚台里的墨水,递给高燚。 高燚没有接毛笔,而是呵呵笑道:“此等大事,用墨水来留名不足以表明我高燚一片赤诚之心!” 荀攸微微惊诧,高燚又要弄什么古怪? 只见高燚突然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霎时便出了血来,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忍住疼,就以指为笔,在几人名字后面写下了自己的名号: “中郎将、谏议大夫、关内侯高燚!” 字字泣血,力透纸背,除了字有难看。 高燚将其收了起来,交到荀攸的手里,神色郑重道:“我已经安排下了人手,只望先生为内应,现在人人都欲除董卓而后快,但是真正付诸行动的却没有几个,但这件事总要有人去做的,先生保重,高燚就此告辞!” 荀攸也是冲高燚一拱手:“珍重!” 正当此时,帐外突然传来一阵笑声:“两位好大胆,居然敢在此密谋刺杀主公!” 高燚与荀攸都是一惊,只见张绣带着许多士兵冲进了帐内,将二人捉了个正着:“呵呵,高燚,原来真的是你,你以为刚才我没有发现你吗?我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派了人跟踪你到这里罢了!” 早有人夺了荀攸手里的檄文交给张绣手里,张绣拿住,看到上面末尾高燚的血迹还没有干透,不由举着檄文喝问:“这是什么?” 高燚故作不知:“字啊,难道将军不识字的吗?” 张绣冷笑一声:“带走,去见主公!” 大帐之内,一片灯火通明,董卓坐上上位,看着被推搡着进来的高燚与荀攸,脸上一片凌厉神色:“高老弟,好久不见啊,你不是请命去攻打酸枣的叛军吗?怎么反而让叛军打到了洛阳来,逼得我只能带着这些百姓公卿们迁都到长安去!” 高燚立好身子,清了清嗓子,这才道:“对啊,酸枣之前的那些叛军是因为粮食吃完,没等我大军到那里他们就撤退了,可我哪里知道曹操号召了更多的人起事,我可招惹不起他们,只能撤了回来,才知道老哥你已经离开洛阳了,这不就一路追来见你了吗?” 董卓不动声色:“是吗?那老弟又为何回来之后不先来见我,反倒先见荀攸了?” 高燚往前凑了凑身子,却立即被董卓的卫兵给拿兵器架住了脖子。 不过高燚却是半惧色都是没有,反而神秘兮兮反问董卓:“老哥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董卓盯着高燚看了片刻,然后忽然道:“假话!” “咳咳!”高燚本来也只是随便卖个关子而已,按照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要听真话的,他却没有想到董卓会要听假话,果然是不按常理出牌。 不过高燚也是水里来火里去多少回的人了,他不假思索便高呼道:“董卓祸国,人人得而诛之!” 此言一出,军营之内,人人变色,张绣一把将虎头錾金枪架在高燚的脖子上,厉声喝道:“如今你自己都承认了,还有何话好?” 这时何顒与种缉、郑泰等人也被董卓的士兵押解着进了帐,各个都是面色惨白,不过正好听到高燚那句振奋人心的话,立即各个眼前一亮,都笑了出来:“得好!” 只有荀攸面无表情,提醒了三人一句道:“先别忙着叫好,董卓让他假话,他就了这句!” 董卓呵呵一笑,示意张绣撤掉兵器,见人都来齐了,继续笑着问高燚:“现在,老弟可以真话了!” 高燚不禁一愣,董卓先让他假话,然后等郑泰何颙种缉等人都到了才让真话,正好可以让这些人对高燚仇视,看来是早就设定好的阴谋啊! 但事已至此,高燚已经别无选择,只要能设法除掉董卓,后面自然有的是机会向这些腐儒们解释,而现在的最重要的是再次取得董卓的信任。 虽然高燚知道这个可能性无限接近于零。 “真话就是,这四人密谋要杀害相国你,被我发现了,于是我就假装也加入他们,然后取得他们的信任之后,再来向相国告密的,怎知道却被张绣将军给坏了好事,唉,真是起来都是眼泪啊!” 高燚到这个,还真的叹息了一声,装得是有模有样。 不过后面的郑泰等人可就怒了,这个高燚居然是这等趋炎附势之徒,不惜出卖同伴来保全性命,实在是无耻至极! 董卓一面头,一面将张绣给他的那个东西抖了出来,高燚写下的血字远远看着都十分醒目,董卓看了半天,口中幽幽道:“然后为了取信他们,老弟你不惜用了苦肉计,真是用心良苦啊!” 高燚冲董卓一拱手:“相国明鉴!” “高燚你这个人,蔡伯喈为何有你这等不肖学生?枉皇甫义真那般看重你,你就是这样回报他的?”种缉忽然冲着高燚破口大骂起来,人顺势就要冲过来,却早被董卓的士兵给拦了下来。 “还有一个疑问!”董卓眯着眼睛,指着一旁的荀攸质问高燚,“荀攸此人计谋百出,你不是一直也想得到此人为助吗?如果你答应了他的刺杀计划,他必然感恩而日后为你效命,我实在想不出你拒绝他的理由!” “简单!”高燚语气忽然一凛,也指着荀攸对董卓道,“相国应该也记得何进曾经派兵偷袭我宛城之时,这个荀攸就是谋主吧?当时若不是他紧紧相逼,我宛城百姓与将士何至于遭受流离之苦?我是爱其才,但是其恶行却是不可饶恕,此种人我如何肯与之共相谋事?现在相国还有疑惑吗?” “没有了!”董卓听完,大手一挥,“统统带下去,高燚、荀攸、郑泰、何颙、种缉五人密谋造反,人证物证俱在,押下去,到长安之后问斩!” 高燚顿时瞪大眼睛,董卓这是什么逻辑? 然而士兵们可不由分,将帐内五人统统带了下去。 这是一个士兵来报:“启禀主公,抓住想要治书侍御史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了,主公是否要见他?” 董卓听后冷哼一声:“这个司马防,迁都的时候就找各种借口要留在洛阳,却让自己的儿子带着家族一起准备叛变我迁徙到别出去,真把我董卓当成傻了,我现在拿住他的儿子,看他再给我耍什么聪明!” 言罢董卓厉喝一声:“见,带他进来!” 不多时,一个身材高大的清秀少年便被几个士兵推搡着进了帐,见了董卓,恭恭敬敬行礼:“子司马朗,见过明公!” 董卓是第一次见到司马朗,见他生得眉目清秀,不禁想起了自己死去不久的儿子董珏,心中不免感伤,他问司马朗道:“司马朗,字伯达,治书侍御史司马防长子,司马防八个儿子,各个表字中都有达字,可见其志不,我得对也不对?” 司马朗微微一笑:“明公所言,确实不假,家父对子及家中几位弟弟寄予厚望,本是无可厚非之事,但子思前想后,实在不明白明公为何派军队将子带来此处,子可是犯了什么王法?” 董卓冷笑:“自然是犯了王法的,我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你与我那死去的儿子是同岁的,我又听过许多你的事迹,可圈可,早有召见重用之意,可是你却为什么要叛变于我!” 到这里之时,董卓已经是怒气横生,他倒是想看看这个九岁就出名的河内温县的神通司马伯达,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司马朗不假思索,便昂然作答:“明公以高世之功德,在天下大乱中辅助天子,清除了宦官的秽乱,举荐了许多贤士,这的确是虚心深虑,即将成为复兴社稷的治世。但是随着威德的隆重,功业的著大,而兵灾战乱却日渐严重,地方州郡有如大鼎煮沸一般,连京城的近郊,人民都不能安家乐业,因此要抛弃住家田产,四处流亡躲窜。虽然已在四方关口设置禁令,以重刑加以杀戮处罚,也不能阻止逃亡的风潮,这就是我为什么会想回故乡的原因。希望明公仔有所借鉴,稍加反省深思,那么名声就可像日月一般的荣耀,伊尹和周公也不能相比了!” 这一番话,句句在理,董卓也想不到这样的话居然会出自一个十六岁的少年之后,整个人都默然良久,这才道:“我也有这种感悟,你得十分有道理,果然是有志不在年高,我今天算是见识了!” 想到这里,董卓对司马朗道:“刚刚我查出了几个人想要密谋害我,被我关起来了,里面有一个人叫高燚,大约你也是知道的,我想知道此人内心到底是些什么想法,也许伯达你可以帮助我实现!” 听到高燚这个名字,司马朗不由得一怔:“子愿意一试!” 第430章 虚与之委蛇 董卓的士兵们把高燚跟荀攸郑泰何颙种缉等人关押到了一起,考虑到高燚是有功夫的人,还特意给高燚加了几道枷锁,又拿铁链缠了满身才罢休。 不过这样一来,高燚行动可就很受限制了,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监牢里面,冲着已经端然坐在里面的几人微微一笑:“各位精神不错啊!” 郑泰与何颙并不理会高燚,种缉见了高燚就要冲过来准备掐死高燚,然而由于他被铁链锁着,没到高燚面前,自己倒先栽倒在地了,跌了个头破血流。 高燚捡了个角落坐下,看见其余几人都不正眼看他,不由唉声叹气道:“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你们都只是被铁链锁着,而我就要被铁链跟木枷一起遭罪?” 种缉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高燚破口大骂:“因为你不是好人,因为你通风报信,因为你活该如此!” 高燚皱了皱眉头,这个种缉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满嘴喷粪,这时荀攸说了一句:“种侍中,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以为是明阳出卖了我们吗?是我们自己做事不周全,走漏了风声而已,董卓前来抓捕时,明阳也是刚到,如果他是告密的人,那现在又怎么解释?” 种辑一怔,荀攸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高燚轻笑,总算还有明白人,他打趣种辑道:“种侍中实在是好骗得很,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只是不知道种侍中的骗术能骗多少人呢?” 此言一出,牢房内几人不由愕然,诧异高燚这话从何说起,而种辑更是面色忽变:“高明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告密的人是我不成?” 高燚嘿嘿一笑:“我瞎说的,种侍中何必在意?” 种辑平白被高燚这么抹黑了一下,自感面上无光,于是来到荀攸等人面前,声嘶力竭道:“公达,你来说,我种某人一心为国为民,却被这种小子凭空污蔑,实在可恨!” 郑泰劝说种辑道:“好了好了,到底如何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被董卓关在这里,实在是时日无多,唯有等死而已!” 何颙也点头道:“不错,国贼猖狂,我死了也不安心,只可惜我曾说过要一辈子品评一百个人物,现在只差一个就够了,现在看来,这个遗憾也要埋进黄土里了!” 荀攸不以为意:“生死尚未可知,伯求何必如此自伤自怜?” 何颙苦笑:“宦海沉浮,早已不在意生死,只叹汉室为宵小窃据,岂可安枕?” 高燚见又是一个伤春悲秋的角色,背靠着牢门,缓缓坐在地上,朗声说道:“汉室可兴,虽万人毁弃也无伤大雅,汉室不可兴,虽万人共扶也于事无补,伯求公阅人无数,如何反倒看不出这里面的命数?” 种辑冷笑一声:“好一个命数,在你高燚的眼里,只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迂腐的吧,顺着董卓的所谓天下大势而行就是对的是吗?” 高燚知道种辑对自己有偏见,他索性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和嘴巴,假装睡觉。 然而这身束缚实在是难受,高燚只能翻来覆去换着姿势。 突然荀攸面露欣喜之色,对何颙道:“现下就有一人在此,世间还从未有人评价过他,伯求何不品评他一番?” 何颙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荀攸,却见荀攸示意自己去看一旁枷锁满身的高燚,这才恍然:“对啊,此间众人都是被许氏兄弟二人品鉴过的,却唯独这个高燚,不曾有人评过,我何颙评人虽不如他们知名,但也不落下乘!” 高燚听在耳中,微微一怔,许靖与许劭的月旦评可谓是天下知名的,他们主持对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别的高燚不知道,但是许劭评价曹操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那句话却是千古知名的。 不过高燚可不想通过什么名士评价而身价倍增什么的,他觉得那都是虚名,只有自己牢牢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谢了,不需要,我高燚不需要这个来提高知名度,再说了,我的知名度也不低了,有这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说完高燚不再理会这些人,独自转了个身,脸朝着牢门方向又躺下了。 不过高燚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脚。 确切地说,是一双大脚,他顺着这双大脚朝上看去,就见到了司马朗那张眉目清秀儒雅的脸。 “你就是高燚吧,在下河内司马朗!” 司马朗,高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没有反应过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禁脱口而出道:“司马懿他哥?” 司马朗一惊:“舍弟不过只有八岁而已,在州郡之中并不知名,高兄如何得知?” 额,高燚恶寒了一下,司马懿名气多大的人物,他想不知道都难,但是现在说出来的确是有点过早了,毕竟司马懿的风头一直都是被他的大哥司马朗给盖着,知道司马朗去世才渐渐知名当世的。 “你先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倒是你说自己是司马朗就是司马朗了?我拿什么相信你?” 高燚不想搬出那些穿越者们经常用的各种套路,而是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他不想说,对方还能敲掉自己的牙齿询问不成? 司马朗微微一笑:“先祖司马俊,颍川太守,家父司马防,曾任京兆尹,现为治书侍御史,留守洛阳,在下司马朗字伯达,为家中长子,下面还有七个弟弟,分别是司马懿、司马孚、司马馗、司马恂、司马进、司马通、司马敏——高兄还有什么疑问吗?” 高燚呵呵一笑:“这种事情,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了,麻烦能说点特殊的行吗?” “特殊的就是!”司马朗低下身子,口中吐出了两个人的名字,“是金旋让我来见你的!” 金旋!高燚顿时想起了这个人,没有此人的暗中帮助,半年前高燚能不能或者从嵩山回来都是个问题。 “他人现在何处?”高燚低声问道。 “在京兆尹,举家避难在了那里,有件事可能高兄还不知道,他也是蔡中郎的学生!” 说完这话,司马朗也不顾高燚的反应,转身离去了。 高燚莫名兴奋起来,蔡邕收的学生还真是多啊! 这时张绣带人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高燚的模样得意地大笑:“呵呵,高燚,你想不到自己会有这一天吧——带走,主公见单独提审他!” 几个士兵立即就将栓着高燚的链子给提了起来,将高燚拉得踉踉跄跄而去。 直到这时,何颙才惊诧不已地说道:“此子面相实在奇特,不可评说!” 监牢外面,董卓已经给高燚摆上了一桌好酒好菜,看见高燚被人狼狈不堪地带了过来,面上现出一片怒色:“真是无礼,明阳是我的忘年之交,你们怎么可以这么对待他,还不快把枷锁去掉?” 早有几个士兵上前,把高燚身上的东西都去除了,高燚活动着手脚,呵呵一笑:“老家伙还在装,没有你的命令,他们谁敢动我?” 董卓也大笑着把高燚面前的酒盅斟满美酒,却是看着高燚道:“老弟啊,做人,不能这么聪明,太聪明是没有朋友的!” 高燚微笑着将酒盅端了起来,看着董卓身后几乎形影不离的张绣,打趣道:“是吗?没朋友就没朋友好了,总好过老哥你,现在身边就这么一个忠心的人了,真是悲哀啊!” 听了这话,董卓面上闪过一阵杀机,但旋即又一闪而逝,他拿起酒来,对着高燚:“很早就想和你坐下来好好喝点小酒闲聊一番的,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 高燚心中一动,望着董卓,却依然是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这顿饭就是我的断头饭了?” 董卓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他嘴巴蠕动了几下,却是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而是端起杯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高燚也不客气,将酒盅的酒干得半滴都不剩。 “想给你讲个故事,只给你一个人讲的故事!”董卓喝完了酒,蓦地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高燚做出个请的手势:“不胜荣幸!” “我年轻的时候,天不怕地不怕,自以为凭着一身的勇力,可以天下无双!”董卓心生感慨,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 高燚很难得能看到董卓的另一面,然而真正让他惊诧的是居然是在这个时候让他看到了董卓的另一面。 “初生牛犊不怕虎,动物如此,人也是一样!”高燚吃了几口面前的饭菜,有些腥,但他还是忍着咽了下去。 “是啊,可是这个念头,在我从军之后,就渐渐变得不一样了!”董卓表情复杂地看着高燚,那直勾勾的眼神,似乎要把高燚深藏不露的内心给看透。 “是吗?听说老哥不是以五郡良家子的身份入伍的吗?而且战功无数,令贼人闻风丧胆,凉州的豪杰里面,羌人只服两个人,一个是韩遂,一个就是老哥你嘛!”高燚一抬头,正看见了董卓那张慈眉善目的老脸来,侃侃而道。 董卓笑笑:“那些都是朝廷与官府明面记载的东西,还有许多东西都没有人知道,比如我与羌人豪帅交好,每次打仗让他们做内应,比如谎报军功以求晋升,比如隐藏实力消耗朝廷的兵力,比如更多的阴谋,那是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 高燚有些理解董卓的话,却又不太明白董卓的内心,不过反正他是要死的人了,也不去忌讳那么多了,径自说道:“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来洛阳,就像是一个勇士要证明给世人看他的能力一样,然而世人一个个不可理喻,把这个勇士当做洪水猛兽,这个勇士不堪流言蜚语与各种非人的误解,觉得灰溜溜地从哪来回哪里去了,是不是?” 董卓哑然失笑:“老弟是在同情我吗?” 董卓的士兵们把高燚跟荀攸郑泰何颙种缉等人关押到了一起,考虑到高燚是有功夫的人,还特意给高燚加了几道枷锁,又拿铁链缠了满身才罢休。 不过这样一来,高燚行动可就很受限制了,他一步一步艰难地挪进监牢里面,冲着已经端然坐在里面的几人微微一笑:“各位精神不错啊!” 郑泰与何颙并不理会高燚,种缉见了高燚就要冲过来准备掐死高燚,然而由于他被铁链锁着,没到高燚面前,自己倒先栽倒在地了,跌了个头破血流。 高燚捡了个角落坐下,看见其余几人都不正眼看他,不由唉声叹气道:“这不公平啊,为什么你们都只是被铁链锁着,而我就要被铁链跟木枷一起遭罪?” 种缉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高燚破口大骂:“因为你不是好人,因为你通风报信,因为你活该如此!” 高燚皱了皱眉头,这个种缉是不是得了失心疯了,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满嘴喷粪,这时荀攸说了一句:“种侍中,差不多就行了,你还真以为是明阳出卖了我们吗?是我们自己做事不周全,走漏了风声而已,董卓前来抓捕时,明阳也是刚到,如果他是告密的人,那现在又怎么解释?” 种辑一怔,荀攸说的好像是有那么一点道理。 高燚轻笑,总算还有明白人,他打趣种辑道:“种侍中实在是好骗得很,直到这个时候才明白,只是不知道种侍中的骗术能骗多少人呢?” 此言一出,牢房内几人不由愕然,诧异高燚这话从何说起,而种辑更是面色忽变:“高明阳你什么意思,你是说那个告密的人是我不成?” 高燚嘿嘿一笑:“我瞎说的,种侍中何必在意?” 种辑平白被高燚这么抹黑了一下,自感面上无光,于是来到荀攸等人面前,声嘶力竭道:“公达,你来说,我种某人一心为国为民,却被这种小子凭空污蔑,实在可恨!” 郑泰劝说种辑道:“好了好了,到底如何也好,都已经不重要了,我们被董卓关在这里,实在是时日无多,唯有等死而已!” 何颙也点头道:“不错,国贼猖狂,我死了也不安心,只可惜我曾说过要一辈子品评一百个人物,现在只差一个就够了,现在看来,这个遗憾也要埋进黄土里了!” 荀攸不以为意:“生死尚未可知,伯求何必如此自伤自怜?” 何颙苦笑:“宦海沉浮,早已不在意生死,只叹汉室为宵小窃据,岂可安枕?” 高燚见又是一个伤春悲秋的角色,背靠着牢门,缓缓坐在地上,朗声说道:“汉室可兴,虽万人毁弃也无伤大雅,汉室不可兴,虽万人共扶也于事无补,伯求公阅人无数,如何反倒看不出这里面的命数?” 种辑冷笑一声:“好一个命数,在你高燚的眼里,只怕我们的所作所为,都是迂腐的吧,顺着董卓的所谓天下大势而行就是对的是吗?” 高燚知道种辑对自己有偏见,他索性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和嘴巴,假装睡觉。 然而这身束缚实在是难受,高燚只能翻来覆去换着姿势。 突然荀攸面露欣喜之色,对何颙道:“现下就有一人在此,世间还从未有人评价过他,伯求何不品评他一番?” 何颙抬起头来,有些疑惑地看着荀攸,却见荀攸示意自己去看一旁枷锁满身的高燚,这才恍然:“对啊,此间众人都是被许氏兄弟二人品鉴过的,却唯独这个高燚,不曾有人评过,我何颙评人虽不如他们知名,但也不落下乘!” 高燚听在耳中,微微一怔,许靖与许劭的月旦评可谓是天下知名的,他们主持对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常在每月初一发表,故称“月旦评”。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因而闻名遐迩,盛极一时。 别的高燚不知道,但是许劭评价曹操的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那句话却是千古知名的。 不过高燚可不想通过什么名士评价而身价倍增什么的,他觉得那都是虚名,只有自己牢牢握在手里的才是最实际的。 “谢了,不需要,我高燚不需要这个来提高知名度,再说了,我的知名度也不低了,有这时间在这里废话,还不如想想怎么逃出去!” 说完高燚不再理会这些人,独自转了个身,脸朝着牢门方向又躺下了。 不过高燚的视野里出现了一双脚。 确切地说,是一双大脚,他顺着这双大脚朝上看去,就见到了司马朗那张眉目清秀儒雅的脸。 “你就是高燚吧,在下河内司马朗!” 司马朗,高燚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不过没有反应过来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禁脱口而出道:“司马懿他哥?” 第431章 洛阳又逢君 面对董卓的质问,高燚呵呵一笑:“我想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啊,有问题吗?” “哼,不要跟我打哑谜,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你为什么总是能事事都预先料到,在没有发生的时候,就预先做出谋划来,我董卓人虽然老了,但是眼睛还是好使的!” 说到这里,董卓噌地一声拔出身上的修罗刀来,指着高燚怒道:“我不喜欢跟人拐弯抹角的说话,你究竟有什么企图?” 高燚也是冷笑:“老哥你还真是又聪明又笨,但是你要是现在杀了我,就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董卓正待发作,这时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阵人马呐喊之声,董卓不由得停下手,喝令士兵前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士兵回报:“启禀主公,是几千黑山贼前来偷袭,打着陈到的旗号,攻破了我们的辎重部队,抢去了好些金银珠宝!” 董卓一听,不由大怒,一刀将面前案几砍做两段:“下面人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被几千人都偷袭了,还被抢了东西去,传令下去,将那几个护送辎重的将军带来这里见我!” 士兵唯唯诺诺:“回禀主公,那几个将军都被对方斩杀了!” 董卓听了这个,当时便怔住了,随后喝令道:“竟有此事?将高燚带下去,传张绣整军与我出战这些黑山贼!” “诺!” 高燚听了,心中不由暗喜,想不到这个陈到果然厉害,知道董卓这个时候的弱点是什么,只是可惜他没有办法亲眼见识其卓然风姿。 但是听到董卓要张绣出战陈到,心底里不由得暗暗又为陈到担心起来,毕竟张绣的本事是有目共睹的。 此时的洛阳虎牢关外,孙坚正听着部下黄盖的情报:“董贼焚烧宫室,劫迁天子,要迁都长安,他自己却没有跟着去,而是先派王允去长安做准备工作,董卓此时正缓缓西行,到了渑池地界,由于受到一支叫陈到的黑山贼的骚扰,不得不暂停行军,他又派李傕为大督护、郭汜为骑督及其他多位都督,留守函谷关!虎牢关这里的李蒙等数人也是受他调度的!” 孙坚听得点头:“恩,听说颍川太守李旻在梁县和董卓部将李蒙的遭遇战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大多兵将被俘,死得都很凄惨,颍川太守李旻被活生生烧死,其他士卒则以布缠裹,吊起倒立到地,用热油灌杀,实在骇人听闻!” 众人听到这里都纷纷黯然低头。 程普问孙坚:“将军,我们为什么不去酸枣见见其他联军,而是独力承担这次讨董战役南方战线的主力?” 孙坚道:“我是粗人,人多的地方繁文缛节太多,浪费我的时间而已,我们这次只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了,每个人都给我绷紧了弦,打出我们孙家军的威名!” “唔哦!”数千人马欢声如雷。 李蒙这支早已被孙坚瞄上的猎物到达离虎牢关南侧数十里时已是黄昏,兵马疲乏,便下扎喂马、休息,准备在夜里出发,次日早上攻城。 一个副将道:“敌人孙坚不过是个江东无名之辈,就算赢了也没什么意思!” 另一个副将也说道:“不错,主公虽然离开了洛阳,但是那些诸侯联军也没有来攻打洛阳,只有这个孙坚不知死,独立前来攻打,我们该让他知道点厉害!” 正说着,李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们身后:“你们别在这嘀嘀咕咕,这个孙坚可不是无能之辈,主公跟我说过,以前在凉州的时候他就经常想杀主公,那个长沙太守的官位也是剿灭黄巾贼得来的,他杀了荆州刺史王睿后,靠着高燚的关系,反倒成了无罪之人,与南阳太守袁术又表他为破虏将军、领豫州刺史,部属袁术,准备北攻我们。有次他派长史回去督促军粮,在城门东外设,邀请众将为长史设宴送行。我们数万人马突然出现,但这个孙坚仍在行酒令、谈笑自若,整顿部曲,命他们不可妄动。后来我们人马多了,孙坚才起来,徐徐率军入城,如果没有一定的胆识,谁遇到这种情况会这么镇定?打李旻的时候是我们运气好而已!” 几个副将尴尬一笑道:“将军说的很是,但刚才探马已经侦察孙坚军的情况,那里的士兵听说将军你亲自率军前来,早已率军逃走,我们应立即追击才是,否则等若是被主公知道我们作战不利,可就要责怪我们了!” 李蒙大喜道:“真的吗?那好,全军迅速进军虎牢!” 到了虎牢,李蒙才发现原来孙坚军非但没有逃走,还早已整顿守备,以逸待劳了,李蒙无奈,加上吏士饥渴,人马疲乏,唯有就地休息。安顿好一切后刚要命人叫来副将责罚谎报军情,谁知道那些副将也怕李蒙怪罪,便来到军中让手下散步孙坚军偷袭的谣言。 这造谣不要紧,全军顿时混乱起来,纷纷弃甲逃走,骑失马鞍,一直逃出十多里外,才发现没有敌人,刚好天亮,便拾回兵器,想再攻打虎牢,可是军队已被孙坚军发现,加强了虎牢关的防守,李蒙气得而不行,指着副将们的鼻子大骂,却只有率军撤退了,可惜这几个来回奔波,军队战马早已疲乏不堪,行进得相当缓慢。 在虎牢外埋伏已久的孙坚很无语看着李蒙这支人马相当搞笑的自乱阵脚,却没有犹豫,当李蒙率军退到埋伏地点时,孙坚正笑眯眯地拦在路上。 “有伏兵!”这次又是副将们带头大喊,可惜李蒙经过了两次捣乱,再也不相信这些谣言了。 但军队的骚动和不远处的喊杀声让李蒙明白了这回是真的,看着军队又开始自相践踏他也顾不得喝止了,慌忙打马准备也逃命而去,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偏偏他这匹累得直喘气的驽马又踩上了扎马钉,一下子将李蒙掀翻下来跌了个灰头土脸。 “贼将拿命来!”这声大喝惊得李蒙魂飞天外,他抬眼看去只见一个大将手持长矛瞬间已到跟前,手起矛落,这条长矛已经刺入了李蒙的心窝。 “程普将军神勇!”孙坚军见程普杀了敌军主将,纷纷欢声如雷,士气大振。 孙坚笑着对身边的黄盖道:“公覆你的战绩快被德谋超越了!” 黄盖并不嫉妒,而是指着不远处正慌忙奔逃的一个副将道:“这人看着好生面熟,好像杀害颍川太守李旻的刽子手就是他!” 孙坚也看见了,叹气道:“可惜被他跑得远了,下一次一定杀他!” “不用等到下一次了!”黄盖笑笑,闪电般持弓在手,一箭射出! “唔!”那人正得意得逃跑,正在幻想着在董卓面前怎么把罪责全推托给李蒙呢,突然身子一激,便看见了一支血箭穿心而过,向前面飞去。 “这是?”他正疑惑这怎么回事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不能思考了,大脑就像陷入了无尽的睡眠中。 看着远处的猎物很听话地栽下马去,孙坚和黄盖笑了。 “黄盖将军威武!”猛虎营人马再次欢呼起来。 这时士兵来报孙坚:“启禀将军,郭嘉军师已经从太谷关带领人马进入洛阳城了,由于洛阳城被烧城了一座废墟,他便暂停了追击董卓军的行动,着手抢救一些受难的百姓,因为担心董卓会派人随时奇袭,因此请将军迅速入城,共同协防洛阳!” “知道了,告诉郭嘉军师,就说我忙完这里的事情,就带兵也入城去!”孙坚一挥手,笑着下令道。 “诺!” 言说之间,恰巧曹操与刘备人马也到了,孙坚于是留黄盖与朱治打扫战场并留守虎牢关,自己则领着程普韩当与曹操刘备人马分批向洛阳进发。 不多时,大军已经到了洛阳城外,孙坚命军队驻扎好后,命令韩当暂行指挥之职,然后和程普二人便率着剩余人马入了城,前去与郭嘉人马会合。 只是一进洛阳城,就让人怀疑这究竟是不是曾经大汉最繁华的都城,熟悉的洛阳城,熟悉的街道和建筑,却又不是简单的熟悉,整个洛阳城似乎被一层灰得擦不掉的尘土覆盖着,让人窒息得无比压抑。 曹操与刘备人马也进了城来,他们的心情比孙坚也好不到哪里去。 各个人马不及多说,都自发地散了开去,清理起成片的废墟来。 “孟德你看!”夏侯惇小声对曹操说道,曹操顺着夏侯惇的声音向一处街角望去,只见那里正横尸着几个饿死的百姓,他们的面容极度扭曲着,肚子都高高隆起,像怀胎十月的孕妇一般。 曹操感慨了一声,问向夏侯惇:“知道为什么饿死的人肚子都这么大吗?” 夏侯惇想了一想道:“知道,小时候家乡庄稼颗粒无收的时节,我也见过不少饿死的人,他们因为没有东西吃,肚子里便有气,出不来,便撑大了肚子!” “帝都尚且白骨遍野,那么民间呢?”曹操反问一句,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一路上他们见到了至少数百具尸体,有的尸体刚死不久,甚至还有的尸体是官员的,不时传来婴孩的哭泣声,让人听了万分心酸。 董卓的一把火把雒阳毁掉了,只剩了一座残废的城池,到处是破碎的瓦砾,虽然已经是好多天的事情了,但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断壁残垣还是历历在目。 “小心!”夏侯惇只顾着转头到处看,没发现道路中央何时立着一个人,他立即勒住马缰,但还是晚了一点,这人被马直接撞翻在地。 曹操也反应过来,没好气地瞪了夏侯惇一眼,立即下马去扶那个人,才发现对方竟然是一个女子,乍看之下,看她也是明眸善睐,修短合度,只是身上这件布衣多少有点毁人的意思。 “哎呀呀,闯祸了!”典韦也赶紧下了马,来到曹操身后,不好意思地看着受害者,“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曹操将这女子扶在怀里,仔细看了几眼竟然现出一分惊喜:“你是——来莺儿姑娘!” 果然是来莺儿,只是她现在的模样几乎难以让人人出来,她醒了过来,睁眼便看见见自己被曹操抱在怀中,不由脸色微红,立即挣脱出来,站好,却不料自己脚刚才被扭伤了,一下子坐倒在地,曹操还要去扶,却被她阻止了:“男女授受不亲,请阁下自重!” “哎,你变了好多!”曹操叹息道,“来莺儿姑娘,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 “你认错人了!”来莺儿避开曹操炙热的目光,偏过头去,缓缓扶着墙壁站起身,跛着脚转过身缓缓离去。 “我不可能认错人的,你就是来莺儿姑娘!”曹操毅然说道,“你的名,你的歌喉,你的舞姿,是我一辈子也忘不掉的!” 来莺儿定住身形,语气中似乎永远是那样的冷冷:“是什么很重要吗?” 夏侯惇一脸奇怪地问曹操:“孟德,她是谁啊?您怎么这样重视?” 曹操看着来莺儿离去的背影,目光久久不肯离开,他从别人那里听说董卓火烧洛阳,迁都长安,也杀戮不少无辜的百姓,连玲珑阁也没有放过,行凶当夜,董卓派出了无数高手将玲珑阁血洗,曹操本以为这场大火终结了这个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子的生命,想不到,她还活着! 一个老者看着曹操落寞的神情叹息道:“你也是当年慕名这个来莺儿的人吗?唉,可怜的姑娘啊,生来父母双亡,一场大火又把她烧得无处可去,真是可怜啊!” 夏侯惇在一旁说道:“孟德,我们还有要事呢!” “我绝不能让一朵美丽耀眼的鲜花就这样凄惨地凋零!”曹操似乎没有听见夏侯惇的话,而是翻身上了马,“元让,你先去馆驿,我一会和你会合!” “那怎么可以?”夏侯惇一听就不干了,“孟德,洛阳现在并不安全,我得和你在一起!” “随便你了!”曹操说完,一拉马缰,直接向着来莺儿走的方向而去。 见来莺儿进了一处废宅,曹操下马也跟着进了去。来莺儿从屋里出来见院内立着一个人,不禁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曹操,于是语气冰冷道:“这是我的家,请阁下出去!” “这不是!”曹操环视着这座宅子,然后笑意盈盈地对来莺儿说道,“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本是十常侍张让的旧宅,董卓将其送给了蔡中郎,只是蔡中郎人在南阳,没有前来,不过我倒是在这个亭子里和他的高徒高燚下过棋!明阳的棋艺很差的,呵呵呵!”曹操说着,坐到了一个残破的石墩上,抚摸着已经碎在地上的七零八落的石棋盘。 “过去的事情,我已经不想再提!只想安安静静地苟活而已!”来莺儿见曹操对这座废宅如数家珍一般,嘴上说着,心中却不禁也起了一丝好奇心。 “我记得在这个地方,我曾经险些杀掉张让,可惜没有成功,如果那个时候杀了他,也许就不会有这场大火了,而我也可以夜夜再听到姑娘婉转的歌喉,继续看到姑娘曼妙的舞姿了!”曹操起身走到一个墙角,有些遗憾地感慨道。 “人的一生有很多遗憾,没有谁能活得没有遗憾!”来莺儿低下头,看着自己已经残废的脚,想起自己的血玲珑就这样毁于一旦,心头似有万千尖刀在来回割划一般。 曹操看着面前落魄的来莺儿,口气不由柔了下来,恰巧看见了自己的一绺白发垂下来,不禁叹息:“姑娘还是这样年轻,我却已经有白发了!” “岁月是最无情的,即便它没有改变我的容颜,却也已经改变了我的心灵!”来莺儿露出一丝苦笑,“听说曹将军不是来洛阳讨伐董卓的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里不就是洛阳吗?”曹操看着身边熟悉的一砖一瓦,看着屋檐上蓬松的茅草,心生感慨道,“在我的眼里,来洛阳不是为了什么功名富贵,也不是为了寻欢作乐,其实我自己也知道,董卓已经跑远了,追不上了,我只是想看看战火过后的灾民们是怎么活下去的,他们把火把丢给我们,希望我们用这火把来保护他们不受野兽的袭击,用这火把来给他们生活做饭,想不到我们自己却变成了野兽,把火把丢向他们,把他们当作食物来享用!” “这算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自责吗?”来莺儿虽然相貌落魄,不过话语间还是锋芒毕露,加上她立在那里别有一番风韵的姿态,依然令曹操无法自持。 “呵呵,自责没有用的,我也没有时间去自责,我只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践踏出一条光明大道,给后人开路!”曹操自负地说道,身上散发着无限的豪情。 “好一个践踏二字!”来莺儿难得笑了出来,在这灰暗的雒阳城,如一抹冬日的阳光般灿烂。 第432章 我想有个家 其实曹操并不知道,不止他爱慕来莺儿,这来莺儿也是爱慕他曹操的,曹操的风流韵事,曹操的放荡不羁,曹操当官后那些雷霆手段,其实都是在洛阳的民间传为佳话的,曹操不顾身家性命刺杀张让和董卓也成了传奇,乃至后来的起兵反抗董卓暴政,都是坊间的美谈。 曹操也并不知道他的诗文其实每次流传出来,这个来莺儿都会命人手抄一份,珍藏着,以作留念。 其实哪一个女子不想有一个盖世的大英雄来做自己的夫君,可是来莺儿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和曹操的地位有着天壤之别,她本是一个极度要强的女子,但现在看见自己平日里爱慕的大英雄,却不得不依然用冷冷的话语的表情来回答他的热情。 两个互相爱慕对方的人相见了,却不能诉说真心话,这绝不是因为男女有别,而是每个人都在自己心中有着最美好的人和事物,因为美好,所以一点点的瑕疵都不会允许。 现在的曹操和来莺儿就是这样的状态,他们这样静静注视着对方的眼睛,久久,久久,多想时间就这样停止。 还是曹操率先打破了尴尬,他向来莺儿伸出手,诚挚地说道:“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兴趣到我的家乡去,哪里虽然说不上安居乐业,但至少比在这里要强,我看这里每天要饿死很多人吧?” 来莺儿的回答很出曹操的意料之外:“我所需想要的不是安居乐业,而是有一个依靠!一个家,曹将军不会懂的!” “我懂!”曹操嘴角露出笑意,转身喊向门外:“元让!” “孟德何事?”早已等在外面多时的夏侯惇应声而入,对曹操抱拳问道。 “我们的马呢?”曹操问道。 “那!”夏侯惇一指不远处被拴在树上的两匹战马,笑道。 曹操回转身:“这个依靠虽然有点累,不过还好,你值得拥有!” “孟德?”夏侯惇疑惑地指指自己又指指马,意思两匹马三个人怎么办。 曹操装作没看见,解开马缰翻身上了马:“元让,在洛阳期间,你可要负责保护这个姑娘的安全啊!” “啊?”夏侯惇瞪大了眼睛,同时保护两个人? 曹操来到馆驿,驿官居然还是当年的人,他见到曹操一眼就认了出来:“曹将军,是您!” 曹操也认出了这个叫张志的驿官,下了马拍着他的肩膀道:“张志,我没有记错你的名字吧?” “没有没有,曹将军真是好记性,这么多年了还记着我!”张志笑着接过曹操的战马,交给杂丁去喂料草,见曹操身后跟着的夏侯惇和来莺儿,不禁疑惑道,“曹将军,他们?” 曹操解下外衫,拿在手里,笑着说道:“他是我的随从,至于她,你认识!” 张志会意,却不说破,笑着道:“可真是恭喜曹将军了!” 曹操道:“对了,你可知道治书侍御史司马防的寓所吗?” 张志想了一下,点头道:“知道,但哪有什么寓所啊,不过是一处破落民宅罢了,还不如我这驿馆呢!” 话刚说一半,只听喀拉一声巨响,曹操和张志循声望去,只见夏侯惇正诧异万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的手掌下面是一张碎成许多块的桌子。 曹操故意一脸严肃:“元让,你看你把人家的桌子都弄坏了,张志,你看怎么赔?” 夏侯惇黑着脸道:“孟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那样子连来莺儿见了也忍俊不禁。 “不妨事,不妨事!”张志连连说道,“其实这桌椅也是在下从附近破落民宅搜集到的,对了,曹将军要来的事情就是治书侍御史司马防先生向我们透漏的,因此早就备下了饭菜,虽然有些寒酸,还请曹将军不要在意!” “恩,确实挺寒酸的!”夏侯惇有些傻眼地看着桌子上的清汤青菜还有几乎可数得清米粒,只听见肚子里叫得声音震天响。 曹操却吃得津津有味:“清淡些好,清淡的食物会让人的心也清淡下来!” “曹将军的心态可真是好啊!”张志尴尬地看着曹操一副没有吃相得样子,笑得很开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还流了眼泪,“曹将军吃饭的样子还是这样,一点都没有变!” 曹操喝完了清汤,用筷子拨拉着那几粒米饭,一粒粒吃了个干净,用手一抹嘴,长出一口气道:“真是好饭,好饭!我这人一向没有什么讲究的,除了交心,我别的什么都不会!” 夏侯惇见曹操吃得这么开心,当即也端起碗大口吃了起来,只有来莺儿并不动面前的碗筷,倒让曹操有些不解地问道:“姑娘怎么不吃?” 来莺儿不说话,从头上取出一根簪子,放入碗中,看着一丝黑气殷了上来,然后缓缓递给曹操看:“饭菜有毒!” “噗!”这话直接让夏侯惇把咽进去的饭汤吐了出来,“怎么不早说?” 曹操也大惊:“姑娘这话可不要乱说!” “她不是乱说!”说话的是张志,他带着几个人手持刀剑冲进了屋子,指着曹操道,“确实有毒!曹操,拿命来吧!” “不好!”曹操眼见张志等人挥刀砍刀,正要去摸佩剑,忽然腹内一阵剧痛,没能摸到,只这一眨眼的功夫,张志的长刀已经到了曹操眼前,曹操惊骇万分,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止了。 不过张志的刀却没有砍下来,夏侯惇早已猛虎一般扑了过来,一把握住张志的手腕,反手一用力,张志只来得及哎呀了一声,人已经坐在了地上。 不过曹操却看见了地上的血,正从夏侯惇的嘴角溢出,滴滴滴落在地,令人触目惊心,其实他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吐出来的血可不比夏侯惇少。 “孟德,你没有事情吧?”夏侯惇怒视着眼前的众人,视线正渐渐模糊,却强撑着身体不肯倒下。 曹操想不到自己会栽在这个地方,他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张志,厉声喝问,“为什么陷害我?” “为什么,哼!”张志从地上爬起来,得意地看着曹操的样子,像一支野狼看着逃不掉的猎物一般,手中钢刀泛滥着凛凛寒光:“现在很多人都说你们这些人进城来其实是寻找丢失的玉玺号令天下的,这样的人留不得!” “真是莫名其妙!”曹操听了不由无奈而苦笑地看着夏侯惇,“原来洛阳城里人心都是作如此想的,元让,连累你了!” 夏侯惇甩甩头:“孟德,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连累不连累这么见外的话了,我夏侯惇早已把你的生命当做自己的了,就算有千军万马,我也要护送你杀出去!” 说罢夏侯惇一把持剑在手,颤抖着将曹操背起来,恶狠狠地看了来莺儿一眼,然后摇晃着身子,向外面冲杀而去。 他知道,这件事,一定跟来莺儿脱不了干系。 “元让,不要管我,你自己快逃!护送来莺儿姑娘逃出去,快!”曹操已经陷入昏迷,依然在夏侯惇的脊背上喃喃说着。 夏侯惇悲愤地说道:“孟德,你这个时候怎么还在想着别人,我夏侯惇拼上性命也要保护你突围出去的!” 说完夏侯惇手中长剑发疯一般舞动起来,几个人都死在了夏侯惇的剑下,连张志也受了伤,他惊骇万分地看着面前的血人一般的夏侯惇后退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手一招,更多的人从外面进来加入了战斗。 夏侯惇走过的地方几乎成了一条血路,他虽然视线已经模糊,但还是分辨得清张志所在的方向,手中长剑奋力丢了过去,那剑竟像长了眼睛一般,直直刺向张志本人。 张志自然大惊,骇异于夏侯惇居然能在如此困境之下反手攻击自己,说时迟那时快,虽然极力闪避,那剑还是贴着张志的脸庞而过,飞速划过他的耳朵,将张志的右耳钉死在了墙壁上。 “啊,我的耳朵!”张志手捂着剩下的耳廓,怒喝道,“把他们都杀死,杀死!” 而此刻的来莺儿却呆立在一旁,口中喃喃道:“他这个时候还想着我,要我安全离开,他连害自己的人都尚且如此,为什么,难道他是真的喜欢我?还是有别的原因?” 驿馆的喊杀声自然也惊动了附近的曹操士兵,他们知道是曹操遇刺大惊,立即一面前来馆驿一面派人通知其他人。 突然一道白影从天而降,直接射进了驿馆中,然后驿馆内的喊声消失了,随着几声惨叫声后,居然安静了下来。 谁也不会料到这道白影正是左慈,他此刻在一边拎起一壶茶水自斟自饮,怡然自得地看着一旁的陷入昏迷的曹操夏侯惇两人笑道:“看来来得不算晚,正是时候啊!” “你这个老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本来就要刺杀曹操得手的刺客们见突生变故,不由各个惊骇万分,拿刀指着面前的左慈威胁道,“说!” 左慈对眼前的刀剑寒光不屑一顾,淡淡说道:“年轻人说话要三思而后行,别以为手里有几件能吓唬人的东西,就自以为很了不起,要是没有那他们,你还敢像刚才一样冲那么靠前吗?”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给大爷我死吧!”几个人愣神了一下,不过随即回过神来,高举着手中刀剑刺向看似羸弱不肯的左慈。 神奇的事情此刻发生了。 只见那些刀剑还没有碰到左慈的身体,就已经统统——消失了? “怎么可能?”众人看着手中光秃秃什么都没有,不禁大吃一惊,“你这老家伙,在搞什么鬼?” “没有搞鬼啊,是你们自己心中有鬼而已,心中有鬼,夜半敲门心自惊,心中无鬼,天下四海任我行!”左慈笑眯眯地说道,“年轻人,不知道有一天你也会变成老家伙的吗?何必对我一个老头子恶言恶语相向呢?” 张志走了过来,而后看向已经昏迷过去的夏侯惇与曹操,恨恨说道:“弟兄们,不用怕,这个老头不过是在拖延时间罢了,我们不必理会他,曹操想要趁机来找玉玺,我们诛杀曹操是替天行道!” “替天行道,替天行道!”这一次众人大呼一声,一齐砍向曹操,忽然“砰”的一声,众人似乎撞上了一面无形的墙壁一般,生生被弹了回去,一个个身上都流了血。 左慈走到曹操面前,面色深沉地盯着张志等人道:“何谓天,何谓道,天道无常,如人情冷暖,天道不可知,而以人道为之,天道不可知,而以人道知之,为什么你可以用手中的兵器杀死别人还要用什么大义凛然的理由,理由是理由,重点是你杀了人,杀人永远都是罪孽深重的,没有永远的对与错,只有永远的杀戮让人间血流成河!” 张志听懂了最后一句话,反驳道:“我此时不杀此人,日后此人便会杀更多的人!” 左慈不再说话,只用手画了一个怪异的符号,而后向前一丢,顿时只见空中多了无数嗡嗡的蜜蜂,直接扑向这些人。 “啊!”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个已经被蛰得满脸大包,惨叫着奔了出去,张志也没能幸运,很快他的脸便肿得与先前判若两人,也惨叫着到处躲避,可那些蜜蜂像认准了人一般,不叮别人,只叮这些家伙,左慈继续眯起眼睛笑道:“我不会说你们是自作自受的!” 只有来莺儿一直静静看着左慈的表演,确实,在她看来,这实在是像表演,这些东西,很神奇,让她不自觉地有再次一展舞姿的冲动。 左慈也终于转过身来,盯着来莺儿眼眶里晶莹的泪水道:“怎么,后悔害人了吗?” 来莺儿终于落下泪来:“老神仙终于想到要惩罚我这个罪魁祸首了吗?” 左慈一瘸一拐地走到来莺儿面前,伸手接过来莺儿脸颊滑过而滴落下来的清泪,捧在手心里端详了片刻,颔首笑道:“好清澈的眼泪啊,你的心其实也和泪水一样清澈吧,为什么要违反自己的本心去害一个自己爱慕的人呢?” 来莺儿丝毫不奇怪左慈的话,她知道左慈一定有什么本事能够看穿人的心思,闭上眼睛决绝地回答道:“他变了,虽然我以前是爱慕他,但他也是个可怕的人,所以我要害他,况且我也是害过许多人的,所以我会喝下这碗毒药,陪他一起死!” “和自己的心爱之人一起死,还真是挺不错的选择,但你知道这样其实是很自私的吗?”左慈摇摇头,连连叹息道。 “自私?”来莺儿诧异地看向左慈,满脸不解之意。 “不是吗?”左慈反问来莺儿道,“你所谓的不能同生,但愿同死固然是了却了你的一桩心事,但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他有自己的父母,有自己的妻子,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朋友,甚至有自己的部下及百姓,当你看着他喝下毒药的时候,你想过这些吗?” “不然我还能怎么样?”来莺儿心情有些纠结,“还请老神仙明示!” 左慈谦逊地笑道:“我不是什么老神仙,只是庐江一个修道的方士罢了,在我看来,生命是很可贵的,没有谁能轻易决定谁的生死,即使在他看来是为了各种各样的利益,有着各种各样的借口,姑娘你要清楚,上古时代,人人都是生而平等的,没有贫富贵贱之分,但为什么到了现在却多了这么多私心?” “私心?”来莺儿闭着眼睛叹气道,“难道只有公才是最可贵的?儿女情长就是可耻的?我只是一介小女子,我感受不到什么强烈的公,我只知道,得不到的莫要强求,得到的就要好好珍惜,如此而已!” “好吧!我就帮你一个忙,至于能不能得到就看姑娘你自己的造化了!”左慈说着,一扬手,曹操与夏侯惇身上的白光一下子消失无踪,随之消失的还有他们身上的血迹和伤口,仿佛刚才的厮杀并没有发生一样。 来莺儿有些惊异:“这?” 左慈笑道:“你期望自己心目中的曹操是个十全十美的,没有任何缺点,殊不知,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情是完美的,这个世界永远不完美,永远有遗憾,有遗憾才会让人生起寻求完美的动力,所以,我们得不到完美,但我们可以无限接近完美!” “是这样的吗?”来莺儿微微吃惊道,“但他们的毒!” 左慈继续笑道:“已经都好了!你的心结我已经为你解开了,接下去该怎么做,相信你比我要清楚了,追求属于你自己的幸福,你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完美!” “老神仙……”来莺儿还想说些什么,只见一阵风起,左慈人突然消失了,她回过神来,只见曹操与夏侯惇也苏醒了过来,看见这里一地的尸体,对来莺儿道,“想不到是姑娘救了我们!” “曹将军记错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刚才是危急之中将军出手杀光了这些刺客,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过去了而已!”来莺儿心情大起大落,柔声对曹操道。 “原来如此,呵呵那我运气还真是好!”曹操听见来莺儿如此说,方才放下来心,命令夏侯惇与士兵们将这里打扫干净,自己则是打算修书一封,告诉袁绍洛阳的情况,让他尽速从酸枣赶来。 第433章 孙坚匿玉玺 孙坚并不知道曹操刚入城便经历了一场生死浩劫,他此刻只想着尽快将洛阳的道理清理出来,以便军队通行,但是在看到洛阳的凄惨景象之后,他却改变了主意,分兵清理遇难百姓起来,听说皇宫还有几处大火未曾熄灭,便与程普带了少数人前往救火。 到得皇宫之时,只见原来这里是有几处堆放木料的货仓,因此大火持续燃烧,看那阵势,随时有可能蔓延到其他地方去。 孙坚当即对手下下令道:“不要在这里发愣了,快去找找周围有没有什么水井,立即打水来救火!” “诺!”众人不敢怠慢,立即四散而去了。 此时夜色已经渐渐加重,孙坚看着面前熊熊大火,不由叹息一声:“不想四百年汉家天下,如今就这样毁于一旦,可惜以前张温不听我的劝告,如果他那是杀了董卓,如何会有今日?” 身后程普嘴角蠕动一下:“将军何必叹息,有的命数是注定的,汉家衰落,并不是某个人的过错,难道不知道盛极而衰,月盈则亏的道理吗?世事无常,昔日秦始皇自命始皇帝,寓意秦朝能够千秋万世,最后呢,还不是因为暴政二世而亡,就连本朝一直所用的玉玺,也是秦始皇自制的玉玺,这可真是极大的讽刺!” 这时猛虎营的士兵们纷纷用水桶提着水来了,原来这附近就有好几口水井,想必也是考虑到救火之用而打的。 众人一齐将水泼了,又分批回去去打水,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火势也渐渐小了下去。 孙坚的表情却依然是刚才那样凝重,他接着程普的话道:“先生真是博学,不单武艺过人,竟然还知道如此多的典故,孙某实在佩服!” 程普呵呵而笑,摸着自己的胡须:“这并不算什么,在我们家乡,人人都知道这个典故,不过还有一个典故,将军肯定不知道!” “哦?”孙坚被程普这么一说,不由得起了一些兴趣,他转身看着程普问道,“孙某也算是读过一些书的,不知道先生要说的是什么有趣的典故?” 程普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人人都知道张良密谋刺杀秦始皇那次是在东巡时,但秦始皇东巡的原因,则是因为浪淘沙这个地方落了一颗陨石,上面写着秦始皇将于某年某月某日死,秦始皇当时得知大怒,便杀光了浪淘沙附近百里的所有人,之后他依然不肯干休,听说玉能驱逐邪气,便命工匠将灭六国之时俘获的赵国珍品和氏璧雕琢成了传国玉玺,上书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个字!” 孙坚听得点头:“秦始皇杀人的事我知道,玉玺的事情我也知道,但是想不到这两件事竟然还有联系的,真是令人吃惊!” 程普笑道:“然而即使如此,秦朝最后还是灭亡了,有趣的是,秦始皇死的时间,恰好与那颗陨石上所写时间完全吻合,倒也实在耐人寻味!” 孙坚转过身去,叹息一声道:“是啊,孙某现在明白先生所说的命数了!” 这时火势终于被扑灭了,不过打水的士兵们却是在远处一片议论纷纷。 孙坚看到,不由怒斥道:“在这里议论什么?难道忘记了猛虎营的规矩了吗?” 士兵们立即停止了一轮,一个副将却是上前对孙坚道:“将军,东南一处水井下面发出五色光芒,实在是不可思议,不知道是何缘故,因此我等在此议论!” 孙坚与程普立即带人前来士兵所说之处,果然远远就望见一片五色光芒淡淡发亮,直映得附近都光华满地,二人微微诧异,立即快步赶了过去。 一群猛虎营的士兵已经站在那里了,只不过也对这一奇特景象惊诧万分。 光芒是从一个不起眼的水井发出的,上面原先还压着一块石头,士兵们就是在搬开石头要取水的时候发现这异常光芒的。 孙坚走到井边,与程普对望了一眼,探头向井中看去,竟然看见水面波光粼粼之下,赫然有个身着华服的女子,而她手中似乎捧着什么东西,五色光芒就是从这东西里面发出来的。 “打捞上来!”孙坚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立即对士兵们下令道。 “诺!”一众猛虎营人马之中,立即便挑出一个水性好的,把绳索系在了自己身上,跳入井中,潜入井底,将这女子打捞了上来。 而程普立即对其他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即将这附近封锁了起来。 孙坚也是个好奇心重的人,他眼见士兵将这女子打捞上来,放置水井旁,不成想这女子竟然面容姣好,有如活着一般,身上衣服华丽鲜艳,显然是某个公主。 不过孙坚的注意力自然是这个公主手中的盒子,早有士兵取了过来,打开来看。 这不看不要紧,在场之人一齐惊呼出声: “玉玺!” 虽然孙坚等人从未见过玉玺,但是上面的八个字是都认得的:“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程普欣然长笑:“真是巧合了,刚刚我们还在谈论这传国玉玺,想不到竟然真的有缘让我们见到它了!” 短暂吃惊过后,孙坚回过神来:“主公已经将少帝营救回了宛城,虽然宛城那里有几个公卿在,但是主公考虑到此事的重要性,因此令我等不可声张,大约是打算除掉董卓之后,将其所立皇帝迎回,然后禅位给少帝,如今我们若是将此玉玺送到宛城去,何愁日后迎立之事名不正言不顺?” 程普点头:“不过为今之计,必须封锁这个消息,不然其他诸侯一定以为是将军想要独自私吞玉玺,觊觎神器了!” 孙坚深以为然,于是重新将玉玺收好,这才发现这玉玺居然有一个角是金子镶上去的,看起来十分古怪,不禁诧异道:“咦,这玉玺怎么缺了一个角?难道是假的?” 程普笑笑:“将军此言差矣,这是昔日王莽乱政,太皇太后恨而以玉玺砸他,却撞到了柱子上,崩坏一角,后来便命良匠以金镶其一角,金镶玉的典故便是由此而来,后人不知这一典故,若是第一次见到,肯定以为是假的了!” 孙坚笑着收了起来玉玺,问向程普:“奇怪,先生为何如此博学,难道这些秘史,也是独独只在先生家乡流传的?” 程普摇头:“非也,只是我曾经帮助太常卿金旋整理过朝廷的典籍,无意见到,所以都记住了!” 孙坚愣怔了一下:“金旋?莫非便是那个误传嵩山将要地震,而引十常侍中计之人?” “正是此人,呵呵,不瞒将军,程某之所以能来到主公军中效力,也是这个金旋的功劳,他本来也想投靠主公的,但是董卓乱政,人心惶惶,他只好辞官到京兆尹家中避难去了!” “嗯,日后一定要见见这个奇人,不过现在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孙坚目视了一下在场之人,沉声喝道,“今日之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诺!” 然而孙坚却不知道,这些人之人,有一个是刘备的人,他见到孙坚打捞出玉玺来,竟然自己收起,又密令士兵不许声张,知道事关重大,立即前去向刘备汇报了。 “事情就是这样,孙坚藏匿玉玺,欲图不轨!”那士兵向正在清理废墟中的百姓尸体的刘备说了,眼神里却是闪烁着贪婪的神色,意图很是明显,这个消息,足够刘备给他把官职连升几级了。 “竟有此事?”关羽凤眼微睁,几乎难以相信这种事会出自孙坚之手。 张飞冷哼一声,手起一矛,将身旁的木柱打断了:“我说高燚讨伐董卓怎么这么积极,原来是早就盯上这个玉玺,然后好自立为皇帝吧!” “翼德不可胡言乱语!”刘备一面听着,神色并不起波澜,而是静静将清理出来的一具尸体摆在地上放好,对那个报信的士兵道,“此事尚不知真假,待我亲自前去问个明白,你且将这些尸体好生安葬!” “啊?”这个士兵听了刘备的话不禁失望之极,不给升官也就算了,怎么还要继续干累活? 不过他可不敢反抗刘备的意思,看见刘备与关张带着人向着孙坚所在地而去了,他恼怒地踢踢地上的尸体恨恨道:“谁管埋你,自己在这里呆着吧,老子要去向那个袁绍盟主告密去,就不信没有大官做!” 孙坚整理好了一切,迅速将猛虎营人马集结起来,这时郭嘉派了传令,说在西门外遇到一只董卓人马,郭嘉想要将这支人马全部留下来,因此来请孙坚从南门出城去,迂回到敌军之后截断归路,两相夹击。 “呵呵,想不到这个时候还有仗可打!”孙坚立即对程普道,“先生带一千人留守洛阳,以防有贼人袭击,我自带剩下人马,前去与郭嘉相助!” 程普慨然应诺:“将军放心,有我在,定保此地无事!” 于是孙坚带了人马,火速向洛阳南门赶去,将要出得城门之时,忽然闪出一彪人马来,拦住去路,孙坚睁眼而看,正是刘备三人,便在马上一拱手:“我现下正有紧急军情要处理,三位为何拦住去路!” 张飞冷哼一声,正要说话,却被刘备拦住了,他平静问道:“不知道有什么军情,刘备愿为将军代劳!” 孙坚奇怪刘备的话,也不在意:“不麻烦了,是董卓有一股残余,就在城外,郭嘉军师生恐不悉数歼灭,便会再害百姓,便命我率军前往阻击!” 张飞实在耐不住,冷笑着挺矛指着孙坚:“编,接着编,董卓早就跑的没影了,哪里还会有什么残余,就算是有,你为什么不走西门,却走南门?是把所有人都当做傻子吗?说,是不是你藏匿了玉玺,欲图不轨!” “额!”孙坚微微惊诧,这件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刘备这里来了? 刘备冲孙坚一拱手:“孙将军,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既然发现了玉玺,就应该交出来,袁绍将军现为联军盟主,玉玺自然是应该由他来保管,待日后从董卓手中救回了陛下,再将玉玺归还陛下才是!” 孙坚一阵无语,他冷冷道:“不错,我是找到了玉玺,但是说我想要私吞玉玺,这个罪名是不是也太无中生有了些?给袁绍?刘备将军是不是糊涂了?他是盟主不假,但是我孙坚可不认!他身为盟主,却只是喊喊口号,他明知自己叔父有难,又何曾派出个一兵一卒与董卓军短兵相接?他的弟弟袁术都比强,至少袁术在鲁阳已经同董卓部将大战了几次,这玉玺,我自然要交给我家主公高燚来保管,刘备将军即便信不过我孙坚,至少不能信不过我家主公吧?” 说完这话,孙坚目光转向关羽:“关将军,难道不肯为孙某说句公道话吗?” 关羽沉默了一下,继而道:“兄长所言是有些偏颇,但是孙将军所为也有不当之处,单凭孙将军一席话,似乎难以说服我等!” 张飞却是挺矛早出,口中厉喝一声:“既然说话说不明白,那就用让俺老张用这根点钢矛说个明白好了!” 言说之间,张飞已经如同一道闪电一般,策马便到了猛虎营战阵之中,几个猛虎营士兵素知张飞之勇,但他们自然不可能看着主将孙坚受难,于是立即一起发喊,左右驰援而出,将张飞围了起来。 张飞如何布置猛虎营的厉害,但他可非泛泛之辈,当即挺矛横扫,气势凛然不可敌,几个呼吸之间,猛虎营士兵已经有好些落了马。 刘备面色一变,想不到张飞居然如此莽撞便冲了去,当即在阵前高呼:“翼德住手,不可伤人!” 这话听在孙坚耳中,无异于是一种耻辱一般,他铿地一声拔出古锭刀,号令猛虎营人马:“让这厮见识见识我们猛虎营的厉害!” “诺!”众人应了一声,立即结成一个环形阵势来,每一处都是三人为组,一人持盾,一人持刀,一人绰矛,将张飞的退路堵得死死,密不透风。 张飞圆瞪着环眼,环视着这个诡异的阵势,狐疑了一下,继而挺矛便要突围而出,却想起刘备的告诫,便将丈八蛇矛掉了个头,以枪柄为锋刃,在原地打着转,连续敲落了好几人的头盔,可以想见若是他真要下死手,这些人必定是要丢了性命的。 任是如此,孙坚可没法打算给张飞留情,立即对军中喝令:“绊马索,上!” 话音方落,早有几人手里盘好了绳索,立即两人一组,纵横列阵,身形各个如飞一般,便要去绊张飞的坐骑。 刘备不想猛虎营却是有这么多手段的,当即告诫张飞:“翼德小心!” 张飞也早看见了那些人,他只冷笑一声,这些人固然厉害,但他张飞的丈八长矛可不是一个摆设,不能杀人,总不能不让割绳子吧? 心念及此,张飞立时挺矛沉喝一声,几个横扫之间,威势凛凛,抖擞如风似火,矛尖所过之处,绊马索条条都应声而断,数百人一时之间竟然奈何不得张飞半分。 “果然是与吕布匹敌的猛将啊,真是厉害!”孙坚眼见张飞在自己猛虎营重围之下依然游刃有余,而且张飞根本都没有发挥真正的实力出来,这样的人物,说是万人敌都不为过! 这时突然一件物事被扔到了张飞马前,张飞以为还是绊马索飞来,正要挺矛割断,却蓦地被自己坐骑掀翻在了地上,那坐骑似乎是受惊了一般,就连张飞也喝止不住,他冲散猛虎营人群,直向着刘备军人马方向而去。 蓦地一个套马索飞来,稳稳套在了张飞坐骑的脖子上,众人回视而看,只见一人策马手里正紧紧拽着套马索的另一头,一面疾驰一面不时收紧手中绳索,不多时,张飞的坐骑总算安静下来。 刘备看清来人,不由一阵惊喜:“夏侯博将军,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奉刘备之命与简雍留守平原的夏侯博,他到得刘备面前,下马而拜,脸上却是苦笑的神情:“不单是末将来了,便是宪和先生也来了,主公走了之后,平原便遭到黄巾贼管亥的偷袭而陷落了,我二人无奈,只得带领残余数百人马,前来寻主公所在,还望主公治罪!” 刘备吃惊了一下,视线看向远处,只见道路不远,简雍带着数百人鼓噪而来:“主公,真是抱歉,平原被我这个酒鬼给丢了!” “你们没事就好!”刘备打量着二人,面上却是看不到半点忧愁神色:“管亥势大,你等并不是他的对手,平原既然丢了,日后再找机会夺回来就是了!” “喝!” 突然猛虎营内一阵炸雷般的吼声响起,原来是陷阵其中的张飞没了坐骑,冲突不出,于是暴喝一声,吼声之大,竟然把包围他的数百猛虎营士兵都给惊得懵在当场不知所措了! 孙坚吃惊了,这还是人吗? 第434章 猛虎营的士兵们被张飞的惊天一吼给震住了,原本配合无间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张飞瞅准这个空当,一个闪身便从重重围困中冲了出来,来到孙坚面前。 “张飞将军真是好身手,天下间能独自从我的猛虎营包围中突破而出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而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孙坚赞赏地看着张飞那威猛雄武的身形,浑然忘却了张飞是来取他的性命的。 “称赞也没有用!”张飞一矛指着孙坚,厉声喝道,“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 孙坚冷眼看着丈八蛇矛那渗人的寒光,却是凛然不惧,反问张飞道:“张飞将军觉得我这玉玺交出来,应该给谁?” 张飞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交给我大哥了!”说完这句,张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补充道,“我大哥然后再转交给袁绍盟主就是!” 简雍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十分惊异,刘备便将孙坚私藏玉玺之事说了出来。 简雍听罢,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这孙坚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此前擅杀荆州刺史王睿,朝野已经是议论纷纷,现在又私藏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之中,只有关羽不发一言,他指着张飞所在方向示意大家看去,只听孙坚冷声反问张飞:“这个倒也是奇了,你可以持此物交给刘备将军再转交给袁本初,我孙坚为何就不能持此物交于我家主公,再由其转交袁本初,难道他们一个舅舅一个外甥,关系竟不如刘备将军亲近了?” 张飞竟无言以对,只狠狠道:“交,还是不交?” 孙坚依然不依不饶,冷冷回绝:“还没有人能从我孙文台手中抢到东西过,张飞将军如此相逼,莫不是刘备将军对于神器有什么想法不成?” 张飞还没有笨到连这种机锋都听不懂的地步:“少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 此刻猛虎营的人已经悉数来到了孙坚的身边,纷纷对张飞怒目而视。 刘备等人也策马近前,但他的手下却有一部分原本就是高燚送给刘备的、因此见刘备执意要为难孙坚,竟也没了主意,只是在旁看热闹,阵型也是渐渐散了。 这情况刘备也察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当做没有看到,对孙坚道:“孙坚将军,我等并无意相逼,可是私藏玉玺,罪过不小,我刘备念在与高燚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孙坚将军执迷不悟,刘备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孙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刘备着几句话吓到?他厉声喝道:“哼,如果刘备将军肯念与我家主公的情谊,还会这般带兵拦路?国贼董卓也,刘备将军不去追击国贼便罢了,居然还来劝我,真是可笑之至!刘备将军如此恶意揣测孙某,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言罢,孙坚自命猛虎营人马四散排开,各个凛凛以待。 见此情景,刘备军诸人反倒自相狐疑起来。 正在这时,西面一队人马远远而来,打着郭字旗号,正是郭嘉本人,早有士兵将此地的情景告诉了郭嘉,郭嘉策马近前,一面与诸人见礼,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军,蓦地说出一句话来,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平原令刘备,擅自带兵寻衅,你可知罪!” 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刘备更是一凛:“备自来以国事为重,不知何罪之有?” 郭嘉渐渐引兵来到,也在对面排开阵势,命军士分列两旁,自己策马而出,指着刘备,沉声断喝:“玉玺之事,乃是孙坚将军奉命而为,你不分黑白便罗织罪名,是否太托大了?” 张飞哼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是,自然是要为他说话!” 刘备喝退张飞,面色如常而问郭嘉:“阁下所言极是,备是有些托大,无权过问此事,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不知孙坚将军是奉的谁的命令?” 人群之中,一抹红色身影盈盈而出,竟然是多时不曾露面的吟风,她由几个女兵护送着,步出郭嘉军站阵,立于万军之前,柔声而道:“自然是奉的皇兄的命了!” 刘备顿时诧异了:“姑娘是?” 吟风目视刘备,嫣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这位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平原令刘备了,本宫也曾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听说你治下的平原政治清平,百姓称颂,就连要刺杀你的刺客都受你感化而成为了你的部将!” 刘备微微错愕,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个叫吟风的人是如何知晓的? 夏侯博更是狐疑,毕竟他便是那个曾经要刺杀刘备的人,如今见此事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说破,惊讶之余,更是对吟风的身份好奇了:“姑娘自称本宫,莫非是?” 孙坚与郭嘉并没有回答刘备等人的疑问,而是翻身下马,跪立于低,对着吟风口中恭敬而道:“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猛虎营所有人马与郭嘉人马见状,也纷纷弃兵甲于地,呼啦啦跪立下来,一齐山呼:“我等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这下不用多说,刘备也执拗吟风到底是什么人物了,他虽然对朝廷的后宫之事不大知道,但是这个万年长公主却是知道的,连董卓都要费一番心思去巴结的人物,刘备更不可能不清楚。 心念及此,刘备等人只得也下马而拜:“刘备领部将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及三千平原守军,见过万年长公主殿下!” 吟风自然一一去扶,这场面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口子也是柔中带刚:“平身!” 刘备起得身来,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微臣记得当今陛下只有六岁,而公主年纪则有十二三了吧,却如何要称陛下为皇兄?且陛下为董卓所劫,如何又能向孙坚将军下大命令,此言似乎不妥!” 郭嘉笑笑:“刘备将军是否有些太想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孙坚将军奉的董卓所立的朝廷之命了?” 这一句,将刘备着实弄糊涂了,他不解地看着郭嘉:“阁下的话,备有些不太明白!” “还是由本宫来说好了!”吟风近前一步,向刘备等人解释,“当日董卓派人杀害皇兄,正是高燚派了人将皇兄救下,为了掩人耳目,只好放火烧了永安宫,其后高燚秘密将皇兄护送出洛阳城去,安置在了一处无人知道之处,高燚则是继续与董卓暗中较量,直到关东联军起兵,此时本宫与几位公卿都有参与,但由于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向外人说起,玉玺之事也是皇兄委托高燚在洛阳寻觅的,刘备将军不知缘故,自然会有误会!” 一席话说的在场之人无不一清二楚,刘备也是了然于心,他没有想到弘农王不仅没有死,反而还被高燚给救了下来,如此惊天之事,高燚竟然做得滴水不漏,真是叫人震惊。 不过刘备却也犯了难,他不过是一介地方县令,高燚到底也是朝臣了,高燚的部将与万年公主如此详细解释,显然是想把刘备争取到刘辩这一边的,眼下刘备的抉择,已经不单是讨伐国贼的问题了,而是究竟尊董卓立的刘协还是高燚救下的刘辩两个朝廷的问题了。 不想吟风却不给刘备思考的机会,她言笑晏晏道:“本宫知道,这些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接受这个事实怕是需要一段时间,刘备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同本宫走一趟南阳,亲见皇兄!” 郭嘉与孙坚也说道:“刘备将军还再犹豫什么,公主难得对人如此推心置腹,刘备将军还怕是有什么阴谋不成?且刘备将军几时曾见过我家主公耍弄阴谋诡计?” 刘备犹豫不决,看向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等人,张飞粗声道:“大哥还犹豫什么?我们平原已经被那管亥占据了,此时回去,路途遥远,未必就能打回来,当然俺老张不是不肯出力,只是平原那鸟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四面都是厉害人物,不如就去见一见公主说的的那个陛下,也许就封个太守来当呢?” 刘备怒斥一声:“愚兄岂是贪恋权色之辈?三弟休要胡言乱语!” 张飞乖乖住了口,关羽则说道:“兄长,三弟之言,也有几分道理,关东联军起兵讨伐董卓,自然也是不满于董卓擅行废立之事,高燚深谋远虑,先时救下少帝,现在又独自率军截击董卓,想必也是为了救回陛下,咳咳,救回陈留王而为日后少帝回位而谋划,如今倒确实显得我等坏其大事了!” 这时一名士兵飞马来到,到得众人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拜倒于郭嘉身前:“启禀军师,我军未能拦住那支敌军,被他们跑掉了,不过在追击过程中偶得了一封书信,似乎是写给孙坚将军的。” 猛虎营的士兵们被张飞的惊天一吼给震住了,原本配合无间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张飞瞅准这个空当,一个闪身便从重重围困中冲了出来,来到孙坚面前。 “张飞将军真是好身手,天下间能独自从我的猛虎营包围中突破而出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而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孙坚赞赏地看着张飞那威猛雄武的身形,浑然忘却了张飞是来取他的性命的。 “称赞也没有用!”张飞一矛指着孙坚,厉声喝道,“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 孙坚冷眼看着丈八蛇矛那渗人的寒光,却是凛然不惧,反问张飞道:“张飞将军觉得我这玉玺交出来,应该给谁?” 张飞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交给我大哥了!”说完这句,张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补充道,“我大哥然后再转交给袁绍盟主就是!” 简雍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十分惊异,刘备便将孙坚私藏玉玺之事说了出来。 简雍听罢,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这孙坚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此前擅杀荆州刺史王睿,朝野已经是议论纷纷,现在又私藏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之中,只有关羽不发一言,他指着张飞所在方向示意大家看去,只听孙坚冷声反问张飞:“这个倒也是奇了,你可以持此物交给刘备将军再转交给袁本初,我孙坚为何就不能持此物交于我家主公,再由其转交袁本初,难道他们一个舅舅一个外甥,关系竟不如刘备将军亲近了?” 张飞竟无言以对,只狠狠道:“交,还是不交?” 孙坚依然不依不饶,冷冷回绝:“还没有人能从我孙文台手中抢到东西过,张飞将军如此相逼,莫不是刘备将军对于神器有什么想法不成?” 张飞还没有笨到连这种机锋都听不懂的地步:“少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 此刻猛虎营的人已经悉数来到了孙坚的身边,纷纷对张飞怒目而视。 刘备等人也策马近前,但他的手下却有一部分原本就是高燚送给刘备的、因此见刘备执意要为难孙坚,竟也没了主意,只是在旁看热闹,阵型也是渐渐散了。 这情况刘备也察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当做没有看到,对孙坚道:“孙坚将军,我等并无意相逼,可是私藏玉玺,罪过不小,我刘备念在与高燚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孙坚将军执迷不悟,刘备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孙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刘备着几句话吓到?他厉声喝道:“哼,如果刘备将军肯念与我家主公的情谊,还会这般带兵拦路?国贼董卓也,刘备将军不去追击国贼便罢了,居然还来劝我,真是可笑之至!刘备将军如此恶意揣测孙某,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言罢,孙坚自命猛虎营人马四散排开,各个凛凛以待。 见此情景,刘备军诸人反倒自相狐疑起来。 正在这时,西面一队人马远远而来,打着郭字旗号,正是郭嘉本人,早有士兵将此地的情景告诉了郭嘉,郭嘉策马近前,一面与诸人见礼,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军,蓦地说出一句话来,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平原令刘备,擅自带兵寻衅,你可知罪!” 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刘备更是一凛:“备自来以国事为重,不知何罪之有?” 郭嘉渐渐引兵来到,也在对面排开阵势,命军士分列两旁,自己策马而出,指着刘备,沉声断喝:“玉玺之事,乃是孙坚将军奉命而为,你不分黑白便罗织罪名,是否太托大了?” 张飞哼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是,自然是要为他说话!” 刘备喝退张飞,面色如常而问郭嘉:“阁下所言极是,备是有些托大,无权过问此事,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不知孙坚将军是奉的谁的命令?” 人群之中,一抹红色身影盈盈而出,竟然是多时不曾露面的吟风,她由几个女兵护送着,步出郭嘉军站阵,立于万军之前,柔声而道:“自然是奉的皇兄的命了!” 刘备顿时诧异了:“姑娘是?” 吟风目视刘备,嫣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这位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平原令刘备了,本宫也曾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听说你治下的平原政治清平,百姓称颂,就连要刺杀你的刺客都受你感化而成为了你的部将!” 刘备微微错愕,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个叫吟风的人是如何知晓的? 夏侯博更是狐疑,毕竟他便是那个曾经要刺杀刘备的人,如今见此事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说破,惊讶之余,更是对吟风的身份好奇了:“姑娘自称本宫,莫非是?” 孙坚与郭嘉并没有回答刘备等人的疑问,而是翻身下马,跪立于低,对着吟风口中恭敬而道:“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猛虎营所有人马与郭嘉人马见状,也纷纷弃兵甲于地,呼啦啦跪立下来,一齐山呼:“我等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这下不用多说,刘备也执拗吟风到底是什么人物了,他虽然对朝廷的后宫之事不大知道,但是这个万年长公主却是知道的,连董卓都要费一番心思去巴结的人物,刘备更不可能不清楚。 心念及此,刘备等人只得也下马而拜:“刘备领部将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及三千平原守军,见过万年长公主殿下!” 吟风自然一一去扶,这场面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口子也是柔中带刚:“平身!” 刘备起得身来,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微臣记得当今陛下只有六岁,而公主年纪则有十二三了吧,却如何要称陛下为皇兄?且陛下为董卓所劫,如何又能向孙坚将军下大命令,此言似乎不妥!” 第435章 猛虎营的士兵们被张飞的惊天一吼给震住了,原本配合无间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张飞瞅准这个空当,一个闪身便从重重围困中冲了出来,来到孙坚面前。 “张飞将军真是好身手,天下间能独自从我的猛虎营包围中突破而出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而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孙坚赞赏地看着张飞那威猛雄武的身形,浑然忘却了张飞是来取他的性命的。 “称赞也没有用!”张飞一矛指着孙坚,厉声喝道,“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 孙坚冷眼看着丈八蛇矛那渗人的寒光,却是凛然不惧,反问张飞道:“张飞将军觉得我这玉玺交出来,应该给谁?” 张飞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交给我大哥了!”说完这句,张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补充道,“我大哥然后再转交给袁绍盟主就是!” 简雍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十分惊异,刘备便将孙坚私藏玉玺之事说了出来。 简雍听罢,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这孙坚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此前擅杀荆州刺史王睿,朝野已经是议论纷纷,现在又私藏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之中,只有关羽不发一言,他指着张飞所在方向示意大家看去,只听孙坚冷声反问张飞:“这个倒也是奇了,你可以持此物交给刘备将军再转交给袁本初,我孙坚为何就不能持此物交于我家主公,再由其转交袁本初,难道他们一个舅舅一个外甥,关系竟不如刘备将军亲近了?” 张飞竟无言以对,只狠狠道:“交,还是不交?” 孙坚依然不依不饶,冷冷回绝:“还没有人能从我孙文台手中抢到东西过,张飞将军如此相逼,莫不是刘备将军对于神器有什么想法不成?” 张飞还没有笨到连这种机锋都听不懂的地步:“少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 此刻猛虎营的人已经悉数来到了孙坚的身边,纷纷对张飞怒目而视。 刘备等人也策马近前,但他的手下却有一部分原本就是高燚送给刘备的、因此见刘备执意要为难孙坚,竟也没了主意,只是在旁看热闹,阵型也是渐渐散了。 这情况刘备也察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当做没有看到,对孙坚道:“孙坚将军,我等并无意相逼,可是私藏玉玺,罪过不小,我刘备念在与高燚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孙坚将军执迷不悟,刘备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孙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刘备着几句话吓到?他厉声喝道:“哼,如果刘备将军肯念与我家主公的情谊,还会这般带兵拦路?国贼董卓也,刘备将军不去追击国贼便罢了,居然还来劝我,真是可笑之至!刘备将军如此恶意揣测孙某,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言罢,孙坚自命猛虎营人马四散排开,各个凛凛以待。 见此情景,刘备军诸人反倒自相狐疑起来。 正在这时,西面一队人马远远而来,打着郭字旗号,正是郭嘉本人,早有士兵将此地的情景告诉了郭嘉,郭嘉策马近前,一面与诸人见礼,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军,蓦地说出一句话来,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平原令刘备,擅自带兵寻衅,你可知罪!” 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刘备更是一凛:“备自来以国事为重,不知何罪之有?” 郭嘉渐渐引兵来到,也在对面排开阵势,命军士分列两旁,自己策马而出,指着刘备,沉声断喝:“玉玺之事,乃是孙坚将军奉命而为,你不分黑白便罗织罪名,是否太托大了?” 张飞哼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是,自然是要为他说话!” 刘备喝退张飞,面色如常而问郭嘉:“阁下所言极是,备是有些托大,无权过问此事,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不知孙坚将军是奉的谁的命令?” 人群之中,一抹红色身影盈盈而出,竟然是多时不曾露面的吟风,她由几个女兵护送着,步出郭嘉军站阵,立于万军之前,柔声而道:“自然是奉的皇兄的命了!” 刘备顿时诧异了:“姑娘是?” 吟风目视刘备,嫣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这位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平原令刘备了,本宫也曾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听说你治下的平原政治清平,百姓称颂,就连要刺杀你的刺客都受你感化而成为了你的部将!” 刘备微微错愕,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个叫吟风的人是如何知晓的? 夏侯博更是狐疑,毕竟他便是那个曾经要刺杀刘备的人,如今见此事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说破,惊讶之余,更是对吟风的身份好奇了:“姑娘自称本宫,莫非是?” 孙坚与郭嘉并没有回答刘备等人的疑问,而是翻身下马,跪立于低,对着吟风口中恭敬而道:“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猛虎营所有人马与郭嘉人马见状,也纷纷弃兵甲于地,呼啦啦跪立下来,一齐山呼:“我等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这下不用多说,刘备也执拗吟风到底是什么人物了,他虽然对朝廷的后宫之事不大知道,但是这个万年长公主却是知道的,连董卓都要费一番心思去巴结的人物,刘备更不可能不清楚。 心念及此,刘备等人只得也下马而拜:“刘备领部将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及三千平原守军,见过万年长公主殿下!” 吟风自然一一去扶,这场面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口子也是柔中带刚:“平身!” 刘备起得身来,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微臣记得当今陛下只有六岁,而公主年纪则有十二三了吧,却如何要称陛下为皇兄?且陛下为董卓所劫,如何又能向孙坚将军下大命令,此言似乎不妥!” 郭嘉笑笑:“刘备将军是否有些太想当然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孙坚将军奉的董卓所立的朝廷之命了?” 这一句,将刘备着实弄糊涂了,他不解地看着郭嘉:“阁下的话,备有些不太明白!” “还是由本宫来说好了!”吟风近前一步,向刘备等人解释,“当日董卓派人杀害皇兄,正是高燚派了人将皇兄救下,为了掩人耳目,只好放火烧了永安宫,其后高燚秘密将皇兄护送出洛阳城去,安置在了一处无人知道之处,高燚则是继续与董卓暗中较量,直到关东联军起兵,此时本宫与几位公卿都有参与,但由于事关重大,自然不可能向外人说起,玉玺之事也是皇兄委托高燚在洛阳寻觅的,刘备将军不知缘故,自然会有误会!” 一席话说的在场之人无不一清二楚,刘备也是了然于心,他没有想到弘农王不仅没有死,反而还被高燚给救了下来,如此惊天之事,高燚竟然做得滴水不漏,真是叫人震惊。 不过刘备却也犯了难,他不过是一介地方县令,高燚到底也是朝臣了,高燚的部将与万年公主如此详细解释,显然是想把刘备争取到刘辩这一边的,眼下刘备的抉择,已经不单是讨伐国贼的问题了,而是究竟尊董卓立的刘协还是高燚救下的刘辩两个朝廷的问题了。 不想吟风却不给刘备思考的机会,她言笑晏晏道:“本宫知道,这些事情实在是匪夷所思,接受这个事实怕是需要一段时间,刘备将军若是不信,可以同本宫走一趟南阳,亲见皇兄!” 郭嘉与孙坚也说道:“刘备将军还再犹豫什么,公主难得对人如此推心置腹,刘备将军还怕是有什么阴谋不成?且刘备将军几时曾见过我家主公耍弄阴谋诡计?” 刘备犹豫不决,看向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等人,张飞粗声道:“大哥还犹豫什么?我们平原已经被那管亥占据了,此时回去,路途遥远,未必就能打回来,当然俺老张不是不肯出力,只是平原那鸟地方实在没有什么发展前途,四面都是厉害人物,不如就去见一见公主说的的那个陛下,也许就封个太守来当呢?” 刘备怒斥一声:“愚兄岂是贪恋权色之辈?三弟休要胡言乱语!” 张飞乖乖住了口,关羽则说道:“兄长,三弟之言,也有几分道理,关东联军起兵讨伐董卓,自然也是不满于董卓擅行废立之事,高燚深谋远虑,先时救下少帝,现在又独自率军截击董卓,想必也是为了救回陛下,咳咳,救回陈留王而为日后少帝回位而谋划,如今倒确实显得我等坏其大事了!” 这时一名士兵飞马来到,到得众人面前,手里还拿着一封书信,拜倒于郭嘉身前:“启禀军师,我军未能拦住那支敌军,被他们跑掉了,不过在追击过程中偶得了一封书信,似乎是写给孙坚将军的。” 猛虎营的士兵们被张飞的惊天一吼给震住了,原本配合无间的动作也慢了半拍,张飞瞅准这个空当,一个闪身便从重重围困中冲了出来,来到孙坚面前。 “张飞将军真是好身手,天下间能独自从我的猛虎营包围中突破而出的,绝对不会超过十个,而将军便是其中之一!”孙坚赞赏地看着张飞那威猛雄武的身形,浑然忘却了张飞是来取他的性命的。 “称赞也没有用!”张飞一矛指着孙坚,厉声喝道,“交出玉玺,我便饶你一命!” 孙坚冷眼看着丈八蛇矛那渗人的寒光,却是凛然不惧,反问张飞道:“张飞将军觉得我这玉玺交出来,应该给谁?” 张飞想也不想便道:“自然是交给我大哥了!”说完这句,张飞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便又补充道,“我大哥然后再转交给袁绍盟主就是!” 简雍这时也赶了过来,见到这里的情景,不禁十分惊异,刘备便将孙坚私藏玉玺之事说了出来。 简雍听罢,不禁也是吃了一惊:“这孙坚果然是好大的胆子,此前擅杀荆州刺史王睿,朝野已经是议论纷纷,现在又私藏玉玺,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众人之中,只有关羽不发一言,他指着张飞所在方向示意大家看去,只听孙坚冷声反问张飞:“这个倒也是奇了,你可以持此物交给刘备将军再转交给袁本初,我孙坚为何就不能持此物交于我家主公,再由其转交袁本初,难道他们一个舅舅一个外甥,关系竟不如刘备将军亲近了?” 张飞竟无言以对,只狠狠道:“交,还是不交?” 孙坚依然不依不饶,冷冷回绝:“还没有人能从我孙文台手中抢到东西过,张飞将军如此相逼,莫不是刘备将军对于神器有什么想法不成?” 张飞还没有笨到连这种机锋都听不懂的地步:“少耍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来和我战上三百回合!” 此刻猛虎营的人已经悉数来到了孙坚的身边,纷纷对张飞怒目而视。 刘备等人也策马近前,但他的手下却有一部分原本就是高燚送给刘备的、因此见刘备执意要为难孙坚,竟也没了主意,只是在旁看热闹,阵型也是渐渐散了。 这情况刘备也察觉了,他微微皱了皱眉头,只当做没有看到,对孙坚道:“孙坚将军,我等并无意相逼,可是私藏玉玺,罪过不小,我刘备念在与高燚有几分情谊的份上,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孙坚将军执迷不悟,刘备也只能不择手段了!” 孙坚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岂会被刘备着几句话吓到?他厉声喝道:“哼,如果刘备将军肯念与我家主公的情谊,还会这般带兵拦路?国贼董卓也,刘备将军不去追击国贼便罢了,居然还来劝我,真是可笑之至!刘备将军如此恶意揣测孙某,难道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言罢,孙坚自命猛虎营人马四散排开,各个凛凛以待。 见此情景,刘备军诸人反倒自相狐疑起来。 正在这时,西面一队人马远远而来,打着郭字旗号,正是郭嘉本人,早有士兵将此地的情景告诉了郭嘉,郭嘉策马近前,一面与诸人见礼,一面笑眯眯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两军,蓦地说出一句话来,犹如石破天惊一般: “平原令刘备,擅自带兵寻衅,你可知罪!” 众人闻声,纷纷望去,刘备更是一凛:“备自来以国事为重,不知何罪之有?” 郭嘉渐渐引兵来到,也在对面排开阵势,命军士分列两旁,自己策马而出,指着刘备,沉声断喝:“玉玺之事,乃是孙坚将军奉命而为,你不分黑白便罗织罪名,是否太托大了?” 张飞哼的一声:“你和他是一伙的是,自然是要为他说话!” 刘备喝退张飞,面色如常而问郭嘉:“阁下所言极是,备是有些托大,无权过问此事,但既然见到了,就不能当做没有事情发生,不知孙坚将军是奉的谁的命令?” 人群之中,一抹红色身影盈盈而出,竟然是多时不曾露面的吟风,她由几个女兵护送着,步出郭嘉军站阵,立于万军之前,柔声而道:“自然是奉的皇兄的命了!” 刘备顿时诧异了:“姑娘是?” 吟风目视刘备,嫣然一笑,语气不疾不徐:“这位想必就是人人敬仰的平原令刘备了,本宫也曾听过你的一些事迹,听说你治下的平原政治清平,百姓称颂,就连要刺杀你的刺客都受你感化而成为了你的部将!” 刘备微微错愕,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这个叫吟风的人是如何知晓的? 夏侯博更是狐疑,毕竟他便是那个曾经要刺杀刘备的人,如今见此事竟被一个黄毛丫头给说破,惊讶之余,更是对吟风的身份好奇了:“姑娘自称本宫,莫非是?” 孙坚与郭嘉并没有回答刘备等人的疑问,而是翻身下马,跪立于低,对着吟风口中恭敬而道:“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猛虎营所有人马与郭嘉人马见状,也纷纷弃兵甲于地,呼啦啦跪立下来,一齐山呼:“我等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这下不用多说,刘备也执拗吟风到底是什么人物了,他虽然对朝廷的后宫之事不大知道,但是这个万年长公主却是知道的,连董卓都要费一番心思去巴结的人物,刘备更不可能不清楚。 心念及此,刘备等人只得也下马而拜:“刘备领部将关羽、张飞、夏侯博、简雍及三千平原守军,见过万年长公主殿下!” 吟风自然一一去扶,这场面显然她不是第一次见识了,口子也是柔中带刚:“平身!” 刘备起得身来,这才想到一个问题:“微臣记得当今陛下只有六岁,而公主年纪则有十二三了吧,却如何要称陛下为皇兄?且陛下为董卓所劫,如何又能向孙坚将军下大命令,此言似乎不妥!” 第436章 渑池城北,陈到指挥着数千黑山军正在一面抢夺董卓的辎重,一面放火将剩余的烧毁,地上早已堆满了董卓辎重部队的尸体。 士兵这时飞马来报:“将军,董卓的主力前来救援了,看样子似乎是张绣的人马,他没有直接前来攻打我们,而是领骑兵向我们后方迂回而去,似乎想要包抄我们回河东的归路!” “这人不简单啊!”陈到这时也听到了西北方向传来的人马疾行的声音,犹豫了一下:“那就不回河东了,直接将军队掉头向东,董卓绝对不会想到这一点的!”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面面相觑:“将军,东面可是吕布的人马!我们去不是更加找死吗?” 陈到冷笑:“我自然有办法,你们只管执行就是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得先会一会这个张绣!” 这时士兵又来报:“将军不好了,我们打听到高燚被董卓给抓了起来,马上就要处死了,而他的义妹貂蝉不知何故被董卓知道了行踪,也被董卓的人给掳了去,高燚恩师蔡邕得知此事,专门从宛城赶到了这里面见董卓,似乎要以出仕董卓的条件,救回高燚一命!” 听闻这个震惊的消息,陈到险些从马背上摔了下来,他强自镇定心神,问道:“董卓现在到了何处了?” “还有半日路程,就会到达曹阳!” “事不宜迟,我这就去见吕布,你们迅速知会杜雷与阎行,要他们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在董卓到达曹阳之前,救出高燚与貂蝉来,他们有失,则无人可制董卓,我们现在就撤!” 众人虽然奇怪陈到的反应,但还是应声而诺,迅速集结人马离开了这里。 董卓得知黑山贼已经离去,心下稍稍安定了一些,但是听说被抢劫烧毁了上百车辎重,还是气得吹胡子瞪眼,要知道他在洛阳一共才筹集了一千车的辎重,这点财产,要兴建起来长安城,显然是远远不够的,现在又平白损失了十分之一,他更是肉痛了。 不过比起蔡邕答应出仕这件事,这点损失他觉得根本算不了什么了,蔡邕一人,比得过亿万车财宝,几百年才会出这么一个大才。 “希望明公能记得自己说的话,放了徒儿高燚,老夫自当感激!”台阶之下,蔡邕一副不怒自威的表情,脸上有着无数的不情愿。 董卓故作为难:“一定,一定,既然伯喈都开口求情了,我董卓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高燚他毕竟犯的是谋逆之罪,要释放出来,还需要些时日才行,这段日子,伯喈不如就陪在我的身边,为我出谋划策可好?” 蔡邕叹息一声:“谢明公厚爱,只要明公一心为国为民,老夫自然会不遗余力!” 这话的意思很明白,董卓知道蔡邕还是希望和自己划清界限的,但是外人会不会这么想,可就难说了! “我董卓自问无愧于天地,只是袁绍那些人不能明白我的苦心罢了,一个人非要把你往坏处想,你做的好事,也会变成坏事,一个人非要把你往好处想,你做得坏事,也会变成好事!” 蔡邕很震惊于董卓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忽然发现董卓似乎不是外人所传言的那样一个残暴嗜杀的人,难道所有人都错看董卓的为人处事了吗? “那么明公自问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 董卓笑笑,没有回答,而是面向早已集结在大营内的近十万大军喝令道:“大军起行,向曹阳开拔!” 吕布率军急行在通往渑池的路上,恨不能马上飞进长安城,将董卓大卸八块。 他也是刚刚得到了貂蝉被董卓掳走的事情,早知如此,他就不该让貂蝉离开自己,而是留在身边的,只怕董卓也知道知道自己在荥阳擒徐荣自立的事情了。 张辽紧紧跟上:“将军,你太累了,应该先歇息数日的!” 高顺也跟上来道:“对呀,将军,刚才你已经耗损了太多体力,不宜再继续作战了!” “闭嘴!”吕布大怒道,“貂蝉是我最爱的女人,王司徒刚答应了我要为我们二人完婚的,如今董卓却抢走我未过门的妻子!这叫我如何歇息的下去!” “那将军可就错了!”道路边上,陈到突然出现在了吕布军面前,朗声道,“难道吕将军又想承受一个嗜杀义父的骂名吗?” “哼,骂名!”吕布并不认识眼前的人,但还是冷声喝道,“董卓自姓董,我自姓吕,他抢我的女人的时候,难道有记得父子情意吗?” “说得好!”陈到点点头,一个纵身跃上旁边的战马道,“要杀董卓的话也算我陈到一份吧!” “你叫陈到?”吕布依然冷漠道,“难道你也和董卓有深仇大恨吗?” 陈到面色似怒似笑:“貂蝉是我的义妹,你说我该不该去救?” “是吗?”吕布大笑道,“既然如此,我们就一起去杀了那个董卓,看你的身手不错!” 陈到摇着头:“论起身手,董卓手下个个都是悍将,所以,我们最好扮猪吃虎,才能有机会杀掉董卓!” 吕布诧异地看着陈到道:“阁下有更好的计策?” 陈到点点头:“恐怕将军还不知道吧,牛辅叛变了,在弘农截住了董卓军先头部队正厮杀呢,但毕竟董卓人多势众,后续部队不断集结,现在已经快要灭掉牛辅的部队了,所以我就是来请将军支援的!” “牛辅叛变董卓?”吕布喃喃道,“好说!我这就率军击垮董卓!” “不!”陈到摇着头道,“将军假装是董卓的援军,而后便能出其不意地斩杀董卓!” 弘农城,牛辅的三万大军已经被董卓大军灭掉了两万多人,剩下的只好撤入城中坚守,可惜弘农城本来就残破不堪,在董卓军十几万人的猛攻下岌岌可危。 “错误估计董卓军的实力了?”牛辅现在已经是满脸的血和土,对身边的贾诩道。 贾诩也皱着眉头:“想不到联合军诸侯根本就没有和董卓军交战,怪不得董卓还有十几万人马!” 董卓的声音正从城下传来:“牛辅,你这是自寻死路!待会城破之后我要亲自将你千刀万剐!” 李傕郭汜二人劝说董卓道:“主公,您还是先回长安吧,这里交给我们就好!” 董卓点点头道:“也好,务必活捉牛辅,我要亲自让他知道什么是背叛我的滋味!” 这时几个兵士押解着被捆绑在马上的貂蝉赶了过来:“主公,按您的吩咐,拿了王司徒的养女!” “恩!”董卓上下打量着貂蝉摸了一把她的腿道,“美人,以前服侍万年公主的时候我都没有好好看过你,果然是一个美人啊,放心到了长安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貂蝉被布块堵了嘴,又被下了药,想骂却出不了声,只能在心里将董卓这个死胖子诅咒千万次。 董旻提醒董卓道:“二哥,听说这丫头是吕布的女人,我们这样做是不是?” 董卓大怒:“是什么?吕布是我的义子,连他自己都是我的人,他的女人还不是我的女人!” “额!”董旻被董卓的这番逻辑弄晕了。 刚走没有多远,就听士兵来报:“启禀主公,吕布率军在荥阳大胜,已经过了渑池,正向这里赶来!” “哦,是吗?”董卓摸着胡子大笑,“果然是我手下的猛将,那咱们就等一等吕布!”说着命令全军就地扎营。 不多时,吕布赶到,来见董卓:“义父!”一偏头看见了貂蝉正被捆得像个粽子般泪眼汪汪地看着自己,不由心头一阵怒火升起。 董卓当然看见了吕布的怒火,丝毫不以为意,反而问道:“来了就好,怎么不见徐荣?” 吕布忍住心中不快,怏怏道:“他被孙坚俘虏了!” “什么?”董卓大惊,“徐荣是我左膀右臂,他怎么可以就这么被俘虏了?” 吕布抱拳道:“义父放心,有我吕布在,谁都不能伤害义父!” 其实吕布的意思是:只有我吕布才有资格杀掉董卓,谁都不要来和自己抢! 董卓摆摆手:“你去吧,我们立即向长安进发,王允已经将那里收拾好了!” 吕布刚要起身去终结董卓的性命,却看见貂蝉冲自己摇了摇头,只要强压下心头的怒火:“诺!” “等一下!”董卓叫住了吕布。 吕布转身停住:“义父还有什么吩咐!” 董卓问道:“听说这个貂蝉是你的相好?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吕布不说话。 董卓恨恨说道:“难道你看不出来吗?这是王允的计策,知道关东联合军打不过我董卓,才暗生这个美人计,想用这个小骚货来离间我们父子的!” 吕布身子一震:美人计!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想到过? 看吕布的神情董卓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便继续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会看破王允的这点小伎俩,没想到到底还是英雄难过美人关,说实话看到这个倾国倾城的美人我也差点不能自持,但奉先你不要忘了,你投靠我是为了什么?不要告诉我你刚才没有杀我的冲动,我也是武者出生,刚才那股从你身上散出的杀气可是凛寒如冰啊!” 吕布一时之间懵了,他喃喃着问貂蝉:“这都是真的吗?” 貂蝉只是一个劲地摇头,她也惊叹于董卓的聪明,难道说所有人都太小看董卓了? 董卓笑笑:“你们都还太嫩了,我这五十多年可不是白活的,既然王允害我之心不死,我就给他来个将计就计!” 吕布此时的神情已经是落寞无比:本以为找到了生命中的真爱,却发现这不过是一场骗局。他口中不住地说道:“不会的,王司徒明明对我说要把貂蝉许配给我,并说了那么多的话,不行,我一定要见到他,让他亲口告诉我!他没有别有用心!” 董卓一把揪住捆着貂蝉的绳子道:“美人,你不是想学西施吗?反正这身体你也是打算好献给我们父子俩的,现在就让我尝尝味道吧!” 说着他一把扯掉了貂蝉的外衣,露出了一大片雪白莹润的皮肤。 然而没等董卓继续尽兴下去,帐外的一个冷冷的声音响了起来:“放开她!” “什么人?”董卓被坏了兴致,不快地看向帐外。 陈到黑衣黑面地出现了,他一眼便看到了被董卓搂在怀里猥亵的貂蝉,不由怒上心头道:“你这个老色鬼!” 董卓丝毫不把陈到当回事,指着吕布道:“奉先,杀了他!” 陈到正待上前去,不防被吕布拦在了眼前:“止步!” “你这是什么意思?” 吕布没有一丝表情:“保护义父!” 陈到惊道:“刚才是谁路上咬牙切齿要杀了这个胖子的?” 吕布不紧不慢道:“我中了贼人奸计!” 陈到怒道:“奸计!说得好,你又怎知貂蝉对你不是真心,她若有害你之心,你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吕布眼中有水光在荡漾,他回身看了一下正忍受着凌辱的貂蝉,紧咬钢牙狠狠道:“不要多说废话了!看在你是貂蝉义兄的份上,我不杀你,否则只要你敢动义父一根汗毛,休怪我叫你身首异处!” 陈到凛然不惧,他摆出了一个姿势冷声道:“别人都怕你吕布,唯独我不怕,看看是我这个墨家第一高手厉害,还是你这个天下无双的吕奉先厉害!” 拳风猎猎,二人很快肉搏起来,陈到虽然身手敏捷,奈何比起吕布还是差了一些,可他即使不断被吕布击倒,口吐鲜血犹然奋战不已。 吕布边打边说话:“放弃抵抗吧,我怜惜你是条汉子!如果还是执迷不悟,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谁要你留情!”陈到又狂喷一口鲜血,后退几步稳定好身形,貂蝉的哭喊声一阵一阵传来,像是在要他快跑。 这时吕布一拳疾速而至,正中陈到心口。 “貂蝉!”陈到躺在地上,手指着貂蝉的方向喃喃着昏死过去。 董卓将貂蝉推到一边,站起身来狠狠道:“来人啊,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刺客给我拉下去烧死!” “诺!”在一旁围观多时的士兵立即上前,将陈到拖了出去。 董卓笑眯眯地对吕布道:“奉先果然对我忠心耿耿,那我就把貂蝉依然还给你!我可不想被人说乱伦!” 陈到被绑在木柱上面,四周堆满了干柴,董卓亲自点燃了一根火把,阴笑着扔向陈到身下的干柴。 天干物燥,干柴很快熊熊燃烧起来,映红了陈到满是血污的脸庞,他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在身前狞笑着的董卓在火光的辉映下扭曲的脸低声笑道:“你听说过晴雷吗?” “你说什么?”陈到的声音太低,董卓听不清楚,以为陈到受不了烈火的炙烤而要供出指使他刺杀的背后主使,于是近了几步问道。 “晴雷,我说晴雷!”陈到一大口鲜血喷在董卓脸上,用尽了生平的力气吼道,四野的士兵都被这个疯狂的刺客震撼到了。 “晴雷?是什么?”董卓疑惑着,却听见了四周士兵们的骚动,天空似乎也在进行着大战一般雷声阵阵。 雷声阵阵? 现在不是晴天吗? 晴雷难道是指? 晴天的雷? 董卓抬头望向头上不知何时密布乌云的天空,那里一片苍茫,野风的声音呼啸而过,像是在预示着什么。 “轰隆隆”一道异常粗大的白色球状闪电迅速从云层坠落,不偏不倚,正中董卓! 董卓的军的部队乱成了一团,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声:“主公被雷劈死了!”更是引得众将士军心大乱,慌乱中各个四散奔逃而去,不一会,偌大的西凉军竟逃了个干净,只有董卓亲卫和吕布自军还有些面面相觑地盯着董卓的身体,或者尸体? 张辽高顺道:“将军,现在怎么办?” 吕布持画戟在手,来到那些亲卫面前,冷冷道:“闪开!” 看到吕布的神情不正常,那些亲卫虽有些惧怕,却依然没有闪开,反而聚得更密集了。 吕布画戟一扫,当即有几个不幸的家伙被拦腰斩断。 张辽高顺同时也下令部下围住这些亲卫。 那些亲卫反而毫无惧色:“我等跟随主公多年,现在主公昏迷不醒,我们不会丢下主公独自逃生的!” “即使是付出死亡的代价吗?”吕布又是一扫,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 “不错!”那些亲卫们继续道,“死了也忠诚于主公!” 吕布叹息一声:“你们也是义士,堪比田横五百士,但即使你们死了,也是毫无意义的死,青史之上不会留名,留名也只是骂名!” 亲卫们不说话,早已挥舞起手中戟矛,同高顺的陷阵营展开了殊死对决。 不多时,地上已经全身尸体。 吕布握着画戟来到董卓面前,放在董卓的头上,仰天长叹:“义父,如果你肯 第437章 另类美人计 听到王允终于亲口许诺了与貂蝉的亲事,吕布自然是高兴之至,但是随即他又有些黯然道:“貂蝉是岳丈大人您的爱女,我却只能给她一个妾的名分,而且连八抬大轿都不能用,真是委屈了她!” “这是说什么话,貂蝉能找到一个真心对她好的人,是她的福气!”王允说着,打趣吕布道,“你也是的,刚下朝就来我这里,知道的人以为你来找我商谈事务,不知道还以为你不安什么好心呢!” “哈哈哈!”吕布不由笑了出来,环顾着王允的庭院,喃喃说道,“上一次来岳丈府内,还是曹操行刺那一天啊!想不到再来的时候,董卓已经死了,我也成了岳丈的女婿……” “额,奉先,这可是在长安,而不是雒阳啊!”王允正要笑话吕布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然而话只说了一半却停顿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布道,“奉先你是在套我的话吗?” “岂敢?”吕布谦卑地说道,“只是岳丈将要成为我的第四个父亲了,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看错人!” “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简单人物!”王允假装不经意地说出这句话,然后向大厅走去,喝令旁边的下人,“关上府门,就说我有病在身,不便见客!” 吕布跟着王允的背影向大厅走去,神色也渐渐严肃。 内室之中,王允和吕布各自坐定,便先发话道:“拿出来吧!” 吕布愕然了一下,然后笑着从怀里摸出一件物事,笑着递给王允:“物归原主!” “哈哈哈,七星宝刀,你在外面漂泊了这么久,终于又回来了!”王允接过,取在手中抽出一看,果然是自己家传的七星宝刀,还是那样古朴无华,还是那样锋利无匹,似乎是完成了一桩使命一般,回归到了王允手中。 吕布问道:“岳丈怎么知道小婿是带着您家传的七星宝刀前来了?” 王允长笑一声道:“你刚才的话里有话,我便猜到了分,加之这宝刀传了数百年,早已沾上了我王家的气息,因此它一到门口我就感应到了!” 吕布抱拳笑道:“岳丈大人果然厉害,令小婿钦佩!” 王允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凝视着面前的吕布道:“有话就直说吧,奉先你可不是那种能藏住话的人,你的脸上从一进门就写着你有话要讲,我把你带到这内室来,可也不是为了让你知道我多有先见之明,而听你的恭维的!” “好,那小婿就得罪了,岳丈大人,其实那天曹操行刺董卓就是你指使的对吗?”吕布径直问道。 王允将七星宝刀放到桌上,低声道:“我承认这便是真正的七星宝刀,不就已经告诉奉先你答案了吗?” 吕布低头想了一下,然后对王允道:“好吧,岳丈大人说我是藏不住话的人,那就错了!” “错了?”王允听了吕布这话,大吃一惊,“你想说什么?” “今天在大殿上对光禄大夫黄琬所说的话,都是真的!”吕布幽幽道。 “都是真的?那就是说……”王允思考这吕布这话的内涵,回响着今天吕布和黄琬的对话,倒吸一口气道,“难道你……” “不错,我投靠董卓身边正是为了除掉他!派我去做这一切正是义父!”吕布重重说道。 王允更加吃惊了,他从没想过吕布会说这样的话,看来还有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他紧盯着吕布的眼睛问道:“你是说,丁原让你去杀董卓!” “正是如此!”吕布说到这里,心中还是隐隐泛痛,“而为了让董卓相信我是真心投降,义父不惜以自己的人头作为赌注!” 王允依然不理解,他继续问道:“这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你从一开始就不是真心投降董卓的?但丁原他怎么这么傻?万一他赌输了怎么办?” 吕布叹口气道:“我当时也不理解,现在我才慢慢明白,他被董卓派去的人刺杀,身中剧毒,他也想亲手杀死董卓,只恨无力回天,才在生命最后的一颗做出这个艰难的唯一决定!” 王允耸然动容,离席对吕布深深一拜:“天下所有人都错怪了吕奉先,奉先你才是真正的大英雄!” 吕布见王允如此大礼,立即起身扶住:“岳丈大人这是何意?真折煞我了!” 王允长笑道:“国贼初灭,朝廷还有许多地方要用到奉先,你莫辞劳苦,皇甫嵩身死,朱俊将军经此之事,已经变得心灰意懒,而且他年事已高,不宜再征战沙场,奉先你正当壮年,又是我的乘龙快婿,只要功业一立,自然不必怕朝中那些看轻你的人的风言风语!” 吕布心里一顿:王允这番话,算是在拉拢自己,成为其党羽吗? 但看着王允那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笑容,吕布还是立即拜伏道:“愿效犬马之劳!” 如果没有这几年来在董卓身边的经历,如果自己还是在丁原帐下时简单的戎马生涯,也许吕布不会这么想,但现在不一样了,他现在似乎有点理解政治权力中心的诱惑力,为什么有那么多人想要离开,却又有更多的人蜂拥而上。 “奉先,想什么呢?”王允的话突然打破了吕布的沉思。 吕布心中微微一惊,立即道:“没什么,在想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董卓虽死,但党羽众多,牛辅,董越,董璜,董旻,四大势力对长安形成了夹击之势,我们必须尽快收编他们,牛辅之前已经叛变了董卓,无疑为我们和关东诸侯联系打开了门户,但此刻身在弘农的他正被自己昔日的部将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十余万人围攻,这几人近来多次征战,沙场经验极为老练,而长安城中可用的兵马不足两万,所以现在的形势对我们来说并不利!” 王允赞叹地看了看吕布道:“奉先现在已经变得如此具有大将风范了,记得在丁原帐下的时候你只是他的一个主簿而已,真是后生可畏啊!” 吕布笑道:“多谢岳丈夸奖,我的很多东西都是做主簿的时候学到的!” 王允回身看着屏风上悬挂的地图沉声道:“如奉先你所言,现在敌人很多,而且很很厉害,我们只能把有限的兵力集中起来,一个一个歼灭!” 吕布点点头,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果然好计策,但长安刚迁都,国贼虽死,民心却并不稳定,以疲敝羸弱寡兵敌数倍于己的精兵强将,无异于以卵击石吧?” “陈公台,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你来了!”王允笑着上前打开门,果然看见一身布衣的陈宫立在门外,似乎来了很久的样子。 陈宫自然也看见了吕布,作揖道:“这位将军便是人称战神的吕布将军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 吕布并没有听过陈宫的名字,但打量了一番对方后,总觉得有种莫名的好感,于是还礼道:“陈宫先生过誉了,在下不过一武夫而已!” “一介武夫能忍辱受重潜伏在董卓身边这么久?一介武夫能心思缜密种种事迹都做得滴水不漏?一介武夫能如此被司徒大人倚重?”陈宫笑着看着吕布和王允,“不好意思,鄙人耳力天生了得,刚才已经什么都听到了,王司徒,难道不打算请我进去吗?” 王允一愣,继而长笑道:“哈哈,快请进,今天公台来得正好,来人,准备酒宴,我们不醉不归!” 陈宫立即制止道:“别别别,吕布将军明天不是还要出城剿匪吗?酒就免了,我今天来说有事情要说!” 王允直言不讳道:“早就猜到了,奉先不是外人,公台只管说便是!” 陈宫叹了一口气道:“我自去年在洛阳拜会各位朝中大员都被拒之门外后,就遇到了刺杀董卓失败的曹操,只因为他的一番话便毅然跟随,后来在陈留起事,直到如今!” 王允恍然道:“原来和孟德同行的竟然是你?我就说呢,单凭孟德一人如何能躲过董卓的追杀,定时有你的人暗中相助了!” 陈宫苦笑点头:“不错,为了保护这个刺杀董卓失败的曹孟德,我把自己组织的刺杀董卓的死士们全部搭上了,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对还是错,不过,我不后悔!” 王允正色道:“孟德事败,都是天意,不过他组织起来关东诸侯的联盟,也是有大功的啊!” 陈宫又是一阵苦笑:“孟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 吕布这时道:“我也听说了,十八路诸侯各个拥兵不前,只知道吃喝玩乐,只有孙坚与曹操出力最多,袁绍等人只是远远观望,导致孙坚无力继续攻击,没有能杀掉董卓,否则就不必我亲自动手了!” 陈宫笑着对吕布道:“确实如此,曹操说他们军合力不齐不是信口开河,连盟主袁绍都私自刻录玉玺要另立刘虞为天子,可见关东诸侯都是些什么样的人了!” 王允叹气道:“袁本初的事情我也是刚刚听说,真想不到他竟是这样的人,真是看错他了,他这样做让死于洛阳大火的几十万百姓如何瞑目?” 吕布幽幽道:“讨伐董卓不过是借口,其实是想壮大自己的势力而已!陈宫先生,不知我说的可对?” 陈宫咦地看了吕布一眼道:“我就说将军不是一介武夫,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见是有相当的见地了,其实这也是我最想说的话,天下乌鸦一般黑,只是看谁比谁更不黑罢了,这些日子里,我算是看明白了,那些诸侯们都想做一次董卓,哪怕死了也心甘的!” 吕布道:“先生还没有说此次来长安的目的呢!” 王允也看向陈宫:“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了?” 陈宫思索了一下道:“大事没有,只是诸侯间的矛盾日益激化,袁绍和公孙瓒,袁术和孔伷,刘岱和桥瑁,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不知道明年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才要说孟德的出发点是好的,但结果却是我们谁都不想见到的!” 王允道:“这不是还没有发生什么事吗?董卓都死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解决不了的,公台你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现在国家百废待兴,你留下来协助我选拔人才,稳定朝政,以前没有录用你是因为奸臣当道,怕你像陈蕃窦武那样遭人毒手,现在不一样了,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陈宫拱手笑道:“还是王司徒了解我的心思,难得您如此苦心,不错,这正是我来长安的目的,目下长安防御吃紧,各地大小反贼、董卓余党以及匈奴鲜卑等异族随时会前来进犯,希望我的谋略会派上点用处。 王允微笑道:“好大的口气,当我长安没人可用了吗?” 陈宫顺势道:“可用之人不少,但可堪大用到人只怕寥若晨星了吧?” “哈哈哈哈!” 而此刻司徒府的屋顶之上,凌剑和貂蝉、夜殇三人正闲坐在那里,看着司徒府内正对话的三人,良久不语。 “师妹,你的任务完成了,苏牧先生说让我来带你走!”沉默片刻后,凌剑终于说道。 “这一天终于来临了!”貂蝉语气复杂地看着下面屋内吕布的背影,有些依依不舍地说道。 夜殇在一旁道:“师姐,你不会真的喜欢上那个吕布了吧?” 貂蝉瞪她一眼:“等你也有了意中人的时候,就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滋味了!” “我可不要去喜欢谁!”夜殇撅着嘴道,“一个人多自由自在啊,要是喜欢上了谁,就得被那个人整天羁绊着,多憋屈!” “咳咳!”凌剑咳嗽了几声道,“你们两个小丫头也知道爱?笑死人了!” 夜殇不服气了,指着凌剑道:“你横什么横,不过大了我们几岁,就这样颐指气使,一点也没有大师兄的风度!” “走吧!”貂蝉忍住难舍的心情,猛然转身,一本正经道。 “走!”凌剑也叹了声气,而后纵身一跃,淹没在夜色里。 “师姐,走了!”夜殇知道貂蝉心中有万千不舍,很想说出那句华佗说的貂蝉不能生育的话,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其实貂蝉自己比谁都清楚,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和夜殇淹没在夜色里。 王允这时对下人道:“貂蝉怎么还不出来?快去催催她!” “诺!”下人应声而去。 吕布道:“不必了岳丈,貂蝉这些日子也够辛苦的了,让她好好休息,等剿灭了反贼,小婿定前来提亲!” “这样也好!”王允笑道,“夜色不早了,吕将军回去速速点起兵马,明日准备出征弘农,解救牛辅被困之危!” 陈宫意味深长地看着吕布道:“原来貂蝉小姐已经许配给吕将军了,真是美人配英雄啊!” “好说好说,等大婚之日,一定请先生来喝个不醉不归!”吕布说着已经出门翻身上马,告辞离去。 看着吕布消失的背影,王允面不改色地说道:“现在吕布已经走了,公台有什么话不妨直言吧!” 陈宫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要说什么,只怕司徒大人已经猜到了!” “是关于我擅权的事情吗?”王允的面色渐渐凝重起来,“你都听到了什么?” 陈宫道:“听到城中人都在称颂吕布才是铲除董卓的第一功臣,而王司徒自居首功无名无实,是小人行径!” “哦?”听了陈宫的话,王允并不生气,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早就猜到了,身为朝廷第一重臣,必然要遭受这些流言蜚语的,这又不是没有先例!” 陈宫道:“可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天下初定,各地诸侯蠢蠢欲动,就算王司徒是忠臣,也难免会被小人污蔑为佞臣,群起而讨,现在长安势单力薄,可经不起折腾啊!” “放心!”王允笑道,“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即可!” 其实王允自己也明白,陈宫就差说自己可能会变成另一个董卓了。 陈宫正要说什么,下人匆匆来报:“老爷不好了,小姐不见了,只留了一封信!” “什么?”王允大吃一惊,与陈宫对视一眼,接过书信,只见上面正是貂蝉的笔迹: “义父,原谅女儿的不辞而别,董卓已死,我们的父女情分已尽,以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貂蝉这个人!至于吕布将军,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貂蝉!”王允喃喃道,信中字字句句如针锥一般,刺在他的心上,他脑海中回想起遇到貂蝉的种种事端,从她幼年流落街头几乎饿死,到成为他的丫鬟,舞姬,义女,一幕幕涌上心头。 陈宫注视着王允脸上的种种变化,知道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情,但又不敢问,只好看着王允沉默。 “她走了,还是走了,似乎她的出现就是为了完成这件美女连环离间计策!”王允沉默了片刻,才喃喃说道。 第438章 王允诛蔡邕 “是貂蝉姑娘?”陈宫犹疑着问道。 王允点头:“自她来了长安后我也感受到了,只是想不到她会走得这样突然,其实她可以不走的!” “唉,其实站在女人的角度能够以身犯险让董卓吕布反目,凭得正式她的天香国色,但除了姿色她还有什么?也许背后骂她风骚淫荡的话语更多吧,所以她选择这个时候走时最好的选择!”陈宫长叹道。 王允诧异地宫一眼:“想不到公台的心思也有这样细腻的一面!” 陈宫讪笑道:“王司徒不会笑话我吧?” “怎么会?”王允仰头望着幽蓝夜空出神道,“谁都有母亲,有姐妹,有妻妾,有女儿,只是我们这些男人常常自诩顶天立地,却又为她们想过多少做过多少?”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啊!”陈宫正色道,“现在朝野都对王司徒毁誉参半,您应该想方设法树立自己的威信才是!” 王允点头:“所以铲除董卓余党是最好的机会!” “为什么要用铲除这个词呢?”陈宫不解道,“刚才您与吕布将军也分析过了,现在长安一无兵力,二无粮草,三无援军,为什么不恩威并施以期事半功倍呢?” 王允大喜,刚要说什么,却听下人来报:“老爷,有人在哭董卓!” “什么?”王允听了此话不由大怒,“是谁这么大胆,居然敢哭国贼!” “是……是……”下人被王允的样子吓到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王允如此动怒,倒也是,董卓一死,天下人拍手称快,谁这么居然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前去哭拜。 “说!”王允喝道。 “回禀老爷,是刚刚到长安的左中郎将蔡邕!”下人一哆嗦,便说了出来。 “蔡邕!他是想找死吗?”王允勃然大怒。 陈宫劝谏道:“王司徒息怒,说不定是有人!蔡邕是天下名士,怎么会做出这等事情?” “我也不相信是伯喈,他虽然古板迂腐,但还不至于到这种不知死活的地步!”王允说罢披衣换装,命下人备车,“我要亲自去底是不是他,公台你不是说要我树立威信吗?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正好拿这个人开刀杀鸡儆猴,不管他是谁?就算他是蔡伯喈!” “要坏事了!”怒的王允,陈宫心中叹息道。 菜市口,此时已经围观了一群人,这些人将董卓那肥胖的尸体围住,连守卫的军士也被挤开了到一旁去,当然被围的不止是董卓的尸体,还有一身儒服的老者,这老者满面肃容,面前摆放着一张奇特的琴,双手来回拨弄着,正弹奏出一曲天籁之音。 “董公,一别才数日,我们就已经阴阳相隔了,真是没有想到啊,别人都在欢庆,为什么我的心里却高兴不起来?是因为你的知遇之恩吗?你活着的时候,事事都问策于我,如果你不是一个杀戮成性的权臣多好,那样我们就可以成为真正的知己,多好!” 老者弹一曲,自言自语一番,又复弹奏一曲,饮一觞酒,再自言自语自弹自饮,往复不断。 “这人是疯了吗?竟敢来哭董卓,是不想要脑袋了吗?” “谁知道呢?这年头可不缺不怕死的人!” 围观百姓纷纷指指点点议论纷纷着,对这个老者的行为十分不解。 “蔡伯喈,真的是你!”王允的怒喝远远传来。 老者缓缓抬头,驰而来的马车里的王允,他不是别人,正是蔡邕! 蔡邕缓缓抬头,气冲天的王允,起身拱手称贺:“恭喜子师兄,诛杀国贼!” 王允不吃蔡邕这一套,命令随从道:“给我拿下!” 王允随从们犹豫了一下,但见王允铁青的脸,只得一呼而上把蔡邕五花大绑捆了个结实,蔡邕似乎早就料到王允会这么做一般,并不挣扎,只淡淡道:“子师这是什么意思?” “我倒要问问你蔡伯喈是什么意思!”王允来到蔡邕面前,指点着董卓的尸体道,“董卓逆贼,今日伏诛,乃是我大汉之大幸也,你既然身为汉臣,却不为国庆,反替国贼哭丧,是什么意思?” 这时百官听了此处动静,纷纷赶到,陈宫也赶到,对王允道:“王司徒且稍安勿躁,蔡邕乃是海内名士,岂会做这等之事,必有原因,王司徒应该听他讲讲才是!” “是啊是啊!”相继赶来的黄琬杨彪朱儁皇甫嵩等人都纷纷说道,不过见了陈宫都诧异了,“阁下是?” “在下陈宫,是奋武将军曹操的幕僚!”陈宫故意提到曹操的名字,因为他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对曹操有好感。 “原来是曹操的人!”黄琬打量了陈宫一眼,“不知他近来可好!” “不算太好,接连战败,去丹阳募兵又遭遇山越人袭击,险些丧命!”陈宫明白黄琬的意思,故意挡在王允面前,和黄琬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王允却不吃这一套,用力推开陈宫和黄琬,盯着泰然自若的蔡邕道:“你说!” 蔡邕虽然被绑,还是躬身对在场的所有人都行了一礼,然后面不改色道:“邕虽不才,亦知大义,岂肯背国而向卓?只因一时知遇之感,不觉为之一哭,自知罪大。愿公见原:倘得黥首刖足,使续成汉史,以赎其辜,邕之幸也!” 百官这时也纷纷道:“是啊是啊,王司徒,汉家正史,除了蔡伯喈,还有谁能撰写呢?念他一时糊涂,小小惩戒一下即可了!” 太傅马日磾附耳对王允道:“伯喈旷世逸才,若使续成汉史,诚为盛事。且其孝行素著,若遽杀之,恐失人望。” 王允道:“昔孝武不杀司马迁,后使作史,遂致谤书流于后世。方今国运衰微,朝政错乱,不可令佞臣执笔于幼主左右,使吾等蒙其讪议也。” 听了王允的话,马日磾不禁愕然。 “百官可有异议?”王允冷冷问道,“伯喈可有异议?” 蔡邕淡笑道:“我说有,有用吗?行刑吧!只是可惜小女蔡琰要成为孤儿了!” 听到这句话,王允不禁有些动容,转身极力抑制自己的情绪,颤抖着说道:“放心,你的女儿我会好好照顾的,你是名士,我会让你体面地死的!先囚禁起来!”说罢径直进了马车,回府去了。 剩下的诸人都满面疑惑,皇甫嵩自言自语道:“司徒这是怎么了?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杨彪笑道:“放心,蔡邕死不了,王允不是说了先囚禁起来吗?只要不死,就还有救!” 众武士押着蔡邕就向天牢而去,突然一个女子哭喊而来,众人正是蔡邕女儿蔡琰,蔡琰扑到蔡邕身前,泣涕连连:“父亲,父亲!” 琰,蔡邕不禁老泪纵横:“女儿,你也长大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爹不能亲眼嫁人了!” “父亲,为什么,这是为什么?”蔡琰瘦弱的身影拦着押解的士兵,不让他们带着自己的父亲,这个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父亲。 百官扶起蔡琰,蔡邕叹了口气,不舍得琰一眼,继而说道:“把那个焦尾琴收好,它是我的心血,只是可惜撰写汉史无望了!” 顿时,大街之上,一片悲恸之声。 王允回到府中,依然怒气不止,陈宫跟来,劝说王允道:“司徒不必动怒,蔡邕哭董卓,也是人之常情啊!” 王允反问陈宫:“如果是你,就算董卓曾有恩于你,你会去哭丧?” 陈宫愕然,良久才说道:“如果换做是我,至少我不会挑这个时候去哭!” “你都知道这个道理,他蔡邕会不明白?”王允气呼呼说道,“他不是在哭董卓,而是故意哭给我给百姓给天下样的人,你有没有想过可能会把十恶不赦的董卓写成一个只是不择手段的大忠臣,而不是世人现在眼里的奸贼!人言可畏,不过是一时一世,数百年后,谁还记得?史家刀笔,是要给后世子孙真让蔡邕去撰写汉史,后果你想过吗?” “原来王司徒不是为了单单的蔡邕哭董卓而动怒!”陈宫放下心来,继而说道,“不过你也说了,这只是可能而已,蔡邕未必会这么做,后人也未必会这样傻!” “我是恨铁不成钢啊!”王允叹息道,“所以现在只有杀了他了!” 陈宫大惊:“为什么?就像蔡邕说的,甘愿受刑,而求一命,何必赶尽杀绝?” 王允道:“董卓恶行滔天,如果不把跟他有关的人都屠戮,百姓士子会说我们只是为了得到权力而只杀董卓,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都必须痛下杀手!” 陈宫这下无语了:“也许我不是一个适合混迹政治官场的人,说的我虽然似懂非懂,可是我还是无法赞同!” 王允长叹道:“等你身在我这个位子的时候,你就会懂了!” 听了王允的“教诲”,陈宫不禁有些失望,他忽然发现使得朝廷几近倾覆的不是董卓一人,而是很多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弊病,难以用眼睛罪恶,一时之间他不由有些心灰意懒,去年王允对他说的话也许是对的,与其在朝廷无所作为,不如倒地方去做些事情。 有些东西如果从根部就已经烂掉了,你再怎么修枝剪裁叶子,再怎么松土施肥浇水,都是无济于事的。 陈宫对王允道:“董卓余党虽然不足为惧,却也不是旦夕可以平定的,我愿从军为一参谋,助吕布一臂之力,及早班师!” 王允点点头:“如此也好,有劳公台了!” 陈宫告辞而去,王允却睡不下,于是命人备车,径直来到了天牢。 只见蔡邕已经披枷带锁,根本无法行动了,王允挥挥手令狱卒撤去枷锁,又摆上了一桌酒菜,放到了蔡邕面前。 王允坐定,亲自斟满了酒,对蔡邕道:“你怎么这么傻?” 蔡邕笑笑:“我一直都是这么傻的,子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三度直言进谏,三度被贬,不管上位者是谁,我都没有眨一眨眼睛,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现在换了你执政,我也一样!” 王允皱着眉,将酒一饮而尽,幽幽说道:“董卓有那么好,值得你为他哭?” “不知道!”蔡邕静静端起酒杯也一饮而尽,“我只知道,我这一生中,对我这么好的人,他董卓算是一个!你王允也曾帮助过我,如果你被害,而董卓尚在,我也会去哭你的!” 王允闭上眼睛,心却在颤抖:“我没有说你错,我只是说你不该这个时候,如果再过些时日的话……”他说着猛地一拍案几,“你知道现在我想不让你死都不能了吗?” 蔡邕幽幽道:“现在是你王允专政,你说让谁死,谁就会死,你说让谁活,谁就能活,你说谁是好人,谁就是好人,你说谁是董卓余党,谁自然就是董卓余党,包括我蔡伯喈!” 王允听了蔡邕这番话勃然大怒:“放肆,蔡伯喈,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蔡邕摇摇头:“恰恰相反,我只是担心你势单力孤,支撑不了现在这个局面!” “哈哈哈!”王允哑然狂笑,指着蔡邕道,“世人都说你蔡邕迂腐蠢笨,其实你才是这个世上最聪明的人!” “所以聪明的人不能活在这个世上的!”蔡邕淡然笑道,“人太聪明,反而难以控制,因为他自己不聪明!” “是在说何进和董卓吗?”王允盯着蔡邕一字一句道。 蔡邕也直视着王允:“如果你一不小心,也会步他们二人后尘的!” “我不会!”王允忿然说道,“我自为官三十多年,一心为公,无半点私心,以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蔡邕又喝了一杯酒,忽然厉声道:“那么,司徒陈耽被十常侍诬陷下狱冤死时,你在哪里?左中郎将卢植被宦官左丰从战场上以怠战罪名囚禁时,你在哪里?董卓横行跋扈时,你在哪里?如今有幸把诛杀国贼的功名自揽身上,敢说不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我为何现在才到长安,你当我这一路是全用来游山玩水了吗?别人不知其中缘由倒也罢了,我会不知道吗?” “哈哈哈哈!”王允大笑数声,“是你自找的,不要怪我!” 说罢他起身便出了牢房,对狱卒道:“再给他加几道枷锁,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见他!” “哈哈哈!”蔡邕也在笑,笑得很是凄然,笑得给他披枷带锁的狱卒们都有些心惊。 次日,吕布整顿好了兵马,准备向弘农进发,张辽和高顺来见:“将军为何不带上我等?” 吕布打量了他二人一眼,冷冷道:“你二人另有任务,长安西面也不平静,我只和宋宪魏续等人前去弘农即可,怎么,你们认为凭李傕几人的实力,我敌不过?” “敌过是能敌过,只怕取胜之日,奉先自己也没有剩下多少兵马了!”说话间陈宫策马而来,向张辽高顺等人见礼。 “原来是陈宫,你一个文人怎么到我这里了,这可不是朝堂,不是你应该呆的地方啊!”吕布打量着陈宫道,“昨天不是还要说辅佐王司徒吗?” “事有轻重缓急,辅佐之事改日可谈,近来学了些兵法,正好对这些董卓的余党们试试手!” “原来也是个闲不住的家伙!”吕布笑道,指着张辽和高顺道,“正好我军中也缺个谋士,公台可以暂时替我参谋参谋!” 张辽高顺一齐道:“那真是我军之福了!” 这时兵马已经点齐,宋宪等人差人来禀报:“粮草兵马已备,可以进发了!” 吕布高举手中方天画戟:“出发!” 一支人马浩浩荡荡开往弘农。 此时弘农的攻防战已经持续多日,旷日持久的战争让所有人都有些厌倦,而董卓之死,无疑打击了李傕等人的斗志,但他们知道这个消息不能让城内的牛辅知晓,只继续加紧攻城,只可惜粮草将尽,军心涣散了许多,李傕便自与张济围攻弘农,令郭汜和樊稠趁夜带兵四处抢劫百姓财物,牛辅在城内虽然却也无可奈何。 “文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尽快找个法子想好后路!”城楼之上,已经有些疲色的牛辅对同样操劳的贾诩道。 “车到山前必有路!”贾诩似乎永远都是成竹在胸的样子,眯着眼睛道,“将军难道没有发现近日来攻城的部队少了许多吗?” “恩,确实如此,我也正奇怪呢!”牛辅诧异万分道。 “长安一定是发生了大事情!”贾诩望着四面狼烟喃喃道,“否则不可能连粮草都断了!” “啊?”牛辅难以置信道,“文和何以得知?要知道李傕攻城的势头比之前更加猛烈啊!” “呵呵,正是因为如此!”贾诩笑道,“以此来掩饰分兵之事!这就叫欲盖弥彰!所以瞒不过我的眼睛!” 本书来自 /book/html 第440章 谋己当易主 “如此真是可喜之事!”牛辅道,不过随即又换了一脸忧色,“只是不知道我们内无粮草,外无援兵,不知能坚持到何时!” “内无粮草是真的!”贾诩顿了一下,然后断言道,“外面只怕正有一支援兵前来!” “哦?”牛辅又喜又惊,“文和何出此言?” “直觉!” “什么?你说吕布带着人马向弘农这里来了?”城外李傕听完探马的报告,难以置信地问道。 “是的,吕布亲自带的兵马,约有一万五千人马!”探马气喘吁吁道,看来赶了不少的路。 “这样啊!”张济听了不以为意道,“我们有十万人,何惧他吕布?”说罢转身喝令道,“张绣出列!” “侄儿在!”披挂一身的张绣纵枪出马,来到张济和李傕的身前,“叔父有何吩咐?” 张济道:“吕布正向弘农而来,你带五千人马先去拦住他,我随后给你压阵!” 张绣称诺而退,李傕想了一想道:“对付吕布,不能力敌,只可智取,不如我亲自前去,四面围住,必能生擒吕布!” 张济想想很是,便叫回张绣:“你助李傕将军,一切听他吩咐!” “诺!” 李傕领着二万人马,向着吕布军而去,又令副将李别李暹各引五千人马,准备左右夹击吕布,张绣则领五千兵马为先锋,负责前去搦战吕布,务必引到埋伏中。 张绣领命,引军出前,未出三十里便遭遇了吕布的先锋李肃,张绣挺枪出马,指着李肃大骂道:“这不是曾游说吕布投靠董公的李肃吗?怎么现在成了吕布的先锋了?” 李肃明白张绣是在嘲笑自己,不禁大怒,更不多言,拍马挺枪,直取张绣:“无名下将,受死!” 张绣冷笑一声,自料李肃是个舌辩之人,倘若便这样杀了他,实在有些无趣,心中如此想,手下却并不留情,见李肃近前,长枪蓄了万钧之力,以迅雷之势反击,李肃未及反应过来,兵器已经被张绣的重击击脱了手。 张绣一面高笑:“我二人谁生谁死?”一面又是一枪,挑落了李肃头盔。 李肃大惊失色,哪里还敢再战,当即披头散发策马奔逃回去了,引得张绣军一阵哄笑。 此刻吕布刚扎下营寨,正与陈宫商量如何进击:“李傕等人号称十万,虽然未必有这样多,但也未必少于五万人,况且又都是西凉劲旅,不容小视!” 陈宫也点头道:“我们人马本就不占数量优势,须得找个万全的法子,才能尽数歼灭敌人!” “蔡邕先生是如何一回事?”吕布忽然问陈宫道,“而且听说王司徒要处死他!” 陈宫叹息道:“你到底是听说了,长安军民都在惋惜这件事呢,已经无可挽回了!连太傅马日磾都私下说王允灭纪废典,就不怕绝后吗?下面的人说的就更难听了!” 吕布长出一口气道:“王司徒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和从前大不一样,再者,现在长安可用之人甚少……” 正言说间,忽然小校来报:“启禀将军,先锋李肃遭遇敌将张绣,败了一阵,回军来领罪!” “什么?”吕布大惊,“张绣居然到了这里?” 陈宫也皱起了眉头:“敌人可真是会选人,现在能匹敌将军的只有此人了!” “好,我便让这小子见识见识我的武勇!”吕布提起方天画戟,同时下令道,“李肃克敌不力,斩!” 听了这个消息,所有人都吃了一惊,陈宫劝道:“两军未曾交战,便先斩大将,只怕于战不利!” “公台有所不知!”吕布在马上看着陈宫道,“此人是个舌辩之人,却不是个打仗能手,当日义父遇害,他也要算一份,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正愁没有机会下手,趁此机会杀了正好,就算不是今天之事,我也会找其他由头的!” 说完吕布纵马出营召集士兵去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陈宫。 此时弘农城内,牛辅却病倒了,他却不肯让他人知道,自己回到房中,吃力躺下,只觉腹中疼痛难耐,这时房间进来一人,牛辅以为是婢女,只沉声道:“不是吩咐过不许人进来的吗?还不快出去?” 来人却像没有听到牛辅的话一般,径直来到床前,将手中剑锋直抵牛辅身前。 “阿媛!”牛辅看清了来人,居然是董卓女儿董媛,“怎么会是你?” “没有想到是我对吧!”董媛冷笑着说道,“你背叛父亲,导致他被奸人所杀,今天我就是来找你报仇的!” “什么?岳父被杀了?阿媛你听我说!”牛辅想起身,只是腹中的疼痛实在难耐。 “不要叫我阿媛,你不配!”董媛眼中蓄满了清泪,手中剑锋已经刺入了牛辅的身体,血丝殷殷溢出。 “我承认是我不对,如果你要取我性命的话,我不会有半句怨言!”牛辅挣扎着挺着身子道,“可是,我是为了岳父好,也是为了你好,我是真心喜欢你的!” “不要说了!”董媛一怒之下,长剑直接刺入了牛辅心口。 “噗!”牛辅吃痛无比,却不哼一声,“你怎样想我也好,我只愿你能原谅我做的一切!”牛辅说着,气息渐渐变弱,却还是强自说着,“每次有危险,我都愿意替你去抵挡,只是以后,可惜,我不能再去保护你了!” 董媛闭着眼睛嗖的拔出长剑,疯狂地在牛辅身上砍杀这,血花四溅,口中大呼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对我这么好,你让没有了父亲,没有了奶奶,没有了依靠,却为什么唯独要对我这么好?我不要你对我好,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而面对他的,却是牛辅已经渐渐变冷的尸体。 门外的士兵听到了声响,纷纷闯了进来,却看见了一幕血腥的场面。 “这个人杀了牛辅大人!” “牛辅大人死了?” “我们杀了她!” 士兵们一起向董媛攻来,董媛却没有看见一般,任由这些士兵把他们的兵器刺入自己的身体。 “噗,嗤,唰!” 董媛笑着,仿佛这些人砍杀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和自己无关的东西一般,她恨,恨自己的身份,恨自己的父亲,更恨眼前这个自己爱的人,恨这个乱世,恨她从没有幸福过,只有死了才能解脱,才能远离所有这些烦恼和不快乐。 她眨动着美丽的眼睛,睫毛上密布着细细密密的水珠。 “父亲,女儿来了!” 贾诩也和几个大将赶来了,看着眼前的惨象唏嘘莫名。 不过更坏的消息传来,外满忽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士兵来报告:“不好了,敌军攻破了四面城门,纷纷杀进城来了!” “啊!”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震惊了,现在牛辅死了,如何是好? 贾诩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却不说话,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些什么。 这时一员大将站出来说道:“大家不要慌张,牛辅大人已经死了,敌人也攻破了城门,我们抵抗也是一死,不如把牛辅大人的首级带给敌人假意献功,然后趁敌不备杀了李傕他们!” “好!”众人一呼百应,都一起看向贾诩。 贾诩点点头:“只有如此了,胡赤儿将军,事不宜迟,动手吧!” 张济率先带兵突入了西门,一路并没有遇到多少抵抗,正行走间,却见一众将士提着一颗人头拦在当路,正要下令作战,对方却纷纷放下了兵器,将手中人头扔到了张济面前: “牛辅想带着金银珠宝逃跑,我等恨其怯懦,杀之来投将军,还望将军不弃!” 张济拿起血淋淋的头颅仔细看了一番,发现正是牛辅无误,当即大喜过望:“你等立下奇功,我先记上,回报李傕大人,必有重用!” “我等真心来投,也希望将军不计前嫌,长安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将军断了粮草?”胡赤儿和贾诩在人群中高声喝问。 张济犹豫了一下,方才说道:“董公被害了!” “啊!”这些大将听了大惊,心中百般滋味混杂。 张济自然发现了贾诩,立即上前恭敬道:“原来是贾诩先生,呵呵,我就知道定是有先生暗中助牛辅守城,否则他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时间的!” “呵呵!”贾诩对张济还了一礼道,“现在这把老骨头打算相助将军,不知还能相容否?” “能,当然能!”说话的是率军前来的樊稠,他接过张济手中的牛辅首级,狠狠扔到地上,“真恨没有能亲手杀了此人啊!” 牛辅的士兵们想要发作,被胡赤儿制止了。 张济打趣樊稠道:“就凭你还想杀牛辅?咱们联手连高顺都打不过,就别提这个与华雄齐名的牛辅了!” “哈哈哈,咱们虽然武功不怎么样,可是运气好啊,至少不会出门掉水坑淹死吧!”樊稠长笑不已,众军也纷纷大笑起来。 贾诩拱手道:“二位将军可真是有趣,但现在虽然牛辅已死,二位的处境却并不乐观啊!” 第441章 贾文和乱武 下一页 “这话是怎么说?”张济樊稠一起问道。 贾诩微笑一笑,继而笑道:“既然董公已死,几位又不在长安,想必大权已经落入了王允等人之手,吕布反了董公,定然会助王允守御长安!” 张济点点头:“贾诩先生所料不错,王允已经命吕布率军前来了,本来是准备和牛辅联手,现在看来是没有希望了,而且李傕和我侄儿张绣已经前去迎战吕布了,相信以侄儿之能,擒得吕布不在话下!” “额!”贾诩想不到李傕的反应这样快,于是他紧接着说道,“即使如此,只怕继续抵抗会背负叛逆之名,毕竟天子不在我等手中,不如写道降表,请求归顺王允,进了长安,再见机行事!” “我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这次说话的是抢劫粮草归来的郭汜,一回来就看见牛辅大败,虽然惊喜不已,却看见往日牛辅的谋士贾诩在这里侃侃而谈,不由有些愤愤,翻身下马,拔出长剑指着贾诩厉喝道。 贾诩面不改色道:“就凭我对你们说的话百利而无一害!” 胡赤儿愤愤道:“我等真心来投,却被将军如此相待,早知如此,不如厮杀酣战一番光荣战死,也好过如此受辱。 贾诩和胡赤儿明白,有时候必须要强硬,他们是有能耐的人,如果一个有能耐的人投降时表现的太懦弱,容易被人当成是假意投降,而一个真正骨子里懦弱的人若是投降时表现的恨懦弱,才有可能被相信。 果然,郭汜相信了贾诩和胡赤儿的话,收起兵器谢罪道:“得罪了!” 张济道:“虽然先生是真心为我等出路着想,但百官向来视董公如大敌,董公现在遇害,他们怎么会相容?” 贾诩道:“那可说不定,难道他们不知道放任诸位不管的后果?” 樊稠气愤道:“那些老家伙不可信,他们真要招降我们,何必派吕布来?一点诚意都没有,可见先生的话不通!” “这条路不通的话,只有走另一条路了!”贾诩沉声道,“如果弃军单行,则一介亭长就能把诸位抓住了,不如诱集陕人及本部人马,弃了弘农,径取长安,以为董公报仇之名,控制朝廷实权,事成则奉朝廷以正天下,若不成功,那时再走也不迟!” 张济,郭汜,樊稠三人齐声响应:“此计大妙!” 于是众人会合人马,一路散播王允要洗劫西凉的流言,着实引起了不小的混乱,见张济等人声势壮大,纷纷随从,到了长安城下之时,已经有了十余万人,于是分作四路,四面攻打长安城,吕布虽然想要回救,奈何被李傕牵制,无法回援,待要和李傕决战,对方却又坚守不战,把吕布气得怒气填胸,一连数日,战又不能战,退又不能退,张绣又派人白天搦战晚上劫营,亏得陈宫用计,才勉强稳住军心,又过了数日之后,吕布终知此非长久之计,便与陈宫商议,留下一千人马假装主力,剩余人马回军救援长安。 李傕几日后才发觉吕布已走,不由大怒,令军队将那一千人马围住,杀得一人不剩之后方才领军前去长安。 此时长安城内,已是人心惶惶,张济等人把长安围得如同铁桶一般,吕布虽然派兵杀到,见此情形,无可奈何,忽然只听喊杀四起,原来董卓余党暗开城门,引贼军入了城,吕布看见,当即领着数百精骑,趁乱突入城中,来到宣平门前,正见王允指挥御林军抵挡敌军,当即大呼道:“势急如火,请司徒上马,同出关去,别图良策!” 王允看见吕布,感慨万千:“若蒙社稷之灵,得安国家,吾之愿也;若不获已,则允奉身以死。临难苟免,吾不为也。为我谢关东诸公,努力以国家为念!” 吕布再三相劝,王允只是不肯去。不一时,各门火焰冲天,贼军如潮涌一般来到,吕布只得引百余骑,径直奔司徒府而去,未到却见司徒府早成一片火海,高呼数声貂蝉,恨恨出了关门,却见貂蝉正骑着那匹白马侯在那里,当即大喜过望,上前道:“貂蝉,原来你没有事!” 貂蝉却不看吕布,双眼无神地望着皇宫喃喃道:“父亲呢?” 吕布面有愧色地低下头:“岳父不肯一起逃走,只怕此刻已经遇难了!” “是吗?”貂蝉说着,两行眼泪已经流了下来,“想不到没有见到他最后一面!” 城门处又出现了无数敌军,发现了吕布和貂蝉,当即呼喝着冲杀过来,吕布将手递给貂蝉:“这里不能再待下去了,我们一起逃出去,活下来,给岳父大人报仇!” 貂蝉又不舍得回头望了一眼,然后冲吕布重重一点头,伸手握住吕布,一跃坐在了他身后。 “我们走!” 现在的王允没有死,但他也知道离死不远了,士兵不断回报,告诉他司空黄琬,太常卿种拂、太仆鲁馗、大鸿胪周奂、城门校尉崔烈、越骑校尉王颀纷纷被董卓余党杀死,他知道自己也快了,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刘协在皇宫中惊惶问道:“王爱卿,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整个长安城都是喊杀震天吗?董卓不是已经死了吗?” 王允平复下心情,正色对刘协道:“董卓是死了,可他的部将却不肯罢休,微臣无能,不能保护陛下,唯有一死以陛下了!” 正说话间,李傕樊稠郭汜张济四人已经领着人马找到了刘协所在,带兵围住了宣平门楼下,他们看见此处有黄伞盖,知道刘协必定在此处,便令军士一起高呼万岁。 刘协胆战心惊地问道:“卿等不侯奏请,到此意欲何为?” 李傕等人抬头启奏道:“董太师乃陛下社稷之臣,无端被王允谋杀,臣等特来报仇,非敢造反。但见王允,臣便退兵。 王允在刘协身侧,听李傕等人如此说,慨然长叹道:“臣本为社稷计。事已至此,陛下不可惜臣,以误国家。臣请下见二贼!” 刘协制止王允道:“爱卿若走,朕当如何?” 王允心下一横,老泪纵横道:“陛下保重!”说罢纵身一跃,便从宣平门楼上跳了下去,口中大呼:“王允在此!” 李傕郭汜见了王允拔剑大骂道:“董太师何罪而被杀害?” 王允腿已摔断,坐在地上面无惧色道:“董卓之罪,你们最清楚!” 众人又大骂道:“太师有罪,我等何罪?不肯相赦?” 王允大骂道:“逆贼何必多言?我王允今日有死而已!” 众人大怒,手起刀落,一齐刺向王允。 忠臣都是这样死的吗?看着敌人把兵器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的胸膛,王允翕动着嘴唇问着自己,自己是忠臣吗?自己是好人吗?自己做错什么了吗? 不,自己没有做错,自己是好人,自己也是忠臣,只可惜自己没有能力护佑天子,护佑大汉,护佑社稷,护佑万民,自己不过是一个平凡的老头子,平凡得不能再平凡而已。 又是一刀劈来,王允的头颅高高飞扬起来,飞得好高好高,不知是谁这么有力量,所有人都一起抬头看去,好像一直在向上飞,向上飞。 王允忽然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确切的说是他是头颅露出了一个诡异的微笑,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貂蝉,我算不算一个好父亲,我此刻真该后悔把你当做政治牺牲品,让董卓玷污,父亲对不起你! 吕布,你是一个好人,虽然我发现的有些晚,希望你找到貂蝉,和她一起隐居起来,不要再管人世间的是是非非。 陛下,微臣无能,没有能保护好你,希望曹操这个忠臣快些强大起来,强大到令所有诸侯臣服,不是把所有诸侯都平定,然后再兴汉室。 陈宫,我是不是令你有些失望了?其实我又何尝不对自己失望? 蔡邕,也许你说得对,某种程度上,我是另一个董卓,可是为什么现在我这么羡慕他呢?是因为自己独揽大权的时间太短太短了吗? 感谢这些坏人,把我王允杀了,因为我不敢保证自己在权臣这个位子如果待得时间再久一点,可能也就成了坏人了。 说不定后世史书里会多一段历史叫王允专政。 所以,我虽然是不幸的,但是我又是幸运的。 有些事情只有亲身经历了才能感同身受,旁人永远是旁观者迷,因为当局者清! 李傕拿起王允的头颅,奇怪道:“这老家伙怎么在笑?” 郭汜也看到了,也疑惑道:“就是啊,杀了这么多人,第一次看到死了还在笑的!” 二人抬头看向神色惊惧的刘协,坏笑道:“既然到了这里,不杀天子谋大事,更待何时?” “不可!”说话的是贾诩,他策马奔来,对二人郑重道,“几位将军正为清君侧之名而来,若害天子,则何以服天下?” 郭汜不满地看向贾诩,他很反感这个家伙,可贾诩说的话每次都很有道理,让人哑口无言,于是幽幽问道:“依你之意当如何?” 贾诩道:“退兵,让天子封赏诸位,然后还要厚葬王允!” 说着贾诩看着地上的王允尸体,心中感慨万千: 司徒大人,是我害了你,当初的保命之举,不想竟然酿成今日惨祸!你放心,我会尽自己的力量收拾残局的! 至于功与过,自有后人评说! 最快更新,无弹窗请。 凝香的番外 曾经我以为,我会好好的和爹爹与哥哥永远生活在一起,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我从来没见过娘亲,只听爹爹说过在我两岁的时候,娘就去世了。是啊,娘死的早,我生活的全部就只有爹爹和哥哥了。 听着我那稚嫩的话,爹爹说,傻妮子,你总归会嫁人的啊! 我懵懵懂懂,小时候的我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嫁人。我说我不要嫁人,只要永远和爹爹与哥哥生活下去就好。爹爹只是拍着我的脑袋,笑呵呵的说,长大你会明白的! 而不远处正在练武的哥哥却停下舞动的身姿,说,我们家灵儿以后一定会找个好人家的。 好人家?虽然那时我并不懂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但我只知道我不要好人家,不要嫁人! 爹爹只是笑呵呵的摇摇头,而我却鼓着腮帮,嘴里撒娇般的重复着喊着刚才的话。 哥哥捏着我秀气的小鼻头说,灵儿乖,以后你会明白的 大一些的时候,我便也和哥哥一起练武,虽然心中不依,但看着爹那生气的模样我心中竟有些害怕,这可不像是小时候宠我爱我的那个爹爹啊! 万般无奈的接受严酷的练武,终于有一天我实在忍受不了这残酷般的练武,去找爹爹大闹了一番! 那一天,爹近乎气急,宽大的手掌作势就要拍在我的脸上,我闭上双眼,等待巴掌的降临。 啪! 我并未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睁眼一瞧,只见哥哥的左脸上映着宽大的巴掌印,嘴角留着一丝鲜血! 爹愕然了,而我也十分错愣,只见哥哥这时说道:“灵儿还小,爹别怪她,要打就打我吧!” 我看着哥哥的背影,有些愣神,泪水这时不争气的从眼角涌出,转身跑出去。 终于,我停下脚步,轻轻抽泣起来。 “再哭就不好看咯,灵儿。”我转过头,原来是哥哥,他微笑的脸庞虽然带着巴掌印,但看起来却是那么让人心安,只因为他是我的哥哥! 疼吗?我问他,哥哥摇摇头,捏捏我的小鼻头说,回家吧,爹会担心的。 自从这件事之后,爹再也没有逼着我练武,虽然我有时也学学绣花什么的,但我怎么也学不来,每天只和小伙伴一起玩闹,像个男孩子一般。 哥哥也取笑我说再这么下去就嫁不到好人家。我撇撇嘴,嫁不到人不是更好?这样不就可以永远和爹爹还有哥哥一起生活了吗?!爹爹说,哥哥你还得娶妻呢。 娶妻?是啊,哥哥武练的好,人又俊俏,而且又受一些同龄人的崇拜,当然也包括自己了。所以哥哥以后肯定会找个好女子吧? 就在我和哥哥的生日那一天,虽然我和哥哥并不是同年出生,但我们却是同日出生,所以我和哥哥自然会是要一起过生日的。 本来这一天是令人高兴的,可是一场突如起来的灾难不仅毁了我和哥哥的生日,更毁了我这个完整的家。 那一天整个陈家村火光四起,血洒满天,邻里乡亲挟着家卷纷纷逃命,整个家乡不再是往日那般平静。 那一年,我七岁。 我惊颤,恐惧,看着身后狼烟四起的家乡,我伏在爹爹怀里哭泣。 “贼人来了!” 不知是谁颤抖道,突然爹爹啊的一声惨叫,被追赶上的贼人一刀砍伤,逃离的人群顿时更加慌乱,哭声呐喊声一时响彻云霄。 看着身后慌乱的人群,我只能把脑袋埋在爹爹的肩膀上,以此来平复我心中的恐惧。爹爹这个时候却把我放在哥哥的背上,道:“鲲儿,带着灵儿逃命去!” 哥哥猛的摇头,爹爹这时脸色竟然异常狰狞,一巴掌打在哥哥脸上,猛的咆哮道:“滚!难道你想看着灵儿和众位父老乡亲们都惨死吗!!” 哥哥哭泣了,眼角的泪水如猛水般涌出,背着年幼的我跟着其他人向前跑去!我回过头,看着爹爹和几十位乡亲义无反顾的冲着贼人的方向奔去。那一天,是我和爹爹的诀别! 跑着跑着,忽然前面似是喧哗起来,人群再次骚动,原来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伙山贼! 他们杀戮着,肆笑着,他们就是一群刽子手!! 哥哥把我交给一旁的梅婶,说道:“梅婶,麻烦你带着灵儿离开吧。”梅婶是看着我们长大的,也是邻里的老好人,梅婶从哥哥手中接过我,抱着我对哥哥点点头。而我自然是哭得稀里哗啦,拽着哥哥的衣角自然是不肯让哥哥离去。 哥哥只是笑笑,抬起手擦干我的眼泪,拿出生日那天爹爹送的刻着鲲字的玉佩,放在我的手心里,又扬扬他手中刻着灵字的玉佩,道:“灵儿,这样就不怕哥哥找不到你了,只要我们拿着玉佩,等哥哥解决完了就去找你好吗?” 我点点头,像爱惜着什么便把鲲字玉佩捧在手心里。 最终,逃命的乡亲们和杀戮的山贼冲散了我和哥哥。 看着年仅十岁的哥哥和其他男丁就如同父亲那样义无反顾的冲向山贼的方向!只为大家争取逃命的机会! 梅婶的抱着我和其他人往另一个方向逃去,我安慰梅婶说:“没事的,梅婶,哥哥会找到我们的。” 不知跑了多久,梅婶的额头留下汗水,粗声喘着气,看着梅婶气喘吁吁的样子,我让梅婶放我下来,梅婶当然是不依了,不过经过我的坚持,看到周围的乡亲们都坐下休息,梅婶这才把我放下来。可是就把我放下的那一刹那! 飕—— 噗!一支箭竟插在梅婶的胸口,在她倒下的一瞬间,她的眼神还是那么慈爱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记在心里一样。 “梅婶!”我大喊一声,梅婶却永远的倒下了,永远的闭起了我的双眼,任凭我怎么晃荡她的身体,她依旧是静静的躺在那里。 人群再次慌乱,“救命!贼人又来了!”原来,我们逃命的方向正中贼人赶来的地方,撞到他们的手中。但我此时什么也不管不顾,依旧摇着倒地的梅婶,企图让梅婶苏醒。 “快快快!那董胖子追过来了,给我从人群中杀出去!”那群贼人忽然有些惊恐地叫喊起来,再顾不得来将我灭口之事了,片刻便跑了个干净。 此时的我什么都不管不顾,依旧嚎啕大哭颤抖的摇着梅婶的身子。 不知道是我伤心过度还是因为所发生的事情导致精神打击太大,我昏死过去迷糊间,我感觉自己被人抱起。 后来我才知道,他是董卓,他收养了我,成为了我的义父。 他对我很好,比对他的亲生女儿都要好,我以为我失去了爹爹与哥哥,可以有一份亲情来替代。 可是我错了,我只是董卓利用的工具而已,他利用我分化韩遂势力,利用我结识贺兰妖与高燚,当我明白自己的身份之时,我开始变得绝望,变得冷漠,变得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 我开始怀念与爹爹和哥哥在一起的日子,那是多么的幸福和无忧无虑? 可是,幸福是短暂的,痛苦却是漫长的。 我为了自己,周旋于他们之间,周旋于所有人之间!时不时打听哥哥的下落。 我知道,哥哥没有死。 直至我遇到阎行那个笨蛋闷葫芦。他竟然为了我,直接钻进我设计好的圈套中!这个笨蛋!此时,我心中好像多了点什么,直到那天 “为什么骗我!”我站在金城无人小巷中大声质问他。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心中竟然有些刺痛!这个笨蛋,这个闷葫芦居然敢利用我,居然敢欺骗我!我拿起利剑就要行刺过去—嗤拉一声,他的手臂被我斩断,这个笨蛋就这么硬生生的让我斩断他的手臂!! 他离开了,就这样捂着断臂离开了。 “我,做错了了吗?” 我扪心自问,不!我没有错,欺骗我的人都不得好死!就算我那个义父董卓也是如此,我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受他摆布罢了! 我要这样吗?不,我要做回自己,要重新掌握自己的命运!为自己而活着。 拿出身上的鲲字玉佩,把它捧在手心里,喃喃道:“哥哥,灵儿该怎么做?灵儿真的,真的好想你啊” 可是叹息,换不来任何作用,我潜回了江夏家乡,意外地找到了当年几个幸存的乡民,他们告诉我当年爹爹与乡亲的死,都是董卓这个恶贼在暗中操作,他先派人前来洗劫我的家乡,然后又装作好人从尸山中收留我为他做事。 可恨我这么晚才明白! 得知董卓已经成了洛阳炙手可热的人物,我依然抱定要杀了他为爹爹报仇的决心。 只是我断然料不到,从董卓口中说出的,却是另外一种真相。 只是我断然料不到,董卓居然会真的毫无畏惧地让我对他下手。 只是我断然料不到,自己还是没有能杀掉他,反而被高燚所救。 只是我断然料不到,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南阳郡的治所宛城医馆里,听着高燚亲口说的董卓已经死的消息! 董卓,这个坏蛋,已经死了? 最快更新,无弹窗请。 第442章 董卓与王允的接连之死,还有董卓余党攻陷长安把持朝政,这一切比高燚预料得还要快,不过他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管他外面多少风雨,他现在最要做的就是安定内部,不然老是在外面打仗,后院每天起火,那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更何况,现在刘辩来到了南阳,高燚要想把这个变成自己的政治优势,必须等待时机扶持刘辩夺回帝位,只有如此,才能让袁绍这种声望极高的诸侯不再搞什么另立天子的笑话。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高燚明白,这是一条不归路,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养精蓄锐,然后连接马腾和韩遂与长安的董卓余党开战,将刘协光明正大的救出来,再将帝位还于刘辩。 好在现在南阳驻守的是南阳郡的五千守军,以及荀彧与沮授从迁移到南阳的十数万百姓中招募的五千余青壮新兵,加上游击军留存在南阳一带的上万民兵,合计也有两万之众,名义上统归袁术指挥,实际指挥权则是在荀彧与沮授和许攸的手中,文聘与武安国则是这支军队的统领。 司隶地区的约三万人马,主要以裴元绍的游击军为主,由郭嘉实际掌控,原先驻守于广成关及太谷关一带,在董卓烧毁洛阳,迁都长安之后,便将势力渐渐伸向弘农及河东、河内、平阳、河南尹一带,郭嘉更是奉高燚之命,带兵进驻洛阳,着手恢复生产工作,打算将司隶牢牢控制在手,日后与南阳及嵩山连接成片,互为犄角,逐步蚕食周边地域。 而嵩山人马留守约三万人,其中一万人是跟随周仓的人马,以及从刘辟以及胡轸那里收编的一万俘虏,还有庞德与秦翻所领的数千亲卫营与锦骑军人马,则是由徐庶实际控制,随时探查陈留、颍川、汝南等地的诸侯动向。 这里还关押着狄莫、徐荣、胡车儿等几个俘虏,高燚也不杀他们,也不放他们,只是好吃好喝供养着,看他们到底何时会投降。 这八万人,加上赵云和孙坚典韦驻扎在城外的锦骑军 至于颜良、文丑、张颌等人,则是以投靠袁绍的名义,在冀州与黑山贼于毒、眭固等人多次交手,不断扩大影响力,让袁绍又爱又恨,田丰则是考虑到这一点,及时向袁绍去信解释,打消袁绍的顾虑。 与此同时,管亥也在青州大有动作,他新得了黄巾旧将卞喜、泰山贼臧霸、孙观、吴礼、昌豨及海贼管承为助,在青州一带所向无敌,攻占州郡,青州刺史焦和与其几次战斗都大败而归,最后竟然丢下青州刺史的官位而出家当了和尚,在青州成了一个笑柄。 不过这样一来,高燚就不能正面与管亥联合了,毕竟高燚现在身为九卿之一,而且董卓生前还认命了孔融为北海相,令其平定管亥之乱,孔融虽然痛恨董卓乱政,不过对于打管亥的事情还确实挺上心,凭着鲁国孔家的影响力,短时间内孔融就得到了王修、氏仪、管宁、邴原、王烈等北海名士的投靠,又在北海推行仁政、造福百姓,一时之间,成了一颗钉子,将管亥的势力从中切断,管亥也因此不得不收拢人马,趁着刘备主力在洛阳跟随诸侯联军,而袭击了刘备的平原县城,做为据点,与冀州和嵩山相呼应,伺机打回北海去,将孔融赶出青州。 因为事关重大,管亥不得不飞鸽传书到南阳来,征求高燚意见,高燚思前想后,还是拒绝了这个事情,并命管亥将平原县城让出来,毕竟高燚现在有用得着刘备的地方。 “主公,表刘备为汝南太守,是不是有些太高看他了?他之前只是一介平原令,突然成升为太守,会不会惹人非议,况且此人志向不小,在洛阳时,甚至与孙坚将军起了冲突,若不是万年公主驾临斡旋,只怕一场厮杀是不可避免的了!”许攸打破了高燚的遐想,说出了很多人的疑惑。 高燚不说话,目光转向赵云和荀彧:“云弟,这些人之中,你算是与刘备接触得比较多的,对他的为人应该比其他人清楚些,文若,这些天你也与刘备交谈过,你们来说说,刘备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诺!”赵云一拱手,低下头想了一下道,“刘备其人,如许攸先生所说,志向确实不小,我听闻他与关羽张飞桃园结义之时,便以振兴汉室、匡扶天下为己任,其二位义弟关羽张飞也是万夫莫敌,人中翘楚,且刘备是卢植门生,朝廷正值用人之际,刘备之才,小弟以为可以胜任这个汝南太守之位!” 高燚听得点头,依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荀彧,示意他也说说。 没有想到,荀彧朗声便说道:“属下以为,刘备可小用,不可大用!” 在场众人听了荀彧这句话,不由纷纷一愣。 高燚似乎想到了什么,却没有说破,而是笑笑问道:“何谓小用,何谓大用?文若不要卖关子!” 荀彧不假思索便道:“首先,属下要说,刘备之才,用其为太守,是委屈了他!他的才能,治理一个州都不在话下!” 典韦听得不明白了,反问荀彧:“诶,有点晕,先生既然说了刘备不可大用,现在又说他治理一个州都不在话下,这不也是自相矛盾吗?呵呵,想不到先生也会犯这种错误!” 对于典韦的打趣,荀彧只是报之以一个淡然的微笑:“典韦将军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刘备是才可大用,而人不可大用!” 典韦皱了皱眉眉头,好高深,果然难理解,大概这就是荀彧被高燚放心地委托以后方总任的原因吧? 许攸笑着走了过来,站到比自己高两头的典韦面前,用手比了比与典韦的身高差距:“真是有智不在身高啊,我把文若的话给典韦将军你做个比喻,将军就能明白了,文若是说刘备是一只猛虎,这只猛虎既能帮着主人抓猎物,但更可能把主人当做猎物给吃掉!” 典韦听得额头冷汗滴落:“这个好懂,我从军之前,就在山中见过有人养老虎给自己抓兔子吃的,可是有一天老虎突然兽性大发,把那个人给吃掉了,逃入了山中,我听说之后,入山找到了那只害人老虎,跟它大打出手,它见打不过我,就跑了,我就追,结果它一不留神,掉下山涧摔死了!” 高燚想不到许攸随便的一个比喻,竟然牵扯出典韦这么一段隐情来,他干笑一下:“还是说正事吧,文若,你的顾虑,我是有考虑过,所以才没有擅做主张,而是找来了大伙一块商量,咱们既然把刘备骗到了南阳来,总不能供着养着不让人做事不给人官做吧,嘿嘿!” 荀彧正色道:“主公所言极是,汝南太守的位子还是要给刘备的,我们可以做的,只有在资助他的兵马上面做做文章,这个兵马不能是高家军,那样会引起刘备的疑心!所以属下心中有一个合适的人选!” 高燚脱口而出:“莫非是陈到?” 荀彧点头:“正是此人!他现在手下尚有数千黑山军,除了在河东附近驻扎的留守人马,其余的已经都带到了南阳来,听说他在汝南古城一带还有一些自己的留守,只是最近刘辟等人的壮大,势必会觊觎古城这个地方,主公可以面见此人,令其暗中帮助刘备平定刘辟等人势力,先行带本部所属人马到汝南去,如此一来,刘备自然不会疑心我等,还会为主公做事!” 高燚大笑:“文若厉害,这都能被你想得到,我这就去见那个陈到,不过他若是不肯出手帮忙,我也没有办法的!” 荀彧笑道:“他不会不帮忙的,只怕已经等着主公去见他了!” “什么?”高燚没有听清荀彧的话,又问了一遍。 这时一名士兵从外面进来,见到高燚便跪立于地道:“主公,一直昏迷的凝香姑娘醒了!” “哦?”高燚听到这个,眉毛顿时微微上扬,挥手对诸人道:“今天就到这里,我先去看看凝香姑娘再说!” 说着高燚起身便出了府去,剩下的人都议论纷纷起来:“这个凝香究竟是什么人物,竟然让主公这么挂念?” 只有赵云沉默不语,他知道,凝香是陈鲲的妹妹。 只是妹妹来了,哥哥却走了。 高燚不让人陪伴,疾步走到了宛城新城的医馆,远远却望见落月站在那里,看见了高燚,脸上先是露出微笑来,不过随即又是现出一脸冰霜来:“盗马贼,回来宛城,居然不先来见我跟你的宝贝女儿,而是来看一个来历不明的漂亮姑娘,说,是何居心?” 高燚无语:“夫人你说我能有什么居心,我现在可不比以前,那是日理万机恨不得把自己拆成两个来用啊!” “哥哥,是你吗?” 正在这时,医馆之中,突然传出了凝香的一阵微弱却又坚定地声音来。 高燚微微吃惊,侧身看向医馆房间里面,居然看到陈到正愣愣地站在凝香床前,两人怔怔对视了片刻。 “我不是!”陈到说出这话,扶了扶自己的面具,转身走出了医馆,全然不顾身后凝香的嘶哑声音: “不,你是,你为什么不承认?我是你的妹妹灵儿啊!” 最快更新,无弹窗请。 第443章 高燚看到陈到从房中出来,上前一步拦住:“为什么凝香会说你是他的哥哥?” 陈到面无表情:“她昏迷才醒,神智还有些不清醒,认错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这时落月也说话了:“可是我听貂蝉说,在她险些被董卓凌辱之时,你失口说出了自己是他的义兄,而貂蝉的几个义兄,夫君当时被关押在董卓军营牢车里,张辽在吕布军中别有重任,张颌人在冀州,也不可能分身!” “那么,就只剩下那一个了!”高燚替落月说出了最后这句,目光也是灼灼地盯着陈到。陈到不以为意,淡然笑道:“当时情景危险,我只能假装是貂蝉姑娘的义兄,来引开董卓的注意力,难道这也不可以吗?” 高燚还要回答什么,屋内却传来了凝香呜咽的哭声。落月有些不满地瞪了陈到一眼,走进屋子去安慰凝香去了。 高燚却没有进去,而是留下来对陈到说道:“你承不承认都不要紧,不过眼下有个事得麻烦你一下!” 陈到避开高燚的目光:“什么事,说!” 高燚眉毛微挑:“陈兄难道不想先问问好处?” 陈到冷哼一声:“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不会做糊涂事,我喜欢先做事,后拿报酬!” “那好!”高燚呵呵一笑,突然说道,“一钱雇佣你和你的黑山人马帮助刘备平定汝南的刘辟残余势力!” 何小刀正好拿着大包小包的药材从外面走了进来,正好听到高燚这句话,噼里啪啦一声将手里的药材洒落到了地上去,人还在那里发愣:“不是吧主公?一钱连一个人一顿饭都不够,你居然准备雇佣人家陈大将军和他的数千黑山劲旅去打仗?我不是耳朵出问题了吧?” 高燚看着何小刀,做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口中严厉道:“居然敢偷听军机大事,你自己了断吧?” 何小刀嘿嘿一笑,不过还真的拿着手掌在自己脖子上面比划着一拉,整个人当即张嘴伸舌口吐白沫一头歪在了地上,高燚不禁被逗乐了。 陈到却没有笑,他冷冷问高燚:“成交,那一钱呢?” 高燚微微错愕,不过随即从腰间摸出钱袋来,从里面掏出一钱,交到陈到手里:“汝南就拜托了,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 陈到将钱攥在手里,微微一笑,大步朝着医馆外面而去:“每隔三天我会派人向宛城送一封信,至于看还是不看,我可就不管了!” “看,自然是要看的,有劳陈兄弟了,凝香我会照顾好她的,陈兄弟尽可放心!” 陈到已经上了马,听到高燚这话,意识到是一个双关语,因此拨转马头反问高燚:“她好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倒是你,既然如此忌惮刘备,为什么不干脆杀了他?” 高燚被问得一愣,是啊,为什么他不选择杀掉刘备,永除后患呢?荀彧其实也是合格意思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 然而当高燚抬头之时,陈到人已经走远了。 高燚走到何小刀身边,踢踢他的屁股,笑骂道:“起来吧,人都已经走远了!” 何小刀立即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不过见到高燚拿眼狠狠瞪他,只好又乖乖地低下身子去捡地上散落的药材包,一边捡还一边嘟囔道:“这个陈到可真能装啊,我以为主公你就很能装的了,没想到他比你还能装!” 高燚眉毛微挑:“你小子嘟囔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何小刀嘿嘿笑着,对高燚笑道,“我就是刚才去药铺给凝香姑娘抓药的时候,正好路过酒馆,竟然看见刘备的那个幕宾简雍也在,就跟他喝了几杯,我发现这个简雍可真是有意思,说话十分风趣,真不知道刘备看起来那么严肃的一个人,手下居然会有这么好玩的一个家伙。” 高燚冷笑着看何小刀:“医馆在城西,药铺也在城西,你倒是跟我说说,你是要怎么走,才能顺路路过城东的酒馆的?抓药的时候都能偷懒去吃酒,你看来是最近屁股痒了啊!” 何小刀登时脸色就变了:“主公你好厉害啊,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的法眼,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偷懒,可是刘备不经咱们的允许就派人悄悄进城来,是不是有点不老实啊?” 高燚知道何小刀话里有话,也不说破,只冷哼道:“别给我没事找事啊!这宛城又没写着不许人家刘备的人进来,你还在这里给我瞎操心!” 何小刀把药全抱在怀里,接着说道:“主公你倒是听我说完啊,跟简雍一起来的,还有许多化装成平民随从,这些人一进城就分开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我于是就多了个心眼,叫了几个人跟踪他们,可是没有多久居然就跟丢了,只好去酒馆找简雍套套近乎,希望把他给灌醉,套出点什么出来,但可惜他口风很紧啊,喝了半天的酒愣是脸不红心不跳,我只好就来了,这会估摸着他也该出城去了,主公,这个刘备,不能不防啊!” “居然有此事?”高燚微微一惊,何小刀肯定是不会骗他的,这么说来刘备果然不太安分,虽然派人做的未必是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但是显然也是担心高燚会像董卓那么专政,所以暗地里开始搞小动作了。 “去,到府库里备上百坛好酒,待会我要亲自去一趟刘备军营,给他送去犒劳他的人马,舅舅若是问起来,先不要告诉他!”高燚说着,一把从何小刀怀里抢来了药材,沉声下令道。 “诺,这个道理我懂!”何小刀说着,一溜烟就跑出去了。 落月听到动静,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又把房门关好,见到院子里只剩下了高燚一个人,不由诧异道:“人都哪里去了?” 高燚笑道:“自然是有事情要做了,这偌大的宛城,哪里有一个人是闲着的?就是我这个堂堂主公,也要亲自给病人煎药,忙死个人啊!” 说着高燚提着药材就走到药炉子面前,将药材包拆了,按照药方的比例一份一份倒进砂锅里面去,生起了火,拿起扇子来不停地扇着,谁知道那烟故意跟他作对似的,他人到哪里,烟就跟着吹向哪里,呛得高燚鼻涕眼泪一起流,不由气得把扇子一丢,掐着腰指着黑烟骂道:“你个不长眼睛的死东西,是不是跟我有仇啊,我堂堂谏议大夫亲自给人煎药,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居然还这么刁难我,信不信我分分钟弄死你!” 落月看得乐了,她弯下身子将扇子拾起来,当看见药炉里面木炭塞得满满没有缝隙时,更是噗嗤一笑:“你这个傻瓜盗马贼,把药炉子塞得这么满没有缝隙,火怎么生得起来,烟自然要到处冒了!” 高燚一拍脑袋:“看我这脑子,真是一见到夫人你就不管用了,嘿嘿,有什么忙我能帮得上的?”说着高燚将袖子撸了起来,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落月没好气地瞪他:“一边站着去,能不帮倒忙就不错了,那个凝香果然是神志不太清醒,你就别在这里一惊一乍地吓唬人了!” 高燚哦的点头,蹲在落月身边,看着落月熟练地将火给生了起来,渐渐变旺,又不是填着柴火,额头上片刻之间就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两鬓的头发也被汗水濡湿了一些,贴在脸颊之上,倒给人异样的美感。 “夫人,这几个月来,发生了很多大事,你不会怪我不让你跟在身边吧?” 落月填柴的动作慢了半分,随即又缓缓塞入药炉之中,淡淡道:“不管发生什么事,只要你没有事就好了!” 高燚站起身来:“那会被董卓给抓起来,差点就砍头,正巧赶上了陈到与吕布里应外合除掉了董卓,否则,现在董卓的军队也要打到南阳来啦,世事真是变化无常,不过好像每次我都是比较幸运一点!” 落月撇撇嘴:“只是幸运吗?难道南阳这里一大摊子拖家带口的就不记挂吗?你个盗马贼还真是凡事只想着自己啊!” “夫人,你知道我不是这种人的,我高燚可是为了自己的家人随时准备上刀山下火海的啊!”高燚口中虽然这样说着,手却是不安分地摸上了落月的背,隔着薄薄的衣裳,感受着落月身上的凝脂般玉肌冰骨,但是还想继续朝敏感地方探索的时候被落月一掌拍了下来。 “死盗马贼,不知道这医馆到处都是眼睛吗?大白天地这样不知羞耻,你不要脸我还要皮呢,真是没有一天正经的,你不是日理万机吗?快去做你的事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高燚讨了个没趣,摸着自己手腕上面,一片火辣辣的疼痛,心道落月下手还是这么重,叹一口气,正要说什么时,何小刀已经从外面走了进来:“主公,酒已经备好了!” 高燚微微一惊:“怎么这么快?” 何小刀嘻嘻一笑:“那个那个,这不是一不小心,被主公你的舅舅给看到了,因此也没有通过荀彧先生,直接就从他府里取了百坛美酒出来,不过他听说是要给刘备军送去的,似乎有一点不太高兴的!” 高燚戳着何小刀的心口数落:“你呀,让你这么点事怎么都办不好?真是越来越退步了!走,跟我去一趟刘备军营!” 最快更新,无弹窗请。 第444章 此时宛城新城外刘备军营之内,刘备正在数落擅自做主进城带人刺探城内情报的简雍,不过他的口气却一点也不像数落人的样子:“宪和,你也真是的,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事先和我商量一下,高燚何等精细的一个人物,若是被他知道了你做的事情,当如何是好?” 简雍笼着手呵呵而笑,拔开身上酒葫芦的塞子,津津有味地喝着里面的美酒,露出怡然自得的神情来,悠哉悠哉地散着步,忽然就反问刘备道:“玄德也太大惊小怪了,高燚这会正是一头乱麻,哪里管得着我这个无名下辈,我遇到的那个何小刀,一看就是个油嘴滑舌的小人物,今日与他在酒馆里交谈得也算快意,何况我们既然都已经跟着他来到宛城了,又不是被囚禁了,为什么就不能大胆开心自由地到处走一走看一看?” 营外这时一阵人马嘶鸣,鸾铃作响,刘备与简雍一起抬头,只见是关羽与张飞策马从外面来到,见到刘备,张飞立即扬了扬穿在丈八蛇矛上面的一串野味:“大哥,俺跟二哥打猎回来了,今天的收获可真是不小啊,接连打到了几十只野鸡,各个都是浑身的肉!” 刘备也看到了张飞的战利品,无奈地摇摇头,他这个三弟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闲着。 张飞见到刘备似乎有些不高兴,当即将蛇矛上面的野味一股脑都丢到了地上去,挺矛厉喝道:“谁惹大哥你不高兴了,俺老张这就去教训他!” 简雍这时走过来,摘下自己的酒葫芦,顺势丢给张飞,从地上拾起一只还再不断扑腾的野鸡来,嘿嘿笑道:“谁会惹玄德老兄不高兴?是我们惹别人不高兴了!” “嗯?”张飞听得一愣,他身手接过简雍的酒葫芦,张口就仰着脖子大口喝了起来,里面的酒水洒得到处都是,落了张飞满衣服满脸满胡须都成了湿的。 张飞擦擦嘴:“这个可新鲜,既然是惹别人不高兴了,那大哥还不高兴个什么劲?不应该是别人不高兴吗?”简雍继续笑:“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还没有确定人家是不是真的不高兴了,所以咱们这里既不知道该高兴,也不知道该不高兴啊!” “切,真复杂,听着就叫人头疼,还是喝酒最简单,哈哈哈!”张飞摇摇头,继续大口灌起了酒。刘备看着张飞,无奈地苦笑一番,他走到关羽身边,沉声问道:“看来三弟是只顾着行猎了,云长,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关羽眯着眼睛,将自己的青龙偃月刀递给身旁的几个士兵,由于太重,那几个士兵当即露出了吃力的表情,显然八十二斤的青龙偃月刀对他们来说是个不小的负担:“嗯,我与三弟以打猎之名,一下午几乎绕遍了整个宛城新城,这个宛城新城的规模比我们想象得要大上许多,而且用料比旧城更为上等,看来高燚为了建造一个固若金汤的城池不惜花了大价钱,城北与城西分别驻扎这孙坚的五千猛虎营和赵云的五千锦骑军,城东与城南则是驻扎着袁术的五千直属部队和文聘的五千南阳守军,我们现在是驻扎与新城与旧城之间的连接地带,而旧城周围也是驻扎着一万高燚下令用于屯田的原黄巾旧属,高燚将其命名为常备营,里面每个人都被称为民兵,闲时耕田下地,战时负责运输粮草辎重甚至补充到高家军各个战斗阵营去,倒是和北方匈奴鲜卑乌桓人的特点有些相似!” 刘备点了点头:“以前在冀州之时,只是从细作那里知道高燚隐藏了很多实力,现在亲身来到南阳,看到的一切更是惊人啊!” “要我说,事情也未必有那么糟糕嘛!”简雍笑着走了过来,“与其在这里瞎担心,不如好好做点实事,玄德,有个事还没有告诉你,我的人得到了一个确切消息,高燚准备表拜你为汝南太守,前去平定汝南的刘辟!” 刘备微微一惊:“竟有此事?” 简雍还没有来得及细说,夏侯博从军营外面又赶了进来,见到刘备便急忙说道:“主公,宛城旧城城南驻扎的陈到那数千黑山军开拔了,目的似乎是想着汝南古城方向去了!” 刘备听到这个消息,倒是并不吃惊:“陈到是汝南人,大概是要回自己家乡去吧,只是连军队也带过去,不知道是什么意图,古城也在刘辟的势力范围之内,莫非陈到要与之开战不成?他未免也太胆大了些!” 关羽似乎想到了什么,问向夏侯博:“伯南可曾查到高燚有军队调动的消息?” 夏侯博摇摇头:“并没有,不仅如此,高燚反而还下令一部分士兵解甲归田,以减少高家军的粮草用度,看来高燚不打算向外用兵的风闻是属实的了!” “哎呀,简雍先生,你这葫芦里怎么只有这么一点酒?被我老张几口就喝干了,还没有过够瘾呢,不爽,不爽!”张飞这时在一旁抱怨着,将简雍的酒葫芦整个倒立起来,看看葫芦嘴的最后一滴美酒滴落下来,不偏不倚地进了张飞的嘴里。 简雍看得叫一个肉疼啊,这个张飞还真是客气啊,一口气把他的酒给喝干了,只能连连苦笑:“张飞将军,你要不要这么残忍,好歹给我留一口啊!” “哈哈哈,在宛城这里,怎么可能让两位没有酒喝?” 蓦地高燚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刘备等人吃了一惊,侧头而望,只见高燚骑着浮云马,一身儒服打扮,立于辕门之外,朗声笑问。 而高燚的身后,何小刀让二十军士押着上百坛美酒,装在几辆车子里,也等候在了那里。 刘备见状,早迎了出去:“高大夫今天怎么有兴致来到我这里了?” 高燚笑着从马背上下来,活动着手腕走到刘备面前,意味深长地说道:“这不是知道玄德公这里酒不够喝,特地选了百坛美酒给送来了吗?玄德公也真是的,缺东西了直接派人来找我不就行了?何必还要派人偷偷摸摸地进城里去买酒回来喝,要不是我听我的亲随何小刀说起在酒馆偶遇简雍先生一事,我还不知道玄德公是这么好的一个人呢,哈哈哈哈!” 在场几人当即有些挂不住了,刘备也觉得自己有些脸红耳热起来,他看了简雍一眼,然而简雍却还在心疼他的酒葫芦。 “高大夫客气了!是刘备对属下管教不严,给高大夫填麻烦了!”刘备冲着高燚一拜,脸色迅速就回复了正常。 高燚呵呵而笑,并没有回答刘备的话,而是转身对一旁看着刘备的样貌发愣的何小刀发怒道:“喂,回回神,赶紧把酒分发给玄德公的兄弟们吧!” “呦吼!”张飞看到这些酒,肚子里的馋虫早被勾引起来了,不等何小刀带领军士们解开绳索,自己早扑过去抱起了两坛来,哈哈大笑,“高小兄弟真仗义,谢了!” 刘备嗔怪地怒喝张飞:“三弟,不要乱叫,要叫高大夫!” 高燚摆摆手:“不妨事,我挺喜欢张飞将军这么叫我的,咱们这都几年的交情了,何必还这么疏远?玄德公,你说你在这里忧国忧民有什么用?一点用都没有,唯一的用出,就是让你的两个兄弟还有部下觉得你是一个仁义无双的志士,如此而已,仅此而已,只此而已,不要怪我说话不好听,无用的忧国忧民,是自私的,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看成是你为了蛊惑人心才这样说这样做的,真正的忧国忧民之人,会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应该怎么做,应该如何才能做得更好!仁义不是挂在嘴上的,是实实在在做出来的!” 在场众人听了高燚这话,纷纷变色。 张飞还没有走远,听见高燚居然指责刘备,当即就把一个酒坛给摔破了,顿时浓郁的酒香飘散开来,不过这次张飞可不馋了,他怒声指着高燚喝道:“小子,你是不是以为给我们送来了酒喝,就可以随便数落人了?我大哥可是汉朝帝胄,宗亲之后,身份高贵,还从来没有人敢说他的不是!” 说着张飞就要摔了另一坛酒来教训教训高燚,却早被关羽和夏侯博一人架住一人夺下了酒坛,刘备也出声喝止张飞:“三弟,你醉了,难道听不出来明阳是在为我好吗?” 高燚双手环抱胸前,嘴角扯起一抹笑意:“玄德公终于肯称呼我的表字了,我还以为咱们没有办法好好聊天了呢!” 刘备冲着高燚一抱拳:“刘备不是愚钝之人,自然听得出明阳话里的深意,怪不得两年之前,明阳不过是一个无一兵一卒的布衣,而现在已经是位居九卿,手掌数万兵马的大人物了!” 高燚指指刘备,谦逊说道:“这话过奖了,玄德公也是可以的,只是你没有找对方法而已!” 第445章 高燚在将刘辩从洛阳救出之时,就秘密护送到了宛城来,为掩人耳目,只在宛城旧城建起了一座行馆,令武安国率领八百卫士在行馆前后守卫,并且一律控制闲杂人等进出。 而吟风这个万年公主的到来也是着实让整个宛城增色不少,她在洛阳之时,毕竟受命司掌六宫,两汉并非没有女人掌权的先例,高燚也乐得事事先向吟风禀报,而吟风则再报告给行馆之中的刘辩。 不只如此,先前高燚安排从洛阳救下的荀爽、袁隗,以及此次随高燚一同归来宛城的荀攸、郑泰、何顒、种缉,加上孙坚趁乱从长安救出的蔡邕、赵岐、胡母班、马日磾等人,也都安置在了刘辩行馆周围。 这些人在朝野内外,都是有着极高的人望,也为高燚日后要做的事情,减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高燚与刘备一起策马来到行馆外面,关羽与张飞终究是对刘备的安全放心不下,但是碍于身份问题,还是被拦在了外面。 武安国见到高燚,抱拳行礼:“主公!”高燚点点头:“陛下怎么样了?” 武安国道:“刚用过了晚膳,此刻正同万年公主在荷花池赏花!” 高燚哦了一声,转身看了一眼刘备,然后对武安国道:“我与玄德公有要事面见陛下,你且去通传一声!”高燚一面说着,一面将身上的佩剑解了下来,递给了武安国身后的士兵手里。 刘备见状,也将腰间雌雄双股剑解了下来,神色更是无比严肃。武安国看了他们一眼,诺了一声,转身走进了行馆。 不多时,武安国便走了出来:“主公,刘备将军,陛下宣你二人觐见!” 高燚冲刘备比划了一个手势:“玄德公,请吧!” 刘辩的行馆为了不引人注意,临街的院墙故意雕饰得朴素无华乏善可陈,不过进去之后大不一样,刚进宅院,就有股子沁人心脾的花香随风袭来,循着花香而去,只见前院种满了各色的花,牡丹,芍药,杜鹃,海棠,玫瑰,白的红的粉的黄的,乱花入眼根本让人应接不暇,无数斑斓的彩蝶扑棱着鲜艳的翅膀,在百花之间嬉戏着,让人浑然忘忧。 一条青石小路铺得方方正正,通向内宅,细看之下,这些石子居然摆成了一幅秀丽的山水图,可见设计建造这座府宅之人的独具匠心。 青石小路一径前行,走了足足有半刻钟功夫才到了尽头,然而这不过是另一条青石小路的开始罢了,只因为这里居然有一处假山! 这座假山并不高,但占地却相当之大,足足有五六亩见方!虽然是假山,却也是怪石嶙峋,草木丰盛,甚至还有不少飞禽搭窝建巢,在这座假山上安家落户了。 沿着假山旁的小路前行,过了假山,一片荷塘霎时映入眼帘,荷塘里是一望无际的荷叶,像一把把撑开到了极致的油纸伞,并排而去,又错落有致,每张荷叶的叶心都凝聚着一颗硕大的露珠,晶莹剔透,虽静胜动,令人遐想万千,荷叶与荷叶之间满是馥郁的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宛若水中的凌波仙子,在弹奏着美妙的乐章,更兼沁人心脾的香风来袭,吹彻一池的花叶,飒飒作响,许多的红色小鲤鱼在水里游来荡去,煞是喜人,难怪会有那么多的文人骚客会对着这如画美景吟诗作赋了。 此时已经是日暮西山时分,东边皓月初升,漫天繁星时隐时现,淡云游走,东边天幕的幽蓝与西边天空的绯红彼此交相辉映,最是人间美不胜收的风景。 行馆的内宅与外院没有其他路径,生生是被这片荷塘隔断的,好在有一条在荷塘上修建的水上回廊,穿行而过,直通另一岸。 这回廊的廊柱和廊顶都是上好的木料做成,上面都是用烫金的字书写着前朝名人佳句,每隔几步,便能看到一幅幅小巧而精致的画卷,被雕刻于廊顶,令人留连忘返,欣然忘我。 高燚远远便望见了另一岸的荷塘栏杆边上,刘辩与吟风都做布衣打扮,指点着池水说笑,因此不忍心打断,便与刘备停了下来,在回廊边上立定,静静等候。 过了约莫半刻钟,吟风似乎觉得有些什么不对劲,蓦地转过身来,恰巧便看见了远处的高燚,脸上微微一惊:“皇兄,高燚来了!” 刘辩也回过神来,看到了高燚和刘备,不过他是第一次见到刘备,因此并不认识,但是他还是面色露出笑意来,待要过去相迎,高燚与刘备那里敢让刘辩屈尊?自然是一路前趋到了刘辩面前,纳头便拜:“微臣参见陛下!” “平身!”刘辩笑着将高燚与刘备扶起来,“高爱卿,这些日子你辛苦了,朕都听说了你的事迹,你为除国贼董卓,不惜亲身犯险,还险些因此丧命,朕却只能在这里什么都不能做,实在愧为大汉天子啊!” 高燚笑笑:“陛下这是说什么,微臣只是在尽一个做臣子的本分而已,董卓恶行累累,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只是微臣力有未逮,未能保护王司徒免于危难,长安城历经了一场空前浩劫!” 刘辩也叹了一口气:“爱卿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人毕竟不是三头六臂,为今之计,必须将南阳及周边地域安定下来,才有可能进兵长安,从董卓余党手中将皇弟救出,只可惜朕还存活于世的事情不能公诸天下,否则一定可以让山东各镇郡守兴兵助战的!” 吟风在旁冷笑:“皇兄还在对山东那几路郡守抱有希望吗?我这次来宛城之前,他们中好几家已经开始内乱了,单是为了粮草,堂堂兖州刺史刘岱就攻杀了东郡太守乔瑁,并且吞并了他的人马,豫州刺史孔伷不知道受了什么人的蛊惑,也派兵攻打南阳太守袁术的军营,冀州牧韩馥与渤海太守袁绍私刻玉玺,准备立幽州牧刘虞为天子,刘虞虽然没有答应,却也给了公孙瓒起兵攻打刘虞的口实,上党太守张杨则是与匈奴左贤王于夫罗联合起来,投靠了袁绍,至于河内太守王匡、济北相鲍信、陈留太守张邈、广陵太守张超几人则是各自回了驻地招兵买马,不知有何用心,曹操由于在荥阳人马伤亡过半,又见劝说袁绍向长安用兵不被采用,于是愤而到扬州丹阳募兵去了,到最后,没想到会是高燚和袁术孙坚几人奋战到最后,当然了,还有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刘备将军!” 吟风说了一大通,目光在高燚身上游走了一番之后,最终落在了高燚身旁的刘备身上。 刘备不紧不慢道:“微臣惶恐!” 刘辩也是略微知道刘备的事迹的,他打量了刘备一番,见刘备生得异于常人,便问高燚道:“高爱卿与刘爱卿前来,不知所为何事?” 高燚脱口而出道:“启禀陛下,嵩山贼刘辟自去岁被微臣带兵平定之后,便带领残余人马逃到了汝南去,如今在汝南啸聚山林,聚众闹事,搞得民不聊生,微臣有心除贼,奈何所部兵马连年征战,人心思归,臣敢举刘备将军为汝南太守,臣愿资助刘备将军钱粮,以平乱贼!以使日后攻打长安,南方无后顾之忧!” 听到这话,刘备自己都微微吃惊,虽然之前已经听夏侯博说了这个消息,他也是不打算当真的,但当高燚亲自说出来的时候,刘备就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高大夫过誉了,备何德何能,敢当汝南太守如此重任?愿陛下另则贤能之士,备实不敢当!” 刘辩愕然,他还真是有些小看了刘备:“高爱卿既然如此极力举荐刘爱卿,必然是认定刘爱卿有这份能力的,如此乱世,贤能之士如何能说找到便找到?刘爱卿听封,朕即日起,封你为汝南太守,克日起兵平定刘辟之乱,不得有误!” 刘备还待拒绝,却见刘辩已经下定了主意,但是回想起来这个任命不过是刘辩的一个口头承诺而已,且不说他并不打算当这个汝南太守,就是他愿意来当,天下间,有人能认同他吗?汝南大族无数,若不是非常之人,如何能驾驭得了? 吟风似乎看出来了刘备的为难之处,便笑着对刘辩道:“皇兄真是糊涂了,册封地方太守,必须得有表有章有印,哪里是口头说是便是的?若是人人都说自己是奉了您的口谕来当太守的,岂不是要天下都乌烟瘴气了?” 刘辩想想也是,不由为难道:“皇妹说得极是,可是现在是特殊时期,这些东西一时之间也无法集齐,该如何是好?” 吟风调皮地笑了一笑:“说皇兄糊涂,还当真是糊涂了,难道皇兄不记得了,传国玉玺可是在您的手中的,有这一个东西在,胜过无数表章印绶了!” 刘辩恍然:“是了,朕怎么把这个给忘记了?” 第446章 身份被识破 高燚这次装病,确实把高家上下几十号人给吓唬得不轻,知道袁氏都要去找大夫来给瞧的时候,高燚这才露出了马脚,众人这才知道是一场虚惊。 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高燚也是头一次与一大家子人在一起吃饭,看到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情景,高燚有一瞬间想着,要是能永远这样下去该有多好。 “嗝——明阳,不好好吃饭,发什么呆呢?”高燚身旁的袁术边吃饭边打着嗝,立即盛给自己一万米粥来润喉咙,却不经意间看到高燚只是一个人在那里傻笑,便拍了一下高燚的肩膀打趣道。 高燚回过神来,尴尬一笑,不过看到袁术不停打嗝的样子就更是止不住笑了:“舅舅你还说我,又没人跟你抢饭吃,快快,抬头,深呼吸,掐人中,喝点热粥!” “嗝——什么是深呼吸?”袁术不解地问高燚,这时高燚给袁术示范了起来,袁术便也照着去做,果然没有小片刻,就不打嗝了。 “堂兄,你怎么懂得这么多?”高柔捧着一个小瓷碗,坐在对面目瞪口呆地看着高燚帮助袁术接触打嗝烦恼。 高燚嘿嘿一笑:“我这算什么,跟你们说,我学到的你们不知道的东西可多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告诉你们!” “吃饭的时候,不许多说话,为父难道没有教过你吗?”高躬眉头这时微微一皱,莫名地脸色沉了下来,呵斥高燚道。 见到父亲都发火了,高燚这才不敢嬉笑了,只冲高柔吐了吐舌头,便只顾吃自己的饭了。 袁隗呵呵而笑:“难得明阳能回来和大家聚一聚,不要把气氛搞得这么僵嘛?明阳怎么说也是娶妻生女,身为九卿的朝臣了,还是给他一些面子的好!” 高躬起身,对袁隗行了一礼:“舅舅所言极是,但是我自己的孩子我自己清楚,我自己的孩子也只有我能管教,不管他以后做了什么,都是我高躬的儿子!” 此言一出,在场的高家人都不由得停下了碗筷。 “扫了大家的兴了,真是不好意思,我今天身子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歇着了,明阳,你和月儿继续招呼好你舅公他们!”高躬蓦地起身,冲袁隗欠身一礼,莫名离去。 “最后一道菜来了!”伴随着高幹一阵喊声,他人端着一盘菜肴从厨房一路而来,却不小心撞上了刚出门的高躬,顿时一阵杂乱声响,高幹手中的菜噼里啪啦碎落一地。 众人都看得有点傻眼。 袁氏正在给小高玥喂粥,见到这个情景也愣怔了一下,不过却是快步过去,走到高躬身边低声数落:“你今天是怎么了,燚儿能回来是多高兴的事情!被你这么一搅和,像个什么样子?” 高躬望着袁氏,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叹息一声,甩手而去。 “没事没事,碎碎平安,岁岁平安嘛,这家里有个响总是好事,哈哈哈!”高燚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立即过来帮着高幹整理地上的碎瓷片,一边说还一边给大家宽心。 “是啊是啊,岁岁平安!”众人也愣怔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继续吃自己的饭了。 高燚与高幹弄好了一切,却见到袁氏独自在角落里垂泪,便走过去两手从后面扶住袁氏的肩膀,劝慰道:“母亲,你在这里哭什么,我们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啊!” 袁氏抹着眼泪:“我也不知道你父亲他今天是怎么了,似乎总是有些心神恍惚,明天是他的四十八岁大寿,却也是十二年一次的流年,人说流年不利,容易有血光之灾,他大概也是这个缘故,才莫名发脾气的吧?” 高燚听了,心中一惊,尤其是血光之灾的时候,仿佛更是见到了与落月成亲时发生的那一幕惨剧,虽然董卓死了,可是斛图这个家伙还在人间,此人一日不死,高燚就一日不得安宁,虽然苏牧已经答应了会让各地的墨家弟子帮忙查探斛图的下落,可是高燚心中还是非常不安的。 想到这里,高燚对袁氏道:“母亲放心,明天我会让亲卫营一半人手化装成平民藏身于城内和府邸周围,不会让明天父亲的寿诞发生一点意外!” 袁氏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那孩儿去看下父亲,我让月儿来照顾母亲!” 高燚说着,就对下人吩咐了一声,前去叫落月前来,自己则是别了袁氏,径直来高躬的房间,却是意外看到高躬房间的灯是亮着的,却没有人。 “父亲去哪里了?” “似乎去荷花塘那边了!” “忙你们的去吧!” “诺!” 音悦似钩,夜凉如水,此时的高府虽有两旁各色灯笼映照,然而烛光不及之处却恍若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一般炫耀着自己的黑暗,月光如银,泻满这座并没有多大的府邸,薄雾轻垂,在四周如轻纱般舞动,庭院正中,有一方三四丈见方的荷塘,水面上只矗立着无数高低不一的花杆,蜂窝般的莲蓬便努力着仰着身子摇曳在怡人的轻风之中,莲蓬下的荷叶大小不一,却都各各圆张着身子吮吸着天地间的养分,有的荷叶正中盛了一大颗露珠,在月色的映衬下熠熠反着光泽,宛如世间最美妙的珍珠,荡漾在荷叶的怀抱之中,一袭微风吹过,满塘荷叶沙沙作响,别有一番风味。 “这景色,好美啊!”高燚不由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这片荷塘和满院如银般的月光。 “美吗?”高躬的声音从荷塘对面传来,他整个身影隐没在一片阴影里,看起来有些诡异。 高燚不由得住了嘴,他遥遥向着高躬一拜:“父亲不是要休息吗?却为什么来到了这篇小荷塘?倘若生了病,可如何是好?” “生病了怕什么,我儿麾下有神医华佗,起死回生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小小的风寒?” 高躬咳嗽着从荷塘对岸走了过来,说的话却令高燚有些不舒服。 “父亲这时什么话,所有的医者都是要有病了才治病,哪里有为了治病而让人生病的道理?而且华佗神医此刻并不在宛城,几个月前他就回家乡沛国去了,至今还没有回音,父亲不要意气用事!” 高躬咳嗽着笑了几声:“看来吃饭时候我的那些话,我儿并没有听明白!” “咚咚咚!”高燚突然感到自己的心剧烈跳动了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紧张,高躬的那些话,他自然还记得,只是高躬为什么一再强调这件事? “父亲请赐教!” 高躬看着高燚,一步步走了过来:“你不是我的儿子!” 高燚当场就傻了:“父亲你怎么了?” 高躬的目光渐渐锐利起来,令高燚不敢直视:“我说了,我的儿子,我自己清楚,但你的所作所为,太过乖离了,我人之前虽然一直在蜀郡,但不代表对家里的事情就是一无所知的!” 高燚不知道说什么好,高躬肯定是发现了什么破绽,才会说这些话的,可是高燚不能,也不敢问,一问,就是不打自招了。 他以为已经这么长时间了,他的穿越身份不会有人能看出来,不过现在看来,远没有那么简单,他实在小看了父母对自己子女的判断能力。 高躬笑了:“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我知道,我的儿子已经死了,现在在他身体里的是另一个人,这种事情我以前只是在古书上见到过,没想到会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 高燚蠕动着嘴巴,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别担心,我不会说出来,这件事没有别人知道,我本想也糊里糊涂就这么装下去的,可是今年是我的流年,我总预感自己活不过今年——” 高躬苦笑着,顺着荷花池的栏杆坐了下来,悠悠说道,“那么,你是希望我活着,还是希望我死?” “……”高燚又被问住了,这种问题,怎么回答都不合适的。 良久,高燚才下定决心道:“自然是希望父亲活着,但我更关心,你是不是我父亲!” 高躬没想到高燚竟然会这么回答,显然出乎他的预料。 “我自然是你的父亲,你自然是我的儿子,这个不会变,也不可能变!”高躬顾左右而言他,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水中,看着月光辉映下的荷塘书面圈圈涟漪扩散开来,别样动人。 这时一名下人走了过来:“启禀主公,赵云将军说收到了苏牧的飞鸽传书,说有要事相商!” 高燚点点头:“我知道了,让他去太守府等候,我与太守即刻就来!” “又有的忙了,去吧!”高躬这次却是露出了慈祥的笑容,看得高燚心中一暖。 “父亲去歇息吧,明早的寿诞,孩儿一定好好给您操办!” “呵呵,好,这是我高躬的福气!有子如此,夫复何求?往后的路还很长,孩子,要谨慎地走好每一步啊!”看着高燚远去的背影,高躬不无感慨,却突然身子一顿,咳出了一大滩血! 奇怪番外之董卓篇 老子叫董卓,但是关东那些起兵反抗老子的诸侯们却都叫老子国贼。 国贼?呵呵。 老子就纳闷了,老子不识字也就算了,难道他们这些书香世家的家伙也不识字?把老子的董卓两个字生生念成国贼明显是睁眼说瞎话,想想也真是醉了。 老子知道,他们对老子是羡慕嫉妒恨,他们痛恨是并不是老子这个人,而是老子手里的权力,他们是痛恨自己没有抓住机会得到这个权力而已。 老子不识字,但这点道理还是懂的。 可惜他们以为老子不懂。 十几路诸侯,十几万大军,妄图把老子前后左右包抄起来,呵呵,老子可没有那么容易等死,离开洛阳,到长安去,路上埋伏重兵,让他们敢来追的都一个个死掉,等老子在长安养精蓄锐好了,再杀回来就是。 杀,又要杀,老子本来已经放下了手里的刀剑的,为什么又要再次拿起来? 为什么事情会最终闹到这种地步? 老子想不通。 老子不禁想起了小时候,有个算命先生给老子算的那一卦,说老子会出人头地风光无限,但也会因此惹祸亡身,老子当时就砸了他的卦摊,把这个算命先生打了个半死。 敢咒老子死,真是不想活了。 而现在,老子却是想再见见那个算命的家伙,让他给再算一卦。 当然,要是他还活着的话。 毕竟老子都快五十岁了。 五十岁,弹指一挥间啊。 老子一眼望去,自己的军队整齐地向着长安方向行进着,十几万大军,很提气,也很丧气。 老子捏了一把怀里貂蝉的小脸蛋,她被老子的弟弟下了药,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羊羔,老子看着,口水都流出来了。 真想脱了衣服在这里就把她玩弄一把。 “你听过晴雷吗?”一阵凌厉的声音从一旁吼过来,打扰了老子的兴致。 那是前来行刺老子的一个家伙,被老子抓了起来,绑在木柴堆上,马上就要被火烧死。 “什么?”老子顺着声音看过去,那个刺客脸上竟然毫无惧色。 “晴雷,是晴雷!”他几乎是吼出来的。 晴雷?晴天的雷? 突然,一声响雷真的在老子头上响起,老子全身一下子都麻痹了。 那一瞬间,老子看到了很多事情。 确切地说,是看到了老子的一生。 出声,长大,征战,被罢官,招兵买马,与人对饮,烹杀俘虏…… 然而画面最后定格的,却是那个让老子一生都忘不掉的女人。 “紫烟?是你吗?” 是紫烟,她还是那么美,她看见了老子,她朝着老子走过来,她—— 居然把老子抱了起来! 老子这才发现,老子什么时候居然成了一个襁褓里的婴儿! “卓儿不哭,爹爹很快就会回来了,他可是个很有学问的人!”紫烟抱着我来回晃,却是焦急地自说自话,“永哥怎么还不回来!” 永哥?什么鬼?老子想要申辩,说出来的却是婴儿的哭声。 “哇!” 第447章 惊现黄舞蝶 高燚被高躬这么一吓,实在是心惊肉跳,他自重生到这个世界以来,还从来没有这样紧张过,他实在是小看了父亲对于儿子的一丝一毫变化的判断,何况是高燚本来就前后判若两人呢??? ??不过高燚也是断定高躬不会揭穿他这个假身份的,毕竟这对谁来说都不会有什么好处,否则高躬就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但说是假身份,其实也是真身份,站在高躬的立场,高燚能够想象一个父亲就这样凭空失去儿子的悲凉与无奈。?? ??不知不觉,高燚来到了前厅,赵云已经等候在那里多时了,看见高燚眉头紧皱,本来到嘴边的话也暂时咽了回去,只问候道:“兄长可是有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高燚回过神来,脸上浮起一丝笑容,他很想现在跟赵云说一说这件叫人郁闷的事情,但是思前想后,还是没有说出来,毕竟现在千头万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没什么,今天才回到家里,才发现月儿与母亲之间似乎不太和谐,让我这个既是丈夫又是儿子的家伙夹在中间很难做人,帮谁都不是,幸亏我灵机一动,当场假装旧伤发作,才翻过去了这一页,真是叫人头疼啊,想想有时候真是羡慕云弟你,一个人自由自在,何等悠闲,日后只要对文鹭妹子一个人好就行了,不用理会这些家长里短的繁琐事情!”? 高燚虽然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却是另一层意思,他其实是羡慕赵云很小就成了孤儿,而高燚这边却是一个家族几十号人,每次见面光是挨个问候一下都得花上半天功夫,这还不算那种动辄上百号人丁的大家族,真要那样高燚情愿去死了。?? ??再一个,如果他当初穿越的是一个赵云这样的孤儿身上,也不至于有如今这样叫人头疼,在高躬面前为难尴尬的事情了。?? ??赵云哪里知道高燚心中这么多想法,他前面听到高燚对于婆媳问题的抱怨时,还是脸上为之苦笑,但是听到高燚后面的话是,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兄长这时身在福中不知福啊,其实兄长羡慕我悠闲自在一身轻松,我又何尝不是羡慕兄长家大业大能够与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呢?”? 高燚只是顾着自己发牢骚,听到赵云的言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想想历史上的赵云,虽然是一身好本事,但就是因为没有家族的支撑,和属于自己的派系,从而导致一生碌碌,不得施展才华,变成了后人口中的所谓保镖、杂号将军、无统兵之才、做人不懂圆滑等等黑点。? 高燚不想去理会那些言论,他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带着偏见去看人从来就是一个错误的态度,更何况他接触到的都是活生生的鲜活生命呢?? “云弟所言极是,是我说错话了,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烦恼与负担何尝不是一种幸福?我要做的就是活在当下,我能做的也只有珍惜现在!”?? ??说完这一席话,高燚心中畅快很多,他已经打定主意了,不管高躬捅不捅破他这层身份,高燚都会坦然接受,他会对高躬和袁氏千百倍的好,以弥补他对自己在现代的父母不能尽孝的遗憾。?? ??赵云知道高燚刚才也是大半是玩笑话,此刻见到高燚亲自为此道歉,自然也是有些受宠若惊,他连连说道:“兄长何须如此,实在是折煞小弟了,兄长既然能意识到这些,自然是兄长家人的福分,小弟也是打心眼里高兴的!”? 高燚也是大笑:“想想我也真是有够无聊的,居然为了这等小事而费神半天,倒不如云弟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还是说我们的正事吧!”? 说到这个,赵云神情立即严肃了起来:“我是刚刚收到元直的飞鸽传书,他几天前得到了苏牧派人送到嵩山的消息,说董卓死后,他的秘密幕僚斛图也像是人间消失了一般,苏牧已经将各地的墨家弟子都派出去打探消息去了!至今没有下落。”? 高燚未及回话,外面忽然响起了貂蝉的声音:“云哥哥的这个消息,小妹早就已经知道了!”? 高燚与赵云一齐闻声望去,只见貂蝉一身绛红衣裙,款款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生面孔,长得还算标致,身上背着一张长弓,穿得虽然花花绿绿,却是看起来跟个叫花子一般。?? ??“呵呵,貂蝉妹妹这是发了什么善心,从大街上领了个没人要的女叫花子回来?”?? ??赵云与貂蝉听到高燚这话,表示当时就被震惊了,他们这位大哥说话要不要这么直接?? 被高燚当成了女叫花子的正是貂蝉的师妹夜殇,她对于自己的穿衣打扮的眼光向来是自视甚高的,以为这样的穿着别人向来不说什么,便是都暗自羡慕于她的,此刻被高燚平白这么说成了叫花子,心中之气可想而知,当即便对高燚怒目而视,若不是看着有貂蝉在场,只怕早就一箭射来了。? 貂蝉看在眼里,只故作不知,上前来对高燚道:“高大哥果然任何时候都改不了取笑人的毛病,只是到底这人是我的小师妹夜殇,也是之前负责保护万年公主安全的,高大哥这般戏弄她,有什么后果我可是不管的!”? 高燚嘿嘿一笑,恭恭敬敬冲着夜殇还当真就下拜了:“言语冒犯夜殇姑娘了,我高燚在这里给姑娘赔罪,要杀要剐随姑娘的便,我只一个要求,求姑娘留一个全尸给我,毕竟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 ??夜殇切的一声,冷笑而道:“轻薄之徒!”?? ??貂蝉笑了:“小蝶这话可就说得不对了,你可不要被高大哥的花言巧语给蒙蔽了,他其实是个特别专情的人,从来不会寻花问柳拈花惹草出入风月之地!”? “是吗?”夜殇有些不相信地看着高燚,可是她向来也是对貂蝉的话深信不疑的,因此竟有些犯难。?? ??赵云这时却是也走了过来,横在夜殇与高燚之间,神色之间竟有些戒备:“夜殇姑娘是吧?我们去年在少室山可是见过的,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当时姑娘为救何进,可是伤了我麾下不少人的!”?? ??夜殇两手一摊:“正好,来抓我呀,听闻赵大将军可是高家军中一等一的猛将,只是没想到记仇的功夫更是胜过本身武艺十倍百倍!”? 貂蝉拉开夜殇,数落她道:“你这丫头,就不能跟人好好说话?”? 夜殇表示很委屈:“师姐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好好说话了?”? 貂蝉叹口气,回过头来对赵云道:“云哥哥也不要在意过去的事了,当时小蝶只是奉苏牧先生的命令行事而已,若不是那个夜无回捣乱,也不至于和云哥哥的人马起冲突,况且后来小蝶也是为了高家军出了不少力,我知道高大哥和云哥哥都不是小气的人对吧?”?? ??赵云笑着点头:“我也只是诈一下而已,如果当真,就不会是现在这模样了!”??貂蝉也笑了,不过她很奇怪高燚怎么不出口说两句话,一眼望去,却见高燚似乎才回过神来,反问貂蝉道:“不对啊,貂蝉妹妹你为什么要叫夜殇姑娘为小蝶?我有点不懂!”?? ??“高大哥有所不知,自四百年前秦始皇灭六国之后,墨家与其他诸子百家便遭到严重打压,为了生存下来保存实力,墨家上下每个人都会给自己取一个化名,我这个貂蝉,便是如此,本名叫做任红昌,小蝶的本名是黄舞蝶,以夜殇为化名——”?? ??“等一下!”高燚猛然打断了貂蝉的话,貂蝉原名任红昌高燚是多少知道的,只是想不到会是跟墨家扯上这层关系,但是夜殇就是黄舞蝶,这个信息量有点大。?? ??黄舞蝶不是三国游戏里虚构的黄忠的女儿吗??? ??“姑娘叫黄舞蝶?那令尊?”高燚险些把黄忠的名字说出来,他知道黄忠是南阳宛城人,但是他几乎把宛城每一寸土地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到一个叫黄忠的人,他甚至怀疑黄忠的籍贯史书是写错的了。?? ??说到这个,夜殇不由得有些黯然:“我父亲叫黄忠,字汉升,在我八岁那年,因为得罪了十常侍,被他们派来的杀手给刺杀了,但是我一直都寻找不到父亲的尸骨。”? 高燚差点一口血吐出来,黄忠死了?这不可能啊?那会他还没有穿越过来,蝴蝶效应怎么影响也不可能影响穿越之前发生的事情啊!?? ??“真是可怜的身世!”高燚深深为夜殇的遭遇哀叹,现在应该称呼她为黄舞蝶了。?? ??黄舞蝶突然咬牙切齿起来:“可是更可气的是,我的哥哥居然认贼作父,去给十常侍做事,后来又为董卓做事,现在肯定千方百计保护斛图,前几天我还在阳翟撞见了他到留仙客栈打听消息,只恨没能杀了他!”? 高燚都快听傻了,黄舞蝶的身世不仅可怜,而且简直是不可思议,但是他现在更有兴趣的是夜无回的真名:“貂蝉妹妹说你们墨家上下都不是真名,那个夜无回好像也做过墨家弟子,那他的本名是?”? 黄舞蝶看着高燚,说出了两个字:“黄叙”?? ??高燚听了,又差点吐出一口血来。 第448章 再度起风波 夜殇就是黄舞蝶,黄忠早就死了,夜无回是黄忠独子黄叙,还特么的是一个武功高手,高燚真怕自己血不够用吐成贫血了。 想到这里,高燚凑近貂蝉,眼睛瞅着黄舞蝶,偷偷问貂蝉:“我说貂蝉妹子,你这个小蝶师妹的话,有几分可信?” 貂蝉愣怔了一下,打量了一眼黄舞蝶,见黄舞蝶神色竟然有些悲戚起来,眼眶子里更是有水光闪动,便回了高燚道:“别的时候我不敢说,但现在的小蝶的话,定然是十分可信的!” 高燚哦了一声,蠕动着嘴巴,盯着黄舞蝶看了一眼,皱着眉头,不知道如何跟黄舞蝶解释,不过有一点他可以肯定,那就是黄忠肯定不会死。 要是堂堂的五虎上将,还没有出仕就不明不白地死掉了,那也太让人无语了。 黄舞蝶也从貂蝉那里得知高燚不是个简单人物,此刻间高燚只盯着自己不说话,于是不解道:“有话快说,老盯着人家看干什么?” 高燚笑了一下,这才神秘地说道:“小蝶姑娘既然是貂蝉妹妹的师妹,自然也就是自己人了,方才是我高燚失礼,不过小蝶姑娘说令尊早年间便遇难了,这个却是未必,如果小蝶姑娘不嫌弃的话,我高燚愿意派出高家军的精英来,遍访天下,寻出令尊的下落来!” 黄舞蝶听到这话,心头自然是一阵感动的,但是她没有这么快就拉下脸来,因此冷哼道:“高将军也未免太高看自己的能耐了,苏牧先生派出的眼线,那可是比所谓的高家军要多出无数倍的,他们多年来都未曾寻到家父一点下落,敢问高将军又何来这样的信心?” 高燚也并不气恼,反倒是呵呵一笑:“这话说得何等见外,我也没指望能帮上什么大忙,但是好歹也是一份心意,更何况令尊本来就是宛城人,我掌握南阳的户籍典籍名册,要查一个人的去向,也并不是难事!” 听到这个,黄舞蝶倒也真是动心了,这些年苏牧做的事情,也无非是派人到处打听而已,而她的父亲黄忠的其他一些事迹,却是叫人模棱两可的,倘若高燚真能帮得上这个忙,也倒是一件好事。 但是一想到刚刚跟高燚闹得很不愉快,黄舞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只好凑到貂蝉身边,嗫嚅着说道:“师姐,别光看我的笑话啊!” 貂蝉被黄舞蝶这个动作给逗乐了:“好了好了,小蝶你也是的,明明有求于明阳哥哥,话却还那么理直气壮,真是不会做人!” 说着貂蝉转头看向高燚:“我这个师妹不太懂人情世故,明阳哥哥别笑话他,我知道依着明阳哥哥的性情,就是我不说,你也会帮小蝶这个忙的对不对?” 高燚叹一口气:“貂蝉妹妹你也开始学坏了,我就这么一点小心思还让你看破,我做人可真是失败啊!” 黄舞蝶有些不满了:“这时多严肃的一件事啊,你们怎么老是在笑,是不是拿我当猴耍啊!” “没有没有,笑只是我的招牌动作,其实我的心意是无比诚挚的!”高燚虽然嘴上这样说着,还是很快收起了笑容,“其实我早就查过宛城的所有户籍了,令尊确实是宛城人,但是在他三岁的时候,全家就迁移到江夏去了,小蝶姑娘所说的八年前的那场动乱,我也有所耳闻,是董卓的军队里出现了逃兵,因此朝廷命董卓亲自将其带回,但是董卓处理不力,引发了江夏大规模的民变,董卓本人也被治罪,可是文若说他前几日翻阅一些朝廷旧档的时候,发现了一些可疑之处,证明八年前的那场民变,是另有人撺掇!” “是谁?”听到这话,黄舞蝶不由得一个激灵,这个情报,她从来都没有听到过。 高燚道:“已死的十常侍们,他们明着是让董卓抓回逃兵,实则派杀人暗算江夏的一些反对派们,我猜令尊就是在这些反对派之中的,从这一点来看,令尊的身份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而是一个大人物,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随便就死了?就算死了,也应该大书特书,作为渲染的战绩,但是朝廷对此只是一带而过,此事必有蹊跷,所以要么令尊尚在人间,只是改名换姓了,要么就算这是朝廷的丑闻,所以草草了事!” 在此几人听得无不惊心动魄,黄舞蝶更是悲喜交集:“我宁愿相信是前一种可能!” 高燚不禁有些得意,他此前只是偶然听荀彧说起过八年前江夏民变的几个疑点,在带兵搬运从洛阳运来的典籍名册之时,更加确认了这几个人疑点,然而高燚也是刚刚才把这件事同黄忠的失踪联系了起来,如此一想,发现多处细节都可以衔接起来。 倒是赵云,不像高燚这么纠结,他问向貂蝉道:“六妹刚才说我得到的消息,你们早就知道了,这又是如何一说?” 貂蝉接口便道:“云哥哥不要忘记了,墨家弟子遍天下,各地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苏牧先生是会第一个知道的!” 赵云恍然:“我倒忽略了这一点了,看来日后有苏牧先生相助,一定可以帮到兄长很多忙!” 高燚却是没来由地一阵恐惧,论起神通广大的能耐,苏牧丝毫是不逊色于斛图的,若是日后此人有了反心,那后果也是将不可设想的。 不过随即高燚便笑自己为何会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苏牧有什么不好的地方,这么恶意揣测人家,实在是其心可诛了。 貂蝉没有注意到高燚的神色变化,只道是高燚也同意赵云的说法一般,笑笑说道:“确实如此,而且这次苏牧先生也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虽然没有查探到斛图的下落,但是汝南的墨家弟子却是无意中发现了飞熊军的踪迹,众所周知飞熊军的统领是龙牧,而小蝶也在汝南附近遇见了夜无回,虽然不能肯定斛图是否也在其中,但是这次汝南平叛,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了!” 飞熊军,龙牧,夜无回,高燚咀嚼着这几个名字,心中微微有种不好的预感。 “多谢貂蝉妹妹与小蝶姑娘前来相告,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现在前去平叛的只有刘备与陈到的两支人马,加起来不足万人,若是协同作战尚可,但是若有其他人找麻烦,可就不会那么顺利了,云弟,你立即带自己锦骑军一千人马,化装成百姓,先于刘备到达汝南境内,与苏牧先生的人联手,引斛图的这两个旧部现身,我明日给父亲过了寿宴,便也与典韦大哥带人一起赶到汝南去!” 赵云当即应诺,但又劝高燚道:“此事小弟足以胜任,兄长现在身份已经不同往日,何必亲自犯险?还请兄长留在宛城!” 高燚摇头:“正是因为事关重大,我才不能安坐此间况且说起来,也没有什么险可冒的,就这么定了!大家先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黄舞蝶见高燚此刻简直与刚才判若两人,不由啧啧称奇,但也没有多说什么,与赵云一起告退。 貂蝉也要离开,高燚却叫住了她,语气有些复杂地问道:“貂蝉妹妹就这么离开吕布,真的能毫无牵挂吗?” “有什么好牵挂,只不过是利用了一下他而已,明阳哥哥不会以为我真的会喜欢上他吧?”貂蝉愣怔了一下,随即笑着回道。 高燚知道貂蝉说的一定不是真心话,他其实很希望董卓死后,貂蝉可以与吕布就这么双宿双飞的,但是貂蝉却是毅然决然地离开了,甚至对吕布都是不辞而别,这不仅匪夷所思,更是叫人可叹可惜。 “那么我确实是想知道,貂蝉妹妹是喜欢什么样的人!”高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人畜无害。 貂蝉没有看高燚,说话却也倒是直接:“我不会喜欢上任何人,因为很小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不能生育,一个不能生育的女人,若是不能给喜爱的郎君生一男半女,有谁会不嫌弃呢?” 说这话的时候,貂蝉的两只肩膀不住抖动,眼眶也是不由自主湿润了,她正要擦干泪水,高燚已经及时递上来一只手帕:“别用手,容易传染细菌,细菌这玩意,就算你手洗得再干净,也是没有用的!” 貂蝉结果手帕,眼泪却是生生止住了:“细菌是什么?” 高燚恶寒了一下,他嘿嘿笑道:“这个嘛,以我的智商,很难给貂蝉妹妹你解释清楚,大概意思就是一种特别特别小的脏东西,它呢,无孔不入无处不在,要是不小心擦进眼睛里,很快就会化脓甚至失明的!” 貂蝉微微惊诧,高燚一般不是都喜欢说以别人的智商,他很难给别人解释清楚的吗?怎么到了她这里反倒不一样了? 然而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突然听到一声咳嗽,抬眼一看,只见荷叶掩映之下,竟然是落月款款走了过来。 第449章 高躬谜之死 落月其实早就来了,见高燚与貂蝉独自待在一起,心中略略有些不快,又见二人说话越来越离谱了,便实在忍不住走了出来。 “月儿,你来得正好,貂蝉妹妹刚给我带来了些有用的情报,否则我可是要吃大苦头了!”高燚若有所思地看了貂蝉一眼,身形很快地迎住了落月,嘻嘻笑道。 落月瞪了高燚一眼,对貂蝉却是满面春风:“貂蝉妹妹实在辛苦,夜这么深了,还来给我家夫君送情报,而我却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快别这么说,若是没有嫂子内外操持,明阳哥哥怎么这么无后顾之忧?”貂蝉对着落月福了一福,她何尝不知道落月话里的深意,因此也是谦让了一番,继而说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该如何做,相信明阳哥哥自会权衡一切,今夜我就要启程到颍川去了,明日怕不能参加高老太爷的寿宴,望明阳哥哥与嫂子见谅!” 高燚不禁愕然:“怎么走得这么急?不在宛城多待几天吗?” 后面高燚还想多说几句的,却被落月暗暗扯了一下衣袖,落月笑着道:“貂蝉妹妹果然是有要事在身,那我与你明阳哥哥也不多留了,妹妹保重!” 貂蝉嗯了一声,意味深长地望了高燚一眼,转身走出了府去。高燚还想送一送的,然而落月的话却听得高燚后背发冷:“做什么去?” 高燚脸上堆起笑容:“人家一个弱女子,走夜路多让人不放心,好歹我是她的义兄,多少也该表示表示不是?” “表示什么?表示什么?”落月见四下已经无人了,索性放着胆子大声数落起来了高燚,“你是成亲了的人了,好歹也顾及一下人家貂蝉妹妹的名誉,人家到底还没有出嫁,这么夜深时分与你孤男寡女共处这里,若是被人说了闲话,人家貂蝉妹妹怎么办?不是平白污了名誉?” 落月说的是是振振有词,当真叫高燚无话可说,他呵呵笑道:“还以为月儿你吃醋来着,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貂蝉妹妹着想,实在是难能可贵,怪我多想了,嘿嘿!”落月秀眉微皱:“还真是会往自己脸上贴金,不过吃醋又是什么,醋不是用来调味的吗?” 高燚一阵无语,这个年代还没有吃醋这个典故,落月不明白也是情有可原,他胡乱搪塞过去,忽地将落月抱了起来,丝毫不顾落月捶打在自己身上的粉拳,一路小跑着朝自己的房间去了。 喧哗过后,荷塘重新变得一片幽静,此时朦胧夜色掩映下,一个人影竟然悄悄闪身了出来,他望着高家府邸后院里渐渐熄灭的灯光,嘴角渐渐起?了一丝笑容,而后忽地身形一跃,朝着高躬的房间疾奔而去。 高躬此时在自己房间内,因为做了一个噩梦而惊醒过来,他梦见高燚竟然派了刺客,前来向自己行刺,当刺客的箭刺进心口的一刹那,高躬清晰地听到刺客口中说着:“高燚知道你识破了他的身份,为了避免身份泄露,因此派了我来杀你灭口!” “呼!呼!”高躬擦着自己额头的冷汗,回想着梦里的情形,仍然心有余悸。然而他抬头的时候,赫然发现了房间里有一个人影! “你是谁?”高躬警觉地看着这个人影,景胜问了出来,然而就在他想要继续趁机闯出房间时,这个人影已经先他一步堵住门口了。 而且最令人不安的是,高躬发觉自己的嗓音变得沙哑起来,喉咙里似乎被堵住了什么东西一般。 “自我介绍一下,我呢,叫千叶,曾经是血玲珑的第一杀手,不过现在因为某个人出了更高的价钱,我就给那个人做事了!” 自称千叶的人非常自来熟拎起了案几上的茶壶,把玩在手里,直接朝着口中灌了几口,样子极为悠闲自在。高躬皱了皱眉头,他知道对方是有备而来,因为现在他发现自己几乎已经发不出声音了。 “听说明天就是您的四十八岁大寿,本来是好事,我呢,不想挑这个时候找您的麻烦,可是那个人催得紧,我也是奉命行事!”千叶虽然注意力在看着手中的茶水,余光却是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高躬的一举一动。 高躬死死盯着千叶,只这么说话的功夫,他觉得自己的身体都渐渐僵硬了起来,想要呼救,喉咙里只能发出细若蚊蝇的哼哼声,一阵冷汗不禁自背后涌起。 “有点难受是吧?不要紧,死不了的,只是一点麻沸散罢了,那个人派我来,就是想要麻烦您一件事,这件事对您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高躬闭上眼睛,如果他现在能说话,一定会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千叶不管高躬的反应,自顾自说道:“您看起来似乎有点不耐烦了,那好,咱们就说正题,那个人要您出面,公开指证高燚并不是您的儿子,而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利用现在的身份想要祸乱天下!” 高躬蓦地睁开眼睛,盯着千叶看着,眼中充满了迷惑。 千叶呵呵而笑:“不要奇怪,实在是那个人被逼的走投无路了,才出此下策的,那个人答应,只要您肯出面指证,剩下的事情就都不用管了!” 高躬知道今天夜里他与高燚的对话一定被这个千叶偷听到了,的确,高躬早就知道了高燚已经不是他的儿子了,但是这么长久以来高燚的表现,让高躬知道这个假儿子并不是包藏祸心之辈,他如果当真要揭穿高燚的身份,断断不会等到现在。更何况,还是跟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勾结起来,那样的话,高躬不知道会因为自己的一念之差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千叶这时道:“我的时间不多,你只有半刻钟的时间考虑,你若是肯答应合作,就点一点头,要是不肯答应,半刻钟之后,你就会吊死在这根房梁之上!” 说着,千叶指了指自己头顶上的房梁给高躬看,而他也随手取出一条白绫来,轻轻一丢,便穿过了房梁,缓缓垂落下来,绕过了高躬的脖颈,渐渐收紧。 高躬的呼吸急促起来,他看着门外,那里站着两个守卫,倘若高躬可以弄出些响动来,吸引到他们的注意,就一定可以破坏这个千叶的阴谋。 或者,只要高躬点一下头,就能保全性命。 但是那样的话,就不是他高躬了。 想到这里,高躬闭上了眼睛,嘴角却露出了微笑,全然不顾千叶渐渐收紧那根洁白的白绫。 高燚此时在自己房间内,也做了一个怪梦,梦见高躬在寿宴人都到齐之后,突然当众宣布了高燚并不是他亲生儿子的身份,而是厉声指斥高燚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物,包藏祸心欲图不轨。? 更可怕的是,所有他的部下,他的兄弟,他的女人,甚至师傅,亲人,也都因此站在一起指责于他,口中言语极其不堪。?高燚惊醒过来,满头满身是汗,大口喘着气,犹自深陷在那个噩梦中后怕不已。? “怎么了?”落月其实也没有睡着,被高燚这么一折腾,也醒了过来,见到高燚的模样不由微微吃惊。? “没什么,做了一个梦!”高燚心头通通直跳,全身都在发抖,他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如染墨一般,让人看不到尽头。? “一个梦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落月嘲笑高燚道,“亏你还是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的人,一个梦就把你吓成这样,我都替你害羞!”?? 高燚捂着心口,望着落月吹弹可破的皮肤,换做平时,一定如虎狼一般就扑上去了,现在不知怎的,却是半点心思都没有。? “这个梦,不一样,很可怕,很恐怖!”? 高燚有些语无伦次,他躺下想要入睡,却发现根本是徒劳,落月都看不过去眼了:“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这么魂不附体的,真是没用!”? 突然院落另一边传来一声惊呼:“不好了,老太爷悬梁自尽了!”?高燚听到这个,一个骨碌就从床上跳了起来,与落月对视了一眼,发疯一般拉开房间门就跑了出去。? 落月也是吃了一惊,也匆匆穿好了衣裳,随后就跟着高燚冲向高躬的房间。? 整个高府的人都被惊动了,一窝蜂一般,朝着出事地点而去。? 高燚赶到的时候,高躬人已经被放了下来,早已经断了气,眼睛凸出得滚圆,死死盯着高燚,仿佛在质问高燚,这一切是为什么。? “父亲!”高燚扑通一声,跪在了高躬的尸体面前,他直到这个时候才忽然明白,他做的这个梦,是反的,高躬夜里说的那些话,每一句都是有深意的。? 而这每一句话,都成了高躬的遗言。? 袁氏扑到了高躬的身边,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夫君,你何苦要寻短见,你扔下这一大家子,让我们怎么活?”? 落月及其他人看在眼里,也是泪涌满了眼眶,个个抽噎不止。? 变故来得太快,任是谁都不会想到会发生得这么突然。? 只有高燚知道,高躬是不想欺骗本心,也不想让高燚难做。? 但是高躬是解脱了,高燚却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第450章 甄家三小姐 “将军,我们已经到了叶县地界了,士兵们都有些困乏,是不是休息一下?” 此时陈到已经带着他所部五千黑山军急行军了一天一夜,向导官来向陈到报告道。陈到点点头:“嗯,急行军太消耗体力,我们也得等一等刘备军,传令下去,就地扎营,命鹰眼分队把附近迅速哨探一番之后来这里向我回报!” “诺!” 鹰眼分队是陈到一手建立的情报部队,规模有百余人,不同于普通的探马,这支鹰眼分队都是陈到挑出的个中好手,是经过了层层严格筛选,这也是陈到能短时间率领五千黑山军敢于与董卓大军周旋的关键。 不多时,鹰眼小分队的头目前来向陈到报告:“将军,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在东面一处山谷我们发现了一个车队被上千山贼围攻,车队的护卫们似乎是拼命保护着什么人一样,死战不退,我等来时,已经只剩几十人在与山贼战斗了,我派了鹰眼小队其他人吸引开了一部分山贼注意力,但是还是无法引开山贼主力,因此前来向将军报告!” 陈到闻言,当即起身:“这等大事,何必来报我?救人要紧,传我的令,立即点一千人,随我前去杀退山贼!” “诺!” 此时山谷这里被包围的,正是河北大族甄家的商队,护卫的是甄家的三小姐甄荣,此次是从无极到汝阳去,本以为多带了人手,路上不会出什么意外,然而行到叶县这里时,却突然遭遇了数量庞大的山贼行凶,激战之下,甄家的护卫已经所剩无几了。 “三小姐,这里撑不下去了,我们保护着您突围吧!”几个护卫一身是血地立在车头,一面奋力杀退猛扑过来的山贼,一面对车内的甄荣请命道。 甄荣现在不过才是十三岁的年纪,正是天真无邪的年纪,如何能有主意?此刻听了护卫们的言语,自然是点头应允了。 幸存的几名护卫见状,当即跃上马车,驾起马来,吆喝一声,马车疾驰而出,冲开一干悍匪,舍命朝着大道上冲去。 山贼们断断料不到这些被困之人居然还敢强行突围,立即也跟着呼哨一声,紧紧追着马车而去。 甄荣闭紧了眼睛,不敢说话,她现在倒有些后悔私自出来了,本来是想见见世面的,却险些就丢了性命,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了。 “三小姐,你坐稳了,额噗——”驾车的护卫一面分神提醒甄荣,却突然被一支羽箭贯穿了身子,扑的一声栽下了马车。 马车两侧的护卫见状,立即飞身便要到车前驾车,人还未到,也是被飞来的几支羽箭结果了性命,只来得及对这甄荣叫了一声三小姐,便重重摔落了山崖下面去。 霎时间,马车之上,只剩下了甄荣一人。 甄荣听不到任何动静了,只有马车不时的颠簸,让甄荣简直能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 可是甄荣不敢睁开眼睛,她生怕一睁开,就看到那些凶神恶煞的山贼们出现在眼前。 可是眼睛看不到,耳朵却听得到,那些山贼们越来越近了! “不要走了那个小娘们!” “驾,哈哈,这个小娘们一定滋味不错!” 马车上,甄荣听着这些,简直是心惊肉跳,不由得把耳朵也捂上了,但马车现在无人操控,竟然胡乱奔腾起来,累得甄荣在车里颠了又颠,好模好样的一张俏脸也是早不成个人形。 就在此时,甄荣突然听得一阵呼喝声自另一边响起,如同潮水一般,也带着一伙人猛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与追击甄荣的山贼们厮杀在了一起。 确切地说,是单方面的屠杀。 甄荣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个英俊威猛的将军,持戟骤马,起落之间,直接砍翻了几个冲撞的山贼,他身后引着不计其数的军队,喊着整齐的号子,将来犯的山贼逐一刺落马下。 她这是,得救了吗? 还是又遇到了另一批山贼? 山贼有长得这么英俊的吗? 来人正是陈到,他看见被围攻的车队几乎已经没有了生还者,更是怒从心头起,手中天麟戟不再保留半分实力,悉数猛然运转,只听得惨叫连连,那些山贼丧命在天麟戟之下,陈到才能稍稍解一下心头之恨。 山贼不由得惧怕了,开始渐次后撤,各个眼神惊恐地看着陈到,口中厉声喝问:“小子,你是哪条道上的,有本事报上名来!” 陈到稳住身形,盯着这些山贼,冷声回道:“哪条道都不是,就是看你们不顺眼,不行吗?” 那些山贼情知自己不是陈到的对手,无奈之下,只得悻悻而退。 不过临走之前,他们还是不忘放下一句狠话来:“哼,好汉不吃眼前亏,小子你等着,咱们日后有相见!” 陈到冷笑一声,吩咐身边的鹰眼头目道:“去查一下这些山贼是什么来历,叶县一向没有什么贼人出没的,怎么可能突然出现这么多的山贼,这一定事有蹊跷!” “诺!”鹰眼分队的头目应声而退。 这时士兵们早已将甄荣的马车控制下来,把甄荣带到了陈到面前。陈到打眼一瞧,这个甄荣不过十三岁上下的年纪,人也是难得的标致俊俏,只是因为这一番惊吓,加上之前一番颠簸,小脸是煞白煞白的,才到陈到面前,不容陈到多问,当即一下便昏倒在地。 陈到皱了皱眉头,顺势扶住甄荣,目光落在了甄荣腰间的一个玉佩上面,只见上面雕刻了一个精美的“无极甄”字样,不禁脱口而出道:“她是河北甄家的人?” 正在这时,几个士兵们来报:“启禀将军,我等刚刚查探了一番,被围攻的这个车队已经没有活口了,钱银也被搜刮一空,叶县的县令几天前就弃城而去,显然这里已经是三不管的地带了。” 陈到冷笑一声:“想不到他治下的南阳郡也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传令下去,留下一百人,将死难的人就地埋葬,再向刘备和高燚发书一封,言说叶县这里的情况,再有,派快马去一趟中山无极甄家,问问他们家是不是少了什么人,我带着这个小丫头收军回营,继续前往古城!” 吩咐已定,陈到便收军回营,却见军营里早有一人等待多时,陈到定睛一看,居然是赵云! “怎么,不欢迎吗?”赵云笑着走出军营,见陈到身后几个士兵用枪盾搭成一个担架,抬着一个俊俏丫头,神色不由一愣。 陈到拱拱手算是还礼,同时也回身望了昏迷的甄荣一眼,对赵云道:“欢迎自然是要欢迎的,只是好奇高燚到底还是对我不放心,赵将军出现在这里,是来帮忙呢,还是要来监视呢?” 赵云笑了:“这话从何说起?自然是来帮忙的了,难道陈将军不知道斛图的势力已经渗透到汝南来了吗?” 陈到微微一惊,皱眉问道:“什么意思?” 赵云道:“我会出现在这里,就是因为苏牧在汝南发现了那支神秘的飞熊军,如果陈将军与飞熊军遭遇,胜负可就未知了!” “飞熊军吗?”陈到不是傻子,这个飞熊军的战斗力丝毫不弱于陷阵营,之前张辽虽然胜了龙牧一阵,但是却无法灭之,现在突然出现汝南-- 想到刚刚遭遇的山贼,陈到不禁有些恍然:“难怪那些贼人如此猖狂,莫非也是与此事有关的?” 赵云道:“我这次奉了兄长的命令,带了一千人马而来,就是为了联手铲除斛图的阴谋,那一千人已经化装成了平民,暗中与陈将军合作,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斛图肯定是想假借刘辟之手,把汝南一带变成自己的地盘!” 陈到冷笑一声:“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倒也问问我陈到答不答应!” 言罢,陈到对从人下令道:“传令,拔营,天黑之前到达古城!” 直到这时,陈到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假如赵云与自己一起到了古城,见到张宁的话,之前的一切谎言岂不是不攻自破?毕竟他还没有决定要公开面对那段不堪回首的过去。 “赵云将军,这个小姑娘我猜可能是一个大人物,因为她有几百护卫,但是都被那些贼人杀害了,听说叶县的县令几天前就不战而逃,城外那几百居尸首总得有人清理,这个好人由赵云将军来做是再好不过,我还有重任在身,就先行告辞了!” 赵云不由汗颜,这个陈到真是会做人,埋人的事留给赵云做,自己却是带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上路了,真是太坏了。 陈到可没有动什么歪心思,他只是想把甄荣接到古城去,毕竟张宁一个人在古城,一定非常寂寞,有个伴也是好的。 然而刚进古城地界的时候,鹰眼分队的头目却给陈到传来了一个震惊的消息:“将军,属下查到了那些贼人的来历,他们正是刘辟的部下,前几日刘辟与一支神秘部队突然袭击了古城,将张宁小姐--抓了去!” 陈到看着手中的急报,霎时愣在了当场,随即反应过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宁儿被欺侮的种种可能画面-- “宁儿!!!!!!!!” 第451章 扑朔兼迷离 中平二年冬十二月,高燚与曹操、丁原、鲍信等人击破嵩山贼刘辟,俘虏人马过万,白波贼李乐胡才北逃小平津,投奔韩暹,刘辟则带领残众南逃到汝南。 高燚留周仓带领万人留守嵩山经营,自己则带领孙坚颜良文丑典韦赵云等人引两万人北上,此时洛阳残余宦官惧怕高燚入城害其性命,因此欲结连驻军函谷关的董卓,不料洛阳城内袁绍先发制人,带三千子弟兵以清君侧之名,攻入皇宫,大肆屠杀,宦官眼见图存无望,便挟持皇帝刘辩与陈留王刘协并太皇太后董氏出逃,一时之间,洛阳内外一片混乱。 高燚得知此事,马不停蹄便带领精锐人马,抢先进攻孟津与小平津,救下了董太后和陈留王刘协,却不料被董卓派牛辅与徐荣占了先机,将两座关卡据为己有,并连接河东匈奴及鲜卑人马,与高燚在河南一带对峙,并分精兵向虎牢、汜水一线,以图歼灭高燚先头部队。 此时丁原趁机出兵于乱军之中救下了天子刘辩,为免董卓威胁到自身实力,不惜将防卫北方的并州人马也调集到河南来,高燚劝说丁原不要与董卓开战但遭拒绝,高燚这才知道丁原也有专权之心,心下失望之余,却被迫调兵配合丁原作战。 董卓与丁原交手,虽然挫败,但实力未损,而为了分化丁原实力,董卓命李肃以赤兔马为礼游说吕布,暗地却又派人前去刺杀丁原,将罪名安插到吕布头上,丁原含恨而死,死前依旧寄希望于吕布能够完成遗愿,吕布领并州众将归顺董卓,张辽则是趁机率部护卫万年公主吟风到了高燚之处。 虽有张辽相助,高燚还是难敌董卓大军,无奈只得暂时收缩战线,将人马屯驻于汜水,同时授命徐庶联结丘力居拿下孟津,成功将董卓主力分断,使其首尾不得呼应。 董卓得知大怒,改变原先策略,命胡轸率领三万大军在汜水牵制高燚,自己则是从别处进了洛阳,有天子在手,大事小情无不亲自决断,高燚则是趁机联合诸将,在汜水将胡轸大军击破,更是力斩华雄,结果了这个宿敌。 其后高燚自料董卓不敢对自己如何,只与赵云典韦入洛阳接受谏议大夫之位,实则是开始与洛阳城内的玲珑阁与英雄楼联手,在董卓废立不就欲加害何太后母子之际,将少帝救出,安置于南阳,以待日后大用。 对于高燚,董卓一直都在试图拉拢,高燚知道董卓心思,也利用这一点,在董卓军中渗透自己的力量,甚至策反了董卓女婿牛辅与大将樊稠,董卓察觉端倪,待要召回在弘农的牛辅,不料此时山东十几路郡守刺史州牧于酸枣会盟,黑山军也与白波军在河东河内弘农大肆起事,甚至马腾韩遂也带兵在董卓后方骚扰。 董卓知道其已经是失去民心支持,只得收兵迁都长安,并将洛阳洗劫一空,而不知死期已至,被吕布与陈到里应外合,击杀于前往长安的路上。 消息传到长安,百官纷纷庆贺,王允却背叛与高燚事先的约定,独自在长安专权,不听忠告,并拒绝董卓余党来投,甚至险些诛杀为董卓哭丧的蔡邕,高燚在南阳鞭长莫及,待到反应过来之时,王允已经死难,长安为董卓余党占据,把持朝政。 高燚有心讨贼,奈何高家军连月征战,疲累不堪,只是暂缓攻打长安之事,而是转而表刘备为汝南太守,与陈到协力攻打汝南刘辟,然而出战前夜,高家却突生变故,高燚之父高躬不知何故悬梁自尽。 高府上下,一片悲戚,高燚想起自己虽然是高躬之子,却是极少交流,看着灵堂内外漫天飞舞的纸钱,高燚不由得突然悲放出声。 他这一哭,底下一干家眷本来止住的哭声,又再度大哭出来。 来吊唁的人极多,几乎踏破了高家的门槛,高燚却是浑浑噩噩不已,每来一人,都会前去出迎,但是脸上一直是永远不变的一个表情。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在,人啊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懂得珍惜!”高燚跪在高躬的灵位前念叨这这句话,一身缟素的他,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儿啊,你父亲不在了,以后这个家,只能靠你了!”袁氏悲悲戚戚地说着这话,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脸上的皱纹仿佛一夜之间变多了似的。 高燚不说话,他不想说任何话,他觉得是他害死了高躬,应该是他替高躬死才对。 雨淅淅沥沥下了起来,渐渐变大,变得瓢泼不止,将整个高府上下都淋了个遍,将院落里哭灵的一群人都淋成了落汤鸡。 但是没有人动,毕竟一家之主高燚没有发话。 “月儿!”高燚蠕动着嘴唇,叫了一声身旁的落月。 “夫君!”落月抬头侧过脸来看着高燚,眼里是无限的温柔。 “把大家都扶进屋子里吧,没必要都在这里淋着,都淋病了,这个家就散了!”高燚说完这话,继续去看高躬的灵位去了。 若是换在以前,高燚绝对是没有这样的好耐心的,可是现在他觉得是他欠高躬的,一个两千年后的灵魂,平白无故占据了人家儿子的身体,换成是高燚自己,他也接受不了。 所以为这样一个伟大的父亲,受几天罪又有什么要紧呢? 落月应了一声,起身便与手下婢女们搀起身后的家眷们朝屋子里去了,不多时,院落里只剩下了高燚一个人。 荀彧匆匆从外面而来,为高躬上了一炷香,到得高燚身后,压低声音道:“主公,属下刚刚查到一件事,觉得十分可疑!” “说!”高燚知道荀彧不是随便说话的,他说可疑,就一定很可疑。 荀彧凑近高燚,轻声道:“主公父亲自缢所用的白绫并非南阳自有之物,而仵作也从主公父亲的身体里发现了一种可以致人麻痹的药物残留!” 高燚一惊,心念微微触动:“说下去!” 荀彧左右张望了一眼,又说道:“此地人多口杂,属下恐会误事!” “好,我们单独去说!”高燚起身,望了一眼高躬的棺材,转身与荀彧离开了灵堂。 荀彧领着高燚,来到了一间密室,里面陈列着荀彧所说白绫与药渣,不过让高燚奇怪的是,这里还垂挂着更多的布帛,再里一间,则是摆着一些坛坛罐罐,里面盛放着许多不明之物。 “这里不是我们宛城的染坊与药坊吗?文若带我来这里做什么?”高燚随手摸了一下垂挂的各色布匹,却不小心弄了一手的颜色,原来这些布匹都是刚刚才染好挂上去的,因此还没有干透。 “主公勿怪,属下只是为了佐证这根白绫的产地,所以特地拿来与染坊的布匹料子做比较,虽然未必能找到凶手,但是起码可以排除一部分人的嫌疑!”荀彧小心取过陈列的白绫,示意给高燚看。 高燚其实也看不出什么门道,他本来正把手上的颜料胡乱抹着,听到荀彧这话,方才有些醒悟:“文若你是说,父亲不是自杀,而是他杀?” 荀彧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端起了身旁的药渣,神色严肃道:“这个不好说,但是要联系上这个药物残留的话,就不离十了!” 说着荀彧将残渣递给了高燚,目光里却是闪烁着异样的光彩:“这个东西,想必主公一定记得!” 高燚看到这个时,突然全身都激动起来,他如何不知道这个东西,分明是麻沸散!他上次死里逃生之时,华佗亲自给他用过的! “这是麻沸散,他怎么会出现在我父亲的身体里?” 荀彧道:“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利用麻沸散来陷害华佗神医,另一种——” 荀彧没有说出来,高燚却是拼命摇着脑袋:“不可能,不可能!” 高燚知道,荀彧是怀疑华佗参与了杀害高躬的事件,但是仔细一想,却又根本不通,华佗现在云游到了南方,说是要寻找几样特殊的药材,况且华佗又是张仲景的师弟,不仅救过高燚的性命,也救过高燚手下许多人的性命,甚至南阳的这些大大小小的医馆,也是靠着华佗才开了起来并不断壮大,至于高家军中的军医,更是直接受教于华佗本人的,这样的人,如何会是要害自己的人?这样的人,若是真要害高燚,只需要在饮食中下药即可,用得着这么处心积虑吗? “主公现在伤心过度,属下本不想主公操劳这些事情的,不如将赵云将军召回,属下觉得有他在的话,这个暗中的敌人一定会露出马脚!” “不!”高燚断然拒绝,“子龙已经出城,贸然召回,必然会打草惊蛇,我暂且不去汝南,这件事文若你继续去查,我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暗中搞我!” “但主公那华佗神医的事——” “麻沸散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我高燚才刚有点名头就对自己人下手,是会让自己人寒心的,不过日后麻沸散的取用,要更加谨慎,不管用量多少,必须经过我的批准!” “诺!” 第452章 冲冠为红颜 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耀在古城外一个僻静的小山坡上,小山坡前,甄荣呆呆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前些日子救了她的性命的陈到,一脸的崇敬之情。 从陈到的士兵口中甄荣得知自己的护卫已经都被杀害了,只剩下了她一人,陈到生恐贼人还会到来,于是就做主将甄荣带到了古城,并专门挑了几个婢女来伺候甄荣的起居。 不过这些婢女们实在是笨手笨脚,跟甄家那些婢女自然不能比,甄荣很是发了几通脾气,差点没有把整个古城都掀了过来。 陈到也是拿这样的娇小姐没有法子,他不禁后悔把甄荣带来古城了,他一面收拾古城的残局,一面召集自己兵马来古城,准备前去讨伐盘踞在富陂与葛陂,平舆,汝阳一带的刘辟龚都何仪司马俱等势力。 但是让陈到失望的是没有打探到张宁的消息,殊不知甄荣这样做,只是为了引起陈到的注意,她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到陈到居然对她无动于衷,而只是心心念念着什么宁儿,实在教人气恼。 “喂,恩公,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甄荣打破沉寂,冲着陈到的方向喊。 陈到没有回答,他现在正一棵棵地数着身边的小树,这些小树有的长得很茁壮,有的才是刚刚抽芽吐叶,看得出并不是同一时间种下的,还有的因为没有扎好根而死掉了,只剩下一根枯萎的枝干,看起来十分刺眼。 一,二,三,四,五……九十九棵,一共九十九棵。 “恩公你怎么不理人家,你数这些树干什么?”甄荣走了过来,觉得陈到真是莫名其妙。 “这些树都是宁儿种下的,我走的时候对她说,让她每天在这里种一棵树,等种到一百棵的时候,我就会回来见她!” 陈到一字一句地说着这话,满满都是回忆。 甄荣听到陈到又在只顾着念叨张宁,自然是不高兴了,小嘴一噘道:“放着好好一个大美人不问候,却去想一个已经不在这里的人,你的人不都说了吗?她已经被贼人劫走了,说不定现在早就被贼人给强暴然后弃尸荒野了!” “啪”的一声,不等甄荣说完这话,脸上早挨了陈到一个耳光,她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懵在当场,手捂着脸上,泪珠夺眶而出。 陈到也有些错愕,但他随即就凶起一张脸来,指着甄荣发怒道:“我救你,是看你可怜,宁儿不是你这个娇小姐能置喙的!” 甄荣听着这话,更是心酸委屈:“又不是我抢你的宁儿,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手指,你凭什么,凭什么打我?” 陈到转过身去,指着城外的蜿蜒道路,语气冷冷:“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若是觉得委屈了,尽可以走,我绝不拦你,若是想要讨回这口气,我随时奉陪!” 甄荣本是希望陈到能够哄一哄她,她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了,现在见陈到反而把她往外推,因此赌气起来,哼的一声:“走便走,当我愿意留在这么个破烂地方吗?” 说罢,甄荣居然真的就朝着陈到手指的方向跑去,一路跑一路哭,连路旁的巡逻士兵们都停下来,看看远去的甄荣,又看看山坡上的陈到,满脸疑惑。 陈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管,他知道,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就是欠吃点苦头,不然都觉得自己能上天和太阳肩并肩了,不过河北甄家的家风家教一向不错的,陈到实在想不通这个三小姐怎么脾气这么差,也当真是奇葩中的奇葩了。 古城就这么大,有名的没名的别家势力早被陈到清理了个干净,他并不担心甄荣会出什么意外,毕竟现在他的鹰眼成员已经几乎遍布了大半个汝南,就是谁把甄荣抢了去,陈到也能半天就抢回来。 “可惜宁儿就没有这个福分!”陈到静立在第九十九株小树前面,这株小树长得分外茁壮,挺拔的枝干,绿油油的树叶,一阵清风吹过,树叶发出刷拉拉的响声,陈到仿佛见到了宁儿微笑着,希冀着种下它的情景。 可是没有来得及等到陈到回来。 “嘭”地一声,陈到挥拳重重砸在身旁的岩石上面,顿时无数石屑顺着石缝掉落下来。 但这不能稍解陈到心中半分的懊恼与悔恨。 “听留守的士兵们说,张姑娘与将军有一个约定,每天张姑娘都会来这片山坡种下一棵树苗,说是种到一百棵的时候,将军就会回来,但是弟兄们都不忍心把将军耽搁不能回来的事情告诉张姑娘,后来张姑娘大约也知道了是怎么一回事,因此种到九十九株,就不种了,只是每天照旧来到这里,看着这片树林流泪,再后来——” 鹰眼分队的头领李毅出现在陈到的身后,跪立在地上,娓娓道来,语气中透着自责。 他是陈到手下最出色的士兵,也是他向陈到提议组建鹰眼分队协助军队作战,如果他可以早一些提出这个建议,说不定就能避免张宁被贼人掳走了。 陈到心潮起伏,实在意气难平,甄荣的话又在他耳中响起,万一宁儿遭遇不测怎么办? 此时此刻,陈到不禁又想起了在晋阳之时叶十七想要凌辱宁儿时的嘴脸,虽然知道是吓唬宁儿的,但是陈到还是不能忍! 他也根本没有打算忍! 他为了宁儿,甚至都不惜与高燚绝交了,现在又何必多再一次的冲动? 大不了,血洗整个汝南郡! 晴空万里,和煦的阳光暖暖地照耀在古城外一个僻静的小山坡上,小山坡前,甄荣呆呆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前些日子救了她的性命的陈到,一脸的崇敬之情。 从陈到的士兵口中甄荣得知自己的护卫已经都被杀害了,只剩下了她一人,陈到生恐贼人还会到来,于是就做主将甄荣带到了古城,并专门挑了几个婢女来伺候甄荣的起居。 不过这些婢女们实在是笨手笨脚,跟甄家那些婢女自然不能比,甄荣很是发了几通脾气,差点没有把整个古城都掀了过来。 陈到也是拿这样的娇小姐没有法子,他不禁后悔把甄荣带来古城了,他一面收拾古城的残局,一面召集自己兵马来古城,准备前去讨伐盘踞在富陂与葛陂,平舆,汝阳一带的刘辟龚都何仪司马俱等势力。 但是让陈到失望的是没有打探到张宁的消息,殊不知甄荣这样做,只是为了引起陈到的注意,她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见到陈到居然对她无动于衷,而只是心心念念着什么宁儿,实在教人气恼。 “喂,恩公,你一个人在这里干什么?”甄荣打破沉寂,冲着陈到的方向喊。 陈到没有回答,他现在正一棵棵地数着身边的小树,这些小树有的长得很茁壮,有的才是刚刚抽芽吐叶,看得出并不是同一时间种下的,还有的因为没有扎好根而死掉了,只剩下一根枯萎的枝干,看起来十分刺眼。 一,二,三,四,五……九十九棵,一共九十九棵。 “恩公你怎么不理人家,你数这些树干什么?”甄荣走了过来,觉得陈到真是莫名其妙。 “这些树都是宁儿种下的,我走的时候对她说,让她每天在这里种一棵树,等种到一百棵的时候,我就会回来见她!” 陈到一字一句地说着这话,满满都是回忆。 甄荣听到陈到又在只顾着念叨张宁,自然是不高兴了,小嘴一噘道:“放着好好一个大美人不问候,却去想一个已经不在这里的人,你的人不都说了吗?她已经被贼人劫走了,说不定现在早就被贼人给强暴然后弃尸荒野了!” “啪”的一声,不等甄荣说完这话,脸上早挨了陈到一个耳光,她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懵在当场,手捂着脸上,泪珠夺眶而出。 陈到也有些错愕,但他随即就凶起一张脸来,指着甄荣发怒道:“我救你,是看你可怜,宁儿不是你这个娇小姐能置喙的!” 甄荣听着这话,更是心酸委屈:“又不是我抢你的宁儿,你冲我发什么脾气?我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人敢动我一根手指,你凭什么,凭什么打我?” 陈到转过身去,指着城外的蜿蜒道路,语气冷冷:“我现在心情很不好,你若是觉得委屈了,尽可以走,我绝不拦你,若是想要讨回这口气,我随时奉陪!” 甄荣本是希望陈到能够哄一哄她,她便大人不记小人过了,现在见陈到反而把她往外推,因此赌气起来,哼的一声:“走便走,当我愿意留在这么个破烂地方吗?” 说罢,甄荣居然真的就朝着陈到手指的方向跑去,一路跑一路哭,连路旁的巡逻士兵们都停下来,看看远去的甄荣,又看看山坡上的陈到,满脸疑惑。 陈到摆摆手,示意他们不要管,他知道,这种娇生惯养的小姐脾气就是欠吃 第453章 锦帆游侠儿 汝南,富陂县城一个无名村庄。 硝烟弥漫,阵阵的哭喊声回荡在这个贫瘠的县城,刘辟手下的士兵们哄笑着从各门各户家中搜刮出仅有的财物来,一个个脸上都是得意之色。 而他们身后,是更多的被抢劫的村民们的哀嚎。 “大爷行行好,不要带走我家里这点钱,我的儿子得了病,还要靠这点钱去买药啊,这是救命钱,大爷不要拿走啊!” 一个妇人疯了一般从破落的木门背后跑了出来,拦住这些刘辟的士兵们,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脸上泪痕珠子一般滚落下来,不停地给这些士兵们磕头作揖,更是眼巴巴地看着其中一个士兵腰间的钱袋,哗啦啦的铜钱响声传来,拨动着妇人的心灵。 “呵呵,想要钱是吧?可是老子为什么要给你啊?你是我娘还是我媳妇啊?我就要给你?咱们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你说给就给,你儿子急着治病,老子还急着交差呢!” 那个士兵哼了一声,挑衅般地拍了拍钱袋,根本就是忘了片刻之前,这钱袋还是妇人的。 妇人心中一冷,眼神中寒意凛凛,如果说刚才他还对这些贼人抱有一丝侥幸的话,现在是只剩下恨意了。 “哈哈哈,真是自不量力,我们吃到嘴里的肉,哪有再吐出来的道理,这可真是天下间最好笑的笑话!”其他几个士兵也停住身形,个个冷笑着看着妇人,更有甚者竟然肆无忌惮地上前要摸妇人那张还算有些姿色的脸,都被妇人厌恶着躲开。 “母亲,不要求他们,他们都是禽兽,咳咳——” 一个稚嫩的男童声音传来,院落之后,只见一道羸弱的身影扶着土墙吃力走来,病态的脸上却透着异样的坚强,显然他便是妇人身患重病的儿子。 “蒙儿,你怎么起来了,外面风大,你病再加重了怎么办?”见到儿子,妇人立即起身冲过去扶住,泪珠又忍不住滚落下来,本以为官府盘剥之后,就能过清净日子了,想不到忽然来的这些黄巾贼,比官府还要可恶。 “母亲,我的病……咳咳……不要紧,你不要求这些禽兽,父亲在天上要是看见,是会伤心的!”这个蒙儿约摸才岁,然而说出的话很难让人同他的年龄联系起来。 “蒙儿,不要这样说,是母亲不好,没有照顾好你!”妇人爱抚地摸着蒙儿的脑袋,抽抽噎噎哭泣起来,听来叫人心酸。 那几个士兵本来打算离开了,听到这一对母子的对话,又折身返还了回来,嗖嗖嗖地一声拔出佩刀来,指着这对母子,凶神恶煞地喝道:“喂,小兔崽子,你说谁是禽兽?” 面对着寒光泛滥的兵刃,蒙儿丝毫没有惧色,反倒是从容应答道:“禽兽自己知道谁是禽兽!” 妇人见状,不由得大惊失色,那些钱她知道是要不回来的,大不了再辛苦些替人浆洗衣服赚回来便是,但是见蒙儿如此大胆对这些贼兵出言不逊,一时便担心这些贼兵会加害蒙儿,当即抱起,便要回自己家中。 哪知道这次这几名贼兵又动起了坏心思,将母子拦下,那个夺了妇人钱财的士兵淫笑着说道:“夫人公子且慢啊,我等到底是大贤良师的弟子,虽然大贤良师几年前就病故,但我等跟随大帅刘辟,也是以治病救人为己任,绝不是什么禽兽之辈!” “是啊是啊!”其余贼兵应声附和,脸上表情依然是嬉笑如前。 妇人与其子蒙儿都没有说话,他们知道接下来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这伙贼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的。 只见那个贼兵从地上拾了一个破瓷碗来,丢到妇人面前,自己确实解下衣服,竟然当着妇人的面露出了自己的下体! “啊!”妇人惊呼一声,当即闭上了眼睛,又将她的蒙儿抱在怀里,身子簌簌发抖,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愤怒。 “夫人公子你们二位慌什么?我这不是要给你们煎一份包治百病的灵药吗?”露出下体的贼兵阴阴而笑,用手拨弄着自己渐渐勃起的下体,一面对准了地上的破瓷碗。 “哗啦啦啦啦——”刺耳的声音就这样响着,那个破瓷碗里很快就溢满了恶心的黄色液体。 “呶,喝了它,包治百病,百试百灵!”对方系好衣带,将破瓷碗端了起来,递到蒙儿的面前。 “这是尿!”蒙儿看着这瓷碗里泛滥着的黄色液体,刺鼻的味道呛得他直皱眉头。 “错,这是符水,符水明白吗?很贵的,不过大爷今天我心情好,不收小公子的钱!”对方拿着破瓷碗又向着蒙儿逼近了一点距离,那刺鼻的味道更冲了。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会遭天谴的!”妇人终于忍不住了,冲着这些淫笑的贼兵嘶吼起来,她放下蒙儿,一头撞向其中一人,却被对方轻易躲开了,她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额头也被地上的石子擦破了皮,登时血流如注,血污弄了满脸满身都是,更显凄厉狰狞。 “这是尿!”蒙儿的两条眉毛皱起,牙齿咬得格格直响。 “这是尿!”对方拿着这碗尿,几乎戳到了蒙儿的嘴里,语气更加嚣张了,“那么,你喝还是不喝?” 蒙儿的拳头握得咯吱咯吱响,他忽然一拳击出,想要将面前的恶人击飞。 然而他的拳头只是给对方挠了一下痒痒。 对方一拳回来,就把蒙儿给击倒在地,又命令其他人踩住蒙儿的手脚,自己则是端起破瓷碗来,照着蒙儿的头顺势泼下。 尿是腥的,心是痛的,哭是撕心裂肺的,笑是卑鄙无耻的。 “蒙儿!”妇人几度想要扑过来,都被贼兵们给拦了回去,那些贼兵们趁机也将妇人的衣服撕破好几处,一个劲揩油。 这时另外一群贼兵也强抢了无数财物,志得意满而来,见到这个情景,远远便喝道:“喂,你们几个磨蹭什么呢,刘帅要咱们日落之前就回去复命的!” “哼,真是无聊,我们走!”这些贼兵们对妇人母子凌辱够了,这才大笑着离去。 蒙儿从地上爬起来,他立即赶到妇人的身边,见妇人身上破了好多处,有的地方还血流不止,而妇人则是如同死了一般久久不动,他以为妇人真的被贼兵所害了,不由得怒喊一声,放下妇人,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纵身一跃,居然将贼兵里走在最后的一个人给扑倒了。 对方反应过来之时,就想要将蒙儿甩掉,然而这次蒙儿却是手脚并用,死死地将这人抱住,就是不松开,不止如此,蒙儿还看准时机,一口就将这人的耳朵咬了下来。 “啊!”对方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叫,他的侧脸一片鲜血淋漓,把周围人都惊呆了。 “呸!”蒙儿将口中血淋淋的耳朵吐出,整个人也几乎是发了狂,叫得比任何人都凄厉。 “嘭”地一声,一个贼兵瞅准时机,朝着蒙儿后背就是一脚,随后更多的人加入了殴打的队伍,拳头雨点般砸落,蒙儿被打得吐血,他把对方抱得反而更紧了。 “小兔崽子,当老子治不了你吗?”那个抢了妇人钱财也泼了蒙儿一身尿骚的贼兵见状怒喝一声,当即拔出刀来,便朝着蒙儿的手脚处劈落,口中也是凶神恶煞,“我砍断你的手脚,看你还能不能——” 恰在此时,蓦地响起了阵阵清脆而又诡异的铜铃之声,听起来却是满含杀气。 这个贼兵的动作一顿,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快看,那里有个人!”其余贼兵突然指着街角一个身影纷纷惊呼道。 只见街角处,缓缓走出一骑,相貌极为不俗:几根鸟羽插于脑后,一身肌肉块上纹着各种鸟虫龙虎图案,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蛮夷土著,一把背砍大刀别在身后,不过最让人惊奇的是与他这一身行头极不相称的略显清秀的面庞,看样子最多也就十六七岁。 “你是谁?”众贼兵微微一惊,不过还没有乱了阵脚,他们趁机想要劫持蒙儿,却没有料到自己的双脚显然快不过对方的羽箭,只听得嗖嗖连声作响之下,贼兵这里阵阵惨叫,每出一箭,必亡一人,骇异恐怖至极! “本大爷的名号,你们还不配知道!”少年声音高亢傲然,像他的弓术一样厉害漂亮。 “甘宁大哥,你来了!”蒙儿见到所有贼兵都已死,顾不得擦掉脸上的尿水,欣喜地冲着对方大叫起来。 “什么,锦帆贼甘宁怎么会到了这里?”一个没有死透的贼兵听到甘宁这个名字,整个人都震惊了。 “错,是锦帆游侠甘兴霸!”甘宁有些不满地纠正这个称谓错误,同时也是蓦地一脚踢起悬在马背上的强弓,反手自背后抓出一支羽箭,另一支手顺势撑开强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只听嗖得一声响,一支利箭破空射出,结束了这个贼兵的性命。 第454章 甘宁的出现,替妇人和他的儿子蒙儿解决了眼前的危机,随后村落各处更是出现了十几个同甘宁打扮相似的人影冒了出来,只不过他们看待甘宁的神情都是毕恭毕敬,显然这里是甘宁为尊的。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半年前回巴郡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甘宁目睹着村落的一幕幕惨象,眉宇之间尽是无声的愤怒。 蒙儿苦笑:“我也不清楚,这伙黄巾贼最近在这一带烧杀抢掠,听说是从嵩山那一片流窜而来的,咳咳!” 说话之间,蒙儿又咳嗽了起来,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唇齿之间还是血淋淋的,也就甘宁看着不以为然而已。 妇人此时也从地上起身,经历了这九死一生,她几乎都老了几岁,但看见蒙儿终于无事,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而她的目光停留在甘宁身上之时,神情却是略略激动:“宁儿,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啊!” “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甘宁这下倒有些激动起来,“我那老爹临终前特意交代,要我特意照顾好你们母子的,毕竟伯父在讨伐黄巾时就是为了救我那老爹才遇难的,人要知恩图报才行!” 妇人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一脸的埋怨,她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絮絮叨叨道:“那也不用辞掉临江小吏的职位吧,那毕竟也是你父亲打黄巾贼时的战功换来的营生,你说丢就丢了,浪荡江湖,会有什么前途?” “前途,呵呵!”甘宁冷笑一声,“伯母有所不知,我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缘故才辞官不做,实在是厌恶官场黑暗才弃官而落草为寇,因观当世之君无可寄托者,才聚乡中少年自立门户,我胸中自有韬略,此待天时也,岂可等同于泛泛之辈?” 妇人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甘宁这张嘴的,于是一把将蒙儿抱了起来,要回自己家去,口中继续絮絮叨叨:“你要怎么样,我是管不到,不要带坏了我的蒙儿就成!” 甘宁苦笑,知道自己又口不择言了,只好看着妇人的背影叹气。 “大哥,这些贼兵都是刘辟的手下,等他要是发现了,必然会大发雷霆血洗这里,我们这里来汝南的兄弟只有一百余人,不能跟他硬碰硬!” 同甘宁一起来的几人看着地上的贼兵尸体,不禁有些担忧地对甘宁道。 “怕什么!”甘宁毫不在乎,“没听说吗,朝廷已经派了人来打刘辟的,好像叫什么刘备,还有什么陈到赵云等人,刘辟肯定是害怕了,所以要抢光汝南这里的钱财,然后继续南逃,江夏有张虎陈生这些水贼,淮南有郑宝这个巨盗盘踞,刘辟顾及不到我们的,相反,我们虽然人少,倒可以灵活出动,把这个刘辟搞得鸡飞狗跳!” “大哥就是大哥,见识就是比我们厉害!”其余人听了甘宁的说辞,不由纷纷赞叹。 甘宁切地一声,拿弓身指着这些人佯怒道:“别拍马屁了,咱们到底是擅长在水里战斗的,就得设法把刘辟的注意力引到水里去,这附近只有淮水可以利用,可不能浪费了,我就是担心吕伯母固执,不肯与阿蒙一起离开这里,要是刘辟的人再来搜刮,咱们就未必能赶得及到这里了,我又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真是叫人头疼!” 甘宁的出现,替妇人和他的儿子蒙儿解决了眼前的危机,随后村落各处更是出现了十几个同甘宁打扮相似的人影冒了出来,只不过他们看待甘宁的神情都是毕恭毕敬,显然这里是甘宁为尊的。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半年前回巴郡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甘宁目睹着村落的一幕幕惨象,眉宇之间尽是无声的愤怒。 蒙儿苦笑:“我也不清楚,这伙黄巾贼最近在这一带烧杀抢掠,听说是从嵩山那一片流窜而来的,咳咳!” 说话之间,蒙儿又咳嗽了起来,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唇齿之间还是血淋淋的,也就甘宁看着不以为然而已。 妇人此时也从地上起身,经历了这九死一生,她几乎都老了几岁,但看见蒙儿终于无事,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而她的目光停留在甘宁身上之时,神情却是略略激动:“宁儿,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啊!” “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甘宁这下倒有些激动起来,“我那老爹临终前特意交代,要我特意照顾好你们母子的,毕竟伯父在讨伐黄巾时就是为了救我那老爹才遇难的,人要知恩图报才行!” 妇人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一脸的埋怨,她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絮絮叨叨道:“那也不用辞掉临江小吏的职位吧,那毕竟也是你父亲打黄巾贼时的战功换来的营生,你说丢就丢了,浪荡江湖,会有什么前途?” “前途,呵呵!”甘宁冷笑一声,“伯母有所不知,我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缘故才辞官不做,实在是厌恶官场黑暗才弃官而落草为寇,因观当世之君无可寄托者,才聚乡中少年自立门户,我胸中自有韬略,此待天时也,岂可等同于泛泛之辈?” 妇人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甘宁这张嘴的,于是一把将蒙儿抱了起来,要回自己家去,口中继续絮絮叨叨:“你要怎么样,我是管不到,不要带坏了我的蒙儿就成!” 甘宁苦笑,知道自己又口不择言了,只好看着妇人的背影叹气。 “大哥,这些贼兵都是刘辟的手下,等他要是发现了,必然会大发雷霆血洗这里,我们这里来汝南的兄弟只有一百余人,不能跟他硬碰硬!” 同甘宁一起来的几人看着地上的贼兵尸体,不禁有些担忧地对甘宁道。 “怕什么!”甘宁毫不在乎,“没听说吗,朝廷已经派了人来打刘辟的,好像叫什么刘备,还有什么陈到赵云等人,刘辟肯定是害怕了,所以要抢光汝南这里的钱财,然后继续南逃,江夏有张虎陈生这些水贼,淮南有郑宝这个巨盗盘踞,刘辟顾及不到我们的,相反,我们虽然人少,倒可以灵活出动,把这个刘辟搞得鸡飞狗跳!” “大哥就是大哥,见识就是比我们厉害!”其余人听了甘宁的说辞,不由纷纷赞叹。 甘宁切地一声,拿弓身指着这些人佯怒道:“别拍马屁了,咱们到底是擅长在水里战斗的,就得设法把刘辟的注意力引到水里去,这附近只有淮水可以利用,可不能浪费了,我就是担心吕伯母固执,不肯与阿蒙一起离开这里,要是刘辟的人再来搜刮,咱们就未必能赶得及到这里了,我又不可能一直守在这里,真是叫人头疼!” 甘宁的出现,替妇人和他的儿子蒙儿解决了眼前的危机,随后村落各处更是出现了十几个同甘宁打扮相似的人影冒了出来,只不过他们看待甘宁的神情都是毕恭毕敬,显然这里是甘宁为尊的。 “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半年前回巴郡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甘宁目睹着村落的一幕幕惨象,眉宇之间尽是无声的愤怒。 蒙儿苦笑:“我也不清楚,这伙黄巾贼最近在这一带烧杀抢掠,听说是从嵩山那一片流窜而来的,咳咳!” 说话之间,蒙儿又咳嗽了起来,似乎都忘记了自己唇齿之间还是血淋淋的,也就甘宁看着不以为然而已。 妇人此时也从地上起身,经历了这九死一生,她几乎都老了几岁,但看见蒙儿终于无事,也不由得长出一口气。 而她的目光停留在甘宁身上之时,神情却是略略激动:“宁儿,又被你救了一次,真是捡回了一条性命啊!” “伯母这是说的什么话?”甘宁这下倒有些激动起来,“我那老爹临终前特意交代,要我特意照顾好你们母子的,毕竟伯父在讨伐黄巾时就是为了救我那老爹才遇难的,人要知恩图报才行!” 妇人不仅没有高兴,反倒是一脸的埋怨,她一面拍打着身上的尘土,一面絮絮叨叨道:“那也不用辞掉临江小吏的职位吧,那毕竟也是你父亲打黄巾贼时的战功换来的营生,你说丢就丢了,浪荡江湖,会有什么前途?” “前途,呵呵!”甘宁冷笑一声,“伯母有所不知,我并不是因为你们的缘故才辞官不做,实在是厌恶官场黑暗才弃官而落草为寇,因观当世之君无可寄托者,才聚乡中少年自立门户,我胸中自有韬略,此待天时也,岂可等同于泛泛之辈?” 妇人不说话了,她知道自己是说不过甘宁这张嘴的,于是一把将蒙儿抱了起来,要回自己家去,口中继续絮絮叨叨:“你要怎么样,我是管不到,不要带坏了我的蒙儿就成!” 甘宁苦笑,知道自己又口不择言了,只好看着妇人的背 第456章 陈到本没有指望甄荣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对于甄荣居然懂得直接去找村长来解决问题,表示实在赞赏,不过陈到却没有想到这个村长看起来慈眉善目,却是个内心冷漠的人,若不是陈到将其逼到绝路,可能还会继续推诿。 上千村民很快被集中到了村长家外面,不过看到来的人群之后陈到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一千人里面,老弱妇孺就占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青壮居然有一大半都是残疾,别说协助作战了,就连自保肯定都是问题。 “将军,我们查看过了,可以投入战斗的青壮只有五十余人!” 在对集合的人群进行了一番清点之后,鹰眼轻骑来向陈到报告道。 陈到皱着眉头,侧头看向那个村长,只见对方看似是在号召众人齐心协力打山贼,其实还是言语中夹带着怯战的话,听得陈到连连摇头。 甄荣在一旁,也是奇怪着自言自语:“一个村子只有五十名劳力,这怎么可能啊?” 之前的蒙儿与其母亲也在人群之中,这会子时间里,陈到已经让鹰眼轻骑里会些简单医术的手下给蒙儿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稍微严重一些的风寒而已,恰巧又是随军携带着的,当时便煎了几服药吃了,病也好了大半,见甄荣如此说,于是接口便解释道:“姐姐不用奇怪,不是村中没有青壮,而是最近出了好多怪事,村中总是有青壮无故失踪,而且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无故失踪?”陈到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立即看向那个村长,继而喝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失踪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报官?” 似乎早就知道陈到会这么问一般,村长笑着反问陈到:“将军也知道山贼肆虐,官府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分身来管辖失踪人口之事,将军未免糊涂!” 陈到被噎了这么一句,往下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村长说话做事有些奇怪,但是究竟哪里奇怪却是说不出来,于是挥挥手道:“五十人就五十人好了,有总比没有的要好,麻烦村长去给他们说明在下的来意,贼人极有可能趁夜来袭,大家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村长点头:“这个自然,将军放心!” 说罢村长便去对那集结好的五十青壮劳力训话去了,令他们听从陈到的安排,言语之间,倒也热心,让陈到打消了之前的顾虑。 有了这五十人的加入,村中的防御布置也加快了许多,只消了小半天功夫,村民们便砍伐了后山大量的竹林,运到村子里来,削尖了竹身设下许多不易觉察的陷阱,而下脚料则是继续细削,做成了简易的箭支,那些青壮也有经常入后山打猎的,陈到便让李毅将他们布置在隐蔽之处,准备在贼人与鹰眼轻骑厮杀时暗中放箭。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就只等贼人来自投罗网了。 可是等了三天,居然没有一个贼人前来攻打,陈到心中狐疑,立即派人去打听刘虎的动向,鹰眼轻骑回报的情况让陈到吃了一惊: “启禀将军,刘虎人马不知何故,一直都在十里以外按兵不动,铜矿的消息已经散布给他了,可是好像根本没有起到作用!” 陈到本没有指望甄荣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对于甄荣居然懂得直接去找村长来解决问题,表示实在赞赏,不过陈到却没有想到这个村长看起来慈眉善目,却是个内心冷漠的人,若不是陈到将其逼到绝路,可能还会继续推诿。 上千村民很快被集中到了村长家外面,不过看到来的人群之后陈到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一千人里面,老弱妇孺就占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青壮居然有一大半都是残疾,别说协助作战了,就连自保肯定都是问题。 “将军,我们查看过了,可以投入战斗的青壮只有五十余人!” 在对集合的人群进行了一番清点之后,鹰眼轻骑来向陈到报告道。 陈到皱着眉头,侧头看向那个村长,只见对方看似是在号召众人齐心协力打山贼,其实还是言语中夹带着怯战的话,听得陈到连连摇头。 甄荣在一旁,也是奇怪着自言自语:“一个村子只有五十名劳力,这怎么可能啊?” 之前的蒙儿与其母亲也在人群之中,这会子时间里,陈到已经让鹰眼轻骑里会些简单医术的手下给蒙儿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稍微严重一些的风寒而已,恰巧又是随军携带着的,当时便煎了几服药吃了,病也好了大半,见甄荣如此说,于是接口便解释道:“姐姐不用奇怪,不是村中没有青壮,而是最近出了好多怪事,村中总是有青壮无故失踪,而且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无故失踪?”陈到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立即看向那个村长,继而喝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失踪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报官?” 似乎早就知道陈到会这么问一般,村长笑着反问陈到:“将军也知道山贼肆虐,官府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分身来管辖失踪人口之事,将军未免糊涂!” 陈到被噎了这么一句,往下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村长说话做事有些奇怪,但是究竟哪里奇怪却是说不出来,于是挥挥手道:“五十人就五十人好了,有总比没有的要好,麻烦村长去给他们说明在下的来意,贼人极有可能趁夜来袭,大家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村长点头:“这个自然,将军放心!” 说罢村长便去对那集结好的五十青壮劳力训话去了,令他们听从陈到的安排,言语之间,倒也热心,让陈到打消了之前的顾虑。 有了这五十人的加入,村中的防御布置也加快了许多,只消了小半天功夫,村民们便砍伐了后山大量的竹林,运到村子里来,削尖了竹身设下许多不易觉察的陷阱,而下脚料则是继续细削,做成了简易的箭支,那些青壮也有经常入后山打猎的,陈到便让李毅将他们布置在隐蔽之处,准备在贼人与鹰眼轻骑厮杀时暗中放箭。 一切准备停当之后,就只等贼人来自投罗网了。 可是等了三天,居然没有一个贼人前来攻打,陈到心中狐疑,立即派人去打听刘虎的动向,鹰眼轻骑回报的情况让陈到吃了一惊: “启禀将军,刘虎人马不知何故,一直都在十里以外按兵不动,铜矿的消息已经散布给他了,可是好像根本没有起到作用!”陈到本没有指望甄荣能帮上什么忙,不过对于甄荣居然懂得直接去找村长来解决问题,表示实在赞赏,不过陈到却没有想到这个村长看起来慈眉善目,却是个内心冷漠的人,若不是陈到将其逼到绝路,可能还会继续推诿。 上千村民很快被集中到了村长家外面,不过看到来的人群之后陈到心里不由得有些失望,这一千人里面,老弱妇孺就占了七七八八,剩下的青壮居然有一大半都是残疾,别说协助作战了,就连自保肯定都是问题。 “将军,我们查看过了,可以投入战斗的青壮只有五十余人!” 在对集合的人群进行了一番清点之后,鹰眼轻骑来向陈到报告道。 陈到皱着眉头,侧头看向那个村长,只见对方看似是在号召众人齐心协力打山贼,其实还是言语中夹带着怯战的话,听得陈到连连摇头。 甄荣在一旁,也是奇怪着自言自语:“一个村子只有五十名劳力,这怎么可能啊?” 之前的蒙儿与其母亲也在人群之中,这会子时间里,陈到已经让鹰眼轻骑里会些简单医术的手下给蒙儿把了把脉,发现不过是稍微严重一些的风寒而已,恰巧又是随军携带着的,当时便煎了几服药吃了,病也好了大半,见甄荣如此说,于是接口便解释道:“姐姐不用奇怪,不是村中没有青壮,而是最近出了好多怪事,村中总是有青壮无故失踪,而且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 “无故失踪?”陈到听到这话,不由大吃一惊,立即看向那个村长,继而喝问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失踪这么多人,为什么不报官?” 似乎早就知道陈到会这么问一般,村长笑着反问陈到:“将军也知道山贼肆虐,官府都自顾不暇,怎么可能分身来管辖失踪人口之事,将军未免糊涂!” 陈到被噎了这么一句,往下也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他总觉得这个村长说话做事有些奇怪,但是究竟哪里奇怪却是说不出来,于是挥挥手道:“五十人就五十人好了,有总比没有的要好,麻烦村长去给他们说明在下的来意,贼人极有可能趁夜来袭,大家都要做好万全准备!” 村长点头:“这个自然,将军放心!” 说罢村长便去对那集结好的五十青壮 因为最近市里组织抗洪抢险,所以不得已断更 洪水无情人有情,最近老云所在的县市频频出现险情,现在全市都参与到了抗洪一线工作,所以不得已断更几日,抱歉 推荐一本书及自己写的长评 第一个长评 说要给羽落写长评,似乎已经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但直到现在才开始写,对,你没有听错,是开始写,羽落的文笔,羽落的文风,羽落的文采,岂是小小的五百字可以概括的,所以我是一直不敢下笔啊,一直不敢。 羽落是个好姑娘,如果你跟她接触的多一点,就会发现她的无限优点,无限技能,无限可圈可点可歌可泣可惊可叹之处,她的心,她的身,她的思想,她的各种,都是你只能膜拜的,数不尽的好数不尽的风华绝代数不尽的绝代风华……额,今天有点语无伦次,这段话其实可以应该放在后面的。 落月殇,认识这个名字,是在群里,两年半了吧?那是羽落才刚发书没有多久,你知道我得知一个女生写主站时的那种惊诧吗?我承认看到这个书名的殇字是想起了2010年在遇到的一个新手,他的书名叫《止战之殇》,我当时跟他讨论了很长时间,关于止战和殇这个意义的表现手法,他要写的是一个苦逼的屌丝逆袭整个王朝的过程,我就给他分析可以采用心路历程的三个不同阶段来表现, 第一阶段,就是打不过敌人,逃,躲,藏,来达到止战的目的,确切地说是不战而逃,这是第一种殇,因为战争不会真的停止。 第二阶段,就是学得一身本领,杀仇人,杀敌人,杀一切不服从自己的人,来达到止战的目的,以战止战,这是第二种殇,因为暴戾很可能最后把主角吞噬。 第三阶段,就是有了本领,也有得心胸气度,冤冤相报何时了,人的渺小何比天的浩渺?必然得有一种最终的方法,来让天下真正的没有战争,这也是一种殇,因为这种止战的方式,似乎永远不会实现。 但并不能因为无法实现,就不去努力,这就是人之所以为人的伟大之处,可敬之处,悲凉之处,人生之中一定要做一件事情,一件在别人看来无法理解的事情,一件或许很幼稚可笑的事情,一件可能毫无意义的事情,一件也许永远都做不到的事情,就想羽落的主角萧依寂,这一定是个你无法忽视的人,一个并不纯粹的杀手,一个背负了太多的男人,小说里具象化的每一个人物其实都是现实中我们的缩影,我们的梦想,我们的心路历程,我们的坎坷遭遇,我们的风雨征途,都映射在小说之中,有人说看小说沉迷了,写小说入迷了,我要说: 不! 没有现实中的重重阅历,怎么能写出书中淋淋尽致的刀光剑影? 没有现实中的勾心斗角,怎么能写出书中诡谲莫测的尔虞我诈? 没有现实中的爱和哀愁,怎么能写出书中凄婉缠绵的儿女豪情? 没有现实中的快乐和痛,怎么能写出书中浸满血色的楚楚笑容? 人生,写不尽,书,正如人生,人生如梦,梦如人生,人生如戏,戏如人生,人生有限,你百年之后,后人真正能记住你的又是什么? 想想真是可笑,人生与其就是一个悲剧,到不如说更像一场闹剧,因为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的永远不会珍惜,就像人活着的时候一直追求的东西追求不到,反而他不看重的东西,后人反而引以为荣,古往今来,比比皆是,这真是一场千百年来不断上演的闹剧。 那么人,真正想得到的是什么? 活过?真实?无悔?不虚此生?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种回答。不管是哪一种回答,都是对的。 就像萧依寂的复仇,就像羽落的落月殇,他可以为了复仇苟且地活着,也可以为了复仇释然地死去,她可以为了一个字一个词斟酌数月,也可以为了一段卡文的描写而暗自垂泪。 扪心自问,你能吗?你们能吗? 扪心自问,我不能,愿未来我能! 以上,就是我对羽落的落月殇的殇字所有感而发的一点小东西,是的,没有听错,为这一个字,我就写了一千五百多字的长评,人生中能有几个人值得老云如此呢?至今为止只有羽落一个,而且不仅是空前,更是绝后的! 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而已,我说了,落月殇的字字珠玑值得如此,落月殇的珠圆玉润值得如此,落月的细腻到极致极致到变态的描写值得如此! 请尽情期待老云为落月殇将来写的更多长评吧! 羽落是个好姑娘,能做羽落的朋友是一种幸运,所以我才没有要求做羽落书里的人物龙套,而是做萧依寂手中的落痕剑,人都有死,惟剑不死,千百年后,让我这把落痕神剑来告诉你那一场惊天动地的烟尘往事! 第二个长评 一生一世一落月,一梦一醒一飞花。 再一次拿起羽落的落月殇来读,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外面的风呼啸不止,穿过干枯的枝丫不时发着鬼哭般的声响,会让人不由自主地就想象羽落文里那个刀光剑影的武侠世界,那个读着沉重却酣畅莫名的血色江湖。 在那个世界里,是没有法则的,要说有,那便是一种昂扬的战意与不屈的豪情,我虽很早就读过虽千万人吾往矣的金句,然而只有在落月的世界里,我才能切身体会到这种生死不惧的豪情,这种至死都在战斗的意志,落月的世界里,你看不到妥协,哪怕有一丝的妥协,当一本书,它的每一个人物都是那么极致而张扬,那么潇洒与酣畅,你会不会有一种错觉:他们并不是简单的被写在书里的名字,他们是另一个世界里真实存在的活生生的人! 饱满,鲜明,传神,也许只有这样的字眼才能勉强形容萧依寂和他的世界里的恋人、朋友、敌人,笔力如此,该是有着怎样的斐然文思? 手持三尺长剑,认准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不管别人如何评价,不管前方是虎穴狼窝,不管对手有多么强大,也不会管要付出多少代价,只因为他是萧依寂,萧依寂就是他,正邪善恶,都是浮云,萧依寂只需要一个信念,为信念而生,为信念而死,为信念而受千夫所指,为信念而背负骂名,他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师父改变不了他,师兄弟改变不了他,洛吟霜也不能,虽然她已经改变了他很多,可是有一个成语叫好事多磨。 如果可以,萧依寂想带着洛吟霜,离开这个地方,这个没有任何法则的地方,遇到洛吟霜之前,萧依寂也许不曾想象过爱情是什么,但遇到洛吟霜之后,他几乎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想象他们的爱情。 是的,一辈子。 因为注定离不开这个世界,所以注定发生了一场场谁也挽回不了的悲剧。 萧依寂到底是人,不是神,他也会中计,他也会迷失,他也会犯所有恋爱中的男人犯的错误,落月的世界不像现实,一个简单的误会可能会成千古之恨(额,鉴于这个悲剧遗恨神马的羽落还没有写出来,我还是不要剧透了,此处省略一万字。) 其实之所以喜欢上落月殇这本书,完全是里面的三个配角,萧君醉,纳兰荀若,还有狼剑,这三个人,看似性格迥异,武功更是相差甚远,就连人品也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可是我就是喜欢上了他们三个, 我从萧君醉身上能看到恣意,能看到洒脱,能看到一份不属于这个血色江湖的从容与超然,无论是面对天下群雄的淡定,还是身处绝境时应对敌手的从容,萧君醉,好淡然的名字,好诗意的名字,好浪漫的名字,我曾用自己拙劣的笔触幻想出过萧君醉与落痕剑的缘分,落痕剑于萧君醉,是兵器,更是知己,可以想象得出这样一个不过三十岁便掌落月山庄在江湖有一席之地的潇洒侠客,他若出手,必不会尽全力,若问我为什么,因为他叫萧君醉。 我从纳兰荀若身上能看到一张粗犷的美,豪放的美,真性情的美,我没有细细去深究过纳兰荀若这个名字的来历,很多提到纳兰这个姓,大约自然而然会想到那个清朝的纳兰性德还有他的名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识得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这个纳兰荀若却不同,他是个粗人,虽然大约相貌会比较俊朗,然而这样一个俊朗的人物,却是不出口则已,一出口便是粗言粗语,在一众心机极深又谈吐文雅的天下英雄面前显得格格不入,倘若落月的世界里都如他这般粗鄙倒也罢了,但不是,正因为这般的格格不入,才引人喜爱,我爱他的直接,我爱他的快言快语,我爱他的不加任何修饰的大白话,我不想知道他究竟是何门何派,我也不想知道他最后会是什么结局,他也许是羽落笔下不经意写到的一个人物,可是就是这一抹不经意,却使得这样一个无论实力、人品甚至名姓都平平无奇的人物放出了不小的异彩。 而我从狼剑身上则看到了与萧君醉和纳兰荀若又不一样的特质,萧君醉虽然恣意洒脱,纳兰荀若也无所顾忌,但都不如狼剑,狼剑比之前面二人,少了很多的桎梏,他更像是一个自由的浪子,一个天生的孤独者,他可以被人用钱雇了去杀人,即使对手是萧依寂,但没有可以奴役他,驾驭他,他要的是自由,是不羁,是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听从自己的内心,他孤独而自由地流浪,他孤独而自由的杀人,他孤独而自由的喝酒,我想,这样一个自由至上的人物,一定是不修边幅的,衣衫也可能是破烂的,但这样的狼剑却最可怕,因为不仅他是如何走路的样子你想不到,他喝酒的特点一定也极特别,于是他对敌时如何出手收手,必然也是没有人能想到。 因为,他自己也想不到。 在狼剑身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个词是不适用的,他连自己怎么出手都想不到,会给对手得手的机会吗?不,输赢在狼剑的眼里是没有意义的,他只是需要一个对手,因为他不在乎输赢的结果,他只是在享受这个对决的过程。 显然,萧依寂就是这样一个能让狼剑享受的对手。 不错,羽落就是能有这样的能力,她的笔力沉重却又凝练,肃杀而不失灵动,这样的精湛文笔所写出来的文字让你享受,让你沉醉,让你痴迷,而不会去关注结果如何。 所以当我知道羽落的女生身份的时候,除了惊讶,便是叹服,我们总是认为女生只能写那些无病呻吟的言情小说和虐心虐身的烂俗爱情,却往往忽略那些真正为写作而奋斗而燃烧而坚持的的美才女们。我们太过于习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去秀自己的优越去数落别人的下限,却往往忽略了只有沉下心来好好专注于一件事情其实大有可为。 上一次给羽落写长评已经是去年的事情了,一年匆匆,我也不过是虚度一年光阴,当羽落看似淡然的说着一生一世一落月的时候,我只能慨叹自己而立之年无所为。 三月将逝,北国风宁,愁云尽散,遥见月明! 第458章 陈到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让这个假村长露出马脚,他便于李毅等人合演了一出戏,先是撤掉村口的守卫,接着让李毅趁着雨夜装作贼人袭击吕家庄,果然假村长就上了当,自己暴露了身份。 陈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面令人追踪假村长所在,一面带人在假村长家中搜索,这才知道了假村长的身份,竟然是跟飞熊军有关联的,而吕家庄的真正村长早就被这个假村长杀害,尸骨藏匿于床板下面的机关内,若不是甄荣无意间发现,只怕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之时。 然而让陈到惊讶的是这个机关居然别有洞天,甄荣失陷进去,被里面的敌人给抓了去。 与此同时,李毅也派了人来禀报:“那个假村长实在厉害,属下办事不利,被他给跑了!”陈到听罢,殊为惊讶,以鹰眼轻骑的追踪能力,居然都被对方甩掉,可见飞熊军并非浪得虚名。 “告诉李毅,召集人手往后山去,那个阿蒙知道一条水底暗流通往一处山洞,让阿蒙引着他们前去,务必小心为上,其余人手组织村民来这里接应,另外也不要疏忽了会有贼人进攻村子!” 说话之间,陈到已经一跃而入了床下的机关之中,发觉竟有两人多高,看到地面上那举已经散落不成形状的骸骨,陈到微微叹道:“可怜如此良善之辈,竟也不能逃脱贼人之手!” 这时几名手下陆续也跳了下来,手里点亮了火把,顿时将这里照得发亮了一些,可是远处还是一团漆黑,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陈到嘱咐道:“我亲自在前开路,你们小心后面会有人偷袭!” 众人知道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有危险,也是发生在前面,陈到的话是一番好意,就是不希望这些人有事。不过没有等他们拒绝这份好意,陈到已经抬戟向前去了。几人随手紧紧跟上。 甄荣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不过要发现她的去向并不是什么难题,陈到每隔一段一段路,都可以看到一些甄荣衣服的残片,鞋子,手链,想必都是在挣扎的时候遗落下来的,不过每看见一个东西,陈到反而有些担忧,他生恐接下来看到的会是甄荣的肚兜,血迹,甚至是残值断臂和死去多时的尸体! 虽然只是和这个小丫头认识了没有多久,但早就成了陈到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以前在一起时倒不觉得,现在人被抓了去,陈到这才感到一丝不能自已的心痛出来。甄荣,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条隧道出奇地长,而且时不时就会触发一些机关,不过比起高燚在嵩山山体里面遇到的那些来说,简直是班门弄斧,陈到都一一避开了。 不过接下来遇到的事情,却让陈到及其手下的人产生了绝望的想法。隧道那一头,传来了隆隆的水声。 “不好,这水势听来势头不小!”陈到面色微变,“解下身上铠甲和衣服,把衣服绑起来,系在腰间,我们从左右和上面迅速向前攀爬过去!” 众人应了一声,一齐动作起来,按照陈到所说,除去了身上厚厚铠甲,将衣服系成长条,连接在一起,每人腰上都牢牢绑住,以一种奇怪的队列,不等大水冲来,就先爬上了左右和顶部的洞壁,活像一只巨大的蜈蚣。 做好这一切,大水也是汹涌而来,冲势锐不可当,幸亏陈到提前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就是退回到出口去也是来不及的。即便如此,强烈的冲力还是让人把持不住,陈到及众人拔出身上的匕首,狠狠扎进洞壁之内,借此控制好身形,才没有被大水冲走。 水势来的快,去得却很慢,并且在不断升高,不过最终离洞壁只有一寸之隔的地方停止增高了。不过有这一寸的空隙,足够陈到等人换气用了。 “敌人居然可以借用水势来阻挡我们,而且我们又走了这么长时间的路,算算时间,应该已经不在村中,而是到了后山附近了,为防有变,我们得迅速离开此处!”陈到和众人的全身自然是湿透了,不过在火把被大水熄灭的同时,陈到居然看见自己的天麟戟发出了莹绿色的光芒,直接就照见了方圆数丈的距离! “将军,你的兵器会发光!”众人又惊又喜。 陈到也是吃惊不小,他忽然明白了:“我懂了,这兵器上面镶上去的一定是一颗夜明珠,不过只有在完全没有光亮的时候,它才能发光,怪不得刚才只有火把亮而它不亮!”“嘿嘿,将军这是捡到宝了,单是这一颗珠子拿去卖了就富可敌国了吧!”几人打趣着笑了起来。 陈到也笑笑,他明白这些手下只是压抑得有点久了,说点玩笑话来缓解一下气氛,想到这里,陈到正色道:“既然天不让我们死,那么我们就好好活下去!”“好!”众人一起回应,虽然形状个个都无比狼狈,但是却个个精神抖擞昂扬。 由此,几人便贴着顶部洞壁,奋力向前而游,借着天麟戟上夜明珠的光亮,不消半个时辰,便找到了出口。 出口那里透过来一些光亮,陈到越是接近,天麟戟夜明珠的光芒便越弱,等到出口附近的时候,已经恢复了本身的颜色。 不过与此同时,陈到也听到了甄荣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放开我,你们这些禽兽,抓本小姐做什么,放开,告诉你们,救我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他很厉害的,一出手就能杀死十个人,哦不,是一百个,哦不,是一千个!劝你们赶快放开我,还能有一条活路,否则的话,叫你们死无葬身之地!” 陈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紧绷的神经终于放了下来,甄荣的声音听起来铿锵有力,中气十足,显然是没有性命之忧的了。 隔着出口的空隙,陈到看见了外面是一处两丈见方的所在,另有一个出口一左一右,左面的出口较低,正有一股急流从中流出,正好流入陈到等人所在的洞口之内,可以想见刚才水势比现在更湍急。 陈到知道,事出反常必有妖,为了让这个假村长露出马脚,他便于李毅等人合演了一出戏,先是撤掉村口的守卫,接着让李毅趁着雨夜装作贼人袭击吕家庄,果然假村长就上了当,自己暴露了身份。 陈到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一面令人追踪假村长所在,一面带人在假村长家中搜索,这才知道了假村长的身份,竟然是跟飞熊军有关联的,而吕家庄的真正村长早就被这个假村长杀害,尸骨藏匿于床板下面的机关内,若不是甄荣无意间发现,只怕再也不会有重见天日之时。 然而让陈到惊讶的是这个机关居然别有洞天,甄荣失陷进去,被里面的敌人给抓了去。 与此同时,李毅也派了人来禀报:“那个假村长实在厉害,属下办事不利,被他给跑了!”陈到听罢,殊为惊讶,以鹰眼轻骑的追踪能力,居然都被对方甩掉,可见飞熊军并非浪得虚名。 “告诉李毅,召集人手往后山去,那个阿蒙知道一条水底暗流通往一处山洞,让阿蒙引着他们前去,务必小心为上,其余人手组织村民来这里接应,另外也不要疏忽了会有贼人进攻村子!” 说话之间,陈到已经一跃而入了床下的机关之中,发觉竟有两人多高,看到地面上那举已经散落不成形状的骸骨,陈到微微叹道:“可怜如此良善之辈,竟也不能逃脱贼人之手!” 这时几名手下陆续也跳了下来,手里点亮了火把,顿时将这里照得发亮了一些,可是远处还是一团漆黑,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陈到嘱咐道:“我亲自在前开路,你们小心后面会有人偷袭!” 众人知道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有危险,也是发生在前面,陈到的话是一番好意,就是不希望这些人有事。不过没有等他们拒绝这份好意,陈到已经抬戟向前去了。几人随手紧紧跟上。 甄荣的声音已经听不到了,不过要发现她的去向并不是什么难题,陈到每隔一段一段路,都可以看到一些甄荣衣服的残片,鞋子,手链,想必都是在挣扎的时候遗落下来的,不过每看见一个东西,陈到反而有些担忧,他生恐接下来看到的会是甄荣的肚兜,血迹,甚至是残值断臂和死去多时的尸体! 虽然只是和这个小丫头认识了没有多久,但早就成了陈到身边不可或缺的存在,以前在一起时倒不觉得,现在人被抓了去,陈到这才感到一丝不能自已的心痛出来。甄荣,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这条隧道出奇地长,而且时不时就会触发一些机关,不过比起高燚在嵩山山体里面遇到的那些来说,简直是班门弄斧,陈到都一一避开了。 不过接下来遇到的事 第459章 喜忧两参半 甄荣虽然性格大大咧咧,却也不是没有女孩子的矜持的,她衣服被看守的贼兵弄得残破不堪,样子正是诱人无比,任是谁见了恐怕都会心生非分之想。 陈到只好转过身去避嫌,不过想不到甄荣通共身上也就这一身衣服,难道还能一直这么背对着不成?或者和自己的手下全部弄瞎双眼才好,想到这一层,不由得无奈苦笑。 果然甄荣大小姐也知道这不是个事了,她只能紧了紧不足以遮羞的衣服,双手环抱胸前,发足了脾气冲陈到叫喊:“姓陈的,别在那里乐,我,我怎么办!” 陈到忍住笑,背对着甄荣,手指着地上那具死尸身上的衣服,意思再明显不过。 甄荣如何不冥币陈到的意思,当即就大叫起来了:“什么,要本小姐穿死人的衣服?那么脏,那么血污,恶心都恶心死了,不要!” 陈到无奈一笑,他此刻身上也是没有穿衣服的,上衣与手下都脱了下来,在之前地洞里弄得没法再穿,不然他肯定第一个脱下来保护小美女的清誉,然而没有如果。“不穿就算了,那你就一直这样捂着好了,我没有意见!” “你!”甄荣又气又急,陈到说得实在不无道理,有的穿总比没得穿要强,想到这里,甄荣声调也缓和下来,嘟囔着说道,“还不把衣服给本小姐弄过来,难道要本小姐自己去死人身上扒衣服吗?” “好好!”陈到点着头,将地上死尸翻过身来,动作麻利地脱下了衣服,直接丢到了甄荣身边,照例不去看她,等着甄荣乖乖穿好了衣服。 这时被陈到的手下们在水里虐待得奄奄一息的那位终于肯告饶了,也被推搡着到了陈到面前,跪在地上浑身直打哆嗦。 陈到盯着这人看了看,这才问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那个假村长哪里去了,把你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全说出来,若有半句假话,你可不会比地上你这位同伴的下场好到哪里去!” “是是是,小人说,小人都说!”那人心惊胆战地抬头看了陈到一眼,立即被陈到那鬼神一般的眸子给吓得低头,哆嗦着说道,“这里是吕家庄的后山,我们是刘辟的旧部,那个假村长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头领刘虎!” 此言一出,陈到大吃一惊,他想过假村长是贼人安插在吕家庄里面的细作,却没有想到居然是刘虎本人,不过联想到其人遇事镇定如常,又极其善辩,确实是一般人难以做到的。 “怪不得他的人马后来就是不来攻打吕家庄,原来他早就潜伏在这里了,我在他床下发现的那具骸骨,想来是真正的村长的,看模样,应该有些年头了,我说得对吗?” 那人对陈到的联想能力自然大为惊讶,他接着说道:“将军真是厉害,确实我们头领是六年前就奉命来到这里了,在杀了原先的村长之后,照着其容貌进行了易容,居然没有人发现,这里一呆就是六年,把后山这里进行了暗中改造,因为地处偏僻,一直都没有人能发现!” 这个结果,显然又是大出陈到意料之外,此时甄荣也换好了衣服,穿着松松垮垮的衣服大大方方地走了过来,想要抢过去陈到手里的钢刀拿去结果了这看守的性命,却被陈到拒绝了:“此人不能杀,我还要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线索,这个地方的秘密越来越有意思了!” 甄荣赌气地冷哼一声:“随你的便,我看这个人是为了活命满嘴胡话,这么个破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值得来花六年的功夫潜伏?姓陈的你是不是被那一池子的水给泡的脑子也进水了?” 陈到的手下们听到甄荣如此打趣自己的老大,各个都忍不住窃笑。 陈到瞪了他们一眼,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觉得甄荣的话也并非不无道理,他追问那看守道:“刘虎为什么要来这里潜伏经营后山,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那看守犹豫了一下,试探性地问陈到:“如果小人说了,将军能保小人的性命吗?” 陈到冷哼一声,将天麟戟架在这看守的头上:“你要是不说,现在就会没命!” “我说,我说,我说!”那看守叹息一声,道出了实情,“我们头领潜伏在这里,自然是有原因的,因为这里地下深层,有储量丰富的铜矿!” “铜矿!”陈到微微一惊,他先前正是为了吸引刘虎的人马来攻打这里,便编造出这里有铜矿的借口,想不到这里真的有铜矿,而刘虎比陈到早六年就知道了! 现在流通的五诛钱,主要的成分就是铜,铜矿的开采一直都是掌握在朝廷手中,也有一部分为世家大族所控制,而新发现的铜矿,也是属于朝廷的机密,想来这个刘虎一定是朝中有人,才有这么多的便利做事,后果无非是自行铸造货币,趁机割据一方,造成民不聊生。 甄荣也想明白了,她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想要自己铸造货币,真是用心险恶啊,那不就跟几百年前那个皇帝梦见的救命恩人一样了,皇帝赐给他一座铜矿,让他有花不完的钱,可惜啊他自作自受,最后被活活饿死了!”陈到惊异地看着甄荣:“这你也知道?” 甄荣得意地笑:“那当然了,我们甄家的女人可不是只会坐坐女红而已,父亲要我们五个姐妹从小就和两个哥哥一起在私塾里跟着教书先生学习,还要读史明志,几个姐妹里只有五妹最用功,巾帼不让须眉,家里的藏书都快给她翻烂了!” 陈到也算是半个冀州人了,跟着张角的时候,对这个甄宓的事情多少也听说过,知道这个甄宓不禁是个远近闻名的小美人,也是一个难得的小才女,只怕不会输给蔡邕的女儿蔡琰。 不过陈到对于这种事情并不上心,毕竟甄家比寻找的大户人家还要大,是冀州的显赫大族,论谁也不会轮到陈到这种没有出身的人身上来。 只是他没有想到,此生他居然还会跟甄家扯上关系,而且还是甄家的三小姐。而且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位甄三小姐越来也有准备赖上陈到的趋势。 “先别说你的五妹了,不知道你的水平如何呢?”陈到饶有兴趣地问甄荣道。甄荣撇撇嘴:“我嘛,自然是只喜欢看那些野史逸闻了,否则为什么会知道那件事的?” 陈到哦了一声,不再回应,虽然是在与甄荣交谈,目光却是停留在那个看守的身上,冷不丁问道:“这里的机关在什么地方?”“啊?什么机关?”甄荣还以为陈到是在和她说话,不由得一头雾水。 “不是你,我是问他!”陈到严肃地咳嗽了一下,示意那看守看自己,正色问道,“不是说刘虎在这里经营了六年吗?不会只经营了这么巴掌大的一个地方吧?打开机关,你在前带路,带我去见刘虎!” 看守又哆嗦了一下,颤颤巍巍道:“这,小人只是负责在此看管这位姑娘的,并不知道头领身在何处啊!” 陈到不说话,只是顺势坐在石床上面,耐心地摸着自己天麟戟的锋刃,样子令人不寒而栗。 “我说,将军不要吓我了,那机关就是巨石旁边的火把,向左三圈,再向右三圈,再向上三圈,再向下三圈,如此循环十次,巨石就会自行移开了!”看守额头沁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整个人如同比水洗了一般。 确实,他是刚刚被水洗了,而且还被水灌了。 甄荣听了,鼓着腮帮子不解:“谁这么无聊啊,弄这么复杂的机关,无聊真无聊!” 陈到笑她:“既然是机关,自然是要复杂一点了,得常人想不到才行,你以为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吗?” 一面这样说着,陈到一面按照那个看守所言与众多手下上前摆弄机关,繁琐的旋转火把一百多圈之后,果然巨石开始缓缓移动起来。 不过此时,陈到却是隔着自己天麟戟的锋刃,正巧看到了上面那个看守的影子来,那看守居然奸诈地笑了一下,陈到心头顿时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嗖嗖嗖!”巨石刚刚移开一条缝隙,数十支羽箭霎时从里面射了出来! “大家都趴下!” 陈到这才明白自己刚才那样不好的预感来自何处,原来是太过相信这个看守的话,料想这个看守一定也是借此告诉了自己错误的打开机关方法,故意引陈到等人上当。 那看守以为自己必定算计成功,正在脑海中幻想着陈到等人中箭身亡的惨状,却不成想早被陈到等人躲开了,等看到数十支羽箭到得身前时,只能吓得呆在那里了。 “噗嗤噗嗤!”几下连声,这看守当即被射成了刺猬,大睁着眼珠子死不瞑目。 陈到与甄荣各自叹口气,他们虽躲过一劫,可也明白是要困在这里了。 第460章 快戟断巨石 陈到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与这个看守说话的时候就留了一份警惕,为的就是防范其会暗做手脚,毕竟这个看守说的很多事情,都是太过核心机密,这不应该是一个普通看守所该知道的事情,那么这人要么就是贼人之中的核心人物,要么就是故意泄露机密来?获取陈到的信任了。 甄荣看见那人死状,这才回过神来,指着陈到便叫道:“喂喂喂,姓陈的,被我说中了吧,这人存心想害咱们,故意用了错误的开机关法子,哼,幸亏本小姐聪明,叫你不听老人家,马上吃亏在眼前!” 陈到一阵无语:“你什么时候变成老人了?” 甄荣不干了,撅着小嘴强词夺理道:“老人不是年龄大小,是阅历多少,本小姐可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谁像你这个家伙,一点世面都没有见过,实在是孤陋寡闻之极!” “呵呵,我孤陋寡闻!”陈到无奈苦笑,正要说下去时,突然看着入水口的方向吃惊道,“快看那里!” 甄荣顺势望去,只见那一处入水口骤然水势湍急起来,本来只有一半高的水位眨眼之间,便将整个入口涨满了。 而陈到及其部下来时那个洞口,此刻也是同时涨满了水位,迅速涌来出来。 “不好,看这形势,似乎是外面雨下大了,积水无处可去,便都流到这里来了,咋们必须想法子出去!不然都会死在这里!”陈到眼看这一处所在的水位也跟着渐渐上涨,神色紧张无比。 甄荣也跟着紧张起来,水位上涨得太快,迅速便漫过了她半个身子,惊得她只得跳到石床上面去,可也知道待不了多久,还是免不了被淹死的命运。 “呜呜呜呜,我不要淹死啊,淹死的样子最难看了,姓陈的你快想想办法啊,我不想吃一肚子水变成一个球啊!” 她的语气虽然惊骇,但听起来却是无比悦耳动听,尤其那可怜巴巴的嗓音,就是石头心肠估计也拒绝不了诱惑。 不过陈到可没有这方面的心思,毕竟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还不想就死在这里,宁儿的下落他还不知道,与高燚的误会还没有解除,就这样死了,也不会瞑目的。 “将军,你和甄四小姐藏在后面,我们几个上前试试那个机关,万一启动得法,大家也可以逃出生天!” 随同陈到一起来的几个手下忽然眼神变得决绝,对陈到恳求道。 陈到如何不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是打算冒着生命危险为陈到开路,机关开错了,就由他们为陈到挡开这里的机关,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但他陈到怎会这等让自己人替自己去死的卑鄙小人? “胡闹,我陈到是一条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也是有家有妻儿的人,不用说了,若是上天注定要我死在此处,我无怨无悔!” “哇,姓陈的,你好帅!”甄荣也不忙着赶石床上面的积水了,只顾着盯着陈到的背影犯花痴了。 陈到笑笑,提戟上前,仔细审视了这块挡路的巨石一番,这巨石一丈见方,少说也有两三千斤重,靠人力是绝对不可能搬开的,毕竟陈到没有胖猪那样天生的神力,可以将五百斤的巨石运转如飞。 但是再次碰触机关,也是危机重重,如果是空旷之地还好说,但是在这里,一旦出错,陈到倒是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但是这一干忠心相随的手下以及无辜被牵扯进来的甄荣,极有可能就丢了性命。 陈到握紧手下天麟戟,水位此刻已经到了他的胸口,他知道如果待会水位彻底淹没?身子,再水中就再难使出力气来,他要趁着还你那个用力,看看手中天麟戟能不能劈开这块数千斤的巨石! “姓陈的,加油,你可以的!”甄荣也知道这是到了关键时刻,不由得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众手下也信服地看向陈到,他们是陈到永远的好部下,不管是生,还是死,都永远相随。 “喝!”陈到运足力气,蓄势朝着那巨石劈下,一阵火花加闪电过去,光芒实在耀眼。 然而巨石却是纹丝不动。 不仅纹丝未动,反倒安然无恙,巨石表面,居然都看不到任何划痕,仿佛刚才陈到那一劈,是白费力气一般。 “看来是失败了!”陈到自嘲一笑,转身过来,眼神落寞地看向众人,尤其是看着石床之上又淹没了半个身子的甄荣,叹息一声,“对不起!” 甄荣却是惊喜地指着陈到后面大喊:“快看!” 陈到诧异看去,只见巨石不知何时居然缓缓一分为二,断面处平滑齐整,令人叹为观止。 “这是?”陈到有些傻眼,眼前的情况让他有些捉摸不透。 而接下来的事情就更让陈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只听在一阵阵的巨响之中,分成两半的巨石居然自己浮了起来,向着洞内缓缓移动着,露出了半人来宽的缝隙,本来洞里已经积满了大半的水势也借此缝隙迅速流了出去。 劫后余生,众人纷纷长出一口气。 陈到这时才醒悟过来,水是有浮力的,正是因为这个缘故,人在水里才会使不出全力,而石头之前与洞口严丝合缝,里面的水也因此流不出去,现在被劈开以后,也靠着水的浮力移动了些许,一来水势得以渲泄,二来陈到等人也有机会可以出去这个死地了。 只是陈到特别奇怪,按理说水的浮力再大,也大不过石头的下沉力,为什么这巨石却可以浮起来?难道说,这不是石头? “将军,你看,这巨石之中,有许多木料暗藏在其中!” 众人忽然指着巨石断面处给陈到看,陈到果然看到那截面处石料渐渐散落下来,露出了里面并排捆绑在一处的十几根原木,正是这些原木的存在,才让巨石能在水中浮起来。 不过大家也都知道,若是没有陈到那一戟断石的威力,出口是绝不可能就这样容易被打开的。甄荣这次被水这么给一泡,全身上下可谓是湿了个透之又透,黑色的衣服紧紧裹在别具韵味的玲珑曲线身上,更是让人欲罢不能了。 不过甄荣自己倒是半点都没有发觉这一点,她兴冲冲地跳到陈到面前,嘻嘻笑道:“看吧,姓陈的,我就知道你可以的!” 陈到无奈苦笑,这个甄荣真是个没心没肺的丫头,浑然不知道自己此刻衣服穿了跟没穿毫无区别啊! “那个,你,注意点,形象!” 说完这话,陈到丢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甄荣,带领手下一个个迅速穿过了巨石与洞壁的缝隙,到了下一处甬道。 甄荣最后一个过来的,正要问问陈到关于形象的问题,却是突然不说话了,只见对面已经有数十个人抽出兵器凛凛以待了,他们的服饰与之前看押甄荣的两人是相同的,显然是刘虎的手下。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会闯到这里来?”这些贼人面色微微浮现一丝惊恐,但还是兀自镇定问道。 “无聊的问题,刘虎在哪里?”陈到知道自己在这里耽误的时间已经太多了,他不想再在这些喽啰身上浪费时间。 与此同时,这些喽啰们背后不远处,响起了不时的巨声,由于这里是在地上,因此巨声听来,犹如放大了无数倍的晴天霹雳一般。 陈到忽然想到,这一定是此处采矿作业发出的声音,这就说明,刘虎也一定就在附近。 “大胆,刘老大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这些喽啰们听得陈到口气不小,又只带了几个随从,甚至还有一个女人,当即不放在眼里,抽刀便要来结果陈到等人的性命。 陈到冷声一笑,长戟横飞,快若风雷,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蓦地在这一群喽啰身上扫了数个来回。 霎时,鲜血喷涌,这些喽啰们的残值断臂飞得到处都是。 甄荣还没有明白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被人给捂了起来,她还道是被坏人给劫持了,正要挣扎一番,陈到那温润却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在甄荣耳畔响起:“不要看,很血腥的!” 这话像暖流一般,霎时便让甄荣感觉暖遍了整个身子,她听话地闭上眼睛,趁势还抱了陈到一下,在还要给陈到脸上亲上一下的时候被拒绝了。 “你是大户人家的小姐,这样成何体统?” 甄荣却是不管,她继续闭着眼睛嘻嘻笑道:“我就是知道,姓陈的你对我最好了!” 陈到一阵无语,他命令手下几人出手,将打算逃跑的一半喽啰追上全部杀光,自己则是带着甄荣,直接走到了之前声声巨响来源之处。 确切的说,是抱着闭着双眼的甄荣。 “现在可以睁开眼睛了!” 甄荣点头,微微睁开眸子,入眼的景象让她吃惊万分。 至少千余人在下方的矿场之中,辛苦劳作了,每几个人后面都会有一个监工拿着鞭子又骂又打,场面令人震悚。 第461章 陈到粗略看了一下,这里的监工大约有一百余人,不过看身手都不是什么过人之辈,陈到决定趁着自己在暗处,准备悄悄沿着矿场周边的障碍物接近上去,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这些家伙。 “我们同时从八个方向进攻,下手要快,不能放走一人!” “诺!” 甄荣扯扯陈到的胳膊:“姓陈的,我做什么?” 陈到扫了一眼甄荣胸前两座湿漉漉的巍峨高峰,目光迅速转向别处:“你留在这里,看见有谁漏网了就说一声!” “嘻嘻,好玩得很,知道了!” 计议已定,陈到立即缘壁而下,身如飞燕,乍看之下,形若鬼魅一般。几个监工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自己的眼珠子,诧异地自言自语:“难道我眼花了,刚才明明有个影子飞过去了的。” “没有看错!”陈到的声音冷冷传来,暗处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这几个监工的身后,抬手一戟,顿时鲜血横飞,几颗人头便落了地! 这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人,顿时正在劳作的众多苦力闻声停了下来,剩余的监工们见到陈到一人大胆闯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各个想要冲过来将陈到围住,此时陈到的那些手下早已分散靠近过来,趁这些监工们不备,早已各个抽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这下整个矿场都骚动起来,剩余监工也发现了陈到并非独自一人闯进,当即躲进了苦力们的人群之中,趁机拿鞭子疯狂抽打几人,大声喝令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们杀掉!” 千余苦力们也陷入了骚动,他们望着陈到几人,有些勉强地举起了手中各种劳作的工具,只不过看起来都在犹豫。 陈到自然不会忌惮这些苦力们,但一想到这些苦力极有可能也是受贼人的奴役,他断不忍心对其下杀手。 “将军,你看,这些人,不是原先村子里那些青壮劳力吗?” 这时陈到的几个手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其中几个苦力对陈到说道。 陈到听了这话,也发觉这些苦力们有些眼熟,果然是吕家庄之前招募的五十名青壮之人,他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被认出来的苦力们一听,顿时心神大乱,不由哭诉起来:“将军明鉴,我们确实是村子里的人,不小心在后山迷了路,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在这个巨大矿场之中了,同时也发现了之前村子里失踪的一千多人,原来都是被扣押在这里做苦力给他们开采铜矿石,如果不听话,就威胁要杀害我们的家人,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有几人试着想要逃离这里,不过第二天就给抓了回来,而且当天夜里还杀了他们的家人,将人头拎来给他们看,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村长就是他们的内应,唉!” “简直是岂有此理!真是丧尽天良的狗贼!”陈到怒不可遏,“那些贼人为了将这片铜矿据为己有,连连杀害无辜的平民百姓,为了掩人耳目,又是这般任意妄为,罔顾天理,陈到不才,今日既然来得此处,便要集合尔等之力,将这伙瞒天过海的狼心狗肺之徒通通拿下绳之于法!” 这时上面甄荣的声音传来:“喂喂喂,别光顾着说话了,有几个家伙要跑掉了!”陈到闻声,果然看到剩下的几十个监工见势头不妙,转身就要跑掉,陈到手下见状,立即起身去追,早有一部分苦力出手帮忙,活捉了大部分的监工,还有几人已经追之不及,陈到断喝一声,当即从地上捡起数枚小石子,趁势用天麟戟一一击出,只听得几声惨叫,那几人个个不是被打爆了脑袋脑浆鲜血飞溅,便是被洞穿了前后胸一命呜呼,无一人幸免。 陈到振臂高呼道:“众人听着,刘虎为了实现其阴谋用心,在此开凿矿场,又蛊惑尔等在此为其卖命,并以家人性命要挟,此无耻行径,正是天理不容,我陈到偶经此处,正是要为尔等伸张正义,讨回一个公道,尔等都是有血性有气魄之人,如何肯屈居此处,不见天日!” 这一番措辞激烈,直说得这一千多名苦力们群情激奋,当场便有数人响应陈到:“将军说得对,我们不该畏首畏尾,任人摆布,我们知道那刘虎所在,愿意在前给将军带路,铲平贼军老巢!” 陈到自然是大喜过望,本来他担心自己混进这矿场的人手太少,加上又有重重机关和埋伏,未必便能得手,但是有这一千多苦力在就不一样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拿着手里各种采矿工具,潮水一般向着刘虎所在而去。 陈到粗略看了一下,这里的监工大约有一百余人,不过看身手都不是什么过人之辈,陈到决定趁着自己在暗处,准备悄悄沿着矿场周边的障碍物接近上去,在最短的时间内除掉这些家伙。 “我们同时从八个方向进攻,下手要快,不能放走一人!” “诺!” 甄荣扯扯陈到的胳膊:“姓陈的,我做什么?” 陈到扫了一眼甄荣胸前两座湿漉漉的巍峨高峰,目光迅速转向别处:“你留在这里,看见有谁漏网了就说一声!” “嘻嘻,好玩得很,知道了!” 计议已定,陈到立即缘壁而下,身如飞燕,乍看之下,形若鬼魅一般。几个监工以为自己看花眼了,揉揉自己的眼珠子,诧异地自言自语:“难道我眼花了,刚才明明有个影子飞过去了的。” “没有看错!”陈到的声音冷冷传来,暗处的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这几个监工的身后,抬手一戟,顿时鲜血横飞,几颗人头便落了地! 这动静自然吸引了其他人,顿时正在劳作的众多苦力闻声停了下来,剩余的监工们见到陈到一人大胆闯了进来,先是吃了一惊,随后便各个想要冲过来将陈到围住,此时陈到的那些手下早已分散靠近过来,趁这些监工们不备,早已各个抽刀抹了他们的脖子。 这下整个矿场都骚动起来,剩余监工也发现了陈到并非独自一人闯进,当即躲进了苦力们的人群之中,趁机拿鞭子疯狂抽打几人,大声喝令道:“都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把这些来历不明的家伙们杀掉!” 千余苦力们也陷入了骚动,他们望着陈到几人,有些勉强地举起了手中各种劳作的工具,只不过看起来都在犹豫。 陈到自然不会忌惮这些苦力们,但一想到这些苦力极有可能也是受贼人的奴役,他断不忍心对其下杀手。 “将军,你看,这些人,不是原先村子里那些青壮劳力吗?” 这时陈到的几个手下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其中几个苦力对陈到说道。 陈到听了这话,也发觉这些苦力们有些眼熟,果然是吕家庄之前招募的五十名青壮之人,他厉声喝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被认出来的苦力们一听,顿时心神大乱,不由哭诉起来:“将军明鉴,我们确实是村子里的人,不小心在后山迷了路,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身在这个巨大矿场之中了,同时也发现了之前村子里失踪的一千多人,原来都是被扣押在这里做苦力给他们开采铜矿石,如果不听话,就威胁要杀害我们的家人,我们也是迫于无奈啊!” 其他人也附和起来:“是啊是啊,有几人试着想要逃离这里,不过第二天就给抓了回来,而且当天夜里还杀了他们的家人,将人头拎来给他们看,我们这才知道,原来村长就是他们的内应,唉!” “简直是岂有此理!真是丧尽天良的狗贼!”陈到怒不可遏,“那些贼人为了将这片铜矿据为己有,连连杀害无辜的平民百姓,为了掩人耳目,又是这般任意妄为,罔顾天理,陈到不才,今日既然来得此处,便要集合尔等之力,将这伙瞒天过海的狼心狗肺之徒通通拿下绳之于法!” 这时上面甄荣的声音传来:“喂喂喂,别光顾着说话了,有几个家伙要跑掉了!”陈到闻声,果然看到剩下的几十个监工见势头不妙,转身就要跑掉,陈到手下见状,立即起身去追,早有一部分苦力出手帮忙,活捉了大部分的监工,还有几人已经追之不及,陈到断喝一声,当即从地上捡起数枚小石子,趁势用天麟戟一一击出,只听得几声惨叫,那几人个个不是被打爆了脑袋脑浆鲜血飞溅,便是被洞穿了前后胸一命呜呼,无一人幸免。 陈到振臂高呼道:“众人听着,刘虎为了实现其阴谋用心,在此开凿矿场,又蛊惑尔等在此为其卖命,并以家人性命要挟,此无耻行径,正是天理不容,我陈到偶经此处,正是要为尔等伸张正义,讨回一个公道,尔等都是 第462章 “小美人,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的!” 看着张宁蜷缩在石床之上的可怜模样,刘虎强迫自己笑了一下,希望能让张宁放松??戒心,哪知道反倒起了反作用,被张宁抓起枕头直接就丢了过来。 刘虎被这么砸了一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他虽然生性残暴,杀人无数,但是对于征服女人,他从来都不会硬来,一定要女人心甘情愿地服从他才行。 因此对于张宁,刘虎也不会例外,他止步在床前,对着张宁恭恭敬敬就是一礼:“美人勿惊,在下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绝对算得上一个好男人,美人不喜欢的事情,在下绝对不会强迫美人去做!” 张宁瞪着一双疑惑而又惊恐的眼神看着刘虎,只是不停地挥舞双手:“你走开,走开,离我远远的,我不要看到你,我只要鯤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宁儿好害怕!” “原来美人叫宁儿!”刘虎笑着自言自语,却是有些犯难,他并不知道张宁此刻是失忆的,心智只有三岁孩童一般,反而是以为自己说话太过直接,而让张宁有些受刺激的缘故,因此倒也手足无措起来。 “杀!”忽然地,外面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刘虎听罢大惊,他喝令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几个手下来报:“启禀老大,有人带了一千多人闯了进来,弟兄们顶不住了!” 刘虎大惊:“怎么可能,我四周密布机关陷阱,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来,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闯进来?” 另一人说道:“为首之人自称是陈到,手持一杆长戟,实在是无人能敌,他鼓动了采矿场那里的一千多苦力,打听到老大的所在,直接杀向这里来了!” 刘虎更是吃惊了:“刚才我命乌龙前去打开附近所有机关,以灭杀陈到这伙人,难道他没有执行吗?” 话音方落,几个手下抬着一个人的尸体前来,声音凄怆:“老大,我们在密道里发现了乌龙的尸体,刚刚死去不久!” 刘虎犹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棒,他翻看着乌龙的尸体,很快便看到了背部的那支毒镖,待看清了毒镖的模样之后,不禁大发雷霆:“龙牧,你居然敢杀我的人!” 其余人不明所以:“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刘虎哼地一声将手中毒镖丢到地上:“这是龙牧那家伙的飞龙镖,他一定是潜入我这里,伺机杀了乌龙,停止所有机关陷阱,然后借陈到之手来杀我,最后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毒辣的计策!”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时间了,黄牛,你迅速带人前去机关室,把所有采矿场的机关都打开,务必阻止那个陈到闯到这里来;青枭,你迅速带人通知飞虎营人马到白虎洞,半刻钟之后到哪里与我会合;赤练,你跟在我身边,一旦遇敌,就负责断后,龙牧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只杀了乌龙就离开的,他一定还有别的阴谋,你们都要小心!” “诺!” 几人得令,各自离去,只有赤练迅速组织人手,在洞内简单布置了一些陷阱,看见刘虎呆呆坐在石床面前看着那个张宁叹气,不由得上前劝道:“老大,事已至此,此地已经不可久留了,您还是快些到白虎洞去,有飞虎营的弟兄们在,莫说是陈到了,便是高燚手下最厉害的那个赵云来了都是有死无生!” “唉,想我刘虎处心积虑这么久,居然被一个陈到给破坏了全盘计划,不仅龙牧知道了我的秘密,连性命也是堪忧!赤练,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让你留下来吗?”刘虎一面看着石床上依然瑟缩发抖的张宁,一面背对着赤练发问。 “知道,因为黄牛和青枭是男人,而我赤练是女人!”赤练的身子明显抖动了一下,看着刘虎那不安分的手在自己屁股上面末了一把,又隔着衣裙游走到了她微露的酥胸上面,任是她定力非凡,还是忍不住娇哼了一声。 这个家伙,都性命攸关的时候了还在这里不忘耍流氓! “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刘虎的女人,懂我的心啊,乌龙死得不明不白,我刘虎怎么舍得让自己的女人再去冒险?”刘虎说着这话,却是手中微微一用力,便将赤练的胸前衣裙一把扯下,露出了那两座傲然耸立的玉峰,他的大手抚摸之下,蓦地一下握住,直欲将玉峰整个捏爆,就连其上的小小樱桃都充了血红颜欲滴一般。 “啊嗯!”赤练猝然被这么一阵折腾,虽是咬紧了牙关不欲发声,但还是唇齿之间忍不住一声娇媚喘息,引得洞中之人个个难以自持。 外面的喊杀声更加剧烈了,刘虎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放开了赤练,看着她面无表情地整理衣裙,叹息了一声说道:“走!” 说罢,刘虎转身按动一处机关,顿时一个暗门打开了,他大步而入。 张宁看着刘虎消失,以为可以安枕无忧了,正要起身,却被赤练一掌劈在了后颈上面,当即昏死过去。 “小美人,你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的!” 看着张宁蜷缩在石床之上的可怜模样,刘虎强迫自己笑了一下,希望能让张宁放松??戒心,哪知道反倒起了反作用,被张宁抓起枕头直接就丢了过来。 刘虎被这么砸了一下,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更加开心地笑了起来,他虽然生性残暴,杀人无数,但是对于征服女人,他从来都不会硬来,一定要女人心甘情愿地服从他才行。 因此对于张宁,刘虎也不会例外,他止步在床前,对着张宁恭恭敬敬就是一礼:“美人勿惊,在下虽然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绝对算得上一个好男人,美人不喜欢的事情,在下绝对不会强迫美人去做!” 张宁瞪着一双疑惑而又惊恐的眼神看着刘虎,只是不停地挥舞双手:“你走开,走开,离我远远的,我不要看到你,我只要鯤哥哥,这里是什么地方?宁儿好害怕!” “原来美人叫宁儿!”刘虎笑着自言自语,却是有些犯难,他并不知道张宁此刻是失忆的,心智只有三岁孩童一般,反而是以为自己说话太过直接,而让张宁有些受刺激的缘故,因此倒也手足无措起来。 “杀!”忽然地,外面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刘虎听罢大惊,他喝令一声,“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几个手下来报:“启禀老大,有人带了一千多人闯了进来,弟兄们顶不住了!” 刘虎大惊:“怎么可能,我四周密布机关陷阱,就算是苍蝇也飞不进来,是谁这么厉害,竟然能闯进来?” 另一人说道:“为首之人自称是陈到,手持一杆长戟,实在是无人能敌,他鼓动了采矿场那里的一千多苦力,打听到老大的所在,直接杀向这里来了!” 刘虎更是吃惊了:“刚才我命乌龙前去打开附近所有机关,以灭杀陈到这伙人,难道他没有执行吗?” 话音方落,几个手下抬着一个人的尸体前来,声音凄怆:“老大,我们在密道里发现了乌龙的尸体,刚刚死去不久!” 刘虎犹如被人当头砸了一棒,他翻看着乌龙的尸体,很快便看到了背部的那支毒镖,待看清了毒镖的模样之后,不禁大发雷霆:“龙牧,你居然敢杀我的人!” 其余人不明所以:“老大,发生什么事了?” 刘虎哼地一声将手中毒镖丢到地上:“这是龙牧那家伙的飞龙镖,他一定是潜入我这里,伺机杀了乌龙,停止所有机关陷阱,然后借陈到之手来杀我,最后再出兵坐收渔翁之利,真是好毒辣的计策!” “老大,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没有时间了,黄牛,你迅速带人前去机关室,把所有采矿场的机关都打开,务必阻止那个陈到闯到这里来;青枭,你迅速带人通知飞虎营人马到白虎洞,半刻钟之后到哪里与我会合;赤练,你跟在我身边,一旦遇敌,就负责断后,龙牧既然来了,就不可能只杀了乌龙就离开的,他一定还有别的阴谋,你们都要小心!” “诺!” 几人得令,各自离去,只有赤练迅速组织人手,在洞内简单布置了一些陷阱,看见刘虎呆呆坐在石床面前看着那个张宁叹气,不由得上前劝道:“老大,事已至此,此地已经不可久留了,您还是快些到白虎洞去,有飞虎营的弟兄们在,莫说是陈到了,便是高燚手下最厉害的那个赵云来了都是有死无生!” “唉,想我刘虎处心积虑这么久,居然被一个陈到给破坏了全盘计划,不仅龙牧知道了我的秘密,连性命也是堪忧!赤练,你知道我为什么单独让你留下来吗?”刘虎一面看着石床上依然瑟缩发抖的张宁,一面背对 第463章 高燚和陈到都没有想到会在富陂这么个穷县城遇到,此次高燚秘密带赵云和典韦前来,自然是因为这一带结连长江中游的江夏水贼陈生张虎和长江下游巢湖一带的水贼郑宝,更有一个原因是由于富陂是历史上东吴大将吕蒙的家乡,不过算算年纪可能也就八九岁,高燚打算找到这个吕蒙带回去好好培养培养,虽然高燚自己肚子里都没有什么墨水,但是有荀彧郭嘉这等智囊在,高燚就不信培养不出来一个智勇兼备的大将!?? 只是高燚没有想到,富陂这里下了雨,而且下得很大很大,整个县城都淹了大半,到处都能看见漂浮的死尸,高燚只能一面安排人手将尸体一具具打捞之后让人来辨认再下葬,同时打听哪个村子姓吕的比较多,这才知道了吕家庄的所在。?? 只不过这趟高燚与赵云典韦等人马到吕家庄不是骑马去的,也不是走路去的,而是砍树结木筏划船去的。?? 毫无例外地,这次高燚又晕船了,吐得到处都是,他最后只能趴在木筏上面信誓旦旦:“没有晕车药的日子真是好悲哀啊!”?? 士兵们是不会问高燚什么是晕车药的,反正他们也知道凭自己的智商高燚很难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吕家庄由于地势较高,因此不像其他村落淹得那么严重,不过也都淹了半人多高,水势冲开了后山采矿场的好几处入口,这便使得高燚在将吕家庄的村民们都用木筏运送到高地之后,才从李毅那里得知陈到已经通过密道进入山中了。 ??高燚自然不敢怠慢,与赵云典韦分兵三路,各由李毅的人领着,为接应陈到而来。?? 现在看到陈到没有事情,却从陈到口中得知了这小小的采矿场也有飞熊军的人,便知道此行不虚了。 “如叔至你所说,这里既然那个刘虎已经经营多年,必然不利于我们作战,现在外面洪水滔天,而且雨势未见变弱,倘若成灾,随时都会有倒灌进这后山山体之危,到那时,我们就是再有能耐,也会都死在这里了!” 高燚神情并不轻松,他是在嵩山经历过一次同样危难的人,但这次不同,飞熊军不知道藏身在何处,随时都会封堵出路。 陈到笑笑:“我知道高兄曾经险些丧命嵩山,至今依然心有余悸,其实你现在是高家军的主心骨,完全没有必要进来的!” 高燚如何听不出陈到的淡淡嘲讽之意?他只笑着道:“叔至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辛苦多时了,出去将息一下,也可防备飞熊军前来搞破坏,我呢就留下来,有云弟和典韦大哥相助,难道还会出意外?” 说到这里,高燚目光又瞟见了甄荣,她的手臂还在不断渗血,便对陈到说道:“就是你能吃得消,你的红颜知己也吃不消啊,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日后落下残疾怎么办?就算落不下残疾,万一留下疤怎么办?就算落不下疤,万一落下--” “走不了了!”高燚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陈到突然从地上拾起一样物事来,神情也变得无比激动,“这是她的东西!” 高燚和陈到都没有想到会在富陂这么个穷县城遇到,此次高燚秘密带赵云和典韦前来,自然是因为这一带结连长江中游的江夏水贼陈生张虎和长江下游巢湖一带的水贼郑宝,更有一个原因是由于富陂是历史上东吴大将吕蒙的家乡,不过算算年纪可能也就八九岁,高燚打算找到这个吕蒙带回去好好培养培养,虽然高燚自己肚子里都没有什么墨水,但是有荀彧郭嘉这等智囊在,高燚就不信培养不出来一个智勇兼备的大将!?? 只是高燚没有想到,富陂这里下了雨,而且下得很大很大,整个县城都淹了大半,到处都能看见漂浮的死尸,高燚只能一面安排人手将尸体一具具打捞之后让人来辨认再下葬,同时打听哪个村子姓吕的比较多,这才知道了吕家庄的所在。?? 只不过这趟高燚与赵云典韦等人马到吕家庄不是骑马去的,也不是走路去的,而是砍树结木筏划船去的。?? 毫无例外地,这次高燚又晕船了,吐得到处都是,他最后只能趴在木筏上面信誓旦旦:“没有晕车药的日子真是好悲哀啊!”?? 士兵们是不会问高燚什么是晕车药的,反正他们也知道凭自己的智商高燚很难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吕家庄由于地势较高,因此不像其他村落淹得那么严重,不过也都淹了半人多高,水势冲开了后山采矿场的好几处入口,这便使得高燚在将吕家庄的村民们都用木筏运送到高地之后,才从李毅那里得知陈到已经通过密道进入山中了。 ??高燚自然不敢怠慢,与赵云典韦分兵三路,各由李毅的人领着,为接应陈到而来。?? 现在看到陈到没有事情,却从陈到口中得知了这小小的采矿场也有飞熊军的人,便知道此行不虚了。 “如叔至你所说,这里既然那个刘虎已经经营多年,必然不利于我们作战,现在外面洪水滔天,而且雨势未见变弱,倘若成灾,随时都会有倒灌进这后山山体之危,到那时,我们就是再有能耐,也会都死在这里了!” 高燚神情并不轻松,他是在嵩山经历过一次同样危难的人,但这次不同,飞熊军不知道藏身在何处,随时都会封堵出路。 陈到笑笑:“我知道高兄曾经险些丧命嵩山,至今依然心有余悸,其实你现在是高家军的主心骨,完全没有必要进来的!” 高燚如何听不出陈到的淡淡嘲讽之意?他只笑着道:“叔至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你辛苦多时了,出去将息一下,也可防备飞熊军前来搞破坏,我呢就留下来,有云弟和典韦大哥相助,难道还会出意外?” 说到这里,高燚目光又瞟见了甄荣,她的手臂还在不断渗血,便对陈到说道:“就是你能吃得消,你的红颜知己也吃不消啊,小姑娘受了这么重的伤,万一日后落下残疾怎么办?就算落不下残疾,万一留下疤怎么办?就算落不下疤,万一落下--” “走不了了!”高燚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陈到突然从地上拾起一样物事来,神情也变得无比激动,“这是她的东西!”高燚和陈到都没有想到会在富陂这么个穷县城遇到,此次高燚秘密带赵云和典韦前来,自然是因为这一带结连长江中游的江夏水贼陈生张虎和长江下游巢湖一带的水贼郑宝,更有一个原因是由于富陂是历史上东吴大将吕蒙的家乡,不过算算年纪可能也就八九岁,高燚打算找到这个吕蒙带回去好好培养培养,虽然高燚自己肚子里都没有什么墨水,但是有荀彧郭嘉这等智囊在,高燚就不信培养不出来一个智勇兼备的大将!?? 只是高燚没有想到,富陂这里下了雨,而且下得很大很大,整个县城都淹了大半,到处都能看见漂浮的死尸,高燚只能一面安排人手将尸体一具具打捞之后让人来辨认再下葬,同时打听哪个村子姓吕的比较多,这才知道了吕家庄的所在。?? 只不过这趟高燚与赵云典韦等人马到吕家庄不是骑马去的,也不是走路去的,而是砍树结木筏划船去的。?? 毫无例外地,这次高燚又晕船了,吐得到处都是,他最后只能趴在木筏上面信誓旦旦:“没有晕车药的日子真是好悲哀啊!”?? 士兵们是不会问高燚什么是晕车药的,反正他们也知道凭自己的智商高燚很难跟他们解释清楚的。 吕家庄由于地势较高,因此不像其他村落淹得那么严重,不过也都淹了半人多高,水势冲开了后山采矿场的好几处入口,这便使得高燚在将吕家庄的村民们都用木筏运送到高地之后,才从李毅那里得知陈到已经通过密道进入山中了。 ??高燚自然不敢怠慢,与赵云典韦分兵三路,各由李毅的人领着,为接应陈到而来。?? 现在看到陈到没有事情,却从陈到口中得知了这小小的采矿场也有飞熊军的人,便知道此行不虚了。 “如叔至你所说,这里既然那个刘虎已经经营多年,必然不利于我们作战,现在外面洪水滔天,而且雨势未见变弱,倘若成灾,随时都会有倒灌进这后山山体之危,到那时,我们就是再有能耐,也会都死在这里了!” 高燚神情并不轻松,他是在嵩山经历过一次同样危难的人,但这次不同,飞熊军不知道藏身在何处,随时都会封堵出路。 陈到笑笑:“我知道高兄曾经险些丧命嵩山,至今依然心有余悸,其实你现在是高家军的主心骨,完全没有必要进来的!” 高燚如何听不出陈到的淡淡嘲讽之意?他只笑着道: 第464章 意外救张宁 高燚等人带着一干人马来到白虎洞时,却听到里面传来两个人的对话,但得知两人身份居然是龙牧和刘虎,不禁大吃一惊,尤其是龙牧还称呼刘虎为二弟,看来二人关系非比寻常。 “上!”高燚当即下令,众人便闯进了白虎洞之中。然而白虎洞内的情形,却叫高燚有些目瞪口呆。 偌大的白虎洞内,居然一个敌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只有受伤的刘虎坐在那里,胸口插着一把剑,地上横躺着一个陌生女子的尸体,看来死去不久。 “你是谁,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人呢?”典韦冲上前去,将刘虎抓了起来喝问道。 刘虎看了一眼进来的众人,高燚等人他都不认识,只认识陈到一个,嘴角蠕动,干笑了几声,想要说什么,却到底什么都没有说出来,脑袋一歪,便死了过去。“他是刘虎,也是之前假扮成的吕家庄的村长,虽然他之前易容了,但是他的眼睛我认识!” 陈到走了过来,看着刘虎的尸体许久。 “那么那个说话的另一人就是龙牧了,想不到他的身手如此了得,在我们冲进来的瞬间就能抽身离开!” 这时高燚才注意到地上那具女子的尸体衣衫已经脱落,两座玉峰显露出来,他走过去,将她的衣裙翻过一面来,盖在了胸前,口中一阵叹息:“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你生前是作恶多端还是行善无数,但是我得让你干干净净地走,不能再受凌辱!” 众人无不佩服高燚这一细心之处。 陈到却是突然发狂了一般,扯着刘虎的尸体喝问:“宁儿在哪里,她在哪里,你把她怎么样了?给我说,不要死!” 高燚微微皱眉,陈到终于还是忍不住暴露身份了,世上只有一个人会叫张宁为宁儿。 陈到就是陈鲲! “叔至兄弟,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高燚说出这话,本想劝慰陈到,但是刚说完他自己就一阵后怕。 为什么总是有人能赶在他之前,为什么好像他的每一步行动都是被人算计好了一样,从父亲高躬遇害,到现在也是如此,他的行动是非常秘密的,知道他离开宛城的人极少,难道真的有内奸在自己人中间? 这个人,到底是谁? “砰砰砰砰!”忽然一阵响声大作,该的思绪被打断,他看向声音来源之处,却没有看到什么异常。 就在他以为是自己??幻觉是,砰砰砰又响了起来。 不是幻觉,在场其余人都愣了一下,赵云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回头对高燚等人道:“兄长小心,我去看看!” 高燚点头,只见赵云带着几个士兵走向不远处,那砰砰砰声又响了起来,赵云皱皱眉头,听出了声音是来自于脚下的地面,他仔细检查起来,忽然发现其中一块石板不太一样。 “取水来!”赵云沉喝一声,士兵解下身上水袋递给赵云。 赵云拔开塞子,沿着石板缝隙倒了下去,吃惊看到倒出的水都迅速渗透了下去! 高燚此时与众人也走过来了,见到这一情景,立即说道:“下面有人,撬开它!” 一声沉闷响声过后,石板被撬开了,然而里面的人被拉出来之后,高燚不禁大吃一惊:“张宁!” 赵云与典韦也认出来了:“是张宁姑娘,她怎么会在这里!” 张宁则是一副惊恐万分的情状,他瑟瑟发抖个不停,当看到刘虎的尸体之时,更是惨叫一声:“是他推我下去的,是他推我下去的,他还把口给封死了,我怎么求救他都不听!” 看到张宁这个样子,高燚忍不住发火了:“陈鲲这个混蛋,他不是嫌我没有照顾好张宁而不惜和我绝交的吗?现在张宁这个样子,他在哪呢?在哪儿?”陈到脸上微微有些发烫,他想起种种往事,明明很担心张宁,却没有颜面走过去。 是啊,他是个混蛋,那么爱宁儿,却还是让她吃那么多苦!他是个混蛋,天下第一大混蛋! 种种愧疚涌上心头,陈到转过身去,就要离开。 “鲲哥哥!”身后张宁突然一声喊了出来,她自然是看到了陈到,那么多人,她一眼就认出了他。 “你认错人了!”陈到故意让自己的嗓音变得很粗,便头也不回地继续朝前走。高燚嘴角上扬,现在他有点明白陈到为什么一开始不让其他人来了,他也许想到了张宁就在这里,而那样的话,陈到是陈鲲的秘密也就会暴露出来。 虽然这对于高燚来说早就不是秘密了。 “我没有认错,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就是鯤哥哥!”张宁自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只知道她熟悉的人在这里,却又不知所谓地要抛下她。 她跑得很快,从后面抱住了陈到,眼睛立时便红肿了,哭得好不可怜:“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你不是说我种一百棵树你就会出现在我面前的吗?为什么骗我,为什么不回来,为什么抛下我?为什么不管我?为什么不要我了,是我哪里不好,哪里做错了吗?我改还不行吗?” 这些话一句一句,像锥子一样刺着陈到的心,一旁的甄荣都有些看傻了,原来陈到的意中人竟然就是这个姑娘,只是为什么看不见时那么想念,见面了却又不肯相认?男人真是一个奇怪的物种。 高燚看出了甄荣的疑惑,给她解释道:“看不懂了吧小美女,看不懂的事情多着呢,你不是对叔至有点意思吗?现在后悔了?” 甄荣鼻子里哼的一声:“什么叫我对她有意思?好奇不可以吗?男女之间就不能做朋友吗?你这人脑子里怎么都是这种龌龊的想法?真是不可救药!” “我龌龊?好吧,我龌龊!”高燚笑笑,看向赵云和典韦,二人只是装作无事人一样转过头。 不过此时,陈到却是突然用力挣开了张宁的手,声音猝然拔高:“我说你认错了,你就是认错了,松开!” 张宁本来就是娇弱无力,又受了许多惊吓,被陈到这么一推搡,一不留神就摔了一跤,恰巧地上有一块尖石,头部便重重撞了上去,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啊!” 陈到听到惨叫,心中一阵惊慌,回头看时,竟然看到张宁已经倒在地上,头上血很快便流了一大片,当即就冲了过去,一把将张宁扶起,扯下了面具,痛苦失声起来:“宁儿,宁儿,你怎么样?” 事情变得太突然,高燚等人看的目瞪口呆,反应过来之后,他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个箭步冲过去,将陈到推到在地,口中怒喝道:“你还是男人吗?张宁苦苦哀求你,你居然下得去手伤害她!” 说着高燚扬起手来,打算狠狠给陈到几个耳光,身后却响起了张宁的痛苦声音:“头好痛,好疼啊!” 高燚回头看去,张宁正抱着自己头在痛苦叫喊着,虽然甄荣及时给她包扎起来了,但还是一直喊痛。 看到这一幕,高燚更是怒上心头,他知道如果没有张宁,很可能在广宗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如果没有张宁,他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收服众多的黄巾党残余势力,她和她的父亲张角,都是他的恩人,可是却由于他的疏忽,让张宁失忆心智如同孩童,现在陈到又为了继续掩饰身份,不惜出手又让张宁受到了伤害! “我打死你!”高燚紧握着拳头,就朝着陈到挥去,陈到已经摘了面具,就是那个熟悉的陈鲲,高燚要重重给他一拳,不,是好几拳,打他的傻,打他的笨,打他的愚蠢,打他的死心眼,打他的不开窍,打他的被人利用了还帮人数钱。 然而这一拳却被拦了下来,赵云及时冲了过来,一把挡住了高燚,言辞恳切道:“兄长息怒,还是先看看张宁姑娘有没有事情吧!” 高燚停下手,只见所有人都在诧异地看着自己,大概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高燚发这么大的火而情绪失控吧? 但是陈到是高燚的五弟,是曾经被高燚寄予厚望的人物,他以为经过了那么多的事情,陈到会成熟,会看问题全面而不是偏执,会顾全大局,而不是只有武艺和统兵的本事上去,情商却降下来被人牵着鼻子走。 可是陈到没有,就在刚刚还-- “如果张宁出了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叫你好过!” 陈到凝重点头,他跪在地上,一步一步挪到张宁的面前,声音无比凄怆:“宁儿,我不该那样对你,我太自私了!” 张宁见陈到回来了,也不顾自己的头痛了,一把就抱住陈到,哭得稀里哗啦:“太好了,鲲哥哥,你刚才为什么那么凶,你从没有对宁儿那么凶过!” 陈到哄着张宁:“是我不好,是我不对,我是喝了猪油蒙了心,宁儿你的伤!” “不碍事的!”张宁嘻嘻笑着,连脸上的泪痕都没有擦去,就摇头晃脑着示范给陈到看。 这一示范不要紧,张宁直接两眼一翻,昏死过去。 “宁儿!!!” 第465章 高燚没有想到,张宁会被关押在白虎洞之中,他亲来富陂,就是担心陈到有事,可在看到张宁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之后,高燚就实在忍不住,险些要对陈到动手大打一顿了。 他可以忍受陈到的误解,可以忍受陈到的不辞而别,甚至可以忍受陈到的割袍断交。 但是陈到真的看不出来一直都是被人利用了这个性格缺点?还是真的脑子就缺这一根弦? 但是看着张宁看到陈到时的欣喜表情,高燚只觉得自己再有冲天的怒火,也都平息了下来。 毕竟,危险还在。 “典韦大哥,云弟,你二人速速带人,撤出这里,那个龙牧走得很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河堤,我担心他会暗中使坏!” 赵云与典韦自然明白高燚的意思,毕竟宛城已经有了被水淹两次的经历了,高家军对付敌人这一手段已经明显经验丰富,二人当即抱拳称诺,起身便行。 虽然明知道这一处铜矿丰富值得开采,但高燚也是得能够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之下才行。 陈到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更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向高燚请命:“这一带地形小弟还算熟悉,我可以帮帮二哥他们!” 看到陈到终于肯和自己兄弟相称了,高燚也是眉开眼笑,不过他的语气还算很严厉的:“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好好休息,并且照顾好张宁,你还是回到古城去,甄家那里我亲自去说,我看这个四姑娘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总之富陂这里是不能呆的,太过危险,刘备此时在汝南北部已经和刘辟先头部队交战起来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明白吗?” 陈到有些犯难,本来他是要出面替高燚解决掉匪患的,可是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甄荣倒是有些欢喜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不能回古城啊,我家来接我的人已经在来古城的路上了!” 高燚笑了:“有我在,别说人在路上了,就是到了古城,我高燚也能给他忽悠离开你信不信?” “真的?”听到这个,甄荣的眼睛顿时亮了,撒娇似地拉着高燚的手,“太厉害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高燚拍拍甄荣的脑袋,看着自己人手正有条不紊地撤离这里,而张宁也是死死抱着陈到不放,弄得陈到是一脸尴尬地看着高燚:“兄长,我!” “你这声兄长,我可是等了小半年啊!”高燚呵呵而笑,好好地打量着陈到,“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既然现在改成陈到了,就不要改回陈鲲了,还可以省却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名义上,你还是张燕派在汝南这里的一个小渠帅,不用担心没有仗打,刘备很快就会来找你的,他这么缺人手,怎么会让你这个朝廷钦定的前锋赋闲在古城呢?” 高燚如此一说,陈到有些顿悟:“兄长将汝南委托于刘备与小弟,莫非是——” “不错!”高燚趁着旁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凑近陈到说道,“时不待我,我要对兖州用兵!” 高燚没有想到,张宁会被关押在白虎洞之中,他亲来富陂,就是担心陈到有事,可在看到张宁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之后,高燚就实在忍不住,险些要对陈到动手大打一顿了。 他可以忍受陈到的误解,可以忍受陈到的不辞而别,甚至可以忍受陈到的割袍断交。 但是陈到真的看不出来一直都是被人利用了这个性格缺点?还是真的脑子就缺这一根弦? 但是看着张宁看到陈到时的欣喜表情,高燚只觉得自己再有冲天的怒火,也都平息了下来。 毕竟,危险还在。 “典韦大哥,云弟,你二人速速带人,撤出这里,那个龙牧走得很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河堤,我担心他会暗中使坏!” 赵云与典韦自然明白高燚的意思,毕竟宛城已经有了被水淹两次的经历了,高家军对付敌人这一手段已经明显经验丰富,二人当即抱拳称诺,起身便行。 虽然明知道这一处铜矿丰富值得开采,但高燚也是得能够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之下才行。 陈到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更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向高燚请命:“这一带地形小弟还算熟悉,我可以帮帮二哥他们!” 看到陈到终于肯和自己兄弟相称了,高燚也是眉开眼笑,不过他的语气还算很严厉的:“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好好休息,并且照顾好张宁,你还是回到古城去,甄家那里我亲自去说,我看这个四姑娘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总之富陂这里是不能呆的,太过危险,刘备此时在汝南北部已经和刘辟先头部队交战起来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明白吗?” 陈到有些犯难,本来他是要出面替高燚解决掉匪患的,可是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甄荣倒是有些欢喜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不能回古城啊,我家来接我的人已经在来古城的路上了!” 高燚笑了:“有我在,别说人在路上了,就是到了古城,我高燚也能给他忽悠离开你信不信?” “真的?”听到这个,甄荣的眼睛顿时亮了,撒娇似地拉着高燚的手,“太厉害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高燚拍拍甄荣的脑袋,看着自己人手正有条不紊地撤离这里,而张宁也是死死抱着陈到不放,弄得陈到是一脸尴尬地看着高燚:“兄长,我!” “你这声兄长,我可是等了小半年啊!”高燚呵呵而笑,好好地打量着陈到,“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既然现在改成陈到了,就不要改回陈鲲了,还可以省却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名义上,你还是张燕派在汝南这里的一个小渠帅,不用担心没有仗打,刘备很快就会来找你的,他这么缺人手,怎么会让你这个朝廷钦定的前锋赋闲在古城呢?” 高燚如此一说,陈到有些顿悟:“兄长将汝南委托于刘备与小弟,莫非是——” “不错!”高燚趁着旁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凑近陈到说道,“时不待我,我要对兖州用兵!” 高燚没有想到,张宁会被关押在白虎洞之中,他亲来富陂,就是担心陈到有事,可在看到张宁那楚楚可怜的样子之后,高燚就实在忍不住,险些要对陈到动手大打一顿了。 他可以忍受陈到的误解,可以忍受陈到的不辞而别,甚至可以忍受陈到的割袍断交。 但是陈到真的看不出来一直都是被人利用了这个性格缺点?还是真的脑子就缺这一根弦? 但是看着张宁看到陈到时的欣喜表情,高燚只觉得自己再有冲天的怒火,也都平息了下来。 毕竟,危险还在。 “典韦大哥,云弟,你二人速速带人,撤出这里,那个龙牧走得很急,不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河堤,我担心他会暗中使坏!” 赵云与典韦自然明白高燚的意思,毕竟宛城已经有了被水淹两次的经历了,高家军对付敌人这一手段已经明显经验丰富,二人当即抱拳称诺,起身便行。 虽然明知道这一处铜矿丰富值得开采,但高燚也是得能够保证自身安全的前提之下才行。 陈到知道此时此刻自己更应该做点什么,于是向高燚请命:“这一带地形小弟还算熟悉,我可以帮帮二哥他们!” 看到陈到终于肯和自己兄弟相称了,高燚也是眉开眼笑,不过他的语气还算很严厉的:“你现在只有一个任务,好好休息,并且照顾好张宁,你还是回到古城去,甄家那里我亲自去说,我看这个四姑娘也没有要回去的意思,总之富陂这里是不能呆的,太过危险,刘备此时在汝南北部已经和刘辟先头部队交战起来了,我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明白吗?” 陈到有些犯难,本来他是要出面替高燚解决掉匪患的,可是现在什么忙都帮不上。 甄荣倒是有些欢喜了,不过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我不能回古城啊,我家来接我的人已经在来古城的路上了!” 高燚笑了:“有我在,别说人在路上了,就是到了古城,我高燚也能给他忽悠离开你信不信?” “真的?”听到这个,甄荣的眼睛顿时亮了,撒娇似地拉着高燚的手,“太厉害了,你可要说话算数!” “我说话什么时候不算数的!”高燚拍拍甄荣的脑袋,看着自己人手正有条不紊地撤离这里,而张宁也是死死抱着陈到不放,弄得陈到是一脸尴尬地看着高燚:“兄长,我!” “你这声兄长,我可是等了小半年啊!”高燚呵呵而笑,好好地打量着陈到,“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明白你的想法,既然现在改成陈到了,就不要改回陈鲲了,还可以省却不必要的麻烦,这样名义上,你还是 第466章 数千大军受困于富陂,而且随时有被洪水覆灭的危险,甘宁的出现无疑是救了这数千大军的性命,高家军上下自然都是对甘宁感激万分。 高燚却没有简单只这么想,因为甘宁正好带了百余条舟船,恰好可以接应高燚这数千人马加两千平民,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高将军的眼睛!”甘宁呵呵一笑,自明本意,“我有心除掉这里的匪患久矣,可惜实力不够,想想富陂附近,有能力铲除这个匪患的,除了高将军,再无第二人,我甘宁虽然是贼,但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高将军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高燚对于甘宁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转身一扬手,沉声对自己人下令道,“一千人护送平民上船,一千人随我在此警戒随时会出现的危险,剩下千人,原地休息!” “诺!”高燚话音刚落,高家军三千人便自动分成三支,按照高燚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开始输送起来。 高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每每到凶险万分的时候,总是能逢凶化吉,而这次居然是名震江汉之间的甘宁前来解围,实在是感触良多,他与众将一起登上了甘宁自己乘坐的豪华楼船,只觉得气派无比,只想这么一辈子做一个水贼了。 此时甘宁已经从人群之中找到了阿蒙,看到阿蒙病大好了,而且还红光满面,甘宁自然是喜不自禁:“阿蒙,你是不是遇到神仙了,那样重的病,你几天就恢复好了,真叫人难以置信!” 阿蒙笑着道:“甘宁大哥你糊涂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不过我倒是遇到了一个神仙姐姐,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帮我治好了顽疾,比神仙都厉害!” “神仙姐姐?”甘宁一头雾水。 “在那里!”阿蒙看着楼船上面的人,目光突然看到了甄荣,嘻嘻笑道。 甘宁哦了一声,呵呵笑道:“分明是神仙妹妹,阿蒙啊,现在你家也没有了,不如跟着我到到巴郡如何?那里可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包你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无数的神仙姐姐!” 阿蒙没有回应,良久才答道:“甘宁大哥你说得容易,关键是母亲不同意啊!” “你啊!”甘宁无奈得看着吕蒙苦笑,“注定一辈子干不了大事!” “谁说的!”阿蒙不服气,“我这叫孝顺,明白吗?母亲不想我像父亲一样死在战场上,所以不同意我出来,她那么犟,谁也说不动的!”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间,阿蒙的母亲来到了二人身边,看二人窃窃私语,知道一定没有说什么好话,便咳嗽了一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伯母,您身体不要紧吧?”甘宁回过神来,看着阿蒙母亲露出一脸笑来。 阿蒙母亲却是拉过自己儿子,叮嘱道:“现在我们是无处可去,暂且在这里栖身,不过蒙儿你可不要被他蛊惑了,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你加入他呢!” 数千大军受困于富陂,而且随时有被洪水覆灭的危险,甘宁的出现无疑是救了这数千大军的性命,高家军上下自然都是对甘宁感激万分。 高燚却没有简单只这么想,因为甘宁正好带了百余条舟船,恰好可以接应高燚这数千人马加两千平民,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高将军的眼睛!”甘宁呵呵一笑,自明本意,“我有心除掉这里的匪患久矣,可惜实力不够,想想富陂附近,有能力铲除这个匪患的,除了高将军,再无第二人,我甘宁虽然是贼,但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高将军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高燚对于甘宁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转身一扬手,沉声对自己人下令道,“一千人护送平民上船,一千人随我在此警戒随时会出现的危险,剩下千人,原地休息!” “诺!”高燚话音刚落,高家军三千人便自动分成三支,按照高燚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开始输送起来。 高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每每到凶险万分的时候,总是能逢凶化吉,而这次居然是名震江汉之间的甘宁前来解围,实在是感触良多,他与众将一起登上了甘宁自己乘坐的豪华楼船,只觉得气派无比,只想这么一辈子做一个水贼了。 此时甘宁已经从人群之中找到了阿蒙,看到阿蒙病大好了,而且还红光满面,甘宁自然是喜不自禁:“阿蒙,你是不是遇到神仙了,那样重的病,你几天就恢复好了,真叫人难以置信!” 阿蒙笑着道:“甘宁大哥你糊涂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不过我倒是遇到了一个神仙姐姐,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帮我治好了顽疾,比神仙都厉害!” “神仙姐姐?”甘宁一头雾水。 “在那里!”阿蒙看着楼船上面的人,目光突然看到了甄荣,嘻嘻笑道。 甘宁哦了一声,呵呵笑道:“分明是神仙妹妹,阿蒙啊,现在你家也没有了,不如跟着我到到巴郡如何?那里可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包你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无数的神仙姐姐!” 阿蒙没有回应,良久才答道:“甘宁大哥你说得容易,关键是母亲不同意啊!” “你啊!”甘宁无奈得看着吕蒙苦笑,“注定一辈子干不了大事!” “谁说的!”阿蒙不服气,“我这叫孝顺,明白吗?母亲不想我像父亲一样死在战场上,所以不同意我出来,她那么犟,谁也说不动的!”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间,阿蒙的母亲来到了二人身边,看二人窃窃私语,知道一定没有说什么好话,便咳嗽了一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伯母,您身体不要紧吧?”甘宁回过神来,看着阿蒙母亲露出一脸笑来。 阿蒙母亲却是拉过自己儿子,叮嘱道:“现在我们是无处可去,暂且在这里栖身,不过蒙儿你可不要被他蛊惑了,他可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让你加入他呢!”数千大军受困于富陂,而且随时有被洪水覆灭的危险,甘宁的出现无疑是救了这数千大军的性命,高家军上下自然都是对甘宁感激万分。 高燚却没有简单只这么想,因为甘宁正好带了百余条舟船,恰好可以接应高燚这数千人马加两千平民,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 “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高将军的眼睛!”甘宁呵呵一笑,自明本意,“我有心除掉这里的匪患久矣,可惜实力不够,想想富陂附近,有能力铲除这个匪患的,除了高将军,再无第二人,我甘宁虽然是贼,但是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高将军现在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有了!”高燚对于甘宁的回答非常满意,他转身一扬手,沉声对自己人下令道,“一千人护送平民上船,一千人随我在此警戒随时会出现的危险,剩下千人,原地休息!” “诺!”高燚话音刚落,高家军三千人便自动分成三支,按照高燚的指令,有条不紊地开始输送起来。 高燚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每每到凶险万分的时候,总是能逢凶化吉,而这次居然是名震江汉之间的甘宁前来解围,实在是感触良多,他与众将一起登上了甘宁自己乘坐的豪华楼船,只觉得气派无比,只想这么一辈子做一个水贼了。 此时甘宁已经从人群之中找到了阿蒙,看到阿蒙病大好了,而且还红光满面,甘宁自然是喜不自禁:“阿蒙,你是不是遇到神仙了,那样重的病,你几天就恢复好了,真叫人难以置信!” 阿蒙笑着道:“甘宁大哥你糊涂了,这世上哪里有什么神仙?不过我倒是遇到了一个神仙姐姐,她不仅人长得好看,还帮我治好了顽疾,比神仙都厉害!” “神仙姐姐?”甘宁一头雾水。 “在那里!”阿蒙看着楼船上面的人,目光突然看到了甄荣,嘻嘻笑道。 甘宁哦了一声,呵呵笑道:“分明是神仙妹妹,阿蒙啊,现在你家也没有了,不如跟着我到到巴郡如何?那里可是山美水美人更美,包你以后每天都能见到无数的神仙姐姐!” 阿蒙没有回应,良久才答道:“甘宁大哥你说得容易,关键是母亲不同意啊!” “你啊!”甘宁无奈得看着吕蒙苦笑,“注定一辈子干不了大事!” “谁说的!”阿蒙不服气,“我这叫孝顺,明白吗?母亲不想我像父亲一样死在战场上,所以不同意我出来,她那么犟,谁也说不动的!” “你们在说什么?”突然间,阿蒙的母亲来到了二人身边,看二人窃窃私语,知道一定没有说什么好话,便咳嗽了一声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呵呵,伯母,您身体不要紧吧?”甘宁回过神来,看着阿蒙 第467章 得了甘宁船队的帮助,高燚自是将三千人马与两千村民救应了出来,而那两千村民之中的一半人,正是在采矿场幽禁多日的苦力们,得与家人团聚,自然欢喜非常,高燚索性命陈到将他们暂时安置于古城,阿蒙与甄荣等人自然也在其中,而甘宁也是无事,且担心阿蒙母子有事,于是也在古城留下,一者照料村民,二者也为陈到分忧一些。 而高燚却是不敢安歇,他一面与赵云典韦等人星夜行军,终于在高躬下葬之前赶回了宛城,三千人马驻扎城外,高燚所喜外人不知他此次出城,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抓住杀害高躬的真凶,高燚在高躬墓前发誓,若一日不得真凶,便一日不吃酒肉,以此激励自己。 话虽如此,高燚却也知道要找到这个真凶犹如大海捞针,他便与荀彧商议,准备向兖州用兵,理由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兖州刺史刘岱公然攻杀东郡太守乔瑁,夺其兵马粮草,其行为无异于禽兽之举,而在酸枣之时,刘岱更是与其他诸侯一起非难高燚,险些让高燚下不来台,如果这么好的借口不用,只怕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荀彧听了高燚的话,不免有些担忧,他劝道:“如今董卓方灭,百姓多难,主公仁心义骨,且向来不是以私废公之人,如今听说刘岱正忙着剿灭兖州境内的黄巾残余,我们此时出兵,一来有趁人之危之嫌,二来主公今时不同往日,贸然出兵,必然惊动天下诸侯,彼时他们讲如何看待主公?万一联合起来与主公为敌,这当如何?” 高燚笑了:“我自问做事无愧于心,何惧此等宵小之辈?” 荀彧摇头,知道高燚是听错了重点,于是提示高燚:“此事无关无愧还是有耻,而是只因为主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这样其他诸侯的生存空间就会更小了,而他们为了生存,肯定会在必要时候联合起来,即使无法吞灭我们,也会两败俱伤,那时可是会让他人渔翁得利的!” 此时许攸也从外面恰好进来,附和着说道:“文若所言极是,若要出兵,宛城定会有消息放出,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还望主公三思!” 高燚哈哈大笑:“谁说我一定就会调动宛城兵马的,直接调遣嵩山那里周仓的人马不就好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士兵应该也休息够了,再说有徐庶辅佐,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荀彧与许攸对视一眼,冲高燚以拱手:“原来主公早有打算,属下再无异议!” 高燚道:“你们没有异议,我却有一个顾虑,就是攻打兖州,借口还不算充分,因为杀太守这种事情,孙坚将军也做过,而且至今无事,反倒还被舅舅表为豫州刺史,同样情形,我若谴责刘岱,岂不是被他要反咬一口为何不去攻打孙坚,我当如何回答?” 荀彧不假思索便回道:“这个无妨,可以知会管亥将军,起兵响应主公义举,同时发书东郡,号召那里军民为乔瑁发丧,主公那时再出兵,必定人心思归,若是知道少帝尚在人间,兖州可望风归附!” 许攸目视荀彧:“这计策好毒辣啊文若,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荀彧笑笑:“如果做不到因时制宜,伺机而动,我还在大后方运筹什么呢?子远,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职责,我们现在不仅要护卫全城的百姓,还有天子呢!” “不要斗嘴了,看地图!”高燚出声制止了二人的谈话,示意二人看向墙上悬挂的一副地图,他指着与汝南北部交接的一片地狱道:“此次攻打兖州,要吸取以前的教训,必须步步为营,在占领地区没有完全控制之前,不能贪功冒进,我打算从颍川作为一个突破口!” 得了甘宁船队的帮助,高燚自是将三千人马与两千村民救应了出来,而那两千村民之中的一半人,正是在采矿场幽禁多日的苦力们,得与家人团聚,自然欢喜非常,高燚索性命陈到将他们暂时安置于古城,阿蒙与甄荣等人自然也在其中,而甘宁也是无事,且担心阿蒙母子有事,于是也在古城留下,一者照料村民,二者也为陈到分忧一些。 而高燚却是不敢安歇,他一面与赵云典韦等人星夜行军,终于在高躬下葬之前赶回了宛城,三千人马驻扎城外,高燚所喜外人不知他此次出城,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抓住杀害高躬的真凶,高燚在高躬墓前发誓,若一日不得真凶,便一日不吃酒肉,以此激励自己。 话虽如此,高燚却也知道要找到这个真凶犹如大海捞针,他便与荀彧商议,准备向兖州用兵,理由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兖州刺史刘岱公然攻杀东郡太守乔瑁,夺其兵马粮草,其行为无异于禽兽之举,而在酸枣之时,刘岱更是与其他诸侯一起非难高燚,险些让高燚下不来台,如果这么好的借口不用,只怕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荀彧听了高燚的话,不免有些担忧,他劝道:“如今董卓方灭,百姓多难,主公仁心义骨,且向来不是以私废公之人,如今听说刘岱正忙着剿灭兖州境内的黄巾残余,我们此时出兵,一来有趁人之危之嫌,二来主公今时不同往日,贸然出兵,必然惊动天下诸侯,彼时他们讲如何看待主公?万一联合起来与主公为敌,这当如何?” 高燚笑了:“我自问做事无愧于心,何惧此等宵小之辈?” 荀彧摇头,知道高燚是听错了重点,于是提示高燚:“此事无关无愧还是有耻,而是只因为主公的势力进一步扩大,这样其他诸侯的生存空间就会更小了,而他们为了生存,肯定会在必要时候联合起来,即使无法吞灭我们,也会两败俱伤,那时可是会让他人渔翁得利的!” 此时许攸也从外面恰好进来,附和着说道:“文若所言极是,若要出兵,宛城定会有消息放出,纸毕竟是包不住火的,还望主公三思!” 高燚哈哈大笑:“谁说我一定就会调动宛城兵马的,直接调遣嵩山那里周仓的人马不就好了,这么长时间他的士兵应该也休息够了,再说有徐庶辅佐,你们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荀彧与许攸对视一眼,冲高燚以拱手:“原来主公早有打算,属下再无异议!” 高燚道:“你们没有异议,我却有一个顾虑,就是攻打兖州,借口还不算充分,因为杀太守这种事情,孙坚将军也做过,而且至今无事,反倒还被舅舅表为豫州刺史,同样情形,我若谴责刘岱,岂不是被他要反咬一口为何不去攻打孙坚,我当如何回答?” 荀彧不假思索便回道:“这个无妨,可以知会管亥将军,起兵响应主公义举,同时发书东郡,号召那里军民为乔瑁发丧,主公那时再出兵,必定人心思归,若是知道少帝尚在人间,兖州可望风归附!” 许攸目视荀彧:“这计策好毒辣啊文若,一点都不像你的风格!” 荀彧笑笑:“如果做不到因时制宜,伺机而动,我还在大后方运筹什么呢?子远,不要忘记了我们的职责,我们现在不仅要护卫全城的百姓,还有天子呢!” “不要斗嘴了,看地图!”高燚出声制止了二人的谈话,示意二人看向墙上悬挂的一副地图,他指着与汝南北部交接的一片地狱道:“此次攻打兖州,要吸取以前的教训,必须步步为营,在占领地区没有完全控制之前,不能贪功冒进,我打算从颍川作为一个突破口!” 得了甘宁船队的帮助,高燚自是将三千人马与两千村民救应了出来,而那两千村民之中的一半人,正是在采矿场幽禁多日的苦力们,得与家人团聚,自然欢喜非常,高燚索性命陈到将他们暂时安置于古城,阿蒙与甄荣等人自然也在其中,而甘宁也是无事,且担心阿蒙母子有事,于是也在古城留下,一者照料村民,二者也为陈到分忧一些。 而高燚却是不敢安歇,他一面与赵云典韦等人星夜行军,终于在高躬下葬之前赶回了宛城,三千人马驻扎城外,高燚所喜外人不知他此次出城,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抓住杀害高躬的真凶,高燚在高躬墓前发誓,若一日不得真凶,便一日不吃酒肉,以此激励自己。 话虽如此,高燚却也知道要找到这个真凶犹如大海捞针,他便与荀彧商议,准备向兖州用兵,理由早就想好了,那就是兖州刺史刘岱公然攻杀东郡太守乔瑁,夺其兵马粮草,其行为无异于禽兽之举,而在酸枣之时,刘岱更是与其他诸侯一起非难高燚,险些让高燚下不来台,如果这么好的借口不用,只怕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 荀彧听了高燚的话,不免有些担忧, 第468章 看到高燚如此大动肝火,嵩山大营内诸将各个面面相觑,周仓当即跪了下来,对高燚恭敬道:“主公息怒,是属下对他们教导无方,属下愿领责罚,还望主公开恩!” 说着周仓回身呵斥龚都和黄劭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向主公赔罪!” 龚都和黄劭二人不情愿地走来,齐齐向高燚跪下请罪:“我等错了,望主公责罚,愿戴罪立功!” 高燚冷笑:“我怎敢罚你们,你们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我敬佩还来不及,可不敢屈待了,做山贼的时候是何等逍遥快活,你们在我高燚这里,只会束手束脚,这样,大门是开着的,你们要走,我决计不会拦阻,自然有大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好日子,岂不快哉?” 二人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冲高燚认错。 周仓也想不到高燚竟然这样动怒,原以为只是做做样子的,见高燚对地上二人不置一词,周仓也是心中没底,盛怒之下,他便抽出自己的鞭子来,照着二人脊背上狠狠抽下,口中恶狠狠道:“叫你们目无主公,叫你们口出狂言!” “将军,我们知道错了,主公,我们知道错了!”二人本能地躲闪着周仓的鞭子,可是有高燚在上面看着,他们也不便叫痛,只能生生忍着,不时皱着眉头。 高燚没有制止的意思,他语重心长对周仓道:“你是跟着五弟的人,他如今不在这里,不代表你的人就可以任意妄为,不代表我就不敢动你,五弟我都敢治他的罪,你是他的旧部我就不敢吗?” “属下明白!”周仓听高燚如此说,对龚都黄劭更是恨铁不成钢,用力之下,手中鞭子竟然断成了两截。 “行了,打也打够了,再打,可就真没法上战场了!”高燚摆摆手,示意周仓停手。 周仓哼地一声,慨然对高燚道:“谢主公厚爱!” 高燚将二人扶起,看见二人背上已经是皮开肉绽,心中自然不免疼惜,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出来,而是负手说道:“我语气重了些,但是周仓将军下手更重,看把你们给打的,哎,何苦!” 二人总算知道了高燚的厉害,这才服服帖帖:“皮外伤而已,更何况是我等自作自受,我等日后真心做事,绝不敷衍,还望主公能够给我们这个机会!” 高燚故作惊讶:“这可是你们说的,要是决定留下不走,若是再犯,可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 二人点头:“此事绝没有第二次!” “好!”高燚清了清嗓子,“再有贻误军机,怠慢自己人的,第一次领一百军规,再犯,军法处置!” 这一次,营内众将士一齐下跪:“谨遵主公号令!” 经历这一番风波,高燚相信周仓这些部下的山贼恶习一定会大加改善,他最恨拉帮结派,更何况现在是需要齐心协力的时期,对于兖州,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得干脆利落,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元直,给刘岱回信,就说我同意出兵,只不过恐怕从嵩山到东阿,会遭到兖州各郡的阻挠,希望他能命令这些郡县放行,而这个期间,我们就拿下颍川!” “诺!” “秦翻,庞德,你们有伤在身,这次就不要出战了,好好留守嵩山,周仓及其部将听令,命你等即刻前去准备,召集本部人马及粮草,三日之后,攻打颍川!” “诺!” 周仓等人慨然领命,而秦翻与庞德虽然也想出战,但是知道高燚这样安排他们,肯定也是怕嵩山会生动乱,于是对高燚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负众望,只是此次主公决定同去,身边不可无亲卫人马,不如将我二人营中士兵提一半前去,也好给他们个立功的机会!” 高燚大笑:“这个是自然的,只要你们舍得!” 秦翻也笑了:“本来就是主公之人,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好!”高燚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可惜嵩山这里人手还是太少,那些关在这里的俘虏要是肯投降一两个就好了,不如趁着这三天的准备时间,我去见见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运气! 看到高燚如此大动肝火,嵩山大营内诸将各个面面相觑,周仓当即跪了下来,对高燚恭敬道:“主公息怒,是属下对他们教导无方,属下愿领责罚,还望主公开恩!” 说着周仓回身呵斥龚都和黄劭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向主公赔罪!” 龚都和黄劭二人不情愿地走来,齐齐向高燚跪下请罪:“我等错了,望主公责罚,愿戴罪立功!” 高燚冷笑:“我怎敢罚你们,你们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我敬佩还来不及,可不敢屈待了,做山贼的时候是何等逍遥快活,你们在我高燚这里,只会束手束脚,这样,大门是开着的,你们要走,我决计不会拦阻,自然有大把要吃有吃要喝有喝的好日子,岂不快哉?” 二人不敢抬头,只一个劲冲高燚认错。 周仓也想不到高燚竟然这样动怒,原以为只是做做样子的,见高燚对地上二人不置一词,周仓也是心中没底,盛怒之下,他便抽出自己的鞭子来,照着二人脊背上狠狠抽下,口中恶狠狠道:“叫你们目无主公,叫你们口出狂言!” “将军,我们知道错了,主公,我们知道错了!”二人本能地躲闪着周仓的鞭子,可是有高燚在上面看着,他们也不便叫痛,只能生生忍着,不时皱着眉头。 高燚没有制止的意思,他语重心长对周仓道:“你是跟着五弟的人,他如今不在这里,不代表你的人就可以任意妄为,不代表我就不敢动你,五弟我都敢治他的罪,你是他的旧部我就不敢吗?” “属下明白!”周仓听高燚如此说,对龚都黄劭更是恨铁不成钢,用力之下,手中鞭子竟然断成了两截。 “行了,打也打够了,再打,可就真没法上战场了!”高燚摆摆手,示意周仓停手。 周仓哼地一声,慨然对高燚道:“谢主公厚爱!” 高燚将二人扶起,看见二人背上已经是皮开肉绽,心中自然不免疼惜,但是脸上却没有任何表现出来,而是负手说道:“我语气重了些,但是周仓将军下手更重,看把你们给打的,哎,何苦!” 二人总算知道了高燚的厉害,这才服服帖帖:“皮外伤而已,更何况是我等自作自受,我等日后真心做事,绝不敷衍,还望主公能够给我们这个机会!” 高燚故作惊讶:“这可是你们说的,要是决定留下不走,若是再犯,可就不只是皮肉之苦了!” 二人点头:“此事绝没有第二次!” “好!”高燚清了清嗓子,“再有贻误军机,怠慢自己人的,第一次领一百军规,再犯,军法处置!” 这一次,营内众将士一齐下跪:“谨遵主公号令!” 经历这一番风波,高燚相信周仓这些部下的山贼恶习一定会大加改善,他最恨拉帮结派,更何况现在是需要齐心协力的时期,对于兖州,要么不打,要打就打得干脆利落,不留下任何后遗症! “元直,给刘岱回信,就说我同意出兵,只不过恐怕从嵩山到东阿,会遭到兖州各郡的阻挠,希望他能命令这些郡县放行,而这个期间,我们就拿下颍川!” “诺!” “秦翻,庞德,你们有伤在身,这次就不要出战了,好好留守嵩山,周仓及其部将听令,命你等即刻前去准备,召集本部人马及粮草,三日之后,攻打颍川!” “诺!” 周仓等人慨然领命,而秦翻与庞德虽然也想出战,但是知道高燚这样安排他们,肯定也是怕嵩山会生动乱,于是对高燚道:“主公放心,我等定不负众望,只是此次主公决定同去,身边不可无亲卫人马,不如将我二人营中士兵提一半前去,也好给他们个立功的机会!” 高燚大笑:“这个是自然的,只要你们舍得!” 秦翻也笑了:“本来就是主公之人,哪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好!”高燚长出一口气,接着说道,“可惜嵩山这里人手还是太少,那些关在这里的俘虏要是肯投降一两个就好了,不如趁着这三天的准备时间,我去见见他们,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运气!看到高燚如此大动肝火,嵩山大营内诸将各个面面相觑,周仓当即跪了下来,对高燚恭敬道:“主公息怒,是属下对他们教导无方,属下愿领责罚,还望主公开恩!” 说着周仓回身呵斥龚都和黄劭道:“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快向主公赔罪!” 龚都和黄劭二人不情愿地走来,齐齐向高燚跪下请罪:“我等错了,望主公责罚,愿戴罪立功!” 高燚冷笑:“我怎敢罚你们,你们都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我敬佩还来不及,可不敢屈待 第469章 狄莫不知道高燚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放他离开嵩山大牢,他只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而且高燚还背对着他,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他将会后悔一辈子。 他眼见徐庶已经带着周仓等人前来,自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立即从地上拾起高燚丢落的钥匙,迅速开了锁,窜到高燚身边,两指成虎爪状,死死扣住高燚咽喉,厉声喝住徐庶周仓等人:“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徐庶与周仓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迟来了监牢半刻,竟然便见到高燚被狄莫给挟持,自然是大惊失色,便要拔出兵器,却见狄莫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甲深深嵌进高燚脖颈之中,高燚的脸色几乎瞬间就涨得红紫不已了,便有些忌惮起来。 周仓怒道:“狄莫,主公好生将你安顿在这里,你不思报恩,反倒要以怨报德,要挟主公,快放人!” 狄莫呵呵冷笑:“放人!哼,想要你们的主公活命,便要听从我一切要求,否则的话,我要他立毙当场!” 说着,狄莫两手用力掐着高燚脖子,整根手指似乎都戳进喉咙之中了。 虽然如此,狄莫却是感念于高燚给他这个机会,并没有当真用力,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高燚知道狄莫被自己感化了一层,心中微微窃喜,却是故意一副大义凛然之状:“哼,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今天别想走出嵩山大营的门,元直,命令军队封锁各个路口!” “这?”徐庶为难了,他可不知道高燚是假装被擒的,看到高燚有性命之忧,他自然无比担心,想了一想,他冲狄莫喝道,“贼子,我徐庶愿意为人质,替回主公,你若伤了他,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周仓也反应过来,粗着嗓子吼道:“就是,我周仓的命不值钱,你要拿尽管拿了去就是,赶快放了主公!” 二人说着,就想靠拢过来,趁机救下高燚,这心思早被狄莫识破了,他猛然喝道:“我要你们的命何用?要挟持自然是挟持命最贵的,这里只有你们的主公命最贵,有他在手,我还怕什么?” 说着,狄莫厉声而喝:“给我准备一匹快马,脚力最快的那种,还要备好干粮和水,不得派人跟踪我!” 说着,狄莫低声对高燚耳语一句:“是你让我劫持你的,现在后悔了吧?” 高燚也低声回道:“为什么后悔,这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我大张旗鼓放人,就太明目张胆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狄莫冷哼一声,抬头对众多高燚随从傲然说道:“还不快去备足东西!” 谁也不敢怠慢,毕竟高燚要是死了,他们将会群龙无首。 当下就有几人撤出去了,说是去准备快马干粮,但是不是去不知封锁大营要道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嵩山大营几乎都被惊动了,无论是士兵,还是狱卒,还是被关押的俘虏,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高燚被死囚狄莫挟持出了大牢,当即炸锅了! 狄莫不知道高燚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放他离开嵩山大牢,他只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而且高燚还背对着他,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他将会后悔一辈子。 他眼见徐庶已经带着周仓等人前来,自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立即从地上拾起高燚丢落的钥匙,迅速开了锁,窜到高燚身边,两指成虎爪状,死死扣住高燚咽喉,厉声喝住徐庶周仓等人:“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徐庶与周仓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迟来了监牢半刻,竟然便见到高燚被狄莫给挟持,自然是大惊失色,便要拔出兵器,却见狄莫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甲深深嵌进高燚脖颈之中,高燚的脸色几乎瞬间就涨得红紫不已了,便有些忌惮起来。 周仓怒道:“狄莫,主公好生将你安顿在这里,你不思报恩,反倒要以怨报德,要挟主公,快放人!” 狄莫呵呵冷笑:“放人!哼,想要你们的主公活命,便要听从我一切要求,否则的话,我要他立毙当场!” 说着,狄莫两手用力掐着高燚脖子,整根手指似乎都戳进喉咙之中了。 虽然如此,狄莫却是感念于高燚给他这个机会,并没有当真用力,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高燚知道狄莫被自己感化了一层,心中微微窃喜,却是故意一副大义凛然之状:“哼,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今天别想走出嵩山大营的门,元直,命令军队封锁各个路口!” “这?”徐庶为难了,他可不知道高燚是假装被擒的,看到高燚有性命之忧,他自然无比担心,想了一想,他冲狄莫喝道,“贼子,我徐庶愿意为人质,替回主公,你若伤了他,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周仓也反应过来,粗着嗓子吼道:“就是,我周仓的命不值钱,你要拿尽管拿了去就是,赶快放了主公!” 二人说着,就想靠拢过来,趁机救下高燚,这心思早被狄莫识破了,他猛然喝道:“我要你们的命何用?要挟持自然是挟持命最贵的,这里只有你们的主公命最贵,有他在手,我还怕什么?” 说着,狄莫厉声而喝:“给我准备一匹快马,脚力最快的那种,还要备好干粮和水,不得派人跟踪我!” 说着,狄莫低声对高燚耳语一句:“是你让我劫持你的,现在后悔了吧?” 高燚也低声回道:“为什么后悔,这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我大张旗鼓放人,就太明目张胆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狄莫冷哼一声,抬头对众多高燚随从傲然说道:“还不快去备足东西!” 谁也不敢怠慢,毕竟高燚要是死了,他们将会群龙无首。 当下就有几人撤出去了,说是去准备快马干粮,但是不是去不知封锁大营要道就不得而知了。 整个嵩山大营几乎都被惊动了,无论是士兵,还是狱卒,还是被关押的俘虏,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高燚被死囚狄莫挟持出了大牢,当即炸锅了! 狄莫不知道高燚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放他离开嵩山大牢,他只知道,这是他现在唯一可以逃出去的机会,而且高燚还背对着他,如果错过这个机会,那他将会后悔一辈子。 他眼见徐庶已经带着周仓等人前来,自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立即从地上拾起高燚丢落的钥匙,迅速开了锁,窜到高燚身边,两指成虎爪状,死死扣住高燚咽喉,厉声喝住徐庶周仓等人:“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徐庶与周仓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碍,不过是迟来了监牢半刻,竟然便见到高燚被狄莫给挟持,自然是大惊失色,便要拔出兵器,却见狄莫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指甲深深嵌进高燚脖颈之中,高燚的脸色几乎瞬间就涨得红紫不已了,便有些忌惮起来。 周仓怒道:“狄莫,主公好生将你安顿在这里,你不思报恩,反倒要以怨报德,要挟主公,快放人!” 狄莫呵呵冷笑:“放人!哼,想要你们的主公活命,便要听从我一切要求,否则的话,我要他立毙当场!” 说着,狄莫两手用力掐着高燚脖子,整根手指似乎都戳进喉咙之中了。 虽然如此,狄莫却是感念于高燚给他这个机会,并没有当真用力,也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高燚知道狄莫被自己感化了一层,心中微微窃喜,却是故意一副大义凛然之状:“哼,有本事就杀了我,你今天别想走出嵩山大营的门,元直,命令军队封锁各个路口!” “这?”徐庶为难了,他可不知道高燚是假装被擒的,看到高燚有性命之忧,他自然无比担心,想了一想,他冲狄莫喝道,“贼子,我徐庶愿意为人质,替回主公,你若伤了他,便是跑到天涯海角也没有用!” 周仓也反应过来,粗着嗓子吼道:“就是,我周仓的命不值钱,你要拿尽管拿了去就是,赶快放了主公!” 二人说着,就想靠拢过来,趁机救下高燚,这心思早被狄莫识破了,他猛然喝道:“我要你们的命何用?要挟持自然是挟持命最贵的,这里只有你们的主公命最贵,有他在手,我还怕什么?” 说着,狄莫厉声而喝:“给我准备一匹快马,脚力最快的那种,还要备好干粮和水,不得派人跟踪我!” 说着,狄莫低声对高燚耳语一句:“是你让我劫持你的,现在后悔了吧?” 高燚也低声回道:“为什么后悔,这结果我早就料到了,只是我大张旗鼓放人,就太明目张胆了,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狄莫冷哼一声,抬头对众多高燚随从傲然说道:“还不快去备足东西!” 谁也不敢怠慢,毕竟高燚要是死了,他们将会群龙无首。 当下就有 第470章 高燚本也没有指望狄莫能与自己一笑泯恩仇,他用激将的法子使得狄莫答应为自己做事,完全是之前没有想到的,不过答应狄莫在其杀敌一万之后自杀,也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又不是杀猪,杀一万人要杀到何年何月才能杀尽? 不过高燚倒是听说同样被关押在监牢之中的徐荣并没有趁着骚乱逃脱,而且在得知高燚与狄莫约定杀敌一万这样的事情来发誓,只是嘲笑狄莫头脑简单太好骗了。 高燚听到徐荣对此事的反应之后,也没有什么惊讶,这本来就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高燚有耐心,也有的是时间,不着急,慢慢啃。 嵩山大营前的天然校场之内,除了留守的秦翻与庞德人马,其余一万五千余众列成庞大方阵,迎风而立,军容甚盛,周仓及其副将龚都、黄劭、何仪各自披甲策马来到阵前,齐声对着缓缓走上将台的高燚称道:“嵩山大营一万五千人马,点齐已毕!” 高燚凝望着下面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感慨周仓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能在短时间内招募并整编出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出来,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 但是战斗力究竟如何,就要靠接下来的攻打兖州的战斗中来检验了。 确切的说,是攻打颍川。 颍川自太守李旻被董卓俘虏烹杀之后,就几乎一直是处于三不管的地带,朝廷也任命过几个新的颍川太守,但都半路上就直接逃掉了。 高燚此前为了与董卓抗衡,在荀彧等人的帮助之下,从颍川迁徙了数十万口百姓到南阳去安置,而剩余的那些人,自然都丧命在了董卓军的铁蹄之下,如今更是盗贼横行,用十室九空来形容毫不过分。 便是高燚安插在颍川阳翟的留仙客栈,也早就命许常变卖了值钱的家当,只留一个空客栈作为情报联络,胖猪与何小刀也带了些人手先于高燚大军到了阳翟去,以经营客栈之名,继续收集兖州各地情报。 “今日尔等齐聚此地,可知道是何事吗?” 高燚立于将台之上,目光凝重,傲然问道。 底下众将士怔了一下,随后周仓几个率先答道:“主公明鉴,是要起兵以向颍川,剿灭当地反贼,引兵东向,解濮阳刘兖州之围!” 众军也跟着齐呼:“兵向颍川,诛灭反贼,解濮阳之围!” 高燚嘴唇微微扬起,这个周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打颍川倒是真的,只是濮阳包围刘岱的管亥是他高燚密令的,围而不打也是他高燚密令的,为的就是让高燚有充分的借口和时间将兖州各郡县控制在手中,总不会真的就是直接去濮阳,难道要高燚自己人同自己人干仗吗? “尔等随我征战,也有将近两年了,我却一直有愧尔等,未能给尔等一个响亮的名号,我军中先后有猛虎、锦骑、游击等几营部队,而尔等泱泱万人,岂可无名?念尔等也是出身黄巾队伍,而我高燚也是受大贤良师重托,麾下诸营,唯独没有黄巾之名,实在心不自安,从今日起,我便以黄巾之名,冠于尔等,望尔等念我期望,去除旧恶,以正王师!” “主公万万不可!” 徐庶在阶下,突然停了高燚这个决定,犹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立即劝阻道:“主公糊涂,黄巾贼之名,乃朝廷忌惮,岂可轻易冠之,主公若是如此,是自竖敌于天下,望主公三思!” “三思过了,四思五思六思也过了!”高燚示意徐庶起身,脸上堆起笑意来,“天下若乱,即使黄巾余党人人安分,也是枉然,天下若安,便是黄巾余党人人反叛,也成不了气候,元直,你是我的心腹,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以黄巾为军队冠名,并没有什么不妥,周仓将军队伍,日后便是黄巾军,是一支保境安民,杀贼报国的黄巾军!” 周仓等人自然感激不已,诚心拜倒在地:“谢主公赐名!” 高燚示意他们起来,斜眼瞥见徐庶依然是一副担忧不已的神情,一言以宽之道:“元直,别这么紧张,一切有我,我回去之后,亲自向陛下解释这件事情就好了!” 徐庶只是叹息,高燚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他当这种事情是儿戏吗? 这时传令从外飞马而入,到得高燚与徐庶跟前,拜倒便道:“启禀主公,孙坚将军与裴元绍将军已经按照主公命令,各自起兵五千从鲁阳与梁县,进入了颍川郡境内,如今已经到了襄城境内!一路之上颍川各县望风而降,几乎没有遇到抵抗!” 高燚本也没有指望狄莫能与自己一笑泯恩仇,他用激将的法子使得狄莫答应为自己做事,完全是之前没有想到的,不过答应狄莫在其杀敌一万之后自杀,也并没有太当回事,毕竟又不是杀猪,杀一万人要杀到何年何月才能杀尽? 不过高燚倒是听说同样被关押在监牢之中的徐荣并没有趁着骚乱逃脱,而且在得知高燚与狄莫约定杀敌一万这样的事情来发誓,只是嘲笑狄莫头脑简单太好骗了。 高燚听到徐荣对此事的反应之后,也没有什么惊讶,这本来就是个难啃的骨头,不过高燚有耐心,也有的是时间,不着急,慢慢啃。 嵩山大营前的天然校场之内,除了留守的秦翻与庞德人马,其余一万五千余众列成庞大方阵,迎风而立,军容甚盛,周仓及其副将龚都、黄劭、何仪各自披甲策马来到阵前,齐声对着缓缓走上将台的高燚称道:“嵩山大营一万五千人马,点齐已毕!” 高燚凝望着下面那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感慨周仓虽然看着大大咧咧,却能在短时间内招募并整编出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出来,必然是有着过人之处。 但是战斗力究竟如何,就要靠接下来的攻打兖州的战斗中来检验了。 确切的说,是攻打颍川。 颍川自太守李旻被董卓俘虏烹杀之后,就几乎一直是处于三不管的地带,朝廷也任命过几个新的颍川太守,但都半路上就直接逃掉了。 高燚此前为了与董卓抗衡,在荀彧等人的帮助之下,从颍川迁徙了数十万口百姓到南阳去安置,而剩余的那些人,自然都丧命在了董卓军的铁蹄之下,如今更是盗贼横行,用十室九空来形容毫不过分。 便是高燚安插在颍川阳翟的留仙客栈,也早就命许常变卖了值钱的家当,只留一个空客栈作为情报联络,胖猪与何小刀也带了些人手先于高燚大军到了阳翟去,以经营客栈之名,继续收集兖州各地情报。 “今日尔等齐聚此地,可知道是何事吗?” 高燚立于将台之上,目光凝重,傲然问道。 底下众将士怔了一下,随后周仓几个率先答道:“主公明鉴,是要起兵以向颍川,剿灭当地反贼,引兵东向,解濮阳刘兖州之围!” 众军也跟着齐呼:“兵向颍川,诛灭反贼,解濮阳之围!” 高燚嘴唇微微扬起,这个周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打颍川倒是真的,只是濮阳包围刘岱的管亥是他高燚密令的,围而不打也是他高燚密令的,为的就是让高燚有充分的借口和时间将兖州各郡县控制在手中,总不会真的就是直接去濮阳,难道要高燚自己人同自己人干仗吗? “尔等随我征战,也有将近两年了,我却一直有愧尔等,未能给尔等一个响亮的名号,我军中先后有猛虎、锦骑、游击等几营部队,而尔等泱泱万人,岂可无名?念尔等也是出身黄巾队伍,而我高燚也是受大贤良师重托,麾下诸营,唯独没有黄巾之名,实在心不自安,从今日起,我便以黄巾之名,冠于尔等,望尔等念我期望,去除旧恶,以正王师!” “主公万万不可!” 徐庶在阶下,突然停了高燚这个决定,犹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立即劝阻道:“主公糊涂,黄巾贼之名,乃朝廷忌惮,岂可轻易冠之,主公若是如此,是自竖敌于天下,望主公三思!” “三思过了,四思五思六思也过了!”高燚示意徐庶起身,脸上堆起笑意来,“天下若乱,即使黄巾余党人人安分,也是枉然,天下若安,便是黄巾余党人人反叛,也成不了气候,元直,你是我的心腹,应该知道我的想法,以黄巾为军队冠名,并没有什么不妥,周仓将军队伍,日后便是黄巾军,是一支保境安民,杀贼报国的黄巾军!” 周仓等人自然感激不已,诚心拜倒在地:“谢主公赐名!” 高燚示意他们起来,斜眼瞥见徐庶依然是一副担忧不已的神情,一言以宽之道:“元直,别这么紧张,一切有我,我回去之后,亲自向陛下解释这件事情就好了!” 徐庶只是叹息,高燚真是想起一出是一出,他当这种事情是儿戏吗? 这时传 第471章 几天之后,高燚便带兵到达了阳翟城外,得知高家军来到,盘踞阳翟附近的几支山贼根本与高燚交战便四散而逃,高燚带兵入了阳翟城,命令周仓的几个副将带兵平定其他几个县,自己则是召来阳翟令和县尉县丞等官员,以纵容贼寇猖獗之名,将这些人全部免观,并在全城贴上告示,招抚流民,发展生产,又暂命周仓副将黄劭为阳翟令,在此主持经营,一则安定局面,二则为高燚继续东行,免去后顾之忧。 不数日,孙坚也留程普朱治等人在襄城驻扎,自己则与部下黄盖韩当二人并裴元绍等人带了少数人马前来阳翟与高燚相见。 “孙坚、黄盖、韩当、裴元绍见过主公!” 阳翟城外,孙坚等四人顶盔掼甲,威风凛凛,他们身后不远处数前将士也是一水的红黄相间的袍甲,威武而喝:“我等参见主公!” “请起,诸位请起!”高燚将孙坚四人一个个扶起,又想着远处的猛虎营并游击军人马挥手致意,“大伙都起来吧!” “诺!” 高燚将孙坚等人迎入城中,徐庶已经命人摆好酒席为孙坚等人接风。 与此同时,猛虎营与游击军则是绕城而卫,阻止任何一人奸细出入。 “文台大哥的动作真是快,现在颍川一半的地盘估计已经落入到了你的手中,只要再加把力,颍川就可以牢牢控制在咱们的手中了!” 宴席之上,高燚向孙坚具备庆祝,只不过这个宴席的规模小的可怜。 孙坚笑了笑,可是眉心的忧郁还是化不开:“谢主公褒奖,可是现在还不算高兴的时候,豫州治所谯县,一日不拿下,我这个豫州刺史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孙坚将军不要着急,你还回襄城去,与裴元绍协同作战,我有周仓在此,足以应付各种情况!我向你保证,秋天来临之前,一定让你在谯县,成为公认的兖州刺史!” 孙坚深以为然,因为军务繁多,在阳翟只待了不到半日就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把带来的军队留给了高燚,按照计划,孙坚将会带数千人到沛国谯县前去上任,到时候会途径梁国与陈郡,如果这两地国相胆敢率军阻拦,那孙坚到时候肯定不介意动武的。 而高燚要做的就比较简单,颍川与东郡现在中间只隔着一个陈留,刘岱在濮阳日子不好过,肯定向张邈下令过带兵往救,不过从得到的情报来看,张邈肯定没有派去救兵。 不仅没有派,而且还在陈留与颍川边境逐渐增兵,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主公,刚刚得到的情报,张邈在扶沟与尉氏两地派驻了约上万的人马,不知有何图谋!” 夜色已深,不过鄢陵城却是如同白昼,裴元绍在城外一处营地前,带着数千自己人马进行着辛苦操练。 鄢陵再向东不远就是陈留与颍川边境了,扶沟便是又向东不远处的一处小城,若是平日里,官府根本不会有大军驻扎。 高燚不说话,他将前来报讯的何小刀晾在一旁,自己对着桌上的地图发呆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指着扶沟东面不远处惊喜道:“这不是我的家乡圉县吗?我若是借口回家乡扫墓,张邈还能说点什么? 何小刀顿时瞪大了眼珠子:“主公你好厉害,这都能想到!可是现在既不是清明,又不是重阳,主公说是要去扫墓,是不是不妥啊!” 高燚冷笑一声,走下帅案:“小刀兄弟,你和胖猪先到陈留去,把我要去家乡给先人扫墓的事情大肆宣传,要整个兖州的人都知道!” 何小刀为难了:“几个大将都不在,主公你岂不是处境十分容易被那些暗中的高手伏击吗?” “谁说的!”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人影闪现在了门口。细看之下,竟然是狄莫! 何小刀当即眉头一皱,来到高燚面前,以防狄莫会生什么坏。 没想到狄莫随身从只是将一袋血淋淋的东西丢到了高燚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道:“这里面是一百只左耳,你过目一下,我还继续去杀人!” 何小刀可不满于狄莫这个态度,明明是高燚大度不计前嫌肯用狄莫,狄莫却只是把与高燚约定的杀一万人作数,其他什么都不管,实在是令人气愤。 “喂喂喂,你小子别走,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主公说话的吗?” 狄莫置之不理,仿佛何小刀的话只是耳旁风一样。 这时高燚的话适时响起:“与其外出找人那么困难,何不暂时在我身边,你刚才也听到,我回家乡扫墓,不会多带人手,否则会让张邈怀疑,到时候若是有人发难,保你可以一个时辰就杀够一百人!” “听起来很诱人啊!”狄莫回过头来,满身血污的他,看起来竟丝毫不会令人不适。 几天之后,高燚便带兵到达了阳翟城外,得知高家军来到,盘踞阳翟附近的几支山贼根本与高燚交战便四散而逃,高燚带兵入了阳翟城,命令周仓的几个副将带兵平定其他几个县,自己则是召来阳翟令和县尉县丞等官员,以纵容贼寇猖獗之名,将这些人全部免观,并在全城贴上告示,招抚流民,发展生产,又暂命周仓副将黄劭为阳翟令,在此主持经营,一则安定局面,二则为高燚继续东行,免去后顾之忧。 不数日,孙坚也留程普朱治等人在襄城驻扎,自己则与部下黄盖韩当二人并裴元绍等人带了少数人马前来阳翟与高燚相见。 “孙坚、黄盖、韩当、裴元绍见过主公!” 阳翟城外,孙坚等四人顶盔掼甲,威风凛凛,他们身后不远处数前将士也是一水的红黄相间的袍甲,威武而喝:“我等参见主公!” “请起,诸位请起!”高燚将孙坚四人一个个扶起,又想着远处的猛虎营并游击军人马挥手致意,“大伙都起来吧!” “诺!” 高燚将孙坚等人迎入城中,徐庶已经命人摆好酒席为孙坚等人接风。 与此同时,猛虎营与游击军则是绕城而卫,阻止任何一人奸细出入。 “文台大哥的动作真是快,现在颍川一半的地盘估计已经落入到了你的手中,只要再加把力,颍川就可以牢牢控制在咱们的手中了!” 宴席之上,高燚向孙坚具备庆祝,只不过这个宴席的规模小的可怜。 孙坚笑了笑,可是眉心的忧郁还是化不开:“谢主公褒奖,可是现在还不算高兴的时候,豫州治所谯县,一日不拿下,我这个豫州刺史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孙坚将军不要着急,你还回襄城去,与裴元绍协同作战,我有周仓在此,足以应付各种情况!我向你保证,秋天来临之前,一定让你在谯县,成为公认的兖州刺史!” 孙坚深以为然,因为军务繁多,在阳翟只待了不到半日就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把带来的军队留给了高燚,按照计划,孙坚将会带数千人到沛国谯县前去上任,到时候会途径梁国与陈郡,如果这两地国相胆敢率军阻拦,那孙坚到时候肯定不介意动武的。 而高燚要做的就比较简单,颍川与东郡现在中间只隔着一个陈留,刘岱在濮阳日子不好过,肯定向张邈下令过带兵往救,不过从得到的情报来看,张邈肯定没有派去救兵。 不仅没有派,而且还在陈留与颍川边境逐渐增兵,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主公,刚刚得到的情报,张邈在扶沟与尉氏两地派驻了约上万的人马,不知有何图谋!” 夜色已深,不过鄢陵城却是如同白昼,裴元绍在城外一处营地前,带着数千自己人马进行着辛苦操练。 鄢陵再向东不远就是陈留与颍川边境了,扶沟便是又向东不远处的一处小城,若是平日里,官府根本不会有大军驻扎。 高燚不说话,他将前来报讯的何小刀晾在一旁,自己对着桌上的地图发呆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指着扶沟东面不远处惊喜道:“这不是我的家乡圉县吗?我若是借口回家乡扫墓,张邈还能说点什么? 何小刀顿时瞪大了眼珠子:“主公你好厉害,这都能想到!可是现在既不是清明,又不是重阳,主公说是要去扫墓,是不是不妥啊!” 高燚冷笑一声,走下帅案:“小刀兄弟,你和胖猪先到陈留去,把我要去家乡给先人扫墓的事情大肆宣传,要整个兖州的人都知道!” 何小刀为难了:“几个大将都不在,主公你岂不是处境十分容易被那些暗中的高手伏击吗?” “谁说的!”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人影闪现在了门口。细看之下,竟然是狄莫! 何小刀当即眉头一皱,来到高燚面前,以防狄莫会生什么坏。 没想到狄莫随身从只是将一袋血淋淋的东西丢到了高燚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道:“这里面是一百只左耳,你 第472章 高燚知道,现在张邈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否则他也不可能几句话就吓唬住那些杂牌军,他快速穿越了扶沟,这时也得到了裴元绍的飞鸽传书,言说已经将扶沟的百姓都安置好了,只等高燚接下来指示。 “小刀,飞鸽传书给裴元绍,让他夜里偷袭张邈这些杂牌军,我看他们也就强抢百姓财物有能力,根本就不堪一击,张邈肯定以为可以靠他们拖住我一时,他好从中渔利,他肯定不知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早已派了周仓和徐庶就等他主力离开鄢陵呢!” 扶沟与圉县的边境上,高燚拿着水袋一面猛灌,一面对身边何小刀交代。 这一路他只顾着赶路了,连口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为了对付张邈军也是蛮拼的了。 “主公放心,保证办得妥妥帖帖的!”何小刀答应一声,自去做事了。 此时只留了狄莫一人在高燚身边,他紧绷着一张脸,好像高燚欠他很多钱似的。 和县尉县丞等官员,以纵容贼寇猖獗之名,将这些人全部免观,并在全城贴上告示,招抚流民,发展生产,又暂命周仓副将黄劭为阳翟令,在此主持经营,一则安定局面,二则为高燚继续东行,免去后顾之忧。 不数日,孙坚也留程普朱治等人在襄城驻扎,自己则与部下黄盖韩当二人并裴元绍等人带了少数人马前来阳翟与高燚相见。 “孙坚、黄盖、韩当、裴元绍见过主公!” 阳翟城外,孙坚等四人顶盔掼甲,威风凛凛,他们身后不远处数前将士也是一水的红黄相间的袍甲,威武而喝:“我等参见主公!” “请起,诸位请起!”高燚将孙坚四人一个个扶起,又想着远处的猛虎营并游击军人马挥手致意,“大伙都起来吧!” “诺!” 高燚将孙坚等人迎入城中,徐庶已经命人摆好酒席为孙坚等人接风。 与此同时,猛虎营与游击军则是绕城而卫,阻止任何一人奸细出入。 “文台大哥的动作真是快,现在颍川一半的地盘估计已经落入到了你的手中,只要再加把力,颍川就可以牢牢控制在咱们的手中了!” 宴席之上,高燚向孙坚具备庆祝,只不过这个宴席的规模小的可怜。 孙坚笑了笑,可是眉心的忧郁还是化不开:“谢主公褒奖,可是现在还不算高兴的时候,豫州治所谯县,一日不拿下,我这个豫州刺史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孙坚将军不要着急,你还回襄城去,与裴元绍协同作战,我有周仓在此,足以应付各种情况!我向你保证,秋天来临之前,一定让你在谯县,成为公认的兖州刺史!” 孙坚深以为然,因为军务繁多,在阳翟只待了不到半日就离开了,不过临走之前,把带来的军队留给了高燚,按照计划,孙坚将会带数千人到沛国谯县前去上任,到时候会途径梁国与陈郡,如果这两地国相胆敢率军阻拦,那孙坚到时候肯定不介意动武的。 而高燚要做的就比较简单,颍川与东郡现在中间只隔着一个陈留,刘岱在濮阳日子不好过,肯定向张邈下令过带兵往救,不过从得到的情报来看,张邈肯定没有派去救兵。 不仅没有派,而且还在陈留与颍川边境逐渐增兵,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主公,刚刚得到的情报,张邈在扶沟与尉氏两地派驻了约上万的人马,不知有何图谋!” 夜色已深,不过鄢陵城却是如同白昼,裴元绍在城外一处营地前,带着数千自己人马进行着辛苦操练。 鄢陵再向东不远就是陈留与颍川边境了,扶沟便是又向东不远处的一处小城,若是平日里,官府根本不会有大军驻扎。 高燚不说话,他将前来报讯的何小刀晾在一旁,自己对着桌上的地图发呆了片刻,突然醒悟过来,指着扶沟东面不远处惊喜道:“这不是我的家乡圉县吗?我若是借口回家乡扫墓,张邈还能说点什么? 何小刀顿时瞪大了眼珠子:“主公你好厉害,这都能想到!可是现在既不是清明,又不是重阳,主公说是要去扫墓,是不是不妥啊!” 高燚冷笑一声,走下帅案:“小刀兄弟,你和胖猪先到陈留去,把我要去家乡给先人扫墓的事情大肆宣传,要整个兖州的人都知道!” 何小刀为难了:“几个大将都不在,主公你岂不是处境十分容易被那些暗中的高手伏击吗?” “谁说的!”突然一声巨响,一个人影闪现在了门口。细看之下,竟然是狄莫! 何小刀当即眉头一皱,来到高燚面前,以防狄莫会生什么坏。 没想到狄莫随身从只是将一袋血淋淋的东西丢到了高燚面前,口中念念有词道:“这里面是一百只左耳,你过目一下,我还继续去杀人!” 何小刀可不满于狄莫这个态度,明明是高燚大度不计前嫌肯用狄莫,狄莫却只是把与高燚约定的杀一万人作数,其他什么都不管,实在是令人气愤。 “喂喂喂,你小子别走,你这是什么态度,有你这样跟主公说话的吗?” 狄莫置之不理,仿佛何小刀的话只是耳旁风一样。 这时高燚的话适时响起:“与其外出找人那么困难,何不暂时在我身边,你刚才也听到,我回家乡扫墓,不会多带人手,否则会让张邈怀疑,到时候若是有人发难,保你可以一个时辰就杀够一百人!” “听起来很诱人啊!”狄莫回过头来,满身血污的他,看起来竟丝毫不会令人不适。 陈留郡,扶沟县城外,张邈大营。?? 清晨的微风吹拂着这片鲜少经历战火的土地,空气中满是花香的味道与野草的清香,官道两旁,营帐林立,一大早军营里的士兵就集合起来,在大路上布置下了严密的防御工事。?? 几天之前,高燚麾下的周仓大军要来攻打陈留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县城,扶沟县的百姓们自然是不相信这个传言的,但是县令却是信誓旦旦,并且强令扶沟县的民众在半天之内撤到山中避难,都不给准备时间。 说是要坚壁清野,而这下在这里驻扎的士兵们可就欢喜得不得了,他们中,部分是流浪在陈留这里没有地方可去的前豫州刺史孔伷士兵,也有部分被刘岱杀害的乔瑁旧部,甚至王匡旧部都有,可谓鱼龙混杂,虽然有近万人马,但都是想着法战争财。 此次张邈将他们布置在扶沟这里,将自己精锐布置在鄢陵,也是有着借高燚的手灭掉这些只会鱼肉百姓的蛀虫的用意。?? 而一旦高燚与扶沟这里的杂牌军交战起来,张邈就可以令自己的鄢陵精锐从北给予高燚致命一击,断绝高燚觊觎陈留的用心。?? 忽然远处马蹄响动,让这些杂牌军们吃了一惊,细看之下,竟然是几个赶路的百姓,不过这几个百姓各个生得与常人不同,巡哨的士兵招呼一声,营中立即冲出一支数十人的兵马,将这些人拦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现在是要打仗了吗?看你们个个生得相貌可疑,一定是敌军的奸细!给我都抓起来!”?? 一声令下,数十人自然是亮出兵器,将去路堵死,各个大声呵斥着。?? “岂有此理,我乃当朝谏议大夫高燚是也,途径此处要回家乡圉县扫墓,你们这些不知所谓的家伙,真是好大的胆子!”?? 来人正是高燚,与他同行的是狄莫和何小刀以及几个亲兵,为了迷惑张邈,让徐庶与周仓带领主力前去鄢陵,裴元绍则是与自己同行,只不过到达扶沟之前就隐藏了起来,却意外发现了同样隐藏在山中的扶沟县百姓们,这才得知事情原委。 高燚气愤之余,一面让裴元绍分兵将这些百姓安置起来,一面之余狄莫何小刀等人化作平民在扶沟县现身,他要看看,张邈是不是有胆毫无顾忌的对自己下毒手!?? “高燚!”听到这个名字,在场的张邈士兵们吃了一惊,犹豫了片刻之后,不知是谁高喊了一声,“高燚现在起兵攻打我陈留郡县,正是我等大敌,今日他撞到我们这里,正是活该他丧命,弟兄们,杀了他!”?? 言罢众人一声齐吼,也不管高燚这里是什么反应,当真便一拥而杀来。??高燚亲兵各个拔出钢刀,立即聚集在高燚周围,面色毫无惧色,仿佛眼前这数十人他们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一般。?? 何小刀叹息一声,凑到高燚身边道:“主公,我就说这招行不通吧,不让您来您非来,人家根本就不跟咱好好说话!”?? 高燚冷笑:“无所谓,反正这些人也是该杀,狄莫,到你表演的时候了!”?? 话音未落,便有几个敌兵手持长枪,厉喝一声,便向高燚次刺来,眼中闪着得意之色,仿佛下一个瞬间,高燚身上就会被扎出?? 第473章 ??“住口,究竟谁是你们的主公!高燚先挖主公大将,后又在酸枣与主公生隙,现在又公然侵攻陈留,已是再明白不过之事,此人诡计多端,名为祭祖扫墓,谁知道有没有做什么可耻勾当,何况他人数虽少,却各个都是可以一敌百的人物,今日落入我们手里,断不能叫他逃出生天!给我杀!” 张统说罢,挥军便命令自己人马杀向高燚,此时正是夜深,众军踊跃而前,当先数百人马,杀气腾腾而来。高燚凛然不惧,只是淡淡对狄莫道:“刚才不是没有杀够吗?现在可以尽兴了!”言罢高燚策马一跃,与随从跳入一处事先找好的石壁后面,取出早就备好的弓弩来,命令道:“待会若是狄莫不敌,就放箭相助,舅舅人马已从细阳赶到圉县,应该快要到了,裴元绍此时应该也对扶沟敌营发起来奇袭,我们只需在此拖住张统半个时辰,便大事可成,若是不济,便撤往圉县,明白了吗?”“诺!”说完这一切,高燚很是期待地看着狄莫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高燚看看狄莫,冷不丁问道:“这会儿没有敌人的,放松一下不行吗?”?? ??狄莫仿佛没有听见高燚的话,只是机械般地说道:“还有九千八百七十六人!”?? ??“什么九千八百七十六人!”高燚被狄莫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说得一愣。?? ??狄莫转过头来:“我是说我们的约定,我为你杀一万人,然后就自尽,刚才在扶沟杀了一百三十四人,就是说还剩九千八百七十六人!”?? ??“原来如此啊!”高燚反应过来,呵呵干笑几声,这个狄莫,还真是死心眼,难道真看不出那个约定只是当时为了给一个台阶下吗?没想到这小子还当真了。?? ??狄莫接着说道:“刚才本来有机会多杀些人手,你却非要放走他们,否则现在我手上已经有至少五百条人命了!”? 高燚一阵无语:“你杀人上瘾啊,那也不是这个杀法,来日方长,要是不小心你死了怎么办?”? 狄莫一副无所谓的态度:“那就是我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高燚更无语了:“好吧,当我什么也没说!”?? 那些被高燚放归的士兵回到自家军营,惊慌失措地来见营中主将:“启禀将军,弟兄们刚才巡营,撞见几人,自称是高燚,他的手下都好生厉害,杀散了我们一百多人,径直向东面圉县去了,说是要回乡扫墓!”? 这主将是张邈部将张统,受命在扶沟这里安营扎寨,统率投靠张邈的数千孔伷、乔瑁、王匡等旧部防范高燚大军,却没有想到没有等到高燚大军到来,竟先被高燚带了几人过了县城去,实在是耻辱万分。?? ??“混账,既然知道是高燚,为何不差人前来报我!”张统自然是大怒,如果是被高燚带大军冲破了防线那还好说,却是被高燚几个人偷过去了,若是传到太守张邈那里,他就成了陈留郡诸多同僚的笑话了。?? ??“将军明鉴,我们是想来报告的,可是被高燚识破了全部命丧当场!”被高燚放回的那些士兵各个跪在地上,磕头如同捣蒜一般,根本不敢抬头。?? ??张统揪住一个人的衣领提起来喝问道:“高燚走了有多久了!”? “回将军,走了大约,大约有一刻钟了!”那个士兵战战兢兢,话也说得不利索了。?? ??张统放开这个士兵,立即对帐外喝道:“一刻钟,高燚走不远,还来得及!集合营中人马,我们追!”?? ??夜色之下,带着人马埋伏在张统大营外面多时的裴元绍看着张统倾巢出动,只留了少许人马守备,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将军,主公真是神机妙算,他怎么就知道这个张统得知他现身之后,就一定会带兵追击?”裴元绍身边,一名副将有些不解地问道。?? ??裴元绍笑笑:“主公没说他知道啊,他也不过是赌一把罢了,只不过现在看来,我们运气有点好,赌赢了!”? 另一名副将露出了担心的表情:“可是这样一来,主公不是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了吗?毕竟他只有几人随从,如何对抗数千大军?”? 裴元绍笑得很诡秘:“你这小子,竟说些没边的话,你当主公他是傻子吗,自然是提前预备好了人在圉县接应的。”?? ??旁人恍然大悟,裴元绍沉声道:“主公怜惜我们兄弟性命,不忍我们正面作战,不仅是为了以最小损失得到最大收益,更是为了不在明面上与其他郡守开战,更何况这陈留太守张邈也是盛名在外!”? 众人点头:“明白,主公这样做,是为了即使开战,也造成是张邈寻衅在先的假象,主公事后也不会遭人谴责,而且主公身份特殊,是朝廷的谏议大夫,身边又无兵马,即便是我们的人前后策应,也可以说成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主公呢完全不知情,毕竟他只是回乡扫墓罢了,连铠甲都没有穿,显然会让张邈那厮没有话讲,想到这一层,真觉得主公行事实在是高,主公虽不带兵马亲自作战,却胜过千军万马!”? 众人哄堂大笑,裴元绍立即出声制止:“嘘,不要太大声,我们还有任务在身,且忍一忍!待那张统离得再远一些,我们再出手奇袭其大营,令其首尾不能兼顾,明白吗?”? “诺!”? 张统只留了三千人马守备扶沟大营,自己起兵五千,一路疾行,生恐高燚走脱,便分兵三路,从大路小路及一条偏僻小道而来,赶了约小半个时辰,终于在扶沟与圉县交界处,追赶上了高燚一行人。? 确切地说,更像是高燚几人等待张统大军多时了。? 高燚一身布衣,别有一番风范,策马与随行几人立于当道,见大军呼啸而来,面上神色如常,拱手见礼:“高燚在此,不知你们是何处兵马?”? 张统大军见高燚毫无惧色,不免暗暗都有些敬佩,正要答话,张统已经策马而出,鞭指高燚而骂:“你便是高燚,我乃陈留太守张邈麾下大将张统是也,你侵我陈留郡县,居心叵测,刚才瞒骗我的军士,想要偷过此地,哼,想得美!”? 高燚目视张统其人,只见对方生得也算五官端正,然而同来的大军却是服色各异,不由淡然而笑。? 张统见状大怒:“笑什么,还不快束手就擒!”??高燚脸上挂着笑容,指了指张统的士兵们道:“没什么,只是笑张孟卓也太小气,手下兵马的服色如此不齐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些穿红衣服的,是前豫州刺史孔伷的士兵服色吧,那些穿黑衣服的,是前东郡太守乔瑁的士兵服色吧?那些穿赭黄服色的,是河内太守王匡的士兵所穿吧?而据我所知,孔伷无缘无故攻打我舅舅袁术,失败后逃到了陈留,王匡自讨董联盟解散之后无处栖身,也来张邈处投靠,至于乔瑁为刘岱所害,其部众也有半数入了张邈麾下,别人我自不问,只问问这些乔瑁旧部,杀害你家主公的元凶刘岱此刻正被围困于濮阳,正是你们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你们却在此处苟且,又是何道理!”? 张统面色忽变,高燚说的确实是实情,他的士兵们也有些哗然,尤其是那些乔瑁旧部们,各个正被高燚说中了软肋,此刻一个个只觉得脸上无光。?? 张统见状,回身对自己士兵怒声大喝着说道:“都大惊小怪什么,我们的敌人是眼前之人,不要受他蛊惑挑拨,他本来便是前去准备濮阳救援刘岱的,怎么可能是为乔瑁报仇?张使君早已答应过尔等,一旦时机成熟,便会出攻打刘岱,为尔等讨回一个公道!”? “竖子,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高燚身后狄莫大怒而出,指着自己人给张统看,“有谁上战场,是身无片甲的!高大夫父亲新丧,此次回乡祭祖扫墓,欲为父亲选坟,是为尽孝,尔等不由分说,便横加阻拦,信口雌黄,意欲何为!”? 狄莫这话,说得义正辞严,连高燚都不禁刮目相看,一直以来高燚都觉得狄莫是个赳赳武夫,却想不到也是这样有辩才地,倒真是惊喜不小。? “狄三刀,可真是叫人意外啊!”高燚轻声笑道。? 狄莫面无表情,缓缓到了高燚马前,目光望着张统大军,口中悠悠道:“你不是说,不能逞匹夫之勇吗?我不过是说句公道话,让他们自己先乱了阵脚罢了!”? 张统众军愣住了,确实,高燚等人都是做布衣打扮,又是区区数人,贸然动手,实在是师出无名。?? ??“将军,那人说的是实情啊,我们以多欺少,就算赢了 第474章 一旁狄莫见状,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轻笑一声,更加握紧了自己手中长枪,且占且退,撤入石壁之中,看着苍蝇一般追随过来的敌军骑兵与弓步兵,面色愈加冷峻。??火然文 ???.?r?a?n??e?n?` 显然高燚不想让他分心,但是至少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让高燚有一面是无后顾之忧的。高燚取出自己银枪,沉吟而道:“今日之事,乃张邈负我,绝非我负张邈!众人听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杀!” 高燚骑着浮云马,手持银枪,带着这支不足十人的骑兵小方阵,暴喝一声,便杀入来犯敌阵之中,九人有序冲杀,来回驰骋,人数虽然少,却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由于敌军大部分是步兵,因此这方阵到处,敌兵不躲便是死伤,躲了自然是阵脚大乱,倒也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却不能跟自己人形成有效配合,不过是三两招的功夫,就已命丧九人的兵器之下。 而这其中,高燚的存在更是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时而人在阵中央,只会随从应敌,时而策马出阵,在敌阵大杀一番便撤回阵中伺机再战,短短半刻钟的功夫,倒也给高燚结果了数十人的性命,他只恨现在所用兵器不是落月枪,否则杀敌人数肯定不在狄莫之下。 但是随着敌人数量越来越多,高燚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何况敌兵并不是那些案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在发现了高燚小方阵的特点和自身不足之后,变得谨慎起来。 马上骑兵犹然不自知,还要挺枪来刺,狄莫冷哼一声,反手举刀,架住对方长枪,稍微一用力,竟然直接将那骑兵扯下马来,此时那马也恰恰赶到,由于失去了重心,正好压在了自己主人身上,只听得一声惨叫,地上已是一滩肉泥。 狄莫也不含糊,干脆弃刀用起对方枪来,杀入这数百骑兵群中,长枪抖擞,杀得人心惊胆寒,不过是瞬息的功夫,已经有十数人丧命于他的枪下! 张统本以为要拿下高燚,不过是手到擒来之事,却见高燚与从人躲在了石壁之后,只留狄莫一人在外死战,立即醒悟过来:高燚要逃! “不要只围着这一人打了,第二队骑兵,突击他背后的石壁,不能跑了高燚!” “诺!”张统言罢,立即便有百余名骑兵应声而出,想要绕过狄莫,直接袭击那面高燚所在的石壁,但由于此时夜深,到了跟前才发现,这里地形并不宽敞,仅可容两匹马并行通过,好容易有五六骑绕过狄莫而到壁口,却早被候在壁口多时的高燚从人以弓弩射杀。 张统自然大怒,他不信高燚会从自己眼皮子地下逃掉,不过也不得不惊叹于高燚真会选地方,这一处只要几个人把守好要处,正面进攻明显没什么力度,更何况还有狄莫这样一个碍手碍脚的家伙存在! “第三队骑兵听令,一面接应第二队骑兵,弓弩手和轻步兵各出二百人,分别沿着这两面陡坡迂回到石壁上方去,弓弩手伺机射杀那个拦路鬼,轻步兵杀进石壁后面,务必活捉高燚,若不是活捉,就给我就地杀死,他若是今天跑了,你们知道我的军法厉害!” “诺!”张统话音刚落,一队百余人的骑兵应声而出,左右也集合了二百余弓弩手与手持刀盾的轻步兵,随着一声令下,迅速朝着地面与两边陡坡而上,气势汹汹而来。 狄莫左右看了一眼,知道了敌军的意图,只一分身,对方骑兵已经冲到了眼前,齐整有序,数十支枪尖泛着寒光,犹如猛兽利齿,准备随时择人而噬。 狄莫正待撤身躲过,忽然只听得风中利箭破空之声猎猎作响,余光所望,正见到两边百余支寒芒点点射来,心下不由凛然,对方这是早就算好了他要后撤,于是一箭雨封死退路,他若是不退,便要与十数名骑兵长枪硬拼,他若是退了,只会立即被射成刺猬丧命当场。 高燚也看到了这一情况,立刻冒出头来冲狄莫喊道:“三刀,快回来!敌人想要从两侧包抄你!” 话才说了一半,一支羽箭嗖地一声射来,直接射落了高燚的发簪,一头乱发瞬时散落下来,模样好不狼狈,他当即也是大脑一片空白,等到回过神来之时,发现自己已经被随从们给拉回石壁后面了。 “狄莫呢,他怎么样了?”高燚就要冲出去看战况,再度被拉回,众人宽慰高燚道:“主公且安心罢,狄莫将军好着呢,这点难处还吓不到他!” 高燚犹然不信,刚才情况那样惊险,他不相信狄莫能应付得了,高燚还以为是自己人在安慰于他,于是亲自隔着石壁缝隙看去,果然看见狄莫身影犹在,面对正面骑兵与两侧弓箭偷袭,竟是丝毫不惧,先是长枪点地,蓦地划拉之下,几道尘土立时飞扬起来,不禁遮挡了骑兵的视线,也混淆了两侧弓弩手的判断,狄莫更是趁机回身杀入骑兵队伍之中,长枪抖擞,使在手下如同出洞蛟龙,全无破绽,敌军骑兵纷纷落马,自相践踏,死状极惨。 更加令人胆寒的是,狄莫的长枪没结果一人性命,口中便会说出一个数字,久而久之,张统士兵才明白,这个狄莫是在统计自己杀人的数字。 “这不是人,简直是杀人魔鬼啊!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是他的对手,还是保住性命为上策啊!”张统的骑兵队伍们被狄莫给杀怕了,不由得阵阵倒退,张统看在眼里,自然是怒不可遏,他策马出前,厉声下令:“都不许撤退,听到了没有,对方是人,现在也是到了体力极限,尔等若敢撤退,我必斩尔等首级!” “啊!”众人听罢,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硬着头皮再战狄莫,但是那里是狄莫的对手,不多时又死伤上百人。张统被彻底激怒:“好一个嚣张的家伙,真是不知有几个死,所有骑兵都给我集合起来,连环冲锋,不要给对方喘息时间,一次不行就冲两次,两次不行就冲三次,就算冲十次,二十次,旁边弓弩手加强弓箭压制,剩下人马也不要发呆了,给我分别从南侧和北侧绕过迂回,不惜一切代价杀掉高燚!” “将军,是不是派人通知一下主公那里,让他派些人马来接应?” 张统愤怒地看向说话的人:“几千人打几个人,你觉得还需要找人来救援吗?嗯?” “末将说错话了,将军恕罪!”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包抄高燚后方!” “诺!” 狄莫这里,连续厮杀了一刻钟,斩杀敌军近二百人,体力耗损大半,然而为了石壁后面高燚安危,他却始终不肯后退一步,他怒视眼前呼啸而来的骑兵与左右的连番箭雨,心中只有一个字! 杀! 第一次冲锋,被狄莫轻易化解,长枪扬起尘土,十余名骑兵被迷了眼睛,趁此空当,狄莫毫不留情,让这些人都成了自己的枪下亡魂。 第二次冲锋,狄莫直接用枪挑起几具尸体来,拦下几波箭雨之后,直接丢到骑兵队伍中去,力道之大,直接就让五六名骑兵倒撞下马,被后面自己人踩踏而死,其余几名骑兵想要偷袭狄莫,却先被狄莫长枪刺破了自己战马前蹄,各个狼狈落马,也是或死或伤。 第三次冲锋,这些骑兵们终于聪明了些,成密集阵型而来,而且也闭上了眼睛,防止狄莫使诈,两侧陡坡的轻步兵们也渐次加入战斗,弓弩手更是不放过任何一次偷袭的机会,若不是有高燚指挥自己人一一暗中化解,便是有十个狄莫,恐怕也会撑不住。 第四次冲锋,第五次,第六次。 高燚看到了,狄莫似乎有些动作缓慢了,他知道,狄莫只是在凭借一股意念在硬撑罢了。 “不能再让狄莫一个人战斗了,我们也上!”高燚沉喝一声,就要挺枪策马出去策应狄莫。 然而就在这时,南北两边同时爆发出阵阵呐喊声来,高燚及随从看时,只见南北方向各有一千多人,点着火把,如火龙一般,向这里包抄而来! “主公,这定然是那张统见正面不能力取,便分兵迂回抄我们后路!” 石壁之外,依然在厮杀之中的狄莫也听见了那些呐喊,他一枪逼退身旁的敌兵,凛凛朝高燚这边喝道:“快走,我亲自来应付!” “哼,你觉得我会答应吗?”高燚看了一眼狄莫,火光之中,但见狄莫身形如电,手中长枪所到处,到处都泛起团团血雾。 这情景,让高燚不由想起自己已经很久没有酣畅淋漓地厮杀一番了。 “众军听令!” “有!”高燚的随从们不超过十人,不过突然听到高燚这样喝令,虽然呆了一下,却马上 第475章 显然高燚不想让他分心,但是至少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就要让高燚有一面是无后顾之忧的。高燚取出自己银枪,沉吟而道:“今日之事,乃张邈负我,绝非我负张邈!众人听令,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杀!” 高燚骑着浮云马,手持银枪,带着这支不足十人的骑兵小方阵,暴喝一声,便杀入来犯敌阵之中,九人有序冲杀,来回驰骋,人数虽然少,却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由于敌军大部分是步兵,因此这方阵到处,敌兵不躲便是死伤,躲了自然是阵脚大乱,倒也有几个身手不错的,却不能跟自己人形成有效配合,不过是三两招的功夫,就已命丧九人的兵器之下。 而这其中,高燚的存在更是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时而人在阵中央,只会随从应敌,时而策马出阵,在敌阵大杀一番便撤回阵中伺机再战,短短半刻钟的功夫,倒也给高燚结果了数十人的性命,他只恨现在所用兵器不是落月枪,否则杀敌人数肯定不在狄莫之下。 但是随着敌人数量越来越多,高燚也感到了不小的压力,何况敌兵并不是那些案板上的鱼肉待宰的羔羊,在发现了高燚小方阵的特点和自身不足之后,变得谨慎起来。 又一次厮杀回到自己小方阵之后,高燚这才发现,周围敌军迅速举起小皮盾来,成圆形集结,稳好阵势,渐渐紧逼过来,高燚随从虽然发力击杀了前面数人,但是后面又会迅速补充过来,保持阵型不乱。 高燚眉头微皱,到底是正规军出身,虽然是各有统属,但是协同性却是不弱,反而渐渐见长,而高燚这里只有不到十人,又没有甲胄防身,即使可以勉强合力杀退数百人,终于不是数千敌人的对手。 “敌人势大,不可恋战,准备撤退!”高燚银枪一扫,电光之间,戳中一名骑兵要害,顺势拽下马来,运足力气,呼喝之下,挑飞到了远处,挡住对面敌兵来路,同时招呼石壁那里的狄莫道,“走!” 狄莫点头,闪身撤到石壁之后,看了看石壁宽度和穷追而来的骑兵,微微一笑,突然将长枪刺入其中一面石壁,又俯身从地上捡起两三支来,悉数插进另一面石壁,待到敌兵反应过来要勒马之时,狄莫突然发喊一声,从马背上一跃而起。 敌军弓弩手见有机可趁,立即一齐张弓搭箭,要给狄莫些厉害瞧瞧。 高燚也察觉了危险,眸子骤然一缩,拨转马头来,便要过来救应狄莫。 却不料狄莫已经早有预料这一招,他蓦地抽出腰间佩刀来,暴喝一声,迎着面前石壁上方处,斜斜劈下。 所有人都愣住了,就连高燚也愣住了,以刀凌空断巨石,这需要何等的快准狠的力道才能实现? 只听哗啦一声,石壁上方处居然真的裂出一条巨缝来,靠着惯性,轰隆一声砸了下去,既挡下了对面的乱箭,又挡住了对面骑兵的去路,而有深插石壁的枪杆作为支撑,断石与枪身的力道相互作用,就算是大力士也未必能搬得开。 果然,石壁另一面传来了张统那气急败坏的吼叫:“快搬开这块巨石,你们这些废物!” “将军,不知何故,这断石与石壁缝隙严丝合缝,实在搬不动啊!” “可恶,通知那边士兵,一定不能跑了高燚,我们也以最快速度包抄过去!” 高燚已经是被狄莫的身手给惊得目瞪口呆了,他这次若是没有带狄莫,实在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此处。 “杀!”张统士兵们的喊杀声打破了高燚的遐想,他见狄莫已经安然无恙到了自己跟前,不由长出一口气。 说是安然无恙其实有点不恰当,因为现在的狄莫已经一身是血,衣服也残破不堪,整个人像是刚从血池里被捞出来一般。 “好家伙,没有受伤吧?”高燚粗略打量了狄莫一眼,关切问道。 狄莫活动着手脚给高燚看,自嘲道:“还好,死不了!” 说罢狄莫策马便立身在了高燚的方阵前方,望着滚滚敌兵洪流,慷慨说道:“尔等护卫主公撤退,我亲自在此断后!” 这些高燚的随从们本来对狄莫心存芥蒂的,此刻见到狄莫如此为高燚而奋不顾身,心中倍加敬重,只点头应道:“将军放心,将军保重!” 八个字,道尽无限铁血柔情。 高燚本来已经杀出一条血路出来,却见只有自己几名随从跟来,不由大是诧异:“狄莫人呢?” 众人面面相觑:“他要为主公断后,要主公先设法突围!” “笨蛋!”高燚怒骂出来,不假思索,立即拨转马头,重新想着狄莫所在疾驰而去,口中厉喝,“来时十一人,走时也要十一人,一人不得还,我一生都不会心安!” “主公!”九人微微错愕,看着风一般疾驰而去的高燚,叹息一声,拍马也跟着追去。 狄莫本以为高燚已经安然突围了,听得身后鸾铃响处,高燚人又难以置信地回来了,不由脸色都变了:“刚才敌军尚未合拢,要突围还有机会,你何故放弃机会,自寻死路!” 高燚淡笑一声,策马挺枪,到得狄莫身边,大声疾呼:“我高燚行事,向来光明磊落,宁死,不舍同伴性命!” 狄莫大为惊诧,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好,如果说高燚是想借机收买人心,那么代价是不是有点太大了?这里可是随时会死人的! “我好像从现在起,才真正认识你!”狄莫仰头而笑起来,突然觉得自己刚才耗损的体力,又十倍,百倍地回到身体里来了。 “我也是从现在起,才又一次看清了自己!”高燚也是大笑,他喜欢这种与人相知的感觉。 与人貌合神离,即使对方是权势擎天,高燚也是无心与之深交,而与人相知,即使对方是无权无势的贩夫走卒,高燚也会与之倾心畅谈,浑然忘我。 长长漫漫路,浩浩荡荡行。 可叹相知趣,谁羡帝皇功? 此非霸者意,而成王者风。 对酒多悲叹,闻歌啸长空。 高燚知道,唯以诚,方得人心,唯不惜死,方得不死,今天他若是弃了狄莫一人而去,便不死他高明阳! “杀!” 长枪在手,高燚再不含糊,身体中沉寂已久的热血几乎是在喷涌而出,更有旁边狄莫相互策应,二人犹如两条入海蛟龙,当真是搅得这一片汪洋天摇地动,风雷激荡,张统的士兵们被二人神乎其能的身手惊呆了。 围困重重之下,高燚与狄莫尚能单枪匹马酣畅作战,倘若二人真有个对等人马,那这边岂不是就成了一面倒的颓势了? 怪不得他们的主将张统要不惜一切代价拿下高燚了,今日若是不除高燚,日后必定是陈留一郡的后患! 可是想归想,由于张统正在带兵朝这里迂回的路上,因此某种程度上,这里的人马等同于群龙无首,自然是乱打一气,被高燚数人就耍弄得团团转了。 高燚正厮杀间,忽然见到迎面冲来的敌军服色,分明是乔瑁旧部,不由得先冷笑数声道:“你们这些见风使舵之人,不思为旧主报仇,反倒在此苟且!” 这些人脸色浮现羞愧之色,自然也无心与高燚作战,但惧怕被人告密给张统知道,只得口中也勉强指责高燚:“旧主遇难,我等无所归依,陈留太守盛名在外,有侠义心肠,我等投靠于他,也是为了有朝一日为旧主复仇,并不是真心想与高大夫为敌,今日之事,乃是新主与高大夫开战,我等各为其主,还望高大夫能够明白我等苦衷!” 高燚并非没有头脑的傻子,听了这话,知道这些乔瑁旧部并非不可说动,他于是先喝住狄莫,命其避免与乔瑁旧部交手,一面又勒马停于阵前,凛凛喝问对方:“说得还像句人话,既然如此,我高燚也不妨对你们说句实话,我此次并非是要回乡祭祖扫墓,而是接到了刘岱的求援,要我带兵前去救他,我有心为乔瑁太守报仇久矣,便名义上答应了他,其实是调兵好几路,要置他于死地!” “啊?高大夫,此话当真?”这些乔瑁旧部听了高燚的话,一个个又惊又喜。 高燚呵呵而笑:“信不信由你们,只不过如果我今日死在这里,那么我那些已经在东郡附近集结完毕的部下势必得不到命令,那样的话,自然无法有效阻拦想要救应刘岱的援军,你们会无意中救了刘岱一条狗命!” “啊!这么严重!”这些乔瑁旧部们幡然醒悟了,近千人自动地集结到了高燚身边来,异口同声呐喊道,“高大夫,我们这些弟兄早就有过誓言,谁能为旧主报仇,我们就认谁为新主,如今你就 第476章 公孙越听了,不由很是震惊,他本以为自己这三千白马义从,会是高燚打兖州的主力,没有想到高燚的主力居然还没有出兵,而单是作为配合高燚的袁术人马就有一万,那么高燚真正能调动的兵马若是全部来此,那将是何等震撼! 一会的功夫,先后有四五拨的探马来向高燚报告,有说裴元绍攻破了张统大营等待指示的,有说徐庶与周仓带兵一万已到鄢陵与张邈人马对峙的,有说陈到与甘宁同刘备会合,在葛陂大破刘辟主力的,有说孙坚一路势如破竹,先后击溃依旧死忠孔伷的梁、沛、陈、鲁等地人马,已经进驻沛国谯县,以行州刺史之事。 还有来说刘表暗中指使江夏张虎陈生进犯新野,荀彧命文聘前去讨伐,结果不利,文聘退守安众,组织当地民众与张、陈二贼周旋,同时向刘表请求援军,刘表勉强派出蔡瑁与侄子刘磐,故意不尽全力,导致江夏贼在南阳南部几个县城肆虐,文聘回报荀彧,荀彧急从洛阳郭嘉处调廖化支援,廖化带兵到安众,与文聘合力破江夏贼数千,张虎陈生二贼仅以身免,蔡瑁与刘磐脸上无光,带兵灰溜溜回襄阳去了。 瑁的旧部会坏事,就不该带他们一起来,将这里情形报告给鄢陵及陈留,这两处主公屯有上万精兵,陈留东面也有主公弟弟广陵太守尚未撤离的四千精兵,如果他们可以一起发兵,生擒高燚还有指望。” 几人刚刚得令而去,张统正要组织人马再追击高燚一番碰碰运气,哪知道刚组织起一半来,就见自己军营方向一片火光冲天,张统疑惑之时,便见自己留守军营的数十人仓皇而来,言说张统前脚刚一离开大营,便有三千不知何处人马前来偷袭,尽烧大营内粮草辎重,且俘虏了留守大营的大部分人马,只有这数十人死战得脱,前来向张统报告。 张统听罢,顿时如坠冰窖,这才明白高燚为何敢于只带几名从人前来,原来是想亲自引诱自己出兵,好让事先埋伏在暗处的人马奇袭,使得张统无处可去,实在用心险恶。 而现在高燚又说反了近千的乔瑁旧部,张统也失去了生擒高燚的最好时机,仅凭他现在手上的三四千人,十分有可能被高燚和他的主力包围歼灭这这里。 “可恶,到底还是中了高燚的调虎离山之计!”张统恨恨骂道,他早该想到高燚做这一切只是为了设下一个骗局,现在进退失据,实在追悔莫及。 “将军,都怪我们太过自以为是了,没有能齐心协力拿下高燚,我等愿再次出战,要么一鼓作气生擒高燚,要么策马回营,在此迟疑,是会生变的!” 张统咬咬牙:“也好,粮草辎重都被对方烧了个干净,此刻回营,就算赶跑了那些贼兵,也无济于事,不如就在此处,叫高燚逃不出生天! 想到便做,张统军令层层下达下去,人人士气都变得昂扬许多,人人举着火把,呐喊之中,齐头并进,直向高燚杀去。 高燚这里待人马撤退了数里,听得后方呐喊声传来,顿时见到身后火把如长龙一般,在黑夜里分外耀眼,显然是张统不死心,带兵追来了,不由皱着眉头对狄莫道:“这家伙真是拼命,裴元绍此刻应该已经奇袭他的大营成功了吧?他居然不去回救,真是蠢笨之极!” 狄莫冷笑道:“他并不笨,知道回去也是无用了,所以才要打算孤注一掷,只是他确实很蠢,刚才我们人少时他都讨不到什么便宜,更何况现在有了兵势可以倚赖?” 高燚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然后问出一句让狄莫无语的话来:“笨和蠢,有区别吗?” 言说之间,北面天空忽然放起几支响箭来,五色焰火四散,高燚见了,不由连声露出喜色来:“终于来了!” “哦?是何小刀和胖猪两位将军接应到的公孙瓒援兵吗?”狄莫也看到了这一情景,微微露出诧异神色,显然对于公孙瓒派来的这支援军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力,是有些质疑的。 半年多前,高燚曾派典韦直接从西凉战场远赴辽西解公孙瓒之围,这份人情,公孙瓒是一直都记得的,虽然讨伐董卓之时公孙瓒没有出兵,但是也是曾经在北平声援酸枣的会盟大军,支持讨董义举。 此前公孙早也是因为与上司刘虞的矛盾,担心刘虞会背后偷袭,因此只是声援酸枣,并没有带兵到酸枣。 不过现在公孙早与刘虞的矛盾暂时缓和了一把,公孙瓒又是个恩仇必报的人,此番听说高燚要出兵兖州,细作又探听到张邈在陈留招兵买马,欲与高燚对抗,这才命自己族弟公孙越带领三千白马义从,星夜从北平赶来支援,正巧在扶沟这里,遇到了被张统包围的高燚。 狄莫也是刚刚才得知这件事情,这本事军中的机密,而高燚却是毫不避讳地就告诉了狄莫,不由得让狄莫有些心折,他只能在心底里一遍遍告诫自己,这只是高燚想要收买他的手段而已,不能动摇,不能动摇。 高燚自然不会注意到狄莫的这一细微变化,他只是对着那些刚刚投靠过来的乔瑁旧部们大呼道:“众人听着,前方是来支援我们的右北平太守公孙瓒大军,有他们在,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夜色之中,公孙越这支白马义从手执火把,鼓噪呐喊而来,胖猪拎着那对扎眼的镔铁亮银锤,在前为白马义从引路,暴喝声中,跃入张统后军之中,一阵舞动,臂力惊人,直捣的敌阵鸡飞狗跳,无人敢近前,白马义从随后赶到,各个张弓搭箭,阵阵箭雨如飞蝗过境,张统后军好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直接就被射得大乱。 张统慌乱之中,不知对方身份,眼看着自己手下人马急剧伤亡着,知道自己大势已去,只得狠狠心,带着残余人马,向着鄢陵撤退而去。 “启禀公孙将军,我们奇袭敌军得手,对方只带了少数人马向着鄢陵反向撤退了,两房的伤亡情况正在进行统计!”田豫策马而来,向公孙越报说道。 公孙越点点头:“知道了,你继续打扫战场,我先去见见高大夫!” 何小刀一直都在公孙越的身边,此刻指着远处对公孙越道:“将军你看,我家主公便在那片火光明亮之处,末将引将军前去!” 公孙越点头:“请带路!” 田豫看着二人远去,自然也看到了何小刀所说的远处高燚所在,连胖猪到了自己身边都没有发觉。 “国让,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呢?”胖猪不解地出生问道,和他厮杀时的模样判若两人。 田豫看到了胖猪,摇摇头:“没什么,刚才在战场草草查看了一番,发现敌军在我们来时就已经死伤了数百人,而高大夫只有几人随从,真难以想象他是怎么做到的!” 胖猪笑了:“这有什么,肯定是我家主公身边那几人都是以一敌百的人杰呗,再说了,主公的座驾可是千里马,只有主公打别人的份,哪有别人打他的份?” 田豫惊讶了一下,知道实战中肯定不是这么简单,他不由笑着反问胖猪:“那他就不害怕敌人会用下三滥的手段阴他吗?比如给马吃巴豆,毒草料,使绊马索,诈降,诈败等等等等!”胖猪还真被田豫随口说的话给问住了,憨憨笑着摸摸后脑勺:“国让你说得好有道理,我竟然无言以对!” 高燚这里得公孙越援军到来,自然是不胜欢喜,见到何小刀引着公孙越并一众白马义从而来,早已与狄莫和乔瑁旧部们排好阵势,策马出前相迎:“大汉谏议大夫、关内侯、行讨虏将军高燚,恭候公孙越将军!” 公孙越本来一路上听何小刀描述的高燚是何等幽默风趣,爱与人玩笑云云,此刻见到高燚本人,突然说话这样正式,倒不知如何回应了,只得也在马上拱手回道:“大汉右北平太守、关内侯、虎贲中郎将公孙瓒族弟公孙越,受族兄之命,率三千白马义从来助高大夫一臂之力!” 这话说得十分有趣,尤其是公孙越说了一长串公孙瓒的官位爵位之后加的族弟两个字,更是让旁边的何小刀忍不住要笑,不过见到高燚一脸正经才生生忍住了。 高燚正要说话,此刻先后有几个探马来报:“启禀主公,袁术将军引兵一万,在已吾打破伪豫州刺史孔伷,孔伷主力全部被歼,只得与数十随从,逃入陈留城内,袁术将军目下在已吾休整,以防张邈随时会派兵偷袭!” 高燚听罢大喜:“舅舅动作果然够快,才几天时间,就大破了孔伷主力,你回报舅舅,让他不要受张邈挑拨,我会立即向宛城去信,令典韦与赵云带兵前来与他会合!” “诺!” 第477章 田豫!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高燚整个人几乎都待愣在那里了,他瞬间就想起了以前经常玩的一款战棋游戏,里面田豫倾心辅佐刘备,不过最后还是无奈离去,尤其是那一封词真意切的留书,每说一句,都辉映着孤独离去的每一处情景,都融汇到了最后一句“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的哀叹,让当时的高燚甚至有冲到游戏里,将田豫拉回到刘备身边的冲动。 不过高燚的所有惊讶与冲动,都是只藏在心里,面上不动声色,上前问田豫道:“我的人慢待了国让,我高燚在这里向他赔个不是!” 田豫有些受宠若惊:“高大夫客气了,能不计较我这个无知之人的放肆言语,才真实大胸襟气度,不同凡响,正应了公孙将军的言语!” “哼,一个个惺惺作态,我呸!” 其乐融融的气氛里,突然一句很不合时宜的冷笑声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是被绳捆索绑的张统在那里冷笑,还吐了一口痰。裴元绍见状,立即上前揪住张统,一个拖拽,恶狠狠道:“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张统毫不服气,大骂道:“今日之败,是天不佑我,我落在你们手里,有死而已,快请动手吧!” “是吗?那我就成全你!”高燚也不含糊,忽地拔刀,便照着张统拍落。 本以为这张统会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没想到高燚刀没有到,张统人就先瑟瑟发抖起来,下面甚至都失禁了,引得在场之人都哈哈大笑。 高燚收住刀,厉声喝道:“没骨头的东西了,杀你都污我的名声!” 张统捡回一条命来,却并不服气,红着脸辩白道:“怕死怎么了,我这是忍辱负重,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可以不杀你!”高燚盯着狼狈的张统,冷冷说道。 此言一出,裴元绍等人不由大惊,裴元绍劝道:“主公千辛万苦方抓住此人,如若放了,是放虎归山,必成大患!不如就地处决!” 公孙越也趁机说道:“裴将军所言极是,此人对高大夫的兵力在陈留部署情况,多少有了了解,即使要放,也待与张邈决出一个胜负之后再行决断才是!” 高燚微微点头,目光却是看向几人中最名不见经传的田豫问道:“国让可有什么建议?” 田豫从刚才就感受到高燚对待他有点不一样,虽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可能是之前与典韦在辽西交好,而典韦又向高燚介绍了自己的缘故? 定了定心神,田豫正色说道:“既然高大夫问了,在下就且说一说,高大夫与张邈其人,虽有小怨,但不足以刀兵相见,今日之战,全是这个张统故意挑衅,高大夫的部队不得已才出手应战,但思及大局,高大夫一定不忍与张邈撕破面皮,这份诚意由这个挑衅在先的张统带去给张邈知道是再好不过,不过人做错事,就一定要付出些代价才行,不然日后再犯,吃亏的还是高大夫你自己!”?? 高燚听罢,当即笑出了声:“明白了,国让果然考虑问题周全,真是有志不在年高!” 说完,高燚转过身子,沉声对张统道:“我不杀你,但是让你就这么好生回见张邈,实在对不起这一战死难的士兵们,你且回去替我向张孟卓传一句话,天下汹汹,百姓倒悬,他张邈若是知道分寸,安心为民,我高燚自然不会为难于他,可他若不自量力,强自开启祸端,我高燚不介意代表朝廷,克日让偌大陈留易主!” 张统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听了高燚的话,更是如闻惊雷,只剩下了瑟瑟发抖。 高燚冷笑数声,吩咐从人道:“斩其双手,割其耳鼻,给他挑一匹快马,送到张邈那里去!”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高燚那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心下凛然。 “啊!”几声惨叫传来,听在众人耳中,不禁都露出一副异样表情来,不得不佩服高燚好手段。 天色大亮,高燚听取公孙越建议,接收了一半的俘虏,令裴元绍加以整编,如此裴元绍人马便有六千之众,公孙越也迅速整编了自己的白马义从,与裴元绍人马屯驻于扶沟城外,互为犄角,以防张邈主力来攻。 高燚期间又命何小刀带人进入山中,将那些扶沟县的百姓接回城里来,让他们安心生活,恢复生产。自己则是派人知会鄢陵方向的徐庶与周仓,随时监视张邈人马的一举一动。 不数日间,便有探马回报 田豫! 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高燚整个人几乎都待愣在那里了,他瞬间就想起了以前经常玩的一款战棋游戏,里面田豫倾心辅佐刘备,不过最后还是无奈离去,尤其是那一封词真意切的留书,每说一句,都辉映着孤独离去的每一处情景,都融汇到了最后一句“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的哀叹,让当时的高燚甚至有冲到游戏里,将田豫拉回到刘备身边的冲动。 不过高燚的所有惊讶与冲动,都是只藏在心里,面上不动声色,上前问田豫道:“我的人慢待了国让,我高燚在这里向他赔个不是!” 田豫有些受宠若惊:“高大夫客气了,能不计较我这个无知之人的放肆言语,才真实大胸襟气度,不同凡响,正应了公孙将军的言语!” “哼,一个个惺惺作态,我呸!” 其乐融融的气氛里,突然一句很不合时宜的冷笑声传来,众人望去,只见是被绳捆索绑的张统在那里冷笑,还吐了一口痰。裴元绍见状,立即上前揪住张统,一个拖拽,恶狠狠道:“败军之将,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三道四?” 张统毫不服气,大骂道:“今日之败,是天不佑我,我落在你们手里,有死而已,快请动手吧!” “是吗?那我就成全你!”高燚也不含糊,忽地拔刀,便照着张统拍落。 本以为这张统会是一条铁骨铮铮的汉子,却没想到高燚刀没有到,张统人就先瑟瑟发抖起来,下面甚至都失禁了,引得在场之人都哈哈大笑。 高燚收住刀,厉声喝道:“没骨头的东西了,杀你都污我的名声!” 张统捡回一条命来,却并不服气,红着脸辩白道:“怕死怎么了,我这是忍辱负重,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可以不杀你!”高燚盯着狼狈的张统,冷冷说道。 此言一出,裴元绍等人不由大惊,裴元绍劝道:“主公千辛万苦方抓住此人,如若放了,是放虎归山,必成大患!不如就地处决!” 公孙越也趁机说道:“裴将军所言极是,此人对高大夫的兵力在陈留部署情况,多少有了了解,即使要放,也待与张邈决出一个胜负之后再行决断才是!” 高燚微微点头,目光却是看向几人中最名不见经传的田豫问道:“国让可有什么建议?” 田豫从刚才就感受到高燚对待他有点不一样,虽然他也想不通为什么,可能是之前与典韦在辽西交好,而典韦又向高燚介绍了自己的缘故? 定了定心神,田豫正色说道:“既然高大夫问了,在下就且说一说,高大夫与张邈其人,虽有小怨,但不足以刀兵相见,今日之战,全是这个张统故意挑衅,高大夫的部队不得已才出手应战,但思及大局,高大夫一定不忍与张邈撕破面皮,这份诚意由这个挑衅在先的张统带去给张邈知道是再好不过,不过人做错事,就一定要付出些代价才行,不然日后再犯,吃亏的还是高大夫你自己!”?? 高燚听罢,当即笑出了声:“明白了,国让果然考虑问题周全,真是有志不在年高!” 说完,高燚转过身子,沉声对张统道:“我不杀你,但是让你就这么好生回见张邈,实在对不起这一战死难的士兵们,你且回去替我向张孟卓传一句话,天下汹汹,百姓倒悬,他张邈若是知道分寸,安心为民,我高燚自然不会为难于他,可他若不自量力,强自开启祸端,我高燚不介意代表朝廷,克日让偌大陈留易主!” 张统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此刻听了高燚的话,更是如闻惊雷,只剩下了瑟瑟发抖。 高燚冷笑数声,吩咐从人道:“斩其双手,割其耳鼻,给他挑一匹快马,送到张邈那里去!”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再看高燚那笑眯眯的模样,不由心下凛然。 “啊!”几声惨叫传来,听在众人耳中,不禁都露出一副异样表情来,不得不佩服高燚好手段。 天色大亮,高燚听取公孙越建议,接收了一半的俘虏,令裴元绍加以整编,如此裴元绍人马便有六千之众,公孙越也迅速整编了自己的白马义从,与裴元绍人马屯驻于扶沟城外,互为犄角,以防张邈主力来攻。 第478章 京兆尹,长安皇宫内,百官都在上着早朝,说是百官,其实也就十几个大臣而已,而且其中大多数还是李傕和郭汜的党羽,这些人都神色各异地一边等着朝会结束,一边不屑地看着龙椅上一副弱不禁风样子的皇帝刘协。 刘协也厌倦了这种每天的例行公事般的早朝,见此刻朝堂上没了声音,便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身边的小宦官见状,立即向下面高声问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朝堂外忽然传来一个声音,众人探头望去,只见是司徒杨彪匆匆而入,李傕见了这杨彪打趣他道:“杨司徒,你最近是越来越大胆了,居然连朝会都敢不参加了,刚才我还启奏圣上要治你的罪呢!” 杨彪根本不看李傕一眼,而是自顾自道:“那微臣总比某人天天来上朝会只会耀武扬威的乱臣贼子要强!” “你说谁?”李傕听罢大怒,拔剑便指向杨彪,“活得不耐烦了是吧,当着圣上的面就这么无所忌惮,今天我就为朝廷除掉你这个没有君上的家伙!” 贾诩立即向前拉住李傕:“大司马息怒,杨公向来是忠心为朝廷之人,只是言语恳切罢了,如果没有特别的事,他也是不敢无事不来上朝的,先听听他带来了什么消息吧!” “哼!”李傕收了配剑入鞘,冷冷地看着杨彪道,“说,什么事!” 没想到这下杨彪更是不理李傕了:“我是来向圣上启奏的,论起职位来,大司马与我这司徒是同列的,我可没有义务以君事之!” “你!”李傕怒气上涌,但见贾诩指着刘协冲着自己摇了摇头,才强自按住心头怒火,不再说话。 刘协道:“杨爱卿刚才说有本奏,不知是什么事情?” 杨彪三跪九拜一番方才说道:“启禀圣上,讨虏将军高燚刚刚平定了颍川之乱,又于陈留大破张邈主力,斩首万计,如今上表朝廷,臣觉得应该给高燚加官进爵,抚慰他的忠心才对!” “我反对!”郭汜道,“高燚是董公在世时最大的敌人,一直对其恨之入骨,我等正要兴兵讨伐这个贼子呢,现在封他官,做梦!” “哼,大将军所言确实不错,但老臣听说在弘农之时大将军与大司马二人还受过高燚的救命之恩吧?”杨彪冷声道。 郭汜理屈词穷了,倒是李傕紧跟着说道:“公是公,私是私,岂可混为一谈!” 贾诩咳嗽了一下:“不知陛下什么意思?” 刘协感激地看了贾诩一眼道:“贾爱卿一向思虑深远,不知你是怎么想的?” 贾诩谦逊道:“老臣不过是一中郎将,在诸位三公九卿面前不敢妄下大言!” 李傕和郭汜一起道:“文和你谦虚什么,谁不知道你的才智在这长安无人可及,你就说说!” “好吧,那老臣就托大了!”贾诩向着众人行了一礼,却说出了超出每一个人意料的话,“依老臣之见,应该加封高燚为镇东将军,并以亭侯爵位与之!” “什么?”李傕和郭汜顿时大惊,他们料不到贾诩会这样说,不由费解道,“文和此话怎讲?” 贾诩笑了一下道:“高燚虽然昔日是董公大敌,但毕竟还是有功于社稷,如今他先破黄巾,又胜张邈,已然拥兵十数万,谋臣武将也是数十员,但他对朝廷一向是恭恭敬敬,言行谨慎,由此可见他对于圣上对于朝廷尤其是对于三公九卿的作为没有异议,因此我觉得朝廷应该加大对其的安抚,朝廷若是有此人扶持,何惧四方乱贼?这是其一,其二,就算高燚是乱臣贼子,但毕竟兖州与长安距离千里,大司马与大将军即使有心讨伐,恐怕也无法短期平定吧,以高燚之智勇,董公尚且曾落败于他,我倒不是在自隳朝廷之力,只是觉得与其急攻,不如缓召,毕竟朝廷现在的敌人可不是只有一个,西面的马腾,还有冀州的袁绍,荆州的刘表,都是自从大司马与大将军主政以来就不曾朝贡,若是朝廷把高燚也逼进这些人的行列,那长安不是就陷进了四面受敌的境地了吗?” “还是文和思虑深远啊!”李傕和郭汜大喜,“你的才能只做中郎将真是可惜了,但让你做尚书仆射,你又一再拒绝!” 贾诩道:“尚书仆射,官之师长,天下所望,我德行不高名望不重,难以服人。就算我贪慕虚荣勉强坐上了,不是又给国家添乱吗?” 贾诩说着这话,却是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杨彪。 杨彪又何尝不知道贾诩的意思,这贾诩是在后悔自己出了一条不该出的计策,救了西凉兵马,却害了天子百官和长安百姓,如果可以再选择一次,贾诩一定会不问世事,隐居起来吧? 本来他也是很愤怒贾诩的,甚至在李傕和郭汜把持朝政的最初几个月里不理会贾诩,但之后贾诩的种种行为感化了他,他渐渐发现了这个面相阴森的脸孔背后也是一颗忧国忧民的心灵,单看这一次贾诩的建议就做得滴水不漏,既为高燚免掉了一场战乱,又给朝廷增加了一个助力,真是大才啊! 杨彪心里这样想着,嘴上也立即说道:“文和所言正是正理,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朝会结束,李傕和郭汜迫不及待地转身出了朝堂,也不给刘协行礼,刘协皱了皱眉头,但也只能皱皱眉头而已。 众臣相继散去,杨彪也要走,贾诩却叫住了他:“杨公且慢,上次我们下的棋局可还没有分出胜负呢,正好今日无事,杨公到我府上一决高下如何?” 杨彪知道贾诩有别的事情,便点了点头道:“怕你不成,我也心痒了!”说罢对身边的仆人道,“回去告诉夫人,我今日晚回去一些时辰!” “诺!” “几日不见,杨公的棋艺怎么退步了?”贾诩府内,杨彪正和贾诩二人摆开了棋局厮杀。 杨彪自嘲道:“不是我退步,而是文和你的棋艺进步了才对,我是望尘莫及啊!” “杨公过誉了,明明是杨公在让着我,上次让我四子是为了让我劝说某人刺杀某人,不知道这一次又是什么事情呢?”贾诩不动声色地将黑子下到数颗白子中间,如果是别人看来,一定会不解贾诩的这步如同飞蛾扑火般的下法。 但杨彪懂贾诩的意思,只见他沿着白子外围又布下一子,自己的全胜之局正好因为这一步画蛇添足般的下法而一下子给黑子暴露出了自己的致命弱点,只见贾诩也是毫不留情,又是布下一个黑子,瞬间将白子的全围之势突破了大半,反而被黑子反包围了,杨彪再无步可走,只好弃子认输。 “先不说我有何事有求于文和你,今天是你主动邀我来的,可见你也是一定有事要和我说,我就先听听你要说什么?”杨彪抿了一口茶道。 贾诩拿着黑子在手中玩味了一番道:“倒是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是想让杨公见一个人而已!” “见人?谁?”杨彪好奇道。 “出来吧,公明!”只见贾诩对着里屋道。 “文和公,杨司徒!”只听一阵沉稳的声音传出,屋内走出一个人来,长的眉目坚毅,身材高大,令人心生寒意。 “这是?”杨彪疑惑着看向贾诩。 贾诩笑道:“也难怪司徒大人不知道,这个是徐晃,本来是李傕部下骑都尉杨奉的结义兄弟,在弘农那场对抗白波贼和黑山贼的战役中奉万年公主的意思投靠了张燕!” “有这等事!”杨彪大惊,“怪不得近些年来张燕一直和对朝廷不敬的袁绍作战,原来……” 徐晃对杨彪行了一礼道:“在下倒没有这样的本事,只不过想着为汉室尽一份心力罢了!” 贾诩笑道:“公明不要谦虚了,我要是把你刺杀袁绍的事情告诉杨公的话,不知道他会怎么想你了!” “啊!”果然杨彪又惊讶了,“袁绍身边有河间四将,文士武将数以百计,你竟然去刺杀?” “而且还刺杀成功了!”贾诩补充道,说着看向徐晃道,“这事是张燕的意思吧?” “不错!”徐晃点点头,“张燕一直想置袁绍于死地,但我知道袁绍对于制衡李傕和郭汜是有大作用的,所以刺杀的时候我没有尽全力,只是伤了他而没有杀死他!” 杨彪看了看四下无人,压低声音对贾诩道:“如此说来,上次文和你派的刺杀樊稠的人是不是就是这徐晃?” 贾诩笑着反问道:“别人还有这个实力吗?” “呵呵!”杨彪道,“那今天文和你安排我和这个徐晃见面,一定有其他用意吧?” 贾诩道:“这正是我对杨公今天要对我说的话的回答!” 杨彪一惊:“文和你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吗?” 贾诩微微一笑,看向徐晃:“李傕和郭汜不比樊稠,如果单是死了一个,另一方一定会趁机吞并对方的兵马,当务之急是想办法让他们先自相残杀!” 第479章 高燚此时还不知道长安城内因为他而分成了几派互相激辩,对于高燚来说,当务之急是将张邈的主力歼灭与己吾一带,袁术的一万人马不过是一个诱饵,本来张邈的军队零零散散分布在陈留各个重要县城,如果高燚一个一个去攻打,肯定迁延日月,现在张邈自己把兵力集中到一处,实在是再好不过。 “主公,探子来报,张邈大军围住己吾猛攻,袁术将军先头部队为臧洪挫败,只得入城分兵把守各门,幸好公孙越将军的白马义从及时赶到,于己吾城西扎下营寨,日夜冲突敌军西路,这一路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孔伷,他的人刚与公孙越将军交手便全军覆没,孔伷再次溃逃,到张邈处去了!” 扶沟前往陈留城的路上,何小刀给高燚报告着己吾那里的最新情况,裴元绍与狄莫、胖猪、田豫等人紧随其后,再后面是旗号严整的数千大军,人人士气高昂,行进如滚滚洪流。 高燚接过战报,在马背上草草看了一遍,又传给裴元绍等人传阅,自己却是笑道:“果然派公孙越将军去己吾是没错的,有他在,张邈大军就会被牵制住,而舅舅的人马也可以与公孙越人马相互接应,不过那个臧洪也是个厉害人物,居然可以轻松消灭舅舅的先头部队,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啊!” 田豫接口道:“我也曾听闻这个臧洪的事迹,他的父亲臧旻历任使匈奴中郎将、中山太守、太原太守等职,在任官期间很有声誉,曾平定会稽妖贼许昭的叛乱。臧洪十五岁时,因其父的功绩被拜为童子郎,在太学里有名气。臧洪体貌魁梧,格外优秀,二十多岁时被选为孝廉而为郎,与刘繇、王朗等同被外选为县长。中平末年,臧洪辞官回家,被广陵太守张超聘为功曹。张超在广陵,行政教化赏罚等什么的,自己都不管,全都交由臧洪来做,可谓海内奇士。” 说起这些,高燚自然知道得比田豫还要多,他还知道后来臧洪被袁绍任命为青州刺史和东郡太守,不过因为嫉恨袁绍不救被曹操围困的张超,而举城自立,与袁绍派去的围剿大军相持一年,最后被抓住后誓死不降,被袁绍斩杀。 当然这都是后话,高燚也知道未必还能当真发生,不过此等人物既然在张邈军中,想来要对付张邈,就不是那么简单了。 “加快行军,天黑之前务必赶到陈留城下,他臧洪再有能耐,也不能一个人掰成两个来用!只有尽快断了张邈大军的粮草,他必然不战自溃!”高燚微微皱眉,不过还是雄心壮志地喊出了这句话来。 “诺!”高家军的回应一如既往,声震天地。 陈留己吾城外,张邈的大军将城池团团围住,北门外是张邈亲自率领,南门外是张邈弟弟张超,东门外是臧洪,而西门外的孔伷已经被前来支援的公孙越击溃,打通了西门的包围圈,张邈紧急从北门分出一半人马,前往西门外与公孙越对峙,同时继续加强对己吾的攻势。 “主公,臧洪将军有书信前来!” 探马飞奔而来,递给正亲自督战的张邈。 张邈看了书信,原来是臧洪提醒他防范高燚其他部队趁机偷袭陈留城,张邈不以为意道:“子源也太小心啊,我那陈留城兵精粮足,此前为讨伐董卓,已是备战数月,高燚人马虽众,却需要在各地分兵把守,真正能来到陈留这里的最多也就两万人而已,要不然为何还要借助公孙瓒的援军?” 旁边孔伷也附和道:“确实如此,高燚现在急于在司隶和豫州扩充地盘,精兵必定都派往那些地方去了,哪里再有人马来兖州?有也是老弱残兵之辈,上不得战场,要不然为何只是借助于袁术和公孙瓒的军队来打咱们,很明显,这也是高燚借机消耗友军的兵力,实在用心险恶,待我写书一封,陈明高燚此等阴谋,说不定可以让他们倒戈我方!” “咳咳!”张邈对这个孔伷真是无语了,堂堂的豫州刺史,居然被袁术的偏将给打得丢盔弃甲,如今凑起来两千残兵败将,又被公孙越的三千白马义从给一战全歼,真是要多丢脸有多丢脸,要不是他平日里脾气比较好,早就对这个孔伷下逐客令了。 “这就不劳公绪费心了,你接连大败,这个仇我一定替你报回,至于说降袁术与公孙越,此事未必可行,到底那袁术是高燚的舅舅,而公孙瓒一向也看不起我们这些人,依我看,还是步步为营,命陈留各县厉兵秣马,牵制高燚那些老弱人马,我们就在这里专心攻灭袁术,无异断掉高燚一只臂膀!” 张邈一面观望着战场形势,一面装作若无其事地说着这些话,倒把孔伷给羞愧得满脸通红。 “主公,好消息,山阳太守袁遗带了一万人前来支援,人马已经到了己吾城西南处!” 言说之间,又有一支探马来报,张邈顿时面现喜色:“伯业真是及时雨,回报他,待会让城西北的人马引诱公孙越出战,将其从西门处支开,令袁太守带人马迅速占领西门外,再次将袁术堵死在己吾城内!” “诺!” 己吾城中,袁术命部将梁刚与李丰把守南门与北门,自己亲自防守东门以抗臧洪,由于西门有了公孙越接应,因此只留少数人马驻守,本来他这一万人马分兵把守四门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不曾料想张邈之前在己吾城里安插了许多细作,这些细作不仅在己吾城里暗杀袁术的士兵,而且还不时鼓动城中百姓作乱,分散了袁术全军大部分精力,梁刚甚至提议杀光城里百姓,袁术自然没有同意。 部将们可能是出于一时愤怒,但是袁术知道若是拿百姓开刀,是等于自掘坟墓,他还不至于蠢到这种程度。 但如此一来,全军上下就没有办法安心与城外张邈大军大战,而且己吾城中的粮草所剩无几,袁术军自带的粮草也早就吃光了,袁术甚至想到了趁夜从西门将全军撤离己吾。 “主公,大事不好了,城外西南方向出现一支不下万人的人马,像是山阳太守袁遗的军队,正向西门方向而来!” 袁术得知,不禁微微吃惊:“张邈居然说动了堂兄!此前鲍信从济北发兵支援濮阳刘岱去了,堂兄一直对倾向于张邈还是刘岱持中立态度,现在看来他选择了支持张邈,真是袁家人的耻辱!” 话音刚落,袁术心底就涌起了一阵不好的预感:张邈肯定不会放着公孙越在西门那里不管的,若是张邈分兵引诱公孙越,袁遗这一万生力军势必会趁机占领西门外,到那时己吾城被围得铁桶一般,后果不可料想。 “快,派人通知公孙越,让他千万不要受敌人的挑衅,我在城里拣选一支人马,趁袁遗大军立足未稳奇袭一次!” “咚!”的几声巨响,忽然在城西出炸响开来,袁术一个激灵,立即命令手下:“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主公不好了,张邈派了人马移驻城西北,想要从后面包抄公孙越将军,公孙将军为了阻止敌人的阴谋,只留了之前在扶沟俘虏的少数人马守营,自己则是带着三千白马义从,追击张邈这小股敌军去了。” 不多时,探马从西门外急速来报,把袁术惊得冷汗滴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样正好就中了敌人的奸计!” 话犹未完,突然东门外又传来一阵惊天的鼓噪呐喊之声,原来是臧洪也得到了袁遗来援的消息,为了牵制袁术兵力,再一次对着东门发起了猛烈攻势,一时间,东门变得岌岌可危起来。 袁术这下总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肝胆俱裂的感觉了, 高燚此时还不知道长安城内因为他而分成了几派互相激辩,对于高燚来说,当务之急是将张邈的主力歼灭与己吾一带,袁术的一万人马不过是一个诱饵,本来张邈的军队零零散散分布在陈留各个重要县城,如果高燚一个一个去攻打,肯定迁延日月,现在张邈自己把兵力集中到一处,实在是再好不过。 “主公,探子来报,张邈大军围住己吾猛攻,袁术将军先头部队为臧洪挫败,只得入城分兵把守各门,幸好公孙越将军的白马义从及时赶到,于己吾城西扎下营寨,日夜冲突敌军西路,这一路是没有什么战斗力的孔伷,他的人刚与公孙越将军交手便全军覆没,孔伷再次溃逃,到张邈处去了!” 扶沟前往陈留城的路上,何小刀给高燚报告着己吾那里的最新情况,裴元绍与狄莫、胖猪、田豫等人紧随其后,再后面是旗号严整的数千大军,人人士气高昂,行进如滚滚洪流。 高燚接过战报,在马背上草草看了一遍,又传给裴 第480章 鲍信本是打算前往濮阳救应刘岱的,可是刚出济北国,就得知了袁术被张邈重兵包围于己吾的消息,鲍信本是袁家门生故吏,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再者他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救不出刘岱的,必须联合高燚、袁术、孙坚等人的部队,才有希望,也正因此,鲍信才折返迂回到己吾这里来,却没想到张邈已经包围住己吾城四面攻打起来了,而且一向深明大义的臧洪和张超也加入了张邈的攻城大军,令鲍信很是气愤,他迅速命令自己人马到得攻势最猛烈的臧洪身后,狠狠地扎上了一刀子。 背后遭到袭击,任是训练有素的臧洪部队也不免阵脚大乱起来,袁术在城中看见,抓住时机,立即带兵从城中冲出,臧洪军腹背受敌,又失去了兵力优势,只得朝城门张邈方向而去。 袁术与鲍信相见,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袁术笑道:“正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允诚会来助我,真是不胜欣喜!” “先别忙着欣喜,我可是给公路兄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鲍信将宝剑插回剑鞘,看着满地的死尸和伤员,皱着眉头说道。 “哦,允诚有话直说,我不相信现在还有什么消息比我的堂兄袁遗亲自来攻打我还要坏!”说起袁遗,袁术不禁又重重啐了一口,不知道宛城的袁隗要是知道他的两个好侄子正在火拼,会作何感想。 “呵呵,确实坏,是公路兄的庶兄,袁本初!”鲍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袁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然后才说道,“公路兄可知早在讨董之事,孟德与本初便有一番密谈,言称事若不继,便要徐图发展,孟德志在天下,至今无寸土之基,本初欲以幽冀为根本,如今却是蠢蠢欲动了!” 听到这个袁术不以为意道:“允诚不知道何处听来的谣传,居然也信以为真,幽州牧现在是刘虞,冀州牧现在是韩馥,并非无主之地,兄长他再怎么能耐,难道空口白牙地去说来两个州吗?” “公路,你错了!”鲍信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也都像你这么想,但是政治这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人都是会为利益驱动的,就算本初不那么去向,可是他手下的门客呢?据我所知,本初最近刚刚兼并了张杨和于夫罗的部队,粮食消耗增加惊人,单靠一个渤海郡,根本供给不了这近五万人的用度,本初的一个门客逢纪,便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本初写信给公孙瓒,约定共同瓜分冀州,条件是公孙瓒派兵攻打冀州,让本初作为内应!” 袁术惊了半晌,好久才反应过来道:“这么说,那前来支援我和明阳的公孙越三千人马——” 鲍信接过话头,说了出来:“是因为公孙瓒相信了本初的信,派兵与韩馥大战了一场,韩馥自然是惨败,公孙越就是借道从本初的渤海郡顺利到达兖州这里的!” “怪不得,可是兄长的人马虽然多,但是颜良与文丑两支人马并不归其统属,而张杨与于夫罗的军队战斗力与公孙瓒的部队不可同日而语,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引狼入室了!”袁术这是竟然有些为袁绍的处境担心了,他自己也很诧异会担心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嫉妒的哥哥来! 鲍信笑得很难看:“公路,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邀公孙瓒入主冀州不过是一个借口,刚才我就说了,本初志在人口殷实、粮产富饶的冀州,如何肯让给别人,本初等着韩馥大败于公孙瓒之后,便让高燚的哥哥高干和荀彧的哥哥荀谌两个人前去游说韩馥让出冀州,虽然韩馥属下大多数人反对,可是韩馥自己却竟然答应了,让自己的儿子手捧冀州牧的印绶到渤海送给袁绍,让出了冀州牧的位子!” 袁术又是吃惊不小,他先时听鲍信说起袁绍,并没有太过在意,此时却听着袁绍靠着不光彩的手段当上了冀州牧,自然是一百个不相信:“允诚真会说笑,袁家四世三公,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不屑于宵小勾当,兄长如何肯为此令人齿寒之事,让人难以置信!” 这时副将来报鲍信:“启禀鲍国相,战场已经清理完毕,只等国相示下!” 鲍信挥挥手:“传令下去,即刻向北移动,三面夹击张邈人马,张邈若败,张超孤掌难鸣,袁遗也必定不战自退!” 袁术还在那里发愣:“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鲍信叹一口气:“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也不求你现在就信,只是现在本初为了不落人口实,便封锁了一切冀州与外界的消息,我是因为在冀州有内应才得知此时,公路兄你且看着吧,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用多久,本初代领冀州牧的消息就会天下共知,只不过不知道被放了鸽子的公孙瓒会不会放过他呢?” 鲍信本是打算前往濮阳救应刘岱的,可是刚出济北国,就得知了袁术被张邈重兵包围于己吾的消息,鲍信本是袁家门生故吏,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再者他也知道单凭自己的力量,是救不出刘岱的,必须联合高燚、袁术、孙坚等人的部队,才有希望,也正因此,鲍信才折返迂回到己吾这里来,却没想到张邈已经包围住己吾城四面攻打起来了,而且一向深明大义的臧洪和张超也加入了张邈的攻城大军,令鲍信很是气愤,他迅速命令自己人马到得攻势最猛烈的臧洪身后,狠狠地扎上了一刀子。 背后遭到袭击,任是训练有素的臧洪部队也不免阵脚大乱起来,袁术在城中看见,抓住时机,立即带兵从城中冲出,臧洪军腹背受敌,又失去了兵力优势,只得朝城门张邈方向而去。 袁术与鲍信相见,自然免不了一阵寒暄,袁术笑道:“正以为要死在这里了,却没想到允诚会来助我,真是不胜欣喜!” “先别忙着欣喜,我可是给公路兄带来了一个坏消息的!”鲍信将宝剑插回剑鞘,看着满地的死尸和伤员,皱着眉头说道。 “哦,允诚有话直说,我不相信现在还有什么消息比我的堂兄袁遗亲自来攻打我还要坏!”说起袁遗,袁术不禁又重重啐了一口,不知道宛城的袁隗要是知道他的两个好侄子正在火拼,会作何感想。 “呵呵,确实坏,是公路兄的庶兄,袁本初!”鲍信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见袁术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然后才说道,“公路兄可知早在讨董之事,孟德与本初便有一番密谈,言称事若不继,便要徐图发展,孟德志在天下,至今无寸土之基,本初欲以幽冀为根本,如今却是蠢蠢欲动了!” 听到这个袁术不以为意道:“允诚不知道何处听来的谣传,居然也信以为真,幽州牧现在是刘虞,冀州牧现在是韩馥,并非无主之地,兄长他再怎么能耐,难道空口白牙地去说来两个州吗?” “公路,你错了!”鲍信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很多人也都像你这么想,但是政治这东西,不知道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交易,人都是会为利益驱动的,就算本初不那么去向,可是他手下的门客呢?据我所知,本初最近刚刚兼并了张杨和于夫罗的部队,粮食消耗增加惊人,单靠一个渤海郡,根本供给不了这近五万人的用度,本初的一个门客逢纪,便出了一个馊主意,让本初写信给公孙瓒,约定共同瓜分冀州,条件是公孙瓒派兵攻打冀州,让本初作为内应!” 袁术惊了半晌,好久才反应过来道:“这么说,那前来支援我和明阳的公孙越三千人马——” 鲍信接过话头,说了出来:“是因为公孙瓒相信了本初的信,派兵与韩馥大战了一场,韩馥自然是惨败,公孙越就是借道从本初的渤海郡顺利到达兖州这里的!” “怪不得,可是兄长的人马虽然多,但是颜良与文丑两支人马并不归其统属,而张杨与于夫罗的军队战斗力与公孙瓒的部队不可同日而语,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引狼入室了!”袁术这是竟然有些为袁绍的处境担心了,他自己也很诧异会担心这个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嫉妒的哥哥来! 鲍信笑得很难看:“公路,你还没有看出来吗?邀公孙瓒入主冀州不过是一个借口,刚才我就说了,本初志在人口殷实、粮产富饶的冀州,如何肯让给别人,本初等着韩馥大败于公孙瓒之后,便让高燚的哥哥高干和荀彧的哥哥荀谌两个人前去游说韩馥让出冀州,虽然韩馥属下大多数人反对,可是韩馥自己却竟然答应了,让自己的儿子手捧冀州牧的印绶到渤海送给袁绍,让出了冀州牧的位子!” 袁术又是吃惊不小,他先时听鲍信说起袁绍,并没有 第481章 言罢,鲍信翻身上马,也不及再对袁术多说,告辞一声,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城北方向去了。 袁术也是无暇再去多想,立即传令梁刚与李丰,要他二人务必敌住南北两门的猛攻,好在东西两门解除了威胁,袁术得以腾出更多人手来进行南北城门的防守,而后袁术亲自带着剩余的人马,出西门一面接应公孙越人马,一方面打算亲自质问袁遗是何居心,即使不能劝退袁遗,也不能让袁遗北上与张邈会合。 张邈这里,算盘正打得如意响,准备几日之后就看到袁术变成自己的阶下囚,尤其是得到袁遗来援,更是士气大振,不过转瞬之间,却听得东门外一阵大乱,不久臧洪居然带兵撤了回来,不由大为吃惊。 “子源,发生什么事了!”张邈接应住臧洪,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鲍信,他并没有前往东郡,而是带兵偷袭了我,袁术也趁机出城夹击我军,我无奈只好撤退,也是担心张太守你这里也出事!” 张邈听了,大吃一惊:“如此一来,城南超弟那里岂不是就危险了?子源,你莫辞劳苦,我与你并立合计鲍信,不能让超弟陷于孤立!” 臧洪拦住张邈,言辞恳切道:“孟高那里有袁山阳接应,想必应该无碍,末将正是担心那高燚的人马迟迟不见动作,恐怕会直接奔着陈留去了!” 张邈满不在乎:“陈留城我嘱咐过守城之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高燚的能耐在别处就算大过了天去,也是在我的陈留只能做一只不自量力的蚍蜉!” 言说之间,只听得外面一阵人马躁动之声,士兵匆忙来报张邈:“启禀主公,鲍信带了一支人马前来,攻势十分猛烈!” 张邈冷哼一声:“这个鲍允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子源,你也整顿兵马,随我出战鲍信!” 臧洪应了一声,心底却是有些隐隐担忧。 两支人马对峙于己吾城北,鲍信打马出阵,指着披挂而出的张邈大骂:“张孟卓,枉你身为八厨之一,如今却是不知好歹,出尔反尔,不仅不出兵救应受困濮阳的刘兖州,反而还重兵围困要去救应刘兖州的袁南阳,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邈人在马上,冷笑数声:“鲍允诚,他袁公路真的是为了去救助刘兖州吗?他是想要夺走我的陈留罢了,当我张孟卓是傻子吗?高燚大兵临近陈留,自己都迫不及待要做兖州刺史了,他去救刘兖州,他是巴不得刘兖州死了他好接管兖州地盘罢了!” “我不跟你废话,若是你迷途知返,与我同带兵前去濮阳救人,一切还有的商量,如若不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鲍信怒声回道,想起昔日张邈种种令人称道的事迹,不禁有些错愕眼前见到是不是另一个人。 臧洪这是发话了:“如果鲍国相能让高大夫和袁南阳的大军撤出陈留,或者绕道从豫州过去,我臧洪臧子源可以在这里担保,让张陈留即刻退兵!” 鲍信盯着臧洪,一字一句道:“张孟卓因利变心,可以理解,你堂堂义士,怎么也成了糊涂虫了,真叫人心痛!” “别再废话了,给我上,能取鲍信首级者,赏千金!”张邈眼见自己的人马被鲍信说得似乎有些动摇了,不由得生平第一次也俗气地对自己的部下使用起了利诱。 张邈的人马显然都错愕了一番,不过反应过来以后,都士气高涨着向着鲍信的人马冲杀而去。 鲍信也不示弱,厉声对自己部下下令:“都给我上,对这等宵小之徒,不必手下留情!” “哦哦哦!”鲍信的人马得令,也迎着张邈和臧洪的联军悍不畏死地冲杀过去。 小小的己吾城外,顿时就血流成河。 鲍信的人马毕竟还是没有数量优势,半刻钟下来,已经死伤过半,眼看再这么厮杀下去,这几千人马就会全部葬身在这里。 就在此时,城内梁刚也看见了鲍信与张邈军厮杀一处,岌岌可危,立即打开城门,将北门守军悉数组织起来,朝着张邈人马背后发起了猛攻,虽然有臧洪及时组织防御,但被鲍信和梁刚两支人马这么一夹击,张邈的人马顿时大乱,再也无心战斗,纷纷溃败而逃。 言罢,鲍信翻身上马,也不及再对袁术多说,告辞一声,带着自己的人马朝着城北方向去了。 袁术也是无暇再去多想,立即传令梁刚与李丰,要他二人务必敌住南北两门的猛攻,好在东西两门解除了威胁,袁术得以腾出更多人手来进行南北城门的防守,而后袁术亲自带着剩余的人马,出西门一面接应公孙越人马,一方面打算亲自质问袁遗是何居心,即使不能劝退袁遗,也不能让袁遗北上与张邈会合。 张邈这里,算盘正打得如意响,准备几日之后就看到袁术变成自己的阶下囚,尤其是得到袁遗来援,更是士气大振,不过转瞬之间,却听得东门外一阵大乱,不久臧洪居然带兵撤了回来,不由大为吃惊。 “子源,发生什么事了!”张邈接应住臧洪,有些担心地问道。 “是鲍信,他并没有前往东郡,而是带兵偷袭了我,袁术也趁机出城夹击我军,我无奈只好撤退,也是担心张太守你这里也出事!” 张邈听了,大吃一惊:“如此一来,城南超弟那里岂不是就危险了?子源,你莫辞劳苦,我与你并立合计鲍信,不能让超弟陷于孤立!” 臧洪拦住张邈,言辞恳切道:“孟高那里有袁山阳接应,想必应该无碍,末将正是担心那高燚的人马迟迟不见动作,恐怕会直接奔着陈留去了!” 张邈满不在乎:“陈留城我嘱咐过守城之人,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高燚的能耐在别处就算大过了天去,也是在我的陈留只能做一只不自量力的蚍蜉!” 言说之间,只听得外面一阵人马躁动之声,士兵匆忙来报张邈:“启禀主公,鲍信带了一支人马前来,攻势十分猛烈!” 张邈冷哼一声:“这个鲍允诚,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子源,你也整顿兵马,随我出战鲍信!” 臧洪应了一声,心底却是有些隐隐担忧。 两支人马对峙于己吾城北,鲍信打马出阵,指着披挂而出的张邈大骂:“张孟卓,枉你身为八厨之一,如今却是不知好歹,出尔反尔,不仅不出兵救应受困濮阳的刘兖州,反而还重兵围困要去救应刘兖州的袁南阳,实在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邈人在马上,冷笑数声:“鲍允诚,他袁公路真的是为了去救助刘兖州吗?他是想要夺走我的陈留罢了,当我张孟卓是傻子吗?高燚大兵临近陈留,自己都迫不及待要做兖州刺史了,他去救刘兖州,他是巴不得刘兖州死了他好接管兖州地盘罢了!” “我不跟你废话,若是你迷途知返,与我同带兵前去濮阳救人,一切还有的商量,如若不然,可不要怪我翻脸不认人!”鲍信怒声回道,想起昔日张邈种种令人称道的事迹,不禁有些错愕眼前见到是不是另一个人。 臧洪这是发话了:“如果鲍国相能让高大夫和袁南阳的大军撤出陈留,或者绕道从豫州过去,我臧洪臧子源可以在这里担保,让张陈留即刻退兵!” 鲍信盯着臧洪,一字一句道:“张孟卓因利变心,可以理解,你堂堂义士,怎么也成了糊涂虫了,真叫人心痛!” “别再废话了,给我上,能取鲍信首级者,赏千金!”张邈眼见自己的人马被鲍信说得似乎有些动摇了,不由得生平第一次也俗气地对自己的部下使用起了利诱。 张邈的人马显然都错愕了一番,不过反应过来以后,都士气高涨着向着鲍信的人马冲杀而去。 鲍信也不示弱,厉声对自己部下下令:“都给我上,对这等宵小之徒,不必手下留情!” “哦哦哦!”鲍信的人马得令,也迎着张邈和臧洪的联军悍不畏死地冲杀过去。 小小的己吾城外,顿时就血流成河。 鲍信的人马毕竟还是没有数量优势,半刻钟下来,已经死伤过半,眼看再这么厮杀下去,这几千人马就会全部葬身在这里。 就在此时,城内梁刚也看见了鲍信与张邈军厮杀一处,岌岌可危,立即打开城门,将北门守军悉数组织起来,朝着张邈人马背后发起了猛攻,虽然有臧洪及时组织防御,但被鲍信和梁刚两支人马这么一夹击,张邈的人马顿时大乱,再也无心战斗,纷纷溃败而逃。 鲍信的人马毕竟还是没有数量优势,半刻钟下来,已经死伤过半,眼看再这么厮杀下去,这几千人马就会全部葬身在这里。 就在此时,城内梁刚也看见了鲍信与张邈军厮杀一处,岌岌可危,立 第482章 刘岱被杀之事,迅速震惊了整个朝野,长安内百官也是议论纷纷,经过一番决议,朝廷下发了诏书,决定默认袁绍的冀州牧的合法性,又以袁术为兖州刺史,高燚为河南尹,为安抚公孙瓒,任命为青州刺史,袁绍为表愧疚之情,也将自己原先渤海太守的引信让长子袁谭亲自给公孙瓒弟弟公孙范送去,以表和好之意。 高燚此时已经在扶沟整顿好了人马,得知张邈重兵围困己吾,自己便一面命周仓攻打鄢陵,自己则与裴元绍奇袭陈留,果然如张邈所说,陈留早有防备,易守难攻,幸亏赵云与典韦也带着人马到了,这才将陈留围困起来。 陈留城虽然没有什么大将留守,但是却也有着为数不少的精兵,高燚庆幸自己把张邈本人给堵在了陈留城外,只要不让张邈入城,时间长了,就有机会翻盘。 “周仓攻北门,赵云攻西门,典韦攻东门,我亲自攻南门,张邈刚刚在己吾经历了一场大败,不能让他有喘息之机,而舅舅和鲍信的部队必定也会及时赶来,到时候几路人马在小小的陈留之地胶着起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高燚在陈留南门前沉声对传令下令,他抬头看着对面那巍峨壮观的城墙,不由得想起来了两年前与官军一起围攻广宗城。 那一日是一场恶战,现在可也差不到哪里去! 城上矢石如雨,城下山呼呐喊,人影攒动,喊声震天,不过所幸的是高燚看到经过改良的抛石机的攻击距离提高了将近一倍不止,这样一来,自己人就可以不用担心城内守军的反击。 而对应的,则是城墙上不时传来的敌兵的惨叫。 “主公,要小心敌军会派人来破坏我们的抛石机,他们十分忌惮这个!”何小刀提醒高燚。 高燚笑笑:“多虑了,我正怕他们不来!” 众将疑惑不解,不知道高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有高燚身后的田豫笑而不语。 夜色渐深,劳累了一天的高家军停止了攻城,只依旧不时击鼓呐喊着,装作吸引城内敌军注意。 “主公,城内张邈守军悄悄出了城,向着我们放置抛石机的位置去了!”传令来报等候多时的高燚。 高燚脸上露出笑容:“这么快就耐不住性子了,果然没有人指挥的大军跟没头苍蝇没有区别!” 说着高燚目光落在地图上更加靠南的一处地方,幽幽道:“张邈本人和他的败兵就在这里,我亲自前去杀他个措手不及,你们不要泄露我离开这里的消息!” “诺!” 准备好了一切,高燚组织起了五百精锐,特意带上了何小刀和胖猪,打算出发的时候,田豫来到了他们面前。 “果然高大夫的注意力不在陈留这里啊!”田豫面带微笑,说出了高燚的心事。 胖猪和何小刀有些吃惊,高燚坦然道:“肯定不在这里,不然我也不会只命抛石机攻城,而不让大军冲杀了,打不下来,劳民伤财,打下来了,还得花钱再次修缮,多不值,打蛇打七寸,擒贼先擒王,张邈现在从己吾大败而回,见我专心在此攻城,必定疏于防范,趁此良机,正是抓他的大好时机!” “然后呢!”田豫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拦在高燚的马前,几乎是在逼问。 “大胆田豫,现在人马齐备,你却在这里拖延时机,是何居心?”何小刀指着田豫,厉声喝道。 田豫仿佛没有听见何小刀的问话,而是继续看着高燚:“我在等着高大夫的回答!” 高燚通过这几日与田豫的相处,对他也多少有了些了解,知道这是一个怀才不遇的人,更知道这是一个心忧天下的,而公孙瓒却是根本不把田豫的话放在心上,对于公孙瓒来说,只有亲手打下来的地盘才是实实在在的,可是这样一来,难免会发生很多不必要的战斗,之前讨伐张纯张举叛乱,现在受袁绍挑唆进犯冀州也是一样。 “国让不会以为,公孙太守出兵冀州,我与那个袁绍舅舅都是合谋吧?”高燚从马上下来,来到田豫面前,他不想骑在马上跟田豫这样的人说话,那样他会觉得是不礼貌。 田豫发出一声冷笑:“我无法不这么想,袁渤海是高大夫至亲之人,他收编了张杨和于夫罗的数万人马,自然也就有了争冀州之心,他有什么能耐让公孙太守把注意力从刘幽州身上转移到韩冀州这里?我想不明白,高大夫可以告诉我吗?”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高燚深信现在他要是有一根火柴的话,这里能瞬间发生一场爆炸。 “我不知道!”高燚回道,脑子里却是重温着历史上袁绍从韩馥手里骗来冀州的每一个细节。 “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说吧!”田豫继续冷笑一声,然后朗声说道,“让我来告诉高大夫吧,高大夫以前去救援刘兖州为名,向公孙太守请求援兵,其实这是一场见不得人的交易,真相就是高大夫与袁渤海蓄谋夺取冀州已久,而用这个方法让公孙太守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出兵冀州来,公孙越将军就是一个头阵而已!可是公孙太守到冀州之后,却发现被骗了,发现韩冀州已久将冀州牧的位子让给了袁渤海,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为袁冀州了,那么我很像知道,高大夫在这一场政治阴谋里,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这个事情让所有人都吃惊了,此前人人都觉得袁绍还是一个光明磊落的人物,然而却要靠诈骗来得到一个大州,实在不是君子所为。 高燚有些语塞,他没有想到历史提前得这样快,他也低估了田豫的判断能力,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曾在天下群雄面前谈笑自若,却在田豫这样一来少年面前失态了。 “国让!”高燚欲言又止。 “我在等着高大夫的回答!”田豫说着,还从怀里掏出了两封书信来,上面两个署名,一个是袁绍,一个是管亥。 众人哗然。 “大胆田豫,竟然偷看我军机密!”何小刀知道不能留田豫性命了,立即拔刀冲来,就要一刀砍过去。 “住手!”高燚猛然一声大喝,吼住了何小刀,“给我退下!” “主公,他竟然……” “我说了,退下!” “——诺!” 田豫坦然地看着何小刀将长刀收回鞘中,冷笑着说道:“我无意偷看贵军的任何机密,这两封信是昨天夜里有人送来的,送信的人大意了,以为我是高大夫的人,我并没有拆开书信,因为我知道信里面写的事情,必然与冀州和青州有关!” “没错,管亥是我的人,是我让他阻止青州的黄巾势力围困刘兖州的,这样我才有借口出兵兖州,而出兵兖州,则可以试出兖州到底有谁忌惮我甚至不惜兵戎相见的,张邈就是其中一个!”这下高燚不等田豫问出来,自己就先回答了。 “明白了,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好!好!好!”田豫的声音几乎有些哽咽了,不过他还是忍着眼睛里要涌出的泪花,假装笑得十分得意,“有个事情,需要跟高大夫说一下,就在两个时辰之前,我给张邈那里透露了今夜高大夫要奇袭他的情报!” 话音未落,田豫顿时就听到了高燚的身后士兵纷纷拔刀的利落铿锵声音。 与此同时,一员探马疾速来到,神情极为焦急:“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张邈人马不知道得到了什么情报,已经在一个时辰前拔营匆忙退往沛国方向去了!” 空气顿时紧张起来,几乎落针可闻。 这下胖猪也生气了,他指着田豫大骂起来:“坏人,你是个坏人,你出卖我们,亏我还拿你当好朋友!” 田豫笑笑,目光望向高燚:“请动手吧!” 说罢田豫闭上眼睛,只等死亡来临。 然而臆想中的死亡却没有来临。 “你走吧,走的远远的,越远越好!”高燚苦笑着说出这句话,“对我来说,是个张邈都比不上你一个田豫,本来我就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我高燚可能会为一个浪得虚名的张邈而去杀一个才华十倍于张邈的田豫吗?” 田豫有些激动,他微微摇头叹息:“政治是一缸墨水,会把所有人都染黑的,袁渤海是,公孙太守是,张陈留是,你高大夫难道就可以例外了吗?谁也不能例外!你今天放过我一条性命,我不会感谢你,这是我欠你的人情,有朝一日,我会还你的!” 说罢田豫也不等高燚如何作答,起身便牵过自己的马来,上马而去,整个人的笑声都回荡着久久不散。 高燚望着田豫的背影,心底深深叹息一声:“恨不与君共成大事也!” 何小刀十分不忿:“主公,为什么放走他,万一他泄露了我们的情报怎么办?” 高燚摇摇头:“他不是那种人,他知道张邈已 第483章 绍的恶行,并将渤海郡的兵力用于协助公孙瓒,大举进攻徐州和青州的黄巾军,公孙瓒兵势日益强盛,进驻界桥,公孙瓒自己任命严纲为冀州牧,田楷为青州牧,单经为兖州牧,并向三州派去了郡守县令。 这是短短数月发生的事情,高燚此时已经启程到了洛阳去上任河南尹之职,田豫的事和刘岱之死让他非常郁闷,兖州的战事以这种方式结束,实在让人心情好不起来。 更何况朝廷已经册命袁术为兖州刺史,默认袁绍的冀州牧地位,公孙瓒私自置兖州牧和冀州牧,无疑是在同时向袁绍和袁术两家宣战了。 “难道公孙瓒不顾自己的堂弟公孙越的安危了吗?公孙越此时可是还驻扎在兖州的啊!” 洛阳之中,高燚看着收到的情报,不禁叹息了起来。郭嘉走进议事厅,看见高燚在叹息不已,知道一定在为公孙瓒和两袁之间渐渐加重的矛盾忧虑了,他笑着敲敲门扉,试图引起高燚的注意,可是高燚太入神了,竟然没有发觉。 “咳咳咳”见这个法子无效,郭嘉只得装作是咳疾犯了,他知道高燚一向是关心他这个病的,所以装得十分像。 果然高燚上当了,他一抬头,就看见郭嘉站在门口,一副咳得要死的样子,立即大惊失色,立座冲到郭嘉面前,上下打量了之后诧异道:“奉孝你的咳疾不是已经被华佗和张仲景的方子除根了吗?怎么又咳起来了?” 说着说着,高燚却发现郭嘉一面咳嗽,一面在偷偷发笑,当即就知道这个郭嘉是在戏弄自己了,心下轻松之余,却是瞪着郭嘉道:“好你个郭奉孝,居然敢骗我!” 郭嘉乐不可支,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不用这个法子,主公怎么会舍得笑一下?现在主公可是河南尹啊,这官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主公该高兴才是!” 说起这个,高燚又叹息起来,转身郁闷地说道:“有什么可高兴的,公孙瓒快要跟我的两个舅舅打起来了,而且还把管亥经营那么久的青州给占去大半,黑山军里打仗那么厉害的于毒白绕眭固等人,碰上公孙瓒是一直溃败,就没有消停过!” 郭嘉收住笑容,冷哼一声道:“管亥将军是有些可惜,但是于毒那几个人纯属是自作自受,若不是他们杀了刘岱,也不至于将公孙瓒的势力从幽州引到青州徐州一带!” 高燚默然,他此时此刻,很难不把公孙瓒攻打青徐黄巾的决定与田豫隔离开来。“听主公对那个田豫十分推崇,可惜属下未能与之一见!” 郭嘉皱着眉头,清秀的面庞之下,不知在思索着什么样的智谋。 高燚倒是很看得开:“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是咱们一辈子都不会看到的,这也没有什么可遗憾的!” 郭嘉这时突然脱口而出道:“反正现在洛阳没有什么大事,属下想要亲自去一趟冀州,既与田丰商谈些要事,又可以试探一下袁冀州的度量,毕竟光是看田丰的书信,与亲眼见到的本人还是有差距的!” 高燚也正有这个心思,只是一直不知道该让谁去,这下郭嘉毛遂自荐,高燚倒也没有什么可疑虑的。 “如此倒也甚好,奉孝万事小心!” 高燚不担心袁绍会加害郭嘉,但是袁绍手下的郭图等人可就不一定了,想到这里,他还派了几个人手,暗中保护郭嘉。 “这是什么地方?”袁绍诧异地看着这个到处缭绕着云雾的地方,心中不由有些心虚。 “来人可是袁绍袁本初?”忽然一阵浑若天神的声音在袁绍的耳际响起。 “正是,阁下是?”袁绍继续诧异地看着四周,并没有一个人影。 “……赐尔此剑,尔定要力保社稷,造福万民!”对方并没有回答袁绍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袁绍还待再问,却见一个包袱自天而降,缓缓落入他的手中,他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六尺神剑,隐隐泛着光芒,上面有两个字看不甚清晰,他立即捧着宝剑跪立于地:“???多谢神人赐我宝剑,但不知神人可让在下一览尊荣否?”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去吧!”对方迟疑了一下,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不再说话。 “神人,神人!”袁绍又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忽然起了一阵大风,迎面朝他扑来,风中似乎有着鬼魂的哭喊之声,袁绍大惊,立即举起手中宝剑遮挡,只见一阵金光泛过,袁绍便失去了意识。 “主公,主公,主公醒醒,醒醒主公!”郭图的声音在耳际响起。 “啊!”袁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邺城的居所,面前是一脸担忧的谋士郭图。 郭图见袁绍醒了才放了心:“主公太劳累了,刚才在梦中一阵胡言乱语,吓坏属下了!” “是吗?我胡言乱语什么了?”袁绍慢慢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啊,不经意地问郭图,“我都胡言乱语什么了?” “这个!”郭图犯难了,“属下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说!”袁绍呵斥道,眼睛却看见了身边的一把剑,这这这不是那把—— “主公说,说众爱卿平身,还自称天子!”郭图胆战心惊地说出来,看向袁绍的脸色,见袁绍面上阴晴不定,心里直打鼓。 “嗯?”袁绍猛喝一声,将这把剑拔出剑鞘,指向郭图。 “属下说的都是实话!”郭图扑通一声跪立于地,为自己争辩,“主公息怒!” “思召?”袁绍根本没有注意到郭图的动作,而是盯着剑身上的两个字念道。 “思召?”郭图也疑惑道,主公在说什么? “思召!哈哈!思召!哈哈!思召!”袁绍大笑着,这才看到一脸惊吓的郭图,诧异道,“郭图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主公不是在生属下的气吗?”郭图疑惑道。 “我生你什么气,起来起来!”袁绍大笑着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神仙赐了我一把剑,要我兴复汉室,造福百姓!” 郭图尴尬着起身,听袁绍这么说立即明白了,当即谄媚道:“这是主公之福,我等之福,冀州之福啊!” “哈哈哈哈!”袁绍大喜道,“对了,你刚才说我梦中还说了什么来着!” 郭图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主公说要扫荡天下,尽除不臣,肃清奸佞,再造社稷!” “我真这么说吗?”袁绍虽然是一副怀疑的神情,却早已喜上眉梢。 “属下怎敢欺瞒主公?”郭图战战兢兢道。 “好!”袁绍将这把思召剑挥在手中舞了几下,大呼一声道,“传令下去,我要大宴!” “神人佑我主公,主公必能匡扶汉室,再造天下!”邺城的议事厅内,左右众文武都举酒向袁绍恭贺这个吉祥之梦和吉祥之剑。 “也要仰赖各位辅佐!”上座的袁绍大喜道,将鼎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袁绍踌躇满志地感叹道:“可是如今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众位同心戮力,共安社稷,只是不知众位有什么妙策?” 众人无声,忽然一个声音从议事厅外面响起:“明公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拥冀州之地,收揽英雄之才,倘能集合百万大军,迎天子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在场众人听了,无不惊异万分,袁绍起身沉喝道:“是什么人在外面?” “高家军游击营军司马郭嘉,受我主高燚之命,特来拜会袁冀州!“ 门外一人闪身而入,正是从洛阳马不停蹄赶来的郭嘉。 田丰也起身,冷嘲热讽一阵道:“奉孝什么时候也学会谄媚了?” 郭嘉冲着田丰一礼,然后目光看向袁绍:“要是明公真能听进我的意见,谄媚一下又何妨?” 袁绍听了,有点不是滋味,田丰这话,岂不是在暗示自己经常听信谄媚的话吗?他知道田丰是因为不满高燚的作为而离开南阳前来冀州的,但是郭嘉毕竟远来是客,袁绍不能不听听人家的意见,这也算听信谄媚的话,那袁绍总不能直接把郭嘉给赶出冀州吧? 没想到田丰接下来的话让袁绍从一个极端到了另一个极端:“但愿如此,挟天子以号令天下,确为有识之见。如果主公真能照着做,就不愁不定天下。但是,不要忘了主公原来就反对立当今天子,兴复汉室不过是用来收买人心的幌子罢了,否则后来为什么要立刘虞为天子?” 第484章 淮南刘子扬 辛评无奈地叹口气:“当初在颍川书院一起学习,你郭嘉是我们几个之中最为出众的,老师还说你天生是个谋士的料子,堪称当世鬼才,谁知道也许是天妒英才,让你染上了如此怪病,往事如昨,真的不堪回首啊,以后你不要喝这么多酒了,酒多伤身,你看你都十七岁的人了,瘦得反而像八九岁的少年,说出去谁会相信呢?” 郭嘉对此也是一笑置之:“别说这么多了,我们同窗一场就是缘分,以后见面的机会肯定少了,也不知道以后再见面是敌是友,看这饭菜都凉了,你们今天是来给我送行的,那我们就好好痛饮一番!” 郭图立即起身给郭嘉斟上酒,语气既严肃又怪异:“仲治说的对,以后一定不能喝酒了,今天这可是最后一杯!” 恩?郭嘉诧异地看向郭图,只见他眼中似乎正在掩饰什么东西。 郭嘉端起酒盅,有点不舍地盯了好久,笑出了声道:“公则兄你不用这么小气吧,最后一杯才倒了三分满,明知道我是个酒鬼还这么馋我……” 说着他将酒端到嘴边嗅了一下,一仰脖子便要饮下。 忽的一支筷子袭来,击飞了那盅酒! “谁?”郭图恼怒地看向筷子的来时方向,便看见了一个旁边同样在吃饭的少年,只不过他的桌上已经没了筷子。 郭嘉注意力一直在郭图和辛评二人身上,还不曾看到这里有个这么厉害的人物,他细眼看过去,只见对方正微笑看他,郭嘉便质问道:“你这家伙好没礼貌!” 对方冷笑一声道:“没礼貌比没性命要好!”说着示意郭嘉看向地上。 郭嘉偏过头看去,立时大吃一惊,后背冷汗直冒! 刚才那盅酒全洒在了地上,但见青砖尽裂,丝丝白气不断直冒! 毒酒! 客栈里所有人都愣怔怔地看向这一幕,郭嘉这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他紧盯着辛评和郭图二人道:“公则,仲治,你们竟然谋害我!” 辛评惊诧道:“这酒里怎么会有毒的?” 郭嘉哼一声道:“自己做的好事反不承认?我真是错看了你们!” 辛评转过头问郭图:“公则,是不是你做的?” 郭图起身哑然失笑道:“仲治,我们既然是主公的谋臣,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奉孝的才华你比我更清楚,不管他投靠谁都是主公最大的威胁!” “所以你就预备着杀我灭口绝除后患吗?”郭嘉冷冷地盯着郭图道,“从今天起我们的同门之谊就此断决!” 郭图却振振有词道:“所谓的同门之谊不过是一个笑话罢了,如果真有那天你率领千军万马抓住了我,你会放过我?” 辛评满面痛心道:“公则你糊涂啊,奉孝的病已经够让他心烦的了,现在你又…哎!” 郭图依然眼神凌厉道:“糊涂的是你仲治,我们这是在为主公除害啊!” 郭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举着右手一字一句道:“我郭嘉在此发誓,终此一生,不与袁公为敌,不与你们为敌,否则让我寿不过四十!百病缠身而死!” 说罢郭嘉起身道:“如何,你们可以放心了吧?” 辛评叹息道:“奉孝你又何苦如此,发这么重的毒誓!” 见郭嘉如此决绝,郭图也不好说什么,冷冷道:“奉孝不要怪我太绝情,我也是迫于无奈,从此以后你好自为之吧!”说罢他便自顾自地出了客栈。 辛评犹豫了一下,一脸真诚地说道:“也许是我们所有人都想错了,我们并不了解你,我知道你的未来不可限量,我真诚地祝愿你早日找到心目中的明君!保重!” “保重!”看着辛评也走出客栈,郭嘉才低声说出这两个似有千钧重的字,而他的眼圈早已红了。 “男儿有泪不轻弹,一个大男人哭鼻子是最没出息的!”这个时候那位少年才走到郭嘉身旁静静道。 “我又没有掉泪!”郭嘉吸了口气,侧身才看到刚才救下自己的人居然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脸上不由有些惊愕,“多谢阁下刚才仗义相救,还不知阁下尊姓大名?” 少年微微一笑,向郭嘉回了一礼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下淮南刘晔,刘子阳。” 郭嘉愕然了一下:“原来是子阳兄弟,在下郭嘉郭奉孝,咳咳,今日得子阳出手相助,咳咳,真是,咳咳!”说话间郭嘉竟然咳得上气不接下气,喘成了一团。 他的咳疾早就痊愈了,这时不过是拿来哄人的幌子,因为眼前的人刘晔,曾经因为遵母亲遗命杀死继母的事情在淮南早就成了一件奇闻,郭嘉在颍川之时,虽然足不出户,但是各地的奇闻却是无不知晓,比如钟繇被人预言有水厄而马上应验,比如贾诩被羌人绑架而机智逃脱,比如荀攸发现给一个守墓的人是逃犯,这个刘晔也自然不会例外。 刘晔皱着眉头扶郭嘉坐下,给他倒了杯水喝:“看样子兄台病得不轻啊,什么病这么厉害?” 郭嘉喝了几口水,才略好了些,苦笑着说道:“生来就带的病,找了好多郎中都治不好,算命先生说我活不过四十岁!” 刘晔微微吃惊:“那你刚才的毒誓…” 郭嘉神秘一笑:“一不小心说漏了,呵呵!” 刘晔叹着气:“真是可惜了,明知自己会死,却还要痛苦地等死真是人生最悲哀的事啊!” 郭嘉摇摇头:“子阳兄弟此言差矣,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不死之人呢?谁活着又不是在等死?只不过是死得早晚的问题,既然大家最终的归宿都是一样的死,又有什么可惜不可惜之说呢?” “哦?”刘晔不由对这个郭嘉感兴趣起来,“既然如此,人们为何还要看病,为何还要去奋斗,生老病死既然是常理,那治病救人不就是逆天改命吗?” “哈哈哈哈!”郭嘉看出刘晔是在有意试探自己,也不遮掩,朗声说道,“天道不可知,天命亦不可知,人之为人,自有他自己的路要去走,事之可为,在其心,不在其身,事之可成,在其志,不在其寿!” 刘晔击掌叫好,又问道:“如此说来便天命在天,我命在我,天命由天不由我,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郭嘉大喜有人能领会自己的深意,而且还是个萍水相逢的人物,深吸了一口气道:“老子曰天道无为,荀子曰天道自为,天道人道又是何道,是常道?非常道?可道?不可道?天人本不相干,天人却又合一,以人观人,人皆如我,以人观天,天亦有情,以天观人,人如蝼蚁,以天观天,天复何如?天道不可量,故以人道量之,天命不可知,又何谈逆天改命?” 这下刘晔真的是受教了,他立即离座对着郭嘉深深行了个大礼:“请恕在下适才冒昧,今日方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听见郭先生如此高论也是我刘晔之幸事,大为受教!” 郭嘉笑着道:“子阳兄弟不必自谦,我郭嘉素来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若是换了他人,我也未必如此敬重,只因了是子阳兄弟你,即便失态也无枉了!” 刘晔刚要说什么,一个让郭嘉无比熟悉的女子声音从身后传来:“子阳,这位公子是?” 郭嘉转过身,只见貂蝉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身后,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怎么会在这里?”二人几乎是齐口说出这句话来。 “你们认识?”刘晔疑惑着看看貂蝉,又看看郭嘉,一头雾水问道。 郭嘉笑笑:“是啊,早在颍川书院的时候就认识了!” 刘晔无语中:“那得多早就认识了?总不会你们从小就认识吧?” 貂蝉冷哼一声:“你自己问他就好了!” 郭嘉尴尬地笑笑,解释道:“其实我跟她接触得也不算多,因为她这个人古怪得很,有时候很冷,有时候又很热,大概只有我和他交往比较多吧,后来我出来四处游学,听说她的经历可是非常丰富,认了王允做义父,又负责照顾蔡邕父女的起居,又做了宫中的貂蝉官,貂蝉的名字也由此而来,听说吕布反水董卓也是因为她,呵呵果然女人都是红颜祸水!” 貂蝉怒了,甩手便抽出一条鞭子来,缠住了郭嘉的脖子,一把扯到地上,勒得郭嘉险些气绝,貂蝉也没有放手的意思,愤愤说道:“让你来说,不是让你来胡说!” 郭嘉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依然还是费劲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暴力女,小心以后没人要你!” 刘晔在一旁看着,就知道这两个一定是一对欢喜冤家了,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貂蝉姑娘背后还有这么一段故事,真是长见识了!恩,让我想想,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奉孝兄你与貂蝉姑娘的关系一定不一般!” “咳咳!”郭嘉有种自己被剥光了衣服任人眼神猥亵的错觉,“这都能被你想到,真的服了你了!” 第485章 事出必有因 “哼,谁要和这种人发生关系!”貂蝉不过是想要小小教训一下郭嘉,可不想他死了,不然高燚肯定要和她拼命的,于是鞭子一绕,收回身上,自己坐到一旁去,就当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郭嘉摸摸自己脖子,庆幸自己一天时间捡回两次性命。 刘晔笑道:“好了好了,咱们还是回房间里细说吧!”说着用眼神环顾了下周围杂乱的人群。 二人会意,于是叫来小二结了账一齐上了楼。 刘晔的房间里,三人席地而坐,半个多时辰下来,已成了极好的朋友。 “想不到奉孝与貂蝉姑娘都是颍川书院的人!”刘晔呵呵而笑,“早就听说颍川多奇士,只恨我刘晔生错了地方!” “子扬过谦了!”郭嘉微笑着说道,“其实我在书院别的东西没学,就学会了一样,钻研人的心理,从对方的心理研究他们将会做出的行为,说来也是书院的氛围好,它能让你自己在学习中找到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并加以充分发挥!像荀彧主攻的内政,戏志才主攻的兵法,徐庶主攻的战术,诸葛亮这个家伙很全能,虽然最小,却是个奇才,似乎除了武艺什么都是一学就会,辛评和郭图就是主攻外交,额——”说到这里郭嘉突然停了下来,神情变得落寞不已。 刘晔知道郭嘉又想到了刚才的毒酒事件, “别想那么多了,刚才我都看见了的,这就是乱世!感情什么的在它面前都变了无力,只有这一身的实力和才华是永远忠诚于你的东西!”刘晔宽慰郭嘉道。 “不说这些事了。”郭嘉镇定了下情绪,看着刘晔道,“子扬今日出现在这里,决不是偶然吧?” 刘晔也收起笑容道:“你奉孝是精明人,我的情报你肯定已经知道了个八九不离十,我呢出现在这里既是偶然也是必然,说必然是因为我和貂蝉姑娘都是刚从界桥战场过来,公孙瓒屯兵三万,连连挫败袁绍大军,界桥的墨家分坛也因此被破坏殆尽,我此次就是来帮助貂蝉姑娘,将分坛迁往淮南去,由于要南下扬州,因此唯有沿着黄河西行,来到没有战事的邺城,经黎阳由延津渡黄河,穿过河南尹和豫州,再自荆州顺江而下扬州!” 郭嘉听得一愣一愣:“墨家的势力还真是挺大,连子扬兄弟你也是墨家中人,不过这条路线好奇怪,有点舍近绕远啊,貂蝉姑娘不是高燚的义妹吗?高燚现在身为河南尹,治地应该是很安定的,为何不将墨家分坛迁到那里去?” 刘晔说道:“本来刚才还有这念头的,不过遇见了你之后我便打消了这念头了!” 郭嘉这下大为不解了:“这又是为什么?” 刘晔用手捶着脑袋一副没好气的样子:“还不是某人发了个毒誓,为了避免这个誓言这么快就要实现,我也只好这样做了!” 郭嘉却越听越糊涂了:“这跟我又有什么关系了?” “怎么没有关系?”刘晔撇撇嘴道,“袁绍没留下你重用不代表高燚不会留下你重用,你以为你能平安无事地从曹操眼皮底下走掉吗?” 郭嘉对此并不吃惊道:“我若是怜惜这条贱命还会如此糟蹋它吗?高燚若真的是我命中注定的主公,即使奉献上此贱命又有何憾?” “看,你自己都承认了是吧!好,我们三个就在这里休息数日,等好得差不多了就按原计划南下淮南!”刘晔道,“而且虽然我不是很懂医理,但也看得出来你的病受不得寒,北方寒气重,到了淮南气侯暖和说不定能慢慢地把这病养好了呢也未可知!” 郭嘉笑笑:“能好自然是不错的,就怕是白忙活一场,那样反而不好玩了!” 刘晔噗吃一声乐了:“说出心里话了吧,刚才还言之凿凿地像个大家,现在怎么又唉声叹气自怨自艾了?” 郭嘉笑着叹气道:“人都是有私心的,刚才我是站在人的角度说天和人的关系,现在不如依然站在人的角度来谈谈富与贫,贵与贱,善与恶,人总是寄希望于来生来世,希望来生来世自己能够生得命好一点,最好是个富贵之家书香门第,那样就不会被欺负,被人轻视瞧不起!” 刘晔冷哼一声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吗?谈论这种宿命论的话题,富与贫相对,贵与贱相对,善与恶相对,无富则无贫,无贵则无贱,无善则无恶,无欲则无我,万事万物相对立而存在,一方若是没有了另一方也没有了意义。不是吗?” 郭嘉笑着说道:“话是这样说没有错,但你看那些世俗之人,哪个不是贪富慕贵还自谓为善?众生芸芸,真正能看明白的又有几人?” 刘晔切了一声道:“你这样的年纪就想着要归隐了吗?” 郭嘉乐道:“我若是有归隐之心,今天你还能在这里看到我吗?” 貂蝉也跟着乐:“我看见了的不是你郭嘉,是一种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的寂寞!” 郭嘉涨红了脸,辨解道:“谁说没有人要我的?现在我不就是你的人了吗?唔,我不是说那种关系!” 刘晔嗔怒着就要给郭嘉来个爆粟:“你想得倒美!” 郭嘉吓得急闪,碰巧咳了起来,偏好脑袋上就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懊恼地揉着痛处大眼瞪貂蝉道:“你下手也太狠了吧?不过话说回来我还真是纳闷究竟谁会娶了你这个暴力女?” “要你来管!”貂蝉柳眉倒竖,“我看你这家伙是欠揍!” “不敢了不敢了!”郭嘉连连讨饶,“真是怕了你了!” 刘晔在一旁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你们两个,真像一对打情骂俏的夫妇!” 貂蝉对刘晔怒目而视,吓得刘晔赶紧闭了嘴。 郭嘉不屑地撇撇嘴,继而深吸一口气道:“做不成袁绍的谋士也不是什么坏事,他帐下那么多人才,我真要是做他的谋士还不得被湮没无闻了?” 刘晔也收了嘻笑之容,正色说道:“这个倒是真的,袁绍凭着四世三公的祖荫,早在起兵初期文臣就有了逢纪淳于琼这些人的跟随,又得大名鼎鼎的河北四庭柱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投靠,现在吞并韩馥的冀州时又是得了郭图,荀湛这些大才,这些人又互相举荐,相继又投效袁绍的文武大才不胜枚举!” 郭嘉冲刘晔努嘴道:“怎么你对他没什么好感的样子?” 刘晔道:“你还真是说对了,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刘晔觉得有好感的人还真是没几个!单看他起兵几年以来一直不停地对内对外作战就看得出来他这人没有大局观,纵观他的对手,外有公孙瓒匈奴鲜卑环伺,内有张燕号称数十万黑山军,他的世界里似乎没有和战的概念,这样的人,不值得托付终身” 郭嘉赞许地看着刘晔,却是摇了摇头:“果然一语中的!袁绍确实是这样的主公,我只在他那里呆了片刻的功夫,就看得再清楚不过,好谋无断可不是一句空话,但要是说没有大局观有些不全对,因为他有一位十分了得的谋士,而这个谋士的大局观放眼天下能与之匹敌的可称得上是凤毛麟角!” “哦?”刘晔来了兴趣,“这人是谁?袁绍帐下还有这号人物?” “田丰!”郭嘉盯着刘晔,说出了这个名字。 “田丰?”刘晔咀嚼着这两个字,“好像没怎么听过!” 郭嘉道:“这也难怪,田丰是一个很怪的人,行事古怪,谋略也恨古怪,袁绍作战胜多败少,全依赖于田丰的战略战术!” 刘晔洗耳恭听状:“有这么神奇吗?” “知道你不相信,这正是田丰的厉害之处!”郭嘉赞叹的表情溢于言表,“你会错我的意思了,他的真正的厉害的地方,是明明可以百战百胜,却故意保留实力,有几次选择让自己失败!” 刘晔一脸问号:“似懂非懂,他这样是聪明还是傻?”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郭嘉笑道,“但时间久了我才揣摩明白,他是故意做给别人看的,这个别人包括自己的同僚,包括自己的主公,包括自己的敌人,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关注着袁绍势力的强力诸侯!” “此话怎讲?”刘晔跟着问道。 郭嘉长出一口气:“让对方轻视自己,搞不清楚自己的实力,以期在未来的对战中出其不意!” 刘晔这回懂了:“扮猪吃虎?” 郭嘉点点头:“如果和这样的人对战,你会选择怎么做?” “简单!”在一旁听了半天的貂蝉插口说道,“离间!” 郭嘉脸上浮起一丝微笑:“这次英雄与美女所见略同啊!” “噗”貂蝉岔气了,“就你还自称英雄!” “不说笑了!”郭嘉板起脸,“就算不能离间,也要疏远他和袁绍的关系!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现在这个世道高手如云,咱们大可以买凶杀人啊!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啊!” 第486章 小郭说冀州 “唔,真是心狠手辣之人!”刘晔啧啧看着郭嘉,心道果然和在扬州见到的前去募兵的那个曹操是同道中人啊,不过不能让曹操和郭嘉见面,这俩人要是也像今天这样促膝长谈一下,那曹操就不是单单厉害这么简单,而是一个棘手的敌人了。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郭嘉打断了刘晔的遐想,“真是佩服你走神的功力!” 刘晔没有理会郭嘉,而是严肃地问他:“这样厉害的人物如果能为我们所用不好吗?” “好是好,就怕你驾驭不了!”郭嘉呵呵乐道,“田丰是个死忠的家伙,我估计要他再投效他人,还不如让他死!” “这样啊!”刘晔有些失望地说道。 郭嘉也一副疑惑不解的样子地自言自语:“其实我也想不明白田丰为什么要投靠袁绍,之前他在高燚手下挺受重用的,要是他先见了你,说不定会被你骗去的!” “喂,你说这话是在夸我还是贬我?不过我记住这个人了!”刘晔重重点下头,“对了,说正经的,袁绍这里形势如何,你肯定清楚吧?” 郭嘉点点头:“现在北方的大势明显,我所知道的和你并没有多少区别,袁绍绝对算得上是北方的雄主,北方最富庶的冀州都被他握在手里了,这是问鼎中原最大的资本,想不称霸都难,但是呢短时期内他也只能被制约在黄河以北难以有大的作为,公孙瓒现在成了死敌,再向西是反复无常的匈奴和鲜卑乌桓,由于袁绍刚接手冀州,还不确定是战是和!” 刘晔道:“我知道这些,袁绍打仗是很出色的,但他四面树敌,不讲战略,我是该说他太自信,还是说他太愚蠢!” 郭嘉没发表意见,而是继续道:“再说并州,自从丁原死后再没有出现能够有力一统并州的人才出现,现在的并州一片四分五裂,最有实力的当属上党太守张杨了,他也是频频向袁绍示好,而并州和幽州一样地处苦寒,自给尚且不足,再加上其他诸侯又离得太远,只能望尘莫及,相信用不了三年时间,等袁绍把公孙瓒消灭得差不多了,一定会分兵染指并州,到时恩威并用,只要周边没有崛起什么大的诸侯,并州就是袁绍的囊中之物!” 刘晔叹着气道:“怎么好事都让他袁绍一个人赚了?” 郭嘉乐着道:“还有青州也是一样的,自从青州黄巾被公孙瓒击败,相信不会再有大的战事了,只是青州城池大多残破不堪,徐州陶谦现在既没有能力也没有胆力图谋青州,而同样的,袁术刚刚接手兖州,青州对他来说,至少在他进一步变得强大以前,并没有多大的战略意义,对于袁绍来说,黄河就是一道天然屏障,他也肯定是和袁术有着一样的想法,青州是在黄河以南,就算现在攻打下来先不说要损失多少兵力,而且也要至少花五万的兵力来布防,所以即使强大如袁绍者,也不会现在去打青州的主意的。” 刘晔叹服地说道:“还跟我谦虚?随口这么一说都能把北方的局势条分缕析得这透彻,不过呢,在我看来不管是谁,只要决定要攻打青州的时候就是一个标致性的转折点,就是诸侯混战进入了第二个阶段,如果放在五百年前,就是相当于春秋列国争霸中原转向战国七雄逐鹿天下的时候!” “哦,子阳你的目光也不短浅嘛!”听了刘晔这么一比喻,郭嘉啧啧连叹。 “多谢奉孝这赞扬!”刘晔声音低下去,“不过怎么有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错觉?” 郭嘉擦擦额头冒出的细汗:“看来关系太亲切了也不好,刚才子阳你还敬称我郭先生呢?短短这么半天就露出了你的邪恶本质,唉苦命的郭嘉郭奉孝,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苦!” “噗!”刘晔又要喷饭了,“你就认命吧!” “咳咳咳咳咳咳咳!”郭嘉这次又重重咳嗽起来,虽然是装的,但也骗过了刘晔,“我这个病秧子说不过你!还是说正事要紧!” “好好好!不跟你说笑了,郭先生还有什么见教?” “见教不敢当!”郭嘉故作深沉状,随即换了一脸严肃:“从邺城到淮南,除了荆州和兖州这两条路,其实还有一处可走的,为什么子阳你不走?” “哦?莫非是取道青徐二州?”刘晔问。 “正是!”郭嘉点点头道,“刚才不是已经分析得很明确吗?青徐二州现在暂时安定,一路上可以畅通无阻,而且徐州琅琊还有我一个被称为小神童的同窗呢!” “哦?小神童,难道就是你刚才说的诸葛亮?”刘晔一听这个就来兴趣了。 “嗯,他的实力绝不会在我之下!”郭嘉神色更凝重了,“因为他铸就了颖川书院的一个神话?” “颖川书院的神话?”刘晔大为好奇不已,“说来听听!” 郭嘉清了清嗓子道:“众所周知,颖川书院与太学院,分别号称民间与官方的最高学府,而颖川书院无论名望实力比起太学院来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这要归功于战国时代儒家的代表人荀子,现在的荀家就是荀子之后…” “咳咳…”刘晔不满地咳了两下,“别说这些个我知道的事,都是一些废话,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唔好吧!”郭嘉意犹未尽地收起下面的长篇大论,“能够进得颖川书院学习的都可以称得上是大汉的皎皎者,但也一般要十年才能出师,即使是才能鹤立鸡群的也是三年出师,但这个诸葛亮竟然只用了三个月就出师了,这样的人才五百年也出不了一个吧?” “…”刘晔愣了,“真的?” “骗你干什么?”郭嘉撇撇嘴,“怎么样,心动不?” 刘晔抬头笑看郭嘉:“你是多久出师的?” “秘密!”郭嘉神秘地一笑,“总之听我的没有错了!” “好是好!”刘晔道,“但你不觉得刚才少算了一个因素吗?” 郭嘉一脸问号:“少算什么了?还能有我算不到的事情?说来听听!” 刘晔朗声道:“公孙瓒不是驻军界桥吗?现在平原,南皮都在他的治下,青州也在他的遥控之中,田楷这个青州刺史还是他给表封的呢?他一直都有染指青州的打算,这次他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吧?” 这下子轮到郭嘉捧腹大笑了:“我就说嘛我郭嘉怎么会有失算的时候,这倒是子阳你孤陋寡闻了,别看现在公孙瓒耀武扬威,可是很快他就要尝到苦果了!” “???”刘晔大惊,“有这回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呵呵!”郭嘉笑道,“子阳可知道西平人麴义吗?他本来是韩馥的部下,却因为受到袁绍的利诱而反水韩馥,此人在西平之时,多次带领乡勇以步克骑,深得步战精髓,麾下先登死士,一直蛰伏不出,就是等着袁绍亲自去请,有此能士,公孙瓒必败无疑!” “麴义?”刘晔顿时激动起来,“此人不是在黄巾之乱时就跟随皇甫嵩作战的吗?早知如此,我就不用大张旗鼓地与貂蝉姑娘忙活了,奉孝啊,你怎么不早说?” “呵呵,麴义虽是一员猛将,可惜性格有点孤傲,现在的袁绍初掌冀州,人心浮动,等到日后帐下不缺人才的时候,估计麴义的死期就到了!”郭嘉道,“这次田丰封锁了消息,致使很多公孙瓒的其他部将不知道麴义已经到了界桥,所以我刚才跟子阳你说了的,田丰这人厉害得很!” “啊?”刘晔沉默了,“这么说公孙瓒的末日就要到了!” “差不多吧!”郭嘉道,“虽然他打着反对袁绍韩馥另立刘虞为天子的正义大旗,但人心毕竟不在他那里,袁绍,蹋顿,于夫罗,丘力居现在都结成了攻守同盟围击公孙瓒,实力强劲的张燕偏偏又保持了中立,确实公孙瓒的形势岌岌可危啊!” 刘晔淡淡道:“我不知道应该感到是高兴还是失落,如果公孙瓒不幸被袁绍消灭了,那么他和他的弟弟袁术是联合起来共取天下还是在黄河两岸兵戎相见呢?还有他们的外甥高燚,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吧?” “不会有这么傻的人吧?”郭嘉愣愣道,“担心别人不如担心自己,现在我们可还是在袁绍的地盘上呢?子阳你不觉得在人家地盘上对人家的作为指指点点很不礼貌吗?” “礼貌?哼,貌似我们相见的时候也是因为不礼貌而相识的吧?”刘晔冷哼道,继而侧耳听着隔壁,“奇怪,貂蝉姑娘房间怎么没有动静?” “又说我什么坏话呢?”说话间貂蝉推门走了进来,“两个只会纸上谈兵的家伙!咱们的马儿可是饿坏了啊,总得有人去喂吧!” 刘晔压低声音:“外面情况怎么样了?郭图没有派人来吗?” 郭嘉道:“他已经见识到了子阳你的实力,怎么还敢再来?” “话虽然是这样讲没错!”貂蝉道,“但咱们毕竟是在人家地盘上,你的才华大家都看在眼里,难保没有嫉妒的人啊!” “恩,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前去找那个什么诸葛亮!”刘晔起身道。 “诸葛亮!”貂蝉愣住,继而看着郭嘉冷笑,“小郭,你不安好心啊!” 第487章 墨家四护卫 “我说我的,你管那么多干什么?”郭嘉冲貂蝉不屑道,“一路上可都要靠你来保护了!” “滚!”貂蝉冲着郭嘉吼道。 “唔……”刘晔无语地看着二人,“郭先生,你是怎么惹得貂蝉姑娘不高兴的,还不从实招来!” “没什么,她看我不顺眼,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哈哈哈!”郭嘉说着说着又乐起来,却笑岔了气,不住地咳嗽。 “活该!”貂蝉狠狠瞪了郭嘉一眼,“到了淮南以后看我怎么虐待你!” “对了貂蝉姑娘!”刘晔问郭嘉,“这次你召集我们墨家阴阳乾坤四大护卫到淮南齐聚,应该不只是要迁移分坛这么简单吧?” “……”貂蝉有种用眼神杀死刘晔的冲动,“谁让你当着他的面说这些的?” “阴阳乾坤四大护卫!”郭嘉疑惑地问道,“那是什么?” 貂蝉态然自若道:“这是墨家的机密,你要是听了去,我只好找个月黑风高夜将你五马分尸!确定要听吗?” 郭嘉打了个激灵道:“当我没问!” “晚了!”貂蝉坏笑一下,“不听也得听了,反正靠你的本事,想要知道也不是难事。” 刘晔于是说道:“乾卫是孙乾,师从当世大儒郑玄,他和糜竺都是徐州首屈一指的大商,无愧于有钱人这个称号,因此所谓的乾卫其实就是钱卫,投身商道,也不失为救国救民的出路!” “有点意思!”郭嘉笑道,“我也是久仰其名,想不到他也是墨家的人,但我在徐州游学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 刘晔笑笑:“别忘了他可是个商人,你去徐州游学的时候正逢黄巾之乱吧?哪有商人等着军队来抢劫自己的道理?” 郭嘉撇撇嘴:“说得我好像是强盗似的,还有三个人是谁?” 刘晔扬了下眉毛:“阴卫黄舞蝶,射得一手好箭法!” “黄舞蝶?”郭嘉与貂蝉对视了一眼,他知道貂蝉有个小师妹叫夜殇,就是黄舞蝶,但似乎只有十五六岁,这么小的年纪居然能当上墨家的四大护卫之一,他不知道该说是她太厉害,还是墨家没了能人。 刘晔点点头道:“也许这个名字会让人感到有些陌生,但她的父亲谁也不会陌生——黄忠!” “黄忠?”郭嘉继续假装惊诧中,“便是那弓术天下第二的黄汉升?” 刘晔点点头:“正是此人,不过传言此人数年前已死,倒是可惜,坤卫就是陈到,是苏牧先生从汝南请来的!” 郭嘉暗笑,这个苏牧真是会捡漏,恐怕是早就盯上了当时负气出走的陈鲲,坤卫的名字恐怕也是为了通鲲字吧? 想到这里郭嘉说道:“陈到现在在汝南协助刘备已经平定了刘辟等黄巾贼,也是功不可没!” 此时刘晔瞪着眼反问郭嘉:“还有一个阳卫,奉孝怎么不问了?” 郭嘉笑笑:“若是刚才,我肯定不知道,现在倒是能猜出来,既然是阳卫,其人名字中必定会有一个阳字,而我眼前这位,名字里不就有个阳吗?” 一旁的貂蝉忍不住笑了:“想不到你也能猜对一次!” 刘晔唉声叹气道:“没办法,谁让我没什么名气呢,不过你们可也不能小看我,墨家以机关术闻名于世,流传到现在却都荒废了,我恐怕是惟一一个尽得墨家机关术精髓的人了!” “噗!”郭嘉绝倒,貂蝉笑喷。 “我说的是事实啊!没点真本事,敢在这个乱世混?”刘晔冷哼一声,拍着胸脯道,“这样,这一路上的护卫就交给我刘子扬了,如果有半点失职,随你们取笑,怎么样?” 郭嘉拍手道:“这个提议好,我赞成!” 入夜,秋凉,月白风清,郭嘉貂蝉刘晔一行三人来到白马津,弃了马车上了刘晔自制的机关船,顺黄河而下,向着下一站青州琅琊而去。 “这是我自制的机关船!”船舱里刘晔向郭嘉介绍着这条船上各种造型奇特的构造,“这里是机关弩,这里装有飞剑装置,这里是飞梭,船底装有四个加固的水轮车,船速是普通船只的三倍!” “好船!”郭嘉啧啧称叹,“看不出来,外表是个普通民船打扮,里面还有这样神奇的构造!” 貂蝉从舱外进来,冷哼道:“不过是看着好看而已,真正到了实战中还指不定怎么样啊!” 刘晔一阵无语:“貂蝉姑娘,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不能怀疑我的能力啊!” “好好好,你厉害行了吧!”貂蝉说着递给郭嘉一张字条,“最新的战报,公孙瓒在界桥大败!”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郭嘉并不吃惊。 说着他接过字条,当看到上面的麴义二字时,不由得一阵大笑:“希望这消息可靠!” “可靠!”刘晔道,“这是墨家专门训练的信鸽,用于传递军事战报!” 郭嘉匆匆将字条看了遍,原来袁绍亲自领兵迎战公孙瓒,两军在界桥南二十里处交锋。公孙瓒以三万步兵,排列成方阵,两翼各配备骑兵五千多人。袁绍令麹义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为掩护,他统领步兵数万在后。公孙瓒见袁绍兵少,下令骑兵发起冲锋,践踏敌阵。麹义的士兵镇静地俯伏在盾牌下,待敌骑冲到只距离几十步的地方,一齐跳跃而起,砍杀过去;与此同时,千张强弩齐发,向白马义从射去。公孙瓒的军队遭到意想不到的打击,全军陷入一片混乱,骑兵、步兵都争相逃命。麴义的军队则越战越勇,临阵斩杀了公孙瓒所署冀州刺史严纲,斩杀千余人,又乘胜追到界桥。公孙瓒企图守住界桥,但再次被打败了。麹义一直追击到公孙瓒的驻营地,杀敌无数。 刘晔在一旁道:“奉孝真是算无遗策,战争还没有发生,就已经预料到了结局!” “呵呵不敢当!”郭嘉叹一口气,“说到算无遗策,有一个人比我更适合这个评价,那就是长安的贾诩,他比田丰还要厉害,幸好他不是真心辅佐李傕郭汜他们,否则在高燚攻打兖州的时候,要是李傕郭汜人马到背后一阵骚扰,高燚肯定什么事都做不成!” 刘晔疑惑道:“那为什么这个贾诩不干脆换个主公?他岁数也不小了,不觉得太浪费时间吗?” 郭嘉笑笑:“亏你还是汉室宗亲,竟然不知道贾诩的深意吗?他不离开长安,肯定是怕李傕郭汜二人加害皇帝啊,这数月之间,他也从这二人手下救下了许多人!” “哦?这一点我倒是没想到!”刘晔道,“可是现在也是汉失其鹿,我一个汉室宗亲,又能有什么作为?还不如刘虞刘焉刘表刘备等人,起码做到了州牧刺史郡守的位子,可是又能怎么样呢,他们最多只能保证治下辖地安定,对于天下大乱,也是无能为力啊!” “这话在理,这天下要乱,你挡也挡不住!”郭嘉道:“好在据我所知,粮草不济是现在各地诸侯普遍的现状,即便是富庶如袁绍者也不例外!” 貂蝉冷笑道:“如意算盘倒是打得挺好,可惜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刘晔玩弄着手中一个小物件道:“袁绍可也是被许邵品评为天下雄才的人物,可公孙瓒即使界桥大败,实力依然还在,他们应该回在幽冀之地僵持很久吧?” 郭嘉道:“这是自然,袁绍手下谋士众多,自然会预料到这种结果,而最好的办法,就是争取更多的盟友,没有了后顾之忧,才能全力与公孙瓒作战!” “停!”刘晔忽然抬手止住三人的声音。 “…”三人纷纷禁了声,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刘晔冲船头呶着嘴,三人顺势看过去,只见船首刚才还亮着的松油火把无故熄灭了。 四周忽然起了一阵阴冷的风,骤然吹入船舱之中,令人不寒而栗。 “我们被猎物盯上了!”郭嘉凛声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哼,谁是谁的猎物还不一定呢?”刘晔此时竟变得一脸的沉着冷静,与先前的嬉笑之色完全判若两人,“奉孝你和貂蝉姑娘你们先下到舱底避一下子,这里交给我就好了!” 说着刘晔已经打开了通往舱底的木板:“放心,舱底是铁皮包裹,就连箭支也穿不过的!” 貂蝉道:“还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我们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我做不到!” 郭嘉也一反常态道:“我也不当逃兵!” “你当我刘晔是什么?连几条小鱼都要你们来帮我打发吗?快进舱底去!”刘晔催促道,“我可是答应了要护卫你们的周全的!” 郭嘉苦笑一声道:“好,不争了,我们下去便是,只是子阳,你要多加小心!” “小心!”貂蝉无奈,和郭嘉顺着那舱口相继下去了。 “保重!”刘晔也变得神情严肃。 他刚合上木板,便闻到外面传来一阵异样的香气。 想熏晕我吗?刘晔脸上荡漾着微笑,静静地屏住呼吸。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488章 袁绍的用意 船头之上正立着一位红衣女子,身材曼妙,面掩红巾,手中正握着一对短剑,口中语气殊为魅惑人心:“刘晔,你偷了我父亲的井阑制造之法就想这么开溜吗?” 刘晔的声音自船内传出:“田欣姑娘,你追了我这么多天还不打算放弃啊,井阑制造之法是田丰先生默许我偷…哦不拿的,跟你说多少次了都!” “废话少说,今天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 刘晔这时走出船舱,笑着对女子道:“田欣姑娘这几天赶路也累了,要不要先洗个澡?” 田欣不解:“你这个家伙在说什么?” 刘晔不说话,手上已经拿好了一支弩,急速射出几只弩箭,田欣急闪,侧移两步,却一脚踩了空,于是一个翻身想跃回船上,不想刘晔早又射出一箭,田欣低头躲过,此时已身在半空无处可借力,只得眼睁睁地掉入黄河之中。 刘晔在船上直乐:“田欣姑娘身材真是不错啊,俺今天可是大饱眼福了!” 那田欣身在水中,全身已然湿透:“刘晔你个杀千刀的,我不会游泳,咕噜咕噜,救命!咕噜咕噜!” 刘晔变了脸色:“不是吧!”说完也顾不得许多,噗通一声跳入水中来到早已昏迷过去的田欣身边,负着她上了船。 “喂,醒醒!”刘晔将田欣拖到船板上,看着人事不知的她心中无限懊恼,不会游泳居然还来船上行刺他,真是对这个田欣佩服得五体投地。 刘晔挠着头:“没办法了,居然要让我这个美男的初吻给了你这个丫头,唉!”说罢伏下身去,按着医书里的法子一手捏着她的鼻翼,一手按压着她的胸口,然后凑近她那对青紫的嘴唇就要给她灌气,不想这田欣本就呛水不多,这下又被捂着鼻子按着心口,没等刘晔上前给帮忙灌气自己倒反而先张开了嘴巴,一口水全喷在了刘晔脸上。 刘晔抹了一把脸气恼道:“我怎么这么倒霉?” 田欣悠悠醒转,睁开眼见刘晔便在眼前,嘴角轻笑,一手将刘晔搂入怀中。 “你干什么?”刘晔在田欣怀中一通挣扎,“就算你再寂寞也不必要这么强迫人吧?” 田欣可不管刘晔的挣扎,而是凑到他的耳边柔情道:“怎么,你以为我是一个人来的吗?” 刘晔一惊,对呀!自己上当了!想到这里便惶惶地要挣扎出去,但田欣又哪里肯放,死死地搂紧了刘晔。 这时岸边突然响起无数利箭破空之声,纷纷射向这边。刘晔大惊:“快放开,你自己也不要命了吗?” 田欣轻笑:“有你做挡箭牌,我怕什么?” “你这个坏女人!”眼见飞矢将近,刘晔反而神色不惊了,他也凑近田欣的耳根道,“这是在我的船上,难道还能让你占了便宜?” 说着刘晔在田欣的错愕中触动了旁边一个机关,只听一声响动,他们身下那只船板忽然陷了下去,两人也一同掉进了舱底。 貂蝉正与郭嘉叶坤听得上面声音噪杂,兀自疑惑却见刘晔和一个红衣女子全身湿漉漉的从上面落了下来。 “好小子,怎么才一会功夫就领了个漂亮姑娘回来?”郭嘉打趣刘晔道。 “别光顾着说风凉话!”刘晔气喘如牛道,“快帮我把她绑起来!” “居然还有帮手!不过我也不会怕你们的!”田欣一跃而起,满脸敌意地盯着郭嘉三人,她的面巾在刚才的慌乱中早已脱落,此刻映入众人眼帘活脱脱一个绝色倾城的大美人。 刘晔叹息道:“分明是个绝代佳人,可惜为什么偏偏喜欢做一个冷血杀手?难道真的是看上我了,我择妻的要求很高,家财万贯是必须的,看你这么大了居然还要出来作事,一定是贫贱出身做为家中长女要出来赚钱养家吧?其次一定要相貌上风华绝代,你虽然也算个佳人,但现在佳人一抓一大把,我也不能太随便了不是?第三要脾气温柔,会尊重夫君,要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他这番话虽然长,却是语速极为飞快,而且看看样子还要说个没完,田欣不由被激怒了,挥剑便刺向刘晔:“油嘴滑舌,看我不先杀了你!” 貂蝉抢先一步就要替刘晔挡下这攻击:“生死攸关的时候你也不忘记说点废话吗?” “废话确实是废话,但却不一定就没用!”刘晔伸手拦住了貂蝉,反而向着田欣刺来的短剑迎上去! 貂蝉大喊道:“刘晔你做什么?”说着便要上前出手,却被郭嘉拉住了。 “不用担心刘晔,我们只管看好戏就可以了!” 田欣眼见刘晔凛然不惧地撞向自己的短剑,心中虽然微惊,但也没打算停手:“这么想死,好我成全你!” 哪知她的话音刚落,蓦地四面八方穿出许多根木头,还没待她回过神来,这些根木头已经将她手脚困住,丝毫动弹不得了。 刘晔上前笑着取掉田欣手上短剑,拿在手里比划着:“怎么样,服不服?” 田欣使劲挣了挣,发现自己已经被困死,依然恶狠狠道:“外面还有我的同伴,你若识相趁早放了我,不然我让她们连同你这条破船也一齐烧掉!” “我好怕啊!”刘晔冲她挤眉弄眼,“我就用这把精致的短剑弄花你的脸,她们要是敢烧船我就让你一辈子嫁不出去!” “别闹了!刘晔!刚才你可吓死我们了!”貂蝉与郭嘉走过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刘晔道:“她是田丰先生的女儿,叫田欣,咳咳,刚才我骗了你们,前些日子我去拜会田丰先生,发现他正在研究一种可以移动的箭楼,名叫井阑,我很好奇临走时候就拿了图样想自己做出来看看效果,结果他的宝贝女儿就认定我是偷窃,一路追杀我到这里,要知道当初田丰先生是默许了我的做法的啊!” “小偷,骗子!”田欣在那里依然不住地骂刘晔。 “你给我住嘴!”刘晔上前撕破了田欣一块衣服,揉成一团堵住了她的嘴巴。 “欣儿,谁让你私自跑出来的?”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田欣和刘晔听了这声音都是面色一变。 只见上面下来一人,刘晔惊道:“田丰先生,怎么是你?” 田丰声音威严说得话却十分搞笑:“我的女儿都要被你杀了,我能无动于衷吗?” “田丰先生说笑了,应该是你的女儿险些杀死我才对吧?”刘晔看着被困的田欣,伸手触动了一个机关,那些木棍立即自动回了位。 田欣来到田丰身边:“父亲,女儿无能,居然让他给打败了!” 田丰这时换了一脸的和颜悦色道:“败了就败了吧,人家刘晔确实比你强,你这下服输了吧!” 田欣杵在田丰背后,噘着嘴不说话。 郭嘉上前道:“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刘晔道:“也没什么,误会一场,田丰先生想试探我的实力,便让田欣姑娘前来,但看样子貌似她太轻敌了,还没怎么过招就被我那个了!” 田欣愠怒:“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尽会使些奇淫技巧!” 田丰怒视了田欣一眼,转而看着刘晔笑笑道:“本来应该亲自送你一程的,可惜当时军务繁忙,早料到你和奉孝没有留下来的意思,我该抽出时间多陪陪你们的!” 郭嘉道:“先生好意我和子阳心领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貂蝉有些诧异道:“我很好奇,先生此时不是应该在界桥战场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田丰笑笑:“看来墨家的消息很灵通啊,我出现在这里,一为你等送行,二为兖州出了点事情,主公不知道什么意思,竟然任命周昂为豫州刺史,要知道孙坚现在几乎已经坐稳了豫州刺史的位子,主公此举,等于是同时向他的弟弟袁术,外甥高燚,还有孙坚开战,公孙瓒这里风波还没有停息,若是南面再有战事,我恐怕主公刚刚到手的冀州最后还是别人的!” 刘晔和郭嘉对望一眼,同时问道:“袁公现在最该做的是对公孙瓒乘胜追击,要知道公孙瓒一直都是对北方外族态度强硬,公然与他的上司刘虞不和,否则日后还会生出祸端来!” 田丰点点头:“可是主公现在已经到了黎阳,正在集结着冀州各地部队,我也奇怪主公为何放着对公孙瓒的大好形势不出击,反而来啃难啃的骨头?况且冀州与豫州之间隔着一个兖州,袁术难道会放任主公这么做?” 刘晔皱着眉头看向郭嘉:“有没有这种可能?奉孝还记得我之前讨论的吗?袁绍知道公孙瓒一口吞不下,所以会争取周边盟友的支持,兖州与冀州隔黄河而望,以袁绍的实力,会不会是想要在兖州扶持一个人来换掉袁术?” 话音刚落,墨家的信鸽已经到了,刘晔看了以后,脸上神情变了又变:“曹操带着从扬州招募的丹阳兵在东郡大破于毒、白绕、眭固等黑山贼,袁绍闻报大喜,表曹操为东郡太守!” 在场之人都醒悟过来:袁绍想要扶持曹操对抗自己的弟弟袁术! 第489章 山雨徐徐来 河南尹,雒阳。 界桥之战的结果已经到了高燚的手里,他并不惊奇于公孙瓒的失败,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情,真正让他担心的是郭嘉命人传来的消息,曹操从扬州募兵回来了,而且还以少胜多,大败东郡的黑山势力,并且站稳了脚跟,而这一切,都是袁绍默许的。 “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两个舅舅居然真的要打起来!”高燚眉头紧锁,看着面前的饭菜,却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落月看在眼里,也是满心地不高兴,她是前些日子从宛城赶来的,洛阳与宛城看似很近,其实隔着好几道崇山峻岭,一路上落月也吃了不少苦头,才到了洛阳这里。 “盗马贼,你就不要再为别人操心了,你自己现在都是一团糟,身边也没有个能用的人,全都派到了外面去!” 高燚抬头瞧了落月一眼,见她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衣裙,面容姣好,看着令人别样舒心,不由一把扯了过来,照着脸上就亲了下去。 落月也不躲,只是没等高燚亲到自己,便先在高燚腰上狠狠掐了一下,高燚痛得大叫,这才放开落月:“娘子,你谋杀亲夫啊!” 落月施施然地笑:“不要脸面的泼皮,你当这房里人都是死的吗?好心来安慰你,你却动手动脚不肯安分,早知道我就不该从南阳过来!” 高燚越发得意了,他确实已经好久没有经过房事了,再想虎扑过去叼住落月这个小羊羔的时候,却不小心看到了自己手臂上缠的孝布,心里咯噔一声,直骂自己混蛋,父亲热孝的时候,他居然想着这事情,实在该死! “哎,两个舅舅明争暗斗这种事不要让叔公知道,不然他老人家会气死的!”高燚无奈地说着,想起来袁傀还在宛城并不知情,心下十分落寞,前几天传来消息说荀爽病故了,袁傀、郑泰、何顒也都病重,张仲景亲自从雁门来诊治都不见好,高燚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害怕还没有等到刘辩复位,这些老臣们就都一个个病亡了,他就有点孤掌难鸣了。 “你放心,我自然是要守口如瓶的,只是恐怕叔公他们还是会从其他渠道得知此事,我在想,要不要让父亲和文二叔他们起兵攻打东郡,把曹操给赶跑,否则等曹操羽翼丰满了,再要对付可就不容易了!”落月夹起一块肉,塞到高燚嘴里,歪着头想了一想道。 高燚大口嚼着,吞下了肚子,这才摇头说道:“不妥,岳父和二叔他们现在还不能暴露,我倒是觉得,可以利用徐州陶谦牵制一下曹操,然后袁术舅舅再从兖州攻击曹操背后,不失为一个办法!” 落月杵着脑袋,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用手点着额头,模样倒有几分可爱:“这个可行吗?你好像跟陶谦没有打过什么交道吧?而且陶谦是曹操的对手吗?” “不是我们玥儿的干爹吗?”高燚坏笑了一下,“别忘了袁绍舅舅也派了周昂到沛国上任豫州刺史的,孙坚大哥肯定不会同意,到时候一场火并肯定免不了,周昂一败,孙坚大哥就可以堂而皇之地带兵前去东郡,三家合力,曹操若是还能撑住,那就是奇迹了!” 话音刚落,只听房顶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高燚警戒地抬头,与落月对视一眼。 “别声张,只当做没有发现他!”高燚轻声道。 落月点头,继续吃着菜,有一搭没一搭地对高燚抱怨起了小高玥最近在家各种顽皮的趣事:“实在后悔生了这个小冤家,一天到晚地四处乱跑,还祸害东西,弄得全府上下是鸡犬不宁,好几次我醒了过来,脸上都是被她拿毛笔蘸了墨水画出的小猫小狗,实在烦得要死,我这次出来,也是图个清静!” 高燚大笑:“你自己生的女儿,你反倒来抱怨?哈哈真是笑死我了!” 落月使劲捶了他一下:“难道就不是你的了?整天就知道到处疯,也不管一管这个小冤家!” 此时屋顶上的偷听之人皱皱眉头,似乎已经听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了,起身看到四周无人之后,便翻出府外,朝着城外东面一处破败的土地庙去了。 庙中早就等着一个人,见到来人,沉声喝问道:“可有打探到什么?” 来人跪立于地,点头道:“那高燚并不加防备,只与他的妻子落月说笑,不过却提到打算利用陶谦和孙坚袁术三人一起围攻曹操,还没有具体的计划!” 庙中之人哦了一声,自言自语道:“高燚不是说话随便的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就一定会着手实施,曹操此人忠心汉室,素来与袁绍不和,这次袁绍是打算借曹操的手来铲除袁术,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机会,现在高燚的势力可说在中原风头正盛,除了曹操几乎没有可以撼动他的,只有让他们互相咬住,咱们长安才能安枕无忧!” “原来是李傕郭汜的人!”庙外角落里的何小刀嘴角露出笑意,冲着对面的胖猪比划了个手势。 他们一直住在高燚的河南尹府中,一有个风吹草动,第一时间就会及时出手,这次也不例外。 胖猪跟何小刀早就配合默契无比,见状闪身走到正门,用力拍了起来,边拍还边大喝道:“开门!” 庙内二人顿时被惊动,隔着缝隙看到门外胖猪那魁梧的身影,顿时有些吃惊,立即耳语了几句,一个从后门离开,一个换上了早就准备好的平民衣服,一瘸一拐地来给胖猪开门。 门打开了胖猪却没有收住手,直接一巴掌拍到了这个开门人的脸上,这一拍不要紧,直接把人给拍昏了过去。 “不是吧?”胖猪看了看自己的手,感觉也没有用什么力气啊!怎么人就昏死了? 不过胖猪也没有想太多,立即将这人抱了起来,口中言语道:“糟了出人命了,我得带着这人前去城里治伤才行!” “不必,不必!”说话间那个昏过去的家伙睁眼醒了过来,并迅速挣脱了胖猪的怀抱,“我很好,壮士不用给我治伤!” 胖猪装作松一口气的样子,疑惑地指着对方好奇道:“这么晚了,你怎么就一个人在这里?” 这人苦笑一声:“赶急走夜路,不小心错过了夜宿,城门也关了,只好在这破庙栖身了!壮士也是来这里投宿的吗?” 胖猪摇摇头:“我是长安在这里安插的细作,在高燚这里探查情报的!” 对方哑然当场,失声而笑道:“壮士真会说笑,哪有人对着陌生人承认自己是细作的?” 胖猪神情变了一变:“你说得很对,哪有人对着陌生人承认自己是细作的?” 那人顿时反应过来,当即转身便要逃,但他如何能快过胖猪的身手,不等这人跑出破庙,胖猪早已捡了一块碎石,照着后脑勺便是一下,登时应声而倒。 “啊!”那人惨叫一声,摸到后脑勺时,只摸到一手的血出来。 此时一阵人声马嘶,何小刀也抓住了另外一个,带着过来,看见胖猪得手了,笑道:“胖猪,怎么样?” 胖猪一把将那人提了起来,看见对方面如死灰,冷哼一声说道:“确实是细作,不怀好意,不知道要对大哥哥做什么坏事!” “哈哈,有你们两个家伙在,谁也别想做什么坏事!” 高燚的声音随之而来,人没到,声音先到,胖猪与何小刀闻声,一齐望向声音来处,只见高燚已经骑着浮云马到了,落月也是骑着一匹小红马,紧随其后。 “主公!”胖猪与何小刀一齐对高燚恭恭敬敬。 这两个细作见到高燚亲自到了,更加是心如死灰,待要自尽,早被胖猪和何小刀发现,先一步给阻止了。 “想死?好歹把你知道的吐出来再死!”何小刀照着人脸就是两个耳刮子,打出了对方口中的毒药,手法干净利落。 高燚翻身下马,双手负在身后,一副不怒自威的模样,他来到两个细作面前,笑着说道:“你们以为郭嘉离开了洛阳,我高燚就会大意任你们这些细作猖狂?你们想错了,那些对付细作的法子,郭嘉可是全部教给了我之后,才放心离开的,从你们潜入洛阳的第一天起,我的人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 两个细作一惊:“这怎么可能?” “不相信?”高燚呵呵一笑,伸手从伸手掏出一块布帛来,照着上面的小字念起来:“打铁铺的王铁锤,裁缝店的张一剪,还有渔夫周捕,樵夫秦伐……还要我再说吗?” 两个细作对视一眼,额头上冷汗直冒,却故作不知情:“我们不明白官爷在说什么!” 高燚冷哼一声:“我不着急,但我知道长安城会有人着急的,要是你们被抓的消息放出去,长安那边应该会有人来把你们灭口的吧?” 说完,高燚也不再理会这两个细作,只嘱咐何小刀道:“把他们吊在洛阳城的高杆上面,不要管死活!” “诺!” 第490章 曹操得程立 东郡,濮阳城议事厅内,曹操当着麾下众文武的面,看着刚刚得到的黄巾渠帅的来信,当众念道:“昔在济南,毁坏神坛,其道乃与中黄太乙同,似若知道,今更迷惑。汉行已尽,黄家当立。天之大运,非君才力所能存也。” 念罢,底下一片哗然,夏侯惇冷哼一声笑道:“想不到那些饭都吃不饱的黄巾贼,居然也能写出这等好文采的东西来!” 夏侯渊也点点头:“不错,我可写不了这么好的东西,要不要我派几个人去查查是谁写的?” 曹仁呵呵一笑:“我们军中又不缺能写的人物,还需要从黄巾贼阵营里找吗?” 这话说得十分有趣,其他人都哄堂大笑起来。 曹操一阵无语:“我把你们都叫来,是商量如何对付剩余的黄巾贼的事情,看看你们都在关心些什么,唉唉!” 旁边戏志才说道:“主公人才虽多,但是谋臣却不算多,东郡有一能人程立,主公要想日后与袁术争夺兖州,非得此人不可!” 曹操听到这个名字,疑惑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莫非就是那个多次为刘公山出谋划策却又多次拒绝出仕的东郡东阿人程立程仲德?” 戏志才笑着点头:“正是此人!” 曹操脸上瞬间却又结了一层愁云:“此人堪称大才,可是未必就肯投我,想刘岱身为兖州刺史,都不能得此人效命,我区区一郡太守,又何德何能?” 戏志才神秘一笑:“主公何妨一试?” 曹操也笑了:“好,试试就试试,又不会少块肉,来人啊,笔墨伺候!” 东阿县城内,一名长髯中年人正在看着城内老少们用土篓背着石块,给城墙修缮,近来黄巾贼猖獗了起来,几乎每天都要前来攻打,虽然规模不大,只有几百人,可是也是弄得人心惶惶。 “程大叔,听说青州的黄巾被公孙瓒打败后,都大量涌入兖州来了,东郡这里尤其多,我们这样守下去,也不是办法啊!”一个青年人干得有些累了,靠着城墙边上喘着粗气休息,喝了几口水,看着镇定自若的中年人问道。 这个中年人正是程立,自从刘岱被黑山贼杀害之后,整个兖州都陷入了群龙无首的局面,袁术趁机占据大部分郡县,自领兖州刺史,强迫长安朝廷承认,而刚刚在界桥大败了公孙瓒的袁绍也暗中帮助曹操拿下了东郡,以期对抗袁术,程立期间曾经想要劝家乡人迁徙到战乱少的地方去,可是故土难离,程立无奈之下,东阿县令与县丞县尉都不战而逃了,程立只能亲自做主,号召家乡人齐心守城了。 “你这小鬼,有着时间抱怨,不如多干些活,黄巾贼没有什么可怕的,他们也是人,没有多出什么能耐,我们坚守了这么多天,靠的的什么,是意志和勇气,相信我,我们可以坚持到最后的!” 程立自信地摸着他的大胡子,仿佛任何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般。 这时城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程立面色微变:“看样子,黄巾贼又杀来了!” 果然东阿城外,一支头裹黄巾的队伍浩浩荡荡出现了,只不过这次不是几百人,而是几千人。 程立在城楼之上看见,面色不由一紧:“看来将要有一场苦战了!” 黄巾贼们似乎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他们轻易就攻破了城外的几道防御,几个呼吸的功夫,就冲到了城墙跟前,没有云梯攻城,他们就用最简单的叠罗汉的方式,一个接一个地搭起来。 东阿毕竟是一座县城,规模自然无法和州城相比,最高的地方也才不过五丈,最矮的地方仅仅三丈,而且还有多处是残破不堪的,幸好黄巾贼没有攻城器械,否则一下猛攻城墙恐怕就要坍塌了。 “杀!”黄巾贼的人梯很快就搭到了城墙边缘,下面的黄巾贼们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争先恐后地便要冲上来,然而不等他们翻上城墙,早已有数十根简易制作的木枪在等待着他们了。 一阵阵的惨叫声不断从城墙上传来,接着城下的黄巾贼们就看到他们的同伴的尸体一具接着一具被扔了下来,摔得死得不能再死。 “启禀渠帅,这些人的防守太严密了,我们攻不进去啊!”打前锋的黄巾士兵们面色狼狈地向督战的黄巾渠帅哭诉道。 “哼,什么攻不进去,那还是因为你们的肚子不够饿,告诉你们,今天这东阿城必须给我拿下,否则我把你们最后剩下的那点口粮也全部收缴!”黄巾渠帅一脸凶相地说着,踢开面前的小兵,随手拿着一只鸡腿津津有味地啃着。 这些黄巾士兵们看着那香艳的鸡腿,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的下嘴唇,唯唯而退。 黄巾贼的攻城部队得到了要被克扣所有口粮的消息,一个个都傻眼了,这不是逼着他们去死吗? 可是不去死,就只有饿死,这些黄巾贼们犹豫了一下之后,还是选择奋起猛攻起东阿那岌岌可危的城墙来。 就在此时,黄巾贼的后阵出现了一支人,打着曹字旗号,为首之人正是曹操心腹大将夏侯惇,他手持麒麟牙,振臂而呼,身后虎狼一般的士兵毫不留情地在黄巾贼的战阵之中肆虐起来。 程立在城头看得真切,不由得微微吃惊:“这样厉害的战斗力,恐怕是曹操的人马了!” 这样想着,程立回身激励守城的军民们:“诸位,我们的援军到了,东阿保住了!” 城头顿时一阵欢呼,本来有些低沉的士气霎时高昂起来。 两相夹击,这数千黄巾流寇很快就吃不消了,进攻受挫,又腹背受敌,先前的那名黄巾渠帅也顾不得继续啃鸡腿了,骑着自己的战马招呼亲兵就想要趁机开溜。 但这片地形夏侯惇早就已经勘察过了,没有等黄巾渠帅逃离战场,早就埋伏好的韩浩便杀了出来,以逸待劳,将黄巾渠帅的亲兵杀得七零八落,夏侯惇带兵杀来,见那黄巾渠帅想要换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趁乱逃跑,不由得暗笑一声,一箭射去,结果了对方性命。 程立早已打开城门,带着守城的军民出城迎接夏侯惇来:“多谢将军救命之恩!” 夏侯惇不敢怠慢,他命韩浩前去打扫战场,自己来到程立面前,拱手问礼道:“在下东郡太守曹操麾下武猛校尉夏侯惇,这位想必就是程立先生吧?我此次是奉曹将军之命,请先生出山,为万民谋福祉的!” 说着夏侯惇命左右拿出一份文书来,正是曹操的亲笔书信。 “不必看了,将军请带路,立这便前往濮阳!”程立并没有看那文书,而是快言快语道,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夏侯惇也有些吃惊:“先生难道不用回家准备些东西吗?” 程立笑了:“没有什么可准备的,曹将军既然要用程某,难道还会饿着程某不成?曹将军与袁术开战在即,程某去迟了,曹将军可就战事不利了!” 这下夏侯惇更加吃惊了,程立怎么会知道曹操要和袁术开战的? 韩浩这时把伤亡情况统计出来了,正要给夏侯惇报告,夏侯惇却是大手一挥道:“元嗣,我得陪程立先生回一趟濮阳,你暂时负责东阿这里的守备,不能再让贼军戕害东阿父老,懂吗?” 韩浩立即抱拳应道:“夏侯将军放心,有我韩元嗣在,不会让那些黄巾贼踏进东阿一步,人在城在!” 当下程立便对在场东阿乡民嘱咐道:“我走之后,你等务必协力韩浩将军,不可疏忽大意!” 众人齐声应诺,但有几个却是不解地问程立道:“程公,当初刘刺史亲自请了你那么多次,你都没有出山,为何这次曹将军只是派了一名部将来请你,你就答应了?这前后反差太大,我们不明白啊!” 程立笑笑,却没有说话,翻身骑上了马,迎着落日余晖,与夏侯惇的人向着濮阳方向而去。 曹操早得到了程立答应出山的消息,率领众文武出濮阳城数里出迎,遥遥望见夏侯惇军队之中,程立那出众的相貌,脸上便露出了笑意。 “孟德,圆满完成任务,还和程立先生联手打了黄巾贼寇一个漂亮的战斗!”夏侯惇脸上洋溢着笑容,不无得意地向曹操炫耀。 “元让辛苦了,吾得仲德,可无忧矣!”曹操打马上前,下得马来,紧紧握住程立的手感慨道。 程立见到这阵仗,未免有些受宠若惊,当即俯身而道:“程某能在年近半百之时得遇主公,当效死力,以报知遇之恩!” 当下戏志才也策马而来,呵呵笑道:“有程公加入,我戏志才以后可以少操些心思了!” 程立看了一眼戏志才,拱手笑道:“这话是高看程某了,谁不知道戏君之才,除荀彧、郭嘉、徐庶外,中原无可比类,此三人已为高燚所得,否则曹公也不会想到用程某来当谋主了!” 身后一众文武也是齐声欢呼:“恭喜主公,得一大才!” “哈哈,城中已经备下筵席,诸君请入城,今日要喝个痛快!” 第491章 造充气娃娃 袁绍和公孙瓒的战争在界桥之后又持续了一段时间,不过基本是胶着状态,为此长安方面派出了太仆赵岐持节前去劝和,两人答应就此罢兵,不过袁绍答应罢兵很好理解,因为要巩固冀州的统治权,而公孙瓒则是因为要集中兵力对付刘虞。 冀州既然已经得不到了,幽州总是还可以收入囊中的,况且刘虞也是先出兵攻打了公孙瓒的大本营,更给了公孙瓒出兵的借口,军事上拼不过袁绍,虐虐刘虞可不在话下。 袁绍这里也不轻松,掌握冀州兵权的颜良和文丑二人尾大不掉,袁绍无时不刻在想着收回二人的兵权,谁知此时张燕又大举进攻常山河间等地,而于夫罗劫持了张杨,前往河东去了,袁绍无可奈何,只得遥请高燚从河南尹出兵解决。 “主公,冀州来的书信!” 何小刀拿着驿馆刚刚收到的急报,大步来到河南尹府邸,远远便高呼道。 高燚近日来忙着处理各种公务,整个人头都大了好几个,这会难得在房间里歇息一阵,却被何小刀那尖利的嗓音给惊醒了过来,他十分不高兴地睁开眼,先看到了在庭院里舞剑的落月。 此时已近深冬,洛阳突降大雪,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天地就成了一个玉树琼花的世界,落月持剑而舞,剑气纵横,流光所至,无不引得树枝上的落雪簌簌而掉,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如梦如幻。 “这一定不是梦!”高燚看得有些痴了,自穿越而今,种种往事,都历历在目,虽如梦如幻,却无比真实,他不由得想到,是不是每一个现代人,都会以某种方式与古代相通呢?这个因为自己而改变了的历史,一定不是原先的那个世界了,那么,他会合这个发生了改变的世界,去到哪里呢? 去到哪里都不要紧,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高燚就满足了。 何小刀来到高燚面前,见高燚神色有些不对,也不太敢说话,轻轻把信放在了高燚身旁的书案上,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高燚伸了个懒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拿起那封书信,看着被吓住不敢动的何小刀,发怒道:“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长安方向有没有什么情况?” 何小刀转过身来,笑得跟花一样:“回主公,长安能有什么情况,他们得知他们的细作被咱们清理了之后,急得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河南,外人谁也别想摸清是什么情况,就是主公的亲舅舅,也不行的!” 说着,何小刀指了指高燚手中的袁绍来信,嘿嘿一笑:“要不怎么还会直接写信呢!” 落月这时正好也练完了剑,擦着汗走了进来,看见何小刀杵在门口,愣了愣说道:“这不是小刀吗?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过来坐下!” 何小刀陪着笑:“主母和主公都站着,小的怎么敢啊,还是站着的好!” “随你的便!”落月见状,也不理会了,自去里屋更衣去了。 高燚看着落月施施然走进去,下身居然起了反应,脸色不由有些尴尬,他答应过落月不再要孩子了,自打生了玥儿之后,他与落月行房都是小心避开排卵期,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自己解决,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男人性欲来的时候又不出轨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何小刀看在眼里,早就明白了,偷偷笑着说道:“主公,欲火难耐的滋味不好受吧?一看您的样子就知道主母这几天不合适,要不我陪您出去逛逛青楼泄火?用手可是很伤身体的!” 高燚眼睛一瞪骂他:“就会出馊主意,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忍着!去把典韦和狄莫叫来,我要跟他们商量出兵河东攻打於夫罗救出张杨的事情!” 何小刀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主公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跟他们谈正事吗?” 说着何小刀目光向下,高燚也跟着看向自己下面,不由脸红成了西红柿。 他只是觉得下体涨得难受,却没想到已经是坚挺了起来,在下面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靠!”高燚这下尴尬无比了,偏偏又有两个丫头从房外经过,登时就红了脸跑远了。 高燚不自觉地捂住下体,弓起了身子,恰好落月这会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见到高燚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自然要上前来关心关心。 “娘子不要过来!”高燚几乎是吼出来的。 落月怔住了,随即面露怒容:“盗马贼你搞什么鬼?” 她哪里知道,高燚现在的模样,不见她还好,见到了只觉得下体有膨胀了几分,几乎就要爆炸了。 这时刚才的两个婢女从外面进来,见到高燚不自觉地躲了躲,来到落月面前道:“夫人,绸缎庄新到了一批料子,说是要您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给府里采购的!” 落月本来就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直接便回绝道:“这种小事你们去就好了,何必要我亲自去,若是有什么好刀好剑的我还有些看头!” 两个婢女当即有些为难:“夫人,您是知道的,绸缎庄是想借一借咱们的名气,好招揽来客,咱们也不好拒绝的啊!” 高燚此刻忽然想起一个泄火的办法来,他不可以找真人泄火,可以去找假人啊!现代宅男们解决性欲问题不都是用充气娃娃的吗?他也可以手动制作一个啊! 只不过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当着落月的面,得找个理由支开她才行。 “夫君,要不你去吧,你是这里的父母官,也该尽一尽为人父母的本分!”落月可不知道高燚在动什么歪心思,于是建议道。 高燚几乎是艰难地支持落月去参加这个代言秀:“娘子,那种地方,适合女人去,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好意思?人家还会以为我有特殊癖好呢,你就勉为其难去一次吧,毕竟人家绸缎庄老板总是给咱们府里都是最低折扣,不去也不好看,我还要与典韦和狄莫议事,也抽不开身啊!” 落月想了一想也对,便对婢女道:“那好,你的事情要紧,我就去了!” 不过落月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时,又疑惑着说道:“不行,我得换一身再去!” 高燚简直是欲哭无泪了:“有什么不行的,我看就十分出色,我夫人穿什么都跟天仙一样!” 落月皱着眉头看看高燚,口中奇怪道:“你今天真是古古怪怪的!” 不过她也没有追问什么,随着两个婢女就出门去了。 看到人一走了,高燚就立即对何小刀说道:“小刀兄弟,你马上去帮我搜集几样东西:几捆质地柔软的枯草,猪皮,蜡油,要快,但记得保密,搜集好以后,立即送到我这里来!” 何小刀听得很晕,但还是很快前去搜集了。 高燚走进房间,看着墙上挂的蔡邕为落月画的一幅真人比例大小的美人图,动手摘了下来,将人物轮廓一点点撕了下来,又到内室中拿了落月夏天常穿的几身衣裙,在画像身上比划了一下,准备等何小刀搜集到东西回来,他要做一个古代版的充气娃娃! 没过多久,门外一阵响动,高燚开门,果然是何小刀提着大小几包物事,高燚一一打开来看,都是他交代的几样东西,来不及称赞何小刀办事利索,高燚就把他赶了出去。 “诶主公你在做什么?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那个画像不是主母的吗?”何小刀在门外拍着房门,实在不了解高燚在捣鼓些什么。 高燚根本没有时间解释,他喘着粗气,摸了摸枯草的质地,果然很帅柔软舒服,就像是摸着人的皮肤,不过手感跟落月的还是有差距的,但是高燚讲究不了那么多了,他将枯草拆散,迅速按照人的形状摆好并捆上以防散乱,把猪皮洗干净了之后,紧紧裹在草人上面,逐渐抹平,然后又将落月的画像弄了些浆糊粘上去,最后给这草人穿上落月的衣裙,再仔细一看,居然跟真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高燚不由大笑起来,暗叹自己是个天才。 “娘子,你今天可真漂亮,我都快把持不住了!”高燚嘿嘿笑着,一把将这个假落月橫抱起来,扔到了床上去,就开始宽衣解带,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为了不让落月再手分娩之苦,又不借五姑娘损害身体健康,高燚这也算是蛮拼的了。 不过高燚很快脸色就成了酱紫色,这假人虽然摸起来手感还行,但显然他兄弟比手的敏感度要敏感多了,这下就像进入了一团粗糙不堪的死肉一般,毫无快感可言。 这个时候高燚忽然反应过来,他要泄火,有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吗?直接制作一个古代版的避孕套不就行了? 突然房门此时嘭地一声打开了,竟然是落月回来了,她一见到高燚赤身露体地在和另一个自己翻云覆雨,不由得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了。 “好你个盗马贼,怪不得急着支开我,原来是和别的女人偷情,我一剑杀了你!” 第492章 安方面派出了太仆赵岐持节前去劝和,两人答应就此罢兵,不过袁绍答应罢兵很好理解,因为要巩固冀州的统治权,而公孙瓒则是因为要集中兵力对付刘虞。 冀州既然已经得不到了,幽州总是还可以收入囊中的,况且刘虞也是先出兵攻打了公孙瓒的大本营,更给了公孙瓒出兵的借口,军事上拼不过袁绍,虐虐刘虞可不在话下。 袁绍这里也不轻松,掌握冀州兵权的颜良和文丑二人尾大不掉,袁绍无时不刻在想着收回二人的兵权,谁知此时张燕又大举进攻常山河间等地,而于夫罗劫持了张杨,前往河东去了,袁绍无可奈何,只得遥请高燚从河南尹出兵解决。 “主公,冀州来的书信!” 何小刀拿着驿馆刚刚收到的急报,大步来到河南尹府邸,远远便高呼道。 高燚近日来忙着处理各种公务,整个人头都大了好几个,这会难得在房间里歇息一阵,却被何小刀那尖利的嗓音给惊醒了过来,他十分不高兴地睁开眼,先看到了在庭院里舞剑的落月。 此时已近深冬,洛阳突降大雪,几乎是一夜之间,整个天地就成了一个玉树琼花的世界,落月持剑而舞,剑气纵横,流光所至,无不引得树枝上的落雪簌簌而掉,让人看得赏心悦目,如梦如幻。 “这一定不是梦!”高燚看得有些痴了,自穿越而今,种种往事,都历历在目,虽如梦如幻,却无比真实,他不由得想到,是不是每一个现代人,都会以某种方式与古代相通呢?这个因为自己而改变了的历史,一定不是原先的那个世界了,那么,他会合这个发生了改变的世界,去到哪里呢? 去到哪里都不要紧,只要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高燚就满足了。 何小刀来到高燚面前,见高燚神色有些不对,也不太敢说话,轻轻把信放在了高燚身旁的书案上,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 高燚伸了个懒腰,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拿起那封书信,看着被吓住不敢动的何小刀,发怒道:“你跑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长安方向有没有什么情况?” 何小刀转过身来,笑得跟花一样:“回主公,长安能有什么情况,他们得知他们的细作被咱们清理了之后,急得是没有办法,现在的河南,外人谁也别想摸清是什么情况,就是主公的亲舅舅,也不行的!” 说着,何小刀指了指高燚手中的袁绍来信,嘿嘿一笑:“要不怎么还会直接写信呢!” 落月这时正好也练完了剑,擦着汗走了进来,看见何小刀杵在门口,愣了愣说道:“这不是小刀吗?站在门口做什么?快过来坐下!” 何小刀陪着笑:“主母和主公都站着,小的怎么敢啊,还是站着的好!” “随你的便!”落月见状,也不理会了,自去里屋更衣去了。 高燚看着落月施施然走进去,下身居然起了反应,脸色不由有些尴尬,他答应过落月不再要孩子了,自打生了玥儿之后,他与落月行房都是小心避开排卵期,实在忍不住的时候就自己解决,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体会到男人来的时候又不出轨是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情。 何小刀看在眼里,早就明白了,偷偷笑着说道:“主公,欲火难耐的滋味不好受吧?一看您的样子就知道主母这几天不合适,要不我陪您出去逛逛青楼泄火?用手可是很伤身体的!” 高燚眼睛一瞪骂他:“就会出馊主意,这有什么,大不了我忍着!去把典韦和狄莫叫来,我要跟他们商量出兵河东攻打於夫罗救出张杨的事情!” 何小刀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主公你确定你现在还能跟他们谈正事吗?” 说着何小刀目光向下,高燚也跟着看向自己下面,不由脸红成了西红柿。 他只是觉得下体涨得难受,却没想到已经是坚挺了起来,在下面支起了一个小帐篷。 “靠!”高燚这下尴尬无比了,偏偏又有两个丫头从房外经过,登时就红了脸跑远了。 高燚不自觉地捂住下体,弓起了身子,恰好落月这会也换好了衣服出来,见到高燚一副欲生欲死的模样,自然要上前来关心关心。 “娘子不要过来!”高燚几乎是吼出来的。 落月怔住了,随即面露怒容:“盗马贼你搞什么鬼?” 她哪里知道,高燚现在的模样,不见她还好,见到了只觉得下体有膨胀了几分,几乎就要爆炸了。 这时刚才的两个婢女从外面进来,见到高燚不自觉地躲了躲,来到落月面前道:“夫人,绸缎庄新到了一批料子,说是要您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给府里采购的!” 落月本来就对这类事情不感兴趣,直接便回绝道:“这种小事你们去就好了,何必要我亲自去,若是有什么好刀好剑的我还有些看头!” 两个婢女当即有些为难:“夫人,您是知道的,绸缎庄是想借一借咱们的名气,好招揽来客,咱们也不好拒绝的啊!” 高燚此刻忽然想起一个泄火的办法来,他不可以找真人泄火,可以去找假人啊!现代宅男们解决问题不都是用充气娃娃的吗?他也可以手动制作一个啊! 只不过这种事情,实在不好当着落月的面,得找个理由支开她才行。 “夫君,要不你去吧,你是这里的父母官,也该尽一尽为人父母的本分!”落月可不知道高燚在动什么歪心思,于是建议道。 高燚几乎是艰难地支持落月去参加这个代言秀:“娘子,那种地方,适合女人去,我又不是女人,怎么好意思?人家还会以为我有特殊癖好呢,你就勉为其难去一次吧,毕竟人家绸缎庄老板总是给咱们府里都是最低折扣,不去也不好看,我还要与典韦和狄莫议事,也抽不开身啊!” 落月想了一想也对,便对婢女道:“那好,你的事情要紧,我就去了!” 不过落月看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时,又疑惑着说道:“不行,我得换一身再去!” 高燚简直是欲哭无泪了:“有什么不行的,我看就十分出色,我夫人穿什么都跟天仙一样!” 落月皱着眉头看看高燚,口中奇怪道:“你今天真是古古怪怪的!” 不过她也没有追问什么,随着两个婢女就出门去了。 看到人一走了,高燚就立即对何小刀说道:“小刀兄弟,你马上去帮我搜集几样东西:几捆质地柔软的枯草,猪皮,蜡油,要快,但记得保密,搜集好以后,立即送到我这里来!” 何小刀听得很晕,但还是很快前去搜集了。 高燚走进房间,看着墙上挂的蔡邕为落月画的一幅真人比例大小的美人图,动手摘了下来,将人物轮廓一点点撕了下来,又到内室中拿了落月夏天常穿的几身衣裙,在画像身上比划了一下,准备等何小刀搜集到东西回来,他要做一个古代版的充气娃娃! 没过多久,门外一阵响动,高燚开门,果然是何小刀提着大小几包物事,高燚一一打开来看,都是他交代的几样东西,来不及称赞何小刀办事利索,高燚就把他赶了出去。 “诶主公你在做什么?怎么还有女人的衣服,那个画像不是主母的吗?”何小刀在门外拍着房门,实在不了解高燚在捣鼓些什么。 高燚根本没有时间解释,他喘着粗气,摸了摸枯草的质地,果然很帅柔软舒服,就像是摸着人的皮肤,不过手感跟落月的还是有差距的,但是高燚讲究不了那么多了,他将枯草拆散,迅速按照人的形状摆好并捆上以防散乱,把猪皮洗干净了之后,紧紧裹在草人上面,逐渐抹平,然后又将落月的画像弄了些浆糊粘上去,最后给这草人穿上落月的衣裙,再仔细一看,居然跟真人没有什么差别了! 高燚不由大笑起来,暗叹自己是个天才。 “娘子,你今天可真漂亮,我都快把持不住了!”高燚嘿嘿笑着,一把将这个假落月橫抱起来,扔到了床上去,就开始宽衣解带,急不可耐地扑了上去。 为了不让落月再手分娩之苦,又不借五姑娘损害身体健康,高燚这也算是蛮拼的了。 不过高燚很快脸色就成了酱紫色,这假人虽然摸起来手感还行,但显然他兄弟比手的敏感度要敏感多了,这下就像进入了一团粗糙不堪的死肉一般,毫无快感可言。 这个时候高燚忽然反应过来,他要泄火,有必要弄得这么麻烦吗?直接制作一个古代版的避孕套不就行了? 突然房门此时嘭地一声打开了,竟然是落月回来了,她一见到高燚赤身露体地在和另一个自己翻云覆雨,不由得整个人都呆愣在那里了。 “好你个盗马贼,怪不得急着支开我,原来是和别的女人偷情,我一剑杀了你!”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493章 落月其实已经走到了半路,不过听到身边的婢女提到高燚神情十分古怪,一问之下几人却都羞于启齿,落月心中便已经明白了几分,也不去绸缎庄了,只身便返回了府里来,就撞见了高燚正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泄火。 “盗马贼!你在干什么!”?? 看到高燚脱光了下身竟然对着一个假人起劲地行房,落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月儿,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高燚看到破门而入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落月,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赶紧拿几件衣服盖在身上,“月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落月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她怒气冲冲地进了来,当看到那个假人身上披着自己的画像和衣服时,不由得有些惊愕了,一时之间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高燚趁机穿好了衣服,指着假人对落月道:“月儿,你别误会,这几天咱们不是不能同房吗?我又实在忍不住冲动,只能出此下策,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因此便弄了这么个假人出来,可见我对你的心是从来不会变的!”?? 落月神情这时反倒平静下来了,她竟有些感动模样道:“你要是真只喜欢我一个,不用天天挂在嘴边,若是移情别恋了,便是时时刻刻甜言蜜语也是没有用的!”?? 高燚啊的一声反倒不明白了:“怎么会移情别恋,没有的事,你生玥儿就险些丧命,我怎么忍心再让你怀孕?哎,早知道会让你误会,我就不该捣鼓这种玩意,看我这就毁掉它!”?? 说着高燚当真就去要撕扯假人身上的猪皮,可是落月却阻止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也是蛮有趣的,别急着毁掉啊!”?? 落月说完,摩挲着床上的假人,神情不再是方才的愤怒,而是成了满满的好奇:“盗马贼,你是怎么想到弄这个出来的?”?? 高燚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这种假人在现代社会是单身宅男屌丝们的最爱吧?可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单身这种生物还真是非常稀少的,他就算说了,落月也未必能理解现代屌丝宅男们的悲哀。?? 于是高燚只能换了个说法给落月解释:“是这样的,月儿你看啊,你说咱们的士兵们长年累月地离家打仗,一年只能有零星几次和妻子团聚,其他的时候,想那个的时候,怎么办?”?? 落月不明白高燚的意思,茫然回答道:“忍着啊!”?? “对,可以忍着!”高燚点点头,“可是不是每个人他都定力好的,实在忍不住的后果,月儿你知道吗?轻则用手就地解决,重则无视军纪,到烟花之地拈花惹草,可是那样花销更高,没钱的时候怎么办,烧!杀!抢!掠!对不对?到时候害苦了百姓,还不如我高燚的罪过?”?? 高燚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辞严,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思想发挥到了极致,落月听了也有些动摇了:“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过这种问题?可是你定下的军纪不是挺严厉的吗?谁敢随便就违抗?”?? “月儿你还是太年轻了!”高燚嘿嘿一笑,神色很快回复自然,继续他的义正辞严,“月儿你有所不知,如果他们烧杀抢掠完以后,把所有痕迹毁掉呢?” 落月瞪大了眼睛:“他们谁敢?” “所以说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高燚轻描淡写地穿好了衣服,耐心给落月解释,“给他们找个正确的法子泄火,非常有必要,像我做这种假人就是一种办法,他们可以按照我这个法子,把自己妻子的画像做上去,然后,你懂的,又不费钱又不影响身体,多好!” 落月有些脸红,啐了一口道:“怪不得你常年在外没有找别的女人身体还这么好,原来是想到了这种法子!” “呵呵!”高燚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下面的活儿突然又不受控制地坚挺起来了,他尴尬地看看落月,吞吞吐吐道:“月儿,你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没有想到落月不仅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就留下来,一副打算看好戏的模样了:“这有什么回避的,我看看就好,盗马贼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高燚要哭了,当不存在跟不存在,那能一样吗? 落月一边乐着,一边还好心地帮高燚对好位置,然后也不管高燚答不答应,猛地一下就推送过去。 “啊啊啊啊哦!”高燚感觉自己就像被阉割了一样难受,这感觉,不能更酸爽! 落月其实已经走到了半路,不过听到身边的婢女提到高燚神情十分古怪,一问之下几人却都羞于启齿,落月心中便已经明白了几分,也不去绸缎庄了,只身便返回了府里来,就撞见了高燚正在用一种奇怪的方式泄火。 “盗马贼!你在干什么!”?? 看到高燚脱光了下身竟然对着一个假人起劲地行房,落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月儿,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高燚看到破门而入的居然是去而复返的落月,也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赶紧拿几件衣服盖在身上,“月儿,你听我解释,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落月现在哪里听得进去,她怒气冲冲地进了来,当看到那个假人身上披着自己的画像和衣服时,不由得有些惊愕了,一时之间呆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高燚趁机穿好了衣服,指着假人对落月道:“月儿,你别误会,这几天咱们不是不能同房吗?我又实在忍不住冲动,只能出此下策,但是你知道我不是个随便的人,因此便弄了这么个假人出来,可见我对你的心是从来不会变的!”?? 落月神情这时反倒平静下来了,她竟有些感动模样道:“你要是真只喜欢我一个,不用天天挂在嘴边,若是移情别恋了,便是时时刻刻甜言蜜语也是没有用的!”?? 高燚啊的一声反倒不明白了:“怎么会移情别恋,没有的事,你生玥儿就险些丧命,我怎么忍心再让你怀孕?哎,早知道会让你误会,我就不该捣鼓这种玩意,看我这就毁掉它!”?? 说着高燚当真就去要撕扯假人身上的猪皮,可是落月却阻止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也是蛮有趣的,别急着毁掉啊!”?? 落月说完,摩挲着床上的假人,神情不再是方才的愤怒,而是成了满满的好奇:“盗马贼,你是怎么想到弄这个出来的?”?? 高燚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这种假人在现代社会是单身宅男屌丝们的最爱吧?可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单身这种生物还真是非常稀少的,他就算说了,落月也未必能理解现代屌丝宅男们的悲哀。?? 于是高燚只能换了个说法给落月解释:“是这样的,月儿你看啊,你说咱们的士兵们长年累月地离家打仗,一年只能有零星几次和妻子团聚,其他的时候,想那个的时候,怎么办?”?? 落月不明白高燚的意思,茫然回答道:“忍着啊!”?? “对,可以忍着!”高燚点点头,“可是不是每个人他都定力好的,实在忍不住的后果,月儿你知道吗?轻则用手就地解决,重则无视军纪,到烟花之地拈花惹草,可是那样花销更高,没钱的时候怎么办,烧!杀!抢!掠!对不对?到时候害苦了百姓,还不如我高燚的罪过?”?? 高燚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辞严,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思想发挥到了极致,落月听了也有些动摇了:“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过这种问题?可是你定下的军纪不是挺严厉的吗?谁敢随便就违抗?”?? “月儿你还是太年轻了!”高燚嘿嘿一笑,神色很快回复自然,继续他的义正辞严,“月儿你有所不知,如果他们烧杀抢掠完以后,把所有痕迹毁掉呢?” 落月瞪大了眼睛:“他们谁敢?” “所以说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高燚轻描淡写地穿好了衣服,耐心给落月解释,“给他们找个正确的法子泄火,非常有必要,像我做这种假人就是一种办法,他们可以按照我这个法子,把自己妻子的画像做上去,然后,你懂的,又不费钱又不影响身体,多好!” 落月有些脸红,啐了一口道:“怪不得你常年在外没有找别的女人身体还这么好,原来是想到了这种法子!” “呵呵!”高燚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下面的活儿突然又不受控制地坚挺起来了,他尴尬地看看落月,吞吞吐吐道:“月儿,你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没有想到落月不仅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就留下来,一副打算看好戏的模样了:“这有什么回避的,我看看就好,盗 第494章 “所以袁术唯一能请得动的援军,只有孙坚了!” 鄄城议事厅之中,曹操阵营文武分列而立,新近被曹操请来的程立幽幽一句,说出了曹操要说的话。 其他人微微皱眉,这个程立似乎说话有些太不懂规矩,但是鉴于现在程立是曹操的大红人,因此也都没有说什么。 曹操点头而笑:“仲德所言极是,因此我决定想个办法,让孙坚无法出兵才行,这就依赖诸位的才能了!” 戏志才道:“属下以为,主公可以修书一封,送往荆州刘表处,让他起兵攻打豫州,孙坚必定出兵应战,自然无法再来支援袁术了!”?? 此言一出,众人深以为然,戏志才又是曹操起兵时就跟随的智囊,他说话自然无人有意见。 程立瞥了一眼戏志才,盯着对方的一头白发,好久之后才笑着反问:“东郡匪患虽然已经根除,但是青州与徐州还有兖州其他部分的匪患依然存在,戏君不觉得要是主公不先解决这些匪寇的话,他们一定会在主公与袁术作战的时候从背后捣乱吗?” 戏志才不动声色:“这个问题,其实不叫问题,有你程大胡子在,就算是张角重生,也恐怕无法逾越东郡一步!” “哈哈哈!”程立笑了,“戏君太盛赞程某了,可惜你迟出生了几年,不然讨伐黄巾军就没有皇甫嵩朱儁什么事了!” 事,你生玥儿就险些丧命,我怎么忍心再让你怀孕?哎,早知道会让你误会,我就不该捣鼓这种玩意,看我这就毁掉它!”?? 说着高燚当真就去要撕扯假人身上的猪皮,可是落月却阻止了:“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也是蛮有趣的,别急着毁掉啊!”?? 落月说完,摩挲着床上的假人,神情不再是方才的愤怒,而是成了满满的好奇:“盗马贼,你是怎么想到弄这个出来的?”?? 高燚支支吾吾,他总不能说这种假人在现代社会是单身宅男屌丝们的最爱吧?可是在男尊女卑的古代社会,单身这种生物还真是非常稀少的,他就算说了,落月也未必能理解现代屌丝宅男们的悲哀。?? 于是高燚只能换了个说法给落月解释:“是这样的,月儿你看啊,你说咱们的士兵们长年累月地离家打仗,一年只能有零星几次和妻子团聚,其他的时候,想那个的时候,怎么办?”?? 落月不明白高燚的意思,茫然回答道:“忍着啊!”?? “对,可以忍着!”高燚点点头,“可是不是每个人他都定力好的,实在忍不住的后果,月儿你知道吗?轻则用手就地解决,重则无视军纪,到烟花之地拈花惹草,可是那样花销更高,没钱的时候怎么办,烧!杀!抢!掠!对不对?到时候害苦了百姓,还不如我高燚的罪过?”?? 高燚这番话说的是义正辞严,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思想发挥到了极致,落月听了也有些动摇了:“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啊,以前怎么就没人想到过这种问题?可是你定下的军纪不是挺严厉的吗?谁敢随便就违抗?”?? “月儿你还是太年轻了!”高燚嘿嘿一笑,神色很快回复自然,继续他的义正辞严,“月儿你有所不知,如果他们烧杀抢掠完以后,把所有痕迹毁掉呢?” 落月瞪大了眼睛:“他们谁敢?” “所以说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高燚轻描淡写地穿好了衣服,耐心给落月解释,“给他们找个正确的法子泄火,非常有必要,像我做这种假人就是一种办法,他们可以按照我这个法子,把自己妻子的画像做上去,然后,你懂的,又不费钱又不影响身体,多好!” 落月有些脸红,啐了一口道:“怪不得你常年在外没有找别的女人身体还这么好,原来是想到了这种法子!” “呵呵!”高燚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下面的活儿突然又不受控制地坚挺起来了,他尴尬地看看落月,吞吞吐吐道:“月儿,你看,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没有想到落月不仅没有回避的意思,反而就留下来,一副打算看好戏的模样了:“这有什么回避的,我看看就好,盗马贼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 高燚要哭了,当不存在跟不存在,那能一样吗? 落月一边乐着,一边还好心地帮高燚对好位置,然后也不管高燚答不答应,猛地一下就推送过去。 “啊啊啊啊哦!”高燚感觉自己就像被阉割了一样难受,这感觉,不能更酸爽!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高燚做充气娃娃的事情很快就传遍了各地州郡,并被认为是安于淫乐的象征,一时之间,口诛笔伐四起,袁绍、曹操、刘表竟然还上表长安,弹劾高燚。没想到高燚根本不在乎这些弹劾,反而还命令军中大量制作这种枯草、猪皮做出的充气娃娃,务求人手能有一个,并写进军纪之中,明言后世效仿,作为军中的正常开支之一。 “明阳他是疯了吗?”身在陈留的袁术,得知高燚此举之后,不由大为吃惊。 长史杨弘道:“主公,现在各地州郡长官都在弹劾高燚,就连主公兄长都不例外,你看我们是不是也弹劾一下,不然有可能被天下群雄孤立!” 袁术断然拒绝:“怕什么,本初是本初,我是我,岂能混为一谈,况且所有人都在认定明阳耽于淫乐,试想一下,如果只是这样,他有必要在军中也普及此事吗?难道他比外人更希望自己一手创建的高家军毁在自己手里?” 杨弘恍然:“主公所言极是,是属下失言了!” 袁术想了一想道:“明阳此举,显然别有深意,只是旁人不能领略,待我修书一封,亲自问问他便是!” 说罢袁术便让人研磨,匆匆修书一封,让人送往驿馆去。 刚做完这一切,便有士兵前来报告:“主公,急报!曹操借口我军抢掠百姓,突然发兵鄄城,摆出一副与我军决战的姿态!” 袁术听罢大惊:“曹操这家伙,居然真的出兵了?他是不是有点太高看自己了?” 杨弘笑道:“主公不可轻敌,曹操打败了东郡数万黄巾与黑山势力,这背后离不开袁绍的支持,听说曹操还新收了一个智囊程立,曹操兵强马壮,文武齐备,大有与主公争夺兖州之心。” 袁术冷哼一声:“我辛苦打下的地盘,岂能拱手让人,他曹操能耐再大,麾下人才能及我一半吗?人马能有我一半吗?给孙坚去信,要他立即从豫州起兵,从南面响应,我亲自发兵五万,准备攻打鄄城!” 杨弘问道:“主公,袁绍既然利用曹操来制衡于您,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曹操落败的,我们是不是预备下一支人马,以防冀州派兵偷袭?” 袁术想了一想,点点头道:“本初的性格,还真有可能这样做,这样吧,公孙越将军这段时间一直赋闲,不如这个任务,就交由他如何?” 界桥之战时,公孙越由于人在袁术这里,未能出兵帮助公孙瓒,后来得知公孙瓒在界桥连续大败,公孙越更是心急如焚,几次想要出兵,都被袁术拒绝了,此刻正一个人在军营中喝着闷酒。 “将军,好消息,袁术将军打算出兵攻打曹操,命将军统领本部人马和刚刚归附咱们的数千黑山余贼,前往白马津防守袁绍渡河偷袭!” 公孙越顿时来了精神:“好,等了这么久,终于要开战了,回报袁将军,我即日便起行前往白马!” 当下便有副将进谏道:“将军三思,现在白马津可是东郡曹操的地盘,我们此时出兵,恐怕会被曹操盯上,毕竟我们的仇人是袁绍不是曹操,不如等袁将军讨伐曹操的大军兵临鄄城的时候,我们再出兵白马津,避免两面受敌!” 公孙越一口回绝:“既然已经答应了即日起兵,就不可失信于人,曹操只为争夺兖州地盘,未必便肯加害于我,袁绍前欺我兄长,后大挫我白马义从精锐,如今又勾结曹操,连自家兄弟都算计,此等伪君子,如何能服冀州士民?我意已决,不必多言!” 副将还想说什么,公孙越已经起身离开,前去召集兵马了。 早有潜伏于公孙越营中的细作将这一消息泄露给了鄄城,曹操得报大喜,召集众文武道:“袁术已经决定起兵前来攻打鄄城,只不过他此前攻打兖州,人心方定,大部分郡县需要分派人马驻守,可以用以和我们作战的部队不会太多,他自己也必定考虑到了这一情况,高燚人在河南,距离鄄城这里路途遥远,且河南附近寇患不宁,高燚未必便能分身,何况他最近的风波已经够难缠了!所以——” “所以袁术唯一能请得动的援军,只有孙坚了!”程立在人群之中,不紧不慢地说道。 第495章 与此同时,向白马津行进中的夏侯惇等四人率领的人马也得到了公孙雨只剩一支孤军的事实,于是更加加紧了行军的节奏,不到天黑就赶到了白马津,并四散包围起来,封锁了公孙越向袁术求援的最后一丝机会。 然而料想中的公孙越部队惊慌失措的结果没有发生,相反的,夏侯惇隔着单薄的城墙,看到了公孙越本人组织士兵积极布防,大有死守下去的势头。 “将军,夏侯渊等三位将军的人马已经布置到位,随时可以开战了!” 夏侯惇似乎并不着急,而是悠悠问道:“周昂的人马到什么地方了?” “回禀将军,周昂似乎在渡河的时候遭遇了大风,此刻阵型被吹乱了,正在加紧渡河!” 夏侯惇剑眉微挑:“什么,这不是给敌人机会吗?这个周昂,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起什么作用,这下倒好,竟然帮倒忙!” 话音刚落,突然听得白马津北面响起了阵阵喊杀之声。 夏侯惇面色微变:“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士兵回报:“将军,那公孙越分出了一半人马,正聚集在黄河南岸,依靠白马津的有利地形,对渡河的周昂部队展开了骑射,周昂部队虽然在木筏上射箭还击,可是由于逆风,箭支还没有到岸上就纷纷落入水中了,短短半刻钟,周昂部队已经损失了近千人马,而公孙瓒的部队就地捡拾周昂部队的箭支为自己所用,一时间气势如虹!” 匪患虽然已经根除,但是青州与徐州还有兖州其他部分的匪患依然存在,戏君不觉得,要是主公不先解决这些匪寇的话,他们一定会在主公与袁术作战的时候从背后捣乱吗?” 戏志才不动声色:“这个问题,其实不叫问题,有你程大胡子在,就算是张角重生,也恐怕无法逾越东郡一步!” “哈哈哈!”程立笑了,“戏君太盛赞程某了,可惜你迟出生了几年,不然讨伐黄巾军就没有皇甫嵩朱儁什么事了!” 程立笑笑:“戏君太高看程某了,不过有刘表牵制住孙坚,黑山黄巾多是流民,不足为虑,何况还有济北相鲍信相助,应当不是难事,倒是袁术派公孙越带领其本部人马及被我们打败的黑山贼于毒前往驻守白马津,是一步妙棋,倘若公孙越在白马津站稳脚跟,那么当我们与袁术的战争陷入胶着的话,袁绍的援军就不能及时赶到了!” 这个后果是在场的人都不想看到的,曹操皱了皱眉头:“仲德所言极是,看来我们的第一战,要在白马津打响,绝不能让公孙越在白马津站稳脚跟!” 言说之间,有探马从外而入:“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袁绍派周昂率兵五千,集结于黄河北岸,正在伐木作舟,准备渡河前来支援我们!” “什么?只有五千?”夏侯惇听了,有些愤怒,他非常不满地冲曹操发牢骚,“袁术兵马再怎么不足,也不会少于三万人,而我们可用于作战的人马勉强过万,这还不算需要留守东郡的部分,袁绍只派五千人来,是不是能起到作用还不清楚,我看啊,这个袁绍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曹操哈哈哈笑起来:“元让何必生气,袁绍固然是在利用咱们对付袁术,但是说到底其实还是咱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你能指望别人帮你来做?呵呵,自古以来,就没有援军比自军多的道理,一旦多了,战争就不是咱们自己能掌控的了!” 夏侯惇似有所悟:“孟德,你是说,只有五千援军,反而是好事?” 曹操点点头:“当然是好事,况且我们这一万人对付袁术已经足够了!” 众将纷纷疑惑:“袁术军队三倍于我们,而去兵器精良,战力不俗,不知主公有何妙计!” “天机不可泄露!”曹操神秘一笑,而后神情一凛,“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曹仁听令!” “诺!”四人同时出列,抱拳听令。 曹操与戏志才和程立对望一眼,而后厉声道:“命你四人即刻起兵两千,先于公孙越抢占白马津,我随后便提大军来到,倘若公孙越已经占据白马津,你等不可轻举妄动,设法与黄河北岸周昂取得联系,前后夹击,拔掉这个钉子!” “诺!” 冬夜寒风凛冽,圆月当空,白马津附近,一片白雪覆盖,寒意袭人,不过这对于急行军中的公孙越人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常年跟随公孙瓒在塞外作战,早已适应了那里的寒冷气候,此时恰逢四野冰雪飞舞,反倒更激起了他们的昂扬斗志。 公孙越策马在前,嘴里虽然呵着白气,但是内心却是像火一样熊熊燃烧,一想到能与袁绍的人马交战为兄长公孙瓒复仇,公孙越就感到身上有了源源不断的力气。 “将军,后军的黑山军们抱怨天气太寒冷了,已经有很多士兵掉队,他们的渠帅于毒命小人前来,请求将军就地歇一歇,反正这冰天雪地的,曹操不可能派兵前来白马的!” 公孙越断然拒绝:“不行,距离白马津只有不到二十里了,曹操定然会想到咱们认为他不会趁雪而来而疏于防范,所以反而更可能赶在咱们前头,况且这个于毒有着多年作战经验,怎么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在雪地里一旦休息,就等于自杀吗?” 说完公孙越一甩马鞭,沉声对众军下令道:“都给我再快点,白马津就在眼前了!” “吼吼!”两千白马义从高呼一声,紧紧随公孙越而上。 传令将公孙越原话告诉了于毒,于毒顿时怒不可遏:“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奚落我!没有我这数千黑山部众,我看他公孙越如何守得住偌大一个白马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于毒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底下的士兵们纷纷响应了于毒的话:“渠帅说得太对了,我们先后被公孙瓒和曹操打得到处流浪,现在好不容易投靠了袁术打算过过安生日子,没想到还是得打仗,渠帅,不如我们直接从这里撤军,设法跟褚帅联系上,总比在这里要好得多!” 于毒有些犹豫:“我不能这么不仁义,公孙越只有两千人,如果我不辞而别,万一他被袁绍和曹操两边夹击,肯定没有生还的希望!” “渠帅怎么如此糊涂?你对别人仁义,可是别人有对咱们仁义过吗?不管是谁,都只是把咱们当枪使,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贼,这是永远洗脱不了的罪名!” 几个副将还有亲兵们一齐来劝于毒,各个义愤填膺。 于毒被戳中了心坎,他叹息一声,挥手下令自己的人马掉头向北而去。 黄河北岸,集结完毕的周昂人马正在紧急制作这木筏,周昂按剑而立,身后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黄布包袱,那里面是袁绍刻的豫州刺史的印绶,周昂整天把这当成一个宝贝,并且厉兵秣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渡河南下,前去豫州上任。 不过他忽略了孙坚才是朝廷承认的豫州刺史的事实,也忽略了孙坚已经在豫州各地安插亲信,站稳了脚跟,更忽略了孙家军那恐怖的战斗力,他以为有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的任命,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颐指气使。 袁绍麾下众将也反对周昂的举措,不过周昂似乎根本不听,他们也就不多说什么,等着看笑话了。 “将军,刚刚得到可靠情报,公孙越带着两千白马义从进驻了白马津,而原本与公孙越协守白马津的于毒和他几千黑山贼不知去向!” “嗯?”周昂微微皱眉,“这个公孙越在搞什么古怪,莫非是想埋伏一支奇兵不成?” 副将在一旁听了,摇摇头道:“未必,白马津地处平原,北邻黄河,一览无遗,就算有伏兵,也很快就会被发现,而想要不被发现,至少要埋伏在距离白马津三十里的地方,这样的距离,伏兵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公孙越不会这么傻的!” 周昂想想觉得也对,他不禁疑惑起来:“这么说,难道那个于毒带着自己人是离开了?”“按照这个情形看来,极有可能!”副将赞同周昂的说法。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士兵匆匆而来:“将军,好消息,曹操也得知了袁术派先头部队前往白马津驻防的消息,尽起鄄城主力,前去白马津方向了,约定与咱们天黑之后,一起猛攻白马津!” 周昂听罢大喜:“哈哈,曹操终于出动了,为了一个小小的白马津还出动了主力,我们也不能落后了,传令下去,加紧造木筏,我要晚上给白马津的公孙越一个大大的惊喜!”“阿嚏!”刚刚率兵到达白马津的公孙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心想这个时候可不能病倒。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496章 公孙越吃力地笑着,忽然一声长啸,挺槊策马,带着剩余的十几人,悍不畏死地朝着周昂杀来。 即使要死,也要捎走这个周昂的性命,才算不白死! 周昂有些慌了,他立即冲身后的弓箭手们下令:“放箭,快放箭!” 嗡地一声,数百支利箭呼啸而来,瞬间便插满了公孙越和他的随从们的全身。 公孙越却依然保持着那个冲锋的姿势,带着满身的箭簇,居然冲开了周昂的亲兵,手中长槊奋力掷出,戳死了三四名敌兵之后,竟然势头不减,一下便贯穿了想要找士兵来替自己遮挡的周昂后心! “噗!”周昂看着自己心口的长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他挣扎走了几步,抬手伸向身前瑟瑟发抖的一个士兵,那个士兵手里捧着周昂的豫州刺史印绶,那是周昂的美梦。 “我是豫州刺史,我是豫州刺史,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噗!” “嘭!” 满身是血的公孙越重重从自己的马背上摔下来,含笑闭上了眼睛。 在渡河的时候遭遇了大风,此刻阵型被吹乱了,正在加紧渡河!” 夏侯惇剑眉微挑:“什么,这不是给敌人机会吗?这个周昂,本来也没指望他能起什么作用,这下倒好,竟然帮倒忙!” 话音刚落,突然听得白马津北面响起了阵阵喊杀之声。 夏侯惇面色微变:“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多时,士兵回报:“将军,那公孙越分出了一半人马,正聚集在黄河南岸,依靠白马津的有利地形,对渡河的周昂部队展开了骑射,周昂部队虽然在木筏上射箭还击,可是由于逆风,箭支还没有到岸上就纷纷落入水中了,短短半刻钟,周昂部队已经损失了近千人马,而公孙瓒的部队就地捡拾周昂部队的箭支为自己所用,一时间气势如虹!” 匪患虽然已经根除,但是青州与徐州还有兖州其他部分的匪患依然存在,戏君不觉得,要是主公不先解决这些匪寇的话,他们一定会在主公与袁术作战的时候从背后捣乱吗?” 戏志才不动声色:“这个问题,其实不叫问题,有你程大胡子在,就算是张角重生,也恐怕无法逾越东郡一步!” “哈哈哈!”程立笑了,“戏君太盛赞程某了,可惜你迟出生了几年,不然讨伐黄巾军就没有皇甫嵩朱儁什么事了!” 程立笑笑:“戏君太高看程某了,不过有刘表牵制住孙坚,黑山黄巾多是流民,不足为虑,何况还有济北相鲍信相助,应当不是难事,倒是袁术派公孙越带领其本部人马及被我们打败的黑山贼于毒前往驻守白马津,是一步妙棋,倘若公孙越在白马津站稳脚跟,那么当我们与袁术的战争陷入胶着的话,袁绍的援军就不能及时赶到了!” 这个后果是在场的人都不想看到的,曹操皱了皱眉头:“仲德所言极是,看来我们的第一战,要在白马津打响,绝不能让公孙越在白马津站稳脚跟!” 言说之间,有探马从外而入:“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袁绍派周昂率兵五千,集结于黄河北岸,正在伐木作舟,准备渡河前来支援我们!” “什么?只有五千?”夏侯惇听了,有些愤怒,他非常不满地冲曹操发牢骚,“袁术兵马再怎么不足,也不会少于三万人,而我们可用于作战的人马勉强过万,这还不算需要留守东郡的部分,袁绍只派五千人来,是不是能起到作用还不清楚,我看啊,这个袁绍从一开始就没安好心!” 曹操哈哈哈笑起来:“元让何必生气,袁绍固然是在利用咱们对付袁术,但是说到底其实还是咱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的事情,你能指望别人帮你来做?呵呵,自古以来,就没有援军比自军多的道理,一旦多了,战争就不是咱们自己能掌控的了!” 夏侯惇似有所悟:“孟德,你是说,只有五千援军,反而是好事?” 曹操点点头:“当然是好事,况且我们这一万人对付袁术已经足够了!” 众将纷纷疑惑:“袁术军队三倍于我们,而去兵器精良,战力不俗,不知主公有何妙计!” “天机不可泄露!”曹操神秘一笑,而后神情一凛,“夏侯惇,夏侯渊,乐进,曹仁听令!” “诺!”四人同时出列,抱拳听令。 曹操与戏志才和程立对望一眼,而后厉声道:“命你四人即刻起兵两千,先于公孙越抢占白马津,我随后便提大军来到,倘若公孙越已经占据白马津,你等不可轻举妄动,设法与黄河北岸周昂取得联系,前后夹击,拔掉这个钉子!” “诺!” 冬夜寒风凛冽,圆月当空,白马津附近,一片白雪覆盖,寒意袭人,不过这对于急行军中的公孙越人马来说,根本不是问题,他们常年跟随公孙瓒在塞外作战,早已适应了那里的寒冷气候,此时恰逢四野冰雪飞舞,反倒更激起了他们的昂扬斗志。 公孙越策马在前,嘴里虽然呵着白气,但是内心却是像火一样熊熊燃烧,一想到能与袁绍的人马交战为兄长公孙瓒复仇,公孙越就感到身上有了源源不断的力气。 “将军,后军的黑山军们抱怨天气太寒冷了,已经有很多士兵掉队,他们的渠帅于毒命小人前来,请求将军就地歇一歇,反正这冰天雪地的,曹操不可能派兵前来白马的!” 公孙越断然拒绝:“不行,距离白马津只有不到二十里了,曹操定然会想到咱们认为他不会趁雪而来而疏于防范,所以反而更可能赶在咱们前头,况且这个于毒有着多年作战经验,怎么会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他不知道在雪地里一旦休息,就等于自杀吗?” 说完公孙越一甩马鞭,沉声对众军下令道:“都给我再快点,白马津就在眼前了!” “吼吼!”两千白马义从高呼一声,紧紧随公孙越而上。 传令将公孙越原话告诉了于毒,于毒顿时怒不可遏:“一个毛头小子,居然敢奚落我!没有我这数千黑山部众,我看他公孙越如何守得住偌大一个白马津?”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于毒自己都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底下的士兵们纷纷响应了于毒的话:“渠帅说得太对了,我们先后被公孙瓒和曹操打得到处流浪,现在好不容易投靠了袁术打算过过安生日子,没想到还是得打仗,渠帅,不如我们直接从这里撤军,设法跟褚帅联系上,总比在这里要好得多!” 于毒有些犹豫:“我不能这么不仁义,公孙越只有两千人,如果我不辞而别,万一他被袁绍和曹操两边夹击,肯定没有生还的希望!” “渠帅怎么如此糊涂?你对别人仁义,可是别人有对咱们仁义过吗?不管是谁,都只是把咱们当枪使,在他们眼里,我们只是贼,这是永远洗脱不了的罪名!” 几个副将还有亲兵们一齐来劝于毒,各个义愤填膺。 于毒被戳中了心坎,他叹息一声,挥手下令自己的人马掉头向北而去。 黄河北岸,集结完毕的周昂人马正在紧急制作这木筏,周昂按剑而立,身后一名亲兵小心翼翼地端着一个黄布包袱,那里面是袁绍刻的豫州刺史的印绶,周昂整天把这当成一个宝贝,并且厉兵秣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渡河南下,前去豫州上任。 不过他忽略了孙坚才是朝廷承认的豫州刺史的事实,也忽略了孙坚已经在豫州各地安插亲信,站稳了脚跟,更忽略了孙家军那恐怖的战斗力,他以为有四世三公出身的袁绍的任命,自己就可以肆无忌惮地颐指气使。 袁绍麾下众将也反对周昂的举措,不过周昂似乎根本不听,他们也就不多说什么,等着看笑话了。 “将军,刚刚得到可靠情报,公孙越带着两千白马义从进驻了白马津,而原本与公孙越协守白马津的于毒和他几千黑山贼不知去向!” “嗯?”周昂微微皱眉,“这个公孙越在搞什么古怪,莫非是想埋伏一支奇兵不成?” 副将在一旁听了,摇摇头道:“未必,白马津地处平原,北邻黄河,一览无遗,就算有伏兵,也很快就会被发现,而想要不被发现,至少要埋伏在距离白马津三十里的地方,这样的距离,伏兵的效果会大打折扣,公孙越不会这么傻的!” 周昂想想觉得也对,他不禁疑惑起来:“这么说,难道那个于毒带着自己人是离开了?”“按照这个情形看来,极有可能!”副将赞同周昂的说法。 话音未落,只见一名士兵匆匆而来:“将军,好消息,曹操也得知了袁术派先头部队前往白马津驻防的消息,尽起鄄城主力,前去白马津方向了,约定与咱们天黑之后,一起猛攻白马津!” 第497章 “嗖”地一声响,长安城外校场百步之外的箭靶应声而裂,围观的军士齐声叫好:“大司马威武!大司马神勇!” 控弦之人正是大司马李榷,他并没有因为兵士们的欢呼而头脑发热,而是下了马将弓箭丢给旁人口中不快道:“果然是岁月不饶人,放在十年前孤可以一箭射穿箭靶!” “人都是会老的!”贾诩鼓掌笑着走来,向李傕行了一礼,“人是不能不服老的啊!” “可是我还不想老啊!”李傕自嘲地看了看自己这副还算壮实的身体,笑着对贾诩道,“这一辈子打打杀杀的,一晃竟然也快四十的人了!” 贾诩低着头轻笑一声,然后抬起头看着李傕劝说道:“人总是要死的,从出生那一刻起就开始了走向死亡,这是无法逆转的天命!” “好一个无法逆转的天命!”郭汜的声音从贾诩背后传来,“大司马,你说咱们会不会成为那逆天改命的人呢?” “哈哈哈哈,大将军的野心也是不小啊,难道想效法董公吗?”李傕见郭汜来了,客套地说了一句话。 “见过大将军!”贾诩立即对郭汜行礼道。 “不必多礼,贾先生!”郭汜见贾诩给自己行礼,诚惶诚恐地上前扶起,“说了多少次了,以后先生在我二人面前不必行礼的,你总是不听!” 贾诩正色道:“礼法怎可因我而废?若是人人不循礼制,只怕这乱世只会更乱!” “先生是大好人啊!”李傕叹口气道,“其实你可以走的,却为什么要留下来,虽然你嘴上不说,但我们已经知道了,你因为我们二人而被天下间的诸侯名士们耻笑呢?” 贾诩笑笑:“他们都是迂腐之人而已,我贾文和做事还用不着他们来教!” “这个迂腐之人是否也包括老夫呢?”杨彪的声音也远远传来。 李傕郭汜好奇地看着走过来的杨彪,诧异地对视一眼:这老小子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呵呵,司徒大人今天竟然会亲自到此,不知有何贵干?”李傕冷声冷气道。 杨彪闻听李傕语气,不由勃然变色,但还是忍住满脸的不快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老夫前来是因为曹操有书信指名道姓要亲自交与大司马与大将军!” 说着杨彪从袖中取出一封书信,展示给李傕和郭汜看。 李傕示意小兵接过信,贾诩接过打开后在李傕和郭汜耳边耳语了几句,李傕诧异道:“真的,假的?” 郭汜也摇着头道:“曹操是不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 李傕疑惑地打量了杨彪一番道:“张杨从于夫罗的控制中脱逃之后,不是召集旧部一直盘踞河内,阻拦着东郡曹操与朝廷的信件来往吗?怎么可能有书信到来,我看这信会不会是司徒自己的伪作,听说司徒与曹操的字迹风格相类啊!” 杨彪似乎是早就料到李傕会这么说,不紧不慢道:“大司马有所不知道,前些日子有一个叫董昭的谋士投奔了张杨,这董昭原先是袁绍麾下大才,先后历任巨鹿太守和魏郡太守,颇有功绩,只因为董昭的弟弟在张邈军中。而张邈与袁绍有了嫌隙,袁绍听信谗言要致罪于董昭。所以这董昭想来拜会天子求得一官半职,到了河内,为张杨所留,拜骑都尉,张杨对这个董昭是言听计从,也不知道董昭对张杨说了什么话,竟然使得张杨肯不再为难曹操与朝廷往来了!” “这么说是真的了?”李傕依然不太相信曹操书信里要勤王并与西凉军结盟的事情。 贾诩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曹操虽然经常不说几句实话,但现状摆在那里,他的四面都是强敌环伺,北有袁绍,南有孙坚,东有陶谦,西有袁术,现在他刚刚平定东郡的黄巾势力,自己肯定也是元气大伤,现在只要袁绍想,随时可以出兵拿下兖州,虽然他和曹操是同盟关系,但不管是任何性质的同盟,都是建立在彼此实力还算相当的前提之下的,可现在的曹操和袁绍的实力是彼此一消一涨,情况就又大不相同了,曹操一定是察觉到了自身的危机感,所以前来与我们交好的!” 郭汜皱了皱眉头道:“曹操这是什么意思?照先生这么说的话,现在我们的实力跟曹操一个级别?” “当然不是!”贾诩道,“曹操这是在卑躬屈膝,但也不是安着好心呢!” “说下去!”李傕道,“曹操有什么阴谋想必也瞒不过先生吧?” 贾诩看着面色复杂的杨彪,转身对李傕和郭汜笑道:“阴谋也许有,但我们不必担心,但至少曹操的这封交好信意思很简单,历来结盟的诸侯都是实力相当,或是大大结盟,或是小小结盟,小大结盟的情况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其他意图的话,那就是小诸侯要利用与大诸侯结成攻守同盟去防范和进攻另一个大诸侯,而从曹操周边的情况来看,这个大诸侯一定指的是袁绍了!” “我就知道这个曹操不会安什么好心的!”郭汜哼了一声道。 杨彪犹然不信,毕竟他没有看到信里的内容,于是喃喃着问贾诩道:“孟德与本初共事多年,不会这么容易决裂吧!” “也许目前不会!但以后一定会!”贾诩道,“曹操和袁绍之间有许多不合,这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比如他们对待整治宦官的政见,比如袁绍和韩馥密谋立刘虞为天子,再比如最近刚刚发生的事情,曹操暗中派人到阳翟去,要招纳一个叫郭嘉的人才!” “招贤纳士是每一个诸侯的权力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杨彪依然不解道。 “重要的不是这个,重要的是这个郭嘉曾经在袁绍帐下效力过一段时间,而且他曾经对袁绍的谋士郭图和辛评发誓不会再出仕他人,试想一下,如果这个郭嘉投靠了曹操,曹操肯定不会不知道这个毒誓的,明知如此还接纳郭嘉,他与袁绍的关系一定会发生微妙的变化吧?”贾诩滔滔不绝道。 李傕有点晕:“那贾先生我们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呢?” 郭汜也问道:“是啊,曹操居心如此叵测,干脆拒绝他好了!” “不,我们应该答应曹操的交好!”贾诩道。 “为什么?”这次连着杨彪也在内,三人一齐发问了,杨彪其实是一直看好袁绍的,曹操虽然也很出色,但出身并不是很好,没有人会看好一个宦官之后的吧?相比之下,袁绍才是一个雄才伟略的大才,如果大将军的位子让袁绍来做的话,汉室怎么可能会如此暗弱? 贾诩道:“曹操不傻,我们也不笨,第一,袁绍对汉室不敬,一直没有朝贡,曹操对汉室的忠心实际如何虽然我们不清楚,但至少表面的功夫上他一直是有增无减,所以在政治上如果我们拒绝了曹操的好意而去交好袁绍的话反而会把自己置身于不利的尴尬境地,第二,曹操与袁绍领地多处接壤,而我们则没有与袁绍接壤,与曹操之间也是隔着张杨,因此只要我们防范得力,是不会让曹操赚到什么好处的,相反我们还可以利用同盟关系将曹操变成我们对付袁绍的工具!” 经贾诩这么一解释,李傕和郭汜恍然大悟:“还是贾先生厉害,一眼不禁能看透事情的本质,而且还能想到这么周密的应对之法!” 贾诩笑笑:“这是作为谋臣的本分而已,谋臣再多智,也得有明君肯听从,否则就算有再好的计策却束之高阁的话,又怎么能发挥最出彩的绩效呢?” 杨彪道:“所以明主智臣缺一不可是吗?” 贾诩忽然转身对李傕道:“看来司徒大人和大司马与大将军的误会隔阂已经消除了,要不然这样重要的机密大事,也不会这样一起推心置腹地商讨了,只是三位面子上互相拉不开,依我看以后就不用这样冷言冷语的了,大家都是在为朝廷做事不是吗?” 李傕和郭汜冷笑道:“也许如先生所言吧,但毕竟俺们是习武出身,与书香世家的司徒大人还是不能及的!” “哼!”杨彪也冷冷道,“文和,看来果真还是老夫自作多情了,现在想起来,还真是有点后悔买通刺客刺杀樊稠了!”说罢杨彪转身就走,李傕却猛地叫住了他: “站住,你刚才说什么?” 杨彪停了一下:“大司马还是问身边您最信任的贾先生吧?他什么事都知道!” 李傕和郭汜疑惑地看向贾诩:“贾先生,司徒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们是有什么事情隐瞒了我们吗?” 贾诩叹了一口气道:“还记得樊稠将军的死吗?” “恩!”李傕点点头,“一个月前马腾韩遂进犯长安,我命樊稠带兵前往退敌,却忘记了樊稠曾和韩遂有旧,而且果然他二人就在阵前摆酒设宴,不分敌我,为了防范生变,我便命张济前去剿灭樊稠,不料这樊稠本事了得,竟然与张济不分胜负,关键时刻,是先生你募得了刺客刺杀了樊稠才收编了他的部队解决了一个心腹大患,怎么,这事还跟司徒有关系?” 贾诩点点头:“不错,这个刺客正是杨司徒豢养的家客!” “啊?”李傕郭汜一起大惊,“杨彪手下还有如此人物?” 贾诩笑笑:“说起来这个人物二位也认识,就是曾经在弘农大显神勇的大司马的部将杨奉的结义兄弟徐晃!” “他?”李傕郭汜惊诧道,“到底怎么回事?” “草民徐晃拜见大司马,大将军!”远远地,一身劲装的徐晃向这里走来,到得李傕郭汜身边,俯身便拜。 李傕猛地拔剑在手指向徐晃:“你小子不是投靠张燕了吗?今天出现在这里是想来刺杀我等的吗?” 贾诩立即拦在徐晃身前,对徐晃道:“你自己解释吧!” “诺!”徐晃低头不敢抬头,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道,“当日我投了张燕,但他终究不过是个草莽英雄,不是我心中的明主,因此我便弃他而去,但董公遇害,我也无所适从,本想直接找杨奉大哥,又恐怕他的部下们耻笑我,因此只好在长安游荡,幸得杨司徒赏识,养我为家客,我于是借此机会刺杀了樊稠以为觐见大司马之礼,还望大司马不弃!” “厄!”李傕尴尬地收了剑,立即和颜悦色道,“徐晃壮士快快请起!” 倒是郭汜的声音酸溜溜地传来:“你这小子,我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难道看不见吗?” 徐晃立即又拜:“草民罪过,谢大将军赏识!” “好了好了!”李傕拍着徐晃肩膀道,“我就说嘛,樊稠武艺与吕布的部将高顺不相上下,寻常人物怎么可能刺杀得了他,恩,徐晃壮士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以后你就做我的卫士好了,看谁还能威胁得了我?” “傻瓜,难道忘了吕布是怎么杀董卓的吗?”贾诩在一旁暗暗想道。 “可恶,李傕你难道想连我也防范吗?”郭汜也在另一旁不快地想道。 只有徐晃掷地有声的回答着李傕的“知遇之恩”:“诺,谢大司马赏识!” 第498章 荣升并州牧 从白马津逃脱的一千多白马义从,本想前去袁术那里栖身,可是半路上却听闻袁术大将刘详在匡亭被曹操率军大败,袁术从封丘骑兵救援,又被曹操大败。 袁术无奈之下,只能率主力退往封丘,曹操当即再次起兵,打算合围封丘,趁机消灭袁术主力,袁术身边无大将,只得仓皇又退往襄邑,曹操继续穷追不舍,追到大寿城,决渠水灌襄邑城。 袁术万般窘迫,收拾残兵败将退往宁陵,曹操似乎打定了主意要取袁术性命,舍弃辎重,咬住袁术不放,袁术此前所得兖州郡县,就这样落入曹操之手,自己惶惶如丧家之犬,一直逃到了九江郡地界,支持曹操的扬州刺史陈温出兵与袁术作战,被袁术击杀,袁术因此自领扬州刺史,要不是因为兖州境内又涌入大量黄巾贼,曹操可能还会继续追下去。 这一段追击战虽然持续范围六百里,但是不过只有几天的时间而已,公孙越的这些残余一千多白马义从只好一路颠沛流离,才到了雒阳。 高燚本来以为袁术比曹操早出兵兖州,一定能比曹操早安定兖州,却没想到只是几日的功夫,曹操就以一郡之地打败了袁术一州之地,高燚不知道是应该说袁术太无能还是曹操太厉害。 “高令尹,公孙将军临终前,命我等前来投靠于您,还望高令尹不弃!” 这一千多白马义从跪伏于雒阳城门前,各个神情悲壮。 高燚想要将这些人扶起来,但是没有一个起身的,无奈之下,高燚只能叹息一声:“我答应你们便是,但只怕公孙太守那里面上不好看,也难保会对你们的家人不利!” “令尹尽可放心,公孙太守不是那样的人,以后你就是我们的新主公了!”众人一起回应,打消了高燚的顾虑。 典韦趁机道:“主公,是他们主动来投我们,有什么好犹豫的,直接收了便是,我军之中一直缺少骑射精湛的兵种,他们正好可以补充这个不足!” “好吧!”高燚点点头,对地上的白马义从们说道,“有各种加入高家军,是我高燚之幸,是高家军之幸,也是朝廷之幸!” “谢主公收留!”这些白马义从们听见高燚这话,各个露出了欣喜的表情。 “不过现在第一件事,我要你们入城好好休息,有好身体才能打硬仗,打胜仗,待我集结高家军人马,为公孙越将军报仇!” 帮着把这些白马义从们安顿好以后,高燚便着手召集各地高家军,准备亲自出兵,夺回兖州的控制权,因此他一连给冀州的颜良田丰去信,要他们设法制肘袁绍,不要出兵干扰自己,又给豫州孙坚去信,让他不用担心刘表,从南面围攻兖州,同时也向陶谦去信,请其出兵打压曹操。 高燚知道,如果不趁这个时候打压曹操,靠着过人的能力和手段,曹操很快会将兖州控制在手中。 可是这个时候,朝廷一道诏命下来,征高燚为并州牧,拜前将军,西乡侯,即日赴任,不得有误! 看着这份诏书,高燚有些哭笑不得,这个诏命,跟当年董卓被封的官职一模一样! 高燚紧急收回所有已经发出去的密信,急令荀彧、徐庶、许攸、沮授、孙坚等人前来洛阳,进行秘密军议。 已近年关,洛阳内外被厚厚白雪覆盖着,城外校场早早便被清理了出来,供高家军将士们操练阵法,而城内议事厅,众人烤着面前炭火,都望着上首沉默不语的高燚。 “主公,属下觉得,少帝的身份不能再瞒着了,必须现在就亮明出来,此前我们本来已经占据了主动,却被曹操坏了大局,袁术将军现在刚刚在淮南站住脚,但要再想夺回兖州,必须上下一心,我们不打出少帝的旗号,做什么事都会有制肘!” 许攸从人群中出列,第一个发言了。 高燚不说话,只顾着烤火取暖。 徐庶也站了出来,笑着道:“我倒觉得不急,长安方向想让主公走董卓的老路子,却忘记了董卓就是败在主公手里的,主公心里一定早就有了主意,他叫我们来这里,一定有别的深意,我们不能只说我们的,也要听听主公的心思!” 说罢徐庶意味深长地看着高燚,意思很明白,不要让下面这些人猜了。 高燚咳嗽了一下,然后取出郭嘉给自己的信来:“这是奉孝前些日子的来信,你们只许看,不许说!” 说着高燚便让何小刀将这信,挨个传递着让众人观看。 不出所料,所有人都在看完后大吃一惊。 那信里写的正是郭嘉与刘晔之前的决定,他们要打入曹操内部,取得曹操的信任,就像田丰之于袁绍,贾诩之于李傕郭汜,陈到之于刘备,阎行之于韩遂一样。 “曹操此人,不同于袁绍李傕郭汜刘备韩遂之辈,不过奉孝如此大胆,我们应该相信他!”荀彧幽幽说道,这几人之中,只有他与郭嘉相交最深,看到郭嘉亲自潜伏曹操那里的决定,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只是他没有把这种担心写在脸上。 孙坚抿了抿嘴,呵呵笑道:“我这人喜欢来明的,主公不必问我的意见,若有差遣,只管吩咐便是!” 高燚就喜欢孙坚这种爽朗的性格,快人快语,光明磊落,不过他也知道,有时候光靠明着,容易事倍功半。 他冲着孙坚笑笑,目光却落在了一直在自己席位上仰头看着屋顶的沮授好奇道:“沮叔叔,那屋顶很好看吗?你一直盯着看了有半刻钟了吧?” 沮授自嘲地笑了一笑,呵呵笑道:“主公错了,属下看的不是屋顶,而是天象!” 天象?高燚不禁有些疑惑了,他知道沮授懂得看天象,而且能力不一般,别人都得晚上看,沮授白天就可以看,这个本事,全天下估计都找不出第二个来。 而现在,难道沮授的观天象能力升级了,已经到了能隔着障碍物也能看的地步了?那是不是日后闭着眼睛或睡着觉也可以看天象了。 高燚好奇,其他人更加好奇,孙坚直接说道:“沮先生莫不是在说笑,在座的可都是成年的人了!” 沮授笑笑,起身指着屋顶说道:“不是说笑,星象上面,目前主公的本命星被一层煞气遮盖,说明近期将会厄运缠身!” “额!”高燚虽然不太信算命这一说,但是被人说厄运缠身,感觉总是怪怪的,尤其说这话的还是自己人。 众人也有些尴尬,但是谁都知道沮授是高家军的元老级人物,这样的人,说话不可能不深思熟虑的。 “咳咳,沮叔叔的好意我懂,您继续说下去!”高燚喝了一口茶,却不小心呛了嗓子,立即起身,却差点被席垫绊倒,不由一丝凉意从后背升上脖子来,难道这么快沮授的话就应验了? 众人也是面色微变,虽然知道这不过是巧合,但都不由自主对沮授有些惧怕了。 沮授不由笑了,他打开窗子,倒了一碗水放在窗台前,招呼众人都去看那碗水,自己则在一旁解释道:“看星象,是有许多种方法的,比如我研究出来的这种,用一碗水,将天上星象尽收碗中,主公来看,您的本命星,就在这片煞气的后面,这说明一件事,就是洛阳现在待不下去了,因为很多人都想对您不利,而并州之野,却是大有可为,这正是一个大好机会!” 高燚朝那碗中看去,虽然不太明白沮授的星象之说,但是他好歹是一个现代人,心说用现代天文理论来解释,也就是另一个星云遮挡住了之前的星系而已,但他知道凭借沮授的智商肯定接受不了,只好笑笑作罢,问向众人道:“沮授的说法,大家有什么想说的?” 孙坚起身笑道:“既然天象都这么说了,天命不可违,主公你就坦然接受好了,毕竟是州牧的位子,多少人都想得到,而凭借咱们高家军的实力,要短期内控制并州,也并非难事!” 徐庶也紧跟着道:“不错,何况主公不是还有个驱虎入笼的计划吗?并州是个关键的地域,而且还可以从此地与北方外族交换马匹与铁器,又可以不时与外族交战,提高军队战斗力,何乐而不为?” “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了,那么就这么决定了!”高燚见众人意见这么快就统一了,呵呵一笑,便传令下去,准备收拾东西,择日赴并州上任去。 这一去,又带来了几个棘手的问题,那就是谁留下来镇守洛阳,谁又随我一起到并州去?” “军队方面的话,典韦的亲卫营是不可少的,赵云的锦骑军也得跟着去,除此之外,再调集裴元绍和周仓悄悄北上,控制好并州之后,必须尽快将张燕势力争取过来,否则若是他被袁绍或者公孙瓒任何一人消灭,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 荀彧静静说着,已经替高燚制定好了未来在并州要实行的策略。 第499章 郭嘉会曹操 貂蝉自在青州与刘晔和郭嘉分开以后,便径直回兖州来向苏牧复命,此前她已经得到了曹操打败袁术将之赶跑到淮南的消息,整个兖州的戒备不比青州差,她知道自己必须掌握兖州的防务,好让高燚知道。 不过让貂蝉诧异的是,苏牧竟然没有在兖州,而是留书言说去了汝南有要事要办。 貂蝉无奈之下,只得只身到得鄄城,只见气象大不同之前人心惶惶的情景,相反,倒是遍处繁华的景象,诧异了一番后,她径直来到了太守府中。 夏侯惇正在审理各县来的公文,见貂蝉来了,不由喜出望外:“貂蝉姑娘你什么时侯来的?怎么也不说一声?” 貂蝉笑道:“想来就来了啊,见夏侯将军你正处理着公务,就没敢打扰啊!” 夏侯惇侧过身头疼地看向案几上那一厚摞公文道:“孟德简直是在存心折磨我,让我来处理政务,以前做东郡太守就够我忙的了,现在又,唉!” “空穴不来风!”貂蝉顺着夏侯惇的目光看过去,微微笑道,“我听说了,好像是曹将军对夏侯将军治军不严的惩罚?” “说来真是惭愧!”夏侯惇红着脸挠着头,“还是别说了,对了,孟德说派了你去扬州与刘繇示好,结果怎么样了?” 貂蝉一愣:“曹将军是这样对夏侯将军说的吗?” 夏侯惇诧异道:“对啊,怎么,难道这只是孟德对我们说的托词,实际上又派你去什么地方卧底了?” “当然不是!”貂蝉笑道,“我只是诧异这样的军事秘密父亲就这么随便说了出来!” 夏侯惇道:“孟德还不至于这样失策,他只是告诉了我还有戏志才程立等几个信得过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貂蝉释然道,然后又问夏侯惇,“不是说曹将军已经把袁术打败了吗?现在怎么没回来?” 夏侯惇道:“袁术是跑了,但他还有几个部将盘踞在兖州各地呢?放任不管的话,只怕他也会给孟德带来不小的麻烦吧!” 貂蝉点点头道:“这倒也是,不过曹将军为何不利用兖州本地势力的力量呢?只要得到他们的支持,这应该不是难事吧?” 夏侯惇苦笑道:“这个事情才叫人头疼啊,兖州本土的势力,都在对孟德持观望态度,不捣乱就已经不错了!” 貂蝉哦了一声道:“这么说曹将军不在鄄城了?那我就去找他好了!” “等等,你急什么,我话还没有说完呢?”夏侯惇见貂蝉转身要走,立即横在她身前拦住道,“孟德前几天来信了,说他要回来一趟,我估摸着时间,今天正好要到了!” 貂蝉不解道:“真的假的?不是说战争还没有结束吗?曹将军这个时候回来做什么?” 夏侯惇道:“还不是戏志才这个家伙,说是要为孟德举荐一个十倍于程立的大才,你也知道孟德这个人没别的爱好,就是嗜才如命!” “好一个嗜才如命!”戏志才的声音大笑着从门外传来。 貂蝉和夏侯惇同时向门外看去,只见戏志才今天穿戴得格外华丽,正领了一个人向府内走来,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嘉! 郭嘉也看见貂蝉,只是看了一眼,继而立即装作不认识的样子跟着戏志才走进来。 “志才兄正说你呢?怎么去了半个月才回来?你不知道你走后的这半个月里,这些个堆积如山的公文可把我给头疼坏了!”一见戏志才来了,夏侯惇简直是两眼放光,上前就拉住戏志才的袖子急切说道。 “呵呵我也知道这半个月难为元让你了,但阳翟离咱们鄄城可有好几百里呢,半个月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一路上我可是累坏了两匹驿马呢!”戏志才微微一笑道。 “阳翟?你去阳翟干什么?”夏侯惇不解道,这时他才注意到戏志才身边的郭嘉,一脸病容,清秀中却透着满满的自信,当下好奇起来,“志才兄你说的那个十倍于程立的大才不会就是这个先生吧?” 戏志才不答话,而是指着案几上的公文对夏侯惇道:“大才,绝对是大才中的大才,不要说这公文堆积如山,就算是堆积顶天,他也能一日之间全部批阅完!” “啊!”夏侯惇大惊,难以置信地看着郭嘉,“有这么神吗?” “貂蝉姑娘原来也在啊!”戏志才也看见了貂蝉,极不自然地打了个招呼道,“还请恕我眼拙,没有看见貂蝉姑娘在!” 貂蝉顿时来了精神,一下冲到戏志才身前,伸手揪住他头上的一撮白头发恶狠狠道:“你眼拙?你眼拙还有本事给父亲去找大才,每次看见我都跟老鼠见了猫似地,我有那么可怕吗?” “疼疼疼疼疼!”戏志才赶紧伸手抓自己头发,却早被貂蝉揪掉了好几根,她娇笑着摊开手掌一口气全吹飞了开去,掐着腰嘻嘻笑着盯着戏志才看。 夏侯惇早在一边乐开了花,连郭嘉也忍不住笑了出来:“以前听家乡人说有一个叫貂蝉的姑娘总是把志才兄你欺负得团团转,我还起初不相信,但今天可是不得不信了,唉,想不到志才兄你颍川大才,竟然被一个小姑娘欺负得抬不起头来!” 说着郭嘉意味深长地看着貂蝉,眼神中流露出异样的神情。 貂蝉也看出了郭嘉的用意,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事,紧接着冲郭嘉露出一副凶恶的表情大呼小叫:“你什么人啊,竟敢说我是小丫头?你看看你自己,堂堂一个大男人,身子骨恐怕还没有我重吧!” “在下郭嘉郭奉孝,颍川阳翟人,是志才兄的同窗,今番是应志才兄的邀请前来与曹操将军相见,这位想必就是貂蝉姑娘了,在下有礼了!”郭嘉对着貂蝉作揖道。 算起来,他这是第三次假装以陌生人的身份与貂蝉“初识”了,若不是心理素质好,当真要笑出声来。 “貂蝉姑娘,不要闹!” 曹操的声音远远传来,众人闻声望去,只见曹操尚是一身戎装,远远策马过来,进了府内,将马缰交与下人,自己摘了头盔卸了铠甲,夏侯惇立即上前接过:“孟德!” “恩!”曹操的脸上还是风尘仆仆的样子,但却难以掩饰他的喜悦之情,他先是看了看戏志才和貂蝉,“貂蝉姑娘,你每次见了志才兄都要欺负他一下,我真是没话说你了!” 貂蝉噘着嘴道:“还不是每次曹将军都替她说话,不然这家伙怎么会这么猖狂?” “厄!”戏志才擦了擦汗道,“猖狂这个词可不要随便用啊小姐,我戏志才可不是那种人!” “呵呵呵!”曹操快步走到戏志才跟前,刚想拍拍戏志才的肩膀,却看到了自己满身污泥的双手和戏志才的华服,立即抽回双手。 貂蝉眼尖,刚才就招呼了下人打了盆温水过来,亲自端着来到曹操面前道:“曹将军一路上累了,先洗个手吧!” “貂蝉姑娘真是体贴!”曹操大笑着看了貂蝉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但转瞬又化为正常,一边将脏手泡进水中搓着手上的泥土一边看向旁边的郭嘉道,“这位先生是?” 戏志才见状立即给曹操介绍:“这便是我和文若的师弟,郭嘉!” 曹操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定定地看向郭嘉,似乎忘记了自己还在洗手。 其实在洛阳之时,曹操率军在北,郭嘉率军在南,二人曾经只隔着半座城的距离。 只是当时曹操对高燚还没有戒备之心,如果他那时在高家军中安插几个细作的话,就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郭嘉早就是高燚的人了。 郭嘉也是微笑着看向曹操,同时也看向曹操身边的貂蝉。 时间似乎定格了一瞬。 还是貂蝉先反应了过来,他提醒曹操道:“曹将军你快洗啊,我的手可都酸了!” “呵呵呵,好好好!”曹操似乎没有听见貂蝉在说什么,而且连手也忘记了擦干,就这样乍着手来到郭嘉面前,对他是上下仔细打量,似乎要把郭嘉从头到脚看个遍。 戏志才在一旁轻声道:“主公!” “哦!”曹操这才回过神来,连毛巾也不用,只将两手在衣服上蹭了蹭,就尴尬着笑道,“竟然让大才在这里被冷落着站了半天,真是我的罪过,先生快屋里请!” 说着曹操立即满脸恭敬之意,闪在一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郭嘉看了戏志才一眼笑着说道:“真是有意思,曹将军见了在下洗手都顾不得擦干,这样的人希望不会让我郭嘉失望!” 说完这句话郭嘉旁若无人,径自迈开步子向屋中走去。 曹操的眼神扫过貂蝉、夏侯惇和戏志才三人,也向屋中走去。 夏侯惇对戏志才道:“我们也进去吧!” 戏志才却拦住了他:“不,主公刚才看我们一眼就是让我们都守在外面,谁也不要进去,他要和奉孝私谈!” “真不愧是曹将军的心腹!”貂蝉哼了一声道,“一个眼神就能猜出用意,简直可以做人肚子里的蛔虫了!” “貂蝉姑娘,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戏志才这时却忽然变了一脸正色。 夏侯惇诧异道:“志才兄你问就问嘛,脸色这么难看做什么?” 这个戏志才还从来没有在貂蝉面前这么严肃过,貂蝉心中不由打起了鼓,但还是回答道:“有问题你尽管问好了,我可是过期不候的,说不定下一次咱们再见面就是明年了呢!” “那好!”戏志才看着貂蝉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在袁绍安插的人来信说郭嘉曾经在黎阳和一女一男接触过,后来根据他的调查这个女子叫——貂蝉,那么我要问的是,貂蝉姑娘刚才为什么装作和奉孝不认识,你们明明在一起相处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段时间你们都去了哪里,都说了什么,都做了什么?” 没有厮杀,貂蝉却分明感觉到后背浸出了冷汗。 这个戏志才,好厉害! 第500章 天生郭奉孝 “先生上座!”进到屋内,曹操跪坐在席子上,恭敬地说道。 但很快曹操就惊异地瞪大眼睛了,因为郭嘉如同浪子一般,直接一腿卧地,一腿曲膝,一手撑地,一手抱膝地坐了下来! 面对郭嘉的无礼表现,曹操并没有动怒,因为他知道郭嘉是在试探自己的诚意,相比起当初的戏志才来说,郭嘉这已经算是好了,自己请戏志才出山的时候,是一连登门拜访了九次,每次戏志才都是躺在床上,自己站着,直到第九次的时候,戏志才才被曹操的诚意所打动,答应出山辅佐。 所以不管这次花多大的代价,也要把这个郭嘉留下来! “山野之人,一向懒散惯了,不习惯这些繁文缛节,希望曹将军能够见谅!”郭嘉惊讶于曹操的淡定,心下不由暗生敬意,于是拱手说道。 “不打紧!”曹操给郭嘉斟上了一杯茶道,“我也一向是烦恼这些礼节什么的,就喜欢开门见山地说话!” 郭嘉端起茶抿了一口道:“呵呵想不到曹将军与我都是爽快之人,志才说曹将军有王霸之器,因此力邀我前来,还说我若是不来,一定会错失一位明君的!” “所以先生就来了,要见识一下我曹操的气量?”曹操给自己也斟了一杯茶,端在手里细细品味着,眼神一直没有离开郭嘉那张脸。 郭嘉点点头:“我本来想到袁绍那里求个一官半职做做来光耀门楣,不想他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人罢了,因此才隐居在家乡,想等到天下清平之后再出来做事!” 曹操笑着摇了摇头:“恐怕乱世之中,很多人都是怀着和先生一样的想法的吧?我不能说这种想法有错,但也不鼓励这种行为,既然是乱世,哪里还会有清平之地?在我看来,哪里都是一样的,所以我虽不自量力,也要立志做出一番事业来!结束乱世!” “哦,曹将军有如此伟大的志向,实在令我郭嘉激赏!”郭嘉道,紧接着又说道,“曾听过将军平定天下的计划,规划得非常美好,我现在想问将军,可曾有具体的战略计划?” 这句话一下子触到了曹操的软肋,他沉默了一下回道:“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有吃不完的粮食,也没有耗不完的兵力,更没有一个可以无限丢失的地盘,天下纷纷,谁可为敌,谁可为友,谁可战,谁可和,将军是怎么想的?” “厄……”曹操还是没有明白郭嘉的意思,只好顺着他的话回答道,“与我为敌者自然是我之敌,与我为友者自然是我之友,当战则战,当和则和,有什么问题吗?” “呵呵呵!”郭嘉将茶杯中茶水一饮而尽,而后冷冷对曹操道,“看来将军是没有诚意与我商讨天下大势,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多留了,将军再见!” 说着郭嘉起身便走向大门,曹操是真的懵了,他连忙也起身追到郭嘉面前道:“先生留步,曹操真的没有别的意思,难道先生不能明白我的拳拳心意吗?” “是吗?”郭嘉一下子拉开屋门,指着外面的戏志才和貂蝉对曹操道,“将军刚才可有听到志才对貂蝉姑娘说的话?既然连志才都怀疑我,那我还是趁早回去种田吧!” 曹操不解地问戏志才:“怎么了?你刚才对貂蝉姑娘说了什么?” 戏志才也看见了门口的曹操和郭嘉,于是立即回答道:“主公,事已至此,志才不得不说了,奉孝,你一早就和貂蝉小姐认识了,是在邺城的客栈对不对?” “什么,先生你和貂蝉姑娘认识?”曹操立即想到了什么,但不知道该怎么问下去,只好将目光看向戏志才身边的貂蝉。 夏侯惇见气氛不一样了,立即圆场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弄得这么剑拔弩张呢?志才,貂蝉姑娘,孟德,你们把我弄得有点懵了,不是孟德要请郭嘉先生出山吗?怎么好像觉得郭先生成了坏人一样?” “不是好像,是原本就当做是!”郭嘉瞬间有些愤怒,看着戏志才道,“志才,郭图和辛评想害我,我可以理解,他们是想为袁绍除去隐患,而你呢?我一直对你最是敬重,难道你也要利用我对你的这份敬重来除掉我吗?” 戏志才大惊:“你说什么?郭图和辛评想害你,这事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因为你笨!”貂蝉冷冷道,“你的细作,难道就不可能被袁绍收买吗?,否则为什么他不告诉你实情,而只是把当日邺城客栈的事情模棱两可地说说?这算不上挑拨离间?” “什么实情?”戏志才脑中飞快地回忆着邺城的细作信中的每一句话,确实,信中只是说了貂蝉和郭嘉在邺城相遇,然后连夜离开邺城顺河而下不知行踪,然后半个月后便有了郭嘉回到阳翟和貂蝉回来兖州的消息,难道是自己太鲁莽了? 他疑惑地看向郭嘉,他也不相信这个小师弟会动什么歪心思,但不相信终归是不相信,他还是想听到能够证明清白的事实,因为他要把郭嘉举荐给的是自己的主公,因此绝不容许在忠诚上有丝毫的不可信。 “志才啊志才,你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却又很糊涂!”郭嘉大笑了几声道,“我很生气,不是因为你怀疑我肯这么快前来见曹将军的动机,而是你学富五车满腹经纶韬略,却看不清这迷雾背后的真相!” 曹操和夏侯惇不满了:“文人在一起就是话多,咱们到屋里慢慢说!” 众人坐定,戏志才问郭嘉道:“奉孝你错了,我怀疑你是不假,但也不是完全信任那边,否则以我的做事风格,你也早就被我派去的杀手暗杀了!我以前劝你前来投奔主公仅仅是写信而已,这次为什么改为了亲自前去?你以为我是为了表现主公的诚意吗?” 郭嘉知道戏志才话里有话,便说道:“果然你也对我隐瞒了事情,说吧,你得到什么消息了?” 戏志才道:“先不忙说我得到的消息,我只是想知道你和小姐貂蝉姑娘之间发生的事情,以此来印证我得到的消息的真假!” “好!”郭嘉道,看了看貂蝉的表情,然后朗声说道,“之前我应郭图和辛评的邀请去见袁绍,你知道我这个人没有别的优点,就是善于透过人物的性格来分析他的行事风格,很明显袁绍不是我想找的明主,于是我向郭图和辛评辞行要回家,他们也不多挽留我,在客栈为我摆下了一道盛宴为我送行,我并不知道他们有了害我之心,早在酒水里下了毒药,要不是貂蝉姑娘出手相救,现在我就不能站在这里和志才你说话了!” 原来如此!戏志才歉意地看向貂蝉,却得到了她的一个白眼:“哼,冤枉好人的家伙!” “这件事,田丰也知道的,田丰的为人志才你比我更清楚,你可以写信问他!”郭嘉继续道。 “是我错怪奉孝你了!”戏志才说着起身给郭嘉赔罪。 郭嘉连忙扶住戏志才:“这可折杀我了,只希望曹将军不是袁绍,你也不是郭图辛评那样的小人!” “我可不想被人觉得心怀叵测!现在我就来告诉戏志才先生我为什么装作不认识郭嘉!”貂蝉气鼓鼓地说了一句,然后眼神扫视过戏志才曹操,最后定格在郭嘉脸上,“理由很简单,因为我不想郭嘉你给曹将军做事!” 曹操脸上顿时闪过一丝阴晴不定,他时刻都记得貂蝉是高燚的义妹这件事,这样的关系,是曹操无论如何也无法离间的,现在貂蝉这样明目张胆的说,肯定是高燚的安排,要来裸地抢走郭嘉了。 但曹操自己又不好说出这个理由,只好面色复杂地看向貂蝉。 夏侯惇大惑不解:“貂蝉姑娘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想孟德手下多一个有才干的谋士吗?” 戏志才也跟着说道:“貂蝉姑娘,我本没有怀疑你的意思,但你既然说了这话,总得说出个子丑寅卯才是!” 貂蝉当然明白他们的意思,但她似乎早已料到了他们会这么问,所以也准备好了回答:“因为戏志才先生你只考虑到了曹将军,却没有考虑过郭嘉他自己!” 戏志才一惊道:“择明主而仕不是每一个人才的梦想吗?我这样做不是为奉孝好吗?” “不是!”貂蝉突然变了激动,“郭嘉身患绝症你可知道?他若出山为曹将军效力只会加速耗费心力减短自己的寿命,这是第一,第二,他曾在郭图和辛评面前发下毒誓,终此一生,不与袁绍为敌,不与郭图和辛评为敌,否则让他寿不过四十!百病缠身而死!” 郭嘉苦笑着看向貂蝉道:“你又何苦说出来?” “有这样的事?”戏志才怔怔得看向郭嘉道,“奉孝,你怎么不早说?” 郭嘉道:“你让我怎么说?那样我不是成了挑拨曹将军和袁绍的小人了吗?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01章 十胜十败论 “我说这个干什么?”郭嘉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为人,说出来沽名钓誉吗?” 戏志才皱起眉头道:“这不像你的作风!” 曹操道:“袁绍现在和我可是亲密的盟友啊,奉孝你就算来为我效力,也不算是与他为敌吧?” “是吗?”郭嘉笑着看向曹操,又问戏志才道,“志才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戏志才摇摇头道:“盟友终归是盟友,除非未来有一天一方肯向另一方投降,只要不是,那就注定会兵戎相见,之所以是盟友是因为彼此有着共同的利益可图,当有一天这个利益不复存在时,同盟关系也是要破裂了!” 貂蝉道:“不错,所以如果郭嘉你真的投靠了曹将军,也就意味着曹将军和袁绍的关系要有一层隔阂了,就算现在不开战,两家也总有撕破脸面的一天,说得再清楚些,就是中原再无敌手,那时,黄河两岸一定会爆发一场惊世大战吧!” 说着貂蝉看向曹操道:“不管怎么说,最终下决定的是曹将军你自己,我之前也是好意,虽然有些唐突,但用招揽一个大才的行为换来两家化友为敌作为条件,这个代价也未免太大了!” “恩!”曹操陷入沉思,然后缓缓道,“鱼和熊掌果真不可兼得吗?我偏要试试看!” 戏志才一惊:“主公你的意思?” 曹操大手一挥道:“向袁绍臣服好了,他是个爱面子的人,一定不会拒绝的,这样一来,我和奉孝都不会为难!” 夏侯惇阻拦道:“孟德,不可,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功劳不就都归袁绍了吗?” “这样也未尝不可!”戏志才道,“把名让给袁绍,而我们自己得利,于人于己都无所失,有时候太过计较眼前利益反而会丧失长远利益,主公的想法不错,我看可以实行!” 曹操点点头:“奉孝以为何如?” 郭嘉笑着摇头道:“不,我还有更好的办法,比起向袁绍臣服来说,更为有利!” “哦?”曹操微微一惊道,“先生请讲!” 郭嘉慢慢道:“七个字,挟天子以令诸侯!” “挟天子以令诸侯!”其他人都是一惊。 “这,合适吗?”曹操为难道,“我现在四面受敌,东有陶谦,南有孙坚和袁术,西面李傕郭汜,而最大的敌人莫过于这个袁绍,袁绍拥冀州之众,现在听说青州和并州也开始被他慢慢蚕食,其地广兵强,力量数倍于我,且不说我要迎天子所面临的重重困难,就算成功了,其他诸侯眼红了,联合起来攻打我,我岂不是会应接不暇?所谓怀璧其罪,我自问当下可还没有这份力量对抗诸侯们啊!” 郭嘉道:“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一个长远的战略,并不是一朝一夕可以达成的,当务之急莫过于先铲除其他诸侯,在中原立足脚跟,志才不知道你对我这个想法有何见教?” 戏志才道:“不愧是鬼才郭嘉,足不出户而知晓天下事,不错,我是有和你一样的想法,但现在时机并不成熟,李傕郭汜掌十万兵马将天子牢牢控制在手中,陶谦在徐州励精图治,他手下有一班文臣武将不可小觑,其手下丹阳兵更是战力不俗,孙坚麾下更是人才济济,牢牢控制豫州,不可易图,袁术虽然刚刚被我们打败,但是实力尚在,现在将淮南之地渐渐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这三家诸侯,那一个不是在时刻觊觎着主公的兖州之地,确实如主公所说,现在迎天子,困难重重,迎来以后,并没有足够的军事力量和经济实力同时与周边诸侯作战!” “这个我自然清楚,想要收拾这些麻烦在我看来其实很简单!”郭嘉幽幽道,然后在其他人的疑问下继续道,“李傕郭汜固然势大,但是若使其分化,并且自乱阵脚的话,那就是两强相争,我们得利了,陶谦那里也是如此,他虽有雄心,但毕竟年事已高,听说他也有迎天子之意,不可不防,还有袁术,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扬州刘繇身上,最近加紧了往牛渚和当利驻军的数量,一为防止刘表抢功,二为占领扬州做准备,加上他也要防备北面陶谦和曹公,虽然他也是文武济济,说起来还真没有用于作战的兵力了,怪只能怪他之前太过于急功近利,只注重在淮南发展军事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重要性,现在淮南是饿殍遍地,千里荒田无人开垦,袁术粮草不继,竟然下令兵士盗墓,不过也只能缓解一时之急,现在他可能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致命失误,所以开始招募流民垦田呢!而且好多士兵也不得不放下武器拿起农具为了自己的口粮而下地去了!” “呵呵,他是自作自受!”曹操冷笑道,然后敬佩地看向郭嘉道,“如此说来,只要我应变得法,这三家诸侯并不足为惧,但袁绍那里怎么办,听说他一直都没有向朝廷朝贡,而且他也根本没有将当今天子放在眼里,之前他一直和前冀州牧韩馥要立刘虞为天子,可见他的不臣之心,要不然他派来帮助我攻打袁术的部将周昂士兵也不会决定跟着我了,这种人我要不是力量悬殊,真想一战擒杀了他,哎!” 郭嘉笑着说道:“高祖不敌项羽,曹公您是知道的,因此高祖是以智取胜,项羽虽强,终被打败。在我看来,袁绍有十败,而曹公有十胜,袁绍虽兵强,却注定无所能为!” “哦?”曹操好奇道,“袁绍有哪十败,我又有哪十胜?” 郭嘉道:“袁绍礼仪繁多,曹公你不拘礼仪,这是第一,道胜; 如曹公你刚才所言,袁绍虽昔为盟主,却妄想立刘虞为天子,其行为与董卓无异,此举大失人心,而曹公你一向忠于朝廷,这是第二,义胜; 汉末政失于宽,袁绍以宽治宽,因此法度不善,曹公施政严苛而上下知制,这是第三,治胜; 袁绍外宽内忌,用人而疑之,所任唯亲戚子弟,曹公外易简而内机明,用人无疑,唯才所宜,不间远近,这是第四,度胜; 袁绍多谋少决,失在后事,曹公策得便行之,应变无穷,这是第五,谋胜; 袁绍因四世三公之显赫家世,高谈阔论以收名誉,因此投靠他的人大多是喜欢说好听话的人罢了,而曹公以至心待人,推诚而行,不为虚美,以俭率下,与有功者无所吝惜,因此忠正远见而有真材实料的人都愿意为曹公效力,这是第六,德胜; 袁绍见人饥寒,脸上就会流出体恤之色,但他看不见的,就想也不会去想,这就是所谓的妇人之仁,而曹公于目前小事,也许会有所疏忽,至于大事,与四海相接,恩之所加,皆过其望,就算是看不见那些需要帮助之人,也能实现思虑周全,无所不济,这是第七,仁胜; 袁绍大臣争权,谗言惑乱,曹公御下以道,浸润不行,这是第八,明胜; 袁绍是非不可知,曹公对于正确的行为进之以礼,错误的行为正之以法,这是第九,文胜; 袁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曹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军人恃之,敌人畏之,这是第十,武胜! 曹公道义治度谋德仁明文武十胜袁绍,有此明君,即使我明天就会死掉,也是无所遗憾的了!” 曹操大笑道:“如先生所言,我何德何能堪当这份赞誉啊!” 戏志才也暗自点头,笑着道:“奉孝十胜十败之说,正和我想法不谋而合,恭喜主公又得一大才!” 曹操正色起身,向着郭嘉深深一拜道:“刚才多有得罪,奉孝,今后你便在我身边,与志才一起为我谋划天下何如?” 郭嘉不经意地看了看不远处正惊讶着看着自己的貂蝉,而后也对曹操深深一拜:“真我主也,能为曹公效力,是我郭嘉的荣幸,主公在上,请受我一拜!” 曹操立即扶起郭嘉:“哈哈哈,好,我这里军师祭酒的位子一直空着,就是一直在等一个大才,今天奉孝就是新的军师祭酒了!” 郭嘉沉声道:“谢主公,我一定尽心辅佐,至死方休!” 然后郭嘉对着貂蝉道:“谢谢貂蝉姑娘的好意,我并不怪你!” “弄了半天还是没能阻止你!”貂蝉缓缓点着头,让曹操和戏志才等人以为自己没能阻止郭嘉而遗憾。 曹操来到貂蝉身前笑道,“貂蝉姑娘我知道你的好意,但这是奉孝自己的决定,我们谁都无法阻止他,也许对他来说,轰轰烈烈地活过总好过平平淡淡地了此一生吧!” “我知道,是我妇人之仁了!”貂蝉假装遗憾地说道,然后看下郭嘉的眼睛,她感觉自己必须看一看郭嘉的眼睛,以确定他也是在骗取曹操的信任,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曹操和郭嘉真是一对最默契的君臣,如果没有自己之前和郭嘉的约定,后果一定会…… 幸好,郭嘉也抬头向貂蝉看来,那眼眸里传递着只有他和貂蝉才懂的信息。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02章 似是故人来 高燚受封为并州牧之后,立即便着手准备前去上任,他先调典韦与赵云两支人马从河南北上,经河内前往上党,又调裴元绍和周仓两支人马从河东郡北上,经上郡前往西河郡驻扎,高燚自己则是带着在洛阳新训练的一支新兵还有新加入的一千多白马义从,等着朝廷指派的新任河南尹闵贡前来交接之后,才放心地向着并州牧的治所所在地晋阳出发。 晋阳隶属于太原郡,因此太原郡也被称之为晋阳郡,此前曾是并州刺史丁原治所所在地,张燕在黄巾之乱组织黑山势力活跃于冀州和并州北部,与官军周旋作战,袭取了晋阳城,并以之为据点,丁原被迫移治于上党,朝廷因为无力征讨张燕,而封其为晋阳太守。 丁原与董卓争夺控制中央的斗争失败身死,整个并州长久陷入群龙无首的境地,各郡县纷纷自保,白波与匈奴趁机猖獗,危害一方,百姓因此流利失所。 现任的司隶校尉名义上是张济,但是他的话只在弘农一个郡管用,司隶校尉各郡也是军阀林立,高燚知道,必须趁着曹操和袁绍无暇顾及这里的时候,将并州与河内河东整合起来,否则一旦与南阳和豫州失去了联系,豫州也会像兖州一样得而复失。 “主公,前方出现一支人马,拦住了去路,约摸有千余人,看样子像是匈奴於夫罗的部下!” 高燚还在研究如何进军晋阳,这时一员探马前来回报。 “于扶罗的人,呵呵,竟然也敢来档我高燚的路的!”高燚收起行军地图来,根本不把于扶罗的人马放在眼里。 当下狄莫策马而出,向高燚请命道:“这等宵小,交给末将解决就好了!” 狄莫自从陈留一战之后,便因功被擢升为破贼都尉,虽然这个官比起狄莫在白波贼之时的副渠帅差了十万八千里,但是起码是正规军的编制。 不过狄莫可不在乎什么官位,他的心里一直都记着与高燚的约定,只要有仗可打,杀够一万人这个目标很快就会实现。 高燚自然知道狄莫的心思,呵呵笑道:“你这家伙,还真是杀人心切,就这短短几个月,就已经杀人上千了,我真是不服不行,不过于扶罗不一样,他好歹曾经也是帮助过大汉讨伐贼寇的,只是因为朝廷内乱,他才与白波贼联合起来在河东河内一带抄略,我现在当上了并州牧,日后要对付鲜卑,少不得还要借助匈奴的力量,你记着,杀人,可以,但要点到为止,知道吗?” 狄莫脸上浮现出一层无奈,这个高燚,又在找借口不让自己多杀人。 可是狄莫又不能不听从,只好拱手一下算是答应,便要带上自己的数百亲兵前去杀贼,高燚却又喊住了他。 “于扶罗的人马不少,这千余人,你杀散即可,重在收集关于于扶罗军队的情报,我派何小刀做你的副将,他知道应该怎么做,更分你五百白马义从,快去快回!” 狄莫嘴角浮现一丝微笑:“谢主公!”这下高燚身边的何小刀倒是不乐意了:“主公你怎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派任务啊,这战场上枪林箭雨的,万一我运气不好死了怎么办?” 话虽这样说,何小刀已经策马出列,招呼了一半白马义从也出列来,集合到了狄莫的身后,随时待命出发。 “就你话最多,告诉你,这次你的任务是查出于扶罗的主力在何处,查不出来,就以军法论处!” “唉,命苦命苦!”何小刀的样子别提有多难看了,把胖猪也给逗乐了:“我说小刀,你行不行,不行我胖猪替你去?” “滚!”何小刀脸上的郁闷神情顿时一扫而光,他嘴上只是说说而已,可不会把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胖猪的,胖猪现在都是帐下督了,那是战功赫赫,何小刀却因为经常偷懒,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门下督,要是还这样懒散,肯定就成了高家军里位子最末的存在了。马蹄绝尘,何小刀与狄莫带着近千人马呼啸离去,仿佛慢上一秒,功劳就会被人抢了一样。高燚大笑了一阵,命令全军暂时停止前进,就地扎营,等待狄莫的好消息。 安顿好了一切,士兵突然来报高燚:“主公,刚才辕门外来了一个怪人,手里拿着一把兵器,说是物归原主的!” 高燚疑惑地起身,目光落在那个兵器上面,顿时激动起来:“那人在何处?”士 兵们一愣:“那人给了这兵器之后,就离开了!”高 燚叹气一声,结果兵器,出帐上马便飞奔出辕门之外,此时大雪纷飞,到处一片白茫茫景色,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他审视着手里消失了多日不见的落月枪,喃喃说道:“叶十七,我知道是你,你没死对不对,对不对!” 高燚的思绪回到一年多以前,他在嵩山与叶十七的最后一面,叶十七与落月枪一起坠下万丈深渊,生死不明。 现在枪回来了,人却为何不与自己相见? 这一年多一来,高燚对于叶十七的身世,有着太多的疑惑,可是找不到别人去问。总不会叶十七已经死了,所以-- 高燚摇着头,他不敢去想象这个结果,他也不希望是这种结果。 落月枪虽然回到了高燚手中,但是高燚查看了之后有些失望,因为落月枪身内的所有机关,都已经不能运作了,换句话说,它现在就是一把真正的银枪了。 “这样也好,省的我利用的机关的时候,就像现代人作弊一般!” 高燚擦拭着落月枪,坐在大帐之中,目视着帐外纷纷落雪,突然来了兴致,提枪出帐,径入雪地之中,脱去铠甲,缓缓闭上眼睛,而后突然睁眼大喝一声,提枪舞动了起来。 枪风猎猎,卷地地上雪花纷纷也跟着起舞,高燚一招一式都舞得有模有样,他的心情喜悦而激动,满腹疑惑,又感慨万千。 落月枪,你这些时间都去了哪些地方?经历了些什么事情?一切尽在无言之中。 “好枪法!”蓦地一声称赞传来,高燚听到这个声音,心下大喜,收枪而立,目视来人,朗声笑道: “文远,好久不见!” “文远,你怎么来了?”高燚见到张辽,自然是欢喜非常,他怪罪身边士兵道,“怎么张辽将军来了你们也不知会我一声?” 自从张辽跟随吕布以后,辗转各地,多立战功,然而吕布士兵战斗力厉害,但是兵员的补充是一个问题,显然需要有个善于治军的人来管理军队。 张辽呵呵一笑:“兄长不必怪罪他们,是我不让他们说的,听说有个神秘人把兄长失落的兵器送回来了,我只是不忍心打断兄长的好兴致罢了!” “哈哈哈哈!”高燚将落月枪交给士兵,上前激动地打量着张辽,兴奋地说道,“我听说,吕布从长安出逃之后,辗转投靠多家诸侯,却都不被相容,我还想着他为何不来我麾下做事,文远你就出现了!” 张辽随着高燚进入帐中,抖落掉身上的雪花,呵着寒气在篝火前烤了烤,捂在自己耳朵之上,暖热了之后,叹息着说道:“当初李傕郭汜集合十万大军进攻长安,恰逢我与高顺带兵在外与讨贼,否则长安也不会沦陷,之后吕布将军到处流浪,我也曾向其提过前来投靠兄长之事,但吕布将军的性格兄长你是知道的,他并不甘于居人之下,因此宁肯流浪也不寄居!” 高燚呵呵而笑:“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顾虑太多了,同时为大汉出力,何必计较这么多,现在我已经是并州牧了,他要是还想像以前在丁原麾下那样驰骋草原,也并无不可,大不了,我向朝廷请命,把这个并州牧让给他又何妨?” 张辽连连摆手:“此话只可我们私下说说,若是被吕布将军听到了,只怕又要怀疑兄长是要故意试探他了,这些年来,吕布将军也变得疑心重重了。” 高燚点点头,不免又是一番感慨:“确实,人哪有不变的,不说这些了,今日若非有军务在身,你我兄弟重逢,一定要大醉三天三夜,对了,吕布将军应该是驻军在张杨那里吧?” 张辽惊讶了一下,随即赞叹道:“兄长消息果然灵通,不错,此前陈宫见兖州形势不明,便前去那里,打算利用在兖州的人脉,让吕布将军入主兖州,可是没想到被曹操抢了先,吕布将军再次无处可去,此时听闻于扶罗劫持张杨来到了河东一带,吕布将军便与之大战了一场,救回了张杨,张杨旧部听闻此事,便纷纷聚集到了河内,更有一名叫董昭的谋士,为张杨理政,这董昭果然是个人物,他建议张杨留吕布将军在身边,这样河内便无人敢犯,要不然我现在也不可能在这里与兄长相见了!” 高燚听到董昭的名字,不由得眼前一亮,此人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大才,没有他,历史上的曹操恐怕也没有办法成功迎天子于许都。 不过现在高燚更感兴趣的是于扶罗的主力所在:“文远如此说,莫非知道于扶罗大军驻扎在何处了?” 张辽神秘一笑:“兄长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我当然知道!”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03章 狄莫与何小刀率军行进,在一处狭长地带正遇之前探马所探查到的一千多匈奴人,二人当即率军与之迎战,一番交手,这些匈奴人仓促便撤退,狄莫杀得不尽兴,带着自己士兵一路追赶而去,何小刀也按着高燚之前的吩咐,派了人跟踪这些匈奴人去了。? 狄莫不以为意道:“何必如此小心?刚才交手,这一千多匈奴人明显就是一支散兵而已,咱们应该是见到就杀,不用讲什么策略!”? 何小刀诧异地看着狄莫道:“不对,这种轻敌的话怎么会从你小子的嘴里说出来?都一千人了,还能叫散兵游勇?你要是假装轻敌我还相信!”? 狄莫擦拭着自己兵器上的血迹,面上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你明明是个很聪明的人,偏偏经常在主公面前装作懦弱怕事的样子,真是让人想不明白!” 何小刀哼地一声:“你要是能明白,我就不叫何小刀了,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就是我这种人,无忧无虑,不用整天惦记着要杀够一万人,哈哈哈!” 狄莫不自然地抿抿嘴,倏地一枪就抵在何小刀后心上:“你要是愿意成为这万分之一,我丝毫都不会介意!” “干嘛干嘛,说笑而已,也能动刀动枪?”何小刀拿着狄莫的枪头,切的一声推到一旁去,拍拍狂跳不已的心脏,正要数落狄莫一阵,这时探马赶回报道:“二位将军,属下跟踪那些匈奴残兵到了一处峡谷外面,突然就不见了他们的踪迹,那里是一处死地,属下无法,只好回来报告!” 狄莫皱起了眉头:“人是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一定有什么机关,迷惑了我们的判断力!” 说到机关,何小刀立即来了兴趣:“机关,好酒没有玩过这玩意了,我去研究研究,老狄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化装成平民,假装是采药的,看看这座山头到底有什么古怪!” 狄莫不放心,他与何小刀玩笑归玩笑,毕竟不会让何小刀自己冒险,于是说道:“不如这样,我在山下就地歇息,吸引那些匈奴前来袭击,你趁机潜入,摸清对方底细后就撤出来,倘若敌兵势大,我们再通知主公,从长计议!” 何小刀笑笑:“老狄,你变了,不再只仗着自己功夫好逞匹夫之勇了。” 狄莫咳嗽了一声,板起一张脸来:“不要夸我,我会骄傲的!” “哈哈哈哈,你的笑话真冷!”何小刀说话之间,已经换上了准备后的平民衣服,就连镰刀和药篓都备好了,对狄莫拱手道,“保重了!” “保重!”狄莫神情也严肃起来,看着何小刀与其几个随从消失在远方,也命令自己的士兵们道:“白马义从在附近埋伏起来,其余人随我前往匈奴人消失的地方,假装在那里休息!” “诺!” 山谷职中,白雪皑皑,匈奴大军借助地形便利,在这里搭建了许多白色营帐,远远望去,营帐与积雪浑然一体,竟然难分彼此。 于扶罗在大帐内焦灼地来回走动,他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人,可是国中现在早就是四分五裂,比汉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能在河东一带自称单于,而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儿被政敌杀害,他又派自己的弟弟呼厨泉潜回国中救出妻儿,本来以为劫持了张杨可以共图大业,不想半路杀出个吕布来把张杨救走了,而且更令人不安的是高燚被封了并州牧,已经调派大军纷纷向并州进发了。 如果高燚在并州站稳脚跟,加上吕布、张杨、张燕这些人掣肘,于扶罗以后的日子恐怕会非常难过。 “我一定要让匈奴在西安三百年前的辉煌!”于扶罗闷闷地喝着酒,猛地一下把酒杯摔出了帐外。 帐外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一个士兵前来报告军情,正好被飞出来的酒杯砸中了正脸,他捂着红彤彤的脸进入帐肿,跪在地上向于扶罗禀报道:“启禀单于,咱们的一支队伍出谷打劫,却不料遇到了一支战力惊人的部队,我们的人抵敌不过,就退回了谷中来,那支部队就驻扎在谷外休息,似乎找不到进谷的路径,我们可以出兵将其歼灭!” 于扶罗听到自己的出去抄略的军队居然被别人抄略了,当即怒不可遏:“竟有此事?召集军队,我要亲自前去,灭掉这支人马!” 这时一个爽朗的声音忽然从外面传入,紧跟着一个魁梧的身形就出现在了于扶罗眼前:“兄长贵为单于之尊,何必亲自出战?不如由小弟出马,将那伙敌军人头割来献于兄长如何?” 于扶罗听到这个声音,立即眉开眼笑,看到其人时,更是愁容尽扫:“哈哈,呼厨泉,你可算回来了,木兰和两个孩子呢?是不是在外面?” 说着于扶罗就要出帐看看,却看到外面什么都没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从心底涌了出来。 “兄长,我去晚了一步,国中那几个奸臣抓住了嫂子,想要作为人质要挟你回国承认他们的单于之位,嫂子为保全你,自尽而亡,我赶到时,只救出了豹儿和卑儿两个孩子,并把他们安顿好了之后才赶回来!” 呼厨泉落寞地说着,眼中竟有泪水淌下来。 “什么?木兰她竟然已经死了!”于扶罗听到这话,感觉遭到了一阵雷击,险些就此昏厥过去,呼厨泉及时扶住了他,才没有昏倒。 “兄长且安歇,待我出战谷外敌军回来之后,再向您细说旧事!” 说罢呼厨泉向于扶罗行了一个大礼,起身拿上自己的长刀,招呼自己的人马,便出谷而去。 这一切都被潜伏在一座营帐后面的何小刀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窃喜道:“想不到这白波谷之中,竟然驻扎着于扶罗本人,这可真是一个天大的收获!” 不够还没等何小刀得意完毕,他就扭头看到了另一座营帐后面也藏着一个身影! “乖乖,居然还有和我本事一样高的人!”本来打算就此撤退的何小刀看着那个身影,打算看看对方到底是何方神圣。 “二位将军,属下跟踪那些匈奴残兵到了一处峡谷外面,突然就不见了他们的踪迹,那里是一处死地,属下无法,只好回来报告!” 狄莫皱起了眉头:“人是不可能会凭空消失的,一定有什么机关,迷惑了我们的判断力!” 说到机关,何小刀立即来了兴趣:“机关,好酒没有玩过这玩意了,我去研究研究,老狄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化装成平民,假装是采药的,看看这座山头到底有什么古怪!” 狄莫不放心,他与何小刀玩笑归玩笑,毕竟不会让何小刀自己冒险,于是说道:“不如这样,我在山下就地歇息,吸引那些匈奴前来袭击,你趁机潜入,摸清对方底细后就撤出来,倘若敌兵势大,我们再通知主公,从长计议!” 何小刀笑笑:“老狄,你变了,不再只仗着自己功夫好逞匹夫之勇了。” 狄莫咳嗽了一声,板起一张脸来:“不要夸我,我会骄傲的!” “哈哈哈哈,你的笑话真冷!”何小刀说话之间,已经换上了准备后的平民衣服,就连镰刀和药篓都备好了,对狄莫拱手道,“保重了!” “保重!”狄莫神情也严肃起来,看着何小刀与其几个随从消失在远方,也命令自己的士兵们道:“白马义从在附近埋伏起来,其余人随我前往匈奴人消失的地方,假装在那里休息!” “诺!” 山谷职中,白雪皑皑,匈奴大军借助地形便利,在这里搭建了许多白色营帐,远远望去,营帐与积雪浑然一体,竟然难分彼此。 于扶罗在大帐内焦灼地来回走动,他虽然是名正言顺的单于继承人,可是国中现在早就是四分五裂,比汉朝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只能在河东一带自称单于,而为了不让自己的妻儿被政敌杀害,他又派自己的弟弟呼厨泉潜回国中救出妻儿,本来以为劫持了张杨可以共图大业,不想半路杀出个吕布来把张杨救走了,而且更令人不安的是高燚被封了并州牧,已经调派大军纷纷向并州进发了。 如果高燚在并州站稳脚跟,加上吕布、张杨、张燕这些人掣肘,于扶罗以后的日子会非常难过。 “我一定要让匈奴在西安三百年前的辉煌!”于扶罗闷闷地喝着酒,猛地一下把酒杯摔出了帐外。 帐外传来一声惨叫,原来是一个士兵前来报告军情,正好被飞出来的酒杯砸中了正脸,他捂着红彤彤的脸进入帐肿,跪在地上向于扶罗禀报道:“启禀单于,咱们的一支队伍出谷打劫,却不料遇到了一支战力惊人的部队,我们的人抵敌不过,就退回了谷中来,那支部队就驻扎在谷外休息,似乎找不到进谷的路径,我们可以出兵将其歼灭!”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04章 徐州起干戈 汝南治所,平舆县城。r?an ?e?n ?.ranen` 刘备在陈到的帮助下,迅速平定了汝南境内的刘辟,整个汝南郡风气肃然,不过对于曹操的崛起,刘备也是看在眼里,从东郡太守,数月之间就将整个兖州掌控在了手中,这政治与军事才能远在孙坚和刘备之上,甚至于高燚也不遑多让。 然而很快地,另一个让人震惊的消息传来,远在琅琊避难的曹嵩知道自己的儿子曹操当上了兖州刺史,便收拾了几大车金银珠宝携带家眷要到鄄城投奔曹操,陶谦此前与曹操有过几次军事冲突,便想做个好人,派泰山太守应邵着人一路护送曹嵩回鄄城,但是令人想不到的是,就是这个护送的武将张闿见财起意,杀了曹嵩一家,到泰山落草去了,应邵也因为害怕引火烧身,弃官投靠袁术去了。 陶谦自从几年前受任为徐州刺史起便刻意经营此地。徐州自来物产丰富,户口殷实。趁机招募军队名为保城卫国其实是暗地积蓄武力和财力等待机会争夺天下,董卓擅政时根本就没有加入勤王部队,只是暗中支援袁术,说到底还是为了保存实力,徐州牧的头衔还是被董卓敕封的。 数月前趁着曹操和袁术大决战也妄想捞一把同时“挟天子以令诸侯”,这正是几年前幕僚王朗和赵昱提出的建议,可惜陶谦当时没有采纳,好在亡羊补牢,为时不晚,但陶谦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就是曹操今非昔比已不是那个只会败绩荥阳的曹阿瞒了。曹操经过与青徐黄巾军几次周旋,终于迫使百万黄巾投降,后收其精锐号为“青州兵”。 陈宫和万潜、鲍信等人乘机推举曹操为兖州牧,几乎是一夜之间,曹操达到了与陶谦平起平坐的地位,毗邻兖州的陶谦当然要有些动作了。 但陶谦身为一州的长官,自然不能师出无名,于是他制造了一个傀儡政权阙宣,让其在自己下辖的下邳称帝,陶谦先假装和好派一向有清名的从事赵昱去安抚,其实是让赵昱送死,接着又以讨逆之名“平乱”,于是一发不可收拾,接连攻下兖州南部和青州西部,准备占据司隶以后实施他那个近乎天方夜谭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计划。 别人都以为陶谦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温谦恭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陶谦想借着这次机会争霸天下问鼎中原! 可曹操是何等人物,会看不婆陶谦那点小伎俩?他只不过是在等,等徐州的远征军团征得够远了等城内守军被频频传来的捷报冲昏了头脑后才毅然下令:出兵! 于是徐州数十个城陷落了,徐州危在旦夕了,陶谦慌了,命令远征军星夜回救,与曹操大军相遇于彭城城北的一片原野之上,徐州军将大多是农夫出身且不善骑马的几万步兵浩浩荡荡地摆开,曹操二话没说指挥起曹营中刚训练出来的最具摧毁力的虎豹骑突击过去,那场面一定是如虎入羊群般肆虐、砍瓜切菜般简单。 《孙子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陶谦倒好,不知彼也就罢了,连己也不知,安得不败? 现在曹嵩遇害了,鬼都知道接下来将会发生什么。 曹操迅速发动了第二次东征,誓要踏平徐州,屠城的行为当然被冠上了天经地义的借口:报仇雪恨,而真正的作用却达到了最短时间最大程度地降低徐州军民士气的目的,这种无异于流氓式的扩充地盘是给陶谦几巴掌还让其吃哑巴亏,虽然曹操也是性情中人,虽然他声泪俱下地为父亲曹嵩写了《善哉行》这篇祭文,虽然他不无心痛地在下邳盖了一座曹公祠纪念父亲的遇害…… “二弟三弟,集合兵马,准备随我克日奔赴徐州,救援陶谦公!” 在了解了事件的来龙去脉之后,刘备当即作出了整兵前往徐州的决定。 张飞听到有仗可打,自然是非常高兴,但是关羽却有些犹豫了:“兄长三思,汝南刚刚安定下来,此时如果我们出兵,难保宵小不会再次反复,汝南一郡不比平原弹丸之地,谁留谁去,不可不慎重!” 刘备想了一想道:“就命陈到留守,让夏侯博和简雍帮助处理军政事务,必能让人放心!” 关羽想想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便点点头:“如此甚好,那我与三弟便去整顿兵马!” 当天夜里,刘备便将陈到从古城调来平舆,以留守之任托付,陈到待要推辞,刘备再三不许,又有夏侯博与简雍相劝,这才勉强答应下来。 次日,刘备便起兵五千,与关羽张飞借道豫州向徐州剡城而去。 陶谦现在正龟缩在郯城里,前些日子远征军攻下的泰山华、费以及兖南任城三座城池得而复失不说,这下连彭城、下邳、小沛等军事重镇也没了,幸好郯城城防坚固军民齐心曹军才未能即日攻下,不过眼睁睁看着徐州百姓惨遭屠戮他也日日心惊胆战,回想自己一生清名,临死了竟未能保住晚节,真是上负祖宗社稷,下负子孙百姓啊。 “报!别驾糜竺、长史陈登回来了。” “子仲,元龙,你们总算回来了,再迟几天我真要带着百姓举州前往丹阳避难了!” “让府君久等了,我这次请得青州刺史田楷来助,目下正与北海相孔融在城北二十里扎下营寨随时听候府君调遣。”说话的人三十多岁,正是徐州大族陈登陈元龙。 “我这次也不负主公所托,不仅请来孔国相来援,而且路上得到一个消息,说是汝南太守刘玄德已经带兵五千在路上了,不日也会来相助。”糜竺不紧不慢道。 “刘玄德吗?太好了!二位辛苦了,我早已摆下宴席,咱们边吃边分析郯城形势。” 徐州议事厅。 “你们去搬救兵的这几日,我也在城上研究了曹军作战的特点,大家来看,”陶谦指着桌上一张地图对众文武道,“曹军作战时往往先以骑兵冲锋,待冲乱对方阵脚后再以步兵发起二次冲锋,两番过后对方已基本丧失了抵抗力,对付这种作战方式只有据险而守伺隙出击。” 陈登点点头道:“府君果然见识敏锐,只是剡城附近据点都已经被曹操攻破,我们想要牵制曹军,并不太容易!” “这个不必担心,前些日子我吩咐人在郯城西北二十里处修筑了一座襄赍新城,将未来得及撤回来的远征军布防在城里以牵制敌军,孔融田楷两支友军已扎下营寨就不必另行移营了,只嘱咐他们坚守营寨壮我军声势即可!” 陶谦稍微起了点信心,接着说道:“我闻刘备手下关羽张飞皆当世虎将,可待其到来之后,教其于城东邀击曹军,我城内可迅速派出两支军队,一支接应友军,另一支押送粮草接济他们,相信不出数月,敌军定会因粮尽而退军,到时说不定可以趁机收回失陷的城池,如果还不能成功,那就是上天要亡我徐州了。” “府君英明,但不知是谁驻守襄赍?”糜竺道。 “是曹豹,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什么?曹豹此人文不通武不能偏又生性好战,前次还硬是要出战夏侯惇,若非突起暴风他那还有命回城?府君之计只怕要误在他手上啊!”糜竺不由失声道。 “曹豹走时我已千叮咛万嘱咐,他再大胆也不至于会违反军令吧?”陶谦有些不以为然。 “吾弟糜芳向来持重,不如派他去增援,或可保万无一失。” “那这事就交给你了。” “请府君放心!” “登有一言不知当讲否?”陈登一直紧缩着眉头,显然意识到了什么。 “元龙但讲无妨。” “曹操兵精将猛,更兼有戏志才、满宠、毛玠智士为之谋划,他见强攻不成,未必便不会改用其他作战方法,援军可靠但并不一定可恃,何况人虽众而心未必齐,反董联盟就是最好的例子,我担心的是曹操会不会采用各个击破的方法先消灭城外的军队借而孤立郯城,那时可就麻烦大了!” “咳、咳!”陶谦刚喝了一口茶,却被陈登的这一番话说得剧烈咳嗽起来。 郯城外,曹军大营。 曹军的营寨清一色的白,全军缟素,白马白帐,连兵器也都泛着银白的寒光。 “陶谦老儿死期已近,不意还做垂死挣扎。”曹操身着白孝,不怒自威。 “主公所言甚是,只是似乎陶谦已请来不少救兵,恐怕还要周旋些时日。”戏志才本来就是白发,穿上白衣白甲就更白了,他接过曹操的话茬道。 “志才何怯?想我数万精兵取徐州还不是手到擒来,青徐之兵久不经战事自然没有什么战斗力,等我们有了兖徐二州,就有资本跟那些大诸侯们争霸天下了。” “虽如此,还希望主公能出奇制胜,以最小损失取得最大战果。”戏志才拱手善意提醒道。 听了戏志才的话,曹操不敢不侧耳,虽然屡战屡克,却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志才有何高见?” “依我之见,趁其他援军到来之前先全力攻下襄赍新城,我观守将曹豹无谋之辈,当以计引其出战,再以伏兵假扮败军赚城,彼时援军已到,主公可集结重兵各个击破之,同时以一支部队假装主力吸引郯城守军主力,只要我们坚守营寨,到那时城中孤立无援,必然不攻自破。” “诸位可有意见?”曹操看向其他人。 众人齐声称是。 第505章 刘备援徐州 襄赍新城内。 已经三天了,曹豹焦急地踱来踱去,对方将领曹仁总是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每天耀武扬威地大摇大摆开过来,在外面骂一天就又开回去,今天还是像往常一样,眼看日近黄昏,曹豹刚想眼睁睁地看对方回营,咬了咬牙“忍了”的念头还没冒出来,对方突然阵脚大乱。 “什么,有人袭营?敌人援军这么快就来了?快撤军,别管那些辎重了!”曹仁面色大变,指挥着乱哄哄的军队往回急赶,不一会儿就没了影,只留下一地散乱的粮草、大旗和其他辎重,在夕阳的反射下显得十分耀眼。 曹豹看得有些傻眼。 等等,再等等,眼看一个时辰过去了,援军难道真的来了:“兄弟们,给我出城追!” 几千人早憋不住了,城里断了两天粮,郯城的运粮队一直被阻在城外,眼下有东西吃了谁还耐得住性子,出了城各自向粮草方向奔去。 “将军,前面似乎也有敌方的辎重留下。” “兄弟们,大家一鼓作气攻破敌营,和援军一起把敌人杀回老家去!”曹豹众军一路抬着战利品,一路追杀过去。 此时天已摸黑,曹豹号召众人点起火把,不觉到了一处树林前,每个军士此刻俱是身负重物,曹豹自己马背上也放了两包粮食,刚要号召众军继续行进,前面忽有斥候来报:“将军,曹营大乱,敌军正和一股不知名的军队混战在一起。” “胜负之势如何。”毕竟是军国大事曹豹也不敢太过大意。 “未见分晓。” “再探!” “是!” 不一会儿,第二队斥候回报:“敌军已弃营而走,友军自称是青州田楷属下。” 曹豹大喜,即刻传令全军进发。 黑暗中,几千人盔甲不整地临近襄赍新城下:“我是曹豹将军,刚才中了敌人埋伏,快开城门,后面追兵就快来了!” 守城兵士见火把下依稀是曹豹模样,赶紧下令开门。 对方军队进了一半,突然大呼起来:“主公有令,不放一人出城,男女老少,一个不留!” 话音刚落,杀声四起,襄赍新城顿时成了人间炼狱。 彼时曹军已将城四面围定,侥幸出得城门者皆被剁为肉泥,余众只好拼死一战,倒也使曹军损失不少人。 曹豹遥望见城内火光冲天,顾不得背上中的那一箭的痛楚,带着手下几百残兵败将向回奔去。 刚才行进到林子深处,自己刚意识到区区一个田楷怎么就能打败曹操,突然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大股伏兵,一阵乱箭瞎射接着又一通刀剑戟矛胡砍,搞得自己的军队死伤一大半,他也是杀了一条血路才逃了出来,幸好对方没追来。 临近城下,还没开口叫城门,守城兵士竟先说话了:“是曹豹将军吗?刚才有股敌军来犯被我等击退了,我们马上开城门!” 曹豹早憋了一肚子气,也没多想就要进城门。 “放!”黑暗中不知谁一声令下,城门前的徐州兵被四面八方的飞矢射成了刺猬。 曹豹此时才如梦初醒,几十人保着他再次杀了出来,曹豹的心理防线被完全击溃,什么也顾不上了,只知道一个劲往郯城奔,没过多久遇上了前来接应的糜芳,他看看身后已经没有一个人,想到临行前陶大人的吩咐,惶恐无地,举剑就要自刎,却被糜芳愤怒地制止了。 “现在死真是便宜你了,跟我回去听候大人发落!” 经过将近二十天的倍道行军,刘备的五千人马总算赶到了徐州城外。 孔融、田楷已经先在城外扎营,接应了他们,言说前些日子襄賷新城失陷经过,刘备听了叹道:“陶公祖仁人君子,不意受此无辜之冤。” 孔融道:“曹军势大,操又是善于用兵之人,我们不能贸然作战,先观其动静,然后进兵。” 刘备道:“备有五千人马,军容虽盛,恐怕粮少难以持久,备愿与弟等杀奔曹营,借机入城去见陶使君商议。” 孔融笑道:“也好,我令军士在寨外多设鹿角,内中潜伏弓弩手,坚守不战。” 安顿好一切,刘备诸人率军转过城东,刚刚扎下营寨,不多时,一支军队鼓噪而来,只见马军步军如潮似浪,当头一员大将勒马高叫:“何处狂徒,敢在此下寨!” 刘备看了看敌军阵势道:“此人打着‘乐’字旗号,想必便是曹操手下大将乐进乐文谦,我闻乐进乃是曹营名将,三弟可上去刹一刹他的威风。” 张飞答应一声:“得令!”便拍马挺矛而出。 两马相交,高下自分,乐进立即被张飞那绵绵不绝的气势震慑住了,虽然每一招都接得上,但似乎每一招都处于下风,而且对方故意消耗自己的体力,不可恋战,主公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形,撤! 刘备向后一招,全军立即乘势追杀,赶无多远,忽见前方尘头大起,原来是曹操闻听乐进刚才被这里突然出现的人马杀得大败,因此引着诸将杀奔而来。 两军对圆处,各自引兵射住阵脚,曹操自立于门旗下,两边大将依次排开:夏侯渊、曹仁、乐进,戏志才此时正坐镇襄賷与孔融田楷对峙——知道他们也没那个胆子来进攻自己,所以也不作准备。 张飞胜了一阵,纵马在两军前空地上大喝:“燕人张翼德在此,谁敢与我一战?” 夏侯渊见了不忿,挥刀便向前:“无名下辈,焉敢放肆!” 刀枪相交,夏侯渊方知对方非等闲人物,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竟未见胜负,而且还渐渐落于下风,两军各自大骇。 “张飞在荥阳曾独斗吕布三十余合才显吃力,不想妙才竟然在这个张飞手下连十个回合都走不到!”曹操暗叹一声,脑子里霎时转过许多想法。 “待我助夏侯将军一臂之力。”乐进驰马而出,与夏侯渊双战张飞,张飞抖擞精神,居然越战越酣,丝毫不落下风,二人大骇,这张飞武艺真是叫人吃惊万分! 曹操示意曹仁,曹仁会意,便也上前助战,刚冲到夏侯渊和乐进身边,不防一箭破空袭来,曹仁慌忙闪开,这一箭射得还挺友好,到曹仁跟前时已经没了力道。 “什么人?”曹仁知道对方一定没有尽全力,否则这支箭现在已经插在他的身上了。 只见不远之处,一人刚搁起弓箭,双手持戟,酣战于曹军战阵之中,混战之中不失洒脱之气,金鞍宝马,白袍银铠,风度翩翩,仪态万千,令人心驰神往。 “敌将可通姓名!”曹仁中气十足地喝问来将。 “东莱太史慈!”来将淡然道,言语里一股子不屑。 曹操脸上阴晴不定,因为他看见看出万人敌的关羽还没有出场!这会却又冒出来了一个太史慈! “这个陶谦也真是的,这么多人全来保护他了,不知道说他幸福还是可怜!” 那边乐进与夏侯渊已经败下阵来了,曹操无奈,只得先鸣金收兵。 “你究竟是谁?”虽然搞得曹军仓皇退去,可刘备的脸上不喜反忧。 “难道刘使君以为我是奸细?”太史慈看着对面面色不善的刘备,知道他肯定在怀疑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曹操势力不弱,为何壮士一来,曹操就退兵了?这当如何解释?”刘备不紧不慢的说道,刚才战场之上只有傻子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今日之事是曹军的诡计,不是吗?”太史慈笑笑,他也无法解释这种种的巧合,真相大白之前他只能就事论事。 “此话怎讲?”刘备继续问道。 “使君今有一疑而我可令使君不疑有三:一,若我是奸细,不会在曹操攻打徐州时便料知北海之围;二,若我是奸细,一箭取使君人头并非难事,可我没有这么做,我不仅没有这么做,反而匹马从家乡而来共助陶府君守护徐州,那使君又如何解释呢?敌人不过是想离间我军之心以便从中渔利,此时我们应团结一致而非相互猜疑,我命诚然不足惜,可惜的是亲者痛仇者快啊!” 刘备深深被太史慈的辩才折服了,恍然大悟的说:“备之不明乃至于此!”边说还边拉着要冲过来的张飞。 话刚说完只见徐州城门大开,原来城上望见红旗白字“汝南刘玄德”的旗号,知道是援军,前来迎接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入了城。 虽然因为战乱大街上已很少看得见人影,但林立的店铺装修豪华的酒楼客栈还是可以让人想象得到平日的情景。 陶谦领着众文武官员夹道欢迎,刘备从诸人中一眼便认出了陶谦:最老,最憔悴,一脸皱纹,熬了不知几个通宵的眼满布着血丝,深深凹了下去,不过还是对着刘备打起了精神来: “久闻玄德清名,今得来援,真徐州幸事!” “陶公过誉了!备何敢当?公受不白之冤,天下凡明是非曲直者皆欲来援也,何独备耳?” “玄德休得过谦,远来劳苦,还请府衙用宴。” 第506章 一箭射双雕 众人依次进了府衙,分宾主而坐下,喜欢字画的张飞好奇地看着这里的雕梁画栋、器皿古玩,与战场之上的模样判若两人。 陶谦却是盯着刘备突然道:“玄德器宇轩昂,仪表堂堂,州牧之才也,做一郡守诚为可惜,子仲,取信印来。” 刘备听着陶谦前半句还谦虚地逊谢了下,到了后半句却一头雾水了,茫然地看着陶谦,只见陶谦微微的捻须点头。 不一会,糜竺捧来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一个黄包袱,陶谦颤抖着取来拿到刘备面前:“还望玄德勿辞。” 刘备愕然道:“公这是何意也?” 陶谦长叹一声道:“今天下扰乱,王纲不振,玄德乃汉室宗亲,正应力扶社稷,老夫年迈无能为也,情愿将徐州相让,来日谦当自写表文,申奏朝廷。” 众人听了,哗声一片,都觉得刘备虽无大恶,却并无大功,充其量就是追着几个黄巾贼党换了几个官做,再就是荥阳三英战吕布,可那算得了什么呢?仨打一个也没打过,有武勇却没谋略,做个高唐尉还被贼众攻破了城,把这么大个徐州交给他,不是等着让挖祖坟呢吗? 刘备离席正色再拜道:“备虽汉室苗裔,然功微德薄,为汝南太守犹恐不称职,今为大义,故来相助,公出此言,莫非疑备有吞并之心耶?若举此念,皇天不佑!” 说这话时,阳光正射进府衙的窗子,衬在刘备的身后,恍若天神下凡。 确切一点说是佛,因为只有佛的耳朵才能像他的一样快挨着肩膀了。 陶谦道:“此老夫之实情耶!”再三相让。 刘备哪里肯受,就是肯受现在也不敢接啊! 糜竺实在看不下去了,进言道:“今曹军兵临城下,且商议退敌之策,待事平之日,再当相让可也。” 众人齐声称善。 关羽趁机道:“曹军今日没有占到便宜,还被我军挫动锐气,必不会善罢甘休,如果我猜得没错,敌军今夜便会劫营。” 刘备也趁机说道:“不如趁天色尚早,我等出城坚守营寨,虽如此,备依然要修下一封劝和书致于曹操,我军有陶公粮草依赖,更兼诸君清名及麾下众将武勇,何虑曹军不退!” 陶谦虽是老眼,但刚才大战时还不至于是昏花的,所以他想也没想就同意了刘备的要求。 于是刘备传檄三寨,暂且按兵不动,遣人赍书以达曹操。 “启禀主公,徐州有战书到。” 曹操铁青着脸接过信札,打开一看是刘备的书信: “备自河南一地得拜君颜,嗣后天各一方,不及趋侍。向者,尊父曹侯,实因张闿不仁,以致被害,非陶恭祖之罪也。目今黄巾遗孽,扰乱于外;董卓余党,盘踞于内。愿明公先朝廷之急,而后私仇;撤徐州之兵,以救国难:则徐州幸甚,天下幸甚!” 曹操不看还好,看了之后,更加怒不可遏:“刘备何人,敢以书来劝我,且中间有讥讽之意,况今日挫我锐气,殊为可恨,看我来日以智计灭汝!来啊,速斩使者!” “主公且慢!”帐内走进一人,正是前日以计陷襄赍城的戏志才,特地赶来曹军本寨。 曹操见是一向奇计频出的戏志才,心下稍安,“志才可有好计策破刘备援军?” “今日之事我已听说了。”戏志才微微顿首道。 “唉!”曹操长叹一声。 “主公中了刘备之计!”戏志才不动声色道。 “什么?”曹操大惊,“志才说来听听。” 戏志才朗声道:“玄德先礼后兵,主公不该废了礼数!” 曹操会意,命令款留来使,让其在别帐等候回书。 “我在襄赍观望了数日,田楷、孔融皆怯懦之辈,主公何不舍近绕远突袭其营寨,继而可以对刘备军成夹击之势,刘备军远来驰援,人困马乏,汝南平舆至徐州郯城七百多里,倍道行军二十多天,此刻必然士气大降,又闻其皆乃匪寇初降且久乏训练之士,本不足虑,奈何今日不趁其立足未稳而卒击之,听任其摆布,今又被致书,也是慢我军心者,况彼有粮草为赖,久之我们只得退军了。” “报!”斥候进了帐,“刘备诸人都在营内欢宴!” “嗯,再探!”曹操目送着他出去,转头问戏志才,“依志才之意,吾将何如?” 戏志才却紧锁着眉头:“听主公曾说刘备此人极有谋略,不知此言当真?” “不错,经历黄巾之乱而崛起的几个人物之中,高燚、孙坚、刘备都不是等闲人物!”曹操点头道。 “如此说来,要对付陶谦,先要对付这个刘备!” “志才所虑,甚与吾同,只是现在刘备势单力薄,其实无能为也,今夜我们只管劫营,只叫各军慎重行事可也!” “主公既明此计,我也不必多言,便请主公下令!” 入夜,群星隐没,暗淡无光,几个人围着篝火而坐,关羽捧着个《春秋》在那一本正经地看,张飞得了陶谦送的一坛美酒,正要美滋滋地享受,却被太史慈拉去一起讨论起了练武的心得起来。 “子义你的弓术真是厉害,不过战场之上,单靠弓术也不行的,要不要趁着今天天气好,咱们比试一番兵器功夫如何?”张飞与太史慈说到兴高采烈处,便要去拿他的丈八蛇矛来与太史慈比划比划。 太史慈笑着婉拒了:“张将军,等打退了曹操之后再比试不迟,否则咱们体力都消耗在这上面了,哪里还有力气杀敌?其实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讨论讨论也是不错的,不一定要动刀动枪!” “哦?”这个说法新奇有趣,把关羽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光说不练,岂不是纸上谈兵?” “未必,不知二位将军注意到没有,人的武力虽有高低,但特点又不同,有的人注重防守,有的人攻守兼备,就像二位将军注重气势压人,快打猛攻,但在防守上就会给敌以可乘之机,所以我建议二位将军你攻击的时候也注意提高速度,使那些即使实力与二位相当甚至略高几分的人也只能专心防御你的攻击而无暇反戈一击,达到既可震慑敌人又可全身而退的境界,那么就不会出现当日三人对阵吕布却占下风的情景了。”太史慈也不含糊,直接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羽眉毛微挑,却是深表赞同,倒是脾气一向暴躁的张飞不仅没有动怒,反而爽朗地笑道:“子义说得不错,我以后一定在这方面多参悟一下。” “你们聊什么呢?这么开心!”刘备巡营而回,见几人说得兴奋,也走了过来。 太史慈灵机一动说:“你们看今晚天色晦暗,咱们不如来个‘听声辩位’的射箭比赛!” “什么听声辩位?”一说射箭,众人当然兴致大起。 “其实很简单了!射箭主要靠的是眼力,但现在黑灯瞎火的肚子又饿怎么办呢?我又懒得动……”太史慈故意吊他们的胃口。 “呱呱!”几声乌鸦叫声传来。 “真烦人的声音,我的弓箭呢?”太史慈说着,从士兵手中取过自己宝弓,一箭射向树上的乌鸦叫声来处。 “哇,呱!”一只中箭的乌鸦扑棱扑棱落下来,太史慈撇撇嘴:“呶,就是这样!” “这个玩法有趣。”张飞立即站到空地上,手持弓箭,四处转动着身体,一听有乌声响就射过去,不一会便射下来好几只鸽子,太史慈也不示弱,抬手一箭也射了出去,只听空中惨叫一声,却没有东西掉下来。 “不对呀,这鸽子也太牛了吧?”张飞大奇不已,什么鸽子中了箭还能跑掉? 只听“吧嗒”一声,半空中掉下一只白兔。 “有没有搞错啊,兔子会飞了?”张飞大吃一惊。 “没有搞错,刚才一只老鹰抓住了只兔子不巧又碰上了只鸽子,老鹰刚要攻击鸽子却被我一箭射中,只得忍痛丢下兔子才死命逃去,这就是听声的妙处所在,非常考验人的耳力!”太史慈很自信地说道。 四人大笑,便接着再射。 等了好一会,众人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射下来的都是鸽子!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也百思不得其解。 “肯定不是偶然!”刘备走到鸽子尸体前拿起一只,对着它翻来覆去仔细查看,终于在鸽爪处发现了拴着的小竹筒,取下一看,有一封字条:“全军已待命,只等主公下令!”。 原来是敌军的飞鸽传书! “难道曹操攻打北边的援军去了?”分兵攻击刘备倒不怕,就怕他把自己杵在这儿全军攻击那就坏了,照理说他写的劝和书该到曹营了吧,反董卓联盟时曹操和他关系不是很好吗?难道曹操连自己的面子都不给吗?虽然说自己压根就没指望曹操能给自己面子。 还是说,他就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射得太多了,先烤了分给兄弟们吧!”太史慈和张飞往地上一扔,鸽子堆成一大片。 “一,二,三……竟然有三十多只,快看看,脚上都绑着竹筒呢吗?”刘备下意识地数了数,不禁大吃一惊,大晚上的,怎么会有这么多鸽子在天上飞,况且这里在打仗,禽兽不会蠢到来送死的地步的,除非是—— 大家翻了翻:“恩!” 果然,都是军用专门训练出来的信鸽。 信鸽亦称“通信鸽”,是普通鸽子中衍生、发展和培育出来的一个特殊种群,因为鸽子有天生的归巢的本能,无论是阻隔千山万水还是崇山峻岭,它们都要回到自己熟悉和生活的地方,因为它们的恋家和归巢性被人们所发现,而培育,发展,利用来传递紧要信息尤其是军情,也因为它们传递信息时隐蔽,故而一般人很难会把漂亮优雅通体洁白的它同血腥残酷的战争联系起来,楚汉相争之时,被项羽追击而藏身废井中的刘邦,就是放出一只信鸽求援而获了救。 都绑了竹筒?曹操葫芦里卖什么药? “一两个还好说,都绑上了……难道是想迷惑我们?”太史慈道。 “如果真是这样,北边援军到底有没有危险?”张飞有些着急了。 刘备静静地不说话,虽然他一向很反感这种诡计的虚虚实实,但如今身临其境了就不能置身事外,敌人既然要迷惑自己,但也不是没有可能不绕道攻击孔融他们的,因为鸽子脚上的竹筒是真的,就算送了信也是混水摸鱼无迹可寻啊。 实在是一场生与死的赌博。 既然是敌人故意泄露给他们的,那十有是假情报,只是现在事情纷乱如麻,有没有一个突破口让人证实这就是假的呢? “子义,你可能快分辨出鸽子飞来的方向?”望了眼书案上的敌我驻扎布防图,刘备忽然想起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问向太史慈道。 “大部分是西南。”太史慈十分肯定地说,“使君看出眉目来了吗?” “时间有点紧迫,我们可能已经被敌人的密探监视很久了,这样,先派一小队士兵以砍柴为名到四周明目张胆地混淆那些密探的判断,咱们依然按原计划行动!” “准备好了吗?”曹操面对帐外的将士高声问道。 “准备好了!”士兵们热情地回应,注视着他们这位战无不胜的领袖。 “曹洪,戏志才,满宠紧守中寨,其余将士随我出发!” “主公何必亲自出战,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戏志才不放心道。 “放心,我又不是第一次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了,何况刘备已抽调一半兵力到别处,斥候又报说他们正在庆祝,根本没有防备。”曹操本来还想说没你戏志才的时候我不是照样活得好好的吗?但一想起戏志才一向的忠贞就没有多说。 三更时分,一支人马口衔枚足裹布悄悄向刘备军营行进。 一堆篝火在营前空地上噼里啪啦地燃烧着,四周坐了一圈酩酊大醉的将军们,几十个士兵在一边唱着军歌一边击鼓,完全不知道身边即将发生的危险。 “启禀主公,我们的骑兵已经牵制住了北边敌军。” “好,下令劫营!”曹操道。 “冲啊,杀啊!”李整、乐进二人率军如两头猛虎冲进了营地,李整军边在帐外纵火边追杀着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的小兵,乐进怕李整抢功,独自率领轻骑兵直冲到篝火前,手起刀落,关羽张飞太史慈刘备的人头就被他轻而易举地砍了下来。 李整闻声赶来:“文谦,你!” 乐进也有点傻眼,看了刀口上却并没有半星血迹!他仔细看了看地上的尸体。 草人! “敌营里大概有多少人?”乐进问。 “不满一千,刚才还跑了一大半。”李整说,“看来敌人是早有埋伏,幸亏主公早已识破,咱么快装作张皇要撤退的样子!” 话还没说完,太史慈与刘备,各领千余人马出现在左右,将李整、乐进团团围在核心。 李整、乐进见此大呼:“敌军势众,我等何不死战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众军齐声回应,立即摆开防御态势,士气反而高涨起来。 曹操见时机已到,便下令全军出击,霎时曹仁、夏侯渊、吕虔冲了出去,曹操自己也指挥一支人马冲向刘备军。 太史慈不敢大意,立即分兵迎敌,留下刘备双敌李整、乐进。 突然关羽斜刺里杀出,拍马敌住夏侯渊,一柄青龙偃月刀舞得虎虎生风,隐然有响雷之声。 夏侯渊没想到关羽上来就出杀招,立即撑起手中的鬼头斩马刀护住身体,关羽却并未加攻击,猛地又一刀拦住了想袭击刘备后方的吕虔,吕虔大骇,幸好夏侯渊赶来,二将杀住关羽,打算以多压少。 关羽凛然不惧,似乎这才是他的目的,他从容应对着夏侯渊和吕虔的攻击,反而越打越有精神。 曹操在一旁见了不禁大怒,匹马想上前助阵,倚天宝剑噌地出了鞘,未待出击,眼前多了一道身影,正是太史慈手持双戟,疾如闪电直指自己。 曹操本习武出身,自然有身好武艺,他举剑隔开双戟,手中剑花翻飞,一股英霸之气傲然而生! 太史慈又何等人物!他知对方果是曹操,也瞬间出了杀招! 他在曹操挥剑之间,将手中双戟奋力一合,双戟竟然变成了双头戟! “什么?”曹操心中微感不妙。 果然,太史慈凭着他那天生的神速将双头戟虎虎生风地舞了起来,他身体的外围迅速出现了一个半圆型的戟影圈,而且咄咄逼人地移向曹操,把他逼得步步后退。 “主公小心!”曹仁在前军看见了,立即调转马头往回奔,这时又一个人影挡在了他面前。 正是前日从曹军之中救出曹豹的糜芳,他奋力截住曹仁,一刀劈向他的头部。 曹仁举起左手,小臂上的盾牌接住了这一招。 “兀的汝这厮实在可恨,叫汝知道我厉害!”曹仁眼见曹操势危,又见糜芳只是个黄毛小子,双手合十。 “这是什么招式?”糜芳微微吃惊。 曹仁几乎是在霎那间抽出一件模样怪异的三尺来长兵器,原来那盾牌就是他的鞘,但见他兵去盾挡,搞得糜芳一时竟无招架之功,只有还手之力,糜芳这才知道曹仁厉害,使劲平生气力频出险招却也丝毫奈何曹仁不得。 正当此时,关羽在不远处望见糜芳形势危急,旋即一刀逼退夏侯渊与吕虔,纵马舞刀,直取曹仁,将糜芳救了下来。 糜芳得救,对关羽不禁感恩戴德:“多谢关将军相救之恩!” “这里交由我们来应付,糜芳将军,你领一支人马,前去骚扰曹军主营!”关羽望了一眼尾随追来的夏侯渊和吕虔,低声对糜芳嘱咐道。 糜芳点点头,抽身带兵离去。 曹仁见状,待要出手拦截糜芳,早被关羽出手当下,这时夏侯渊与吕虔也引兵到了,三将围住关羽,却想不到根本占不到便宜,倒被关羽的威势震慑得尽落下风。 曹操看得又气又急,区区一个关羽,竟然这样厉害,夏侯渊和曹仁和曹营数一数二的猛将,然而在关羽面前,却如同孩童面对大人一般。 “妙才,子孝,子恪,不必理会关羽,拿住刘备要紧!”曹操奋力与太史慈相斗,然而几招之后,连倚天剑都被太史慈的双戟给撞飞了。 “休伤吾主!”夏侯渊与曹仁吕虔没有听曹操的话,弃了关羽,立即回马便去救应曹操,太史慈这才收了手。 “主公不好了,中寨已失,是敌军人马!”曹军的传令兵惊慌失措来报。 “什么?我来时已吩咐众人,怎会失了?”曹操见在这里也占不到便宜,只好下令撤军。 回无多远,路上突然闪出两彪人马拦住去路,绣旗影里,两骑飞出,乃是刚劫寨大胜而归在此专侯曹军的糜芳与曹豹二人。 曹操头皮发麻,连忙下令全军御敌。 战无多时,太史慈与刘关张等人也赶了过来,成前后夹击之势。 眼看手下士兵渐渐减少,曹操眼冒怒火,高喝道:“虎豹骑出列!” “是!”随着一阵整齐划一的回应声,两军分开,出现了一个骑兵方阵,他们人马俱以甲护体,只露出一双眼睛,咋看上去,一个个宛如人世间的黑色战神,他们手持长枪,闪电一般冲向拦截自己和追兵的步骑兵阵。 乱箭射过去,都被重甲挡偏了,枪戟刺过去,就像是给人家挠痒般,这是什么怪物? 糜芳所带领的人马大多是战斗力不强,兵器也不精良的步军,如何抵得住这般实力相差悬殊的屠杀,而另一边关羽张飞这两员猛将也砍杀了几十人,但名闻天下的虎豹骑可不是盖的,不一会儿,虎豹骑就清理出了一条退路,于是曹操带兵从容而退。 两军会师,计点人马,此次交战损失了千余步军,数十骑兵,众人也知道自己的目的是防御而不是攻击,也就不追曹军,便回了去。 曹操见对方没有追来,方才安下心来,来到寨前,却见曹洪他们眉头紧锁地呆在寨中。 “洪弟,寨子没失?” 曹洪见曹操回来了,一头跪在地上:“大哥,敌人确实袭营,而且还烧了大批粮草和攻城器械。” “是我虑事不周,寨子没失就好,说说怎么回事?” “是这样的,一开始有好几个士兵报说大哥你在前方大败让我去救援,我心想凭大哥之神勇怎会败于人手,不久就来了一支神秘部队,又是屠杀又是烧营,我们只好苦苦支撑,可是他们在烧了辎重之后竟放弃了就快攻下的寨子,又原路返回了。” “那是他们想保存实力阻我退路,亏得虎豹骑出击才得以全身而退,今夜一战,我们失了粮草他们折了人马,相较来说还是我军有利!”曹操皱着眉头说着,突然察觉有什么不对。 与糜芳人马交手之时,对方的战斗力十分低下,这样低下的部队怎么可能劫寨成功?而戏志才不可能没有办法的。 可是整个劫寨过程,只有曹洪在支撑,戏志才几乎什么都没有做,士兵来报说戏志才病重不能理事,真是这样吗? “可没了粮草我军如何撑下去?”曹洪不知道曹操心中所想,哭丧着脸道。 “洪弟你看!”曹操命众人打开一个洞口,里面早存满了粮草,“这是早就备好的,敌人想再次让我粮尽退军,白日做梦!” “不过他们也忒歹毒,和我们一样用调虎离山计。”戏志才咳嗽着说道,他自己都诧异曹操是什么时候在这一处备好了这么粮草的。 人马躁动,李整父亲李乾领着一支队伍归来:“主公!” “李将军怎么这么慢?倘若刚才有你来助,敌营必可一鼓拿下。”曹操微微不满道。 “主公有所不知,我本想牵制孔融军,却碰上了一支神秘部队,我苦战良久才得脱身!”李乾给众人示意自己身上的轻伤。 “神秘部队?这个时候,会是谁呢?,难道是孙坚?他不是正被刘表牵制在江夏一带吗?李将军起来吧,对方以逸待劳,你输了也不丢脸!”曹操摆摆手示意李乾起身,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陈留,太守府。 “启禀太守,陈宫求见!” “快快有请!”座上之人正是张邈,他眉头微皱,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孟卓兄别来无恙?”陈宫从外而入,眉宇之间透露着一股英气。 “公台此来怕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 “孟卓爽快,我也就不拐弯抹角的了,小弟此来欲与兄共议反曹大事!” “什么?”张邈狠狠拍了一下桌子站起来,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公台真会开玩笑!曹操能当上兖州刺史,全因你和兖州官吏的推举,现在你要反他?” “孟卓兄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陈公台,你信不信凭你刚才的那句话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抓起来丢进大狱?”张邈重新坐下,“我念我们是多年好友,刚才你所说的话我就当没听到,来人送客!” “堂堂陈留太守何时竟成了曹操的奴隶,告辞!”陈宫起身便走。 “慢着,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听见了又何必让我再说?” “陈公台,我是看我们好友一场不跟你多计较。” “正因为你把我陈宫看做朋友,我才不能眼看着你往火坑里跳,我陈宫不怕和你绝交,我怕的是无数的大汉子民们无辜死去啊!”陈宫回转身来,激动地说。 张邈低下头,他知道陈宫在说什么。 “曹操曾说过两句话,孟卓知道吗?也就是这两句话让我认清了他的真实面目。” “哪两句话?” “宁教我负天下人,不叫天下人负我!” 张邈一凛,好毒辣的口气。 “当时他刺杀董卓不成,化名逃往陈留,在中牟被我抓住,我与之畅谈天下事,于是才想要和他共举义旗,不料他不分青红皂白仅凭磨刀声疑而误杀吕伯奢全家,曹操和董卓本来就是一丘之貉,只恨陈宫眼拙,竟还以为他是个英雄。” “可在反董卓之时,孟德是最积极的啊!” “这我承认,也正是我之前佩服他的地方,但那只能说明一部分而不能说明全部啊,看看现在曹操的所作所为,简直就是台杀人机器,就算是为了他父亲的死,也该够了吧,百姓又有何罪?” “公台兄你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只是——” “孟卓不要自欺欺人了!你难道不记得边让了吗?身负天下义士之清名,只因说了几句让曹操不满的话就被杀了头,虽然当时整个兖州名士联名为之求情,也没能阻止这场悲剧的发生,曹操性情反复无常,你我之命不知在何时啊!” “然而孟德东征陶谦时还对家人嘱咐:‘我若不还,往以孟卓!’此言如昨,如今却让我背叛他,实在下不了这个决心啊!” “孟卓此言差矣,大丈夫生于天地间,应当建功立业,纵横一时,况且袁绍想要和韩馥共立刘虞为帝时,孟卓兄也是极力反对的,袁绍因此对孟卓兄怀恨在心,甚至嘱意曹操杀掉孟卓兄,曹操虽然没有这么做,但是看如今二人和睦之势,难保不会出什么岔子。” 张邈呆了一呆,这陈宫怎么把自己的底细摸得这么清楚,的确这一直是他的心病所在,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实际上也一直没有放弃找个全身而退的法子,陈宫说的对,大丈夫不可碌碌无为,但求死而无憾,想到这里,他一字一句地说道:“我再无顾虑,公台有何良策?” “黄巾以来,朝廷实力大弱,加之董卓乱政及其余党把持朝政更是加剧了社会动荡,而今天下分崩离析,孟卓兄以千里之地,反而受制于人,如今曹操征东,只留一支军队防守,因此兖州空虚,弹指可破,吕布之勇,可遇不可求,孟卓兄何不与之共取兖州,事纵然不成,也可以纵横一时啊!” 张邈知道陈宫早已布置好了一切,只等自己一句话而已,便重重地点了下头。 “在下是陈留太守手下刘诩,奉太守之命有军机要事求见程司马!”鄄城大门外,一个人正与守门士兵理论着。 守兵半信半疑地看了看此人,说道:“等一下,我去通报一声,不过程司马很忙,我可不保证他一定会见你。”说完转身向里走去。 “什么事?”程立正好从城中走出,听见了两人的对话,走了过来。 “程司马!”几个守兵立即毕恭毕敬。 “您就是程司马!”刘诩面露喜色。 “我就是程立!不知阁下何人?有何贵干?”对于生疏的人,程立还是本能地保持着起码的警惕。 “在下刘诩,奉陈留太守之命前来,吕布将军——” “吕布?”程立猛然道。 “不错,吕布将军在并州助高燚击败匈奴于夫罗及黑山贼张燕,不仅没有得到高燚重用,反而遭到忌惮,吕布将军只好离开并州来助曹将军共击陶谦,我此次前来就是希望程司马能给吕布将军拨发些粮草!”刘诩见程立并不十分相信自己,索性将自己的话和盘托出,“大人若不信,我这里有陈留太守的亲笔书信!” “不错,的确是张太守的字迹。”议事厅内,郭嘉仔细看了信后肯定地说道,“我近日为主公整理过兖州各郡来往文书,这个字迹不是随便谁就能伪造的。” “按说张邈是主公的至交,又是明事理知是非之人,没理由和吕布在一起的,可惜主公不在此地,奉孝你看……”程立陷入沉思。 “不好……”二人同时大呼。 “张邈叛变了!”郭嘉大声道,程昱点点头。 “叛变了?怎么可能?”其余众人议论纷纷。 “我也希望这不是真的,传令下去,召东郡太守夏侯惇前来鄄城,就说兖州有变,请他来共商对策,让他挑最可靠的人留守东郡!” “是!” “张邈和吕布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给牵了线,不用多久,这个人就会露出真面目。” “军师,我们什么时候动手?”濮阳城内,一个副将问陈宫。 “不急,如果我所料不错,鄄城驰召夏侯惇的命令很快就会到来,等他一走我们再动手才是最佳时机,毕竟可以少损失些兵力。”陈宫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望着头上的满天繁星。 “陈从事,夏侯将军有请。”一个士兵报告。 “夏侯将军什么事这么要紧?”陈宫走进太守府,看见夏侯惇手上正拿着一纸文书。 “哦,公台,你来了就好,咳……咳……仲德要我速回鄄城,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拖着这个病身子还要跑来跑去,不管怎么说,孟德对你这么信任,我也可以放心地让你暂行东郡太守之职,怎么样?没问题吧?” “宫才疏学浅,深恐有负将军厚望……” “哎呀别啰啰嗦嗦的了,咱们都是一家人了嘛!” “一家人?”陈宫一惊。 “对呀!难道不是吗?你,我,还有妙才、志才、文谦、孟卓、子孝、子廉、仲德,我们和孟德一起扫荡天下,建立一个没有战争、人人安乐的时代,难道公台兄不是这样想的吗?” 陈宫顿时一震,刚想说什么,转而想到这正是拿下东郡的最好时机,虽然有一点……但管不了那么多了,于是脱口道:“将军放心,有陈宫在,东郡定保无虞,只是希望将军早日归来!” “既是如此!那我就率军去了,有什么事和韩浩将军商量,再会!”说罢夏侯惇跨上战马飞驰而去。 陈宫面上闪过一丝寒光:“夏侯将军,别怪我!” 他面向东方再拜道:“陶府君,陈宫没有辜负您的厚望!” “军师,吕布将军已率大军赶来,马上就到濮阳了!”士兵手持快报禀告陈宫。 “告诉吕布将军,夏侯惇已率二千余人赶往鄄城,请他务必拦住,程昱虽是智谋之士,但鄄城有我们的内应,可只要得不到消息,必然也不会有什么准备!” “是,军师放心!” “夏侯将军,有些不对!”军队行进到一处密林里,月光黯淡,远处近处都朦朦胧胧,脚下道路依稀可辨,军队像是走进了另一个世界。 “恩,我也感受到了,是很强的杀气!”夏侯惇屏息凝神,望着林子的出口方向,“大家要格外小心!” 他独自笑道:“这种寂静还真是让人感到可怕呢!” 二千人小心翼翼地行进着,人衔枚,马裹布,熄灭手中火把,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生怕突然射来漫天箭雨结束了生命。 可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直到他们平安地走出了这林子,响彻在耳边的只有时有时无的狼嚎和鸦鸣,夜风吹过树叶的缝隙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 夏侯惇抬头望望天,天色似乎比刚才更阴沉了些,偶尔几声闷雷响过,看来是要下雨了,他又回来望望来时的林子,林子还是那样寂静,异乎寻常的寂静,耳畔传来河水哗哗的响声。 他知道,这是济水,再走两日路程就是黄河,然后就是鄄城了,此处是济水上游,河面很窄却很深,如果不是有座桥在这里的话…… 不对!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已经察觉出了军队的躁动,猛地一回头—— 很窄却很深的济水之上根本没有桥! 一道闪电划过,夏侯惇看见了军队两边出现了两支队伍,两员将领一个满脸杀气,一个面如死灰。 “咳,咳”夏侯惇沉默了一下,“渡河!” 又一声炸雷响过,大雨顿时倾盆如注。 二千余人同时跳入河中,奋力游向对岸,两支敌军在后面也疯狂屠杀,鲜血染红了济水,双方尸体不停倒在河里,但很快就被湍急的河流冲向下游。 幸存者纷纷上了岸,却没有看见夏侯惇的影子。 “快看,夏侯将军还在对岸,快回去救夏侯将军!” “停下!对你们夏侯将军就这么没信心吗?检点军中死伤多少人?我夏侯惇要在这里让他们加倍偿还!” “禀将军,死三百二十七人,重伤二百九十三人,轻伤八百六十四人……”一个士兵道。 “猪脑子!”只听另一人狠狠打了他一下,然后高声对着对岸的夏侯惇道:“将军,我们都好好的,一个没死,一个没伤,我们只要你平安无事!” “我已经听到了!你们就在那儿待着,谁要敢过来我当敌军一样杀掉!”夏侯惇听完沉声道,一刀冷冷避开汹涌而来的敌军。 众军都沉默了,静静地流着泪看着在对面敌阵厮杀的夏侯惇。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07章 劫持夏侯惇 另一人正是高顺,他见夏侯惇如此了得,也起了杀意,冲过来与夏侯惇缠斗在一起:“文远,这人是个疯子,我先陪陪他玩玩,咱们可不能让他跑了!” 刀枪相交,高顺顿感惊诧:“唔,还挺不简单的嘛!病了还这么厉害,不愧勇武悍将夏侯惇!” “来吧!”夏侯惇并没有一丝害怕的心理,而是沉着应对着眼前这个实力非凡的高顺,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自己不能乱,因为对岸还有几千为他默默鼓舞的士卒。 “放心!”守把河口的正是张辽,他口中语气一阵自傲,“带兵不如你,单挑还比不上你吗?嗯?”他语气突然一凛,因为后面密林里传来一阵急行军的声音,当先一员大将策马冲了过来道:“夏侯将军,你在这里吗?” “元嗣,怎么是你?”夏侯惇听出了是韩浩。 “将军一走,陈宫与吕布,张邈通谋夺取了濮阳,元嗣舍命杀出……”韩浩焦急地说道。 “风声已漏,文远,流星箭!”正跟夏侯惇缠斗的战将动作一顿,大概是没想到会有人能活着出城。 “听到了!”文远搭弓上弦,顺着声音来时方向准确射去。 “元嗣,小心,啊!”夏侯惇听出了声音,冲过去为韩浩挡下了这一箭。 “夏侯将军,你怎么了!”韩浩急忙问道。 “没什么!”夏侯惇咬牙忍痛拔出了这支速度飞快的流星箭,顿时喷出一股血柱,与韩浩一起杀出重围,游到了对岸。 箭若流星,迅猛萧杀,威力名震天下,他叫文远,文远不就是张辽吗?张辽是吕布的亲将,那么说—— 吕布来了! “现在怎么办,文远,咱们还是让他给跑了!” “还算不错了,敌人的辎重都在这里了,先回濮阳,陈宫军师一定有好计策了!” “什么,没抓住夏侯惇!”濮阳城内,吕布对高顺和张辽大为光火。 “将军息怒,其实他们已经做得够好了!”陈宫在一旁道。 “其实本来就要生擒夏侯惇了,却突然来了个韩浩,当时天色已黑……”高顺道。 “还说!你们是在怪我没有杀掉韩浩了?”吕布怒道。 “属下绝无此意!”高顺与张辽忙道。 “他们说的也是实情,夏侯惇的武勇你是知道的,除非是将军亲自出马了,不过将军放心,我已派出几人诈降趁机下手劫持夏侯惇,相信过不了几日他们就会提头来见。兖州新定,我们还有许多大事要料理,不能因为敌将一人而延误时机,对了,这里有张邈的一封信。”陈宫侍立在旁,滔滔不绝说出一大段话。 “都说了什么?”吕布一向对这内政的事情头疼。 “他说陈留已定,又派遣其弟张超,许汜,王楷平定周边诸县,也很顺利,但雍丘,定陶,毗邻鄄城,鄄城有重兵防守,守将程昱智谋过人,派去的细作都没有成功,还请将军早日发兵攻打,最后他还说……”陈宫顿了一顿。 “还说什么?真是啰嗦!”吕布不耐烦地说。 “将军,我们这次能成功拿下兖州,靠的就是张邈及其故吏的帮助,况且现在曹操主力在外,万一张邈——”陈宫见吕布这样,只得把当前情势说出。 “好了好了,他最后说的到底什么?快被你烦死!”吕布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额,他说如果我们抓到了曹操,一定要放他一条生路。” “哼!我吕布只要地盘,对曹操的性命没兴趣。” 其实这也是陈宫想对吕布说的话。 陈宫意味深长道:“曹操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啊!” “陈宫,张邈竟然联合吕布叛变了,亏主公以前那么重用他们!”鄄城之中,程立看着手里的急报微怒道。 “张邈不足虑,然则以陈宫之智、吕布之勇,只怕单凭我们难以控制全局,唯有等主公回来,在这之前我们保住一城多一城。”郭嘉说道。 “奉孝所言没错,鄄城乃军事重镇,你和元让协守,吕布军投降的人说陈宫会亲自进攻东阿,又要派其他人攻取范县,我是东阿人,对那里的民众比较了解,保住东阿则范县亦无忧矣,你与元让就在鄄城静侯我的佳音。” “主公之所以将一州事物托付给你,可知你是这方面的人才啊!放心,你想说的就是我要做的,可是主公大业来之不易,我也惟有竭尽所能使损失减少到最小了,程公保重!” “奉孝保重!” 夕阳西下,斑斓的云彩在天边时舒时卷,夕阳下面,郭嘉目送着上马远去的程昱,一动一静,无限风景都弥散在昏黄的城墙旁。 郭嘉回到大厅,脑子飞快运转着,思索着接下来应该如何应对,这场变乱来得太突然,他根本毫无心理准备,如果这是高燚的意思,不可能不事先派人知会自己。 院子里传来一阵驿马的嘶鸣声,那是前几天派人去指示夏侯惇将军歼灭城外小股敌军的,同时牵制叛军主力,为东阿城池争取时间。 夏侯惇本来是随曹操征战徐州的,只因感染上了风寒才被迫回来休养,现在却又带病出征,真是难能可贵。 “夏侯将军那里怎么样?”郭嘉走出大厅迫不及待地询问这位风尘仆仆的传令兵,却看见了驿马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那位气喘吁吁的传令兵看见了郭嘉,上前抱拳道:“郭祭酒!” “发生什么事了?”郭嘉看到这个情形,不禁有些疑惑,莫非夏侯惇有什么事? “夏侯将军他,被绑架了!”传令兵颤抖着说道。 青州兵军营,韩浩军营地。 “什么?你说夏侯将军被劫持了?此话当真?”韩浩听闻此事,一脸愤怒。 “属下不敢有半句假话瞒报韩将军。” “岂有此理!”不待传令兵说完,韩浩已上马冲向夏侯惇营地,正是夏侯惇将军把自己从队伍里挑选出来加以提拔,使自己能在军队里崭露头角,不断建立战功,像他这种能体恤军情,宽厚待人的上司可不多见如今都被几个贪图蝇头小利的军队中的败类绑架了,而且夏侯将军还身负与叛军周旋的重任,军机刻不容缓! 不惜任何代价,他韩浩都要把夏侯将军平安无事的救出来! “快把我放了!”夏侯惇剧烈咳嗽着,他的风寒又加重了,可是这掩饰不了他一身凛凛威风,堂堂相貌。 门外戒备森严,大部分士兵都不明白夏侯惇将军为什么驻扎下来不去平定叛乱自己倒没影了,谁也想不到他们的统帅已被人秘密挟持在一座小帐篷里多日水米未进无人诊治奄奄一息了。 忽然人声嘈杂起来,夏侯惇听出了那是部下韩浩的声音,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般大叫道:“元嗣,快来救我,我在这里!咳——咳——” “夏侯将军放心!”来人正是韩浩,他手持剑柄,冷冷注视着帐外一群心中各怀鬼胎的士兵。 “韩浩将军,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你们也知道什么叫为难吗?你们不知道你们此举是在为难整个兖州百姓吗?” “韩将军!”几个士兵两股战战跪在韩浩面前,“我们都知道了,兖州已被吕布袭破,主公又远征在外,我们大家都明白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们不想白白牺牲啊!” “放肆!” 韩浩“嗖”地拔出长剑,勃然大怒:“主公平日如何看待你们你们比我更清楚,今日兖州有难竟得到的是你们这样的回答!快放了夏侯将军,此剑身上并无眼睛!” “韩将军息怒,我们只是想赚些财帛以求家用,实在别无他意!” 韩浩手起剑落,几颗人头滚落于地,神情里还满是惊愕。 “难道这还算不上是死罪吗?” 剩下的士兵纷纷弃兵刃于地,齐声道:“皆是此数人主意,吾等愿听韩将军号令!” 韩浩不理会他们,直接带人冲进小帐,看见夏侯惇被绑在柱子上,病恹恹的模样与往日驰骋沙场的雄姿英发简直判若两人,立即上前解了绳子,扶住夏侯惇:“末将来迟,让将军受苦了!” 夏侯惇微喘着气道:“元嗣好大胆啊,你就不怕刚才那些把我杀了?” “他们敢!”韩浩把夏侯惇扶到床上,“此等人贪财图利,必不敢杀将军,且杀之无益,只以将军为质而已,我知如此,故敢杀之,使之进退无路,唯死而已,非是不顾将军安危也。” “哈哈,说得好,你这种思想应该在军中推广开来,日后再有人绑架人质就该效仿你的方法。” “将军少歇,末将还有事要办!”韩浩大喝道,“带进来!” 几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推进帐内,神情甚是狼狈:“韩将军饶命!夏侯将军饶命!” “哼,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汝等触犯军法,按律当斩,念汝知错,吾会请求主公好生照顾汝等家人,” “元嗣,他们跟随我数年,念在初犯,况且现在我亦无恙,何不让其戴罪立功呢?”夏侯惇道。 “将军此言差矣,劫人勒财乃山贼所为,此等人无视军纪,不斩之何以服众?日后此等风气一张,将军又何以治军?”话犹未了,那几个人头已落地。 “唉,惇治军无方,惭愧惭愧!”夏侯惇望着眼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08章 依然无间道 “郭祭酒,醒一醒,郭祭酒!” 郭嘉悠悠醒转,竟然看见夏侯惇和韩浩关切地站在床边。 “夏侯将军,你不是被——?韩浩将军!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要不是元嗣,我现在可能跟你阴阳相隔了,我们接到仲德的书信,就立即带兵赶来鄄城了,听士兵说你听到我被劫持就急的昏迷了过去,因为我的事让你这么劳心真是羞煞吾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夏侯惇一脸歉疚说着,没有注意到郭嘉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情况很不乐观!”郭嘉披衣下床,与二将来到一张地图前计议道,“吕布势大难敌,我们唯有设计死守剩下的这几座城池,主公那里我已经派人通知了,可能还得数日才能回来,吕布新得兖州,必须先安定民心,一时半会儿不会攻到这里,所以为今之计,只有加强守备,程司马孤身去了东阿和范县,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天色近晚,东阿城门外驰来一骑,大叫开门,守门小军认得是家族元老程立,便立即放进城中。 程立单骑进了城,却见道路旁排开两队兵士,各持兵器,知道东阿危在旦夕,但见族中其他人与东阿县令枣坻都聚集于祠堂前,程昱心中一动,拍马上前问:“你们在干什么呢?” 一个元老走出来对他不冷不热道:“你心知肚明!” “我不明白,”程立下马走进人群中,“不明白各位为什么弃明投暗!” “何为明何为暗,仲德你也是族中元老,你倒说说看。” “不能让他说,此人极善诡辩,我们大家不能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另一个元老站出来道。 “你们?这么快就把我排挤出来了?不过你们意见似乎还没有统一呢?” “我们还在犹豫,”枣坻说,他递给程立一纸文书,“这是陈宫派人送来的书信。” 程立接过,一把撕得粉碎:“陈宫说的就不是花言巧语了?” “你不怕我们杀了你?” “我既然来了,就没打算活着回去,这里是生我养我的故乡,能死在自己的家乡不好吗?在这个战火纷飞的乱世,很多人惨死他乡,比我可不幸多了。” “那我们就成全你。” “慢着!”程立大喝一声,“程立死不足惜,惜哉我东阿百姓存亡全赖各位兄台,诸位却要带领着百姓往火坑里跳,吕布是什么人,天下谁人不知,为利而杀丁原,因色而诛董卓,助纣为虐,反复不定,天人共愤,诸位觉着跟着这样的人有前途吗?” “他说得对,吕布无义之人,不能投他!”几个人高喝。 “可他有陈宫辅佐,现在又得到整个兖州,好多城都投降了,我们孤城能守得住吗?”另外几个人道。 “相信我,相信曹将军,他现在正日夜兼程赶回来,只要我们下定决心就一定能坚持到援军的到来!” “我杀了你!”一个人拔出长剑飞快朝程立刺去。 剑未及身,那人已经口吐鲜血,愕然倒地而亡。 程立慢慢抽回带血的长剑,他自幼便文武兼修,寻常人哪里近的了他的身?他定睛望着地上死者,诧异道:“此人并非我们乡人。” “不错,这正是陈宫派来的使者,如今已死,吕布必然知道我们不会谋反,这样也好,断了念想,才能一心一意跟着曹将军走,大家说对不对?”枣坻道。 “对!” “程司马,东阿百姓的命运现在系于你手上了,你要明白这份担子的分量!” “请各位放心,程某还要去一趟范县,希望各位谨记刚才说的话,枣坻,东阿、范县与鄄城互为犄角,尤其东阿有许多大族,失东阿则失鄄城,失鄄城则失兖州,保重!此中利害,相信不必我多言了!”程立面色浓重正色道。 “明白!有我在,再不会让一个细作混进来!”枣坻也正色道。 “程司马要去范县?”一个富户模样人道。 “阁下是——哦,大名鼎鼎的米商徐颖徐公超原来也在此,怎么,范县已经投靠吕布了吗?” 徐颖道:“恰恰相反,我已去过范县,此城官民一心,称誓不降吕,不过陈宫已暗地策反许多部队来围攻东阿、范县和鄄城,鄄城是大本营还好说,这边两座城保得住保不住真是个未知数啊!” “如果有支部队在就好了。”程立喃喃自语。 “程司马想要支部队吗?现下正有,只是需要程司马费番口舌了,不过看程司马今日的表现,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恳请公超兄赐教。” “东阿与范县之郊驻扎着一支部队,统军是张绍,其原为张邈部下,今邈造反,而绍正犹疑不定无所归,又疑各城惶惶故屯兵于野,大人若能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使之协手东阿与范县,则足可与鄄城成犄角牵制濮阳吕布也!” “此计大妙,程立这便去了,二城就托付给诸位了。” 一人悄悄闪至徐颖身边,附耳低语道:“大公子,有个叫单福的人要见你。” 徐颖面色微变:“带我去见他。” 避开人群,徐颖和那个仆人七拐八拐走进了一间客栈,角落里一人皂巾麻履,竹袍粗衣,正笑着望他。 徐颖入了座,看着眼前这个神采奕奕的小伙子,几年不见,他的眉宇之间更多了几分自信。 “表兄,我离家这几年一切还好吗?” “能好吗?姑母带着年幼的阿康,时不时还有官府来盘问,我有时会上门拜访接济一下他们,现在战乱四起,你这些年都在干什么?” “说来惭愧,这几年我四海云游,遍访名士,你知道的,母亲也不希望我只是一个在家侍奉高堂的孝子,学得一技之长投得一明君以图有所作为方不负这一身豪气。” “那现在你回来,莫非已学成本领来投曹操?” “本来我有此意,可他的徐州暴行让我打消了此念,兖州的叛乱不也说明了这一点吗?可是有个人说曹操现在还不能败,所以委托我来助曹操一臂之力。” “这个人是谁?” “哦,是我萍水相逢的一个知己,我们在长江之上偶然相遇,便畅谈一夜天下大势,甚慰人心,就在前两天我们又在徐州相遇,他面色十分惊惶,说让我来东阿找你,和曹操的军司马程立一起守城!而后,他就匆匆赶往蜀地了,似乎有什么急事要办,我就赶来了这。” “那个人似乎很有先见之明呀,我们不要在此闲谈了,吕布的军队不知何时会攻过来,先回我府上去,今夜程司马会有好消息带来。” “将军,不好了!”鄄城议事厅,士兵慌慌张张进来报告。 “什么事!”夏侯惇问。 “豫州刺史孙坚率领二万部队已在城外列阵。” “什么,孙坚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他不是正在与刘表交战吗?不过不管怎么样,竟敢打到这里来了,一定是心怀不轨,元嗣,我们去整军迎敌,咳咳……”夏侯惇一阵咳嗽,差点上不来气。 “将军不要急着厮杀,鄄城兵力只有不足万余人,况且将军的病也没好。”郭嘉转向那个士兵,“孙坚还说了什么吗?” “他说只要求见郭祭酒您。”士兵道。 “奉孝,你不能去,万一孙坚和吕布通谋,那就危险了,千万不要啊!”夏侯惇着急地说。 郭嘉笑笑道:“孙坚和张邈向来没什么交情,现在来这么快,一定没有什么计策,最多想趁火打劫罢了,现在趁他计策未定先说服,即使不能为我所用,也可使其中立,如果我们先起疑心,他定然会怒而攻城,那我们才真的危险了,程司马不在,现在能办好这件事的也只有我了。” 郭嘉单马出城来到孙坚军营。 见郭嘉只有一人前来,孙坚这才放心:“奉孝,别来无恙!” “孙将军,我现在已经取得了曹操阵营各人的信任,此次出城,是来劝你退军的!”郭嘉下了马,直接给孙坚行了个大礼,他知道鄄城城墙上,夏侯惇等人是在看着他的。 “……”郭贡愣在当场。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但现在并不是铲除曹操的最好时机。”郭嘉道。 “奉孝,你打入曹操内部,难道期望的不就是这一天吗?曹操主力征战在外,不及回援,你我里应外合,正好拿下鄄城为袁术将军报仇,这不好吗?”孙坚反问郭嘉道。 “错了,曹操没有这么傻,鄄城的守军,只是一部分,曹操在其他几处还布置有很多人马,只是不露头罢了,如果你真的动手了,那么这几年来主公积攒的精锐只会白白牺牲!”郭嘉正色道。 孙坚不说话,陷入了沉思。 “文台,主公现在正在稳固并州,等时机成熟了,就会把少帝的事情公布天下,人心自然归附,现在急于动手,反而会得不偿失,更何况刘表还在身边,此人态度暧昧,不可不防啊,有我在曹操这里卧底,还可以以资助友军的名义向豫州调拨一些粮草给你,这样多好!”郭嘉继续道。 “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便多言,奉孝保重!”孙坚收到了郭嘉给筹措的大批粮草,引兵归去。 第509章 死守相结连 劝走了孙坚,郭嘉松一口气,看着随后跟来的夏侯惇等人:“刚才好险。” “探马已经去了徐州两天了,不知道孟德有没有收到消息!”夏侯惇本来担心郭嘉会趁机投靠孙坚的,毕竟现在兖州人人自危,但看到郭嘉不仅没有这样做,反而还把孙坚的两万大军给劝走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估计至少得五六日主公才回得来,将军还是赶快养好病吧,兖州需要将军的武勇,现在死守才是上策!也不知道程司马怎么样了!”郭嘉装作忧心忡忡地说道。 程立来到范县,见这里果然像徐颖说的那样军民一心,城防谨严,枪列如林,旗号鲜明,暗自赞叹范县县令靳允调度有方,于是直接走进县衙,却见靳允正拿着一纸书信眉头紧锁,对程立的到来浑然不觉,程立慢慢转到靳允身后,靳允手上拿的正是吕布的书信:“君母弟妻子,俱善养于濮阳府中,布无意行要挟之事,愿君举城反应吾,或不可料,布不多言。” “咳咳!”程立打破了寂静。 “啊,程司马,你怎么会来这里?”靳允回过神来,手中书信飘然落地。 程立从地上捡起书信,淡然道:“我都知道了,听说吕布拘执了靳君的母弟妻子,人子之痛,诚为揪心!现今天下大乱,英雄并起,一定会有命世之英杰平息天下战乱,这是智者所取,得主者昌,失主者忘,陈宫叛应吕布而百城皆应,似乎可以有所作为,可大人想想,吕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粗中少亲,刚而无礼,匹夫之雄罢了,陈宫等人凭借势力乌合之众,也是都没有择君而从的眼光,兵虽众,终必无成,曹将军智谋韬略不世之出,正是上天派来平定战乱的英杰。所以大人一定要坚守范县,我来固守东阿,那么田单之功可立,这和违背忠义从恶之举母子俱亡比起来谁轻谁重呢?请靳君三思!” 靳允听了程立的话,泪流满面道:“不瞒程公,公要是来迟一步,只怕允已将范县卖给了吕布,今既有言在此,允决不敢有二心,目下陈宫已派使者在此,允便请立杀之,来人!” “令君有何吩咐!”一员校尉走进屋子。 靳允对他密语了几句,那校尉便走了出去,不一时便献上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程立满意地点点头:“这样我也就放心了,靳君是明事理之人,程立不多说了,听说陈宫亲自率军要取东阿,又派遣其他人攻打范县,事不宜迟,我必须立即派兵守住仓亭津阻止陈宫渡河。” “但程司马,我们没有多少军队!”靳允为难道。 “城外有支部队不是吗?驻扎多久了?”程立想起了徐颖的话。 “有半个月了,统军是张绍,是……是张邈手下。” “就是他了!” “大人要以身犯险吗?” “不是以身犯险,”程立道,“如果他真是叛军,早就攻打范县了,他是叛军的叛军——自己人!” “张绍将军,认得我吗?”程立径直来到张绍军营前。 “您是,程立司马!”张绍得知动静来看,见到程立顿时很激动,“您怎么会在这里?” “张绍,陈留太守张邈下属校尉,对不对?”程立盯着他。 “对,但……” “好了,我没有多少时间,我只问你,谁是你的主公?” “曹操将军!”张绍毫不犹豫。 “很好,你手下有多少人马?” “禀大人,马步军共计三千人!” “唔,差不多够了,张绍,我现在以主公身份命令你,一半人马严守仓亭津,一半人马协助靳允大人防守范县,有意见吗?” “没有,可是大人……” “什么?”程立问道。 “大人不追究我的责任?”张绍诧异地问。 “什么责任?”程立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用你的行动去证明你对曹将军的忠诚!” “报,寨外曹军搦战!” 刘备皱了皱眉头,叫士兵挂免战牌。 已经是第十九天了,士兵在不断减少,要不是太史慈和关羽张飞守御有方,真不知道能否撑下去,刘备只恨自己胸无韬略,又和曹操如此军事奇才对决,不全军覆没已是万幸。 田楷、孔融可没他这么好运气,没几天就被连窝端了,现在已经仓皇逃进了城内。 远远地,平地上出现了一个白点,很快地朝这里冲来,起初人们没有注意,是一个白衣男子骑着匹白马,一头冲进曹军后阵。 曹军顿时大乱,纷纷拿起兵器应战,当见到对方不过一人一骑后士气大振,呼啸着冲向了他。 马上之人并不惊慌,只见她轻挥手中长枪,游刃有余地格开攒来的大戟长矛,动作自然流畅,招式一气呵成,就这样胯下战马几乎是不减速地竟从后军冲到了前军。 守寨的刘备士兵看得真切,兴奋地大呼:“是高燚将军,快去找刘备将军!” “你说得是真的?”张飞一把揪住哨兵衣领,又惊又喜。 “千真万确,高燚将军正独自一人与敌军厮杀。”哨兵头如小鸡吃米般点个不停。 “张将军去哪?”太史慈正喝着闷酒,忽然见张飞持枪上马而出,大奇不已。 但很快他就不说话了,因为寨外在曹军敌阵驰骋的身影,实在太英姿勃发了。 “此人莫非就是高燚?” 寨门大开,二骑引着数十骑兵齐出,接应上了正与曹军混战的高燚。 “高……”张飞看着高燚,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称呼什么。 “呵呵,张将军别来无恙!”高燚一眼就望见了张飞身边的陌生的太史慈,知道肯定是一个大人物,只是见了一礼,便打趣张飞道,“张将军见外了,虽然我现在已经是并州牧了,但是私下你还是可以叫我高老弟的!” “嘿嘿,高老弟,我来给你介绍,这是太史慈!”张飞憨笑着,指着太史慈对高燚道。 “见过高府君,我这段时间在刘使君营中,得知了高使君很多事情,正好大家都愁得想不出对策来,我们快去中军大帐吧!”太史慈一脸恭敬地对高燚说。 呵呵,自己什么时候变这么重要了?高燚自嘲笑笑,其实心理早就已经因为见到了传说中的神射太史慈而激动万分了。 果然,高燚一进帐,众人眼神都是一亮,一个个都问侯个不停。 “大家先静一静!”高燚举手示意,果然众人都很听话。 “不知各位可否信得过我!”高燚环视了下众人,不紧不慢地问道。 “信得过!”众人毫无悬念地一致叫好,太史慈点了点头,张飞“信!”一个字差点没引起地震,刘备和关羽白了他一眼,到底是杀猪的出身,怎么就这么没君子风度,还是我们这俩卖草鞋卖枣的有自知之明…… 刘备和关羽对望了一眼,接着一揖,冲高燚做出个“请”的姿势。 “既然大家都信得过我,那好,开门出战!”高燚起身走出去,“注意一定要队伍齐整,旗号鲜明,今天我们要打一场——”他望向刘备,见他也同样心有灵犀般地望着自己。 “不战之战!” “不战之战?”张飞疑惑地问。 “对!”太史慈也说,“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实力和曹操对抗了,但是相信曹操看到高府君还在这里一定会大吃一惊,而且我们的厉害曹操已经领教过了,他还没笨到让士兵白白送死的地步!” “将军,刘备出战了!”乐进正为刚才的事烦恼,这年头爱出风头的人太多了,动不动就一骑冲阵完了捞个超一流猛将的名声,刚才肯定是刘备手下那几个人出的诡计,他懒懒地披挂上身,上马出阵欲看时,整个人呆了一呆。 对方几员将领一字排开,别人他都不惧,唯独看到高燚后身子一凛,那不是堂堂并州牧高燚吗?号称文武兼备、名震三军的高明阳,连主公也十分忌惮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刘备军中?难道刚才冲阵的真是她?他头皮一麻,想起了曹操的话:“前日之战,有一支神秘部队十分可疑,我怀疑是高家军在作怪,若高燚现身,汝可即刻退军来见我!” 乐进一咬牙道:“敌军势大,退军!” 高燚不露声色地看着乐进军远去直至看不见一个人影,这才放下心来:“果然不出我所料,敌军见到我在这里,一定以为我在附近埋伏了重兵,所以不敢贸然进攻而退兵了!” “那是当然了,我们快追敌军去!”张飞大笑着,以为可以逆转战局了。 “不能追击!”高燚面向众人说,“大家应该都知道,保存实力是这个时候最好的选择,曹操很快就会有更叵测的计使出来的。” “怕什么,高老弟……府君你不是埋伏了重兵在附近吗?打他曹操个屁滚尿流!”张飞满不在乎道。 高燚摇摇头:“这次为了掩人耳目,我一兵一卒都没有带来!” 所有人都愣了,张飞摇摇头不相信:“你在开玩笑!” 高燚反问张飞:“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张飞当即大怒起来:“你人都来了,却不带兵来,是什么意思?” 高燚冷笑一声,看向刘备:“玄德公来徐州的时候,都没有通知我一声,他是什么意思?” 第510章 决计赴曹营 “……时间仓促,还望高府君见谅!”刘备面上微微一红,拱手权当谢罪。 高燚叹气一声:“如果玄德公当时告诉我,我至少有足够时间调拨兵马,现在,只能吓唬吓唬曹操了!他偷袭我舅舅的兖州,难道我就不想报仇吗?” “那么我们就坐以待毙吗?”刘备问。 “当然不是了!”高燚陷入沉思,曹操是什么人谁都清楚得很,他现在怕是顾忌自己的存在而没有下决心把这里一锅端,但如果自己一直跟他较真,他也许会真的出杀招的。 那么,自己也有杀招! “敌军此去显然别有深意,目下城外只剩我一支孤军,而曹操似乎并不急于消灭我军,肯定在策划着将我们一网打尽的阴谋,只要赶跑我们,攻城反而不是什么问题,敌人现在佯攻西门,只派小部队来叫阵,高府君可有什么看法?”刘备的心情似乎并没有因为高燚的到来而好了多少,他匆匆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高燚身上,显然连日来他已同其他人研究过无数次方案却没什么完胜把握。 高燚没有回应他,而是貌似很轻松地拍着张飞肩膀说:“张将军,听说曹操在下邳为他死去的父亲建了座曹公祠,过两天我们一起毁了它,怎么样?“ “开什么玩笑?”张飞注意力全放在高燚腰间的酒葫芦上面了,根本没有听到高燚在说什么。 “喂,跟你说正经事呢,怎么一点也不上心?”高燚见到这样,立即把酒葫芦捂住了。 “好好,过两天跟高府君一起去下邳挖曹公祠,真受不了你!”张飞说完又想去瞧那个酒葫芦,高燚已经递了过来。 “还是高府君了解我!”张飞笑道接过,拔开盖子便朝嘴里灌,跟喝水一样,把个高燚看得直心疼,这可是上等佳酿啊! “高府君似乎已有胜算了呀!”关羽冷不丁冒出一句。 “不错!”高燚盯着关羽的脸仔细地看,很为自己现在能从容地周旋于这些炙手可热的大人物之间而自豪,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摇摇头摆脱这样古怪的想法,继续顺着刚才的话说下去,“曹军固然剽悍勇猛,能征惯战,又有粮草为继,但他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什么?”帐内的人一齐发问。 “民心!”高燚肯定地说道,谁都知道曹操的兖州刺史是怎么当上的,当初刘岱与鲍信先后战死,陈宫和其他看好曹操的人力挺的,可是在兖州曹操的作风很,说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也不过分,边让的死就是最好的例子,曹操只是名义上的兖州刺史,他名下的那些太守们其实都自成一派,说不定现在兖州已经蠢蠢欲动了,严重的可能有了叛乱。” “什么意思?”众人又问。 高燚表示很无语,这点利害关系都看不透还自称英雄,正要解释给他们听,却被一个沙哑的声音打断了: “报!我军四面八方突然被敌军包围,与城中联系也被封锁……”一个哨兵身上插了许多箭,跌跌撞撞地奔进来,话才说一半便倒地而死,栽在高燚的身边,他慌忙一把扶住,探了探鼻息:“已经断气了!” 众人骇然。 行军号角狼噑般响起,外面的天空霎时升腾起无数烟火,不用多想,曹军肯定将外面已经团团包围起来了,看来和高燚判断的一样,曹操终于要全歼刘备了。 刘备神情立即变得坚毅无比,他面对眼前的将士们做最后的动员:“我们从汝南来到这里,为了仁义与曹军相持这么多日日夜夜,现在面临的将是一场死战,刘备无能,不能带各位冲出重围与家中父老妻儿相聚,我不会强迫各位的去留,但我刘备会遵行来时的诺言,奋战至死……” 呵呵,挺会鼓舞人心的,因为高燚已经看见士兵们的群情激昂了。 刘备无限悲凉地望向高燚,大概也希望高燚对那些士兵们鼓舞鼓舞,毕竟他们也曾经算是高燚的手下,却意外地看见了高燚若无其事的表情,不由有些微微吃惊,“高府君,你?” “玄德公有必死之心我十分钦佩,但恐怕事情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高燚不以为然地说。 “这话什么意思?”刘备疑惑不已。 “我刚才已说过了,民心!曹操为何急于立刻攻下徐州?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兖州民心不稳,不稳则恐战持久,久则生变,此其一;曹操新任兖州刺史,民生凋敝,却大兴兵革,战事连月,消耗庞大,若天有变,必有天灾,此其二;曹操此人为官异于常人,早年便以非常手段施政,虽有成效,却忽略与其他官员和睦,故今若有天灾,必连。州郡县叛乱亦未可知,此其三也,有此三害,操安敢不虑?” 刘备呆了半晌才缓过神来,暗暗佩服高燚的分析能力,却仍不解道:“可如今曹军之势必不会因此三害而即刻退军,高府君一定已经有了好计策了吧?” “这就要靠玄德公再向曹操修书劝和,化干戈为玉帛!” “前次已经修下送去,并无起色呀!” “时不同,势不同啊,况且这封书信修下后,必得一舌辩之人送往曹营。” “可有人选?” “非我莫属!”高燚笑眯眯地望了眼众人,然后说道。 这个时候,也只有自己了,怎么说他也是曹操的师弟,况且陈宫、徐庶、吕布、郭嘉、孙坚等人在兖州的布置也应该差不多了,就差自己来走这最关键的一步棋了。 “可是……”刘备还在犹豫。 “没有可是了,一州安危胜于一人安危,玄德公不必多虑了,我还有事交代别人,书修下后速交与我!” 高燚转过身向前走去,却没注意到刘备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两颗硕大的泪滴在眼眶里打着转像是战场上诀别的挚友们那样将高燚上上下下仔细地看了个遍,似乎他要永远记住他的样子,似乎这将是他看她的最后一眼,最后有些不忿地地偏过头,用一种很特别的口气说:“此次之事,过在于我,怎么可以让高府君来替我承担后果?” “难道玄德公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高燚转回身问,才看到刘备的神情,不禁被他吓了一跳。 “如果你的方法也不行呢?”刘备又问道 “高府君忘了一点,我可是与曹操是师兄弟,他难道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害我不成?” 刘备放心不下道:“曹操前与令舅袁术将军起衅,何尝估计过与高府君的同门之谊?这样依然是太危险了?” “有危险才有挑战啊,相信我,事情没你们想象得那么糟糕。”高燚简直都快被刘备感动得流下眼泪来了,他扬起头,看看外面,“快没时间了,大家分头准备!” “高府君豪杰也,备自愧弗如!”刘备像是下了很大决心般地走向大帐,揭开布帘要进去时才沉声道,“一路保重,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刘备这么严肃的言行让高燚觉得自己也不能太吊儿郎当的。 高燚来到大帐外,望着一个个别后初聚又即将面临分离的熟悉的陌生的面孔,禁不住心头涌起千言万语,良久才对张飞说出一句玩笑话:“不能跟张将军一起去挖曹公祠了,到时卖力点,把我那份也算上去。” “高老弟,你想清楚了?你为了保全我们,我们很感动,但是你死了也白死啊!” “这是什么话,就这么想着咒我死吗?” 张飞一个激灵,狠狠打了一下自己的头:“一定要活着回来!” 这才是自己想听到的话,高燚的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对着下面士兵们说道:“各位保重!” “高将军保重!”众士兵们哄然道。 高燚转向太史慈:“太史将军,有件事要拜托你,也只有你才能办得好!” “什么事?高府君请说!” “先容我问一问,此战过后,太史将军有何打算?” “家母说不久前收到同乡刘繇来信,他已经被朝廷任命为扬州牧,书信邀我前去帮他训练军队!” “这也不失为一条出路,可是我要告诉太史将军的是,我的部将管亥已经悄悄到扬州去了!” “原来传言是真的,管亥当真是高府君的部众?”他一惊。 “很惊讶吗?我一点都不奇怪,早在巨鹿之时,张角就已经遗命他的部众奉我为新主了,我高燚不是为了赏赐就把这些反贼押送朝廷的卑鄙小人,乱贼就是乱贼,那些迂腐的人太多,我们不能因为他们就随随便便把自己命运交给他人。时值乱世,天下无所谓正义无所谓不义,但是身份所限,又不能公开承认,这才给了曹操崛起的机会,我现在十分后悔,便让管亥分兵一支,已经埋伏在泰山一带,但是缺一员干将带领,此人非太史将军莫能当着,愿将军勿辞!今日若无幸得脱此难,吾等各安天命,以雪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之志,若有幸,望将军伏击曹操之后,就带领人马南下与管亥会合,将扬州纳入手中以为进而图霸天下退而据险闭守的基业。” “……”太史慈沉思不语,这不是短时间能做出的决定。 “我知道扬州牧刘繇是大哥的乡人,可是放眼天下,不可以小情而坏大义,刘繇智术短浅就算我们不取扬州,日后也必为他人所取,目下各路诸侯忙于在北方攻城略地,正是我们发展的大好时机。既然管亥认了我做主公,我也应尽一份心力,为他们寻一处好归宿。” “好,这件事我可以答应府君,等府君回来以后,我便可以离开了吧?” “不,我要留在曹营中!” “什么?” “不必担心我,曹操不会加害我的,而且就算我想走,他也拦不住我,其实这次我去曹营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那府君就更不要去呀!” “没办法,天下间那么多双眼睛都在看着我,如果不做点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还怎么服众?何况这才是刚刚开始!” 第511章 片言退曹兵 太史慈答应了高燚的请求,这非常出乎高燚的意料,让他安心不少,之前在曹操军与刘备军作战时阻拦李乾人马并袭击曹操大营的正是高燚从并州带来的管亥部队,这之后高燚便命管亥带兵南下扬州,便是想设法开辟一处稳固的根据地,毕竟那里的敌人不像青州这么棘手。 而留下来埋伏在泰山的,正是要太史慈前往统领的,高燚不知道曹操会不会走这条路,也许会也许不会,不管怎么样,起码要让曹操失算一把,况且这也是一次招纳太史慈加入自己的绝佳机会,当然高燚现在学聪明了,并不主动礼贤下士,而是让对方猜度自己。 “来者何人?”曹营前,守卫兵士伸手拦住了只身前来的高燚。 “送信的。”高燚扬扬手中书信道。 “待我等禀报主公。”小兵看了看她道。 “那是不是说你家主公不让我见他你们就不放我进去了?”高燚问道。 “这个自然。” “你们觉得如果我想进去见自己的师兄有必要向他禀报却被一群小兵蛮横地挡在帐外吗?”高燚抬起头,沉声问道。 曹操早听见了动静,迎了出来,看见真的是高燚来了,喝退兵士,脸上明显是假装的疑惑:“明阳师弟,怎么是你啊?” “属下造次了!”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让高燚这个从刘备大营里走出来的曹操的同门师弟去见自己的师兄。 高燚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曹操了,见他细眼长髯,目光如炬,现在坐上了一州刺史的位子,竟然有了以往不曾有过的威严。 不过他可没有忘记自己是干什么来了,对曹操行了个礼一脸正色道:“闲言少叙,我今天来是为刘备当说客的。” “刘备何人,也值得明阳你为他卖命?本来我还怕他用你做人质要挟我,既然肯把你放了,我就发点善心,给他留个全尸!”曹操语气平淡中透着杀气。 高燚一惊:“你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全歼刘备军,左右,传我将令——”曹操手向后一招。 “慢着!孟德师兄,你难道没听清我刚才说的话吗?我特来为刘备为徐州做说客!” “你——刘备今已成我瓮中之鳖,我怎么可能放过他?我知道你记恨我抢夺了你舅舅袁术的地盘,我向你保证,如果打下徐州之后,兖州我便送给你,随你送给谁,我自己在徐州能够安身就满足了!”曹操激动地说道。 “那些事,我不想再提,孟德师兄,我再说一遍,我是来给刘备当说客的!”高燚手持落月枪正色说道,四周的士兵也纷纷拿起戟矛围住高燚。 曹操不明白,高燚为什么一定要帮刘备,自己已经做出了这么大的让步,竟然都不能让高燚动心。 “明阳,与公路的战争我其实也不想的,但是你要知道,有的时候,很多事不是能自己决定的,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曹操发自肺腑地说出这番话,希望高燚明白自己的心情。 “是,很多事是没有办法决定,皇甫公的死我没能阻止,孟德师兄的死我没能阻止,以后不知道还会有谁,我连最亲近的人都保护不了,就算位极人臣权倾天下又有什么用?孟德师兄,徐州的战争到这一步,已经足够了,你是一个明智的人,明智的人应该知道适可而止,难道你忘了秦国赢了长平之战坑杀赵国四十万大军,却不懂得见好就收,导致了围困邯郸的时候遭遇大败吗?”高燚想用战国时期的这个典故来让曹操醒悟。 可是曹操不知道高燚的话外之意,而是反唇相讥道:“明阳你错了,秦国先胜后败,是因为秦王不用王翦之谋,并非不是见好不收的缘故,赵国在长平之战后濒临破灭,而秦国给了其机会聚拢人心,这才有了邯郸之战力挫秦军,明阳,我比你多活十几年,对史书的研究可比要深多了!” 高燚无语,自己竟然跟曹操讨论学问,可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曹操见高燚没有说话,知道她已经开始相信自己说的话了,便轻声道: “明阳,你不该不知道我的志向,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不想打仗,我也不想,但是现在各地诸侯招兵买马,拥兵自重,难道就是你想看到的?怪只怪你我都生在了这个乱世,你只是一直不肯承认这是乱世罢了,如果你想为袁术出口气,我曹孟德情愿一死!”曹操说着竟拔剑要自刎! 晕!高燚上前一把夺过剑:“你傻吗,你死了天下怎么办?我说不信了吗?唔,我怎么会——” 我怎么会做出这个行动的?半个月前对阵的时候我不是还很想这个人死的吗?我是怎么了?高燚愣了。 曹操终于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说着一手拿剑插入剑鞘,一手扶着高燚肩膀。 高燚一把打开曹操的手:“切!知道什么,我可什么都没有说!” 抱着矛盾的心理,高燚决定先稀里糊涂地接受曹操的诚意。 或者她真的也需要这份诚意呢! 哎,还不如索性失忆一下,毕竟曹操对自己付出的是真感情,而自己却面不改色地欺骗这种感情,伪装怎么说也没有真诚来的自然。 “好了好了什么都不说了,这里可不是诉衷情的地方!”曹操松一口气,释然地说。 “既然现在我们隔阂消除了,我就更不能让你消灭刘备!”高燚一反常态坚定地说。 “为什么,你千方百计地不让我杀此人,莫非是有别的隐情?”曹操见都这样了高燚还要坚持游说,不免有些不满起来。 “当然有隐情,孟德师兄应该马上和刘备和徐州化敌为友,即刻赶回兖州。” “你这是什么意思?” “孟德师兄请看此信!”高燚从怀里掏出刘备的劝和书,递给曹操。 “刘备此前已有书信,今又如此,其意欲何?”曹操疑惑着说。 “还是先看完吧!”高燚堆起满脸忧愁地说。 “备再拜镇东将军曹君麾下,备与将军,远日无怨,近日无仇,救援徐州,乃情势所迫也,今闻吕布连接陈宫张邈袭破兖州,布已下书在备处,约吾合力击曹君,备不忍见曹君不易得来之基业,一旦归于他人之手,况布无经世之才乎!望君撤军回师,使布知君之谋略,备与陶君誓不追击!君必欲置备与徐州于死地,则吾辈唯有以必死之心迎之,彼时恐徐州不可卒得,而兖州之地已失,天下分崩,无年无日!备之麾下,熊虎之将不为少数,其武其勇,君已领教,君即灭备等,亦不可完师而退,且拖延时日,布益得志矣!君其三思!” “兖州!怎么可能?孟卓与我情同手足,公台更是对我忠心耿耿!没有他们我根本当不上兖州刺史!这一定是刘备在吓唬我!”曹操望着这封带有威胁性的劝和书说道,只是言谈中少了几分底气。 “孟德师兄果真不信?”高燚试探着问,其实她也没想要曹操相信刘备真收到了吕布的什么书信。 “不信!马上就要灭刘备了,一封信想让我退兵?” “兖州的消息多久来一次?”高燚问。 “三天!” “也就是说孟德师兄至少三天没有兖州消息了是吧,而且如果之前的消息都是假的呢!”高燚幽幽道,尽量以假乱真。 曹操不说话了,这次进攻徐州可能真的是有点大意了。 “主公,五百里加急快报!”说话间忽然外面急匆匆进来一个传令兵,一看就是奔波多日的,满身疲累之色。 “吕布!”曹操捏着手中的急报,双眼几乎是要喷出火来,现在他是真相信了。 高燚从曹操手中接过急报念到:“吕布,张邈与陈宫结连谋反,兖州数郡皆失,惟余鄄城,范县,东阿三城!布现下屯重兵于濮阳,旦夕攻打兖州,军情紧急!” 高燚心里乐了,筹划数月的布局终于启动了,虽然还是看似跟历史的兖州叛乱一样,但是这次有了高燚及众多内应的暗中搅合,已经是大不相同了! 不管怎么说,曹操现在肯定在这里呆不下去了,想到这里,高燚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孟德师兄现在还想置刘备于死地吗?” “兖州是我们的基本,现在倘若失掉了,我等就无家可归了!怎么能不急图之?”曹操道。 “那正好,孟德师兄何不卖个人情给刘备,退军去收复兖州?” “恩,我正有此意,只是就这么走了太便宜刘备小儿了。” 曹操通过这一段时间的看出了刘备不是易于之辈,有他做对手,以后自然有好戏看的。 见高燚一直沉默不语曹操直接问他:“刘备真的不会追杀吗?” “那是他的事。”高燚面无表情,其实心里正在矛盾:我这到底是在帮谁? “那么你决定留下还是随孟德师兄回去呢?” “这是我的事。”她尽量使自己的口气听起来像是不掺杂任何情绪。 “时势不同了,董卓那么可怕,还不是败在了你的手里?这个刘备日后必是心腹大患!不过现在还是让你随我去大战一下天下第一的无双吕布吧!”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2章 妙计守范县 说话之间几个骑马的大将奔了过来,为首正是夏侯渊与乐进二人,他们都不是第一次见到高燚了,于是都见礼道:“见过高府君!” “咳咳…”高燚被这个称呼吓一跳,“大家都那么熟了,不用叫得这么正式吧?” “哈哈哈!” “几位在笑什么?”说话间戏志才走了过来,当看到当刘备使者的竟然是高燚不禁也吃了一惊。 “志才兄别来无恙!”高燚拱手问礼。 “承蒙下问,高府君可还安好!”戏志才打量了高燚一下,客气地回话。 “呵呵咱们就不要客套了!”高燚笑着说道,“还是说点正事吧!” “正事就是——”曹操苦笑道,“煮熟的鸭子要飞了!” “我已经听说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就算现在攻下徐州,也不容易立即安定下来,而且我们的粮草……”戏志才看了一眼高燚,旋即又转入正题,“麦收将至,整个兖州若置于吕布之手,那我们真的就只有饿死了。” 高燚暗暗佩服,还是做军师的想得远。 其余几人相视一下,齐声担忧道:“倘若刘备趁机袭后,我们怎么办?” “我已准备下了,你等传令各军拔寨退兵,并扬言并州牧高燚来我军营为刘备和陶谦做说客,被我拘为人质回师兖州,看刘备如何反应!哈哈哈!”曹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无得意地说道。 高燚不禁大吃一惊:“孟德师兄这不是明摆着让刘备来袭杀吗?” 曹操抚掌大笑:“呵呵,就是让他追来,我自用伏兵破之,且刘备还会背负无信之名也,他若不来,是辜负明阳往日死力相助,乃无义之人耳,我这个法子如何?退军!” 高燚撇撇嘴:随便你,人家刘备又不是傻子,倒是你曹操明明自己大祸临头了要却还装做若无其事。 高燚又看了眼那几个人的背影,居然没有曹仁的身影:“咦,曹仁将军呢?” 曹操叹口气:“哎,他的弟弟子和又病了,我呢也是怕兖州人太少了,除了元让就只有奉孝和仲德在,万一有个闪失也不好办,这下好了,子孝估计赶不上回家看一眼子和,现在又带兵和吕布军队杀上了呢?” “但愿他不要出什么事才好。”高燚想到这个曹仁说话十分认真有趣,不禁略带担忧地说。 “放心吧,子孝是我曹营诸将中唯一可以独当一面的大将,走吧,陶谦老匹夫等着,今日且留汝延残喘,看吾来日卷土还复来!” “哈哈哈!” 月色如水,东阿县衙内三人席地而坐,正是徐庶、徐颖与程立。 “程司马果然有手段,想城外那支张绍的人马已经随时待命了。”徐颖笑着说道。 “公超过奖了,但是我想我们还没到值得高兴的时候,如何布置这支兵力,把此城守御好才是一大难题,对手可是天下无双的猛将吕布,不可等闲视之呀!况且虽然我向仓亭津派驻了部队,但是陈宫若从白马或延津取道攻打东阿,虽需时日,但战事依然不可避免。” 程立定定地望着徐颖,意思很明显,独木难支,他需要帮手。 徐颖笑笑:“我不过是生意人,兵法之事应该是你们谋虑的才对,这是我的堂弟徐庶,因几年前在京师刺杀高燚而亡命数年,毕竟东阿也算是他的祖籍,这次回来只想为家乡做些分内之事。” “徐庶见过程立大人。”徐庶对程立抱拳而问候道。 “你就是徐庶?我听说过你的事迹,对老夫刚才的话你可有什么看法?”程立正眼看着徐庶,想起了坊间关于这个年轻人的事迹传说:少年时代的徐庶非常敬慕那些嫉恶如仇、扶危济困的武林侠士,矢志要做一名顶天立地的大侠。为了实现这一宏愿,自幼拜师学艺,苦练武功,结交同道侠友,探讨切磋各个流派艺技。待学有所成之后,便游历四方,做一些除暴安良、扶危济困的侠行善举。很快他就成为一名远近闻名的少年侠士。后来不知什么缘故,徐庶在京师刺杀高燚,不幸被闻讯赶来的曹操袁绍带兵包围。因寡不敌众,失手被擒,官府对他进行了严酷审讯,徐庶始终不肯说出刺杀的原因。又怕因此株连母亲,尽管受尽酷刑,也不肯说出自己的姓名身份。高燚当时并未追究,后经徐庶的朋友上下打点,费尽周折,终于将其营救出狱。 不过这次事件后,徐庶就离开了家乡,没想到他竟然弃武从文了。 “徐庶不才,曾学过些军事兵法,吕布虽勇,只要使其无用武之地亦无能为,东阿与范皆是小城,不占可集兵力向曹公,无所失,得之无所益,还要派兵守城,兵少恐被袭,兵多则无足够兵力与曹军作战,此即吕布之意,不知然否?” “元直所言果然精辟,依你之意,应该隐藏实力,向敌示弱?” “不错!” “果然好计,不知元直肯助我们守城吗?” “义不容辞!” “那好,我守范县,这里就交给元直了,东阿令枣坻是谨细之人,我可以放心去了。” “等等,程立大人,表弟年未弱冠,又从未经战事,倘有疏失,你如何向曹将军交代?” “放心,我程立不会看错人,事成之后,我也要向主公推荐元直。” “慢,程大人,感谢您的好意,这次我只想帮家乡人战斗而非曹公,请您见谅!还有,两城危机一旦解除,我就将自行离开,希望你不要告诉曹将军。” “元直是不是对主公有些误会?” “不,是我自觉能力不足,让程立大人费心了。” “好吧,希望以后我们能并肩作战。” “宋宪将军,东阿还有多远?”说话的大将看了看前后地形,问着身边的另一员将军。 “快了吧,陈宫军师说他本来成功策反了此城,后来却突然断了音讯,怀疑有什么变故才派咱们来看看虚实,看来咱们才是吕将军最亲信之人啊。” “不管发生什么事,兖州迟早在咱们手里,那几个小城妄想抵挡大军,不自量力,全军前进,今晚攻下东阿城!” “哦哦!”他们身后的军队高叫着回应。 日近黄昏,宋宪魏续带着军队毗近东阿,却看见了一支像是来欢迎他们的队伍。 宋宪拍马向前道:“你们这是?” 那个领头的人躬身一揖道:“在下徐颖,代表全城百姓在此恭候二位将军多时了,一路劳苦,乡人已在城中摆下宴席为列位接风洗尘。” “这么说,陈宫军师的计策成功了?怎么不见那个密使?”宋宪道。 “实不相瞒,他被曹操的人程立杀了。”徐颖道。 “什么?程立?难道说他带兵又占领了东阿?”宋宪急问。 “不,他是一个人来的。” “一个人?哈哈哈,想必他已被你们擒住了吧。” “不,将军可能还不知道他在曹军中的地位,我们之事假意答应他不降吕布将军,这里都是他的乡人,所以他对我们的话深信不疑,放心的去范县了。” “说不定你们早已串通一气,叫我怎么相信?”宋宪说。 “东阿就在眼前,即使真是个陷阱,也没有人强迫您进去啊!”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左右,拿下他们,看我照样攻下此城!” 宋宪身后涌出两股军士,将这些东阿大族团团围住。 徐颖仰天长笑:“哈哈哈哈,东阿的大门本来就是为将军大开的,将军却还要强攻,直令我们这些赤心投诚者心寒呢!要拿下我们就快请吧!” 这时魏续从后面凑过来对宋宪低语道:“陈宫军师说了,不管是真是假,先进去探个究竟,要让东阿百姓相信我们,即使有陷阱,有他在此也可将计就计,否则丧失民心就不好办了,毕竟和平拿下城池才是上策。” 宋宪大悟:“宋宪愚钝,还请诸位见谅。” 徐庶望着他自思:“原来他叫宋宪,看他前后变化判若两人,想必陈宫就在队伍里吧,一个有本事让曹操放心地将兖州防务托付的人,一定也有些谋略的吧,那么我们二人究竟谁更高一筹呢,就让这苍茫的乱世来做见证吧。” 看着军队里,他冲着宋宪还礼道:“徐颖谢将军明鉴,请吧!” 队伍浩浩荡荡开进东阿。 深夜。 安顿好了一切,宋宪魏续找到陈宫。 “陈宫军师,看样子投降是真的,城里人对我们很热情,咱们是不是太小心了?” “不忙,小心使得万年船,你虽然说得没错,但眼见不一定为实,万一中了敌人的奸计就不好办了,先过几天看看情况无异了再派魏续将军去进攻范县,谁?”陈宫警觉地住了口。 只听喵一声,屋顶传来瓦片轻微的声响。 “是只猫罢了,军师太敏感了。”宋宪说。 陈宫摇头:“不,我总觉得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但又说不出哪里诡异,明天你去找徐颖,让他准备把东阿的粮草运往东郡,看他如何反应?”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3章 太史慈之怒 “徐先生,你也知道,吕将军刚接管兖州,粮草难以接济,想向东阿借点粮草,等战胜了曹操再加倍奉还!”次日一大早宋宪就找到徐庶,试探性地问。 “借?东阿已是吕将军名下之地,但有所需,任从所取,何由谈借?莫非将军还在怀疑我等?”徐庶故作严肃道。 “不不不,徐先生误会了,吕将军有令不许擅动百姓分毫,如果像先生所说的那样,我们岂不是成了明抢吗?”宋宪犹豫着说道,却用眼角瞟着徐庶的神色。 徐庶怎么会看不出这点小伎俩,他一听宋宪说了半句就堆上了一脸诚恳的笑容:“将军此言差矣,我们期盼将军如同婴儿盼望父母,既然已是一家人,就该同风雨共患难,说什么你的我的,不是太见外了吗?来人,快去准备粮草支援吕将军!” “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我再拒绝就说不过去了,我保证只要我们在此一天,就不让东阿有半分闪失。”宋宪也觉得自己过分了,连连赔罪。 “多谢将军,怎么不见魏续将军?”徐庶问。 “他正在整军准备去进攻范县,听说曹操已得到了消息正在拼命往回赶,我们也只有马不停蹄地扑灭拥曹势力才行。” 魏续并未在整军攻打范县,而是驻扎在城外密切注视着东阿的一举一动。 城门大开,只见一队队运粮车满载着辎重驶向远方。 “宋宪将军,我曾和程立有一面之交,现在我在城里也无事可做,希望将军允许我前往范县劝降程立,如今范县孤立无援,我想他也只有投降了吧。”徐庶知道宋宪已经信任自己了,便趁机提了一个要求道。 宋宪本来就想找个借口支走徐庶,见他请命自然应允。 魏续军跟着徐庶向范县开去。 “宋宪将军,你迅速带军全城搜索,有可疑分子格杀勿论,而后整军去泰山险道设伏,吕将军命我速回濮阳,你们自己斟酌行事,切莫有误!”陈宫见东阿安顿下来,交代完毕,与从人匆匆远去。 范县城墙上,程立望着压境的大军,立即命令紧闭城门,全城戒备。 魏续领军在城外驻扎好,徐庶单骑出阵来到城门前高声道:“故人徐颖请程立大人问话!” “我是程立,徐先生此来莫非要说我?”程立出现在了城楼前。 “非也,我今来此,是为了数千百姓生灵着想,程大人独守此城,内无粮草,外无救援,白白连累一城百姓,君于心何忍啊!” “徐公超啊徐公超,吕布给了你什么好处?一个子没出还大把大把向你要粮草,值得你为其卖命?识相的赶紧负荆归降,我还可保你无性命之虞。”程立毫不含糊,就在城楼上开始大骂起来。 “程立老儿,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吕将军的军队即日便踏平此城,你若不降,破城之后,鸡犬不留!”徐庶自然也不示弱,咄咄回击。 这一对骂就是半天。 魏续看着不对头,上前喊:“徐先生,既然他顽固不化,就交给我们吧!” 这时城楼上又传来程立的声音:“徐氏小儿理屈词穷要仗着人多势众吗?哈哈哈!” 徐庶涨红了脸,吼道:“贼匹夫,敢下来和我比试剑法吗?看到这么多人怕得两腿发软了吧?我徐颖不是倚多欺少之辈,今天和你打个赌,咱们比试一场,我要赢了你拱手让城,要输了就撤走军队决不为难。” “好,你等着!” 魏续见势头不对,忙道:“徐先生,这赌注是不是有点大了?” “将军放心,我曾经与名剑客王越学过数年剑法,将军信不过我,不会连王越也信不过吧?” 魏续不说话了,王越的大名谁人不知,早在他还是小屁孩的时候,人家王越就已经顶上“天下第一”的美名好多年了,只可惜早生了几十年,不然现在肯定是个叱咤风云的大人物。。 城门大开,程立一身戎装,骑马持剑而出:“徐先生刚才所说的话可还算数?”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好,来吧!” 战鼓擂起,夕阳下两骑你来我往,二人频出剑招,劈、挑、砍、刺,看得让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 这一厮杀竟又是半天。 眼看着一白天就这么被浪费了,魏续看着又有点不对头,大喊:“徐先生!” “何事?”徐庶回头望去,不防程立一剑刺来,击落了自己手中的剑。 没等徐庶反应过来,程立已经从马上挟走了他,一阵大笑声中冲进城去:“想要徐颖活着就攻城试试看,紧闭城门!” 魏续跺脚大叫:“都是我不好,徐先生被抓了,现在可如何是好!” 身边一员副将提醒他:“将军立即攻城吧!” 魏续为难道:“可徐先生还在对方手里。” 副将沉声道:“将军糊涂了,他一人性命和吕将军的霸业比起来算什么?徐先生壮烈牺牲吕将军会善待他的后人的。” 魏续恍然大悟,对啊,徐颖的死关我屁事啊,我来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占领剩下的这几座县城吗?真是晕了头了:“恩,全军给我冲啊,天亮之前拿下此城!” 于是,漫天的火把,箭雨,云梯,滚烫的油,巨石,檑木,飞索,刀枪矛戟,遍地淋漓的鲜血…… 徐庶与程立来到西门。 “程司马,您还是快去督促作战吧,我立即带人劫回那批粮草,落入吕布手里就不好了。” “元直如此尽心竭力却不图回报,请受程某一拜。”程立从来没有这样佩服过一个人,现在他对徐庶却是佩服无比。 “程司马不要,哎,时间不多了,后会有期!”徐庶上马而去。 “后会有期!”程立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心想果然还是英雄出少年。 残阳如血,刘备营中诸将都是沉寂不语,自从高燚去了曹营以后,他们就一直这样不知所措着,他们相信高燚会为他们带来好消息,两天过去了,曹营没有动静,高燚也没有如他们期望的那样安然无恙地回来,正在他们忧心如焚地对我做千百种猜测时,徐州城内派人来请刘备了。 “城里派的人?难道曹军?”太史慈挺身而起,想起了高燚临走时和他的谈话。 “太史将军,有件事要拜托你,也只有你能办好!” “高府君请说!” “曹军退兵后,请将军率一支队伍昼夜兼程设伏于泰山险道处,尽量不要与敌军交战,目的是确保曹操真的全军退出后就撤军与其余部队会合,不得有误!” “……”太史慈疑惑着。 “太史将军放心,泰山是兖青徐三州交界处,我会尽量劝说曹操从那里经过,到时将军在泰山,打曹操一个措手不及,然后见机行事!”高燚说道。 这个高燚真是个奇怪的人物,好像事事都已经被他算准了,不愧是凭借实力当上并州牧的少年英雄,他很想看看事实是否真的如高燚所料。 “曹操退军了,陶府君请刘将军入城议事!”传令兵说。 “曹军退兵了!”军营里响起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高老弟是不是已经在城里等候多时了?她怎么不先来这里报喜?”张飞终于展颜而笑,疑惑地说道。 “张将军高兴什么?高府君她根本就没回来!”太史慈问向那个传令兵,“报信的是谁?” “这位将军果然料事如神,报信的是曹营使者。” “这么说,高府君果真没有回来?”张飞脸上刚才的笑容一扫而光,他大步流星地走上前一把揪住那个传令的衣领,“那个狗屁使者都说了什么?” “三弟你干什么?”关羽拉开张飞,“又不关他的事!” 那人脸色已变得煞白,他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只是来通知各位的,其余的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知哪一位是刘将军?” “我是!”刘备站了起来,他环视了一下众人道,“事已至此,不如先入城商议。” “商议什么?”太史慈忽然大怒道,一改刚才的温文之气,连张飞都吓了一跳,“操等仓惶退军,必是兖州有失,此时我等若乘时出击,一可擒贼,二可得高府君回也,使君何故犹豫不定?” 刘备皱皱眉头:“陈宫吕布之事只系流言未可准信,操非等闲之辈,必于退路处伏守精兵待我等,击之不成反受其害,况吾既已应于曹操不加追击,便应守信,此亦高府君之意也。” “然则高府君亲冒矢石舍生忘死于徐州之恩得无报乎?使君与陶府君得心安乎?使君若不往,我自单骑往救之!” “子义兄弟莫要以一己之勇意气用事!”关羽劝道。 “多谢关将军提醒,我与高府君,亲非骨肉,比非朋党,但以气义相投,有分忧共患之意,虽未结拜,却如兄弟,兄弟者,不求同生,但愿共死!想刘关张三英结义,亦曾以此志之。今日之事,慈不多言,再会!”说罢昂然出营高呼,“诸位将士听着,闻听汝等也曾事高府君为主公,今其被执,汝焉得安生乎,贪生者可去,余者可随吾往救高府君!” “愿与将军同救高府君!”一阵齐呼,近千士兵已站在了营前空地上。 日已西沉,余光洒在跟随太史慈离去的士兵黄灿灿的衣服上,折射出异样的色彩。 “出发!”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4章 陶谦让徐州 太史慈鼓动刘备士兵前去营救高燚的行为,让张飞有些看傻眼,他不禁大怒,准备上马前去截回来:“这厮好不厚道,居然鼓动我们人马!” 刘备拉住了张飞:“这些人马本来就是高府君送给我们的,现在还给他也无妨,我不想欠他任何东西!” 关羽不说话,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他的兄长怎么可能不欠高燚东西?给钱、给粮、给地、给人,丝毫不求回报,而且还是在高燚自己军备都非常紧张的时候的支援,现在兄长这样说,是要彻底与高燚划清界限吗? 刘备望着天边渐渐消失的人群,心里暗暗叹息自己的威信还是不够,一支这样好的军队没能招为部下真是可惜,不能为自己所用日后就是敌人,太史慈这样不可多得的人才,被高燚几个照面就给笼络了,而他自己拼打数年年仍然只有关羽张飞简雍夏侯博几人人相随,一个陈到还是雇佣军性质的,何年何月才会有属于自己的人才和地盘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他选择了用一种近乎的冷血的方式与高燚分道扬镳了。 沉吟良久,刘备叹息道:“吾不如高府君多也!”有些失落地引军入城。 徐州城内。 虽然已是夜晚,城内却早已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百姓们都夹道欢迎,刘备引着关羽张飞一行人到了府衙前,陶谦与孔融田楷同一班徐州文武官员环列于府门前称谢道:“徐州危复得安,皆赖使君之力也。” 刘备面上一阵惭愧,不由逊谢道:“府君过誉了,备无寸功,皆高府君之谋,惜哉其不在此,令备心甚不安。” 此言一出,在场之人无不尴尬,陶谦也知道高燚劝退曹操大军但被拘押为人质的事情,也不由得一阵长叹。 “府君已经为大家设下宴席,大家先入席吧!”糜竺知道再这么尴尬下去也不是办法,便打圆场道。 众人入府,陶谦请刘备坐了上座,当然是又彼此推让了一番。 诸人坐定,刘备问道:“听说曹操派使者应允了这次的议和,不知是什么缘故,备愿闻其详。” 陶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老夫惭愧,曹操使者说玄德书中所言之事都是流言,现在曹操已经识破这个计策,他拘押了高燚为人质,就是因为高燚的地盘比徐州要大多了,也富庶多了,这才肯退兵的。” 刘备面上汗水涔涔而下,良久无语。 “这话不对,如果说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曹操为何不继续进攻,而是仓惶撤退,必是兖州有事。”关羽说道。 “不错,兖州是叛变了,而且陈宫是老夫派去策划张邈叛变的!”陶谦此言一出,震惊四座。 众人议论纷纷,刘备也是大吃一惊,但还是马上恢复神情道:“原来府君早设下破敌之策,备可否知之?” “说出来也无妨,曹操初得兖州,担心人心不服,便借机杀死名士边让,又株连无数人,不想弄巧成拙,使得兖州人人自危,陈宫原本想弃曹操而投靠徐州,曾星夜来找老夫进行一番长谈,老夫于是建议他继续潜伏兖州伺机而动,现在看来他的计策是成功了,张邈虽然之前被高燚和袁术联军大败,但依然在兖州有很深的人脉,听说又得猛将吕布为助,看来今年曹操是挺不过去了,徐州数万无辜百姓的血不会白流的!” 陶谦说这话的时候浑身洋溢着与他年龄不相称的气势。 “那么我们这些援军在这里与曹操鏖战数月就是为了拖住曹操让府君的计策得以实施了?”刘备思虑了一下忍着心中的不满谦恭地问。 “不错,辛苦各位了!本来老夫是等不到今天了,要不是玄德与文举的援军和高府君的计谋,咳咳……老夫在此向各位赔罪了。”说着陶谦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可是陶府君——”张飞站起来大吼一声。 “翼德坐下!”刘备立即把张飞拽了下来。 “可是大哥我们不是被他利用了吗?”张飞小声说。 “不要说了!”刘备沉声道。 “张飞将军,你刚才要说什么?”陶谦问张飞。 “额……”张飞想说什么,但看见刘备扯着他衣袍冲他,于是叹了口气说:“府君英明,刚才想敬您一杯酒,大哥死活不让,说我喝酒误事!” “不妨不妨,现在战事已了,各位尽管痛饮!”陶谦道。 酒过三巡,陶谦面上微露红光,起身拱手对众人道:“老夫年迈,二子不才,难堪国家重任,玄德公乃帝室之胄,德广才高,可领徐州,老夫情愿乞闲养病。” 刘备正自伤感,一直喝着闷酒,听闻陶谦此语,大吃一惊,差点吐一桌子酒,忙道:“备来救徐州,是为义也,正自恨无寸功可表,又一再败于曹操之手,实在惭愧已极。府君今又出此言,是教备无地自容耳,倘备今无端据徐州而有之,天下人岂不是皆以备为无义之人乎?” 糜竺道:“此话不然,今汉室陵迟,海宇颠覆,奸臣当道,小人得志,树功立业,正在此时,徐州殷富,户口百万,闻使君素有仁德之名,可领此任,不宜辞也。” 刘备看向糜竺道:“子仲所言虽善,可是备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为一介汝南太守犹才不堪职,况徐州偌大之地乎,此事决不敢受命。” 一直不说话的陈登发言了:“使君想守高义而不就,则徐州无可托之主耳,百姓遭受此次之祸,焉得长久?陶府君多病,不能视事,愿使君勿辞。” 在刘备身边侍立多时的张飞虽然听不懂这些肯定否定否定之否定式的诡辩,但是知道他的大哥是有希望当上徐州牧的,要是那样的话他就可以指挥更多的人马去作战了,再也不会是只率领千余人厮杀的穷酸样了,这样看来,之前作出的牺牲还是值得的,不由面露喜色。 但是张飞刚要说些什么却被刘备拦住了,他道:“袁公路四世三公,海内所归,今近在寿春,何不以州让之?” “非也非也!”对面的孔融拍掌大笑道,“所谓四世三公,今已是冢中枯骨,又何足挂齿?袁公路无德无能,缺谋少智,前与曹操大战,兵挫地削,六百里逃亡,闻操之名即日不能食夜不能寐,岂可轻易托付徐州之主耶?是假其手拱而送于他人也,今值乱世,各诸侯夺千里之地犹然得之无厌,利之所在谁不欲取?如陶府君忠心为汉室者世之有几?玄德欲得清名,又有驰骋天下之志,无州无郡可不待老死闺阁?是其谬也,岂不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悔不可追,时不我待,希望玄德三思啊。” 刘备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坐针毡,只是一个劲地摇头。 陶谦见状,鼻涕眼泪一起冒了出来:“使君若舍老夫而去,老朽死不瞑目矣!” 关羽有些看不下去:“既承陶府君相让,兄何不权且代领州事?” 张飞也大手一挥道:“又不是我强要他的州郡,他好意相让,何必苦苦推辞?” 刘备大怒道:“汝等欲陷我于不义耶?” 陶谦见刘备一再推让,就退而求其次道:“如玄德必不肯从,此间近邑,名曰小沛,足可屯军,请玄德暂驻军此邑,以保徐州,何如?” “是啊是啊,话都说到这个分上了,总不能让陶大人跪下来求你吧?”孔融道。 “那备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刘备确实也不好推辞了,心里却十分不是滋味,毕竟本来已经在汝南混出了一点名堂,前来救援徐州就是不想再被人说是靠着高燚的帮助,却想不到最后解徐州之围还是高燚的功劳,汝南他是一定回不去了,回去也是被天下人耻笑,小沛这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还可以多打仗锻炼自己。 小沛? 刘备顿时有些愣住了。 小沛不就是当年高祖起兵之地吗?陶谦将他派往这里,显然是别有深意啊! 刘备这样想着,不由看向陶谦,却正好和陶谦看自己的眼神撞在了一起,那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期望:“玄德,小沛是一块福地,也是一块险地,你不要让老夫失望!” “陶府君放心,有刘备在一日,必定不会再让曹操一兵一卒越过小沛!” 他当初立志扫荡天下不就是为的这个吗?反正又不是第一次寄人篱下了,刘备相信,守得浓雾散,终会见晴天的。 可是刘备不知道,这次徐州之战中他表现出来的一丝极不易为人察觉的性格被关羽捕捉到了,而且也使关羽改变了以前对刘备的许多看法,如果刘备此时能够发现关羽的这点变化并当面用自己的诡辩之术澄清一下的话就不会有两人后来那么深的隔阂。 他不能,所以他也不会,因为刘备就是刘备,关羽就是关羽,有的时候关键的不是彼此的相似,而是彼此的不同。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5章 程立梦捧日 徐州的庆功宴在众人各自不同的心思下结束,孔融起身也向陶谦辞别,“陶府君保重身体!融告辞了!” “文举也要走吗?”陶谦本待好好地与众人饮宴一番,却不想气氛弄得如此尴尬,而孔融更是名士难聚,让人十分不舍,如果不是这次战争,和孔融这些文人还真是难得一见啊! “是啊,融在北海,只会空谈,多误政事,这次归去必须把所废之事——批判,告辞了。” “那刘备也告辞前往小沛了!”刘备也觉得再待下去没什么意思,便向陶谦告了辞。 “玄德慢走,但有钱粮之需,谨当应付。”陶谦起身一直将刘备送到城外,客气地说道。 “谢陶府君!”刘备面上含笑,却在转过身子之际,笑意成了一阵寒霜。 送别了众人,陶谦望着刘备孔融他们远去的背影,剧烈地咳嗽了两下。 “主公真要把徐州让给刘备吗?”陈登忽然问道。 “元龙此话何意?”陶谦摸着胡须,意味深长地望着陈登。 “主公自到徐州,厉兵秣马以图大业,岂会因一时之挫而拱手将基业付与他人?元龙愚见,主公莫怪。”陈登疑虑地问道。 “战事从来变化无常,之前老朽以为曹军锐不可当,徐州定难自保,是以托以刘备,不料刘备非常人之利所能动,今徐州已安,不如此是显老夫言行前后不一有始无终也,此亦吾料知玄德必力辞不就,方更进言以显我情真意切也,使刘备居小沛,一者敌曹,二者我可蓄势待东山再起,但老夫毕竟年迈,恐徐州后继无人,商、应二子皆无仕宦之心,是否托徐州于刘备,这也得看他的造化了。” 糜竺在一边听了,不屑地哼了一声。 “大哥我真不懂人家好心送咱东西,你就是不要,最后反倒来帮人家守城了。”去往小沛的路上,张飞骑在马背上老大不高兴地噘着嘴。 “三弟有所不知,这又是陶谦在试探我。”刘备面沉似水,静静说道。 “试探?”关羽蚕眼微睁。 “不错,还记得刚来徐州时他就打算把徐州让给我吗?那会徐州难保他还七分试探三分真意,徐州平安无事连半分真意也没有了。” “兄长所说不无道理。”关羽点点头。 “那我们怎么办?”张飞搔着头问。 “我也不知道,先到小沛再说,走一步算一步了,云长,你派人前往汝南去,命伯南与宪和派兵将家眷护送到小沛来,汝南就暂时让叔至帮忙代领郡事好了,这本来也是高燚的意思!” “诺!”关羽虽然嘴上答应,却对刘备的最后这句有些反感。 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你认为他对的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使说错话做错事也恨不起来,而当你认为他错的时候,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是错的,即使说得再正确做得再完美也喜欢不起来。 刘备并不知道关羽的这一细微心理变化,他只是望望天说道:“希望他没事。” 徐庶带人一路急行军赶去,却并未看见任何粮车痕迹,正兀自纳闷时,护送粮草的几个宋宪兵士逃了回来。 “徐先生您怎么也来了?”宋宪兵士疑虑地看着前来的徐庶和他领的几百人。 “哦,宋宪将军说担心有人劫粮,所以派我来护送。”徐庶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先生来晚了,粮草被曹军劫去了!”兵士们叹气道。 “什么?粮草被劫了?他们是什么地方来的,有多少人?”徐庶大吃一惊问。 “好像是泰山,约千余人。” “泰山?”徐庶沉思了一下,“哦,你们辛苦了,我安排人护送你们回城。” “谢先生!那我们去了。”宋宪兵士毫不知危险将近。 徐庶向身边程立的士兵使了个眼色,那些士兵会意,上前去结束了那几个人的性命。 “你们赶快回去帮程司马守范县,另外告诉他,泰山有股不明部队,要他小心,原谅徐庶不辞而别。”徐庶对士兵们说道。 “先生不随我们一起回去吗?”众人有些失落地看着徐庶,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他们也对这个同样年轻却满腹才华机谋的青年人产生了一丝依恋。 “我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曹公马上要赶回来了,我的那些雕虫小技在他面前是班门弄斧,这片战场只有让他来演绎才能更华丽更出色。”徐庶感慨地说道,神色里却透露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神情。 “是吗?主公要回来了,他来救我们了,我就知道我们不是在孤军奋战!”士兵们热情地欢呼。 “再见了,诸位。”徐庶怀着一肚子疑问上路了,心想曹操如此深受士卒爱戴,以后最好不要在战场上相见。 可是,可能吗? 打着只帮百姓而不帮曹操的口号是有点自欺欺人了吧,这个乱世,不是自己人,就会是敌人,顶多是个盟友而已,最终还是会刀兵相见的,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自己也不会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范县的攻防战已经进行了半个月。 残阳如血,空气中到处弥漫着血腥的味道,尸体凌乱地散在城门前的空地上,各色旗子插在地上摇摇欲倒,已经干涸的鲜血辉映着无边飘逸的游云,狼烟袅袅,风不时吹过两旁的树林,哗啦啦的声响祭奠着无数的亡魂。 魏续有些泄气,他自从跟着吕布开始,几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次却在这里栽了个大跟头,如今徒劳无功,撤退又怕其他将领笑话。 他不知道程立是何等人物,曹操倚重的谋士能是普通的三脚猫角色吗?人家可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 正想着,魏续看见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旗号不整的队伍,看打的旗号,那不是宋宪的队伍吗?发生了什么事? “魏续将军,想不到曹操来得这样快,我去泰山设伏时没想到那里早已有了伏兵,把我的许多手下都杀掉了,你怎么还没有攻下此城?”宋宪也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不说这些破事了,你怎么没去东阿反而来这了?”魏续看着宋宪的样子很想笑,但碍于面子又不敢笑,其实他知道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 “东阿?别提了!”宋宪一说这个就来气,当然也没注意魏续的神情,“那些大族原来真的是诈降,我前脚刚一走他们就杀死了守城兵士,城门一关自然断了音讯,等我败回时他们还大开城门假装好心,结果先进去的一半士兵都成了箭下亡魂,我都险些被乱箭射死,现在咱们是三面受敌,还是回去向吕将军请罪吧,不然一旦曹操攻过来了咱们就连将功赎罪的机会都没有了!” 魏续的神情变得异常尴尬,本以为曹操不在,可以一鼓作气拿下整个兖州,这次攻打范县东阿还是陈宫军师亲自出马的,想不到曹操这里高人这么多,他本人不在兖州都这样了,真要面对面作战会是什么结果? 望了望对面残破不堪的城墙上面士气高昂的范县军民,魏续一咬牙道:“走!” 看着远去的敌军背影,程立也是长出一口气,终于撑过去了,这半个月自己几乎没有睡个囫囵觉,不过为了兖州为了主公为了百姓,再多的牺牲也值得。 “程司马!”探马的声音打破了程立的沉思,这是他前几天派去侦查泰山那股军队的探子,这会是谁的军队?陶谦?不可能,他都自顾不暇了,还有胆来趟这趟浑水?吕布?也不对,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袁绍?没理由啊,不过也不排除他知道吕布夺得兖州来派兵增援主公的可能性,可是虽然是盟友,好歹得先打个招呼吧?公孙瓒?更不可能,他是作战风格全天下人都知道,要打就打,从来不会玩阴的。 会是谁呢?程立苦苦思索着,他知道现在全天下的诸侯都在关注着兖州动向和最终结局,可是现在应该仅限于关注,没有谁会傻到现在就插一手的。 真希望是主公派遣的先头部队啊,那样也不用自己在这里这样纠结了。 算了,还是自己去吧,反正现在这里也没有危险了,主公那里也需要自己的出谋划策。 夜里,程立梦到他自己一个人从东路登上了泰山山顶,直达日观峰,天鸡一鸣,东方云霞满天,只见大水天云海之际,金光四射之中,跃出一轮红日,这红日出奇地大,也出奇地鲜红,霞光万丈,美不胜收,让人简直想要把它带回家去,程立几乎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他腾身一跃,直上云际,将那红日牢牢地捧在手里。谁知,那玉盘竟热得像团火,将程立烧得疼痛难忍,不禁失声大叫,随之而梦醒过来。 “这不是我年少时候经常做的梦吗?怎么现在又一次梦见了?难道是有什么预兆?”程立一个人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呆呆出神,百思不得其解。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6章 泰山之伏兵 鄄城外。 曹仁与夏侯惇正带领着军队迎击着来犯的叛军,杀得酣畅淋漓。 “子孝,这些叛军怎么越杀越多,我真怕自己的这把麒麟牙被砍得卷了刃呢!”夏侯惇不断重复着将手中兵器插入敌人心脏再拔出的动作。 “怎么——元让也有怕的时候?”曹仁的马上身手可优美多了,当然这要归功于他那个奇怪的兵器——将短剑与盾合而为一,攻防一体,不给敌人以任何攻击的间隙。他给它起了个跟这把武器一样古怪的名字——鹤嘴鹏翼。 “我?呵呵,我怕自己没福气在战场一辈子厮杀啊,也不知道孟德一统山河的那天还有多远啊?”夏侯惇叹息一声,跟着孟德一起征战也有四五年了吧,这样的日子令人陶醉也令人向往,不过一辈子都要这样吗? “总会有那么一天的,不过首先要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吕布打倒,不是吗?”曹仁笑呵呵道。 “没错,那么,吕布,你就作为孟德称霸的第一个对手来受死吧!”夏侯惇越杀越带劲,他似乎忘了自己是在战场上,仿佛他只是在进行着一场游戏,杀人的游戏。 原野上突然荡起冲天的黄尘,一支大部队人马如锐利的刀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插入叛军腹心地带。 夏侯惇的眼睛蓦然一亮:“是孟德,大家一鼓作气消灭敌军,前边是我们的主力部队,主公回来了!” 曹军士气大振,欢呼起来。 曹仁下手更重了几分,一路冲杀过去,来到曹操面前:“主公来得好迟啊!” “不迟不迟,吕布肯定等着与我拼个高下呢?”马上曹操永远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 夏侯惇也冲了过来:“兖州的情况孟德都知道了吧?如今吕布拥有数万兵马,更兼有陈宫为辅,兖州、濮阳已失,只有鄄城、东阿、范县三处,赖郭嘉、程立设计相连,死守城郭。” “我都知道了,想吕布有勇无谋,不足为虑,元让你的病全好了吗?子和呢?”曹操关切地问。 “孟德就别替我担心了,倒是子和时好时坏,弄得子孝不爽快。咦这不是高府君吗?怎么跟孟德一起回来了?”夏侯惇一眼望见了人群中的高燚。 “夏侯将军好!曹仁将军!”高燚在马上打个揖。 曹仁微微诧异:“主公,这是怎么回事?” 曹操看着高燚道:“说来话长,明阳是作为代表刘备向我请和的使者的,其实是趁机来向我透露吕布偷袭咱们兖州这件事,他不仅是刘备和陶谦的恩人,也是我们的恩人!”说完曹操感激地看着高燚,让高燚没来由地一阵汗颜。 “是吗?那可真要好好谢谢高府君了!”夏侯惇打量着骑在马上的高燚,“半年多不见,高府君越发威武雄壮了。” “噗哈哈,夏侯将军可真会说笑!”高燚来到曹操面前道,“孟德师兄,这是谁教的夏侯将军?都学会取笑人了!” “哈哈!”曹操笑了,“不知道,反正绝对不是我!” “哎哎哎,全都学坏了!”高燚知道曹营的人都担心自己把兖州的事情说出来,他也本来想说的,但是想想还是算了,毕竟现在吕布和张邈陈宫联合起来算计了曹操一次,也算是为袁术报了仇。 这样想着,高燚不禁对曹操说道:“孟德师兄对此战有什么布局吗?” 一说到正事,曹操立即严肃起来:“兖州刚刚归顺吕布,士民必不称心,趁其不意,一鼓而击可得首功,明阳,你去城中通知郭嘉,说我要倍道行军,直接攻打离我们鄄城最近威胁也最大的濮阳,就来不及回城休整了,让他安顿好城池,随后发付粮草,想必吕布也在濮阳等着和我一决高下呢!” “好说,一直听说孟德师兄得了一个大才,可要好好见识见识!”高燚听到郭嘉的名字,自然是眼睛大放精光,他也正想找个借口脱身,曹操一定不知道泰山会有伏兵吧,希望太史慈不要走得太慢才好。 太史慈果然走得不慢,他暗叹高燚的所料不错,刚埋伏下来就有一队自称曹操军队的人,打得就是曹操,太史慈那一声令下,顿时山下堆满了无数冤死鬼,对方看讨不到什么便宜竟然狼狈撤退了,相信对方要是知道自己的伏兵一共才几百人时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 不过太史慈并没有带来多少粮草,兵士口粮快用尽时居然有又一支粮草队从眼皮底下经过,于是不费吹灰之力将其悉数劫到手,这下不要说支持到曹操主力经过,哪怕到曹操和吕布两个诸侯混战结束都有可能。 真是人要走运吃饭也能吃出金子来啊呵呵。 不过高燚到底想做什么呢?从交手情况来看,曹操军吕布军都有,自己在这里拖住他们有什么好处呢?况且拖不拖得住还是个未知数,高燚现在就在曹操手里,虽然只有短短几天的相处,却有种说不清的感情在里面,他相信只要自己再冲动一点,就去曹军救人了。 “将军真是料事如神,我们在这里以逸待劳,太痛快了!”边上的军士说。 “呵呵,我没那么厉害,这个主意是高府君想出来的!”太史慈笑道。 “高府君?高府君不是被……将军,到底怎么回事?”几个军士疑惑道。 “呵呵,如果高府君是这么容易就屈服了还怎么服众,这是一种很高的境界,和那个年龄根本不相称的境界,他对我说曹操必料定吕布无谋不会在这里设伏兵,他想不到吕布无谋别人有谋啊,这你们就不懂了吧,不懂就要学,我跟你讲……”太史慈饶有兴趣地说道。 “将军,发现曹操主力了!”几丈之外,一个哨兵报告。 太史慈收敛了笑容:“全军准备!” 泰山之上,这几百兵士像择人欲噬的猛兽一样屏声静气地注视着远处正在慢慢进入伏击圈的曹军主力。 曹操兵行至泰山险路,戏志才道:“主公且慢,恐怕此这里会有伏兵,前面岔路,大道远而无险,小道曲折蜿蜒,两旁又有高山相拥,善兵事者必用之。” 曹操笑道:“吕布无谋之辈,居然让薛兰李封这种不入流的小猫小狗来防守定陶,自己却去濮阳驻军,他这种人我太了解了,边地出身的将领都是这样,能把兵力全部用来冲锋陷阵也不会派一兵一卒用来埋伏,这样正好,子孝领一军围困定陶攻打薛兰李封,先断掉吕布的一臂,我亲自率大军进兵濮阳,速攻吕布,只要能牵制住他些时日,兖州的收复不过是反手之间。” 戏志才也在心里暗算估算了一下,吕布用于攻占并镇守兖州各处的部队,加上主力,疑兵,游击部队,真正出现在泰山的可能还真是很小,不过很小不代表没有,曹操刚才的意思很明确了,要分兵两路合击吕布,可见也考虑到了伏兵的问题,所以分兵一方面来牵制吕布,另一方面减少伤亡吧,但是—— “主公——”“传令——”戏志才和曹操的话同时而出。 “志才何事?”曹操笑问。 “主公要传何令?”戏志才也笑问。 二人一笑,号令全军,命每人持两面旗,然后派出一支秘密部队搜山。 “将军,我们打不打?”军士问太史慈,山下的曹军主力竟然变换了阵型,而且走得慢起来,走一回歇一会。 “打,全军随我行动!看我这支破月之箭!”太史慈拉满弓弦,全身凝聚着杀气,竟然瞄向了还没进山的部队。 “恩,果然是险地,幸亏我们有了准备,不然肯定要吃大亏。”曹操在入口观看着两边陡崖,然后视野里一道杀气破空而来,那一瞬间曹操竟然呆住了,这是什么力量,仿佛是一种强烈的死亡讯息的力量,似曾相识,如此熟悉而摄人心魄! “主公小心!”曹操下一个回神间,却看见了自己怀里中箭的戏志才! 一种东西哽咽在曹操喉咙里,好难受,好难受,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曹操第一次有了种要失去自己在世界上至爱的错觉。 “戏志才,老滑头,你,你怎么这么傻!”曹操这一次竟然没有尊称“志才”,他猛烈摇晃着戏志才的身体,那为他操碎了心劳破了神的干瘦的身体。 戏志才醒了,用尽全身的力气道:“孟德,你没有事吧?”戏志才这次也没有叫主公。 “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我,老滑头,觉得怎么样?”曹操激动地含泪说道。 “曹洪将军曾说天下可无洪,不可无公,所以孟德你的命比我们的重要啊!咳咳……”戏志才笑着,笑得很凄然。 “不许你这么说,别人是别人,你戏志才不一样,从你肯出山帮我开始,我们就相约好了的:生死与共!”曹操大声吼道。 “那原谅我不能遵守约定了,不要忘了我说的另外一句话。”戏志才苦笑道。 曹操知道,是“得天下而不能安天下者,吾必杀之!” 戏志才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戏——志——才!”曹操悲恸的大吼,“全军停止进军,搜山!给我把山上的不管是谁,鸡犬不留!” 最快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7章 金蝉脱壳计 曹操没有想到泰山这里真的会有伏兵出现,而且还导致戏志才中箭受伤了,他大怒不已,命令全军大举搜山,把这支伏兵全部歼灭。 “启禀主公,军师并没有死!”闻讯赶来的军医在为昏死过去的戏志才迅速诊治了一番后,很肯定地说道。 “真的?”曹操正处于极度悲痛之中,听见这句话不由一喜,“你确定?” “嗯!军师所中之箭乃是强弩之末,可见偷袭者离此很远,所以此箭仅是命中,不会有生命危险!”军医又号了一下戏志才的脉相,对曹操说道。 曹操现在大呼一口气:“真如你所说,那为什么他会昏死过去?” “军师一直有旧疾未除,加上刚才的新伤,本来羸弱的身体禁不住如此的重创。” “旧疾?”曹操不由想起自己平常太缺乏对戏志才的关心了,戏志才出身寒门,幼时失去双亲,所以自小白天在颍川书院发奋读书,晚上做杂务来支付书院学业所需,后来到洛阳求官不成结识曹操,数年来二人一直都是风雨与共,现在看着昏死的戏志才,各种难以名状的情感汹涌在心头,他一字一句地问那名军医,“能查出来吗?” “不太好说!军师脉象非常紊乱,属下能力有限!惭愧……”军医畏惧地看着曹操的眼神。 “啊!”前面传来了军士的惨叫,紧接着更多的惨叫声传来,看来那支伏兵不可小觑。 “把军师抬到后面好生照顾!他若有一点闪失你直接自裁吧!”曹操冷冷说完,拔出佩剑,刚才自己太冲动了,在不知道对方虚实的情况下竟然贸然下令攻击,现在看来自己死伤并不严重,可见对方并无多少人马,估计还不到一千,只是占据了有利地形而已。 不过对方竟然射伤了自己的心腹谋士,那么自己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全军戒备,竖盾成防御阵形!退出山道。” “主公,敌人阵营有一名神箭手!”夏侯渊率领的左军跟了上来,知道了这里刚发生的情况,凭着同样作为一名神射手的他对此有很精准的直觉。 曹操点头:“妙才所言极是,还不知道是谁的军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非凡,决不可能是吕布的军队,难道还有人想插手兖州的事?” “报告主公!前面泰山险道的出口处出现了一支不明队伍,由于距离太远无法确定何人统率!”哨兵气喘吁吁来报。 “又有部队?”曹操皱了皱眉。 “对方没有攻过来很明显也受到了山上伏兵的牵制不敢轻举妄动,这支伏兵不简单呢!”夏侯惇的右军也不慢,本来他是兼顾后军的,看到这里出事了也迅速跟了上来。 “那么至少可以确定山上的伏兵和对面的军队不是一伙了!”曹操说道。 “可我们怎么办?绕道走大路?都已经可以看见濮阳的边界了!”夏侯渊不满地说道。 “当然不会,没有人可以让我曹孟德的军队转向,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传令下去,今晚在此休息,断绝此处水道,注意防止有人劫营!”曹操丢下一句话,策马回中军看望戏志才去了。 天色已经近晚,夏侯兄弟不忿也无奈地摇摇头,看来也只有如此了。 一夜安睡,竟然没有人来劫营,也对,放眼天下还真没有几个有这份胆识的人敢劫曹营! 眼看拂晓将至,天空弥漫着灰白相间的色彩,曹操放下手中兵书,看了看昏睡中的戏志才,却不知道戏志才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想笑却被牵扯到了伤口疼地直吸气。 “志才别动,这次战斗过后,我要好好罚你休息半年!”曹操又急又气地说道。 “谢谢主公美意了,可惜呢我不是个闲得住的人,谁知道这场战斗什么时候才会结束,谁又知道半年之后天下又是什么样的局势呢?”戏志才直起身子叹息道。 “不管什么局势,你的身体比任何东西都重要,就算你帮我夺得了天下,但没有了你这个知心人,我还怎么走下去!”曹操眼中含泪道。 “我的身体不重要,主公的大业才重要,不管什么时候主公你都要坚强地走下去!”戏志才忽然笑了出来。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曹操瞪他。 “这点皮外小伤真的没什么!”戏志才咳嗽两声,靠近曹操耳朵道,“我的伤再重难道能比高燚数年前在宛城险些丧命那次的伤势还重?” 听到这句话,曹操双目放光,他知道戏志才话里有话。 戏志才自顾自说下去:“那个治好高燚伤势的人主公比我们更熟悉,因为他是主公的同乡!” “华佗?”曹操疑惑道。 “不错!听说华佗现在在高燚的支持下,在宛城开馆教授了好多徒弟,还打算把这些徒弟们派到各地州郡去!”戏志才松一口气重新躺下,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曹操。 曹操会意:“传令下去,戏志才病重,即刻重金延请名医华佗来鄄城为其诊治!” 说完曹操又来到前军,向那群该死的伏兵所在之处望去,却只看见不断升腾的火光! 不好,敌人恐怕是看出了势力的悬殊,要放火烧山与自己同归于尽! 这里四面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真要起火,后果不堪设想! 曹军也都发现这情形了,不禁惊呼起来! 这时,山道对面一匹快马飞奔而来。 程立? 来人正是程立,到得曹操身边下马便拜:“程立参见主公!” 曹操立即扶起程立,紧紧握着他的手道:“仲德在兖州的事我都听说了,没有仲德的帮助,我就无处栖身了,请受曹操一拜!” “分内之事,何敢懈怠,主公若拜,是将仲德当作外人了!”程立惶恐说道,“能坚持到主公归来,仲德的努力就没有白费!” “对面是你的部队?”曹操问。 “对!是一名降将的,没有经过主公同意,请主公降罪!” “仲德这是什么话?事急从权,如果事事请示于我,兖州还会保得住?令我头疼的是这支伏兵,志才都因此受伤了!” “什么,戏志才受伤了?严不严重?”程立当即问道。 “不好也不坏,所以我一定要慢慢折磨这支伏兵!”曹操眼中爆发着愤怒的光芒。 “这支伏兵不简单,连吕布的军队都吃了他的亏了!”程立说道。 “恩?”曹操疑道。 “这件事以后再对主公禀明,现在我们的处境并不乐观!”程立道。 “不,仲德,你有没有发现这火有个特点?”曹操笑问。 “什么特点?”程立还真没注意道。 “第一,这火是逆风点燃的;第二,点火之前,火区外围的树木已经被砍完了。” “……”程立有点费解。 “我们没有危险!他们也不想有危险!他们并不是真的想和我们做对,当然也不是真的想和吕布做对,我在一开始就有点感觉不对头,现在明白了!” “主公明白什么?”程立想了下,也有点顿悟了。 “全军进军濮阳!”曹操下令道。 “主公不怕伏兵偷袭了吗?”程立问。 “三十六计第二十一计是什么?”曹操问道。 金蝉脱壳! 果然曹操派去搜山的士兵只发现了一座插满旌旗的空山,却并没有看到任何能确定敌人身份的蛛丝马迹。 跑了? 是跑了,放火烧山之后,太史慈带领那几百人,凭着暗号,迅速和管亥在丹阳会合了,看着大家都平安无事,都不由得松了一口气,管亥还带来了自己十几岁的妹妹管弦,大家聚集在河边一边研究着以后的出路,一边讨论着高燚。 “总算没有辜负高府君的嘱托,成功打了曹操个措手不及!”太史慈兴奋道。 “恐怕不只是曹操吧!”管弦在一边道。 “恩,吕布军也吃了点亏,不过凭这点兵力,只是隔靴搔痒罢了!” “但主公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呢?”管亥疑惑道。 “很简单,太史慈将军的伏兵作用是另一方面,一,让吕布知道曹操是个善于使用谋略之人,二,也让曹操把吕布当成一个够强的对手来对战,丝毫不能轻敌。”管弦信口说道。 “也就是说我们是一个特殊的棋子,自由的棋子!”太史慈惊叹于管弦不仅人长得漂亮,见识也十分特别。 他不知道,管亥的人马一直都是由这个妹妹进行管理的,才得以在青州如鱼得水,这次撤退也全身而退。 管弦看了太史慈一眼,继续说道:“不仅仅是这样,大家有没有想过高府君为什么要我们来这里,丹阳非久住之地,肯定是要我们渡过淮水在南方发展,南方现在战乱不多,各个诸侯无能,假若我们能统而据之,即使不能称霸天下,至少也可以割据一方!” “额!”众人皆惊,任谁也没有想到这点,如果高燚在场一定会叹服于管弦的远见卓识。 “但似乎和伏兵的事关系不大。”太史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关系很大!”管弦看向管亥,篝火掩映下她的脸蛋越发迷人,犹如喝醉酒了一般迷离,“这支伏兵一延迟了曹操吕布决战的时间,二使得二人下定决心拼劲全力要争夺兖州的统治权。” “作用——有这么大吗?”连一向对其言听计从的管亥也不由发出了疑问。 “有,我们等着看吧,吕布和曹操的决战,不管是谁胜利,都将是惨胜,那样的话就无力进攻袁术来干扰我们统一江南的步伐!” “都这么好的前景,那主公还去曹操那干什么?”管亥大惑不解了。 “不错,我也是这样想的。”管弦看着二人道,“觉得主公自投曹营明显是多此一举,如果非要加一个理由的话,就是觉得自己还太年轻,历练不足,应该趁着这次机会会一会天下无双的吕布,不仅锻炼了自己,也能打出名头来。后来我仔细想了下,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 “那什么才是主要的?”太史慈问。 “搜罗人才!” 最快更,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小说! 第518章 暗中下江南 “姑娘是说,高府君不惜以身犯险,只是为了搜罗人才?”太史慈听了管弦的一番言语,不由得一惊。 “不错,没有人才有再多的地盘再多的兵马也是枉然!”管弦说,“虽然主公信中没有没有明说,但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我们在江南自主发展,而他在北方搜罗人才同时掣肘各个诸侯,看似两头吃力实则只要尺度把握得好的话,我们将是一举数得!” “不愧是主公,我算是服了!”管亥虽然还是不太懂,不过听管弦渲染得这么厉害,当然是发自肺腑地高兴了。 “现在天都快亮了,渡河的船只也找来了,我们什么时候过去?”太史慈问道。 “不如我们带人投奔袁术吧,他是主公的舅舅,现在还淮南也算站稳了脚跟,我们到他那里,说不定可以一展所长!”管亥想起了此刻盘踞在寿春的袁术势力,他在被曹操打败后虽然元气大伤,但好在袁家门生故吏遍天下,很快就在淮南一地招揽了大批人才恢复发展,现如今的实力已经不弱于袁绍了,目前正在加紧训练军队,准备反攻兖州。 “袁术,他是主公的舅舅不假,但据我所知,他对于主公手下的黄巾阵营一直都不怎么感冒,更何况我们的行动是秘密的,如果前去投奔袁术,岂不是对天下诸侯暴露身份吗?我想这一定不是主公的意思!”管弦道。 “妹妹你想太多了吧,那照你的意思,该怎么办!”管亥被管弦这么一说,感觉头都要大了,不禁火气上来了。 管弦白他一眼:“二哥不必动气,没了袁术,咱们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只是一时之间想不到办法罢了。” “那管弦姑娘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一人来!”太史慈忽然一拍脑袋,“对面就是扬州牧刘繇地界了,我和刘繇是同乡,他一定会收留我们的,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 “对面曲阿确实是扬州牧刘繇治所,听说原先在寿春,被袁术赶过了淮水改成这里了,虽然他这个扬州牧当得有点窝囊,但我们也不好和他正面起冲突的。” “如姑娘所言,我们该怎么办?”太史慈踌躇道,如果连刘繇都没法相处,那实在没法子了。 “不如这样!”管弦凑近诸人,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曲阿,州牧府。 “启禀府君,有一个自称太史慈的人求见,称自己是您的同乡。” 正埋头办理文书的刘繇眼睛一亮:“快快有请!”心下却在犯着嘀咕,我请子义的书信刚去几天怎么他就来了,也太快了吧!不会是袁术派人假冒的吧! 一路忐忑地走到大厅,直到看见了器宇轩昂猿臂善射的太史慈之后才将悬着的心中石头放下,只是旁边跟着的一位妙龄女子不知是何人,难道是太史慈的妻子?可是谁会带妻子来投奔的?而且他也没有听说太史慈成亲的事情啊。 见到刘繇亲自迎接,太史慈也立即起身施礼:“太史慈见过刘府君!” “子义兄弟,多年不见,你出落得一表人才啊,果然是有大将之英姿啊。” “府君过誉了,慈空有猛将之姿,而无猛将之才,惹人笑话啊。” “子义不要谦虚了,你的事迹我都听说了,那件事除了你也没别人想得出来做得出来,我刘繇若不用你,若让别人用了岂不可惜!” 刘繇说的那件事在东莱并不算什么秘密,数年前太史慈在东莱郡担任奏曹史,正巧当时青州刺史府和东莱郡发生嫌隙,太史慈靠着自己的机智,帮助东莱郡赢得了这场官司,因此远近闻名,不过太史慈害怕州府的人报复,于是才躲到了辽东。 “府君英明,慈此番正是前来投效府君,这是琴操姑娘,快见过府君!” “琴操见过府君!”管弦行了个万福。 “琴操姑娘不必多礼!子义我看这姑娘也是秀外慧中,一定是你的红颜知己了,哈哈,正好你来了,不如你们帮我训练那些懈于军事的兵众吧,袁术一直不放我在眼里,我当然也不能一直被动挨打。” 管弦脸色红了:“府君误会了,小女子蒙太史将军搭救,都是清白之身!” “哦,呵呵,咳咳,是我不对,哈哈,对不住了,还望姑娘不要介意!” 管弦哼了一声,不过却也偷偷瞄了太史慈一眼,发现人确实还是比较耐看的。 “多谢府君厚爱,子义尚有一事相求。”太史慈不知道管弦的内心想法,只是抱拳说道。 “子义何必见外,莫说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千件,万件,只要是我刘正礼力所能及之事,必定在所不辞!” “府君言重了,这件事对于府君来说不过是反手之间,但对我们来说却是万分重要。”太史慈一本正经道。 “你们?”刘繇疑惑不解道。 太史慈见已说破,不得不将事情和盘托出:“其实并州牧高燚已经招降了青州黄巾管亥,高府君命管亥前来扬州秘密策反当地山越,现下管亥已经带兵来到了曲阿城外,希望府君可以给予方便。” “什么?管亥?子义,你,你竟然勾结贼党!”刘繇闻得此言,大惊失色。 “府君,管亥之众都是流离失所的老百姓,况且现在又投降了朝廷,是真心想做一些有为之事,府君不要薄了他们的好意,况且对抗袁术还是一份中坚力量!曹操身为兖州刺史,不是也收编了大部分的黄巾降兵吗?您何苦不能容纳?”太史慈言辞恳切道。 “不要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不要说我是一方州牧,多少百姓士人注视着我的一言一行,绝不能有任何差失,就算我是一芥草民,也绝不会与乱民狼狈为奸的!” “府君息怒,府君想必没有听说管亥黄巾军近日来在并州和徐州的事迹,他们不仅协助高府君在并州攻打匈奴和黑山军,也帮忙击退曹军,守住徐州,而且也折损了不少实力,可见其对朝廷忠心,难道府君信不过子义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但是要我收留这些乱民却是决不可能,就算我被袁术打得身无立锥之地,也不会与乱民为伍的!送客!”说完,刘繇怒气冲冲地离开了大厅。 太史慈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带着管弦离开了州牧府。 刘繇突然想起来什么,这太史慈不会已经投靠了黄巾军了吧,不好,立即派人跟踪。 但太史慈、管弦又是何等人物,骑着马三转五转就甩掉了跟踪的人。 “想不到刘府君竟然是这样不通情理的人!”曲阿城外某处隐蔽地点,管亥看到太史慈和管弦失望前来的样子,就知道是什么结果了。 “二哥你先在这里安顿,不要与刘繇的官军起冲突,我和太史将军去一趟吴县,看望一下孙坚将军的家人,刘繇与袁术敌对,自然也不可能好生对待孙坚将军的家人,咱们必须暗中保护他们才行!” 管亥点点头:“放心,妹妹你去看看也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太史慈与管弦离开曲阿,来到了吴县,在当地人的指引下,找到了曲阿孙坚的府邸。 门前一个六七岁模样的小男童居然捧着一本书简在看,看着来的两个陌生人道:“你们是?” “嘻嘻,小弟弟在看什么!”管弦弯下身子,看到书简的名字之时不由得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三十六计!小弟弟你这么小能看得懂吗?” “谁说看不懂的!不要看我才六岁,可是聪明伶俐无人能比的哦!” “咳咳,小弟弟帮忙通报一声,你就说有人来拜见孙坚将军!”太史慈道。 “找我父亲啊?父亲不在家啊!你们改天再来吧!” “额!”太史慈和管弦面面相觑。 “权儿!什么事?你在和什么人说话?”一位中年妇人走了出来问。 “母亲,这两个人要找父亲!”小男童说道。 “好了,权儿进去找你伯符哥哥玩耍吧!”妇人说道。 “是,母亲!”小男童说完跑着进了屋子。 “敢问两位是?”妇人将太史慈和吕蒙让进院子。 “哦,在下乃东莱太史慈,这位是管弦姑娘,久闻孙坚将军威名,特来相投!” “哦,那真不凑巧,夫君现在正在豫州任职刺史,你们不如去那里投奔他吧!”妇人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口气,让太史慈感觉很诧异。 管弦有些失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夫人了,多谢夫人款待,告辞了!” “不送了!” 目送着二人离开,妇人才缓缓转过身回到院里,一个十二三岁面容清秀的美少年手持木枪,从后院走了过来:“母亲,刚才是什么人?” “还能是什么人?投奔你父亲的人!” “父亲不是在豫州吗?他们怎么来这里了?” “所以说他们的真实目的很令人怀疑,尤其是现在,有许多关于你父亲不好的消息!”妇人取出一封书信来,“这是你父亲的好友桓阶从荆州的来信,他说近来从刘表那里听到一个流言,说是你父亲军中有人潜入南阳府库盗取了玉玺,怂恿你父亲凭之自立,你父亲绝对不是这样的人,但是这却给了刘表借口,现在刘表在荆州与豫州边境屯集了大量兵马,准备与你父亲开战,他刘表是汉室宗亲,刘繇又与刘表交好,看来我们很快就要搬家了。” “母亲不必担心,有孩儿在,一定不会让他们为难咱们,他们是故意抹黑父亲!”少年握紧拳头义愤填膺道。 “好孩子,不愧是你父亲的长子,真像一个小男子汉!” 妇人说着这话,突然发现刚才管弦站过的地方,留下了一个记号,看过了之后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管弦和太史慈是自己人!( 就爱网) 第519章 运筹帷幄内 在顺利平定了并州之后,高燚并没有继续用兵,目的就是向天下诸侯隐藏自己扩张的野心,相反地,高燚本人也是离开并州,推荐其兄长高幹暂领并州刺史,留下周仓和裴元绍协助高幹,同时为了加强对各个诸侯的掌控,高燚又派赵云带兵前往公孙瓒的渤海,徐庶暗中周旋,沮授也前往邺城来,与田丰一起影响袁绍的决策,甚至日后高燚还打算让荀彧与典韦加入曹操的阵营,这样看起来,一切与历史上的情形相同,却又完全不一样了。 沮授的到来,袁绍自然是高兴的,但是碍于与高燚的关系,也只能把对于沮授的怀疑压在心底,毕竟比起田丰和沮授的存在来,颜良与文丑张颌的拥兵自重更为致命。 秋高气爽,风轻云淡,放眼望去是一条有些混沌的长河静静流淌,河流两岸生长着成片成片的庄稼,往常这个时候庄稼早已结满了果实待人收割,但今年这些庄稼不仅看不到饱满的果实,就连叶子也枯得卷了起来,虽然州中大姓组织了好几十次祈雨仪式,牛羊都宰杀了几千头,还是感动不了上天。 邺城便坐落在这片渴求雨水的农田中间。 田丰幅巾素袍,负手站立在城楼之上,望着城里热闹的市集和各种店铺,又望着远处让人心焦的农田,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元皓兄在这里做什么?”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田丰不用猜就知道是沮授。 “求雨!”田丰头也不回,让人不知他在想什么。 “求雨?哈哈哈!”沮授走到田丰跟前,笑得让人猜不透他那张脸后面蕴藏的智慧与谋略,“香案何在?牺牲何在?巫者何在?” “心诚则灵!”田丰依然是那个表情,给人感觉很冷很冷,袁绍军中只有沮授和他关系最好,偏偏二人性格是两个极端:一个热情如火,一个冷酷似冰,冰与火碰在一起总有惊天地泣鬼神的策略出现。 “心诚则灵?”沮授沉思了一下,“是啊,每次祈雨都耗费那么多的人力物力财力却往往徒劳无功,袁公也总是这样,做什么事都喜欢排场,这两年来光是庆祝打败公孙瓒和黑山贼的庆功宴就举办了几十次,哪次不是花费几十万钱?冀州富饶也禁不起这么折腾呀!长此以往,拿什么资本去争雄天下,我劝多少次了?可就是一意孤行听不进劝……” “废话怎么这么多?”田丰一扬手,沮授知趣地住了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沮授叹口气,“我看过天象了,以我天资聪颖过目不忘博闻强识的异能和昨天夜里对天象目不转睛地观察以及今天早上花费了几百根象筹和书简、几十张宣纸的精心演算,后来又拿着那些宣纸蹲在茅厕里让下人送来饭菜边吃边拉了三个时辰才——”沮授的音调渐渐低下去,因为田丰举起了他那根铁木做的手杖。 “元皓兄,别来真的呀!开个玩笑而已嘛,看你整天苦着一张脸万一憋出病来死掉了谁来给袁公出谋划策?袁公还怎么打天下?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沮授跳开三步,站在田丰手杖的攻击范围之外一边笑嘻嘻地做鬼脸一边庆幸自己反应及时,以前跟田丰开玩笑没少挨揍,幸好田丰是个谋士,要是换做颜良文丑张郃高览之类的粗人自己岂不是早就被拍打得卧病在床了? 不过田丰发现沮授对自己拳头开始免疫之后迅速找了家历史悠久源远流长做工精致的铁匠铺打造了这把手杖,谁会猜到田丰的手杖是专门虐待自己用的?否则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无病无灾耳聪目明四肢健全要手杖干什么? 袁绍还真以为田丰得了不治之症怕英年早逝那是一边各种药材不要钱似的送去一边马不停蹄地开战,打了山贼打公孙,打了公孙打鲜卑,打了鲜卑打乌丸,现在公孙又蠢蠢欲动,于是又积极备战,征兵征粮厉兵秣马,工房日夜开工,总之田丰的话是言必听计必从,田丰当然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袁绍的天马行空般的不断开战,于是只能施展自己全部的谋略,每次以最少损失完败敌人。 额,想远了,沮授刚醒过神来就被一个不明物体击中了,仔细一看,是手杖。 汗,忘了这东西还可以用来投掷的,沮授揉揉酸痛的肩膀,心里不停咒骂那个铁匠铺老板:就不会偷工减料吗?嘴上却一口好听话:“元皓兄我是真的呀,你在袁公心目中的地位是无人可撼动的,这不你瞧,包括我在内,那个文臣武将不是自己乐呵呵地屁颠屁颠地来投靠袁公的?只有你田丰田元皓,是主公亲自上门请了好多次才出山的,而且还附带了什么极端苛刻的条件,哎,不公平啊不公平,人比人啊气死人,我不服啊我不服!” “好了,不用讨好我!郭图、逢纪、审配、许攸、荀湛,还有你,难道都是吃屎——干饭的吗?”话一出口田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这个沮授真是的,带着也爆了粗口。 “萤火之光,怎及天心之皓月?”沮授刚出来,觉得这话太君子,一也没法和自己在田丰眼中的那个常戚戚的人身份相媲美,一时又想不起来什么龌龊之词,于是杵在那绞尽脑汁挖空心思地想。 “二位都在啊,我刚才怎么听见什么屎啊饭的?”一个威严又带着英气的声音传来。 田丰、沮授面色一变,果然长得让天下名士一见倾心的袁绍走了上来。 “参见主公!”田丰、沮授正色道。 “不必多礼,我怎么找不到你们二人,原来藏在这里!”袁绍笑道。 “主公有何要事?”田丰望向沮授,看见沮授也望着自己,顿时明白了什么:你子就不能让我清静一会,袁绍想的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净会给我出难题,嫌我活得太长了是不是! 沮授完全是一脸无辜的表情:元皓兄你这是什么意思嘛?能者上,庸者下,我不过是人尽其才罢了,其实不知道你现在心里又动什么歪心思算计别的诸侯们才对吧,那句话怎么来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对,就是这句话! “就是要出战公孙瓒的事啊,元皓可有什么好的计策?”袁绍当然不知道他们二人刚才言传现在意会些什么东西,他只对自己关心的问题感兴趣。 “咳咳——”沮授仿佛看见几百车几百车的五铢钱和粮草像漳水一样汇入黄河流入大海一去不返…… “主公,破敌之策,我早已想好了,只等沮监军一句话!”田丰将难题丢给沮授。 “什么话?”袁绍兴致大起。 田丰转过身,指向远处:“主公看到了吗?” 看到远处的情景,袁绍眉头紧锁:“久旱不雨,漳水干涸,作物颗粒无收,我组织了好几次祈雨仪式,也下令遍求各郡有能方士,至今毫无起色,去年底灾民还没有填饱肚子,今年恐怕又有更多饥民流入,苦无良策,必会生乱,这肯定也是公孙瓒最想看到的事情了!” “主公要求有能方士,现今便有一人,何必舍近而求远?”田丰道。 “谁?”闻听此言,袁绍声音都高了八度,两眼大放精光。 “广平沮授素明天文,又掌握冀州钱粮的收支,对外战争耗费和对内的国库用度,都攸关着国势,主公可以问他。”田丰道。 田丰主政,沮授主军、财,审配主法,许攸主商,荀湛主农,郭图主礼,逢纪主工,众人各司其职又互相牵制,不过相对来,还是田丰和沮授占了重头戏,因为任何时候掌握了军政财就掌握了一国的政治军事和经济命脉,也因为田丰和沮授为人正直能力出众,才使得袁绍治下的冀州政治清平,军纪严明,经济富庶的,虽然连年征战,却还不至于出大的问题。 “沮授你会天文,我怎么不知道?”袁绍吃惊道。 “雕虫技,不足挂齿!”沮授谦虚道。 “沮监军,快看看什么时候下雨?”袁绍拉着沮授的手指着天空问。 沮授汗一下:自己是人,不是雷公电母风伯雨神,脸上却一笑如故卖起了关子:“主公,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主公想先听那个消息?” “好消息!”袁绍不假思索。 “公孙瓒在前些日子在居庸杀害幽州牧刘虞这件事很不得人心,刘虞从事鲜于辅、齐周,骑都尉鲜于银等人,率本州兵马欲报杀主之仇,因为燕国阎柔素有恩信,就推举他为乌丸司马,阎柔果然不负众望,凭着自己的声望又招诱乌丸、鲜卑,得胡汉步骑数万人,他们现在誓称要攻灭公孙瓒,还邀请我们一同出击,约定得胜之后土地归我们,财货归他们。” “坏消息呢?”袁绍也是才知道这消息没多久,那会只是觉得公孙瓒要挨打了心里特别乐呵,却没有像沮授分析得这么透彻和全面,谋士就是谋士啊,有这样一群大才在手,何愁天下不定?他得意地想着,不由高兴地眯起了眼。 “但授夜观天象,公孙瓒气数未尽,我冀州的大旱却要持续数年,而目前冀州的钱粮只够一年用度,所以——我们无力出兵!”沮授慢悠悠道,意味深长地看着田丰和袁绍。 “啊?”袁绍惊诧不已。 “好消息不算好,坏消息却很坏!”田丰道,“看来欲灭公孙,不能心急,得挖好陷阱引他往里跳才行!” 袁绍是个急性子:“元皓赐教!” “主公勿忧,丰前些日子已派出几名杀手乔装混入渤海,接应那里的细作,估计现在公孙瓒快在渤海要呆不下去了。” “原来元皓兄早就有所动作了呀!”沮授淫荡地笑。 “先生果然智计过人,那我就静候佳音了!”袁绍喜道。 第520章 赵云救公孙 渤海郡治所南皮城官道上,一阵白色旋风飞也似地刮过,是赵云和他带领的三千锦骑军,道路两旁无尽的黄色枫叶映衬着他们矫健的身影,构成一幅梦幻般的奇景,宛如一条白龙游荡于天地之间。 赵云可没有这么好的心情游山玩水看风景,只因为这一路上看到好多公孙瓒军队的逃兵,是渤海城发生兵变,公孙瓒被困城中,城外众将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赵云紧锁眉头,高燚让他来公孙瓒这里支援,想不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他便命令分出一半人马来到附近军营寻求援军,自己则带着剩下一半锦骑军加紧朝着南皮而去。 果然,看见南皮城池的同时也看见了城中冲天的火光,赵云心急如焚,厉声道:“众军跟上,随我营救公孙大人!” “诺!”训练有素的回答,众军的行军速度顿时如离弦之箭般飞驰向城门,让人不得不佩服赵云过人的治军能力。 “什么人?”城门边上的叛军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只见一道白色冲进了城里。 赵云带兵转过几个街巷,却看见都是公孙瓒的部队在拼死打杀,看来叛乱是真的了,容不得多想,他逢人便问公孙瓒所在,且战且寻却毫无头绪,城内叛军听到进来了一支军队,便不由分迅速关上城门拉起了吊桥,在城内各处要道集结并搜索全城,同时加紧消灭剩余反抗力量。 很快的,在斩杀了几百人后,赵云得知公孙瓒正被围堵在北门附近,也不知叛军到底有多少人马,他收拢了一部分败军,当下毫不犹豫地率军前去北门。 天色近晚,南皮城笼罩在落日余晖里,到处可见狰狞的尸体,那汩汩流淌的热血仿佛仍在诉着这里刚才激烈的厮杀。 “赵将军,主公会不会已经……”公孙瓒的士兵们不安地问。 “不会!”赵云冷声喝止道 “将军你看!”一个骑兵指着大道尽头,只见叛军里三重外三重地堵在那里,依稀可见有几十人被围困在核心拼死顽抗,其中一位身穿帅服者赫然便是公孙瓒! “杀!”赵云一马当先,闪电般冲入敌阵,抬手一枪便将敌军一员部将穿胸而过,敌军众人正专心攻击公孙瓒,不及防备,竟被连杀数十人,于是纷纷舍了公孙瓒来战赵云,赵云毫无惧色,涯角银枪及处,都是一合挑杀,锦骑军也并不逊色,弓箭齐射,迅速为赵云杀开一条血路,赵云飞马杀入核心,招呼对方:“公孙大人!” “将军认错人了!”身穿帅服之人摘下头盔,只是一张普通的士兵面孔。 赵云大惊:“公孙大人在何处?” “不知道,混乱中我穿上主公衣服引诱敌军,希望现在主公已经平安无事了!”那个士兵回答道。 这种情况在混乱时也是经常发生的,但这个士兵言辞流利,神态自若,怎么一也没有慌张的意思? 赵云心中疑惑着正要起身,不巧余光看见了那个士兵的手腕。 “将军心!”锦骑军看到了一个隐蔽得很好的刀兵悄悄来到了赵云身后举刀向他后心刺去,于是纷纷惊呼。 “阁下是谁?”赵云早已察觉到了身后的杀气,却并不回头,只是手起银枪向后一戳,这个刀兵已经被刺穿了身子掷在地上。 之前假扮公孙瓒的那人微一吃惊,脸色又转为正常:“将军真是好身手!” “公孙大人到底在哪?”赵云突然变得冷冷,“我只问最后一遍!” “我不是了吗,之前失散了!”那人仍是刚才的话。 “近卫营每人手腕都刺有一只雪狼头,为何你却没有!”赵云突然问道。 “这个,这个!厄——”那人吃惊地看着没入身体的银枪。 锦骑军惊讶于赵云的行为,这时赵云道:“如果你真是公孙大人的属下,此刻应该是心急如焚才对,而你却气定神闲,分明是敌军奸细!” “你究竟是谁?”那人用尽全身力气,完最后一句话。 “常山赵子龙!”赵云持枪飞身上马,复又杀出重围而去。 “常山赵子龙?”不远处一间酒楼里,一白衣蒙面女子观看了多时,身后是四个同样装扮的女子,只是颜色不同而已。她们侍立于白衣女子身后一动不动,显然训练有素。 “便是和吕布交手不分胜负的那个常山赵云赵子龙?”另一绿衣女子道。 那头领模样的白衣女子头:“看来高燚已经在并州站稳脚跟了,不然不会派赵云来支援公孙瓒,苏牧先生得没错,公孙瓒还没到死的时候!” “反正只要把公孙瓒弄出渤海不就完了?”另一黄衣女子道。 “此次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拿下渤海——”一直不话的黑衣女子道。 “错了,这次我们用一座城池换掉的是在公孙瓒军中的几乎全部内应,以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白衣女子叹息着道。 五个女子望着赵云远去的背影,心里同时在:他好帅。 夜色渐深,赵云继续在南皮城内冲突,竟然让叛军十分头疼,打又打不到,不打又不走,关键是这些叛军也没找到公孙瓒,如果让公孙瓒跑出了城去聚拢了部队那岂不是很糟糕! 转过街角,赵云眼前一亮,一人正持槊孤身与数十人战斗,赵云在酸枣之时见过公孙瓒这把兵器,只是赵云总觉得这个人有些可疑。 “可是公孙大人?”赵云远远大呼。 “正……是……你何人?”那人持槊连杀数人,功夫倒也十分了得。 “在下并州牧高燚麾下锦骑军统领赵云赵子龙!”赵云言未及罢,手中枪花翻飞,那数十人已然身死,“大人快上马,子龙护你杀出城去!” “子龙辛苦了!”那人满脸烟火之色,故意露出手腕。 赵云见到那只雪狼头,失笑一下,侍立倒那人身后,用枪抵住他的脖子。 “子龙你……” “公孙大人身高八尺,今日为何会矮了三寸?”赵云问。 “……” “你手上所刺雪狼是不打自招!”赵云猛然厉喝道。 “我军每人手上都刺有雪狼,将军你不是……” “是吗?”赵云一枪结果了他,“我军士兵手腕上,什么都没有刺!” 那人死得真是很不瞑目。 赵云取过长槊插在身后,四处查看着城内的地形。 “将军,叛军在跟我们演戏!”锦骑军道。 “只能明一,他们也在找公孙大人!所以我们决不能让敌人得逞!” 城外喊杀声突然震天动地地响起,看来自家的救兵到了。 但赵云他们也被城内的叛军包围了。 “将军,怎么办?” “回马,去议事厅!” 赵云这次猜对了,公孙瓒果然在议事厅,前些日子掳来五名女子,虽然不上国色天香,倒也有几分姿色,便整日沉湎于酒色之间,不料她们竟然是奸细,将叛军引进城,没想到城里自己军队十之六七都是叛军同党,想自己堂堂一镇诸侯威震天下打得乌桓鲜卑闻风丧胆刘虞抱头鼠窜的白马将军公孙瓒,今天竟要惨死于人与女人之手,怪不得孔夫子会唯女子与人难养也。 “公孙老儿,快出来受死,不要躲在里面当缩头乌龟!”外面的叛军将领喊道。 “我待尔等不薄,为何要反叛我!” “不薄?怎么不薄?我们战功赫赫你不升反降,杀人打仗全凭你个人爱好,跟着你这样的昏主有什么前途?”叛军将领理直气壮地道。 公孙瓒想了想,自己好像真是这么个人,陷入沉思。 “没话了吧,众军听着,有能捉得公孙瓒的,赏万金,厄——” 一声惨叫惊醒了公孙瓒,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背主弑君,杀无赦!”赵云放下手中弓箭,提枪冲来。 叛军看着被一箭钉死在马背上的首领,心中骇然。 “来者何人?”叛军另一将领迎上去,自然满满的样子很“厄——”——找死。 “无名下将不配知吾姓名!”赵云冷冷答话,无人见他是如何挑杀那人的。 “这——”众军面面相觑。 马上赵云风采不减:“可知有句话叫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我想起来了,他是赵云,常山赵子龙!此人有万夫不当之勇!给我上!” 叛军们犹豫了一下,还是冲了上去,但都被赵云身后的锦骑军射成了刺猬,赵云趁叛军愣神之际冲入了议事厅,看见了厅堂之上真的公孙瓒。 “赵云见过大人,大人速请上马,待赵云为大人杀开一条血路!”赵云跪地道。 “恩!”公孙瓒激动地看着赵云,有千万句话要,却什么也没,从一个锦骑军士兵手里接过牵来的白马。 “大人,您的兵器!”赵云拿出刚才夺来的公孙瓒的长槊。 “恩!”公孙瓒持槊上马,“众军随我杀出城去!” “哦哦哦!”被困的白马义从们顿时士气高涨起来,一扫刚才的低落。 “众人保护好大人,我在前开路!”赵云缓缓上马,一天的冲杀下来,反而愈战愈勇,宛若人间战神。 “诺!誓死保护主公!”众人齐声应道。 第521章 明人说暗话 鄄城,风平浪静。 高燚入城之前,就收到了各地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刘备辞去了汝南太守的官职,专心在沛给陶谦看门,陶谦表刘备为沛国相;袁术不承认朝廷方面新任的扬州牧刘繇,与其发生了不的摩擦,刘繇被迫将治所迁移到曲阿;袁绍和公孙瓒在龙凑又发生了一次大战,各有胜负,刘虞趁机偷袭公孙瓒不成,反而兵败被杀;刘表诬蔑孙坚盗取玉玺,陈兵江夏郡北部,企图与孙坚开战。 见到郭嘉以后,高燚把这些消息都跟郭嘉了,想听听郭嘉有什么意见。 郭嘉思索了一下,这才道:“主公既然名义上是替曹操催促粮草而来,若是不辞而别,显然是不合适的,管亥将军虽然已经带着大量青州黄巾到了扬州,但是有其妹管弦和太史慈将军相助,且扬州牧刘繇手下又没有什么可用之人,应该不至于起什么冲突!” 高燚也是最近才听管弦这个人的,他以为管亥真的很有才华,能将几十万黄巾军弄得妥妥帖帖,原来都是他妹妹管弦的功劳,只是可惜高燚鞭长莫及,让曹操得了先机,收编了大量青州黄巾,组成了青州兵。 “呵呵,奉孝,我以前觉得自己很能耐,现在才知道,自己有些很想当然了!” 郭嘉笑道:“主公的想法是没有错的,只是下面的人执行起来出了差池,不过曹操虽然收编了那么多的青州黄巾,但是主公放心,在我和元直的努力之下,已经安插了许多我们自己人混进青州兵之中担任中高级军官,以后要策反,只是时间问题,毕竟他们还是从心底里把主公你当做他们真正的主公的!” “不这个了!虽然我探听到了袁绍策反了公孙瓒很多将领发动叛变,但好在之前派了云弟前去救应公孙瓒,算来现在应该已经到了渤海,只是公孙瓒杀刘虞这件事的确让不少旧部寒心,只怕他以后只能龟缩回幽州去了,那样倒也好,我们就可以按照原定计划,让赵云在幽州发展,像岳父和文二叔那样,一一从舅舅手里夺权!” 郭嘉十分佩服地看着高燚:“主公实在是太厉害了,分别在幽州,冀州,兖州,扬州,司隶安插自己的内应,让对手无可奈何,现在又掌握了并州与南阳、豫州,一步一步,稳扎稳打,可谓奇思妙想又堪称完美!” 高燚无语了:“别夸了,我再厉害,也是因为有你们这些人完美执行,不过真的,我还真是有些担心孙坚,他虽然手下文武人才济济,但是刘表也不弱,我考虑从南阳出一路兵,与孙坚协力攻打刘表,起码把江夏郡拿下来,让刘表安分下来再!” 郭嘉正要话,外面传来兵士的声音:“启禀高府君和郭祭酒,粮草已经准备完毕了,随时可以出发!” 二人立即停止了刚才的话题,毕竟这里还是曹操的地盘,高燚可不想郭嘉这么快暴露身份。 “我可要押送粮草前去濮阳战场了,奉孝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给孟德的?”在清了早就准备停当的粮草之后,高燚问向郭嘉道。 “嗯,确实有,麻烦高府君转话给曹公,这次跟吕布打仗,胜算只有一半而已,吕布之勇天下无双,陈宫之智也是当世一流,加上张邈的人脉,要是再有其他势力插手,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家种田了,能与吕布速战速决最好,否则失败的一定是我们!” 郭嘉的样子,非常一本正经,这让高燚都有一些错觉郭嘉是不是真心在为曹操做事了,貂蝉的来信中也道郭嘉的骗术简直可以以假乱真了,差把她都给迷惑了。 “放心,这话,我一定带到!” 鄄城与濮阳其实是很近的,但由于黄河北岸已经被吕布的军队控制,强行攻打无益,曹操这才命令军队绕道泰山的,高燚自然也得走这条路线,不过还没有到达泰山,高燚居然看到一股人马护送着一辆马车远远而来。 “停车,马车上是什么人?”高燚拦下对方,喝问道。 对方见高燚带领是曹军的辎重队,更何况高燚有曹操的手牌,因此也不怀疑高燚的身份,径直道:“启禀高府君,车里是戏志才军师,因为中箭,主公命我们等火速护送回鄄城医治!” 高燚一惊:“戏志才受伤了!” 虽然知道是太史慈的杰作,但是高燚绝没有想到戏志才也会受伤,他来到马车前,看到戏志才那标志性的白衣银发,衣服上赫然一道伤口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鄄城的大夫看不好这种重伤的,怕是只有华佗能治得了了,他人现在正在江南,我即刻给华佗飞鸽传书,让他火速赶到鄄城来——” 到这里,高燚感觉好像有些不对,但又不出来哪里不对,没想到军士下面的话更是让高燚一惊:“高府君果然和主公的一样,答应出手相助的,烦请高府君即刻下书,知会华神医前来!” “好吧!”高燚想想曹操不至于从华佗这里挖墙角,便当场写了一封给华佗的书信,绑在自己专用的墨家信鸽身上给华佗去信,这种墨家的信鸽与一般信鸽不同,别的信鸽必须是固定地之间送信,而这种墨家的信鸽可以单单凭借气味就能隔着千山万水送达。 护送马车的军士连连谢了高燚一番之后,便簇拥着马车向远处而去了。 高燚忽然想到,曹操军中只有一个智囊戏志才,现在戏志才受伤回来鄄城了,曹操怎么不召郭嘉前去,还是,程昱现在已经带人与曹操会合了? “嗖!”正分神间,一颗石子疾速而至,事出突然,高燚一个翻身,落月枪刃略偏击石子,同时警戒地向石子来时方向看去,敌袭? 道路前方,正立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他一身白袍,白色面具,神清气朗,负手站在那里,恍若天界上仙。 苏牧! “你们先过去,不许偷懒!”高燚嘱咐了运粮的队伍一声,一个箭步朝着苏牧过去,刚打完招呼举枪就刺,“老先生,你总算出现了!”。 “咳咳,又叫我老先生,难道我很老吗?你看看我这相貌,这打扮,这衣服料子质地,哪里像叫老先生了?”苏牧不疾不徐地边边闪开高燚的毫无章法的攻击,“还有,枪为百兵之王,出招要有王者风范,你以为你拿的是杀猪刀啊砍砍砍……” “老先生,呼呼!”高燚打累了停下来喘气,“闲着没事跑这干什么,别告诉我你担心我的安危啊?鬼都不信!” “我担心你的安危干什么,你的安危关老夫屁事?只是刚刚看到半空中飞着一只我墨家的信鸽,所以顺手拦下来了而已!”苏牧笑眯眯着,神奇地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只鸽子来,咕咕咕地叫着,正是高燚刚刚放飞的那一只。 “咦,老先生你怎么擅自把我的信拦下来了?”高燚就要去抢,却被苏牧闪开了,他取出信鸽脚上的竹筒里的纸条,呵呵笑着,撕得粉碎。 高燚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喂,这有过分了吧?” “过分吗?”苏牧抖动着胡须笑着,“想要华佗来鄄城,何须这样大费周章,我保证不出三天,华佗就会亲自前来鄄城!” “???”高燚狐疑地看着苏牧,“你这老鬼,在胡些什么?” 苏牧却是意味深长地道:“这个华佗,你真的了解吗?” “我当然了解了,没有他,我军中怎么可能有这么见效的伤药,还有他治好的无数疑难杂症,再有就是他培养的数百弟子,现在可都在我军中成了军医,倒是你这个墨家巨子,整天没事到处乱跑!”高燚不耐烦道,收起了落月枪。 “老夫可不是到处乱跑,就在前几天,还有人跟老夫打赌,赌谁是真正一统天下的英主。”苏牧突然收敛了笑容道。 “谁给你打赌我不管,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棋子!”高燚不屑地一笑,冲苏牧做出一个鬼脸来。 “别得这么难听嘛!现在天下大势还不明朗,我不想再插手,也不好再插手!一切还得靠你自己,现在你做得很好,我们的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曹操——”苏牧顿了一下道,“确实是一统天下的不二人选,但他将会创造一个怎样的天下,我们都不敢想象!” 高燚似懂非懂地头:“所以呢?” “所以计划要改变一下。” “怎么改变,老先生你老是给我出难题!”高燚似笑非笑。 “呵呵,别着急,你不是已经做了主公了吗?老夫还是先支持你继续寻访可造之材,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急不得的。”苏牧皮笑肉不笑。 “我不急,我还年轻,倒是老先生你,可得努力多活几年啊!”高燚着,拍了拍苏牧的胸口,却见苏牧身子趔趄了一下,他正要扶住的时候,苏牧整个人突然倒飞起来,急速消失在了道路尽头,只留下空中传来他的声音: “那就定了,老夫努力多活几年,要看着你这个鬼如何一统天下!” 第522章 濮阳遭遇战 高燚替曹操押送粮草这一路没有发生什么别的事情,他倒是希望吕布陈宫那伙人在路上设伏的,可是先不说他们的军队突破不了曹操的防线深入腹地,就算来了,曹操这里留守的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啊! 曹操由于有了先前在泰山吃亏的教训,所以放慢了行军速度,这也使得高燚在两军大战前夕及时赶到了濮阳战场。 第二天一大早曹操就率军摆好了阵势,左右两边诸将各自排开,曹操在中,左边是手提麒麟牙的夏侯惇,右边是手提落月枪的高燚,夏侯惇本来担心有高燚在军中会给曹操制造点麻烦的,但是是看这些天来高燚一直都很安分,而且还非常卖力地押送粮草,也就将自己的怀疑打消了。 对面阵中,吕布军的布阵速度也不慢,只见两员大将身后各引着几名将领,想必就是高顺侯成宋宪魏续之流吧,倒是他们中间头戴毡帽身披斗篷面如死灰手持钩镰刀胯下黑鬃马的张辽吸引了曹操军众将的注意。 “雁门张辽张文远,此人武艺不输我们这里任何人,早在讨伐董卓时就独当一面力敌群雄,更有成名技流星箭,可让我吃过苦头的,养了好些日子才康复,至今伤处还隐隐作痛呢!”夏侯惇苦笑着说着,看向高燚,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高燚知道,夏侯惇想说的是张辽是他的结义兄弟,待会战场厮杀会不会因私废公。 不过高燚还没来得及多想,就被另一个声音打破了沉思。 “高府君,我们又见面了!” 这是吕布的声音,语调中透露这自信与霸气,只一句话,就让所有人对于张辽的注意力转移到了他的身上。 而现在,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的吕布却盯着高燚看,那复杂的眼神完全无视了曹操:“为什么高府君会在这里,不是应该在并州吗?” 高燚笑笑不说话,这个吕布是明知故问。 被无视的曹操并不是很愤怒,所以后果还不算严重,他只是清了清嗓子说道:“明阳是我的师弟,会和我在一起很奇怪吗?倒是应该我来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是让我来回答吧,孟德师兄!”高燚咳嗽了一下道,“在并州时吕布自恃讨伐黑山贼张燕有功,而在我军中傲慢放肆,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我迫于无奈,好心表他为讨虏将军,他却嫌官职太小,当时便带领本部人马哗变不知所踪,原来过了这么多月,他来孟德师兄的兖州来祸害了,真是其心可诛!” 曹操冷哼道:“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人,一个弑父求荣,现在又趁我攻打徐州的时候偷袭我的大本营!” 对面的吕布又说话了:“曹将军,你这话说得可就不对了,汉家城池,人各有份,便你就该得?董卓是我亲手杀的,我本是匡扶社稷的大功臣才对,你们却说我是董卓的余孽,袁术是这样,袁绍是这样,现在连你曹操也是这样,我本来想杀了董卓之后归隐的,可你们都不放过我,我流浪了这么多长时间,才知道只有靠自己的实力夺下属于自己的地盘才有机会生存!” 张辽在吕布身边沉声道:“将军,不要跟他们说这么多了,如果他们肯听的话,也不会造成今天这种局面!” “哼!”吕布将方天画戟横在身前,“最近我也变得很废话了,难道是因为当了这么多人的主公的缘故吗?文远,你看着,我要把这些误会我们的人一个个消灭!” 张辽高顺在一边道:“将军稍歇,第一阵我们来打!” 吕布点点头:“好,让我军,也让曹操军看看你们的武勇!” 说着张辽拍马已出,冲着曹军大喝:“张辽张文远在此,敌将谁敢与我一战!” “张辽是吗?”夏侯惇拎着麒麟牙也策马出阵道,“我们交过手的,还记得吧?” “不好意思,我这人记性不大好!”张辽冷冷看着杀气凛然的夏侯惇笑了笑,“不过在我手下没死掉的人我一般都会刻骨铭心地记住!夏侯将军,流星箭的滋味还好受吧?” “哼!”夏侯惇狠狠啐了一口,“来吧,张辽,我夏侯惇可是曹营第一猛将,上次的一箭之仇我要百倍偿还!” “你是曹营第一猛将,我是吕将军手下第一大将!”张辽喃喃道,“正好今天分个胜负,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来吧!喝!” “这二人势均力敌!”高燚在曹操身边道,“我感受的出来!” 曹操笑道:“是的,元让有大将之才,你这个兄弟张辽也不弱的,不过今天我们可不是来看比武的!”说着曹操下令道,“乐进,你给元让掠阵!” 乐进奉命出阵,却被高顺盯了多时,早已截住厮杀起来。 转眼五十多回合过去,四人依然分不出胜负,吕布等得不耐烦了,自己纵马持戟便杀了过来,夏侯惇与乐进如何抵得住,一起败退下来,吕布趁势率军冲杀,曹操无奈,只得拔军后撤了三十多里才重新安顿下来。 “可恶的吕布!”曹操在新扎下的大营中咒骂着,低下的众将一个个脸色惶恐不已。 曹洪趁机道:“大哥,刚才传令兵来报,说我兄长他进攻李兰薛封不利,一时间也没有办法。现在我们在吕布这里也讨不到便宜!是不是撤军?” 夏侯惇微怒道:“子廉你是不知道我们的现在的情况吗?我们还能往哪里撤?” 曹操却脸色铁青着道:“戏志才受了重伤,短时间内无法为我出谋划策,可是对付吕布又只能智取!你们想想有什么好法子没有?” 众将面面相觑,都说不出话来。 高燚见无人说话,于是说道:“孟德师兄,当前之计莫过于先避过吕布军的锋锐之气,他们现在士气正旺,但俗话说骄兵必败,时间一长他们总会露出破绽的,只要我们到时伺机出击,便能反转当前的颓势,给吕布以致命一击的!” “恩?”听了高燚的话曹操吃惊不已,“明阳我实在想不通你为什么要真心实意地帮我,对面张辽不是你的结义兄弟吗?吕布也帮过你的大忙,你这样恩将仇报真的好吗?” 高燚笑笑:“公是公,私是私,只要孟德师兄你抓住文远和吕布不杀他们不就行了?先说我说的对也不对?” “对对!”曹操微微笑着,“这么说来刚才我败的这一阵,不是坏事,反而是好事了?” “难道不是吗?”高燚说着凑近曹操的耳朵道,“孟德师兄刚才也是在跟各位将军们演戏吧?戏志才的箭伤并不严重的,这您之前也知道啊!” 曹操心中一寒,不愧是高燚啊,看来什么事都瞒不过他的眼睛。 “明阳,有时候连我都觉得你有些可怕!” “是吗?”高燚坐正身子,指着下面的众将对曹操道,“在他人眼里,孟德师兄和这些将士们不也是非常可怕的吗?只是这种可怕可不能跟吕布的军队那样只懂得冲锋突击凭借自己的武勇一样,这是一种内在的可怕,我只是受了孟德师兄你的一点点影响,不是吗?” 众将一愣,这师兄弟俩这么一分析,居然成了好事? 夏侯惇诧异道:“孟德,那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曹操没有回答,而是对众将道:“调查周围的事情进行得怎么样了?” 夏侯渊道:“主公,调查过了,吕布在濮阳城西还有一处营寨,并无多少人把守。” “那就是了!”曹操看着高燚道,“告诉他们,下一步要怎么做?” 高燚有些惊诧:“我?” 曹操笑笑:“还能有别人吗?戏志才肯放心离开,不就是让你来代替他的位置吗?” “恩!”高燚迎视着曹操期许的目光,笑着说道,“既然都这么信任我,我来说说我的想法,第一,继续用骄敌之计,或不出战,或出战则败,同时散布我军士兵纷纷溃逃,我们不得不撤退的消息,让吕布信以为真!” 众将哗然,暗暗佩服高燚的想法与众不同。 高燚看着众人神色,继续说道:“第二,秘密准备一支奇兵奇袭吕布军西营,夜里行动,天明之前如果能够攻陷的话,就可以对濮阳形成犄角之势!” 营中程立不禁也有些疑惑了,高燚所言,实在是妙,还真是敢想,他几乎都不敢相信几个月前这个人就是那个摩拳擦掌要与曹操开战的高燚。 高燚也注意到了程立看自己的眼神的变化,说出了最后的一点:“第三,还要准备一支部队,抢在吕布之前收割未熟的粮食,并封锁其他城池向濮阳运送粮草的粮道,当然我们并没有这么多可以分散的兵力,但孟德师兄你是聪明人,这其中哪个可以真哪个可以假哪个可以让吕布知道哪个又不可以相信你比我更能把握!而这些任务具体让谁来执行,就看孟德师兄你的英明决定了!” 曹操满意地点头:“哈哈,末了还不忘奉承我一句,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这支奇兵我亲自带领,难为明阳你为我想得这么周全!” 高燚笑笑:“不能不想得这么周全啊,孟德师兄你可别忘了,对方的陈宫的智谋可不下于你我二人啊!” 第523章 人是物已非 入夜之后,曹操安排好了众将的任务,对高燚道:“明阳,你和元让,曹洪紧守本阵,我带李整、乐进,妙才奇袭吕布军西寨,事成则举火为号,吕布军再来叫阵,千万不要出战!” 高燚点点头:“孟德师兄请放心,我已经命典韦带了一枝人马在路上了,说不定可以攻打西寨可以帮你的忙,你自己可要保重!” “保重!”曹操上了马,一个错愕间有些诧异地看着高燚,高燚是什么时候做这件事的,难道他一直都在算计着这一步,让典韦乱军之中制造事变? 高燚看着曹操离去的背影心情依然很不是滋味,曹操对自己没有戒心,自己却要利用这份信任来为自己谋私利—— “高府君,吕布在外面叫阵!”士卒慌忙来报。 高燚笑了,终于有机会可以单独见吕布了。 “打开寨门,我要和吕布说几句话!” 夏侯惇阻止道:“高府君,太危险了!” 高燚不以为意道:“论起危险我比得过现在正在厮杀的孟德师兄吗?既然是来帮忙就要帮到底,即使是战死也不能怯敌!” 曹洪笑笑:“高府君真是好样的,不光有勇有谋,还有勇有识!” 夏侯惇也跟着道:“既然如此,高府君你就远远和吕布说几句话,要小心他的赤兔马!那可是一匹千里宝驹!” 高燚点着头:“我会的,谢谢夏侯将军和曹洪将军关心!” “客气了!” “这一次,文远没有来吗?”高燚带着少许人马出了营寨,看着对面同样也只带了不多兵马的吕布正凝望着自己,不由心中一紧,是这个吕布对自己太自信了?还是曹操的计划被陈宫识破了? “他不想和你为敌,所以守在了本阵!”吕布看着高燚道,虽然已经是了敌人。 高燚打马又向前行了几步,盯着吕布道:“吕将军,你不该来这里的,从杀死董卓那时起,你就应该离开这里回到并州去的,那里是你的家!” 吕布盯着对面的高燚良久,有些不快道:“我应该怎么样做,用不着别人来指手画脚,起码,现在看到你没有事情,文远她就放心了!” 高燚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但也不想就这么让吕布回去,便灵机一动继续道:“慢着,陈宫是个厉害人物,整个兖州既然都被他谋划下来了,那么我高燚这几个月以来在北海和徐州的事情相信陈宫没有理由不知道吧?” “他当然知道!”吕布微微点着头,“他说策反兖州各郡县的过程中,遇到了很多奇怪的事情,这肯定是有人在其中搞鬼!” “呵呵,吕将军的运气不错,难得现在终于有了真心为你谋划的人,可要好好珍惜啊!”高燚优哉游哉地说道,十分地惬意。 “一定会的!”吕布看着高燚,“说起来我还要感谢高府君的,没有高府君在徐州与刘备陶谦联手将曹操的军队拖住,我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拿下兖州的!” 高燚大笑,顺势道:“所以我们本该是盟友而不该是敌人,更何况以前还可能有着过一些过命的交情!” 吕布也大笑:“我发现自己开始有些喜欢高府君现在的性格了!正如高府君所说,我们是友军而不是敌人,陈宫军师本来也往刘备处送了一封信的,只是刘备一直没有动作,后来高府君的好些部下又秘密消失不见,现在想来,他们要么会在这场战争中出现,要么就是去了其他没有战事的地方暗中发展壮大了去了!” 高燚拍着手:“陈宫真是个好谋士,这倒也省了我不少口舌,确实我这次来是有目的的,不过吕将军放心,我的那些部下们是不会出现在这里的,因为我觉得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而你吕布只是占了曹操的地盘却没有消灭曹操的实力,所以现在懈怠不得!” “好!”吕布答应道,“以前太小看你了,能和曹操亦敌亦友,天下间我只服高府君一人!” “所以你动作要快,曹操军中现在并没有什么谋士,等戏志才他们要是来了,你的陈宫可就要被比下去了!”高燚笑道。 吕布不高兴了:“打败曹操之后,我们就联手称霸整个中原怎么样?” 高燚撇撇嘴:“先打败曹操再说吧,你手里握着整个兖州,要是被只有三个城的曹操反败为胜了,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了!” 吕布哼了一声:“我吕布可还没有那么无能!就这么说定了,我灭掉曹操,你我分治天下!” 高燚已经策马转身要回寨了:“一言为定!我说话算数!” 吕布嘴角露出了微笑,不知不觉和这个高燚认识四年,却突然感觉过了很多年一月,沧海桑田,尘世变幻,自己漂泊流浪,而再见到这个高燚,已经物是人非! 是啊,一个眼中只有名利地位,没有羞耻的家伙,即使武艺怎么天下无双,即使麾下有再多的猛将,也还是会被世人所不齿,被世人所唾骂,这些年来,还是张辽高顺他们,还是他自己,都背负着沉重的心理负担,部下有了一点小过失,他总是要严厉惩戒,让他们以为自己不是一个好主公。 其实这些忠诚的部下何尝懂得自己的苦心:自己是要他们离开自己,去寻找更适合他们的主公,不要跟着自己一起被打被骂。 但他们却反而一个个更忠诚了,无论何时都不离不弃,这让吕布除了感动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有用手中这支方天画戟,用这些忠诚的部下们引领向一条光明的未来。 “主公,不好了,曹操带了数千人马正在猛攻西寨,西寨没有守将,留守士兵也只有千人,防守告急,请求主公派兵支援!” “哼!”吕布狠狠一挥画戟,“张辽高顺先去,我随后便到,曹操竟然还敢反攻,我这次要活捉他!” “高府君,你刚才跟吕布都说了些什么?”夏侯惇站在寨门前,奇怪地望着高燚道。 高燚笑笑:“也没有什么,不过是在吕布鼻子上套了个环,穿了个绳子,让他准备被我拉着走!” 一旁的曹洪挠着头:“高府君又在卖关子了,跟那些个谋士一样喜欢葫芦里卖药!” 高燚摇着头:“曹洪将军你这话我可不敢苟同啊,正是因为看不到,才神秘,不是吗?” 曹洪打了个战:“好冷!” “高府君是不是怕陈宫设下什么陷阱引孟德入套?”夏侯敦转身问高燚。 高燚点头:“听孟德师兄和夏侯将军你所说,我觉得陈宫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对付的人!他刚才让吕布亲自出战,而且只带了数百人前来,可见这次是陈宫的又一次试探!” 夏侯敦望着深沉地夜色,今夜无月,夜风正呼呼作响,带着近处远处的密林树叶鬼哭狼嚎般渗人。 “为什么还是听不到厮杀声?难道吕布的西寨兵马弃营而逃了?”一个时辰过去了,曹洪纳着闷道,说着抹了一把脸上不断涌出的汗水,“奇怪,这么大的风怎么还这么热?” “是好热!”高燚浑身也早被汗水洗了一遍,他提着汗涔涔的衣襟道,“看来很快要下雨了,孟德师兄也一定没有攻下营寨,他说过事成则举火为号的!” 夏侯敦突然醒悟道:“糟糕!这雨看着马上就会下,那样就算孟德攻下了敌寨,点不着火把又怎么向我们传递信息?” 高燚也意识到了:“算错一步棋,孟德师兄一定也是想到这一层了,所以没有贸然进攻!否则即使攻下了西寨,却被吕布全力攻打,反而就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了,毕竟我们这里并没有足够多的兵力去救援孟德师兄啊!” 夏侯惇紧皱着眉头:“不能眼睁睁看着孟德有难,我率自己的亲卫人马前去,势必要助孟德一臂之力!” 高燚也同意了夏侯敦的话:“我也前去,真有些迫不及待要会会这个陈宫了!” 曹洪郁闷地喊道:“两位打算送死去吗?” 高燚回头看着曹洪,拿手指着正彤云密布的天空笑道:“曹洪将军难道不知道吗?这场雨会帮我们大忙的!” “这又是怎么一说?”曹洪纳闷了,“一会大雨滂沱了,正是防守的好时机,难道还要去进攻吕布不成,到时道路泥泞难行,对我军大大的不利啊!” 高燚笑道:“曹洪将军你这就不懂了,不利的是进攻的部队,而我们正是防守啊!一面是这里的营寨,一面是即将被攻下的西寨!” 夏侯惇点点头:“确实,行军打仗,要懂得随机应变,孟德他现在远在数十里之外,当然不能亲自向我们传达军令,我们必须有能够随时抓住战机的能力,才能到达做一个合格的将才的境界!” 曹洪这下明白了:“夏侯将军不愧是大哥的知交啊,也怪不得他会这么倚重你!” 夏侯惇上了马笑着道:“学无止境,子廉其实有好多地方还要学习呢!”说完他转身笑着对同样上了马的高燚道,“高府君,我们去为孟德扫清蝼蚁!” 高燚点着头:“夏侯将军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可惜孟德师兄总是喜欢把你放在后方当萧何来用!” “哈哈哈!”夏侯惇仰天长笑,“萧何可不敢当,我夏侯元让一直都是孟德霸业的一把尖刀,只要他需要,我可以一往无前地拼命!” “孟德师兄有夏侯将军这样的猛将辅佐真是他的幸运!”高燚看着意气风发一脸杀气的夏侯惇心中思索着:这也正是曹操军的可怕之处吧!手下大将一个个无论武勇智谋都算不上是天下无双,但却都一个个追随着曹操一路走来一起成长,即使面临着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惧怕,即使面对再强大的敌人也不言退缩,这是曹操本人的魅力所在,还是说是曹操麾下的众将士受了曹操的感染而变得如此强大与可怕? 第524章 桃李不多言 “在想什么呢?高府君?”见高燚沉默不语了,夏侯惇的声音打破了高燚的沉思。 “没什么,就是有点疑问为什么孟德师兄每次打仗都是胜多败少?无论是对黄巾余孽于毒眭固白饶他们,还是对付当今第二大诸侯袁术,也正是因为几乎的百战百胜,父亲才会这么快成名的吧!”高燚喃喃道。 “恩!也许是荥阳的那次战争败得太过于凄惨,我们几乎是全军覆没,那场战争的阴影影响了孟德很长一段时间,”夏侯惇的神情变得肃穆起来,“但不管是我,还是妙才,还有子廉文谦他们都始终相信孟德不会就这么被打败,有时候不知道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在支持着我,不管是面对什么样的敌人,我都不会去想将会面临什么样的危险,不会去想会发生什么样的变故,不会去考虑最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我心中所想的只是为了孟德而战斗,为了孟德的霸业而战斗,为了孟德这份理想而战斗,为了战斗而战斗!胜利了,失败了又如何?活着,死了又如何,也许其他也是我这种想法,所以我们不正是一起并肩战斗着走到今天的吗?” 好让人热血澎湃的一番话,高燚细细品味着夏侯惇的这番自白,这也正是每一个曹家将士心中的信念与动力之所在吧! 可是高燚忍住了心中的另一个疑问:即使曹操如此接近完美,为什么还是如陈宫张邈这样曹操的心腹之交会叛变而去呢?自己以后还会不会与曹操来一个对决,这份师门之情到底能坚持多长时间,一个个疑问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夏侯惇长出一口气:“很长时间没有说这么多知心的话了,心中真是畅快啊!” 高燚问道:“难道在孟德师兄面前,夏侯将军没有说过这些话吗?” 夏侯惇反问高燚:“我和孟德之间,还需要说这些话吗?” “不需要!”高燚很了解曹操和夏侯惇之间这份难以简单地用言语来形容的兄弟之情,和那份超越了信任的信任。 “喂,二位,你们怎么还没走!”曹洪的声音远远传来。 夏侯惇回身笑着看着曹洪的身影大喊道:“大帐就交给你了!一定帮孟德守好啊!” “哼,又让我守大帐!”曹洪有些不满地撇撇嘴,“放心,营在人在,营失人——咳咳!” “跑是吧!”高燚补充道。 “”曹洪无语,俺曹子廉有这么不中用吗? “启禀夏侯将军,主公攻下了吕布西寨,却被吕布军团团围住,这次是吕布亲自率军前来攻打,主公与诸将几番冲突不出,情势万分紧急!”探马半路上飞马来报。 “什么?吕布动作居然这么快!”夏侯惇大惊。 高燚道:“夏侯将军不必惊慌,既然孟德师兄攻下了西寨,就可以化攻为守,我们对吕布攻虽不足,守卫还是有余的,相信孟德师兄是不会有事情的,我们还是按照原计划行动吧!” 夏侯惇点点头:“西寨是吕布军运粮的必经之路,所以吕布会不惜一切代价夺回来的,可恶这场雨怎么还不下!”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高燚一边驾驭着坐骑,一边擦拭着脸上的汗水道,“更何况磨刀不误砍柴工啊!” 夏侯惇皱着眉头看着眼前正忙于挖着陷阱的士兵们,对高燚道:“高府君你怎么就能算定吕布军会经过这里?” 高燚指着周围的场景对夏侯惇道:“夏侯将军你看,这里四面开阔,极为不利于埋伏军队,陈宫再多疑也算不到我军会在这里埋下陷阱,而且我们的陷阱也不是集中在一起,而是隔个三五里一堆,这样一来可以减慢吕布军的行军速度,二来逼得吕布放弃这条大路,小路吕布一定会惧怕有埋伏不敢大摇大摆地行军,如此就可以为我们奇袭濮阳城制造有利战机!” 夏侯惇还是不放心:“我们只有千余人马,濮阳城坚墙固,如何能瞬间拿下?” 高燚惊异道:“我有说过要拿下濮阳城吗?不过是为了分散吕布的精力,好减轻孟德师兄那里的负担罢了!” “你呀!”夏侯惇指着一脸坏笑的高燚无语。 “军师,夫人,貂蝉小姐,那个高燚独自一人,正在城门前叫阵!”濮阳城里,小卒向陈宫和貂蝉以及吕布的妻子严如意报告着。 严如意吃惊道:“他独自一人就敢前来,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貂蝉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义兄做事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以前是,现在还是!” 她的到来纯属偶然,因为她以为高燚会帮着吕布打曹操,所以才与黄舞蝶现身在了濮阳,她与吕布的过往吕布军上下是无人不知的,严如意自然更是嫉妒得要死。 严如意面色不悦:“你是心疼他了,不要忘记了,她现在是我们的敌人!” 貂蝉笑笑:“夫人说哪里话,貂蝉一向是恩怨分明,义兄现在帮助曹操而与吕将军为敌,吕将军的敌人自然也是我貂蝉的敌人!” 严如意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道:“别以为我不清楚你心里的那点花花肠子,你心里一定记恨着那个护送我的庞舒对吧,要不是他,你和奉先的二人世界会一直这么惬意无比的不是吗?是我坏了你们的好事啊!” 貂蝉立即扑通下跪道:“夫人不要误会貂蝉,貂蝉只想为了吕将军的大业奉献一点心力,绝没有对夫人不敬的意思,还希望夫人明鉴!” 陈宫看不过去了:“貂蝉姑娘你先起来!” 看貂蝉依然跪在地上不动,陈宫叹息道,“夫人,属下本是外人,不便理会主公的家务事,但现在情势对我们也不是完全有利的,北有袁绍,西有李傕郭汜,南有刘表,东有陶谦,四面诸侯环伺,我们自顾尚且不暇,怎么还能起纷争呢?我虽加入主公麾下时日不长,但貂蝉小姐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每一个主公的将士都看在眼里的,都无不是敬服地五体投地,庞舒的事是我安排的,夫人现在却一再如此,会让将士心寒的,也会让陈宫自觉多此一举!” 严如意惊讶地看着陈宫,在心底里把他骂了个半死,一个臭文人这么嚣张,等吕布回来一定要治他一个重罪,她又看了看眼前可怜兮兮的貂蝉,和四周明显对自己不满的士兵们,忽然有种自己当初不如死在长安的感觉,现在活回来了,吕布的心却全被这个小狐狸精勾了去,当即恨恨地啐了一口:“看出来了,你们一个个根本没有把我这个主母放在眼里,这个骚女人才是你们心目中的主母,既然这样我还活着干什么,我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奉先啊,你看看你这些手下,你一不在他们就联合起来欺负我!”说着鼻涕眼泪齐飞,大哭大闹起来。 陈宫无语,貂蝉无语,那个禀报军情的小兵愣在原地不知所措:“额,军师我们该怎么办?” 陈宫道:“我去见她!”说完看了眼在地上跟个泼妇似的严如意叹了口气。 挺漂亮一女人,怎么这么没教养? 城门大开,陈宫骑着马出了城。 在门前叫了多时的高燚笑道:“公台兄,别来无恙!” 陈宫笑道:“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吧,是在陈留,那会曹操大人刚刚起兵,但是高府君一定不知道,我第一次与高府君结缘,还是在洛阳时,因为高府君向朝廷写信索要三百万钱兴建义碑之事?” 高燚略微吃了一惊,不过随即释然了,他想起了这件事,陈宫组织杀手,借送信之机行刺蹇硕,却没有成功而藏匿起来,想到这里他对陈宫道:“公台义举,我也曾有耳闻,高燚佩服!” “这也没什么好佩服的!”陈宫摆摆手,“高府君功成名就,而我陈宫只是个不得志的小人物,运气不好没办法所以,高府君来这濮阳城也就是想见我陈宫的不是吗?” “还是有点小看你陈宫了!”高燚道,“居然能猜到我的来意!” 陈宫摸着胡子微微一笑:“谋士们大多都是足不出户的,只不过他们的细作一般都是满天下,所以才能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我陈宫自然也不例外的,高府君在徐州的事迹早已传遍天下,最后却一下子变成了曹操阵营的心腹,任他们一个个高府君你骗得团团转,我陈宫却不会信的!” “好了!既然都彼此心知肚明,那就不要藏着掖着了!”高燚现在开始有点喜欢这种虚虚实实的阴谋了,他骤马前行了几步,望着渐渐熄灭的火把和陈宫渐渐变暗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下起雨来了。 风紧了,炸雷一个紧接着一个,雨点狠命地砸下来,瞬间席卷了人间。 谁也看不到听不清城门前的两人在做什么,说什么,他们看到的只是满目的闪电,听到的只是震耳的惊雷声。 第525章 下自成蹊径 大雨依然滂沱,天地间都笼罩在一片水气氤氲里,到处是无尽的黑暗。火?然 ?文? ?&bsp;&bsp;???.?r ?e “义兄走了吗?”看着陈宫无事人一般回来,貂禅满心担忧地问道。 “走了!”陈宫看着雨幕下的貂禅叹息道,“放心好了,我已经派了吴晨吴晨前去保护他的安全,你义兄他并不是我们的敌人!他只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在帮助着我们!” “是吗?”貂禅苦笑了一下,将手伸进雨幕,任雨滴飞溅在自己的手臂上顺着流逝而下,“只是义兄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 陈宫摇着头:“这大概是他的宿命吧,汉室有难,貂禅姑娘你一个外人尚且可以奉献自己,何况是他这样的的男人呢?” 貂禅抬头望着天:“雨越来越大了呢!不知道吕将军的战斗如何了?” 大雨如注,高燚头戴蓑笠策马疾驰着,一切都在计划之中,现在不管是吕布还是曹操都很信任自己,这是很难得的,一切都很顺利,希望日后也能这么顺利。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马蹄声,高燚勒马停住回身厉喝:“鬼鬼祟祟,什么人?” 身后二人也立即停下马,齐刷刷地滚鞍下马,拜伏于地口中语气浑厚洪亮:“萧翼吴晨奉陈宫军师与貂禅姑娘之命特来护卫高府君!” 高燚悚然动容:“你们知道我的名字?” 吴晨抬起头来道:“高府君义行天下,谁人不知,又助徐州击退曹操的事迹,我兄弟二人早在随吕布将军流浪各地时就已敬仰不已了!” 萧翼也道:“如今能亲见高府君更是我兄弟二人的荣幸!” “哦,原来我现在的名声连普通的贩夫走卒都知道了!”高燚仔细审量着面前二人,只见吴晨身材高大面容剽悍生得孔武有力,弟弟萧翼却身材精瘦面皮白净很是斯文,二人都穿了一身黑色劲装,正期盼地看着自己。 萧翼道:“高府君若不嫌弃,我二人愿从此护卫高府君左右!” “这个”高燚有些为难了,“不是我不愿意,只是我现在情况特殊,不知道陈宫有没有同你们说起过?” 二人听出高燚话中的婉拒之意,急忙道:“高府君可是嫌弃我们武功低微不足以保护?还是说高府君怕我二人是陈宫军师派来的细作?” “不不不!”高燚连忙摆手,“二位不要误会我的意思,只是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后将要面临着怎样的凶险,你们跟着我随时会有性命之危的!” 萧翼摇着头道:“如果跟着高府君是为了荣华富贵高官厚位,我们就不会冒着大雨跟了高府君这么长时间了,高府君若是不收留我们,我们也无法回去向陈宫军师和貂蝉姑娘交代的!” 吴晨也跟着道:“是啊高府君,我们的身手虽说比不上张辽高顺他们,却也是普通士卒里一等一的好手!绝不会拖累姑娘的!” “快起来吧,地上都是雨水,你们两腿一直泡在水里当心感染了风寒!”高燚见他们还一直跪在地上,就想着先扶起他们,刚碰到二人胳膊,只觉有千斤之重,心中暗笑这俩个家伙是在试探自己的实力了,当即手中加了几分力,硬是将二人扶了起来。 吴晨萧翼二人自然是惊异不已,他们知道自己不可能是高燚的对手,却想不到高燚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不显山不露水地让自己服了气,自己还说要保护人家的,这下一比较以后还真说不定要靠人家来保护了! 萧翼尴尬地笑笑:“高府君真是好身手!我二人敬服不已!” 高燚笑道:“看把你们给急得,我也没有说不要你们啊!” 吴晨大喜道:“高府君是意思是答应我们了?” “算是吧!”高燚翻身上了马,眼中闪着迷人的光彩,“一个人做事确实是很不便的,你看,现在好了,起码可以互相有个照应!” “谢高府君!”二人大喜,纳头便又是一拜,随即上了马,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 “吕布应该和曹操已经厮杀了好一阵了吧?”高燚喃喃自语着,转身命令身后的吴晨萧翼道,“走,让我在战场之上见识一下你们的身手!” “诺!”吴晨重重应了一声,却见身边的萧翼在愣着神,“你怎么了?” 萧翼疑惑地说道:“待会到了战场上我们跟谁打?” “”吴晨也意识到了,对呀,自己是吕布将军的人,奉命保护曹操这边的高燚,那么,谁是敌人,谁又是自己人? 不知不觉高燚已经走远了,只看得见一道模糊的背影,在雨幕下若隐若现。 “管它呢!”萧翼一甩马鞭,“现在起,我只唯高府君马首是瞻,谁与高府君作对,他就是我萧翼的敌人,上刀山下火海虽死无恨!” 吴晨脱口而出一句:“哪怕对方是吕布将军是吗?” 萧翼:“” 行无多远,早听见了前方人马厮杀混乱一片,雨势更加猛烈了,高燚取出落月枪,策马便冲过去。 吴晨萧翼二人相视一眼,也取了长枪紧紧跟上。 “高府君前方危险!”萧翼不忘好意提醒一句。 “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敢去面对!”高燚一枪击飞黑暗中不知道谁挥来的长矛,回头对萧翼道,“何况这里激战的两军必然有一军是我们自己人!” “报,主公,有三个人闯进来了!”曹操率军好不容易冲出吕布军包围,又遇上了这么一场百年不遇的大雨,心中正苦闷着,却不敢多停,好在这雨虽然拖慢了行军速度,可也让吕布军吃了大苦头,两军就这么一个慢慢跑,一个慢慢追,听着厮杀声一片,其实并无多少伤亡。 “只有三个人吗?什么人这么大胆?”曹操正疑惑着,却听见了高燚的声音:“孟德师兄,是你吗?” 曹操当即大喜:“是我,明阳,这里!” 高燚闻声前来,身后跟着吴晨萧翼二人,三人摘了蓑笠,高燚连人带马早已不知被雨水洗了多少次,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孟德师兄,让大军跟我走,帮你甩掉吕布军!” “哦?”曹操咦了一声,随即下令道,“传向导官来,明阳你一会告诉向导官路线!” 大军换了另一条大道按着高燚的行走方式不走正路专走路两边的田地,走了两个多时辰却只前进了十几里,搞得士卒一个个怨声载道,曹操不快道:“明阳,这条路反而是把大军带得远离了本寨,而且有路不走为什么要践踏田地?” 高燚也下了马深一脚浅一脚搞得自己成了泥人,听了曹操的话他停住身子道:“孟德师兄不必着急,待会肯定有好戏可看的!” 曹操还没说什么,后面已经响起吕布军的人马声,他埋怨道:“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就要被吕布看好戏了!” “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就是这里!”高燚忽然站定,对曹操道,“可以上大路了,这里已经没有陷阱了!” “陷阱?”曹操还没反应过来,便听见了后面的喊杀声突然成了人仰马翻的惊慌声。 曹军个个停下来满目疑惑地诧异起来:发生什么事了? “前方怎么了,怎么这么乱?”吕布正带着数千骑兵追击着曹操,突然前面传来一片人马嘈杂之声,不由疑惑道。 张辽拍马而出:“让末将前去看看!” 不一会儿张辽回来:“吕将军,是几个陷阱,前面的骑兵队反应不及,好多人带了轻伤!” 吕布紧锁眉头:“陷阱?难道曹操在这里布下了伏兵?命令全军做好战斗准备!” “不,吕将军!”张辽拦住吕布,“曹操并没有这样多的兵力来埋伏,如果末将所料不错的话,既然这里有了陷阱,就肯定不会有伏兵的!” “嗯!”吕布并没有因为张辽的无礼而不高兴,相反还一脸佩服地拍着张辽肩膀道,“这个我确实没有想到,文远你比我强多了,不仅是员猛将,更是员智将啊!” “吕将军过誉了,文远愧不敢当!”张辽刚说完,前方又传来一阵异动,“还有陷阱?” “可恶!”吕布恨恨道,“全军放慢行进速度,先清理掉这些该死的陷阱!” “可是这样一来,就放跑曹操了!”张辽也暗自骂道,突然他疑惑道,“曹操不是也从这条路上撤退的吗?为什么他们没有事情!” 这时一个骑兵过来向吕布道:“启禀主公,道路两旁的田地都被人马践踏了!” 张辽道:“看样子是曹操干的,一来防止他的军队误入陷阱,二来变相减少我们的粮草!” 吕布怒道:“千杀的曹操,知道濮阳本来就没有多少粮草,现在又毁掉这些庄稼!” 张辽劝道:“吕将军不必动怒!曹操也没有多少粮草的,等他们粮草完了自然会撤军的,我们先防守不战,等曹操退兵时再行出击,当前我们最应该做的是派兵抢在曹操之前收割这些庄稼!” 吕布赞赏地看着张辽道:“思虑缜密,果然有大将风范!撤军,回城!” 第526章 替曹操挡刀 曹操诸人一脸狼狈地回了营寨,曹洪立即带兵出寨接应:“大哥!” 曹操摘下头盔,拖着一身沉重的铠甲差点栽个跟头,幸好曹洪上前扶住:“大哥,刚才战斗很辛苦吧!” “不辛苦!”高燚和吴晨萧翼跟在曹操后面,现在的他也是被大雨淋了个通透,此刻正不住地打着喷嚏,“是非常辛苦,差点就被这场该死的大雨淋死不能回来见曹洪将军了!阿——阿嚏!” 曹洪笑着立即将曹操和高燚引进帐中,生了一盆炭火取暖,看着狼狈的高燚打趣道:“刚才高府君不是还说这场雨是我们的救星吗?怎么反而咒骂起来了?” “阿嚏!”高燚又打了个喷嚏,脱了外衫披着一层厚被褥烤着炭火吸溜着鼻子话也说不利索了,“曹洪将军——你——你还说,阿嚏!自己明明——明明在大营里享受快活,还来说——说我!阿嚏!” “呵呵呵好了好了!”曹操脱光了上身,接过曹洪递来的长衫披在身上也烤着炭火,过了好久青紫的嘴唇才好了些,“大家都也累了一天了,雨这么大吕布是不会来进攻了,子廉你让士兵都好好休整一番!” “诺,大哥!”曹洪应了一声,便出去了。 曹操把炭火挑得旺了些,火光映着高燚略显苍白的脸颊,和没有了血色的嘴唇,看得曹操有些心疼:“明阳,今天多亏有你,否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不过这场仗之后,你也该回宛城陪陪你的家人了,玥儿还小,你不回去见见,估计时间长了都会不认识你了!” 高燚抬头看着曹操,自然也看见了曹操眼神里流露的浓浓的那份父爱,大概也想起了自己家中许久未见的几个孩子,忽然有些羞愧地低下头,小声道:“孟德师兄,在徐州的时候我用计害死了你那么多的手下,难道你真的不生我的气?” “呵呵,你还记着这件事情!”曹操展颜一笑,走到高燚身边将他裹的被褥又紧了紧,“说实话,那时我杀了你的心都有!” 高燚一顿,手指差点伸进炭炉里。 曹操眼疾手快,一把握住高燚的手臂,掖进暖暖的被褥里,摸着他还在滴着水的头发道:“但那不过是一时之气,后来我不是想通了吗?我们之间但这份十几年的师门情谊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 “那么?”高燚也抬起头,明亮的眼睛里毫无杂质,凝视着曹操道,“那么孟德师兄为什么骗我,如果你真的相信我,为什么要散布孙坚藏匿玉玺的谣言?” 曹操的手停住了,尴尬地笑道:“你听谁说的,我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事情!” 高燚面色沉下去,凝望着炭炉里辟啪做响的柴火,静静地说道:“那万年公主又是怎么回事,陈宫已经告诉了我所有的事情!” 曹操眉头一紧:“你去见了陈宫?他都说了些什么?” 高燚低下头:“说了很多很多,包括你暗中收编了董卓的飞熊军,并将其改名为虎豹骑,包括你收留了来莺儿在军中之事,包括边让死亡的真相,孟德师兄,直到现在你还是把我当做是你的一枚棋子是吗?” 说到最后高燚已经丢开了被褥,站了起来,着上身站在那里语气悲戚地质问曹操。 曹操当即抓起已经烤干的外衫给高燚披上:“快披上衣服,小心着凉!” 高燚挣掉衣服,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好容易立稳了身子,就要向外走。 “明阳!”曹操大喝一声,惊得来到帐外要进帐的夏侯惇也愣在了外面。 高燚并没转身,口气依然是不冷不热:“如果你还当我是你的明阳师弟,就不要继续隐瞒那些事情!” 曹操颓丧地看着高燚的背影道:“我错了,我不该对你隐瞒虎豹骑和来莺儿的事情,我以为你知道,你没问,我也就没有说,但是边让之死,呵呵那个陈宫一定没有说我什么好话,但是明阳,你宁愿相信背叛我的人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吗?” 高燚转过身:“我很愿意相信,但是我不知该不该相信!” 曹操刚要说什么,看到高燚的背后却大吃一惊:“明阳小心!” 高燚只觉背后冒起一股凉气,转身看时,只见一个黑影丢出一把匕首,直向曹操。 几乎是下意识地,高燚便要伸手拦下,却感到浑身乏力不堪,一失神间,这把飞匕已然刺进了自己胸口! “明阳!”曹操大喝一声,扶住软软倒下的高燚,他胸前的匕首已入体三分,鲜血正汩汩向外淌着,令曹操怵目惊心,他用力唤着高燚的名字,可惜高燚早已昏噘过去。 刚才扔出匕首的人出现了,竟然是吴晨萧翼两兄弟,他二人持刀在手,正惊愕不已地喃喃道:“为什么高府君要替曹操挡这一刀” 曹操悲愤地抬起头,目光里一片血红:“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明阳带着你们两个来的时候我就有疑问,是吕布派你们来刺杀我的对吗?” “哼,吕将军才不会让我们做这么卑鄙无耻的事情!”萧翼冷喝道,说着手中不停,挥刀砍向曹操。 曹操谎忙闪过,口中大呼:“有刺客!” 刚说完曹操便觉后心袭来一股冷气,他回头看去,吴晨的刀已经抵在了自己后心处,抬手便要刺入。 但他的刀和手却永远地停在了那里。 一柄雕刻着灭世麒麟的朴刀穿透了吴晨的心脏。 曹操大喜道:“元让来得正好,快帮我擒住这两个刺客!” “嗯!”夏侯敦应了一声,将麒麟牙从吴晨身上拔出,“两个不自量力的家伙” “小翼,快走!”倒在地上的吴晨已经说不话来,只是大睁着眼睛嘴巴不断张合着发出这几个字的口形。 “晨哥!”萧翼大吃一惊,便要冲过来,曹操见有破绽有图,一拳将萧翼打翻在地,闻声而来的士兵们一拥而上,抓住了萧翼。 高燚是被疼醒了,他睁开眼,只见身边围了一圈人,曹操的几个将领都到了,一直都关切地看着自己,满眼里都是复杂的神情。 曹操见高燚醒了自然大喜,他握着高燚的手激动地说道:“明阳,你终于醒了,军医说那刀若是再深一寸,你的这条小命就完了!” “是吗?”高燚张着嘴笑了一下,想宽慰眼前这些一个个关心自己的人表明自己没有事情,却牵动了伤口,反而疼得龇牙咧嘴,于是兀自尴尬地笑笑,“让你们担心了,又不是第一次大难不死了,呵呵——厄——嘶!” 夏侯惇劝说道:“高府君,你这次伤得可不轻,就不要硬撑着了,孟德要你立即回鄄城养伤,这里条件太差,你的伤弄不好会感染的!” “谢谢夏侯将军关心!只是我还没有这么娇贵!”高燚婉拒了夏侯惇的好意,转而问曹操,“孟德师兄,刚才刺杀你的是不是我带来的那两个人?” “刚才?”曹操愣了一下,继而明白了高燚的意思,笑着说道,“你都昏迷了三天三夜了!你这里睡得倒是舒服!” “什么,都三天三夜了?”高燚大惊,猛地坐起来,这下更是触动了伤口,疼得险些晕厥过去,曹操立即扶了他慢慢躺下。 “是啊!你这次伤得这么严重,大哥都怕你一睡之后再也醒不过来,连吕布几次来叫阵也没有答应出战!”曹洪在一旁道。 “子廉不要胡说!”曹操训斥了曹洪一句,转而温和地对高燚道,“不是我不出战,三天前那场大雨下得太大,此时出战不管于敌于己都没有好处,吕布来叫阵不过是试探一下,其实现在兖州还有很多地方只是表面上服从吕布,暗地里也是一直在和我有书信往来的,像济阴、山阳、东平这几个郡,产粮不多,因此吕布并没有派兵前来,只要我们能在这一战中击退吕布,想必他们就会转而投奔我们吧!” “恩!”高燚边听曹操说边在脑海中勾勒着这几个县城所处的地势,等了一会出声道,“吕布军大多驻扎在濮阳,东郡,陈留,定陶和馆陶,如果孟德师兄真的拿下济阴,山阳,东平三郡,和鄄城,东阿,范县三城就可以组成一道对抗吕布军的防线,起码有了对峙的资本!这是好事啊!” “呵呵呵,是好事!只可惜!”曹操苦笑了一下,满面愁容地望向帐外。 “怎么了?孟德师兄,发生了什么变故吗?”高燚不解地问道。 夏侯渊道:“是粮草的问题,这场大雨来得不是时候,正是挑着庄稼快要开始成熟的时候下,高府君你病了三天三夜,这场雨也下了三天三夜,庄稼被泡在水里连冲走带烂掉,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而且看这天气,没个十天半个月是别想放晴了,但我估计用不了十天,连着阴五天的话,这些庄稼就算是完了!” “主公大事不好了!”一个士兵慌慌张张闯进帐中。 第527章 艰难的抉择 曹操本来就心情不快,见士兵样子十分狼狈,不由微怒道:“慌什么?是不是吕布又来叫阵了,拒不出战不就是了,他又不是真的想跟我打,我是攻城,他是守城,我还不急,他急什么?” “不是的,主公!是比吕布军来叫阵更可怕的事情!”士兵气喘吁吁道,“主公还是出去看看吧!” “什么事情这么严重?”曹操嘟囔道,“明阳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曹操和众将刚走出帐子,就吃惊地愣在了当场。 漫天都是黑压压的一片飞物,遮天蔽日,如同是从地狱深处被阴风刮来的一般,扑向那些正在雨水中腐烂的庄稼。 蝗虫! 无数的蝗虫成群结队地扫荡着这些人们赖以为生的粮食,振翅的声音集中起来使人恍如面临世界末日一般。 未必是世界末日,却有可能是他曹操的末日! 也包括吕布的末日? 高燚扶着帐门也看见了这篇末世一般的情景,嘴角涌动着难以名状的苦涩。 如果是活生生的敌人,还有可能拿起武器去和他们厮杀去和他们抢夺粮草抢夺地盘抢夺金钱财宝抢夺名誉地位,可对手是这无情的大自然。 人,真的不能跟天斗吗? 还是说,上天一直都在苍茫的云海深处笑看着人类互相残杀,如同大人看小孩子们玩游戏一般,偶尔插手一下,戏弄一番无知的人类? 曹操回过头来,脸上表情变化万千:“苍天啊,你真的要亡我曹操吗?” “哈哈哈哈!”军营空地高台之上的长杆绑着的一个男子朗声大笑,“曹操,几天前没有能杀死你,现在你却要被饿死了!真是快哉快哉啊!哈哈哈哈!” 夏侯渊听了那人声音大怒:“这个家伙折磨了这么多天还能不死,真是命硬,取我弓来,看他这身皮囊能不能顶住我的狼牙箭!” “诺!”士卒听了立即恭恭敬敬地拿来了夏侯渊的弓箭,只见夏侯渊搭箭上弦,瞄准了长杆上那个男子就要射出自己的得意绝技。 高燚此时也看清了杆上绑缚之人:萧翼! “箭下留人!”高燚忽然大叫起来。 曹操等人纷纷回头看向高燚,夏侯渊也一个不留神失了准星,那箭正擦着萧翼的身体过去,羽箭上的狼牙倒刺直接带下了萧翼肩膀上一大片皮肉。 “?”高燚倒吸一口冷气,若是夏侯渊不射偏那支箭,此时萧翼恐怕已经没有性命了吧?是该说幸运还是不幸? 曹操不解地问高燚:“此人刺杀我不成,明阳你的伤也是拜他所赐,为什么不让妙才杀了此人?” “孟德师兄有所不知”高燚咳了两声,看向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萧翼道,“孟德师兄先命人放他下来,我自然有许多话要问他的!” 曹操皱了下眉头,最终还是摆摆手,命令士兵放萧翼下来:“他的哥哥三天前就被元让杀死了,他也绝口不提其他的事情,留着也没有什么用处吧!” 萧翼身子一着地,立即软了下去,虽然浑身伤痕,嘴巴却厉害得很:“曹操我很不能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住口!”高燚打断了萧翼,语气狐疑地问道,“你们是我带进来的,却为什么要刺杀曹将军?” 萧翼满眼歉意地看着高燚胸口上的伤痕道:“高府君,对不起,利用了你的好心,让你也受了伤,我想我的哥哥也死了,而我也是快要死的人了,这足以抵消过错了吧!”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刺杀曹将军?”高燚语气突然凌厉起来,眼神也满是咄咄逼人的气势。 “他是什么人?值得高府君这样为他说话?”萧翼咧着嘴苦笑,而后是扯着嗓子地大吼,“他猪狗不如,高府君还口口声声称呼他为师兄,谁会有这样一个视人命如蝼蚁草芥的师兄?”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个萧翼想说什么? “说,继续说!”曹操饶有兴趣地看着如厉鬼一般可怕的萧翼,完全忘记了身后漫天遍野的飞蝗,“我如何猪狗不如,又如何视人命如蝼蚁草芥了?” 萧翼根本看也不看曹操一眼,只在鼻子里哼道:“我的家人是徐州居住,几个月前都死在了你的屠刀之下!”说完这句话萧翼眼睛一闭,不再说一句话。 “”曹操沉默了一下,嘴角泛滥着不知是笑还是怒的表情道,“这个我无话可说,确实是我错了,我在此向你以及你死去的家人道歉!” 夏侯惇急忙拦住曹操:“孟德,那些百姓串通陶谦军队想偷袭我们,是死有余辜” 曹操伸手制止了夏侯惇的话:“不用多说了,事实确实是我错了,徐州之战造成了数万人背井离乡,许多孩子也成了孤儿,就算他们以后真的来找我复仇,我也是没有怨言的!” 萧翼继续道:“不要假惺惺做好人了,杀了我的父亲然后向我这个儿子陪个礼道个歉就算完了吗?” 曹洪一把揪住萧翼的衣襟:“那你这个家伙想怎么样?” 萧翼嘴中慢慢吐出四个字:“我要他死!” 曹操直视着萧翼的眼睛:“我答应你,我会死给你看,只是现在不是时候,等完成了我曹孟德的霸业之后,我这条同样如蝼蚁草芥般的性命任你取舍!” 萧翼听了曹操这话之后茫然了:“你什么意思?” “我曹操有生以来,不知道杀了多少人!”曹操感慨着说道,像是说给别人听,也像是自言自语,“有的人确实不是该死,但没办法,他们不死,我就会活得难受活得痛苦,不管是政敌还是无辜的百姓,毋宁说战场上死去的将士,每一个我都对不起他们,我曾经给过他们一个很美满的理想,也是一直以来支撑着我曹孟德的理想,为了这个霸业而死的人,我除了愧疚还能怎么样?这个乱世是怎么造成的?难道我曹孟德真的只是一个嗜血的杀人恶魔吗?”说到最后曹操已经是激动地难以自持。 自己变了吗?以前的那个自己去了哪里?黄巾以来已经四年了,四年来多少部下的忠诚与背叛,陈宫,魏种,张邈,一个个信赖以为股肱的家伙狠狠给自己的心口上一刀又一刀,兖州几近全失,荥阳之败以来这是又一次前所未有的逆境吧! “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我一定会好好活着,看着你成就你的霸业!然后那时再取你首级!”萧翼吃力说出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早有军医上前检查了一番萧翼的伤口,确认并不碍事后,又包扎了一番,此时的萧翼活像一个茧子,被抬上了旁边的一辆马车。 高燚也被曹操劝进了马车:“孟德师兄,我真的想留下来帮你对付吕布!” “不!”曹操的语气不容置疑,“回鄄城养好身子,华佗应该已经到了,还有这个萧翼也要软禁起来,好小子,居然能让我感慨良多,以后会不会也是一个人物?” 高燚微微一笑道:“孟德师兄杀人雷厉风行,如今却不杀此人真是难得!” “哼!”曹操轻哼了一声,“我不是董卓,没有以杀人为乐的癖好!回去帮奉孝守好鄄城,你把典韦借来给我用我已经很感激了,还有仲德马上要来了,这下你不会再担心我军中没有军师了吧?” “嗯!”高燚点着头,“程立都五十多岁的人了,自然比我这个黄毛小子要强许多了!” “现在已经到了绝地,唯有反击才能生存!”曹操大喝道,“准备下去,进攻吕布!” 高燚已经进了车内,听了曹操这话又微微吃惊:“孟德师兄,现在的情势,要攻打吕布?不等程立来了再做安排吗?” 曹操点点头:“明阳你有所不知,昨天濮阳城有一家富户不满吕布在城中滥征苛捐杂税,因此派人暗通书信,说西门守将被他买通,将在今夜三更时分悄悄接引我军入城!”说着曹操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让高燚阅览。 “小人田氏上言:吕布自入兖州,多行不义,百姓切齿痛恨,敢怒而不敢言,适逢今夜西门守将恰小人好友,多受小人恩惠,三更时分,烦请曹公陈兵于西门之外,以‘未央宫凤凰台’六字为暗语,小人当打开西门,引兵入内,手刃吕布!惶恐拜谢!” “明阳,怎么不说话?有什么问题吗?”曹操有点后悔给高燚看这封信了,他有预感高燚一看这信就又会心痒地要上阵杀敌不肯回鄄城了。 高燚反复盯着信里的内容在心底里咀嚼:这个姓田的肯定是诱骗曹操的那个商人了,否则区区一个商人怎么会有这样好的文采? “曹公陈兵于西门之外,以‘未央宫凤凰台’六字为暗语”? 公,陈,宫,台。 陈宫公台! 这封信是陈宫自己写的,而且陈宫也知道这封信会到曹操和自己的手里,因此除了信里文字的意思,还有一个再明显不过的意思是说给他高燚自己听的: 我在濮阳城里设下了一个陷阱,高府君你是帮吕布还是帮曹操? 曹操难道就看不出来吗?高燚这样想着,看向身边一脸笑意的曹操,他完全是一副不知将要又面临一场危险的表情。 陈宫这是裸地逼迫自己就范啊!本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大局,让曹操和吕布二人战事就这么胶着下去两败俱伤,殊不知真的是强中自有强中手! 那么,到底帮谁? 第528章 因缘结萧翼 到底帮谁才好?高燚内心深处纠结着,濮阳城里的设下了陷阱的,如果放任曹操前去,会不会就这么一去不回? 不,曹操不能死,吕布也不能有事,他们都要好好活着,活到等自己发展到足以与之有匹敌的实力之后来打一次大战。 “明阳,有什么问题吗?”曹操在车下见高燚犹疑不决,“早知道就不让你看这封信了,千万别劝我让你留下来,你的伤拖不得,现在不过是暂时压制住了伤势,军医水平有限,我已经命人寻找名医华佗去鄄城了,正巧你的大将典韦不是来了吗?让他护送你回去,只有他当得起这个责任!” 高燚看了看早已待命多时的典韦人马,转而对曹操道:“好,我可以答应不留下来,但是典韦得留下来保护你,起码万事有什么事,他能给你断后!” 曹操哑然失笑:“只要你舍得,我自然不会客气!” 马车里,萧翼依然在一旁昏迷着,高燚也被曹操劝着躺了下来。 “现在没有别人在场,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曹操语气很飘忽地说道。 高燚盯着马车顶部淡淡道:“你就这么希望我离开吗?” 曹操低头一脚踢飞着地上的石子道:“不是我希望,是众将都希望。” 高燚笑笑:“为什么让我走,是怕我使坏吗?” “你没有使坏!”曹操看着高燚道,“我不是董卓那头笨肥猪,你是真心的为我好,如果你真的使坏了我自然看得出来的!” “那又为什么放我走?”高燚疑惑地问道,“你知道我是不会回鄄城的!” 曹操微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让你回鄄城,事实上我也没有支配你去做什么的权利,路要你自己选也要你自己走,我知道你放心不下在徐州一同作战的刘备太史慈他们,刘备现在驻扎在小沛替陶谦拱卫徐州,太史慈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我一直都很奇怪!” 高燚脸上漾起一丝笑容和敬服:“你果然厉害,那么你是想派人跟踪我,并顺藤摸瓜找到太史慈他们的底喽!” 曹操叹口气:“这个你倒多想了,我是真的不想你有事情,事到如今,我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见曹操神色凝重,高燚不由缓缓坐起身子,疑惑着问道。 曹操苦笑一下,一字一句道:“就是关于孙坚藏匿玉玺这个谣言,是另有人所为!目的就是离间你我的感情!” 高燚顿了一下:“真要如此的话,那这个人就太坏了!” 曹操自叹道:“我曹孟德还不至于这么厉害,能撼动整个天下,明阳,这个暗中制造一切混乱故意让我们误会的人,才是真的幕后黑手,我们都是被利用了的!” 对于曹操的话,高燚并不十分相信,但是此时此刻,他脑海中立即泛起了一个人名来。 斛图! 这个名字简直就成了坏人的代名词,高燚至今为止接触到的任何坏事,都与这个斛图有关。 曹操知道高燚开始相信自己了,于是继续说道:“所以你必须走,去一趟孙坚军中,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让谣言不攻自破,这件事比任何事都重要!” 高燚大为感动,看着曹操马上下了车,不由出声喊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我很快乐,我永远不会忘记这段与孟德师兄一起并肩作战的经历的!我们永远都是好师兄弟!” 曹操转身露出一个清澈的微笑:“我也是!” 高燚指着依然昏迷中的萧翼问曹操:“这个人你打算怎么办?” 曹操看了看萧翼,一脸的豪气万千:“他是你的人,我无权过问吧,不过相信他一定记得和我的约定吧!呵呵呵!” 高燚也一脸无语:“恐怕当日你真的要杀他的话,他也活不到今天吧!” 曹操耸着肩:“夏侯惇试探过他,这是一个习武的奇才,只不过没有人指点,杀了确实有些可惜,但是人如果只是为了复仇而活着,就实在是太悲哀了!” “放心!”高燚脆声道,“我会让他成为一个高手的!” “那我就放心了!”曹操咳嗽了一下,“希望下次他可以成为一个大人物!” 马车再次行走起来,曹操的身影也越来越小,高燚忽然想到了什么,揭开车帘大喝道:“不要去攻打吕布,等程立来了再审慎进攻,那封信是一个阴谋,是陈宫设下的陷阱!” 可惜马车已经走得太远了,曹操根本没有听清高燚在说什么,还以为高燚跟自己依依惜别呢,于是挥着手道:“去吧,我一定亲手砍下吕布的人头!” 典韦已经在前方等候多时了,见高燚马车跟了过来,立即恭恭敬敬道:“主公!” 高燚满意地点头,嘱咐道:“曹操已经同意你留下来了,以后自己多加小心,凡事多和奉孝商量,不过接触不要太频繁,免得太过招摇引起曹操怀疑!” 典韦憨厚地一笑:“主公就放心好了,我知道应该怎么做!” “保重!”高燚拍了下典韦的肩膀,“我得去一趟孙坚军中,曹操提醒了我一件事,我需要去印证一下!” “主公保重!” 马车行驶起来,高燚进得车内,萧翼已经醒了,脸色也见红许多,看高燚进来,立即支起身子要起来。 “躺着不要动!”高燚上前按下萧翼,语气转柔道,“好不容易被我救下来,还不好好养着身子,想让我的一番苦心白费么?” 萧翼满不在乎道:“一点皮外伤而已,我还挨得住!” 高燚挨着萧翼坐下:“现在已经没有别人了,就不要硬撑着了,先前我与曹操谈话时就注意到了你根本是醒了只不过在装昏迷以便偷听我俩谈话!” 萧翼想不到高燚早已识破自己,那么之后故意让自己听见那些对话又是什么用意呢?他不由满眼狐疑地望向高燚。 高燚虽然也受了伤,面上却毫无异样,难道她也是戏耍了曹操诸将一把吗? “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别憋在心里了,尽管问吧!”高燚笑着说道。 萧翼也不客气,直接了当地问道:“其实早从我决意要投靠高府君时起,便被高府君你不凡的谈吐与气质所折服了,陈宫军师对我说高府君在曹操这里,定是有着其他的深意!” “但是陈宫并不是真正的了解我,也不知道我想做什么,所以为了深一步看清我的为人和以后的动作,就派了你们前来,第一,怕我的伪装会被曹操看破,因此是真的想让你们保护我,第二,真的来当细作刺探情报,第三,想法子不再让我为曹操出谋划策,所以呢我也到现在也是刚刚想明白,为什么你们刺杀曹操却事先不让我知道,那样的话我至少还有办法救下吴晨的性命,但是结合前后你所有的正常与不正常的言语行为来看,第一吴晨就根本没打算活,第二你们也没有打算让这次刺杀成功,所以掷向曹操的那一刀你只用了三分力道,这也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第三你们是算准了我会为曹操去挡这一刀,显而易见我如果重伤的话,自然不可能再辅助曹操趋利避害,你们的三个目的于是在不知不觉地中便这样达成,陈宫啊陈宫你可真是用心良苦!”高燚接着萧翼的话滔滔不绝道。 “啊!”萧翼看高燚的眼神刚才还只是敬服,现在却成了敬畏,“高府君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很简单!”高燚微笑道,“因为我本就不是真心在帮助曹操,所以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来看的话,一切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我都能如清澈见底的山泉一般分析得再明白不过,陈宫是一个我遇见的第一个高手,不过似乎在心理战术这点上我略胜他一筹,也许这个世界上比我强的人也不少吧,起码现在我还没有见到!只是让吴晨就这么丢了性命实在是万分可惜!” 萧翼也是一脸黯然:“刺杀之前吴晨就对我说了,我们之中必须死掉一个才能让计划天衣无缝地进行,他没有生育能力,不能为家族传宗接代,死了不算白死,而我的家族只有我一人幸存,所以有我一个人好好活着就可以了,这样既能达成陈宫军师的计策,又不会失却了孝道”说到后面萧翼的眼圈已经红了,索性不再多言。 “”高燚有些尴尬,这真的是,让人有些无语啊,他从随身包袱里取出一个瓶子递给萧翼,“这里面有几粒药丸,有止痛的奇效,你体力大损,先歇息一段时间,不要落下了什么后遗病症!” 萧翼接过那瓶子,感动得无以复加:“谢高府君关心!我那样对高府君你,想不到你却一点都不生气,让我觉得自己实在是一个真小人啊!” 高燚笑笑:“真小人可比伪君子要好多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的武艺并不在我之下吧?” 萧翼再次大惊:“这高府君你也知道?” 第529章 奇怪的少女 “呵呵,这一点要看破更简单!”高燚一脸自信的表情道,“一个弱者伪装成强者是很难的,但一个强者要是伪装成了弱者那可就容易多了,你若是武艺低微,陈宫怎么可能放心地放你出来执行任务?” 萧翼不由得对高燚躬身抱拳:“高府君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不单是我,恐怕就连陈宫军师也有些轻视高府君了!” 高燚也还了一礼,继而慢慢道:“那我为什么不让典韦跟着我,却去跟着曹操,你知道是什么深意吗?” 萧翼摇摇头:“我不知道,其实曹操和我的家仇是真的,投入吕布军中也是为了复仇,而我自己也想不到为什么,虽然他的话很深奥,现在我却似乎对他的仇恨没有那么深了!” 高燚叹口气:“其实曹操也是一个忧国忧民的人啊!只不过有时候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了一些,也许在你的眼里曹操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但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我才发现,曹操不是一个随便杀人的人,其实放眼天下,这些诸侯们的混战,不也是一群忧国忧民的家伙们在为了自己的理想而奋斗着吗?曹操是,吕布是,我不也是吗?” 萧翼这时犹豫着问高燚:“高府君,现在我什么事都已经说了,我还可以在你身边保护你吗?” 高燚歪着头想了一想:“这是你的事,你不管去留我都很欢迎!” “太好了!我就知道高府君会不计前嫌的!那以后你就是我的主公了!”萧翼雀跃不已,可惜了他的那些伤口,经他这么一雀跃,又纷纷裂开了,渗出好多血来。 “你这家伙!”高燚没好气地看着萧翼,跟个孩子一样。 “等等!有杀气!”萧翼忽然变了脸色,屏息对高燚道。 “杀气?”高燚微微发愣,“有吗?我怎么感觉不到?” 随即他住了口,这个萧翼的功夫似乎在自己之上,以前不过是伪装罢了,既然他能感觉到杀气而自己不能的话,那就说明 外面的家伙实力在萧翼之下,自己之上! 那么,外面到底是谁? 高燚悄悄揭开车帘的一角,外面尽是繁华的建筑和林列的摊贩,人流如织,涌动在自己这架稍微有些出众的马车的前后左右,果然是战马啊,这么一会功夫,已经离开了濮阳地界到了另一个城池了吗? 正兀自思考着,忽地一捧鲜花出现在高燚的面前! 什么情况? 拿着这捧鲜花的是一双白皙的手,手的主人是一个面貌俊美的少女,少女五官精致,身着一袭白裙,优雅地立在车前对高燚深情地说道: “你好英俊,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吧!” 高燚这下呆住了,男追女的桥段他见多了,女追男的情况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还是这么当街之上,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我你我” 少女自我介绍:“我是南宫影荪,你可以叫我影儿,我爱慕你好久了,做我相公吧,我们今夜就入洞房!” 高燚尴尬地说道:“这位姑娘,我们似乎是第一次见面吧!” 说完赶紧放下车帘,心说挺美一人,怎么是个精神病?便吆喝着车夫:“车夫,快点赶车!” 萧翼奇怪地看着高燚道:“主公你脸怎么红了?” 说着萧翼也揭开车帘好奇地看向窗外,忽然那捧鲜花和那个叫南宫影荪的俊美少女又出现了,他深情地凝望着萧翼含情脉脉道:“你好英俊,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吧!我们今夜就入洞房!” “噗!”萧翼直接喷了南宫影荪一脸的唾沫星子。 所有人都愣愣地看向这滑稽的一幕。 “滚!”萧翼大吼。 南宫影荪抹了一把脸,兴冲冲地跑开了,拉住一名老大爷又再次递上鲜花:“你好英俊,我好喜欢你,你做我相公吧!我们今夜就入洞房!” 老大爷无奈地拍拍南宫影荪的肩膀叹气道:“孩子,这是你今天第多少次了?” 高燚无语地叹息:“好一个标致的少女,可惜是个傻子!” 萧翼也一脸无语:“生得标致不是她的错,生得傻也不是她的错,错的是她不该转生成人!” 看着马车在街道上消失,那个叫南宫影荪的少女嘴角泛起微笑:“高燚是吗?听师傅说你十分厉害,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有什么本事!” 经过了这么一个小风波,高燚和萧翼乘着马车沿着大路西行了数日,又转而向南,穿过东郡与陈留郡,在颍川郡稍作停留,等待秦翻的五千人马到达之后,这才整军前往汝南郡的朗陵,此时孙坚的大队人马正在附近的新息县与黄祖的大军进行激战,高燚也是生恐孙坚被万箭穿心的惨剧真的上演,这才不顾伤势马不停蹄前来的。 “主公,裴元绍将军已经与庞德将军交接完了并州的兵权,与廖化将军一起带着一万游击军同文聘将军一起攻打襄阳去了,马腾将军与韩遂将军也按照约定派了马休将军与阎行将军各带兵五千到了并州帮忙守御外族!这样一来,至少我们没有后顾之忧了!” 秦翻骑着一匹青色战马,与麾下五千锦骑军紧紧跟在高燚的浮云马后面,不疾不徐地禀报着并州的现状。 高燚点点头,马鞭子更加用力地抽在了浮云马身上:“很好,对了,有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散布的孙坚将军藏匿玉玺的谣言?我之前确实以为是曹操,现状才知道并不是!” 秦翻摇摇头:“末将无能,没有能查出来,这个对手实在厉害,我们高家军全部的密探几乎都出动了居然也没有查到结果,实在出人意料!”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多想了,现在打退黄祖的大军才最重要,幸运的是裴元绍他们在襄阳那里牵制住了刘表的主力,因此只要能击败黄祖的部队,整个江夏我们都要趁势拿下来!” 高燚说着,又狠狠地抽了浮云马一鞭子,痛得它嘶鸣一声,速度当即快了许多,连屁股后面高燚专门请墨家的能人做的假尾巴也一抖一抖起来。 秦翻看在眼里,倒是替浮云马有些心疼了,他快马加鞭想跟上高燚,却始终隔着几丈的距离,要不是怕后面部队跟不上,高燚估计就直接自己一人策马狂奔了。 “主公,你这么急着,是不是担心孙坚将军发生什么意外?”秦翻实在追不上高燚,索性直接在后面问了出来,毕竟很多时候高燚都是很镇定的,现在一听到孙坚的对手是黄祖,居然有些方寸大乱,这实在叫人不能理解,毕竟孙坚现在麾下也是人才济济,程普、黄盖、韩当、朱治,可说是要文有文,要武有武,而黄祖那里,不过都是三脚猫的角色而已,实在不堪一击。 “是!”高燚喘息了一下,毫不讳言自己的担心,他知道按照年份来说,现在孙坚还没有到死期,但是他也知道,现在历史提前了很多年,很多事是不能靠常理来推论的。 “可是,那个黄祖只有不到一万人马,孙坚将军已经让黄盖和程普断了他的后路了啊!”秦翻依然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萧翼安排好了吗?”高燚此时没有再说下去,而是问起了萧翼的情况。 秦翻笑笑:“主公放心,已经把他安置到了古城了,他本来也想来这里的,被陈到给制止了,陈到是个明白人,知道这个萧翼的伤要是再拖延,肯定后果不堪设想,不过华佗神医被曹操给请到鄄城为戏志才治伤了,但好在华佗还有一个新收的女弟子叫南宫影荪的前去古城了,所以主公不必担心萧翼的伤势!” 高燚一怔:“南宫影荪?她是华佗的女弟子?” 秦翻也跟着一怔:“对啊,她是华佗神医教授的南阳医馆中最出色的女弟子,主公你日理万机,自然不会过问这些小事情!” 高燚断然摇头:“非也,我知道她,而且还见过她,是在濮阳附近的时候,只不过像是一个傻子一样,见谁都拱着往身上凑,不分老幼美丑,只要是个男的就不放过,实在让人避之唯恐不及,我也是因为她的姓名比较生僻,这才记住了的!” 秦翻大笑起来:“这也难怪嘛!毕竟不是在我们自己的地盘上,装疯卖傻,才不会被人怀疑身份,不过这丫头也太死板,居然连自己的名字都到处乱报,可见也是一个糊涂虫!” 话声未落,便远远来了一名探马,对过了口令之后,向高燚禀报道:“主公,孙坚将军与众将在新息将黄祖军主力打得大败,黄祖溃不成军,又被程普黄盖两位将军伏击成功,黄祖舍弃辎重,仅率领三千多残部仓皇逃往平春方向去了!” “平春?吁!”高燚听到这个地名,顿时停了马,命令部下取来地图观看。 秦翻凑近,看见了地图中所标示的平春,沉吟着说道:“平春这个小县处于汝南、南阳和江夏三郡的交界之处,且距离我们这里不过只有百里之遥,昼夜急行军的话,两天之后就可以拦住黄祖了!” 第530章 孙文台之死 “呵呵,秦翻将军大概忽略了一件事情吧?” 秦翻话音方落,突然只听得一个自信满满的男子声音在林子深处响起,众军顿时色变,以为是有人在此设下埋伏,正要准备应敌之时,高燚却制止了:“不必惊慌,真要是伏兵,不会等到现在才动手的!” “哈哈哈哈,不愧是高燚,遇变不乱,处事不惊,我刘晔实在佩服!” 言说之间,一白衣少年自林中步出,容貌清秀,笑意盎然,却又透着几分得意。 高燚却是愣住了,想起了郭嘉信中所附的刘晔的画像,与眼前之人对比了一番,确实是刘晔本人不假,又恐怕是有人找了容貌相似之人来做伪,便试探道:“刘晔?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奉孝曾来书说你到淮南去了,不要告诉我,这汝南也成了淮南的地盘!” 刘晔无声而笑,知道高燚对他还有疑心,便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朗声道:“高府君果然不太好骗,这一点奉孝也对我提及了,所以与他分别之时,他便将这东西送了我,以便有今日单独同高府君会面之时,不会被当成坏人!” 说着刘晔便将那东西丢了过来,秦翻凭空接住,看了看后便笑了:“这是郭嘉先生经常把玩的一块鹅卵石,虽然普通,却在上面勾勒了一副美人出浴图,他肯将这东西给你,可见是真人了!” “啊?我看看!”高燚顿时一惊,郭嘉这件随身之物他也听过,而且还亲自讨过要看看郭嘉都没有答应,现在居然随随便便就给了刘晔,看来这刘晔和郭嘉有故事啊! 说话间,高燚看向那块鹅卵石,只见这石头不过掌心般大小,不圆不方,转圈像是用石刀雕刻出来的一副画面,一个妙龄女子背转着身子,在湖心舒展着自己的玉臂,光滑的脊背之上,颗颗晶莹的水珠停留着,宛如璀璨的玛瑙一般,让人怦然心动,不禁叫人更加猜测这女子的正脸到底是怎样国色天香的模样,看得高燚都是下身蠢蠢欲动了。 “咳咳!多有得罪了,子阳不要见怪!”高燚生恐再看下去就要当场射在浮云马背上了,于是将鹅卵石还了回去。 刘晔收好石头,向着林中吹了一声口哨,这时林中跑出两匹骏马来,其中一匹马上有个持枪的少年,生得浓眉大眼,也不去看高燚的大队人马,直接问刘晔道:“刘大哥,你怎么才让我出来,都等了半天了!” 高燚一愣,这又是哪里冒出来的人物? 刘晔给高燚介绍道:“这少年叫李通,是这平春本地人,也是我一个好兄弟,主公若是不嫌弃,截杀黄祖的船队,他可以带路!” 李通!高燚未免有些震惊,今天是什么日子,居然同一天里见到了刘晔和李通两个人才,刘晔的政治军事嗅觉不是一般的厉害,只是历史上一直被曹家人忌惮打压,也是因为汉室宗亲的尴尬身份,而李通则是武艺和带兵也是不俗,不输于文聘。 李通见高燚只是沉思而不说话,以为高燚看不上自己,于是撇撇嘴对刘晔道:“刘大哥好意,好像人家根本没有当真啊,我看我这个黄毛小子还是回家算了!” 说着李通当真就要打马离开,早就被刘晔拦住了:“你这小鬼,哪里这么多废话,主公现在是在想着如何活捉黄祖本人,你负责带路就行了,难道还希望主公对你卑躬屈膝不成?” “哈哈,是我疏忽了,得文达入我麾下,正是我高燚三生有幸!”高燚策马前行几步,脱口而出,言语之间,透着自信的豪气,一如当年初见孙坚一般,磊落雄放。 这下轮到李通惊诧了:“奇怪,我并没有介绍自己,你如何知道我的表字就是文达?” 高燚错愕了,对啊,他怎么又犯起先知先觉的派头来?不过还没有说什么,秦翻早已沉喝一声:“小子,我主麾下能者何止千万?要知道你的名字有何难?告诉你,这天下间,到处都有我们高家军布下的眼线,每天都有专人传递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不会瞒过主公的眼睛!” 李通转身,显然是被秦翻的话触动到了:“我不信,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人?” 高燚也被秦翻弄得有点尴尬,他是有向各地派出了很多细作,但是要说道有风吹草动就先知先觉,也太夸张了点,他真担心秦翻牛皮吹得太大,把自己都吹上天了。 秦翻对着高燚笑笑,低声道:“主公稍安勿躁,属下对这个李通的事迹倒是略知一二,他不过是年岁小些,要想收为己用,就要向他证明,您是一个特别厉害的人物!” “哼,我就是不信,有本事你说一件我特别隐秘的事情出来!”李通似乎是跟秦翻杠上了一样,继续追问道。 秦翻哑然失笑:“好,那我就当真说一件,两年前,你是不是救过一个人?他姓秦,叫秦颉?是前任南阳太守,更是讨伐黄巾的大功臣,因为遭遇部下士兵赵慈叛乱,是你救了他,并隐居了起来!” 李通悚然动容,不禁滚鞍下马来,拜伏在高燚马前:“小子不知天高地厚,还望能够宽宥,主公在上,请受我李通一拜!” 高燚震惊不已,他看向秦翻,眼中有着许多疑问,秦颉居然没死!而且还隐居起来了! 不过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只这片刻的功夫,高燚的大部队人马已经过去大半了,他示意李通起身,径直说道:“有李通将军加入,自然是我高燚之幸,你先做向导,带着秦翻将军的人马前去阻击黄祖,你对平春这一带地形熟悉,这一战能否打赢,就看你的了!” 李通抿了抿嘴,心中激动不已,厉声领命,策马在前,带着秦翻的人马去了。 秦翻也向高燚告了别,留下了一千人马保护高燚,自己跟着李通去了。 高燚得刘晔和李通两个人才,自然是喜之不尽,他也急速行军,要将黄祖包圆。 然而浮云没有跑出几步,居然一个趔趄,将高燚摔了下来。 众人立即去扶高燚,高燚已经站好了,他指着浮云马臭骂道:“喂,你这家伙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浮云马一脸无辜的表情。 刘晔这时却是脸色大变:“主公,你被马掀下来,这是凶兆啊!” 高燚笑了,他拍拍身上的土,重新骑上马背,却见刘晔从怀里取出几枚铜钱撒在了地上,不由奇怪道:“子阳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往地上撒起钱来,这可不是好习惯啊!” 刘晔却喃喃说道:“不好,这卦象也是大凶之兆的,我军很可能会损失一员大将!” 话音刚落,只见远处一名探马冲来,浑身是血:“主公,孙坚将军被黄祖军中一个叫吕公的人假意投降,趁孙坚将军不备,将孙坚将军刺杀了!” “什么?”高燚以为自己听错了,他还想问问仔细发生了什么事之时,这个探马却已经没有呼吸了。 刘晔也是有些心惊肉跳,这预言地也太准确了。 “子阳,看样子孙坚的部队在苦战,我得前去支援他们!”高燚站定截断,说话不容置疑。 说完高燚催动浮云马,风一般朝着探马来的路上去了。 不需要知道路怎么走,一路上暗红色的斑斑血迹已经告诉了高燚答案。 孙坚怎么可能会死,怎么可能?高燚的脑袋乱了,他只是凭借本能保持着身体的平衡,他听到身后刘晔和自己部队的声响越来越小,高燚知道,是浮云马的速度到了极限! 孙坚没有死,他此刻正看着自己胸前那把短刀,正随着自己的急促呼吸也跟着一起一伏,每一次的呼吸都是煎熬,都是痛彻骨髓的痛。 本来他的人马已经把黄祖的军队打了个落花流水,孙坚一心要灭掉黄祖,这样一来,江夏就可以纳入高家军的地盘,而且以此战功去见高燚,之前所有关于玉玺和准备自立的谣言都会不攻自破。 孙坚的人马冲得比任何人都要快,兵贵神速,孙坚根本不给黄祖喘息的一丝机会,单独率军出击,更是之后仅带领几百亲兵突击黄祖军,生恐黄祖逃掉。 然而孙坚怎么也想不到,主动投诚的黄祖部将吕公居然趁他不防备前来刺杀,虽然吕公被杀了,可是孙坚知道,自己已经活不长了。 “将军,你感到怎么样?你流了好多血,需要立即医治!”黄盖杀了一阵,策马回来,看到孙坚身下一滩血水,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公覆,不要着急我,赶快组织好防御,敌人越黎越多了,其他人还不知道这里的情况,咱们必须等他们前来支援才行啊!” 最后这一声鬼叫是孙坚发出的,因为他咬着牙自己把短刀拔了出来,当即痛得昏死过去。 “将军!”黄盖双眼满布血丝,又一次冲入敌群之中,厮杀了起来。 第531章 猛虎困平阳 黄祖得知孙坚被刺杀成功,不由得心中大喜,他稍稍整合了自己失散的人马,准备杀个回马枪,索性拿孙坚的尸首前去刘表那里领功,如此一来,他在荆州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太守,孙坚只有几百人,大半已经受伤,其他人马都远远落在后面!”黄祖部将邓龙得意地来向黄祖报告。 黄祖呵呵而笑:“孙文台逼得我几乎走投无路,现在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不多时,黄祖大军鼓噪而进,到得河岸一带,果然见孙坚的数百人马被自己大军包围了起来,正在拼命抵抗着,领头一将,正是黄盖,已经杀得血染征袍,而被士兵们保护在核心的孙坚胸前血流满地,似乎只剩一口气了。 “这个孙坚,居然还在喘气,不过他的死只是早晚的事了!”邓龙得意地看着说道。 黄祖却是皱起了眉头:“那个黄盖身手真是了得,要是真给他突围出去了可不妙,高燚手下可是有好几个神医的,个个都能起死回生,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传令让弓兵出击,万箭齐发,我就不信谁还能救活他们!” 黄盖这里杀得起劲,然而他也看到了敌军的包围前后数重,而且黄祖本人又带了几千人马在包围圈外面以逸待劳,更要命的是他还看见了两侧正有许多弓兵散开,个个张弓搭箭,不给这里任何生还的机会了。 “公覆!”孙坚微弱地叫了一声。 “将军!”黄盖一鞭打碎了身旁一个敌兵的天灵盖,策马回到自己士兵群中,来到孙坚面前,看到孙坚的伤口被包扎后还是血流不止,他整个人都有些失神。 “公覆,我不行了,你一定要活着回去,见到高,高燚,说我没有藏匿玉玺,这一定是有人在陷害我孙坚!”孙坚不甘地大睁着双眼,那眼神里有太多的愤怒,也有坦荡。 箭雨如飞蝗一般落下,孙坚的士兵们虽然奋力隔开,但是架不住一波又一波地箭雨来袭。 “黄盖将军,你保护主公出去,我们为你断后!”孙坚的士兵们齐声呼道。 他们每个人,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条条血痕,像是荣耀的战利品。 “保重!”黄盖摸摸孙坚还有轻微的呼吸,只是暂时昏迷过去了,他一把将孙坚背了起来,招呼着几十人保护着,一头跳进了大河之中。 远处的黄祖看见了,立即招呼士兵们追击:“不好,那个黄盖背着孙坚跳进河里了,快追!” 众军领命,然而负责断后的孙坚士兵们却拦住了他们的路! “弟兄们,我们是猛虎营的好汉,不要让敌人小看了我们!” 数百人组成坚固的人墙,死死守卫着这一片弹丸之地,不让黄祖士兵前进一步。 然而黄祖的士兵们却还是发现了防守的漏洞,他们从侧面包抄,袭击了孙坚士兵的侧翼和后路,一番激战之后,猛虎营这最精锐的战斗力全军覆没。 不过黄祖军爷付出了代价,他们损伤了将近一半兵力! 黄祖得知之后大怒:“几百人竟然杀了我一半人,真是可恶,继续追击孙坚,他受伤了,跑不远的!” 黄盖此时正背着孙坚,在河中奋力游着,随同的士兵已经死光了,水流湍急,好几次差点将他与孙坚冲散,黄盖索性将衣甲脱了,用腰带将自己与孙坚绑在一起,不过孙坚的呼吸越来越微弱了,黄盖真的担心,孙坚就这样死过去。 冰冷的河水,激醒了孙坚,他知道追兵随时会来的,黄盖自己水性也不好,这样下去两个人都是死,于是趁着黄盖不防备,偷偷地解开了腰带。 “公覆,还记得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孙坚轻轻拍着黄盖的肩膀,声音细若游丝。 黄盖听到孙坚的声音,脸上露出了微笑:“将军你醒了,我们已经冲出了黄祖军的包围,可惜猛虎营的人马都牺牲了,将军,我们先回去,养好伤,重整旗鼓,洗刷耻辱!” 孙坚却没有理会这些,他惨然笑道:“还记得,那是在零陵的时候,我带兵追击逆贼,孤军深入,反为逆贼所包围,也是身受重伤,自以为没有活路,这个时候,公覆你来了,以一己之力杀散逆贼,将我救应出去,这份恩德,我孙文台至今难忘!” “将军,你不要说了!”黄盖在水中奋力挣扎,说话间又呛了几口水,可是他还是死死抓着孙坚,生恐稍微疏忽一下,孙坚就会离他远去。 “不,我要说,公覆,我孙文台这一生,活得坦坦荡荡,自认为交到了两个好朋友,一个是高燚,另一个就是你,听着,你一定要活着见到高燚,让他找出那个栽赃我的人,不然我死不瞑目!”孙坚重重咳嗽起来,咳出的血,染红了黄盖后背衣袍。 黄盖似乎预料到了什么,孙坚的这话,像是在托付,更像是在告别! “将军,这话,你亲自去同主公去说,我决不答应!”黄盖眼眶湿润,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个大男人,也有落泪的这么一天,他要孙坚好起来,再次跨上战马,指挥着猛虎一般的士兵冲锋陷阵,厮杀血战,享受战场的快意,享受征伐的果决。 “怕是,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孙坚淡淡笑着,同时也看到了河岸两旁悄悄聚集起来的黄祖弓兵们。 黄盖只顾着向前游着,却没有注意到前面不远就是一处险滩,等他反应过来之时,立即一把扶住了一处礁石,可就在这时,孙坚竟然猛推了他一把,黄盖猝不及防,整个人都被急流冲向了下游,而刚才系紧孙坚的布带,不知何时被解开了。 “孙坚将军!” “替我照顾好策儿和权儿,还有主公的大业!” 孙坚的声音传来,像钉子一样,一颗一颗地钉进黄盖的脑海里,记忆里,生命里。 滔天大浪冲来,淹没了所有景象。 秦翻带着人马,在李通的向导下,成功绕到了黄祖军的后方,不过此时秦翻也得知了孙坚的事情,心知孙坚一定凶多吉少,丝毫不敢怠慢,趁着夜色浓重,当即带兵杀入了黄祖军阵之中。 黄祖大军哪里能够料到会有一支奇兵绕到他们的后方来,当即不战自乱,个个抱头逃命去了,只剩下少数人马保护着黄祖,夺路要逃,邓龙自恃武艺高强,独自带兵在前开路。 秦翻得知了此事,冷笑一声,回身冲着身后士兵们喝道:“孙坚将军生死不明,今天我们也要让黄祖这个家伙生死不明,都给我把劲卯足了,敢保留一分实力,就别说自己是高家军的人,丢脸!” 众军齐声回应:“将军放心,此时不用命,更待何时!杀他个狗娘养的的!” 这厉喝之声,直如地动山摇,让附近疲于奔命的黄祖惶惶如丧家之犬,他好容易喘息一口,心惊肉跳地说道:“杀退了一个孙坚,又来一个秦翻,高燚这个家伙手下都是些怪物吗?” 黄祖儿子黄射也叹息一声:“父亲,孩儿早就劝过您,不要相信那个玉玺的谣言,跟高燚作对,对我们一点好处也没有,刘荆州说好会起兵来支援我们,可是他自己的老巢襄阳都被高燚部队攻打无法自保,我们是除掉了一个孙坚,可是结果呢,高燚大军陈兵江夏一带,很快我们就会无家可归了!” 黄祖仰天长叹:“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打了这么多天,没有找到玉玺不说,还平白损失了我多年经营起来的江夏精锐,这都是命啊!” 众将劝慰道:“太守且宽心,高燚主力还没有进到江夏来,现在的不过是他的先头部队而已,对我们没有什么威胁,而且有邓龙将军开路,他有万夫不当之勇,使一把七十斤大刀,丝毫不弱于那个斩华雄的关羽” 话犹未落,突然附近传来一阵喊杀之声,登时如天崩地裂一般,黄祖正要命人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早有一个小兵仓皇奔来相告:“启禀太守,邓龙将军被敌将秦翻斩杀了!” “啊!”黄祖父子一起大惊,刚才还夸奖邓龙的众将也一时愣怔住,说不出话来。 此时喊杀声又起,只见秦翻率军个个手持火把,如火龙一般,恍如鬼神般,挡住了黄祖军去路,秦翻的马头之上悬挂这邓龙的人头,血滴扑簌簌滴下,犹自死不瞑目。 “黄祖老儿,还孙将军命来!”秦翻早望见了人群之中脸色煞白的黄祖,此刻正拨马要逃,秦翻立即催动坐骑,风一阵般,就要追击黄祖而去,几个士兵来拦,都被秦翻一刀砍翻,眼看就要得手,秦翻视线里蓦然多了一道影子——黄射! “秦翻将军,战场的事情,谁也说不准,生死各安天命,是孙坚将军自己运气不好,还请放家父一条生路,我们都中了贼人的计策,这场战争不要再打下去了!” 黄射并没有跟着黄祖一起逃跑,而是转身策马来到了秦翻面前,为表没有敌意,索性将佩剑也丢到了地上去。 秦翻冷笑一声:“你以为,我会信你的话吗?” 黄射苦笑一下道:“我知道,只是说说是不够的!” 说完,他突然从马身上扑下来,直接朝着秦翻身边士兵的长矛撞了上去。 噗嗤! 黄祖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他回头望去,不由得悲痛大呼起来:“射儿,你怎么这么傻!” 黄射几乎是在用眼神哀求着黄祖,用力吼道:“父亲快走!” “一个都别想走!”秦翻也不禁被黄射的壮举感动到了,但他知道现在不能感情用事,一挥手,命令精锐骑兵们集体出动,前去将黄祖拿下。 第532章 高燚平众怒 秦翻手下人马得令,个个激愤不已,要将黄祖擒下,不料此时大道之上,两支人马一左一右,斜刺里大举而出,将黄祖救应了下来,人马踊跃,竟有两万之多,秦翻人马与之稍稍交手,但毕竟数量悬殊,不得不撤退了回来。 救应下黄祖的正是江夏水贼张虎与陈生二人,他们对于黄祖和孙坚的这场战争,本来是打算袖手旁观的,但是由于刘表主力被牵制在襄阳,不得分兵前来支援黄祖,便派了自己的妹夫蔡瑁携带大批金银珠宝前去张虎陈生处,并以利害说动二人起兵来助黄祖。 二人见到金银珠宝,自然是动了心思,便将身家性命的部曲都带了来,但是他们没有想到孙坚的能耐这么大,而且高燚也来了,虽然双方人数差不多,但是兵员素质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是二人又不能毁弃盟约,索性便起了心思,将黄祖救回,并不与高燚的人马正面厮杀。 黄祖捡回了一条性命,自来又不把张虎陈生这两个水贼放在眼里,想起来自己儿子还在秦翻手里,便急火火地下令道:“你二人来得正好,快,速速出兵,射儿还在敌人手里!” 张虎不耐烦地看了黄祖一眼:“哼,我们可不是你的部下,救了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还指望我们去和敌军厮杀一场救你的儿子吗?” 黄祖顿时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你你你——” 陈生这时则在中间充当起好人来:“黄太守,并非我们不肯出力,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我们打听到了消息,孙坚虽然下落不明,但是他的其他人马正在陆续赶来,还有高燚自己所领人马,加起来也是有两万之多,你先跟我们回去,令公子的事情,再想办法就是!” 事已至此,黄祖也是别无他法,只能恨恨离去。 此时高燚率军已经离了平春,收拢了不少孙坚的败兵,却得不到孙坚是生是死的消息,心中无比忧虑,正焦灼之时,忽然有士兵来报:“发现黄盖将军了,他只有一人,而且还昏迷不醒!”高燚听了,皱了皱眉头:“人在那里,带我去见他!” 一言未了,早有几个士兵将黄盖人给抬来了,高燚打眼看去,只见黄盖浑身浴血,通体湿透,似乎在河水里面泡了很久,而且还嘴唇青紫,双眼紧闭,看起来极度憔悴。 “黄盖!黄公覆!”高燚冲上前去,紧紧握住黄盖的手,那手冰凉得可怕,像是死去多时一样。 突然,黄盖一下子坐了起来,声音极其惊恐地说道:“孙坚将军,孙坚将军!” 然而在看清了四周的景象之后,黄盖有些错愕了,尤其是看到高燚之后,黄盖惊喜交加:“主公,主公你总算来了!” 高燚见到黄盖没有事,激动得说话都打颤了:“听到消息,我就立刻赶来了,孙坚呢?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一提到孙坚,黄盖的眼圈顿时就红了:“我无能,孙坚将军他--” 黄盖说不下去了,只能一下接一下地重击自己的胸口,哭得肝肠寸断。 高燚不敢再问下去了,他猛地起身,问向身边士兵:“黄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他的狗命!” 众人不及回答,营外一阵人声马嘶,正是秦翻引着得胜之兵归来,押解着俘虏的黄祖之子黄射,看到黄盖也在大营之中,却不见孙坚踪影,翻身下得马来,眼神里满是愕然:“黄盖将军,孙坚将军安全归来了对不对?他正在营帐里面养伤对不对?” 黄盖看了秦翻一眼,更加觉得心中愧疚难当,当即拔出身旁一名士兵的佩剑,就要自刎而死。 高燚倏地出手,将剑踢飞了开去,怒喝道:“堂堂男儿,宁可战死,岂可自刎!” 大营外面,程普韩当朱治等人马也陆续来到了,他们也都得知了孙坚遇害的消息,顿时都在大营外面也跟着痛哭失声,一时之间,令人心碎。几员将领得知黄祖的儿子被抓住了,顿时冲进大营之中,要杀掉黄射泄愤,却被高燚拦了下来。众将忿忿不平:“孙坚将军惨死,主公如何不允许我们杀了这个黄射?他父亲可是害死孙坚将军的元凶!” 高燚虽然心情悲痛,但是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从秦翻那里已经得知了黄射甘愿替其父黄祖断后的举动,可是如果此时此刻说出这些话来,难保孙坚的部将们不会误会他在帮助敌人。 犹豫再三之后,高燚这才说道:“孙坚将军是死是活,我们大家并不清楚,毕竟现在没有尸体,就还有活的希望!就是有一点点希望,我也不会放弃,从现在起,每个人都要去寻找孙坚将军的下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众将听着高燚这话,感觉有些不对:“主公这话用意何在?难道不让我们去继续追杀黄祖了吗?” 秦翻这时说道:“大家安静,此前黄祖为江夏水贼张虎和陈生所救,已经前往樊城去了,贼人有人马两万之多,单靠蛮勇,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听了秦翻这话,人群中当即有人冷笑起来:“原来如此,秦翻将军是爱惜自己的性命,所以间接放走了黄祖,没有错吧?” 秦翻一时语塞,他不由气极:“我堂堂秦翻,岂会惧怕区区贼人,只是主公不知这里情形,我必须回来禀报罢了,现在我已无牵挂,这便出兵,前往樊城,必提黄祖人头而回!” “呵呵,话谁不会说,现在及时做好人了!”众将一阵嘲笑之声此起彼伏。 “都给我住口!”高燚沉声怒喝,众人顿时沉静下来。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孙坚将军名为我的部下,实则一直都如同我的兄长一般,他不仅是猛虎营的统领,还是我女儿的干爹,在我心中,早就把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高燚想到数年前在宛城与孙坚的相见,其后孙坚不惜背负骂名也要来支援自己的事迹,这份情谊,早就超越了简单的主公和部将的关系,也超越了兄弟情谊。 “黄祖虽然退往了樊城,但是江夏本地一定还有许多支持他的武装,你们必须留在这里,将其一一铲除,我需要让这块兵家必争之地,变成一个没有顾虑的大后方!” 众人纷纷抬头,疑惑着问高燚:“那难道就此放过黄祖吗?” “放过他,我高燚还是人吗?”高燚突然大呼一声,“进攻樊城的事情,我自己来做,有秦翻和襄阳的文聘廖化裴元绍等人马,就已经足够了!把这个黄射暂时关押起来,等我抓到了黄祖,回来将他们父子二人一起处决!不过在此之前,我要这个黄射好好活着!” 众人顿时明白了高燚的用意,齐声喝道:“诺!”黄射此时却是抬头,意味深长地看了高燚一眼,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高燚是在设法保护他性命的错觉。 第533章 陶恭祖之死 徐州,剡城。 病榻之上满面憔悴的陶谦不住咳嗽着,时不时便咳出许多血来,一旁的婢女们立即上前服侍着陶谦,陶谦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去,只留了侯在一旁的糜竺和陈登。 糜竺心情复杂地看着陶谦:“主公,您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陶谦边叹气边咳嗽:“刘备还没有来吗?” 陈登立即递过帕子给陶谦:“已经在路上了,主公不必心急,小沛离这里不过半日路程,相信刘使君已经快到了。” 陶谦自嘲地叹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脸上却是有着无限的遗憾与不舍:“想不到我果真撑不过今年了,人不能不服老,也不能不服命啊!” 忽然门外响起两个声音:“父亲,孩儿求见!” “咳咳,是商儿和应儿吧?进来吧!”陶谦听出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的口气,咳嗽了两声道。 两名青年推门而入,一个丰神气朗,一个眉清目秀,拜于陶谦榻前。 陶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两个儿子,良久才长叹一声:“子仲,元龙,你们先出去吧!” “诺!”糜竺陈登知道陶谦一定要和自己的儿子说些知心话了,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陶商坐在榻前扶住陶谦,不住地给陶谦顺着气:“父亲,你要多保重身体,徐州百姓还需要您!” 陶应也给陶谦换了个干净的帕子:“是啊,父亲,听探马报说曹操又有攻打徐州的意图,若是果真如此,小沛的刘备也怕是抵挡不住吧!” 陶商狠狠地瞪了陶应一眼:“弟弟,这个时候你还拿这个来烦扰父亲!” 陶谦吃力地摆摆手:“不打紧,应儿毕竟年少气盛,商儿,爹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个徐州你有信心治理好吗?” 陶商惊了一下:“多谢父亲厚爱,若是四面无战事,孩儿尚可有信心治理好这徐州,但现在现在北面袁绍曹操虎伺,南面袁术刘繇觊觎,孩儿自问不及其中一人万一啊!” 陶应不快道:“哥哥,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父亲的长子,这徐州牧的位子你不来继承难道要转手让给别人?让父亲在徐州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 陶商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吗?一个个树着保国安民的幌子一个个却视百姓性命如蝼蚁,任意践踏,父亲不也是这样的人吗?父亲不也是曾经和反贼董卓阙宣为伍过吗? 陶谦知道陶商的纠结,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着陶商的肩膀道:“孩子,爹知道你一向的理想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官,真真正正地为百姓做点实事,让后代子孙称颂,但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乱世,不是太平治世,很多事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很多理想未必我们就一定能真的去实现,我们要做的无非是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在这个前提之下竭尽所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看起来这很难很难,但你回头想一下,这不正是人成长的一种很好的方式吗?” 陶商从没有听陶谦说过这样精辟的话,他的眼中开始有光芒在闪动。 “人所面对的有时候不一定只是顺境,更多的时候是逆境!”陶谦咳嗽了两声道,“你看历史上多少大人物,不都是在逆境中才变得成熟变得稳重变得看事情更全面更谨慎的吗?” 陶商喃喃道:“可是孩儿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糊涂!”陶谦训斥道,“那些大人物就不是普通人了吗?谁不是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走过来的,要看你的心如何,看你的意志如何,有时候一个普通人要经受的诱惑和考验也未必就小,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青史留名,不要让后人以后在史书上看到你的名字后觉得根本就没有可圈可点之处,那不仅是你的悲哀,更是我陶谦的悲哀啊!” 陶商还想说什么,陶应已经抢在了前面:“大哥,父亲这么信任你,你还有什么好推托的?” 陶商为难道:“即使孩儿有了远大的志向又如何?父亲也说过孩儿不堪一州之任的!” 陶谦不快道:“有糜竺陈登辅佐,糜芳曹豹为将,更有刘备及其二弟关羽张飞为羽翼!你还担心自己不能胜任?难道为父就很强吗?勇不及糜芳,谋不及陈登,才不及糜竺,不也把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吗?为帅者不一定要你冲锋在前,不一定要你事事亲为,你所做的只要能举贤任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切自然会良性发展,否则一事无成啊!” 陶应道:“父亲说的很是,大哥,你不能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啊!” 陶商犹豫着道:“但四面外敌怎么办?” 陶谦早料到陶商会这么问,立即跟着说道:“对外,袁绍和曹操是盟友,袁术和刘繇是死敌,而吕布的谋士陈宫商儿你知道是我们的人,所以我死之后,你要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先派人到每一处诸侯那里奉上大礼卑辞求和,缓和关系,曹操现在肯定是无暇东顾的,他就算能打败吕布,也得至少花上一年时间,而袁绍攻打徐州的路被吕布挡上了,而且听说袁绍被黑山贼张燕派去的刺客刺成了重伤,所以袁绍那里是一定会答应和谈的,至于袁术和刘繇,确实得防范一下,好在袁术进攻徐州的路线必经小沛,刘备虽不是曹操之敌,想来对付袁术还是绰绰有余的,刘繇这人我很了解,他是个和我一样只守着自己基业的人,不会去侵犯别人的地盘的!因此我们徐州当前的形势,看似四面受敌,实则还不是那么不容乐观的!” 陶商豁然开朗:“还是父亲看事情透彻,可惜” “可惜天不予寿啊!”陶谦大笑道,继而剧烈咳嗽起来。 其实陶谦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高燚,此人现在虽然没有与徐州交恶,甚至还有大恩于徐州,但是也难保没有觊觎徐州之心,陶谦几乎是看着高燚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一方大诸侯的,如果说有谁最后会有实力平底天下,那一定会是高燚,这个年轻人走的路与任何人都不同,陶谦真的很想看看这个高燚内心的真是想法。 可惜,他时日不多了。 “陶府君,刘备求见!”忽然刘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陶谦一惊,陶商陶应二人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刘备什么时候来的? 陶应上前开了门,见刘备手中拿了些东西,面色还是往日那样,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的神色。 刘备进了屋子,躬身给陶谦行礼:“陶府君安好,二位公子也在啊!” 他话虽说得平和,却隐隐给人一种让人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气氛顿时诡异万分。 陶谦笑得很勉强道:“玄德来了,呵呵,多日不见,小沛那里还习惯吧!听说玄德还在小沛另娶了一个小妾,皮肤可于夜间自发光,莹润如玉,玄德常以之与羊脂玉美人相媲美,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神色依然不变,从容答道:“拙荆甘氏不值府君谬赞,备听闻府君病重,特备了些补品,希望府君早日康复!”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陶谦道:“商儿,你替我收着!” 陶商上前接过刘备手里的补品,谦恭地说道:“谢使君!” 陶谦自嘲地说道:“我知道玄德清廉,自己也很清贫,每次却还托人送来这些贵重的补品,可惜老夫的身子不争气,一天不如一天,也许过了今天就永远也用不上了!” 刘备愕然道:“府君这是说什么话,徐州数十万百姓都对府君感恩戴德,昔者廉颇八十尚能为将,府君怎可自毁心志?” “呵呵呵!”陶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备,对陶应嘱咐道,“应儿,唤糜竺取来印信!” “诺!父亲!”陶应口中答着,出得门去。 刘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疑惑着问陶谦:“府君?” 陶谦沉下气来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别的应景的话就不必说了,玄德我这次这么急着召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的什么,也许今天是我同玄德你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备立即跪伏于地:“府君有何吩咐,玄德一定答应,万死不辞!” “咳咳!”陶谦猛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我要你答应,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我徐州的百姓不义,辅佐——”说到这里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 刘备低着头根本没有发现陶谦的情形,听到辅佐两个字还以为陶谦是要自己尽心尽力辅佐汉室,于是手誓道:“我刘备在此发誓,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徐州的百姓于水深火热,宁可碎骨粉身,也要辅佐汉室,兴复汉室!” “父亲父亲,你醒醒!”陶商也没有心思去听刘备的什么誓言了,看见陶谦晕厥过去了一时之间慌了神。 陶谦幽幽醒转,似乎是听见了刘备的誓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看见了陶谦的这个微笑,包括刚刚拿着印信走进来的糜竺和陈登,他们立即捧着印信跪在刘备面前:“果然是除了使君再没有能安定徐州的人了,府君过世,徐州不可群龙无首,请使君这便就任徐州牧!” 陶商愕然了一下,继而想起了陶谦刚才的话和刘备的誓言,惨笑一声,跑出了房间。 刘备想追出去:“大公子他?” 陈登道:“大公子伤心过度,我去看看!”说着便追了出去。 糜竺仍是举着印信:“请使君就任州牧之职!” 刘备叹口气:“陶府君三让徐州,如今备若是再让,便是无礼了,既是如此,备且权领州事,后择有德者让之!” 忽然门外传来陶应的哭喊声:“大哥,你怎么投井自寻短见了!” 刘备糜竺俱是大惊不已:“想不到大公子竟是这样的大孝子!” 他们同时看向床榻上已然死去的陶谦,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534章 袁本初之谋 冀州,邺城。 袁绍头上裹着锦帕,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床榻上呻吟。面容清丽秀雅的陈琳此时正拿着一卷竹简在榻边同袁绍说话:“主公,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徐州牧陶谦病故,驻守小沛的刘备继任了徐州牧!” 袁绍起不来身,气得牙根直痒痒地用拳头捶着床:“就是那个被明阳表为汝南太守的刘备?” 陈琳点点头:“刘备平底汝南之后,就私自做主前去徐州帮陶谦抗击曹操,就留在了徐州!” 袁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琳递过来:“是徐州长史陈登写给主公的信!” 袁绍摆摆手:“我伤口还在隐隐做痛,你来念吧!” “诺!”陈琳打开书简朗声道:“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汝南太守刘备使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 “好好好!”袁绍展颜笑道,“这个陈登的文采也不错嘛!孔璋,你有对手了哦!” 陈琳会意,也笑着道:“是好文采,待以后主公打下了徐州,一定要活捉这个陈登,我与他比试一下!” 袁绍斜眼觑着陈琳:“孔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陈琳也笑道:“如果主公的志向仅仅是坐保冀州守成的话,那陈琳宁肯现在就弃主公而去,归家种田!” 袁绍深呼吸了一下道:“你可不能走,谁不知道我袁绍麾下武有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河北四名将,文有你陈琳陈孔璋,你手中一支狼毫笔可是抵得上十万大军啊!昔日何进不能用你,我可不会放你走的了!” 陈琳谦逊道:“主公过誉了,陈琳纵有不世之才,也难及主公于万一,遥想昔年雒阳同朝为臣,今日主公独独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执掌这天下第一州,陈琳文采不为主公所用,又为何人所用?” 袁绍大喜:“恩,徐州那里我们暂时还是鞭长莫及,既然刘备遣使求好,咱们也就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他吃颗定心丸,刘备这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听说在平原的时候有个叫刘平的仇家派刺客暗杀他,那个刺客根本就没有去行刺而是对刘备说出了实情自行离开了,放眼我的麾下,能得人心如此的家伙还真是没有啊!唔——”袁绍这样感叹着,不觉牵动了伤口,疼得连连吸气。 “主公,伤势要紧!”陈琳立即道,“让刘备这时做徐州牧,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从何说起?”袁绍不解地问道,“刘备如果是徒有虚名还好,要是真的如此能耐,几年之后,等他发展起来了,不就成了我一统天下的绊脚石了吗?” “这可不一定!”陈琳道,“若是太平治世,这还是可能,但徐州的位置太过重要,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除了我们,可还有吕布,曹操,袁术,刘繇四个大势力环绕在徐州周围,他们可不会放任刘备独大!” “恩,话是这样讲没错!但刘备不是向这四家诸侯都派去了使者吗?万一他们都同意不侵犯徐州,那刘备不就有时间发展了吗?而且我还听说刘备为了加强防御,把徐州的治所从剡城改到了下邳,这样的话无疑把小沛作为了兖州和徐州的军事缓冲地带,同时由于下邳北面环山,东面环海,西面和南面都临水,是一块绝佳的易守难攻的城池,这刘备可真会挑地方,整个徐州再也找不出地理位置这样好的城池了!”袁绍叹着气道。 陈琳也紧跟着道:“这一点足以说明刘备不是等闲之辈,就算刘备才能泛泛也说明他手底下有高人相助,而且刘备派出来的五个使者就很明显地表明了他的外交用意!” “哦,哪五人?”袁绍好奇地问道。 陈琳道:“派去曹操那里的是刘备的义弟关羽,吕布那里是长史陈登,刘繇那里是别驾糜竺,袁术那里是无勇无谋的曹豹!” 袁绍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不出刘备的什么用意!” 陈琳缓缓道:“曹操曾经是徐州的最有威胁的敌人,而传说关羽早在黄巾初乱时就在涿郡救过曹操一命,关羽自己又是万夫莫敌的虎将,因此可以料定一点,刘备希望曹操念在往日关羽对曹操的旧情上彻底放弃对徐州的意图,但即使曹操真的不念旧情再一次攻打徐州,刘备绝不会惧怕,毕竟迁治下邳直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卫曹操卷土重来!” “有道理!”袁绍点点头,“看来不论曹操和刘备是战是和,都吃不到好果子了!” “再者!”陈琳接着道,“陈登和吕布的首席谋士陈宫有过交情,而且传说陈宫就是陶谦本人派去策反张邈迎纳吕布为兖州牧的,但有一点不能不考虑,那就是陈宫对陶谦看中的继位者刘备的态度,陈宫敢于直接和曹操硬碰硬,但未必就会瞧得起对阵曹操却屡战屡败的刘备,因此除非吕布被曹操真的打败了无处安身时才有可能想起刘备这里投靠,曹操,吕布,刘备三个人现在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三角关系,不论谁胜了,都会将下一个方向瞄准徐州,不论谁败了,也都会将下一个安身的地方选择在徐州,因为北面有主公,西面是李傕郭汜,南面是袁术刘繇,除非他们离开中原偏安一隅,不过那样的话他们无疑也就失去了问鼎中原的能力!” “嗯!”袁绍边听边点着头,“孔璋的谋略看来也不输文采啊,看样子我得给你安排个更合适的职位了,书记这个官还是有点小,以后孔璋就做我的主簿吧!要记住,我袁本初不用人择已,要用就要给他最充分的空间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多谢主公厚爱!这一切是陈琳的本分!”陈琳躬身谢袁绍道,“还有刘备曾经与令甥并州牧高燚一起在徐州帮陶谦击退曹操,当时一同的还有太史慈,那太史慈正是刘繇的同乡,现在已经投靠了刘繇,糜竺也知道这事情始末,刘繇现今只一心防备袁术,很难有机会染指徐州,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因此糜竺一定是带了不少重礼去的!” 袁绍道:“听你这么一分析,刘繇这一路也相安无事了?现在想来,我反而有些后悔跟公路的关系这么恶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一件事很奇怪!”陈琳皱起眉头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袁绍道。 陈琳见四下无人,低声靠近袁绍道:“据在扬州的细作回报,之前太史慈曾去见过刘繇,想要刘繇收容一起南下的管亥黄巾被刘繇严词拒绝,太史慈走后甚至还被刘繇下令通缉。后来太史慈与管亥盘距在曲阿西南深山,刘繇多次下令剿灭未果,其后有一日太史慈又来投靠刘繇说是管亥贼性不改不能容己被排挤了出来,而刘繇也收到了太史慈母亲托孔融写的劝和信,对太史慈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袁绍诧异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琳摇摇头道:“问题就在于一点,除了高家军,我们在其他各个势力安插细作还从未失败过,就算是神秘莫测的黑山贼张燕也有我们的细作,因此才能时不时抓住张燕的动向,这次刺杀主公我们也查出是张燕一个心腹徐晃所为,但独独这支管亥的不知道是不是改称之为贼军的队伍,我们的细作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这不得不让我对管亥的这支部队十分好奇。” 袁绍缓缓坐起身:“安插细作失败的话,那就直接派人到曲阿,明着和管亥结盟,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主公英明!”陈琳躬身道,“如此说来,刘备是准备着和袁术开战了!出使的曹豹是个典型的平庸之才,他除了有个吕布这样的好女婿也没有别的能耐了,听说曹豹一脸苦相地到达寿春之后,袁术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晾一边了!” “什么话?”袁绍问。 陈琳道:“袁术说他生年以来就不知道天下间还有刘备这个人!” “哈哈哈哈!”袁绍大笑:“我这个第弟有时候也有趣得很啊!” 陈琳严肃地上前道:“即使如此袁术也不敢轻易攻打刘备,要知道袁术的死敌刘表就在袁术身后,虽然刘表跟刘繇一样是个只守不攻的家伙,但孙坚阴沟里翻船,被黄祖所杀,听说高燚已经亲自出兵江夏要为孙坚报仇了,我想为了策应高燚,袁术必然要对刘表有所动作的!” “对了,刘备派来我们这里的是谁?”袁绍问道。 陈琳道:“徐州别驾孙乾孙公佑!” 袁绍撇撇嘴:“小人物一个,曹豹我都有耳闻,这个孙乾是什么角色?难道刘备根本看不起我吗?” 陈琳笑着摇摇头:“主公不要小看孙乾此人,此人极擅外交辞令,又曾师从当世大儒郑玄,这次主公几大谋臣都想刁难孙乾不让他见主公,却都被他辨驳得理屈词穷!” 袁绍大吃一惊:“是吗?是大儒郑玄的学生,那就怪不得了,传我的话,我有病在身,不便见他,就说我觉得刘备弘雅有信义,徐州由他掌管是众望所归,我一定大力支持!” “诺,主公!” 第535章 巴郡严希伯 益州,成都郊外,两支人马排成阵势蓄势待发,一方是新任益州刺史的刘璋旧将沈弥和娄发,一方是刘璋舅舅吴懿和刚刚推举刘璋为益州刺史的赵匙。 此刻赵匙正指着沈弥和娄发的鼻子大骂:“你们两个不知道死活的跳梁小丑,新主公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起兵造反!” “待我们不薄?哼,姓赵的,你也有脸说这句话?”沈弥出马阵前,也指着赵匙的鼻子大骂,“当初是怎么说的,刘璋做上主公后让我们都封侯拜将,可现在呢?你自己做上了益州长史的位子,却在那个刘璋面前说我二人的坏话要撤我的职?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娄发也是扬鞭大骂:“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不就是怕我们受重用了威胁你的地位吗!” 吴懿诧异地看向赵匙:“赵长史,他们说得可都是真的?” 赵匙立即辨解道:“将军不要听这两个反贼胡说,他们就是不满主公不给他们升迁而心生忌恨,这样的人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要是他们提什么条件主公都答应的话,那主公何以立威?迟早都会是主公的心腹之患,现在解决他们比以后等他势力大了再为患要少很多麻烦的!” 吴懿点点头:“说得很是!”说罢便冲着沈弥娄发大喝道:“我最后声明一次!如果二位放下兵器,不再与我外甥为敌,我可以为你们美言几句留下你们的性命!” “真是笑话!”沈弥仰天大笑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事情已经到了今天兵戎相见这种局面,难道还会有回转的可能?你吴懿也不过是想骗得我们放下武器,最后再翻脸不认人吧?” “再说了!”娄发也紧跟着大吼道,“谁是忠臣谁是反贼还用说吗?朝廷已经下诏任命颖川人扈瑁为益州刺史,他现在人已经到了巴郡,不出三日就会抵达成都,我看识相的应该是你们才对,我告诉你们,和朝廷做对是没有出路的!” 沈弥这番话说得倒是真的,吴懿赵匙二人这人下倒是理屈词穷,无话可说了。 娄发大叫道:“怎么,这下无话可说了吧?纵然天高皇帝远,你也不敢公然和朝廷做对吧?” “你们说的是这个人吧?”说话间一个声音冷冷响起,只见吴懿军中闪出一将,提刀纵马,手中还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扬手,将那人头远远扔了过来,落在沈弥娄发二人面前,他二人定睛一看,正是扈瑁首级,不由大怒:“严颜,你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来将正是刘璋部将严颜,他冷冷道:“你们既知我严颜之名,就当知道我严颜为人!” 吴懿惊问严颜:“希伯你不是回乡探亲了吗?” 严颜笑道:“将军难道忘了严颜的家乡不正是在巴郡临江吗?” 吴懿一拍脑门:“对对对,怪不得希伯会遇见这个扈瑁!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希伯你这么做不是置季玉于风口浪尖吗?” 严颜冷哼一声道:“我在巴郡可没见到什么爱民如子的朝廷命官,我只看见了一个鱼肉百姓的无耻小人!” 吴懿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颜道:“当日我回到了巴郡临江,正想进一家客栈先歇歇脚,谁料刚到门口便见到一伙中原人士在殴打一名乞丐,我上前救下那乞丐,也正巧惹火了那些中原人士,早有旁人对我尽数其恶,说他们是一个名叫扈瑁的家伙手下,这扈瑁不知什么来头,到得临江后,屡屡犯案,逼良为娼,残害百姓,强占家产,我便一怒而寻到这扈瑁不由分说一刀砍了,事后临江县令找了我,我方得知这扈瑁便是朝廷派来正要上任的益州刺史,但我严颜的为人蜀中八郡谁人不知?不消说他是一州刺史,便是那朝廷的三公九卿,我也照砍不误!沈弥,娄发,你们诓我同乡甘宁一同谋反,这笔账我严颜正要找你们好好算一算呢?” 只见沈弥军中一阵骚动,良久走出一骑,相貌极为不俗:几根鸟羽插于脑后,一身肌肉块上纹着各种鸟虫龙虎图案,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蛮夷土著,一把背砍大刀别在身后,不过最让人惊奇的是与他这一身行头极不相称的略显清秀的面庞,看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严颜见了他,面上表情气怒交加:“甘宁,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甘宁抽出身上大刀,一脸复杂表情地望着严颜道:“严颜大哥,感谢你把我从临江带出来,认识了外面这个精彩而复杂的世界,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 娄发得意道:“严颜,看到没有,连你最得意的手下都不再信任你了,你那点虚名还有谁会信?扈瑁人都死了,你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已经死无对证了!” “有巴郡一郡百姓作证,娄发,你敢不敢同我一同前去对质!”严颜大怒道。 “都不要说了!”甘宁高喝道,二人都停下了争吵。 严颜缓缓问甘宁:“兴霸,你也相信我是在做戏吗?” 甘宁摇摇头:“我知道严颜大哥你不是在做戏,但却知道刘焉刘璋父子二人是在做戏!” 赵匙大怒道:“放肆,竟敢直呼主公名讳!” “多嘴!”甘宁亦是大怒,一脚踢起悬在马背上的强弓,反手自背后抓出一支羽箭,另一支手顺势撑开强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只听嗖得一声响,一支利箭破空射出。 严颜大窘,一边忙喊“竖盾”,一边忙觑着那箭支来势挥刀便挡。 “噗!”“啊!”两声响自严颜背后传来,“噗”是箭支入体的声音,“啊”是赵匙中箭落马的惨叫。 “怎么可能?我明明”严颜满是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刀和衣衫,这箭难道是凭空穿过自己的身体的? 不,不对,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甘宁早在踢起强弓的一霎那就已经射出了那箭,后来的声响是甘宁故意拉的空弦! 他想到了惊弓之鸟的典故! 但,这箭确实是射出了,自己看到的仅仅是残影而已,所以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 但,这得要多快的速度才能这样娴熟?无论速度,力度,准星都是惊人的可怕。 现在的甘宁,已经拥有超越自己的实力了吗? “赵长史,赵长史!”严颜身后是吴懿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看来这个赵匙是死定了,除非是甘宁放了水,否则以刚才那支箭的气势,谁能逃得出生天? “无论我甘宁变成了什么样子,有一点是不会变的!”甘宁收起弓箭定定地看着严颜,“我甘宁所杀之人也统统都是小人和贪官,正如严颜大哥你一样,这个赵匙作恶多端,趋炎附势,你想必也很想杀他很久了吧?我们巴郡自古多义士,所以无论我甘宁走到哪里,都不会丢我们巴郡临江人的脸!” 严颜抬起头,忽然觉得甘宁还是那个甘宁,一点都没有变,他全身一下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一种面对高手的畏惧?还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自豪? “我知道严颜大哥你是不会听我的劝的!”甘宁慢慢道,“但这句话我却不得不说,几年前刘焉本来想做交阯牧躲避乱世的,因为听闻了侍中董扶的‘京师将乱,益州有天子气’的鬼话就做了益州牧,刘焉也曾贵为三公,他的乱汉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我翻出了他的这段丑事,说不定我还要被蒙在鼓里,这才是我甘宁与刘璋为敌的根本原因所在,严颜大哥,你一向嫉恶如仇,难道对这些大奸大恶就等闲视之吗?” 严颜神情落寞道:“但毕竟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也唯有以死报之,甘宁,你要战,我便战,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我不会让你伤害主公的!” 甘宁道:“严颜大哥,你这不是愚忠吗?刘焉图谋不轨,死有余辜,刘璋生性懦弱,益州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 严颜道:“那你想过没有,就算攻破了成都又怎么样?杀死了主公又怎么样?接下来谁来继任益州刺史?你吗?谁来维持益州的治安局面?你吗?谁又来关心益州百姓的疾苦安危呢?朝廷重新派人来益州又要花上两个月时间,而且你就能保证朝廷重新派来的人就不是十恶不赦了?” “我不能保证!”甘宁舞着手中的刀道,“刚才那箭便是要大哥你知难而退,想不到你丝毫不惧,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今天这一战无法避免,那我们就好好享受吧!” “巴郡甘宁确实厉害,但我今天要看看是你的箭多还是我的人多,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忽然一声大喝,沈弥娄发甘宁的左右和后面突然涌出大量弓兵和枪兵,封死了他们的退路,当先一将白马金袍,手持一杆长枪出马阵前:“西蜀枪王张任在此,甘宁,我来做你的对手!” “西蜀枪王!”甘宁看向张任,“敢称王的可是死罪啊,那就让我来领教下吧!” “不自量力!”张任挺枪纵马,直取甘宁,他也见识了刚才甘宁箭术的厉害,因此他才下定了决心今天要在这里除掉这个主公日后的心腹大患。 第536章 荀彧非苟或 兖州,鄄城外,秋雨绵绵,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曹操怔怔地站在一块墓碑,看着上面血红的字:戏志才之墓。 是的,戏志才死了,死的十分突然,死得曹操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曹操从濮阳战场回来的时候,没有能赶上见到戏志才最后一面。 在濮阳时连日来的大战让曹操消瘦了许多,而此时的他却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他的手掌上还缠着沾血的白布,是在濮阳坠马落入火堆中被烧伤的,要不是典韦舍命救了他,也许现在他就会去和自己那些在地下的鲍信,乐隐好友一起去把酒言欢了。 没有人知道曹操在这里站了多久,就仿佛没有人知道戏志才为什么会突然死去一样。 “天妒英才吗?”曹操终于说话了,不久前自己还和戏志才一起制定作战计划,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破黄巾,迫袁术,自己从濮阳捡了一条命回来,本待要请教戏志才破敌之法,谁曾料想却是戏志才突然病逝的恶耗!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自己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曹公!”一脸肃穆的荀彧来到了曹操身后。 “文若,我仍然不能相信戏志才已经死了!”曹操并没有转身,而是盯着“戏志才之墓”这五个苍劲有力的篆字静静道。 这是曹操亲笔题的字,曹操的书法仅次于当世六大书法家,梁鹄、崔瑗、崔实、张芝、张昶、和他的忘年之交蔡邕,凡是见过曹操书法的人,都说他的字如同他的诗一样,雄壮,大气,悲凉。 曹操忽然想起蔡邕也死了,说起来死得甚至有些可笑,是因为听到董卓身死而叹息了下惹怒了王允,被当即下令处死,而蔡邕的为人自己很清楚的,是一个忠直又不失可爱的大名士,可爱,是在真正的知己面前,忠直,才会得罪了不少人。古来不乏这样的名流们,他们谈笑风生,以天下为己任,不惜身死。 他当然不知道,蔡邕并没有死,而是被高燚派孙坚前去救了下来,并且对外是封锁消息的。 “人终有一死!”荀彧负手仰望着天空,无数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一层雨雾,“太史公说过,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戏志才的死,是重于泰山的!” 荀彧也是刚刚接到江夏传来的孙坚下落不明的消息的,他的心情比曹操好不到哪里去,孙坚可是高家军不可或缺的存在,要是他当真出了事,整个高家军估计都会伤筋动骨。 曹操没有注意到荀彧的表情,他兀自伤感道:“收到戏志才的那封兖州光复方略时,我就隐约感觉到他将不久于人世,想不到,回来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戏志才的兖州光复方略我已经看了!”荀彧道,“尽速收复兖州,攻下徐州,在中原扎好根基,然后徐图北西南三向争霸,不失为一条极好的战略!” “看来你也没有异议了!难为明阳舍得把你派来帮我支撑局面!”曹操强颜欢笑道,“但吕布实在太强,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打败他,倒是徐州,我听说陶谦刚刚病故,徐州别驾糜竺长史陈登带领着全州百姓一起拥戴刘备做了徐州刺史,我费损了这么多兵马钱粮,却让刘备拣现成便宜,实在是气人!反正吕布和我正僵持着,一时难决胜负,我打算索性趁徐州人事浮动之际,三攻徐州,这样一来有了粮草,二来也有了可以和吕布周旋的资本!不枉戏志才一番苦心!” “曹公不可如此!”荀彧一听曹操要意气用事,立即劝阻道,“昔日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无不是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唯此才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所以虽然有困窘破败之辱,却能最终成就王霸之业。曹公本来就是以兖州首事,平靖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况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现在虽然残坏,要自保并不是什么问题,正是曹公您的关中、河内啊,因此决不可以不先安定!” 曹操若有所思:“说下去!” 荀彧接着道:“既然吕布难敌,我们不如放出风去故意扬言要攻打李封和薛兰,戏志才已死,就由我来耽任这一路兵马的军师,彼时曹公若是分兵东击陈宫,陈宫自顾尚且不暇,更是不敢西顾李封和薛兰了!之后以其闲勒兵收割熟麦,约食畜谷,则吕布便可一举而破。击破吕布之后,南向结好扬州刘繇,共同讨伐袁术,彼时曹公的势力便可以一下子到了淮、泗二河,徐州虽然东临大海也可以节约一些防卫兵力,但哪里比得上淮河和泗水这两条天然屏障?” 曹操皱了皱眉道:“文若果然见识在我之上,我确实是想着尽速攻打下来徐州利用东海屏障,好能腾出更多兵力对付吕布的!” 荀彧接着道:“曹公只见其一,未见其二,现在如果放弃攻打吕布而东向进攻徐州,吕布会很快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么兖州不能不管吧?多留兵则攻打徐州不足用,少留兵的话那么一旦吕布率军来犯,百姓必须全部用来保城,没有空闲出去打樵捕鱼打猎营生,此时吕布若是乘虚抄掠,而我等无力出救,那么兖州民心只会越来越危险,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除了鄄城、范、东阿三县孤立,其余城池都不再可能回到曹公手中,跟真正地丢弃了兖州无异啊!” 曹操又说道:“就算真的那样了,彼时我也已经率军攻下了徐州,徐州殷富,我好好休整一番,再反攻吕布,不是照样可以实现戏志才的遗志吗?” “曹公说的这种情况是在徐州安定的前提下,若是徐州攻下之后,不仅不会安定,反而日益暴乱呢?那个时候曹公还能奔向哪里呢?”荀彧继续问道,“而且陶谦虽死,徐州也不是就那么容易攻下的。徐州百姓连着被曹公大败了两次,现在肯定已经因为惧怕曹公再次攻打而上下一心做好了准备。况且徐州那里收麦时节一向比中原要早,现在算来徐州肯定已经收割完了麦子,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只等曹公大军前去了。曹公到时攻又不易攻下来,抄掠又一无所获,不出十日,大军就会不战而自困了。之前讨伐徐州,曹公用了那么残酷的手段对待徐州军民,徐州子弟念父兄之耻,必定会人人自守,决无降心,即使我军能攻破,也未必是短时间可以安顿下来的吧?” 曹操喃喃道:“也许我真的错了,不该因自己的私愤白白流失了这么多民心!” 荀彧劝道:“曹公能意识到民心最重这一点可嘉可赞,人谁无过,圣人尚有失误,何况我等皆凡人?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都是会犯错的,只要我们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就是在进步吗?错误固然会带来损失带来遗憾,但回头想想,错误更可以带来深刻的教训和经验,如果一定要犯错,而因此造成的小的损失可以避免以后更大的损失,这不也是一种以小易大,以危易安吗?” 曹操大彻大悟道:“文若不愧为王佐之才,孟德真的是受教了!”说着对着荀彧就是一拜。 荀彧立即还了曹操一礼,他知道,曹操肯定动了拉拢自己的念头了,但是荀彧前来兖州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要做的是大汉的臣子,而不是某一个人的幕僚。 “但粮草很成问题啊!”曹操并不知道荀彧的心思,转过身往回走,将拳头握得紧紧,“不要说百姓了,就是军中也不好过,妙才为了有粮食抚养他亡弟的女儿竟然悄悄遗弃了自己的幼子,我知道后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马上派人把孩子找了回来,和我的子女一起读书、生活!” “夏侯将军这是义举,曹公你又何必训斥他呢?”荀彧紧跟而上道。 曹操哼了一声道:“妙才我看啊他就是笨,义固然重要,但不能因为义,而去做糊涂事!” 荀彧笑着道:“呵呵,这种话,主公也说过,想不到如今曹公也是这样的心思!” 曹操不由一凛:“不愧是明阳啊,居然也会这样的见识,文若,你说我和明阳会不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呢?” “一定会的!”荀彧目不转睛地说道,“强者与强者之间,一定会有一场对决,现在主公前去攻打江夏,何尝不是在给曹公发展壮大的机会?” 曹操微微沉默,因为他总感觉,对阵高燚,自己不一定能赢。 荀彧这时说道:“曹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到时候一定会有无数无辜的百姓死伤呢?” 曹操大笑起来:“话都被文若你说绝了,我只能什么也不说了!” 荀彧突然跟着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曹公不妨一用!” 曹操登时站住,好奇地看着荀彧,笑问道:“不知是什么法子?” 荀彧微微一笑:“就是把我软禁起来,不放回主公那里去不就行了,最好连名字也改掉,就像仲德的名改成昱,将荀彧改成苟或,就万事大吉了!” “苟或,狗货,噗哈哈哈哈!”曹操实在没忍住,爆笑起来。 第537章 风云再度起 “姑娘,你要的酒菜!”长安的一家客栈内,店小二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好在桌子上以后,对床上正静坐的一个女子的背影恭恭敬敬道。 “放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女子冷冷道。 小二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又不禁回头对女子道:“姑娘,现在天热,您脸上蒙着纱,容易出疹子!” 女子身子一震,声音柔缓了一些:“多谢小二哥了!”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店小二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不由得吃惊得捂住了嘴巴。 这是一张怎样绝美的脸庞,只怕是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这精致的五官,就这样浑然天成地雕饰在这张已经美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面孔上,他只觉得周遭的景色都顿时黯淡了几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的,自己是在现实中。 其实他一个小二,本也是见过多个各地来往的美女的,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他还不至于这样惊讶,真正让他惊讶如斯的是—— 只见这店小二连滚带爬地从客栈楼梯上摔了下来,张口就是一阵大呼小叫:“万年公主来了,万年公主来了,我们大汉有救了!” “什么,万年公主?”正在府内用饭的李傕听了之后不禁把米粒呛到嗓子眼了,差点因此窒息而死,好不容易缓过来气之后,对着来报的门人厉声道,“真的假的,万年公主不是传说已经死了吗?”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本宫在洛阳混乱中得一高人相救,因此大难不死,这两年一直是在养伤而已,现在身体已经痊愈,因此才能够出来,本宫听说汉室现在被奸臣所乱,身为汉室的一份子,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未央宫前,吟风面对着带兵前来质问的郭汜,疾言厉色道。 郭汜上下打量着她道:“哼,你说你是万年公主,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现在是不太平不假,但也难保没有人不会打着自己是流离的皇室成员的幌子骗吃骗喝,别的不说,我看你就不像个好东西!来人,给我抓起来!送到我的府上让我好好审问审问!”说着就要用手去抚摸她的下巴。 吟风嗤的一笑,冷喝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自己的臭手玷污本宫!”说罢已经伸出右手赏了郭汜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同时身形疾速后退一步,满眼不可侵犯之色。 郭汜的脸上立即现出了五道火红的指印,煞是好看,他捂着自己的左脸,疼得龇牙咧嘴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说你不是大汉公主,就算你是又怎么样,现在朝政都把持在我的手里,当今圣上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又算个什么狗屁东西,左右给我听着,这个刁女竟敢冒充大汉公主,给我抓起来,丢进天牢!” “诺!”郭汜的卫兵得令,立即抽出兵器纷纷围住吟风,已经有人在准备绳索和铁链了。 “本宫看你们谁能?”吟风话音刚落,竟然从宽大的袍袖之中抽出一把长剑来,说话间竟然已经伤了几个卫兵,而那些卫兵竟然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剑伤痛得哇哇大叫了。 这些剑术自然是蒙落月这两年在宛城对她的悉心指点,但更重要的是吟风天资聪颖,将王越的那本剑谱里的招式全部修习了下来,那本剑谱也是辗转几手,起初高燚将之给了徐庶,其后被袁绍与曹操缴获献给刘宏,刘宏死后,宫中动乱,典籍名册失散无数,靠着王允和高燚,这才保住了大部分,将诸多典籍运到了宛城去,这本珍贵的剑谱自然也在其中。 “我亲自来!”郭汜见状不禁大怒,当即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刀攻向这女子,刀风甚是凌厉狠辣,带起的阵阵余势连旁边的卫兵都有些惊骇。 而吟风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眼前郭汜的表演,时不时地躲闪一下,眼见郭汜一刀就要刺中自己的心口了,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枚腰牌亮给郭汜看:“本宫看你们谁敢!” 郭汜的刀尖在这女子亮出的腰牌前停住了,他喃喃道:“万年公主?” “算你识字!”吟风从容地把腰牌收起,然后看着眼前又惊讶又郁闷的郭汜道,“现在相信本宫的身份了吧!” 郭汜尴尬地收起佩刀道:“厄,唔,也不对啊,不是传说公主遇难了吗?” “所以本宫才会说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啊!”吟风看着自己周围还是一副警戒之色的卫兵冷笑道,“怎么,大将军难道就打算这样和本宫在未央宫前刀兵相见地说话吗?” “不敢,不敢!”郭汜立即让开一条路,让吟风得以进入未央宫内,然后斥退卫兵,吩咐宫人先向内臣禀报万年公主的消息,然后亲自带着吟风向内殿而去。 其实郭汜对万年公主的情况和底细并不是很了解,万年公主当年在洛阳叱咤风云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而且,虽然汉室一直是在衰落,但这个万年公主的人望却是越来越高,民间一直都在不断神化着这位神秘的公主,说她并没有死于宫乱,而是被神秘人救走在民间组织秘密势力以图复兴汉室,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就不能简单地用可怕来形容了。 郭汜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汗珠在渗出了,他战战兢兢亦步亦趋地跟在吟风的身后,看着殿前那些跟自己同样疑惑的大臣们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吟风似乎是能够感觉到身后郭汜的这种不安,她只是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继续向前静静走去,只留给郭汜一句话: “大将军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没有了,公主请!”郭汜顿时有些结巴。 吟风停住身形,回头笑望郭汜道,“大将军先请吧,那些大臣们还在等着你呢?以前何进做大将军的时候已经让人很失望了,希望您这个大将军不会像他那样!” 郭汜抬头看看高空中的骄阳,有些眩晕,天气很热,但大颗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难道是太小看了汉室了吗? 那要不要杀了她? 可是这会不会又是高燚在背后搞什么鬼?自己可不是高燚的敌手! 不如,利用她来对付李傕那个家伙好了!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到处有人在传诵着万年长公主要干预朝政的传闻,的确,西凉人压迫他们的时间虽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而已,但已仿佛使得他们感觉过了有几万年那么长,甚至长安街已经发生了好些起士子们自发组织的游会。 “现在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万年长公主很是炙手可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而且似乎与郭汜那小子关系也不错,文和你怎么看?”下朝路上,李催心情十分不爽地向身旁面无表情的贾诩抱怨到。 贾诩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司马多虑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而且是自己一人前来,难道大司马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这倒不是!”李傕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担心她背后有什么人在指使?” 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轻笑道:“是在说高燚吗?他不过一方州牧,如何有能耐摆布一个公主!” “不可以吗?”李傕诧异道。 贾诩点点头:“不错,就像现在陛下不会受大司马和大将军摆布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李傕尴尬地笑笑。 “咳咳!”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正见郭汜正冲着这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身边赫然正是吟风! “万年长公主殿下!”李傕也不弯腰,只对吟风抱拳道。 吟风见是李傕,立即笑语盈盈走了过来,不料她口中的话却让李傕尴尬了:“贾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本宫到处找你不到!” “不知殿下找下官有何要事?”贾诩躬身谦卑道。 “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吟风根本无视李傕的存在,让他不由很窝火。 贾诩依然不卑不亢:“殿下乃金枝玉叶,下官不敢有私,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吟风撇了李傕一眼:“听说蔡邕先生死后,他的女儿蔡琰被你收留了?” “”贾诩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抬头看了吟风一眼,却只看见对方澄澈的笑颜,便又低下头道,“不错,她的身世有够可怜的,本是许了卫康,却死于关东诸侯之乱,后来其父又被王允所害,我见她孤苦无依,才收留了她的,毕竟她父亲也曾经是董公身前的大红人!”说到最后,贾诩是直接看着李傕和郭汜说的。 李傕郭汜二人身子都颤了一下,他们心中同时想到了曾经一起在董卓帐下同生入死的情景,李傕后心上有一个很深的曾经为郭汜挡刀而留下的无法消失的伤疤,郭汜肋下也有几个为李傕挡下的至今仍虬结的箭伤,他们二人不由自主地看着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阿多,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李傕脱下朝服,反手触摸着自己身后的伤疤,嘴里呢喃道。 “我不知道,但我没有一天不在希望!”郭汜也脱了衣服,露出自己的箭伤。 良久,良久,二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这一哭哭得是天昏地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大司马和大将军又和好了,不过他们也不关心这事,他们关心的是明天是否还活着,还能有饭吃。 第538章 无声干戈起 此时吟风和贾诩已经走远了,他们来到了杨彪府上,那里正有杨彪徐晃徐庶和赵云在等着他们。 见到吟风和贾诩,杨彪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会意,便立即去关了府门,杨彪便引着吟风和贾诩进了自己在书房后面的密室之中。 吟风一进密室,果然见到徐庶徐晃赵云三人在,也不及多说,便自己坐上了正位,待贾诩和杨彪落了座,才严肃道:“这次我来长安,目的想必大家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设法将皇弟从长安救出到宛城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吟风此言一出,众人还是有些忐忑,杨彪问道:“殿下,单凭我们的力量,是不是有些不足?” 吟风点点头:“是不足,所以才要大家一起来想办法,皇兄不便出面,高燚人又在攻略江夏郡难以脱身,李傕郭汜肯定以为自己可以安枕无忧,所以现在动手,反而容易得手!” 贾诩脸色有些阴沉起来:“那这么说,孙坚一定是凶多吉少了,不然高府君没有理由亲自出战江夏的。” 徐庶苦笑一下道:“我自然也不希望是真的,但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也必须快速想出应对的办法!” 杨彪顿时恍悟道:“怪不得最近张济动作频繁,现在想来,他肯定也是嗅到了什么消息了!” 吟风对杨彪笑笑道:“杨司徒果然见识过人,这次来找你肯定是没错的!” 杨彪神情立即正经起来:“微臣身为大汉臣子,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殿下过誉了!” “呵呵,大汉的忠臣,可是越来越少了!”吟风抚摸着手上万年公主的手牌,微微笑道,“是公主又怎么样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无用之人罢了,如果高府君有些倾覆,这天下肯定早就改朝换代了!”说到这里她扫视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呵呵一笑不再做声。 “殿下这样说末将可不敢苟同!”赵云忽然起身道,“兄长的为人,末将十分清楚,末将是与之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如果殿下怀疑兄长的忠诚的话,末将现在就可以问心无愧地死在殿下的面前!” “赵云将军不要激动!”吟风立即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觉得自己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可钦可佩,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义自己的豪情,我们如果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和他们作对,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赵云定定地看着吟风道:“想知道末将为什么决定加入兄长的阵营吗?因为兄长身上有着和一样东西,是大仁大爱,而不是小仁小爱,兄长也有他的迷茫,至少让我看到了他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感情有困惑,但迷茫过后,困惑过后,他依然能坚定自己的信念和目标,带领那些希望能在他的身边绽放出光彩的人们去寻找自己梦想中的家国天下!” “赵云将军说得很对!”贾诩接着道,“这就是乱世,我们不比任何一个想争夺天下的人要差,也许我们留给后人的是一个异彩纷呈的满布战争的乱世,但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迷茫而不迷失自己,尊重而不畏惧敌人,就算最后走向的是不归路,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呵呵,说得好!”吟风面上浮起释然的微笑,“在座的都比我年长,想事情就是比我要远得多,好别的不说了,现在我到长安已经实现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再然后就是将皇弟从西凉军的手下解救出来的详细计划了!” 杨彪突然道:“微臣有一事不明,我们原计划是要李傕和郭汜内讧而后借机营救陛下,但今天殿下和文和你们故意要他们二人重新和好,这是” 吟风看了贾诩一眼:“大叔,你来说吧!” “”贾诩不满地瞪了吟风一眼,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叔了,“是这样的,张绣潜回弘农鼓动他叔父张济带兵来长安,你们想,以张绣之能加上张济的兵力,此时李傕郭汜二人若是内讧,只能让张济叔侄得逞了,所以现在李郭二人不能内讧,相反要团结起来先击退张济,他们惨胜之后我们再从中分化,那么营救天子的胜算就更大了!” 杨彪诧异道:“张济远在弘农,文和你怎么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 贾诩笑道:“因为张绣手下有一员心腹大将胡车儿,他其实就是咱们的内应!” “胡车儿?”吟风这下有些费神,“怎么从没听大叔你说起过?” 贾诩故意拖长话音道:“难道殿下忘了刺杀牛辅的胡赤儿了吗?” “是他?”众人都是一惊,当时贾诩和董卓大将牛辅在弘农立起反董卓大旗响应关东诸侯,但后在董卓要迁都长安之时遭到了董卓军的猛攻,后来胡赤儿刺杀了想弃城会合关东诸侯的牛辅,带了其珠宝投奔了吕布,吕布一向敬重牛辅的为人和箭术,听闻被这小人所杀,当场大怒而缢死了这个胡赤儿,此事不说天下皆知,但起码整个中原都是这样的,吕布自己也是亲口承认过的啊。 贾诩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说来话长,牛辅其实是自杀的,我跟他那么久,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他一方面无法释怀董卓对他的恩义,一方面又不齿于董卓的恶行,举起义旗后他就后悔了,试想以他独自平定白波贼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董卓的军队压制下来?是他终究不能鼓起勇气向董卓摊牌罢了,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之后,后来又知道董卓已死,索性心灰意冷,便自刎而死,临终前一面要胡赤儿带他的首级去张济军中潜伏,一面要我想办法根除西凉军的势力,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所以” 说到这里贾诩不再多说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诚如赵云所说,我们都是简单的凡人,就算再聪明,也还是凡人而已,总有我们凡人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人总是有美好的愿望,但是谁能保证美好的初衷背后一定不会带来生民涂炭的恶果呢?” 吟风知道,贾诩说的是他怂恿董卓余党合兵攻打长安的乱武之举。 果然贾诩和吟风的分析不错,不出半月,张济便带了数万大军自弘农出发前来攻打长安,他一面以勤王清君侧为名,一面命自己的侄子张绣前去游说董卓旧部段煨和董越共击长安,张绣果真不负其望,不仅成功请得二人,还得到了马腾的声援,此时由于马腾又与韩遂不和之故,因此马腾只得镇守本营,对于张济段煨和董越的约战,只派了亲子马超和马休率五千人马来援,四支人马先后会聚于前年厮杀之地,故地重游,不由又是一番唏嘘。 “想不到时隔数月,在下竟会与几位世伯化敌为友!”夜凉如水,看着面前的熊熊篝火,马休看着眼前的张济道谦逊地笑道。 在他身后,身高七尺的马超身着狮盔银甲,手执一杆九天龙贯枪,周身几乎没有一丝破绽可言。 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这几年来却是生得如同成年人一般体型魁梧,武艺更是出类拔萃。 数月之前,马腾韩遂联军与李傕郭汜张济大军厮杀于槐里城外,马超便是第一次上了战场,并且还挑杀了李傕的多名部将,就连李傕的侄子李暹也没能幸免。 “哈哈哈,这个,也许就是叫世事无常吧!”满面虬髯的张济先是一通大笑,然后敛了笑容严肃道,“便是我本人,数年之前,又安知能有今日!” “小可不才,此次定会同几位世伯一起攻破长安,从郭汜李傕手中解救天子!还我大汉朗朗乾坤!”马休一扬手中长槊,堂堂说道。 “而那之后呢?”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传来,引得了众人的注意。 说话的正是张绣,他此时换了一身戎装,脸上却是戴了一张面具,让人猜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马超快走两步,盯着这副面具的眼睛冷冷道。 “咯咯!”张绣的笑声让人听起来不禁有些心寒,他仰头看了看面前冷峻的马超,知道对方虽然年幼,却也是一员悍将,但要论起智谋——“这位便是马家军中大名鼎鼎的锦马超吧,数月前的长安会战,听叔叔说你曾砍杀了我军多员校尉,可惜当时我有事没有在——” “不然一定会让在下血溅当场是吗?”马超的声音也越来越冷,“北地枪王的名头我在西凉也是久仰大名!” “便是今天也不算晚吧?”张绣继续尖着嗓子说道,半年前在真定的一场意外山火毁了他的面容,也毁了他的声音,就连他的超世武艺似乎也——不然也不会让马超这样的黄毛小子看出端倪吧,他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第539章 徐晃战马休 张济虽然不明白发生在自己侄子身上的事情,但他知道以自己当前四路人马联合的实力,也不过勉强与李傕郭汜战成平手而已,更不要说李郭二人占了守城的优势,况且又有天子在手,其实真正算起来,李郭二人再再不济,只要他们撕破了脸面以天子公卿为人质,那自己就毫无办法了。 想到这里他对张绣道:“你一直说与贾诩先生暗中有往来,说先生正在分化李傕和郭汜二人,现在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张绣的目光从马超的脸上移开,向张济拱手说道:“叔父请放心,贾诩先生说他已经在长安城内暗中培植了许多死士,只等我军一到,便里应外合!”说着,他的手做了个杀的姿势。 “恩,那就好!”张济满意地点点头道,“传令下去,今天都要休整好,明日一早,四路人马齐击长安!” “诺!” 马休和马超回了自己营寨,屏退其他人后密语道:“孟起,你怎么看?” 马超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张家叔侄想象的那么简单,长安虽乱,但也是不乏能人,别的不说,单是那个贾诩我就很怀疑他的可信度!” “说的也是!”马休缓缓坐下来看着挂在帐中的地图道,“父亲与李郭长安对战时这个贾诩的诡计可是害苦了我们,这个老家伙是公认的一肚子坏水,我们要是信了他才是傻子!”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马超皱着眉头道,“我们四路人马的调动的消息以这个贾诩的能力不可能不清楚,他要是真想害我们,早该对李郭二人献计,待我四路人马没集齐之时就先下手攻击,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但如果他是真心想帮我们,长安城却又为什么传出他贾诩妙计和好李郭二人的传言呢?” 马休也静默了,良久才说道:“说不定是李郭二人打听到我们来攻打长安,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呢!” “不像!”马超道,“据我所知,可能真正的原因是万年长公主的缘故!” “咳咳——”马休似乎被呛到了,“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阿嚏!”正在庭院里赏月的吟风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她摸摸鼻子,奇怪地说道,“真是的,这么晚了,谁没事还在念叨着我,你不睡我还要睡呢!阿嚏!” 她的喷嚏刚打到一半,忽然听到房顶一阵细响,吟风又如何听不出是有人在屋顶,她故作不动声色,手里早攥紧了茶碗,觑着声音方位,嗖地丢了过去,只听的一声脆响,屋顶传来一声冷哼,倏忽便没了声响,料是被识破了动静,起身遁去。 吟风又怎会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当即翻身上屋,此时月色甚好,正见一条黑影在远处疾闪而过,其身形之快,活似脱兔,吟风也不犹豫,纵身一跃,便追奔而去。 黑影见吟风渐渐追了过来,竟也丝毫不慌张,也是起了身形,闪转腾挪,与吟风一前一后,疾奔于夜色下的长安城中。 赵云与徐庶早已被惊动,知道这次遇上了高手,便忙令侍卫们点了火把尾随吟风而去。 黑影引着吟风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忽然停下了身子,吟风见他不再疾奔,以为对方要与自己大战一番,当机拔剑在手,指着对方冷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还不速速受死?” 见吟风这副架势,黑影丝毫不乱,只是手势上扬,一把揭开了面上黑纱,待看清了这黑影面目之后,吟风不由惊喜一声。 “落月姐姐,怎么是你?” “来得真的好快!”面对着长安城下张济带来的气势汹汹的数万联合军,李傕面色颇有不快地说道。 “没有办法,董公遇害后,他的部下四分五裂,要指望着他们能守好西面的散关陈仓等地,无异于异想天开!”郭汜在李傕身边也皱了皱眉头,“况且带头的又是张济这个家伙!” “那么要不要出战?”问话的是换了一身戎装的吟风,她双手抱剑立在城墙之上,很是英姿飒爽。 “哦,老夫还以为公主殿下有什么好计策了呢!”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须,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可不是受百姓崇拜的万年长公主殿下应该问出的问题啊!” “这个时候你这个智囊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快想想怎么退去这数万大军才是!”吟风瞪了一眼贾诩,“谁叫本宫的本性就是一个好战分子呢?” “还是大将军说的对,西面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屏障,才使得张济马超趁虚而入,如今兵临城下,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会吧,贾先生,您从来都是算无遗策,怎么可能有素手无策的时候?”李傕一听贾诩这话就急了,上一次就是贾诩频出奇计才退去马腾和韩遂的联军的,这次怎么就素手无策了? “这次与上次不同!”贾诩看着那些数万杂乱的旗号道,“上一次的马腾和韩遂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其实外强中干,所以他们粮尽退军的时候才会被我们打得大败,但这次不同,这次是我们的自己人张济成了敌人,而且上次作战主力樊稠也死了,我们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大将去抵住张济他们,尤其是那个马超!” 城前空地上,马超正与马休领着数千西凉军来回驰骋着冲城上叫骂:“李傕老儿,郭汜鼠辈,速速下来受死!我要将上次没有尽的兴一并发还你们!” “黄毛小子,乳臭未干居然还敢前来,看我不亲自斩下你的首级!”城下李傕郭汜哪里禁得住马超的挑衅,当即披挂上马就要前去与马超厮杀,却被部将杨奉制止了:“大将军大司马且慢,二位身居三公之位,荷国之重,岂可身自轻出?若有个三长两短,三军岂不是群龙无首?” 李傕怒气正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纵横沙场多年,连吕布都败在我的手下,难道还怕了这黄口孺子不成?你是在咒我死吗?” “末将不敢!”杨奉大惊,跪立于地,“大司马息怒!” “杨奉将军的话始终不错!”贾诩道,“量此马超不过一个籍籍无名小辈,如何劳大司马亲自出阵,就算侥幸能赢大司马个一招半式,只怕也是没有阳寿可以苟活了!” “贾先生”李傕想想也是,便心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放由这马超一直辱骂我们不成?” “当然不会,末将徐晃请战!”话犹未了,一个凛凛之声传来。 杨奉转头望去,见徐晃已经披挂在身,手持大斧随时待战了,心下自是宽慰,当年弘农之战,正是因了徐晃这位结义兄弟的力战,不仅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也使得自己得到了李傕的重用,从骑都尉升为偏将,而且他也刚刚知道徐晃这几年的游历,不由更加珍惜这份兄弟情义了。 见是徐晃请战,李傕自是大喜过望:“非是公明出马,别人我还真是不敢放心,先祝公明旗开得胜!” “大司马稍候!”言语间徐晃已经上了马,单骑出了城去,杨奉自是不敢大意,也率领本部人马为徐晃掠阵去了。 李傕郭汜见徐晃如此威风,心中自是大快,相视一眼,便登上城墙观战去了。 吟风已经在城墙上摆好了酒宴,见李傕郭汜二人前来,便安排他们落了座:“这个徐晃的武艺我也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当初在弘农对付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知道对上马超会怎么样呢?” 战鼓擂起,城外士兵们的欢声雷动,李傕郭汜根本无心饮酒,二人愣愣地看着烟尘弥漫的地方。 “放心,公明的武艺比起前几年已经更有进境了,袁绍的防卫何其周密,他居然能在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四人眼皮底下将袁绍刺成重伤,殿下难道还要质疑他的能力吗?”贾诩微笑着向吟风说着,手却指了指皇宫方向。 吟风顺着贾诩的手指方向看去,嘴角也漾起一抹笑容。 “河东徐晃在此,马超速来受死!”徐晃单骑出了城门,他素知马腾有一虎子马超,虽然年幼,却是武艺惊人,因此早就有心会会对方了, 马休见城中忽然冲出一将,长槊一横,纵马拦住徐晃去路,凛然道:“来者止步,想要和我弟弟交手,得先过了我马伯起这关!” “哦,阁下似乎也是一员骁将啊!”徐晃上下打量了马休一番,知道今天必须要恶战一场了,但为了吟风的计划,自己只有拼死一战了,想到这里他将手中大斧旋起来,深吸一口气,竟不说话,直奔马休而去。 “嗯?”马休急忙挥槊招架,但还是被徐晃的冲力震退数丈,他本人和战马都是受了一惊,“徐晃是吗?听说过你的事迹,如今看来,真是见面胜似闻名啊!不过,我马伯起也是不会轻易服输的!来吧!”说罢,马休也挥起长槊,直奔徐晃而来。 “喝,铿,喝喝,铿铿,喝,唔,嗯” 第540章 吟风戏马超 皇宫中,守卫的士兵也听到了城外的喊杀之声,他们一副向往的神情互相打趣:“真是可惜啊,不能上阵冲杀,只能在这里站岗!” “可不是吗?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身边的卫兵也是一声叹息。 “很快就到头了!”这时一个声音冷冷传来,把这二人吓了一跳,他们愕然看去,只见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两个黑衣人,当即拔剑在手,“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来人啊,有刺” 客字才说了一半,地上已经多了两具尸体。 这两人正是徐庶和赵云,他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推开了偏殿大门,一个宫人正端了杯盏出来,见此情形,不由吓得丢了杯盏,转身拔腿就要跑。 “站住!”赵云冷喝一声,“皇帝在哪里?” “在里面,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宫人已经吓瘫在了地上,只用手指着皇帝在的地方,向赵云磕头不停。 “起来,带我们去见他!”赵云又是一声冷喝,将宫人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徐庶声音缓下来,对那宫人道:“放心,我们不会取你性命的,只要你们带我去见陛下,就放你走!” 孰料刘协早已被门外的动静惊醒了,他蜷缩在榻上,愣愣地看着走近的赵云和徐庶:“你们是来杀朕的吗?也好,死了朕就不用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了!动手吧!”说罢眼睛一毕,似乎早已准备好了要死。 “陛下莫惊,草民徐庶,这是赵云,我们都是并州牧高燚的部下,这次来是救陛下出长安的!”徐庶跪拜在地说道。 “哈?”刘协有点愕然地看着徐庶和赵云,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们说的是真的,陛下!这是兄长的亲笔书信,陛下可无疑!”赵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刘协。 刘协颤抖着接过信,迟疑着打开来看,字是高燚的没错,但内容: “陛下万安,若见赵云与徐庶二人,请即刻动身随其出长安城东,城外自有司徒杨彪与一干大臣相侯,君臣可脱藩篱再兴我汉室,时间紧迫,后相见复再言说,微臣人在江夏,无暇前来,幸有万年长公主从中周旋,与贾诩拖住李傕郭汜二人,见信之时,便速动身,迟恐有变,高燚谨书!” “这,高燚是要干什么?”刘协这下更加糊涂了,“单凭几个人要和李傕郭汜他们作对吗?” 徐庶笑道:“陛下此刻迟疑什么?刚才都有死的觉悟了,这刻又是担忧何事?就算出宫失败,最坏不过一死而已,难道陛下还眷恋这个笼子不成?” “是了,朕还迟疑什么?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刘协也跟着笑起来,“前面带路!” “喝!”城外两军空地上,徐晃已经和马休战了几个回合,他虽然保留了实力,但因着手中大斧颇重,因此故作体力不支,而见对面的马休倒是真的气喘吁吁,不由喝道:“小子,看来我不拿出点实力不行了!” “哼!”马休也冷冷看着对面的徐晃,“想打倒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呢!”徐晃口中说着,手中大斧早已舞得如似一阵风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再次攻向庞德! “这招式!”马休见徐晃这次不似先前,当即也舞动长槊,打算硬生生接住这招。 “二哥且退下,我来!”马超的声音从马休身后传来,“这招天崩地裂,你就算接住了也要受伤!” “好,孟起小心!”马休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便静静退在一边。 徐晃知道是马超亲自来了,心中自是兴奋不已,当下更不收招,直奔马超而去。 “铿!”是马超的长枪抵住徐晃斧柄的声音。 “好厉害,竟然一眼就看穿我的意图!”徐晃心中一惊。 “那么你还要战我手中这支正义之枪吗?”马超傲慢地说道,“似乎你已经很累了吧?” “不需要!”徐晃轻喘了一口气,“遇上你这样的好对手,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但我马超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且回去歇息吧,我马超要赢对手就要赢得堂堂正正!” “是吗?”徐晃不由对这个马超多了一丝敬佩,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赵云和徐庶应该差不多得手了,便在马上对马超作揖道,“多谢,那么少时再会!” 众人在城上观战正酣,却见徐晃打马回城,李傕奇怪道:“公明不是要与那马超大战一场的吗?怎么尚未交手就回来了?” 徐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跪拜在地上道:“末将无能,只刚才那一招,心中已经断定不是这马超对手了!” “唔!”贾诩道,“不错,马超虽然年幼,但确实堪称天人,近年纵横西凉从无敌手,锦马超可并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先时徐晃已经与那马休大战多时,无论是体力马力上都不占上风,此刻若硬是要出战,只怕会有去无回!” “若是连徐晃都抵不了马超,咱们军中还有可出战之人吗?”郭汜焦急道。 “本宫去会会这个马超!”众人不曾注意,不知何时吟风已经上了马,“浪得虚名的人很多,本宫可不想被算做一个!” “殿下金枝玉叶,岂可为一小卒出战?”郭汜冲吟风的背影大呼道,可惜人已经去的远了,李傕郭汜并不敢怠慢,二人立即点起人马,也随之出了城,摆开阵势。 并没有随之出城的贾诩喃喃道:“想让两虎相斗也不必做得这么露骨吧?难道就不怕这两个家伙看出破绽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跟大叔比起来城府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啊!” 身旁的徐晃微微一笑道:“我们不去吗?” 贾诩看了徐晃一眼:“你还要去,不嫌累吗?既然你都拿捏好了时辰回来,就自然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更重要的!” “啊,是了!”徐晃一拍脑门,“刚才在战阵之上并没有看见张济叔侄二人,难道他们?” 贾诩恍若没有听见般自言自语道:“他们做什么去了我可不管,我只知道等会他们就会背上劫掠天子的杀头罪名了!” 徐晃愕然了一下,继续便恍悟了:“先生神算,徐晃真不及万一也!” “谬赞谬赞!我们也该办正事去了!”贾诩看了看城外两军对阵的形势,压下声音问徐晃道,“张燕的军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徐晃神色严肃起来:“先生放心,今天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张燕大哥的黑山军已经到了蒲坂津,现下他暂时没有渡河,正在联系韩暹李乐和胡才的白波军,这次一定要将陛下成功移驾到并州去!” “嘘,小心隔墙有耳!” “通通通!”战鼓擂得震天响,吟风已经策马来到了马超军对面,远远就感受到了西凉军的非凡气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军队前面的马超身上,只见对方头戴狮盔,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已是气势不凡,倒是生就的这张极其白净的面庞,恐怕任何一个女孩子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小鹿乱撞吧?见识过了这么多的武将,这马超应该算是长得最帅气的一人了,不愧是西凉锦马超啊! 幸好,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吟风神色如常地盯着马超看,心中淡淡地想着。 马超见城里居然出来了一个骑白马的女将,虽然有些错愕,但还是挺枪喝道:“止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马孟起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本姑娘的名头响得很,说出来能吓死你十次都有余!所以我就不说了!”吟风神色不惊道,“想杀本姑娘,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吧,喝!”说罢,吟风竟然挥剑便向马超冲来。 “你这丫头疯了吗?”马超惊了一下,继而横枪在胸前迎着吟风的攻势而上,口中也不含糊,“从来马战都是长兵器作战,你拿一把又短又破的细剑是来玩小孩子的过家家吗?” “是强是弱,交手过后自见分晓!”吟风说着话,已经和马超来了个照面,当即手中挽起无数剑花,招招都攻向马超的要害。 “花拳绣腿而已,看招!”马超嘴上这么说,手上可不敢怠慢,刚才一招击退徐晃靠的不仅是体力充沛马力占优,更有着手中长枪轻于大斧而存在的速度优势,因此才会轻易捕捉到徐晃大斧的舞动轨迹,而现在,吟风的剑比自己的枪要轻,很明显对方的速度也是很迅捷的,所以,似乎正好和刚才掉了个个,刚一交手竟然被吟风杀了个只有招架之力,“可恶,小丫头,有两下子嘛!” “承蒙夸奖,本姑娘也不算太强,似乎只比阁下强一点点而已!”吟风口中说着话,又使出了一通诡异的剑招。 “呼呼!”一个回合过去,马超策马转身,微喘着气息惊异地看着对面的吟风,“是我大意了,这个回合就要你向我跪地求饶!” 是了,长兵器居然跟短兵器玩近战,自己真是糊涂了脑子,马超经这一回合的狼狈,见自己的士兵们都开始有些窃窃私语,心下很是郁闷。 “看你是小女子才手下留了几分情面,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不怜香惜玉!” 第541章 安抚完毕了孙坚旧部之后,高燚即刻起兵准备向南攻打江夏郡的治所西陵县,那里有守军数千,加上江夏水贼张虎陈生二人的两万贼众,似乎是想要死守。 高燚自然不会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他现在所部只有秦翻的三千余人,加上自己的两千余人,兵力上并不具备优势,但是如果动用孙坚旧部的力量,又会使得自己后方空虚,虽然周边几乎没有什么威胁,但是刘繇却是不得不防的,毕竟之前袁术与刘繇交恶,与袁术亲近的高燚自然也不会得到刘繇的好脸色,不然太史慈与管亥管弦他们南下的人马也不至于被冷落了。“主公,外面有一批人马,自称是李通的乡中同伴,约摸四五百人,要来加入我们高家军!”一个士兵前来向高燚报告。其实不用报告,高燚也听到了不远处的吵吵嚷嚷声,他目光看向李通,沉声说道:“怎么回事?”李通立即下马谢罪道:“主公恕罪,属下这就前去处理一下!”高燚语气和缓了一些:“我没有生气,只要不影响大军行进,就没有什么!”李通应声而去,高燚也命令大军暂时停止前进,刘晔趁机说道:“主公当真要只带着这五千人前往西陵吗?这样是不是有些太过冒险?”高燚闭起眼睛,在马背上面伸了一个懒腰,活动活动了手脚,淡然说道:“我还没有到那么不自量力的地步,大军起行之前,我已经命秦翻派人前去汝南平舆请陈到出兵了,同时也写信给寿春的舅舅,他二人各派几千人来就足够了,我高家军虽然将士不少,但也不是没事可做!”说这个的时候,高燚心中是五味杂陈的,固然他现在在冀州、兖州、幽州、扬州、司隶都安插上了自己人,马腾韩遂与袁术又是自己亲密的盟友,此时他若是振臂一呼,天下大半是可以改姓为高了。可是高燚更加明白,那只是表面而已,更多问题和隐患都还被掩盖着,蛰伏着,如果不及时解决和缓解,必将造成更多的悲剧。想到孙坚现在还不见尸首,高燚不禁悲从中来,潸然泪下。刘晔虽然是刚刚加入高燚阵营的人,但他立即此时此刻高燚心中的悲痛,他这几日听秦翻说起过数年前在广宗城外,高燚身中剧毒却不顾生命危险亲自在雨中寻找自己士兵尸首的举动,为了一些无名的士兵尚能如此,更何况是失去一个统兵大将孙文台呢?刘晔没有见过孙坚的模样,但是他从高燚口中不难想象这个南方的中年汉子有着不属于北方人的豪爽与磊落。刘晔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现在的高燚需要冷静,需要冷静地待一会,在孙坚的军营面对孙坚部将的时候的那份沉着与镇定,刘晔看得出来高燚那是伪装的,那张英俊伟岸的面孔之下,是一颗极其脆弱的心脏。“子阳,呵呵,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太多愁善感了,根本不像一个主公的样子?”高燚回过神来,摸了摸自己的脸,滚烫的泪水还停留在那里,他不舍得抹掉。刘晔笑了笑,策马向前走了几步,看着自己的马儿悠闲地吃着路边的野草,长出一口气道:“谁规定主公就得是什么样子?这不是一个笑话吗?主公再英明神武,但他也是一个人,也得有感情,有思想,得到的时候才会更加珍惜!”高燚也笑了,他吸了吸鼻子,扯着嘴角表示不信:“这些话,是在安慰我吧?子阳,你现在可是我身边的智囊啊,不出出主意怎么拿下整个江夏郡,反而先来拍马屁,这不是一个好谋士的表现啊!”不说这个倒好,一提起这个,刘晔倒是越发地胡诌起来:“属下虽然没什么本事,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主公对于取江夏,是志在必得的一件事情,黄祖现在已经是丧家之犬,张、陈二贼也不过是虚张声势,刘表军主力在襄阳被牵制,刘繇又忌惮的管亥势力,所以说江夏之战,谁来打都能赢,只不过主公的百战百胜之兵,损失比别人更少罢了,而我这个谋士存在的目的,就是将这个损失减少到更低,要是能让黄祖等人不战而逃,那就更好了!”这番言语,虽然多半是玩笑话,倒也不无道理,高燚看着刘晔笑道:“子阳好生厉害,我现在倒有点头疼该给你安排个什么职位了!现有的几个空缺都满了,你赤诚来投,总得有个名分才好。”刘晔收起笑容:“主公什么职位都不必给我,我在主公身边,做一个参谋就好了。”高燚想了一想,田丰沮授荀彧郭嘉都不在身边,荀爽袁傀郑泰徐庶许攸总理后方,就连何小刀与狄莫都领命驻守雁门和虎牢了,高燚再一次体会到了自己虽然兵多将广也架不住扩大地盘分兵驻守的吃力局面。“那好,刘晔听令,我便任命你为后军师,与前军师郭嘉、中军师田丰,左军师徐庶,右军师贾诩同列!全权负责这次攻打江夏的事宜,日后负责扬州的攻略!”刘晔一听,有些惊呆了:“主公,这个官,是不是有点太大了?”“笑话!”高燚微微一笑,“谁说大了,这可是军师里面最小的那个,你才能过人,只当个参谋,岂不是太屈才了?至于印绶,等回去之后,就给你补上!”刘晔此刻早已激动得无以复加,他虽然是有些性子不羁,但是在高燚面前,却一点都不想流露出来了。“主公在上,属下日后必定尽心竭力,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高燚翻身下马,扶住激动的刘晔,他知道,历史上的刘晔是一个少有的对战争形势洞若观火的人物,只是在曹操死后不再被重用,这自然是因为刘晔的汉室宗亲身份,高燚可不会让这一幕再现的。这时人马躁动,正是李通带着他那数百乡中少年来了,他们个个都有自己的兵器铠甲,少数人还骑着马匹,排着整齐的队形到得高燚面前,李通当先来到,下马拜伏于高燚马前,声音极其高亢:“主公,这些都是属下的同乡,愿意一同前往讨伐黄祖!”高燚露出一丝喜色:“很好,文达,既然是你的人,你就好好带,不过作战的时候不要让他们太靠前,跟着秦翻将军的人马协同作战就好了!”李通听罢,当即喜上眉梢:“多谢主公!”说完李通回身面向这数百人马道:“主公同意你等加入高家军了!”“哦哦哦。多谢主公!”这数百人顿时也兴奋起来,高举着手中兵器欢呼不已。“继续行军!”高燚马鞭子一抽,厉声下令,与刘晔秦翻等人引着大军浩浩荡荡向着西陵继续进发了。此时的汝南郡治所平舆城内,陈到收到了高燚下令出兵前往江夏的消息,他二话不说,立即命令手下前去集结兵马,准备迅速出兵。张宁听到了外面的响动,不顾婢女们的阻拦,出了门,只听见校场方向传来阵阵士兵的集结的声音,知道陈到肯定又要出征了,顿时有些揪心起来。“宁儿,你怎么出来了,快回去,你的伤才刚刚后,是不能见风的!”陈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满,从后面传来,他一身戎装,手提天麟戟,牵着自己的战马,带着数人有些怜爱地斥责张宁道。张宁转过身,定定地望着陈到,使劲摇头:“不,我要和你一起出征,这一次,我不会再和你分开了,不管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天天能看到你,我才会安心!”陈到有些呆住了,随即眼中露出了惊喜,他快步冲到张宁面前,一把抱住了她,又放开手上下仔细看着这迷人的面庞和单薄的身材,良久才徐徐说道:“宁儿,你好了!全好了!”“是全好了,几个月前就好了,只是装作没好罢了!”南宫影荪的声音从门内传来,她笑着走到二人面前,好整以暇地说道,“要不是我给她诊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一点,真不知道张宁姑娘还要瞒将军多久?”南宫影荪留在平舆,本来是高燚的意思,便是让她给之前受伤的萧翼治伤,正巧陈到苦于张宁的失忆一直都不见起色,即使苏牧亲自出手也没什么效果,南宫影荪便试试用她师傅华佗的针灸术,这才得知张宁的病早在富陂的时候就痊愈了。“这是真的吗?宁儿你为什么要骗我这么久,骗得我好苦!”陈到激动不已,说话都语无伦次了。张宁低下头,嗫嚅着说道:“只有假装失忆,你才会在我身边悉心照顾我,只有假装失忆,我才能忘情地叫你鲲哥哥,只有假装失忆,我才能天天什么都不想地在你身边,看你,想你,抱你”说到最后,张宁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都听不见了。然而陈到却听得很清,很清,十分清,非常清。南宫影荪在一旁打趣道:“愣着做什么啊,人家姑娘都这样说了,难道你一个大将军还打算让人主动投怀送抱啊?”陈到反应过来,尴尬地笑笑,他一把将张宁抱了起来,笑着向众人宣布道:“宁儿,以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点委屈,我到哪里,都会带着你!”张宁的脸庞更红了,她只有用力点着头,流出了激动的泪水。 第534章 陶恭祖之死 徐州,剡城。 病榻之上满面憔悴的陶谦不住咳嗽着,时不时便咳出许多血来,一旁的婢女们立即上前服侍着陶谦,陶谦摆摆手,示意她们退下去,只留了侯在一旁的糜竺和陈登。 糜竺心情复杂地看着陶谦:“主公,您是有什么话要交代吗?” 陶谦边叹气边咳嗽:“刘备还没有来吗?” 陈登立即递过帕子给陶谦:“已经在路上了,主公不必心急,小沛离这里不过半日路程,相信刘使君已经快到了。” 陶谦自嘲地叹着,努力挤出一丝笑容,那脸上却是有着无限的遗憾与不舍:“想不到我果真撑不过今年了,人不能不服老,也不能不服命啊!” 忽然门外响起两个声音:“父亲,孩儿求见!” “咳咳,是商儿和应儿吧?进来吧!”陶谦听出了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陶商和陶应的口气,咳嗽了两声道。 两名青年推门而入,一个丰神气朗,一个眉清目秀,拜于陶谦榻前。 陶谦愣愣地看着眼前的自己两个儿子,良久才长叹一声:“子仲,元龙,你们先出去吧!” “诺!”糜竺陈登知道陶谦一定要和自己的儿子说些知心话了,便应了一声出去了。 陶商坐在榻前扶住陶谦,不住地给陶谦顺着气:“父亲,你要多保重身体,徐州百姓还需要您!” 陶应也给陶谦换了个干净的帕子:“是啊,父亲,听探马报说曹操又有攻打徐州的意图,若是果真如此,小沛的刘备也怕是抵挡不住吧!” 陶商狠狠地瞪了陶应一眼:“弟弟,这个时候你还拿这个来烦扰父亲!” 陶谦吃力地摆摆手:“不打紧,应儿毕竟年少气盛,商儿,爹没有多少时日了,这个徐州你有信心治理好吗?” 陶商惊了一下:“多谢父亲厚爱,若是四面无战事,孩儿尚可有信心治理好这徐州,但现在现在北面袁绍曹操虎伺,南面袁术刘繇觊觎,孩儿自问不及其中一人万一啊!” 陶应不快道:“哥哥,你怎么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是父亲的长子,这徐州牧的位子你不来继承难道要转手让给别人?让父亲在徐州经营的一切付诸东流?” 陶商沉默了不知说什么好,为什么大家一定要打打杀杀,难道就不能和睦相处吗?一个个树着保国安民的幌子一个个却视百姓性命如蝼蚁,任意践踏,父亲不也是这样的人吗?父亲不也是曾经和反贼董卓阙宣为伍过吗? 陶谦知道陶商的纠结,他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着陶商的肩膀道:“孩子,爹知道你一向的理想是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地方官,真真正正地为百姓做点实事,让后代子孙称颂,但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乱世,不是太平治世,很多事不是我们自己能决定,很多理想未必我们就一定能真的去实现,我们要做的无非是适应这个时代的要求,在这个前提之下竭尽所能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有时候看起来这很难很难,但你回头想一下,这不正是人成长的一种很好的方式吗?” 陶商从没有听陶谦说过这样精辟的话,他的眼中开始有光芒在闪动。 “人所面对的有时候不一定只是顺境,更多的时候是逆境!”陶谦咳嗽了两声道,“你看历史上多少大人物,不都是在逆境中才变得成熟变得稳重变得看事情更全面更谨慎的吗?” 陶商喃喃道:“可是孩儿只想做一个普通人!” “糊涂!”陶谦训斥道,“那些大人物就不是普通人了吗?谁不是从一个籍籍无名的普通人走过来的,要看你的心如何,看你的意志如何,有时候一个普通人要经受的诱惑和考验也未必就小,人活一世,但求问心无愧,青史留名,不要让后人以后在史书上看到你的名字后觉得根本就没有可圈可点之处,那不仅是你的悲哀,更是我陶谦的悲哀啊!” 陶商还想说什么,陶应已经抢在了前面:“大哥,父亲这么信任你,你还有什么好推托的?” 陶商为难道:“即使孩儿有了远大的志向又如何?父亲也说过孩儿不堪一州之任的!” 陶谦不快道:“有糜竺陈登辅佐,糜芳曹豹为将,更有刘备及其二弟关羽张飞为羽翼!你还担心自己不能胜任?难道为父就很强吗?勇不及糜芳,谋不及陈登,才不及糜竺,不也把徐州治理得井井有条吗?为帅者不一定要你冲锋在前,不一定要你事事亲为,你所做的只要能举贤任能,人尽其才,物尽其用,一切自然会良性发展,否则一事无成啊!” 陶应道:“父亲说的很是,大哥,你不能辜负了父亲的一番苦心啊!” 陶商犹豫着道:“但四面外敌怎么办?” 陶谦早料到陶商会这么问,立即跟着说道:“对外,袁绍和曹操是盟友,袁术和刘繇是死敌,而吕布的谋士陈宫商儿你知道是我们的人,所以我死之后,你要在他们有所动作之前,先派人到每一处诸侯那里奉上大礼卑辞求和,缓和关系,曹操现在肯定是无暇东顾的,他就算能打败吕布,也得至少花上一年时间,而袁绍攻打徐州的路被吕布挡上了,而且听说袁绍被黑山贼张燕派去的刺客刺成了重伤,所以袁绍那里是一定会答应和谈的,至于袁术和刘繇,确实得防范一下,好在袁术进攻徐州的路线必经小沛,刘备虽不是曹操之敌,想来对付袁术还是绰绰有余的,刘繇这人我很了解,他是个和我一样只守着自己基业的人,不会去侵犯别人的地盘的!因此我们徐州当前的形势,看似四面受敌,实则还不是那么不容乐观的!” 陶商豁然开朗:“还是父亲看事情透彻,可惜” “可惜天不予寿啊!”陶谦大笑道,继而剧烈咳嗽起来。 其实陶谦还有一句话没有说,那就是高燚,此人现在虽然没有与徐州交恶,甚至还有大恩于徐州,但是也难保没有觊觎徐州之心,陶谦几乎是看着高燚从一个无名小卒成为一方大诸侯的,如果说有谁最后会有实力平底天下,那一定会是高燚,这个年轻人走的路与任何人都不同,陶谦真的很想看看这个高燚内心的真是想法。 可惜,他时日不多了。 “陶府君,刘备求见!”忽然刘备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陶谦一惊,陶商陶应二人更是吃惊不已,这个刘备什么时候来的? 陶应上前开了门,见刘备手中拿了些东西,面色还是往日那样,让人看不出是喜是悲的神色。 刘备进了屋子,躬身给陶谦行礼:“陶府君安好,二位公子也在啊!” 他话虽说得平和,却隐隐给人一种让人透不过来气的感觉,气氛顿时诡异万分。 陶谦笑得很勉强道:“玄德来了,呵呵,多日不见,小沛那里还习惯吧!听说玄德还在小沛另娶了一个小妾,皮肤可于夜间自发光,莹润如玉,玄德常以之与羊脂玉美人相媲美,不知可有此事!” 刘备神色依然不变,从容答道:“拙荆甘氏不值府君谬赞,备听闻府君病重,特备了些补品,希望府君早日康复!”说着将手中的东西奉上。 陶谦道:“商儿,你替我收着!” 陶商上前接过刘备手里的补品,谦恭地说道:“谢使君!” 陶谦自嘲地说道:“我知道玄德清廉,自己也很清贫,每次却还托人送来这些贵重的补品,可惜老夫的身子不争气,一天不如一天,也许过了今天就永远也用不上了!” 刘备愕然道:“府君这是说什么话,徐州数十万百姓都对府君感恩戴德,昔者廉颇八十尚能为将,府君怎可自毁心志?” “呵呵呵!”陶谦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备,对陶应嘱咐道,“应儿,唤糜竺取来印信!” “诺!父亲!”陶应口中答着,出得门去。 刘备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还是疑惑着问陶谦:“府君?” 陶谦沉下气来说道:“现在这里只有我们三个人了,别的应景的话就不必说了,玄德我这次这么急着召你来,你应该知道是为的什么,也许今天是我同玄德你最后一次见面了!” 刘备立即跪伏于地:“府君有何吩咐,玄德一定答应,万死不辞!” “咳咳!”陶谦猛然间又剧烈咳嗽起来,“我要你答应,以后一定要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我徐州的百姓不义,辅佐——”说到这里陶谦一口气没提上来,晕厥过去。 刘备低着头根本没有发现陶谦的情形,听到辅佐两个字还以为陶谦是要自己尽心尽力辅佐汉室,于是手誓道:“我刘备在此发誓,尽心尽力,克己奉公,视徐州百姓如同自己的亲人般,兢兢业业,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能待徐州的百姓于水深火热,宁可碎骨粉身,也要辅佐汉室,兴复汉室!” “父亲父亲,你醒醒!”陶商也没有心思去听刘备的什么誓言了,看见陶谦晕厥过去了一时之间慌了神。 陶谦幽幽醒转,似乎是听见了刘备的誓言,微笑着点了点头,而后便撒手人寰。 所有人都看见了陶谦的这个微笑,包括刚刚拿着印信走进来的糜竺和陈登,他们立即捧着印信跪在刘备面前:“果然是除了使君再没有能安定徐州的人了,府君过世,徐州不可群龙无首,请使君这便就任徐州牧!” 陶商愕然了一下,继而想起了陶谦刚才的话和刘备的誓言,惨笑一声,跑出了房间。 刘备想追出去:“大公子他?” 陈登道:“大公子伤心过度,我去看看!”说着便追了出去。 糜竺仍是举着印信:“请使君就任州牧之职!” 刘备叹口气:“陶府君三让徐州,如今备若是再让,便是无礼了,既是如此,备且权领州事,后择有德者让之!” 忽然门外传来陶应的哭喊声:“大哥,你怎么投井自寻短见了!” 刘备糜竺俱是大惊不已:“想不到大公子竟是这样的大孝子!” 他们同时看向床榻上已然死去的陶谦,无奈地摇了摇头。 第535章 袁本初之谋 冀州,邺城。 袁绍头上裹着锦帕,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在床榻上呻吟。面容清丽秀雅的陈琳此时正拿着一卷竹简在榻边同袁绍说话:“主公,刚得到的可靠消息,徐州牧陶谦病故,驻守小沛的刘备继任了徐州牧!” 袁绍起不来身,气得牙根直痒痒地用拳头捶着床:“就是那个被明阳表为汝南太守的刘备?” 陈琳点点头:“刘备平底汝南之后,就私自做主前去徐州帮陶谦抗击曹操,就留在了徐州!” 袁绍问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陈琳递过来:“是徐州长史陈登写给主公的信!” 袁绍摆摆手:“我伤口还在隐隐做痛,你来念吧!” “诺!”陈琳打开书简朗声道:“天降灾沴,祸臻鄙州,州将殂殒,生民无主,恐惧奸雄一旦承隙,以贻盟主日昃之忧,辄共奉故汝南太守刘备使君以为宗主,永使百姓知有依归。方今寇难纵横,不遑释甲,谨遣下吏奔告于执事。” “好好好!”袁绍展颜笑道,“这个陈登的文采也不错嘛!孔璋,你有对手了哦!” 陈琳会意,也笑着道:“是好文采,待以后主公打下了徐州,一定要活捉这个陈登,我与他比试一下!” 袁绍斜眼觑着陈琳:“孔璋你什么时候也学会拍马屁了?” 陈琳也笑道:“如果主公的志向仅仅是坐保冀州守成的话,那陈琳宁肯现在就弃主公而去,归家种田!” 袁绍深呼吸了一下道:“你可不能走,谁不知道我袁绍麾下武有颜良文丑张颌高览河北四名将,文有你陈琳陈孔璋,你手中一支狼毫笔可是抵得上十万大军啊!昔日何进不能用你,我可不会放你走的了!” 陈琳谦逊道:“主公过誉了,陈琳纵有不世之才,也难及主公于万一,遥想昔年雒阳同朝为臣,今日主公独独出乎其类拔乎其萃,执掌这天下第一州,陈琳文采不为主公所用,又为何人所用?” 袁绍大喜:“恩,徐州那里我们暂时还是鞭长莫及,既然刘备遣使求好,咱们也就伸手不打笑脸人,给他吃颗定心丸,刘备这个人还是有点能耐的,听说在平原的时候有个叫刘平的仇家派刺客暗杀他,那个刺客根本就没有去行刺而是对刘备说出了实情自行离开了,放眼我的麾下,能得人心如此的家伙还真是没有啊!唔——”袁绍这样感叹着,不觉牵动了伤口,疼得连连吸气。 “主公,伤势要紧!”陈琳立即道,“让刘备这时做徐州牧,也没有什么不好!” “好?从何说起?”袁绍不解地问道,“刘备如果是徒有虚名还好,要是真的如此能耐,几年之后,等他发展起来了,不就成了我一统天下的绊脚石了吗?” “这可不一定!”陈琳道,“若是太平治世,这还是可能,但徐州的位置太过重要,很多人都在盯着这块肥肉,除了我们,可还有吕布,曹操,袁术,刘繇四个大势力环绕在徐州周围,他们可不会放任刘备独大!” “恩,话是这样讲没错!但刘备不是向这四家诸侯都派去了使者吗?万一他们都同意不侵犯徐州,那刘备不就有时间发展了吗?而且我还听说刘备为了加强防御,把徐州的治所从剡城改到了下邳,这样的话无疑把小沛作为了兖州和徐州的军事缓冲地带,同时由于下邳北面环山,东面环海,西面和南面都临水,是一块绝佳的易守难攻的城池,这刘备可真会挑地方,整个徐州再也找不出地理位置这样好的城池了!”袁绍叹着气道。 陈琳也紧跟着道:“这一点足以说明刘备不是等闲之辈,就算刘备才能泛泛也说明他手底下有高人相助,而且刘备派出来的五个使者就很明显地表明了他的外交用意!” “哦,哪五人?”袁绍好奇地问道。 陈琳道:“派去曹操那里的是刘备的义弟关羽,吕布那里是长史陈登,刘繇那里是别驾糜竺,袁术那里是无勇无谋的曹豹!” 袁绍想了一想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想不出刘备的什么用意!” 陈琳缓缓道:“曹操曾经是徐州的最有威胁的敌人,而传说关羽早在黄巾初乱时就在涿郡救过曹操一命,关羽自己又是万夫莫敌的虎将,因此可以料定一点,刘备希望曹操念在往日关羽对曹操的旧情上彻底放弃对徐州的意图,但即使曹操真的不念旧情再一次攻打徐州,刘备绝不会惧怕,毕竟迁治下邳直接的目的就是为了防卫曹操卷土重来!” “有道理!”袁绍点点头,“看来不论曹操和刘备是战是和,都吃不到好果子了!” “再者!”陈琳接着道,“陈登和吕布的首席谋士陈宫有过交情,而且传说陈宫就是陶谦本人派去策反张邈迎纳吕布为兖州牧的,但有一点不能不考虑,那就是陈宫对陶谦看中的继位者刘备的态度,陈宫敢于直接和曹操硬碰硬,但未必就会瞧得起对阵曹操却屡战屡败的刘备,因此除非吕布被曹操真的打败了无处安身时才有可能想起刘备这里投靠,曹操,吕布,刘备三个人现在正处于一种非常微妙的三角关系,不论谁胜了,都会将下一个方向瞄准徐州,不论谁败了,也都会将下一个安身的地方选择在徐州,因为北面有主公,西面是李傕郭汜,南面是袁术刘繇,除非他们离开中原偏安一隅,不过那样的话他们无疑也就失去了问鼎中原的能力!” “嗯!”袁绍边听边点着头,“孔璋的谋略看来也不输文采啊,看样子我得给你安排个更合适的职位了,书记这个官还是有点小,以后孔璋就做我的主簿吧!要记住,我袁本初不用人择已,要用就要给他最充分的空间去展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多谢主公厚爱!这一切是陈琳的本分!”陈琳躬身谢袁绍道,“还有刘备曾经与令甥并州牧高燚一起在徐州帮陶谦击退曹操,当时一同的还有太史慈,那太史慈正是刘繇的同乡,现在已经投靠了刘繇,糜竺也知道这事情始末,刘繇现今只一心防备袁术,很难有机会染指徐州,但毕竟多个朋友多条路,因此糜竺一定是带了不少重礼去的!” 袁绍道:“听你这么一分析,刘繇这一路也相安无事了?现在想来,我反而有些后悔跟公路的关系这么恶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有一件事很奇怪!”陈琳皱起眉头道。 “什么事说来听听!”袁绍道。 陈琳见四下无人,低声靠近袁绍道:“据在扬州的细作回报,之前太史慈曾去见过刘繇,想要刘繇收容一起南下的管亥黄巾被刘繇严词拒绝,太史慈走后甚至还被刘繇下令通缉。后来太史慈与管亥盘距在曲阿西南深山,刘繇多次下令剿灭未果,其后有一日太史慈又来投靠刘繇说是管亥贼性不改不能容己被排挤了出来,而刘繇也收到了太史慈母亲托孔融写的劝和信,对太史慈不计前嫌,和好如初!” 袁绍诧异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好奇怪的?” 陈琳摇摇头道:“问题就在于一点,除了高家军,我们在其他各个势力安插细作还从未失败过,就算是神秘莫测的黑山贼张燕也有我们的细作,因此才能时不时抓住张燕的动向,这次刺杀主公我们也查出是张燕一个心腹徐晃所为,但独独这支管亥的不知道是不是改称之为贼军的队伍,我们的细作试了无数次都以失败告终,这不得不让我对管亥的这支部队十分好奇。” 袁绍缓缓坐起身:“安插细作失败的话,那就直接派人到曲阿,明着和管亥结盟,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主公英明!”陈琳躬身道,“如此说来,刘备是准备着和袁术开战了!出使的曹豹是个典型的平庸之才,他除了有个吕布这样的好女婿也没有别的能耐了,听说曹豹一脸苦相地到达寿春之后,袁术只说了一句话就把他晾一边了!” “什么话?”袁绍问。 陈琳道:“袁术说他生年以来就不知道天下间还有刘备这个人!” “哈哈哈哈!”袁绍大笑:“我这个第弟有时候也有趣得很啊!” 陈琳严肃地上前道:“即使如此袁术也不敢轻易攻打刘备,要知道袁术的死敌刘表就在袁术身后,虽然刘表跟刘繇一样是个只守不攻的家伙,但孙坚阴沟里翻船,被黄祖所杀,听说高燚已经亲自出兵江夏要为孙坚报仇了,我想为了策应高燚,袁术必然要对刘表有所动作的!” “对了,刘备派来我们这里的是谁?”袁绍问道。 陈琳道:“徐州别驾孙乾孙公佑!” 袁绍撇撇嘴:“小人物一个,曹豹我都有耳闻,这个孙乾是什么角色?难道刘备根本看不起我吗?” 陈琳笑着摇摇头:“主公不要小看孙乾此人,此人极擅外交辞令,又曾师从当世大儒郑玄,这次主公几大谋臣都想刁难孙乾不让他见主公,却都被他辨驳得理屈词穷!” 袁绍大吃一惊:“是吗?是大儒郑玄的学生,那就怪不得了,传我的话,我有病在身,不便见他,就说我觉得刘备弘雅有信义,徐州由他掌管是众望所归,我一定大力支持!” “诺,主公!” 第536章 巴郡严希伯 益州,成都郊外,两支人马排成阵势蓄势待发,一方是新任益州刺史的刘璋旧将沈弥和娄发,一方是刘璋舅舅吴懿和刚刚推举刘璋为益州刺史的赵匙。 此刻赵匙正指着沈弥和娄发的鼻子大骂:“你们两个不知道死活的跳梁小丑,新主公待你们不薄,你们居然起兵造反!” “待我们不薄?哼,姓赵的,你也有脸说这句话?”沈弥出马阵前,也指着赵匙的鼻子大骂,“当初是怎么说的,刘璋做上主公后让我们都封侯拜将,可现在呢?你自己做上了益州长史的位子,却在那个刘璋面前说我二人的坏话要撤我的职?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娄发也是扬鞭大骂:“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那点心思,不就是怕我们受重用了威胁你的地位吗!” 吴懿诧异地看向赵匙:“赵长史,他们说得可都是真的?” 赵匙立即辨解道:“将军不要听这两个反贼胡说,他们就是不满主公不给他们升迁而心生忌恨,这样的人贪得无厌得寸进尺,要是他们提什么条件主公都答应的话,那主公何以立威?迟早都会是主公的心腹之患,现在解决他们比以后等他势力大了再为患要少很多麻烦的!” 吴懿点点头:“说得很是!”说罢便冲着沈弥娄发大喝道:“我最后声明一次!如果二位放下兵器,不再与我外甥为敌,我可以为你们美言几句留下你们的性命!” “真是笑话!”沈弥仰天大笑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的心思?事情已经到了今天兵戎相见这种局面,难道还会有回转的可能?你吴懿也不过是想骗得我们放下武器,最后再翻脸不认人吧?” “再说了!”娄发也紧跟着大吼道,“谁是忠臣谁是反贼还用说吗?朝廷已经下诏任命颖川人扈瑁为益州刺史,他现在人已经到了巴郡,不出三日就会抵达成都,我看识相的应该是你们才对,我告诉你们,和朝廷做对是没有出路的!” 沈弥这番话说得倒是真的,吴懿赵匙二人这人下倒是理屈词穷,无话可说了。 娄发大叫道:“怎么,这下无话可说了吧?纵然天高皇帝远,你也不敢公然和朝廷做对吧?” “你们说的是这个人吧?”说话间一个声音冷冷响起,只见吴懿军中闪出一将,提刀纵马,手中还拎着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一扬手,将那人头远远扔了过来,落在沈弥娄发二人面前,他二人定睛一看,正是扈瑁首级,不由大怒:“严颜,你竟敢刺杀朝廷命官!” 来将正是刘璋部将严颜,他冷冷道:“你们既知我严颜之名,就当知道我严颜为人!” 吴懿惊问严颜:“希伯你不是回乡探亲了吗?” 严颜笑道:“将军难道忘了严颜的家乡不正是在巴郡临江吗?” 吴懿一拍脑门:“对对对,怪不得希伯会遇见这个扈瑁!但他毕竟是朝廷命官,希伯你这么做不是置季玉于风口浪尖吗?” 严颜冷哼一声道:“我在巴郡可没见到什么爱民如子的朝廷命官,我只看见了一个鱼肉百姓的无耻小人!” 吴懿惊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严颜道:“当日我回到了巴郡临江,正想进一家客栈先歇歇脚,谁料刚到门口便见到一伙中原人士在殴打一名乞丐,我上前救下那乞丐,也正巧惹火了那些中原人士,早有旁人对我尽数其恶,说他们是一个名叫扈瑁的家伙手下,这扈瑁不知什么来头,到得临江后,屡屡犯案,逼良为娼,残害百姓,强占家产,我便一怒而寻到这扈瑁不由分说一刀砍了,事后临江县令找了我,我方得知这扈瑁便是朝廷派来正要上任的益州刺史,但我严颜的为人蜀中八郡谁人不知?不消说他是一州刺史,便是那朝廷的三公九卿,我也照砍不误!沈弥,娄发,你们诓我同乡甘宁一同谋反,这笔账我严颜正要找你们好好算一算呢?” 只见沈弥军中一阵骚动,良久走出一骑,相貌极为不俗:几根鸟羽插于脑后,一身肌肉块上纹着各种鸟虫龙虎图案,不知道的会以为他是蛮夷土著,一把背砍大刀别在身后,不过最让人惊奇的是与他这一身行头极不相称的略显清秀的面庞,看样子最多也就二十多岁的样子。 严颜见了他,面上表情气怒交加:“甘宁,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 甘宁抽出身上大刀,一脸复杂表情地望着严颜道:“严颜大哥,感谢你把我从临江带出来,认识了外面这个精彩而复杂的世界,以后的路我要自己走!” 娄发得意道:“严颜,看到没有,连你最得意的手下都不再信任你了,你那点虚名还有谁会信?扈瑁人都死了,你自然说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已经死无对证了!” “有巴郡一郡百姓作证,娄发,你敢不敢同我一同前去对质!”严颜大怒道。 “都不要说了!”甘宁高喝道,二人都停下了争吵。 严颜缓缓问甘宁:“兴霸,你也相信我是在做戏吗?” 甘宁摇摇头:“我知道严颜大哥你不是在做戏,但却知道刘焉刘璋父子二人是在做戏!” 赵匙大怒道:“放肆,竟敢直呼主公名讳!” “多嘴!”甘宁亦是大怒,一脚踢起悬在马背上的强弓,反手自背后抓出一支羽箭,另一支手顺势撑开强弓,几乎是在瞬息之间,只听嗖得一声响,一支利箭破空射出。 严颜大窘,一边忙喊“竖盾”,一边忙觑着那箭支来势挥刀便挡。 “噗!”“啊!”两声响自严颜背后传来,“噗”是箭支入体的声音,“啊”是赵匙中箭落马的惨叫。 “怎么可能?我明明”严颜满是惊骇地看着自己的刀和衣衫,这箭难道是凭空穿过自己的身体的? 不,不对,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甘宁早在踢起强弓的一霎那就已经射出了那箭,后来的声响是甘宁故意拉的空弦! 他想到了惊弓之鸟的典故! 但,这箭确实是射出了,自己看到的仅仅是残影而已,所以是自己的眼睛出卖了自己。 但,这得要多快的速度才能这样娴熟?无论速度,力度,准星都是惊人的可怕。 现在的甘宁,已经拥有超越自己的实力了吗? “赵长史,赵长史!”严颜身后是吴懿的惊慌失措的声音,看来这个赵匙是死定了,除非是甘宁放了水,否则以刚才那支箭的气势,谁能逃得出生天? “无论我甘宁变成了什么样子,有一点是不会变的!”甘宁收起弓箭定定地看着严颜,“我甘宁所杀之人也统统都是小人和贪官,正如严颜大哥你一样,这个赵匙作恶多端,趋炎附势,你想必也很想杀他很久了吧?我们巴郡自古多义士,所以无论我甘宁走到哪里,都不会丢我们巴郡临江人的脸!” 严颜抬起头,忽然觉得甘宁还是那个甘宁,一点都没有变,他全身一下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这是一种面对高手的畏惧?还是发自内心的一种自豪? “我知道严颜大哥你是不会听我的劝的!”甘宁慢慢道,“但这句话我却不得不说,几年前刘焉本来想做交阯牧躲避乱世的,因为听闻了侍中董扶的‘京师将乱,益州有天子气’的鬼话就做了益州牧,刘焉也曾贵为三公,他的乱汉之心昭然若揭,若不是我翻出了他的这段丑事,说不定我还要被蒙在鼓里,这才是我甘宁与刘璋为敌的根本原因所在,严颜大哥,你一向嫉恶如仇,难道对这些大奸大恶就等闲视之吗?” 严颜神情落寞道:“但毕竟主公对我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我也唯有以死报之,甘宁,你要战,我便战,除非你踏着我的尸体过去,否则,我不会让你伤害主公的!” 甘宁道:“严颜大哥,你这不是愚忠吗?刘焉图谋不轨,死有余辜,刘璋生性懦弱,益州迟早会毁在他的手里!” 严颜道:“那你想过没有,就算攻破了成都又怎么样?杀死了主公又怎么样?接下来谁来继任益州刺史?你吗?谁来维持益州的治安局面?你吗?谁又来关心益州百姓的疾苦安危呢?朝廷重新派人来益州又要花上两个月时间,而且你就能保证朝廷重新派来的人就不是十恶不赦了?” “我不能保证!”甘宁舞着手中的刀道,“刚才那箭便是要大哥你知难而退,想不到你丝毫不惧,那我就不客气了,既然今天这一战无法避免,那我们就好好享受吧!” “巴郡甘宁确实厉害,但我今天要看看是你的箭多还是我的人多,是你的刀快还是我的枪快!”忽然一声大喝,沈弥娄发甘宁的左右和后面突然涌出大量弓兵和枪兵,封死了他们的退路,当先一将白马金袍,手持一杆长枪出马阵前:“西蜀枪王张任在此,甘宁,我来做你的对手!” “西蜀枪王!”甘宁看向张任,“敢称王的可是死罪啊,那就让我来领教下吧!” “不自量力!”张任挺枪纵马,直取甘宁,他也见识了刚才甘宁箭术的厉害,因此他才下定了决心今天要在这里除掉这个主公日后的心腹大患。 第537章 荀彧非苟或 兖州,鄄城外,秋雨绵绵,天地之间一片昏暗。 曹操怔怔地站在一块墓碑,看着上面血红的字:戏志才之墓。 是的,戏志才死了,死的十分突然,死得曹操来不及做任何准备,曹操从濮阳战场回来的时候,没有能赶上见到戏志才最后一面。 在濮阳时连日来的大战让曹操消瘦了许多,而此时的他却根本没有休息的意思,他的手掌上还缠着沾血的白布,是在濮阳坠马落入火堆中被烧伤的,要不是典韦舍命救了他,也许现在他就会去和自己那些在地下的鲍信,乐隐好友一起去把酒言欢了。 没有人知道曹操在这里站了多久,就仿佛没有人知道戏志才为什么会突然死去一样。 “天妒英才吗?”曹操终于说话了,不久前自己还和戏志才一起制定作战计划,一起出生入死,一起破黄巾,迫袁术,自己从濮阳捡了一条命回来,本待要请教戏志才破敌之法,谁曾料想却是戏志才突然病逝的恶耗!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突然得自己来不及做任何准备! “曹公!”一脸肃穆的荀彧来到了曹操身后。 “文若,我仍然不能相信戏志才已经死了!”曹操并没有转身,而是盯着“戏志才之墓”这五个苍劲有力的篆字静静道。 这是曹操亲笔题的字,曹操的书法仅次于当世六大书法家,梁鹄、崔瑗、崔实、张芝、张昶、和他的忘年之交蔡邕,凡是见过曹操书法的人,都说他的字如同他的诗一样,雄壮,大气,悲凉。 曹操忽然想起蔡邕也死了,说起来死得甚至有些可笑,是因为听到董卓身死而叹息了下惹怒了王允,被当即下令处死,而蔡邕的为人自己很清楚的,是一个忠直又不失可爱的大名士,可爱,是在真正的知己面前,忠直,才会得罪了不少人。古来不乏这样的名流们,他们谈笑风生,以天下为己任,不惜身死。 他当然不知道,蔡邕并没有死,而是被高燚派孙坚前去救了下来,并且对外是封锁消息的。 “人终有一死!”荀彧负手仰望着天空,无数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凝结成一层雨雾,“太史公说过,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戏志才的死,是重于泰山的!” 荀彧也是刚刚接到江夏传来的孙坚下落不明的消息的,他的心情比曹操好不到哪里去,孙坚可是高家军不可或缺的存在,要是他当真出了事,整个高家军估计都会伤筋动骨。 曹操没有注意到荀彧的表情,他兀自伤感道:“收到戏志才的那封兖州光复方略时,我就隐约感觉到他将不久于人世,想不到,回来还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戏志才的兖州光复方略我已经看了!”荀彧道,“尽速收复兖州,攻下徐州,在中原扎好根基,然后徐图北西南三向争霸,不失为一条极好的战略!” “看来你也没有异议了!难为明阳舍得把你派来帮我支撑局面!”曹操强颜欢笑道,“但吕布实在太强,我们一时半会也没有办法打败他,倒是徐州,我听说陶谦刚刚病故,徐州别驾糜竺长史陈登带领着全州百姓一起拥戴刘备做了徐州刺史,我费损了这么多兵马钱粮,却让刘备拣现成便宜,实在是气人!反正吕布和我正僵持着,一时难决胜负,我打算索性趁徐州人事浮动之际,三攻徐州,这样一来有了粮草,二来也有了可以和吕布周旋的资本!不枉戏志才一番苦心!” “曹公不可如此!”荀彧一听曹操要意气用事,立即劝阻道,“昔日高祖保关中,光武据河内,无不是深根固本以制天下,唯此才进足以胜敌,退足以坚守,所以虽然有困窘破败之辱,却能最终成就王霸之业。曹公本来就是以兖州首事,平靖山东之难,百姓无不归心悦服。况且河、济,天下之要地也,现在虽然残坏,要自保并不是什么问题,正是曹公您的关中、河内啊,因此决不可以不先安定!” 曹操若有所思:“说下去!” 荀彧接着道:“既然吕布难敌,我们不如放出风去故意扬言要攻打李封和薛兰,戏志才已死,就由我来耽任这一路兵马的军师,彼时曹公若是分兵东击陈宫,陈宫自顾尚且不暇,更是不敢西顾李封和薛兰了!之后以其闲勒兵收割熟麦,约食畜谷,则吕布便可一举而破。击破吕布之后,南向结好扬州刘繇,共同讨伐袁术,彼时曹公的势力便可以一下子到了淮、泗二河,徐州虽然东临大海也可以节约一些防卫兵力,但哪里比得上淮河和泗水这两条天然屏障?” 曹操皱了皱眉道:“文若果然见识在我之上,我确实是想着尽速攻打下来徐州利用东海屏障,好能腾出更多兵力对付吕布的!” 荀彧接着道:“曹公只见其一,未见其二,现在如果放弃攻打吕布而东向进攻徐州,吕布会很快知道这个消息的,那么兖州不能不管吧?多留兵则攻打徐州不足用,少留兵的话那么一旦吕布率军来犯,百姓必须全部用来保城,没有空闲出去打樵捕鱼打猎营生,此时吕布若是乘虚抄掠,而我等无力出救,那么兖州民心只会越来越危险,到那个时候就真的是除了鄄城、范、东阿三县孤立,其余城池都不再可能回到曹公手中,跟真正地丢弃了兖州无异啊!” 曹操又说道:“就算真的那样了,彼时我也已经率军攻下了徐州,徐州殷富,我好好休整一番,再反攻吕布,不是照样可以实现戏志才的遗志吗?” “曹公说的这种情况是在徐州安定的前提下,若是徐州攻下之后,不仅不会安定,反而日益暴乱呢?那个时候曹公还能奔向哪里呢?”荀彧继续问道,“而且陶谦虽死,徐州也不是就那么容易攻下的。徐州百姓连着被曹公大败了两次,现在肯定已经因为惧怕曹公再次攻打而上下一心做好了准备。况且徐州那里收麦时节一向比中原要早,现在算来徐州肯定已经收割完了麦子,坚壁清野以逸待劳,只等曹公大军前去了。曹公到时攻又不易攻下来,抄掠又一无所获,不出十日,大军就会不战而自困了。之前讨伐徐州,曹公用了那么残酷的手段对待徐州军民,徐州子弟念父兄之耻,必定会人人自守,决无降心,即使我军能攻破,也未必是短时间可以安顿下来的吧?” 曹操喃喃道:“也许我真的错了,不该因自己的私愤白白流失了这么多民心!” 荀彧劝道:“曹公能意识到民心最重这一点可嘉可赞,人谁无过,圣人尚有失误,何况我等皆凡人?过而能改,善莫大焉,人都是会犯错的,只要我们以后不再犯同样的错误,不就是在进步吗?错误固然会带来损失带来遗憾,但回头想想,错误更可以带来深刻的教训和经验,如果一定要犯错,而因此造成的小的损失可以避免以后更大的损失,这不也是一种以小易大,以危易安吗?” 曹操大彻大悟道:“文若不愧为王佐之才,孟德真的是受教了!”说着对着荀彧就是一拜。 荀彧立即还了曹操一礼,他知道,曹操肯定动了拉拢自己的念头了,但是荀彧前来兖州的时候已经打定主意了,他要做的是大汉的臣子,而不是某一个人的幕僚。 “但粮草很成问题啊!”曹操并不知道荀彧的心思,转过身往回走,将拳头握得紧紧,“不要说百姓了,就是军中也不好过,妙才为了有粮食抚养他亡弟的女儿竟然悄悄遗弃了自己的幼子,我知道后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马上派人把孩子找了回来,和我的子女一起读书、生活!” “夏侯将军这是义举,曹公你又何必训斥他呢?”荀彧紧跟而上道。 曹操哼了一声道:“妙才我看啊他就是笨,义固然重要,但不能因为义,而去做糊涂事!” 荀彧笑着道:“呵呵,这种话,主公也说过,想不到如今曹公也是这样的心思!” 曹操不由一凛:“不愧是明阳啊,居然也会这样的见识,文若,你说我和明阳会不会有兵戎相见的那一天呢?” “一定会的!”荀彧目不转睛地说道,“强者与强者之间,一定会有一场对决,现在主公前去攻打江夏,何尝不是在给曹公发展壮大的机会?” 曹操微微沉默,因为他总感觉,对阵高燚,自己不一定能赢。 荀彧这时说道:“曹公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觉得到时候一定会有无数无辜的百姓死伤呢?” 曹操大笑起来:“话都被文若你说绝了,我只能什么也不说了!” 荀彧突然跟着说道:“我倒是有个办法,曹公不妨一用!” 曹操登时站住,好奇地看着荀彧,笑问道:“不知是什么法子?” 荀彧微微一笑:“就是把我软禁起来,不放回主公那里去不就行了,最好连名字也改掉,就像仲德的名改成昱,将荀彧改成苟或,就万事大吉了!” “苟或,狗货,噗哈哈哈哈!”曹操实在没忍住,爆笑起来。 第538章 风云再度起 “姑娘,你要的酒菜!”长安的一家客栈内,店小二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好在桌子上以后,对床上正静坐的一个女子的背影恭恭敬敬道。 “放在那里,你可以出去了!”女子冷冷道。 小二应了一声,走到门口,又不禁回头对女子道:“姑娘,现在天热,您脸上蒙着纱,容易出疹子!” 女子身子一震,声音柔缓了一些:“多谢小二哥了!”说着便将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 店小二下意识地看了过去,不由得吃惊得捂住了嘴巴。 这是一张怎样绝美的脸庞,只怕是天上的仙子也不过如此吧,这精致的五官,就这样浑然天成地雕饰在这张已经美到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面孔上,他只觉得周遭的景色都顿时黯淡了几分,他使劲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是的,自己是在现实中。 其实他一个小二,本也是见过多个各地来往的美女的,如果仅仅如此的话,他还不至于这样惊讶,真正让他惊讶如斯的是—— 只见这店小二连滚带爬地从客栈楼梯上摔了下来,张口就是一阵大呼小叫:“万年公主来了,万年公主来了,我们大汉有救了!” “什么,万年公主?”正在府内用饭的李傕听了之后不禁把米粒呛到嗓子眼了,差点因此窒息而死,好不容易缓过来气之后,对着来报的门人厉声道,“真的假的,万年公主不是传说已经死了吗?”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本宫在洛阳混乱中得一高人相救,因此大难不死,这两年一直是在养伤而已,现在身体已经痊愈,因此才能够出来,本宫听说汉室现在被奸臣所乱,身为汉室的一份子,怎么可以袖手旁观?”未央宫前,吟风面对着带兵前来质问的郭汜,疾言厉色道。 郭汜上下打量着她道:“哼,你说你是万年公主,又有什么证据来证明?现在是不太平不假,但也难保没有人不会打着自己是流离的皇室成员的幌子骗吃骗喝,别的不说,我看你就不像个好东西!来人,给我抓起来!送到我的府上让我好好审问审问!”说着就要用手去抚摸她的下巴。 吟风嗤的一笑,冷喝一声:“你是个什么东西,敢用自己的臭手玷污本宫!”说罢已经伸出右手赏了郭汜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同时身形疾速后退一步,满眼不可侵犯之色。 郭汜的脸上立即现出了五道火红的指印,煞是好看,他捂着自己的左脸,疼得龇牙咧嘴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东西,竟然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说你不是大汉公主,就算你是又怎么样,现在朝政都把持在我的手里,当今圣上我都不放在眼里,你一个小小的公主又算个什么狗屁东西,左右给我听着,这个刁女竟敢冒充大汉公主,给我抓起来,丢进天牢!” “诺!”郭汜的卫兵得令,立即抽出兵器纷纷围住吟风,已经有人在准备绳索和铁链了。 “本宫看你们谁能?”吟风话音刚落,竟然从宽大的袍袖之中抽出一把长剑来,说话间竟然已经伤了几个卫兵,而那些卫兵竟然都没有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剑伤痛得哇哇大叫了。 这些剑术自然是蒙落月这两年在宛城对她的悉心指点,但更重要的是吟风天资聪颖,将王越的那本剑谱里的招式全部修习了下来,那本剑谱也是辗转几手,起初高燚将之给了徐庶,其后被袁绍与曹操缴获献给刘宏,刘宏死后,宫中动乱,典籍名册失散无数,靠着王允和高燚,这才保住了大部分,将诸多典籍运到了宛城去,这本珍贵的剑谱自然也在其中。 “我亲自来!”郭汜见状不禁大怒,当即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刀攻向这女子,刀风甚是凌厉狠辣,带起的阵阵余势连旁边的卫兵都有些惊骇。 而吟风只是一直微笑着看着眼前郭汜的表演,时不时地躲闪一下,眼见郭汜一刀就要刺中自己的心口了,忽然从怀中摸出一枚腰牌亮给郭汜看:“本宫看你们谁敢!” 郭汜的刀尖在这女子亮出的腰牌前停住了,他喃喃道:“万年公主?” “算你识字!”吟风从容地把腰牌收起,然后看着眼前又惊讶又郁闷的郭汜道,“现在相信本宫的身份了吧!” 郭汜尴尬地收起佩刀道:“厄,唔,也不对啊,不是传说公主遇难了吗?” “所以本宫才会说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啊!”吟风看着自己周围还是一副警戒之色的卫兵冷笑道,“怎么,大将军难道就打算这样和本宫在未央宫前刀兵相见地说话吗?” “不敢,不敢!”郭汜立即让开一条路,让吟风得以进入未央宫内,然后斥退卫兵,吩咐宫人先向内臣禀报万年公主的消息,然后亲自带着吟风向内殿而去。 其实郭汜对万年公主的情况和底细并不是很了解,万年公主当年在洛阳叱咤风云的时候,自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校尉而已,而且,虽然汉室一直是在衰落,但这个万年公主的人望却是越来越高,民间一直都在不断神化着这位神秘的公主,说她并没有死于宫乱,而是被神秘人救走在民间组织秘密势力以图复兴汉室,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就不能简单地用可怕来形容了。 郭汜竟然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汗珠在渗出了,他战战兢兢亦步亦趋地跟在吟风的身后,看着殿前那些跟自己同样疑惑的大臣们都在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心中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吟风似乎是能够感觉到身后郭汜的这种不安,她只是微微笑了一笑,然后继续向前静静走去,只留给郭汜一句话: “大将军还有什么疑惑吗?” “没,没有了,公主请!”郭汜顿时有些结巴。 吟风停住身形,回头笑望郭汜道,“大将军先请吧,那些大臣们还在等着你呢?以前何进做大将军的时候已经让人很失望了,希望您这个大将军不会像他那样!” 郭汜抬头看看高空中的骄阳,有些眩晕,天气很热,但大颗的汗珠正顺着他的额头滚落下来。 难道是太小看了汉室了吗? 那要不要杀了她? 可是这会不会又是高燚在背后搞什么鬼?自己可不是高燚的敌手! 不如,利用她来对付李傕那个家伙好了! 现在整个长安城都沸腾了,到处有人在传诵着万年长公主要干预朝政的传闻,的确,西凉人压迫他们的时间虽不过短短的两年时间而已,但已仿佛使得他们感觉过了有几万年那么长,甚至长安街已经发生了好些起士子们自发组织的游会。 “现在这个突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万年长公主很是炙手可热嚣张跋扈不可一世,而且似乎与郭汜那小子关系也不错,文和你怎么看?”下朝路上,李催心情十分不爽地向身旁面无表情的贾诩抱怨到。 贾诩一脸不以为然地说道:“大司马多虑了,对方不过是一个女子而已,而且是自己一人前来,难道大司马对自己没有信心吗?” “这倒不是!”李傕自嘲地笑笑,“我只是担心她背后有什么人在指使?” 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胡轻笑道:“是在说高燚吗?他不过一方州牧,如何有能耐摆布一个公主!” “不可以吗?”李傕诧异道。 贾诩点点头:“不错,就像现在陛下不会受大司马和大将军摆布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李傕尴尬地笑笑。 “咳咳!”二人说着已经走到了宫门口,正见郭汜正冲着这边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身边赫然正是吟风! “万年长公主殿下!”李傕也不弯腰,只对吟风抱拳道。 吟风见是李傕,立即笑语盈盈走了过来,不料她口中的话却让李傕尴尬了:“贾先生,原来你在这里,本宫到处找你不到!” “不知殿下找下官有何要事?”贾诩躬身谦卑道。 “呵呵,没事就不能找你了吗?”吟风根本无视李傕的存在,让他不由很窝火。 贾诩依然不卑不亢:“殿下乃金枝玉叶,下官不敢有私,殿下只管吩咐便是!” 吟风撇了李傕一眼:“听说蔡邕先生死后,他的女儿蔡琰被你收留了?” “”贾诩眼里闪过一丝精光,抬头看了吟风一眼,却只看见对方澄澈的笑颜,便又低下头道,“不错,她的身世有够可怜的,本是许了卫康,却死于关东诸侯之乱,后来其父又被王允所害,我见她孤苦无依,才收留了她的,毕竟她父亲也曾经是董公身前的大红人!”说到最后,贾诩是直接看着李傕和郭汜说的。 李傕郭汜二人身子都颤了一下,他们心中同时想到了曾经一起在董卓帐下同生入死的情景,李傕后心上有一个很深的曾经为郭汜挡刀而留下的无法消失的伤疤,郭汜肋下也有几个为李傕挡下的至今仍虬结的箭伤,他们二人不由自主地看着对方,什么都没有说。 “阿多,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李傕脱下朝服,反手触摸着自己身后的伤疤,嘴里呢喃道。 “我不知道,但我没有一天不在希望!”郭汜也脱了衣服,露出自己的箭伤。 良久,良久,二人抱在一起大哭起来。 这一哭哭得是天昏地暗,整个长安城都知道大司马和大将军又和好了,不过他们也不关心这事,他们关心的是明天是否还活着,还能有饭吃。 第539章 无声干戈起 此时吟风和贾诩已经走远了,他们来到了杨彪府上,那里正有杨彪徐晃徐庶和赵云在等着他们。 见到吟风和贾诩,杨彪对下人使了个眼色,下人们会意,便立即去关了府门,杨彪便引着吟风和贾诩进了自己在书房后面的密室之中。 吟风一进密室,果然见到徐庶徐晃赵云三人在,也不及多说,便自己坐上了正位,待贾诩和杨彪落了座,才严肃道:“这次我来长安,目的想必大家已经很清楚了,那就是设法将皇弟从长安救出到宛城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吟风此言一出,众人还是有些忐忑,杨彪问道:“殿下,单凭我们的力量,是不是有些不足?” 吟风点点头:“是不足,所以才要大家一起来想办法,皇兄不便出面,高燚人又在攻略江夏郡难以脱身,李傕郭汜肯定以为自己可以安枕无忧,所以现在动手,反而容易得手!” 贾诩脸色有些阴沉起来:“那这么说,孙坚一定是凶多吉少了,不然高府君没有理由亲自出战江夏的。” 徐庶苦笑一下道:“我自然也不希望是真的,但真是如此的话,我们也必须快速想出应对的办法!” 杨彪顿时恍悟道:“怪不得最近张济动作频繁,现在想来,他肯定也是嗅到了什么消息了!” 吟风对杨彪笑笑道:“杨司徒果然见识过人,这次来找你肯定是没错的!” 杨彪神情立即正经起来:“微臣身为大汉臣子,这是做臣子的本分,殿下过誉了!” “呵呵,大汉的忠臣,可是越来越少了!”吟风抚摸着手上万年公主的手牌,微微笑道,“是公主又怎么样呢,说到底不过是一个无用之人罢了,如果高府君有些倾覆,这天下肯定早就改朝换代了!”说到这里她扫视了在座的每个人一眼,呵呵一笑不再做声。 “殿下这样说末将可不敢苟同!”赵云忽然起身道,“兄长的为人,末将十分清楚,末将是与之一起并肩作战过的人,如果殿下怀疑兄长的忠诚的话,末将现在就可以问心无愧地死在殿下的面前!” “赵云将军不要激动!”吟风立即说道,“我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虚伪了,觉得自己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敌人,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如此可钦可佩,他们也都有自己的理想自己的信义自己的豪情,我们如果就这样一个一个地和他们作对,最后会是什么结果?” 赵云定定地看着吟风道:“想知道末将为什么决定加入兄长的阵营吗?因为兄长身上有着和一样东西,是大仁大爱,而不是小仁小爱,兄长也有他的迷茫,至少让我看到了他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有感情有困惑,但迷茫过后,困惑过后,他依然能坚定自己的信念和目标,带领那些希望能在他的身边绽放出光彩的人们去寻找自己梦想中的家国天下!” “赵云将军说得很对!”贾诩接着道,“这就是乱世,我们不比任何一个想争夺天下的人要差,也许我们留给后人的是一个异彩纷呈的满布战争的乱世,但也只有我们自己知道我们所追求的是什么,迷茫而不迷失自己,尊重而不畏惧敌人,就算最后走向的是不归路,又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呵呵,说得好!”吟风面上浮起释然的微笑,“在座的都比我年长,想事情就是比我要远得多,好别的不说了,现在我到长安已经实现了自己计划的第一步,再然后就是将皇弟从西凉军的手下解救出来的详细计划了!” 杨彪突然道:“微臣有一事不明,我们原计划是要李傕和郭汜内讧而后借机营救陛下,但今天殿下和文和你们故意要他们二人重新和好,这是” 吟风看了贾诩一眼:“大叔,你来说吧!” “”贾诩不满地瞪了吟风一眼,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大叔了,“是这样的,张绣潜回弘农鼓动他叔父张济带兵来长安,你们想,以张绣之能加上张济的兵力,此时李傕郭汜二人若是内讧,只能让张济叔侄得逞了,所以现在李郭二人不能内讧,相反要团结起来先击退张济,他们惨胜之后我们再从中分化,那么营救天子的胜算就更大了!” 杨彪诧异道:“张济远在弘农,文和你怎么对他的情报了如指掌?” 贾诩笑道:“因为张绣手下有一员心腹大将胡车儿,他其实就是咱们的内应!” “胡车儿?”吟风这下有些费神,“怎么从没听大叔你说起过?” 贾诩故意拖长话音道:“难道殿下忘了刺杀牛辅的胡赤儿了吗?” “是他?”众人都是一惊,当时贾诩和董卓大将牛辅在弘农立起反董卓大旗响应关东诸侯,但后在董卓要迁都长安之时遭到了董卓军的猛攻,后来胡赤儿刺杀了想弃城会合关东诸侯的牛辅,带了其珠宝投奔了吕布,吕布一向敬重牛辅的为人和箭术,听闻被这小人所杀,当场大怒而缢死了这个胡赤儿,此事不说天下皆知,但起码整个中原都是这样的,吕布自己也是亲口承认过的啊。 贾诩看出了众人眼中的疑惑,笑着解释道:“说来话长,牛辅其实是自杀的,我跟他那么久,知道他是一个重情重义之人,但他一方面无法释怀董卓对他的恩义,一方面又不齿于董卓的恶行,举起义旗后他就后悔了,试想以他独自平定白波贼的能力,又怎么可能这么快被董卓的军队压制下来?是他终究不能鼓起勇气向董卓摊牌罢了,认识到了自己的软弱之后,后来又知道董卓已死,索性心灰意冷,便自刎而死,临终前一面要胡赤儿带他的首级去张济军中潜伏,一面要我想办法根除西凉军的势力,我却没有这样做,因为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所以” 说到这里贾诩不再多说了,“后面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诚如赵云所说,我们都是简单的凡人,就算再聪明,也还是凡人而已,总有我们凡人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人总是有美好的愿望,但是谁能保证美好的初衷背后一定不会带来生民涂炭的恶果呢?” 吟风知道,贾诩说的是他怂恿董卓余党合兵攻打长安的乱武之举。 果然贾诩和吟风的分析不错,不出半月,张济便带了数万大军自弘农出发前来攻打长安,他一面以勤王清君侧为名,一面命自己的侄子张绣前去游说董卓旧部段煨和董越共击长安,张绣果真不负其望,不仅成功请得二人,还得到了马腾的声援,此时由于马腾又与韩遂不和之故,因此马腾只得镇守本营,对于张济段煨和董越的约战,只派了亲子马超和马休率五千人马来援,四支人马先后会聚于前年厮杀之地,故地重游,不由又是一番唏嘘。 “想不到时隔数月,在下竟会与几位世伯化敌为友!”夜凉如水,看着面前的熊熊篝火,马休看着眼前的张济道谦逊地笑道。 在他身后,身高七尺的马超身着狮盔银甲,手执一杆九天龙贯枪,周身几乎没有一丝破绽可言。 他虽然只有十二岁,但是这几年来却是生得如同成年人一般体型魁梧,武艺更是出类拔萃。 数月之前,马腾韩遂联军与李傕郭汜张济大军厮杀于槐里城外,马超便是第一次上了战场,并且还挑杀了李傕的多名部将,就连李傕的侄子李暹也没能幸免。 “哈哈哈,这个,也许就是叫世事无常吧!”满面虬髯的张济先是一通大笑,然后敛了笑容严肃道,“便是我本人,数年之前,又安知能有今日!” “小可不才,此次定会同几位世伯一起攻破长安,从郭汜李傕手中解救天子!还我大汉朗朗乾坤!”马休一扬手中长槊,堂堂说道。 “而那之后呢?”这个时候一个尖细的声音似乎有些不合时宜地传来,引得了众人的注意。 说话的正是张绣,他此时换了一身戎装,脸上却是戴了一张面具,让人猜不到他的表情。 “不知阁下这话是什么意思?”马超快走两步,盯着这副面具的眼睛冷冷道。 “咯咯!”张绣的笑声让人听起来不禁有些心寒,他仰头看了看面前冷峻的马超,知道对方虽然年幼,却也是一员悍将,但要论起智谋——“这位便是马家军中大名鼎鼎的锦马超吧,数月前的长安会战,听叔叔说你曾砍杀了我军多员校尉,可惜当时我有事没有在——” “不然一定会让在下血溅当场是吗?”马超的声音也越来越冷,“北地枪王的名头我在西凉也是久仰大名!” “便是今天也不算晚吧?”张绣继续尖着嗓子说道,半年前在真定的一场意外山火毁了他的面容,也毁了他的声音,就连他的超世武艺似乎也——不然也不会让马超这样的黄毛小子看出端倪吧,他在心底默默叹了一口气。 第540章 徐晃战马休 张济虽然不明白发生在自己侄子身上的事情,但他知道以自己当前四路人马联合的实力,也不过勉强与李傕郭汜战成平手而已,更不要说李郭二人占了守城的优势,况且又有天子在手,其实真正算起来,李郭二人再再不济,只要他们撕破了脸面以天子公卿为人质,那自己就毫无办法了。 想到这里他对张绣道:“你一直说与贾诩先生暗中有往来,说先生正在分化李傕和郭汜二人,现在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张绣的目光从马超的脸上移开,向张济拱手说道:“叔父请放心,贾诩先生说他已经在长安城内暗中培植了许多死士,只等我军一到,便里应外合!”说着,他的手做了个杀的姿势。 “恩,那就好!”张济满意地点点头道,“传令下去,今天都要休整好,明日一早,四路人马齐击长安!” “诺!” 马休和马超回了自己营寨,屏退其他人后密语道:“孟起,你怎么看?” 马超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道:“总觉得事情不会像张家叔侄想象的那么简单,长安虽乱,但也是不乏能人,别的不说,单是那个贾诩我就很怀疑他的可信度!” “说的也是!”马休缓缓坐下来看着挂在帐中的地图道,“父亲与李郭长安对战时这个贾诩的诡计可是害苦了我们,这个老家伙是公认的一肚子坏水,我们要是信了他才是傻子!” “可是有一点我想不明白!”马超皱着眉头道,“我们四路人马的调动的消息以这个贾诩的能力不可能不清楚,他要是真想害我们,早该对李郭二人献计,待我四路人马没集齐之时就先下手攻击,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但如果他是真心想帮我们,长安城却又为什么传出他贾诩妙计和好李郭二人的传言呢?” 马休也静默了,良久才说道:“说不定是李郭二人打听到我们来攻打长安,故意放出的假消息呢!” “不像!”马超道,“据我所知,可能真正的原因是万年长公主的缘故!” “咳咳——”马休似乎被呛到了,“怎么又跟她扯上关系了?” “阿嚏!”正在庭院里赏月的吟风冷不防又打了个喷嚏,她摸摸鼻子,奇怪地说道,“真是的,这么晚了,谁没事还在念叨着我,你不睡我还要睡呢!阿嚏!” 她的喷嚏刚打到一半,忽然听到房顶一阵细响,吟风又如何听不出是有人在屋顶,她故作不动声色,手里早攥紧了茶碗,觑着声音方位,嗖地丢了过去,只听的一声脆响,屋顶传来一声冷哼,倏忽便没了声响,料是被识破了动静,起身遁去。 吟风又怎会让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走?当即翻身上屋,此时月色甚好,正见一条黑影在远处疾闪而过,其身形之快,活似脱兔,吟风也不犹豫,纵身一跃,便追奔而去。 黑影见吟风渐渐追了过来,竟也丝毫不慌张,也是起了身形,闪转腾挪,与吟风一前一后,疾奔于夜色下的长安城中。 赵云与徐庶早已被惊动,知道这次遇上了高手,便忙令侍卫们点了火把尾随吟风而去。 黑影引着吟风到了一处空旷之地,忽然停下了身子,吟风见他不再疾奔,以为对方要与自己大战一番,当机拔剑在手,指着对方冷喝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皇宫!还不速速受死?” 见吟风这副架势,黑影丝毫不乱,只是手势上扬,一把揭开了面上黑纱,待看清了这黑影面目之后,吟风不由惊喜一声。 “落月姐姐,怎么是你?” “来得真的好快!”面对着长安城下张济带来的气势汹汹的数万联合军,李傕面色颇有不快地说道。 “没有办法,董公遇害后,他的部下四分五裂,要指望着他们能守好西面的散关陈仓等地,无异于异想天开!”郭汜在李傕身边也皱了皱眉头,“况且带头的又是张济这个家伙!” “那么要不要出战?”问话的是换了一身戎装的吟风,她双手抱剑立在城墙之上,很是英姿飒爽。 “哦,老夫还以为公主殿下有什么好计策了呢!”贾诩摸着自己的八字须,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这可不是受百姓崇拜的万年长公主殿下应该问出的问题啊!” “这个时候你这个智囊就不要说风凉话了,快想想怎么退去这数万大军才是!”吟风瞪了一眼贾诩,“谁叫本宫的本性就是一个好战分子呢?” “还是大将军说的对,西面没有了可以依靠的屏障,才使得张济马超趁虚而入,如今兵临城下,就是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啊!” “不会吧,贾先生,您从来都是算无遗策,怎么可能有素手无策的时候?”李傕一听贾诩这话就急了,上一次就是贾诩频出奇计才退去马腾和韩遂的联军的,这次怎么就素手无策了? “这次与上次不同!”贾诩看着那些数万杂乱的旗号道,“上一次的马腾和韩遂虽然来势汹汹,但是其实外强中干,所以他们粮尽退军的时候才会被我们打得大败,但这次不同,这次是我们的自己人张济成了敌人,而且上次作战主力樊稠也死了,我们没有什么可拿得出手的大将去抵住张济他们,尤其是那个马超!” 城前空地上,马超正与马休领着数千西凉军来回驰骋着冲城上叫骂:“李傕老儿,郭汜鼠辈,速速下来受死!我要将上次没有尽的兴一并发还你们!” “黄毛小子,乳臭未干居然还敢前来,看我不亲自斩下你的首级!”城下李傕郭汜哪里禁得住马超的挑衅,当即披挂上马就要前去与马超厮杀,却被部将杨奉制止了:“大将军大司马且慢,二位身居三公之位,荷国之重,岂可身自轻出?若有个三长两短,三军岂不是群龙无首?” 李傕怒气正盛:“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纵横沙场多年,连吕布都败在我的手下,难道还怕了这黄口孺子不成?你是在咒我死吗?” “末将不敢!”杨奉大惊,跪立于地,“大司马息怒!” “杨奉将军的话始终不错!”贾诩道,“量此马超不过一个籍籍无名小辈,如何劳大司马亲自出阵,就算侥幸能赢大司马个一招半式,只怕也是没有阳寿可以苟活了!” “贾先生”李傕想想也是,便心急道,“那怎么办,难道放由这马超一直辱骂我们不成?” “当然不会,末将徐晃请战!”话犹未了,一个凛凛之声传来。 杨奉转头望去,见徐晃已经披挂在身,手持大斧随时待战了,心下自是宽慰,当年弘农之战,正是因了徐晃这位结义兄弟的力战,不仅救下了自己的性命,也使得自己得到了李傕的重用,从骑都尉升为偏将,而且他也刚刚知道徐晃这几年的游历,不由更加珍惜这份兄弟情义了。 见是徐晃请战,李傕自是大喜过望:“非是公明出马,别人我还真是不敢放心,先祝公明旗开得胜!” “大司马稍候!”言语间徐晃已经上了马,单骑出了城去,杨奉自是不敢大意,也率领本部人马为徐晃掠阵去了。 李傕郭汜见徐晃如此威风,心中自是大快,相视一眼,便登上城墙观战去了。 吟风已经在城墙上摆好了酒宴,见李傕郭汜二人前来,便安排他们落了座:“这个徐晃的武艺我也是见识过的,只不过当初在弘农对付的都是些虾兵蟹将,不知道对上马超会怎么样呢?” 战鼓擂起,城外士兵们的欢声雷动,李傕郭汜根本无心饮酒,二人愣愣地看着烟尘弥漫的地方。 “放心,公明的武艺比起前几年已经更有进境了,袁绍的防卫何其周密,他居然能在颜良文丑张合高览四人眼皮底下将袁绍刺成重伤,殿下难道还要质疑他的能力吗?”贾诩微笑着向吟风说着,手却指了指皇宫方向。 吟风顺着贾诩的手指方向看去,嘴角也漾起一抹笑容。 “河东徐晃在此,马超速来受死!”徐晃单骑出了城门,他素知马腾有一虎子马超,虽然年幼,却是武艺惊人,因此早就有心会会对方了, 马休见城中忽然冲出一将,长槊一横,纵马拦住徐晃去路,凛然道:“来者止步,想要和我弟弟交手,得先过了我马伯起这关!” “哦,阁下似乎也是一员骁将啊!”徐晃上下打量了马休一番,知道今天必须要恶战一场了,但为了吟风的计划,自己只有拼死一战了,想到这里他将手中大斧旋起来,深吸一口气,竟不说话,直奔马休而去。 “嗯?”马休急忙挥槊招架,但还是被徐晃的冲力震退数丈,他本人和战马都是受了一惊,“徐晃是吗?听说过你的事迹,如今看来,真是见面胜似闻名啊!不过,我马伯起也是不会轻易服输的!来吧!”说罢,马休也挥起长槊,直奔徐晃而来。 “喝,铿,喝喝,铿铿,喝,唔,嗯” 第541章 吟风戏马超 皇宫中,守卫的士兵也听到了城外的喊杀之声,他们一副向往的神情互相打趣:“真是可惜啊,不能上阵冲杀,只能在这里站岗!” “可不是吗?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身边的卫兵也是一声叹息。 “很快就到头了!”这时一个声音冷冷传来,把这二人吓了一跳,他们愕然看去,只见面前不知何时来了两个黑衣人,当即拔剑在手,“什么人,竟敢擅闯皇宫,来人啊,有刺” 客字才说了一半,地上已经多了两具尸体。 这两人正是徐庶和赵云,他二人对视一眼,而后点点头,推开了偏殿大门,一个宫人正端了杯盏出来,见此情形,不由吓得丢了杯盏,转身拔腿就要跑。 “站住!”赵云冷喝一声,“皇帝在哪里?” “在里面,你们不要杀我,求求你们!”宫人已经吓瘫在了地上,只用手指着皇帝在的地方,向赵云磕头不停。 “起来,带我们去见他!”赵云又是一声冷喝,将宫人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徐庶声音缓下来,对那宫人道:“放心,我们不会取你性命的,只要你们带我去见陛下,就放你走!” 孰料刘协早已被门外的动静惊醒了,他蜷缩在榻上,愣愣地看着走近的赵云和徐庶:“你们是来杀朕的吗?也好,死了朕就不用这样生不如死地活着了!动手吧!”说罢眼睛一毕,似乎早已准备好了要死。 “陛下莫惊,草民徐庶,这是赵云,我们都是并州牧高燚的部下,这次来是救陛下出长安的!”徐庶跪拜在地说道。 “哈?”刘协有点愕然地看着徐庶和赵云,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们说的是真的,陛下!这是兄长的亲笔书信,陛下可无疑!”赵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给刘协。 刘协颤抖着接过信,迟疑着打开来看,字是高燚的没错,但内容: “陛下万安,若见赵云与徐庶二人,请即刻动身随其出长安城东,城外自有司徒杨彪与一干大臣相侯,君臣可脱藩篱再兴我汉室,时间紧迫,后相见复再言说,微臣人在江夏,无暇前来,幸有万年长公主从中周旋,与贾诩拖住李傕郭汜二人,见信之时,便速动身,迟恐有变,高燚谨书!” “这,高燚是要干什么?”刘协这下更加糊涂了,“单凭几个人要和李傕郭汜他们作对吗?” 徐庶笑道:“陛下此刻迟疑什么?刚才都有死的觉悟了,这刻又是担忧何事?就算出宫失败,最坏不过一死而已,难道陛下还眷恋这个笼子不成?” “是了,朕还迟疑什么?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好怕的?”刘协也跟着笑起来,“前面带路!” “喝!”城外两军空地上,徐晃已经和马休战了几个回合,他虽然保留了实力,但因着手中大斧颇重,因此故作体力不支,而见对面的马休倒是真的气喘吁吁,不由喝道:“小子,看来我不拿出点实力不行了!” “哼!”马休也冷冷看着对面的徐晃,“想打倒我,可没有那么容易!”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呢!”徐晃口中说着,手中大斧早已舞得如似一阵风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再次攻向庞德! “这招式!”马休见徐晃这次不似先前,当即也舞动长槊,打算硬生生接住这招。 “二哥且退下,我来!”马超的声音从马休身后传来,“这招天崩地裂,你就算接住了也要受伤!” “好,孟起小心!”马休也知道自己的实力,便静静退在一边。 徐晃知道是马超亲自来了,心中自是兴奋不已,当下更不收招,直奔马超而去。 “铿!”是马超的长枪抵住徐晃斧柄的声音。 “好厉害,竟然一眼就看穿我的意图!”徐晃心中一惊。 “那么你还要战我手中这支正义之枪吗?”马超傲慢地说道,“似乎你已经很累了吧?” “不需要!”徐晃轻喘了一口气,“遇上你这样的好对手,怎么可以就此放过!” “但我马超不是趁人之危之人,你且回去歇息吧,我马超要赢对手就要赢得堂堂正正!” “是吗?”徐晃不由对这个马超多了一丝敬佩,他估算了一下时间,觉得赵云和徐庶应该差不多得手了,便在马上对马超作揖道,“多谢,那么少时再会!” 众人在城上观战正酣,却见徐晃打马回城,李傕奇怪道:“公明不是要与那马超大战一场的吗?怎么尚未交手就回来了?” 徐晃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跪拜在地上道:“末将无能,只刚才那一招,心中已经断定不是这马超对手了!” “唔!”贾诩道,“不错,马超虽然年幼,但确实堪称天人,近年纵横西凉从无敌手,锦马超可并不是浪得虚名,而且先时徐晃已经与那马休大战多时,无论是体力马力上都不占上风,此刻若硬是要出战,只怕会有去无回!” “若是连徐晃都抵不了马超,咱们军中还有可出战之人吗?”郭汜焦急道。 “本宫去会会这个马超!”众人不曾注意,不知何时吟风已经上了马,“浪得虚名的人很多,本宫可不想被算做一个!” “殿下金枝玉叶,岂可为一小卒出战?”郭汜冲吟风的背影大呼道,可惜人已经去的远了,李傕郭汜并不敢怠慢,二人立即点起人马,也随之出了城,摆开阵势。 并没有随之出城的贾诩喃喃道:“想让两虎相斗也不必做得这么露骨吧?难道就不怕这两个家伙看出破绽吗?小孩子就是小孩子,跟大叔比起来城府显然不是一个档次啊!” 身旁的徐晃微微一笑道:“我们不去吗?” 贾诩看了徐晃一眼:“你还要去,不嫌累吗?既然你都拿捏好了时辰回来,就自然知道还有什么事情是更重要的!” “啊,是了!”徐晃一拍脑门,“刚才在战阵之上并没有看见张济叔侄二人,难道他们?” 贾诩恍若没有听见般自言自语道:“他们做什么去了我可不管,我只知道等会他们就会背上劫掠天子的杀头罪名了!” 徐晃愕然了一下,继续便恍悟了:“先生神算,徐晃真不及万一也!” “谬赞谬赞!我们也该办正事去了!”贾诩看了看城外两军对阵的形势,压下声音问徐晃道,“张燕的军队准备得怎么样了?” 说到这个,徐晃神色严肃起来:“先生放心,今天刚收到的飞鸽传书,张燕大哥的黑山军已经到了蒲坂津,现下他暂时没有渡河,正在联系韩暹李乐和胡才的白波军,这次一定要将陛下成功移驾到并州去!” “嘘,小心隔墙有耳!” “通通通!”战鼓擂得震天响,吟风已经策马来到了马超军对面,远远就感受到了西凉军的非凡气势,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军队前面的马超身上,只见对方头戴狮盔,身披银甲,手持长枪,已是气势不凡,倒是生就的这张极其白净的面庞,恐怕任何一个女孩子看了都会不由自主地小鹿乱撞吧?见识过了这么多的武将,这马超应该算是长得最帅气的一人了,不愧是西凉锦马超啊! 幸好,我不是一般的女孩子,吟风神色如常地盯着马超看,心中淡淡地想着。 马超见城里居然出来了一个骑白马的女将,虽然有些错愕,但还是挺枪喝道:“止步,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我马孟起枪下不杀无名之将!” “本姑娘的名头响得很,说出来能吓死你十次都有余!所以我就不说了!”吟风神色不惊道,“想杀本姑娘,恐怕你还没有那个本事吧,喝!”说罢,吟风竟然挥剑便向马超冲来。 “你这丫头疯了吗?”马超惊了一下,继而横枪在胸前迎着吟风的攻势而上,口中也不含糊,“从来马战都是长兵器作战,你拿一把又短又破的细剑是来玩小孩子的过家家吗?” “是强是弱,交手过后自见分晓!”吟风说着话,已经和马超来了个照面,当即手中挽起无数剑花,招招都攻向马超的要害。 “花拳绣腿而已,看招!”马超嘴上这么说,手上可不敢怠慢,刚才一招击退徐晃靠的不仅是体力充沛马力占优,更有着手中长枪轻于大斧而存在的速度优势,因此才会轻易捕捉到徐晃大斧的舞动轨迹,而现在,吟风的剑比自己的枪要轻,很明显对方的速度也是很迅捷的,所以,似乎正好和刚才掉了个个,刚一交手竟然被吟风杀了个只有招架之力,“可恶,小丫头,有两下子嘛!” “承蒙夸奖,本姑娘也不算太强,似乎只比阁下强一点点而已!”吟风口中说着话,又使出了一通诡异的剑招。 “呼呼!”一个回合过去,马超策马转身,微喘着气息惊异地看着对面的吟风,“是我大意了,这个回合就要你向我跪地求饶!” 是了,长兵器居然跟短兵器玩近战,自己真是糊涂了脑子,马超经这一回合的狼狈,见自己的士兵们都开始有些窃窃私语,心下很是郁闷。 “看你是小女子才手下留了几分情面,既然你不知好歹,就不要怪我不怜香惜玉!” 第542章 片言止兵戈 “哼,既然来了就是要会会你的真实实力的,否则这么热的天本姑娘是脑子烧坏了出来和你舞枪弄剑?”吟风心中优哉游哉地想着,神色间也多了一丝紧张,在长安地这几日自己一直在和赵云比试,赵云是一个绝佳的练习靶子,不管是进攻速度还是防守能力都称得上上乘,而且他最厉害的当数临机应变能力,比试了很多次,自己都没能让他吃亏,如果此刻来的是赵云的话,就一定会有一场好戏看了。 而这个马超也是用枪的高手,但似乎他的进攻方式有些类似华雄和高顺,就是力量为主,速度为辅,因此一般的武将到了他的手下一准就是一个死,像李傕的侄子李暹就是欺负马超年幼,而大意丧生于这支龙枪之下的。 但倘若实力中上等的武将对上这马超,撇去武器的轻重不说,如果能打成平手,就要看彼此谁耐力更好了,而显然自己的耐力并不具备与之大战一百回合的程度,从自己接触的众多武将来说,武力最高的当属关羽典韦张飞,速度最高的非赵云莫属,而耐力上恐怕只有高燚手下那个叫胖猪的家伙算得上了,也许以后有机会应该让他和这马超比试一场,看看他们的武艺谁伯谁仲。 这样想着,吟风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像一把尺子,而这些猛将们就是市场里售卖的布,你不亲身去丈量,你就不知道这些布匹们有多长。 而这把尺子算什么? “小丫头,在战场之上分心走神可是要丢掉性命的!”马超的大喝声猛地袭来,吟风一抬头,见他已经近在眼前,手中长枪直指自己心口,当即挥剑格挡,不料马超不过是个虚招,枪身一抖,便要直击自己拿剑的手腕! “好!”吟风不由喊出了一个好字,打蛇七寸,擒贼擒王,她与人交手多次,还从没有人会想到攻击自己的手腕,所谓攻击防守全系于手中兵器,没有了兵器便无所谓进攻和防守,若是高手相遇,除了逃跑便是死路一条了。 马超很满意于吟风的表现,似乎她的惊讶正在他的意料之中:“怎么样,小丫头,不拿出点实力,你就不知道我为什么叫西凉锦马超!” 但意料之中往往总会有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 吟风的招式本来已老,想要不受伤,只能丢掉兵器,果然只见她手腕一抖,长剑直插半空,而人却反手抓住了马超的枪身,一跃到了马超的身后! 马超微惊,本想逼退吟风,然后尽情发挥自己长枪的优势,想不到却越打越近,几乎都到了肌肤紧贴的地步了,他心惊之下,立即拔出佩剑就要向身后砍去。 但吟风哪里又会给他这个机会,她跃到马超身后之时,半空中自己的佩剑也正好落下来,待马超回过神来挥剑要砍来时,她的精钢玲珑剑已经抵住马超的后颈了。 “这就是西凉锦马超的实力,真是笑死人了,想要打败我,你还得修炼一百年呢!”吟风娇笑道。 西凉军骇然。 “动手吧!”马超自知技不如人,闭上眼睛准备等死了。 “动手?动什么手?堂堂西凉锦马超就这么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黄毛丫头给杀了岂不是很可惜?”吟风不自觉得笑了。 “你不杀我,我刚才对你又是嘲笑又是无礼,你不生气?”马超睁开眼睛,这时候他才看清了吟风的面貌,不由心中砰然一动。 “呵呵,我吟风若是因为别人对我的嘲笑和无礼就胡乱杀人的话,不知道现在这把玲珑剑已经背负上多少条人命了!”吟风定定地看着发呆的马超,“倒是你自己,竟敢公然和朝廷对抗,与叛军为伍!” “万年长公主!你是万年长公主!”马超听了这话大惊,他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妙龄女子,嘴中喃喃道,“竟然能与万年长公主对阵,今天我马超败得心服口服!” “你没有败,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根本未尽全力!”吟风口气森然道。 “臣马超无礼,拜见万年长公主殿下!”马超闻听此言,神色一紧,滚鞍下马,拜服于吟风马前。 “臣等无礼,拜见万年长公主殿下!”马超身后的将士们一齐拜倒,对着吟风山呼千岁。 吟风先是一愕,继续回身看着身后惊讶的李傕和郭汜,笑得很是灿烂。 “我看以后不用打仗了,有这个万年长公主在,天下州郡可以传檄而定了!”李傕大笑道。 “是啊是啊,这次我们可真是捡到一个宝了!”郭汜也大笑道。 吟风轻松招降马超,这倒是大大出李催郭汜二人的意料之外,见局势瞬间倒向了有利于自己的这一边,便暗暗下令将士发动突袭,下了这些人的兵器。 但他们似乎忘记了一点,有时候一件东西并不是得到的太过容易,而是你根本就没有得到! 看见李郭军队的异动,马超的人马也出现了骚动,马休悄悄在马超耳边说道:“孟起,李催他们想趁人之危!” “自作聪明的家伙,大哥,让他们尝尝咱们马家军的厉害!”马超也听到了对面的动静,神色间竟没有一丝慌乱,似乎就是等着敌人前来一般。 “慢!”是吟风的声音,她拿剑对着马超厉声道,“马超将军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 “执迷不悟?也许吧!”马超苦笑着绰枪在手翻身上马道,“此次前来就是要清君侧,诛奸贼,正汉室,是不是执迷不悟臣不知道,臣只知道起码不可以让这些为了大义而来的将士们莫名死于这些乱臣贼子之手!公主暂且息怒,之后要臣怎么死都可以,但现在喝!”马超在马上双目凌厉地注视着眼前的敌军,一马当先冲了出去,“杀!” “杀!”马休随后带领着马家军们紧跟马超而上,只留下吟风一人愣在那里。不多时过来一个人对吟风道:“公主这里不安全,请随我们回帐吧!” 这声音分明是个女孩子,但装束,吟风略略诧异地看向她们。 “你是?” 只见这个人正是与自己一样身着戎装的妙龄女子,只是表情看起来更加的奔放。 “小女子马文鹭见过公主殿下!” 吟风面露惊喜道:“你不是赵云将军的夫人吗?而且还怀有身孕的,怎么出现在这里了?” 说着吟风俯身看了看马文鹭的肚子,只见那里隆起很高,似乎随时就会临盆一般。 马文鸳却是满脸的无所谓,她只笑道:“公主慧眼过人,小女子是那个赵木头的夫人不假,不过这几个月一直都是在父亲这里的,此次同伯起孟起前来讨贼,嘻嘻,还是瞒着父亲和赵木头的!” “沙场之上可是很危险的,一不小心就会送了性命的,难道你就不怕吗?”吟风依然十分担心道。 “怕我就不来了!”马文鹭撇撇嘴道,“我武艺也不差的,就是父亲担心我有身孕,一直不肯放我出来玩罢了!” “呵呵,沙场之上可不是用来玩的!”吟风说着,看向厮杀中的西凉军。 “可恶,居然占不了便宜!”李傕见自己的大军分明包围住了马超的军队,却被对方在自己阵中杀得酣畅淋漓,不由心下大怒,当即取过所配长弓,搭箭上弦,直冲着马超离弦而去。 “孟起小心!”马休本是厮杀正酣,早已又听到弓弦响声,立即挥槊护到马超身前。 “哥哥不必紧张!”马超已经先马休一步将李傕的来箭取在了手中,“李傕贼子,居然只会耍这种暗箭伤人的小伎俩吗?” “怎么可能接住我的箭!”李傕大惊,自己的箭术虽然称不上数一数二,但也不是寻常人就可以防守得住的,这个马超竟然可以如此轻易地就接住自己的偷袭的暗箭,要么是自己实力不似往日了,要么就是这个马超真的不是浪得虚名! “哼,接你这种下三滥角色的暗箭还不是手到擒来!”马超将箭丢开,绰起龙枪,直奔李傕而来,“本来还想多留一会你的性命,是你自己嫌自己活得太长的!” 说罢,更不答话,大喝一声,周围的敌军被他的气势惊呆了。 李傕大惊:“都愣着干什么?快给我拦住他啊!” “诺!”士兵们都颤抖着答应,然后勉强汇聚起来,拦在了马超的去路。 “自不量力!”马超冷笑一声,只挥枪一扫,那些个士兵便个个化成了地上的死尸。 “李傕,受死吧!”马超大喝道,也张弓搭箭,射向李傕。 “啊!”李傕心惊胆战,随手抓过身边的一个小兵做了替死鬼,“谁能拦住他,我封他做中郎将,赏千金!” 这一招有效,李傕刚说出口,身旁的将士们便纷纷涌向马超,死死堵住了对方的来路,马超左冲右突,虽然杀死了不少士兵,但遗憾的是李傕已经在亲卫们的护卫下逃到了安全的去处。 第543章 暴雨梨花枪 郭汜率军接应了李傕,立即派数千弓弩手严阵以待,见马超近前,一声令下,数千弓弩直向马超而去。 李傕郭汜一起冷笑:“任你有三头六臂,如何挡得住这万千箭雨,等着变成刺猬吧!” 马超见漫天箭雨临近,面上凛然无惧,只舞起手中长枪,李傕和郭汜精心编制的密集箭雨愣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箭雨过后,马超竟然毫发无损。 “他是人吗?”郭汜惊讶得合不住嘴巴,“这都能躲得过?” “小看对手可是要吃苦头的!”马超冷喝道,本想再取李傕首级,看着对方的阵势,知道已经不可能了,这才怏怏退了回去。 “额,现在,继续进攻吗?”郭汜征求李傕的意见。 “当然要进攻了!”李傕愤愤道,当然也只能是愤愤,刚才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万幸了,那个马超在这种危险境地之下竟然也能全身而退,更何况是防守了,但不进攻似乎又觉得不解气。 “但是马超可不是孤军前来的啊,张济董越和段煨的数万联军可是在西方数十里外虎视眈眈呢!只怕我们和马超厮杀正酣的时候他们会把我们一锅端啊!”郭汜焦急道。 “那就撤回城中!”李傕眉头一皱道。 “可是,万年长公主还在对方手里啊!我们不去救他吗?”郭汜又道。 “救,我们为什么要救,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而且看样子这个公主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你看她在那边不是和马超的家人们相谈甚欢吗?”李傕有些不满郭汜的唠叨了,“我们有贾先生为我们出谋划策就够了,起码还是自己人,把这个大佛送走也不是什么坏事,咦,对了,怎么一直没有看见贾先生!” 李傕遍视军中,果然没有看见贾诩的身影:“奇怪,去哪里了?有他在的话,今天肯定不至于这么狼狈的!” “报告大司马!”李傕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一个匆匆忙忙赶来的小兵打断了话,“不好了,陛下,陛下不见了!” “不见了?”郭汜大惊,“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李傕也是震惊异常:“快说!” 那小兵喘息着说道:“不知道,我们的人,我们保护和监视陛下的士兵都死了,死得惨不忍睹,陛下和许多王公大臣都不见了!” “什么!”李傕一把揪住小兵的衣领,郭汜也是愕然当地,“发生什么事了?” “不管发生什么事也好,我们必须撤退了,真是的,本来今天我不想出战的,占婆早上还给我占了一卦,说今天会大凶,想不到是真的!”李傕喃喃道。 “是啊,没有了天子我们还有什么资本号令天下诸侯?现在赶快回去找回陛下才是正经事!”郭汜道。 “撤军,立即搜捕全城,关闭城门,就算有人想劫持皇帝,也不是那么容易得逞的,我就不信他们跑得会比我们的马还要快!”李傕一声令下,令前军断后,全军徐徐退入了城中。 看着李傕撤退,吟风似乎早有预料地对身边的马超笑道:“果然不能太相信人啊!” 马超疑惑地看着吟风道:“为什么他们会撤退,今天虽然他们有失利,但损失并不大,难道是像上次一样故技重施,耗得我们再次粮尽退军?” “同样的手法用得了第一次,第二次可就不管用了!”吟风道,“他们之所以会仓皇退入城中,是另有原因的!” “另有原因?”马超奇怪地看着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吟风轻笑道:“待会就知道了!” 赵云徐庶二人护着刘协骑着快马急速向长安东门而去,一路上烟尘四起,大道之上的百姓们纷纷闪避,到得城门边上,杨彪早已买通了守门士兵开了城门,见赵云等人终于赶来,不由长出一口气,立即接应三人上了马车。 刚走不多时辰,李傕郭汜的搜捕人马也赶了来,见城门大开,知道已经晚了,不敢怠慢,立即纷纷沿着车辙向东追去,但追了数十里之后,他们只失望地看到一处绝崖。 “还是元直师兄聪明,用这个计策引开了追兵!”长安官道上,赵云与徐庶二人骑着快马,护卫着载有刘协和杨彪的马车向潼关方向疾驰而去。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徐庶笑道,“现在危险还没有完全解除,在和张燕他们会合之前,不知还会有什么事情等待着我们!” “说得好!”蓦地一个尖细的声音传来,赵云和徐庶定睛看时,官道正中正立着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 “张绣!”赵云和徐庶怒道,“你果然没有死!” “死?呵呵呵!”张绣仰天笑道,“还有那么多的抱负与理想没有实现,我怎么舍得死呢?” “元直,你护卫陛下先走,我来敌住张绣!”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赵云知道张绣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好,那子龙保重,一定要拦住这个张绣,尽量拖延时间,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护卫陛下到黄河北岸!喂,子龙你怎么了?”徐庶诧异地看向身旁的赵云,但见对方满脸的惊愕。 “没,没什么,元直保重!”赵云回过神来,擦了把额头上的细密汗珠后略微有些无语地看向徐庶,然后在心底里闷闷想道,“你答应得也太快了吧?好歹也多少婉拒一下嘛!” 徐庶自然不知道赵云此刻心中的想法,他回头对着马车恭敬道:“陛下请坐好,我们要向潼关进发了!” 马车里传出刘协绵弱无力的声音:“有劳先生了!” “果然陛下就在这马车里!”张绣那张瘦削的脸庞刹那间变幻了好几种颜色,“真不枉我处心积虑这么长时间,等等,想溜,可没那么容易!” 张绣神色一恍间见徐庶竟然赶下马夫要亲自驾车夺路奔逃,如何能放他过去,当即纵身跃向车顶:“现在若是让皇帝从我眼皮子底下走掉可就是莫大的耻辱了!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徐庶眼见张绣将近,立即调了一下车头,让张绣扑了个空:“张绣,你目无君上,罪该万死!” “呦嗬,貌似你徐元直的目就很有君上的样子,你把皇帝劫持出长安不过也是打算把他当作一个可以利用的政治棋子罢了,你比起董卓李催郭汜他们又有什么区别?哼,五十步笑百步,真是有够可笑!”张绣一击不成心不死,像猎狩猎物的狼群一般死死咬着马车不放。 徐庶冷笑道:“我自然和你是不同的,我是为了正义,而你却是为了邪恶,正邪自古以来势不两立,把皇帝交给你,只会让天下万民更加水深火热,而今天看来你竟然直呼自己故主的名字,可见你的阴谋从董卓没死之时就开始了!” 说罢他大呼道,“子龙!你在干什么?” “元直莫急!”说话间赵云的声音也冷冷地传来,比他的声音更快的是他手中的掷向张绣后心的银枪,“想就这么拦住我,可也没有这么容易,受死吧!这就是你无视我赵云存在的代价!” 张绣一惊,不得不身形一闪,只听他口中呼哨一声,刚才的座骑便飞驰而来,载着自己的主人继续着无止境的的追击:“可恶,赵云,一定要逼我动手吗?” 赵云根本不说话,趁刚才一瞬间立即拦在张绣身前,持枪指着张绣,满脸肃杀之气。 张绣纵马打量着赵云笑道:“别说,白马银枪,跟马超那小子还真有点像呢?不过很可惜,你没有机会去和他比试了!”张绣将暴雨梨花枪取在手中,“因为你今天将要被我北地枪王,杀死在这里!” 他最后的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气势扑面而来,就连地上的草木都被这惊人的气势刮得如风凌雨虐了一般! 吼声过后,赵云依然神色不惊地策马立在原地,看了眼前后左右被弄得不堪入目的景象,冷冷说道:“北地枪王的武艺厉害不厉害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起码有一点你独步天下无人能及!” “是什么?” 赵云捏着鼻子咳嗽了两下:“那就是你口臭天下第一,无人可及,哈哈哈哈!”赵云仰天大笑起来。 不过等赵云笑完以后,却没了张绣的身影。 “在这里!”张绣的声音猛地从头顶传来,赵云向上看去,却只见了一张缭乱如百花齐放的枪网,将自己笼罩在内。 “这才是北地枪王的真正实力吗?”赵云试着想破开这张虚虚实实的枪网,却似乎又有着无形的压力压制着自己,“可恶,是什么时候,我竟然被封死了所有的进攻和防守优势!” 张绣的声音在枪网后面森然传来:“童老头的得意门徒也不过尔尔罢了,真是让人失望啊!” “不许你污辱他老人家,你这个叛徒!”赵云奋力还击着,“我今天一定要替他老人家杀了你!” “真是傻得不可救药!一个大活人还要受死人的摆布!”张绣看着狼狈的赵云苦笑着摇头。 赵云一惊:“你什么意思?” 第544章 乱起长安城 “没意思,又有很多的意思!”张绣撤了攻击,看着面前气喘吁吁的赵云道,“真是不忍心看你就这么糊里糊涂地死去,也罢,把实情告诉你也好,虽然知道你不会相信!” 赵云喘息说道:“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个恶人说的话?” 张绣一点也不生气:“是啊,你为什么要相信我这个恶人说的话呢?孩子们为什么要相信一个夺了他们最心爱的糖的大人的所谓吃糖会坏牙的话呢?” “你到底什么意思?”赵云厉声问道。 张绣微微一笑:“我说了,很多的意思,没意思!” “虽然不知道你想了什么法要诋毁他老人家,但毕竟他已经死了。” “死了?哼!你亲眼看见了?”张绣道,“我都能活下来,更何况他这个老滑头!” 赵云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童渊一共收了三个徒弟,除了你我之外还有一个张任,而我们三人投奔的主公各有不同,你以为这是偶然的?” “张任投西川刘璋,你先投董卓,后依附张济,我则是投奔义兄,这几人难道彼此之间有什么关系?”赵云喃喃道。 张绣呵呵笑道:“你不是笨人,不然童渊也不会指点你一套厉害的枪法了,他正是把我们当作棋子来操控天下,将天下按方位张任助刘璋定西南,你我各定东北与西北,几方大权在握之后,再逐鹿中原!” 赵云打了个激灵:“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话,就太可怕了!” 张绣道:“他本来就可怕,不过一直戴着伪善的面具罢了。” “但我又凭什么相信你的一念之词?” “你可以选择不相信我,因为这也在那老家伙的算计之中!”张绣持枪缓缓上了马,“我没有时间同你细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做,你就在这里好好发呆吧!” “话还没有说清楚,休想走!”赵云也翻身上马,就要追击张绣,不防一个趔趄摔下马去,跌了个灰头土脸,原来是张绣不知何时用枪伤了赵云战马的前足,他回身看着身后的赵云诡异地笑道:“其实你犯了两个错误,第一,我是冒着身家性命的危险要赶着去救皇帝,而不是你们想的那样什么挟持皇帝,你知道现在在这里拦住我是在拿皇帝的性命开玩笑吗?” “这定又是你的花言巧语!休来哄我!”赵云说话间竟然以枪支地,反身一弹跃上半空,借着道路两旁的林木,单身追了上来。 “呵呵呵,花言巧语是说给女孩子听的,难不成你也和那个万年公主一样是个丫头?”张绣策马疾驰,见赵云穷追不舍的紧逼过来,不由变了脸色道,“想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就跟过来吧!不要掉队,驾!” “你还没有说我犯的第二个错误是什么!” “嗯,就是连我的背叛师门什么的也是童渊故意预谋的!” “停下!”赵云猛喝一声道。 张绣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而起,他看着身后脸上阴晴不定的赵云笑道:“有什么话快说吧,我还急着赶路呢!” 赵云注视着张绣道:“我相信你!” 张绣笑道:“聪明,我要杀你不知道你已经就死多少次了,留你的性命是因为我不想你死!” 赵云不理会张绣这些话,而是继续说道:“元直会遇上什么危险?” “这个嘛?”张绣皮笑肉不笑道,“是一支战斗力非常可怕的伏兵!” “果然跟元直算计地丝毫不差!”赵云叹息着笑道,“但你又何苦亲自去送死!” 张绣追问道:“看来那马车里并不是天子了!” “是的!”赵云道,“我们布了两支疑兵,真正的陛下是由墨家大师兄凌剑护卫着向北面萧关去了!” “哼,磨蹭了半天终于肯说实话了!”张绣调转马头道,“你们可真会选路,那里的伏兵比潼关道还要多,墨家一定出了内鬼,这次护卫皇帝,我看凌剑多半性命不保了!” 赵云惊道:“你早就算准了我们会走这一步吗?” “驾!”张绣飞身而起,离弦的箭一般向北而去:“觊觎皇帝的人可是数不胜数的,不必担心徐庶了,既然他护卫的不是天子,那他肯定能全身而退的,你骑着我的马随后也来萧关吧!” 此刻的长安,充满着肃杀之气,李催让郭汜带兵防卫长安,自己出城追击天子去了,郭汜的士兵平日里本来就无视军纪,这下更是趁机抢略百姓的财物,一时之间街道上哭喊声此起彼落,混乱不堪。无论平民还是王公贵族大臣都是闭门不出。 就连郭汜本人也加入了抢劫的行列,此刻他不仅没有去布置防务,反而带着数百士兵沿着外城肆意烧杀抢掠,而且都给这些受害者们安下里通叛军的罪名,不多时,他和随从的坐骑上就载满了钱物,一个个手持沾满血腥的朴刀疾驰在长安城的大街上,带起阵阵尘土。 “大将军,前面是贾诩的府邸!”郭汜身旁一个小兵附耳对他道。“他对我们有恩,是不是” “哼,不提他还好,一提他我就来气,这次天子被劫走,分明是他早就布好的阴谋,现在全城都看不见他的身影,还能有假,走,我们这次要把他的府邸扫荡个鸡犬不留!” “小姐大事不好了!”婢女慌慌张张地来到房间里对正在抚琴的蔡琰道,“外面来了好多官兵,说是贾先生谋反,要抄家!” “啊!”蔡琰本来正抚琴到尽兴处,听得这一噩耗,陡然断了曲子,但听一根弦应声而断。 郭汜带兵粗暴地闯进贾诩府内:“所有人都听着,贾诩里通反贼,我特来奉旨查抄!” 府内的丫环家丁们早已慌作一团,郭汜带兵杀死数人后,谁也不敢出声了。 “都给我老实点别动歪心思,不然就是他们一样的下场!” 这时蔡琰款款走了出来,怒视着郭汜等人道:“你们干什么!” “哇!”郭汜被蔡琰的美貌与气质惊得倒吸一口气,“这不是蔡邕的宝贝千金蔡琰蔡昭姬吗?什么时候成了贾诩的小妾了?他可真会金屋藏娇啊,自己长得那么又老又丑,居然养着个貌如天仙的美人,看来还是姜属老的辣,士大夫多人渣啊哈哈哈哈!” 蔡琰听郭汜这样说心里无名业火噌地蹿了上来:“不许你污辱贾先生,他是好人!” “好人,哼哼,这么说我是坏人了?”郭汜走上前来,想摸摸蔡琰那浑若削成的下巴,却被对方后退了几步跳开了。 “你要干什么?” “干什么?”郭汜继续向蔡琰紧逼过去,同时号令手下们残暴地反拧住蔡琰的双臂,“作为一个坏人不做点坏事怎么行呢?别着急,大家人人有份!” “不!”蔡琰似乎已经想到了郭汜要做什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喊声。 “带走!” “大哥,我们这次来的不是时候,汉朝又陷入内乱了!”客栈的一处上房内,两个奇装异服的人正坐在靠窗的桌子上看着街道上到处的混乱景象,一人正对身旁啜饮着美酒的男子附耳道。 那男子约莫二十多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他将手中的酒杯缓缓地放在桌上道:“乱了好,乱了我们部族才能强大起来,敌强我弱,敌弱我强!” “只是我不明白,汉朝这么乱,父王为什么还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我可不觉得这个汉朝还能给咱们什么好处了。” 青年男子笑笑道:“有时候做一件事不一定是有什么好处可得才去做,有时候有坏处的事也要去做做的,因为好事可能会变成坏事,坏事也可能会变成好事!” “呵呵不愧是太子,这下可把我弄晕了,我啊只会舞枪弄棒!”那人还要对青年男子说什么,却听见下面客栈的前厅传来一阵骚动。 他立即取剑在手道:“大哥在这里,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年男子点点头:“二弟不要随便杀人,以免暴露了身份!” “放心好了!” 说完他下得楼来,只见客栈的前厅里已经拥进了大批的官兵,此刻正将客人和掌柜驱赶在一处,逐个进行着搜身,实际上是趁机抢夺财物,许多士兵借着搜身的机会猥亵着客人中的女子,其余人看着这些官兵身上明晃晃的钢刀刃上还淌着未干涸的鲜血,一个个只能敢怒而不敢言。 “官爷行行好,这钱是小人要买药医治患病在床的老母的,您不能抢走啊!” “抢?我有抢吗?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抢了?你这分明就是贼脏!” “天啊,朗朗乾坤,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 “王法?我就是王法,你这个小小的贱民有什么意见吗?”军官抽出钢刀,用刀刃在对方脖子上比划着,那人吓得屏住了呼吸! “只会欺凌弱小可算不得真正的勇士啊!”猛然地,一个愠怒中带着自信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第545章 放开那姑娘 “什么人?”众官兵诧异地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道青影闪过,眼前便多了一个抱着短剑的约莫十八九岁的青年。 青年站定,将短剑在手中玩弄地如同自己的身体一部分般,而后厉声道:“看来真的要天下大乱了,连官兵都对手无寸铁的老百姓下手了!” 那军官见来了个不知死活的黄毛小子,不禁勃然大怒:“我道是来了什么天兵天将,不过是个毛没长齐的雏儿,你算个什么东西,敢来坏你大爷的好事!兄弟们,给我上,让这小子见识见识咱们西凉军的厉害!”说着手一挥,这些官兵一拥而上,便要挥刀结果这青年的性命。 “等一下!”待得这些兵刃将近,青年暴喝一声,骇了众人一跳,只见这青年凛然无惧地看着眼前的刀剑,对身前的头目道,“军爷你错了,第一在下不是什么东西,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第二呢,我父亲在家中排行老大,因此呢本大爷并没有什么大爷,二叔倒有一个,你这家伙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人家的财物也就算了,怎么能连亲戚也乱认呢?” “这小子油嘴滑舌,一定没有什么真本事,是来拖延时间来了,别多和他废话,上!” “你们又错了!”青年闪身避过这些官兵的攻击,抽出身上三尺短剑口气忽然一凛道,“油嘴滑舌是油嘴滑舌,有真本事是有真本事,这两件事为什么不可以兼而有之呢?”他说话间将剑反手握在手中,嗖地冲进了官兵群里。 “自己找死!”众人震惊之后挥舞着兵器砍杀向对方,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这个青年变成肉酱的情形。 然而事与愿违,众人只觉得手腕一麻,无数兵器便不听使唤地纷纷落在了地上。 众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青年收了剑厉声道:“滚!”那些官兵得了青年这句话,如同得了大赦一般,连兵器也来不及去捡拾便一个个狼狈不堪地跑掉了。 青年对在场的客人们道:“没事了,大家快逃命去吧!这些官兵肯定还会回来的!” “谢壮士救命之恩!不知道壮士大名!” “去卑!”青年身形顿了一下,缓缓地吐出这两个字,脑海里泛起父亲于扶罗的声音:“孩子,天下本无尊卑,唯有强弱,弱者虽尊亦卑,强者虽卑亦尊!君子必自强,才能护佑你的子民,天下无尊卑,才能天下大同,去卑,去卑,明白吗?” “明白,父亲!”去卑微微笑着,不再去管身后人们的交谈: “去卑?这个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是了,我想起来了?南匈奴单于于扶罗不是有两个儿子吗?一个叫刘豹,另一个就是这个去卑啊!” “对啊,他怎么来到中原了?难道他们想趁乱吞并我们汉朝?” “不管怎么说,我们是被他救了!” “想不到我们会被匈奴人所救,真是耻辱啊!” 去卑来到楼上,却不见了他大哥刘豹的身影,只有窗子开着,他透过窗子向下看去,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还说让我别多惹事,自己还不是自寻麻烦去了!” “呜呜,放开我,你们这些家伙!”蔡琰被绳捆索绑着丢在郭汜的马匹上,连口中也堵上了布块,因此她所有的话都成了呜呜声。 郭汜一边驾着马飞驰一边用手抚摸着横在身前的蔡琰的身体,蔡琰不时羞愤地躲着,但她又能躲到哪里去,不多时已经被郭汜摸了个遍,她生这么大,何曾受到过这样的凌辱,只觉得不如一头撞死,但现在她已经连死的自由都没有了,自从父亲死去,她就一直寄人篱下,她不由想起幼年时一个算命先生给自己算的卦,说自己注定一生悲苦流离,想不到是真的! 郭汜靠近蔡琰耳旁悄声道:“其实早在你父亲为董卓大人出谋划策的时候我就看上你了,后来你父亲死后听说贾诩收留了你,而现在我终于有机会得到你了,你放心,以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你的好日子才刚刚开始,哭什么呢?” “呜呜!” “放开那个姑娘!”蓦地凭空传来一个声音。 “???”郭汜以为自己听错了,四面环顾着周围,却没有人影,大街上的人早就都躲起来了。 “你们听到一个声音了吗?”郭汜问身后的士兵们。 “听,听到了!”士兵们吞吞吐吐道,“但,似乎没有人啊!” “放开那个姑娘!”声音再次传来,这次是一个身影从街旁的窗子里跳出来,稳稳落在郭汜一行人的道路中央。 “装神弄鬼的家伙!”郭汜见竟然被人耍了,不由脸色变得十分难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我说了,放开那个姑娘!”来人又重复了一次。 “找死!”郭汜再不犹豫,命令身后几个骑兵去杀掉来人。 来人竟不迟疑,未等敌兵近前,先发制人一个起身击落其中一个骑兵,夺了他的战马,而后更是身形如鬼魅一般,眨眼间结果了这几人的性命。 “可恶!”郭汜策马持枪在手冲来,“这年头爱出风头的人可真是多啊,看来不让你吃点苦头,你是不知道我郭汜的厉害!” “铿!”来人被郭汜的冲力震退了数尺,待站定了身形后,郭汜已经又步步紧逼地进攻了过来,封死了他的退路。他的神情开始露出一丝张皇,也许是没有想到郭汜的武艺如此不俗。 “铿!”一把短剑隔开了郭汜的进攻,力道很是不凡,让郭汜骇然。 “大哥,打架不叫上我可不好啊!”去卑的声音传来,他也从窗子里跳出来,捡起自己的兵刃,看着面前的郭汜对身后的刘豹道,“老是拿自己的短处去跟人的长处比可不好啊兄长,这里就交给弟弟我吧,你快去救那位姑娘吧!” “两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子,竟敢在我的地盘上这么嚣张,我要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郭汜大吼。 去卑冷笑:“只会空喊大话的家伙!死无葬身之地还不知道是谁呢!” “来吧!” “喝!” “铿”是郭汜的长枪与去卑的短剑拼杀在一起的声音,而这声音迸发的来源处,外围众人只看得见到处纷飞的火花,虽然已到了深秋,但无论是观战的兵士还是打斗的场中二人都沁出了大颗的汗珠。 “好小子,好功夫!”郭汜不由衷心地赞叹着去卑的身手,自己占了兵器和坐骑的优势,居然只能和这个家伙战成平手,虽然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却是不容置疑的事实,“你是哪里来的人?” 去卑一个腾身翻越袭向郭汜:“你要是认输的话,我可以考虑告诉你!” “放屁!”郭汜勃然大怒,“我堂堂朝廷大将军,怎么可能向你这个无名之辈认输?” “哦?是吗?”去卑眨眼间已经攻击到了郭汜的身前,顿了一下身形道,“我怎么听长安的百姓们说你这个大将军是从当朝天子那里逼迫要来的呢?” “谁说的,谁说的,谁说的!”郭汜狼狈隔开去卑的兵器,却没想到去卑不过是虚晃了一招,真正的目的是郭汜的心口,这一下慌得郭汜险些摔下马去,狼狈不堪地躺在马背上,惊出了一身冷汗,才堪堪避过去卑的杀招。 去卑遗憾地看着马背上大口喘气的郭汜笑道:“看样子,你是不肯认输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去卑再不迟疑,贴着郭汜的马身翻身上马,二人就这样在马上徒手打斗起来,偏生那马经二人如此一折腾,受了惊,陷入疯狂之中,载着二人冲散士兵向远处跑去。 那些士兵见自己的主将受困,哪里还顾得着其他,知道自己不是刘豹的对手,便也纷纷上了马追远了。 刘豹并不大意,他杀散劫持蔡琰的士兵,来到她身边,蔡琰经过刚才这么折磨与颠簸,早已又惊又喜,只恨自己娇弱,见有救兵,心头一松,便瘫倒在了刘豹的怀里。 “姑娘,姑娘!”刘豹扶住蔡琰,这才看清她的容貌,不禁惊呆了,连口水都流了出来,幸好现在蔡琰已经晕了过去,否则看见刘豹这副神态一定要哀叹自己刚离狼窝又入虎口了。 半天刘豹才回过神来,见四下已经无人,他便抱起蔡琰,进了客栈之中。 将蔡琰安置在自己的床榻上,刘豹便痴痴地看着熟睡过去的蔡琰,大漠的女子他见得多了,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令人心旷神怡的女子,她静静地睡在那里,仿佛身体有无数难以言传的东西荡漾着自己的心田。 过了许久,蔡琰闭着的眼皮下面双眼开始了转动,而后缓缓睁开双眸,便看见了立在身边的刘豹,神色立即慌张起来,但忽而想到对方是救了自己的恩人,不由满心感激,微微一躬身道:“小女子蔡琰,谢公子救命之恩!” “蔡琰!你是蔡琰?”刘豹不听则已,听了之后不由的大吃一惊,“名士蔡邕的千金?” 第546章 匈奴左贤王 “正是小女子,不知公子如何称呼?”蔡琰自然没有注意到刘豹的异样,她呆呆地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回想起凄苦的身世,不由暗自垂泪起来。 “哦,在下姓刘!” “原来是刘公子!” “蔡琰小姐今天怎么会被”刘豹看着蔡琰有些脏破的衣服,欲言又止。 “”被问起这个,蔡琰也是羞愤难当,支支吾吾。 “厄啊,蔡琰小姐,是不是我说错什么话了?”刘豹尴尬地问道。 “没有,是小女子失态了,想不到现在小女子成了一个无家可归之人!”蔡琰说到这话,早已是泪盈双眶。 “小姐的身世我多少也知道一些,看来小姐这些年一定吃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苦!”刘豹伸手想帮蔡琰擦拭眼泪,却又觉得唐突,不由缩了回去,神色极是尴尬。 “不管怎么说,公子今天对小女子有再造之恩,但现在兵荒马乱,人人自危,恕小女子无礼,公子还是请自便吧!”蔡琰突然冒出这句话。 “???蔡琰小姐何出此言啊?”刘豹大惑不解。 蔡琰低头不再说话。 刘豹还待追问下去,楼下却再度传来刺耳的呼喝声,刘豹大呼不好。 蔡琰抬头道:“公子何故慌张?” 刘豹道:“看样子是刚才被二弟杀退的那伙官兵又去而复返了,这次应该带了更多的兵力前来,本来我一人的话还可以勉强应付,但加上姑娘你的话”刘豹说着迟疑地看了蔡琰一眼。 “小女子明白,小女子刚才要公子自便正是这个意思!”蔡琰说着神情变得无限忧伤哀婉与坚毅决绝,“小女子已经不想拖累任何人了,父亲死的那一刻是我就该追随他老人家一起的,我本来就是一个该死之人,要不是为了总之,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做好了一人独自承受的准备,因为命里注定有的东西,你注定是躲不过,也逃不掉,唯有直面它!” “姑娘把我想成了什么人!”刘豹很欣赏蔡琰的性格,只感觉自己是被比了下去,口气微微有些不快道,“我不觉得姑娘是在拖累谁,相反,若是能有姑娘这样的人做伴侣,一定是那个人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啊?”蔡琰是何等冰雪聪明的女子,又岂能听不出刘豹话里的意思,她这才仔细地看向对方,只见这个刘豹也是生得仪表堂堂,英气不凡,不由微微有些心动,其实虽然自小许给了河东的卫家,但还没有过门夫君就死在讨伐董卓的战场上了,因此长这么大,与男子接触的极少,就算有,也从没仔细看过他们,唯一例外的是父亲的高徒高燚,那是一个永远令人摸不清性格的男子,你不知道下一刻他会对你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记得自己几年前还曾拉着高燚的衣襟说以后长大了要嫁给他,现在想来真是难为情啊! “抱紧我!”刘豹的声音打破了蔡琰的遐想,她回到现实中来,只见刘豹向自己伸出手,似乎是在召唤着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 蔡琰疑惑地看着对方,他的眼睛里正流露出一种沁人心脾的东西。 “这里已经是呆不下去了,我带着姑娘与我的族人会合,护送姑娘去我的家乡!” “族人?家乡?”蔡琰这下更加疑惑了,“你的真实身份是?” “单于长子,刘豹!”刘豹说出这句话,忽的转身抓住了从窗外射进来的一支利箭,那箭端之上带着一个字条,他看了以后神色大惊。 “发生什么事了?”蔡琰问。 这下刘豹没有再多犹豫,一伸手揽住了蔡琰的纤腰,蔡琰只来得及啊呀了一声,便被对方抱着纵身跃出了窗子,落到了一匹飞驰而来的骏马脊背上,随着这匹骏马一通奔来的还有几十个奇装异服的人,都在马上对刘豹一躬身道:“王子!” “恩,情况都打探清楚了吗?”刘豹沉声问道。 “是的,王子,我们都打探清楚了,皇帝现在已经不在宫中,看样子已经出了长安城了!”一个亲卫模样的家伙靠近刘豹轻声道。 “来迟了一步吗?”刘豹神色有些令人玩味道。 “抓住他们!”刚才进到客栈的官兵们扑了个空,见大街上忽然来了这些人,便纷纷出了客栈大呼道,“不要让他们跑了!” “哼,不知死活的东西!”刘豹回身对那些人道,“交给你们了,不能暴露我们来过中原的事情,还有尽快与去卑王子会回,其余人随我迅速出城,我们还有大事要做!” “诺!”这些侍从整齐地抽出佩刀,一分为二地开始了执行自己的任务去了。 身边的景物在飞速变化,蔡琰的心却反而渐渐安定下来,她注视着环抱着自己的这双男人的手,脑海里翻腾万千。 “想什么呢?”刘豹的声音还是那样有磁性,让人听了以后很是舒服。 “没什么,刚才你看到的是什么消息?” 刘豹的身形顿了一下,而后缓缓道:“父王病故了,二叔继任了单于之位,并分封我和弟弟为左右贤王,要我们尽快赶回去帮忙他安定族内的事务!” “你的父亲也不在了吗?”蔡琰有些小心翼翼道。 “是啊,现在我们都是孤儿了!”刘豹大笑着说道,其实眼角正有一滴热泪滑落下来。 蔡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过了许久才静静问道:“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长安的北面屏障,萧关!” “萧关?”一脸不解的马超看向身边的吟风,二人此刻都策马飞驰在萧关直道上,身后是战意高昂的马家铁骑。 “是的,不然少将军你以为我留下来的原因是什么?”吟风回头冲满脸问号的马超一笑,“自然是有事情要做了!” 马超摇摇头道:“还是很难相信,只凭几个人就能把陛下带出长安城!” “呵呵!”吟风看着他莞尔一笑道,“因为这几个人很不一般啊!” 而此刻凌剑也和换了平民装束的刘协一人一骑飞驰在前往萧关的官道上,现在的刘协的心情又是紧张又是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自己能否逃离李傕郭汜二人的魔掌,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未来,更不知是不是该信任身边这个来路不明的凌剑,甚至,他连今天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地活下来都抱着疑问。 凌剑自然考虑不了这么多,他本以为董卓死了,天下就会太平了,却想不到董卓死后天下更加大乱,起初他也曾担心过高燚会步董卓的后尘,却更想不到高燚根本对权利不屑一顾。 倘若高燚真是董卓那样的人,说不定凌剑会亲自前去将其刺杀,但倘若高燚做了董卓那样的事,说不定天下可以不必像现在这样大乱的。 凌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即使这一次的长安密谋,高燚都没有亲自前来,而是只派了自己的几个部下,难道高燚并不是真的想救走皇帝?而真的只是为了给孙坚报仇所以攻打江夏去了?这样的人,可以为了兄弟而放弃江山,可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啊。 凌剑心中这样想着,已然来到了萧关的关门前,守备此刻还不知道长安的形势,当然更不知道和凌剑一起来的就是当朝天子刘协。他只是简单打量了对方几眼,就挥手要放凌剑刘协二人出关去。不料这个时候的远处却升起了冲天的烟尘,守备大惊,立即关了关门,下令全城戒备,准备开战。凌剑刘协二人很不走运地与来往的百姓们被截留在了关内。 “可恶,马上就要出关了,居然会这样!”凌剑暗自恨恨想道,然后对身边的刘协道,“陛下请放心,草民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会安全护送陛下出关的!” “也不知道来的人是敌是友呢!”刘协感激地看了凌剑一眼,脱口说道,只是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像没有用的废人一个,如果不是有这个皇帝身份在,谁会在意自己,保护自己呢,谁又能说自己现在不是在被高燚利用着呢? 凌剑自然体会不到刘协现在的想法,他只是在疑惑为什么一向没有战事的萧关会有大军前来,根据昨天晚上贾诩等人的分析,敌人应该把重兵布置在潼关、函谷关和箕关以及武关的,所以赵云徐庶等人才布置了好几支疑兵来混淆追兵的判断,以便让自己带着陛下北出萧关向西与马超会合的,现在看来,来的一定是其他诸侯早就设好的伏兵,可能是张杨,可能是袁绍,也可能是未知的敌或友! 萧关的守备禁闭城门,上了城楼向关下的来军大呼:“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朝廷的萧关!” 下面一片寂静,只有战马的嘶鸣与兵器的相碰之声。 萧关守备见对方没有言语,又喊道:“看来是敌人了,众人准备迎敌!” 下面顿时传来一阵骚动,过了一会,竟然是杨奉出来呼道:“我乃当朝大司马坐下大将杨奉是也,你们快把陛下交出来,不然就别怪我强行攻关了!”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547章 巧智出萧关 那守备笑道:“原来是杨奉将军,在下多有得罪了,陛下不是一直在皇宫之中吗?怎么会屈尊来到我这个小小的萧关?” 杨奉也笑道:“看来阁下是不知道长安城里的变乱了,就算阁下不知道,城里的火光总该看得到吧,或者又说,阁下是个瞎子不成?” “你!”守备勃然大怒,“杨奉,不要仗着你是李傕的部下就可以乱来,樊稠将军对我有提携知遇,他就是被李傕暗害的,这笔账我早晚还要算呢,你一个小小的骑都尉可别太放肆了!” 杨奉道:“要我不放肆也容易,先让我带兵进关搜查一番,若是陛下不在,我自然对阁下恭恭敬敬!” “杨奉,你可不要太得寸进尺!”守备怒道,“萧关虽然低矮残破,可也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杨奉也是大怒:“没时间浪费口舌了,弟兄们,攻关!”他一声令下,手下的士兵们早已蓄势待发,一个个架着云梯开始了进攻。 萧关守备也不示弱,立即将手下兵士分成两拨,一拨守御,一拨搬运檑木炮石等物,倒也和杨奉的攻城军队战得难解难分。 “来的居然是杨奉!”凌剑心里动着念头,“听说这个杨奉是徐晃的结义兄长,徐晃应该同他说过这次的计划,也算是一个可以争取的人物!” 想到这里,他便对刘协道:“陛下不必慌张,外面来的杨奉是徐晃的结义兄长,此人虽然是李傕部下,却一向忠君爱国,从未擅杀百姓,现在他带兵牵制住了关内的守兵,我们可以趁着混乱出关去,以免在这里人多耳杂夜长梦多!” “可是,守关的士兵这么多,我们怎么冲出去?”刘协担忧地说道。 “这个,草民自有办法!”凌剑低下头想了一会,突然抬起头高声对附近的人们大喝道,“官兵们说要把我们都杀死,好将我们的财物据为己有!” “什么?”周边的无论是百姓还是士兵都是一惊。 见众人还是疑惑,凌剑继续振臂高呼道:“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然为什么他们为什么把我们关押在这里不让我们出关?” “是啊是啊!”百姓们都窃窃私语起来,开始相信凌剑的话了。 “他们如此欺压我们,我们应该怎么办?”凌剑又高问道。 这次众人再没有犹豫,一起高呼道:“冲出关去!” “冲出关去,冲出关去!”呼声如潮的百姓们丝毫不惧怕官兵手中明晃晃的兵器,很快就冲散了阻拦,把守北关的士兵们不得已之下杀了十几个冲得最靠前的倒霉鬼,众人呆了一下,凌剑趁机又高声道:“看我说的没有错吧,现在就开始屠杀我们了,我们还在等什么?” 这一句最是有效,众人的愤怒被彻底点燃了,冲向守门的士兵,夺下他们的兵器,几十个人围住一个厮打,凌剑趁机和几个壮汉斩断了关锁,候着其余百姓们冲开了关门,随同众人趁乱也出了北关。 一直奔出好远,早已是上气不接下气的刘协才惊异地对凌剑道:“真看不出来,你一个平凡的小人物竟然都有这样的才能!” “陛下过誉了!”凌剑笑道,“其实民众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孟子不是也说过吗?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民心向之其国必昌,民心背之其国必亡!一个国家再强盛再繁荣都离不开民众的支持,没有他们,就没有国,没有家,没有陛下!”凌剑最后这话对着刘协,说得意味深长。 刘协定住身形,呆呆地看着凌剑。 凌剑立即跪拜于地道:“草民胡言乱语,真是该死!” 刘协微笑着点点头:“很久没有听到有人这么对我说话了,我很欣慰,很欣慰!记得以前太傅和少傅都是对我训诫,后来是董卓那个权臣不将我放在眼里,现在能听到你这番真诚的肺腑之言,我才知道,外人都是如何看待我们,都是如何看待这个国,这个家!我才更会懂得如何做一个贤明的君王!” 说完他重重叹一口气:“只是不知道我还有没有这个机会做一次明君了,像先祖孝武帝那样!” “只要我们这次能成功逃出长安,相信陛下一定可以的,做一个贤明的君王,比以往所有的帝王都要强!”凌剑沉声说着,目光却看向远处地平线上渐渐聚集的不明军队! “又有事情做了!”凌剑擦了下额头的冷汗,静静说道。 “来将何人?”待得人马近前,凌剑护在刘协身前,冷冷喝问道。 这是一支早就埋伏好了的伏兵,似乎就是等着他们二人的出现,领头的人一边指挥着士兵围住凌剑刘协二人,一边也冷冷问道:“来者可是陛下?” 刘协有些胆寒地望着对面,一时语塞。 倒是凌剑豁了出去,高声喝道:“既然知道来的是陛下,却为何不跪?” “这可不好说,现在想当皇帝的人太多了,谁知道这个家伙是不是冒名顶替的呢?”对方悠悠道,引得凌剑心底大怒。 “既然不相信,那阁下意欲何为?” “简单,把他们两个都带回去交给主公,主公见过皇帝,相见之后自然知道他是不是真皇帝!” “放肆!”刘协实在忍不住了,对来人喝道,“朕就是当朝天子!” 对方笑道:“我还是天王老子呢!你们都愣着干什么,抓起来!” 凌剑拔剑在手,对着渐渐成包围圈的士兵:“陛下是我千辛万苦从皇宫里保护出来的,你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说带走就要带走,可也没有那么容易!”说罢不待对方反应,先一步出手,顿时几个士兵没了性命。 对此刘协早已不再奇怪,高燚找来保护自己的人一定是一等一的高手,但面对这么多的乱兵,他不由将疑惑的目光看向凌剑。 凌剑自然知道刘协的意思,只是冲他轻轻笑了笑,便再次开始了屠杀。 来将大怒:“还真把自己当做万人敌了吗?可不是每个人都像吕布那样禽兽的,大家一起上!” “诺!”又是几十个士兵簇拥着长枪冲向凌剑,凌剑凛然不惧,操起长剑,横身一扫,那些个士兵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见自己的长枪都齐齐断成了两半,个个讶异得看着这一场景,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回身看向自己的主将。 那将军自然是大怒不已,回身一招手,立即又出现了近百的盾牌兵和弓箭兵。 凌剑皱了皱眉头,这家伙是想消耗自己的体力吗? 来将笑着看着凌剑的反应,似乎这就是他想要的,冷不防刷地飞来一支长剑,他下意识地一躲,那剑正好刺掉了自己的头盔,披头散发的他此刻在马上显得无比狼狈不堪,他惊惧不已地看着来剑的方向,正是被围在人群中的凌剑,只见此刻他已经夺过了一个士兵的长枪,依然游刃有余地一边防御着众人的进攻,一边保护着身边的刘协,不由大吃一惊。 “有谁认得这个家伙吗?怎么如此厉害?” 身边的校尉告诉他:“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墨家的大弟子凌剑,传说他是墨家的高手之一!” “长见识了,看得我都有些手痒了!”那将军下得马来,对身边的校尉耳语了些话,然后走过来驱散自己人,挥剑指着凌剑道,“果然好身手,我来会会你,其余人都闪开,我们要单打独斗!” “好!”凌剑笑道,“看得出你也是个闲不住的人,不过想跟我凌剑单打独斗,我也有条件!”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对方摸着手中长剑淡淡说道。 “陛下不安全我是不能全身心投入战斗的!”凌剑看了刘协一眼,让你的人把他护卫到一个地方,而且你不许打听是什么地方!” “原来这个凌剑是个傻子,让我的人护卫,我还会让他跑掉吗?”对方心中想着,然后高声道,“没问题,我的人你可以随便挑!” 说着便指了几个士兵道,“你,你,你,你,还有你,你,去保护这个不明身份的陛下!” 被点到了名字的人唯唯诺诺的走出来在凌剑面前站成一排,一面回身看着自己的主将,一面面面相觑地互相打量着对方,凌剑慢慢地从他们身边走过,然后微笑着对那个不知名的将军道:“阁下果然守信用,我很满意,陛下由这些人护卫,我很满意!” 刘协攥紧凌剑的衣服:“你这是什么意思?” 凌剑笑着对刘协道:“陛下放心,他们不敢对您怎么样的,只管放心跟着他们就好了!” 刘协还待说什么,凌剑已经顺势接过了那些士兵牵过来的一匹快马,将刘协扶了上去附耳道:“一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萧关这个是非之地可能还会来几波人马的,到时候的局面就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了,刚才我经过那些人身边的时候已经在他们身上动了手脚,不出半个时辰,他们就会腹痛如厕,那时便是陛下逃生的最好时机,甩掉他们之后,就一直向西,就一定能和自己人会合。” “那你呢,壮士!”刘协在马上用眼神焦灼地看着这个虽然相识不久却一心为己的凌剑。 “总有些事情是要自己独力面对和解决的,比如现在的我,比如未来的陛下!”凌剑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协,“陛下保重!” “保重!”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548章 乱花迷人眼 看见那些士兵们护卫着刘协走得远了,那个将军才对凌剑道:“我说话算话吧,现在可以比武了吧?” “可以!”凌剑慢慢将剑指着对方,“我凌剑不欺负弱小之辈,这样吧,我先让你三十招!” “什么?”对方大怒,“何须你让?那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算你是条汉子!”凌剑笑道,说罢扔掉兵器,“这样吧,我徒手跟你对打如何?” “那我也徒手!”对方彻底怒了,也扔掉手中兵器,更不打话,直接向凌剑攻来。 凌剑摊摊手,闪身避开来人的猛攻,摇摇头道,“那还是让你三十招算了!” 顿时萧关道上传来一阵阵的挥拳踢腿,闪转腾挪的砰砰之声,凌剑游刃有余地躲避着对方一次次的进攻,在旁人看来似乎凌剑在看这人的表演一般。 “还不出手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对方大怒道,顺手抓过了一支长枪,直刺凌剑心口。 “还剩五招,没到三十招,我为什么要出手!”凌剑一侧身,贴着那枪腾身一跃,正在半空。 “好机会,看你这次往哪里躲!”这人绰枪旋成疾风骤雨一般,扫向半空之中无处借力的凌剑。 “好!”凌剑暗叫一声好,“可惜你的三十招已经打完,这是第三十一招了!” “什么意思?” “如果你第三十招打出这一式,我不死也是重伤,但很可惜,好机会是不会有第二次了,现在我已经能用兵器了!” 说着凌剑一手抹向身后,刷地竟抽出一条九节鞭来,一阵乱舞之下,竟缠住了对方的长枪,疾风骤雨戛然而止。 “怎么可能?”对方喃喃道。 “对于高手来说,没有什么可能与不可能!顺便说一下,”凌剑冷笑道:“不要以为你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你是想着我把陛下交给你之后,人就自然而然是你的了对吧!告诉你,你的人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 “什么意思?” 凌剑抹抹汗水,扔掉手中已经残缺的长枪,收起九节鞭笑着对对方道,“既然阁下不肯告知名讳,我也就不强求了,但你来此的目的我很是怀疑,是保驾还是劫驾?如果是前者的话,一点也不像,但要是后者的话,就半点也不像了!难道你不知道既然我护卫陛下出宫,就决不是一人能办到的事情,既然是朝着萧关这里来,就不会事先不通知人前来接应,再然后的事情,傻子都能猜到吧?” “你!”对方不由大怒,“从头到尾我一直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并没有见你做什么事说什么特别的话,我的人怎么会听你的话?” 凌剑从怀里取出一个药瓶道:“他们是不会听我的话,但会听这瓶泻药的话!” “泻药!”对方吃惊不已,“你是怎么下给他们的?” “简单!”凌剑将药装起来道,“人有五官七窍,七窍相通,可并不是只有嘴巴才是用来吃东西的!” “可恶!”对方终于恍然大悟,“原来你在这里一直是拖延时间,好争取机会让那个家伙逃掉!”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凌剑指着北面和东面的旗号给这人看,“依旧不知道你是谁,也不知道他们都是谁,但看你的身手和兵力,还是可以在这里顶住他们一时半刻的,保重了!” 说完凌剑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飞身上马,大笑着向西奔去。 “将军,放箭吗?还来得及!”这人身边一个校尉提醒道。 “不,我杨丑自问还没有这份能力同时跟两支部队作战,更何况这次出来没有知会主公,若是被问罪就惨了!”杨丑看着凌剑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回身对那校尉道,“眭固,传令下去迅速撤兵,这里的消息要告诉主公,好让他有所准备!” “诺!”这员校尉正是曾经的黑山五鬼之一眭固,他在被袁绍派军不断打败之后不得已投靠了张杨,却并不被张杨重用,只是安排做其部将杨丑的副将,每当想起这个他就生气,他恋恋不舍地看着眼远去的凌剑,又看着渐渐逼近的不明军队,嘴里嘀咕道,“北面和东面来的这两支部队会是谁呢?”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凌剑自然也看到了那些军队,现实却没有时间容他多想,只得头也不回地向西而去。 李傕带兵刚出长安没有多久,忽听探马前来报说杨奉率兵在萧关与守备大战起来,不由大惊,立即也率军向萧关而来。 到得萧关,只见萧关守备已经不敌杨奉攻势,渐渐要丢失关卡,那萧关守备见李傕竟亲自带兵前来,自知不是敌手,又见北门一片混乱,只得也弃关而逃。 李傕与杨奉会合得了萧关,还没有来得及布置相关防务,却见北面又来了两支大军,二人大惊,李傕道:“奇怪,来的是什么人?” 杨奉沉声道:“不清楚,但听萧关原先的投降的士兵们说刚才似乎有两个样子奇怪的家伙,而且其中一个人很尊敬地称呼另一个人为陛下,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所以没有多注意,而且这二人出关没有多久就在北面道路上遭遇了一支部队,那部队一直停留了半个多时辰才缓缓离去!” 李傕大声道:“是了,陛下被不明人物劫持,看来必是他们无疑了,他们去了什么地方?” 杨奉道:“向东面去了,似乎是向着张杨的地盘而去了!” 李傕咬牙切齿道:“张杨难道想挟天子以令诸侯?” 杨奉道:“可惜啊,现在我们必须先面对这两支不明来路的人马!” “先紧闭城门,探清这两支人马的来路再说!”李傕一边望着北面的汹涌而来的人马一边回头看着南面长安的冲天火光,恨恨道,“我们的敌人似乎不止一个啊,看来事情变得有些棘手了!” “棘手也得硬着头皮解决不是吗?”与去卑大战了数十回合的郭汜此刻已经渐渐处了下风,不由得且战且退,看着面前愈战愈勇的去卑不由得衷心赞叹道,“年轻就是好啊,体力这么的充沛!” “你也不简单啊,可惜是遇上了我!”去卑嘴上说着,手中可是一点也不含糊,眨眼间挥剑又刺向了郭汜的数处要害,惊得郭汜连连后退。 “遇上了只比你强一点点的我,所以请受死吧!”去卑说着,已经高举起手中的长剑,就要结束郭汜的性命,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二王子,急报,单于驾崩,右贤王继任单于之位,已经任命大王子二王子为新任左右贤王,国内此时形势动荡不安,单于急令两位王子回国辅政!” “什么!”去卑听后不由得大吃一惊,长剑当啷一声掉落在地,也顾不得理会身后的郭汜,回身揪住那个前来传话的亲卫道,“此事当真?” “千真万确,此等大事,小人怎敢欺骗二王子?”那亲卫眼中也浸满了泪花道。 去卑放下那亲卫喃喃道:“大哥知道这事了吗?他现在人在哪里?” 那亲卫道:“小的已经告知大王子了,他已经带弟兄们往萧关去了!” “事不宜迟,我们也走!”去卑平复了下心绪回身对郭汜道,“今天先不杀你,不过你要是再这么伤天害理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会不得好死的!” 说罢去卑翻身上马,和亲卫们一起离开了这里。 郭汜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他勉强站起身,呼哧呼哧喘着粗气道:“原来是匈奴的人,怪不得这么厉害!好不容易想吃个独食,居然还被人抢去了,真是倒霉!” 说罢在几个亲兵的搀扶下颤颤巍巍也上了马,向着自己府中而去。 刚回到府中,就听到各处传来的探马消息: “启禀大将军,西面联军按兵不动,但听说马超和万年公主带了一支人马向北面去了,不知目的地何处!” “启禀大将军,城内发生多起混乱事件,被我们一一平定了,但似乎对方只是为了制造混乱而已,我们的人一到,对方就撤退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何用意!” “启禀大将军,潼关与萧关那里相继发生了两场规模不小的混战,对方都是些什么人目前尚不清楚!” “看来都是些在暗的势力,趁着这次机会全都冒出来了啊!”郭汜狠狠说道,“传令下去,把所有的大臣都赶到皇宫囚禁起来!” “大将军的意思是?”身边的属下纷纷惊愕道。 “先做好准备,陛下既然已经不在皇宫了,那么我们就逼着这些大臣们再立一个就是了!”郭汜嘴角浮起一丝微笑道,“反正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另立新君?哼,只怕郭汜他是有这心没这胆!”此刻正与徐晃一同骑马奔驰在潼关古道上的贾诩笑着道,“就算是有这胆,但肯听命于他的只怕也没有谁吧?” “先生高见!”徐晃道,“其他地方不清楚,不过潼关是东出长安的必经之路,不知道现在徐庶先生那里怎么样了!” 贾诩道:“我跟徐庶虽然接触不多,但看这些天来的言行不难发现他是个善于临机应变足以独当一面的人物,潼关那里既然是东出长安的必经之路,敌人肯定也布置了重兵了,不过好在有张燕接应,应该没有问题的!”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549章 都是自己人 徐庶亲自驾着马车来到潼关前,见这里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徐庶放下心来回身会车里道:“杨司徒,这里戒备并不严密,看来我们很容易混出去!” 车内的杨彪揭开帘子看了一眼外面道:“嗯,跟我们事先想的一样,但出了关后会怎么样就不知道了!” “呵呵,这个杨司徒尽管放心!”徐庶拍了拍身上的佩剑道,“我的武艺虽然一般,对付些个虾兵蟹将还是不成问题的!” “你觉得他们像虾兵蟹将吗?”半个时辰之后,潼关北面的林子里,面对着突然出现的一群气势凛凛的将士,杨彪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缓缓对徐庶道。 “这个!”徐庶其实也没有多大把握,刚才的大话是让杨彪安心也给自己壮胆的,只是想不到敌人这么狡猾,居然在刚出潼关的路上就设下了埋伏,而且还是这片人烟稀少的密林,看来要有一番苦战了。 “来者是什么人?快快停下!”对面的大将高声喝道。 “听你的话停下的人是笨蛋!”徐庶暗道,反而一甩马鞭,驾着马车反而加了速要冲散这伙人。 “可恶,再不停下就放箭了!”对方喝道。 “你放放试试!”徐庶也冷不防道,“车内的是天子!” “啊?”对方显然惊愕了一下,然后挥手示意弓箭手,“等的就是天子,弓箭手,准备,射!” “有么有搞错!”徐庶嘴巴成了圆形,立即挥剑击落纷纷射来的乱箭,口中大呼道,“大胆,你们是要造反吗?” 但可惜箭支实在太多,还是有几支穿进了车里,险些命中杨彪,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看来替身不好当啊,要经历生死的考验啊! “驾驾驾!”徐庶这下更不敢将车停下了,马鞭狂抽,把拉车的两匹倒霉马屁股抽成了青紫,那马吃痛不已,果然像发了狂一般狠命向前跑去。 “射马!”对方见箭网没有丝毫效果,马车依然不减速地向自己冲来,立即下令道。 “诺!”一众弓箭手会意,纷纷将弓箭瞄准马腿。 “糟糕!”徐庶暗叫不好,急中生智,立即挥剑砍断了车辕,同时伸手向着车内,“杨司徒,抓紧我的手!” “额,干什么?”杨彪虽然犹豫,但还是紧紧抓住了徐庶的手。 “起!”徐庶微一用力,将杨彪便从车内拉了出来,同时狠命向右一扯马缰,将马车一横挡住飞箭,在马匹和马车要脱离的一瞬间伸手揽住半空中挥舞着手脚的杨彪,翻身骑在了马上! 对方士兵的密集箭支此刻全部射在了马车上,由于和战马脱离产生的巨大后冲力使得马车猛地冲向这伙人,他们忽见此变,顿时都呆呆愣在当场,闪避已经是来不及,倒被这突如其来的马车生生撞死了十几人,而徐庶也是毫不含糊紧随着马车跃入敌群,一阵挥剑砍杀之后,和杨彪一起骑着马冲了出去。 “我说刚才马车都被射成了刺猬,你这小子就一点也不担心我死在里面?”惊魂未定的杨彪看着已经脱离险地,不由松了一口气对徐庶道。 “呵呵,没有听到杨司徒的惨叫我自然知道您还是健在的!”徐庶收剑入鞘微微笑道,“我可不觉得司徒大人是那种至死都不呻吟一声的硬汉子啊!” “哈哈哈哈!”二人大笑。 徐庶收了笑容,回身看着来路道:“刚才那伙人应该就是张济的手下了!看来前面张济就在不远了!” “猜得不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道路两旁突然涌出无数士兵手中弓箭枪矛,中间走出一个大将,正是张济! “看来张将军在此恭候我们多时了啊!”杨彪认出了张济,强自欢颜道。 “这是我的说词,怎么被你说了?”张济也认出了杨彪,在马上施了一礼道,“旁边这个年轻人真是好身手啊,竟然一人就弄得我的伏兵阵脚大乱,人才,人才啊,有没有兴趣来我帐下为我效力?” 徐庶撇撇嘴道:“没兴趣跟一个将死之人共赴黄泉!” 张济嘴角一动,勃然大怒道:“你说什么?” “你中计了,张济!”突然一声锣响,张济的这支人马外围突然出现了更多的人马,各个蓄势待发,山头之上,一员大将横枪出马道,“又见面了啊,张济,我张燕可是在此恭候阁下多时了!” 杨彪看着张济难看的脸色不禁笑道:“如何?张大将军?被人包了圆的感觉很好吧!” 张济居然并不惊慌,而是继续强横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任你们处置便是,反正有天子陪葬呢!” “死到临头还嘴硬!”张燕策马来到跟前对张济道,“别以为在你弘农的地盘上我就会对你没有办法可施,我的黑山军还不是来去自由?你又能奈我何?” “一群傻子!”张济冷冷看着张燕杨彪等人道,“居然连真正的敌人是谁都不知道!” 张燕大怒,就要挺枪前去与张济厮杀,却被一直没有说话的徐庶制止了: “张燕将军且慢!我们失算了!” 贾诩与徐晃此时也赶了过来,徐晃远远便对张燕喊话道:“张燕大哥,我们中了贼人的计策了!” 贾诩下马来对杨彪徐庶二人一点头,唯有张燕一人在那里纳罕。 “让我来告诉你们吧!”张济朗声道,“咱们都中了人的算计了,所有的战略部署和计划都被他知道了,他不过是将计就计,趁势误导了我们每个人的判断!” “怎么说?”徐庶面色不快地问道,似乎忘记了刚才与张济还是斗得你死我活的宿敌。 “这个家伙一开始的目标就是皇帝,但他知道皇帝身边围绕着许多各怀鬼胎的人,这些人有万年公主,有李催郭汜,当然也包括我在内!”张济缓缓道,“他就是摸准了我们各自为战这一点,所以才不断虚张声势,声东而击西,将皇帝身边的人一个个支开,因此好得手!” 徐庶喃喃自语道:“如果你所说的是真的话,那这个不知道姓名和来历的家伙也太可怕了!” “不错,此人将我等玩弄于股掌之上,一定是个厉害角色,如果能较量一番就再好不过了!”贾诩也点着头道。 “现在我可以走了吧?”张济一夹马肚,对众人道。 张燕不干,他挥枪指着张济道:“回去好让你率军攻打我吗?” “没有人是天生的喜欢打仗的,即使是吕布也不,打仗不仅会死人,还会消耗粮草兵器等等!”张济道,“弘农的现状是什么样子的张燕去年攻打那里的时候比我更清楚,况且我本人也不是什么政治天才,所以才想给手下的弟兄们找一条出路,可惜这条出路却被你们和那个神秘人堵死了!” 张燕愕然道:“你的意思是?” 张济一扯马缰,战马载着他便奔驰起来:“长安现在是个无底洞,我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玩这场战争游戏了,弘农今天起就是你张燕的了,我要南下荆州,总不能让我看着自己手下活活饿死吧?”说着他已经到了张燕身边。 张燕心中不忿,将手中长枪拦路一横:“你这个董卓余孽!” “张燕,做事不要太绝!”张济也反手摸向自己的佩剑。 “算了,张燕将军,各为其主而已!”杨彪劝解道。 “哼!”张燕撤回兵器,看了张济一眼道,“要是让我知道你做一件恶事,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你杀掉!” “呵呵呵!”张济苦笑着狠狠在马身上甩了一鞭子,“识主不明?笑话,你知道你现在的主公以后会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如果楚汉相争最后胜利的是项羽,现在谁又敢说刘邦一句好话?” “张济你!”杨彪一向忠于汉室,见此刻张济竟然直呼高祖名讳,不由大动肝火。 “哈哈哈哈!”张济回身看着这些道貌岸然的人们,心中不由有些酸涩。 好在贾诩和他们不同,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张济,点了点头。 “现在应该怎么办?”张燕问向徐庶和贾诩这两个几人中可以称之为谋士的家伙。 “恩,将军分兵驻扎弘农,再将其余人马化妆成百姓,我们一路西行暗中保护陛下安危!如果就这么浩浩荡荡地前去的话,肯定免不了要与李傕郭汜张杨以及更多诸侯的部队交战的!”贾诩道,说完指着潼关方向,“最起码,潼关那里肯定看见了这里刚才发生的情形,这会应该已经严阵以待了!” “是啊,张燕将军,现在如果你能够见到天子,才能给黑山军一个正式的名分,而不再被人冠之以贼军的恶名了!”徐庶也跟着说道。 张燕点点头:“这样,就按两位先生说的办,公明,你带领他们,我去招合白波军韩暹李乐胡才他们,这样护驾的力量就更大一分了!” “有劳将军了!”杨彪听到白波军心头有些梗,但还是忍住没说。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第550章 扶风苏文师 直到看着张燕离开了,贾诩才对杨彪道:“杨司徒是不放心白波军?” 杨彪点点头:“肯定是要担心的,听说白波军中很多烧杀抢掠的贼人,而且李乐胡才也不治军纪,让他们保护天子只怕但愿我是庸人自扰!” “的确,现在先找到天子才是最主要的,那些个什么江湖高手的人物这里一个也没有见到,想必都往北面和西面去了,咱们可不能慢了!”徐庶上了马道。 这时几个黑衣人匆匆来到贾诩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贾诩听了之后大惊:“不是让你们动作快一些吗?怎么会这样!” 这些黑衣人一例跪拜于地:“属下无能,没有保护好小姐,愿受主人责罚!” “责罚你们有什么用?还不赶快去找,她若是有事情,你们自己提头来见我!”贾诩竟然气得须发皆张,徐庶徐晃杨彪等人从来没有见他这样。 “喝!”贾诩也不再等其他人了,自己策马而去,其余人喊也不及。 蔡琰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贾诩是要内疚一辈子的! 徐晃诧异道:“是谁让贾先生这样动怒啊,似乎万年公主都没在先生心中有这样的分量!” 杨彪苦笑道:“焦尾琴!” 徐庶也变了脸色:“难道蔡琰小姐出事了?” “但愿不是!”杨彪看着贾诩的背影喃喃道。 “可恶,还是来晚了一步,被他们关了城门!”刘豹带着蔡琰与众亲随远远望见萧关关门紧闭,而且似乎,北门那里传来震天动地的攻关的声音。 亲随来到刘豹身边道:“大王子,现在怎么办?绕道走山路的话费时费力,而且马匹还不能翻山。” 刘豹道:“没有办法了,给二弟留下记号,我们抄小路去潼关,战事现在应该还没有波及到那里,到了潼关我们弃马乘船,渡黄河回国!” “诺!” 马上的蔡琰也许是太累了,竟然在颠簸的马背上睡着了,刘豹替她紧了紧衣领,只见蔡琰的身子陡然哆嗦了一下,继而又陷入沉沉的睡梦中去。 “睡吧!等你醒了,就到了我的王国了!在那里,有永远无尽的幸福等待着你,再不会像现在这样任人欺凌!”刘豹微微笑着看着怀中的蔡琰,一扯马缰,那马知会主人意思,四蹄腾空,只踏起一溜烟尘,便风驰电掣一般绝尘而去。 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蔡琰刚才睡梦中那无意识地一哆嗦,将身上的一个玲珑玉佩掉在了地上,孤零零地躺在那里,看着主人就这样离开。 “这是?”策马而来的贾诩失望地看着紧闭的萧关,当然他也知道了萧关现在已经换了杨奉和李傕把守,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正要上马离开,却忽然见到一枚亮闪闪的物事,下马捡起来细眼一瞧,嘴唇顿时哆嗦起来,“她的玉佩!” 贾诩转头看着周围的情形,这里每天都会有行人走过,道路上的蹄印早已杂乱难以辨认,然后他抬头看向萧关的方向,下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错误但绝对很大胆的决定! “来者何人?”守门的将士看着下马的来人大呼道。 “贾诩,贾文和!”来人正是贾诩,他此刻一脸无畏的样子,看着关门大开,李傕怒气冲冲地走出来,喝令手下将自己捆绑起来,推进了关内。 萧关关门又重重地关上了,仿佛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而此刻刘协独自骑着马甩开了那些“莫名”腹痛的士兵们,打马一个劲朝着贺兰山方向疾奔,但很不走运,不多时彤云密布,秋雨便淅淅沥沥下了起来,刘协只盏茶功夫已经全身湿透,他自小在宫中衣来伸手饭来张口,除却十常侍之乱时曾与兄长刘辩在北邙山流浪了一夜,其余时间何曾吃过这等苦头,不消片刻,便迷失了道路,不分辨东南西北了。 “我能行的,一定行的!”刘协已经不知道自己第几次用手抹去满脸的雨水了,也许也包含着汗水和泪水,“我要复兴汉室,我要铲除奸佞,我要让百姓安居乐业,让国家长治久安,我要” “什么人这个时候了竟然还骑着马在雨地里说胡话?”蓦地一个声音传来。 刘协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头戴毡帽身穿蓑衣手提农具的男子站在自己马前喃喃着。 “你是?”男子抬起头,狐疑地看向刘协,目光里时而犹豫时而惊喜。 “苏则!是你?”刘协终于认出了这张脸,苏则是他年幼时太傅苏牧的儿子,曾经做过刘协刘辩数年的太子舍人,刘协刘辩有过错,总是由苏则来承担,虽然这么多年过去了,但那张憨厚的脸却永远不会忘记,想不到这个时候竟会在这里见面! “啊?协皇子!”苏则抬起头来,没有知道为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就像没有能说得出为什么太阳每天要从东方升起一样。 “啊不,协皇子已经是当今天子了,草民参见陛下!”苏则想想不对,立即跪拜于地道。 “见到你真高兴!”刘协说完这话,身子一歪,栽下了马! 刘协幽幽醒来,只见自己身处一处破败的民房之内,而苏则便立在身侧凝望着自己,见刘协醒来,立即端上一碗汤药:“陛下,您适才风吹雨淋,感染上风寒了,草民已经给陛下煎好了药,请陛下趁热服下吧!” 刘协犹豫地看了苏则一眼,苏则会意,立即自己先取过汤匙饮了一口,刘协笑道:“我哪里是怀疑这药有毒,你要是想加害于朕,就不用等到现在了!”说罢接过苏则的手中汤药,先是眯着眼抿了一小口,微微蹙了下眉头,继而张开嘴,一仰脖全数喝了下去。 苏则接回空碗,见刘协不断环视着屋内的摆设与布置,便苦笑着说道:“寒舍简陋,让陛下见笑了!” 刘协却说道:“虽然简陋,却很自由,不是吗?” 苏则假装不知道刘协话里的意思,又道:“陛下拥有天下九州四海之广,草民何能值得陛下谬赞!” 刘协笑着起身道:“九州四海之广?何以见得?真若那样的话,朕现在又为什么身无立锥之地!” 苏则一时语塞。 刘协拍着苏则的肩膀道:“你就不想知道为什么朕会孤身一人来到这里?” 苏则低眉垂手道:“草民诚惶诚恐,不敢问陛下!” “别再草民草民的了!”刘协有些不快道,“朕一直都没有觉得朕有多尊贵,甚至还不如你,起码今天要不是有你,朕就要死掉了!” 苏则噗通一声跪拜于地:“这都是草民该做的!” “起来吧,别动不动就下跪!”刘协扶起苏则道,“你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当年总替我和皇兄受罚的太子舍人了,你就是你自己,朕想看到你最本色的自己,明白吗?” “明白!”苏则脸上浮起一丝微笑道。 “这雨还没有停吗?”刘协看着窗外时不时淋进屋内的蒙蒙秋雨,心中微微有些忐忑道。 “恩,贺兰山这里以往这个季节总是不下雨的,不知道今年为什么雨水这么多!”苏则淡淡说道,“陛下放心,草民家中还有一辆马车,虽然残破些,也足以护送陛下回宫!况且草民也有些拳脚,足以保护陛下的安危!” “回宫?”刘协微愕道,继而摇摇头,“这个不急,朕还想多呼吸几口外面这新鲜的空气,好让自己的头脑多清醒一些!” “这”苏则犹豫道。 “别的不用担心,希望朕不会给你添麻烦!”刘协注视着苏则的眼睛道。 “陛下这是说哪里的话,陛下能来到草民这寒舍,草民高兴还来不及,是草民几辈子修来的福分,但此处也多贼人出没,猛兽横行,再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苏则道。 “朕在宫中不过是个傀儡罢了!”刘协喃喃道,不消说之前的何进董卓,也不消说现在的李傕郭汜,更不消说未来的某个同样位高权重的家伙,单是现在在某个地方等待着自己的亲生姐姐万年公主吟风,怀的只怕也是同样的心思吧! 不知怎么的,病了这一场,刘协反而觉得有些清醒了,从这两天发生的种种来看,围绕着自己,肯定是有几大或明或暗的势力进行着争夺自己的角逐,想不到自己会误打误撞地逃出他们的视线,既然这样,倒不如做一个看客,看看这些家伙们没有了自己,还能演出什么好戏来! 此时的苏则虽然猜不出刘协在想什么,但从其变化多端的表情看来也猜出来八九分:“陛下,您先在此处休息,草民去准备马车,待会咱们出发去草民在扶风武功的老家,那里总比这里安全,是非也少!” “嗯,你去吧!”刘协刚说完这句话,忽然想起来自己没有问苏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被自己遇见,仿佛就像上天安排好的一样,单等自己的出现,就像守株待兔! 第551章 苏则的阴谋 对,守株待兔,否则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刘协猛地看向走向雨中的苏则,他的背影正渐渐没入弥天大雨幕之中。 怎么可能?刘协摇摇头,怎么可能连这个憨厚的家伙也算计自己?总不会全天下没有一个好人了吧? 也许是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都是心机深城府深的人物吧,何进,张让,董太后,何太后,董卓,王允,曹操,袁绍,李傕,郭汜,樊稠,张济,贾诩,杨彪现在又多了自己的姐姐,甚至于一个小小的凌剑,都是如此地深不可测。 所以说一个人从小经历的事情,见识过的人物都会对自己以后的一生都有影响吧? 刘协看着这张再熟悉不过却又略显陌生的背影,心中喃喃道: 苏则,你现在是我唯一想相信也必须相信的人了,你不要让我失望! 很抱歉,陛下,让你失望了!苏则走到马棚里边套马车边苦涩地笑着,你会到这里,并不是一场意外,你会遇见我,也并不是一场意外,甚至于你之前经历的种种事情,都不是一场意外。 一切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苏则仰望着这场唯一在意料之外的大雨,面无表情地桀桀笑道:“好雨知时节,可真是一场好雨啊!“ “钜子,我们已经按您的吩咐向各地诸侯放出了天子受李傕郭汜迫害被迫逃出长安的消息,现在各地诸侯都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马腾与韩遂握手言和,将要率军再次前来长安!” 马棚另一面立着几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个对苏则恭恭敬敬报告着长安西面的消息。 苏则这时慢条斯理地从怀中取出一张白色面具戴上,然后摘下蓑笠来,他的头发竟然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居然是苏牧本人! 谁也不知道,苏牧几年前就已经病故了,但是当时墨家内忧外患,如果苏牧病故的消息传出,势必会让其他几支势力趁虚而入,不得已之下,苏牧之子苏则只好戴上面具,并且故意用苏牧的声音来假扮苏牧本人,墨家因此才得以保全。 谁也不知道,苏则不仅假扮自己父亲迷惑对手,更是假扮了一个周旋于群雄之中的人物——戏志才! 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苏牧自始至终都没有以真面目示人,也可以解释戏志才与苏牧都银发,而苏则假扮戏志才的时候是用自己的声音,因此一直都没有人知道他真实的身份,让“戏志才”死也是他不得已为之的事情,因为他不想再等下去了。 “其他诸侯都有什么反应?”苏则收起过往的心思,沉声问道。 “刘璋也授意张鲁出汉中前来长安分一杯羹,不料张鲁本来就不满刘璋继位益州刺史,更因为二人本来就有私仇,张鲁趁着这次机会竟然占下汉中郡自立为主!” 张鲁的祖父父亲张陵张衡素来信奉的五斗米教在汉中有很深的影响,实际上就是张角黄巾太平教的一个旁支,因此张鲁并没有遭到什么阻力就坐上了汉中太守的位置。 这样一来,张鲁不仅阻断了刘璋出汉中争天下的野心,除非刘璋能先除掉张鲁这个绊脚石,不过那样刘璋自己也会元气大伤,很长时间都无力发动战争,而且有张鲁把守着阳平关,马腾和韩遂是不可能全身心把兵力投到长安这里来的,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身后有一把刀子存在。 “恩,做的不错,现在不费一兵一卒就让刘璋张鲁和马腾韩遂四个势力互相被牵住,真是有意思!”苏则赞许地看了看说话的黑衣人,然后将目光转向其他人,“长安东面的工作做得如何了?” “钜子,我们也成功策划了白波军前来攻打长安,现在韩暹与李乐胡才三人已经到了萧关与李傕混战中,长安现在是由郭汜在把守,但据长安的探子来报,说郭汜把所有王公大臣都囚禁到了皇宫里,似乎要效仿董卓另立天子!” “哦!又有一个家伙想自寻死路了!”苏则微微笑道,“马超和董越段煨他们呢?他们不是来的人马很多,粮草也很多吗?假如持续不断攻打长安的话,也不至于让郭汜有喘息的机会搞什么废立天子啊!” “属下正要向钜子报告呢!”第三个黑衣人道,“马超现在并不在军中,我们刚得到的消息说他和万年公主正向我们这个方向而来,不知是早就知道了什么,还是”他不说了。 “哦?”苏则眉头动了一下,“知道他们到了什么地方了吗?” “按路程计算,应该距此不过三十里了!” “这么快!”苏则微微吃惊,“看来他们是事先就定好的计划在这里和皇帝会合,也不知道高燚是让谁保护皇帝,竟然这么不称职,不过也好,幸亏被我先发现了天子,不然落在别人手里会上什么后果就不好说了!” 这时其中一个黑衣人道:“钜子,属下有一事不明,钜子不是一向视这个高燚为自己人的吗?怎么现在好像仇雠一般?” “多嘴!”苏则面上闪过一丝凌厉,没人见他出手,那个黑衣人脸上已经挨了一掌,“不该你知道的不需要你多问,我以前视他为自己人,是因为他容易控制,仅此而已!” “属下知罪,属下该死!”那个黑衣人立即跪拜于地道。 “记着!”苏则冷冷说道,“继续监视高燚,他的一举一动依然要一如既往地报告给我,同时也要监视墨家四卫,他们虽然也是我派去监视高燚的,不过我不敢保证他们不会被高燚洗脑!即使他们四人服着我下的夺命巫蛊!陈鲲不就是最好的例子吗?” “诺!” “快去准备一下,待会我要亲自驾车和陛下北上,你们留下来迷惑叶紫涵他们,走漏了消息的话你们自裁去见祖师爷就好,别的我不想多说了!” “诺!” “奇怪,按照事先的约定,凌剑应该已经带着皇弟在这里等着我们了,怎么一个人也没有?”半个时辰后,吟风和马超二人带着兵马到了苏则这座破宅院里,却只看见一片荒凉。 “会不会出什么事情了?”马文鹭有些担心地问道。 “但愿不会!”吟风环视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寸地方,终于在一片凌乱的草堆里发现了一枚九龙佩,她捡起来给马超看,“希望皇弟是被好心人给救了,就像去年一样!” “好一个贾先生贾诩贾文和!亏得我是如此的信任于你,你竟做出这等之事!”萧关之内,李傕手执长鞭,怒视着眼前被绳捆索绑却依然凛然不惧的贾诩道,“居然现在还做如此之态,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吗?” “明公若是真要杀在下,何用等到今日?”贾诩淡淡说道,丝毫不为李傕的言行所惧。 “你”李傕被贾诩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气得浑身发抖,“不要以为没了你贾诩,我李傕就拿关外的那些敌人没有办法,杨奉何在?” “末将在!”一直盔甲不离身的杨奉应声而出,跪拜于李傕面前道。 “你先点起本部三千人马出关,我带大军随后便出关接应,各路将军也出关下寨互为援护,让敌人见识见识我们西凉铁骑的厉害!” “诺!”杨奉不解地看了一眼被绑缚得如同粽子一般却依然泰然自若的贾诩,然后才与众校尉称诺离去。 李傕恶狠狠地对贾诩道:“你就在这里好好反思吧,待我得胜归来,再拿你是问!” 杨奉并不相信贾诩伙同多人劫持天子,他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但他一介下将,不敢问也不能问,只能将所有的疑惑化为上阵杀敌的动力。 “白波贼?”杨奉率军出了萧关北门后来到阵前,认出了自己曾在弘农与之死战过的军队。 “很意外吧,杨奉?想不到咱们两个可真是有缘分啊,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这么快就又见到了活蹦乱跳的你,我很兴奋很激动啊!” 说话的正是担任先锋的白波三帅之一的韩暹,只见他全身披挂手执明晃晃的漆红钢枪,看着惊讶的杨奉长笑一声道,“不过这次就没有你的什么结义兄弟徐晃来搭救你了!” 韩暹说着,策马舞起长枪,径直向杨奉冲来。 “正好想好好会会你!”杨奉也不含糊,取过身佩长枪便同韩暹厮杀起来,口中亦不留情面,“我自可战,何须人救,前次乱军混战而已,强将手下无弱兵,这次看来不亮些真功夫,怕是你还当我做三脚猫!” “真是如此,最好不过!”韩暹见杨奉竟能轻易接下自己一招,更不迟疑,捻枪便向杨奉肩头刺去,口中话语掷地有声,“我可是拭目以待着呢!” “我看你是自取其辱!”杨奉低头闪过韩暹暗袭,长枪趁势一抖,直取韩暹心口。 “当”一声,原来韩暹早已有了防备,两枪顺势拼在了一起,他轻笑道:“有两下子嘛!再来!” 第552章 杨奉战韩暹 “再来便再来,难道怕你不成!”杨奉暗赞一声好,面上却不好露出来,只得使出浑身解数,要与这韩暹斗个高下。 “小心了!”韩暹这次舞枪拍马,一副自信满满的模样,再次向杨奉攻来。 “若是被你这贼子得势,我也不须枉活了!”杨奉抖擞精神,挺枪便上,待得与韩暹来个照面,一枪直取韩暹面门,“我已非昔日杨奉,难道还会输给你这贼子不成!” 韩暹大惊,杨奉这分明是不再防御只图进攻了,他可不想二人同归于尽,猛地收了枪势,回枪护住面门。 杨奉轻笑一声:“纵横沙场多年,道我只有这三招两式不成,着!”说罢长枪微曲,意并不在先,倒是手持枪柄,扫向韩暹脖颈。 韩暹大骇,这才料到是被杨奉骗了,本想挥枪再战,却想起了这个时候不可图自己一时之快,当即策马回阵中去了。 杨奉正要得手,哪肯放韩暹回阵,当即也拍马追击,渐渐将身后兵士落下,待发现时,早已只看见了四面的敌兵。 韩暹回马笑道:“杨奉小儿,还不下马投降!” “投降!想得美,今日被你算计,是我大意,但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别想我投降!”杨奉大惊之下,反而战意大起,挥枪便在敌阵中厮杀起来,奈何早已被韩暹兵士下了绊马索,不多时便栽到了地上,饶是如此,杨奉依然拔出佩剑力战,无奈终是寡不敌众,体力不支,心灰意冷之下,便要自刎,剑未及身,却被韩暹挥枪击飞了,兵士们趁机把杨奉捆了起来。 韩暹笑着来到杨奉身前,嘴中说着风凉话:“刚才还意气风发的,现在怎么转眼就成俘虏了,真是世事无常啊!” “你”杨奉只觉此刻羞愤难当。 “带回大营!” “启禀主公,杨奉将军被敌人俘虏了!” “什么?”李傕刚率军出了关,就听见传令兵传来这么个晦气的消息,不由紧皱着眉头道,“其他将军呢?” “回禀主公,其他将军忙于应付同时前来进攻的敌军,根本无法相互接应!” “可恶!竟然同时进攻多处,使得我方无法相互接应!”李傕拳头握得紧紧,“我亲自出战,一定要杀光这些狡猾的贼兵!” 韩暹李乐胡才此刻正汇聚在中军大营中商讨进一步的作战计划,杨奉则被捆在一根木柱旁一脸冰霜。 “哈哈哈哈,这次李傕一定会气得吹胡子瞪眼吧!”眉间有处刀疤的李乐边喝着酒便兴奋地说道。 “是啊,我们同时进攻他的所有营寨,又抓了他的亲信杨奉,这刻他一定气得不止是吹胡子瞪眼,起码也吐血三升了!”胡才也笑道。 “这次一定要洗刷上一次的耻辱,把长安纳入手中!”韩暹一拳砸在桌上,冷冷说道。 “为什么不杀我?”杨奉冷不丁说出一句话。 “???”三人同时看向杨奉。 “我是说,为什么不杀我?”杨奉又重复了一遍。 韩暹走到杨奉面前幽幽道:“为什么要杀你,你我之间又没有不共戴天的大仇,彼此各为其主而已,杀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哼!”杨奉冷笑道,“说得好,我的主是李傕,那么你们的主呢?” 三人同时一愕:“你在胡说什么?” 杨奉继续冷笑道:“不杀我肯定是因为我身上还有你们或你们的主想要的东西,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韩暹惊异道:“你叛变地是不是有点太突然了?我们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呢?本来还打算让手下去准备点皮鞭铁烙之类的刑具呢!” 杨奉道:“现在说总比受了刑之后再说要好吧,我可不想白白受一场皮肉之苦!” “你这人说话好奇怪啊!”韩暹和李乐胡才二人对视了一眼后看着杨奉道。 “你真以为我是失手被你擒住的吗?”杨奉突然来了一句。 “笑话!”韩暹似乎想到了什么,却还是强自说道,“难不成你还是自投罗网来的?” “说对了!”杨奉抬起头,目光里有一丝犹豫,“因为要麻烦你们救出一个同样自投罗网的人,所以我必须做给李傕看!” “他在说什么?”李乐诧异地问胡才。 “谁知道呢?”胡才撇撇嘴,“也许是疯了吧!” 只有韩暹听出了杨奉话里有话,他正要问下去,却见杨奉摇了摇头,正巧这里有传令兵来报说李傕亲自带兵在外面叫阵,韩暹就要出马,李乐和胡才拦住了他:“刚才你与杨奉大战一场,好好休息休息,那个李傕我们两个人对付就可以了!” “听说这个李傕武艺不下于吕布,你们二位要小心应付!”韩暹担忧道。 “不下于吕布?哈哈哈哈!”李乐大笑道,“就算真是吕布自己前来,我也是吕布他哥哥吕剪,专门破布!” “果然酒量小,没几杯就说起胡话了!”胡才推着李乐出了营帐。 “现在可以说了吧!”见已经没了人在,韩暹倒了一碗酒来到杨奉面前道。 “不帮我解开绳索吗?”杨奉眼神示意自己身上的绳索。 “呵呵,光顾着问你话,竟把这个疏忽了!”韩暹说着就要拔剑砍断杨奉的束缚,刚要挨着绳子却停下了,“不对,解开了你,要是打伤我跑掉怎么办?” 杨奉笑道:“算了,给你个表现的机会都不争取!”说罢身子一整,那些绳索竟然不知何时早已断开了,纷纷落在地上。 韩暹惊讶地后退几步,拿剑指着杨奉道:“你是什么时候解开绳子的?” “唔,大概就是你们在那讨论怎么对付李傕进攻长安的时候吧!”杨奉冲桌子呶呶嘴,然后旁若无人的来到韩暹跟前接过对方手中的碗,饮尽了里面的酒后擦擦嘴,“渴死我了!” “这么说,你真的是自投罗网?”韩暹有些不相信地问道,脸上失望不断加剧。 “你这是什么表情?”杨奉走到桌前又斟了一碗,一饮而尽,“真是好酒!” “厄,本以为我今天很厉害,凭着超群的计策捉了一员大将,没想到竟然被你摆了一道!伤心啊!” “行了行了!就别在那里演戏了,我除了自投罗网没有演戏,别的都是真的!” “什么真的?”韩暹问道。 “你知道吗?陛下现在已经不在长安了!”杨奉一本正经地说道。 “什么?”韩暹大吃一惊,也许他算得上是最晚才知道这个消息的人吧,要是他知道刘协之前就是从他眼皮底下跑掉的话不知他会做什么想。 “所以,跟着李傕不会有前途了!”杨奉看着韩暹道,“不知道你们这里缺不缺什么打杂的,我什么都能干!” 韩暹无语地看着杨奉:“忠诚这么低,谁敢要你!” “所以嘛!”杨奉笑着看韩暹,“跟我一起找陛下怎么样,到时候什么三公九卿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恩,这话够诱惑,我喜欢!” “想不到咱们还有再度和好的这么一天!” “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二人拍手称快。 李傕的心情现在是糟糕透了,这次出战就像被敌人牵着鼻子走一样,好不容易遇见了两支敌军厮杀正酣,却被告知萧关那里遭遇重兵攻打,等他反应过来要率军回去时,发现退路上已经到处都是敌兵了。 “可恶!”李傕懊恼地带军杀着眼前的敌兵,心中怒气未息,萧关只留守了数百士兵,被攻下是迟早的事情,一旦那样,自己就彻底没有了退路,无法回长安去,只能做一支流浪军了。 可是两个时辰过去了,竟然还没有传来萧关失守的消息,李傕纳闷不已:“奇怪,难道有人增援萧关了?”说着便派了几个士兵突破重围去打探消息。 不多时,这几个士兵又安然返回:“主公,是贾诩在协助守城!” “贾诩?”李傕惊诧了,“怎么可能?” “是真的,属下看得真切,贾诩在城墙上指挥士兵守城!”传令兵道,“而且身上的束缚还在!” “额!”李傕听了心中百般滋味,“既然萧关还在,我们就从敌人防守薄弱的西面突围,取近路回关!” “诺!” “兄弟们,今日我们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想活命的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李傕喊口号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只见他手执兵器,大呼一声,身先士卒,便带领残兵败将向西逃去了!”胡才对李乐道。 李乐笑笑:“争相逃跑,这也是身先士卒?真是笑话!” “那我们还等什么?追!”胡才道。 “且慢,穷寇莫追!”韩暹的声音传来,二人回身望去,只见韩暹策马前来。 “你小子也是个闲不住的人啊!”李乐打趣韩暹道,“李傕已经计穷,此时不追,养虎遗患啊!” “未必!”韩暹看着不远处萧关上飘扬的李字道,“今夜萧关将是我们的了!” “哦?”二人好奇地看着韩暹道,“你难道有了什么锦囊妙计?” “天机不可泄露!”韩暹神秘道。 第553章 兵凶战事危 “呼呼!”李傕绕道来到萧关前,见敌兵正如潮水一般涌向萧关北门城墙,墙头上贾诩并不慌张,而是命令早已严阵以待的守卫们推下檑木炮石,抵挡着敌人一波又一波的进攻。 “我们的人在苦战,众将士随我冲杀!”李傕见此情景,心中早已升起一股无名业火熊熊燃烧,当即率军虎入羊群一般深深扎入敌军后方,敌军攻打正猛烈,没注意到突然出现的李傕军队,不由被杀得手足失措人仰马翻。 贾诩不是傻子也不是瞎子,见李傕出现,当即也不犹豫,下令弓箭手百箭齐发,敌军被前后夹击,顿时溃不成军,一个个哭爹喊娘地逃走了。 李傕浩浩荡荡进了关,贾诩依然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笑望着李傕,由于绑缚时间过长,贾诩的皮肤已经变成了青紫,李傕懊悔地上前一剑斩断贾诩的捆绑,恭敬一礼道:“贾先生,我错怪你了!” “没什么错怪与不错怪的!”贾诩道,“我是个天生的战争狂,刚才见这些士兵们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协同防卫,我在旁边看着都能气死,所以忍不住指点了他们一下,明公临走时说了要回来惩罚我的,我可不想明公回来看到的是一具绑成粽子的刺猬尸体!” 李傕早听出了贾诩话里的意思:“好,那就罚你为我制定下一步的作战计划!” “下一步的作战计划!”贾诩依然是一脸不变的淡定表情道,“在明公看来,我们现在的敌人是谁?” 李傕诧异道:“我们现在的敌人难道不是眼前的白波贼吗?” “是,但并不是全部!”贾诩道,“还有很多很多,这正是我重新回来的目的,为明公分忧!” “额”李傕诧异不已,“你的意思是,还有人在暗处想对我出手?” 贾诩淡淡道:“很快明公就会知道了!” “报!”说话间进来一个小兵跪拜于地道,“大将军在城中大肆抓捕王公大臣,现在城中人人自危!” “什么?”李傕大惊,然后看向贾诩道,“郭汜这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贾诩沉思了一下道,“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李傕一拳砸在桌子上:“他是要干什么?他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贾诩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大将军是想要另立天子!” “”李傕一愕,良久才喃喃道,“他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立了天子,自己就是第一功臣,就可以大权在握,可以号令天下诸侯,这种诱惑谁都无法拒绝!”贾诩自顾自说道,但在李傕听来却是在说自己。 “那现在怎么办?”李傕一时之间没了主意,问向贾诩道。 “明公想怎么做?”贾诩反问李傕道。 李傕将手中拳头握得紧紧:“那还用说,进攻长安!” “这样的话就正中了对方的圈套了!”贾诩道,“大将军现在据守长安,城坚粮丰,说不定就等着明公前去自投罗网呢!” “那就等着郭汜坐大吗?”李傕怒问道。 贾诩笑笑说道:“当然不是,为今之计就是把萧关让给这些白波贼!一来让这些白波贼牵制住郭汜,而明公将队伍撤往长安南面的郿城!” “郿城?”李傕道,“董公修建的郿城?” “不错!”贾诩点点头,“据我所知,郿城后来一直都是等于荒废了,但还储存着数量可观的粮草,现在郭汜只顾着长安城的事情,肯定无暇顾及郿城,明公此刻出兵肯定可以迅速占领下来,总比守在这个没有多少粮草还容易遭到四面围攻的萧关要强吧?” “还是先生想问题远一些!”李傕大喜道,“传令下去,全军撤往郿城!” “想让明公帮一个忙!”去郿城的路上,贾诩骑在马上对身边的李傕道,“这是我这次来的真正原因!” “是什么?”李傕道。 “蔡琰小姐被劫持了,这事情一定与大将军有关,我也询问了一些士兵,他们都说是大将军所为,所以”贾诩一说起这个就忍不住语气颤抖起来。 “放心,先生这么帮我,我一定将蔡琰小姐救回来!”李傕信誓旦旦道。 几日后,郿城。 “可恶!郭阿多一个盗马贼!居然还想行废立大事,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李傕看着长安郭汜派使者送来的诏书,不由拍案大怒,拔剑就斩杀了眼前的使者。 “主公,还等什么,我们昼夜行军混进长安杀了郭汜!”诸将都纷纷愤愤然道。 李傕眼神瞄向身旁的贾诩,口气不阴不阳:“贾先生,我们怎么办?” 贾诩面无表情道:“去了是死,不去也是死!” “此话怎讲?” “郭汜此举明显是想借刀杀人,但明公不去,又会被郭汜安上违抗圣旨的罪名,如果他联合西凉其他诸将来进攻这里,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贾诩淡然道。 “那便如何是好!”贾诩一句话说中了要害,李傕不由十分郁闷。 “三种死法可选!”贾诩依然淡淡道,仿佛说的是一件与自己不相干的事情。 “”众人一头雾水。 “一,放弃郿城,连夜出逃,流浪孤苦而死!二,坚守郿城,发诏征各地诸侯讨伐郭汜,不过这得在郿城不失守的前提下,不过照现在的情势看来,有点悬!弄不好就会战死了!”贾诩道。 李傕喃喃自语:“各地诸侯若是能容我等,又何必等到今日,昔日得势尚且如此,今日失势至此又安敢指望他们?行不通,行不通!” “那明公是要选第三种死法了?”贾诩仍然淡然道。 杨奉不满道:“你怎么老是死啊死的?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先听先生说什么!”李傕呵斥杨奉,他知道谋士们最爱嘴皮上卖点关子,就打断了杨奉,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贾诩道,“说下去!” “得天子昌,失天子亡!”贾诩道,“有天子在手,比任何圣旨都重要!” “可天子不是”李傕还要再说,却只说了一半,因为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皇帝? “微臣参见陛下!”趁着众人发愣的空当,贾诩先过去一步,拜倒在来人面前。 “爱卿平身!”来人生硬地回答。 众人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因为他们看清了这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孩子罢了,哪里是什么皇帝,只是穿了一身龙袍而已:“贾诩,你什么意思?” “陛下在此,尔等为何不跪?”贾诩回身怒斥众人。 众人没了主意,都愣愣地看向李傕。 李傕也离了席位喝问贾诩:“你当我们都是傻子吗?” 贾诩并不惊慌,只是依旧口气不冷不热道:“其实谁都是傻子,只不过看谁不够傻罢了,现在天子在主公手中,何惧郭汜小人?” 李傕霎时明白了,带领众将跪倒在这个假皇帝面前:“参见陛下!” 长安皇宫内的郭汜看着从郿城来的使者手中的诏书,不禁冷汗直冒:“怎么可能,天子怎么会落到了李傕的手里?” 安西将军杨定道:“可恶,被他先下手为强了,主公,那我们的计划?” “计划照常进行,另外派兵引李傕出战,郿城城深粮广,轻易攻打不下,咱们只有靠野战来消耗李傕的实力!”郭汜恨恨道。 骑都尉伍习这时道:“可是主公,咱们还要分兵防范西面的马超和北面的白波军,恐怕没有足够的兵力啊!” 郭汜不假思索道:“这个简单,把劫持天子的罪名嫁祸到李傕头上,就说朝廷的圣旨都是李傕胁迫陛下所为,这样的话就可以把马超和韩暹他们的注意力转移到李傕那里去了!” “主公英明!” 郭汜放出的消息传到了马超军中,马超正在为粮草日渐短缺而发愁,忽然听到军中有这样的流言,自然不敢大意,待各个盘问了士兵之后方才得知了郿城和长安现在的情势,当即起兵要攻打郿城,可惜正要整兵出发,又传来了张鲁率军断了西面粮道的消息,马超虽然无奈,但却不敢大意,只好令大军拔营攻打张鲁去了。 韩暹这里的数万白波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带来的粮草很快便没有着落了,只好令士兵四散打劫粮草,却也只是杯水车薪,突然长安传来消息说李傕在郿城挟持天子,挟持不挟持天子他不管,关键的是郿城有几十年都吃不完的粮草啊! 粮草啊! “弟兄们,攻下郿城,我们就再也不愁饿肚子了!” 于是数万白波军浩浩荡荡开往郿城去了。 “主公的计策真是英明,不仅免掉了西面和北面的忧患,还牵制住了李傕,这下再不会有人干涉主公的大事了!”杨定在长安城墙上看着东面冲天的烟尘道。 “哼,李傕,以前我是让着你,你真以为我是吃素的吗?”旁边的郭汜冷哼一声道。 “报,不好了,主公!”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地跑来对郭汜道,“黑山贼张燕攻破了潼关,正带着数万贼军向长安而来!” “咳咳!”被小兵打断了自己话闸子的郭汜一阵猛咳。 第554章 定计欲破敌 “想不到再度与公明兄弟并肩作战,竟会是在帝都长安!”马上的张燕狠甩马鞭,侧头对旁边也同样飞驰的徐晃道。 “是啊,我也想不到,可是我还是不明白,我们为什么还要回来?”徐晃侧头对旁边被战马颠簸地直翻白眼的徐庶道,“毕竟主公不在这里,天子也不在这里!” “主公去做很重要的事情去了!”骑术不精的徐庶好半天才挤出这么一句话,说着侧头对旁边俯身紧紧抱着战马脖颈的杨彪道,“这是向天下人证明黑山军的对汉室的忠心和强大实力的最好时机!” “而且更重要的是,公卿的地位也是不可小觑的,还有皇宫的典籍,皇家用物,没有这些,就算我们有天子在手,也会被世人当做挟持天子的乱臣贼子!” “原来如此!”徐晃和张燕一齐说道,马鞭顿时挥得更狠了,两马吃痛不已,撒开蹄子急速向前奔去,它们若是会说话,一定会把自己主人骂个生不如死吧? 是的,挟天子以令诸侯,高燚确实是这样想的,也确实这样做了,在它成为一种政治策略的时候,也不失为一个无法推卸的罪责。 但不管是张燕徐晃,还是徐庶杨彪都没有机会想那么多了,在他们心里,高燚就是神一样的存在。 此时的高燚,已经率军日夜兼程开拔到了黄祖的老巢西陵县,而根据探马报说的情况,陈到也已经从西面攻下了安陆,袁术则是从东南面攻下了邾县,两军稍事休整,正从东西两处一起向着西陵而来,只待三路人马齐到,就对西陵城发起总攻。 为免高燚独力难支,孙坚旧将之中还是推举程普带了一千人马前来接应了,高燚为防黄祖趁夜袭击自己大营,就令这一千人马埋伏在了隐蔽处,而程普则是只带着十几个亲兵到了高燚大帐之中,与刘晔一起为高燚谋划攻打西陵的计划。 “此次攻打江夏,可谓是一路势如破竹,各县几乎没有怎么反抗就被我们纳入了手中,现在江北之地,只剩下这座西陵城了,拿下他,等于就把江夏握在了手中!” 程普将头盔摘了下来,抱在手中,给高燚分析着当前的形势,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精神,脸上几乎看不到任何悲伤。 几乎仅仅是几乎,高燚还是注意得到,程普的两支手攥得紧紧,指甲深深嵌进了皮肉之中,简直可以刺出血来。 不过高燚目光很快就从地图上挪开了,他咳嗽了一下,走到兵器架前,取下自己的落月枪来,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恨恨说道:“可惜文台至今下落不明,要是能与他并肩作战该有多好,没有他在,别说整个江夏郡,就算是得到了天下,又有何喜?” 刘晔摇头叹息不已:“主公何苦还在伤感,不要忘记了孙坚将军最好捅黄盖将军说的话,他说的,黄祖也只是被人利用了,背后应该还有人撺掇着什么阴谋,只有将这个人揪出来,才能真正为孙坚将军报仇,也为高老太爷报仇!” 提到高躬,高燚更是触动了伤心之事,他想到父亲死得莫名离奇,不由心中悲愤,不禁一枪指天而骂:“我一直以为,我可以保护好我的家人,朋友,可是我却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离我而去,苍天,你何其不公!” 是的,身为一个现代人,本应叱咤风云,顺风顺水,然而高燚却不是,屡屡遭遇挫折,屡屡被阴谋所戕害,难道想要做好一个人,做好一件事,就这么难吗?刘晔与程普都不说话,愣愣看着高燚在那里自伤,他们不想再去劝说什么,他们知道,一个人压抑得久了,就得爆发。 就让他安静地爆发一下吧! “卡擦!”一声响雷炸响在军营上空,明晃晃的闪电像是利剑,撕裂了整个天空。下雨了,而且下得越来越大,江夏地处长江中游一带,这个季节正是雨水最多的时候,高燚记得,这个雨季往往会持续很长时间。 高燚也记得,历史上关羽水淹樊稠,时间也差不多正好是这个时间段。水攻?高燚猛地转过身来,盯着面前命人做好的沙盘,沉声喝令士兵道:“取水来!” 士兵一愣,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还是立即跑出去取水去了。 “子阳,你命细作们勘察的这个地形,与这个沙盘可有出入?” 高燚紧盯着沙盘上的西陵城和自己的军营距离,还有附近的河流方位,语气快速地问道。刘晔拱手一礼回答道:“回禀主公,属下早在几年前就对这一代地形进行过勘察,可以自信地回答主公,与这沙盘丝毫不差!” “那就好!”高燚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时士兵正好从外面用水袋装满了清水回来,高燚接过,竟然直接就倒入了沙盘之中! 顿时,沙盘中所有的一切都被水给冲散了,程普不由有些吃惊:“主公这是何意?这东西虽然不是价值连城,但是也是话费了一番心血制成的,这样直接毁掉了,岂不是可惜?” “不可惜,一点都不可惜!”高燚沉声看着帐内众将说道:“难道真正两军对垒的时候,我们还能拿着这个东西临时制定作战计划吗?不,真正的地图,要是时时刻刻装在脑子里,装在心里!” 程普恍然大悟,抱拳而道:“主公所言极是,是我等思索不及!” 高燚立即将程普将军扶起:“德谋快快请起,你长我二十余岁,是我的长辈了,我有什么做的不妥当的地方,德谋尽管直说便是,我自来视文台如大哥一般,自然也当视德谋如大哥!” 程普听罢,心中一阵感动,当即俯身又拜:“主公言重了!” 这时刘晔却盯着被高燚弄坏的沙盘愣愣出神,许久之后才有所醒悟地笑了出来:“主公做事,一定是有原因的,属下不妨猜测一下,主公莫非是要水淹黄祖?” 高燚放声而笑:“真不愧是刘子阳,可惜啊,黄祖军中,没有你这样的能人存在!” 其余众将们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个个站在原地发愣,刘晔解释道:“众位将军不必迟疑了,此去西陵西面三十里,有一处湖泊,南接长江,是平日里灌溉之用,一到雨季,就会暴涨,需要派兵泄洪,可是此时黄祖被我们围困于西陵城中,根本无法派兵行此事,因此莫若我等派一军前去,将河堤改向,引向西陵城,几日过后,再掘开湖泊堤坝,定可生擒黄祖!” 众人听了,不由地齐声交好,刘晔当即便指派了李通带自己本部五百人马前去,李通称诺而去。 李通的动向,早已被黄祖的细作探知,立即便来禀报黄祖,黄祖正在吃饭,吓得不由筷子都掉到了地上去,饭也无心再吃了,命随从撤去,亲自登城而观,果然看见雨幕之中,一队数百人的士兵,冒雨向着西面去了。 黄祖舔了舔嘴唇,立即命人找来张虎陈生二人,一见面就叹息道:“探马刚来报说,高燚营中派去了一队人马,我疑心他是想要决开西面的湖堤,趁机淹了城池,二位将军请立即派些兵马,前去制止高燚这个阴谋!” 张虎和陈生互望了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我说黄太守,你是不是记性不好?我们兄弟二人答应来援助你守城,已经是仁至义尽了,我们死伤了那么多弟兄,还头疼怎么安抚的,再说了,你这西陵城不是号称坚城吗?小小的洪水怎么可能就给淹了?莫非黄太守修筑城池的时候都是偷工减料,自己却把钱财盘剥了不成?” 黄祖又气又急,他如何不知道这两个家伙是在趁火打劫,但是事情紧急,他也没有办法了:“别跟我绕弯子了,明人不说暗话,说吧,你们这次又想索要什么?银钱?布匹?还是女人?” 二人贼笑着摇摇头,好半天才说出自己的条件来:“西陵的府库之物,我们要拿走一半,而且以后江夏的赋税,我们要抽走三分之一!” “你们——”黄祖气得有些发抖,尽管他做好了被这两个家伙狮子大开口的心理准备,但是这个条件还是大大出乎了黄祖的意料,如果他真的答应了这个苛刻的要求,那以后自己即使还能保住太守的位子,那么也是个摆设了。 可是如果不答应,他可能马上就会是高燚的阶下囚,然后死的很惨很惨。 呼呼的冷风刮着,黄祖不由打了一个冷战,他赶到自己的骨头到灵魂都是冷的。 “怎么样,黄太守,这个条件已经是我们兄弟能给出的最低限度了!”张虎和陈生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只不过这模样让黄祖看了格外恶心。 最终,黄祖点了头:“好,你们的条件,我可以答应,只要你们能打退高燚,就什么都好说!” “好,我就说嘛,黄太守是明事理的人,既然他开了金口,那么他有困难,我们兄弟自然要帮忙!” 张虎和陈生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却不知道黄祖心中打起了另一套算盘。 第555章 甄荣戏陈到 “启禀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西陵城派出了一支人马,向着西面去了,似乎是想要阻拦李通将军决堤!” 西陵城北的高家军军营之中,探马冒雨前来,向高燚禀报着这条消息。 高燚嘴角微微上扬,果然鱼儿上钩了。 “有多少人马?是谁人所领?” 探马不敢大意,如数说道:“约莫三千余人,是由江夏水贼张虎之侄张兴亲自指挥,又有黄祖部将陈就在前引路,怕是还有半个时辰就会追上李通将军人马了!” 高燚点点头,随即厉声喝道:“秦翻何在!” “末将在!”众人之中,秦翻早已经披挂整齐,只待高燚一声令下。 高燚微微思索了一下,然后道:“命你带本部人马两千人,骑快马于路截杀这支人马,若是让李通部死伤一人,你就提头来见我!” 秦翻微微一愣,不禁反问高燚道:“可是主公,这里一共才有五千人,若是末将带走两千人,黄祖趁机来攻打怎么办?” 高燚冷笑一声:“来便来,我还怕他不成!” 刘晔在旁催促秦翻道:“将军快动身吧,迟了怕是会出事的!” “诺!”秦翻不敢怠慢,接了令牌,火速离帐点起两千人马而去。 秦翻刚刚离开,便又有士兵来报:“主公,好消息,陈到将军与袁术将军的两路援军到了,现在已经驻扎在西陵城的西门与东门外,黄祖派了人马与之交战,都被二路人马杀回城中!” “好!”高燚拍案而起,等了这么多天,陈到和袁术终于到了,他立即下令道,“立即传令他们,一刻钟过后,立即从三面围住攻打!” “诺!”传令得令,抽身就离开了。 这时程普忍不住问高燚道:“主公,为何不再派一支人马前去包围南门,那里通水路,若是黄祖趁机逃跑,我们可就功亏一篑了!” 高燚冷笑一声道:“放心,他跑不掉的!” 众人疑惑不已,但是也没有再多问。 此时陈到刚刚带兵得胜了一阵,斩杀了黄祖多名部将,回到了自己阵中,早见到张宁打着伞在不远处凝视自己许久了,他心中一动,将兵器交给随从,翻身下得马来,来到张宁身边,有些嗔怒地怪罪她道:“这么大的雨,你怎么就出来了,别小心淋坏了身子!” 张宁笑笑,掏出身上的绢帕来,小心地替陈到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脸幸福地摇头道:“不打紧,还没有那么娇贵,这不是有伞遮雨吗?你看,我身上半点都没有湿的!” 陈到也好奇地打量起这把伞来,只见做工极为精细,果真是透不下半点雨进来,不禁诧异道:“奇怪,这是谁的东西,我不记得军中有这样好的雨伞啊!” 这时一阵嘻嘻的笑声传来,陈到循声望去,却见到甄荣披蓑带笠地蹦跳着就出现了,整个人像是个草人一般:“姓陈的,没想到本姑娘会出现吧?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陈到拿手指点着甄荣:“谁让你来的!” 甄荣故意瞪圆了一对乌漆麻黑的眼珠子惊异道:“你让我来的啊,不是你对这位姐姐说的吗?我们一起去,难道不包括我啊?” 陈到重重咳嗽了一下,真怕自己会咳嗽出一口血来,他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道:“你觉得能包括你吗?你来能干什么?跳舞还是唱歌?还是几句噎死人不偿命的话让敌人拱手投降?” 甄荣不服气了,指着张宁便道:“那宁姐姐呢?她来做什么?她也是女的,我也是女的,她既然来得,我为什么就来不得,姓陈的你不讲道理!” 张宁在一旁听得不禁笑了,她招手让甄荣过来,耐心解释道:“荣妹妹,不要怪他,他只是看起来很凶罢了,其实他是担心你的安危啊,这里可是战场,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他是怕不好跟你的家人交代啊,毕竟能留你在汝南,已经是高大哥费了好一番力气前去你家劝说的了!”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我不要听!”甄荣索性捂住了耳朵,嘴里叽叽咕咕个没玩没了,“宁姐姐你和他是一伙的,自然是帮着他说话了,他带你出来玩,却不带我出来玩,他是坏人,宁姐姐,你也好坏!” 陈到实在是无语了,他对张宁道:“宁儿,你快带着她到后军去,虽然黄祖不敢出来和我们决战,但是难保不会派人暗箭偷袭,真出了意外可不好,刚才有几个士兵受伤了,你们也可以帮忙照应一下!” 张宁点点头:“好,那你也小心!”看见陈到微微点头了,她这才拉起甄荣的手来,笑着说道:“走吧荣妹妹,姐姐这就带你去个地方,让你也施展一下自己的本事!” “真的?”甄荣听了兴奋地瞪大了眼睛,随即冲陈到做了一个鬼脸,便蹦跳着随着张宁向后军去了,引得旁边的士兵们对陈到一片嘘声。 “嘘什么嘘,想嘘嘘自己找没人地方嘘嘘去,待会再打起来想嘘嘘也给我憋着!”陈到平白受了甄荣这点气,统统撒到了自己士兵们身上来了。 众人轰然而笑,就在这时高燚的传令也到了,将高燚的意思说明之后,陈到点点头,回身对众军下令道:“主公有令,一刻钟之后,命令我等与袁术将军及主公三支人马对西北东三面城门发起猛攻!” “诺!” 雨更大了一些,不过这丝毫没有减低陈到部队人马的斗志,他们一面在雨中拉着号子,一面紧急地将攻城器械从后方向西门处推进,这些都是张宁在汝南时候的杰作,她人虽然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却心灵手巧,画出了许多攻城器械的图样来,最关键的是,这些器械比起以往的攻城车等器物有很大的改进,组装前后不过只需要半天时间,这也是陈到能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安陆城的原因。 在攻城车的周围,护卫着数百身着重甲的士兵,组成密不透风的防御圈,他们每个人都可以阻挡密集的箭雨攻击,这是陈到的得意之作,他在汝南这数月以来并没有闲着,相继派人勘察出了多处铁矿,派人日夜开采,并加以冶炼,铸成铠甲兵器,装备到自己的军中,甚至连战马和攻城车都用铁皮包裹了起来,组成了一支悍不畏死的敢死队,虽然只有数百人,可是战斗力却不下于数千人,陈到为了让自己的这支人马有别于其他部队,于是命令每人在盔甲后面戴上一支白翎,号称白眊兵。 黄祖在城墙之上,也看到了这支部队,自己士兵的弓箭射过去,根本逼不退对方,反而让他们就这样护送着攻城车到达了城门前面,一下接着一下撞击着西门,城墙之上的守军感到阵阵的地动山摇。 “不好,再这样下去,西门根本坚持不了一刻钟就会被攻陷了!”黄祖目视着这一切,不禁有些忧心忡忡。 苏飞现在是黄祖身边唯一可用之将了,他自告奋勇道:“太守,对方攻势实在太强,我们又要分兵防御北门和东门的高燚与袁术猛攻,末将请命开门迎战这支部队,希望可以减缓一下西门的攻势!” 黄祖纠结地看着自己这员爱将,他知道苏飞这一去,可能就回不来了,但是如果什么都不做,西陵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嗯,苏将军保重!” “太守保重,希望末将带兵出去之后,太守立即关闭城门,倘若末将能够有幸击退贼兵,便可与张虎陈生二军合力绕城击退高燚与袁术,倘若末将不幸被俘,太守就请乘舟从南门向沙羡方向撤退吧,安陆已经被敌人占领,我们是没有办法前去与刘荆州会合了!” 黄祖听了这话,内心更加苦闷起来,他不忍和苏飞作别,只是落寞地转过身,无力地挥了挥手。 白眊兵们正护卫着攻城车继续猛攻大门,不料却在马上要攻破之时,那大门居然打开了,众人一拥而入,准备给主力扫清道路,然而早见一支人马凛凛以待,为首之人,正是苏飞,他持枪骤马,引兵大呼一声:“等候你们多时了,给我杀!” “杀!”苏飞身后的士兵们跟随着自己的主将,潮水一般死死扼守住了城门,然而白眊兵的战斗力之强,显然超乎了苏飞的想象,苏飞人马不仅没有逼退白眊兵,反而与之厮杀成了胶着,双方就在城门处展开了你来我往的白刃战,顿时惨叫声起,血染城墙。 陈到得知了这一情况,不由得眉头一皱,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白眊兵有铠甲护体,可以护住要害,但是长时间的厮杀,肯定也会产生可怕的伤亡,于是他立即下令道:“传令给白眊兵,让他们立即撤出城门!” 传令很快就将陈到的意思报说给了白眊兵们,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他们还是依令撤到了城门外面凛凛以待。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苏飞居然没有带兵撤回城中,反而也带兵追击了出来,更令白眊兵们惊讶的是,苏飞还命令将城门重新关了起来。 第556章 袁公路之死 “这个人,是不打算要命了吗?” 陈到在阵前,看着苏飞的举动,心头闪过一丝疑惑,不由得对这个苏飞产生了一点兴趣。 不过这丝疑惑却很快就消散了,陈到更愿意相信,这是对方的最好一点挣扎。 也好,如果对手太过容易对付,反而没那么有意思了。 苏飞自然也看到白眊兵后方的陈到大军,他厉声朝着陈到喝道:“来将可是汝南陈叔至?” 陈到打马出前,朗声回应:“正是陈某!不知阁下有何见教?” “见教不敢当,某乃江夏太守黄祖部将苏飞是也,素闻高燚仁人君子,不轻易起刀兵之祸,如何今日犯我边境,杀我百姓,是何道理?” 陈到不听这话还好,听后不仅放声而笑,随即沉声喝道:“你这几句话,简直是漏洞百出,明明是黄祖不自量力,陈兵汝南,犯我边境,再者,高家军过处,并未加害江夏百姓一兵一卒,如今你三面城门都被我们大军包围,识相的感慨投降便是!” 苏飞见陈到距离自己不远,便悄悄命令身边士兵暗放冷箭,只听弓弦响处,陈到早已有了警觉,抬手竟然便把箭拿在了手里! 陈到将箭一折为二,厉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杀!” “杀!”西门前众军得令向前,潮水一般涌向苏飞人马,喊声惊天动地。 “我们也上!”苏飞牙关紧咬,指挥士兵们也迎击了上去,两支人马厮杀在一处,顿时城门前又是血流成河。 正厮杀之间,陈到顿时听到后军处传来一阵喊杀声,他不由疑惑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话音刚落,早有士兵前来报告:“将军,后军突然来了一支敌军,正截住我军厮杀,领头之人,自称是刘表侄子刘磐,他手下有员大将黄忠,武艺实在了得,后军支撑不住,已经被冲得七零八落!” 陈到听见,脑子里只嗡的一声,也不管这里的形势,匹马便朝后军方向冲去了。 剩下的士兵们愣住了,一时之间不知所措,倒也有聪明些的,知道陈到是在乎张宁和甄荣的安危,立即便纷纷跟了陈到而去。 苏飞见陈到突然离去,又听得远远有厮杀之声,不由露出了笑容,他对士兵们说道:“一定是刘磐公子派兵从长沙前来救援我们了,大伙们打起精神,我们杀过去!” “杀!”众人仿佛吃了定心丸一般,欢呼着冲杀了出去。 白眊兵们没了主将,一时间有些慌乱,不过他们很快就回过神来,一个个假装败逃,四散溃逃而去,等着苏飞人马消失了,他们这才重新聚集在了西门前,展开了对西门的猛攻。 苏飞得知这一情况之时,自知大意,立即又带兵杀将回来,然而这次白眊兵死死堵住城门,防止苏飞杀进去,黄祖在城头上看见,想要命令士兵打开西门,却又怕把敌兵放进来,只好一个劲地命令城头弓箭兵对着白眊兵放箭。 但是寻常箭支根本射不穿白眊兵的铠甲,倒是因为苏飞人马在与白眊兵交战,黄祖弓兵误射了不少苏飞兵士,就连苏飞本人都被射了一箭,他又急又气,却又无可奈何。 正苦闷之间,士兵回报黄祖,说张虎随陈就前去剿杀李通阻止决堤,却半路上遭遇了高燚大将秦翻的截杀,陈就当场被秦翻斩杀,张虎士兵也被秦翻人马杀散了,张虎不敢回城,只带着残余人马不知所终。 黄祖听了,大惊失色:“这可如何是好?张虎大败,敌人阴谋还在继续,虽然有刘磐来助,却也是杯水车薪啊!” 言说之间,又有两名传令飞马而到,一人报说陈生出城与袁术大将纪灵交战,不数合便被纪灵生擒而去,另一人报说高燚亲自在北门外督战攻城,好些高家军士兵已经攻上城墙,与北门守军展开了厮杀,形势岌岌可危。 “看来西陵城果然守不住了,我们准备撤退!”黄祖狠狠心,知道再待下去只有死路一条了,就下达了命令。 “诺!” “等一下,命令士兵们换上百姓的衣服,就散布消息说城中有百姓,请求高燚不要决堤!这样就可以为我们撤退争取时间了!” 高燚此时在北门处,目睹着自己的士兵们渐渐压上了城头,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他沉声喝道:“不愧是我高燚的兵,看来生擒黄祖只是时间问题了——” 话没说完,突然一只流箭嗖地一声,几乎是擦着高燚的身体而过,将高燚的衣袍划破了一个大洞,旁边的亲兵们不由出了一身冷汗,纷纷凑了过来,举起盾牌护卫在高燚身前,刘晔也劝阻道:“主公还是回大营去吧,这里实在危险!” “危险,这算什么危险,比这更危险的时间我都经历了不知道有多少!”高燚冷声而喝,同时命令士兵们将盾牌拿开,“黄祖已经势穷力竭,张虎败逃,陈生也被生擒了,能有什么作为,你们都一边呆着去,不要遮挡我的视线!” 士兵们却都纹丝不动:“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护主公,不管何时何地,请主公爱惜自己!” “随便你们,一个个都这么不听话,等这场仗打完了,就把你们都换掉!”高燚无奈地笑笑,转过身去,做出一副生闷气的样子来。 众亲兵们张大了嘴巴,随即又哀求起高燚来:“主公别啊,我们喜欢做您的亲兵,保护您的安危是我们做梦都想做的事情!” 刘晔在一旁笑了:“你们傻啊,主公是想要提拔你们做将军!” “啊?”众人受宠若惊,高燚这时不冷不热地说道:“就是牙门将而已,好歹也算个将军,不做就算了!” “做做做!”众人立即一口答应下来,做了牙门将,就可以正正经经地带兵出击了,虽然他们很想留守在高燚身边做亲兵,但明显冲锋陷阵才是男人的最爱,自然是毫不犹豫了。 时间渐渐推移,北门的黄祖军抵抗越来越弱了,高家军在夺占城头之后,立即从城头杀进城中,杀散残余的城门守军,将城门打开,城外的高家军立即一窝蜂涌入了城中去,对负隅顽抗的敌军进行着最后的歼灭战。 与此同时,袁术军爷攻破了东门,倒是西门迟迟没有攻破,不免令高燚有些起疑。 “陈到的白眊兵不是很能打的吗?怎么这次反而被我和舅舅抢先立功了?” 思索之间,只见一员大将引着数百人马,从东面街道上风一般而来,见到高燚,滚鞍下马,拜伏于地,口中沉声说道:“末将纪灵,拜见高府君!” 听到纪灵两个字,高燚微微震颤,袁术还真是有能耐,到底还是让他把纪灵给收入麾下了,他打眼看着纪灵,只见对方一身烂银甲,身披猩红披风,浓眉大眼,也算是标准的北方人面孔,不由有些好奇地问他:“你我素不相识,如何便知道我就是高燚?” 纪灵大笑一声:“来时袁公说得清楚明白,不要担心认不出高府君而闹笑话,只挑人堆里最年轻的那个去认就行了!” “哈哈哈哈!”高燚想了一想,还确实是如此,自己的军中还确实找不到比自己岁数还小的人了。 高燚将纪灵扶了起来,想起演义之中,纪灵可算是一员不弱的猛将,正面单挑,与关羽战到了二十回合,虽然这个战绩有一些水分,但也可以想见实力相当于一流水准了,起码他知道的是这次战斗,纪灵几个照面就生擒了陈生,实在是振奋人心的很。 “我的好外甥,自己在这里发什么呆呢?” 远远的,袁术的声音传了过来,高燚望去,正是袁术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城中,并且还押解这一干俘虏,他打马出前,笑着打算过去同袁术说些玩笑话,然而不知何处却射来一支羽箭来,正中袁术前胸,袁术诧异地看着这支箭,一头栽下马来。 “舅舅!”高燚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嘴巴微微颤抖,他疯了一般地冲到袁术跟前,将袁术扶了起来,但是却看到袁术胸口正不断有血流出来。 “啊!!!快去抓刺客!我要把他给千刀万剐!”高燚抱着袁术,撕心裂肺地吼了起来。 袁术醒了,他惨笑地摸着高燚的脸,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今天看来运气不大好啊!” 高燚将袁术的手贴在自己脸上,眼泪顿时就涌了出来,一说话就已经泣不成声:“舅舅,舅舅,你别说话,我马上让士兵给你脱去衣甲,给你治伤,给你包扎,玥儿还说了,要让你抱抱他的,你不可以有事!你不可以有事!” 士兵们都自动地围在了袁术的身边,纪灵更是跪在了袁术的身前,神情异常凝重,却没有眼泪掉出来。 袁术看了每个人一眼,又将目光转回到了高燚身上,呵呵笑着说道:“明阳啊,自从败给曹操之后,我在寿春想了很多,你看,我这个人天生就不是争霸天下的命,倒不如做个好人,把自己的部下都送给你啊!” “舅舅你在说什么!”高燚这几天刚刚从孙坚的事情中恢复些精神,现在袁术的遇害又他不知所措了,“外甥岂是那种小人!” “你不是小人,一直都不是,你是坦荡荡的君子,如果你是个做事不择手段的人,说不定这天下早就是你的了!”袁术微笑地看着高燚,语重心长地说道,“倒是舅舅我,做了很多次小人,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很多,很多!” “不,舅舅你不要这样说,你这样说,外甥只会觉得惭愧!”高燚说完这话,忽然发疯一般地捶起了自己的胸口,“我为什么这么自私,我自己攻打江夏不久好了,我为什么要让舅舅也来,如果不来,也不会有事,我好残忍,我好愚蠢!” 这是高燚掏心窝子的话,也是他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他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简直像要把心脏给捶出来。 然而最终,高燚的手还是被袁术的手给拉住了,他微微发怒地看着高燚:“明阳,你是个男人,男人懂吗?咳咳,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死之后,我的部众都归你统属,纪灵,你做个见证!” “诺!”纪灵应了一声,虽然没有掉泪,可是眼眶里面也有水光在闪动。 “明阳,我这里有一封信,我死后,你再打开看它,看完后是烧掉还是公诸于天下,你自己决定!” 说着,袁术从自己怀中取出了一封信来,交到了高燚手里,随后头一歪,手也无力地耷拉了下来。 “舅舅!” 第557章 典韦战许褚 兖州,东阿。 此时的曹操正拿着袁绍的来信与荀彧程昱二人商议:“本初来信说让我把家眷迁往邺城,以免遭吕布军残害,我正犹豫不决,不知文若与仲德你们的意思怎么样?” 听到曹操的话,荀彧和程昱互相对视了一下,荀彧问道:“曹公的意思难道是要答应吗?” 曹操道:“是啊,这也没有什么坏处,毕竟我军粮草不继,今年庄稼颗粒无收,听说已经有很多百姓饿死街头了,好多兵士也是饿得面黄肌瘦,作战能力大降,邺城是袁绍的大本营,有他帮我照顾家眷,我才能全心全力地对付吕布啊!” 程昱道:“主公不要怪我说话难听,在我想来主公大概是临事而惧,不然怎么会思虑得如此不周密呢?” 曹操疑惑道:“仲德此话怎讲?” 程昱清了清嗓子道:“袁绍据燕、赵之地,有吞并天下之心,但是他的才智却并不能与其心相济,如此之人,主公觉得自己会在他之下吗?想主公你以龙虎之威,岂可复为韩信、彭越之事呢?现在兖州虽残,尚有三城在。能战之士,也不下万人。以将军之神武,与文若和我等,收而用之,霸王之业可成,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啊!” 曹操尴尬地笑笑:“仲德说话一向都是这么耿直!” 程昱又说道:“昔田横,齐之世族,兄弟三人更王,据千里之齐,拥百万之众,与诸侯并南面称王。既而高祖得天下,而横顾为降虏。当此之时,横岂可为心哉!” 曹操正色道:“恩,这应当算是大丈夫的最大的耻辱了。” 程昱再说道:“我不过是一介愚人罢了,不识大旨,但以为主公之志,连这田横也不如。田横,齐国一壮士耳,犹羞为高祖臣。现在听闻主公要举家迁往邺城,将要北面而事袁绍。主公是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实在替主公你这种想法感到耻辱啊!” 曹操身子震了一下,继而却笑了出来:“仲德教训得极是,是我思虑不周密!以后绝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荀彧在一旁道:“这样一来也算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了!” 曹操道:“恩,也唯有如此了,现在我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了!” 说话间夏侯惇和曹仁从外面回来,向曹操行了礼道:“薛兰,李封坚守不出战,我们没有办法,只好退兵回来,不过也给他们设了条伏兵,让他们损失了一千多人!” 曹操笑道:“恩,我也正发愁这事,他们都不过是些不入流的货色,要不是粮草的问题,我随便派个偏将都能灭了他们!” 荀彧道:“梁、陈、汝、颍这一带的黄巾贼最近没听说有出来打劫的事情,这只说明一件事!” 曹操笑道:“说明他们粮草丰足,没有出来打劫的必要了!” 程昱哼了一声道:“他们不出来打劫,我们就去打劫他们好了!” 曹操大笑道:“仲德终于说了一句玩笑的话了!” 荀彧道:“事不宜迟,我们这就动身,鄄城不可无大将,就烦劳夏侯将军和曹仁将军负责驻守好了,我等与曹公亲自去打劫这些黄巾贼!” 曹仁和夏侯惇看向曹操,眼神里却是希望出战的神情,不想曹操只是点了点头:“就按文若说的办!” 曹仁无奈地躬身称诺,夏侯惇则不屑地撇撇嘴看向荀彧道:“你这个荀彧,有好事总是不想着我!” “没有办法!”荀彧叹了一口气道,“戏志才不在了,奉孝又不巧生病了,主公身边总得有个帮着出谋划策的人啊!” 荀彧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都黯然地低下了头。 曹操便留夏侯惇曹仁守鄄城,程昱守东阿,夏侯渊守范县,自引兵先略陈地,次及汝、颍。 黄巾何仪、刘辟自从被刘备和陈到在汝南击败之后,就带领败兵盘踞在了梁国与陈国交界一带,知道曹兵到,于是引众来迎,两军会于羊山,各列阵相敌。 曹操见贼兵虽众,却都是狐群狗党,并无队伍行列。便令强弓硬弩射住阵脚,对典韦道:“贼人弱得很,我军初到,恶来你去给他们个下马威!” 典韦正想出战,见曹操令自己出战,自然心中大喜,当即纵马持戟,来到军前叫阵。何仪不知典韦厉害,只令一员副将出战,不三合,被典韦一戟刺于马下,何仪大惊,方知典韦神勇,当即也不敢与曹操军交战,引着自家兵马慌张后撤数十里,曹操引众乘势赶过羊山扎下营寨。 何仪回去向刘辟说曹军锐不可当,劝刘辟与自己暂且坚守不战,刘辟不忿,自引军来。两阵对圆处,一将步行出战,头裹黄巾,身披绿袄,手提铁棒,大叫道:“我乃截天夜叉何曼也!谁敢与我厮斗?” 曹洪见了,大喝一声,飞身下马,提刀步出。两下向阵前厮杀,四五十合,胜负不分。 曹洪见何曼有勇无谋,便心生一计,虚晃一招诈败而走,何曼赶来。洪用拖刀背砍计,转身一踅,砍中何曼,再复一刀杀死。 乐进乘势飞马直入贼阵。刘辟不及提备,被乐进生擒活捉过来。曹兵掩杀贼众,夺其金帛、粮食无数。 何仪见自己一战便势单力孤,只得引余下的数百骑奔走葛陂。正行之间,山背后撞出一军。为头一个壮士,身长八尺,腰大十围,手提大刀,截住去路。何仪大惊,只因这壮士不是别人,正是高燚亲近之人胖猪,他归家不出,用回了本名许褚,召集乡中勇士,拒险而守,方圆百里无人敢侵。 量何仪怎敌这许褚之勇,只一合,便被活捉过去。何仪余众着忙,也一个个都下马受缚,被许褚尽数驱入葛陂坞中。 典韦见曹洪乐进都有功劳,自己也很是着急,见何仪逃遁,当即追袭到葛陂,许褚引众阻住。典韦当即认出是许褚来,便知道这一定又是高燚事先的安排,却又不便于许褚相认,只故意高声喝骂道:“你也是黄巾贼?” 许褚自然也认出了典韦,当下也明白高燚要自己在葛陂的用意,于是不承认也不否认:“黄巾数百骑,尽被我擒在坞内!” 典韦大喜道:“正好,你把他们交给我就可以了!” 许褚冷笑道:“凭什么?捉他们的是我,不是你,你一句话就想让我的气力都白费不成?” 典韦见许褚没有就范之意,心头微怒:“你待怎样,才将他们交与我?” 许褚一扬手中大刀大喝道:“你若赢得手中宝刀,我便献出!” 典韦大怒,挺双戟向前来战。许褚也凛然不惧,两个就这样从辰至午,不分胜负,各自大叫少歇。 许褚回到坞中,对着一人道:“奉孝先生你在这里好悠闲,我在外面遇见了典韦,与他比试了半天,打得不分胜负!” 这人正是郭嘉,他因为装病而骗取了曹操的信任,实际是去了巢湖郑宝那里一趟,用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取得了郑宝的信任,又对郑宝说要拉拢这个许褚为己用,郑宝也一向知道许褚的大名,自然大喜应允,郭嘉回来路过葛陂,稍稍用了一些手段便使得许褚之名远近闻名,连曹操都知道了。 郭嘉许褚一头的汗,又听他说刚才的情形,便是一定是曹操的大军前来攻打黄巾贼了,心下转过几个想法,便对许褚道:“看来我之前说的不错,曹操迟早会来这里借着剿灭贼寇的名义补给粮草,那些黄巾贼先押着,等会胖猪你再去和他战一场,等那个正主曹操前来!” 许褚点头道:“正合我意,好久没有打得这么爽快了!不过能不能不要叫我胖猪了,感觉好别扭啊!” “哈哈哈,好,不叫便不叫,仲康,可要做足戏,不要被人看出了马脚!” 不一时,许褚便又出搦战,典韦也不拒绝,换了马匹又与许褚大战。二人直战到黄昏,各因马乏暂止。 早有典韦手下军土飞报曹操。曹操正疑惑典韦一天不见人影,听军士如此说,自然大惊,忙引众将来看虚实。 荀彧也跟了来,见这葛陂坞的形势,忙对曹操道:“我知道这人是谁了,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他应该就是名闻梁、陈、汝、颍四地的许褚许仲康!” 曹操诧异道:“许褚?什么人物?很厉害吗?” 荀彧道:“不错,此人之勇,丝毫不下于典韦,此人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其人身长八尺余,腰大十围,容貌雄毅,勇力绝人。因为遭黄巾之乱,合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有一次汝南葛陂贼万馀人进攻其间,壁内人少不敌,许褚便让壁中男女,在壁内四面堆满拳头般大的碎石,待得贼来,他便飞石掷之,敌人无不立死,因此贼人不敢冒进。后来粮尽,许褚假装与贼和战,要用牛同贼人换粮食,等贼人来取牛的时候,牛忽然都跑了回去,他就一手倒拽牛尾,居然走了百余步。贼人大惊,连牛也不敢要就撤退。后来如此几次始终占不到便宜,因此淮南、汝南、陈国、梁国这些地方只要一提到许褚这个人,无不是畏惮不已的,这样的壮士也只有典韦才能与之匹敌了吧?” 曹操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传令典韦,一定要设法生擒这个许褚!” 郭嘉却在坞内对许褚道:“明日就依我说的办,曹操一定会设法生擒仲康你的,你就遂了他的心愿,正好可以以后混在曹操身边探知军机大事了!” 许褚点点头:“明天就看我的好戏吧!” 次日,许褚又出搦战。曹操见许褚威风凛凛,心中暗喜,分付典韦,今日暂且诈败。 典韦领命出战;战到三十合,败走回阵,许褚赶到阵门中,弓弩齐发将许褚射回。曹操急忙引军退后五里,秘密使人掘下陷坑,暗伏钩手。 到了午后,再令典韦引百余骑搦战。 许褚见典韦又来,笑道:“败将何敢复来!”便纵马接战。典韦略战数合,便回马走。许褚知道有诈,却装作中计,只顾望前赶来,到得陷坑边连人带马,都落于陷坑之内,被钩手绑来见曹操。 曹操下帐叱退军士,亲自解开绑缚,取来衣袍给许褚披上,问其乡贯姓名。许褚道:“我乃谯国谯县人也,姓许,名褚,字仲康。向遭寇乱,聚宗族数百人,筑坚壁于坞中以御之。不知大人军来,有所得罪!” 曹操道:“闻壮士大名久矣,不知肯降否?” 许褚跪伏于地道:“大人若不相弃,许褚愿效犬马之劳!” 荀彧在一旁道:“曹公将我比作张良,将典韦比作古之恶来,不知今天得此虎将,又要比作何人呢?” 曹操拍着许褚肩膀道:“许褚神勇,唯有樊哙可比啊!” “恭喜主公,又得虎将!”曹军个个高举手中兵器欢呼。 远处山头的郭嘉却遥遥看着这一幕暗笑:“呵呵,现在曹操身边几乎都是主公的人了!” 第558章 收复巨野城 曹操引得胜之师,回到鄄城,夏侯惇与曹仁早得了消息,早早等候在了城外,见曹操来到,上前迎问:“还是主公神威名武,一出马便平定了这些黄巾贼子!” 曹操笑道:“又在拍我马屁,不过话说回来我们跟黄巾贼打了不少交道了,不管是几年前的黄巾之乱,还是今年收编的青州兵,这次又是何仪黄劭他们,实在是我能力有限,不然张燕、韩暹、李乐、胡才这些黑山贼白波贼,我也要迟早收拾他们的!” 荀彧过来道:“这次之所以能这么迅速结束战斗,全是因为军中大部分都是曾为黄巾的青州兵,他们作战前夕就里通了敌人,所以还没有开战就已经有大部分人前来投降了,而且黄巾俘虏们看到青州兵的实力和待遇后,意志也动摇了,因此战后的招降工作也很顺利!” 曹操下得马来,拍着夏侯惇的肩膀道:“又有任务给你了,替我把这些降兵尽早训练成虎狼之师!” “这个是自然的!”夏侯惇拍着胸脯道,但在看见曹操一丝异样的笑容后感觉又有点不对劲,“等等,孟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会又要我留守后方吧?” 曹操和荀彧对视一眼:“这次元让变聪明了!” 夏侯惇不快道:“文若我知道鄄城的地位很重要,但有子孝在,也可以了吧?你不觉得让我这么一个大将天天守城是一种浪费吗?” 荀彧笑道:“曹公说的话是真心的,青州兵的作战能力果真很强悍,就是品行不太好,不改以前贼人的本性,这次出兵听说有好些人出现了抢劫百姓的恶劣事件,曹公很是震怒啊!” “额!”夏侯惇有些尴尬地看向曹操,目光里有些惭愧。 曹操也变了严肃:“军纪与军队作战力一样不可忽视,你的部卒作战勇猛悍不畏死是人尽皆知的,但军队纪律就太恶劣了,以前不过是个别现象,这次竟然是数十人集体抢劫百姓财物,我已经将他们全体处斩了,元让,不要忘记了你去年被你自己的部下绑架的耻辱啊!” 夏侯惇大窘,当即单膝下跪道:“我知错了,如果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用孟德你说,我自己先以死谢罪!” “我要是不是你的人头!”曹操严厉地说道,“而是一直无论军纪还是战斗力都无可挑剔的军队!子孝的部卒作战虽不如你勇猛,但自起兵以来没有一个士兵作出违反军纪之事,子孝年少时也是一个只好飞鹰走狗,而不检点自己行为之人,但现在呢,他能够以身作则,秋毫无犯,而你能吗?这才是我让你们共同协守鄄城的真正目的,你们二人的忠与勇若能相济相辅,还有谁能打败我们的军队?” 夏侯惇高声道:“孟德苦心,我自当铭记于心,用实实在在的成效来报答孟德的信任与知遇之恩!” 许褚这时也率自己宗族们来到:“主公的话,我都听到了,果然我许褚没有选错人!” 曹仁疑惑地看向长得五大三粗的许褚道:“主公,这位是?” “哦,还没有对你们说起,这是我此次南征的最大收获,许褚!”曹操拉着许褚的手给众将介绍。 许褚挨个见过诸人道:“在下许褚,许仲康,见过各位将军!” 荀彧道:“许褚将军与典韦大战了一天一夜不分胜负,现在在军中已经传为佳话了!” “是吗?”夏侯惇看向许褚,只见他人长得颇为憨厚,却下意识地给人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严,心下一凛对曹操道,“我明白了,有许褚将军为先锋,即使吕布亲来孟德你也有所可恃了吧?” “恩,知我者,莫过于元让你了!”曹操哈哈大笑。 曹仁趁机道:“我们安插在巨野的细作近日回报说,吕布守将薛兰与李封的军队因为粮草不济,又见我们没有进攻的意图,就纵容自己的大部分军士出城掳掠,现在东郡守备不足,若是我们能派大军突袭,必可一鼓而下!” “恩,事不宜迟,我们的军队也不要进城了,大军随我进军巨野城,一定要在敌人有所察觉以前拿下东郡!” 山阳郡,巨野城。 薛兰,李封还在睡梦之中,就听见了城内突然响起的人马嘶鸣之声,等他们赶紧穿好衣甲带兵来到城头看时,早见城外满布着密密麻麻的曹军,当即心下张皇不已,无奈之下,只能带着城里剩余的两千人马出城迎战。 曹操笑道:“量此弱将,竟然还敢出城迎战?” 典韦刚要出马,许褚早已拍马舞刀出阵:“自投主公以来,忝为校尉之职,今天我愿取此二人之头,以为晋见主公之礼!” 曹操大喜:“好,我就在这里,看许褚你斩将杀敌!” 典韦笑了笑:“好,就先让你一次!” 许褚出马阵前,冲着李封薛兰二人大喝:“敌将速来受死!” 李封大怒,从兵士手中取过自己的画戟便杀向许褚:“曹操亲来我尚且不惧,你这一个无名下将在此乱叫什么,给大爷我闭嘴吧!” “竟然在我面前自称大爷!至少你得有这个匹敌这声大爷的能耐才行!我是不是一个无名下将,你先问过我手中这把刀吧!”许褚两腿一夹马腹,扬刀一凛,浑身气势一变,竟与先前憨厚的模样大不相同,连后面的典韦都不由一愣。 “喝!”李封画戟已经击向许褚心口,“那你就去地府问问那些鬼魂吧!” “哼,看刀!”许褚完全无视李封的画戟,而是直接大喝一声,举起大刀砍向李封。 李封冷笑一声:“你个大笨蛋,自找死路,难道你的刀还能长过我的画戟不成?” “是长不过你的画戟!”许褚也是冷笑一声,说话间刀势下落,正在李封的画戟堪堪要碰到自己衣甲的瞬间,大刀砍在了画戟柄上,然后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断裂之声,那画戟生生被许褚砍为了两半。 “什么?”李封不由大惊。 这还不是全部,许褚用刀把在断戟上一拍一顶,那断戟直接翻了个个然后以刚才的速度迅捷无比地刺入了李封的胸口。 “噗!”李封当即吐出一口鲜血,吃惊地看着胸前自己的兵器,喃喃道,“怎么可能?” “你以为自己拿的是方天画戟吗?”许褚冷冷看着摔下战马的李封道,“就算这是方天画戟,你也不是吕布!” “啊,居然两个回合就斩杀了李封!”薛兰见李封瞬间被许褚斩杀,当即也不敢交战了,即刻拨马向着城中逃去,刚到得吊桥边,突然闪出一彪人马,是李整事先埋伏好的伏兵,李整顶盔披甲,指着薛兰大骂:“薛兰,你可认得我!” 薛兰并不认识李整,指挥部下就要强攻:“哪里来的野小子,赶快给大爷闪开!” 李整大怒道:“父亲李乾被你和李封用诡计残害致死,今日我李整特来为父亲报仇!” “哦,原来是那个李乾的兔崽子,他都死在我的手里了,你一个黄口孺子又能怎么样?”薛兰这时放醒悟过来,李乾也算个有英雄气概的人物,在乘氏集合了好几千食客也算是一方豪杰,几个月前带领部下跟随了曹操,在寿张打败黄巾贼壶寿,又跟随曹操攻打袁术,征讨徐州。曹操前断时间派他回到乘氏,安抚各县百姓。可恨这个李乾不听从自己的招降,自己也是为了吕布将军的利益杀了他的,这下看见不过也才十五六岁的李整在自己面前叫阵,自然不会放在眼里。 但薛兰的兵士却很不给自己主将面子,本来就被曹操的大军吓破胆了,又惊惧于许褚的神勇,这下被李整的伏兵逮了个正着,士气完全降到了最低,还没有交战就已经逃跑了大半。 “可恶!”薛兰看见自己的部下只剩了几百人,并且还在不断减少,心下一横,“昌邑城还有我们数千人马,大家随我退守那里,再向吕将军求援!” 当下薛兰便带着剩余人马奔巨野而去。 “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李整眼见薛兰要逃,怎么能放过,当即张弓搭箭,向着薛兰连射数箭。 可惜此时大风正凛冽,数箭都被大风吹偏了方向,只射中了薛兰的坐骑和肩膀上,李整还要追杀,却被前来的曹操制止了:“不用追击了,我早料到这薛兰兵败之后会逃往昌邑,已经事先命子恪带兵埋伏在了必经之路上,咱们还是进城安民吧,我还有任务给你呢?” 李整恨恨道:“可惜不能亲手杀了这恶人!” “放心吧,孩子!”曹操拍着李整肩膀道,“今天你和仲康都得了首功,都很出色,不愧是我曹孟德麾下猛将,你父亲的死我也很遗憾,以后他的部下就由你来统率吧!” “谢主公!”李整跪伏于地道。 “对了!”曹操已经策马进了城门,回过头看着李典道,“我嘱咐过子恪了,要他务必活捉薛兰,然后押来任你处置!” “主公!”李整听到曹操的话虎目含泪,“主公之恩义末将肝脑涂地亦难报答于万一!” 第559章 许褚战吕布 濮阳城内,陈宫正向吕布汇报着刚收到的战报:“别驾李封为曹将许褚所斩,薛治中也为曹操所俘杀,目下巨野与昌邑已经失守,曹操以许褚典韦为先锋大将,夏侯渊,朱灵路昭为左翼,曹洪李整为右翼,乐进与新收的于禁为后翼,三路各领三千人马,曹操自领五千人马,向濮阳而来!” 吕布大怒道:“这个不知死活的曹操,去年侥幸从我的部下手里逃掉,今天又来送死吗?” 陈宫劝道:“主公不可大意,曹操还敢再来必是有恃无恐,听说这次他率军平定了南方的黄巾何仪和黄劭,劫获了很多的黄巾财物!” “唔,张辽高顺侯成他们去了周边小县打粮,我先身自出战,把曹操的先头军击败!” 陈宫惊道:“主公不可!现在城中无大将,主公怎能轻出?万一有变,我等将如何自处?” 吕布笑道:“不是有你陈宫在吗?我怕什么?”说完不管陈宫的反应,径自召集兵将去了。 陈宫立即紧随而出,同时纷咐传令兵:“火速出城找到张辽高顺侯成三位将军,要他们即刻回濮阳助主公作战!” 传令兵称诺而去,陈宫见吕布竟没有调动大军,只是调集了三千亲骑和部将成廉便要出城去,于是大呼道:“主公且慢,难道不和宋宪魏续两位将军一起出城了吗?” 吕布在赤兔马上一扬手中方天画戟:“让他们守城门好了,这两个家伙上次在东郡被几个刁民玩得团团转,要不是还用得着他们,我早就军法处置了!让他们跟我出战不是让我脸上无光吗?” 说完吕布也不等陈宫答话,和成廉三千亲骑便出了濮阳城。 陈宫望着吕布的军队荡起的冲天烟尘喃喃自语道:其实上次宋宪魏续二人在东郡遇到的可不是什么刁民而是曹操倚重的谋士程昱,此人不仅识破了自己策反东阿与范县的计划,而且还策反了张邈的一支人马,并将其用于防守仓亭津,这个仓亭津是濮阳附近唯一的黄河渡口,正是一直由于这支人马的存在才使得吕布将军的军队难以越黄河一步,说起来这也是自己的失误啊! 过了良久,宋宪和魏续二人才衣甲不整地带自己的军士们过来,看见陈宫正没好气地看着自己,讪讪地说道:“军师,听说曹操又来了?主公怎么这么快就出城了?” 陈宫微怒道:“你们跟着主公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的性格你们应该比我清楚,现在他估计已经出城十几里了!” “啊!我等真是该死!”二人立即就要点兵出城,陈宫却阻止道:“不必了,主公临走之时说了,让你二人看守城门,这次来的是曹操的先锋典韦与许褚,他们还不是主公的对手,高顺与张辽侯成三位将军外出寻粮未归,你们二人一个守西门,一个守北门好了!” “诺!”宋宪与魏续其实也不想出去打仗,见陈宫吩咐,自然心头大喜。 这两个家伙,陈宫叹着气想道,总是以为吕布将军是天下无敌的,根本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吕布将军被打败了会怎么样。 而眼下,曹操正是这样一个人。 “军师!”一个声音打破了陈宫的沉思,陈宫抬头一看,正是数月前帮自己骗曹操进城的濮阳富商田方,田方见陈宫浓眉深锁的样子,上前问道,“听说曹操又来攻打濮阳了,军师是不是又在考虑破敌之策呢?” “原来是田先生!”陈宫行了一礼道,“几个月前为了活捉曹操,使得田先生许多店铺被大火烧毁,陈宫真是有愧!” “不打紧!”田方细眉一弯,呵呵笑道,“帮吕布将军守城是我应该做的,不知这次军师可有用到小人之处?” “岂敢再劳烦先生?”陈宫见田方热情,也只得礼貌地拒绝。 “不劳烦不劳烦,小人近日以来训练了一批家丁,大人若是信得过小人的话,小人愿意助守南门!”田方说着指了指不远处整齐排列的数百人,只见这些人个个体格不凡,手持兵刃,杀气腾腾。 陈宫微微惊讶道:“先生有心,陈宫代主公谢过了!” “呵呵,还以为大人会嫌弃小人的好意,这么说就是没有问题了,那小人就去安排他们了!”田方笑着离开了。 陈宫并没有注意到田方转过身后嘴角露出的诡异的笑容,他现在心里想的只是几个月前田方不惜烧掉的价值起码数万金的店铺,这样的人总不会有背叛之心吧? 可谁又说得准呢?自己被曹操如此倚重之人,不也是背叛了吗? 陈宫心头闪过一丝苦涩,他对身边军士道:“传话给阴卫,让她暗中监视田方,稍有异动,杀!” 那军士领会其意,重重点了下头:“诺,军师尽管放心!” 吕布出城约莫三十多里,才看见典韦和许褚的队伍旗帜,当下命令部下扎好阵脚,自己驾着赤兔马手提方天画戟在阵前来回奔驰,口中大喝:“身为先锋却行军这样慢,是未战先怯了?我要是曹操早就砍下你们的人头以正法纪了!” 典韦挥戟大骂:“你这个偷袭曹公的家伙,看我不一戟拍飞你!” 说罢正待出马与吕布一较高下,却又被许褚用眼色拦住了:“典韦大哥稍安勿躁,这个吕布并不知道我的厉害,看我先给他一个下马威!” 典韦点点头:“也好,说不定也出其不意杀了他,也好给曹公省却许多麻烦了!” 吕布见对面过来一员长得足足比自己粗了三倍的胖家伙,口中不屑道:“好一个胖墩,你就是曹操新收的武将许褚吗?曹操招揽人还真是不拘一格啊,居然找了一个其胖无比的家伙,难道是打算让你压死我吗?哈哈哈哈!” 许褚丝毫不为吕布的言语所动,而是装出一副痴傻的样子策马过来问吕布:“偶就是许褚了,主公说当他的部下可以每顿给偶十碗饭吃,偶就跟了他了,他是个大好人诶!” “哼,原来不仅是个胖子,还是个傻子!曹操怎么会找这样的人做武将?”吕布画戟一招,冲着许褚而来,“为了给曹操省下这十碗饭,就让我的方天画戟结束你这傻子的性命吧?” 许褚依然大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结束偶的性命?偶不是坏人啊!” “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吃饭!”说话间吕布已经把月牙伸到了许褚眼前,“不一定因为你不是坏人我就不杀你,谁让你的主公是我的敌人呢?” 许褚几乎是行云流水般地一闪,便让吕布的画戟扑了个空,他抽出双刀,指着吕布大喊:“你是坏人,偶不要被你杀死!”说着举刀劈向吕布。 吕布惊诧了一下,这个许褚虽然傻而且胖,武艺倒是不错,当即抖擞精神和许褚酣战起来:“你尽管傻去吧胖去吧,现在我只想好好和你大战一场,自从在荥阳和刘备那三人大战以来,我已经很久没有热血沸腾的感觉了,来吧,许褚,不要让我失望!我可要用尽全力了!” 二人当即在场上大战起来,众军只见刀来戟往,大喝不断,不由齐声叫好。 不过只过了二十回合,许褚便露出了败相,渐渐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了。 曹操此时正率军来到,见前方烟尘四起,知道肯定是许褚在和吕布厮杀,不久便有兵士来报战况,曹操喟叹道:“想不到以许褚之勇也无法战胜吕布,看来吕布战神之名此生是无人可撼动的了,既然吕布非一人可胜,那就让典韦一起夹攻,另外让左右伏兵出击,截断吕布归路!” “诺!”兵士们说完立即前去传达命令去了。 曹操笑道:“吕布啊吕布,你只是自持勇猛,却丝毫不将兵法这种东西放在眼里,我今天就要让你尝尝苦头!” “典韦将军,主公有令,命你与许校尉一起攻打吕布!”传令兵来到典韦身前道。 “唔,这样会不会有点胜之不武啊!”典韦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打马出阵冲了出来道,“许褚,你且退下,我来战他!” 许褚趁机擦了把额头上的汗水道:“我还能战!” 典韦大喝道:“不要逞能,你体力损耗太多了!” “有破绽!”吕布见许褚分心,当即一戟掠向许褚腰际。 “铿!”典韦眼快,挥起双戟隔开了吕布的进攻,与许褚一左一右,与吕布对峙。 吕布对典韦道:“不要顾虑了,要来就一起来,刘关张的实力典韦你也是见识过的,我独战他们三人尚且应付自如,你和这个胖子比他们三人何如?” “可恶!居然说我不如刘备那三个家伙!”典韦被吕布的话激怒了,当即挥戟和许褚一起向吕布发起了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很好!这正是我要的结果!”吕布见激将计凑效了,当即大笑着施展起了浑身解数与典韦许褚大站起来。 三人激战正酣,吕布军士却突然大叫起来:“主公,有伏兵!” “什么?”吕布偏头一看,只见平地突然涌现处数千人马,各打着夏侯渊朱灵路昭曹洪李整的旗号,正成合围之势,分别从左右两边冲来,转眼就要截断自己的后路! 第560章 吕布失濮阳 成廉与郝萌来到吕布旁边大呼道:“主公,原来曹操早已设下了伏,趁他们还没有合围,我们还是先回城吧!” 吕布怒骂道:“怕什么?我吕布怕过谁?不要说曹操没有包围我,就算是包围了,他也别想拦住我的赤兔马!众军不要管其他人,只随我冲击曹操本阵,死了大将我看他们还能干什么!” 说罢也不再管成廉与郝萌二人的反应,一马当先,向着不远处的曹操本阵而去,他身后的骑兵也紧紧跟上。 典韦许褚二人立即指挥兵马迎头拦住吕布的骑兵厮杀,吕布大怒,骤马挺戟向着二人杀来,成廉与郝萌也上前助战,典韦许褚虽落下风仍然死战不退,竟然还让对方受了轻伤,吕布见自己部将带伤,大怒一声,喝退他们,将手中的方天画戟使得如出神入化一般,典韦许褚二人都是短兵器,一时之间竟近不了吕布的身前,眼睁睁地看着吕布就要突破自己杀奔曹操而去。 “砰”不防右面破空袭来一箭,直向吕布腰侧而来,吕布微惊,倒也不失慌乱,侧身躲过这箭,顺势看向射箭之人,正是曹军的神射手夏侯渊。 夏侯渊见吕布如此失神之际,竟然还能分心躲开自己的冷箭,不由大是敬服,但想归想,他还是很快又从身旁箭壶中摸出三箭,搭弓上弦,再次向着吕布射去。 “这么拙劣的箭术也敢在我吕布面前施展!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天下无双的箭术!”吕布一戟隔开典韦许褚的进攻,眼神凌厉地扫向夏侯渊。 “什么?”夏侯渊不禁被吕布这一瞪惊得心头一颤,然后惊讶地看到吕布这次居然不躲也不避自己杀伤力十足的狼牙箭,他想干什么? 第一支箭被吕布用戟弹开了,第二支箭被吕布用弓拨落了,第三支箭竟然直接被吕布抓在了手中,反手搭上了自己的弓弦,以更甚于刚才数倍的速度射向夏侯渊! “噗”夏侯渊根本来不及躲避,便被自己的狼牙箭射进了肩窝内。 “唔,怎么可能!”夏侯渊惊诧地用手捂着自己肩膀痛苦地说道。 吕布哼了一声冷笑道:“怎么样?被自己的箭射中的滋味如何啊?” “很快哉!”夏侯渊一咬牙拔出这箭,因着这其上的狼牙倒刺如其名般倒刺肉中,若是生生拔出来,势必也会连带着拔下一大块肉来。 夏侯渊看了眼箭矢上的血肉,一把丢到地上,抽出身旁被加长了的鬼头斩马刀:“大家一起上,不要跑了吕布!”说罢纵马扬刀,与麾下骑兵一起杀奔吕布而来。 朱灵路昭的人马见夏侯渊负伤上阵,各个大受鼓舞,也纷纷拿起手中刀枪,同吕布士兵死战在一起。 典韦许褚也再次上前,与夏侯渊一同围攻吕布。 吕布凛然不惧,抖擞精神酣战三人竟也毫无败相,曹操在远处看得真切,不由得眉头紧皱:“这吕布难道是不会累的吗?” 曹洪与李整二人所骑马没有夏侯渊的爪黄飞电速度快,因此来得较慢,见吕布与自军三人对战数十回合仍游刃有余,当下也是毫不犹豫,一个挺枪,一个舞刀,两向拍马杀向吕布。 “又来了两个家伙吗?”吕布见李整曹洪年幼,丝毫不以为意,但待得交手,才惊觉这也不是一般的人物,何况现在他是独战五将,不多时便觉体力不支了,坐下赤兔马也没有先前那样灵活自如了,“可恶!” 吕布看见曹操正悠闲得策马冲来,口中高声道:“吕布,你也算是一方诸侯吧,却被我的几个大将困在这里,真是耻辱啊!你连一个主公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都分不清楚,可真是悲哀啊!” “哼,我该怎么做,不用你教!”吕布大怒道,一戟逼开面前五人,调转马头便要喝令军士撤退,却惊讶得发现自己的军士们已经被朱灵路昭以及后到的于禁乐进人马截断成四五支剿杀,而于禁乐进二将也是杀奔自己而来。 眼见恶来典韦虎痴许褚猛将夏侯渊骁将曹洪李典又再次高举手中兵器杀来,若是加上于禁乐进,七人联手就算是刘备关羽张飞三人也不敌吧?现在还没有看到那个夏侯惇和曹仁出现,想到这里,吕布不禁心生退意:“想让我死在这里吗?哼,你们还没有这样好的运气!成廉,郝萌,你二人带领人马跟紧我,让我用赤兔马和方天画戟为诸人杀出一条血路!众人一定要随着我安全撤回城内!” “天下无双!天下无双!”被困将士听到自己主公的话,顿时士气高涨,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一个个悍不畏死地与曹军厮杀起来。 曹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杀了一个措手不及,但毕竟人数上占着优势,两军就这样旗鼓相当地拼杀着,但是吕布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 吕布宛如一阵劲风烈火般,吹到哪里哪里就是一片狼藉,吕布狠狠地挥舞着手中方天画戟,把刚才的愤怒一并发泄在这些在他面前如同婴儿般的弱者身上,很快地,大部分被困的将士被吕布救了出来,一千多人随着自己主公欢呼着向着濮阳而去。 这算是胜利还是失败?现在每一个人心里都在复杂地想着。 “吕布不死,我是别想着能称霸天下了!”曹操看着身旁的荀彧道。 荀彧道:“也许现在的吕布也是这样想的吧?” 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了荀彧一眼,而后下令道:“传令下去,务必在吕布回城之前擒住他,他现在不管是人、马、还是部队都体力大损,这是抓他的最好时机!” 果然曹操的话没有错,吕布的赤兔马现在困乏到了极点,现在的奔跑速度也仅能比普通战马快上那么一点点,因此没有跑多远,便又被曹操的骑兵咬住了尾巴,好在终于到了濮阳南城门前了,看见敞开的南城门,吕布正要指挥人马入城,刚到吊桥边,却见城门缓缓关上了! 吕布怒道:“是谁人在把守城门,快开城门!” 田方这时从城楼后面冒出头来,见是吕布,立即恭恭敬敬道:“原来是吕布将军,是小人在把守城门!” 吕布惊讶道:“原来是田方先生,公台是怎么安排的,竟然让先生把守城门!” 田方道:“是小人自愿的,将军不要怪小人不开城门,而是曹军已经前来,如果让将军进城的话,只怕来不及关上城门阻止曹军进城了!” 吕布回头一看,果然曹军人马蜂拥而至,正在剿杀落在后面没跟上来的自军士兵,于是高声对田方道:“那就劳烦先生守好城门,我从其他城门绕道进城!” 田方拱手道:“将军只管放心!” 这时躲在暗处一直监视田方的黄舞蝶见情况无异,便放心地离开了。 吕布见曹军越来越多,于是也立即带着人马投东门而去。 曹军诸将到得城门前,正要指挥士兵攻打,却意外见城门缓缓打开了,众人正疑惑间,只见田方正站在城门前对诸将行礼:“小人田氏在此恭候诸位将军多时了!” “是你这个小人!竟然还没有死!”夏侯渊见了田方大怒,“几个月前就是因为你才让主公受了重伤险些不幸,今天你又和陈宫串通了什么计策?” “夏侯将军息怒!”田方道,“以前是小人的不对,所以小人今天在此将功赎罪,为曹将军开城门!小人这次是真心实意的投降!” 夏侯渊疑惑地看向其他人:“怎么办?” 李整道:“先不要进城,还是等主公来了再说吧!” 不久曹操来到,听诸将说了情况,当即道:“我又没有死掉,如果他是真心实意投降,那岂不是薄了好人之意吗?你们大可以步步为营,探查清楚后再进啊,偏偏要等我来了再做决定,如果刚才你们能当机立断的话,现在估计已经活捉吕布了!你们啊,我该怎么说你们,有勇有谋才是一员合格的将才啊!” 说着曹操便命众将带兵随着田方大张旗鼓地进城,果然没有遇到伏兵,才信了田方是真心实意投降,于是让诸将分别去攻占郡守府和其他三门。 陈宫正在安排防务,忽然听见城里声如雷震,心中惶惶,很快便见传令兵来报:“军师,田方私自开了南门,迎进了曹军,现在城里已经到处都是曹军了,军师,我们怎么办?” “什么?”陈宫大惊,责备地看向一旁候命的黄舞蝶,黄舞蝶大窘:“是我失职了,想不到这个田方连我也骗过了,我这便去取了他性命!” “算了,濮阳是守不住了,现在保护主公的家眷要紧,你和貂蝉姑娘护送夫人尽速出东门,我们出城与主公军队会合!” 此时濮阳城内已经是喊杀声连天,田方熟悉城内地形,引着曹军直奔吕布府上而来,貂蝉与严如意听得外面人马噪杂,知道定然是敌军入了城,又见田方带着曹军前来,立即命令侍女道:“你们保着夫人从后门出府,我独自在前门挡住敌军!” 严如意见貂蝉如此说,当即大为感动:“貂蝉,我平日里那么对待你,你还这么为我着想!为什么?” 貂蝉笑道:“我们都是为了吕布将军而奋战,貂蝉知道夫人的所有言行都是为了将军着想,现在我们共同的敌人是曹操,貂蝉不会把那些事放在心上的!” “貂蝉,你就一点也不怨恨我吗?” “不会,夫人是真心为了貂蝉好才说出那些话的,貂蝉都懂!” “” “夫人快走吧!”貂蝉回过头,已经冲向了前门,手中长鞭一甩,当即有几个曹兵被猝不及防地击倒在地。 黄舞蝶这时来到,见到田方正在大门之外,心头一阵火起,当即一箭结果了他的性命,并上前枭了首,一个纵身,来到貂蝉面前。 貂蝉见是黄舞蝶,便问道:“小蝶,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舞蝶道:“师姐,曹军入城了,说起来全是我的失误,我们快走吧,陈宫军师还在东门等着我们!” 二人且战且退,找到了严如意,又见到了陈宫前来接应的军士,于是一行人纷纷上了马,向着东门而去。 第561章 濮阳突围战 吕布带着部队绕到东门前正要入城,却见陈宫引兵带着自己家眷出了城门,又听城内人声马嘶,急忙上前问陈宫:“发生了什么事?” 陈宫长叹一声:“田方已降曹操,暗开南门引敌军入城!” 吕布大怒:“什么?他居然降了曹操?怪不得刚才我到南门前不开城门,原来早已和曹操串通好了!公台你保护我家眷先寻路往定陶去,待我带兵入城杀掉这个叛贼!” 陈宫急忙道:“主公万万不可,主公刚才厮杀多时,体力已经大损,如何再继续作战?还是与众将士一起撤退吧!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田方已死于我手!”说话间黄舞蝶与貂蝉也赶了过来,黄舞蝶一抖手中包裹,田方的人头便骨碌碌滚到了吕布身前,吕布定睛一看正是田方,当即大怒着一戟砸下,将田方的人头劈成了两半。 这时候李整的人马正巧赶到,见吕布军马在东门踟蹰不前,当即纵马舞枪率军前来,口中大呼:“吕布还我父亲命来!” 吕布大怒:“我虽虎落平川,但还轮不到你这样的家伙凌辱!”说罢取出随身弓箭,就要射杀李整,不想用力过大,竟弄断了长弓,吕布狠命丢到地上,取过画戟便要迎战李整,却听弓弦响处,早有一支镌刻着琉璃蝴蝶的羽箭深钉在了李整胸口!翻身落马而死。李整部下见主将被杀,纷纷乱作一团。 吕布欣赏地看向正一脸专注地射杀李整骑兵的黄舞蝶道:“小蝶姑娘的蝴蝶箭又有进境了,只怕比起文远的流星箭也不遑多让吧?” “谢将军称赞!”说话间黄舞蝶又射杀了三个敌兵,只见她取箭,张弓,搭箭,射出,再射出,整个过程宛如在以手中蝴蝶弓箭为琴般弹奏着一曲华美的死亡乐章。连陈宫也在赞叹:“真是一道可怕的美景啊!” 终于李整的部卒们不敢再冲了,他们抬回自己主将的尸体后便聚集在那里并徐徐后退,因为他们再随便向前一步的话,前方倒下的同伴的尸体就是他们最好的榜样了,毕竟他们和旧主人李乾都只是一些游侠和豪杰而已,比不得朝廷的正规官军。 这时北面来了几个传令兵报告吕布:“主公,张辽高顺侯成三位将军来了,此刻正与宋宪魏续两位将军同敌军在北门和西门厮杀!” 话犹未了,只见南面尘土大起,原来是曹操从事满宠奉曹操命令回家乡昌邑策反,又招募了两千精兵,听闻曹操又攻濮阳,特地从昌邑星夜带兵前来,陈宫以前在东郡,一向听闻满宠的雷霆手段,便忙对吕布道:“此人乃是曹操从事满宠满伯宁,虽是文官,治军却极为有法,我军现在形势不利,主公快与我们一起撤退吧!” 吕布还待拒绝,忽听城内鼓声大作,原来是曹操听闻吕布在东门外,亲自率军来追击,这时传令兵又来报说北门侯成与魏续渐渐不敌,陈宫趁势道:“主公,濮阳已经不可守,曹军已破南门,东面范县又有曹将蕲允守把,若是北门也被曹操攻破,我等将会成瓮中之鳖困死此地了!” 吕布这下不敢大意了,只得下令全军向北门撤去。 曹操与满宠合兵一处,满宠见过曹操:“主公,伯宁幸不辱命,现在整个山阳郡已经被我光复了!” 曹操满意地看着满宠带来的这支精兵,拉着满宠的手道:“伯宁此行辛苦了,但现在我们的任务还很艰巨,吕布逃向城北,惟一的可能便是绕道城西小路取延津渡黄河奔张邈驻军的定陶而去,如果这次让吕布跑掉就又会遗患无穷了,我已命曹纯带着他麾下的虎豹骑前去埋伏了,虎豹骑是曹纯训练出来的天下无双的部队,这次一定不能让吕布活着离开!” 满宠会意,对曹操道:“濮阳保城安民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您尽管和诸位将军去追击吕布好了。” 曹操大喜道:“你办事,我放心!” 曹操看着满宠进城,正要和部下一起追击吕布,早有几个军士把田方刚才被吕布劈成两半的人头献到了跟前,他望着远处正在围着李整尸体痛哭的军士,又看着田方已经面目全非的人头唏嘘道:“虽然你几个月前险些置我于死地,不过今天你也用生命的代价助我打下了濮阳城,我以后会善待你的家人的!” 说完他凝重地对这些军士道,“把此人的尸首缝合起来,等战事一了我要亲自以厚礼下葬!” 吕布陈宫率军转到北门,见宋宪与魏续侯成三人正被许褚典韦二人率军猛攻,地上已经躺了一大片尸体,三人手下此时只剩下了数百人,但仍有不少伤兵悍不畏死地扑向敌人的密集的兵器。 宋宪魏续已经带了伤,只用布简单裹了伤又继续杀敌,伤口依然不断有血丝殷出浸红了布条,主将如此,部卒更是大受鼓舞,愣是把典韦许褚的先锋部队死死阻挡在城门里面难以前进一步。 “宋宪,你平日里不是最怕死吗?今天是怎么了?战神附体吗?”魏续一枪刺死想偷袭自己的一个小兵,趁机对身边不远处也同样斩杀了曹军一名伯长的宋宪道。 “你不是也一样吗,魏续?”宋宪擦了一把溅到眼睛里的敌人的鲜血,却把眼睛揉成了血红的颜色,令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每次有战事你都推托自己有病,今天早上你不是还向军师请假说自己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吗?怎么现在变得比我还能打?” “你们两个,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侯成一剑击开偷袭向宋宪和魏续的两只冷箭,对他们道,“还嫌流的血少是吧?” “说哪里的话?”宋宪魏续同时扑向侯成身前,各挥刀枪隔开了敌兵攒来的密集的枪林,“没有见到主公从这里撤退,在我流尽最后一滴血以前,是不会让敌人前进一步的!” 侯成也点点头:“管他对方是恶来还是虎痴什么的,就算不能同归于尽,也要撕掉他们一块肉!大伙说是不是?” “杀!”回答他们主将的是这些士卒声彻天地的喊杀和毫不留情地刺向敌军的枪矛。 “还真是棘手呢,典韦大哥!”许褚又一次用力挥刀拍飞死士般攻来的一群士卒后,微微有些气喘地看着身旁同样汗如雨下的典韦道。 “嗯,他们的强悍超出了我的预料!”典韦皱了皱眉头道,“真不愧是吕布军的直属部队,战斗力根本是薛兰李封那些个脓包部队无法比拟的!” “那我们就拿出点实力给他们看看好了!”许褚道。 典韦道:“嗯,吕布都我们打跑了,难道会败在他的脓包部将的手里不成?” 二人喝令自己的部队闪到一边,然后大喝一声,一左一右,如两只发狂的野兽一般,势如疾风般冲向宋宪三人的队伍。 “这是什么架势?”宋宪三人愣愣地看向典韦许褚,“以为自己是铜皮铁骨吗?大伙结长枪阵,给这两个家伙身上钻一百个透明窟窿!” 宋宪三人这一声令下,队伍里的长枪兵们立即集结起来,齐刷刷地将手中几百支泛着寒光的丈余长枪对准疾速奔来的典韦和许褚。 典韦冲到长枪阵前,一跃而起,跃入阵中,长枪兵们根本来不及反应,就看见这个丑汉已经身在阵中挥动手中两只四十斤的大铁戟开始了狂风暴雨般的屠杀。 众人未及反应过来,又听得另一边传来一声如欲天塌地陷般的大喝,他们惊惧地看过去,只见许褚用兵器护住身体要害,生生撞向敌阵,因着他穿着一身重铠,连四肢也是厚甲防护,倒使得长枪无处可刺,不过最糟糕的是阵形被他活活撕开了一个大口子,也冲到阵中手起刀落,每一次挥舞都伴随着几个士卒的惨呼。 “可恶,太猖狂了!”侯成见状大怒,挥剑便向着典韦杀去,不防被典韦的戟风一扫,当即一口鲜血喷出,被那势头逼得倒退十几步,立足未稳,又是一口鲜血喷出。 宋宪魏续见状大惊,立即来到侯成身边扶起他问道:“侯成,你有没有事?” 侯成骂骂咧咧道:“都吐了两口血了你们说有没有事?” 魏续道:“还有力气说话说明死不了!” “我真想吐第三口血!”侯成试着稳好了身子,然后对宋宪魏续二人道,“快去拦住这两个怪物,否则不消盏茶功夫,我们的人就会被他们杀光了!” “我们?”宋宪魏续对视一眼,真正要面对这两个怪物的时候他们分明能够感受得到不断打颤的双腿,但望着每时每刻都在惨死的自己人,他们咬了咬牙,还是冲过去了。 “铿!”宋宪的朴刀重重地同典韦的铁戟撞击到了一起,这一硬拼直搅得宋宪五脏六腑气血翻涌,险些窒息过去,他摇了摇头,典韦的形象在他视线里时而模糊时而清晰:“可恶,我是这么没用的人吗?” 这样想着,宋宪大喝一声,又向着典韦冲去,典韦见这个不自量力的家伙又杀来,当然也不会手下留情,当即手起一戟,准备弄断宋宪的兵器。 但让典韦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宋宪对于他的这一攻竟然不躲也不避! 是恐惧得失去斗志,还是打算以命相搏? 典韦这样想着,不觉手上力道减了几分。 “噗!”但铁戟还是在他的手中插进了宋宪身体。 第562章 曹操复兖州 宋宪身子一顿,嘴角立即溢出殷红的血来,但他只是笑着大叫一声,奋力砍在了典韦的铠甲上,这力道虽弱,倒竟也被他把连接铠甲的绳索砍断了,露出了典韦一块皮肤,那些枪兵见有机可趁,立即大呼着刺向典韦,典韦一抽铁戟,推开宋宪就地一躲,望着扑了空的枪兵们和险些疼晕过去的宋宪道:“太小看你了,想和我以命相搏吗?” “是又怎么样?”宋宪这次也不管自己的伤了,他向右看了一眼,只见魏续情况和自己差不多,背上被许褚划了一道深深地口子,血流遍身却依然在与许褚进行着殊死厮杀。他侧头看了宋宪一眼,二人相视一笑。 典韦疑惑地看向面前根本不能称之为自己对手的宋宪怒骂道:“不自量力的家伙,难道你以为自己是盖世英雄吗?” “我不是盖世英雄,但我也不要做被人轻视的懦夫!”宋宪擦了擦嘴角的鲜血道,“当面对所有人的质疑和鄙视时你会怎么想?你会怎么做?给自己找各种各样的理由逃避、推托、自欺欺人?还是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责任?你是选择做一辈子的懦夫?还是选择做一瞬间的英雄?典韦你有着与生俱来的神力,可以肆无忌惮地冲锋陷阵一骑当千,但我呢?我这样资质平庸的人呢?难道就没有为自己的梦想奋斗的权利与资格了吗?我今天就是要用手中这柄刀和这条命证明我自己!我宋宪为主公带来的不会一直是耻辱,更多的是荣耀,会让主公因我而感到骄傲!所以这柄刀和这条命所蕴含着的战意,今天就要你好好领略!” 说着宋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又一次向着典韦冲来。 “不得不承认某种程度上我已经输给你这个资质平庸的家伙了。”典韦喃喃自语道,但很快又再次舞动起了手中的兵器,“但我依然不得不杀你,见识一下我十字斩的威力吧!”说罢只见典韦双戟相交,重重砸在他面前地上,瞬间土石乱飞,其间隐约可见一道十字形的气浪直直涌向宋宪。 宋宪自知不敌,还是闭上眼睛挥刀迎了上去,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宋宪只觉得胸口刚才要窒息的感觉顿时消失无踪,他睁开眼睛只看到满眼的尘土飞扬,难道自己已经死了吗? 尘土渐渐淡去,自己面前只有一支箭,与箭相对的前方和后方分别是两道深深的划痕。 这样霸道而凌厉的箭法无论力道速度准星都称得上是天下无双了吧? 无双箭!主公来了! 宋宪转身向后望去,吕布正带着万余人马不知道何时赶了过来。 “主公!”宋宪喃喃道。 “你怎么在这里,难道西门已经失守了吗?”吕布声音还是那样一贯的凌厉,却又似乎有些不一样。 宋宪道:“不,西门现在是张辽和高顺把守!” 吕布大怒道:“为什么不让文远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这两个家伙的对手吗?” 宋宪魏续侯成三人齐声道:“城西与城南有大山相隔,因此西门是主公军队最后的撤退的希望,因此决不容有失,是以有张、高二将军在可保不会卒失,只要我三人能死守到主公来到,就是完成任务了!” “你们!”吕布心情无以言表,“现在你们三人各带自己剩余人马与我家眷先行,我亲自来殿后!” “不可,主公!”这下吕布军诸将齐刷刷跪在了地上,“主公先行,我等誓死殿后!” “这是军令!违令者斩!”吕布说完这句话,已经策马向典韦许褚二人冲去。 “主公保重!”宋宪三人被陈宫军士扶上马喃喃道。 “宋宪魏续侯成,你们今天很出色,我吕布能为有你们这样的部下而骄傲!”吕布已经和典韦许褚战在了一起,冷不丁说出了这句话。 “主公!”宋宪三人一齐看向吕布,忽然觉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谁也没有发现,此刻吕布眼角渐渐溢出的泪花。 “先前败在了我的手下,所以现在想欺负我的部将来发泄吗?”吕布冷冷地一戟逼退典韦许褚二人的合攻,凌厉地说道。 “可恶,居然奈何不了这个家伙!”典韦许褚虽然换了马匹,还是无法匹敌吕布,毕竟他们的体力消耗丝毫不下于吕布,此刻二人大眼瞪小眼,既奈何吕布不得,又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只好与吕布对峙着。 吕布骤马缓缓后退,待得退过吊桥边,忽然大喝一声,一戟扫向前方地面,只听喀喇一声,吊桥的木板被这凌厉的戟风劈过应声而断,掉进护城河当中,典韦许褚与众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吕布策马离去。 不多时曹操率军来到,见典韦许褚正组织军士搭造吊桥,知道又被吕布跑掉了,强压住心头的怒火,曹操立即大喝道:“不要管这里了,迅速带兵助妙才和朱灵路昭他们攻破西门!” “诺!”二人很奇怪曹操的反应,但也立即领命前去。 “居然把高顺的陷阵营给忽略掉了!”曹操喃喃自语道,“直到现在都没有看到这支神秘的部队,一定是打算关键时刻给我军以致命一击吧?但我的虎豹骑也不是省油的灯,今天就让这两支军队正面交锋一次吧!” 此刻西门厮杀也正酣,张辽和高顺二人两相一马当先,正领着数百骑步方阵,在西门前来回冲杀,他们身后自有两千弓弩手,在吊桥前架起的盾阵中严阵以待,不时射杀着城墙上和城门内冲出来的敌兵,地上横死着数以千计的难分敌我的尸体,此时日头正烈,这些尸阵不时散发着的血腥臭气熏天,令人闻之欲呕,每一个士兵脸上都被厚厚的血迹和泥尘掩盖着,宛如刚从地下钻出来的土人。 朱灵路昭二人先前与张辽高顺比试了一把,不仅没占到便宜反而险些被杀,未过数合便败下阵来,他们自知不敌便想用人多的优势压死对方,但毕竟张辽高顺是战场上共同奋战多年的伙伴,又岂是一些小兵能够匹敌的?很快地,地上倒下了更多的尸体。 此时夏侯渊因中了吕布刚才一箭无法亲自上阵,正被自己亲卫们簇在核心指挥作战。 “将军,您受了伤,还是休息吧!”一个亲卫道。 “这点小伤算个屁啊!”夏侯渊骂道,虽然曹操并没有让他来,但他知道自己必须来,就是监督朱灵路昭这两支袁绍那里来的友军。 袁绍和主公是最好的盟友,但这次主公有难袁绍却不来帮忙,还找了一个被什么黑山贼张燕派去的刺客重伤的借口,只派了朱灵路昭这样二三流的货色前来相助,这样的货色如果是真心的话又起不到什么作用,如果是心怀鬼胎的话倒真的是不可不防啊,看着西门前这么长时还相持不下,但朱灵二人的士卒一直在不断被张辽高顺二人斩杀这也是不争的事实,夏侯渊心中的疑虑也随之时浓时淡。只好取过弓箭觑着张辽高顺射去,但因着负伤在身,准星大失,不是射偏就是躲过了。 “阿嚏!”朱灵路昭二人同时打了个喷嚏,他们疑惑地看向对方,又继续指挥士兵作战去了,如果他们要是知道身后的夏侯渊正在猜忌自己的话,必然要气得吐血了。 不多时,乐进于禁曹洪率军陆续来到,相继投入战斗,李整虽然身死,但是他的人马也来了,这次却是由只有九岁的李典前来统领,誓要为李整报仇。 但毕竟城门狭窄,人多施展不开优势,人少又冲突不出,四将正急躁间,忽见城北尘头大起,打着吕布旗号,曹洪吃惊道:“吕布这家伙不愧是骑着日行千里的赤兔马,这么短的时间内居然已经绕着濮阳城外溜达一圈了!” 于禁沉声道:“先让士兵撤下,我们几人合力击退张辽高顺,务必封住吕布退路!” 众人齐声称好,当即两相向前,一起夹攻张辽高顺。 张辽高顺凛然不惧,抖擞精神各自以一敌二,竟然就这样拼了个不分胜负! 曹军眼见吕布人马渐渐接近,已经开始陆续撤进西边小道,只有吕布一人匹马反而复杀过来,口中对张辽高顺大呼道:“你二人带兵先退!杂兵交给我!” 张辽高顺道:“主公先退,我二人尚有气力!”说话间又与曹洪等几人拼了数刀。 “废话真是多!”吕布到得吊桥边一跃而策马飞到张辽高顺身前,画戟一扫逼退曹洪四人,“那就一起撤退!” “诺!”张辽高顺齐应一声,更不答话,一左一右分列吕布身边,三人三骑就这么立在西门吊桥前,曹军将士再无人敢上前,只好弓弩齐发,也被吕布三人用兵器纷纷隔开 直到这样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曹军城内外众将士一齐来到,连曹操本人也急行军来到,吕布三人自知不易敌过,又料得自军人马去得远了,才一声令下,带着剩余骑兵飞也似的离去。 “大哥难道我们不追击吗?”曹洪见曹操没有追击的意思,反而指挥人马要进城,不禁疑惑地问道。 “人要追,城池和百姓也要安顿好,濮阳是整个东郡的治所,陈宫恐怕不会让我们这么容易就占下来吧?” 曹洪疑惑道:“吕布所有将士都跑了,难道还会有残留的敌人?” 曹操笑而不语,看向城里正跑过来的一个传令兵,问道:“什么事?” 那传令兵道:“启禀主公,城里发生了几起刺杀事件,伤了我们好些士兵,不过现在都被满从事发现并平定了!” “刺杀,哼,居然玩这样的小把戏!”曹操笑着道,而后神色一凛,“告诉满宠,濮阳刚刚平定,一定要加强治安!” “诺!”那传令兵得令便火速离去 曹操又把众将召集到跟前道:“今天大家都累了,这是我们第三次攻打濮阳,好在我们终于也齐心协力拿下了这里,拔掉了吕布在黄河以北也是整个兖州最重要的据点,妙才你受了伤,就暂时留在濮阳养伤顺便协助满宠守城。” “诺,主公!” “曼成,你族兄被吕布所害,我会厚葬他的,你接连失去至亲,应该好好休息一下,希望你不要因此而颓废,现在给你几天假,如果觉得没有问题了就协助妙才平定濮阳周边诸县!” “诺,主公!”李典含泪答应。 “其余人马,休整三天,随我渡河攻打济阴郡!” “诺!” 这时荀彧来到,对曹操附耳说道:“曹公,刚得到的消息,管亥攻下了曲阿!” “哦?”曹操大吃一惊,“这个管亥怎么这么有能耐,刘繇不是集结了大量人马的吗?怎么,不仅没有打跑管亥反而还被端了老巢不成?” 荀彧道:“听说要主要功劳是主公安插在管亥军中的太史慈的功劳,管亥不过是挂名而已!” “哦?”曹操不解道,“怎么又跟明阳扯上关系了?” “是这样的,太史慈假装投靠了刘繇,其实是给管亥做内应,刘繇现在撤到了神亭岭,至于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管亥,这其中一定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我这个师弟,怎么好像什么事都能和他扯上关系?”曹操笑着叹气道。 荀彧道:“这一定是曹公意料之中的吧?自己与吕布周旋,而让主公暗中平定江南,连自军将士也隐瞒了!” 曹洪恍然道:“大哥原来你用心这么良苦啊,我还纳闷怎么这么久没见到高府君呢!” “那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更要努力了!如果连自己的师弟都比不过不是要让人笑掉大牙了吗?”曹操自嘲道,“陈宫,你以为你的小把戏能挡住我军前进的步伐吗?” “我不指望留在城中的那些死士能起多大的作用!”骑在飞驰的战马上的陈宫此时对身旁的吕布道,“但只要能拖住曹操一个时辰,我们就有时间渡河了!” 吕布道:“就这么败了真不甘心,曹操,我一定会打败你的,一定!” “好奇怪!吕将军!”貂蝉骑着马来到吕布身边道,“为什么没有曹军追来的消息?” “你怎么了?貂蝉?”吕布看向身旁一脸担心的这个自己心爱的女人道,“曹操不追不是正好吗?” “不对!”陈宫忽然醒悟道,“一直都是派探马往后面探查曹操的动向,却忽略了前面!” “过了这里不就到黄河渡口了吗?”吕布疑惑地问陈宫,“再往前就是袁绍的地盘了吧?曹操虽然和袁绍是盟友,但袁绍还没有大度到随便让曹操的军队在自己地盘晃悠吧?” 话犹未完,前面探马飞至,到得吕布跟前气喘吁吁道:“启禀主公,前方突然出现一支不明部队,约有千余人,人马皆是重甲护体,挡在谷口,阻塞我军出路,张辽高顺二位将军已经率军与之厮杀起来!” “这样快的速度与装饰,难不成是曹操的虎豹骑?”陈宫喃喃不已。 “虎豹骑?”吕布与其他人眉头一皱,“什么样的部队?怎么从来没有听你提起过?” 陈宫道:“这是曹操最厉害的部队,士兵是从收编的青州黄巾兵里挑选的善骑射的体力强悍者,由曹操的亲将曹仁之弟曹纯训练,这个曹纯本是个各方面资质平平的人,但唯独军队的训练上很有一套,没有人知道他是用什么方法训练出这支虎豹骑的,连曹操本人也不例外,到现在为止曹操也只派上过两次用场,一次是打袁术,一次是在徐州对付刘备。其杀伤力与战斗力恐怕比起高顺将军的陷阵营也不逊色!” “是吗?”听陈宫把虎豹骑说得如此绘声绘色,吕布不由起了兴趣,“正好,传令下去,让陷阵营出战,看看到底谁的部队天下无双!” 第563章 颍川荀公达 荆州,襄阳城外高家军攻城的喊杀声不绝于耳,而官驿内两个中年文士却好像浑然不觉一般正在奕棋。 执白子中年文士年纪略长,眉头紧锁,而执黑子的中年文士眉清目朗,则是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纵观棋盘上白子已没了退路,显然已经撑不过数手。 那眉清目朗的中年文士笑问道:“景升兄,还没有想好怎么走吗?我可是等了半天了,肚子都已经饿得咕咕叫了!” 这人正是刘表,他对面的是荀攸,此刻手中抓着白子指着那眉清目朗的荀攸又好笑又好气道:“你这个荀公达,明知道我刘景升棋艺不精还以你之长攻我之短,这可不是长者所为啊!” “在八骏之首的荆州刺史刘景升你面前我这小小的蜀郡太守荀公达哪敢自称长者?”荀攸笑着给刘表斟上一觞酒,“是你要和我打这个赌的,只要能赢我一盘棋我就为你做事!” 刘表苦笑道:“你这蜀郡太守都在我这荆州待了三个月了,依我说就不要去了,我直接表封你为南郡太守,你看我这荆州现在繁荣安定,许多中原百姓士人都迁移过来,绝不输那益州的!” 荀攸笑道:“想数年之前荆州还是遍布豪族宗贼,州治一片混乱,想不到景升兄能在这么短时间内不仅平定招降他们,而且使得整个荆州百姓富足,人人向学,着实比我这个只能坐谈高论的酸腐文士强多了!” 刘表哈哈大笑,端起棋盘边上的酒樽一饮而尽,然后微微笑道:“别绕弯子,真是这样的话,那公达怎么不出山反而要归隐?你不过才三十多岁,要知道廉颇八十岁尚思为将,吕尚年届九十犹然助武王成霸业,你这个借口可不好!” 荀攸道:“景升兄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天下间十三州最富庶者,除却冀州便是荆州,但天下间最难守卫的第一是徐州,第二个非荆州莫属!” 刘表惊惧道:“蒯异曾说荆襄九郡富庶仅次冀州不假,但如今公达又说荆州难守仅次徐州,这话又从何说起?” 荀攸笑道:“就知道你要套我的话!” 刘表道:“说话就不要说一半留一半了,我二人在洛阳时是怎样的交情,你荀家个个非龙即凤,随便说句话就是珠玑真言,就不要跟我藏着掖着了!” “好,总不能在这里白吃白喝然后完事拍拍屁股走人吧?”荀攸说着一手指向二人正中的棋盘,“景升兄请看这白子之势,不正如眼下的荆州吗?” “嗯?”刘表好奇地看向棋盘,“白子如荆州?” “景升兄一定是自负棋艺精湛,欲以此棋局胜负来让我出山,故而选择后发执白,足见景升兄礼贤下士,故而荆州人才定会源源不断前来,白着,清也,故而能得百姓与士人拥戴,成一方霸业!”荀攸抓起一枚白子,却看着棋坪上醒目的黑白子赞叹道。 刘表点点头:“我确实是这样想的也确实是这样做的,中原流离百姓困苦,现在单是襄阳就流入了五万流民,如何安置以及制订将来的法令是个难题啊!” “呵呵呵,景升兄手下人才济济,蒯良蒯柔蔡瑁黄祖,这样的难题难不倒他们!”荀攸手指棋盘道,“真正的问题是,从仁者的角度看,我刚才的话都成立,但从霸者的角度看,景升兄不欲授人以柄,甚至对敌人也以礼相待,不是已经失了问鼎天下的先机吗?” 刘表无奈地笑笑:“看来我终归不是公达你心目中的明主,否则你也不会这样枉费心思地以退为进了!” “也不尽然!现在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活着的人生目标!”荀攸幽幽道,“当初在洛阳,我和郑泰何伯求他们一起密谋刺杀董卓,以为只要董卓一死就可以救天下百姓于水深火热,可以挽救大汉的社稷江山,但是我错了,董卓是死了,但百姓之苦社稷之危不仅没有缓解反而更甚往日,看着郑泰何伯求他们一个个在洛阳的监狱里忧愤而死,我虽然看似谈笑饮食自若,其实这颗心已经死了,因为我忽然发现我这样打着拯救黎民百姓天下苍生旗帜的家伙才是天底下最自私的人,呵呵,不是吗?” 刘表道:“这样的话我就不再强求你了,但我也要告诉你公达,荆州的大门永远为你畅开着,只要你肯来,我随时欢迎!” 说话间门外响起了一个声音:“主公,蒯良大人说有要事相商,要你过去!” 刘表皱了一下眉头道:“知道了,我这便去!” 荀攸道:“既然大人有要事在身,那便快去吧!” 刘表起身告辞:“肯定是关于如何对付城外敌军的事,确实让人头疼啊,虽然黄祖端掉了孙坚,但是反而引来高燚联合袁术大举攻打江夏,听说最近那个猛将孙坚的长子孙策已经有十三岁,习得一身的好武艺,高燚必定会命其继续统领孙坚旧部,要是高燚真的起了侵犯我荆州之心,让这个孙策打头阵的话,可就有点不妙了,毕竟现在我是孙家的死敌啊!” 荀攸也起身相送:“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高燚想打荆州的主意,说不定还有人打他南阳的主意呢,听说张济带兵从弘农进入南阳了,利用好他的话,说不定可以先把高燚的老巢端掉,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哈哈哈,对对对!”刘表说话间已经走出了官驿,上了马对荀攸拱手道,“今天非常受教,下次还要来找公达你弈棋!” 这时远处飞来一骑,到得官驿门口下马对着荀攸便拜:“主人!” 刘表疑惑着看向来人,只见对方身高八尺,一身劲装,腰佩短刀,面容风尘仆仆却掩饰不住逼人的气势,一双黑漆般的虎目炯炯有神,不禁让刘表呆了一呆:“公达,此人是?” 荀攸立即道:“哦,大人是第一次见他,他便我曾向大人提起过的杜雷,杜雷,这是刘荆州,还不过来拜见!” 那杜雷快走几步,来到刘表马侧躬身便拜:“小人杜雷拜见刘荆州!” “杜雷!”刘表看着面前的人喃喃自语,忽然醒悟地对荀攸道,“我想起来了,莫不是只身将公达你从天牢里救出来的杜雷!” “正是小人!”杜雷目露感激之色,对刘表又是一拜,“常听主人提起府君贤德,想不到府君还知道小人之名!” “放眼天下,敢只身一人从闯入戒备森严高手如林的皇宫天牢救人,也没有几个吧?”刘表赞许地看着杜雷,“我帐下第一猛将王威一直想和你这个传说中的杜雷过过招,有时间我给你们安排!” 杜雷面露为难之色,目光转向荀攸,荀攸依然笑笑:“景升兄一番好意,杜雷你就不要推却了!” 杜雷这才道:“谢府君美意,小人谨遵安排!” “今日有正事在身,改日我派人来请杜雷壮士!公达,下次来,我可一定要胜你一局!”刘表笑着一甩马鞭,便已经消失在了道路尽头。 荀攸杜雷相视一眼,见四周无人,便心有灵犀地迅速进了官驿回了自己房间。 “现在益州什么情势?”关上了房门,荀攸立即问杜雷道。 “一团乱麻!”杜雷随身掏出一张地图,上面标注了许多不同颜色的符号,杜雷一一指给荀攸看,“刘焉死后益州大族赵匙等人一起推举刘焉三子刘璋做了益州刺史,刘璋部将沈弥,娄发和甘宁因不满刘璋拒绝兑现之前给他们加官进爵的承诺,便一起叛变,攻打成都,成都守将吴懿和大将严颜同张任设下伏兵将其打得大败,沈弥,娄发当场身死,甘宁也身受重伤被一个神秘人救了出来,带到了荆州!” 荀攸问道:“知道那个神秘人是谁吗?” 杜雷摇摇头:“不清楚,他看样子武功远在我之上,当时蒙着面,认不出来!” 荀攸又问道:“那个甘宁在哪里?带我去见他!他既然是刘璋的部将,应该更清楚益州的情形!” 杜雷道:“我已经将他安置到了一处隐秘的地方,现在南宫姑娘正在照顾他!” “是神医华佗的得意女弟子南宫影荪吗?”荀攸面现焦急之色问道。 杜雷点点头:“不错,南宫姑娘是华神医唯一的也是最得其真传的弟子,有她在我想甘宁是不会有性命之忧了!” 荀攸这才宽了心,对杜雷道:“注意不要走漏了消息,天黑之后我们去见这个传说中鼎鼎大名的锦帆贼甘宁!” 天黑之后,荀攸杜雷二人悄悄出了官驿,骑着马出了城,来到了城外的一户农家,那守把城门的士兵还奇怪为什么天黑会有人出城,但在杜雷塞给他们几枚铜钱后,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了。 到得那农家院门外,只听里面时而不断地传来一名男子和一名女子的呻吟声,杜雷对荀攸耳语了几句,荀攸差点笑岔了气:“这个南宫姑娘可真是有趣,居然想出这样的方法来掩人耳目!” “什么人在外面!”房内突然传出一声女子的娇喝,紧跟着数枚银针破窗而出,直向着荀攸所在之处而来! 第564章 华佗女高徒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那些银针要击到荀攸的瞬间,杜雷更快,抽出身上所佩短刀格档,只听几声青脆的击打声响过,袭来的银针被悉数击落在地,而刀背之上竟然有着好些划痕! “南宫姑娘是治病救人的医者,却怎么用这伤人性命的手段?”杜雷收了刀冲着屋内道。 “我道是谁,原来是你!”说话间门应声而开,走出了一位白衣女子,荀攸借着月光看过去,只见她十七八上下的样子,一身干练的妆扮,一头青丝垂落下来,只在脑后挽了个简单的发髻,倒也不失清爽活泼,她那张略显稚气的面庞上五官七窍宛如浑若雕琢而成的一般,精致之中又带着一丝邪气,乍看之下,倒也算得上一个美人儿。 杜雷上前道:“南宫姑娘不必如此戒备,这是我家主人!” 荀攸拱了拱手:“在下荀攸,想不到华神医的女弟子竟不过才这般年纪!” “家师曾说为先生看过诊,说先生是天下间少见的奇才,不过今天亲见其人,比我想象中还要令人折服!”南宫影荪打量了一下荀攸,这才放下了满脸的戒备之色,“外面说话不便,先生进来吧!” 荀攸进得房间,见里面摆设与平常百姓家并无不同,而且空无一人,那断断续续传来的男子呻吟之声又来自何处呢? 荀攸疑惑地和杜雷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南宫影荪。 南宫影荪看出了他们心中的疑惑,笑着走到床边,转动了一下枕边一处隐蔽的机关,只听几声响动,床板缓缓翻动,竟然出现了一处通往地下的暗道! 三人下了暗道,来到一处密室前,南宫影荪打开密室,但见里面床榻上正昏迷着一人,身上缠满了纱布,刚打开密室门便传来一股子极重的药味,混杂着血腥味,很是令人做呕。 南宫影荪见杜雷和荀攸捏着鼻子的窘态不禁好笑,自顾自地先进了密室,指着床榻上缠满了纱布不住呻吟着的人道:“这便是杜雷你送来的人!” 荀攸来到床榻前皱着眉头看了看甘宁的伤势,回头问南宫影荪:“他现在伤势如何了?” 南宫影荪边检看着甘宁的伤势边回头道:“情况很不乐观,跟他交手的一定是一个厉害人物,若不是他自己意志顽强体质好,现在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 杜雷道:“南宫姑娘能看出是何人所为吗?” 南宫影荪给甘宁拆了纱布重新上药,然后让荀攸来看几处比较重的伤口:“这几处都是能致人性命的伤口,看得出来对方是个用枪的高手,每一处枪伤无不是入体三寸,可见对方枪法的狠辣与凌厉!” 杜雷道:“天下用枪高手众多,但西蜀只有一个张任,甘宁武艺数一数二,一定是寡不敌众,同那张任又恶战了一番的,张任使得一手好枪法,那成名绝技暴雨梨花枪法天下间鲜有能敌得过者!” 荀攸直接了当道:“他现在为什么还昏迷?” 南宫影荪道:“他不仅中了枪伤,身上还有多处箭伤,而且出川的时候一定也不小心中了瘴毒,现在又是高烧不断!而且这个地方条件不好,许多治疗疮伤和瘴毒的药物不齐备,现在我已经帮他退了烧,暂时阻止了伤毒的恶化趋势,要想尽快根除他的隐患,还是必须去让家师给他医治!” 荀攸道:“那华神医现在何处?” 南宫影荪道:“家师前些日子应会稽太守王朗功曹虞翻之邀去了会稽给人诊治,不出意外的话,应该还在那里!” 杜雷问道:“从这里乘舟顺长江而下,最快也要半个月了,他能撑过这么长时间吗?” 南宫影荪道:“没有问题,我给他服下的是家师配制的最好的伤药,一月之内,他是不会有性命之忧的,一月之外,我就不敢保证了!” 荀攸道:“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便动身!” 南宫影荪道:“杜雷你背着他,我简单收拾一下,再去雇一辆马车,三更之后我们赶往渡口!” 说着南宫影荪便自去收拾了,杜雷对荀攸道:“那主人你进川的事?” 荀攸道:“肯定是去不了西蜀了,迟迟没传来扈瑁继任益州刺史的消息,看来一定是遇害了,刘焉的部将既然连朝廷派去的一州刺史都敢杀,还会把我这个蜀郡太守放在眼里?便是刘表也对我有着猜忌之心,荆州反正待不下去,那咱们去投靠扬州刘繇那里也是好的!扬州有长江天险,也不下于山河险固的益州的!” 杜雷道:“但主人,刘繇和刘表刘璋一样都是汉室宗亲,若是他也猜忌主人怎么办?” 荀攸笑笑:“我不信刘繇会拒绝我帮他出谋划策打管亥!” 三更之后,夜深人静,南宫影荪让杜雷将甘宁弄到自己事先雇下的马车里,一把火将住处烧了个干净,便同荀攸一起向着渡口而去。 行无多远,忽然鼓声大作,道路两旁忽然涌出许多士兵来,大路正中闪出数十骑兵,各个手执火把将黑夜照耀得如同白昼,为首者手执长枪全身披甲指着马车大喝:“什么人?竟敢夜间私自行路!不知道现在已经是宵禁了吗?” 驾车的杜雷被迫停了下来,对着那人不满道:“有谁规定夜间不可以行路的,宵禁又如何?” 那将来到近前,打量着杜雷,怒喝道:“很有胆识嘛小子!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来人给我统统抓起来!我看你就像个细作!” 杜雷大怒,欲待出手,却被荀攸喝止了:“杜雷,不要惹火烧身!” 说着荀攸已经下了马车,冲着对方道:“刘荆州一向勤政爱民,相信不会有这种滥抓无辜的部下吧?” “啊,原来是荀攸先生,小人失礼了!”那员将军借着火把看清了荀攸的相貌,立即下马拜服。 三个月前荀攸来到荆州时,刘表可是以国士之礼相迎的,有这番待遇的人还真是不多,一时之间荆州军民争相观瞻,因此还真是没有几个不知道荀攸的相貌和大名的,而杜雷那段期间一直都在蜀地,所以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 荀攸扶起那将,笑着道:“原来是王威将军,深夜还如此劳苦真是可钦可佩!” 王威谦逊道:“这是末将应该做的,先生深夜这是要?” 荀攸道:“呵呵,因为蜀地的好友飞鸽传书说蜀郡发生了变故,我想我在荆州待的时间也够长了,因此不及向刘荆州辞行就要急着去上任了,王威将军你也知道,通往蜀地的河段一向多暗礁,只有夜里的时候水位会高一点不易触礁!” 王威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那末将就派几个士兵护送先生前去吧,毕竟近来文聘和裴元绍攻打襄阳甚急,若是先生出了事,主公问起了,末将也是难辞其咎的!” 荀攸何尝不知道王威的用意,但又不好婉辞,只好笑着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杜雷和南宫影荪对视一眼,长出一口气。 于是王威点派了一队人马为护卫马车而去,看着马车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王威的副将在他耳旁悄悄道:“将军,刚才为什么不抓他们,虽然荀攸先生说了这一番话,但我们总该看一下车里是什么人物的!” 另一名副将也跟着道:“而且那个车夫绝不是简单的车夫,属下刚才离马车较近,分明闻到了自车内发出的一阵女子的体香,还有一股浓厚的血腥味!” “什么?”王威大惊,看向这两个副将,“刚才你们怎么不早说?” 这时人马之声大做,另一支人马来到,是刘表的妹夫蔡瑁,他见王威在此便诧异地问道:“王威将军何故在此?” 王威也很奇怪蔡瑁会来这里,但还是谦恭道:“刚才荀攸先生从此经过,正好今夜我值守此地,荀攸先生说的蜀郡发生变故,要连夜前去,不及向主公辞行,我便放行了!” “什么?”蔡瑁大惊,“蜀地的消息我一直负责接收,并没有什么蜀郡变故的信息,姐夫一直封锁刘璋继任益州刺史的消息,就是为了让荀攸留下来,你可倒好,竟然私自放走了他,我在城中之时便看见此处有火光,暗自疑惑,一路带兵前来只见只有马车行过的痕迹,除此之外还有零星的血迹,那荀攸乘坐的是不是一辆马车?” 王威满面通红地点点头:“不错,我正后悔没有看一下车里是谁!” 蔡瑁怒道:“你可知你坏了主公的大事!车子里一定是来给荀攸通风报信之人!你竟然连看也未看!” 王威大窘:“是末将的失职!末将愿戴罪立功,前去追回荀攸,他的马车行得不快,而且我还派了士兵在其身边,长江渡口开往蜀地的来往船只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停泊和驶发的!” 蔡瑁想了一想很是,怒气略微消了一些,但还是对王威说着狠话:“追不回荀攸,你就自杀以谢主公吧!” 王威领命,带兵向着长江渡口急行军,未出数里,忽见道旁死了几个士兵,上前一看,正是自己刚才派给荀攸的那几个人,但见致命之处都是一根银针封喉,手法相当娴熟。 “会使银针的,难道是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吗?”王威心中暗道不好。 确实,荆州长江渡口开往蜀地的来往船只没有允许是不能随便停泊和驶发的,但是去扬州的船只却没有这样的禁令,荀攸既然敢杀这些士兵,就说明他不是要去益州,而是扬州! 而且,车里的人一定是重伤,所以一路才有血迹落下,银针杀人,那就说明自己副将刚才说的车里的女人就一定是这善使这银针治病和杀人的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前不久,华佗也去了扬州! 所有的现象汇总起来,就是一个结论:荀攸要去扬州找华佗救人,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听主人说,你想和我过两招!”杜雷的身形缓缓出现在道路的尽头,满脸笑意地看着此刻心神大乱的王威。 第565章 生人多离苦 江夏西陵城西,此时陈到人马后军之处,刘磐正与黄忠带着人马来回冲杀,由于事先没有充分准备,陈到人马只能步步后退,少数人马护卫着惊慌的张宁和甄荣也向陈到处会合。 “宁姐姐,我们会不会死啊!”甄荣害怕地看着周围不断有人死伤倒下,小心脏扑通跳个不停。 张宁紧紧拉着甄荣,虽然自己也在发抖,但还是安慰甄荣道:“别担心,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时正有一对刘磐人马发现了张宁等人所在,立即策马冲了过来,手起刀落,便砍翻了好几个保护张宁的士兵,就在他们要对张宁也下手时,蓦地几支羽箭从后面急速射来,将这几人射翻下马。 众人骇然,起身看向来箭方向,不禁目瞪口呆:“黄忠将军,你为何暗算我们?” “哼,这可不是暗算!”来人正是黄忠,他手枝硬弓,满脸络腮胡子,眉目之间,一副威风模样,沉声对这些人喝道,“杀男人我不管,杀女人就不行,你们要是对我有不满,尽可到刘磐公子那里去告我的罪状!” 说罢,黄忠看了惊慌的张宁一眼,打马转身,便向别处去了。 那些士兵们远远听到了陈到士兵们的喊杀声来了,知道一定陈到亲自带兵到了,恶狠狠地看了看张宁,呸地吐了一口唾沫,也骂骂咧咧着离开。 张宁却是盯着黄忠运去的背影,有些奇怪地自言自语道:“这个人,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甄荣见躲过一劫,这刻不禁又回过了神,拍着自己胸脯嘻嘻道:“好险好险,刚才真是刺激,有支箭都擦着我的胳膊飞过去了!” 张宁无语地打量甄荣一眼:“啧啧啧,这么凶险的事情,你居然会觉得刺激!” 甄荣啊的一声:“难道不刺激吗?那么多人打打杀杀的,满天兵器乱飞,好有趣的!” 她话才只说了一半,突然一件物体砰的一身落在她的面前,甄荣看了,不由吓得大叫一声,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哇呀呀,是只人手啊,吓死了!” 张宁也看到了这只手,只见它居然还在抖动,上面血淋淋的,她皱着眉头踢到了一旁去,抱住甄荣安慰她:“没事的没事的!” 说着张宁没好气地转头看着不远处的始作俑者,这只断手正是他的杰作:“她刚才已经吓得要死了,鲲哥哥你干嘛还要戏弄她?” 陈到呵呵笑着,骑马从后面走了过来,天麟戟上面还淌着血,冲地上的甄荣招呼:“刚才你不是时候很刺激吗?现在还刺激不?” 甄荣知道自己被戏弄了,索性赖在地上不起来:“哼,你欺负人!大坏蛋!” 陈到也不去管他,只是从马背上跳下来,前来关切地询问张宁有没有受伤,甄荣见状,心中更加气了,索性哇哇乱叫,可惜陈到也不去理她。 “宁儿,我来晚了,想不到敌人还会有援军,我可真是大意!”陈到满脸自责地神情,看着张宁说道。 张宁笑着安慰陈到:“别这样动不动就责怪自己,我知道是我们拖了你的后腿,没能帮上什么忙,反而还给你添了许多麻烦,况且现在我不也是没有事吗?”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陈到一见张宁说起这个,几乎有些急眼了。 甄荣却是看不下去了,在一旁阴阳怪气道:“呦呦呦,两个在这里耳鬓厮磨的,当我这个大活人不存在啊!”张宁红了脸,嗔怪甄荣:“就你多嘴!” 陈到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张宁:“话说回来,刚才我远远看见一员敌将,已经带兵包围了你们,却又奇怪撤退而去,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宁道:“原来你竟不知道他的身份,他就是那个黄忠啊,便是貂蝉姑娘那个师妹黄舞蝶的下落不明多年的父亲,虽然不知道他为何会出现在刘磐的军中,但起码有一点可以确定,他是个好人,他不害我们,大约也是知道自己女儿与高燚大哥的关系吧!” 陈到松一口气:“原来如此,这件事待会见了大哥一定要说说,说不定还可以以后靠着这个黄忠成为大哥在刘表那里的内应呢!” 话音刚落,东面一员骑兵飞马而至,语气匆匆:“四将军,主公与袁术将军先后攻破了西陵城北门与东门,不过袁术将军在城内被黄祖设计留下来行刺的士兵偷袭,中箭身亡了!” “什么?”陈到和张宁听了,双双大吃一惊,他立即翻身上马,回身对张宁道:“城内说不定还有黄祖的士兵,我必须前去保护大哥周全,大哥连失孙坚和袁术两个至亲之人,可能会疏忽防范的!” 说罢,陈到喝令身边的随从:“保护好她们安全,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们是问!” “诺!” 甄荣从地上爬起来,奇怪地问张宁:“咦,他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袁术又是谁?” 张宁心里也是乱糟糟的,袁术可是高燚的舅舅,掌管着整个淮南,堂堂的扬州牧,怎么就这么死了,这一定不是真的吧? 西陵城内,高燚还没有从袁术的死的悲痛中清醒过来,他的面前,放着袁术的遗体,被白布遮盖着,现在已经被血染成红色了。 程普秦翻纪灵刘晔等人分列在下首,个个默不作声。 “黄祖抓住了没有!”良久,高燚的声音沙哑的问道。 程普道:“还没有,不过我们已经在城南方向布下了天罗地网,黄祖别想能活着出城去!” 高燚点点头,抿了抿嘴唇,整个人呆呆地愣在原地,活像是一尊雕塑一般,整个人都失去了生机,他不忍再去看袁术的尸体,却又强迫自己看着地上那具失去了生命的躯体。 他想起了袁术给自己的那封信,便从怀里缓缓掏了出来,上面还染着袁术的血迹,让人觉得刺心。 袁术说等他死后,就要高燚把这封信拆开来看,也许是里面有着关于袁术的什么秘密,高燚实在想象不出会是什么大事,让袁术弥留之际还这么牵挂。 “主公,偷袭袁术将军的那几个士兵抓到了!” 外面响起士兵们带着怒吼的声音,紧接着几个灰头土脸的士兵便被纪灵的士兵推搡着走了进来,一个个被迫跪在了地上。 顿时,帐内起了一股凝重的气氛。 高燚头也不抬:“两个问题,一,谁指使你们偷袭我舅舅的,二,黄祖在什么地方?” 那些士兵们互相望了一眼,冷哼了一声,没有一个人说话。 “不说话是吗?我自有办法叫你们说话!”高燚大怒着对手下下令,“拖下去,严刑拷打,务必给我问出点什么来!” “诺!”这几人当即被带了下去,完全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刘晔这时凑近高燚道:“主公,是不是应该把消息通知一下袁术将军的家人,倘若这消息被其他诸侯们知道了,难保不会对淮南起觊觎之心!” 高燚点点头:“说得很对,舅舅的家人都在汝南,子阳你先去通知一下,德谋你负责告知一下文台的旧部,叔至此时还在城外,恐怕还不知道消息,传我的令,让他立即接管江夏的军务,纪灵将军可先回寿春,我明天便也起行到寿春去一趟,子阳你随后也将舅舅灵柩扶往汝南,彼时我将亲往发丧,同时告谕天下,好生安葬舅舅!” 众人点头听令,不再多言。陈到入了城,只见城内已经为袁术设起了灵堂,众军换上了白衣白甲,远远就听闻到了哭声震天,当然还夹杂着那些刺杀袁术的士兵们被拷打的惨叫。陈到一径入了灵堂,对着袁术灵位三跪九叩之后,这才起身。 不过陈到却看到高燚人在,心里不免有些起疑,正在这时,刘晔走了过来,先向陈到表明了身份,接着就告诉了高燚已经由纪灵随从着离开了此处,命陈到暂时接管江夏防务的事情。 陈到不由苦笑:“紧赶慢赶,想不到还是没有来得及见上兄长一面!” 心中这样想着,陈到也知道自己任务艰巨,毕竟江夏不比汝南,四周几乎都是有着觊觎自己的敌人,西面的刘表,东面的刘繇,还有境内遍布的水贼,尤其是黄祖还没有抓到,因此他在袁术灵位前直接就当着众将的面,暂时接受了高燚的这条命令,着手安排人手等一大堆让人焦头烂额的事情了。 好在有刘晔和程普在,还有李通这个人才,加上张宁也算是女中丈夫,陈到才不至于太过头疼,高燚交代的事情,也完成的十分顺利,短短几天时间内,陈到就肃清了城内外的细作,又组织人手大规模清剿江夏境内的反贼,基本安陆以西,长江以北的大半江夏地界,都掌握在了自己手里,而自己派出去的细作也得知黄祖当日是换上了士兵的衣服,从南门乘船趁夜逃到长江以南的沙羡去了。 得知了黄祖的下落,陈到安心不少,他与刘晔商议:“黄祖蜷缩江夏西南一隅,不值得大规模讨伐了,何况渡江的战船我们也十分匮乏,不如先生先扶袁术将军灵柩回汝南,我自派些身手矫健灵活之辈,暗中潜入沙羡,好歹将那黄祖抓来,送到汝南袁术将军灵前祭奠!” 刘晔同意了陈到的建议,而且他知道现在确实到了该动身的时候了,迟了,袁术身死的消息就会传得沸沸扬扬,更加不利于高燚接管寿春的政权了。 于是次日,刘晔便秘密扶袁术灵柩前往汝南去了,按照高燚的意思,秘不发丧,就是想要掩人耳目。 而此时与纪灵刚刚进入了寿春地界的高燚却不知道,袁术死的消息不仅已经传到了寿春,而且袁术旧部们已经推举了袁术年幼的儿子袁耀为新主公,并且将袁术之死的罪名安在了高燚头上,得知高燚来到了寿春,所有人几乎都磨刀霍霍想要高燚的人头。 第566章 袁耀成仇雠 高燚也察觉了寿春城里的异样,不由多了一个心眼,对同行的纪灵道:“城里气氛似乎不太对,我们直接去议事厅,将军请在前带路!” 纪灵应了一声,打马在前,引着高燚直向议事厅而去。 到得府门前,高燚吃惊地看到袁耀竟然带着大批人马在那里凛凛以待了。 见到高燚到来,袁耀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也不多话,策马挺枪,便向着高燚杀来,口中厉声喝道:“狗贼高燚,还我父亲命来!” 纪灵见状,诧异万分,不等袁耀过来,先向前扯住袁耀长枪,疑惑而问道:“公子怎么了?” “纪灵,你是哪边的?父亲是因这个高燚而死的,你难道要替他卖命吗?”袁耀大怒不已,怒视纪灵道,“难道你忘记了父亲对你的知遇之恩了吗?” 纪灵身子一震,顿时便不由松了手,有些眼神复杂地看了高燚一眼。 高燚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此时此刻,他一定得解释清楚,便也亮出兵器来,冷声喝道:“表弟,有什么气冲我来撒,不要难为纪灵将军!” “不要叫我表弟!你不配当这个表哥!”说到这个,袁耀更是大怒,他见纪灵松了手,趁势绰枪,便刺高燚。 铿的一声,袁耀的枪被高燚轻轻一挑便隔开了,袁耀也是门户大开,他自知并非高燚对手,索性厉声而笑:“有种的,你便也杀了我,我好下去陪父亲!” “你疯了吗?”高燚被激怒了,他很想教训一下眼前这个明显被人利用了的袁耀,但是他知道这无济于事,倒不如静下心来,好好想想对策,找出背后那个隐藏的家伙来。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高燚,让我告诉你,如今我已经是这个淮南之主了,以后还要实现父亲的愿望,攻略扬州,图霸天下,再也不会像父亲那样被你随意调遣,你要是怕,可以现在杀了我!” 袁耀说着一把抓住高燚的落月枪,就朝自己心口要刺去。 高燚大骇,立即收了枪势,知道再问下去已经都是废话了,只会加深袁耀对自己的仇恨,索性说道:“舅舅的死,我知道你很伤心,可我比你更伤心,他确实是因为我而死,我无话可说,但是他泉下有知,一定不是希望看见我和他的儿子互相残害,我可以离开,日后你随便怎样,舅舅的灵柩在汝南,如果你是个好儿子的话,就亲自前去主持他的丧事吧!” 说完,高燚转身便策马离开了,他感觉喉咙在哽咽,但是脸上却什么表情也没有,策马缓缓向着城门而去。 “不要走脱了这个狗贼,准备放箭!” 袁耀身后的部将们纷纷怒喝着,要取高燚的性命。 纪灵大惊,立即来到袁耀面前:“公子三思,高燚现在不能死,他如果死了,公子想想谁最得意,是李傕郭汜,是刘表,是曹操,是刘繇,这些人公子有信心吞灭吗?” 袁耀握紧了拳头,他到底不是一个蠢人,犹豫了许久,还是命令弓箭手们放弃了攻击。 而高燚,早已策马出了寿春城。 高燚知道,是有人暗中栽赃自己,但是自己却又分辨不清,他只能收起复杂的心思,星夜回到了汝南,此时刘晔也将袁术的灵柩带到了汝南来,高燚赶在袁耀也从寿春赶来之前,为袁术举行了一声极其盛大的丧事,并且还向天下各大诸侯散布了消息,也是向趁机探一探其他诸侯们的心思。 果然不久之后,各个诸侯们便有了回信,纷纷派了使者前来吊唁,曹操、公孙瓒、刘繇、刘备、马腾、韩遂、公孙度、李傕、郭汜、张济,就连刘表都派了人来祭奠,唯一令人遗憾的是没有能将黄祖的人头拿来祭奠袁术。 不过最让高燚不爽的是袁绍身为袁术的哥哥,竟然没有派人前来吊唁,更别提自己亲自前来了,只是写了一封书信表示伤心欲绝一病不起无法前来云云,实在让人寒心不已。 当然袁耀最后也是亲自来了,只不过他看到高燚把场面办得那么大那么隆重,反而显得自己这个亲生儿子很尴尬,不由只能在心中生着闷气了。 高燚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也没有再难为袁耀,反而很大方地将孙坚的几千旧部都送给了袁耀,自然也是包括着程普黄盖韩当朱治吕范都人,他不想被人说自己吞并孙坚旧部,这样也可以成人之美。 袁耀惊讶于高燚的这一做法,自然是没有意见,不过他倒是欣然接受了高燚的馈赠,而且丝毫没有感谢的意思。 而孙坚的旧部们起初也不情愿前去袁耀这里寄人篱下,直到程普等人一再好言相劝,这才勉强同意。 不过高燚始终没有提为孙坚发丧的事情,也许在他的心里,一直都是认为孙坚只要没有找到尸首,就一定还在人间吧。 主持完毕了袁术的丧事之后,高燚又做出了一个令人惊讶的决定,就是命令围攻襄阳的高家军迅速撤军到南阳去,因为张济带着数万人马,已经进入南阳境内了。 高燚可不会让自己经营多年的南阳,拱手送给别人,而张济在看到南阳攻打不下之后,一定会带兵南下,到时候正好和刘表的部队遭遇,而高家军不仅可以得以喘息,还能坐山观虎斗。 毕竟,借力打力是避免孤军奋战的最好办法。 高燚这样想着,目光意味深长地望着东面扬州的方向,他希望孙坚的长子孙策能够迅速成长起来,成为自己日后的一大助力。 江都城内一处宅院内,少年孙策席地而坐,向另一名中年人问计道。 “目前汉室衰微,天下纷纷,英雄豪杰,拥兵自重,各自图谋发展。没有哪个诸侯是出于公心扶危济乱的。父亲与高燚叔叔共破董卓,功业未遂,就在江夏下落不明。我虽然还年轻识见浅短,但却有心要干一番事业。听说高燚叔叔将父亲旧部交于了袁耀,我想到寿春去,请求他把父亲旧部交我统领,然后到丹阳去依靠舅父吴景的势力,如果能收集四境的流散兵士,进而东据吴郡、会稽,报仇雪耻,做一个朝廷的外藩,您以为如何?” 中年人正是江都名士张紘张子纲,因为母丧而居留家乡守孝,这个孙策多次来找自己请教事情,虽然感动,却还是推托:“我识见简陋,况且又有服丧在身,对您的事,实难帮忙,来人送客!” “先生!”孙策长跪于地,“您的大名,远近皆知。四方之人,向往仰慕。今天的事,我的打算,成与不成,由您一言而决。请您一定要对我直言相告。如果我志向得伸,血仇得报,决不会忘记您的教诲之恩。”说到动情之处,眼中不觉落下泪来。 张紘见孙策言辞慷慨,神色间流露着忠壮之气,深受感动,犹豫了一下,对他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当年周朝王道陵迟,齐桓公、晋文公才能应运而起;王室一旦安宁,诸侯就只能贡奉周朝,尽臣子的职分了。你继承父辈威烈之名,骁勇善战,假如真能栖身丹阳,召集吴郡、会稽兵马,那么,荆扬二州自可扫平,报仇雪耻也指日可待。那时您凭倚长江,奋发威德,扫除群雄,匡辅汉室,所建的功业,绝不会下于齐桓、晋文,定会流芳千古,岂止作一个外藩呢?目前世乱多难,如果想建功立业,就当南渡平定江东以为根本,我有服丧在身,服丧满日,我将与好友张子布一起去支持主公的大业。” 张紘终于叫出的这声“主公”让孙策激动不已,听了张紘的这番话语,他心中鼓荡难平:“一言为定!我马上开始行动!我有老母弱弟,不便同行,现在都托付给您。希望您多加照顾,使我无后顾之忧。” 寿春,议事厅。 “启禀主公,孙策求见!” “孙策?孙策是谁?我怎么没听说过?”袁耀此刻正和手下对着地图讨论自己以后的战略,听到有人求见,不由一愣。 “主公,那孙策乃是孙坚长子,孙坚在江夏下落不明,孙策现在则是带着家眷四处漂泊,孙坚旧部现在由其堂兄孙贲统领,与其舅吴景都效力于主公,刘繇一直对先主公怀恨在心,必然要寻找机会报复,现在孙策来见主公肯定是为了要回孙坚的那数千旧部。” 座下为首大将正是纪灵,虽然袁术临终前让他带领部下归顺高燚,但是情势已经不同往日了,因此最终他不得不继续跟随大多数袁术旧部的选择,奉袁耀为新主公。 “啊,跟我要兵?我怎么办?”袁耀为难道。 “主公勿忧,那孙策现时不过十三岁年纪,乳臭未干,主公可以其年幼为由,拒不还兵。”纪灵继续道。 “这样可以吗?”袁术犹豫的说。 “这样当然不会令孙策满意,主公不妨借口这些孙坚旧部人心不稳为名,让孙策到丹阳郡募兵,这样不仅会让孙策觉得主公是真心帮他的忙,而且吴景和孙贲也会间接成为我们掣肘刘繇的力量。”纪灵略一思考道。 “纪灵将军不仅武艺超群,带兵打仗一流,看来谋略水平也是了得呀!”袁耀大感快意。 “谢主公夸奖!”纪灵谦虚地抱拳,注意力却看着外面,凭着直觉他感到一股深不可测的斗气,难道是这个孙策?呵呵,真得见识一下。 第567章 曹操遇行刺 “就按你说的办,来人,让孙策进来!”袁耀同意了纪灵的话,大手一挥道。 “孙策见过公子!”一句话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一身白衣,掩饰不了周身洋溢的气势,剑眉、凤眼、鹰鼻,稚气未脱又略显成熟的脸上毕集着沧桑、悲愤、渴望、好斗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神情,相貌英俊,英气逼人。 可惜袁耀这里没有会相面的人,众人能感受到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 当然,除了纪灵,此刻他倒是没被孙策的相貌折服,而是对方那收缩自如的战意。 “孙策,你就是孙坚将军之子!快赐座!”袁耀的突然热情让手下们为之吃惊不已。 “谢公子!”孙策坐下,开门见山道,“策此来,别无他意,家父昔从长沙入讨董卓,与令尊会於南阳,同盟结好;不幸遇难,勋业不终。策感惟先人旧恩,虽然不才,亦颇有些武艺,欲自凭结,效命公子于鞍前马后,为公子踏平荆州,手刃刘表,虽死无恨!愿公子垂察其诚。” 众人见孙策说到动情处热泪盈眶却神色不移,都不由暗暗称奇。 “父亲,你死得好惨啊!”袁耀一声长叹,不由想起了自己的父亲袁术,“当初孩儿劝你不要进攻黄祖,你偏不听,结果被高燚这个伪君子害死,天幸孙坚将军儿子被我找到了,他英武不凡,仪表不俗,我一定与他同心戮力,为你和孙坚将军报仇雪恨的!” “明公如此高义,策肝脑涂地不能相报于万一也!”孙策提到自己父亲,不禁更加伤心了。 “伯符,本欲将你父亲旧部交由你统领,奈何他们许多人久不上阵耽于训练战力下降很多,我已任命你的舅父吴景为丹阳太守、你的堂兄孙贲为都尉。丹阳民风剽悍,人人习武,是出精兵的地方,你可去投奔他们,召集兵勇。我随后遣将助你报仇!” 袁耀看着孙策的言行举止,知道他大有过人之处。但要马上将孙坚旧部还给他,自己又心有不甘,只好照纪灵的意思说了。 孙策听闻此言,离席纳首便拜:“公子厚恩,永记于心!策定不负所托!” “且慢!”一句话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纪灵将军!”袁耀不知道纪灵有何用意。 孙策转身,直视着这个浑身上下正散发出斗气的山东大汉:“不知纪灵将军有何见教!” “主公手下不养闲人,丹阳兵虽然果敢,但也不是轻易服人的!”纪灵道。 “将军的意思是?”孙策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了,但还是礼貌地问道。 “你若能胜得了我手中这把三尖两刃刀,我纪灵以后绝无二话!” “好!”孙策立定,气势陡然一变,眼中精芒爆射,充盈着对战斗的向往,“策来时匆忙,未带兵器,不知这里可否让策挑选一件趁手的兵器?” “伯符请便!”袁耀其实也想看看孙策的实力。 “咚咚咚!”战鼓擂响,校场中央,两人两骑静静对峙。 “孙伯符,小心了!”纪灵一扬兵器,那三尖两刃刀来势不变,隐然有雷霆万钧之威。 马上孙策急闪,蓄势已久的长枪疾指纪灵咽喉。 纪灵轻轻隔开长枪,仰身于马背上,旋起长刀,扫向孙策。 孙策腾身跃上半空,回身一枪,正好点在刀柄之上,纪灵一不留神,险些将兵器脱手,看来这个孙策臂力不低,但他并不惊慌,立即换于左手,发力刺向身在半空的孙策。 眼看大刀就要穿透孙策身体,奇迹发生了,孙策竟然生生向后退了丈许,纪灵长刀抵在孙策身上,却是力道已尽,而孙策长枪贯穿了纪灵坐下战马的身体,那马扑地倒了,纪灵有些狼狈地一个翻身,稳稳落在地上,孙策又坐在自己的马上。 校场一片喝彩。 “多谢纪灵将军相让!”孙策下了马,向还在发愣中的纪灵施礼。 纪灵回过神来虽然只有一两个回合,纪灵明显感到自己和对方不是一个水平,对于自己的无礼挑战,孙策不仅坦然接受,还手下留情了几分,虽然外行人看不出来,但知道实情的他已经无比汗颜了:“纪灵占了兵器上的优势仍不能胜孙策将军,惭愧,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恭喜主公又得一员大将!” “恭喜主公又得一员大将!”校场上喝声一片。 “灵有一言,伯符武艺过人,然行军打仗非个人比武,须冷静处之!”纪灵用低的只有孙策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突然地,他自己也感到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少年产生了一丝不可言传的情谊。 孙策顿了一下,这个纪灵虽然武艺不如自己,但却也算一个厉害人物,如若没有些许本事绝不会成为袁耀帐下第一大将。 想到这里,孙策不禁向纪灵看去,发现纪灵也同样用期许的目光看着他,那眼神不同于袁耀的虚情假意,不同于袁耀帐下其他将士们的歧视、羡慕与嫉妒,那是一种期待对手的眼神,期待自己成长的眼神,期待战场之上一决高下的眼神,那眼神,充满了慈爱与鞭策,那一刻让他想到了父亲孙坚。 “谢谢!”忍住满眼泪花,孙策上马疾奔而去。 “天下,孙伯符来了!” 兖州,陈留。 曹操决然想不到,他会和高燚这个时候在兖州相见。 那是曹操为了庆祝光复兖州,特别把众将召集于陈留,举行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宴会选在陈留举行,其用意不言自明,张邈在此地经营多年,积聚了可观的实力与人脉,曹操此举无疑是在向陈留的百姓和士族们证明:我才是这个陈留这个兖州真正的主人,张邈已经是过去了,你们识相的就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别惹出什么事来,否则你们就追随你们的旧主公去吧! 为此曹操还特意请了几个陈留的豪族代表前来,席间看似大家一片谈笑风生,其实无不是战战兢兢。 战战兢兢的不止是那些陈留豪族们,还有程昱吕虔等人,经过张邈的这次叛变,他们觉得曹操似乎是有些变了,变得有些多疑,有些似乎不再相信任何人。 人与人如果失去了最起码的信任,还怎么携手走下去? 郭嘉一副很放松的样子,但其实弦绷得最紧的正是他,他必须伪装好自己,伪装到任何人都看不透自己,他频频向曹操和其他众人举着酒杯,酒是一个好东西,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登上缥缈的云端,感受另一个不一样的自己,感受不一样的欢愉和美妙。 可惜这种欢愉和美妙在曹操身边默默品茶的荀彧体会不到,他今天居然十分安静地一直没有说话。 曹操又喝了一口酒,疑惑地看了身边的荀彧一眼,呵呵笑道:“今天怎么这么安静了,难道一没有战事,文若就闲得无聊了?” 荀彧微微一笑道:“确实很无聊,倒不是因为没有战事,而是忽然想起一个人来!” “哦?”曹操轻笑着给自己舀了一碗酒,凑过身子坏笑着对荀彧道,“又是哪家的姑娘让文若如此惦念魂不守舍呢?” 荀彧回味过来,佯装发怒道:“曹公又开始取笑我了!” 曹操道:“这哪里是取笑,文若如今也是年近而立之人,却听说尚未娶亲,是该找个好人家的姑娘了!” 荀彧摇摇头笑道:“这个不急,昔年霍骠骑有豪言匈奴未灭,何以家为,我荀彧不自量,也愿先国而后家,待天下清平之后,再行娶妻!” “这话迂腐,难道天下不宁,你就不娶亲了不成?”曹操呵呵笑着,将碗中的美酒一饮而尽。 “大哥,歌舞已经准备完毕,是否可以开始了?”曹洪从外面进来对曹操道。 曹操微微颔首,似乎已经有了一些醉意。 鼓乐响起,几个舞女身着异族服饰,从外面款款而入,在堂前一个个如同娇艳的花朵一般冉冉盛开,在这个属于她们的季节里尽情地绽放,每一个手势,每一个步子,都极尽至美,让人看了不禁心旷神怡。 而她们中间的领舞者竟然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男子手持长剑,完全是在耍着一套与这些舞女们不一样的剑法,那剑法看似平平无奇,然而曹操看在眼里却剑剑惊心,这是一个用剑的高手!难不成是来—— 说时迟那时快,曹操刚想到这一层,已见那男子已经持剑在手,纵身奔向曹操这里! 众人正欣赏到了绝美之处,根本没想到这人会是来刺杀曹操的,不禁愣在当场。 “铿”曹操任何时候都是剑不离身,未等这男子剑至,他的长剑早出,只一招便隔开了对方的兵器。 男子本已是志在必得,却不料曹操会有如此能耐,连连后退几步之余,不禁对曹操另眼相看:“原来是真人不露相!” “我不管你是谁也好,可惜的是情报工作做的太差了,难道你不知道我曹操也是剑法出众的吗?”曹操持剑在手冷笑着看着对方,“摘下你的面具,放下武器立即投降,否则你会死得很难看!” “真是笑话!我为了这次刺杀准备了半个多月,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吗?”对方大喝道。 “这里的每一个大将都是身经百战之人,你以为凭借你一个人的力量就可以杀得了我曹操吗?”曹操回过神来,高声拔剑大呼道,“抓刺客!” “我既然敢来,就没有打算活着回去,还有,我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说完这句话,这人又大喝一声,那些舞女们顿时聚成一团,两手抹向腰间,只听几声脆响,她们的腰间各个被解下两柄软剑,各自一个眼神交换,心有灵犀地向各个大将攻去。 “快,元让保护文若,妙才保护仲德,曼成保护奉孝,文则保护伯宁” 曹操见那些舞女们井然有序地一齐攻向自己的部将和谋士们,不多不少,竟然刚好一对一,武将们还好说,但是谋士可就惨了,幸好这次宴会听了程昱的建议文武间隔而坐,起初曹操还不知道什么用意,现在才知道叶紫涵真是有先见之名。 至少现在大家都各自护卫了起来,没有发生伤亡,但是武将们一面要保护谋士,一面又要和拿着软剑的这些女子们缠斗,倒也一时被困其中,看得曹操大急不已,“可恶!” “先保护好你自己吧!堂堂曹孟德也不过如此而已!”这男子一面说着,一面又向着曹操攻来。 “大哥小心!”曹洪挡在了这男子面前,出剑相挡,“休要伤我大哥性命!” “黄毛小子,你真以为自己的剑术高超吗?”对方见曹洪挡在自己身前,不由怒不可遏,“我只要取曹操一人性命,不想伤其他人,都给我闪开!” 他这样说着,剑势凛然一变,突然凌厉无比,鬼魅一般刺向曹洪的要害。 曹操见状,暗道不好,立即举剑相迎,却不料那男子意不在此,而是剑势陡然再变,贴着曹操的长剑滑向曹操手心。 曹操立即回守,却发现自己的兵器似乎是被对方吸引住了一般,竟然无法脱手,眼见对方兵器要刺进自己手心,他只好将兵器脱了手,向后跃了几步:“你的剑为什么能吸我的剑?” 男子一个反手将曹操的佩剑抓在手中,有些激动地说道:“因为他们是雌雄一对剑,你的是雌剑青釭,而我的是雄剑倚天!雌雄一对剑天生会相吸,你和刘备接触过,他的雌雄双股剑也具有这样的特点,你应该清楚的啊!” “倚天剑!”曹操喃喃着也突然激动起来说道,“你究竟是谁?” “每次见面都和和气气的,今天突发奇想想给你制造点危机!”男子的声音忽然由浑厚变了猥琐,他从容摘下脸上面具,对着曹操笑道,“你的好师弟,高燚!” 曹操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明阳师弟,怎么是你!” 高燚笑道:“因为我鼻子尖,隔着几百里就闻到了你这里的美酒味道,所以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啊!” 第568章 似危实无危 “还马不停蹄?你还真好意思说!”曹操放下了一脸的紧张的戒容,来到高燚面前道,“难道你一直是在海角天边吗?用了几个月的时间马不停蹄赶过来?”? “都停下了吧!”高燚一声令下,那些舞女们都个个听话地收了剑,纷纷退了出去,高燚这才对曹操道,“还真让你说对了,有个地方还就是叫海角天涯,比大汉最南端的交州日南郡还要往南漂洋过海走好几个月才能到呢!”? “你就吹吧你!”曹操不屑地拍拍高燚的这身华服,“你这小子总算换了一身干净漂亮的衣服了!”? “诶,师兄你这话差矣,你不知道我穿着这衣服有多难受!”高燚说着就脱了外面的这身华服,他里面所穿的居然是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大堂里一片嘘声。? “真是叫人无语!”曹操有种要骂人的冲动。? “无语那就别语了,咱们只喝酒!”高燚毫不客气地端起了酒杯。? “咱们又有好些时日没见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曹操大笑道。? 夏侯惇等武将见虚惊一场,也不由放下心来,倒是程昱等人见高燚与曹操如此熟络,心里一番不是滋味,但也堆起满脸笑容道:“程府君好!”? “好好好!”高燚扫视着程昱等人,看到荀彧郭嘉的时候却见对方似乎正意味深长的看着自己,心中一阵咯噔,但还是嬉笑着对曹操道,“师兄的手下就是好,个个这么有礼貌!”? 曹操笑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要客气,对了,喝酒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高燚也有了些醉意,不由说话也放纵起来:“孟德师兄,我舅舅袁术死了,说实话,你是不是心里很高兴?”? 众人都是一惊,曹操也是微感惊愕,不过随即便反应过来,笑着掩饰过去:“明阳喝醉了,怎么说起这样的胡话来?我之前是与公路为敌,不过那只是为了夺取兖州,我听说如今他儿子视明阳你为死仇,我倒是情愿淮南是由你在掌权,哪里会有半点高兴?”? 这是高燚的伤心事,他听了曹操这话,却也无心再去管真与假了,只默然喝起酒来。? 曹操抿了抿嘴,对荀彧道:“现在张超盘踞在雍丘,还在做着殊死的抵抗,而且他还派人向东武阳的臧洪求救,不知文若可有什么好办法没有?”? 他虽然是问着荀彧,眼睛却在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郭嘉,其用意不言自明。? 荀彧自然了解曹操话中的深意,便笑着推辞道:“曹公新得奉孝,怎么不问问他的意思?他深得军事兵法之要,思虑一定比我更周密吧!”? 郭嘉立即说道:“文若太谦虚了,我们都是新人,对现在主公兵力布置和敌我具体形势还不太了解,还得请主公为我说明一番!”? “是我疏忽了!”曹操笑道,“我军先是以鄄城、东阿、范县三座县城成掎角之势,我们于巨野与濮阳分别薛兰、李封以及吕布后,大部分郡县现在已经纷纷光复,目下子廉正带兵五千驻扎在东平,一面收集粮草,一面准备和东阿的仲德商讨出兵攻打济阴、山阳、中牟、阳武、京、密等东郡和济阴的十多座县城,李典与李进各带兵三千驻扎在乘氏负责安抚招降毗邻青州的几座县城,子孝也率了三千兵马正在攻打句阳的吕布部将刘何,妙才与朱灵路昭率七千人马驻扎在濮阳,负责安抚毗邻冀州的数座县城,而文则、文谦二位校尉正与典韦、许褚二人领一万五千人马正困住了雍丘四门不分日夜攻打,但雍丘城池坚固难破,城中粮草也还丰足,因此我们虽然围城数月,却还是难以攻下!”? 郭嘉问道:“可知道雍丘城中有多少兵马?”? 荀彧道:“兵马倒是不多,大概五千左右,根据细作的查探,其中两千左右还是老弱兵卒,所以真正有战斗力的仅仅三千人罢了!”? 郭嘉想了一想,对曹操道:“不知道主公此时还有多少兵马可以自由调用?”? 曹操疑惑道:“没有了,全部的兵力都投入到了战场和守备城池上,再多的话粮草就难以为继了,奉孝问这个干什么,兵法云攻城倍之可也,现在我军兵力三倍于张超,而且战力不可同日而语!”? 郭嘉笑着问道:“是啊,兵力三倍于敌人,战力又差异悬殊,却又为什么围城数月而久攻不下呢?”? “因为缺少奇谋!”一直不说话的高燚直奔主题,“兵法云以正合,以奇胜,奇正相用,方可战无不胜,所以仅仅以兵力战力来预料战争胜负的话未免有失偏颇了吧?”? “说得对!”曹操道,“奉孝看来已经有奇谋了吧!不如说来听听!”? 郭嘉摇头道:“恐怕要让主公失望了,我现在在想的事情不是如何攻破雍丘,而是攻破雍丘之后我们的下一个目标是谁?”? “”曹操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十分令人好笑,他尴尬地笑道,“我军主力现在都在雍丘,奉孝是不是想得有点太远了?”? 荀彧虽然也奇怪郭嘉为什么会这样说,但还是为他向曹操打着圆场:“奉孝不是纸上谈兵的赵括郦食其之辈,曹公暂且听听他要说什么?”? 郭嘉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我军的下一个敌人,是西凉兵马!”? “唔,要和李傕郭汜他们开战吗?”曹操皱着眉头道,“且不说我军战力不及,恐怕也会因此背上和朝廷对抗的恶名吧?”? “但迟早是要走这一步的!”郭嘉道,“征战天下不一定非要一步一步地走,完全可以在一定条件下多管齐下,我的意思倒不是现在就开始发动对李傕郭汜他们的军事行动,而是在用计策分化他们并坐看他们自相残杀之后再有所作为,因此我是建议主公从各将军手中抽调一半兵力驻扎在陈留,当然这要在暗中进行,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夏侯惇道:“说得容易,兵马调动多大的事情,各个诸侯细作遍布,我们怎么可能瞒过他们的眼睛!”? 曹操也点点头:“元让说得不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奉孝你的这个办法行不通的!”? 郭嘉笑道:“行得通行不通是要看我们自己怎么做了,因为我们根本没有必要瞒过其他诸侯!”? 曹操疑惑地问道:“恩?什么意思?”? 夏侯惇也说到:“是啊,兖州各地刚刚平定,如果守备力量不足的话,一方面没有办法安抚各地的治安,另一方面被其他诸侯知道了我们的守备薄弱,一定会趁机进攻的吧,那个时候我们是战还是不战,不是会进退两难了吗?”? 郭嘉缓缓道:“因为可以断定,当下没有人敢于进攻我们!”? 荀彧问道:“此话怎讲?”? 曹操也说道:“是啊,刘备让吕布驻扎小沛,其用意不言自明,袁耀和我是死敌,虽然他实力不怎么样,但如果他真要不顾大局大举进攻的话也是够我们头疼的,刘表态度一直不明,却也不可不防,袁绍和西凉都是势大难敌,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与之开战的。”? 郭嘉道:“主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性格决定行为,就拿刘备来说,听说他对于前来投靠的吕布相当热情,就像之前的陶谦一样资助兵马钱粮,但是其实暗地里还是加以防备的,单是他手下的关羽和张飞二人就对其相当不满,而且张飞还多次挑衅吕布,我们只要善于利用这个矛盾的话,示好刘备,则吕布前后都会受到排挤,我们自然就少了一个心腹之患!”? 夏侯惇赞叹道:“果然好计策,但刘备会上当吗?”? 荀彧道:“刘备不会上当,但吕布一定会上当,只要我们把给刘备来往的书信让吕布看到,剩下的就不用我们做了!”? 曹操道:“恩,明白奉孝你的意思了,那就是一并说说我们应对其他人的具体战略吧!”? 郭嘉道:“刘表这里我们完全不必担心,且不说他不会出兵攻打,就算会,那也是长途行军,而且已经进军到了南阳境内的张济不会坐视不管的,至少目前我们与西凉诸侯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因此将要派驻到陈留的这两万兵马至少有三个理由对外公开,一,根除张邈在陈留的残余势力,二,做出和西凉兵马联合防备刘表的态势,三,以勤王为名,这是幌子,但也是最真实的目的,当然不可对人言!”? 曹操大喜道:“还是奉孝分析得全面,我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这下我是真的无后顾之忧了!”? 郭嘉笑道:“主公过誉了,但最重点的我还没有说,袁绍那里只要主公暂时示弱,就可以麻痹袁绍,至于袁耀这里,正如主公所说,和我们是死敌,虽然他实力不怎么样,但如果他真要不顾大局大举进攻的话也是够我们头疼的,所以,必须有一个万全之策,使得他进攻我们是输,不进攻我们也输!” “哦!”曹操来了兴趣道,“快说,我洗耳恭听!” 郭嘉道:“这话不该我说,应该是高府君来说才对!”说完他看向高燚道,“高府君,我说得对吗?” “终于想起我了!”被晾了半天的高燚笑道,“不错,这正是我今天出现在这里的目的!” 第569章 张超困雍丘 “哦?”曹操虽然知道高燚今天突然的到来一定是有事,却决然想不到会和今天郭嘉要说的事情有关,要不是之前的一番对话,他还真是要怀疑高燚和郭嘉的关系了,这样想着,曹操疑惑着看向高燚,想听听他会说出什么话。 “有件事情隐瞒了师兄你,原谅我现在才对你说实情!”高燚呵呵一笑道,“我将管亥的人马秘密弄到扬州了,而且还让太史慈打入了扬州刺史刘繇内部去,接下来我想要借助于孙坚之子孙策的力量,将刘繇势力驱逐出扬州!” 曹操大感吃惊,自然是高燚居然这样当着众人说出这个惊天秘密来,不过他还是皱眉道:“扬州的探子来报,孙策不是已经投靠了袁耀吗?明阳你这么做是什么用意?” 高燚笑道:“看来师兄你也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孙策不是甘于人下之人,他投靠袁耀,只是做给别人看而已,而且也是为了以后攻打刘繇的时候没有后顾之忧,因为如果不这样的话他没有办法脱离袁耀的掌控,现在他太过年幼,孙坚旧部未必服心,所以” 说着这话,高燚看着曹操说道,“扬州那里,我必须得还要去一趟,刘繇虽然没有什么能耐,可是孙策也没什么战争经营,让管亥投靠他,当然是有代价的,那就是他和我们要达成秘密的同盟关系,要知道刘表是孙策的死敌,若是因此能牵制住刘表和袁耀的话,至少师兄你在南面就没有可挂碍的了吧?” “好!”曹操这次是拍案叫绝,一把扶着高燚的肩膀大喜道,“明阳你可是帮了我一个大忙啊,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看得出来曹操是真的高兴,高燚微笑着看向他,然后脱口说道:“我们是师兄弟,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师兄还说什么感谢!” 曹操身子一震,师兄弟,是吗? 不是。 他眼露精光地看着高燚:你真的是为了我而做的这些吗?还是说有着什么别的阴谋? 但随即他就摇了摇头,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多疑了,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看,自己都没有损失啊! “好,就按奉孝说的办,从各地守将手中抽调一半兵力由元让统领,前往陈留驻扎!” “诺!” 陈留,雍丘。 满脸泥污河疲惫之色的张超绝望地看着城外曹操的密密麻麻的军队,苦笑不已。 张超的部将在一旁道:“主公,曹操的军队不是已经没有粮草了吗?怎么还不退兵?” 张超叹着气说道:“只有一种可能,兖州的其他地方都被曹操攻占了,所以他才有这么多的兵力来攻打我们!” 那部将道:“这,主公,张邈太守和吕布将军难道都已经被曹操打败了吗?” 张超正要说话,小兵急匆匆跑来:“主公,曹军又在准备发动进攻了!” “额!曹操是对这里志在必得了吗?”张超无语地望着城外远处那些顶着盾牌正不断发起冲锋的敌兵们,他们一个个悍不畏死地迅速向着城墙脚下冲来,虽然很快被城头上的自己的部下们击退了,但很显然,傻子都看得出来,曹军这是在消耗自己的防御力量。 “张超小儿,速速开门投降,我家主公说了会给你留一个全尸的!”城下叫阵的是许褚,他正领着一群身穿重铠的士兵一边擂鼓一边骂阵。 “别想骗我出战!”张超大怒道,“我已经有几路援军不日便到,你们已经没有粮草了,不退兵是想饿死在这里吗?” “胆小鬼!”典韦也在另一边一面指挥攻城一面大骂,“缩头乌龟,真是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张超满面通红,却没有话可讲了,便对身边的将士大喝道:“给我好好顶住,支撑到援军到来,就没有事情了!” 这时一个小兵胆怯地问张超:“主公,张邈太守和吕布将军都被曹操打败了,他们还有可能派兵来救我们吗?” “放肆!竟敢扰乱军心!”张超的部将听见这小兵如此说,当即大怒,拔剑在手,便要刺杀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兵,“主公说有援军就是会有援军,难道你有疑问吗?” 剑未及身,却被张超拦住了,那部将见张超黯然神伤地握着剑柄,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小兵,上前用手轻轻抚摸着那些伤口,而后一本正经地为这个小兵拉了拉有些耷拉的盔甲道:“小家伙,今年多大了?” 小兵见张超这副行止,以为是要杀自己,不由战战兢兢道:“回主公,我今年十九了,今天正好是我的生日!” “你是哪里人?” “回主公,我家是在广陵高邮!” “高邮,是个好地方啊!”张超喃喃说道,却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那小兵跪在地上哆哆嗦嗦道:“小人说错话了,请主公赐罚!” “该受罚的是我!”张超忽然激动起来,两道泪痕潸然而下,“是我把你们带上了一条不归路,要死也该是我死!”说着张超忽然将剑反手刺向自己,其他的将士纷纷大呼。 “铿”一声兵器相击之声,张超错愕间之间长剑被另一把剑击落在地,他抬头看向阻止自己寻短见的人,又是一阵苦笑:“陈容,你何苦要阻止我?” 一身儒服打扮的陈容上前大怒着捡起张超的剑高喝道:“景明,你在干什么?我们河北四友当初结义之时说要生死与共,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我没有忘,陈容,你走吧,曹操说了城破之后要大肆屠杀的,趁现在城外包围还不算严密,你要走还来得及!”张超激动地说道。 陈容一把将张超拉下城墙,大声地斥责他:“现在还没有到绝境,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了吗要?” 张超无力地说道:“昨天我收到了密信,现在整个兖州都是曹操的了,只有我这个雍丘,吕布去了徐州投靠刘备,大哥也率领败军投奔袁耀去了,我们孤城孤军能坚持多久?” 陈容道:“那就突围吧,我们也去投靠刘备或者袁耀,毕竟你在广陵还有些威望,若是能突围出去,未尝不能够东山再起!” “没用的,陈容,你不知道,当初吕布和大哥突围的时候,曹操还没有足够的兵力来遮拦他们,但现在不同了,曹操牢牢占领了我们南下的必经之地,他没有抓住大哥,肯定不会对我善罢甘休的,况且大哥把他的家眷都托付给了我,现在都在雍丘城里啊!” 陈容皱着眉头道:“是啊,孟卓想不到吕布会败得这样快,也想不到曹操会进攻陈留,所以根本来不及带走家眷!” 这时城墙上的士兵们忽然一起惊奇地大呼:“敌人退军了!” “退军?”张超和陈容惊奇地对视一眼,而后立即登上城墙仔细观看,果然曹军正在慌慌张张地撤退。 “发生什么事了?”张超边疑惑着边命令身边的部将拍探马去探查一番先。 见曹军退得远了,几个探马才打开城门出了城而去。 不多时,这些探马全部完好无伤地回来向张超禀报:“主公,查探清楚了,曹操突然重病,因此只好下令仓皇退军了!” “真是好消息!”陈容大喜道:“这样的话,我去一趟东武阳,向臧洪借一些兵马,景明你不是说袁绍正和曹操交好不会派遣援军,可以依靠的援军只有臧洪吗?如今趁曹军撤军,我们也好去有充分时间搬来救兵!” “那就有劳了!”张超对陈容深深一揖。 “景明言重了,我们河北四友本来就是祸福一体,生死与共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祸福一体,生死与共吗?”张超看着陈容离去的背影喃喃道。 这时丫鬟忽然来报:“二老爷,大夫人快要生了!” 张超一惊道:“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嫂子要临盆?” “啊!”张邈妻子刘氏此时正在房间里的床上,身上遍布着大颗大颗的细细密密的汗珠,浑身的衣服已经湿透,几个丫鬟和产婆正忙碌着,一会接热水,一会递毛巾。 “夫人你要挺住,用力!” “啊!”刘氏感觉自己就像是要瘫痪了一般,可还是不得不一点点地攒着力气配合产婆,手边的褥子早已被她抓了个粉碎,嘴角也被咬破了,正溢出丝丝的血迹,“孟卓,孟卓,你在哪里?” 张超来到了房间门外,听着刘氏撕心裂肺的惨叫,心下也是痛苦异常,今天是他嫂子临盆之日,但他的大哥却远在千里之外,此时此刻,刘氏最想看到的一定是自己夫君在身边鼓励自己,安慰自己吧?可是事实上却 “哇”终于又是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房间里传来了一阵婴儿出生的啼哭声,张超又惊又喜道,“怎么样,怎么样?” “恭喜夫人,是个大胖小子!”产婆手中抱着个被裹得如粽子一般的婴孩来到刘氏面前笑道。 “快让我看看!”刘氏如虚脱了一般,但还是硬撑着身子坐起来道。 早有几个丫鬟给张超打开了房门,他进得房间来看见刘氏正欢喜得把孩子揽在怀里又是亲吻又是打量,刘氏见张超进来了,也不避讳,指着孩子给张超看:“二叔,你看,和孟卓多像啊!” “这里没你们的事了,都出去吧!”张超对丫鬟和产婆们说道,“到账房去领赏吧!” “诺!谢大人!”丫鬟与产婆千恩万谢着,走出了房间。 第570章 广陵臧子源 一路上,这几个丫鬟叽叽喳喳地说笑着:“真是走运啊,虽然有点累,但二老爷答应了要给我们每人二百钱的,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足够我们吃好几个月的了!” “是啊是啊,二老爷一向对我们这些下人可好了!” “不过有一点你们发现没有,我怎么觉得这孩子的眼睛鼻子和二老爷有点像啊?”一个小丫鬟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说道。 “不要乱说!”产婆打断了这个小丫鬟的话,然后看了看四下无人才压低声音对她们道,“有个秘密你们一直不知道,大夫人和二老爷已经私好很多年了,这个孩子本来就是二老爷的孩子,这个在府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大老爷是赫赫有名的八厨之一,二老爷也是与陈容、田畴、臧洪三位大人并称河北四友的名士,这个消息如果泄露出去了后果会如何相信我不说你们也会知道”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和那些丫鬟们一起死在了四周飞来的箭雨之下。 张超此刻正爱怜地抚摸着刘氏的头发道:“放心吧,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秘密!” 刘氏却满脸忧伤地说道:“但我们自己也是要死掉了是吗?” 张超一惊,神色旋即又恢复自然:“什么啊,你从哪里听到的事情?” “是这个!”忽然刘氏从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字条,面色阴晴不定地递给张超看。 张超接过,只见上面清楚地写着:本月末,张邈欲至袁耀处搬救兵来援雍丘,未至寿春而死于士兵内讧! “这,你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张超惊异地问刘氏。 刘氏并不回答张超的问题,而是直愣愣地问他:“我是说过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但你竟然用这种极端的方式杀死自己的亲生兄长,你让我这个女子从此以后如何自处?” “不是这样的,这是曹操的栽赃陷害!”张超急忙辩解,但他却又什么也说不出话来了,刘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心口上扎下了一把短剑,此刻血迹已经殷了出来,染红了整条被子,像是一片白茫茫雪地上的血色红莲。 而此时曹营之中,被曹操委派来攻打雍丘的郭嘉和高燚正在听取着探马的搜集到的情报:“张超相信了我们的撤军是真,如今城里已经放松了警惕!” 高燚点头微笑:“这正是拿下雍丘的好时机,奉孝,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得亲自去一趟延津,张超派出了人向臧洪求援,这个臧洪与张超是生死之交,必定会倾巢来救,他的人马定会从延津经过,我得设法拦下他!” 郭嘉点点头,见四下无人了,这才低声对高燚道:“主公莫要急着就走,属下与文若在曹操这里查到了一些事情,只是一直没有机会亲自告诉你!” “哦?”高燚这段时间尽量避免与郭嘉多说话,也是为了让曹操少疑心自己,不过如今郭嘉亲自开口,高燚料想一定是非常急迫的事情。 “老太爷的死,是前血玲珑杀手千叶所为,只是魅姬即来莺儿被曹操收服之后,这个千叶便投靠了斛图,斛图本想在汝南蛰伏,借机东山再起,却被我们破坏了他的计划,如今他本人依然行踪不定,不过虎豹骑的许多头目与斛图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就连曹操本人想要将其服心都困难重重!” 高燚呵呵一笑:“我听说了,如今曹操虎豹骑的统帅是曹仁弟弟曹纯,这个人练兵很有一套,也怪不得虎豹骑的士兵只听曹纯的话,连曹操本人都驾驭不了!毕竟曾经是董卓麾下最善战的飞熊军,不奇怪!” 郭嘉却是神秘而笑:“主公一定不知道,这个曹纯,就是之前在虎牢关和汝南葛陂都与我们有过交战的龙牧!” “是他!”高燚悚然一惊,还想说什么时,却见曹操从远处朝自己走来,只得及时住口,对曹操笑道,“孟德师兄,你怎么才来,军队指挥权还给你,张超刚刚派出求援的人了,是向着东武阳臧洪那里去的,臧洪这个人可是很厉害的,孟德,给我一支人马,我要在延津好好伏击他一把!” “呵呵!”曹操点点头,“我已经听说了,既然是明阳亲自请战,我岂有不从之理?便拨给你五千人马,祝你凯旋而归!” “孟德你说笑呢!”高燚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来,“你这里一共才一万三的人马,就要给我派五千人,张超你还打不打了?不用多说,给我一千人就行,保证完成阻敌任务!” “一千!”曹操和郭嘉同时一惊,接着说道,“根据探子的消息,东武阳那里臧洪可是有近万人马吧,明阳你可不要逞强!” “看不起人是不是?”高燚指着曹操,一副自信满满的神情,“不信咱们就打个赌,要是我能拦住臧洪,孟德你以后跟我混怎么样?” “”曹操被问住了,这高燚真会开玩笑,就算他同意,高燚敢要吗? “等我的好消息好了,做完这个事,我可就得去扬州了,就不来给你辞行了!”高燚说着这话,带着早已集结好的一千人马,浩浩荡荡向延津开拔而去。 东郡,东武阳城。 陈容火急火燎地赶来见臧洪:“子源,快去救景明,他现在被曹操围困在雍丘,已经守着孤城好几个月了!” 臧洪之前已经听说了张超被围困的消息,这几天来一直都在调集兵马,见陈容来到,立即说道:“恩,我的兵马已经调集完毕了,只等袁公兵马一到,就可以救援景明去了!” 陈容急忙道:“袁绍肯定是不会发兵的,他和曹操现在是盟友啊!” 臧洪道:“怎么可能?前些日子袁公还密令我做好进攻兖州的准备,说是等曹操和吕布两败俱伤之后一鼓作气拿下兖州,袁公的亲笔书信还在这里啊!”说着臧洪从怀里摸出袁绍的书信给陈容看。 陈容根本看也不看就说道:“此一时彼一时,袁公若是真的肯发兵攻打兖州,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可是这不过是糊弄子源你的障眼法罢了,不要忘记了,袁公可还派朱灵与路昭两位校尉协助曹操攻打吕布的呢!” “这个我知道,那是因为朱灵和路昭事实上是去投靠曹操了,所以袁公才会对外这么宣布的!”臧洪道。 正说间,外面来了传令兵,他急匆匆来到臧洪和陈容身边对着臧洪道:“太守,主公现在染病在身,又说粮草不足,拒绝了太守发兵的要求!” “什么?”臧洪听了以后大惊,看向陈容道:“怎么会这样?” 陈容冷笑一声道:“子源你追随袁公不是一天两天了,怎么还是不了解他的为人,人人都是说他是个干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的家伙,现在看来,果然如此!” “但这样一来景明不就有危险了吗?”臧洪急得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陈容这时道:“子源你这里有多少兵马可用?” 臧洪道:“除去守城必要的一千人,我这里还有五千步军,两千骑兵,和一千弓兵!” 陈容道:“事不宜迟,你带兵先去营救景明,我去一趟袁公那里,看看能不能想办法说服他派兵前去雍丘救援,就算不能,也要怂恿几个大将出手相救景明,张颌和我的私交不错,如果能说动他前来,相信就有足够的力量与曹军对抗了!” “好,我们雍丘见!” 数日之后,臧洪带着他的八千人马一路急行军到了延津渡口,正要张罗船只渡河,身后却杀出了一支人马,臧洪定睛看时,见竟然是曹操的兵马,不过令他惊异是为首大将一身白甲,手执长枪,竟然是并州牧高燚! 高燚和他身后的一千曹军队伍宛如从天而降一般,将臧洪的部队三面围住,由于雾大,很好地掩盖了自己人少的劣势。 “快组成防御阵型!”臧洪临危不乱,大喝一声,几个将领听见自己主将喊话,立即也纷纷招呼自己的部属展开防御态势,立时便有无数步兵持盾而上,死死挡住了对方骑兵的进攻,这些步兵身后立即也排满了无数手持弓箭的士兵,纷纷搭箭上弦,瞄准对方的人马抬手便射,很快便使得队伍从混乱中回过神来,背靠黄河,结成了一道牢不可破的防御阵势。 臧洪在阵内冲高燚大喝道:“高府君何时成了曹操的走狗?竟敢偷袭我军!” 高燚一边挥枪拨落着射来的利箭,一边回应臧洪:“走狗不敢当,偷袭也是马马虎虎,只是不想阁下去送死罢了!” “送死?哼”臧洪一向敬重高燚为人,然而现在情势紧急,他也口不择言了,沉声喝道,“高府君怎么知道某不是前去雍丘送曹操本人去死?” “听说阁下是袁绍极为倚重之人,现在的整个青州的军事实力之所以如此强势,也全是因为阁下的治理是吗?”高燚也大喝道,“不过可惜,这里是兖州!” 第571章 曹操破张超 “兖州又怎么样?”臧洪语气凛凛,“即便对手是曹操,即便是名震四海的高燚亲自拦我,我也会一往无前!” “这精神实在可贵,但是不是我也可以理解为不自量力?”高燚见臧洪防御严整有法,知道难以强攻,便命令军队暂时停止了进攻,徐徐向后退去,笑了笑道,“阁下带兵能力如此了得,为什么要与曹操做对,若是你能安心投降于他,我一定在他面前替你谋一个好官职!” “哼,我曾经对你高燚很是敬服!”臧洪感慨道,“但如今执迷不悟的是高君才对吧,倒是应该让我来劝说高君,曹操恶行累累,如若你肯为大义杀了他去祭奠那些因他而死的冤魂,我臧洪还是会敬佩你,让你在袁公座下谋一个好位子的!” “哈哈哈哈!”高燚仰天大笑,然后指着臧洪道,“真是痴人说梦,我那舅舅和曹操现在是关系亲密的盟友,是你自己不明白状况,还一直奢望他会发兵救援雍丘的对吧?更何况,我和舅舅什么关系,他求我去他那里做官我都未必肯应,还用得着阁下为我费口舌?” “对啊!怎么把最重要的事情忽略了!”臧洪低下头自言自语道,“既然曹操的军队能出现在这里,难道雍丘已经” 高燚继续道:“有我在这里,雍丘你是去不了了,就算能去,见到的也怕只是张超的尸骨了吧?” 臧洪大怒道:“你不是我的对手的,这八千子弟兵都是跟随我多年的精兵壮士,战斗力绝不输于阁下,就算曹操亲自来,我也有信心取他首级!” “我信,但我要告诉你,我手下这数千青州兵也是曹操精心训练的成果,说起来这些青州兵有一部分还是出自于阁下之手,这是不是可以称之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高燚依然自信地笑道,“我们谁都奈何不了对方的,我不会傻到和你硬拼,但我也不会放任你就这么过去,只怕你能过得了这黄河也要死伤一半人马吧,而河对面还有曹操的大军在以逸待劳,你认为那个时候你还有实力救援张超吗?” “可恶!”臧洪望着黄河对面,只要过了这黄河,就能到雍丘了,张超,他臧洪最好的朋友,曾经最好的主公,现在正被重重围困之中,而自己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最好的朋友和主公死去吗? 生死与共,祸福同担! 臧洪这样想着,手不由缓缓自己的佩剑,铿地拔出,就要抹向自己的脖子。 剑未及身,却被一支破空袭来的利箭击落了,臧洪怔怔地看向这箭,只听高燚的声音厉声传来:“死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最懦弱的人才会选择自杀,活下去,为张超报仇,不管你把敌人视作袁绍,或是曹操!” “报仇,报仇!”臧洪如同着了魔一样,流着泪又看了一眼黄河对岸,那里正冒出冲天的浓烟。 浓烟滚滚,此时的雍丘城里到处都是喊杀之声,郭嘉假装退军使得张超信以为真,便派兵出城查探曹军动向,但这派出的两千人马一直没有回来,回来的是更多的曹军,还有曹操本人,假装败军回逃入城的曹军赚开了城门,雍丘就这样被曹军一攻而入。 曹操和郭嘉进了城,会同许褚一路直奔太守府,张邈走得匆忙,没有带走自己的家眷,曹操对张邈的恨已经不能用入骨来形容了,但是很可惜,张邈被自己部下杀死的消息也传到了曹操的耳中,他一面遗憾不能亲自手刃这个最好的朋友最可恨的叛徒,一面下令全军在城里搜捕张邈的家人,格杀勿论! 许褚一路还在纳闷:“平常典韦不是最积极的吗?今天怎么呆在军营里不来了呢?” 曹操一箭射杀一个远处的受了伤还在挥舞着手中的兵器抗击着自己军队的敌兵,然后声音复杂地自言自语道:“恶来曾经是张邈的部下” “原来如此!”后面郭嘉也骑马赶了过来,看着曹操的背影,也苦笑了一下,正想说些什么,却看见了太守府方向冒出的烟火之光,不由大惊道,“快看,是不是太守府的火?难道张超想自杀?” 曹操也注意到了这烟火,立即大怒着喝令周围士兵:“快去救火,不能便宜了敌人,想死?先问过我曹孟德同不同意!” “哈哈哈哈!”太守府内,张超将所有的门窗都反锁了起来,此刻正一手抱着自己的儿子,一手拿着松油火把到处焚烧,床榻之上,是张邈妻子刘氏,也是他的心爱的女人的尸体 很快地,窗幔着火了,屋梁着火了,张超自己也成了火人,他丢了火把,抱着痛哭连连的婴儿跌跌撞撞来到刘氏尸体面前,口中大呼连声:“繁华到头还不是一场空,死吧,都死吧,死了就什么烦恼也没有了,哈哈哈哈 “大哥,我来了,嫂子,我来了,侄儿,我这就带你去找你的父母,你看,大哥和嫂子在那头等我们呢,那边的世界一定很美好,一定很美好,我们到了那里,就再也不会有痛苦,再也不会有忧愁,再也不会有伤心,对了还没有给你取名字呢,给你取什么名字好呢?什么名字好呢?什么名字好呢” 张超的高大身躯轰然倒下,和手中的啼哭的婴儿,和床上刘氏的尸体,和这整个太守府一起化为灰烬 曹操终于终于扑灭了大火,而他看到的只是夜色中随风飞舞的火灰。 此时的邺城议事厅内,云集了袁绍手下各地太守及最一流的谋士与猛将,他们纷纷窃窃私语着,唯独田丰与沮授二人一个面若冰霜地坐在首位,一个满面笑意地和他人交谈着,当然也有些焦急地不时看着门后,纳闷袁绍为什么召集了所有人来,却自己迟迟不肯到来呢? “让各位久等了!”说话间袁绍出现在了门口歉意地对众行了一礼。 众人纷纷惶恐还礼:“见过主公!” “不必多礼!”袁绍摆摆手,大步走向自己的座位跪坐下来,见众文武将士也纷纷落了座,方才直奔主题道,“可能有的人已经知道我今天召集大家来的目的了,臧洪又派人来劝说我发兵救援雍丘的张超,这次派来的说客不是一般人,乃是与臧洪齐名有着河北四友之称的名士陈容!” 就为这事?众人纷纷汗颜。 田丰第一个说道:“陈容也是个忠义为重的舌辩之士,主公是怕没有理由来回绝他吗?” 袁绍苦笑道:“还是元皓最懂我的心思,我正是为了此事而头疼不已啊,所以才召集你们前来,你们论智论谋武勇都是我麾下最出色的人才,因此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文丑粗声粗气道:“明公是一镇诸侯,他陈容不过是一介小小的文弱书生,明公你何必怕他?待我去见他,看他敢有何说辞?” “文丑贤弟息怒!”沮授站出来笑道,“贤弟有所不知,主公并不是怕了这陈容,而是忌惮派陈容前来的臧洪!” “臧洪?”众武将纷纷诧异道,“怎么又跟他扯上关系了?他不是主公您最为倚重的人才吗?” “以前是,现在是,但未来恐怕很可能就不是了!”田丰不动声色道,然后看向虎皮座椅子上的袁绍道,“主公几次拒绝臧洪发兵救援张超,只怕已经使得臧洪心生不满了吧?” 袁绍点点头道:“是啊,臧洪是我用以问鼎中原的王牌,如果这支王牌不肯听自己的话了,不是更令人头疼吗?” 袁绍嘴上这样说着,心底里却在咬牙切齿,臧洪是才华出众不假,在自己麾下也确实做出了一番显赫的功绩,青州的治安混乱是全国出了名的差,之前的青州刺史无论龚景还是焦和都是无能为力,唯独臧洪一到任,招募流民,垦荒恳田,修缮城墙,训练兵士,竟然短时间内让青州天翻地覆,但只有一点叫人头疼,那就是他老惦记着故主兼挚友张超的恩义,甚至还有让张超来做青州刺史的念头,无奈之下自己只好一面调任臧洪为东郡太守,一面密授曹操对青州用兵,最终使得青州成了无主的局面,任人蚕食,最不爽的是自己已经事先任命了曹操部将夏侯惇为东郡太守,而且治所就在濮阳,等自己发现这一令人尴尬的情况后才知道是自己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万分无奈之下,自己只好任命臧洪这个东郡太守与夏侯敦分东郡而治,并将治所改在了东武阳。这也许是郡县制出现以来最滑稽的事情了。 “主公!田畴求见!”袁绍正思虑间,从外面进来的士兵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你说谁来了?”袁绍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由又问了一遍那个小兵,“田畴,我没有听错吧?” “回禀主公,是田畴先生!” 袁绍大喜过望,一扫刚才的郁闷神色:“快快有请!” 田丰和沮授二人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眼,田畴是拒绝了袁绍多次出山请求的隐士,如今竟然会不请自来,那原因只有一个,田畴也是河北四友之一! 第572章 右北平田畴 袁绍立即和众人出府迎接田畴,只见陈容和一脸英气的田畴正一边说着什么一边向议事厅走来,见袁绍亲自出迎,田畴行了一礼道:“草民田畴见过袁公!” 袁绍快步下阶扶起田畴道:“免礼免礼,子泰大名谁人不知?今天肯屈尊我这里,让我这蓬蔽灿然生辉啊!” “袁公过誉了,草民何能当得袁公如此盛赞?”说完这话田畴抬起头来,却是一直盯着袁绍的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后看个不停。 袁绍诧异道:“田畴先生在看什么?” “陈容你不是说袁公身患重病吗?但看袁公容光焕发,一点也不像有病的样子啊!”田畴对着陈容也诧异道,然后看着袁绍,拿起自己手中的几包药材道,“草民听说袁公身染沉疴,多日不起,就特地带了辽东最好的补品来敬献袁公,现在看来这补品是用不到了!” 陈容在一旁冷声道:“看来是袁公故意托病,以此来回避子源之前的请求了!” “大胆陈容,竟敢对主公无礼!”袁绍旁边的韩猛当即拔剑在手,直指陈容。 铿地一声,韩猛的剑被张颌拦下了,张颌看了一眼险些白白丧命的陈容,转而对韩猛道:“韩猛将军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什么话大可以好好坐下来谈,为什么要动刀动枪的?我们的兵器不是来对着自己人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来教训我了?”韩猛正在气头上,竟然和张颌打了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你小子和这陈容是好友,又是高燚的结义兄弟,当然要护着外人了!” “韩猛将军不要乱说话!”张颌一个闪身避开韩猛的攻击,瞬时后退数尺,持枪在手凛然道,“论关系亲近,颜良将军是我大哥的岳父,主公更是我大哥的舅舅,这亲疏关系如何,主公在此,我想还轮不到我们来替他做主吧?” “你”韩猛还想反驳,但自己又不是傻子,张颌的这句话正说中了自己的要害,自己确是有些过分了,是的,自己再厉害,也不能抢了主公的风头,真正的生杀予夺大权是掌握在主公手里的。 “呵呵呵,儁义说得不错,陈容,我确实是骗了子源,有负于他,但你要我怎么办?曹操和我关系我想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了吧,孟卓和他的弟弟张超叛变了曹操,自然也是我的敌人,我没有出兵攻打他们已经是看在你和子源的面子上了,如今要我出兵救援他们,就更是不可能了!” “如果是以草民出仕为代价呢?”田畴冷不声说道。 “”所有人都看向这田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袁绍愣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先生,这其他的事都好商量,惟独这事” 田畴话语咄咄逼人:“草民不想与袁公拐弯抹角地说话,今天草民来的目的就是请求袁公发兵,不仅是救援雍丘的张超,也是大举进攻兖州的曹操,曹操新胜吕布,自己实力也是折损了不少,乘此之时正是上天给予袁公将兖州纳入手中的最好的机会,所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错过了这个机会,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好事了,袁公若肯出兵,草民愿从此为袁公效犬马之劳!” 袁绍此刻是神情最是好笑,一会是大喜一会又是皱眉。 田丰冷冷看着田畴道:“先生此话是在威胁主公吗?” 田畴竟然也不反对:“田丰大人觉得是,那就是!” 沮授站出来说道:“不发兵兖州并不是主公一人的决定,现在整个兖州无粮草,饥民遍野,田畴先生只怕比我们更清楚吧,若是现在发兵的话,用什么支撑大军的用度?你想过吗?你的举动分明是想用私情而伤我整个冀州的元气,我倒是要问问先生,意欲何为?” “看来袁公的人对我很有敌意啊!”田畴冷笑了一下道。 袁绍笑着道:“先生不要误会,他们只是在尽自己的本分而已!” 田畴忽然提高了声音道:“草民只问袁公最后一遍,袁公自己的意思如何,袁公托各种借口不发兵,是袁公惧怕与曹操为敌,还是袁公根本就没有争霸天下之志?” 他嘴里说着这话,人却已经如鬼魅一般欺身到了袁绍身前,拔剑指向袁绍的心口,只差一剑刺下去了! “大胆田畴,快放下兵器!”田丰大喝道,四周兵士纷纷举枪围住田畴。 袁绍早已经吓得不敢呼吸,喃喃说道:“先生何必动怒,有话好好说!” 田畴苦笑道:“袁本初,当日你在雒阳拔剑与董卓相对的豪情何在,现在难道有了一州之地为据之后,也慢慢堕落成了庸人而不思进取了吗?” 袁绍身子一震,心中热血顿生:“不,我袁本初的志向是扫荡天下,匡扶汉室,立不世功业,成千秋美名!” 这时小兵飞马前来,滚鞍下马,见到此情此景,不由愣了一下,倒是沮授看见了这小兵,便喝问道:“什么事,说吧!” “诺,曹操已经率军攻破了雍丘,张超和家眷全部,曹操自此已经攻下了兖州全境!” 所有人都愣在当场。 良久,田畴和陈容才高声大笑出来,说是笑,更不如说是哭。 “哈哈哈哈,袁公不是董卓,我田畴也不是袁公,袁公无董卓之残暴,我也无袁公之豪情!” 田畴丢开剑,凛然无惧地看向周围的士兵们,“田畴竟敢威胁刺杀袁公,实在是罪该万死!你们还在等什么,还不把他就地正法!” 所有人又愣住了,袁绍良久才沉声说道:“看来我是没有福分得先生为我出谋划策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越远越好,我不会杀你,我的手下们也不会杀你!” 田畴笑着离开了,嘴里还呢喃着:“看来我田畴只适合做一个小人物了,哈哈哈哈!” 袁绍苦笑着看向田畴的背影,厉声说道:“谁要是敢暗害田畴先生,自己提头来见我!” 田畴听见了这话,却头也不回,大笑着上马离去。 陈容还在当地,袁绍奇怪地问他:“陈容先生怎么不一起走,难道你会留下来帮我出谋划策?” “我当然不会!”陈容恨得咬牙切齿,“我是留下来要看着你袁绍是如何一点一点败亡的!” 丹阳官道上,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正快速行进着,为首者正是刚从袁耀处谒见而出的孙策,他想起以后要走的路还十分漫长,不由心中十分没有底。 “主公,有什么收获吗?”副将邓当拍马紧跟孙策身后问道,这邓当虽然面相平凡,却也十分了得。 “虽然没有要回父亲的旧部,不过至少得到了袁耀的认可,我们下面的事情就是用战功来换取袁耀的信任,这样父亲的大仇才有机会得报!”孙策望着身边的邓当,这个一直追随他左右的青年是他在吴郡的时候前来投奔的,自己十岁的时候已经结交了一大批朋友,其中就有他的结义兄弟周瑜,那个时候多好啊!众多好友在一起,吃肉,喝酒,畅谈天下事,切磋武艺,排演阵法 快乐总是短暂的,人生要面对是更多的是痛苦,是抉择,是勾心斗角,是乱世中的征战杀伐,只有这样才能长大,才能成熟,才能坚强! 邓当看着孙策的神情有些不对劲,以前的孙策不是这样的,以前这个主公幽默,风趣,乐观,开朗,自从孙坚老主公遇害之后,他就变了,变得有些沉默寡言,消极厌世,悲观消沉,自己也试了很多办法开导主公,可自己能力有限,根本起不了作用。 “主公,你怎么了?”邓当关心地问。 “邓当,你的志向是什么?”孙策突然问邓当。 “我的志向?”邓当愣了一下,想了一想道,“邓当的志向就是为主公你开疆扩土,排忧解难,安邦定国,名垂青史,万世流芳!” 孙策一惊:“你没上过私塾吧我记得?谁教你这么说的?” “我!”一声英气勃然的声音道。 “这声音!”孙策略略有些激动地循声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正立着一人一马。 秀发如丝般柔顺一泻而至双肩,面庞如玉般俊美不掺杂一点瑕疵,细眉如叶般天然轻扫于面上,美目如星般深邃依稀有风情无限,双唇如施了胭脂般迷人微抿而似有万千话语,那雪白的脖颈,那纤弱的玉手,那华贵的美服下遮掩不住的玲珑身材,那 但,不是女人! “公瑾!”孙策喜出望外。 “兄长别来无恙?”马上周瑜作揖。 “贤弟啊,天下大乱,百姓倒悬,汉室倾颓,你怎么还是整天在家保养皮肤啊?你就不怕歹人起了色心把你掳去做压寨夫人,哈哈哈!”孙策叫停了队伍,下马来到周瑜面前大笑道。 “兄长又取笑我了,哎,上天要我周瑜生得如此美丽我也没办法啊,所以为防止兄长所说那种情况,弟弟我是日夜不敢懈怠武艺和韬略的修行,因为这个世界太大强者也太多了,万一啊哪天小弟我真的被谁抢了去兄长你不是太亏了?”周瑜也下了马,却一本正经地说着这些玩笑话。 孙策收敛了笑容,变得格外严肃,他当然知道周瑜这番话的意思:“贤弟真的决定了吗?” 周瑜也收了笑,拱手道:“从小弟与兄长结拜那天起,小弟就已经决定了,兄长有极天际地之志,量此天下,兄长不取,谁人可取?” 孙策忍不住大笑:“贤弟有经天纬地之才,弟不辅我,更相辅谁?” “兄弟同心!”周瑜伸出手掌在空。 “兄弟同心!”孙策也伸出手掌,二人狠狠击掌。 “死生与共,祸福同享,荡平乱世,保国安民!”二人同时说出这句话,会心一笑。 而他们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密林中一个身影闪过,消失无踪。 孙策将随身佩剑解下交给邓当:“你先去见丹阳太守,他是我舅舅,你要将此剑交由他看,他便知道我的来意了!” “诺!”邓当接了剑,飞马先向丹阳去了。 第573章 江南有二乔 “如此说来,兄长是要来丹阳募兵了?”周瑜问道。 () “恩,不错,听说曹操,袁术许多诸侯都去过那里募兵,看他们现在的战斗力,丹阳兵的实力可见一斑!”孙策沉浸在自己的设想里,没有注意到周瑜的神情变化。 没听到周瑜的回话,孙策转头看去,只见周瑜眉头紧锁:“不知袁耀是想借刀杀人还是真心地想让兄长历练一下呢?” “?”孙策毕竟没有周瑜聪明,“贤弟这话从何说起?” 周瑜正色道:“今时不同往日,兄长你有所不知,丹阳最近突然涌入一批不知名的山越人,他们烧杀抢掠,神出鬼没,整个丹阳现在人心惶惶,而袁耀不可能不知道这里的情况,明知这里的情况还要兄长前来” 他故意不说下去了,想看着孙策会有什么反应。 “不用说了!我也没有想过要一辈子奉袁耀为主,只是现在无兵无地,依附于他也是权宜之计而已!”孙策剑眉一横道。 “兄长果然有远见卓识,不过我还是担心此次募兵会无功而返!”周瑜叹气道。 孙策故作贪婪地望着周瑜:“莫非贤弟已经有什么对策了?” 周瑜卖起了关子:“小弟不才,对付这些山越小民还是不在话下的,只是要委屈兄长做一次诱饵了!”周瑜卖起了关子。 “诱饵?贤弟有话直说,我照做便是!”孙策大大咧咧道。 周瑜附耳过去:“只须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啊?”孙策一个不稳直接摔下马去,狼狈起身打量着面前姿颜秀丽的周瑜道,“让我扮女人引诱山越人!亏贤弟你想得出来,不过我看贤弟比较适合这个‘美人计’吧?” 周瑜摇摇头:“兄长此言差矣,兄长要纵横天下,就要受常人所不能受之苦,做常人所不能做之事,忍常人所不能忍之气,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之业啊!” 孙策擦着汗道:“我说不过你这个美周郎,不过你这个法子未必有用啊,再说” “主公!前方有一群山越人在围攻一辆马车!”这时一个小兵来报。 孙策周瑜一惊:“山越人果然这么猖狂,青天白日就敢来抢掠,走我们看看去!” “小碗,我就说了咱们这样的马车太引人注目,迟早会招引贼人来抢劫的!”此时不远处一名明显是女扮男装的少女手持短剑立在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车尾,一边死盯着前来抢劫的这几十个山越人,一边同车里的一个只有十二三年纪的少女说道。 被称为小碗的少女生得绝色倾城,端然艳若桃花,却是一般的凛然不惊:“小锅你怕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们车里设下的机关了吗?待会要这些家伙们好看!” 这时那群山越人的头目发话了:“我说你们怎么个意思,识相的赶紧下车,乖乖地把车上财物交出来,我们答应你们只劫财不杀人!” 小碗揭开车帘看向这个头目:“原来大爷不杀人啊,吓死小女子了,小锅你赶紧把这几块干粮交给这几位大爷,让他们放咱们走人!” “呜哇,女人,是女人也!好漂亮的小娘们!”几个小喽啰见到小碗那惊为天人的面容,一个个忍不住狠命吞咽口水。 头目狠狠骂这些个喽啰:“看你们几个那是什么神情,八辈子没见过女人吗?” 说罢他盯着车上小碗道,“你也留下!” 小碗立即换上了一副惊恐的神情:“大爷您不是说只劫财不杀人的吗?” 头目语气柔了一些:“我是说了只劫财不杀人,可却没有说不劫色啊,我的兄弟们自从来到丹阳已经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看你模样生得俊俏,就留下来做我的压寨夫人吧,以后保你吃香的喝辣的天天吃山珍海味日日穿绫罗绸缎” 小碗这时又惊喜不已道:“真的吗?压寨夫人这么好吗?那我跟你走,什么时候动身啊!” 那个叫小锅的男装少女实在是忍不住了:“小碗,你也太——好玩了!” 小碗眨眨眼:“是吗?我也觉得我挺好玩的,正好有人想跟我玩,何乐而不为呢?” 头目率众喽啰来到车前,差点也流出口水来,赶紧用袖子擦了下嘴道:“你们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此时小碗居然猛地抽出佩剑,疾指头目一跃而上了他的马背,头目刚待动手,小碗的剑锋已经抵住了他的后颈,口中语气无限娇媚,“做了大爷你的压寨夫人以后小女子该怎样称呼你呢,是夫君?官人?还是老爷?” 小锅丝毫不以为意,仿佛这一幕她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她握着马鞭,笑着道:“我说小碗,你有话就不能同人家好好说吗?干什么动刀动枪的,以后谁还敢嫁给你!” 小碗不甘示弱,她冲小锅做了个鬼脸,嘻嘻笑道:“我说小锅啊,你就不要装了,明明比我还要暴力,这会子却反倒装作好人一般,也不嫌害臊!” 其他喽啰眼见头目瞬间居然被小碗要挟住了,一哄而上,只听车内突然发出嗖嗖弩箭破空之声,早有几个到得车前的倒霉鬼挂了彩倒撞下马去,在地上呻吟不已。 “让你的人老实点!”小碗一挺剑锋,早破了头目的肉皮,一丝鲜血顺着剑身淌下来,那头目见了自己的血,居然晕了过去。 那些个小喽啰则以为自己头目被杀死了,一个个大嚎着四散逃去。 小锅取出一捆绳索绑住了这个头目,拍了怕他的脑袋一口冷水喷去:“就这德性还出来打劫,还是个晕血的家伙!” “我没死?”头目幽幽醒来,诧异地看着眼前美若天仙又功夫了得的小碗。 小碗依然不忘搞笑:“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不是要守寡了吗?我还要去给你当压寨夫人呢!” 那头目立即磕头就求饶:“今天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奶奶你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可不行,我还有许多花样要玩呢!”小碗笑着看那头目,看得他心里直发毛。 小锅这时却突然看着远处道:“不好,有大军来了!” “大军?”小碗顺着小锅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到两个绝世美男正领着数百士兵出现在视野里。 来得正是孙策与周瑜带的数百人马,孙策诧异地看着眼前的景象道:“不是说马车被山越人围攻吗?怎么光看见车了?山越人呢?” 周瑜却盯着车旁的小碗喃喃道:“好一架漂亮的马车,好一个漂亮的美人!” 小碗冲小锅点了下头,小锅会意,一把拎起那个山越头目丢到孙策马前:“二位将军可是这丹阳郡的人?这家伙刚才要劫掠我们,失手被我家主人擒了!” “哦?山越人个个身手不凡极难对付,刚才手下还向我报说你们被山越人围攻,怎么不过盏茶功夫,这山越人反而被你家主人擒了?”孙策惊道。 小锅笑而不语。 “二位将军有礼了!”小碗盈盈来到孙策周瑜面前福了一福,“小女子小碗!” 周瑜这时方察觉自己失了态,和孙策一起下马也作揖道:“在下庐江周瑜周公瑾,这位是我结义兄长孙策孙伯符!”说着赶紧拍了一下孙策后背。 孙策回过神来,赶紧给小碗行礼:“其实我们不是官军,姑娘不必如此见外!” 小碗这时却盯着周瑜大惊道:“你你你的声音?你是男人?” 周瑜满面通红:“嗯,是男人!” 孙策在一旁大笑:“贤弟啊,又一个被你骗到的人!” 小碗啧啧称叹:“这面貌就连许多的女人也比不上啊!” 小锅在一旁小声咕哝道:“怕只有妖孽两个字才能形容吧!” 周瑜问道:“刚才是怎么个情况?” 小碗一指那个正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山越头目道:“这就是那个头目,实力确实不怎么样,肯定是以为我不过是一个过往的富人,因此才起了歹心!” 正说话间,邓当骑马奔来:“主公,吴太守听说你来了十分高兴,这会正在城外等着你,让我先来通报!” 孙策大喜道:“辛苦你了邓当,我们也快些去,有些日子没见到舅舅了!” “你叫邓当?”小碗看着一脸风尘的邓当疑惑道。 邓当下了马也同样疑惑地看着小碗道:“这位姑娘是?” 小碗惊喜交加:“你是不是有个妻弟叫吕蒙吕子明的?” 邓当听了小碗这话更是疑惑了:“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阿蒙的?” 小碗失笑:“也难怪你会不知道我,我和他在皖城误打误撞认识的,还结拜了,他还没有机会向你说起我,我叫乔婉儿,这是我家姐姐乔果儿!” 说着,小碗即乔婉儿向众人指了指身边的小锅,也就是乔果儿。 这下轮到孙策震惊了:“他是女人?” “是不是,自己看!”乔果儿有些不服气,当即就把自己的帽子取了下来,一头长发随之披散在了肩头上,当场让众人错愕了。 第574章 一叶传深情 刚才众人的注意力只在乔婉儿身上,现在才发现,这个乔果儿的容貌,比她妹妹更不逊色,简直是花开并蒂,各有千秋。 这时周瑜猛然醒悟过来:“二位姑娘莫非是皖城乔家二女?” 乔婉儿难得地温婉而笑:“想不到这里竟有个识货的,就是我二人!” 乔果儿倒有些不自然了,因为从她露出真面目开始,孙策的眼神直勾勾地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她,她凑近乔婉儿低声道:“妹妹,咱们只是和他二人初见,你怎么就敢暴露咱们的身份?” “姐姐怕什么,你难道忘记了,这个孙策的父亲,和咱们义弟的主公高燚是干亲吗?我听说高燚的女儿名字还是孙策他父亲给取的呢!” 提到这个,孙策才回过神来,不由满面落寞,看得二个姐妹疑惑,邓当叹口气道:“二位姑娘有所不知,孙坚将军现在是凶多吉少了!”言罢就把孙坚在江夏下落不明的事情说了。 “啊?”两个姐妹吃惊不小,乔果儿趁机走到孙策面前去,愧疚说道,“将军莫要怪罪,我这个妹妹说话口无遮拦,你不要怪她不晓事!” 孙策展颜而笑:“不会不会,对了,在下很奇怪,二位姑娘既然有名字,为何又取了这样的别名,实在叫人费解!” 说到这个,乔婉儿实在忍不住,扑哧一声便笑出了声:“简单啊,因为我的名字谐音敲碗,姐姐的名字谐音敲锅,多有趣!” 众人感觉被无数惊雷给劈到了,这样居然也可以! 乔婉儿趁机对邓当道:“阿蒙小我们姐妹两岁,却整天想着要上战场,他还一直说要来找你的,算起来我也应该称呼你为姐夫的,姐夫在上请受我们这两个妹妹一拜!” “哦呵,阿蒙居然能找到你们这样漂亮的姑娘做姐姐,可真是他的福气,对了他人现在何处?” 乔婉儿道:“他与管亥将军在曲阿,我们也是要去找他们的,不想会在丹阳遇上姐夫你,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乔果儿在一旁直冒冷汗,心中暗道:“死妮子你确定自己没有在说谎吗?明明是瞒着家里人偷跑出来想游山玩水顺便邂逅几个美男子的!” 孙策也是大喜:“原来是自己人,这真是太好了,那大家就一起进城吧,我这次来丹阳是想招募一些士兵,之后我也要回一趟曲阿的,到时正好同路,邓当你也可以和家人团聚一下。” 邓当笑道:“好些年没有见到阿蒙了,上一次还是和他姐姐大婚的时候,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变成什么样了?” 乔婉儿笑道:“恩让我想想,似乎比姐夫你还高出一个头呢!” “是吗?”邓当眯上眼回忆了一下记忆中的吕蒙,“那变化可就真的太大了,前几年他才到我肩膀这么高呢?对了,母亲也到曲阿了吧?南方的气候比不得中原,她还住得惯吧?” 说到这个乔婉儿愣了下,这个虽然她没有问起过吕蒙,不过也知道吕蒙母亲人还在汝南,毕竟那里还算安定,以后有机会就接他们过来,毕竟曲阿并不太平,战乱之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见乔婉儿不说话,邓当略略有些担心地问道:“怎么出什么事了吗?还是说母亲生了病?” 乔婉儿连连摇头:“没有的事,只是故土难离,母亲并没有一起跟来!” 邓当叹一口气:“这也难怪,毕竟生活了几十年,任谁也难以割舍故土乡情的!”说罢他回头见孙策周瑜也正笑望着自己,于是立即道,“呵呵,你看我们光顾着说话了,竟然让主公和周公子等着我们,真是罪过!” 其实邓当看错了,孙策周瑜二人此刻正看着乔家两个姐妹又失了神,早陷入了无限的遐想之中,乔婉儿也不时瞄着这二个家伙,心中是又好笑又好气,倒是旁边的乔果儿有些不高兴了,凑近乔婉儿耳朵道:“妹妹,我看咱们还是不要跟着他们,这二人比这个山越头目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怕!”乔婉儿低声道,“依我看来,就算他们有色心,也不会这么快就暴露的,看他们言行举止穿着打扮,应该也是世家子弟,长得又这样——用你的话说就是妖孽,真要是玩起来,可比那个晕血的山越头目好玩多了!” “好吧好吧不管你!”乔果儿自去弄马车,嘴里咕哝着,“玩火了可别说我没提醒!” 孙策看着乔婉儿的背影对周瑜道:“她们究竟是什么人物?贤弟可有头绪?” 周瑜摇摇头:“天下间的绝色之人,不过五位,除了北方的貂蝉,甄宓与蔡琰,就是南方乔公这二女,她的气质怎么说呢?给我一种亦正亦邪,刚柔兼具的感觉,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一种明知道会鸩杀人的毒药,却让你不可自拔地陷进去,与之相对,有千万句话要说,却更不如一句话都不说,默默对视,真的是一种很让人迷恋的感觉!” 孙策点点头:“你阅女无数,比我有心得,平日里你是最善言辞的,今日却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可见这个乔婉儿的确非同一般!也许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这种超乎寻常的能力,说实话能让我孙伯符也无法自持的天下间还真没有几个女子!” 周瑜笑道:“而那个乔果儿就是其中一个对吗?” 孙策也吸着气苦笑道:“不要说我,周公瑾可是最善以音律来表达情感之人,只怕此时你若有一只横笛在手,定能吹出一首旷世神曲了吧?” “还真让你说对了!”周瑜飞身上马,随手在身边的树杈上捋下一片槐叶,酝酿了一下情绪,放在嘴边,继而那首名曲阳春白雪竟被他就这么借一片再普通不过的槐叶而吹奏了出来。 霎时间,所有在场的人都仿佛随着这曲声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里天地间一片和风淡荡,细雨如丝,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绿叶新抽穗,千山竟微雪,溪水潺潺,薄冰初透,遍处是欢快的鸟鸣与馥郁的淡香,河鱼的追逐,还有那水流中央正翩翩起舞的佳人,腰悬尺素,臂挽香囊,霓裳飘飘,红妆素裹,周身一片清波碧草,无数飞鸟盘旋在她头顶的上空,时时出声唧唧喳喳着,仿佛一霎那间天地间的万物都是为了见证她的美而存在,仿佛从此刻起这世间正是因了有她的美这个世界才有意义。 乐声戛然而止,周瑜面带笑容地看向乔婉儿,那眼中深意再明显不过“ 与卿相见一如故,秋月春风醉几度。 天涯赤子红尘客,佳人因梦情寥落。 凝眸思卿不可知,此去经年竟何日? 如烟如梦如春逝,何年何月何痴痴? “这家伙,居然这么明目张胆!”乔婉儿也是精通音律之人,这会听到周瑜这样丝毫无遮掩之意的乐声,不禁脸红到了脖子根,赶紧躲到了车子里。 乔果儿也进了车里,招呼车夫起行,又好奇地问乔婉儿:“妹妹你这是你怎么了,脸红得跟猴屁股,哦不,跟熟透了的红柰一样?” 乔婉儿平复一下心情道:“你说得对,这两个人不安好心,咱们到丹阳城里休整一下就准备去曲阿找阿蒙去!” 孙策笑着对周瑜道:“你看你把人家小姑娘都弄得害羞了!” 周瑜一脸不解:“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古人诚不欺我也,那她现在这样算怎么个意思?” 孙策道:“那谁知道啊?说不定是打算认你做姐姐了!” 周瑜道:“我可是说正经的,不过我发现兄长你又重新变得开朗了这倒是真的。” 孙策收起笑容:“对,正事要紧,为了给父亲报仇,重振我孙家昔日雄风,即使是死神挡着我我也要踏过去!” 丹阳郡某处,山越人首领祖郎正严厉训斥着跑回来的逃兵:“什么,一个女人就把你们头目抓住了?而且你们还就这么跑出来了?谁让你们私自去抢劫的?我说过多少次?抢劫不是头脑一热心血来潮不管谁想做就做得了就能做成功的事情,抢劫需要事先摸清对方的来头,看自己是不是有实力真抢得下来,要摸清抢劫的地点,别在官军眼皮底下抢劫,当然我这样说不代表官军比咱们强,我的意思是说咱们的目的是抢不是打,还有抢劫不是一个人就能做好的事情,你要时刻明白你决不是一个人在战斗,需要大家共同协作才能做好!” 几个逃兵猛擦冷汗:“是是是,大王教训得极是!” 而高燚离了兖州之后,便得到了张济与刘表两军在襄阳北面不远的新野厮杀的消息,这正是高燚要达到的目的,眼下起码宛城是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他便一径向丹阳郡而去。 刚刚到得丹阳境内,高燚正好就遇到了孙策周瑜与同行的二乔,得知孙策已经去见过袁耀了,高燚暗示他不要太过急切,倒是二乔和吕蒙成了结拜姐弟,这个让高燚十分意外。 第575章 辈分有点乱 几人一路闲聊着,到了丹阳郡治所宛陵城外,一名中年人正激动地和几人等在那里,见孙策来了喜出望外,打马前来:“伯符,你又长高了!” 孙策下了马便给中年人行了个大礼:“舅舅也愈发青春焕发了,外甥这次前来却是要给舅舅添麻烦了!” “诶,这是说那里话?”中年人一脸不高兴道,“你的事我已经听说了,袁耀已经给我先来了封信说明了,丹阳这里的百姓整天与山越人交战,简直都成了家常便饭,你要来这里募兵,战斗力自然是没的说的!” “伯符来这里募兵可是要抽调太守你好些壮丁的,难道您就不心疼吗?”周瑜笑着也走了过来给中年人行了一礼。 “你是?周瑜!”中年人脸上现出一丝笑意,“这模样,看来坊间流传的‘美周郎’之誉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你竟然也一齐来了,是以后要和伯符一起闯荡天下吗?” “正是!”周瑜看着英气勃发的孙策道,“我俩从小就立志一起扫荡天下的,就是现在我也嫌这一天来得太晚了呢!” “好有志气,伯符能交到你这样的知己可真是他的福气!”说话间中年人向孙策身后看去,这次是二乔的那辆马车吸引了他的注意,“怎么你们这次还有别人来吗?伯符是你母亲吗?你怎么又把她带回来了,我不是跟你说了陶谦一直和我的关系很差,才让你把你母亲和整个家族迁到曲阿的,本以为这次他会被曹操灭掉,没想到却被高燚与刘备联起来打了个平手互相在徐州鏖战了两个月竟然也不分胜负,让陶谦又活了下来,这下倒好,虽然陶谦死了,但是他的几个旧将现在又不断向我施加压力了,呵呵,看来我这个丹阳太守也当不了多久了!” 孙策周瑜二人都是一惊,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马车,确切地说,是看向马车里面迟迟没有出来的高燚。 “火火哥你怎么不出去啊?”乔婉儿挽着车内高燚的胳膊撒娇道。 高燚的鸡皮疙瘩都快掉一地了,火火哥这个称呼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更何况,论起辈分来,高燚应该是叔叔才对,怎么就成哥了? 他推开乔婉儿的手:“说话就说话,不要动手动脚,给人看见了你以后可就嫁不出去了,我不出去自然是有原因的,你没有听见外面那位对我有着很大的偏见吗?” 乔婉儿咦地一声,探头朝外看了一眼,乔果儿也跟着想看看是谁这么厉害,竟然敢数落高燚的不是,却双双和周瑜孙策二人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四人当即都红了脸。 “咦这两个小姑娘是谁?是你母亲新收的丫鬟吗?”中年人盯着二乔诧异地问孙策。 周瑜也一脸惊异地问中年人:“太守,你确定对抗曹操的那个人叫高燚?”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中年人完全没有注意到孙策和周瑜的神情变化,自顾自说道,“这个高燚的名字现在几乎是家喻户晓了,也难怪你和伯符不知道了,你们一个在曲阿,一个在舒城,都是不怎么和中原通消息的边远小城!” 孙策和周瑜又一次不约而同地看向马车,都不敢相信中年人说的话就是真的。 中年人这次注意到二人不同寻常之处了,他似乎也预感到了什么,指着正从车上下来的二乔和高燚喃喃道:“不要告诉我,这三个人和那个高燚有关系!” 孙策挠着头:“岂止是有关系,那一位就是高燚叔叔本人!” 中年人愣怔地看着走过来的高燚,竟然哆嗦了一下:“高高高高燚?” 高燚也诧异地看着中年人看向自己的目光道:“您就是孙策的舅父丹阳太守吴景吴太守吧?” 吴景没有回答高燚,而是猛然间换了一脸肃杀的表情:“你就是高燚?” 高燚很奇怪吴景会有这样的反应,自己与他素昧平生,那只有一点,这个吴景是自己交手过的敌人的朋友,只有这个解释才合情合理,他盯着吴景,心中霎时已经想到了应对之法,于是神色不惊地回道:“我便是高燚,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不知太守您是如何认识我的?” “果然是你!来人!”吴景一招手,呼啦啦围上来一群士兵手持兵器对着高燚,吴景一声令下,“抓起来!” 事出突然,谁也想不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邓当着急地看向孙策与周瑜:“主公,周公子,这” 孙策周瑜也面面相觑。 乔婉儿当即挡在高燚身前娇声喝道:“谁敢动我火火哥?” 高燚根本无视这些兵卒,而是高声问吴景:“抓人总要有个说法,不知燚什么地方惹到了太守?” 吴景厉声道:“徐州刺史陶谦视我如死敌,你帮他击退曹操,就是陶谦的朋友,敌人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敌人!” “太守要是这样说我可就没办法了!”高燚收敛了笑容,换了一脸正色道,“且不要说我帮陶谦之前不知道太守你与他之间的关系,就算是知道,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抉择的机会,我依然还是会选择出手相助!” 吴景冷冷道:“你自己都承认了,那我这下抓你你不会有什么可说的了吧?” “太守非要抓人的话安插什么罪名我都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高燚轻笑了一下道,“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照你这么一说我还是冤枉你了?”吴景冷笑一声道,“你的能言善辩我也是有耳闻的,我可不打算听你的巧言诡辩,伯符,你是在哪里找到他的,你是不知道,现在整个丹阳郡的人都对他恨到了骨子里!” 孙策愕然道:“我还是无法相信舅舅你所说的是真的!” 周瑜也喃喃自语道:“难以置信,真的令人难以置信!” 这时那个被冷落在一旁多时的山越头目说话了,他以为众人都将乔婉儿当做了大敌,便一把扑到吴景面前:“你们不要被这个小娘们骗了,她委实身手了得啊,你们看我这样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剽悍气质不凡的绝世猛男,竟然都不是她的一合之敌,当时我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见她如鬼魅一般瞬间就擒住了我” 乔婉儿一脚踹倒这个山越头目口中骂骂咧咧:“这里有你什么事?给我死一边去!” 乔果儿也护在高燚身前,一脸敌意地看着周围回头对高燚道,“你是阿蒙的主公,也便是我的主公,我与妹妹护主公突围出去,这些小卒都弱得很!” 高燚看二乔如此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大为感动,不过他却是凛然无惧,反而还对着吴景笑出了声:“一路过来,丹阳百姓视我高燚为大敌什么的怪论没听过,倒是大家都在传颂太守爱民如子的事迹比较多,不过现在看来,太守也不过是沽名钓誉,心胸狭窄之徒罢了!” 吴景大怒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燚双手一伸:“没什么意思,太守不是要抓我吗?请吧!” “把话给我说清楚!”吴景气急败坏道,“我吴景不能让百姓说我滥抓好人!” “太守让我说我便说!”高燚一脸严肃的表情道,“第一,为官者是不是应该首先放下私人恩怨,以国家社稷安危为重,以黎民百姓疾苦为重?太守此举是光明磊落抑或是挟私报怨公报私仇我不敢妄下断言!” “哼,巧言令色!”吴景冷笑不止。 高燚接着说道:“第二,曹操在徐州之恶行天下间人尽皆知,我在徐州所做所为是为数十万水深火热的徐州百姓,试问太守,您与陶谦个人自是有私怨,但细细一想,天下百姓有何异者?难道此处百姓便贵若上宾?彼处百姓便贱如蝼蚁?丹阳百姓是百姓,那徐州百姓便活该受这场战乱而死?百姓又有何罪?” 说到这里,高燚已经见到吴景紧锁起了眉头,而他自己也感受到了润湿的眼眶里正悄悄溢出的泪水。 周瑜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第三,”高燚打破了僵局,接着说道,“太守既然知道我在徐州所为,就更应该听说了我是如何离开徐州的!” 孙策周瑜急问道:“怎么回事?” 高燚看着沉默中的吴景笑笑道:“我救援徐州,自是为了徐州百姓,与陶谦无干,这次南下是为了会合我之前命令带兵南下的太史慈和管亥等人,所以现在的我不仅不再是陶谦的朋友,而恰恰相反是他的敌人了,而陶谦的敌人的敌人——太守你,难道也还是我的敌人吗?” 吴景依然不依不饶道:“我怎么知道你没有使诈?” 高燚又笑了:“我不否认自己是巧言善辩之人,但我的巧言善辩从来都是为了来陈述我所追求的真理和大义,所谓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这个道理我想太守你比我更懂,你且说我这番话是字字句句有理有据还是说分明地无理取闹?” “这”吴景的士兵们毕竟不是聋子也不是傻子,高燚的这一番话已经把他们给说服了。 第576章 与周瑜交心 高燚见自己的话起了作用,索性接着说道:“又再者,我的武艺虽不说能有温侯吕布那样天下无双,可起码对付太守的这些残兵弱将倒是绰绰有余的,还有我身边这两位姑娘,论起她的武艺我想在场的人中除了伯符几乎没有能敌得过的吧?” “你”吴景想要发怒,却发现高燚说得确实也是实情,只得叹息一声。 高燚见状,冷笑着最后又言之凿凿:“而至于我明明可以走却不走反而前来伸手受缚,太守难道还不明我的用意?倒是太守你这样断章取义地要让我不明就里地被抓起来治罪,我还真的猜不透您是要试探我还是真的仇视我!” “哈哈哈哈!”吴景大笑着便给高燚再拜,“高明阳,名不虚传,见面胜似闻名,我吴景真是受教了!” 孙策,周瑜,大小乔一愣,继而也释然了,原来吴景真的是在试探高燚!而高燚也在试探吴景啊。 不过这高燚真是了得啊,恐怕就算吴景不是在试探,高燚这番话也能改变别人对他的看法吧,这种能让仇敌瞬间变成自己的盟友一般的舌辩之力,委实可叹可畏!周瑜望着高燚的背影这样想着,不觉背后已经全是冷汗。 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不同,而真正厉害的地方是这个并无不同的外貌下面那颗令人捉摸不定的内心! 是与孙策不相上下的那种豪气,一种吞吐山河的豪气! 但偏偏就是出现在了高燚这样一个人身上! 周瑜看向孙策,见孙策也静静地冲自己点头。 高燚,可怕的男人! 还是可怕的对手? 抑或,可怕的朋友? 宛陵城内太守府中,吴景正在宴席之上款待着孙策周瑜和高燚和二乔五人,一路风尘,五人也是颇为劳累,宴席之上一片谈笑风生,仿佛之前在城外的一番激烈对语没有发生过一样。 “刚才对高府君真是失礼了,我在此自罚三杯!”吴景手持酒樽,频频向高燚陪酒。 “太守客气了,如果没有太守今天的一番‘刁难’,连我自己也想不到会说出这么一番话呢!”高燚也回敬吴景一杯。 “呵呵,从来不信有人能舌辩如高府君这样,可真是让我大饱眼福也大饱耳福了!”吴景显然有些醉了,一个劲地喝酒竟也没有吃菜的意思。 高燚浑然不觉,笑道:“太守过誉了,在下也是人,只是在下觉得人并没有谁生来谁强谁弱之分,即便是女子也一样,古往今来不乏女中豪杰,一如前朝吕太后,窦太后,当朝邓太后,她们的心胸和气魄也绝不输于男子吧,其治下后来绵延数十年的大汉盛世可是不争的事实啊!” “对对对对对!高府君说得极是,极是!咕咚!唔噗!”只见吴景直接将酒灌进了鼻子里,一时呛个不停。 孙策见了赶紧上前扶住吴景:“舅舅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吧!” 吴景走路也头重脚轻了,却还在说醉话:“没醉,没醉,伯符我还没和你拼酒呢!” 孙策向诸人道着歉,扶着吴景离开了。 “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去歇着了!”高燚起身向周瑜告辞,惊得周瑜立即起身要送:“太守已经为高叔叔安排了住处,我这便领着高叔叔前去!” 高燚呵呵一笑:“我睡什么地方都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二位姑娘,公瑾贤侄可该好好安排才是!” 周瑜转而向着大小乔下拜:“这个极是,早就给二位准备好了房间,请!” 乔婉儿却不理周瑜,却是拉住高燚的胳膊不肯走:“还这么早,我不要休息,姐姐不如我们去看看这四处的风景吧!” 乔果儿犹豫起来,有些费解妹妹的用意,白天不是还说这个周瑜接近不得吗:“这样不好吧,毕竟咱们是客!” “这有什么,他敢不同意!”乔婉儿嘻嘻一笑,小跑到周瑜面前大呼小叫道,“喂,听到没有?” “啊?”周瑜刚刚看着乔婉儿的背影发了呆,这刻清醒过来,“听到了,房间早就备好了,两位姑娘请随我来!” “噗嗤!”二乔看着周瑜那拘谨的模样,不由得格格笑出了声,倒把周瑜弄得不知所措。 这时高燚却是端起了大人架子:“看风景不要紧,先去将你们在皖城租来的那个马车还给了这里的分店才是要紧,这马车太招人眼红了,此地山越人众多,我们可没有多少精力应付他们,扣掉租金索性应该还剩下一百金吧,再去买上两匹好马,我们明日一早便去曲阿!” “好吧!”乔婉儿有些不情愿地撇撇嘴,只好乖乖地同乔果儿办事去了。 周瑜还想一起陪同她们前去,却被高燚叫住了:“公瑾且慢,我还有事情同你说,这附近可有什么僻静的地方吗?” “后院有一处荷塘,高叔叔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到那里去!”周瑜不太明白高燚的意思,不过想起了后院的荷塘一向僻静,就说了出来。 “如此甚好,还请公瑾头前引路!” 于是,周瑜在前,高燚在后,二人便向着太守府后院而去。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此时的太守府虽有两旁各色灯笼映照,然而烛光不及之处却恍若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一般炫耀着自己的黑暗,月光如银,泻满这座并没有多大的太守府,薄雾轻垂,在四周如轻纱般舞动。 庭院正中,有一处三四丈见方的荷塘,此时虽然已经是初冬时节,然而地处江南的这里却看不到冬天的气息,水面上只矗立着无数高低不一的花杆,蜂窝般的莲蓬便努力着仰着身子摇曳在怡人的轻风之中,莲蓬下的荷叶大小不一,却都各各圆张着身子吮吸着天地间的养分,有的荷叶正中盛了一大颗露珠,在月色的映衬下熠熠反着光泽,宛如世间最美妙的珍珠,荡漾在荷叶的怀抱之中,一袭微风吹过,满塘荷叶沙沙作响,别有一番风味。 “这景色,好美啊!”高燚不由停下了脚步,凝视着这片荷塘和满院如银般的月光。 周瑜定住了身形,也望向这片朦胧的夜景,笑着道:“南方气候条件好,一年四季都可见到这样的美景!” 高燚道:“我是生长在北国之人,那里天地苍茫风急雨骤,绝少有这样的美景!” 周瑜笑叹道:“美景的确是美景,但也须得有人相衬也才会有活泼灵动生机盎然之气,若是少了这画龙点睛般的人,再怡人的美景,也是死景!” 说这话的时候,周瑜毫无顾忌地直视着高燚,两眼里灵动如水,却又若满天浩瀚星空,缥缈深远神秘难测。 高燚将视线从周瑜身上挪开,他想起了很多事情,幸好此时夜色重,周瑜并没有看到他的异状。 两人便这样静静不语。 良久,还是高燚打破了沉默:“公瑾怎么不说话?” 周瑜笑道:“这样的夜色这样的美景,瑜只觉得任何言语都不足以表达现在的心情。” 高燚有些尴尬:“这话,公瑾说错对象了吧,我看应该对小碗说才对!” 周瑜大窘,立即道:“高叔叔说哪里话?瑜对小乔姑娘,不敢有半点非分之想!” 高燚呵呵道:“公瑾大才之人,前途不可限量,不必这样小心说话!想就是想,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周瑜这才道:“好吧,瑜确实对小乔姑娘有一点动心!” 高燚笑道:“美亦分很多种,外貌之美,体态之美,气质之美,品行之美,不知道公瑾喜欢她的哪一种?” 周瑜慢慢看向天上明月,良久才说道:“说不清,但就是喜欢,好奇怪的感觉!” “我为公瑾做个媒如何?”高燚微微一笑地说道。 周瑜又喜又惊:“岂敢劳烦高叔叔!” 高燚道:“公瑾您应该是知书达理之人,我今天之所以会留下来是真心想结交你和孙策大人这两个朋友!” 周瑜笑道:“既然高叔叔不嫌弃我和伯符,那真是再好不过,只是瑜怎么反而觉得高叔叔对吴太守,比对我们还要熟络呢?” “难道公瑾不知道什么原因吗?”高燚忽地说出这句话。 夜色中周瑜并没有看到高燚神色的变化,听到她如此说不由一惊:“高叔叔的意思是?” 高燚轻笑一声道:“公瑾的话骗骗别人还可以,可惜对我来说还是欠了火候,虽则我也不过才是二十岁,但我所历经的事情却不是公瑾你能想象的!” 周瑜陡然变色,却还是强自镇定道:“我对小乔姑娘的爱慕之意是真心的,难道高叔叔觉得我是轻薄之徒吗?” 高燚这下是真的生气了:“原以为公瑾是光明磊落之人,却根本不是我所想象的可与之交心之人,算我看错了人!夜色已深,公瑾请回吧!” 周瑜不服道:“原来是瑜托大了,是瑜高攀不起小乔姑娘,高叔叔既然不肯告知瑜原因,那瑜也不便在此自取其辱了,告辞!” 第577章 宛陵城遭袭 周瑜刚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了高燚的声音:“我知道,荷塘,月色,江南小院,看似是君子爱慕淑女而示爱的最佳时间最佳地点最佳条件,公瑾也一定本想引小碗来这里的,可惜这不是太平盛世,而是战乱之世,我只希望公瑾对小碗是真心真意的!” 高燚的话里透着一阵莫名的哀伤与孤独,让周瑜听了不禁无比心惊又无限凄凉,他回过身不解地看着高燚,他不得不承认他这次是真的迷惑了,是的,之前他的确是在伪装,只是他想不到,这层伪装会这么容易就被高燚剥落了。 () 高燚继续道:“公瑾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的心思,今天太守的话我也是断断续续听到了的,伯符想找回他父亲的旧部重振他父亲当年的雄风,这次来丹阳也是为了招募士兵,而现在的他不仅是缺钱缺兵缺地盘,更重要的是缺少能辅助他成大业的人才!” 周瑜眼睛一亮:“高叔叔真是一语中的!” “公瑾不必急着夸我!”高燚冷笑一声道,“你的私心不就是假意以爱慕小乔为名,成就一桩美谈,咳咳”说到这里高燚顿了顿,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她若是成了公瑾你的红颜知己,自然以后我与孙策就如亲上加亲,两家关系只会更加亲密,而伯符无形之中也少了我这样一个强劲的对手不是吗?” 周瑜一惊:“高叔叔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高燚道:“因为公瑾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对一个错误的人说了错误的话!这个时候了公瑾难道你还不承认吗?” 周瑜长叹一口气:“我周公瑾一向自负有经天纬地之才,想不到今日会一眼便被高叔叔给识破!” 高燚话里变了软些道:“败给我并不奇怪,更何况这也不算什么失败,周公子波澜壮阔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不要因为今天的事而心有阴影!” “我明白了!”周瑜恍然大悟道,“高叔叔你身上有着与自己年龄不相称的睿智与深邃,令人不可捉摸啊!” 高燚神情变了十分严肃道:“公瑾为了伯符而不惜难为自己的这份情谊我很钦佩,我还那句话,不管是你还是伯符,要是喜欢小乔和大乔他们,我不会干涉,只是我不希望这是一场政治婚姻,女人不应该是政治牺牲品,我今天在城外对太守大人所说之话是我的心里话,如果伯符也是为百姓着想而再造天下,我高燚自然是不会与他为敌的!” “最后一个问题!”周瑜仍是一副心有不甘之状,“高叔叔对任何人都是这么的自命清高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吗?” 高燚顿了一下:“至少我要的是真心!”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是真心?周瑜望着高燚的背影,刚要说出这句话,却突然听到外面大乱起来,顿时传来无数百姓的哭喊声。 “发生什么事了?”高燚与周瑜吃惊地互问道。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来报:“周瑜将军,大事不好了,山越人夜袭,他们偷开了城门,不知人马有多少!” 此时的宛陵城早已乱成一片,到处是穿着怪异的山越兵在街道上打家劫舍杀人放火,城内燃起了无数的火海,遍地是嘶哑的哭喊和凄厉的惨叫声,城里的士兵百姓都慌做了一团,突如天降的山越人让他们根本猝不及防,还在睡梦之中时就被对方的兵器收割走了生命。 高燚那里还顾得上回去安寝,二乔出去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偏巧现在山越人来袭击,这要是遇上了可怎么办,虽说她们身手不错,但毕竟黑灯瞎火,敌暗我明,加上双拳难敌四手,女汉子也架不住狼多啊! 周瑜忧心忡忡道:“我们赶快出去看看,外面这会已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呢?” 高燚点点头,便随着周瑜向前厅而去。 刚转过回廊,只听两旁寒光微泛,几条黑影纵横拦在了二人身前,为首的是个精瘦的汉子,见了周瑜后双眼大放光彩:“太守府果然是有好货色,刚进来就见到一个大美人,弟兄们,抢回去!” 高燚立即回身抽出长枪准备迎敌,周瑜的脸已经黑成了焦炭,居然又有人把自己当成了女人,而且真的像孙策说的那样要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铿”地一声,周瑜已经拔出了自己的斩铁剑,怒气万丈地盯着眼前的贼人: “自寻死路的家伙,让你们见识一下周公瑾的剑舞!” “男,男的?”几个黑衣人一惊,继而也笑道,“男的就更好了,大王不是有龙阳之好吗?咱们正好把这家伙抓回去献给大王好了,厄——” 那人忽然住了口,周瑜的剑不知何时已经刺进了一个黑衣人的前心。 看不出这个周瑜还是有两下子的,高燚微笑着想着,索性抱着枪站在一旁观战。 那个精瘦的汉子见到周瑜不俗的身手不禁大吃一惊,他立即招呼众人一哄而上:“这个小子居然还是个练家子,大家一起上,不要再让他得逞了!” 周瑜凛然不惧,冷冷凝视着冲来的贼人,一亮手中之剑,从容应战,刀光剑光交错,兵器相交之声不绝于耳,不一时便倒下了大多数人,竟只剩了那个精瘦者略略有些忌惮地看着周瑜错愕不已。 周瑜拿剑指着瘦者道:“你们是什么人?外面是不是也是你们的同伙?” 瘦者冷笑道:“原来你是太守府的人,怪不得身手这么好,对了我想起来了,探子报说这次进城的队伍带头的两个人一个英气勃勃,一个像个娘们,看来那个像娘们的家伙就是你了吧?” 周瑜大怒:“看来你们果然是山越人了,你这里没有我需要的消息了,你可以死了!” “好大的口气!”瘦者一使力,身上衣裳尽裂,露出了精赤的上身,大喝一声,恍若一头猛虎扑向周瑜。 周瑜举剑相迎,未及出手,竟然被这瘦者逼退了数尺。他眼中不禁冒出讶异之色,手提长剑刺去,谁料那瘦者灵活得很,闪身一避便躲开了,欺到周瑜身侧冷不防一掌将周瑜拍了个踉跄。 “好快的身手!”周瑜望着对方赞叹道,语气中又带着一丝敬畏。 “公瑾的身手不在他之下,只是没有发挥出来罢了!”高燚的声音幽幽传来。 “?”周瑜后退几步,疑惑地看向高燚,“高叔叔的意思是?” 这时那瘦者又攻了过来,高燚一个闪身拦在周瑜身前,长枪一抖,瘦者腰恻竟出现了三道血痕!骇得瘦者大惊而退。 高燚冷笑着看着那瘦者,侧身对微愣在一旁的周瑜道:“这个家伙的战斗方式如此明显公瑾也看不出来吗?他身法灵活,力量集中于双手,因此进攻时靠的是双手的力量,防守时依赖灵活的身法,而周公子你进攻时偏偏是毫无章法的强攻,防守时又不去有意识地闪避,这样不知所措的以己之短攻人所长怎么可能取胜?” “受教了,高叔叔!”周瑜恍然大悟,仔细一想高燚的话真是有道理,一扫刚才的颓败之气道,“剩下的事就交给瑜好了!” “可恶,竟然把我当成练武的对象!”那瘦者眼见高燚几乎无视自己的存在,不由不怒,再次舍命攻来。 这次却换了周瑜来接招,他侧身闪过瘦者的强势猛攻,一剑划破了对方的后背,然后也不再急于进攻,而是立即回身防守。 瘦者本是卖了这个破绽骗周瑜上当,不想周瑜根本不上钩,无奈之下只好重施旧手,如此几个回合过去,身上竟平添了数十道血痕。气得大骂不已。周瑜趁他不备,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 “不愧是周公瑾,一点就透!”高燚抱着枪走过来看着周瑜道,“只怕再历练几年就要变成周大侠了吧?” 周瑜诧异地看向高燚,他的口气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高燚也不理会周瑜的反应,径自走过去查看那个瘦者的尸体:“这人应该是山越的一个头领!而且听他刚才所言想必之前曾在这里布下许多探子!” 周瑜收了剑点头道:“不错,这便是为什么我与伯符刚进城偏巧他们就来了!” 二人脚步不停,一径来到前厅,只见孙策正神色肃穆地半跪在地上,双手攀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的身子,那人赫然正是喝得醉醺醺的吴景! 周瑜快步走过来:“伯符,这是怎么回事?” 孙策一拳砸在地上,顿时砖石尽裂:“我为了方便照顾舅舅,便把他扶到了自己房间里,谁知就在我出去转瞬的功夫,不想回来舅舅便遇了害!” 周瑜思索了一下恍然道:“贼人明显是来刺杀伯符你的!” 孙策冷冷问身边的手下:“查清是谁做的了吗?” 这时邓当急匆匆地从外面回来:“报告主公,是泾县山越祖郎,唔!”刚说一半邓当便停住不说了。 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心脏位置正插着一支滴血的羽箭! 第578章 泾县祖大帅 孙策震惊地瞪大了眼睛:“邓当!” 无数羽箭纷纷又破空袭来,一支支钉进邓当那始终屹立着不肯倒下的身体里! 邓当嘴角溢着血,含着笑断断续续道:“主公,我很荣幸能为主公去死!” 孙策红了眼,不顾一切地扑过来,扶住邓当摇摇欲倒的身体:“邓当,你,我对不起你!我要为你报仇!” 邓当强颜欢笑着,吃吃地说道:“有主公这句话,万死足矣!” 而后就没有了声音。 周瑜静静走过来:“伯符,邓当已经死了!” “他一直叫我主公,我却从来不是一个好主公!”孙策双手握掌成拳,“他这多年来一直跟随我吃苦耐劳任劳任怨不辞劳苦,而我却什么也回报不了他,无论是富贵荣华,无论是高官厚位,甚至连他和他的亲人也不能团聚!这样的我还有什么资格苟活于世!” 说着孙策拔剑便要自刎,冷不防一剑横来,拦下了孙策,高燚的声音也冷冷响起:“以为万事就可以一死了之?以为死了就没有烦恼了吗?邓当用他的惨死难道就是为了换来你的羞愧自尽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他的死还有什么意义?” 孙策丢开剑,双眼黯淡无光:“我不配做他的主公,我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一个错误!” 周瑜一把抓住孙策使劲摇晃:“伯符,你振作起来,我们还有好多梦想要去实现,我们还有好多路要一起去走,你不能这样颓废下去,还有很多人在等着你!” 高燚捡起孙策的剑来到他面前:“想想你的亲人,想想你的朋友,想想你的部下,想想你的敌人!不管是死了的,还是活着的,他们都在看着你,看着你成熟起来,强大起来,快乐起来,自信起来!然后去保护他们,领导他们,击败他们,超越他们!想想你存活于这个世间的价值,意义!不是为了空喊几句人生大志,不是为了碌碌无为,不是为了享乐,要知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安逸糜人心志,苦难方能让人成长,人之所以为人不正是因为人有梦想有激情有憧憬吗?你这轻轻地一挥剑简单,但你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你,后世会怎么评价你吗?他们会说你懦弱会说你无能,兵圣孙子当年何其光彩夺目,江东猛虎昔日又是何其壮哉?可他们的子孙又是何其不肖!” 高燚的这番长论震住了孙策,也再次震住了周瑜,他们愣愣地看着面前与常人无异的高燚,一时之间竟不知说什么话了! 高燚将剑递到孙策面前:“是个人的话就做出个人的样子出来,用你的长剑去杀贼去保国去安定天下,去为死去的吴太守,邓当乃至这宛陵城里无辜枉死的百姓报亡亲之仇,雪丧家之痛!” 孙策依然不说话,他站起来,慢慢接过高燚的长剑,沉重地点点头。 “开府门,随我杀敌!” 出得太守府,早见数千山越兵簇拥着一个面貌凶恶,浑身纹着鸟虫虎豹的家伙侯在府外,正指挥着一群士兵围攻着两个少女,高燚定睛而视,居然是大小乔! 那恶汉见太守府内走出二男一女,各个衣饰华美气质不俗,料想便是自己要找的人物了,便朗声道:“可是孙坚家的长子孙策?” 孙策正在怒头之上,挥剑便指向恶汉:“你就是祖郎!” 恶汉大笑:“便是我祖郎又待如何?孙坚早年多次欺凌我族人,现在他虽然死了,他的儿子必须给我族人偿命!” 孙策道:“自幼时随父亲征战,便不时听闻山越人袭击州郡,烧杀官府,抢掠百姓,无恶不作,这样的人就算是杀了又有什么好偿命的?” 祖郎大怒:“说得好听,明明是你们汉人夺我领地,杀我族人,毁我家园在先,今天你落在我手里,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时大小乔见高燚也在,便虚晃一招抽身退了出来,来到高燚身边:“火火哥!” 高燚看了小乔一眼:“你受伤了!” 小乔道:“皮外轻伤不足挂齿,我还能再战!” 高燚点点头,低声对小乔道:“看样子今夜必须突围出去了!我们大家都做好准备!” 小乔恶狠狠地瞪了祖郎一眼,转头对高燚道:“这也便是我刚才不与他们舍命相搏的原因!是为了更好地保存体力!” 周瑜在一旁道:“唯有如此了,我和伯符都太低估了山越人的实力!” 高燚环顾了一下四周的形势,问向小乔道:“有没有买到好马?” 小乔静声道:“放心,已经被我安置到了隐蔽处,贼人是决然想不到那个去处的!” “那就好!”高燚道,“公瑾,待会你一定要劝说伯符离开这里,敌众我寡,我们必须伺机逃出城去!” 这时孙策转过头来道:“高叔叔这话什么意思?刚才不是你要我振作起来要我给城里百姓们报亡亲之仇雪丧家之痛的吗?” “我是说过这话!”高燚不禁有些生气了,“但真正的勇者不仅是冲锋陷阵,虎步天下,更要能忍辱负重,以待来日鹊起!” 孙策摇摇头,看向对面意气风发的祖郎怒气冲冲道:“我若是连这个祖郎也打不过,以后还怎么征战天下!” 高燚也怒了:“如果今天你死在了这里,以后还拿什么命去征战天下?” 孙策沉默了,拿剑的手在不断颤抖。 周瑜歉意地说道:“是我和伯符连累高叔叔了,真是抱歉!” “这个时候还说这种话才是见外了!”高燚出人意表地说着这句话,让周瑜一惊。 小乔在一旁道:“可是现在到处是山越的人,我们怎么出得去?” 正说话间,东面街角突然乱了起来,当先一人手持铁鞭领着数百孙策亲兵杀到:“少将军,黄公覆来也!” 孙策大喜:“黄盖将军,您怎么来了!” 来将正是黄盖,他高声道:“前一阵子袁耀让我与德谋,义公他们去进攻陆康的庐江郡,回来后才知道少将军来拜访过了袁耀,得知袁耀让少将军来丹阳募兵,我等素知丹阳此地山越猖獗,德谋不放心少将军,便让我星夜赶来宛陵相助,饶是如此也是迟了,我到得城里只得仓促召集了些少将军的亲兵!” 祖郎见又来了一员猛将,便大吼道:“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吗?” 黄盖大怒,拿铁鞭指着祖郎怒气冲天道:“丑鬼,送死的还不知道是谁呢?有胆和我黄公覆一战吗?” 祖郎怒道:“无名下将,汉人我只服一个吕布,你算个什么东西?” 黄盖勃然大怒:“饶是吕布亲来我也不惧,看鞭!”说话间黄盖已经举鞭策马向祖郎冲了过去。 黄盖冲势凌厉,祖郎身边两个副将立即出马挺枪相敌,黄盖铁鞭在手虽似笨重,却又大不相同,两名副将身手灵活得很,黄盖却不是攻向他们的人,而是轮圆了膀子用力砸向他们的坐骑,当下两马吃痛,那两名副将也慌了手脚,当场一个被黄盖一鞭敲碎天灵盖,另一个栽下战马,被马蹄活活踏破了胸膛。 “唔”四周观战的山越兵与孙策亲兵都惊讶不已,这场面真是有够刺激,够震撼,够血腥,够暴力,够热血! 黄盖鞭指祖郎:“丑鬼,别愣在那了,过来陪你黄盖爷爷玩玩!” 祖郎大怒,回身从亲卫手中取过自己的大刀,舞得虎虎生风,双腿一夹马腹,也冲了过来。 黄盖凛然不惧,轮起铁鞭便迎了上去,刀鞭相交,激起的无数火花在这幽邃的深夜里特别明显。 二人硬拼了数回合,退后数丈,各自手持自己的兵器微喘着气。 黄盖将铁鞭支在马背上,一甩头上的大滴汗水:“丑鬼,身手不错!好久没有这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了!” 祖郎也大笑道:“好武艺!我浑身也要燃烧起来了,跟那个吕布碰面不知道要猴年马月,你这个锅盖也不错!” 黄盖黑着脸:“丑鬼,是黄盖,不是锅盖!” 祖郎身边的卫士纷纷道:“大王,把他们几个乱箭射死算了!” “不!”祖郎挥手阻止了弓箭手的行动,看着黄盖道,“忽然又不想杀他们了,没有对手的日子俺过腻了。放他们走,我今天只想拿下宛陵城和整个丹阳郡给我们族人当生活的地盘!” 黄盖还待进攻,周瑜的声音叫住了他:“黄盖将军且慢,这个祖郎看来不是一般的家伙,我们没有必要在这里跟他耗时间了,趁着城门还没有关上,我们一起保护伯符突围出去!” “也对,正事要紧!”黄盖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祖郎一眼,居然有了一丝惺惺惜惺惺之意,“丑鬼,下次再取你狗命!” 祖郎大笑道:“锅盖,下次一定割下你的人头当锅盖!” 早有几个孙策亲兵入太守府抬出了吴景和邓当的尸体,当下高燚大小乔孙策周瑜黄盖领着数百亲兵一路突围出了宛陵城。 第579章 死者已逝矣 祖郎亲卫不解道:“大王,这是放虎归山啊!” 祖郎不说话,猛地口中喷出一口血来:“这锅盖不简单啊,我见对面那些人个个实力也是不凡之辈,估计他们早就做好了突围的准备,要是咱们真的斩尽杀绝,被他们拼起命来,估计咱们也要大伤元气的,传令全军,安顿好宛陵之后准备攻打丹阳的其它县城!” 看着孙策狼狈撤退留下的烟尘,祖郎又自言自语道:“孙策,总有一天我们要在战场上真刀真枪干一场的!我祖郎也不是宵小之辈,兵圣孙子的后代,不要让我祖郎失望!” 这时一个山越兵慌慌张张前来报告:“不好了,大王,刘繇派兵攻打泾县,我们的大本营岌岌可危!” “什么?”祖郎一把揪住那个山越兵吼道,“哪里来的消息?” 那山越兵结结巴巴道:“是泾县派来的传令兵,现在已经晕倒不省人事了!” “可恶的刘繇!”祖郎一把将这个山越兵丢到地上,恨恨说道,“明明说好跟我一起对抗袁耀的,现在趁我来攻打袁耀的丹阳,却又攻打我的老巢!这个皮痒的家伙!传令下去,暂停攻打其他县城的计划!派三千人镇守宛陵,剩下人马随我火速回援泾县!” “诺!”数千山越士兵高举手中兵器回应。 高燚孙策诸人来到江边,岸上早泊了十余只小船,黄盖请孙策先上了舟,其余人也陆续上来,看看天色将明,立即下令解舟起行,祖郎果然也没有追来。一众将士围着吴景与邓当的尸体个个饮泣吞声。 高燚问向孙策:“伯符此后有什么打算?” 黄盖道:“少将军,不如随我北上寿春,至少德谋义公我们几个很受袁耀信任,而且听说袁耀也同意了少将军来效力,我们都在一起也好彼此有照应!” 周瑜道:“不然,吴太守与邓当惨死,伯符应该先东下曲阿去见伯母和邓当家眷,然后再图大计!” 孙策皱眉道:“听起来都很重要,可惜我分身乏术!” “这倒未必!”高燚望着越来越远去的宛陵城道,“也完全可以两者兼顾!先下曲阿,再上寿春!” 孙策茫然地看向高燚:“高叔叔的意思是?” 高燚望向周瑜:“公瑾应该明白我的意思!还是让他说比较好!” 周瑜愕然了一下:“高叔叔思虑周全,应该想得比我周全,而且伯符的为人很坦荡,所以高叔叔你无须有顾虑!”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说了!”高燚看到了黄盖眼中的疑惑,然后他却让所有人都很意料地,走到周瑜面前,“我给公瑾和伯符做个媒怎么样?就是我身边的小乔与大乔二人!” 大乔小乔抓狂了,孙策周瑜则是——化石了。 高燚趁机说道:“我与文台亲如兄弟,现在天幸伯符颇有乃父之风,更兼得公瑾为助,我亲自做媒,给你们四人牵线,想来乔公应该会给我这个面子吧!” 周瑜联想到之前在太守府时与高燚的对谈,不由有些疑惑:“高叔叔为何现在又不忌讳这层关系了?” 高燚不理周瑜,自顾自说道:“先下曲阿,明着是办家事,实际上是要引起刘繇的猜忌,毕竟名义上伯符还是袁耀的部将,这样的话便可进一步加深刘繇袁术之间的仇恨,也因此伯符母亲他们便不能再在曲阿待下去了,伯符必须尽速将家眷迁出曲阿,这也是必须先回曲阿的第二个原因,之后再回寿春,继续为袁耀做事,这样我安排在袁耀处的文台旧部就可以与我们里应外合了!而后假平定江东之名,脱离袁耀,便可自立!我向来有心扶持汉室一统天下,这才是目下最好的战略!伯符可有此心?” 孙策略略宽慰:“如此甚好,策敢不从命!今天我失了邓当,却得高叔叔这样推心置腹,真乃我孙伯符之幸!” “那片荷塘应该毁于战火了吧?”高燚望着河岸方向,看着周瑜喃喃道。 “是啊,很可惜!”现在的周瑜不知道该用什么姿势什么话语什么口气来表达自己的心情,这一切毕竟来得太过突然,自己丝毫都没有准备。 虽然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高燚深情地望着已经看不见的宛陵城,嘴中自语道:“乱世流离,没有什么是不变的,只有变才是不变的!” 只有变是不变的,周瑜脊背正冒着丝丝的冷气。 包括一切吗? 三日之后,曲阿。 高燚一早就用事先与太史慈约定好的方式放出了消息,因此到得曲阿渡口时,太史慈早带了几个人侯在了那里,为防止刘繇发觉,就连吕蒙与管亥他们也没有知会。 夜色尚浓,眼见盘查的士兵查得很严,孙策只好命黄盖先带着亲兵择路上岸,自己与周瑜随着高燚太史慈大小乔进了城。只带了几个亲兵将吴景邓当的尸体化装成货物模样骗过士兵盘查,盘查的士兵虽奇怪这伙人的来意,但见孙策周瑜操着一口本地口音,倒也没有多疑,随便搜查了几下便放进了城。 一行人神色匆匆入了孙策家中。 “伯符,公瑾,你们怎么来了?”吴夫人听得家中躁动,见是孙策周瑜正领着一行人在大厅之中,面上又喜又惊。 孙策面上也勉强露出一丝苦笑:“母亲,孩儿回来了!” 周瑜也见过吴夫人:“伯母,连日未见,身体可还安好?” “好,好!”吴夫人奇怪地看向孙策面色,“伯符面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了什么疾病?” 孙策不说话了,偏过头去,看向地上用白布包裹的两具尸体。 “这里面是?”吴夫人疑惑着走过去,掀开白布一角,看到吴景尸体之时,险些晕厥过去。 高燚立即上前扶住吴夫人:“嫂夫人节哀顺变,身子要紧!” 吴夫人看到高燚,又想起孙坚来,不由心生哀伤,她偏过头去,颤抖着问孙策:“这是怎么回事?” 孙策哽咽道:“是父亲昔日宿敌泾县山越祖郎,他率军趁舅舅不备夜袭宛陵”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出来。 “弟弟!”吴夫人扑在吴景的尸体上面痛哭失声,“你去丹阳上任,我就劝你不要去,你是被人利用了,利用你和刘繇争斗,你却不听,现在却这样不明不白地惨死!” “孩儿不孝!”孙策跪在吴夫人面前,“没有能保护好舅舅,让他和母亲见上最后一面!” 周瑜也跪在吴夫人面前:“也请伯母责罚周瑜,若不是我当时太过疏忽大意,也不会让贼人得了逞” “不要再说了”吴夫人伸手阻止了周瑜的话,“看你们身上多少也带了伤,料想也是历经了一番苦战才逃出宛陵的,你们不用说我也知道你们尽了全力,但也许这就是我弟弟的命,命中注定要死,小时候一个算命先生曾说过他活不过今年的,小时候的事我们谁都没有在意,没想到真的逃不过命!” 孙策已是泣不成声:“母亲不责罚孩儿却让孩儿更觉羞愧,孩儿曾立志要光耀门楣的,现在却” “快抬下去,放到祠堂去吧,让权儿和香儿看见会吓坏他们的!”吴夫人道。 “母亲,兄长!”一个少年领着一个小女孩出现在了门口,“地上躺着的是舅舅吗?” “权弟!香妹!”孙策沉重地抬起头,看向自己弟弟妹妹。 小女孩一把扑进吴夫人怀里:“母亲,舅舅怎么在地上睡着了,地上多凉啊!” 吴夫人摸着小女孩的头喃喃道:“舅舅喝多了,香儿乖,先跟权哥哥回房间去!” 小孙权神色凝重地看向吴景,然后又看向孙策:“兄长,杀死舅舅的是谁?” “是祖郎!”孙策歉疚地看向孙权,“对不起,权弟,每次回来都给家里带来坏消息!” “祖郎!”孙权沉重地低下头,声音似悲似怒,“以前是刘表和黄祖刘繇,现在加上祖郎,我们孙家又多了一个仇人!” 小女孩这时怔怔地看着高燚道:“大哥哥你是谁啊?” 高燚笑着看向小女孩:“我不是大哥哥,你可以叫我高叔叔,高叔叔该怎么称呼你呢?” 小女孩自豪地说道:“我叫孙令香,这是父亲给我取的名字,母亲说父亲去了很远的地方打仗了,要很长很长时间后才能回来!” 听到这句话孙策与小孙权更伤心了,吴夫人一把抱住孙令香:“香儿!不要说了!” 太史慈这时在一旁道:“吴夫人,我们上次见过一面的,在下失礼,听说刘繇一直都在寻找孙策将军,今天孙策将军虽来得隐蔽,也保不得有耳目传到了刘繇那里,既然孙策将军来了,是不是” 他故意隐瞒了后面的话,看着高燚不说了。 高燚接着道:“公瑾,伯符,子义说得对,曲阿是呆不下去了,我在宛陵时便说过伯符目前的困境,刚才的严查伯符你也看见了!” 孙策点头,起身对吴夫人道:“高叔叔说得对,母亲,你看呢?” 吴夫人苦笑:“看来又要搬家了!” 太史慈咳嗽了一声道:“下一步周公子和孙策将军有何打算?” 高燚道:“我们的人在曲阿这里怎么样了?” 太史慈目视了高燚和周瑜一眼,神色中似乎有一丝疑问。 高燚看着周瑜道:“周公子是可以相信的人,子义但说无妨!” 太史慈犹豫了一下道:“恩,刘繇果然像主公预料的那样,没有收容我们的部队,我们也是经历了一番苦战后灭掉了曲阿西南的一伙贼寇,占领他们原先的据点为地盘自给自足,刘繇也派兵来攻打过几次,但都没有成功,被我和管弦姑娘设计打得大败,后来便不敢再来挑衅了,现在见我们并没有像往日的贼寇一样烧杀抢掠,便也不再相逼,已经相安无事了!” 高燚边听边点头:“我就知道琴操是个好手,有她在,现在我们的人一定也发展的不会弱,既然扎稳了脚跟那真是再好不过,依着我的意思,先把伯符的家眷迁到我们那里,不知道怎么样?” 太史慈为难道:“那孙策将军会不会觉得主公你是在那他的家眷做人质唔!” 高燚笑着看他,又看周瑜:“我就说我这招以假乱真可以消除掉伯符的猜忌吧?” 周瑜笑道:“高叔叔真是用意深远,好,伯符那边我来说,咱们准备一下,即刻启程!” 看着周瑜走向孙策他们,太史慈无语地看着高燚,这才露出激动莫名的表情:“主公,你瘦了!” 高燚也看着太史慈满眼关切:“子义也瘦了,对了,吕蒙怎么没有来,我本来要告诉他我找到了他的姐夫邓当——” 太史慈接上高燚的话茬道:“邓当?对,阿蒙不是一直说要来曲阿投靠他姐夫邓当的吗?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听说邓当是孙策的亲将,怎么这次没有看到?” 高燚低下头去:“两个尸体一个是吴景,另一个就是邓当!” “哈!”太史慈大吃一惊,缓缓转身看向那个蒙着白布的尸体,口中喃喃道,“这,阿蒙一直说要亲自做一张弓送给他姐夫的,现在却——” “啊!”正站在尸体旁边的大小乔猛然大叫一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诈尸?” 高燚惊奇地看过去,邓当的蒙着身子的白布似乎动了一下,他又惊又喜地走过去,缓缓揭开那层白布,邓当的双眼赫然是睁着的的! 可当高燚伸手摸到邓当鼻子前的时候,分明没有了呼吸。 忽然,邓当的手高举起来,一把抓住了高燚的手! 高燚大骇,却怎么也无法挣开,大家纷纷围了过来,个个震惊不已。 半晌,高燚放弃了挣扎,他静静对邓当的尸体道:“邓当将军,你放心地去吧,阿蒙和他姐姐我高燚会好好照顾他们的,阿蒙是一个很崇拜你的人,我一定让他承继你未竟的遗志,做一个叱咤战场的大将军!” 然后所有人都惊异地看到邓当的手慢慢软了下去,眼睛也缓缓合上了。 黎明即将破晓,天边一颗流星划过,留下一道残痕。 第580章 管亥的身世 扬州,曲阿西南三十里郊外山林之中,一个寨子依山傍水,矗立在花木掩映之下,山林深处,更是五步一哨,十步一岗,更有无数林立的箭楼辉映在红花绿叶之中。 入口深处不远,忽然豁然开朗,只见正中一处平台,约莫有方圆百余丈,此时数千黄巾兵正手持棍棒,发了疯一般地向自己人攻击着,场上尘土飞扬,遮蔽了天边的日头。 “虽然已经是冬天了,江南却还是一派郁郁葱葱的风景,此时的北国应该已经下过好几场大雪了吧?不过是一条大江,两岸却是浑然不同的时令,真是令人称奇啊!”高燚看着周遭,轻轻说道。 “是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唯有奇才使得人有了探寻奇妙的动力!”管弦上身穿着一件牛乳般的襦裙,下身则是紧裹在腿上的罗裳,外披了件丝绸长衫,跟在高燚的身后,信然说道。 高燚转过身,眼带笑意地看向这个总是紧皱着一对柳叶眉的姑娘道:“说得好,其实我一直在想琴操你真正的来历,一个穷苦百姓家的女儿恐怕没有机会学四书五经,又有这样的见识吧,这还不算,青州是管亥经营多年的基业所在,你辅助着他不断壮大还可以理解,可曲阿我们才来了不到半年,你居然就把我们的队伍发展成可以和这个扬州刺史刘繇的曲阿官军对立的有利形势,很不可思议啊!” 管弦低下头,声音有些不自然:“主公一定要知道原因吗?” “在徐州的时候我曾经问过管亥,但看他的窘相我不想为难!”高燚说道,“思来想去,只有亲自问你了!你也知道,刘繇不会这么看着我们坐大的,他下一步的计划要么是联合周围的人来攻打我们,要么就是让我们和袁耀或者山越打,我的风格一向是不让敌人牵着我的鼻子走,冬天是个用来吟梅赏雪的好时令啊!” 高燚的话锋这么突然一变,若是换了他人定会摸不着头脑,但管弦自是不同,虽然她与高燚交流不多,但总是能根据高燚的言行举止猜测到下一步的用意,因此高燚后面这句看似无心的话一出,管弦立即接着说道:“所以要在春天到来之前制定好对付刘繇的策略是吗?” 高燚抱臂于胸前,点点头道:“我没有怀疑你忠诚度的意思,只是我一直觉得你似乎对我有着深深的戒心,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你更喜欢藏起自己来做点实事,然后对外宣布这是我的主意,也许是你觉得自己的能力在我之上,而我不能很好地让你发挥自己的能力,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你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但你又实实在在地为我做了好事,所以我真的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 “杀了我?”管弦也丝毫不惧高燚的直视,所有人都把高燚当做高高在上的主公看待,惟独她没有这种感觉,因此她几乎想都没有想就说出了这三个字。 “我还不至于这样蠢!”高燚惊讶了一下道,“功业未立却先杀功臣,这可不是我的做事风格!” “我知道主公不会真的这么做,所以我才敢这样问?”管弦心头闪过一丝战栗,因为她忽然有一种感觉:高燚应该是心如明镜的,只是有时候她是故意装作没自己聪明! 真是这样的话,那自己不就是成了班门弄斧的小丑了吗? 希望这不过是一种错觉! 高燚忽然发了话:“其他的我不管,我现在只想知道一个你和管亥身世的真相,你也懂我故意支开他的意图!” 果然是瞒不住的,管弦轻笑一声道:“主公总是听我叫他二哥,可知那大哥是谁?” “亲生的?”高燚先问道。 管弦点点头:“是亲生的没错!” 高燚脑海中霎时转过一圈这天下间姓管的人物,忽然想起在北海名士管宁! “我大哥就是管宁!”管弦终于说出了这话。 虽然有这样的心理准备,高燚还是略微有些吃惊,毕竟无论是管宁,管亥,还是管弦,这三人分明是三个极端的性格啊,一个避乱辽东,与世无争,一个为数万黄巾渠帅,极其勇猛,而眼前的这个却又是满腹计谋,巾帼不让须眉。 管弦看出了高燚的吃惊,笑着继续道:“我生下来的时候父母就死于一场瘟疫了,全赖大哥拉扯我和二哥长大,但后来二哥渐渐长大后跟大哥产生了分歧,大哥一向是自诩为文人高士的,而二哥总想着学习枪棒,靠自己的武力做出一番大事,大哥说了很多次也不听,后来正好赶上黄巾起事,二哥便集结了自己平日的弟兄响应张角开始在青州徐州发展,一时之间倒也蔚为壮观,二哥一度想让大哥为之出谋划策,但大哥对自己的弟弟居然成了乱贼而深以为耻,避难辽东只是大哥的托辞,其实大哥是生二哥的气,走的时候还说此生与二哥决不再相见,不再有二哥这样的弟弟,想不到二人这一诀别就是这么多年!” 高燚道:“原来如此,我说管亥怎么有时候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也是,长兄为父,若是连自己唯一的兄长也唾弃了自己人生确实就像少了精神支柱!” 管弦接着道:“那会我还小,不太懂事,整天问大哥我二哥去了哪里,大哥只是冷冷对我说二哥死在了战场,后来我长大了,知道二哥做了黄巾贼,于是我便不顾大哥的阻拦,千里迢迢从辽东来到青州千辛万苦找到了二哥,但到了二哥军中我才发现二哥和他的队伍并不像大哥所说的那样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相反二哥视每一个部下如亲兄弟一般,派人安顿好他们的妻子儿女,做的也是劫富济贫,诛杀恶人的善事!” 高燚毫不怀疑管弦的话,他点着头道:“管亥的部队无愧于仁义之师这个称号,得其助我是我大幸!” 管弦道:“毕竟这个世界上我只有大哥和二哥这两个亲人了,因此这两年我在二哥军中,不仅是为二哥出谋划策,更是在想方设法缓解他们的紧张关系!我知道大哥并不是无情之人,太史将军从辽东回来时大哥还曾托他看看二哥的,也是有缘,现在我们都走到了一起!” “说什么呢,主公,阿弦?”只听一声朗声长笑,身穿皂色麻衣的管亥走了过来。 “没什么,二哥!”管弦收起脸上的不自然,笑着走过去对管亥道,“主人找我来想说说攻打曲阿的事情,正好二哥你来了,大家就一起商量个法子!” “是吗?”管亥脸上泛着红光,一看就是喝多了几杯,他对高燚道,“这真是太好了,那个刘繇老是不自量力地前来攻打咱们,我想着也是时候教训一下他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高燚刚要说出来刚才的事情,却被管弦打断了: “主公刚才明明不是说了吗?刘繇不会这么看着我们坐大的,他下一步的计划要么是联合周围的人来攻打我们,要么就是让我们和袁耀或者山越人打,不能让敌人牵着我们的鼻子走,所以要在春天到来之前制定好对付刘繇的策略不是吗?” “对对对!”高燚笑道,心里却明白管弦现在还不想让管亥知道这件事,原来这个管弦更是一个性情中人,天下间的情义之人何其多也,想到这里,他便道,“进攻刘繇的事情必须从长计议,在子义还没有从刘繇那里得到消息之前,我们不能轻举妄动!毕竟牵一发而动全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现在我们已经不是流浪军了,因此做任何事都要三思而后行才可以!” 管亥诧异道:“怎么主公你从中原来了以后变得这么谨慎了?” 高燚道:“这不是谨慎,若是我们不详尽地计划一下便贸然出击,胜利固然重要,但若是靠着惨重的伤亡换来的胜利我宁可不要,我们的这支也算经历了一些风雨的精兵是要留着以后争霸天下用的,死一个就少一个,说起爱惜士卒,我想我并不下于你吧?” 管亥点头道:“这个我信,主公是这天下间最好的主公!没有你的让我们来扬州的战略,现在的弟兄们可能已经都被曹操收编了!” 高燚连连摆手:“自己人,别说这么见外的话,其实我这个人是天下间最奸诈的主公才对,我呢只是不想在一棵树上吊死,多找几棵试试罢了!” 管亥有些愕然,高燚的这个比喻让他很摸不着头脑啊,他不由苦笑着问高燚:“主公你可以把话说明白一点吗?凭我的智商很难理解啊!” “哈哈哈哈!”高燚大笑起来,指着管亥不能自已,“管亥大哥你太可爱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就是像我现在这样,在各地或明或暗地安插我们自己的人,为什么我要尊奉汉室,因为这样可以名正言顺地做大贤良师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更复杂,也更艰难,至少,在这个前提之下,没有人敢轻易动我,不是吗?” 管亥恍然:“明白,我一直都纳闷为什么主公不打出黄巾的旗号,原来关键就在这里!” 高燚拍拍管亥肩膀:“怪我,一直没有同大家说清楚,因为我自己都不确定这条复杂而艰难的道路的未来,会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 管亥拍拍胸口:“不管是什么,都有我管亥给主公打头阵摆平!” 这时一旁的管弦说话了:“主公和二哥说的都没错,但不能让刘繇这个家伙就这么呆在曲阿城里踏雪吟梅赏月酌酒,我们得给他些厉害瞧瞧!” 这时一名小兵匆匆跑来:“主公,外面来了一个自称凌剑的人要见您!” “凌剑!”高燚听了大喜,目视管弦管亥兄妹二人,“偷袭刘繇的人选有了!” 第581章 夜袭曲阿城 初平二年十月朔夜,曲阿突降大雪,人们一觉醒来,看着外面百年难得一见的壮美雪景,以为自己来到了另一个世界,曲阿城的守兵们惊异地看着纷纷扬扬而下的鹅毛大雪以及这大雪瞬间点缀成的冰雕玉琢般的天地一色,花草树木还在,就这样被紧紧包裹在雪中,不由放松了警戒,一个个指点着有说有笑。谁也不知,紧随这大雪背后的杀机。 某人:“大雪纷纷落地,” 某某人:“都是皇家瑞气。” 某某某人:“再下三年何妨?” 某某某某人大骂:“放你娘的狗屁!” 说完便冲上去对某某某人一顿臭打,某人立即上前劝架:“动什么手啊?又闹不出人命,有意思吗?” 某某人在一旁镇定自若地擦汗:“你这是劝架还是火上浇油呢?” 这时一声大喝传来:“张三李四王五赵六你们四个不好好守箭楼干什么呢?” 四人立即停了手,向下面望去,见自己的上司钱七正矗立在风雪中如一座伟岸的丰碑一般不怒自威。 “没事伍长大人,我们正在吟诗作对呢!” 忽然他们四人眼神中满布着惊骇,一支羽箭嗖的射进了钱七的身体,钱七还没来得及哼一声就软软倒下了。 “有刺”客字还没有说出口,箭楼上的四人也纷纷被暗处袭来的冷箭终结了生命。 阴影处走出来几个白衣人,见已经得手,把手放在嘴上吹了一声长哨。 “又摘掉一个哨塔!”隐蔽在不远处树林里的管弦嘴角轻笑道,她今天穿了一身白衣,身后的数百兵卒也各个身穿白衣手执白刃,同这纷扬的大雪没有异样。 数百人静静按伏,在管弦的指挥下悄悄向曲阿城推进。 一时之间,曲阿城外的长哨声此起彼伏。 “你们看,那是什么?”城墙之上一个士兵好奇地指着地上会移动的“雪”对身边的同伴道。 同伴们不经意地看了一下,笑着对那个士兵道:“你眼花了吧?地上除了雪还是雪,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在我们北方每年冬天都要下雪的,你个扬州人连雪也没见过真是悲哀啊!” 话犹未完,一个大将走了过来厉声对他们道:“嬉笑什么,还不快去巡哨!虽然主公去了丹阳不在这里,但我们也不要大意了!” 另一个士兵道:“校尉大人,我们有必要这么紧张吗?这里是扬州治所,有牛渚,当利拱卫,袁耀怎么可能打到这里来?” 这校尉听了这话很是不满,他大怒着看向这士兵道:“你知道什么?我们的敌人又不是只有袁耀一个人,还有西面的祖郎,南面的管亥,哪一个我们惹得起?” 这时一个小兵急忙来报:“校尉大人,有奇袭!” 这校尉陡然变色:“在哪里?一定是管亥的人,我陈横要让他们知道我手中这杆枪的厉害!” “就在那里,大人你看!”小兵领着陈横到了一处人烟稀少处,指着对面给他看。 陈横伸头望去,白茫茫一片大雪,什么也没有啊?这个小兵敢糊弄自己,是不想活了吗? 他猛地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大片喷洒的红色液体! 刀光泛过,陈横的人头滚落在地,大睁着的双眼依然满布着疑惑与不甘。 良久,无头的尸身才缓缓倒下,喷洒的鲜血殷红了这片白茫茫的大地,给这个曲阿城点缀了异样的光彩。 “冬天到了,万籁俱静,战争却不一定停止,注定这场大雪是一场恶战的前奏!”议事厅里,一脸平静的荀攸对守将樊能道,那张脸平静地令人不寒而栗。 樊能有些急躁地对荀攸道:“先生真的不需要做出动作吗?听士兵说这伙贼人已经杀掉我方一员校尉了!” 荀攸摇摇头:“他们的来意已经在我的意料之中,他们现在既然只是在暗杀,就只能说明一点,他们是要我们自乱阵脚!我方若是不乱,他们也不能奈我何!” 樊能点点头道:“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听说那个死掉的叫陈横的校尉武功底子也不错的,却被对方一个暗袭就遇害了,看来他们中间隐藏着一名高手啊!” “高手?”荀攸不以为然地看向一旁,目光落在边上闭眼养神的杜雷身上,“能有多高?” “我去!”杜雷猛地一睁眼睛,起身对荀攸道,“自从上次在荆州和那个文聘打了个不分胜负,一转眼又有一个多月没有遇到好手了,就让我去教训一下这群贼人!” 樊能大喜:“有杜雷壮士出马,自然是再好不过!” 荀攸也对杜雷点点头:“把他们引到我们埋伏的地方,不要把他们吓跑了!” “明白!”说话间杜雷已经消失在了厅外。 “刘繇这里的人物也不过如此而已!”又结果了一个可怜鬼的性命之后,凌剑舔舐着自己剑上的鲜血,无聊地说道。 长安的任务完成之后,他就悄悄离开了,听说高燚倒了曲阿,他便也不请自来了,加入到了这次的夜袭行动中。 “蝼蚁小兵当然算不上人物,不知道我这个亡命之徒能不能入阁下的法眼?” 杜雷冷冷的声音从凌剑背后传来,如一道闪电,震慑到了凌剑。 凌剑猛地转身看去,全身都笼罩在黑衣里的杜雷静静望着自己,满身的黑色与地上的白雪极为不协调又异样诡异的交相辉映着,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二人静静对望,视周遭如无物。 杜雷慢慢抽出短刀:“一定杀了很多人吧?但是连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染上血迹,我是该说你武艺高强还是有洁癖?” “你说呢?”凌剑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也惊奇于它的干净,是自己太过沉醉于杀戮了吗?杀人而不染血这种境界自己已经达到了吗? “杀人的最高境界是杀人不流血!”杜雷缓缓走近凌剑,口气异常诡异。 “怎么可能?”凌剑笑道。 “不信?”杜雷道,“哪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杀人不流血!” “何必跟他罗嗦,我去结果了他的性命!”凌剑身旁一个士卒大怒道,说着便举剑向杜雷冲了过去。 “来得好!”杜雷猛然大喝一声,侧身闪过那士卒的猛攻,挥刀在其身上一拍,然后让所有人大吃一惊的情况发生了,那个士卒竟然失去了重心,就这么大睁着双眼缓缓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周身,果然没有一滴血流出来! “怎么做到的?”眼看自己人一个个目露惊骇,凌剑却根本不惧,而是依然笑问杜雷。 “你竟然没有惊讶?”杜雷也惊异于凌剑的镇定自若。 “我为什么要惊讶?”凌剑耸耸肩道,“这天下间的奇人奇事我凌剑见识得多了去了,你这小小的雕虫小技就想瞒过我?你不过是想用言语让我心神大乱而已,然后伺机杀掉对方罢了,说起来的话你的武功比我差多了!” “试试才知道!”杜雷也想不到一直靠激怒别人的自己此次竟会先沉不住气,他大喝一声,抽刀劈向凌剑。 “已经杀掉九十九个人了,加你一个正好够百!”凌剑举剑相迎,嘴上这么对杜雷说着,却又转而低声向其他前来袭击曲阿的同伴们道,“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们快去通知其他人撤退!” 众人也感受到了杜雷身上涌出的凛冽的杀气,对凌剑道:“要走一起走,你是主公的心腹,绝不可以有事情!” “我自然可以全身而退!”凌剑冷喝道,“倒是你们都要给我好好回去!” 诚然,虽然事先探听到刘繇率大军去了泾县攻打祖郎,却不代表曲阿这里就没有大将,此番是为了探知曲阿城东布防情况和到底有何人把守,不过现在看来,居然有这样一个人物在此守株待兔,那可见此地一定有高手等着主公在此自投罗网的,无论如何不能让主公陷入危难! 说话间凌剑已经和杜雷战在了一起,刀剑相交,那杜雷却连连向后退了数步,口中喷出一口鲜血,赞服地望着凌剑道:“好功夫!不过我还有更厉害的招式在后面!” 恩?凌剑诧异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剑和对面落了下风的杜雷,继而嘴角浮出一丝微笑:“果然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受死!” 说着凌剑全力攻向杜雷。 杜雷眼现惶恐之色,侧身想躲避,却没能躲过这一剑,肩膀上立时留下了一道伤口。 “我可不能死在这里!”杜雷丢下一句话,向内城跑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凌剑对于杜雷的异常举动丝毫不疑有他,而是快步疾速跟上。 杜雷不停地跑着,凌剑不停地追着,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到了一个死胡同里,杜雷一脸无奈地看着一步步走来的凌剑,脸上陪笑道:“不用这么认真吧!我们俩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 “你的身手也不错了,可惜遇上了我!”凌剑用剑指着杜雷,“说,城内谁人为将?共有多少兵马?” “你是很聪明,但聪明的人却也会犯最简单的错误!”杜雷冷不防道。 “什么意思?”凌剑诧异道。 杜雷不说话,而是用手指指凌剑头上。 凌剑好奇地看向上面,一个铁网子从天而降,将他迅速包裹起来,凌剑用力砍那网绳,却发现根本砍不断,唉,要是有把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在手该有多好啊! “现在应该是我来问你,你是谁的人?你们来了多少人?”暗处的荀攸和樊能一起走了出来,四周立即涌现一群士兵纷纷用兵器指着凌剑。 “原来你小子给我使苦肉计引我上钩!”网子里的凌剑望着荀攸身旁的杜雷笑道。 “这个时候你还笑得出来,快说你们有什么阴谋!”杜雷用刀指着凌剑大喝。 凌剑对此置若罔闻,只是淡淡道:“你刚才也说了我很聪明,你觉得一个聪明人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或者换句话来讲,你们不觉得我是故意让你们抓住的吗?” 杜雷和荀攸同时身子一震:调虎离山? 这时一个小兵匆匆来到樊能面前道:“大事不好了,将军,刘基世子被贼人掳去了!” 第582章 珍惜眼前人 “启禀主公,管弦姑娘袭击曲阿小胜而归,成功拿到了刘繇的长子刘基!”管弦领着兵马来见高燚,当然也不忘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旁被几个士兵挟持着的年仅三岁的刘基。 “坏女人!”刘基人小声音却很雄壮,“用这下三滥的手段!” 管弦笑着来到刘基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道:“小鬼一个,充什么英雄?听说你还弄伤了我的两个士兵?等会我就让你好看!” 刘基丝毫不惧,冷冷看着管弦道:“你们这些贼人,我父亲一定会派大军剿灭你们的!” “我好怕啊!”管弦低下身子看着刘基道,“你父亲真这么能耐,还会被我抓了他的儿子当人质?” “好了,他只是个孩子,跟个孩子认真什么?太认真你就输了!”高燚走过来看着刘基稚嫩清秀的面庞道,“想不到刘刺史的小公子还是个美男子!而且还这么牙尖嘴利!” 这时几个小兵狼狈不堪地奔来气喘吁吁道:“主公,凌剑将军被敌人设计抓住了!” “啊?”高燚闻言大惊,“什么人居然能生擒凌剑?” “不清楚,对手黑衣短刀,气势极为凌厉,我等都不是他的对手,多亏有凌剑将军替我们挡住了对方,我们才得以脱身,但之后我们就没有他的消息了!” 高燚紧皱眉头看着管弦和刚刚走来的管亥:“凌剑是墨家的人,但和我的关系非比一般,我不会允许他有一点事情的!” 管弦单膝跪地:“没能把他带回来是我的失职,我愿戴罪立功!” “不!”高燚摆摆手道,“你留在寨中以防不测,管亥随我前去救人!” 管亥有些为难:“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怕!”高燚看着刘基道,“大不了我们交换俘虏!” “太史将军此时应该随刘繇出战祖郎去了吧?”管亥道,“吕蒙也跟孙策一起去了袁耀那里,我军中并无万人敌了!” “我也没说要明抢!”高燚道,“人长脑子就是用来想办法的!” “诺!”管亥见高燚气势陡然一变,话锋也迅厉无比,便立即唯唯诺诺道。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高燚拍着管亥的肩膀道,“如果被抓的是你,我也会这么拼命去营救你的!” 管亥点点头:“主公你尽管吩咐便是!” 曲阿城门口,盘查来往商旅百姓的士兵比往日猛涨了三倍,荀攸算准了高燚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凌剑这样一个绝顶高手被抓了任谁也难以无动于衷。 于是他命人将凌剑剥光了衣服绑成了一个大粽子一般高高悬吊在城门前的高杆上,任士兵百姓凌辱,然后暗地派人观察来往观望之人的神色,一时之间倒也抓到了几个人,樊能下令全部斩首。 凌剑虽气得牙根痒痒,却也无可奈何,荀攸此举无非是逼迫高燚现身而已,不过他一点都不怕,就算现在要他死,他也不会眨一下眼睛的。 “还是不说是吧!”一脸凶悍的杜雷手持沾了盐水的带刺皮鞭,此刻正用力抽打着凌剑,每一下都伴随着被翻飞的血肉,而那刺心的盐水无情地侵蚀着他的身体,凌剑却只是咬牙连哼都不哼一声。 不过这种痛苦却是像是被剥皮一般撕心裂肺,确切的说,不是剥一次,是像被剥了几十次。 宛若置之死地般的痛苦,毁灭与蹂躏,又何尝不是一个脱胎换骨后的新生! 这个世界是很公平的,这个上苍也是很公平的,什么是死,什么是生?什么是辱,什么是荣?人到底是脆弱还是坚强的? 如果说是脆弱,诚然,人是抵不过任何一场灾难的,瘟疫,战争,洪水在这些天灾面前人是多么的无助和渺小。 然而人又是何其强大,敢以一个不屈不挠的思想和意志,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勇者,智者,仁者 为什么这个时候自己会想到这些?凌剑甩甩头,看向对面正把皮鞭又慢慢浸入盐水中的杜雷,嘴角的笑意肆虐,“小子,你要是去当个刽子手一定很合格!” “竟然还有力气说笑话!”杜雷脸上的肉扭曲得如同鬼魅,只听一声脆响,长鞭被他重新甩了出来在空中作响,“看来我还得给你加点料啊!” 凌剑看着杜雷,心底竟没有一丝的怨恨,相反,反而是一副无限享受的神态,杜雷每在他身上甩下一鞭子,凌剑都会发出一声极为舒服的呻吟声,令人鸡皮疙瘩直掉。 很快杜雷就又被激怒了:“你小子有病是吧?” 凌剑摇摇头:“你想看见的不就是我的痛苦的样子和求饶的表情吗?我为什么要痛苦和求饶,你不知道被这样的皮鞭甩在身上是多么的舒服和惬意,可惜啊,你没有这样的福分和机遇啊!” 旁边一个小兵上前对杜雷道:“看来他是疯了,不然管亥的部队不可能到现在都不出现来救他!” 另一个小兵也紧跟着道:“对呀,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面对抗拒不了的东西,与其无谓地抵抗,不如彻底的享受吗?我看他确实不正常了!” “是吗?”杜雷上前扳着凌剑的下巴,这张俊秀的面庞下到底隐藏了什么东西? “你们在这里继续打,不要停!”说完杜雷便向荀攸的住处去了。 “还打啊!”这个士兵为难地看了看已经遍体鳞伤的凌剑和打坏的好几根皮鞭,以及自己手中被磨起的无数水泡,“我都三天三夜没睡个好觉了!” “可不咋的,快活居的小红刚才托她的丫鬟给我,也怪我这几天没去他那了!”那个士兵神色不爽地看着一副欲仙欲死表情的凌剑。 “小哥,快继续打啊,怎么不打了!”凌剑尖着嗓子怪声怪气道。 “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两个士兵索性将鞭子一丢,自行离开了。 凌剑得以喘了口气,这样的代价值得吗?他不知道,他本来可以不这么做的,但自从在广成关遇见了高燚,他就觉得自己的人生似乎会因为这个高燚而有点不一样。 是的,可能在高燚看来,墨家一直都是一个可以信赖的秘密盟友,但是高燚并不知道,墨家早就已经四分五裂,仅仅维持着表面上的团结而已,不消说下面的人,就连巨子苏牧都有着许多不可告人的事情,凌剑身为墨家的大弟子,早就心灰意冷了。 这次出来凌剑并没有对高燚说,本来是想着刺杀刘繇的,但听高燚的意思,似乎又对刘繇的政绩与德行很是赞赏,似乎在高燚的眼里,每一个人都是大好人,无论是旧识还是新朋,无论是敌是友,高燚总能发现对方身上或隐或现的闪光点,这是一种善良,还是一种大义? 有时候,凌剑觉得高燚很幼稚,有时候又很聪明,有情有义,有勇有谋,有识见有明断,高燚的大名现在几乎天下皆知,但谁又何尝知道天下人是不是在一面赞美的同时一面鄙视高燚呢? 沾着盐水的血水顺着伤口不断向下面滴落着,消耗着凌剑的精力,也消耗着他的意识。 很想就这样沉沉睡去,再也不要醒来,多想就这样永远睡去,人世间的一切欢乐,一切不快,大恨,大爱,都弥散吧! “主公,如果我凌剑死了,你会为我流一滴眼泪吗?主公,如果我凌剑也像保护孙策的邓当一样死在自己主公的怀里,你会为我去报仇雪恨吗?”凌剑喃喃着看向远方,远方出现了高燚模糊的身影,他如天神一般飘到凌剑面前,眼中已然有水光在闪动。 “主公!”凌剑伸出手想去抚摸高燚的身体,却发现自己的手早已被捆绑在身后,麻木不堪了。 “如果你凌剑死了,我高燚不会为你流一滴眼泪,而是很多很多滴眼泪,如果你凌剑也像保护伯符的邓当一样死在自己主公的怀里,我不仅会为我最忠诚的你凌剑去报仇雪恨,我还要为你隆重发丧,以国礼相葬!”这个高燚没有在凌剑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刹那身形弥散,而是说出了这番让凌剑的意识又从九幽深处回转归来的惊天之语,“但是,我必须说但是,我不会让你死,我不会让任何我在乎的人死去,不管他是我的部下还是心腹,不管他是我的朋友还是敌人!” 凌剑吃力睁着眼睛,难以置信这一切:“我是在做梦吗?我已经死了吗?这就是死后的世界吗?死了还能看到了自己的主公,我真是太高兴” 话没说完,凌剑便晕了过去。 “对方下手可真狠,凌剑将军这下子可伤得不轻!”扮成山越人的管亥解下凌剑,恶狠狠地望着城中那面“刘”字大旗道。 “不要多说了,赶快带回去,趁对方没有发现我们是假的山越人!先撤!同时立即知会子义和阿蒙,还有公瑾伯符他们,我要端了刘繇的老窝——曲阿!”扮成山越士兵的高燚紧皱着两道剑眉看着昏死过去的凌剑,冷冷说着,不觉一滴泪水掉落下来,滴进了凌剑的嘴里。 也许正是因为险些失去,所以今后更要好好珍惜!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东西,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在乎自己的人,和原来自己也在在乎着的人! 第583章 孙策破庐江 庐江舒城外,孙策正与黄盖程普韩当等孙坚旧将率军猛烈攻打着庐江太守陆康这个治所的西门,袁耀大将李丰梁刚分别各领着一万人马正攻打着北门与南门,由于舒城东面依山西面背水,而南北两门都是平坦开阔的大道,加之进攻西门的孙策仅率了一千人马,因此陆康只将防守的主力放在了南北两门。 “袁耀这个家伙,只给我们一千人马也就罢了,居然还让我们攻打这面到处是水的西门,他安的到底是什么心?孙策将军,原来你在袁耀这里这么受窝囊气的!” 只穿了一身皮甲的少年吕蒙此时把头发束在了脑后,几个月来的征战杀伐已经完全洗去了他脸上的原先稚嫩之色,现在随孙策出征陆康,同黄盖程普韩当这些人站在一起竟也丝毫不输他们三人的凛凛之色。此刻他看着当前的严峻形势,便来到孙策身边不快道。 面对着吕蒙以及其他将士的愤懑之色,孙策只是笑笑:“袁耀怎么做是他的事,我孙策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敌众我寡未必便能处于劣势,况且李丰与梁刚大军集结于南北二门,陆康已经是瓮中之鳖,舒城东面是驼岭山,无路可行的,袁耀已经围城一个多月了,现在他派我来就是想一举攻破这里的!” 吕蒙皱着眉道:“但如果这陆康要是想突围,一定会选择西门的吧,我们这一千人能抵得住吗?” “比起父亲所经历的战事,我现在面临的简直不算什么!”孙策道,“我虽然人少,却个个是以一敌百之精卒!袁耀答应了我城破之后就命我担任这庐江太守的,所以情势困难一点又有何惧?” 说着孙策振臂高呼,“继续猛攻!不要停!” “伯符还是这么不要命的打法吗?”周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孙策回身欢喜地望去,只见周瑜换了一身白甲白盔,整个人更显英气了。 “公瑾来了!”孙策上前拍着周瑜肩膀,“你不是去了丹阳吗?” “恩,事情已经办完了!”周瑜看着孙策道,微微皱眉,“陈纪叛变了,纪灵将军刚刚带兵平定下来,袁耀任命了我叔父前去上任丹阳太守,这个袁耀总是出尔反尔,攻打丹阳之前说是攻下丹阳后要任命伯符你为丹阳太守,却反而用他的心腹陈纪,这不陈纪转眼叛变他,袁耀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舅舅死在了丹阳,所以当时我也打得很是不要命!所以那一战我的目的根本不是做什么太守,而是抓住那个祖郎,可惜他不在丹阳!”孙策神情落寞了一下,继而又浮起笑容道,“幸好,现在是你的叔父做了丹阳太守,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吧!” “但这一次呢?”周瑜指着前面的舒城,“伯符你还是要被袁耀这么利用着吗?陆康是一个好官,之前他的回家休假的属官听说他被围困,都纷纷绕道从东面驼岭山小道取路进了城助他守城,百姓也是纷纷一起御敌,可见陆康的能力啊!” 孙策也望向舒城城头攒动的兵器和旗号,感叹地说道:“我知道舒城毕竟是公瑾你的家乡所在,看着自己的同乡被屠戮,心里一定也很难受吧!” “难受是肯定的,所以我马不停蹄地从丹阳赶来,就是要助孙策你破城!”周瑜口气一变道。 孙策一惊:“公瑾你要参战?” “没有办法,让袁耀退兵是不可能的,为了不再让舒城百姓受苦和无谓地死亡,只有用我的智谋尽快结束这场战争了!”周瑜无奈地说道,“而且我也不是要真刀真枪地跟他们干!” “真是难为公瑾你了!”孙策满心感动又是无言以表。 “没什么,至少可以让袁耀更加信任伯符你,这样不是两全其美吗?”周瑜道,“我现在有一计,伯符待会你假装士兵攻城时日日久疲劳士气大降,然后先行撤退,彼时我便趁机进城去见陆康,陆康不知道我和伯符你的关系,又见我是舒城人,所以不会疑心,到时候我给他出一两条好计策,让陆康充分信任我,借而摸清舒城的城防!” 孙策大喜道:“如此甚好,但我们的士兵如何进城?” 周瑜道:“刚才不是说了,舒城东面驼岭山有可以取道入城的小路,伯符你退兵之后绕道城东入城,虽然花费时间,但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舒城,到时若能抓得陆康,伯符你就是攻打庐江的第一功臣,袁耀要是还不兑现之前的承诺,我们就带着令尊的旧部去会合高叔叔在曲阿的部队,一起去把伯符你的老家吴郡夺回来,听说现在吴郡被一个山越人严白虎占据,百姓都深受其害,我周瑜尚且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乡受苦,难道伯符你就能吗?” 吕蒙对周瑜一抱拳:“周瑜公子果然智谋百出,怪不得主公会对你这么放心!” “呵呵!”周瑜似是欣慰又似是苦笑,只有他自己明白这无奈的笑容背后的苦涩。 孙策的话打破了周瑜的沉思:“等战事一了,那我们就在这舒城里痛快喝酒!” “一言为定!” “舒城见!” “启禀太守,丹阳太守周尚侄周瑜求见!”一个小兵前来给正在议事厅内布置防务的陆康禀报道。 “咳咳!”年逾六十的陆康虽然也是一身戎装,却难掩满脸的疲惫和憔悴,可见这一月多来没有睡个好觉,听到这句话精神一振,“是周郎吗?快请他进来!” “家乡有难,公瑾特地前来愿助太守一臂之力,以报乡梓之恩!望太守恕公瑾来迟之罪!”周瑜刚进来议事厅,便拜倒在陆康面前。 “周郎快起!”陆康立即去扶周瑜,打量着这个坊间盛赞的美男子,“人道‘曲有误,周郎顾’,老夫今得一见,果真仪表非凡啊,可惜现在战事不断,否则老夫真想听周郎弹奏一曲啊!” 周瑜惶恐道:“太守见笑了,太守如若想听,待得退敌之后,公瑾一定为太守弹奏!” 这时传令兵惊惶来报:“大人,那孙策又在西门叫阵了!” 陆康皱着眉道:“这个孙策怎么这样,他只有一千兵马,我可怜他是孙坚之后,故意不与之战,否则我集兵西门的话,他还有命吗?” “公瑾无状,在太守想来,也许是可怜孙策,可在那孙策看来,一定会以为太守是在轻视他吧?”周瑜道。 “怎么说?”陆康有心要见识一下周瑜的能力,人们都盛传这周瑜是不世之才,如果他只是会帮人们纠正曲误的话,那自己就不会这么看重他了。 周瑜笑笑道:“太守有所不知,之前袁耀便用的这孙策攻破了丹阳郡,还曾欲以丹阳太守之位相授,自己也经常说要是他袁耀自己有孙策这么厉害,就算死也没有遗憾了,可见孙策不是寻常之辈,但毕竟袁耀对孙策也有猜忌之心,故意不给兵马支配,这便是此次孙策只带了一千人前来的原因,公瑾觉得这正是可以用来离间的关键所在,太守若是不弃,公瑾愿出战这个孙策,趁机晓以利害,使之倒戈攻打南北门的李丰和梁刚,彼时太守率大军出战,必可全胜!” “好计策!”经周瑜这么一说,陆康才发现自己现在所面临的困境与转机只在一瞬之间!说着他令下人叫来自己的幼子陆绩和侄子陆议,“公瑾,你说的毕竟是最好的情况,但若事不成功,愿你能带着老夫的这两位子侄回吴郡老家去,老夫已经决定了要和着庐江共存亡了,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希望他们不要断了江东陆家的香火!” 年仅三岁的陆绩和长他四岁的陆议来到周瑜面前恭恭敬敬行了一礼:“兄长好!” “好!”周瑜看着这两个小家伙,眉目之间也是极有灵气,看来以后也是不俗之辈,这样想着,不禁对陆康这种推心置腹的托后之意感动莫名。 如果陆康知道了自己是在骗他,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太守放心,公瑾一定不负太守所望!”周瑜起身走了出去,“先让孙策见识见识我周公瑾之武!” 陆议看着周瑜的背影,他年纪略长些,自然比陆绩清楚些现在自己面临的危难,但自己毕竟只是个孩子,倒是身边的陆绩一副纯真无邪的表情:“议哥哥,刚才这位兄长好俊啊!” 陆议拍拍陆绩的头,转而对陆康道:“叔父,您为什么不随我们一起走?大家都说你是一个好官,好官不应该就这么死的!” 陆康不回答陆议,而是打量着眼前这个一出生就没了父母的小家伙,思索良久之后道:“议儿,你说得固然没有错,但有些事情不是简单的对错就能说得清的,你不了解叔父对这个庐江城的感情,你也不了解叔父对这个大汉朝的感情,人不应该厚此薄彼的,要学会对每一件事每一个人每一个地方都一视同仁,你虽然还小,有时候的想法和言辞却非常出奇和激进,但更多时候人需要的是冷静和深思,你要是能做到这一点,以后定然会是我陆家最出类拔萃的人物,你父母双亡,我养育你多年,早已视你如己出,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我现在就以你父亲的身份为你改个名,‘议’字太过,人需谦逊处事方能万事不败,从此以后你就叫陆逊吧!” 陆逊恭恭敬敬跪在陆康面前:“谢叔父赐名!” 陆康道:“这是我最后能送给你的东西,咱们陆家以后就要靠你了!” 话犹未完,下人来报:“大人,周瑜率军击退了孙策!”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陆康刚要起身,忽然心口一痛,继而不省人事了。 “叔父!” 数日之后袁耀喜滋滋地看着手中的捷报:“孙策与随行千余人自驼岭山绕道舒城东,袭破舒城,陆康惊惧病故,家眷尽数被俘获!” 第584章 开创新天地 见袁耀兴致不错,孙策也紧跟着道:“那袁君,我当庐江太守的事情” “恩?”袁耀诧异地看向孙策,“急什么,庐江下辖十四座县城,岂是你一人能旦夕之间就控制得了的,要知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让百姓安居乐业可不比你们这些猛将在战场上冲杀!” 孙策心里咯噔一下,脸色早已铁青,心说你袁耀也不过我大了几岁而已,不也是在管理着半州之地?但还是勉强笑着道:“末将心里不急,袁君的话也对,现在的庐江一片混乱,急需要安定下来,不知袁君有何打算?” 袁耀自知理亏,故意不去看孙策的脸色,而是将头扭向一旁,看向自己的部将刘勋:“刘勋你不是对庐江的风土人情一向很熟识,你就代为管理一下庐江十四县如何?” “啊?”刘勋还没反应过来呢,心里兀自纳闷,我一个北方人,又向来在北方作战,什么时候熟识庐江的风土人情了?但天上掉下来这么一个好事谁会拒绝,当即拜倒,“属下一定竭尽全力安顿好庐江的军事内政各项事务!” 孙策狠狠地瞪了这个身材短小,五官丑陋的刘勋,虽然早就料到了袁耀会耍这等无赖,却又没有办法发作,只好窝着一肚子火哼了一声离开了袁耀大营。 到了自己帐中,但见周瑜吕蒙与一班旧将都在,这次连孙坚的旧从事官朱治也来了。 “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来这么多人?”孙策诧异地看着他们。 吕蒙交给孙策一封信:“主公决定和刘繇开战了,我刚刚收到他的急信!” “为什么这么急?”孙策不解道,“在曲阿不是说好了的吗?至少也要等到来年春天发兵的吗?” “我已经核实过了!”周瑜也跟着说道,“刘繇现在为了增加对抗袁耀的防卫,亲自率领两万大军去了泾县攻打祖郎,又分一万人马进驻曲阿的两个门户牛渚津和当利津!” “恩?”孙策更加疑惑了,“刘繇这家伙疯了吗?高叔叔在曲阿的兵力至少有两万吧?就算只有精卒也不下八千,刘繇不是张开拳头把心脏露出来给别人打吗?” “因为一个人的到来,可以让刘繇放心调兵离去!”吕蒙缓缓道,“这个人足以抵得上十万兵马!” “谁?”孙策问道。 “荀攸!”周瑜道。 孙策努力思考着这个名字,半晌忽然惊呼道:“是曾经密谋刺杀董卓的那个荀攸吧,听说他不是被朝廷任命为蜀郡太守了吗?怎么会来到曲阿?” 朱治道:“我在会稽的好友虞翻给我来信说的,两个月前荀攸和神医华佗的弟子南宫影荪由一名高手护卫着来到了会稽,当时还有一个重伤几乎不治的大汉,尽管很是隐蔽,但第三天刘繇就得到了消息,亲自来会稽请荀攸出山,目的很明确,就是帮刘繇打袁耀!” 吕蒙这时道:“主公信里说了,这是他的一个叫凌剑的部下几乎是用生命的代价换来的情报!” “虽然说着是要打袁耀,但谁又能说刘繇不是冲着高叔叔来的呢?”周瑜皱着眉头道。 朱治道:“确实,高府君的这支人马就像一头潜伏在刘繇身边的猛虎,肯定让刘繇寝食不安,而且听说荀攸果真也不负刘繇所望,让高府君吃了一点苦头!” “那太史将军的事情荀攸应该不知道吧?”孙策捏着下巴道。 “这件事一向很隐蔽!”吕蒙转头看了一圈帐中之人,然后放心地说道。 “那就好!”孙策刚要说什么,帐外却突然起了一声大喝: “什么很隐蔽?什么又那就好?” “谁?”众人纷纷拔剑在手,挑开帐帘冷冷看向帐外。 居然是纪灵! “呦嗬,这么多人!在这里舞剑呢?”纪灵丝毫不惧地从刀剑丛走进来,来到孙策身边,“孙策将军就不怕弄坏了帐子?” “我们的话你都听到了?”黄盖冷声问纪灵。 “杀了他!”韩当厉声道,“他若是把消息告诉了袁耀,我们都活不成了!” 纪灵旁若无人,只定定地看着孙策:“我若是告密的小人,刚才在外面早就大声喊人了,现在又何至于在此被你们以命相威胁?” 孙策呵斥一声,令黄盖韩当撤掉了兵器,然后对着众人道:“纪灵将军确实不是自己人,但也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的交情早在数月前在寿春校场的比试中奠定下了!” 其余人悚然动容:“我等失礼了,将军莫怪!” “不怪不怪!”纪灵笑着道,“其实刚才我确实没有听到什么秘密的话,只是适才孙策将军在主公面前的表情太过张扬了,我担心主公会听信小人之言暗害孙策将军,因此来劝你们快些脱身!” 周瑜吕蒙孙策朱治等人相视一眼:“纪灵将军真是和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纪灵惊奇道:“你们也在讨论这个?” 见孙策等人点点头,纪灵便又说道:“李丰梁刚带了两万人马攻打庐江半年都没有进展,却让孙策将军你只用一千老弱兵卒就袭破舒城得了首功,他们的心里能平衡吗?这两个马屁精打仗的本事没有,谄媚的功夫倒是超一流!刚才我已经看见他们进了袁耀世子大帐了,世子又一向是个偏听偏信之人,孙策将军现在若是枉死这里可就太过悲哀了!” 孙策向黄盖等人看了一眼,黄盖等三人会意,起身出去了,只留下五人在帐中。 周瑜问道:“纪灵将军是袁耀大人帐下第一大将,见解一定非凡,愿有以赐教我与伯符!” 纪灵憨笑一下:“我就是一个勇夫而已,只会想简单的办法,我小时候家里穷,母亲脾气也不好,我每天在家拼了命地做家务,喂马喂猪割草,照顾弟弟妹妹,饶是如此还是每天免不了母亲的责骂和痛打!” 周瑜孙策和朱治是家境好一些,倒不觉得有什么,倒是吕蒙与这纪灵也算同病相怜,不由深有体会,插嘴道:“不错,我母亲也是这样,看见我每天在她眼前晃悠,那就是不住嘴的埋怨和发牢骚!” 纪灵呵呵一笑:“但自从我立志做一番大事,离家之后,虽然过了几年流离困苦的生活,后来成了袁术公的亲卫,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现在家乡的母亲总是会炫耀我给她的荣耀,虽然我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有给她,而且她临死之前我也没能去见她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纪灵已经低下声去。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纪灵将军的心情我很理解啊!”孙策周瑜都是没了父亲之人,听到这里不由心有戚戚焉。 但是,厄,是不是有点跑题了? 纪灵抬起头:“我这个比喻有点不当,但是只想告诉孙策将军你,一定要走出去,走出自己的狭隘,走出自己的局限,不走出去,你永远发现不了自己到底有多能干,有多大的水平,只有走出去,你才能亲自用自己的双手创造出一片只属于你自己的辉煌,这片辉煌谁都夺不走!” 孙策暗暗点头:“纪灵将军的意思我懂,但总得找一个让袁耀那里信服的理由吧!” “理由我已经帮你想好了,周瑜刚才不是已经说了吗?刘繇陈兵牛渚津和当利津,名为防守过往海贼,实则要挑衅世子起战事!孙策将军你可以向世子求得一支兵马渡江作战,然后去了就不要回来了!”纪灵看着孙策缓缓道。 这真的再好不过的事情,孙策四人互相对视一眼,袁耀非常信得过纪灵的,由他出面保荐,袁耀一定允诺吧?而且还无形中消除了袁耀对孙策的顾虑。 孙策又试着问道:“纪灵将军既然知道袁耀这样下去没有结果,还要跟着他吗?和我一起渡江难道不好?如若孙策有幸得到纪灵将军这样作战勇猛又经验丰富的大将为助,何愁天下不定?” “哈哈哈哈!”纪灵大笑,“我纪灵不过一个二流角色而已,这个世界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纪灵自问还是个有自知自明的家伙,何况袁术公对我有知遇之恩,如再生父母,我自然也要对其子还以恩义,我今生是不会背叛世子的,就算世子现在要我去死,我纪灵也不会眨一下眼睛!” 孙策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纪灵阻止了:“时间不多了,我现在带你去见世子,如果你还记着我的好,那以后如若战场上相见不对我手下留情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因为我冥冥之中一直觉得只有你孙策才能让我纪灵发挥出自己全部的实力!” 周瑜陷入了沉思:纪灵的话没有错,尊重自己的对手就是对自己的最好的尊重!但自己的对手在那里? 忽然他全身热血澎湃起来,恍似全身都燃烧着无限的斗志与战意,逐鹿天下,不仅仅是杀戮和热血,还将伴随着满含着哲理的人性与人生,千百年后,后人谈起自己的时候,不管是鄙视还是膜拜,都能够从自己身上学到有用的,能让他们受益终生的东西,不是很快意吗? 半月之后,孙策带着从袁耀那里借来的一千兵马,横渡结着薄冰的淮河,开始了他在江东的征战之路。 而在曲阿,也有一支人马酝酿着,准备将曲阿一口吞下的计划,单等孙策军到,便要合击曲阿,断刘繇后路。 日后,他们都各自有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孙家军与高家军! 第585章 甘宁恋爱了 此时的会稽山阴城里,已经重伤大愈的甘宁此刻正拉满了弓弦瞄准着百步之外的箭靶一支羽箭接一支地射着,那箭靶之上早已簇满了箭支。 “每天都这样练箭,你射不烦我都看烦了!”此时换下医袍的南宫影荪换上了一身飘逸的宫装,坐在甘宁身后支着脑袋无聊地看着他射箭。 “你不懂!”甘宁头也不回,又从箭壶里取出一支箭,“在病床上的这一个月我都没碰过弓箭,现在箭术已经低了不少了,作为一个用弓箭的强者,不进步可不行,何况我竟然还退步了!” “为什么你们都喜欢打打杀杀的?”南宫影荪冷不丁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受了伤,辛苦的是我们这些医者,你们死掉了,伤心的是你们的亲人啊!” 甘宁本来拉满了弦,听到南宫影荪的这句话又收起了弓箭,盯着她道:“不错,你说的固然有道理,但要知道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像你这么想,所有的战争,所有的杀戮,所有的勾心斗角,归根结底都是为了一个利字,所谓无利而不往,无往而不利,就是这个道理,战争不息,杀戮不止!” 南宫影荪笑道:“想不到鼎鼎大名的锦帆贼的头头还是个饱学诗书的人物!” 甘宁道:“尊师救了我一命,可惜没等我见到他,他就已经又去了他处行医,真是可惜!” 南宫影荪道:“师傅行踪向来漂泊不定,你就别花费心思了,倒是师傅嘱咐了我一定要看着你伤完全好了才允许你离开的!” 甘宁道:“听说是荀攸和你,还有一个叫杜雷的人带我来会稽的,我只记得在成都郊外张任的重重包围中受了重伤,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的乞丐救了我,姑娘你对此人有印象吗?” “穿得破破烂烂?”南宫影荪摇摇头道,“没有此人的印象,谁愿意让自己穿得邋里邋遢呢?这人要么是个傻子要么就是个隐世高手吧!” “说什么呢?”说话间来了一个文士,看着这里的情景道,“甘宁兄弟一定又是闲不住了!” 甘宁见了此人当即作揖道:“虞翻先生!” 虞翻打量了一下甘宁的神色,笑着道:“甘宁兄弟气色不错嘛,看来果然是华神医出手,就知有没有!” “咳咳!”南宫影荪在一旁重重咳嗽声,“虞翻叔叔,师傅不在这里,你拍他的马屁也没有用!” 虞翻拉下脸来:“谁说我是拍华佗马屁的?华佗需要被拍马屁吗?不需要,因为华佗平日就不骑马!” “额!”甘宁擦擦头上的汗,对虞翻恭恭敬敬道,“虞翻先生,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养病,外面州郡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外面啊,很好啊,国泰安平,百姓安居,夜不闭户,路不拾遗”虞翻张口就说道。 南宫影荪上前拿银针在手里拨弄着,目光斜觑着虞翻:“甘宁大哥,我看虞翻叔叔是有点发病了,话也说糊涂了,不如拿我的银针给他治疗一下怎么样?” “恩,我看很有必要!”甘宁用手支着下巴,狠命点头道。 看着那泛着寒光的银针一点点接近自己的身体,虞翻打着冷战道:“别别别,南宫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动针呢?” “哼,非逼我露出庐山真面目来!”南宫影荪收起银针,盯着虞翻道,“说,为什么三天两头地往这里跑?” “恩,不错!”甘宁也说道,“我知道我锦帆贼的名头是很坏,但王朗太守也不必如此紧张吧?难道我还会兴起头来去抢劫他的太守府不成?” “哎你们想哪里去了?”虞翻叹气道,“王朗大人怎么会是这么小气的人物?其实会稽虽然辖地不小,却没有什么大将之才,这不严白虎一直进犯我们会稽边界吗?王朗大人一直都在犯愁,人说南方有三将,西蜀有张任严颜,荆州有文聘,巴郡锦帆甘宁,都是响当当的人物,惟独扬州这里无大将之才” “开门见山地说吧!”甘宁听到虞翻说这些已经猜到了他后面要说的话,“算起来,荀攸大人,那个杜雷,南宫姑娘,虞翻先生,王朗大人都是我甘宁的救命恩人,还有那个神秘的家伙,我一定也迟早知道他的名字,我甘宁不喜欢欠别人人情,说吧,是不是王朗大人要我带兵打严白虎?” 虞翻笑道:“甘宁兄弟真是聪明!” “不行!”南宫影荪狠狠道,“你的伤还没有完全好,射箭已经是我很大的让步了,你还想带兵出征?门都没有!” 虞翻愣了愣:“南宫姑娘不用这么较真吧?” 南宫影荪道:“凡经过我的手的病患,要是还没完全复原就有死伤了,那是我身为一个医者的耻辱!” “我已经决定了!”甘宁忽然冷下声音道,“其实虞翻先生的意思我早就已经明白了,我之所以一直练箭也是为了看自己的恢复程度!” “你会死的知不知道?”南宫影荪来到甘宁面前怒道,“严白虎我听说过这个人,是山越人中的杰出之辈,单看他敢自称东吴德王这一点上来看,一定不是好对付的家伙!” “你担心我了!”甘宁微笑着看向南宫影荪,目光中有一丝坏笑,“是不是?” “哪有?”南宫影荪恨恨一撒手,“算了,你死你活不关我的事!你自己自生自灭去吧!” “还请虞翻先生带路!”甘宁不理南宫影荪,直接对虞翻道,“我现在就去面见王朗大人,请求他允许我带兵出征严白虎!” “这样可以吗?”虞翻看了一眼南宫影荪,又看了看甘宁道。 “可以,没有问题!”甘宁已经率先走到门口去了,回头对虞翻道,“我的决定当然只对我自己负责了!” “你”南宫影荪气得咬牙切齿,一跺脚回屋去了。 甘宁的话却很大声地飘进了她的耳朵:“打仗难道一定会死伤吗?”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南宫影荪立即跑出房间,甘宁已经和虞翻一起走远了,只留下两个模糊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街道尽头。 这么多天以来的相处,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但为什么自己第一次萌生情窦,却是对着这个看起来如同登徒子一般的游侠呢? 南宫影荪拨弄着手里的铃铛,那是甘宁身上所佩戴之物,是在密室的时候为了方便为他包扎而解下来自己收好的。 就在那个密室里,自己平生第一次看见了男子的的身体,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是怎么样红着脸庞心跳个不停着为昏死过去的甘宁包扎的,虽然师父的话一直谨记在心,“作为一个医者,每一个病患都是你的儿女一般,你要投入自己全部的精力去医治他们,救活他们,你是他们的再生父母,也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一念不慎,就可能是他们的死亡凶手!生与死是人的大事,你一定要明白医者的担子有多艰巨!” 是,师父,这是我第一次接触伤得这么严重的人,我很怀疑他是不是能活下来。 南宫影荪这样想着,包扎伤口的手都不由有些颤抖。 这时的甘宁睁开了眼,缓缓道:“是姑娘你救了我?” “严格来说不是!”南宫影荪很小心很小心地在为甘宁的伤口上药,“因为我不敢保证接下来的一刻你会死还是会活?” “你紧张了?”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的手在颤抖!” “我颤抖因为我冷!” “但你在流汗!” “是冷汗!” “是吗?” “你”南宫影荪诧异地看着居然露出了一丝笑意的甘宁,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让自己如此失神,如此失语。 甘宁的脸上的笑意渐渐荡漾开来,他试着挪了一下身子,然后很镇静地说出一句话:“现在你还怀疑我会死掉吗?在我说了这么多话以后?” “不会!”南宫影荪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不再颤抖了。 而甘宁也闭上了眼睛,却说了一句奇怪的话:“从现在开始,你不用管我的死活,只管进行你的工作,一个武将只有放开了生死才能在战场上绽放出最出彩的自己,一个医者也是,只有不再顾虑病患的生死,你才能超越自己的极限与软弱!” “这是什么歪理?”南宫影荪不屑道,“根本就是乱说一通!” “不管是乱说还是什么说,只要是对的不就行了!”甘宁继续闭着眼,却说了一句更奇怪的话,“从现在起我要开始装做昏死过去,看得出来有人想从我口中知道一些东西,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信任,那个铃铛是我最爱之物,你一定要收好!” 南宫影荪点点头,双眼注视在那个小巧可爱的铃铛上,忽然她的心里跳出诗经里的一句诗歌来: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而现在是不是要改成“匪汝铃之为美,甘郎之贻”了呢? 半个月后南宫影荪看着山阴城门上张贴的榜示,会心地笑了。 “甘宁将军设伏活擒严白虎,其部众求和,太守应允,严白虎起誓此生不再进犯会稽,两地永结盟好,共御外侮!” 第586章 梦里身是客 高燚又在做梦了,他梦见自己经过几十年的辛苦经营,终于将四分五裂的天下给统一了,期间消灭了多年的宿敌,而且还推行了各种政策来巩固政权,曹操、袁绍、刘表、刘备、吕布等许多人都上表称臣,群下也都推举高燚做皇帝,高燚以少帝尚在为由,几番拒绝称帝,少帝知道以后,便亲自颁布诏书,宣布要禅位给高燚。 这种情况下,高燚才不得不接受禅让,宣布定都宛城,大兴土木,在宛城新城建造大型宫殿,并筑坛准备禅让大典,宛城内外,一片新气象。 而此时,高燚却是独自一人坐在新落成的宫殿之中,穿着龙袍,看着镜中两鬓斑白的自己,感慨岁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深刻的印记。 赵云依旧是一身戎装,健步走进殿中,向着高燚下拜:“陛下,马上要举行受禅大典了,群臣都在等着您!” “真快啊,云弟!”高燚没有立即起身,他看着面前赵云那身威武的大将军服饰,不禁回想起与赵云初见时的情景,几十年过去了,依然历历在目,“还记得你那时单枪匹马来山寨找我寻仇,不想一恍,我们就都老了!” 赵云脸上也浮现起一丝微笑:“是啊,当时臣还险些将陛下杀死,想来实在心惊!” 高燚起身,扯了扯龙袍的下摆,嘴角露出一丝自嘲:“多少人想着称帝,都被我们给讨灭了,可是我们最好的青春年华,也失去了!” “这,也许就是命吧!”外面一个声音忽然冷冷传来。 “谁?”高燚和赵云闻言立即色变,赵云拔剑在手向外看去,只见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赵云立即追了出去。 高燚也立即要追,却蓦地感觉身后传来一阵杀气,他侧身一躲,只见一枚暗器擦着他的身体打在了木柱之上! 高燚回头,却见到斛图不知何时站在了那里。 “老朋友,好久不见!”斛图呵呵一笑,令高燚惊诧的是,斛图居然十分年轻,像是一个少年。 “谁跟你是朋友!”高燚冷冷看着斛图,这个谋害了自己许多朋友的家伙,这么多年来都隐藏行踪,如今在他登基之时前来,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斛图继续笑着:“我来这里很简单,这个皇帝,你不能当!” “你这句话,我早就料到了!”高燚对于斛图这个宿敌,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他从墙上取下自己的落月枪,“斛图,你身上背负着皇甫公还有我父亲的性命,你以为我会乖乖听你的话吗?” “你听或者不听,我都没有所谓,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在为你好,如果你一意孤行,是会遭受天谴的!”斛图语气陡然变得不一样了,让高燚不禁有些奇怪。 不过高燚很快就甩掉了这些奇怪的想法,他要杀死斛图,为皇甫嵩,为父亲高躬,为孙坚,为袁术,甚至更多的人,复仇! “你真以为自己能改变历史吗?”斛图猛然喝出了这一句,让高燚的落月枪停在了斛图胸口。 “你说什么?” “事到如今,我不能不说了,其实,我也是穿越到这个世界来的,只不过我那个世界,和你不一样,我要想回到自己的世界,就必须让这个世界的历史按照原先的轨迹来走,否则,就永远回不去了!” 高燚这下惊讶万分了,这样的话,怎么可能从斛图的口中说出来? 可这确实是事实,高燚不禁回想起斛图的种种作为来,如果斛图也是一个穿越之人的话,好像确实也说得通。 “请陛下登坛受禅!” 蓦地殿外传来群臣的声音,高燚看过去,只见数百员文武大臣恭恭敬敬等候在殿门之外,躬身请求着高燚出去。 而当高燚回身去看斛图的时候,却发现已经没有人影了。 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殿门缓缓打开,高燚整了整龙袍,健步而出,外面晴空万里,风景一览无遗,地下天上一派旖旎风光,不远处传来炮仗炸响的声音,让人如同置身幻境。 “请陛下登坛受禅!” 受禅高坛之上,礼官的声音清晰入耳,高燚遍视群臣,唯独没有发现赵云,忽然觉得事情不像刚才那么简单,他咳嗽了一声,朗声问道:“为何不见云弟,快去唤他前来!” 底下众臣一阵沉默,良久之后才有人上前答道:“陛下糊涂了,赵云将军早在数年前就因为反对陛下称帝而被赐死了!” “什么?”高燚大吃一惊,险些昏厥过去,被左右扶住之后,这才稍微清醒过来,他摇摇头,正想训斥这个胡乱说话之人,却又在脑海之中,隐隐想起似乎确实发生过这种事情,尤其是脑中莫名响起赵云临终前的一句话来:“兄长必须称帝,小弟愿以死明志,你我兄弟之情,今日恩断义绝!” 这么说,刚才大殿内赵云的身影,才是幻觉? 高燚头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他看看周围簇拥过来之人,竟然半个也不认识,心中莫名慌张起来,连连说道:“你们都是什么人?文若呢?沮授呢?典韦呢?岳父呢?文二叔呢?隽义、文远呢?” “都被你害死了!” 蓦地,不远处传来陈到的一声大喝,人群之中,陈到顶盔掼甲,手持天麟戟,一阵风一般,从宫门之外,带着一支劲旅,杀进宫中,人人眼含恨意,个个斗志高昂,却终因寡不敌众,一个个倒在了高燚的御林军面前。 混乱的场面,让高燚有些接受不了,他腹中也传来阵阵的剧痛,这时华佗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了高燚的面前,高燚一把抓住华佗的袍袖道:“元化,我腹中忽然剧痛难忍,你快给我看看!” 没想到华佗转过身来,却是斛图的那张脸,他呵呵笑着问高燚:“怎么样,我刚才的话应验了吧!” 高燚头上大颗冷汗滴落,他看着四周的人群,都是个个危不自安,因为此时此刻他也想了起来,华佗也在几年前说要给自己换头,被高燚疑心要害自己而给赐死了。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的?而且还都是杀害的自己人! “我该怎么做?”高燚索性不去管自己腹中的疼痛了,他挣脱开众人的搀扶,颤颤巍巍地向眼前的受禅坛走去,一遍遍地问着自己。 周遭的风景,渐渐模糊,高燚清楚地看到受禅坛顶上面,那些瑟瑟发抖的人群,很快他就要拿到那个象征着皇帝地位的印绶了,高燚的脸色浮现起沧桑的笑容来。 可是就差一步的时候,高燚却再走不下去,定定地站在了那里。 他实在是太年老了,手上的枯皮像鸡皮一样皱纹满布,包裹着清晰可见的骨架,不像人,更像鬼。 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之下,高燚的身影从受禅坛上轰然坠下,像一只断线的风筝一般,在半空之中胡乱挣扎着。 就在这时,更为惊异的是晴空忽然劈下一道惊雷来,正中高燚的身体,惊雷过后,人们居然发现高燚不见了。 “陛下呢?” “快到处搜索!” “陛下不会是被那一道雷电给劈碎了吧,可是怎么一点残骸都没有?” “不要胡说,陛下已登极乐世界了,为今之计,只有奉太子为新帝了!” “如此甚好!” 高燚忽的醒来,却看见自己竟然骑着战马,身后是管亥和管弦兄妹,以及他们身后的上万列阵以待的精卒。 这些精卒各个都是经历了魔鬼般的训练的佼佼者,此时都换上了一身微绿的军服,管亥命令士卒们制作了一面硕大的军旗,上书“高家军”三个大字,如一面醒目的标志,在微寒的朔风中来回飘舞。 “我竟然这个时候睡着了?”高燚回想着梦中的情景,心中依然后怕不已,最近他越来越少做梦了,就算是做了,也是醒来就忘。 可是这个梦高燚却记得每一个细节,因为实在太过恐怖,梦里的那个自己,竟然会为了帝位不惜把赵云赐死,想起来,就让高燚觉得后背发凉。 幸好,这只是个梦而已。 赵云现在应该在长安一代,与徐庶徐晃张燕杨彪等人为了营救刘协的事情而谋划着,高燚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攻下这座曲阿城,让管亥有个安身之处,然后才能安心离开去见赵云徐庶他们。 他可不想真的花费几十年的时间去统一天下,他担心自己寿命没有那么长,更担心自己真的的会变坏,拿自己人开刀! 他不想。 “主公你这些天安排进攻曲阿的事情累坏了,探马说孙策军还要几天才能到,不如我们等等他,也好一鼓作气拿下曲阿!”管亥担心地说道。 “不行!”高燚口气一变道,“真到那个时候的话,估计刘繇也从泾县赶回来了,我听说他已经和祖郎又和好了,咱们要是被三面夹攻,可就不妙了!” 管弦道:“那太史将军” 高燚打断管弦道:“子义这个时候还不能暴露身份,何况我们的粮草已经难以为继了,没有自己的地盘始终是不行的,一直以来我都太迂腐了,总是对敌人太慈悲,而让自己的人受罪,我已经决定了,今晚就攻城,大家准备一下!明天此时我要活捉那个杜雷和荀攸!” 说完高燚抬头望着曲阿城的方向,那个长长的梦境还一直荡漾在他的脑海里。 梦始终是一个梦而已,只有实实在在地去做事,才能梦想成真! 第587章 计诱于糜军 曲阿城东南北固山下,高家军与刘繇军激战正酣。 高家军领军的是管亥,他正手持长刀指挥着部下猛攻着北固山麓的这支刘繇守军。 守军的是刘繇部将于糜,他见管亥势大,只得闭关据险自守,在关上多设弓弩防卫管亥的猛攻。 管亥见自己部队近身不得,不由大是愤怒,来时高燚交代过他,北固山与金山、焦山成犄角之势,三山鼎立,在控楚负吴方面北固山更显出雄壮险要,若能取下北固山,无疑就扼住了曲阿与吴郡的交通要道。 刘繇要从吴郡会稽调兵,就不得不舍近求远,会稽太守王朗已经听到了曲阿被攻打的消息,现在肯定带兵在路上了,若是不能及早攻打这地势险要的北固山,高家军此次不仅会无功而返,更有可能被刘繇的几个联军一起剿杀! “攻城的情况怎么样?”管亥擦了一把额头上的细汗,问向身边的探马。 那探马道:“主公已经攻打了三天三夜,奈何那荀攸很是了得,我们始终没有破城,好几次已经攻上了城头,还是被敌人密不透风的防卫反击了下来!” “下去吧!主公那里有任何消息都要随时报告给我!”管亥皱着眉道。 “诺!”那探马躬了一下身子,上马向着曲阿而去。 “主公有精兵不用,却派一些老弱兵卒来攻打曲阿和这北固山,自然是要费时日的,而且荀攸毕竟是八龙之后,是与曹操袁绍同朝为官过的人,自然不是好对付的家伙!”管弦策马过来对管亥道。 “是啊,出发前主公要我把所有的精兵全部集结起来,我还以为要要带着他们去攻城,不想主公只是用他们来守家!现在都几天过去了,战况毫无进展,我们若是腹背受敌了可怎么办?”管亥不快道。 “主公不会做这么傻的事的!”管弦道,“也许他只是想让精兵留待消灭刘繇的有生力量!” 管亥道:“但粮草不会允许我们支撑到那个时候的!” 管弦看了看前方严阵以待的于糜军,附耳过去对管亥道:“所谓攻既不足,守则有余,不如咱们来个引蛇出洞!” “哦?”管亥兴趣大起,“怎么做?” 管弦凑近管亥,轻轻耳语几句,说得管亥心花怒放。 “什么?管亥退军了?”正紧张地关注着关外攻势凌厉的敌军进攻的于糜忽然见到管亥率军张皇退去,立即命令探马前去看看怎么回事。 很快探马回报:“将军,管亥军中都在说他们的本营被刘繇大人亲自带兵攻打,因此不得不急速回防!” “什么,主公已经回来了吗?真是太好了!”于糜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兴奋不已,立即下令少量士卒守关,自己亲自带着大部分兵士出了关,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探马已经不是原先的那个了。 于糜带着兵走了十多里,忽然觉得不太对劲,管亥进攻北固山已经一天了,如果这是他使的计策,那自己不就是上当了吗? 而且主公带兵从泾县回来难道不用休整的吗?就算是围魏救赵,也不需要这样身先士卒置自己于险地的吧,毕竟之前已经有好几次失败的教训了! 正在这时,远远一个人影从曲阿城方向骑着马冲来:“前方可是于糜大人?” 于糜大喝:“正是在下,阁下是?” “在下杜雷!奉荀攸主人命令,前来协助大人共守北固山关!”来人正是杜雷,他快马到得于糜面前。 于糜见只有杜雷一人前来,不由对其很是不屑:“荀攸先生是什么意思?怕我于糜守不住这北固山吗?就算是要协助至少也不要只派阁下一人前来吧?” 这时于糜身边的一个校尉靠近他低声道:“将军,这个杜雷骑马远来,竟然毫无倦容,大气都不喘一下,可见不是等闲之辈!” ???于糜这才惊奇地看过去,果然这个杜雷一举一动都透露着无比的从容与镇定,主公临行时说过要荀攸暂时接管曲阿的军务,能让荀攸看上的定然不是什么弱角色吧! 杜雷在马上作揖:“大人误会了,主人与我都不敢有这样的意思,只是既然刘繇大人以诚心待我主人,我杜雷为之竭尽全力做事,自然是无可托词的!听说管亥进攻北固山情急,而现在却不见了踪影,不知发生了何事?” 于糜道:“那管亥突然撤兵,我也正疑惑,听说是主公已经回军正在攻打管亥的老巢,也不知道消息是否准确!” 杜雷闻之面色一变:“假消息,怪不得贼首高燚一直不停地攻打着曲阿,可见是怕城内与大人互通消息,想必管亥军此刻已经有了动作!大人快请回军关内,只怕此时关内有变!” “啊,是我太贪功冒进了,全军速速回关!”于糜大惊,慌忙命令后军做前军,前军变后军,极速回防北固山。 可惜的是,于糜刚意识到这一点,身后已经出现了管亥等待已久的队伍,宛如神鬼一般出现在于糜军的前后左右,那鲜明的衣甲和训练有素的阵型,以及隐隐散发的杀伐之气,与之前在关下的队伍完全不同。 当先管亥手持长刀信步出马阵前:“今天在这里要你好看!全军进攻!” 于糜慌忙下令全军防御,可惜现在他才很悲哀地发现,现在的管亥军队战斗力简直只能用可怕来形容了,之前在关下时自己守卫对方进攻还是能维持一比十的死伤,而现在竟然调了个个!看着自己的部下不堪一击地死在这些贼军的刀枪之下,于糜想死的心都有了。 “可恶,原来管亥之前是对我隐藏实力!”于糜挥枪奋力杀死几个不畏生死地冲到自己马前的敌兵,自己也累得要瘫倒,他气喘吁吁地看着前方越来越多的管亥军马,从内心深处升起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的亲兵聚在周围道:“将军,我们护送你冲杀出去!” 于糜点点头,高举手中长枪大喝:“大家不要怕,我们齐心协力突围出去,只要我们可以回到关内,就是安全的了!” 他这一声激励果然有用,许多简直是闭眼待死的士兵也受了鼓舞,纷纷挥舞着手中兵器,与管亥军厮杀起来,慢慢向于糜方向聚拢。 “想跑,可没有那么容易!”管亥眼见于糜要逃,自然是不会应允这种事情发生的,他张弓搭箭,觑着于糜的方向,抬手就是三箭齐发。 “将军小心!”于糜的亲兵眼见管亥放箭,挥枪就要击飞,却早已扑了空,一旁几个士兵大呼“将军保重!”便纵身扑向射来之箭。 “可恶,这些杂兵们!”管亥见放箭不成功,心头大怒,持枪在手,骤马冲向于糜,“都给我全力攻击敌将,擒贼擒王,抓住敌将自然群龙无首了!” “杀!”管亥亲兵见自己主将出击,立即也紧紧跟上,数千高家军士气如虹,大呼着杀向于糜。 于糜亲兵越来越少,自己也受了轻伤,眼见管亥杀向自己,心下一横,也高呼道:“说得不错,我于糜不是胆小偷生之辈,待我擒了你,为我的部下报仇!” “不,我来!”杜雷挡在了于糜面前,同时也挥舞着手中短刀眨眼间砍断了险些刺入于糜身体的长矛,他冷冷注视着冲来的管亥道,“阁下便是闻名青徐二州的管亥?” 管亥见有人挡在自己面前,停了马道:“足下何人,我管亥此刀不斩无名之辈!” 杜雷亮出自己的兵器:“认得我这身衣服和这把短刀吗?” 管亥脑中立即闪出一句话:黑衣短刀杜雷! 不就是那个险些杀死凌剑的杜雷吗?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认得,直到现在凌剑还在昏迷之中,生死一线,我正愁没有办法给他报仇,真是感谢你能亲自送上门来!” 杜雷冷笑着将短刀舞得如同旋风一般:“很好,我不在乎多制造一个活死人!” “死!”管亥策马冲来,持刀奋力一击,杜雷见管亥此势,不敢硬拼,只得打马闪开一边,管亥见他不拼,将长刀在手中一个倒刺,直向杜雷心口,杜雷不敢怠慢,挥刀隔开管亥兵器,顺势卧于马背,趁着两马将将到得最近的距离,一个横扫劈向管亥腰际, 管亥又岂是泛泛之辈,刚才那招回马出刀也不过是虚招,只不过用了两成力,此时早已抽刀回护身侧,未等杜雷兵器到,早已一刀击开,瞅着空挡,大喝一声,猛刺杜雷后心。 杜雷微惊,料不到管亥原来不是易与之辈,当即无暇多想,袖出一条长鞭,缠住了管亥长枪,在一声冷笑当中再次挥刀砍向管亥心窝。 这个杜雷居然暗藏一手,管亥心下大惊,奈何已被杜雷长鞭缠住了手臂,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杜雷短刀袭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主公,管亥遇上高手了,你保重!” “噗”杜雷正得意于自己要得手,身子却突然一震,无力一歪,倒在了马下,后背上深插着一只羽箭! “管大叔,你可是主公的心腹大将啊,这个时候怎么能死掉呢?”一个声音调侃着响起。 “吕蒙?”管亥惊喜地看向声音来处,只见一身红袍银甲的吕蒙正带了数十骑兵,在远处笑望着自己。 而更远处,是数千密集如潮的步军与骑兵,打着的旗号迎风飘扬在军队正中间: “怀义校尉孙策” 第588章 小霸王孙策 “孙策也来了?”管亥诧异地策马带兵来到吕蒙身边道。 吕蒙点点头,先命士兵将杜雷绑了押起来,才回管亥道:“是啊,收到主公的来信,我就立即和孙策周瑜他们说了,正好孙策不满袁耀两番失信于他,袁术又对孙策有猜忌之心,孙策便招合了其父旧部,借为袁耀平定江东之名,得了一千兵马,转战千里要来助主公取曲阿,不想吴地百姓士子豪族听闻我们要来攻打刘繇,竟然纷纷前来投军,等到了曲阿这里时已经发展到了三千余人!” 管亥道:“这真是好消息!” 于糜本来得杜雷敌住管亥,抽了空当中率本部败军本欲回北固山死守,却被管亥数千精兵挡住去路,几番冲突不出,回头又见杜雷被擒,忽见北面又闪出孙策兵马,只得仓皇向西而去,半路上撞见前来接应的樊能,心下稍安,大喜道:“樊能将军何故在此?” 樊能道:“我于城中遥见北固山这里有火光,担心这里有失,此地连接丹阳吴郡会稽三地,殊为紧要,我见那高燚围城不密,便留了荀攸先生守城,自带三千军马接应你!” 于糜皱着眉头道:“都怪我太大意!中了管亥奸计率军出关,又着了他的埋伏,现在山关肯定回不去了,关上只有数百人马,估计现在也被管亥袭取了!” 樊能叹气道:“哎,荀攸先生就是要我来告诉你,不要大意,管亥虽有勇无谋,但他却一直有个叫管弦的妹妹帮着出谋划策,想不到还是来迟了一步!” 于糜道:“可恶,我现在只想以死谢罪,主公若是回来我如何向他交代?” 樊能道:“省省力气还是同我回去一起御敌吧!此次敌人来势凶猛!虽然失却了北固山,但我们也牵制住了敌人的大部分兵力,荀攸先生说高燚的兵马粮草已经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 于糜点着头道:“恩,这样最好,只是希望不是假消息!” 二人指挥着兵马不敢怠慢,连路向曲阿城赶去,不料才急行军了三十多里,只听一声紧锣密鼓的声响,前方闪出一彪人马,手持一条霸王枪,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披血色战袍战甲,拦路大叫:“贼子哪里走?孙伯符在此侯你多时了!” 原来先时孙策见于糜仓皇败逃,正叹息跑了消息,忽然有一众百姓指了一条隐秘小路给孙策军,孙策大喜,令周瑜与朱治会合管亥攻打北固山,自与黄盖诸将领着本部一千人马取此近路拦在了樊能和于糜退路上。 于糜见了孙策,不知是谁,便问身边军士,军士道:“此人是孙坚长子孙策,字伯符,向来一直依附袁耀,不知为何今日来此!” 樊能道:“袁耀与主公为死敌,定是那袁耀知晓了主公攻我曲阿,便趁势要这孙策来取势!” 于糜不屑道:“黄口孺子,竟敢阻我大军,看我一枪灭了他!” 樊能道:“于糜将军且慢,我看孙策此人仪表不俗,非是易与之辈,荀攸先生只命我等速速回城,若耽误了大事,如何是好?” 说话间于糜已经冲到了阵前,他回头望着樊能道:“北固山下之辱我可咽不下,我纵横吴越多年,难道如今要被一黄口孺子凌辱不成!” 孙策这边见于糜打马出阵,黄盖便要也出阵相战,孙策横枪立马早出:“黄盖将军少歇,看我孙伯符生擒此人!” “竖子,你也使得长枪!”于糜见孙策凛然不惧,浑身上下洋溢着熊熊战意,又见之英气逼人,心下不由先怯了三分,但刚才大话已出,此时若退,岂不是被所有同僚耻笑,以后自己还如何在主公面前立足,当下将心一横,将手中银枪舞得如同旋风一般,大喝着杀向孙策。 孙策脸上微微一笑,这于糜看来是在小看自己,看来不拿出真本事,是不行的了,一想到自己母亲与众家眷在曲阿遭受的刘繇的非难,他心头早已腾起了一团火,这个刘繇虽然也是汉室宗亲,却委实是个迂腐不堪的家伙,不然这一路上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背叛刘繇而投靠自己呢? 这样想着,孙策宛若呆愣了一般,而那于糜的长枪瞬间已经到了孙策身前,慌得黄盖在阵前大呼:“少主公,出手啊!” 孙策一愣神间,微微一错身,于糜的银枪几乎是紧贴着自己的战袍滑了过去,两马交错,孙策手中之枪闪电般猛地刺出,慌得于糜低头急忙闪避,还是被孙策兵器挑落了头盔,坐骑载着披头散发的他,如风吹落叶一般狼狈而过。 “好快的速度!”于糜险些没握住自己的兵器,刚才明明奋力防御住了,却似乎没有任何效果一般,难道这就是实力的悬殊吗? 孙策调转马头,却不给于糜反应的机会,口中还大叫道:“怎么样,刚才我明明可以杀死你,我却没有,因为我对我的部将说了要生擒你,就是要生擒到手!” “啊!”于糜不用看,已经可以感受到此时不论敌我都向自己投来的不屑的目光,自己丢了北固山,这本来就是死罪,回去也是死,死在沙场也是死,既然可以马革裹尸,为何还要忍辱偷生,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浑身竟然震颤起来,“竖子,我不需要你的怜悯,我就算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说完手中长枪乱舞如风卷狂沙一般,风驰电掣般再度冲向孙策。 “好啊,看来我也得打起精神了!”孙策面不改色地看着渐渐临近的这阵旋风,定定不动。 所有的迷惑都是假象,敌人看似无处不在,但只可能在一处!用你的眼睛,用你的心,拨开重重的迷雾与风尘,然后把你的力量贯注在你的兵器上,全力攻击这一处! 孙策闭上眼睛,将手中霸王枪横在胸前,似乎放弃了进攻,也放弃了防守,没有人知道他要做什么。 于糜堪堪到得孙策身前那一霎,孙策睁开了眼睛,手中兵器再次奋力击出,只听一声铿锵,众人只看见了于糜那支掉落于地的闪亮银枪和他远远摔在一边的战马。 “你应该感谢我,因为有我才让你自己爆发出了自己最强的招式,不过你的辉煌也到此为止了!”孙策说着这句话,持枪纵马正往自己阵中奔去,他的腋下正夹着双眼无神的于糜。 “主公威武!主公威武!”良久,孙策军才爆发出排山倒海一般的欢呼! “可恶,怎可让你这小子放肆!”樊能见于糜被擒,心下大怒,见孙策拨马缓缓回阵,便挺枪来赶。那枪刚要搠到孙策后心,孙策阵上军士大叫:“背后有人暗算!” 孙策回头,见樊能马到,枪已到后心,忽然大喝一声,声如巨雷。 樊能正要得手,忽被这声如雷大喝惊骇到,连人带马一齐受惊,那马人立而起,将樊能摔下来,樊能只觉两耳嗡声不停,正愣神间,自己的坐骑马蹄重重落下,直接送他下了黄泉。 孙策到得自军阵中,将于糜丢下,冷冷道:“现在还敢小看我吗?” 于糜如软泥一般瘫在地上,良久不动,黄盖下马上前探了鼻息,骇然看着孙策道:“少主公,他已经死了!” “啊?”孙策也吃惊不已,“刘繇手下的人怎么这么不禁打?难道我就这么挟死一将,喝死一将?” 黄盖扬鞭大呼:“自西楚霸王之后,再无天下无双之主,少主公真乃小霸王啊!” “小霸王!小霸王!”孙策军士们高举着手中武器,无不欢呼雷动,气势如虹。 “报告主公!孙策大人已到曲阿城外,刚才正好遭遇从北固山败逃的于糜和出城接应于糜的樊能,一战斩了这二将,此刻正向曲阿而来!”传令兵来到曲阿前线向正指挥士兵攻城的高燚道。 “漂亮!”高燚听得孙策前来,当即大喜道,“就差伯符了,传令下去,全力攻城,城内已经没有了多少人马!明日此时,我们要在曲阿城中喝酒!” 这时另一个士卒匆忙来报:“主公,刘繇率军已到城西三十里扎下营寨,正在准备强攻我军在曲阿西门的攻城部队,请问主公是否出动我军伏兵与之周旋?” 高燚摇摇头:“现在还不是时候,刘繇这次还带了谁为将?” 这名士卒道:“探马报说刘繇留太史慈与祖郎共守泾县,自己与大将张英,朱符,豫章太守朱皓带了一万五千人马前来!” “从豫章借兵了?”高燚低着头想了一下,朱皓是朝廷新派的豫章太守,他刚刚带兵赶跑了之前袁术任命的豫章太守诸葛玄,也就是诸葛亮的叔叔,怪不得刘繇会和祖郎和好,原来此前刘繇出兵不是攻打泾县,而是帮着朱皓去豫章打诸葛玄去了,这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现在刘繇有难,而朱皓为了报答刘繇的恩情,于情于理都要来帮刘繇守城的原因了。 “收回刚才的军令,暂时围而不攻,其余人马随我去会会这个刘繇!” 第589章 高燚阵斩将 “启禀主公,北固山已被敌将管亥夺取,北固山守将于糜将军和曲阿城前去接应于糜将军的樊能将军又被袁耀派来的孙策所杀,现在曲阿城已是岌岌可危,只有荀攸先生一人独力支撑着!”传令兵不及下马,喘着粗气在马上就给刘繇报说曲阿现在的危急情势。 刘繇脸上皱纹紧锁,看了看身边的诸将叹气道:“我在泾县得了这高燚要攻打曲阿的消息,就立即马不停蹄地从秦淮河顺流而下到了这里,想不到不过十日,曲阿形势竟然急转直下!” 张英道:“主公勿忧,城池尚在便是好事,荀攸先生智谋过人,只要我们现在全力一搏,又得城中接应的话,胜负还是未知数!” 朱皓也说道:“此番能坐上豫章太守之位,赶走那个诸葛玄,全赖主公之力,想来我们这一万五千精兵可不是乌合之众,高燚的名头虽然响亮,但只是在中原而已,他的精兵不在此间,所谓部队也不过是些黄巾贼子罢了,只凭人多唬人,量其还能与我堂堂官军相敌不成?” 刘繇摇了摇头道:“不然,兖州牧曹操的麾下精卒青州兵原来不也是些黄巾贼寇吗?可现在的战斗力即使不是天下无双,也算是步兵中的佼佼者了吧?而且从这青州兵里选拔出来的壮卒们又强化训练而成的虎豹骑,恐怕也不输于吕布的并州铁骑吧?” 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朱符道:“话虽然是这样讲没有错,但无论是青州兵还是虎豹骑都是被曹操秘密训练了一段时间的,这高燚也是刚刚接手管亥的部队而已,量他就算有鬼神兵法,难道还能在这短短一个月里将之训练成以一当百的魔鬼不成?” 刘繇道:“那倒不会,不过袁耀既然都插手了,刘表也不见得会袖手旁观吧,他一直想用荀攸为军师,却被我捡了便宜,谁知道他会不会趁我腹背受敌之际,再暗地里捅我一刀!” 张英恨恨道:“早说过荀攸这个佛太大,我们扬州这座庙养不起他,你看他服侍过的主人哪个得善终的?” 刘繇不满地看了张英一眼:“张英将军的意思就是我不是一个明主了?” 张英立即下马谢罪:“末将失言了,末将只是很奇怪,之前虽然这高燚和我们不睦且互有攻伐,但在领地的下意识里还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我们在曲阿的时候大家相安无事,偏巧我们出去了一趟,就出现了高燚率军攻打曲阿这样的事情?虽然说不乏这高燚有趁机取巧的因素在里面,可一定也是荀攸做出了什么惹恼高燚的事情,据探马报说,是荀攸的那个护卫杜雷险些杀死高燚的心腹凌剑!” 刘繇道:“起来吧,我也觉得这个高燚有些太小题大做了,这几年的风闻他也还是个心系百姓的豪杰,之前做的每一件事都没有因为个人私怨而做出这等累及百姓之行!” 张英起身道:“但主公请恕末将斗胆大言,因为在末将看来,这更像是荀攸与高燚二人的合谋!” 刘繇一眨眉毛:“说下去!” 张英道:“主公难道不记得了吗?这高燚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兖州牧曹操的师弟啊!朱符朱皓大人你们也很清楚吧,曹操曾与高燚联合对付董卓,这事情尊父朱儁大人也是知晓一二的!” 朱符朱皓二人点点头:“是有听父亲提起,这个高燚果真了得,他当年不过小小年纪,竟能暗合吕布,王允等人合谋诛杀董卓,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现在在京都百姓间已经传成了美谈,只是因为着现在权臣李傕郭汜二人的打压朝廷一直不敢出面公示此事而已!” 刘繇道:“张英将军什么意思?这与现在他攻打我曲阿有什么联系?” 张英道:“主公不要忘记了,高燚虽然与曹操有分歧,却是他的亲密盟友,而曹操视为心腹的谋士荀彧的叔叔不正是这荀攸吗?荀家同气连枝,若是他们几个有过暗通消息,主公,真正被蒙在鼓里玩于股掌之中的,不正是我们自己吗?” “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刘繇一拍脑袋,立即喝令全军停止前进,“传令下去,停止进军,我们就在这里看看荀攸和高燚会玩什么把戏!” 朱符惊道:“主公难道我们不管城中百姓的死活了吗?” 刘繇道:“当然不会不管,张英将军,你先带三千人马前去,探探这高燚的虚实!” “诺!”张英领命带了三千人马离开了。 刘繇望着张英军队远去的背影心下五味杂陈:“势穷力孤,现在连我的部下们也开始质疑我了吗?” “主公,刘繇大军停止了前进,其部将张英只带了三千人马前来,请问主公下一步我们如何行动?”传令兵来向高燚报告。 高燚只带了五百亲随此时刚到了曲阿边界官道上,听了传令兵的话,又观看了一下周围地势,此时正是严寒天气,前些日子的雪还没有完全化掉,正好自己的亲随都是白衣白甲,与这漫天雪景浑然一体,想了半天他自语道:“刘繇看来也是个老狐狸啊,他一定是料到我有伏兵,所以故意派了部下前来试探,也罢,既然他大军不动,我们的伏兵也就不要动!” 听了高燚这句话,他的亲随们个个有了惧色。 “怎么,五百人对三千人,大家就怕了吗?”高燚举枪向天,看着前方不远处蜂拥而来的张英军队,回身朝着亲随们厉声喝问。 “以一当百,万夫莫敌!以一当百,万夫莫敌!”五百亲随纷纷举着手中兵器大呼,气势顿时暴涨。 “报告将军,前面大路上有个将领着五百军士拦住了去路!”探马报告给一路急行军的张英。 “五百人?难道是来投奔我们的?”张英自忖道,就算是那个号称天下无双的吕布自己也不敢这么大胆吧,刘繇主公的队伍虽然战斗力不强,但自己这支三千精兵可是一支虎狼之军啊! “问清来意,不要耽误大军行程!” “投军?瞎了你的狗眼,本大爷今日是特来取尔等狗命!”马上高燚听闻这个探马前来传话,当即大怒,抬手一箭射了过去,那个探马正中前心落马而亡,惊得那马长嘶一声,脱缰奔回。 “阵前何人,竟敢挡我大军去路?”张英见折了探马,心中大怒,率军前来扎住阵角,看见了路前这几百人,哑然失笑,“我道是哪路军队,原来是一群不知死活的家伙,区区数百人也敢来逞英雄!” “反国逆贼,何不早降?”高燚出马阵前,挥剑大骂张英。 “笑话,不自量力的黄毛小子!”张英回顾军中道,“谁可与我擒下此人?” “我来!”张英军中闪出一骑,其人面相丑恶,手提大刀,很是威风。 “刘彦,不要让我失望!”张英看见是自己的亲将刘彦请战,自然信心大增,此人武艺极佳,在扬州这么多年以来就没有碰到过一合之敌,连自己也未必胜得过他,有他出马,自然是无往不利。 “对面的小子,我们将军说了,以多欺少显得我们太欺负人了,只派我一人出马让你们输得心服口服!”刘彦马到中场扬刀大吼。 “切,就怕你不来,本大爷给你一个痛快!”高燚扬起手中落月枪,飞马直出。 “铛”刘彦刚刚策马出阵,还没来的及多说一句话,兵器就已经被远远击飞,他自己却被高燚一枪刺中心窝摔下战马。 “好厉害!”地上的刘彦挣扎了下身子说出这句话,死不瞑目地咽了气。 “就这么点实力也敢自称大将,你下辈子也不可能打过本大爷我!”高燚倒握落月枪,调转马头往回走,没注意身后飞来一箭。 “主公小心!”高燚的亲随们在阵上看得真切,齐声大呼。 “砰”高燚枪尖朝后心一摆,击飞了来箭,他偏过头看向射箭的张英:“箭术不错嘛可惜你射错人了,敢偷袭我,这就送你和你爱将相见去!” “可恶!我亲自来!”张英见自己的得意副将被高燚轻松挑杀,又见对方躲开了暗箭,顿时怒不可遏,当即拍马舞刀,直向高燚而去。 “来得正好,取尔狗命!”高燚见又有人来送死,不由大喜过望,正要挥枪再次出阵,忽然一声箭响,虽然听得真切,他便急忙躲闪,不料还是被这支迅捷无比的羽箭射中了坐骑,那坐骑吃痛,当即人立而起,高燚眼疾手快,一跃而跳下了坐骑。 未等高燚落地,又是一箭破空袭来,此次不是冲着高燚本人,而是正瞄准了高燚的落脚之处! 好箭法,算准了自己的下落速度和羽箭行进速度,难道此地还有高手? 高燚狼狈地挥枪击开了这支羽箭,那箭的力量迫得他踉踉跄跄地向前方撞了好几步。 “高府君,我们又见面了!”甘宁的声音从高燚的背后响起。 第590章 神秘的狼群 “无影箭?”高燚骇异地看向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甘宁,立即变了一脸警戒,“是你!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甘宁很诧异地看着高燚,似乎高燚反应如此迅速,倒是超出了他的预料。虽然因为伤未痊愈现在只能使出三分力道,但居然被这个高燚轻易躲过,难道是自己的箭术下降了吗? 甘宁还在沉思,高燚却不给他这个机会,挥枪策马冲来。 “还是这么的冲动!”甘宁轻笑一声,自身侧取出自己的得意兵器横江百练索,只见这兵器一端是丈余来长的索链,链索末梢拴了一把缳首大刀,此刻正被甘宁虎啸风生地舞动在手里,他的身后是数千兵马,领军之人打着会稽和吴郡的旗号,高燚并不认识他们,思索间,已经和甘宁缠斗在了一起。 但很快,高燚就落了下风,由于甘宁这兵器太过诡异,高燚未到甘宁身前时他是持链远攻,等到了他跟前后甘宁又狡猾地握着缳首刀的柄作战,那余出来的索链被他时不时用另一个手操纵着用以干扰注意力,所以片刻之间,高燚就招架不住了,他明白甘宁没有用出全力,否则自己都不是他一合之敌吧? 这样想着,高燚卖了个虚招,趁机以枪护身跳出来甘宁的攻击范围喘着气道:“我输了,真是甘拜下风!” 甘宁笑意带着些许失望道:“原以为你进步了,不想是我的错觉!” 高燚道:“是你自己变强了而已!”说完这话他又低头细声对身边兵士道,“果然钓来了大鱼,传令下去,准备发动伏兵!” 甘宁见高燚认输,也不为难他,对身后大将道:“怎么样,周昕将军,我就算到了北固山会失守,因此要大军改走海路转水路,虽然迟了几天才到得曲阿,但起码除了少数兵士晕船恶心呕吐外,一路上并没有遇到大的抵抗和人员伤亡,最重要的是,我们发现了一个大猎物!” 周昕点点头道:“还是甘宁将军有识见,怪不得王朗大人和那虞仲翔要极力推举你!” “甘宁,想不到你竟然是助纣为虐之人!”高燚冷声长喝。 “错,只是弃暗投明而已!”甘宁说着举起了手中弓箭,对准了高燚本人。 “主公,我们保护你撤退!”高燚的亲随们见现在前后左右都是敌军的部队,便纷纷聚拢在高燚身前全力防守。 “也许真是有些大意了,只顾着迎击西面的刘繇部队,却忽略了北面的水路!”高燚有些后悔自己的莽撞了,但事已至此,唯有全力一搏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甘宁将军,你怎么迟迟不射出去?”周昕在后面问甘宁,“是不是因为他是你义弟吕蒙的主公就心软了?” “周昕将军你错了,这箭我已经射出去了!”甘宁缓缓道。 “啊,射出去了?”周昕诧异地问道,不过他很快就看到了对面的高燚正痛苦地捂着胸口,他胸口上正插着一支羽箭!几缕血丝正慢慢渗红着他的衣服。 “主公!”高燚的亲随们惊恐失色地扶住高燚。 “不碍事!”高燚吸了一口气,他贴肉穿了一层锁子甲,因此这箭不过是嵌入了锁子甲中微微擦破了皮而已。 也因为如此,高燚才知道了,甘宁是在演戏给身后的人看。 但周昕张英他们就看不到这些细节了,周昕喃喃自语道:“甘宁将军这箭是什么时候射出去的?我怎么一直看到的是甘宁将军你保持着这个姿势呢?” “无影箭最讲究的是快准狠!在对方还没有来得及防备的时候就已经射出!”甘宁看向高燚,似乎传递着什么信息。 “敌将受伤了,我们擒了他!”张英与周昕合兵一处,团团围住高燚的部队,发起了总攻。 甘宁对他们道:“这里就交给诸位了,听说荀攸先生现在正苦守曲阿,他的护卫杜雷也失手被擒如今生死不明,他们都是有恩于我的救命恩人,我不得不助其一臂之力!”说罢甘宁自领一支人马向着城内方向而去。 “这个甘宁,还真他娘的难拉拢!”周昕唾了一口唾沫,对着身边的这次一起前来的严白虎之弟严舆道,“在山阴的时候,那个南宫姑娘跟他一起那么长时间,也没见他做出什么非分之举!” 严舆道:“是啊,说来惭愧!和他打的那场仗我也曾试图派了几个美女混到他的队伍里,第二天作战的时候我第一眼见到的竟然是那些美女的头颅!怪不得大哥会被他打败,要不是王朗大人仁厚,估计现在我们已经被他赶出吴郡了!” “呵呵呵,别的话就不说了!”周昕拿起手中长枪,看向被团团包围住的高燚,大声喝道,“你已经被包围了,放下兵器我还可以考虑留你一条性命!” “这个周昕!”另一边的张英不满地嘀咕,“被你白捡一个便宜!” “嘶!”高燚吸着气拔下胸口羽箭,顿时血流如注,他草草扯下一条布带止住了流血,拿着长枪的右手微微有些颤抖,“想取我的性命,你们还差一百年!” “看来光用嘴是不行的了!”周昕已经策马带兵冲了过来,手起枪落,眨眼间高燚的几个士兵便横死当场。 “可恶!”高燚冷冷看着冲来的周昕,不躲不避,待得他堪堪到了眼前,就地一滚,手中长枪狠狠刺向了马腹。 周昕的战马吃痛,却又刹不住猛冲的速度,前蹄一软,就地后翻了一圈,将周昕重重摔到了地上,他的战马却继续滚翻,直直向着他压来,周昕大骇,下意识地向右一滚,他的坐骑便重重在身旁的地面上砸了一个马鞍状的深坑! 慌乱中周昕也丢了自己的长枪,等他急急忙忙扑过去拾起散落在地面上的长枪时,高燚的长枪已经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高燚拼命用力忍住咳嗽,话语凛冽如冰:“死之前有一个大将陪葬,这感觉也不错!” “将军饶命!”周昕当即二话不说跪倒了地上,涕泪横流,“我上有老母下有弱子左有娇妻右有美妾全靠我一人养活,没了我他们就都活不成了,将军你手下留情啊” “没骨气的东西!”高燚枪柄狠狠击打了一下周昕的后背,周昕当即晕了过去,“看他武力还算可观,居然是一个无耻之徒!” 谁都没想到,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刚才还大喊招降的周昕现在就成了高燚的俘虏,看来散漫的心情该收一收了,张英这样想着,命令士兵先保持包围的阵势不要散,然后一声令下,令弓箭手全体待命! 这个高燚果然是个厉害角色,绝对不能留她在世上!张英一挥手,无数的箭支向着高燚这几百人射去。 惨叫声四起,霎时间便有一半人被利箭射中了要害凄惨着死去,临死前那一双双不肯瞑目的神情深深刺激着高燚的神经。 “再射!” “再射!” 活着的人越来越少,高燚已经不想去数自己身上留下了多少伤口,因为他看得见更多的自己的亲随们被万箭穿心着满心不甘的倒下死去。 还有几十人,个个满身是羽箭,挣扎着来到高燚面前:“主公,你一定要逃出去,为我们报仇!” “是我的错!”高燚沙哑着嗓子,同时不断用手中长枪拨落着射来的羽箭,但似乎是徒劳,还是有几只不断射进他的手臂,大腿,后背 “难道我要死在这里了吗?”高燚喃喃着自语道。 正在这时张英军身后发出了震天的响声,张英军大骇着看向后面,只见远远地,地平线上出现了一支狼群,不,不是狼群,普通的狼群出动不过是数十只而已,而听这鬼哭般的狼嚎声,再看那惊天的狼啸声彻寰宇,起码有上千只吧!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恐惧地看向后面。 一千多只体型硕大仅次于战马的巨狼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根本来不及多想,那些巨狼已经到了身前,跃入到人群里疯狂啮杀。不过一刻钟功夫,已有数百人丧生在这些莫名其妙出现的狼爪之下,或者断了手脚在地上呻吟,或者被咬破脖子一命呜呼。偏偏这些巨狼反应又奇快,兵器根本无法近它们的身,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防御一击即溃。 这些巨狼中间有一匹比巨狼还要大一倍的白狼王,看到高燚被困,一声令下,这一千多只巨狼便开始了鬼哭神嚎般的屠杀。 一千多只狼看似数量不大,不过这不是普通的狼群,而是军队一般有组织纪律服从命令,攻守一致,相当厉害。 “将军,突然来了无数的狼群,瞬间杀了我们上千人,怎么办?”传令兵慌慌张张奔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张英道。 “别怕,我们有三千人,狼不过才一千而已!”张英说着看向对面也愣怔住了的严舆,“虽然还不知道阁下怎么称呼,但似乎这狼不只是冲着我来的吧,一起御敌如何?” “好!”严舆虽然答得爽快,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是狼啊,南方很少有狼群,特别是这样的堪称军队的狼群的出没吧?光看自己部下们战栗的双腿和发抖的双手,严舆不知不觉自己的说话声音都在打着结巴,“怎,怎么,御敌,张英,将军,你,只管,吩咐!” “没用的东西!”张英暗骂一声,其实他自己的心跳也平生快了几倍,像是要跳出胸膛来,人对野兽的恐惧大概是天生的吧,狼虫虎豹,在它们这些只用牙齿和爪子思考温饱问题的畜生面前,人是多么的无能和无力! “竖大盾!”张英慌乱中还是不忘指挥士兵组织防御,顿时几百士兵将手中铁盾集中起来,片刻之间便给自己的队伍列出了一道无数铁盾组成的大盾,狼群的进攻这才被压住下来,张英见这招有效,又下令弓弩手搭弓射箭,纷纷瞄向那些巨狼,乱箭齐发之下,倒也射杀了几十只巨狼。 “嗷!!!”那支白狼见自己的进攻被压制下来,怒吼着似乎再次下达了猛攻的命令。 听到白狼的吼声,巨狼们纷纷再次集结起来,一头接一头地撞向这面铁盾做成的防卫墙,很快的,铁盾的防卫变得岌岌可危,张英见状,怒吼向严舆,“还愣着干什么,快来帮忙!” “哦!”严舆立即学着张英的样子,也组织自己的士兵上阵加强盾墙。 白狼见对方防守严密,又一次怒吼一声,亲自带着数十只巨狼冲到了阵前,也不减速,更是无视射来的弓弩,一头冲破了这面盾墙,狼群纷纷一跃而入敌阵,随着白狼来到高燚身边。 高燚此时已经极度失血,他挣扎着起身看着冲向自己身边的白狼,以为自己要葬身狼腹了。 白狼却在高燚身边停下来,在他身边嗅了嗅,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脸庞,然后长嗷一声,用嘴巴衔住高燚的衣服,带领着它的狼群,在张英军中又是肆虐了一阵,直到把敌军重创得七零八落之后,又再度冲破敌军的包围圈,消失在远方。 第591章 凤栖于梧桐 高燚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战场上了,身边两个穿着短衣的女子在站在她的面前,手里正摆弄着什么。 “管弦!”高燚辨别了好半天,终于看清了自己是在一张榻上,榻前是一脸关切的管弦,见高燚终于醒了,当即惊喜地冲另外一个女子道:“你的法子果然灵验啊,南宫姑娘,主公这下醒过来了!” “南宫姑娘?是谁啊?”高燚挣扎着要起身,却被管弦按下了:“主公不要乱动,你现在的三魂七魄还没有完全归位啊!” “什么跟什么啊?”高燚一听管弦说什么三魂七魄,神识立即清醒了,“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说这些怪力乱神的吗?”说着指着一旁的“南宫姑娘”问,“这个女人不会是你们请来的神婆吧?” “呵呵呵,真是好笑!”这个“南宫姑娘”手里正拨弄着几根银针笑吟吟道,“也难怪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刚才我不过是用银针封住你身体的几处大穴,让你的神识暂时处于魂游的状态,然后我才好下手治你的内伤,你这种伤我又不是第一次诊治了,那些经历过我这种疗法的病人都说自己的意识会经历一些奇怪的梦境,看你刚才的表情,一定也做了个不寻常的梦吧!” “是,好像又不是,为什么梦里的事情一点也想不起来了?”高燚懊恼着自言自语道,然后问向这个南宫姑娘,“阁下是?” “还真把我忘了,南宫影荪啊!”对方向高燚笑道。 高燚想起来了,还是他自己暗中派南宫影荪潜入荆州后来又到扬州的,想不到自己这一次受伤,连脑袋都有些不清楚了。 管弦自然不知道高燚此时心中的疑惑,她上前道:“主公你不知道,你都已经昏迷了十几天了,要不是南宫姑娘,我们还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高燚在榻上对南宫影荪善意地点了一下头:“真是有劳南宫姑娘了!” 南宫影荪谦逊道:“不必客气,为人医者,救死扶伤自是我份内之事,况且又有酬劳可拿,何乐而不为?但这次我是受人之托,而且这个人您应该也认识!” 高燚诧异地看向管弦,管弦笑道:“南宫姑娘说的这人不是别人,就是那个甘宁!” “甘宁?”高燚心念一动,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是这样的!”管弦道,“当日我和二哥攻下北固山关后,正好孙策大人到来,我等便自做主张,将北固山关交给吕蒙与孙策大人的部将黄盖等人驻守,我便与二哥及孙策大人他们前来助主公你攻城,半路上却听闻刘繇亲率大军前来的消息,我等自是心急如焚,却又被甘宁从会稽带来的数千精锐阻住去路,那甘宁果真武艺了得,上来便不费吹灰之力地伤了我们两员副将,孙策大人亲自出阵,竟与之酣战了数十回合不分胜负!等他自报家门后我与二哥才大呼原来都是自家人,我们便使人往北固山关唤来吕蒙,合兵一处西向救援主公,到了那里却见到一片狼藉,是刘繇部将张英与会稽和吴郡的死伤人人马,还有主公的数百死难的亲随,据那些伤兵说他们是被一只白狼带领的巨狼群所伤,主公你被那白狼带向了东方,这时主公事先埋伏刘繇的兵马来到,说是杀了刘繇一个措手不及大胜而归!咳咳!” 管弦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不由得岔了气,按着胸口喘个不停。 高燚笑道:“不必这么打紧,我又不赶时间,你慢慢说!” “是,主公!”管弦想了一想道,“原来刘繇是派了那张英做先锋,他遭遇了狼群袭击后本想去刘繇那里搬救兵,不料刘繇也中了我军埋伏被杀得七零八落,刘繇见主公军队训练有素,强悍无匹,又听说孙策大人来助,也不敢再回曲阿,直接绕行城北小路往神亭岭方向逃去!” 高燚点点头道:“总算他识时务,否则就会被我一锅端了,那后来呢?” “后来我们几路兵马齐集曲阿城外,甘宁使了一条计策,假装是援军赚开了城门,荀攸见无法可守,只好举城投降了!” 高燚道:“我知道了,这甘宁一定是觉得对我有失情义,对荀攸又有失恩义,所以无地自容,帮着咱们拿下曲阿以后就消失了!” 管弦惊讶道:“主公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情呢,想不到你已经猜到了!” 高燚有些落寞道:“这是我一早就猜到的结果,本想借着他的实力衡量一下自己的水平,想不到他却是不给我这个机会!” 管弦噘着嘴道:“只是这样的代价也未免太大了,玩命固然是很刺激的一件事情,但要是把命丢掉可就不好了!” “好好好,以后再也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看我现在不是没有事情了吗?”高燚勉强露出一丝微笑道,“我知道你平日里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其实总是很关心我的对吧?” 管弦哼了一声撇撇嘴道:“我才没有呢,我只是关心我二哥而已,主公你要是死了他怎么办?好不容易跟着主公你不被人欺负了,只怕没有主公的日子里他会很不习惯吧!” 高燚低声道:“你为你的二哥,我懂!” 管弦道:“听说甘宁去了荆州刘表那里了,主公我们要不要派个人把他招来?” “不必了!”高燚摇摇头道,“他的部下们一直都在荆州活动,他若是回去了也好有个指挥,何况刘表一直是和刘繇关系不怎么好,所以这次攻打曲阿刘表和袁耀都是坐山观虎斗的心情,我们的人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估计我们的就是下一个刘繇了,毕竟刘表和袁耀的势力不可小觑,咱们可还没有同时对抗这两家诸侯的实力,这样,派人去向袁耀示好,表明咱们支持他的‘部将’孙策对扬州的攻略,就说我们只是为了有个安身立命之处,借以让袁耀放松对我们的戒备,然后刘表那里,毕竟和孙策是不共戴天的仇人,怎么处理这微妙的关系,就看孙策是怎么想的了!” 说到这里高燚问道,“对了,这里应该就是曲阿城了吧?” 管弦点着头道:“正是,主公你昏迷了这么久,曲阿的各项事务一直都是孙策和周瑜两位大人在打理!他们说能这么快拿下曲阿,都是依赖主公的计谋和胆识,等主公你醒了以后,就把曲阿交还给主公你!” 高燚低下头想了一想道:“那倒不必了,袁耀派孙策来打刘繇,现在将刘繇的老巢据为己有,不是正好可以有所上报袁耀吗?咱们还是做咱们的客军好了,孙策和周瑜的为人我清楚!” 南宫影荪的声音这时传来:“二位谈得很尽兴啊,居然都把我无视掉了,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谈论军机大事,就不怕我去泄密吗?” 管弦笑道:“你不会,你是甘宁的人,别以为我不知道!” “呵呵!”南宫影荪笑道,“他是他,我是我,管弦姑娘不要混淆了!” 管弦指着南宫影荪的脖颈上佩戴的铃铛道:“这不是甘宁最喜爱的铃铛吗?甘宁不仅有个锦帆贼的绰号,还有个铃之甘宁的绰号呢,他每次抢劫郡县的官府都要摇一摇这个铃铛的,我说得对也不对?” 高燚好奇地看向这个铃铛:“这么小的东西,发出的声音有那么大吗?” 管弦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着就要去南宫影荪的脖颈上抢,却被对方身形灵活地闪开了:“这个改日吧,你家主公的伤可还没完全好呢,你这个部下就这么玩心大起!” 管弦扑了个空,在一旁嘻嘻笑道:“是了,我去叫吕蒙与孙策大人他们,这些天他们也没闲着,一直带兵在城外扫荡刘繇的残余势力呢,这会应该回来了吧!” 说着她向高燚辞行出门去了。 现在只剩了高燚和南宫影荪在房间,高燚看着南宫影荪摆弄着那些瓶瓶罐罐,忍不住插嘴道:“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法子治我的伤,怎么我似乎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梦里见到的人物景色建筑,连他们的衣服也跟我们大不相同呢?” 南宫影荪道:“这个并不奇怪,你的意识可能漂流到了一个未知的年代,可能是数百几千年前,也可能是数百几千年后,之前我说了,不过像你这样能隐约还记得梦里事情的的确很少见!” 高燚道:“还没有谢谢你呢,对了我的伤还有多长时间才能完全复原?” 南宫影荪迟疑了一下道:“虽然你受的不过是些皮外伤,但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现在身子很弱,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别想起床了,而且为了让你伤愈之后不留疤痕,我还特别需要亲自上山采一些珍稀的草药来做药引!听管弦姑娘的意思,短时间也不会有战事的,你尽管好好休息好了!” 高燚叹了一口气道:“难为姑娘你这么有心,只怕有人不想让我好好休息啊!” 南宫影荪的手颤了一下,狐疑地看向高燚,却正和高燚的眼神碰到了一起,赶紧装作若无其事的躲开。 高燚以为南宫影荪还在为刚才管弦无心的话而纠葛,便说道:“管弦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而已,毕竟一个姑娘家,许没许人家,都是不能随便让知道并说出来的,好在这里并没有他人,我也就当没听到好了!” 南宫影荪长出一口气,放下心来道:“我一出生便没了父母,从小便是师傅照顾我长大,所以那些纲常伦理并不适用我,我只是想做好一个医者罢了,爱情这东西,要看缘分吧,俗话不是说的好吗,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吗?” “说得好,不过还有句俗语也说得很好,叫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高燚笑着说道。 南宫影荪无言以对了,她转头看向窗外,却惊奇地擦了又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吃惊地用手指着外面说道:“看,外面那是什么?” “什么?”高燚也好奇地顺着南宫影荪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只见一只形状奇异的大鸟,浑身像是沐浴在火焰之中,每一根羽毛都像是在燃烧着,它在天空之中低低盘旋着,嘴里发出一连串奇怪的鸣嘶之声,最后它抖了抖羽毛,稳稳落在曲阿城最高的那棵梧桐树上,闲适地梳理着自己的火焰般的羽毛,然后转过头来对着高燚这个方向高声鸣叫着,然后振翅飞去,消失在天际。 整个曲阿城的官员百姓都被惊动,都纷纷跑出家门来观看这奇异的一幕。 “是凤凰吗?”南宫影荪喃喃道,然后看向同样一脸问号的高燚。 高燚现在的心情已经难以用言语来形容了,这代表着什么? 凤兮凤兮,非梧桐不栖! “高叔叔是凤凰的话,那梧桐就是这曲阿吧!”城外正带兵回来的孙策与周瑜当然也见到了这壮观的一幕,互相看着对方道,“不然为什么刘繇一走,这凤凰便出现了呢?” 整个曲阿的百姓都欢呼起来:“凤栖梧桐,看来上天也支持高府君做我们的新主公了!” 第592章 顺水推舟去 淮南,寿春。 袁耀此时正拿着曲阿来的战报大喜不已:“孙郎果然了得,数日之间就攻下了曲阿,现在刘繇已经逃到吴郡去了,呵呵,以后扬州就是我的天下了!” 纪灵在一旁提醒道:“主公不可大意,单是以孙策之能,还不足与刘繇相抗,听说这次孙策之所以能这么快就拿下曲阿,完全是因为有高燚的相助!” “高燚?哼,他的精锐人马都不在扬州,能有什么气候?”袁耀不屑道。 “主公有所不知道!”纪灵道,“这个高燚可不是一般的人,没有他的话,只怕包括孔融陶谦刘备曹操孙策很多人在内,不知道要死过多少次了!” “是吗?”听纪灵这么一说,袁耀反而更加不屑了,“他救了多少人我不管,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他,父亲就不会死!” 纪灵尴尬了,只好咳嗽一声道:“这样的话,我们就更不能大意了,毕竟凭借他的智谋与胆识,很可能将孙策笼络到自己帐下,听说现在曲阿还没有人管理,主公是不是及早指派个人物去上任,毕竟孙策是主公您的部将!” 袁耀想了一想道:“可惜我手下的人都有军职在身,不便离任,这个孙策攻城略地也太快了,快得我都来不及想着让谁去上任了,上次让刘勋去做庐江太守就已经有点勉强了,这次我还真的想不到让谁做好了!” 纪灵笑道:“难道主公还会嫌自己的部将为您打江山打得太快不成?” “这倒不是!”袁耀尴尬地笑了笑,“纪灵将军你有好的人选没有?” 纪灵道:“有倒是有,就是不知道主公你愿不愿意。” 袁耀道:“不要卖关子了,说来听听!” 纪灵清了清嗓子道:“我心目中治理曲阿的合适人选,不是别人,正是孙策本人!” “啊!”袁耀惊讶了一下,确实没有想到纪灵会这样说。 袁耀会这样反应,也正是在纪灵预料之中,他为袁耀解释道:“我知道主公对孙策一直是有猜忌的,这在军中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我请主公也为了您自己的大业考虑,孙策再怎么能征善战,也总不过是一只爱吃肉的老鹰罢了,主公麾下文臣武将这么多人,富饶之地沃野千里,就算这孙策想动歪心思,难道还能与主公您对抗不成,主公如今如此重用他,他已经是感激涕零无以言表了,在我看来,他不过是匹夫之勇而已,不会有太大的作为了!” 袁耀听纪灵说了这么多,还是不明白纪灵要表达的意思:“我有点晕,纪灵将军的意思是?” 纪灵道:“孙策可用就要用,如果被他知道了主公猜忌他,那他还会尽心竭力为主公你做事吗?之前主公两番许诺这孙策丹阳与庐江太守的名位,临到事前却突然变卦,已经使得这孙策心生失望了,这次主公要是再派他人治理曲阿的话,只怕要将孙策推到我们的对立面去了!” 袁耀冷哼了一声道:“那又如何,纪灵将军你刚才不是说了吗,他敢和我作对?” 纪灵摇摇头:“他是不敢,但他要是联合曹操与袁绍吕布来攻打主公呢?虽然敌人只是蚂蚁,但蚂蚁多了,就算是虎豹也无可奈何啊!” 听到曹操的名字,袁耀头上又冒出了冷汗,于是他便对纪灵道:“你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但至少咱们得派个人去监视孙策吧?” 纪灵点点头:“不错,曲阿与寿春隔着大江,咱们要是派兵过去,就要考虑曹操等人进攻淮南的可能性,去少了起不了作用,去多了又浪费兵力,渡水涉江都是要耗费人力物力财力的,派个人监视孙策是好的,随时向主公报告孙策的动向,就算他要反叛,主公也来得及做好准备!” 袁耀点点头道:“纪灵将军分析得太好了,但让谁去比较好呢?” 纪灵正要说话,门外来了一个小兵报告道:“启禀主公,太傅马日磾又来了,就在门外!” 袁耀皱着眉头道:“他怎么又来了?就说我有病在身,不见!” 纪灵道:“肯定是来向主公主公索要他的节绶来了,太傅毕竟是朝廷的人,主公还是见一见他的好!” “好吧!”袁耀哭着脸答应了。 不一会,马日磾迈着方步昂然而入,见了袁耀也不行礼,张口便道:“袁耀大人一定要为难老夫吗?老夫持节到这里,却被袁耀大人你以观看这节绶为名夺了去,所谓节绶如君上,节在人在,节失人亡,袁耀大人一定要老夫死在这里的话,老夫便遂了袁耀大人的心愿!”说着马日磾冲着一根柱子便冲去。 纪灵眼疾手快,立即向前抱住:“太傅大人息怒,主公怎么会有太傅大人说的那种意思?” 马日磾狠狠甩开纪灵道:“不是那种意思又是什么意思?袁耀,我要你亲口说!” 袁耀早就红了脸,这马日磾字字在理,自己确是无礼无理无力,当即手撑着额头,哎呦连声:“头痛病又犯了,哎呦,哎呦!” 纪灵赔笑道:“主公今日有恙在身,太傅大人难道来淮南一趟,你看这里山清水美,不如太傅大人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主公一直说病好以后要和太傅大人一起游山玩水呢!” 马日磾恨恨道:“又装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说罢手摸向腰间,竟然拔出一把匕首!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袁耀大人今日要是不归还老夫的节绶,老夫宁可死在这寿春城,让天下人都来耻笑你袁耀!” “太傅大人节绶在此!”说话间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马日磾循着声音望去,只见来人器宇轩昂,手里正拿着自己的节绶,当即大喜过望,上前取过仔细审视了一番道:“这是我的节绶,怎么会在子衡你的手里的?”然后转身怒向袁耀道,“袁耀大人你自己看也就罢了,竟然把老夫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的节绶传给自己的部将乱看,你羞辱老夫也就罢了,你知不知道这是在羞辱朝廷!” 袁耀愣在那里哑口无言,他傻傻地看向纪灵:节绶不是一直被我保管在密室里的吗?怎么会在吕范的手里? 纪灵也有点愣:是啊,那个密室我一直派人严加看管,不可能有人拿到的。 吕范看了看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表情,先是对马日磾道:“太傅大人误会我家主公了,其实不是主公不还给太傅大人这节绶,而是主公没有来得及细看,夜里就被贼人盗走了,主公一直不敢对太傅大人说明,便派了我去追查此事,直到昨天我才将贼人绳之以法,并问出了这节绶的下落,便马不停蹄地取了来交给大人,幸亏在下来得及时,只怕晚了一步,主公的冤屈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是我错怪袁耀大人了?”马日磾疑惑地看向袁耀,袁耀也刚刚回过神来:“对对对,丢了节绶可是死罪啊,还请太傅大人恕我隐瞒之罪,我从来都是汉室的忠实维护者,袁绍是我的叔父,因为他想另立刘虞为天子,对汉室不敬,我连这份兄弟情义都不要了,难道我会做出污辱朝廷的事情?” 马日磾红了脸道:“老夫错了,在这里向袁耀大人赔不是了,袁耀大人对朝廷的忠心老夫一定会向陛下转达的!老夫在寿春呆的时日也够多了,今日就向袁耀大人辞行吧!” 袁耀也不好挽留了,只好讪讪道:“太傅大人保重!” “保重!”马日磾转身要走,忽然对吕范道,“对了,子衡以前是孙坚将军的从事官吧?” 吕范点点头:“太傅大人有何指教?” 马日磾道:“朝廷此次让老夫前来就是表拜孙坚长子为怀义校尉,只可惜来得太晚,没有见到其人,如今要回去,只怕有生之年是见不到这个人,你以后要是见到他一定要告诉他,不要学他的父亲,要爱惜生命!” 吕范道:“太傅大人以此戒人而不自戒吗?” 马日磾听到吕范这样说不由身子震了一下:“子衡不愧是汝南名士啊!能结识子衡也是老夫之幸啊!” 吕范正色道:“这话我一定会转达的,太傅大人也请保重!李傕郭汜专政,也不下于董卓啊!” 马日磾叹一口气:“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哈哈哈哈”说完又昂然离开了。 袁耀问吕范:“太傅的节绶怎么会在你的手里!” 吕范笑笑:“属下冒昧,既不想让主公你为难,也不想让太傅大人为难,所以就仿着那节绶做了一个假的!” 纪灵大惊:“当日你坐在末座,主公取那节绶观看时,离你至少有五十步吧?这么远的距离你竟然看得清楚?而且仿制出来骗过了太傅大人的眼睛?” 吕范依然笑道:“不错,属下这双眼睛百步之内的物事都能看得清晰无比!” 纪灵对袁耀道:“主公,去监视孙策的人选已经有了,没有比这吕范更合格的人选了!” 数日之后,吕范便以监军的身份来到了曲阿孙策军中,当然,还有吕范秘密从寿春带来的孙策的所有家眷! 不过与此同时,马日磾乘坐的官船也到了荆州地界,这天他拿着吕范给他的节绶,怎么看怎么感觉不对劲,忽然一个大浪打来,船身猛烈颠簸了一下,他手中的节绶便掉落在了船板上摔为两半,马日磾痛心之余,竟然看到里面有一张字条:“袁耀亦是狼子野心之人,太傅大人还是及早离开吧,只怕时日一久,袁耀便生残害太傅大人之心了!” “子衡,你还是不了解老夫啊,做出了这么一个假节绶想救回我的性命,但你知道我现在生不如死吗?汉室威名被一介诸侯如此践踏,而老夫又能够做些什么!” 正思索间,官船到了一处绝美的地界,他便问向船夫:“这是何处?” 船夫看了看四周景色道:“回大人,是泯罗江!” “泯罗江?呵呵!”马日磾苦笑了一下,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来到船尾,纵身跳入了江中。 屈原,我来了! 第593章 孙策救大乔 “刘繇丢了曲阿之后,从水路退守吴郡,但北固山已经被我军攻下,因此刘繇也不敢在吴郡北部多待,自料与我军实力悬殊太大,因此很明智地弃守丹徒和毗陵两县,直接退守神亭岭,这神亭岭自春秋时期就是一道天险屏障,一直被历代君主经营,相当易守难攻!”神亭岭下临时搭起的军帐内,吕蒙向高燚说着近期的敌我情况。 “这个老狐狸,怪不得一路疯狂南逃,原来不是在逃跑,是早就盘算好了把我军阻拦在这神亭岭前吗?”一身戎装的高燚看着地图恨恨道。 “报告主公,孙策大人率军也赶到了!”一个小兵来向高燚报告。 “来得真有够慢的!”吕蒙嘟囔道,看向高燚,“主公,就算孙策来了又能怎么样,这神亭岭的攻打难度可不是多点人手就能减少的!” 高燚皱了皱眉头:“先去见见孙策再说吧!” “高叔叔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我的军队都赶不上你了!”还没走出帐外,孙策就和周瑜二人就带着几个士兵骑马赶了过来。 高燚笑道:“谁让你一下子招收了那么多人马,五百人和五千人可不是一个概念啊,这下知道带兵多的滋味不好受了吧!” “确实,这些百姓投军不过是凭着一股子的热情,却不知道打仗的凶险!”孙策下得马来笑着对高燚道,“真难以想象高叔叔手下人马将近十数万,你是怎么指挥好他们的!” “很简单!”高燚道,“一个人的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你得学会向下属们分一点权力,给他们一些自主的自由,这样才不会在战场上有突发事件的时候让整个部队陷入混乱!毕竟你自己也只是一个人,不可能亲自临近战场的每一个角落,你的人可以不在,但一定要保证你的心在,你的精神在,你的灵魂在!” “哦!”孙策低着头想了一下,神秘得笑笑道,“好高深,不过却感觉很有道理的样子!” “别说那么多虚的了,还是说点现实的事情吧!”周瑜也走过来道,“伯符的部队来得慢不只是因为训练不足,还有另一个因素就是我们花了很多精力调查关于这个神亭岭的周边地形,结果让人很失望,居然只有关口这一条小路!” 吕蒙切了一声:“那还不是做了一堆无用功吗?” “未必!”高燚道,“兵法讲究虚虚实实,我们不如声称我们找到了一个捷径,然后引刘繇来攻!” “哦?”周瑜来了兴趣道,“刘繇不是固守了很多天吗?他未必会这么容易就上当吧?” “那是因为他的人少,他一直在等着子义和严白虎的援军!”高燚道。 “太史将军!”吕蒙双眼放光,“对呀,我怎么把他给忘了,咱们只要来个里应外合,刘繇的末日就到了!” 高燚点点头:“也该是子义出马的时候了!” 神亭岭内,刘繇正犯着愁,高燚已经在关前驻扎很久了,也不组织军队攻打,看样子也是看出了神亭岭的易守难攻这一点,但为什么不打也不撤,这就令人费解了。 “主公,太史慈的来信,他现在已经带兵到了枫桥,估计数日内就会到达神亭!”传令兵来报。 张英在一旁道:“主公,这个太史慈与高燚有旧,难道主公不担心他里通高燚与孙策吗?” 刘繇道:“毕竟我们是同乡,高燚怎么说也是贼党,子义的性格我了解,之前不过是被人蛊惑,再说了把他留在泾县我也不放心!” 张英道:“既然这样,那就不如等太史慈来到后,派他出战高燚孙策他们,以之来看破他的归降主公是真心还是假意!” 刘繇点点头:“这样也好!” 三日后,太史慈带着数千人马到了神亭岭外,正要进关,却听见一个骑兵气喘吁吁地来叫关:“快开门,我刚刚探查到敌军大将孙策只带了十几个骑兵,出了寨子径直到岭上光武庙去了,快去禀报主公,急速发兵,可捉拿孙策!” 关上士兵道:“你且少待,我去禀报主公!” 这时太史慈向这骑兵看去,却有些眼熟,凝视了好一会才恍悟到他是管亥手下的黄巾兵,那骑兵也看见了太史慈,只是静静地笑而不语。 不一会关上士兵回报:“主公说了,此必是孙策诱敌之计,不可追之!” 这骑兵听了大急:“怎么可能,你定是没有向主公说清楚,你速开城门,我亲自去向主公说!” 关上士兵大怒:“这便是主公的话,信不信由你!” “可恶!”这骑兵道,“耽误了军机大事,你付得起责任吗?” 这时太史慈忽然对这骑兵道:“你所说可是实情?” “将军是?”这骑兵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看着太史慈。 “我是主公乡人太史慈,刚从泾县前来支援主公拒敌,这些都是我的兵马!”说着太史慈回头指了指身后的数千人马。 这骑兵道:“原来是太史慈将军,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谎言!” 太史慈笑道:“你既然说孙策只带了十几个骑兵向着光武庙去了,真是如此的话,我的这数千人马也够杀他几百回了吧?走,我同你去看看!” 这骑兵大喜:“如此甚好,将军真猛将也,我这便为将军带路!” 关上士兵道:“太史将军不进关了吗?” 太史慈回头道:“替我传话给主公,说我一会便拿孙策人头给他献礼!”然后带着数千人马浩浩荡荡奔光武庙而去。 神亭岭,光武庙外,孙策正带着程普、黄盖、韩当、宋濂等人说着话:“我夜梦光武召我相见,不想此处果然有光武庙,若我能于江东立业,复兴父亲基业,一定要重修庙宇,四时祭祀!” 程普笑道:“将军不是一向不信神灵的吗?” “不是不信,是不言!”孙策道。 “不言?”众人都疑惑了,“有区别吗?” “有,而且区别很大!”孙策重重道,“神灵这种事情最初是起源于蛮荒混沌时期的人类对大自然的敬畏,而凭空想象出来的东西,当然,信则有,不信则无,所谓子不语怪力乱神,不是不信鬼神,而是他们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更重要更有意义的事情去做,至君为尧舜,芳泽流万民,去探索未知去释疑解惑去寻求自己的内心精神世界,是用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力量去改变这个世界,而不是靠着神灵先祖什么的庇佑而已!” “原来如此!”黄盖恍然大悟道,“那将军你今天为什么来这光武庙呢?” 孙策道:“我来祈福,不过是心中的一种对美好愿望的心理暗示,我知道有些事情一定要亲自去做,才会有成功的可能,否则即使有神灵又怎么样,即使有神灵护佑你又怎么样,如果你做的事十恶不赦,神灵还会护佑你吗?如果你只是祈求祝福而什么都不去做,那有可能成功吗?” “将军英明!”众人一起高喝。 孙策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向远方,想到了很远很远。 “什么味道?”韩当奇怪的嗅着鼻子,“一股子烟火味!” “我也闻到了!”宋濂道,然后奇怪地四处转着脑袋看,最后看到了不远处一个山坡上熊熊燃起的火光,惊讶地大呼,“不好,起火了!” 孙策与众人一起看过去,果然那山坡上不知什么时候起了大火,此时正是初春时节,草木都是干枯的较多,一处火起,很快就遍及了整座山坡,隐约中只听对面有人大喊:“救命啊!” “不好!有人被困在里面了!”孙策确认了这个声音后立即飞身上马,其余众人也纷纷上马紧跟着孙策来到山坡前。 但问题很快就来了,转过山坡,才发现这火势比想象中还要大,这山坡上到处是大大小小的坟包,很快孙策就明白了起火的原因。 “因为今天是四月初五一年一度的寒食节,相传春秋五霸之一的晋文公重耳流浪列国最后能当上一国之主很大程度上要多亏他的重臣介子推的协助,但晋文公坐上君主的位子后介子推丝毫不领情,不禁拒绝了高官厚位,还和母亲一起跑到了山上逃避,晋文公一怒之下下令烧山,即使这样也没有使得介子推屈服,母子二人抱在一起被活活烧死,晋文公也后悔不已,后来后人为了纪念介子推,每年他的忌日都会自发祭祀,而且只吃冷食,因此有了寒食节这一说,再后来就变成了后人祭祀先人的节日,现在看来一定是有人祭祀先祖的时候烧纸钱不慎引燃了草木,才造成这场大火的,主公,诶主公你要干什么”程普滔滔不绝地说出了寒食节的典故,回过神来的时候却发现孙策已经冲入大火之中了。 火势很大,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此刻孙策的耳畔却只有一个女子的声音:“救命,救命,救命!” 声音渐渐弱下去,不过这时孙策也找到了她,只见她此刻正在大火中跌跌撞撞地奔走着,不时摔倒在地,又挣扎着站起来,身上的衣裙已经起了火,眼看着要将她吞没! 孙策狠狠给了坐骑几鞭子,快速来到这女子身旁,伸出自己的手:“姑娘,抓住我的手!” “啊!”这女子见有人来救,本能地扬起手,只一个瞬间,便已经身在了孙策身前的马背上。 孙策微一用力,撕扯下了这女子正在起火的衣裙,不过却直接导致她的一丝不挂不着寸缕,不由脸色一红,立即扯下自己的披风给这女子裹上。 “我死了吗?”这女子昏昏沉沉道,声音宛如啼转的林中黄莺。 “没有死!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孙策已经带着她策马出了起火的地方,众人见孙策带了一名女子出来,不由个个很吃惊。 “我叫大乔!”这女子说完这句话,便彻底昏了过去。 孙策一惊,仔细看清了这张脸,居然真是大乔!她怎么会在这里? “大乔!莫非是庐江望族乔公的长女大乔?”程普惊诧莫名,继而又打开了话闸子,“相传乔公有两个生得国色天香绝色倾城的女儿” 不过很快他就说不下去了,因此他们身后不远处突然涌现出一队数百人的骑兵,为首之人正是太史慈和之前的那个骑兵,太史慈见孙策在此当即大呼:“孙策休走!” 众人见这情势当即头皮发麻,只有孙策和黄盖面露喜色,他们知道该给刘繇唱一出双簧了! 第594章 干戈化玉帛 程普韩当等人并不知道太史慈的真正身份,只料是刘繇的部将发现了孙策的行踪,因此紧张不已:“主公,我等快走吧!若是有刘繇伏兵在此,我们就回不去了!” “不急不急!”孙策笑道,“且看这个家伙的能耐如何!” 于是孙策便将大乔交给宋濂照顾,命其余随从一字摆开,自己横枪立马在山坡下等着太史慈前来。 太史慈马行得快,只与那个骑兵先赶了来,见孙策只有十几人,便放声高叫道:“哪个是孙策?” 孙策出马道:“你是何人?” 太史慈道:“我便是东莱太史慈,特来捉拿孙策!” 孙策笑道:“我便是孙策,早就听说刘繇有个同乡太史慈弓马娴熟,现在刘繇已经穷途末路了,不如你投降我如何?” 太史慈勃然大怒:“刚一见面就要我投降,你可真是个不安常理行事的家伙啊!但我太史子义可不是随便易主的人,你想要我服气,先问过我手中这对双戟吧!” “哦,正和我意!”孙策取出自己的霸王枪,更不答话,便向着太史慈冲来,“小霸王的威名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 太史慈纵马横戟,直取孙策,孙策也挺枪来迎,两马相交,敌住大喝厮杀,居然不分胜负,程普等人看了不由暗暗称奇。 而此时酣战中的太史慈正与孙策一边拆着招,一边暗暗低语: “孙策将军真是好胆气,居然亲自来到离刘繇营寨这么近的地方烧香祈愿并英雄救美!” “呵呵,太史将军不要说我了,想不到这次你会来,刘繇那里现在是什么情况?我和高叔叔已经来了好多天了,这刘繇一直都是固守不战!” “我也是刚到,还不太清楚,不过这只是早晚的事情,现在刘繇对我还是有些猜忌的,所以今天我没有知会他而私自前来,为的也是让孙策将军帮我消除他这份猜忌!” “就不要叫我孙策将军了,我的年龄比太史将军你小了有十岁呢!还是同高叔叔一样唤我表字好了!” “既然达成了共识,就在不伤对方的情况下切磋一下武艺吧!”太史慈策马后退一步,忽然大喝道,“好个小霸王,枪法如此了得,在下佩服,后会有期!”说罢纵马转身便走。 孙策大叫:“打不过便逃吗?哪里走,和我一决胜负!”说着也策马追过去。 太史慈装作没有看见孙策追来,纵马并不回自己部队中去,而是一径转过山坡背后去了。 程普大惊,对黄盖道:“糟糕,主公打得兴起,小心敌人有埋伏!” 黄盖故意扯住他道:“德谋慌什么,若是有伏兵,早就出来了,何必等到现在?” 韩当大怒道:“公覆你难道忘记了孙坚将军的事情了吗?”说罢径自策马追孙策而去。 黄盖大窘,但太史慈的人马便在近前,自己也不好说破,只好与其余人也寻孙策去了。 “跑了的不算好汉!”孙策边追边大喊,慢慢追到了平地之中,回头见没有了人追来,才对太史慈道,“太史将军,这里已经没有人了!” 太史慈回马果然见只有他与孙策二人了,才打住马,提着双戟来到孙策马前假装比划。 “伯符身手果然了得!”太史慈道,“可惜刘繇是个缩头乌龟,不给你机会!” “呵呵,这不太史将军你来了吗?”孙策道,“明日你便向刘繇请战,他要是知道了你武艺不下于我,一定会应诺的!” “恩,这神亭岭只有一道险关,刚才我们走的那个小路又不适合大军行走!”太史慈回望山上的熊熊的火光道,“额,想不到寒食节祭祀先人的人们帮了咱们一个大忙!” 孙策皱起眉:“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为了拿下这座关卡而烧掉整座大山,总感觉心中有愧!” “跟了主公一段时间也学会了他的多愁善感了吗?”太史慈笑道,“其实你能有这份心就很好了!” “不说了,他们来了!”孙策听见山坡背后有动静,又和太史慈真刀真枪地打了起来。 “看我这一枪,着!”孙策一枪全力搠向太史慈,却被太史慈眼疾手快,侧身闪过挟住了枪把,反手一戟扫来,孙策也是一闪,拿住了戟柄,二人就这样在马上较力,使劲一拖,双双滚下马来,连着向山坡下滚去。 此时火势正大,战马受了惊,嘶鸣一声,疯狂跑了开去。 程普大惊,沿着二人争斗的痕迹一路搜寻下去,见他们正在一棵树旁弃了枪,揪住厮打,身上战袍早已扯得粉碎,孙策手快,趁太史慈不备,拿过了太史慈背上的短戟,出其不意刺来,太史慈也不慢,竟然一把揪下了孙策头上的兜鍪,二人一个拿短戟来刺,另一个就把这兜鍪当做盾牌来遮架,沾得身上到处是泥土,饶是如此,二人还是拼命打个不停。 忽然黄盖大惊道:“主公快走,刘繇亲自引军来了!” 众人同时向前方看去,只见刘繇打着旗号,正向着太史慈孙策相斗的地方而来,孙策一个鲤鱼打挺起身,正好宋濂找来了孙策兵器和战马给他骑乘下,孙策见宋濂自来,便问他道:“那大乔姑娘呢?” 宋濂道:“韩当正在照顾着呢,放心主公不会出问题的!” 孙策道:“那就好,准备随我突围!咳咳!”说着吐出了满嘴的泥土。 刘繇带兵接应了太史慈,见他的狼狈样子,心中有百般滋味:“子义何必如此拼命?” 太史慈笑笑道:“大人不是说不来吗?怎么又来了?” 刘繇脸色一红道:“听说山上起火,这山若被烧了,不仅伤及许多无辜百姓,而且我关内虚实也将会被孙策和高燚看个清楚,因此我便命众将带人来救火,不想你正只身一人和孙策相斗!” 太史慈看了看手中兜鍪,又望着不远处孙策叹气道:“险些捉住这孙策!” “还是救火要紧!”说罢刘繇对孙策大声道,“孙伯符今日我盛兵在此本可以取你性命,但这火势若蔓延到了整个神亭岭,我们所有人都将无一生还,所以今日我饶你一命,你走吧!”说完也不管孙策的反应,自去指挥众军士救火去了。 “这个刘繇有点意思!”孙策有点惋惜地玩味着手中短戟对太史慈道,“我的命可不需要你们来饶,这火烧大了我也要死不少的兵的,也好,今天暂且休战,救火为重!” 说完孙策便带了人去另一处救火去了,而刘繇也果然说话算话,没有心生歹意暗害孙策,不由让孙策暗生敬佩。 一时间众人都无分敌我,全力投入了扑灭这场林火的事情中去,这情况一直持续到周瑜和高燚亲自带了一千人马来接应孙策时才有所变化。 周瑜揉了揉眼睛道:“伯符我没有看错吧?你和刘繇一起在救火?” 孙策此时已经变成了一脸的黑灰色,他见又有人来到,急忙大呼道:“别愣在哪了,公瑾,赶快一起救火吧!” 高燚在一旁道:“没有用了,我们来的时候已经见到整座山都在烧了!” 他的话一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无力地看向满山的火光与浓烟。 刘繇见到了高燚,却是一脸的苦笑:“看来是上天要把我们都烧死在这神亭岭吧!” 高燚却是看向太史慈道:“太史将军,你也来了!” “”太史慈见到高燚来到,自然激动,但很快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而是故意大怒道,“不要叫我,你这个奸人!” “今天我们都要死在这里了,你难道还不原谅我吗?”高燚道。 是啊,都要死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伪装的?太史慈看了高燚一眼,现在他最想做的就是冲到高燚的身边,然后 然后干什么呢? 太史慈脑门一亮:这样的生死关头高燚居然还这么镇静,难道她有脱身之法? “不原谅,直到死也不原谅!”太史慈故意让这句话给刘繇听见。 “但我不会让你死的,太史将军!”高燚这时忽然高声道,“你一定还记得去年在泰山伏击曹操的那把大火是怎么点着又怎么灭掉的吧!” 刘繇疑惑地看向太史慈道:“他在说什么?” 太史慈恍然大悟着惊喜道:“对啊,我怎么忘记了?大人,刚才我糊涂了,其实要扑灭这山火很简单!” “很简单?”众人都纷纷看向太史慈,可以活下来,谁会选择死? “对,很简单,不管山火势头有多大,总会有一个风向,只要咱们掌握了它的风向,想着法子让它逆风而燃,也就是说把迎着风势的易燃物清理掉,火势燃到了尽头,自然不扑自灭!” “有道理!”黄盖大喜道,“现在刮的是西北风,只要咱们把东南的杂草枯木都清理掉之后,就能制止这场大火了!” “可以吗?”刘繇和高燚同时相视一眼。 “可以,我们各自有一千人手,两千人加在一起,足够了!”高燚先说道。 “恩,现在我们共患难,谁要是有害对方之心,我刘繇二话不说先斩了他!”刘繇对他的兵士大喝道。 “刘繇大人的话,就是我要说的话!”高燚面对他的部下们,也只有这一句话。 战场上的仇敌现在成了共同救火的伙伴,大家都在用手中的兵器一边拼命扑打着火势,一边在远处清理易燃草木,就这样一直忙到了黄昏,终于见火势变小了,一个个脸上露出欣慰的表情。 但这欣慰并没有多久,便有兵士来报:“不好了,各位将军,这风突然变了向,吹向西北了!” “什么?”众人大惊,原来不是火势变小了,是风把火势往西北吹了! 真是造化弄人啊! 高燚看着刘繇道:“看来老天也不支持我和你打仗,救下了你的岭南人马,现在却要赔上我和孙策的岭北人马了!除非它肯开眼,下一场大雨吧!” 高燚的话音刚落,只见这时天空忽然阴云密布,很快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然没有一下子让火势变小,但毕竟打湿了草木,终于还是让火势慢慢熄灭了。 “呵呵,怎么说也是清明,也该有一场雨啊,春雨贵如油,这可真是一场救命的及时雨啊!”高燚自嘲地笑道。 大火就在这场淅沥的春雨中渐渐熄灭,此时天色也近晚,孙策笑着道:“真不敢相信我和刘繇大人能为了共同的目的罢战言和!” 这时张英和管亥各自带了人马前来,看到这一幕也很是惊异。 刘繇看向高燚道:“现在大火已灭,我们是不是应该再分拨人一决胜负呢?” “不,我们为什么还要再战?”高燚忽然道,“大人是一个好人,好人应该有好报的,我高燚一直以来只是想让管亥他们这些人有个安身立命之地,这次会和大人你开战也是因为有小人在中间作梗,使得我没有机会向大人解释!” 张英大怒道:“侵占了我们的地盘,现在又在这里说好听话吗?” 管亥也是大怒:“难道我就没有死人吗?” 刘繇制止了张英,然后看向高燚道:“我相信高府君的话,现在的事应该是怎么合理解决才好!” “说得对!”孙策也道,“打仗就会死人,如果我们能早些坐下来好好谈谈,又何至于造成今天刀兵相见的局面?” “现在也不晚!”高燚道,“为了表示诚意,我愿就此撤军,将曲阿与丹徒让还大人,我只求驻军牛渚与当利和濡须三个渡口,为大人防范袁耀!” 张英哼了一声道:“谁知道你会不会联合袁耀来攻打主公!” “可恶,我看那个挑拨主公和刘繇大人的小人就是你张英吧!”管弦愤怒地从管亥后面站出来,指着张英鼻子大怒道,“你向刘繇大人散播假消息说我家主公绑架了刘繇大人的世子刘基并残害了他,可有此事?” 张英理直气壮道:“难道你们还会善待世子不成?” “说得对!”高燚看向张英和刘繇道,“大人难道不疑惑为什么两军交战之时我没有用大人的公子作质要挟大人呢?” “啊,基儿没事吗?”刘繇一阵惊喜。 “主公不要相信这个高燚的鬼话连篇,小心中了他的圈套!” 高燚大怒道:“我和大人说话,哪有你这个做部将的说话的份!” 刘繇喝斥张英道:“你先退下!” 张英只好忿忿而退,高燚这才对管弦道:“请公子出来!” 管弦点点头,便向后面而去。 刘繇疑惑地看着管弦消失的地方,不过很快他的脸上便化作了惊喜,因为他的儿子刘基正毫发无伤地向他走来! “父亲!” “基儿!”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包括孙策周瑜等人也惊诧了,高燚这唱得又是哪一出? 太史慈喃喃道:“这是怎么回事?” “其实真正的小人是笮融!”高燚不紧不慢道,“他先是派人向我假传刘繇大人你要联合扬州各地郡守铲除我军的消息,又向守卫曲阿的荀攸和樊能假传我要趁刘繇大人你外出时间要大举进攻曲阿的消息,同时他又派人想暗杀大人的公子顺势栽赃于我,但他没有料到这个计划被我的朋友凌剑得知,于是他没有经过我同意,先派人将公子救了出来,自己却身陷囹圄,再后来我救回他后也并不知道这个秘密,也是直到最近他终于苏醒过来我才得知实情,但此时我们已经势同水火,我知道没有人会听这一面之辞的!只有一点,大人的公子毫发无伤,没有受到丝毫委屈!” “是真的,父亲!”刘基眨巴着眼睛对刘繇道,“他们一直都对我很好!” 刘繇激动地看向高燚:“是我失策了,我这就命军队撤走!”说罢他转过身对太史慈和张英道,“你二人先带兵回去,在关上准备宴席,我要为高府君赔罪!” “不敢不敢!”高燚也对管亥道,“应该赔罪的是我们,管亥,你把军队撤了回营准备一场大筵!” 这次张英没有反对,而是抢着说道:“之前是我不对,在这里向诸位赔罪了,我这便回去准备,不能让主公没有面子!” 孙策刚要说话,高燚早抢了先:“如此也好,那就只我们数人随刘繇大人去关上,以示盟好的诚意!” 不多时,夜色便深,两家各退了人马,只在关上各个把酒言欢。 刘繇有些遗憾地说道:“是我当初太迂腐了,如果之前我就同意子义让我收留管亥的请求,就不至于造成今天的局面了!” 高燚道:“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只教管亥他们便宜行事,却与大人的关系越搞越恶劣,若是我一开始就在的话,也不至如此了!” 孙策笑道:“既然大家都有错,那就各让一步好了,我们就以神亭为界,北面归高叔叔你管辖,岭南之地不再插手,刘繇大人大度之人,想来不会计较这些的吧!” “这怎么可以!”高燚听后大惊,“我正要归还大人失地,若是依你所说,我与强盗何异?” “不必争吵了!”刘繇道,“伯符的这个提议也好,我自问与袁耀实力相比还是多有不及,袁术觊觎扬州不是一天两天了,其子袁耀更甚其父,我厌烦了和他的战争,不要怪我自私,若是高府君能为我解决了这个麻烦,就算把扬州之地都给高府君你,而我自己只辖一县,也是没有异议的!” 高燚陷入了深思:果然刘繇还是有其他用意的,他看向孙策和周瑜,只见他二人也点着头,于是他对刘繇道:“大人的条件我可以答应,但我希望要加上一点!” “什么?”众人齐声问道。 “就是一定要对外宣称大人是被孙策所击败,不得不让出神亭岭以北的郡县,这样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当然也包括袁耀,这是麻痹他的最好的方法!” 第595章 爱来得太快 “厄!”其实周瑜也是这样想的,但这样会损害高燚的利益,因此只有让这话从高燚自己说出来才好。 但是孙策就当即拒绝了:“这不可以,高叔叔,你出了那么多力,最后却什么也得不到真的好吗?让吕范暂时治理曲阿我觉得已经很对不起您了,听您这么一说,我不是成了白吃白喝的混蛋了吗?” “不会让你白吃白喝的!”高燚笑道,“况且我们还何分彼此?” 这句话让孙策听了心里暖暖的,周瑜趁势道:“高叔叔都说出这样的话了,你难道让他再收回吗?” 高燚道:“我们的共同的敌人是袁耀,你父亲的死他也有责任的,我也是从舅舅临终前给我的那封信里知道的,只是目前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有荆州刘表,你做梦都想报仇吧,现在正是借此壮大你声誉的时候,我们二人一起做刘繇大人的先锋,为他征战天下,而你大仇可报,我也乐见其成,三全齐美,这样不好吗?” “好,很好,非常好!”刘繇听到高燚这样说,彻底放了心,上前拉住他和孙策的手道,“得你们二人相助,真是我三生有幸!” 门外的张英却在冷笑:“也只有主公您会信这样的鬼话!” “阿嚏!”刘繇不禁打了个喷嚏,他疑惑地揉揉鼻子,然后对高燚道,“真如高府君你所说的话,那我必须尽快铲除掉笮融了!” 周瑜点点头:“说起来此人恶行累累,他从吞没广陵、下邳和彭城三郡的粮草开始发家,被陶谦任为下邳国相,他毫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轻狡反复,唯利是图,后来背叛陶谦后,带亲信南下,杀死广陵郡长史赵昱,彭城国相薛礼,实在是个小人啊!” “恩!”刘繇点点头,“怪不得他在柴桑不断招兵买马,说是要讨伐刘表,原来其实是有贰心了,这样也好,我亲自带兵去击破他,这里就交给你们了!” 于是刘繇留下了张英守把神亭岭,又派太史慈回守泾县,辞别了众人,自己带着人马向着豫章而去。 高燚与孙策安全无恙地回到营地,宋濂早等在那里,见孙策终于来了,便急忙上前道:“主公,那姑娘醒了!” 孙策面上一喜,说道:“哦,差点忘记她了!” 高燚长长地哦了一声道:“伯符打仗也不忘记寻花问柳吗?” “厄!”孙策尴尬地挠挠头,“高叔叔你说什么呢?是大乔姑娘,她是我去光武庙祈愿的时候遇到的,还救了她一命呢!” “大乔?”高燚有点糊涂,“不是让她和小乔回皖城去了吗?怎么在这里了?” 孙策更加尴尬了,只好把遇见大乔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 “哈哈哈!”周瑜大笑道,“伯符可真是有福气啊,看来你俩有戏!” “你和小乔姑娘不是也有戏吗?”孙策也调侃周瑜。 这时只听外面忽然响起了一阵骚乱,二人一同疑惑地看过去。 “发生了什么事,这么吵!” “启禀主公,有一个自称叫小乔的姑娘领了一群家丁,说我们抢了她的姐姐,非要冲进来要人!” “小乔,呵呵!”高燚看向周瑜道,“公瑾你的艳福来了!” “高叔叔你又取笑我了!”周瑜虽然说着这话,人却已经在数丈开外了。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高燚呵呵笑道,“看来又有两个英雄要拜倒石榴裙了!” “快把我姐姐放出来,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孙策军营外,小乔正领了一群家丁在军营门口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地怒道,“青天白日的强抢女子,以为自己是官兵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 “小乔姑娘息怒!”周瑜及时出现了,喝令自己的士兵收起兵器,然后上前对小乔施礼道。 “看招!”小乔见周瑜来到,竟然话也不说,抽出身上的长鞭便扫向周瑜。 周瑜慌忙急闪,但手臂上还是被鞭梢着了一下,立即留下了一道红印。 小乔冷笑道:“就这能耐还做将军?让你尝尝我这条百花玲珑鞭的厉害!”说罢已然持鞭在手,再次甩向周瑜。 这次周瑜早有准备,未等这鞭子及身,便早已闪了开去,谁料这鞭子似乎是长了眼睛一般,中途虽扑了个空,竟然又鬼使神差般地转了向,准准地抽在周瑜的后背上。 周瑜不禁微怒,回身拔剑在手道:“小乔姑娘,这里是军营,不可放肆!” “我就是如此放肆,你管得着吗?再不把我姐姐交出来,我可就杀人了!” “不过是慢走了几步,怎么这里就打起来了?”高燚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到得二人面前道,“公瑾你也真是的,人家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可以对人家拔剑相向?” 周瑜撇撇嘴道:“我若不拔剑相向,只怕现在已经被她的什么百花玲珑鞭打得遍体鳞伤了!” “火火哥!”小乔见到高燚竟然也从里面出来了,而且又是一口一句地为自己说着好话,怒气已然消散了大半,便收了长鞭不理周瑜来到高燚身边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高燚笑道:“自己人当然和自己人在一起了!倒是你,怎么不回家又到这里来了?” 小乔当即微微有些脸红:“我这不是想火火哥你了吗?嘿嘿嘿!” “唔!”周瑜有些无语,大家都是熟人,怎么小乔对待自己和高燚就完全不一样?他缓缓收剑入鞘道,“误会一场而已,我们去看看大乔姑娘好了!”说完自己转身便向大帐内走去。 “啊,我姐姐怎么样了?”小乔立即变了一脸担忧道,那楚楚可怜的神情不由使人心生怜惜之意。 周瑜回头道:“这个小乔姑娘尽可放心,大乔姑娘是被这场山火所困,正好伯符带兵从此经过,救下了大乔姑娘,现在应该没有人事情了吧?” 大乔幽幽醒转,只见自己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她四处看去,只见这里似乎是一个军队的营帐,他立即想起自己是被一个将领从大火中救出来的,然后她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衣服,立即大惊起来,这不是自己的衣服了!在这段昏迷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孙策在帐外听见了帐内的动静,知道大乔已经醒了,立即不失时机地走过来看着她说道:“大乔姑娘你醒了!” 大乔骇然道:“孙策将军,怎么是你?” 孙策挠挠头:“这是我的军营,我当然在这里了,你难道忘记了我们是怎么遇见的吗?”说着就要过来。 大乔却是连连后退:“你不要过来!” “厄,大乔姑娘,我不是坏人!”孙策不禁被大乔这副表情弄得哭笑不得, “那我的衣服呢?”大乔害羞地说道。 孙策道:“你的衣服当时都被大火烧坏了,我不得已才” “所以你看见了我的身子是吗?”大乔嗔怒道。 “这个确实!”孙策尴尬地说道,“但我保证绝没有侵犯姑娘!” “呜呜!”大乔居然捂着脸痛哭起来。 “别哭别哭!”孙策最烦的就是女人哭了,说起打仗他倒在行,可哄女孩子哭这一点上他却是十足的没有天分,就连他的小令香妹妹他都不会哄,更何况眼前这个陌生的大姑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啊!” 大乔抹了把眼泪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假的?我的身子都被你看见了,以后还怎么嫁人?” 孙策无奈地说道:“厄,你要非这么说我就没话可说了,好像我救人救错了似的!” 大乔瞪了孙策一眼道:“我的身子都被你看到了,你却还在这里说风凉话,难道你不知道对一个女子来说身子是最重要的吗?” 孙策本想说我只是不小心看见了你的身子而已,又没有玷污了你的贞操,但看了看哭得梨花带雨的大乔就忍住没说,心下一横道:“果然是我救错了人,既然姑娘不肯原谅我,那我就只好以死谢罪了!” 说罢孙策拔剑在手,当真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不要!”大乔万万想不到孙策会做出这番举动,当即扑过去夺下剑扔到地上,“谁说要你以死谢罪了!” 她这一夺不要紧,却没想到这剑太重,带着她直接向地上摔去,倒是孙策眼疾手快,趁势扶住了大乔,但自己也是立足不稳,两人就这样双双摔在地上。 还好,孙策还算怜香惜玉,自己给大乔当了一回肉垫。 “你!”大乔见自己竟然身在了孙策的怀里,当即又气又惊,挣扎着捶打孙策的胸口,“还说你不是坏人,又趁机占我的便宜!” “我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孙策自己的后背这么重重和大地亲密接触,也是痛得他龇牙咧嘴,但等他反应过来以后,却发现这个美人又投怀送抱了,不禁屏住了呼吸,仔细凝视着面前这张脸。 这是一张怎样的面孔啊,目如黑漆,眉如新月,口如樱桃,鼻如刀削,发如飞瀑,指若葱根,肩似削成,腰若流纨,体若玲珑,气若幽兰,天上也少有,人间亦难寻吧! 大乔也看清了孙策,这是她生命中见到的第一个英俊的男人,宛陵那次的相遇由于离得太远看得不清,现在几乎是紧贴着孙策的脸,而现在他的瞳孔里只有自己比樱桃还要嫣红的脸颊,一股莫名的躁动倏地划过她的心房,痒痒地,这是什么感觉,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第596章 好事当成双 二人慢慢凑近彼此的脸,孙策自己也是吃惊于自己的举动,但似乎此时自己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了,厄,难道这个大乔有一种麻痹自己肉体的能力吗?不然为什么明明意识很清醒,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厄,这个身体想干什么? 一直听说红颜祸水的故事,原来这些红颜祸水们就是这样征服男人们的吗? 这是在做梦吗?大乔努力让自己去想一些其他的事情,但她很快发现这是徒劳,她越是努力地去想,就越让自己的大脑变得无意识,到了最后脑海里只剩了一片空白。 对,是梦魇,她有过无数次梦魇的感受,眼前漆黑一片,大脑混沌一片,身上仿佛被压上了一只微笑着的恶魔,动弹不得。那个时候她能想到的就是大喊,把全身的力量都蓄积起来,一次次努力着,声音越来越响,直到最后一次从恶魔怀里挣脱。 然而这次她迷惑了,她的手指掐自己一下,疼,很痛,这不是梦境,这是现实,现实是自己正和一个陌生的男子拥抱在一起。 要行那龌龊之事吗? 怎么可以,要守礼数,要守妇道,要 但为什么这些想法自己现在会觉得它们很可笑,自己到底在想什么,难道自己就是那恶魔吗?被种种礼数束缚,而现在有了一个契机,被释放出来吗? 终于,大乔什么也不想了,这些东西让她的头很疼很疼,简直要裂开了。 她闭上眼睛,不再强求自己这具不听话的身体,而当她再度回过神来之时,却发现自己的唇正贴着孙策的唇。 “唔!”大乔惊骇起来,挣扎着要起身,却发现自己被孙策抱得紧紧,两片嘴唇就这样不知是主动还是被动着相吻着,一直,一直,好像整个身体都要燃烧起来了,似乎,似乎这就是, 爱,吗? “咳咳!伯符,你在里面吗?”周瑜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如一道惊雷,把二人从混沌中惊醒,他们立即慌忙着起身,然而还是被揭开帐布走进来的周瑜看见了。 “公,公瑾!”孙策讪讪地看着周瑜笑。 “厄!”周瑜吃惊地看着脸红得似乎能滴出血来的孙策和大乔二人喃喃道,“你们也,太快了吧?” 孙策和大乔暧昧地对视了一眼,然后对周瑜道:“公瑾,这事你可千万不要说出去啊!” 周瑜呵呵一笑道:“都这样了,难道伯符你还想逃避责任吗?” 孙策急了:“我是不想玷污了大乔姑娘的清白!” “你刚才那个的时候,有想过我的清白吗?”大乔眼圈红红地用手绞着衣角嗫嚅道。 “厄!”孙策不明所以地看向大乔,她说这句话的意思是? “哎!”周瑜无奈地摇摇头道,“人家姑娘是看上你了!” “啊,我?”孙策吃惊地看向大乔,只见大乔害羞地点了一下头,就跑出了帐外。 周瑜大笑道:“恭喜伯符,大乔姑娘可是一个绝代佳人啊!” 孙策此时完全成了结巴:“我我我我我我不是在做梦吧?” “是在做梦,做你的青天白日大美梦!”小乔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显然带了一股子怒气,“刚才是谁轻薄我姐姐,还不快给我出来!” 周瑜和孙策只好讪讪而出,看见小乔正晃着大乔的肩膀问着什么,高燚则在一旁事不关己的样子,大乔见孙策从帐内出来,当即一甩手里那条百花玲珑鞭道:“说,是不是你欺负我姐姐了!” “咳咳!”周瑜稍微扬了声道,“小乔姑娘,这可是我们的军营啊!” “那又怎么了?”小乔将长鞭在空中甩得噼啪作响,吼得孙策与周瑜二人谁也不敢上前,只好指向大乔道,“具体事情问你姐姐好了,她知道得一清二楚!” “是吗?”小乔转头问向大乔,“姐姐,他们是怎么欺负你的?” “他们没有欺负我!”大乔的声音越来越低,“是他们救了我,小乔,快收起鞭子,咱们应该谢谢人家才对!” “这么说是我错怪你们了?”小乔这回仔细打量了孙策和周瑜一番,虽然她此时脸上还是一副怒容,却更像是淘气顽皮的孩子一般令人怜爱。 “没有没有没有!”高燚赶紧出来打圆场,“小乔姑娘怎么可能错呢?错的是伯符和公瑾才对,他们既然救了人,就应该赶紧把大乔姑娘送回城里,然后找个大夫好生诊治,再仔细打听大乔姑娘的住所,并且亲自斋戒沐浴大张旗鼓地把大乔姑娘送回去才是,可他呢,却把大乔姑娘丢在一边不管命士兵去救什么火,山上的树木烧完了可以再生长,但大乔姑娘的安危呢?要知道人命关天,这两个家伙也太没有风度了!” 小乔先是听着不断点头,但到了后来却慢慢皱起了眉疑惑地看向高燚,“火火哥你这话怎么听说不像是在骂他们,反倒像是在称赞他们啊?” 大乔这时捅了捅小乔的身体道:“详细的事情以后再跟你说,你确实是误会了人家孙策将军,人家没有让咱们道歉已经是很君子风度了,咱们怎么可以还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无理取闹,姐姐我还不是为了你好吗?”小乔这时反而数落起大乔来,“还不是你自己一个人不吭一声地跑出来说是祭奠母亲,却也不叫上我,害得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情,我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说到最后小乔居然嘤嘤啜啜地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我现在不是没有事情了吗?”大乔替小乔抹着眼泪也红了眼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咱们不哭了好吗?难道你想让姐姐陪你一起哭吗?你看现在咱们不是在一起吗?” “既然大家都没有事,那就是最好的事!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战事了,索性我们就在军帐里举行一场盛宴,既是庆祝兵不血刃地拿下神亭岭,也为大乔姑娘压惊!” 小乔奇怪地看向高燚道:“对了,火火哥,你不是并州牧吗?怎么不在并州跑扬州来了?” “噗!”孙策和周瑜同时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了。 大乔无语地看向小乔:“妹妹,你又乱说话了!” 高燚笑道:“你的问题还真多,自然是因为并州现在没有事情,所以我才来帮助伯符和公瑾他们攻打刘繇啊!” 小乔疑惑道:“打刘繇,为什么要打刘繇啊,刘繇大人不是一个好官吗?父亲在世的时候对他评价很高呢!” 大乔赶紧一把扯过小乔道:“妹妹,你就不能管住自己的嘴巴吗?这种军国大事不是我们这些女子该问的!” 小乔吐吐舌头道:“这有什么啊,都是自己人,还能怀疑咱们是奸细不成?” “哎呀,你这张嘴!”大乔真是气得要死,“这里可是军营重地啊,自己人也得守法,你想乱说话被杀头吗?” “没那么严重!”高燚上前笑着道,“别把伯符说得跟洪水猛兽似的,他要是敢随便杀人的话,我第一个就饶不了他的!”说着看向孙策给他不断眨眼。 “对对对!”孙策会意,立即和周瑜也走过来道,“高叔叔说得没错,我们前来平定扬州就是为了让扬州的百姓免于战火流离之苦,如果我孙伯符妄造杀戮,定当不得好死!” “好了好了,真是见了美人丢了魂!”高燚打掉孙策起誓的左手道,“大家都累了一天了,小乔大乔二位姑娘你们有什么打算?” “看来我在这里丝毫不受待见呢!”小乔噘着嘴嘟囔道,“姐姐,我们还是赶紧回家好了,你这不声不响地一走,现在家里已经是乱成套了!” “这么快,就要走了吗?”大乔轻撇目光,看向孙策的身影,不想和孙策注视自己的目光对了个正着,当即害羞地收回视线,低头看向地上。 “恩?不走,难道住在这里吗?”小乔皱着眉看了看军营的前后左右,吸着气道,“姐姐你看这里的条件怎么能跟咱们家里相比?趁着现在天色还早,咱们还是赶紧回家吧!” “好吧!”大乔终于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又依依不舍地看了看孙策一眼,才缓缓吐出几句话,“谢谢孙策大人的救命之恩,小女子自当铭记于心,来日若有缘相见,小女子再来报答这份恩情!”说着也向周瑜和高燚施礼了一番,就要和小乔与众家丁辞去。 “大乔!”孙策举起手想拦住这个就在刚刚占据了自己心房的姑娘的远去,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来阻止,末了只是喃喃说出几个字,“非走,不可吗?” 这下连小乔也看出端倪了,她坏笑着看了看孙策,又看了看大乔,嘻嘻笑道:“莫不是,孙策将军你看上我家姐姐了?” 大乔早已经是红了脸颊抬不起头来,孙策见这么多人在场,本还想找些托词来推诿,高燚却趁机推了他一把:“男子汉大丈夫还不好意思什么?两厢情愿就要大胆地向对方表白,你藏在心里谁知道你在想什么,有些话你不说出来人家姑娘还以为你在戏弄人家,人家为什么一直迟迟不肯走,还不是想等你的一番表白和承诺!你是怕担当责任还是想耍赖?要知道缘分这种事情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多少人就是因为不敢爱不敢说才让自己的心爱之人从眼前流走的,难道你想让这样的悲剧也发生在自己的身上吗?” “不,我在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孙策被高燚这番话说得是激情大起,猛然抬头看向不远处的大乔,吼出了一句话,声震四野。 “大乔,我喜欢你,你愿意嫁给我孙伯符为妻吗?” 说出这句话,孙策自己都有些脸红了,但他绝不后悔说出了这句话,而是反倒伸出自己的手,向着正满脸嫣红的大乔。 小乔看向大乔道:“姐姐,你说句话啊,孙策将军还在等着你的回答呢!” 大乔依然不说话,高燚笑道:“毕竟是女孩子家,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最是害羞了,这样,大乔姑娘,你若是同意孙策的话,就点一下头,若是不同意,就摇头好了!” 孙策担忧地看向大乔的反应,生怕对方摇头,但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高燚的话音刚落,大乔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哈哈,我真是太高兴了!”孙策真想一下子跳起来,向每一个人宣布这个消息,周瑜和高燚道:“真是恭喜了,咱们可得好好准备择日下聘礼上门提亲了!” 不过大乔却恢复了脸色,说出了让孙策略显失望的话:“父亲死得早,我们姐妹俩个很早就自己做一家之主,但是父亲给我们姐妹两个看过相,说我以后要嫁的男子一定是征战一方的英雄豪杰,而妹妹的夫君也定是一位有王佐之才的人物,所以他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我们,不要随随便便就嫁人!而这也是我们姐妹二人的心思!” 孙策一脸不解的说道:“大乔姑娘这话是答应还是没答应啊?” 高燚笑道:“大乔姑娘的意思是要考验你呢!” “好一个考验!”周瑜敬服地看向大乔与小乔二人,道,“伯符,看来大乔姑娘也不是一般的女子,她也希望自己的夫君是一个能吞吐天下的英雄,伯符,你身上的担子更重了,不仅背负着父辈的仇恨,和振兴孙家的重任,如今也包含了收获爱情吧!” “喂,周瑜,你也不要懈怠哦!”小乔忽然没头没脑地冲着周瑜喊出一句,“我和姐姐会一起考验你和孙策将军的!” “恩?”周瑜断想不到小乔会对自己这样说,一时头脑僵住了。 “怎么,刚才还笑话我,现在轮到自己头上就分不清状况了吗?”孙策笑着问周瑜。 周瑜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倒是高燚的话打破了他的发怔:“花开当并蒂,好事竟成双!” 第597章 明人不暗话 “真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和刘繇出人意料地化敌为友也就算了,却偏偏还要做出与之为敌的姿态,而且最不能让人接受的是主公你把指挥权交给孙策!” 曲阿城里,议事厅内,高燚与孙策诸将聚在一起商讨着以后的作战方针和计划,吕蒙第一个发话,就对高燚的将高家军与孙家军合并的设想,在他看来,这不仅仅只是合并这么简单,是把管亥的手下们白白送了给人,一场辛苦为谁忙,徒然为他人做嫁衣裳,想到这里吕蒙看了一眼对面的孙策道,“孙策将军,不要怪我说话太直,毕竟这是事实吧?” “我不否认!”孙策道,“但既然是高叔叔的意思,你总得听听他的想法才是!” 吕蒙有些不解地看向高燚道:“也好,主公,让我听听你的计划,虽然我这人比较笨,但还不至于是傻的!” 高燚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失策了,之前你对孙策那么敬重,又在这些日子里跟了他这么久,我本以为你应该明白我的用意的,岂料你还是不懂!” 吕蒙道:“你越说我越糊涂了,简单的话说这么复杂!” 周瑜见吕蒙这言语,苦笑着对高燚道:“我也误会了,我和伯符也是以为高叔叔已经把实情告诉子明了,却不知道他一直都是蒙在鼓里!” “还有什么事情是瞒着我的?”吕蒙不满地看向众人,“难道我有让你们怀疑的地方?”想了一下吕蒙恍然道,“难道是因为甘宁大哥曾经伤了你,所以你连我也要怀疑吗?” “说哪里的话?”高燚来到吕蒙面前道,“自从我们在富陂相遇,一起同生共死,我们的情义就从那个时候连结在一起牢不可破了,我又怎么会怀疑你?” “那是什么?”吕蒙微怒道,“主公,今天大家都在场,我要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到底要走的是什么样的路,我们的敌人一会儿变成朋友,我们的朋友一会儿变成敌人,我应该信谁,我又不应该信谁,整个攻打扬州的计划是要听谁的?攻打下来以后又让谁来管理?现在我们和孙策将军是友军还是不分彼此?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会不会成为敌人?” “厄!”所有人都震惊当场,因为吕蒙这番话太过敏感了,但这也正是场中每一个人想要问的问题,的确,现在是高燚和孙策两个力量在合力攻略扬州,这样固然有利于短期之内迅速打下扬州,但却会埋下最大的祸根,这个扬州是谁的?孙策和高燚一直对外宣布是叔侄的关系,但所有人都知道其实不是那么简单。 “阿蒙!”高燚没有料到吕蒙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情况下说出这番话,他其实也顾虑过可能出现的种种情况,但他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努力让这两支军队和睦相处。 但希望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由于政令不明,军事调度的混乱,两家军队的军纪都差得很,吕蒙之所以忍不住今天说出了这番话是因为城里出现的越来越多的两家兵士为争功而殴打的现象,毕竟自己的主公平起平坐,下面的部下就会都把自己的主公说得天花乱坠,一言不慎自然是大打出手了。 吕蒙已经处理了很多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但这种事不管是偏袒谁或是不偏不倚也是吃力不讨好的,也只有寻求问题的根源所在,正如吕蒙所说,他虽然有点笨,但并不傻,顺着藤就摸到了瓜,也就有了今天的争吵。 “我知道主公你要说什么!”吕蒙制止了高燚接下来的话,同时看向孙策,“论兵力,主公是你的两倍有余,论战力,这些兵士都是身经百战的黄巾军,而孙策将军你的兵不过是仓促间招募起来的流民,论功劳,现在吴郡和丹阳的每一个城池都是主公和他的部下们流着无数的血汗,牺牲了无数的人才换来的” “吕蒙!”高燚也微怒了,他分明已经看到了孙策低着头阴晴不定的面色,怕吕蒙再说下去就要使得两家刀兵相见了! “主公你不要说话!”吕蒙再一次制止了高燚的话,反而来到了孙策的面前,猛地将手摸向腰间。 “大胆吕蒙,你要行刺我家主公吗?”黄盖程普等人见吕蒙的异动,当即拔剑在手,大喝道。 管亥这边也不示弱,纷纷手按剑柄道:“你们有剑,我们也有!看谁的剑快!” 高燚大惊,立即喝令管亥等人道:“这是干什么,给我收起来!” 管亥摇了摇头道:“主公这次我不能听你的,要收也让他们先把剑收了再说!” 一时之间场中气氛紧张起来。 高燚又对吕蒙大喝道:“阿蒙,难道你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你是要做什么,现在我们的敌人到处都是,南面的严白虎和王朗,西面的祖郎,北面的袁耀,就连张英也是对刘繇的话阳奉阴违而已,一直在和我们虚与委蛇,难道你还嫌不够乱?要惹得大家自相残杀就好了?” “哈哈哈哈,原来所谓的小霸王的名号也不过是凭着手下人的威吓得来的!”吕蒙似乎根本没有在听高燚的话,而是一直在用眼睛直视着面前的孙策道,“你杀掉的于糜和樊能不过是刘繇手下的无名下将而已,凭此微末之功就要和主公平起平坐吗?” “收起剑来,否则——斩!”孙策缓缓站起身,口中严厉地训斥着自己的部将们,然后微笑着看向吕蒙道,“我对高叔叔一直都是仰视之,心存敬畏之意,至于你所说的平起平坐什么的我从来没有想过,更不会与他为敌,因为这样的人是一个可怕的对手,我自问没有这样的实力与之对抗,现在没有,以前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好听话谁都会说!”吕蒙冷笑着道,说着把手从腰间拿过来,他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说话间猛然扎在案几上,“我今天就要叫你表一个态!我今天说的种种问题你预备着怎么办!” “吕蒙你太过分了!”高燚怒道,就要走过来,却被吕蒙制止了,“主公你人太好了,从去年的相遇,到后来的并肩作战,以后现在的征战天下,但你要知道一件事,不是每一个人都会是好人,也不是每一个坏人都会把‘我是坏人’四个字写在脸上,我不想你一直做这个傻乎乎的好人,然后有一天被小人从背后捅一刀子!” “但我高燚会看错人吗?”高燚也激动了,“你不觉得你今天的行为才是最愚蠢的吗?你要让伯符表什么态?做什么保证?一个人若是真心想骗你,他会编造无数的借口来麻痹你,就算歃血盟誓又怎么样呢?他一定要毁约你认为拿着一纸盟誓有用吗?” “不要再说了,高叔叔!”周瑜道,说着又对吕蒙道,“有句话憋在我心里已经很久了,只是一直都不敢说而已,其实我和孙策最初与高叔叔在丹阳的相遇就深深被他的智勇折服了,相信这也是吕蒙你当初在富陂时候的心情吧,人的一生可能会遇到无数人,但能有几个会让自己刻骨铭心的呢?所以看到高叔叔的时候,我和伯符是惊叹惊讶惊诧,只恨自己没有早些结识这样的人,我周瑜虽然人微望轻,但却可以问心无愧地在这里说,今天站在这里的没有一个小人,伯符虽然一直以复仇为己任,但他心中又何尝不是想像你吕蒙一样,像太史慈一样,甚至像甘宁一样,真真正正地叫高叔叔一声主公!” 周瑜说到这句话的时候孙策的身子明显地震了一下,他定定地看向高燚道:“诚如高叔叔你所说的,人心隔肚皮,我不能拿什么东西来保证什么,但我也只能用言语和行动来表示自己的心声,以前的我只是一心想要报仇,但只有结识了高叔叔之后,我才无数次地意识到自己是多么的愚蠢,就算是报了仇,那报完仇之后我又该去做什么,振兴孙家?割据扬州?是高叔叔你的种种实际行动让我看到了未来的路,我想我的选择不会错,从今天起,你就是所有人的主公,我和公瑾会和吕蒙一样,既是你的部将,又是你的义侄儿!所有人都可以来做见证,吕蒙,你可以放心了吧?”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吕蒙也有点无话可说了,他愣怔地望着孙策道:“你答应过姐夫的话,希望你不会忘记,而你今天的誓言希望未来不会成谎言!” 说完吕蒙不再理任何人,兀自走出了屋子。 孙策苦笑道:“是我对不起邓当!” 周瑜也苦笑道:“只是想不到他依然这样耿耿于怀!” 孙策望着高燚道:“主公,你以后的担子可就重了啊!” 他本以为高燚会拒绝这个称号,或者接受,但高燚似乎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而是笑着说道:“担子重的是你孙策!” “恩?”所有人都是又一惊,疑惑地看向高燚,想期待他的下文。 高燚看了一眼四周,忽然说道:“除了伯符和公瑾,其余人都出去,我下面要说的话是绝密军机!” 孙策诸将纷纷不解,但还是在孙策肯定的神色中出了门去,管亥不快道:“主公我也要出去吗?”见高燚点点头,也悻悻出了门去。 出来见吕蒙正在院中拼命地练剑,管亥也迅速从兵器架上取了一把长枪与吕蒙对敌起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 “被主公赶出来了!” “我看大家都出来了,惟独孙策和周瑜在里面,这三个家伙一定又在商量什么事吧?” “猜不到,主公越来越神秘了!” “还说,今天让我做这出头鸟,连主公都没事先跟他打个招呼,现在他一定是恨死我了吧?” “奇怪,你们又不是相好,她恨你你又不会少块肉!” 吕蒙忽然地红了脸,然后什么也不说了,只是将手中长剑狠狠刺向管亥,惊得管亥慌忙招架:“你杀人啊?” 数日之后,高燚没有通知任何人,独自离开了曲阿,她的房中只留下了一封书信: 我做主公,可以,伯符服,公瑾服,你们更服,但不一定所有人服,至少那些敌人们就不会服,不是我认输,也不是我自轻,我是为了我们的每一个人着想,今后不管我做不做这个主公,我命令你们:认孙策为主公,至少这样名正言顺,不会惹他人闲话,不要忽视了世俗的偏见,只有这样我们的人才能得到朝廷的承认,才能吸引更多的人才前来投靠,我走了,要去做一件大事,你们谁都不许问我去哪里去干什么,我离开的这段日子里,你们要给我老实点,别找伯符的麻烦,要是不听话,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反正扬州让孙策打下并治理着也不会比我差! 吕蒙和管亥边看着手中的信边无语地苦笑:“真不愧是写给我这个没上过私塾的人的信,真是有够啰嗦的!” “阿嚏!”正骑着马飞驰在兖州路上的高燚一不小心打了个喷嚏,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他连忙正好身子揉着自己的鼻梁,喃喃说道,“人太出名了就这一点不好,每时每刻都被无数人惦记!” 第598章 曹操的手段 孙策与管亥有了安身立命之地,高燚也觉得可以放心离开了,毕竟应该让孙策自己历练历练,而高燚也打算专心在中原一带稳定发展,长安那里已经初见成效,在徐庶赵云等人努力下,刘协脱离了李傕和郭汜的控制,正在按照比历史提前的时间前往洛阳,而后只要高燚从南阳带兵勤王,奉天子以令不臣,接着再逐步完成当初设想的刘协还帝位于刘辩,起码就不会让诸侯割据的局面越演越烈了。 然而前往兖州的路上,高燚却收到了徐庶的一封密信,内容叫高燚难以置信,那就是刘协在逃离长安的过程中失踪了! 得知这一消息的高燚不敢在扬州再浪费时间了,他知道一定是有人暗中动了手脚,他必须亲自去一趟长安,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曹操还是要见一见的,只不过也只能见一见就走罢了。 曹操的动作很快,在攻灭张邈的残余势力之后,在兖州明里暗里进行着大清洗,包括各个豪族世家,这些人在兖州动乱之时大部分都不看好曹操能打败吕布,因此名义上依旧响应曹操,其实暗地里大都与吕布联络密切,就连曹操自己军中好多人也是如此。 高燚到达陈留的时候,就赶上了曹操对这些墙头草们的铁血行动。 “启禀主公,并州牧高燚来了!” 陈留议事厅外,士兵来向翻看着书简的曹操报告。 曹操头也不抬:“没时间!”说完曹操继续要看,忽然醒转过来,“等一下,快让他进来!不,我亲自迎接!” 大门外,高燚笑眯眯地看到曹操带着一班人走出来迎接自己,不禁拱手一一打着招呼:“真是不好意思,我高某人又不请自来了!” “呵呵,你就是闲得没事干,身为朝廷敕封的并州牧,封疆大吏,不在自己辖地好好待着,却天天全国各地乱跑,一会荆州一会扬州一会又来我这兖州,我说,还能不能好好干了?要是不想做,就让我的人去做,正好我这一大批战功赫赫的将军们发愁没东西封赏他们呢!” 曹操说笑着走到高燚面前来,将高燚好好打量了一番,眼中满是关切之意! 高燚却是收起了笑容:“师兄啊,你是知道的,去年我父亲刚刚不在了,我是本打算好好守墓三年的,可是朝廷却非封我当这个并州牧,这不是强人所难吗?我自然是不干了,哼,我宁肯天南海北地跑来跑去,也不打算去并州,权当挂名了,去也要三年满了再去,我不能让天下人说我高燚当官当疯了不孝顺,反正并州那里有马腾和韩遂还有我的一共几万驻军,内政的人才也派去了不少,不用担心出什么大乱子,国贼董卓都已经死了,我也该清闲清闲了对吧!”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曹操一副想要把高燚吃了的神情,但碍于自己身后那么多手下们看着,最终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这时满宠前来对曹操道:“启禀主公,那些刚才在慌乱中逃跑和伺机作乱的陈留豪族已经全部被我们控制住了,请问主公下一步该怎么做?” 曹操换了正色:“杀!” 高燚听得有些纳闷:“等等,师兄,是怎么一回事?” 曹操道:“你刚来,所以不知道实情,最近我正在对那些曾经依附张邈和吕布的豪族进行严查,他们一慌,就组织了一次针对我的刺杀行动,只是他们里面出了叛徒,把行动计划都告诉我了,为了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我们只好先下手为强,来了个将计就计!让自己人假扮刺客刺杀我,后面的事情就很简单了。” 高燚是何等聪明之人,曹操虽然说得模棱两可,但他已经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于是对曹操道:“所以所有这一切都是师兄的安排,大概上次我对你的那次刺杀也是顺水推舟?” 曹操点点头:“正是,为了让刺杀更逼真,所以没有告诉你实情,呵呵呵!” “真行啊你——”高燚话到嘴边欲言又止,良久过后才道,“这件事还有谁不知道?” “除了你,大家都已经知道了!”郭嘉走来对高燚嬉皮笑脸道,冲高燚眨巴着眼睛,“幸亏那次高府君的那次刺杀是假的,不然主公一定会以为你和那些豪族的合谋要害主公性命的!” 郭嘉这话似乎是随口说说,又似是有所指示,不过曹操和高燚都是身子一震,良久曹操才吞吞吐吐道:“奉孝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不信任明阳?” 高燚也跟着道:“就是就是,郭嘉你安的什么心,是来挑拨我们关系的吧!” “是吗?”郭嘉故意拉长音,眼神在曹操和高燚二人之间来回晃悠。 在曹操看来,他是明知高燚已经不是自己的以前那个师弟了,却又割舍不下心中的羁绊,确实不信任和怀疑是有点,本来他以为高燚去了扬州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但想不到高燚不仅回来了,而且是继续为他的霸业出谋划策。 他现在不知道应该相信还是不相信这个高燚,尤其是张邈的事情之后,他觉得这个世界上似乎除了自己谁都不能随便相信了,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自信地笑,不过现在的他在别人,包括高燚,包括荀彧程昱给自己提意见的时候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这个意见对自己有什么好处,而是第一时间想它有什么坏处。 他常常夜里辗转反侧睡不着觉,只好看兵书来打发时间,甚至睡着了也要手握刀剑而眠,自己是不是快要疯了? 而对于郭嘉,他也是觉得是一个神秘的所在,虽然收做幕僚很久了,却一点也不了解这个人,这个郭嘉太过神秘,神秘到令人可怕,他奇计百出,却又花天酒地不顾惜自己的身体,导致每次想提拔他都遭到众人反对,他会不会也是一个细作? 高燚现在的想法是,曹操究竟把自己看作什么人,知己还是别的?如果是知己的话,虽然看似可以解释很多东西,可这也算不了什么,与曹操关系好的知己有很多很多,就连敌人阵营里也有,吕布军的陈宫就是最好的例子,还有李傕郭汜手下的贾诩,张杨谋臣董昭等等等等,陈宫联合张邈反叛曹操,那么在曹操的眼里,会不会有那么一个担心,就是未来的某一天高燚也联合别人来反叛曹操? 倒是郭嘉现在的想法最是简单:“主公我饿了,你这有没有什么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啊?” 曹操撇撇嘴:“山珍海味美酒佳肴没有,粗茶淡饭倒是俯拾皆是!” “哎呀主公你真是太了解我了,我就喜欢吃淡饭喝粗茶,天生就是乞丐命!”郭嘉眉开眼笑道。 “想吃饭可以,咱们得先把那些反贼处决了,否则我什么饭都吃不下!”曹操正色道,而后对满宠道,“那些人关押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陈留大牢里,几乎所有的陈留豪族都被关押在这座又臭又湿的地方,他们一个个哭喊叫骂着,都在大喊冤枉,高呼官府乱抓人。 “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狗官,我要见曹公,你们徇私舞弊,你们冤枉好人,你们” “不用费力气骂了都!”曹操和高燚郭嘉二人来到了地牢里,看见这些人都发了疯似地喊叫,眉头紧皱道,“下令抓人的是我!” “啊曹公,我们是被冤枉的,我们坚决拥护曹公的统治,我们不是乱党,不是反贼,还望曹公明察秋毫啊!”一个穿着华服的中年人见曹操亲自来了,立即扶着牢门跪了下来,其他人也纷纷跪了一地。 “哼,敢作敢当才是大丈夫!”曹操冷哼了一声道,“我手里如果没有充分的证据,是不会乱抓人的!” 那中年人不服气道:“敢问曹公有何证据?可否拿出来让我们看看,我们用的都是暗号,根本没有留下什么证据!唔——” 曹操冷冷道:“证据就是你刚才这句话,还用我说什么吗?” 其他人都愤怒地涌向这个笨蛋,恨不得抽了他的皮剥了他的筋:“你这个傻瓜!” “这种头脑也敢来密谋刺杀我!”曹操冷笑一声,离开地牢了。 高燚追上曹操道:“张邈已经被平定了,这些人还会惹出什么事来?师兄非要把这些人楸出来,要置他们于死地!” 曹操听高燚的话,停住身形道:“明阳你这话什么意思?” 高燚道:“陈留是兖州的治所,是中原的大郡,我们要经营这里,前期必须依靠那些豪族的影响力,如果师兄贸然杀了他们,会给以后的治理留下多大的祸根,师兄有想过吗?” 曹操听到高燚口中那个“我们”,心中忽然一动,高燚这是在试探,还是真心地设身处地为自己着想,一直都当成一家人? 不过这些想法他只在脑中一闪而过,面色依然阴晴不定,口中缓缓道:“我说过要杀他们吗?” 高燚:“” 郭嘉笑道:“高府君多虑了,果然没有主公精明,高府君能想到的主公难道想不到?真要杀这些人的话,还用费这么大周折?” 高燚诧异道:“什么意思?” 曹操很满意郭嘉的话,随即解释道:“恩威并施才能树威立信,我可不想要表面的忠诚,我自然会让他们明白我和张邈到底是谁强?就算真是他强,可他已经死了,我曹操才是这个陈留之主,兖州之主,他们要走,我不强留,他们要留下来,就要乖乖服从我的治理,不要给我惹事!” 说到这里曹操忽然高声对狱卒们道:“打开牢门!” 牢门被打开了,牢房内的犯人们都难以置信地看着被打开的牢门:“要开始处决了吗?” 曹操浑厚的声音传来:“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走?”所有人都震惊了,“曹操你什么意思?” 曹操一边往大牢外走,一边大声说道:“回去之后,你们有半个月的时间考虑举家迁往别处,或者继续留在陈留,我和孟卓是好朋友,我不希望他在九泉之下还要看到我在诛杀曾经他治下的黎民百姓们,当然他也肯定不希望他的这些子民们刺杀他的昔日好友吧?虽然已经是死敌!” 那身上已经被自己人抓伤了多处的中年人声嘶力竭道:“你就不怕我们再刺杀你?” “哈哈哈哈哈,怕还会放你们走吗?”曹操顿了一下道,“只不过祝你们下次好运!” 高燚苦笑了一下:曹操看不透自己,自己也是看不透曹操啊,他真像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你永远不会捕捉到他在想什么,他想做什么,他做什么又是为了什么。 而自己又是什么? 第599章 孤身向长安 曹操果然说话算话,很快就释放了那些陈留豪族,半个月后,陆陆续续有一多半人都拖家带口迁往了冀州。虽然不能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下来,但也算清除掉了兖州的隐患。 陈留的这场庆功宴可以称得上是一石三鸟,既震慑了陈留的百姓和豪族,又给陈留周边的诸侯造成了恐慌,因为这次庆功宴曹操是命令了他的部将们带兵前来的,这下不管是近处的张杨、张济,还是远一些的袁绍刘表刘备,都不知道曹操的下一步动作是什么,他们只能一边观望,一边在边界增兵,吕布甚至还命令张辽和高顺小规模地进攻了一次鄄城,但这次曹操不再像去年那样没有防备,况且张辽和高顺也不过是试探性进攻而已,因此两军在彭城外简单交锋了一次便各自退军了。 “奉孝的这条计策不错,果然此举一出便试出了兖州周边诸侯对我们的的态度!”陈留议事厅内,曹操与众人席地而坐,赞叹郭嘉的高明。 郭嘉笑道:“多谢主公赞誉,主公现在一举一动竟能如此左右周边诸侯的瞩目,说明他们已经不敢小觑主公你了!” “这种拉大旗做虎皮的障眼法瞒得了别人一时倒可以,别人阵营里可不都是傻子,他们要是知道了现在兖州东部根本就没有什么兵力驻扎的话,额嗯你后果会怎么样你懂得!”高燚的声音从众人上面传来。 “我说明阳,这地上又不是没有你坐的地方,就算你要躲我家昂儿,也用不着去那么高的地方吧?”曹操抬起头,很无语地望着正躺在两丈多高的屋梁上嘴里叼着个木棍的高燚道。 “谁说我在躲你家丫头的!”高燚撇撇嘴道,不过说完这句话,却正瞧见曹操长子曹昂从外面进来,赶紧对曹操和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父亲,有没有看见那个高燚,怎么一会功夫就找不到他了?”曹昂脸色难看地刚进来就问曹操。 曹操想笑又不得不生生憋住,只好假装咳嗽一番:“咳咳,不知道,这家伙不是人,你对他不能用常人的思维去理解的,有时候他远在天边,有时候又可能近在眼前,比如说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他就可能去!”说罢抬起头,引导曹昂向上看。 高燚大惊:“好啊,师兄,果然是自家亲,为了儿子连朋友都可以出卖!” 曹昂更是来气:“你整天躲什么躲,给我下来!” 高燚一脸嬉笑:“有本事你上来!” “你下来!” “你上来!” 曹操咳嗽了一声道:“适可而止啊!我们还在商讨重要机密呢?你们俩要玩出去玩去!” 曹昂扭过头:“谁和这种人玩?哼!” 高燚也不屑道:“我时间宝贵得很,可没有时间同小孩子玩,闪人!” “你!谁是小孩子,我只比你小几岁而已!”曹昂两腮被气得鼓鼓囊囊,正要回骂高燚几句,一抬头只见屋梁上已经没了人影,“给我回来!”说罢也飞一般地出了门去。 “呵呵,毕竟是小孩子,玩性不改!”曹操笑了几下,对屋内众人道,“我们继续!” 荀彧道:“我觉得主公所说不错,现在我军转移其他诸侯注意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人肯定以为我军要大举进攻雒阳,张济和张扬已经不断向京兆尹和河南尹增兵了,李傕与郭汜似乎是起了什么矛盾,贾诩那里一直没有动静,倒是董昭来信说张扬没有和我们开战的意思,但只怕再迟些时候,情势又是另一番模样了!” 程昱道:“文若有什么想法!” 荀彧道:“让兖州各地守将再带兵回守地去,对外声明我们只是在陈留搞一次军民同乐的庆功宴,但实际上只让众将只带一半人马回去,留下的另一半人马虽然只有不足两万人,但若是隐藏得好的话,足可以作为一支奇兵,快速攻占荥阳汜水虎牢雒阳一线,争取张扬,同时示好于张济,合适的时候让这两支诸侯相斗,我们只管坐收渔翁之利,等他们斗得不可开交之时,估计李傕和郭汜也会开始生乱了,贾诩是个聪明人,他一定知道该怎么做!” 曹操点点头:“文若说得不错,撤走一半人马,这样驻扎在陈留的我军就会不多也不少,如此一来既能打消其他诸侯的顾虑,还能争取到许多盟友,但所有的前提是我们兖州不能生乱!” 郭嘉道:“这个主公尽管放心,我们在徐州的细作回报,刘备和吕布的关系恶化了,袁耀很不服气刘备占有徐州,便暗中拉拢吕布,虽然吕布并没有答应,而且把袁耀的书信拿给刘备看,表面上二人关系亲如兄弟,实际上刘备已经在防范吕布了,听说刘备义弟张飞隔三岔五就会找吕布的碴,这次吕布之所以不再全力进攻我们,也是因为怕刘备在他背后给自己一刀!” 曹操笑道:“不错,敌人的坏消息就是我们的好消息,不过我还是有些担心北边的袁绍,可以肯定袁绍是不会亲自进攻兖州的,但难保他的精明的部下不会这么做,若是有人先斩后奏,那我可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了!” 程昱道:“主公多虑了,说袁绍不想吞下我们兖州是不可能的,但至少现在他是有心无力!” 曹操诧异道:“此话怎讲?” 程昱道:“我从东阿来,也有最新的情报要报告给主公您,东郡的臧洪忌恨袁绍不救援他的故主张超,因此断绝了与袁绍的来往,刚刚宣布了脱离冀州,要和袁绍对抗!” 程昱此言一出,众人都是一惊:“臧洪这家伙疯了吗?他一个区区东郡怎么和袁绍的偌大冀州对抗?” “我也是这样劝说他的!”程昱道,“历史大道,浩浩荡荡,顺之者昌,逆之者亡,我倒不是说袁绍代表的就是历史正道,但臧洪的这种做法明显是不理智,但他的回信只有一句话:‘义者,吾立身之根本,无情无义,虽生何荣’!” “哎!”曹操叹口气道,“他也是一条汉子,是一个义士,只是不该生在这个时代,我也敬重他,否则我就不会让明阳在黄河北岸伏击他的时候留他一条生路了。” 夏侯惇道:“我们曾同为东郡太守,但我自问政治才华不及他的万分之一,孟德这样的大才难道你能看着他死掉吗?” “我不能!”曹操苦笑道,“但我知道,他的好友张超因我而死,他是绝对不对原谅我的,就算把他救下来,他也终生不会效力于我,这一点我想得很清楚,而且,帮助了臧洪,不就是等于和袁绍公开为敌了吗?” 郭嘉道:“主公说得对,我们不能和袁绍为敌,但有一点很清楚,臧洪的人马有万余人,只要不出内奸的话,袁绍要端掉他估计最快也得一年时间吧?” 夏侯惇道:“郭嘉先生的意思我不敢苟同,难道袁绍就不会跟臧洪一边打持久战,一边分兵强渡黄河突袭我们兖州吗?他手下的田丰,沮授,辛评,郭图等随便一人都可以胜任这一任务吧?” 曹操摇摇头道:“没有这种可能,以我对袁绍的了解,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的人,他要是进攻一个地方,前提一定是自己境内没有不服从自己的人,有一个钉子存在,哪怕是再不起眼,他也会倾尽全力先拔掉它,所以我可以断定,袁绍一定会把全部兵力用来围攻臧洪!” 荀彧道:“这样正好,我们就不用担心袁绍会突袭兖州了!” “既然陈留这里没有什么大事了,那么我也该启程到长安去了!”高燚这时从外面走了进来,对曹操等人说道。 “什么,明阳你要去长安?”曹操吃惊不已。 高燚早料到了曹操会有这样的反应,便毫不犹豫地说道:“不错,郭嘉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想法非常好,但再好的想法也需要有人去做,既然我们现在还不能动武,那就让我来点暗的吧?” 曹操更加吃惊:“明阳你的意思是?” 高燚道:“把天子暗中救出长安!” 曹操若有所思道:“这样可行吗?” 高燚点头道:“现在整个长安的百姓对李傕和郭汜的暴政非常不满,怨声载道,而百姓对我高燚还算看得起,我若是能现在去李傕和郭汜之间插一脚的话,师兄的挟天子以令诸侯计划应该会提前实现吧!” 曹操犹豫不决:“问题是百姓们虽然对你呼声和评价很高,但李傕和郭汜却不会,他们对汉室万分不敬,你若现身的话会有帮助吗?” 高燚道:“不是还有贾诩,和万年公主吗?” 郭嘉和荀彧也劝说道:“不错主公,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办法!” “那万事小心!”曹操终于下定决心道。 “那师兄保重了!”高燚向着议事厅里每个人行了一礼,便出去了。 曹操和众人送出门外,不禁感慨道:“明阳还真是不幸啊,如此年纪便担负着安定天下的重任!” 郭嘉笑道:“这又何尝不是他的幸运,假如他的话,又有何机缘结识我们这些人物?” 荀彧道:“各位将军也应该准备启程回各自守地了,曹公,您最好也回一趟鄄城吧,许令任峻和东阿令枣柢飞鸽传书来说是开发了一种屯田的方法,既可以开垦荒田,又可以将流民利用起来,忙时务农,闲暇时操练军事,粮食收成后归府库所有,他们在许和东阿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因此要主公去鄄城商讨在整个兖州实则这种屯田办法的计划!” “哦?有这样的好事!”一听到可以解决粮草的长远问题,曹操顿时眼冒精光,“那好,陈留这里就先交给曹洪夏侯惇和文若你好了,其余人轻车简从随我回鄄城!” 第600章 功在反手间 长安城内,马超撤军和白波贼进犯郿城的消息几乎是同时到了李傕的手中,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用惊喜交加来形容,惊的是郭汜竟然放过萧关的数万白波贼不管,任由他们堂而皇之地进了长安地界,喜的当然是马超这个劲敌终于被支开了。 贾诩看出了李傕的心思,说道:“主公不必忧虑,别忘了我们现在是有天子在手,若是用天子的名义发布诏书,给这些白波贼的头领们分封个一官半职,害我之矛瞬间就变成利我之盾了吧?” 李傕点点头:“不错,文和你立即起草招降的诏书,杨奉,你带兵前去招安这些白波贼!” “诺!” “杨都尉,现在我可以依靠的人只有你了,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贾诩交给杨奉诏书时,低声说道。 “先生放心,但有能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万死不辞!”杨奉感激道。 李傕自然看到了杨奉和贾诩的私语,冷问贾诩道:“先生刚才和杨奉说了什么话,不想让我知道?” 贾诩笑道:“杨奉曾被白波贼俘虏过,我是怕他无颜前去,给他打打气!”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但愿如此!” 郿城的官道上,韩暹李乐胡才三人带领的部队铺天盖地,远远望去,遮天蔽日,但前方突然出现的西凉人马拦在了当路。 “杨奉!”李乐眼尖认了出来,当即挥枪要上去厮杀,“这小子居然还敢回来!” “且慢!”韩暹连忙拍马止住李乐,“这杨奉只带了几百兵士,想必不是来厮杀的,咱们且看他有何来意!” “诸位来得好快啊!”杨奉速度也不慢,带着随身数百骑兵转瞬到了三人队伍面前,扫视了下三人,在看到韩暹时会意地笑了笑,然后从怀中掏出诏书朗声道,“韩暹,李乐,胡才三人接旨!” “圣旨?”三人面面相觑。 “怎么,担心圣旨是假的?”杨奉看三人犹疑,便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包袱,“这个总不会假吧?” “这是?”韩暹疑惑道。 “是荡寇、破贼、平虏校尉的印信!”杨奉慢慢打开包袱,“陛下知道白波军远来辛苦,特意以此奉君等!” “哦,打不过我们就想用这一招是吧?”胡才不屑道,因为在他眼里,校尉这个军职也太低了。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这却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杨奉大笑道,“李傕要借你们的手除掉那个想独自坐大的郭汜!” “”李乐胡才见杨奉竟然直呼他的上司李傕的名字,又见韩暹微笑不语,知道当日他们二人一定有猫腻,却不点破,又问杨奉,“借刀杀人,计策不错,不过既然你小子把话挑明了,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了吧?” “不错!”杨奉叹口气道,“现在是长安城里是多个势力互相制衡,牵一发而动全身,每个势力都想着保全自己的前提下借另一个势力之手灭掉其他势力,趁其两败俱伤,再收渔翁之利!” “你小子究竟在卖什么关子?”杨奉此话自然是戳中了三人的要害,引得李乐和胡才不禁微怒。 韩暹笑着对其他二人道:“人家还没说完呢?你急什么?” 杨奉清了清嗓子道:“无论是李傕还是郭汜,都是私心极重之人,如此之人不可掌权,掌权必会给天下带来痛苦和毁灭,这三年来的天下大势你们也知道,所以,虽然说来话长,但我还是要长话短说,你们暂且退兵,等李傕郭汜二人互相攻杀两败俱伤之后再来收拾残局!” “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胡才不满道。 “这个,要问他了!”杨奉微微一笑,指向韩暹,说罢转身带兵回郿城去了,“各位后会有期!” 李乐胡才坏笑着对韩暹道:“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的,快交代?” “别取笑我了!”韩暹苦笑道,“其实他说的并没有错,咱们光想到郿城的粮草多,却忘记了郿城城防比长安还要坚固的,再说天子在那里,万一我们被李傕安个罪名的话,就不好脱身了!” “哼,咱们背负的罪名还少吗?”李乐恨恨道,“虽然我没读过什么书,却知道一句话: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 “是啊!”韩暹也叹口气道,“几百年前的春秋战国尚且如此,现在又何尝不是呢?” 只有胡才郁闷地说道:“但是就这么一无所获的退兵的话,咱们也太亏了吧?” “当然不能这么亏!”李乐道,“好不容易来一次长安,不如去咱们老朋友张杨那里拜访下如何?” 韩暹李乐拍手叫好:“只是前几次从他那借走的粮草都一直没有还,不知道这次人家借不借了?” “诶,张杨是个大好人,怎么会见死不救呢?”李乐笑道,“儿郎们,直奔河内!” “诺!” 郿城。 “贼人张燕,你怎敢犯我朝廷?”郭汜领兵出城,果然见是张燕,黑山贼这几年在冀州一带风头极盛,郭汜自然也不敢大意,只好亲自出战。 张燕骑在马上冷笑:“我张燕向来只杀贪官污吏和乱臣贼子,对朝廷的忠诚天地可鉴!” “真是好笑,你个小小山贼也说出这样的话,真不知道那些死在你的刀下的冤魂们会怎么想!”郭汜冷笑道。 “好笑的是你才对吧!”说话间杨彪策马出现在了张燕身后,对着郭汜喊话,“如果不是你和李傕一再爆发冲突,黑山军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来到长安城下吧!” “放肆!”郭汜恼羞成怒,“那李傕劫持天子,觊觎神器,我是兴兵讨伐不臣!” “哦?”杨彪故作迟疑道,“但据我所知,是你先劫持了公卿大臣要另立天子,才逼得李傕也挟持天子了吧?” “哼,就算是这样又怎么样呢?”郭汜大吼,“挟持大臣又怎么样,难道比挟持天子罪名还大?你们不去讨伐李傕,却在这里质问我,是什么道理?” “李傕我们自会去讨伐,但我张燕的做人原则就是!”张燕说着冷冷道,“不误杀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你找死!”说话间郭汜已经张弓搭箭,抬手射向张燕。 张燕凛然不惧,抬手竟然接住了飞箭,令郭汜大骇:“这不可能!” “别说不可能!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张燕说着策马冲向郭汜,“如果这个世界一定有什么不可能的话,那就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见张燕亲自出战,郭汜竟起了莫名的惊骇,连忙回身顾往军中:“敌首嚣张,谁可与我斩之!” “属下愿出战!”一名偏将挺枪便战张燕,可惜没有三个回合便被张燕挑杀。 “可恶,还有谁?”郭汜大惊,他料不到张燕实力竟这样强。 “属下愿出战!”另一名校尉挥刀出马,结果也只比第一个人多撑了两个回合,便被张燕砍成了两段。 张燕胜了两阵,挺枪大喝:“郭汜小儿,就只有这点能耐吗?” “主公休惊,我来战此贼子!”忽听一声暴喝,众人回顾军中,只见一员大将铠甲鲜明,使一口宝刀,催动坐驾,直杀奔张燕,郭汜见了大喜:“非此人不能敌张燕!擂鼓助威!” 张燕见来人仪表不俗,高声喝问:“来将何人?” 对方冷冷道:“董承!” 张燕久在冀州,并不知董承之名,以为是一无名下将,于是不以为意,当即拍马舞枪,杀奔董承。 董承微微一笑,并不慌张,舞起宝刀,也冲向张燕。 “铿铿铿!”一个马身交错,二人竟拆了三招,眼中各自写满了惊异。 张燕:“看来是小看阁下了!再来!” 董承也不敢大意,也许他也觉得是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再来!” 枪来刀往,四周军士欢声雷动,鼓声大作,都只为场中精彩的对决。 杨彪问身旁的徐晃:“这个董承是什么人物,竟然这样厉害!” 徐晃道:“杨公有所不知,昔日牛辅之所以能百战百胜,不但靠自己的武勇,更赖手下五子,除却李傕郭汜樊稠张济外,便是这董承,其武勇不在前四人之下,其人本是永乐太后内侄,素有忠于汉室之心,所以后来诸将反攻长安,董承并没有参与,只是不知道现在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有此武艺,反助逆贼,是何道理?”张燕见不能速胜董承,不由焦躁起来,抬手一枪刺向董承心口。 董承一刀格开张燕猛攻,反问道:“依阁下之见,我当如何?” “弃逆贼,投奔我等,扶持陛下,振兴汉室,扫荡不臣,肃清宇内!”张燕脱口而出道。 “呵呵,如果有一天你也成了逆贼,我董承不是又成了助纣为虐的棋子?”董承反问。 “”张燕哑口无言,他还真是找不到话来反驳。 “没有话说了吧!”董承冷笑道,“所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都不可信!” “所以只有纯粹的战斗才是最可信的!”张燕索性什么都不想了,“好好享受这场厮杀吧!” “喝!” 貂蝉的番外 四月的徐州沛,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温暖,跟着吕布将军来到这里已经好几个月了,之前在濮阳,吕布将军和曹操进行了一场殊死的较量,然而最终吕布将军还是不敌曹操的计谋,一败涂地,前来徐州投靠刘备,刘备没有落井下石,接纳了吕布将军,并且还将驻守沛的重任交给了吕布将军。 这样想着的时候,吕布将军正好从房间外面走了进来,看到我的时候,眸子里竟然有些拘谨。 我知道,一定忌惮他的夫人严如意姐姐吃醋的缘故。 “将军请回吧,女子不想让将军为难!”我快走几步堵住了房门口,不让他进来。 他有些愕然,徘徊在那里进退不得,不巧天公不作美,这个时候下起雨来,不一会就淋湿了他的后背。 “貂蝉,你难道就忍心看着我挨淋吗?”他的声音十分柔和,没有半沙场征战时的豪情。 我嘴角蠕动了一下,不心疼他是假的,只好转身自己进了屋子,口中丢下一句:“进来吧,你要是生病了,偌大的军队还不乱了套?” 他的笑声传来,不过在我回头瞪他的时候立即又装作板着脸,自顾自地做了下来,随手抹着脸上的雨水,笑得像个孩子。 我知道,他就是一个孩子。 “将军是有家室的人,何苦还来我这里,被人瞧见了,总归是不好的!”我出声劝他,但随即又想到我这样的话不知道了多少次,根本没有一次是管用的,便叹了口气,只站在他面前呆呆看他。 他也叹一口气,转眼瞧瞧我的房间,随口问道:“你这里可有什么好酒,最近烦心事太多了,真想大醉一场!” 我当即拒绝:“没有,想喝到城里酒肆里去喝,在我这里喝出事怪谁?” 没想到他抬眼就望见了我身后架子上的一坛杏花酒,嘻嘻一笑:“这不是酒难道是水?快取来给我!” 我摇摇头转身抱住酒坛,就要朝外面去,口中嘟囔着:“喝酒误事,万一曹操派兵打来,你怎么上战场?” 他一副馋虫上脑的模样,连连摆手:“有张辽高顺他们,有什么好怕,再了曹操的大军都抽调到兖州西边去了,根本不会来的!” “喝喝喝!喝死你算了!”我见他这模样,心中莫名有气,一下将酒坛放在桌上,取来几只水碗就倒上了,看着满溢的酒水,我赌气道,“要喝,就一起喝!” 他大概是被我的反应震住了,一时间竟愣在那里不话了。 我见他这样,索性拿起一碗来,张口便饮,酒到了喉咙,火辣的感觉呛得我眼泪都出来了,却还是强忍着咽了下去,只觉得整个五脏六腑都被火烧火燎了一般。 他看得有些呆,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拿起一只碗,也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就像喝水一样稀松平常。 我有些不服气,便又倒了一碗,端起来要喝,刚凑到嘴边,却被他夺了过去,喝了个底朝天,口中还嘟囔着什么,含混不清。 “你——”我更生气了,索性拿起酒坛就要灌自己,却又被他给抢了,不仅抢了,还仗着身高的优势,高举着酒坛,一气把里面的酒喝得半滴不剩。 “酒是男人喝的东西,你是姑娘家,不要沾!”他怔怔地看着我,吃吃地出这句话来。 “我要怎样,你管不着!”我来了气,想要出门去,外面的雨却大了,我不得不折身回来,意外看到他竟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倒是十分有趣,我走到他面前,奚落他道:“怎么,天下无双的吕大将军,这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貂蝉,你也来笑话我!”他似乎有些怒了,我不由十分惊讶,认识他这么长时间,还从没有在我面前发过脾气的,今天是怎么了? 不想理会他,我哼地一声要走,腰间登时传来一股大力,是他从后面抱住了我,我有些怒,他的夫人本来就是个爱生事的,要是这一幕被她看到了,我就又要被讥讽了。 谁知道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我几乎喘不过来气,急切之下,我抬脚便狠狠踩了他的脚,痛得他惊呼一声,这才放开我。 “你醉了!”我话里带着不满,整理着凌乱的衣衫,腰间还隐隐传来痛楚。 “貂蝉,你为什么要这样,在洛阳的时候,我们那么”他眼睛里有疑问和困惑,定定地看我,满是款款柔情。 我强迫自己不去看,只冷冷道:“那时候只是作戏,你不是不知道,目的就是引你杀了董卓,我们之间,没有感情,以后也什么都不会发生!” “既然这样,那你还回来做什么,你知不知道每天看着你,多么痛苦!”他不甘心的摇头,那样子一定陷入了以前的回忆里。 回忆是最最折磨人的,我的回忆里,就只有痛苦和绝望,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家乡的瘟疫,后来在墨家的地狱般磨练,还有再后来的种种人事,都不堪回忆。 只有明天是美好的,因为它还没有到来,所以它永远那么美,美到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之所以回来,是替义兄在徐州经营情报网,这一,我同你得很清楚的,我只是对外人装作是你的妾室,你有今日的成就,还不是依赖义兄的暗中帮助?倘若你辜负了他,我自然也不会饶你!”我认认真真地着,望他在认认真真地听。 他笑,只是笑,最终没有再什么话,转身便走进了雨幕之中。 正巧,外面来了一个士兵,见了他跪地诚惶诚恐道:“启禀主公,并州牧高燚到了,正候在议事厅!” 义兄来了,我心头不禁一喜,不过正巧被他看到了我的神情,我神色立即回复了正常。 “一起去接待一下你的义兄吧,最起码由你亲自来告诉他,我吕布没有辜负他!”他丢下这句话,独自便前往议事厅了,只留下大步离去时踩在院落里水花四溅的声响。 议事厅里,义兄依旧像往常那样谈笑风生,他刚刚从陈留来,想必是已经暗中同郭嘉荀彧典韦等人商定了许多计划,如今到沛这里来,大约也是来与陈宫研究接下来要准备的动作了。 见到我,义兄自然十分高兴,不过也被他察觉到了我与吕布的隔膜,待人不注意的时候,便拉我到一旁去悄悄问我和吕布是怎么了,怎么像是闹矛盾了一般。 我笑笑,只推身体不舒服,义兄的事情已经够让他心烦,我不想让他过多分心。 义兄这次前来,对陈宫了很多自己的计划,诸如暗中支持孙策打下江东,借以制衡刘繇袁耀和刘表,默认张济进入南阳,利用他来对付刘表,还有靠着袁绍那里的颜良文丑张合田丰沮授等人架空袁绍,靠贾诩徐庶赵云等人让李傕郭汜自相残杀,还有让荀彧典韦郭嘉等人架空曹操 想到郭嘉的时候,我心中不由一动,他也实在大胆,曹操那样精明的人物,他居然敢亲自前去做卧底,如果出了什么事,肯定会死得很难看。 “我知道,妹子你是担心奉孝吧?这次来我就是特意靠诉你的,他很好,曹操对他十分信任,比对自己的儿子还亲,他啊,比我还会演戏!倒是文若,演技就一般了,所以我索性才让他以我的部下的名义前去帮助曹操的,现在看来,曹操也是不打算放走他了!” 义兄似乎每时每刻都知道我在想什么,便直接把我想问的话了出来。 我撇撇嘴:“谁担心那个家伙,我是担心明阳哥哥你,总是一个人东南西北地跑,才最有危险的,现在毕竟不比以前,好多人都想取你的性命,要不,我让蝶贴身保护你算了!” “阿嚏”刚到蝶,她就花枝招展地出现了,依旧穿着那身被义兄戏谑成鹦鹉的衣服,旁若无人就进来了,瞧见了一屋子的人,到了我面前撒起娇来:“师姐你在别人面前又我什么坏话?” 我扑哧一笑,指着义兄对蝶道:“哪里有坏话,是给你找了一份好差事,保护明阳哥哥如何?” “他?”蝶打量了一眼明阳哥哥,头摇得像拨浪鼓,“不干!” “为什么?”我大惑不解。 蝶歪着脑袋想了一想:“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要跟师姐在一起!” 屋子里的人都尴尬了,随即哄堂而笑,义兄第一个道:“我自己功夫这么好,还需要人保护?妹子有心了,你还是在这里的好,这里的任务可也不清闲啊!” 我知道,义兄的是在徐州组织情报网的事情,现在义兄的人基本在冀青幽并兖豫凉荆扬与司隶都有了独立又互通的情报网,甚至偏僻的益州也开始在经营了,只有徐州这里才刚刚起步,我必须努力才行。 毕竟刘备的单干是让义兄始料不及的,他现在是徐州刺史,已经不是昔日的县令,为了防范义兄势力渗透,他在徐州也暗中组建了自己的情报网,好在我已经有陈登做内应,日后一定会给刘备一个惊喜。 可惜的是诸葛亮这个天才,义兄本来委托我前去琅琊找他效力,然而我去的时候只有他哥哥诸葛瑾,而他自己则是和弟弟跟着叔父诸葛玄到豫章去了。 义兄得知后没有什么,我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诸葛亮这么看重,似乎比对郭嘉那个家伙还要看重,仿佛知道日后若是不收服此人,便会成为一个劲敌一样。 不过义兄在临走前让我看到的袁术的那封信最让我吃惊,我这才知道为什么义兄默认了袁耀继任做袁术旧部的主公,因为袁术在死前就已经知道了栽赃孙坚偷盗玉玺之事,他的儿子袁耀是同谋,只是袁术还没有来得及彻查,就意外身亡了。 义兄大概是想按兵不动,引出袁耀背后的那个人来。 那个人,会是谁呢? 看着义兄策马西向长安的孤单身影,我后背依然冷汗直冒。 回头事,恰又对上了吕布那双眼睛,他柔声道:“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到那个想要害他的人的,不管时间有多久,不管这路有多长,不管有多困难,我都陪你!” 这话,好暖,我头,莫名地就红了脸。 第601章 神秘武定邦 初平元年夏六月,公元187年,铲除了国贼董卓的高燚为巩固实力,在南阳稍作休整,便拜刘备为汝南太守,与陈到分遣大军入汝南攻打黄巾贼刘辟,期间方才知道汝南隐藏着一个大阴谋,陈到无意中识破董卓余党飞熊军在汝南经营多年的一个巨大铜矿,几番交锋之后,虽消灭敌军,然而铜矿却也被洪水倒灌,化为乌有。 高燚深知凭自己能力,想要一统天下尚需时日,且中间更有无数暗中势力阻挠,必须一一摆平,于是他改变之前驱虎入笼策略,将麾下文臣猛将,或明或暗派往各地诸侯之中,既掣肘其他诸侯,又经营起一个全国性的情报网,以为己用。 长安以高燚平定汝南黄巾之功,又录前后功,敕封并州牧,前将军,西乡侯,与董卓昔日官爵相同,用意耐人寻味,高燚不以为意,尽调精兵猛将,北赴并州上任,途中偶遇匈奴于扶罗与白波贼联军,恰吕布来,高燚与之并力破于扶罗等军,更与闻讯而来的张燕激战,两军相持不下多日,马腾与韩遂自西来援,高燚终胜张燕,得其效命。 随后高燚与马腾、韩遂、吕布、张燕、于扶罗、韩暹、李乐、胡才九家诸侯在晋阳歃血为盟,约定各派军队驻扎并州境内,共同进退,永不相犯。 袁绍用计,骗得韩馥将冀州拱手相让,公孙瓒不满袁术坐大,集合三万兵力,与袁绍激战于界桥,袁绍赖麴义智勇,大破公孙瓒,声势一时极为壮大,有问鼎中原雄心。 高燚此前分别助袁术攻下兖州,又遣孙坚将豫州纳入手中,正好将并州司隶嵩山汝南南阳等地连成,互为犄角,不过这也触动了袁绍的利益,虽然与高燚是亲人,袁绍依然没有心软,趁袁术刚刚平定兖州疏于防范,孙坚正带兵平定豫州各郡县,高燚人在并州不及回军之际,袁绍扶持曹操在东郡大破管亥,又偷袭袁术,短时间便攻下了袁术的大部分势力,将袁术赶往淮南。 为防高燚与孙坚反扑,曹操在兖州大行高压政策,引得各郡大族纷纷对其不满,恰巧曹操父亲曹嵩在徐州境内被害,曹操觊觎徐州殷富,以为父报仇之名,大举进攻徐州,所过之处,鸡犬不留,尸骨如山。 徐州牧陶谦求和不成,便向周边请援,唯有孔融来救,刘备在汝南得到消息,也带兵千里驰援,却是杯水车薪,危难之际,高燚调管亥支援,与曹操相持,更与太史慈深交。 多方周旋之下,曹操攻势受挫,恰陈宫游说张邈讨伐曹操,共迎吕布入兖州,不到半月,兖州几乎全部在吕布与张邈控制之下。 恰高燚也来对曹操陈说利害,并自愿成为人质,曹操这才退军,既爱高燚之才,又十分忌惮高燚会有他心,回师兖州与吕布激战于濮阳无果,高燚趁机脱身离开曹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表突然对孙坚宣战,并派江夏太守黄祖陈兵汝南边界,孙坚仓促应战,却也杀得黄祖丢盔弃甲,不料胜利在望之际,孙坚却中黄祖军埋伏,导致下落不明。 高燚得知,亲自带兵追剿黄祖,并联合陈到与袁术分三路攻打江夏,将大半江夏之地纳入囊中,黄祖退居江夏西南一隅,刘表也被高燚另一路大军阻击于襄阳,无暇他顾,荆州军政几乎瘫痪,无奈之下,刘表只得将荆州治所迁到襄阳,并遣使与高燚求和,赔偿钱粮布帛极多。 然而孙坚之事未了,袁术本人又在攻打江夏之际不幸为流矢所中而死,临终之际以大事托付高燚,并告诉了高燚关于玉玺阴谋的惊天秘密,陷害孙坚藏匿玉玺想要自立的流言,竟然有袁术儿子袁耀的参与。 高燚不胜悲痛,遂与袁术大将纪灵前往寿春,彼时袁耀已经得到消息陈兵以待,尽数接手袁术势力,并反咬高燚造成袁术之死,两家遂成仇雠。 这种情况下,高燚不得不打消接受淮南的心思,而是暗中与孙策接触,使之与周瑜联手,明奉袁耀为主,暗中下扬州与管亥合力攻打刘繇,双方在曲阿与北固山、神亭岭等多处激战,刘繇无奈求和,并得知是自己部下笮融在中间挑唆导致与孙策高燚等战事,提出愿与高燚分治扬州,高燚婉辞,为避嫌向孙策太史慈管亥等人交代一番后离开扬州。 曹操养精蓄锐,出征汝南迷惑吕布,吕布也因为兖州粮食将尽而派兵四处征粮疏于防范曹操,曹操趁机突袭山阳,击溃吕布在山阳人马,并进而第三次与吕布决战于濮阳,吕布被濮阳富商田氏出卖,退无所据,与张辽高顺等残部势穷力孤,投靠徐州刘备,刘备依陶谦故事,使吕布驻扎小沛以抗曹操。 长安城中,李傕郭汜在贾诩与杨彪徐庶等人离间之下,不时爆发各种冲突,此时马腾遣幼子马超带兵与张济合兵一处攻打长安,李傕郭汜复归于好,于城下迎击二军,而神秘出现的万年公主吟风也让二人颇为忌惮。 另一方面,赵云徐庶等人趁李傕郭汜等人忙于应战,暗中潜入长安,将刘协救出,不料却被一股更为隐蔽的势力从中作梗,致使刘协下落不明,只得传书高燚。 高燚得报,不敢怠慢,日夜兼程,前往长安。 此时长安城下,郭汜亲自带领大军与前来攻打的张燕人马进行着厮杀,看见董承居然也不能战胜张燕,郭汜不由皱起了眉头,因为他知道对面还有个棘手的徐晃,这个时候是不会闲着观战的吧。 “公明,该你上阵了!”徐庶捅捅身边的徐晃道,“给那个郭汜点颜色看看!” “没问题!”徐晃从身后摸出大斧,两腿一夹马腹,拍马奔向郭汜方向,“贼人郭汜,受死吧!”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郭汜惊恐道,调转马头就要回城去,同时指挥卫士护卫自己。 但这些卫士哪里是徐晃的对手,只被徐晃大斧一扫,便都远远飞了开去,战马几乎都没停留。 郭汜大惊,马鞭抽得噼啪作响,因为太紧张,连马鞭都不知道甩到哪里去了,只在口中大喊着:“快来保护我,你们这些饭桶!” “谁也保护不了你,除了你自己!”徐晃说话间已经追到了郭汜马后,大斧又是一扫,郭汜的铠甲顿时裂开散落一地。 “呼!”郭汜这瞬间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整个人都瘫在了马背上,嘴里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哼,没用的家伙,让我手中这把大斧来了结你的性命吧!”徐晃大喝一声,扬起手中泛着寒光的大斧,照着郭汜的面门砍去! “铿!”地一声,只差一毫就要斩掉郭汜的首级,徐晃的大斧竟被一阵莫名的力道震开了,他心里大惊,视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家伙,骑着一头杂色灰鬃马,一身平民布衣打扮,手持一条流星锤,面色沉郁地侯在那里,凛凛地望着徐晃。 “阁下何人?”徐晃不敢大意,用大斧指着来人喝问。 “武定邦!”对方依然凛凛说出这三个字,眼神里的杀气令人不寒而栗。 “武定邦?”徐晃疑惑着说道,“从没听说过这号人物!” 武定邦冷笑道:“你没听说过的人不代表就没有实力,名气不过是个用来骗人膜拜的工具而已,而我不需要!” “是吗?”徐晃口气也变得冷冷,“好一副莫测高深的口气,但不知道阁下究竟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阁下又要做什么?” 武定邦将流星锤握在手中:“我要做的事情,你不必知道,也不需要知道,你要做的,就是接受我的挑战,你赢了,我死,我赢了,你死,就这么简单!” 徐晃一凛:“这算什么挑战,明摆着是生死决斗!” 武定邦继续冷笑道:“我并没有说不是!” 徐晃问道:“你我有不共戴天之仇?” 武定邦回到道:“没有!” 徐晃又问:“杀父母夺妻儿之恨?” 武定邦又回答:“也没有!” 徐晃大惑不解道:“那你我为什么要生死决斗?” 武定邦道:“没有为什么,很多事不需要有为什么,我只管做我想做的事,至于为什么那就让后人自己去猜好了!” 徐晃撇撇嘴道:“教你武功的师父一定是脑子有病!不然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徒弟?” 武定邦口中微怒:“你找死!”说着甩动流星锤,拍马冲向徐晃。 “还以为你小子不会生气呢,原来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遇上这等好手,徐晃自然心中大喜,旋起手中大斧拍马和武定邦战在一起,“让我见识一下你的实力有没有你的口气强!” “这个武定邦,非得等刀架在了我脖子上才肯出手!”被兵士救过来的郭汜让人好生忙活了一阵才醒来,看见徐晃终于被武定邦拦住以后才松了口气,连喝了好些清水后才缓过劲来,对着敌军大喝道,“贼子,以为自己很有本事吗?我麾下猛将如云,精兵如雨,看我不把你们一个个剿灭在这长安安安阿嚏,咳咳咳咳咳!” 郭汜只说了一半便提不上气了,不住咳嗽起来。 黑山军这里见了郭汜的窘相不由发出此起彼伏的欢笑,杨彪高呼道:“我们都好害怕啊,可惜今天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没有半点雨滴,只怕你的云将雨兵无用武之地啊哈哈哈哈哈哈!” 郭汜大怒,让众军士齐声骂阵:“杨彪杨彪,倚老卖骚!” 杨彪也气得吹胡子瞪眼,刚想破口大骂,徐庶制止了杨彪,眼珠子一转,立即命令黑山军们也齐声骂阵:“郭汜郭汜,不得好死!” 一时间,长安城外骂声此起彼伏,花样百出, 第602章 他人空误我 那里两军还在骂阵,这里徐晃武定邦与董承张燕四人已经战了数十回合,场上鼓声大震,四匹马四员猛将四条兵器酣战厮杀,招式不断,令人目不暇接。 “身手竟然如此了得!”徐晃又和武定邦过了一招,依然难分胜负。 “你也不简单啊!”武定邦赞许地看着徐晃,但自始至终都是用一只手和徐晃作战,“不过看得出来你没有用尽全力啊,是看不起我吗?” “哼!自作聪明的家伙!”徐晃将大斧换到左手,握紧已经开裂并溢出鲜血的虎口,拍马又冲向武定邦,“你只用一只手和我打,天知道你那只手是不是藏了什么暗器,我若不保留几分实力,全让你看完后,谁知道你会不会趁机攻击我不防备之处!” “原来如此,看来是你想得太多了!”武定邦犹豫了一下,脱下上衣给徐晃看,“我只有一只手!” “什么?”徐晃大吃一惊。 果然,只见武定邦的右臂从手腕处便没有了,只有一个齐齐的断面! “很吃惊吗?”武定邦似乎早就料到了徐晃的反应,又重新把上衣披好。 “你只用一只手就和我战成平手!”徐晃喃喃道。 “如果有两只手的话,那该有多好啊!”武定邦闭上眼睛沉思了一下,然后猛地睁开眼睛大喝,“天下无双的名头就不会是吕布的了!” “哼,不是说了不在乎名气的吗?”徐晃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着武定邦冷笑道,“怎么才这么一会,就前后矛盾了?” “我们还没有决出胜负呢!”武定邦左手微微一抖,那只流星锤倏地攻向徐晃,似乎就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现在你可以使出你的全力了吧!” “没错!”徐晃战意汹涌不已,挥斧隔开武定邦的攻击,大喝一声,拍马冲了过去,“不管你是谁,只要不是天上的神仙—— “我徐公明今天若是输给一个只有一只手的人,就算你不杀我,我也会自行了断!” “铿,砰”兵器相交,二人的战马都被震得后退数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好惊人的杀气!”徐庶大吃一惊,刚才他一直纳闷这个武定邦的身份,这刻见他实力如此深不可测,又见他断了手腕,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人! 武定邦,武定邦,安邦定国,定邦安国,武定邦,武安国! “阁下与武安国将军有是什么关系!”徐庶想到便脱口而出,冲着武定邦喊道。 武定邦一愣,遥遥看向徐庶,口中苦笑道:“武安国,是我兄长!” “武安国?”杨彪愣着问徐庶,“他又是谁?” 徐庶兴奋道:“武安国本是北海相孔融的家将,在那次围攻宛城时被主公俘虏,感激主公恩义而降,如今正在主公麾下任用,与文聘共同镇守宛城,他曾说他有个弟弟武艺十分了得,早年间与吕布交手,十余合后失手被吕布用画戟砍断了右手手腕,而后此人销声匿迹,音信全无,现在看来,这个人一定就是武定邦,只是不知今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这实力更胜当年了!” “哦?”杨彪道,“原来是他,这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 徐庶对着武定邦大叫道:“你兄长武安国如今是我家主公麾下大将,你正当与兄共助其成就大业,为何今日反助逆贼?” “你这人废话真多!”武定邦微怒道,“我做什么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好机会!”徐晃趁着武定邦分神与徐庶对话的空当,一斧劈向武定邦腰侧。 刚要砍到,谁知那武定邦反应极快,竟然凭空后退数步,躲过了徐晃的攻击,凛凛道:“你的实力不过如此罢了,是你逼我出杀招的,流星追月,喝!” “什么?”徐晃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胸口便被那锤头击了一下,当即口吐鲜血,痛卧在地。 “实力不过如此,虽然很强,但还是和我差得很远!”武定邦缓缓走到徐晃面前,看着徐晃一脸的狼狈模样冷笑道,然后举起手中兵器就要砸下,“你输了,所以——死吧!” “休杀我兄弟!”张燕身在场中,又如何不知道徐晃的处境,当即舍了董承要来阻止武定邦对徐晃下杀手,可是董承不是吃素的,很快便又缠住了张燕,气急攻心的张燕只能一边大喊徐晃的名字一边和董承厮杀。 死到临头,徐晃居然一点也不慌乱,让武定邦有些不解:“真是佩服你的勇气,这个时候了还能这样面不改色!” “呵呵,过奖了!”徐晃微笑着看着面前的武定邦,那眼神仿佛不是在看一个将要取走自己性命的人,而更像是在看一个正在走进自己设下的陷阱的猎物,“难道你不觉得身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有什么不一样?”流星锤停在了离徐晃只有一毫的地方。 “被我的天罡豪烈斧的罡风扫到的人还能活下来,你还是第一个呢!”徐晃笑着起身,“不过你已经没有办法战斗了吧?” 武定邦不禁骇然,果然如徐晃所料,他现在身体就像是不被自己控制了一般,竟然真的一动也不能再动。 徐晃冷笑一声,单手将武定邦提了起来,丢到自己军士之中,厉声喝道:“哼,武艺不精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我都替武安国将军感到不值!给我绑起来!” 军士们欢呼一声,立即将武定邦绑了个结结实实,那边董承一分神,也被张燕擒住了,郭汜见状,只得仓皇逃进城中。 张燕正要命士兵围住长安城攻打,不料一员探马急匆匆而来道:“启禀褚帅,袁绍集结数万人马大举进攻黑山,黑山危在旦夕!” “什么!这个鸟袁绍,我念在他是高府君的舅舅不想多为难他,他怎么不知好歹起来了!”张燕听闻这个消息后大怒。 徐晃趁机道:“张大哥,长安这里城池坚固急切难以攻下,而我们的粮草也快要吃完了,不如你且带大军回黑山救援,留小弟一支兵马与郭汜相持,也好少消耗些粮草,若是被袁绍攻破黑山,我等就退无所据了!” 张燕想想很对,便说道:“恩,如此甚好,公明保重,这次我一定要好好教训教训那个袁绍,这个武定邦我就先带回去,董承留给你,这小子有点古怪,跟我打斗时并没有用全力,依我看并非真心帮助郭汜之人,可以争取到我们阵营里!” 徐晃点头表示明白,看了一眼董承,却见对方也在看着自己,于是笑笑对张燕道:“大哥放心,小弟知道应该怎么做!” 于是张燕遥遥对徐庶和杨彪道:“二位,黑山有难,我必须回去一趟,保重了!” “恩?”杨彪疑惑着看着徐庶,“郭汜都落败了,张燕怎么又要走了?” 徐庶笑笑:“不用问,一定又是袁绍攻破黑山了,主公的这个舅舅老是不让人省心,看来元皓公与他们没有得到袁绍的信服啊!” 不多时,张燕已经带着大部分人马撤离了长安,徐晃则是下马来到董承面前,此时士兵们正要拿绳子捆住董承,徐晃冷喝一声道:“不必捆绑了,凭他的本事,这点束缚根本困不住他!” 董承讶异地看了徐晃一眼,冷哼道:“既然落在你们手里,要杀要剐任君自便!” “呦呵,还是个不怕死的人!”徐晃铿地一声拔出佩剑来,指着董承厉声喝问道,“长安城内有多少兵马,都驻扎在何处?” 董承哼地一声,并不说话。 “公明,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的!”蓦地,一个声音遥遥传来。 徐晃一惊,这声音—— 他循声望去,果然见到高燚骑着浮云马荡开阵脚,风一般来到。 “主公!” 在场所有人都齐刷刷跪了下来,场面极为壮观。 “起来,都起来,这是在战场之上,不要拘这些礼节了!”高燚将徐晃徐庶等人一一扶起,走到还站着的杨彪面前时呵呵笑道,“杨公,许久不见,想不到你也亲自冲锋陷阵来了!” “高府君不要取笑我,差点没被战马颠簸死!”杨彪大笑,看着这么多人都对高燚诚服的样子,他不禁又惊又喜。 高燚谦逊了几句,径直来到董承面前,上下打量了几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董承将军是吧,记得去年我打败胡轸之后,董卓急调你与杨定从弘农前来要对付我,可惜阴差阳错我们没能好好打一仗,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董承冷笑一声:“我也很遗憾,要是打起来,你高燚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周围人听到这句,不禁纷纷变色,拿着兵器便要结果董承性命,口中更是厉喝:“大胆贼将,竟敢对主公如此不敬!” 董承毫无所惧,依然自顾自说道:“他是你们的主公,又不是我的主公,我干嘛要敬他?我只想杀他!” “噢?”高燚来了兴趣,“说说吧,为什么想杀我?” 董承继续冷笑:“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若不除你,汉室必亡!” “呵呵,呵呵,呵呵!”高燚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瞬间,不过随即又恢复正常,他转过身,缓缓扬起自己的手。 周围的空气似乎凝固了一般,徐晃的军士们以为高燚要下令诛杀董承,便都举起了自己的佩刀。 不料高燚说出的话却让所有人都诧异了:“放了他,让他回去!” “恩?”董承疑惑不解,“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高燚转过身,盯着董承看,良久才说道,“非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想让你留着性命看到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个汉贼!” 第603章 再战神亭岭 高燚的到来无疑让徐庶和徐晃吃了一颗定心丸,郭汜眼见张燕带着大兵离开,本想出城赚点便宜,却被传令告知高燚出现在了城外,让他顿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而对于高燚下令放回来的董承,郭汜也觉得是高燚有意安排,认为董承一定已经被高燚招降了,回到长安一定是想做高燚的内应,因此暗中夺取董承的兵权,董承察觉此事,愤而带自己人马离开了长安。 高燚没有下令攻打长安,而是将自己的前来寻找刘协的本意说出,众人深以为然,一面撤军到萧关去,一面派人仔细搜索刘协下落。 不过扬州这里,刘繇大将张英在劝说刘繇不要被高燚与孙策的伪善外表蒙蔽无果之后,也悄悄带兵来到了神亭岭一带,并秘密向泾县的祖郎和吴郡的严白虎求援,希望二人能派兵前来,将孙策与管亥人马赶出扬州。 孙策很快就得到了这个消息,便派兵到了神亭岭一带,准备好好教训张英一番。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神亭岭山下一处密林内,吕蒙一边看着山顶黯淡的灯光,一边问身边全神贯注观察敌军地形的周瑜道。 “伯符已经在率军向敌寨开拔了!张英贼军主力也逐渐向寨门转移!我们还要潜伏一段时间,等正面战场交战以后,夺取敌军据点,最后占领兵粮库!”周瑜说道。 “这样的话,不如交给我个任务!”吕蒙沉吟了一下,悠悠说道。 “什么?”周瑜又不知道吕蒙在想什么鬼点子了。 “现在还没开战,我”吕蒙正要给周瑜说自己的想法,突然密林另一边响起一阵呵斥,看来敌人的探子发现他这边的踪迹了。 吕蒙和周瑜对视一眼:如果这支奇兵被发现,那么自己的队伍可能就要损失大了。 “不如这样,我去引开敌人注意力,你带人见机突袭各据点和兵粮库,相信以我的能力,加上你的策应,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吕蒙对周瑜道。 “我给你调拨二百人”周瑜道。 “不用了,人多反而误事!”吕蒙望了一眼密林道,“我要做的事只适合一个人做!” “那~保重,万事小心!”周瑜知道吕蒙主意已定,便不再说什么了。 眼看敌探要过来了,吕蒙大大方方从草丛走了出来:“这位大哥,我是路过的闲人,天黑迷了路,希望大哥行个方便,小弟这里有些盘缠,不成敬意,还请大哥笑纳!”说着他已经掏出几串铜钱递了过去。 果然,钱能通神,那个探子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好说,好说,我这人没别的优点,就是乐于助人,走,我顺路带你出去!” “那真是谢谢大哥了!”吕蒙心疼地看了眼自己的钱进了别人的腰包,足够自己吃半年了吧,待会一定要加倍弄回来,同时向身后使了个眼色,便尾随那人而去。 “大哥,这是出去的路吗?怎么越来越偏僻了呀?”吕蒙故意惊讶不已的问道。 “这个自然的!”敌探忽然转身看向吕蒙,抽出佩刀,恶狠狠地看着他说,“把身上钱全交出来,爷几个考虑留你个全尸!” “是吗?呵呵呵!”对方听到吕蒙的非人阴笑,竟然打了个颤。 “怕,是怕,怕你不把我的钱还给我,但是也得谢谢你给我带路!” 吕蒙语气猛地一变,摸出佩刀瞬时向着那人攻击过去。 “你不是平民,呀!”这傻瓜才醒悟过来,举刀便刺,但不能不承认,一个小喽罗怎能和吕蒙这样的猛将相比呢?只一回合便丧生在吕蒙的刀下。 看着眼前的尸体,吕蒙脑中干脆升起一个念头。 果不其然,穿上这身衣服后吕蒙活似一个贼军,起码现在没有人会怀疑他的叛军身份了,很好,只要敌人认不出自己的真面目,其他的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兄弟,外面情况怎么样?”山寨后门的守卫们见了吕蒙急急问道。 “唉,别提了,碰到几个官军散兵,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们看我这衣服上的洞”吕蒙唉声叹气地走进来,却在观察着敌人的守卫情况。 “是吗?那可真该好好向大王请功,瞧你灰头土脸的,连声音都变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小子去窑子找姑娘去了呢!”他们嘻笑道。 “去去去”吕蒙推攘开他们,故作镇定地向里走去,一边向四周看去,心中也暗自叫苦,没武器没装备没战马,怎么找到贼人首领? 但既然来了就不能退缩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相信孙策军都不是吃干饭的,自己既然成功混进来了,就 “站住!”突然不远处一声大喝,像是敌军的首领的声音,向吕蒙这个方向传来,四周的小喽罗们也诧异地看向吕蒙。 不是吧,这么快就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吕蒙的手轻轻地摸上自己的佩刀。 “唰”寨门立刻全部关上,喽罗们也立即弓箭上弦,刀剑出鞘,空气中顿时弥漫上了一股火药味。 “你,杀了他!”又是那个貌似头领的声音,吕蒙心中一阵暗骂,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他拔剑出鞘,向附近的一个喽罗攻去,其他人却一起欢呼。 “铿”吕蒙大大惊诧:好小子,和我拼了一刀竟然不落下风,再来! “铿”,又拼了一刀?不是吧,一个小喽罗就这么强? “不是吧?一个小喽罗就这么强?”那人惊讶地说着,再次和吕蒙拼在了一起。 “你是?”吕蒙疑惑地看着对方的眼神,难道他不是敌人,那么——“嗖嗖嗖!”三支利箭透体而入,倒下的对方双眼满布着愤怒与不甘。 “哦哦哦!”众人欢呼起来,吕蒙愣愣地看着倒下的尸体,忽然反应过来,这个说不定也是自己人的密探! “传令下去,严加戒备!尤其注意敌人奸细,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做事!”那个头领训斥着,旁边一人碰了碰吕蒙:“头领说你呢!快走吧!” “喂,兄弟,外面打得很激烈吧!”一个小喽罗有点羡慕又有点畏惧地看着吕蒙。 “那是!官军仗着人多,跟我一起的弟兄都死了,我也是杀死了十几人才有命回来的!”吕蒙道。 “哥们真是佩服你!”他满眼敬佩地对吕蒙说着。 “有什么好敬佩的?咱们这些人谁手上没几条命案?”吕蒙嘴上看似很无奈地说着,其实已经开始暗暗心急了,都二更时分了,虽然成功混入敌营,但若不能在黎明之前与官军里应外合的话,只怕孙策那里会徒劳无功的吧? 一边漫不经心地和那个喽罗对着话,吕蒙却无意间瞟见了包裹里一个散发着幽幽绿芒的东西。 “兄弟,伙房在哪?”吕蒙突然异常兴奋地问。 “在那呢。”对方随手指了个方向,“怎么,饿了吗?要不咱们去吃点,我跟掌勺师傅很熟” “没事,随便问问!”吕蒙不动声色地说道,也奇怪自己说这么有漏洞的话对方竟然不怀疑,笨! 的确,下毒是唯一的机会了,吕蒙可不认为这些贼军会放任自己杀戮他的手下们,随便找了个借口,吕蒙独自摸到了伙房门前,现在不是正常吃饭时间,所以伙房空无一人,也不知道叛军怎么想的,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无人看守! 吕蒙轻轻推门进去,掏出包裹里的毒药,这是周瑜给他的,说是毒性无比剧烈。 将毒药扔进水缸,不一会便溶解得无影无踪了,不过水色看起来似乎没有变化呀!而且气味也正常,不会是根本没效果吧!吕蒙一边疑惑着舀出一瓢水泼在地上想看看效果怎么样,一转身却看见叛军头领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 无处可躲,只好咬咬牙迎上去。 “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干什么?”头领见了吕蒙,厉声大喝。 “小的该死!实在是饿得四肢发软浑身无力,所以才会偷偷进来吃点东西好准备一会和官军拼命!头领饶命!”吕蒙立即跪伏在地上,惊慌失措道。 “好小子,油嘴滑舌的,吃就吃吧,老子也是怕再有人混进来,刚才杀死奸细的不就是你嘛,看不出来有两下子嘛,以后跟着老子当侍卫吧!”头领扶起吕蒙并大力拍着吕蒙的肩膀爽快道。 “多谢头领提携!小弟以后定当为头领赴汤蹈火”汗你一个,一个小小的叛军头领就想让自己卖命?想得美!吕蒙撇撇嘴想道。 “呵呵,这话听着舒心,但是现在形势严峻啊!孙策军仗着人多势众团团围住了山寨,我们只是依凭地利优势才能固守到现在,但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是该给弟兄们找条出路了!”头领忽然神色有点悲凉地感叹道。 看不出来,这个人还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吕蒙差点就想对他说出真相。 “头领,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官军现在一时半会还不能把我们怎么样,不如趁着还有时间,想办法到别的地方再立根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吕蒙正色说道。 头领惊奇地看了吕蒙一眼,道:“小子,可以啊,身手厉害,头脑也不简单啊,当侍卫我看也太屈才了,直接做为军师得了!” “既然头领这么看得起小的,小弟也就说说自己的看法。”吕蒙跟着这个头领走出伙房,恭敬地说道,同时也看见了刚才泼过水的那片土地全成了黑色。 “恩,说说看!”头领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兴奋地期待吕蒙的计策,根本没见到身后的异样。 “小的这几日守卫警戒,也无时无刻不在观察孙策军的情况,确实如头领所言,孙策军只是凭着人多,战斗力实在不怎么样,除了声势浩大而已,根本就不懂什么叫行军打仗!小的自认武艺不精,却也能拼死杀死其十余众,何况我们山寨里的精锐弟兄呢?相信头领这几日心中已经有了计划了吧,让弟兄们养精蓄锐,然后趁敌不注意全力突围,这一带的地形我们比孙策军熟悉,只要突围出去了,就能有朝一日东山再起!”吕蒙激情澎湃地说着,甚至都有点忘乎所以了。 “好,你叫什么名字?”头领兴高采烈地问。 “我子明!”犹豫了一下,吕蒙只说出了自己的字号。 “跟我来!”头领大手一挥,朝外走去。 他要干什么?吕蒙心里嘀咕着,但还是决定跟上去。 第604章 九江蒋公奕 吕蒙跟着那个头领到了刚才的空地,只听那头领吼了一嗓子大声一喝,然后所有人都停下来手中的工作。 “大伙听着!”头领向众人介绍着吕蒙,“这位是子明,以后就是大家的军师了!以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听到了没有。 这个大傻冒,他还来真的,这个山寨里都些什么人啊,难道就没有聪明点的角色吗?吕蒙心里暗暗道。 “头领,这”几个头目模样的人疑惑地看着吕蒙。 “怎么,有异议吗?”头领见众人犹豫,有点动怒。 “属下不敢,只是看这个人打扮,似乎不过是个小角色,军师一职一直空缺很长时间里,如果没什么过人之处”一个头目站出来嗫嚅道。 “怎么,信不过我的眼光吗?我说是就是,敢有不从,别怪我不念旧情!”头领拔刀在手,目露凶光狠狠道。 “头领息怒!”吕蒙急忙拦在他身前道,“能为山寨分忧解难是子明的荣幸,军师一职以后再议不迟!” “不,老子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决不收回,现在大敌当前还都给老子互相猜忌,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劈了你们!” “慢!”突然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众人也都不由顿住了。 只见人群自动分开,一个干瘦的老头拄着手杖蹒跚走来,看看吕蒙,又看看众人,虽然看似弱不禁风,可从他身上却能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强者气势。 吕蒙一惊:这人是谁?贼军中竟还有这样厉害的人物,那么自己的计划—— 头领看见老头面色倏地一变,竟然上前恭恭敬敬道:“先生,您身体不好,这里的事——” 老头却没理会他,而是上下打量了吕蒙一番,悠然道:“你想当军师?” “其实是头领看得起小的,小的才疏学浅”吕蒙抱拳推诿道。 “只问你想还是不想,没让你说那么多废话!”老头咳嗽着不满道。 “想!”吕蒙有点怒,大声道。 “这就对了,来我房里吧,只要我说你行,这里就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有意见!”老头说完转身又蹒跚而去。 吕蒙疑惑地看向头领,头领也正热情地催吕蒙快跟上去。 真是的,好好的半路却杀出个这么一位老家伙,而且似乎他在叛军中的声望要远高于头领。 吕蒙一面在心里疑惑着,一面尾随这老头进了一间与其他房间大不相同的屋子,只见里面的陈设简单而有情致,有琴有画有书简有棋盘,吕蒙心里不由嘀咕起来:看这老头的架势不像是泛泛之辈,再看这屋内的摆设,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来,坐,别客气,下盘棋吧!”老头自顾自坐下,也不管吕蒙的反应。 “老先生,现在外面形势严峻,我没有时间下棋!”吕蒙欠身推辞着。 “刚才还一口一个自称‘小的’,现在就改称‘我’了?“老头微笑着将黑子摆上了棋盘。 “”吕蒙面色微变。 “别着急,你小子总得等那些人饱餐一顿吧,死了可不能做饿死鬼的,再说了,毒性发作可不是片刻就会有效的!”老头摆了个“请”的姿势。 “你到底是谁?”吕蒙知道对方已经识破自己的身份了,当即抽出配剑指着他厉声道。 “年轻人就是脾气暴躁,”老头看了吕蒙一眼,漫不经心道,“你这身衣服不是自己的吧,明显和你的身材不相称啊!” 吕蒙一剑刺去,却在对方心口处停下了:这老头古怪,如果他要害自己,何必把自己带进来?直接在外面揭穿自己的身份不就可以了?既然敢单独和自己在一起,就一定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吧! “想明白了?”老头看了看窗外,“天可是快要亮了!” 是的,天一亮孙策就失去了偷袭这里的最好的机会了,吕蒙收剑坐下,玩弄着白子:“我可不会下棋!” “那你会杀人?”老头反问。 “杀人多简单,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吕蒙说道。 “呵呵,孺子不可教!”老头捻须道,“既如此又何必费尽心机潜入这里?” “喂,老头,你烦不烦啊,我喜欢行不行?唔——”吕蒙猛地住嘴,晕,还是被自己说漏了! 老头依然狡猾地笑:“小子,现在还敢不承认吗?” “承认什么?我跟你又不熟!”吕蒙拿起一枚白子,放在黑子旁边,“不是说要下棋吗?” “你这是什么下法?”老头看着吕蒙的落子处大惑不解。 “五子棋,一方可先五子连珠者胜出,横竖斜向皆可,老头,没见过吧!”吕蒙微微笑道,围棋他不会下,不过这五子棋是高燚教给他的玩法,倒也简单有趣。 “有意思,老夫就跟你下一盘!”老头轻挽袖子,接受了吕蒙的邀请。 “那么我们就打个赌,你输了告诉我这山寨的秘密!”吕蒙自信道。 “那要是你输了呢?”老头头也不抬道。 “我不会输!”转眼间吕蒙已经布下两处咄咄逼人的攻势了。 “好吧!”老头见胜利无望,将黑子一丢,给吕蒙讲起了这个山寨的历史。 “其实这山寨里的人马,不是普通的山贼,相反,是征战山越的劲旅!”老头喝了一口茶,说出一句让吕蒙大吃一惊的话来。 “这怎么可能?” “呵呵,怎么不可能,他们在历年征战中多立奇功,可是朝廷腐败无能,皇帝宠信十常侍,不仅陷害忠良,还长期克扣军饷,士卒被逼无奈,便自发组织起来要来洛阳面圣!”老头见吕蒙来了兴趣,便接着说道。 吕蒙扳着指头算了一算:“看来有些年头了!” 老头咳嗽了一下,接着说道:“是很多年了,当时十常侍得知此事,一面进谗言于皇帝诬蔑他们为叛军,一面暗中调派部队于路剿杀。军队历经艰险来到洛阳,不仅不能觐见天子,还莫名其妙成了叛军乱匪,而且负责剿杀他们的是昔日主帅,结果可想而知,大部分人都被招降,余众不得已退往山林拒不投降,后来不断转战又招合流寇,数年下来就成了真正的乱匪,后来十常侍买通几个大头目引发众人自相残杀,才导致今天的局面!” “那么,你是谁?外面那个头领又是谁?”听完老头的长篇大论,吕蒙当即问道,因为他听到老头叙述的是时候用的是他们。 “好,好!”老头说完便不再言语了,等了好久仍没动静,吕蒙心念一动,上前仔细一看,晕,死了! 门外一群人都在窃窃私语。 “头领,这小子到底行不行?我们一千多兄弟的性命不能听信一个不可靠的人!”一个头目道。 “对呀,头领!虽然他刚立了大功,也不能随便就当上军师啊,我们这里哪个人不是和头领出生入死肝胆相照的?”另外几个头目也纷纷附和着。 “你们谁说都没用!”头领现在反倒有点异样地轻声制止了议论,静静地看着屋子。“只有先生说了才算!” “吱呀”门开了,吕蒙面色凝重地走出来,对着众人道,“老先生仙逝了!” “啊”包括头领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惊,其他人都一窝蜂地跑进屋子,老家伙已经死去多时,顿时欷嘘之声四起,只有头领面无表情地问道:“先生怎么说?” 吕蒙掏出一样东西,他当即面色大变:“军师令!” 吕蒙点头:“现在我是不是名正言顺的军师了?” “不止如此!”头领走过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吕蒙道,“军师令,只有我们的主公才有资格持有,见令如见主公!有令不从,格杀勿论!” “那么你?”吕蒙愕然问。 “我只是代头领,若不是先生病重,我们也不会被官兵逼到这种地步,先生才是我们真正的主公!”他不紧不慢道,却语出惊人。 “既然这样,”吕蒙仍不解地问,“为什么你还称呼他先生?” “相信我们的事情先生都告诉你了,这支队伍的旧统领被自己人害死,先生确实是队伍里一直出谋划策的人,声望一向很高,这些年因为有先生的指挥,我们才得以不断周旋于山林草泽之中,但先生从不以主公自居,也不许我们这样称呼他,可不久先生便被刺客重伤,他自知将不久于人世,才任命我为代头领!” “可是我还有个疑问,既然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为什么不早些放弃这里,别寻出路?” “你有所不知,这个山里有个天大的秘密!”头领神秘地说道。 “秘密?” “不错,这也是先生说的,具体什么他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之前的军队只是表面剿灭我们,实际却要霸占这里!现在孙策肯定也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才也大举进攻我们的!” 他的话无疑于一个晴天霹雳!吕蒙刚才通过和那个老头的谈话知道了这儿的基本情况,却没头领说得这么详细,秘密?难道是宝藏?事情越来越有意思了。 “属下蒋钦参见主公!”这头领突然跪伏于地,沉声说道。 “主公?”吕蒙僵了。 “我等拜见主公!”那些个小喽罗们此时也都齐刷刷跪了一地,而且口中还一堆套话,“望主公带领我等锄强扶弱,惩恶扬善,杀尽贪官污吏,推翻无道昏君,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清平天下!” “等等等等,第一,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们主公了?第二”第二做了你们的主公我吕蒙算是哪边的人?还给我整一段一段的冠冕堂皇的誉美之辞,当然这些话吕蒙是不能对他们说的。 “主公不答应我们就长跪不起!”蒋钦说着也跪在了吕蒙面前。 “主公不答应我们就长跪不起!”其他人也跟着山呼。 吕蒙停了一会才慢慢说道:“凭一个木头牌子就让我相信你们是真心投降吗?” 蒋钦愕然道:“难道主公不相信我等?” “主公这个职位我担当不起,但有一个人担当得起!”吕蒙说出三个字,“高燚!” 第605章 假作真亦假 “吕蒙进去时间不短了,怎么还没有出来,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山寨外面,孙策担心地对周瑜说道。 “不用担心,他既然敢一个人前去,就说明有足够的信心,咱们只要等他的信号出现,就可以发动总攻了!”周瑜道。 孙策叹口气道:“早就该想到这个张英不会这么听话的,想不到刘繇才走了没几天,他就自立为主了!” 周瑜笑笑:“恩,没有办法,这样的人留着也是祸患,倒不如趁这个机会除掉!倒是吕蒙潜伏的这个敌寨似乎不是张英的人马” “报告主公!”传令兵飞马来报。 孙策皱皱眉:“不是说了不能叫我主公的吗?” “厄,是属下大意一时漏了嘴,属下该死!”那小兵汗颜道。 “到底什么事快说!”周瑜问道。 “诺,敌寨之中亮起了白旗!” “白旗?”孙策周瑜诧异地看向远处,果然,花木掩映之下,吕蒙潜伏的那个敌寨白旗正在隐约招展着。 这是什么意思? “好复杂的解释啊!”蒋钦眼珠子转了几转道,“主公高燚是并州牧?才十九岁?但又不能明着承认是主公?而是要认孙策为主公?还有不跟外面的孙策打个招呼再撤退吗?” “你的疑问很多人第一次加入时都有,但时间长了你自然就会明白了!”吕蒙和蒋钦现在已经领着那一千多小喽啰们到了山寨下的密道里,他跟在蒋钦身后看着前后左右复杂多变的岔道口,不禁苦着脸笑道,“好复杂的密道,你是怎么识别的?” “很复杂吗?我怎么没觉得?”蒋钦拿着松油火把时而照一下前路,时而照一下左右的洞壁,“这是神亭岭的一项大工程,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凿壁穿洞,用于秘密的传送情报,可能几百年了,我最开始发现的时候也是惊奇不已,几年来虽然我也曾摸索过很多次,但可能也仅限于九牛一毛吧!就连刘繇也没有敢深入查探,传说洞壁深处住着的是上古神兽!” “神兽?”吕蒙哼了一声,“估计又是骗人的把戏,我长这么大,鬼都没见过一个!” “没见过可不代表不存在啊!”蒋钦令众人歇下,然后看着吕蒙道:“这里可是没有生人前去探险活着回来的先例啊!” “先不说这个了!”吕蒙对蒋钦道,“你的法子可行吗?这里真可以通到张英的寨子里?若是张英事先有防备了呢?” “这不可能!”蒋钦道,“这些密道我仔细查看过多次,没有其他人动过的痕迹,可见已经荒废很久了!” “那就好!”吕蒙笑道,“那我们就快一些,悄无声息地占了张英的寨子,作为你的首功!” “仔细查看过了,一个人也没有!”士兵们对孙策报告着。 “一个人也没有?”孙策诧异地看着寨中的东西,个个完好如初,除了没有人,仿佛都一个个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也太奇怪了,难道他们是神仙,又或者长了翅膀飞走了?还有吕蒙呢?他总会给咱们留点东西的吧!” “对,吕蒙做事一向很精明,再仔细找找,看看有什么线索没有?”周瑜道。 正说话间不远处传来一阵破碎的巨响,众人都疑惑地看过去,孙策大声问身边士兵道:“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是士兵搜查时不小心碰翻了伙房的水缸,这本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很快大家就发现了被水淋过是花草都成了黑色,须臾便死掉了。 “这是我给吕蒙的毒药,原本是要他悄悄下药的!”周瑜对孙策道。 “上天不可能,一定是入地了,给我掘土三尺,一定要把他们找出来,马上要和张英开战了,我不允许有一丝危险的可能存在!”孙策大吼。 “诺!” 但很快搜索就被迫中断了,朱治带人找到了这里,见孙策在,急急忙忙道:“张英出兵了!不过这次却是在咱们的后方,黄盖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幸好现在控制好局势了,因此让我前来请将军回去主持局势!” “恩!”孙策看了看这寨子最后一眼,对周瑜道:“公瑾,留点人马守在这里,这里一定有其他的入口和出口,张英那里肯定也是,咱们必须尽快查出来,否则可就疲于应对了!” “交给我吧,伯符你就放心好了!”周瑜对孙策道。 孙策刚一走,周瑜又搜索了一阵,终于发现了密道的入口,强制打开躲过了几只暗箭后,下到密道里,这才发现了吕蒙留下的暗号。 “可恶,不愧是孙坚的最倚重的大将,在突袭的情况下还能防御住我的进攻,难道真的是我太懦弱了吗?”张英恨恨地想着,带着兵慌张来到了自己寨门前,“开门!” 守寨小兵见是主将,立即打开寨门,让张英进了寨。 “一鼓作气冲进去!”黄盖纵马持鞭,领着自己人马一路追着张英到了寨前,限于山路崎岖,未到寨前,寨门早已被关上,只好懊恼地在寨前大骂张英,“反复无常的家伙,快开寨门,有胆就与你黄盖爷爷大战一番!” 张英登上寨楼,看着寨前的黄盖大笑道:“有本事你就冲进来!” “对付你这种家伙何用我家主将亲自出马,这可不比在平地,我虽然是一个小卒,也能玩死你信不信!”寨前忽然闪出一彪人马,正是之前在密道里的蒋钦,他抽出身上的环首刀,和黄盖对峙起来。 “活腻了你!”黄盖见眼前的蒋钦不过是个年纪轻轻的喽啰头领,大喝一声,纵马扬鞭冲向蒋钦。 蒋钦凛然不惧,将环首刀倒持在手,眼见黄盖兵器击来,也是大喝一声,奋力一抹,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隔开了黄盖的攻击。 “恩?”黄盖诧异了,这个蒋钦的实力,不能说强也不能说是弱,看他的打法,应该也是经过一些阵仗的,但为什么不攻击自己而只是防守呢?刚才自己是有些轻视他了,因此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蒋钦会这样跟自己打。 “喝!”黄盖再次大喝一声,但这次收敛多了,始终护着自己的要害,因为他知道,这个蒋钦有和自己一拼的实力,可他却愣是不全力攻击,难道是做给人看的? “恩?黄盖不是传说很强悍的吗?怎么我的一个头领就可以和他平分秋色了?”张英疑惑道。 一旁的亲卫道:“这很正常,黄盖的马是普通的战马,自己的兵器又重,不适合山地作战,因此大约只能发挥出在平地上的一半的实力了,不如我们放他一冷箭,断了孙策这个臂膀如何?” “好主意!”张英这样想着便取过弓箭搭箭上弦,瞄准场中正酣战的黄盖,但人物移动太快了,根本不能瞄准。 “可恶,这个锅盖动得太快,很容易伤了自己人!”张英骂骂咧咧道。 从人劝道:“机不可失,若是让黄盖跑了以后咱们要是再想除掉他就很难了!” “好吧!”这次张英不再犹豫了,弓弦响处,利箭直指黄盖蒋钦二人而去。 “小心暗箭!”蒋钦刚和黄盖拼了一刀,闻听有弓弦声,慌忙低喝一声。 “”黄盖愣了一下,还以为这个蒋钦要对自己放箭,但既然是要对自己放箭又何必要告诉自己呢?难道是诈唬自己的吗? “噗!”只见蒋钦面色微变,猛然要一个横身给黄盖来个回马刀,身子却突然震了一下,而后一下栽到了马下,黄盖见有机可趁,大喝一声,举鞭就砸了下去。 “晕!”蒋钦就地一滚,手臂上已经带了一箭,鲜血正在一点点渗出,对黄盖低声道,“叫你小心还不听,害我白白替你挨了一箭!” “你是?”黄盖诧异道。 “九江蒋钦字公奕,特来助孙将军一臂之力,我要混入张英寨中,阁下可知会孙家军一声,我们到时里应外合!” “好!”黄盖大喜,但面上表情却不能露出来,脸上反而要装作没有趁机能杀蒋钦的大怒表情。 蒋钦回头见寨门被关上,绝望地对箭楼上的张英道:“只顾着匆忙退军,却把我等当做敌人关在了寨子外面,难道将军弃我等不顾了吗?” 张英见箭支竟然射中自己人,懊恼不已,立即大呼道:“快开寨门!我亲自率军击退黄盖!” 蒋钦又是一个翻身“躲过”黄盖的猛攻,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大声道,“可恶,谁射的暗箭,没有办法再战了!” “受死吧!”黄盖高举铁鞭,“这次看你小子哪里躲!” “嗖嗖嗖!”数支利箭直向黄盖而来,惊得黄盖立即打马后退数丈,等再想“击杀”蒋钦时,却只能“遗憾”地看着蒋钦及其人马被张英派兵开了寨门接应进去了。 孙策也派兵赶到了,见黄盖率兵在此,知道经过了一番苦战,黄盖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不要对孙策说蒋钦的事情,每次打仗都是运筹帷幄的话似乎有点太无趣了,战斗中如果能有点小惊喜,岂不是也很是有趣? 第606章 无为有还无 “张英这个胆小鬼!”孙策望了对面的张英营寨一眼,然后恨恨地对黄盖道。 “张英慑于将军的神威,所以不战自守而已,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攻击他处,借而孤立张英本寨,彼时不由他不出战!”黄盖道。 “不!”孙策拒绝了黄盖的建议,“张英一定联系了祖郎和严白虎来援,所以咱们必须尽快击破张英,咱们可没有同时对付三家诸侯的实力!” “将军说的很是,那咱们就集中兵力攻打张英好了!”黄盖口中说着,却在盼着那个蒋钦快些起事。 “蒋钦?你不是一直不和官军来往的吗?怎么今天前来助我守寨了?”张英诧异地看着眼前的蒋钦道。 此时的蒋钦手臂已经被简单上药包扎了起来,他叹一口气道:“以前是我糊涂,现在孙策率军打来了,头一个就端了我的窝,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现在我不来投靠将军难道去投靠孙策吗?” “说得倒也是!”张英眼珠子转了几转,然后对蒋钦道,“蒋钦兄弟放心,我一定手刃孙策为你复仇,你的部下还由你自己统帅吧!” “诺!” 周瑜带人按着吕蒙留下的暗号,迅速找到了在密道另一个出口正不断观望的吕蒙。 “真是有点小看你了,居然这么快就带了人过来!” 周瑜笑道:“你也不慢嘛!一夜就搞定了一个山寨,佩服!” 吕蒙摆摆手道:“别折煞我了,只不过碰巧这山寨的蒋钦正好曾经是支官军,我歪打正着降服了他们而已!” “呵呵我怎么就没有这样的运气!”周瑜笑道,然后疑惑地看着吕蒙道,“对了,他们人呢?” 吕蒙指指自己身后的一个拳头大的洞口道:“他此时正在和张英说话!” 周瑜顺着那小洞看过去,果然张英正和蒋钦说着话,虽然二人都背对着这边,但张英周瑜是见过多次的,倒是这个蒋钦生得人高马大英气勃勃,活脱脱又是一个管亥,不禁令人心驰神往。 吕蒙在一旁道:“蒋钦说张英的营寨通了许多的密道,这些密道不仅内含很多机关陷阱,而且通往岭外各处,如果我们贸然进攻张英山寨的话,只怕会让他跑掉,而且还会白白的损失自己许多兵力!” “啊!”周瑜一惊,孙策已经带兵来了,若是中了张英的以退为进之计,那岂不是有性命之虞? 心里这样想着,周瑜不防让自己的铠甲撞了墙壁一下,霎时发出一阵阵的哗哗脆响。 “什么人?”张英早已听到了这边的响声,立即警觉地低喝一声,手按剑柄,和蒋钦对视了一眼,朝着吕蒙周瑜这边走来。 于是张英在前蒋钦在后,蒋钦暗喜这正是擒杀张英的大好机会,手也悄悄摸上自己的刀柄。 吕蒙周瑜屏住呼吸,心提到了嗓子眼。 眼见蒋钦就要得手,外面却响起传令兵的声音: “启禀将军,祖郎和严白虎率军到了!” “哦!”这消息够振奋人心,张英听了顿时大喜,竟也不顾这边的事情了,“在哪?快带他们来这里!” “回禀将军,就在寨外,由于孙策也在,因此已经对峙上了!” “太好了!”张英击掌叫好,我们三打一,看不把孙策打个屁滚尿流!“说罢插剑入鞘,对蒋钦道,“恩,反败为胜的机会到了,我们出去接应两支援军!” 蒋钦讪讪点头,随着张英出去了。 真是好险,周瑜眼见张英离去,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对吕蒙道:“不好,祖郎和严白虎也来助张英的话,伯符还是有危险的,我们快出去知会他吧!” 吕蒙点点头,反正有蒋钦在这里,一定会做好事情的,便和周瑜一行几人循着原路往回走。 但走着走着却发觉不对了,明明是按着自己之前留下的记号走的,但为什么走了一个时辰了,还是没有出去? 第五次转到同一个石柱边的时候,周瑜也忍不住了:“可恶,我周瑜居然会迷路!” 吕蒙道:“太奇怪了,这些符号是我之前留下的啊,但为什么越走越出不去呢?” 山洞里的空气很稀薄,现在又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不见天日,不仅手中的火把快要熄灭了,就连呼吸也一个个急促起来,周瑜扶着洞壁大喘了几口气,已经大汗淋漓,不由叹息道:“难不成我堂堂周公瑾要被闷死在这个密道中吗?” “等等!”吕蒙叫住了众人,然后沉声说道,“仔细看这些暗号,似乎跟我留下的不太一样!” “对,是有点不太一样,我们也发现了!”一个小兵喊道,“之前吕蒙将军留下的暗号刻痕很浅,但这些暗号刻画得很深!” 周瑜微微一惊:“难不成有人做了手脚?想借此迷惑我们,好让我们出不去?” 吕蒙摇摇头道:“但你看这四周除了我们之前的脚印就没有其他的了,难道画这些暗号的人能御风而行吗?” “不管怎么说,先想办法出去才是正经!”周瑜吸口气,正要起身按着真正的暗号出去,却一阵眩晕,倒了下去。 “周瑜将军,周瑜将军!厄,头好晕!” “不好,有毒!”吕蒙立即憋住呼吸,但不久便也昏了过去。 寨子前面,祖郎已经先扎好了营寨,率军前来向孙策叫阵,见黄盖也在,面上表情惊喜交加:“锅盖,你也在啊,今天好好打一架如何!” 黄盖无语了,既然对方想叫自己锅盖那就叫吧,这样想着不由觉得祖郎有些好玩了,于是回道:“随时奉陪!” 倒是孙策见了祖郎前来,不由又想起了对方残害自己舅舅吴景和部将邓当的仇恨来,当即大喝一声:“又是你祖郎,咱们今天新仇旧恨一起算!” “等等!”祖郎见孙策要发火,心中很不是滋味,现在解释什么都是无用的,但他还是高声回道,“新仇旧恨,什么新仇旧恨?难道你只是一个为仇恨而生的人?我只能说你很悲哀,如果报仇只是你生命的全部,你活着还有意义吗?再有,只有你是受害者吗?那我们千百万无辜枉死的族人之后又找谁复仇呢?” 黄盖怒道:“孙将军为的是天下大义,你懂什么?” 祖郎也怒道:“我管你什么天下大义,所谓天下大义,难道就是可以肆意杀人而罔顾法律人情吗?锅盖你的脑子也被毒害了,是不是觉得非汉族类就是下贱之民?” “没有功夫跟你吵这个!”黄盖举起手中铁鞭,指着祖郎道,“这个天下还是谁实力强谁就说了算,你不是要和我再战一把吗?来吧!” “铿铿铿!”二人又酣战在一起,这下黄盖的兵器笨重的劣势尽显,竟然被祖郎的攻击给搞得狼狈不堪。 “黄盖你先退下!”孙策大喝一声,倒不是因为别的,因为他已经看见张英寨门大开,张英正亲自率了人马出来。 黄盖也看到了,一个大喝逼退祖郎道:“想以多欺少?哼!” 张英遥遥对祖郎大呼:“祖帅远来,先不要急着出战,还是暂时养养气力吧!” “恩?”祖郎鄙夷地听着张英这句话,反驳道,“不必了,张英将军求援信里说得十万火急,现在谁还有时间歇息?我山越儿郎无须休息,真要休息的话,大人等严白虎的人马前来后再对他们说吧!” “杀敌!杀敌!”祖郎身后的将士们听主帅如此说,立即个个大呼如雷。 “厄!”张英自讨了个没趣,但又不好意思说别的,毕竟人家是来帮自己的忙的,这个时候还当缩头乌龟可就是要被将士们笑掉大牙了,狠狠心,张英也对自己部下们道,“好,咱们就同祖郎将军一起灭了这孙策!” “好!”张英的部下们的回应似乎有些有气无力。 张英大怒:“你们都没有吃饭吗?” “好!”这次的回应霎时如排山倒海一般袭过张英耳际。 张英自己不打紧,倒是自己的坐骑受了惊,竟然失去了控制,载着张英直冲向孙策。 孙策不知实情,见张英竟然向着自己冲来,不由瞠目结舌:“你这家伙怎么胆子这么大起来?” 张英的军士们见自己主将居然单骑杀向对方主将,不由发自内心的欢声如雷:“将军威武,将军威武!必能擒杀敌将!” 这帮马屁精!张英暗暗叫苦:这不是我的本意啊,我这不是活的不耐烦了,自己找死嘛! 还是祖郎看出了张英的尴尬,冷笑一声,先是大喝一声,挥刀逼退了黄盖,然后单骑策马冲向张英,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绳索,一甩手,套住了张英坐骑的头颅,然后狠命拉扯,终于使得它停了下来,倒是张英自己一不留神被甩了下来,跌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呸呸!”张英吐掉口中泥土,见是祖郎救下了自己,不由连连称谢。 祖郎冷哼了一声道:“怪不得你这个刘繇手下大将连孙策也打不过了,身为大将连胆色和应变之力都没有,真不配做一个大将!” 第607章 还来搞阴谋 闹剧过后,战斗还要继续打下去,不过孙策很诧异一直没有得到吕蒙的消息,甚至连前去查看吕蒙动静的周瑜也失踪了一般,心中不由有些焦灼。 正在此时,山寨之中,突然响起了阵阵喊杀之声,引得寨子外面对峙的孙策和祖郎张英等人一起大吃一惊。 张英正要策马回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那寨子大门却是被关上了,把张英挡在了门外。 这时寨子里面一人大喝一声:“张英,你的寨子已经被我蒋钦占领了,还不快束手投降!” 张英气急败坏:“好你个蒋钦,居然做了孙策的内应,众军猛攻寨门,我要杀了这个家伙!” 孙策虽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知道现在是进攻张英与祖郎人马的大好时机,当即命令黄盖进攻敌军,却见到黄盖在那里窃笑不止,登时恍悟:“黄盖你早就知道了有内应对不对,居然不告诉我!” 黄盖索性大笑起来:“怎么样孙策将军,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孙策呵呵一笑:“意外,惊喜,不过下次可别这样了,哈哈,全军听令,与寨中人马里应外合,将张英与祖郎人马一网打尽!” 祖郎见到孙策大军黑压压扑了上来,背后寨子里也是让人忧心,他对张英的战斗力实在是很怀疑的,于是对手下们说道:“如今敌人占了上风,待会要是不对劲我们就撤退!” 正在此时,一名传令飞马而来:“将军不好了,严白虎大人的人马被程普韩当截住了厮杀,来不了这里了!” “什么?”张英听罢大吃一惊,不由看向祖郎,“这可如何是好!” 祖郎冷哼一声:“还能怎么办?趁着能走赶紧走,日后再讨回这笔账便是!” 说完也不管张英的反应,径自指挥着自己人马仓皇离去。 张英也想逃跑,早被黄盖盯上了,一箭射去,落马而死,余下的众人也纷纷投降了。 蒋钦这时也带着自己人马平定了寨中残余张英士兵,见到祖郎人马已经撤得只剩下影子了,不由啐了一口:“呸,这家伙跑得倒是快!” 黄盖看到张英死了,也知道追赶不上孙策了,便策马来见蒋钦:“好小子,今天没有你的帮助,我们还打不赢这场仗呢!” 蒋钦笑笑:“过奖了,将军应该感谢吕蒙将军,要不是他,现在可能已经死了!” 说起吕蒙,黄盖也是疑惑起来:“按照你的意思,吕蒙应该已经回来了才对,怎么现在还见不到他的人影?” 蒋钦一拍脑袋:“我知道了,一定是在那个山洞里迷路了!” 此时周瑜渐渐醒转,却发现自己身在一个满是粮草和宝藏的巨大山洞之中,他惊呼一声醒来可是身边却不见吕蒙的身影,不禁大为诧异。 他走到这下宝藏面前,只见都是些价值连城的珍宝,不过看上面的厚厚的尘土,像是几百年都没有人动过一般,令人惊奇的是那些粮草,怎么也能历经数百年而不腐朽? 正在此时,一个笑声传来,顿时让周瑜一惊,他按住剑柄,看向声音来源方向,厉声喝道:“什么人!” “呵呵,如果你还不算笨的话,应该知道一个叫斛图的人吧?” 说话之间,一个人从石头背后昂首阔步而出,正是失踪了很久的斛图! 周瑜点点头:“当然知道,据说这个人罪大恶极,恶贯满盈,无恶不作,凶神恶煞,穷凶极恶!” 斛图惊愕了一下:“原来外界都是这么说我的?呵呵,随便了,周瑜将军,今天能在这里相见,是你我二人的缘分,你看着满山的珍宝,如果用作军资,那时足够百万军队百年之用,任何一个人拥有了他,想要一统天下,都不是问题!” 周瑜环顾了这些宝藏一眼,的确,宝藏很多,多得数不清,像是经营了几百年才有的,想到这里,他心中顿时疑惑更深:“人生不过百年,可是这些宝藏!” “很多对不对?”斛图呵呵一笑,“不瞒你说,这些宝藏,都是我早年间就开始在天下间开始名人搜集,北到鲜卑乌桓匈奴,西到贵霜月支大食,东到高句丽倭国,南到南越,为的只是有一天,能够找到一个可以扶持的人,助他成就大业,今天,你周瑜就是这个人!” 周瑜依然保持着戒心:“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斛图微微一笑:“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你不能不相信这些宝藏!” 说着,斛图指着满山洞的耀眼财宝,笑着启动了一个机关,人瞬间就不见了,只剩下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出去的路线,就画在墙壁上面,这些宝藏,随你取用!” 周瑜说不动心是假的,现在孙策各军的确缺粮严重,扬州各郡的豪族都对孙策非常抵触,不肯出粮草支持孙策攻略扬州。 可是周瑜更怕自己答应了斛图的要求,会日后给孙策,给高燚带来更大的灾难。 “不管这些了,日后伯符和高叔叔会明白我的苦衷的!”周瑜这样想着,真的在墙壁上面发现了一副路线图,他按照上面的指示,不久就发现了出去的路,而且还在洞口发现了昏迷的吕蒙。 “子明,你醒醒!”周瑜弄醒了吕蒙,正巧这时孙策的军士前来寻找二人,吕蒙依然有些迷糊,周瑜本想把事情告诉吕蒙的,但是犹豫了一番之后,还是决定暂时不说,只命令一些心腹前往山洞之中,抬出不一份粮草来,以资孙策军用。 打下神亭岭之后,孙策并没有闲着,他决定与管亥并分两路,分别攻打豫章和会稽,不过管亥却回信说由于粮草不多,需要筹措一些时日,孙策自己其实也是粮草不多了,不过孙策到底是孙策,他决定先去攻打钱塘,只要能拿下钱塘,就等于打开了会稽的门户。 想到就做,碰巧吴郡严白虎看到孙策与管亥两军联手,扬州各郡县无不望风而降,唯一打算指望的张英和祖郎也被孙策大败,只好与程普韩当等人停战,给孙策来信表示愿意听用。 孙策答应了严白虎的要求,毕竟多一个朋友比多一个敌人要好,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严白虎还是吕布的岳父,虽然吕布亲自来扬州给严白虎报仇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但是高燚既然说过吕布是自己人,那么这个严白虎也等于是自己人了。 权衡利弊之下,孙策命周瑜去信给严白虎,请他出动一部分人马,协助孙策攻打王朗,只要严白虎肯出兵,孙策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然而孙策找到周瑜还没有说起这件事,周瑜就给他带来了一个天大的惊喜。 粮草,很多的粮草,几乎够孙策部队食用三年的粮草! “公瑾,这些粮草,是怎么来的?”看着一车车不断推进兵营的粮车,孙策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周瑜却是神秘一笑:“一个山洞里面偶然得到的,这下伯符你可以放心去打王朗了吧?” 孙策哈哈大笑:“好,传令全军,开拔钱塘!” 邺城之中,身体一向康健的袁绍接连高烧了多日,此刻正被一群人簇拥着,而他本人也是浑浑噩噩。 “这是什么地方?”袁绍再睁眼时,看到自己居然不在自己房间之中,而是一个到处缭绕着云雾的地方,心中不由有些心虚。 “来人可是袁绍袁本初?”忽然一阵浑若天神的声音在袁绍的耳际响起。 “正是,阁下是?”袁绍继续诧异地看着四周,并没有一个人影。 “赐尔此剑,尔定要力保社稷,造福万民!”对方并没有回答袁绍的问题,而是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袁绍还待再问,却见一个包袱自天而降,缓缓落入他的手中,他打开一看,只见是一把六尺神剑,隐隐泛着光芒,上面有两个字看不甚清晰,他立即捧着宝剑跪立于地:“???多谢神人赐我宝剑,但不知神人可让在下一览尊荣否?” “哈哈哈,天机不可泄露,去吧!”对方迟疑了一下,只说了这几个字,便不再说话。 “神人,神人!”袁绍又喊了几声,却没有回应,忽然起了一阵大风,迎面朝他扑来,风中似乎有着鬼魂的哭喊之声,袁绍大惊,立即举起手中宝剑遮挡,只见一阵金光泛过,袁绍便失去了意识。 “主公,主公,主公醒醒,醒醒主公!”逢纪的声音在袁绍耳际响起。 “啊!”袁绍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在黎阳的居所,面前是一脸担忧的谋士逢纪。 逢纪见袁绍醒了才放了心:“主公太劳累了,刚才在梦中一阵胡言乱语,吓坏属下了!” “是吗?”袁绍慢慢从梦境中回过神来,原来刚才不过是一场梦啊,不经意地问逢纪,“我都胡言乱语什么了?” “这个!”逢纪犯难了,“属下不敢说!” “有什么不敢的,说!”袁绍呵斥道,眼睛却看见了身边的一把剑,这这这不是那把—— “主公说,说众爱卿平身,还自称天子!”逢纪胆战心惊地说出来,看向袁绍的脸色,见袁绍面上阴晴不定,心里直打鼓。 “嗯?”袁绍猛喝一声,将这把剑拔出剑鞘,指向逢纪。 “属下说的都是实话!”逢纪扑通一声跪立于地,为自己争辩,“主公息怒!” “思召?”袁绍根本没有注意到逢纪的动作,而是盯着剑身上的两个字念道。 “思召?”逢纪也疑惑道,袁绍在说什么? “思召!哈哈!思召!哈哈!思召!”袁绍大笑着,这才看到一脸惊吓的逢纪,诧异道,“你跪在地上干什么?” “主公不是在生属下的气吗?”逢纪疑惑道。 “我生你什么气,起来起来!”袁绍大笑着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有个神仙赐了我一把剑,要我兴复汉室,造福百姓!” 逢纪尴尬着起身,听袁绍这么说立即明白了,当即谄媚道:“这是主公之福,我等之福,冀州之福啊!” “哈哈哈哈!”袁绍大喜道,“对了,刚才说我梦中还说了什么来着!” 逢纪眼珠子一转,立即说道:“主公说要扫荡天下,尽除不臣,肃清奸佞,再造社稷!” “我真这么说吗?”袁绍虽然是一副怀疑的神情,却早已喜上眉梢。 “属下怎敢欺瞒主公?”逢纪战战兢兢道。 “好!”袁绍将这把思召剑挥在手中舞了几下,大呼一声道,“传令下去,我要大宴!” 第608章 袁曹各不同 “神人佑我主公,主公必能匡扶汉室,再造天下!”黎阳的议事厅内,左右众文武都举酒向袁绍恭贺这个吉祥之梦和吉祥之剑。 “也要仰赖各位辅佐!”上座的袁绍大喜道,将鼎中美酒一饮而尽。 喝完了酒,袁绍踌躇满志地感叹道:“可是如今贼臣作乱,朝廷西迁,我袁家世代受宠,我决心竭尽全力兴复汉室。然而,齐桓公如果没有管仲就不能成为霸主,勾践没有范蠡也不能保住越国。我想与众卿同心戮力,共安社稷,只是不知众卿有什么妙策?” 众人无声,沮授站起来回答道:“主公年少入朝,就扬名海内。废立之际,能发扬忠义;单骑出走,使董卓惊恐。渡河北上,则渤海从命;拥一郡之卒,而聚冀州之众。威声越过河朔,名望重于天下!如今主公又东定青州黄巾;北讨黑山,几乎歼灭张燕。回师北征,公孙瓒再不敢有所作为;震慑戎狄,降服匈奴。拥河北四州之地,收揽英雄之才,倘能集合百万大军,迎天子于西京,复宗庙于洛阳。以此号令天下,诛讨未服,谁抵御得了?” 所谓四州之地,显然是在说冀青幽并,只不过现在袁绍实际占有的只不过是冀州还有各一般的青州与幽州,而并州实权是在高燚手中,沮授这样说,颇有把高燚也归到袁绍名下的意思。 袁绍听了,眉开眼笑地说:“这正是我的心愿啊!” “公与的谄媚功夫最近见长啊!”沮授刚一坐下,旁边田丰的冷嘲热讽就丢了过来。 沮授倒了碗酒微微笑道:“听不听是他的事,谄媚不谄媚是我的事。” 田丰继续道:“挟天子以号令天下,确为有识之见。如果他真能照着做,就不愁不定天下。但是,公与不要忘了,他原来就反对立当今天子,兴复汉室不过是用来收买人心的幌子罢了,否则后来为什么要立刘虞为天子?” “嘘,元皓小心隔墙有耳!”沮授道,“不管怎么说,臣子是要尽一下本分的!” 这时袁绍的声音传来:“沮监军的话甚慰我心,依你看来,何时出兵勤天子才好?” 沮授道:“正在今日,现在西凉自乱,天子流离失所,宗庙受到毁坏。而各地州郡牧守以兴义兵为名,行兼并之实,没有一人起来保卫天子,抚宁百姓。主公生于宰辅世家,以忠义匡济天下。现在主公已经粗定州城,应该早迎大驾。在邺城建都,挟天子以令诸侯,蓄兵马以讨不臣。那时,还有谁能抵御!” “现在就出兵吗?”袁绍陷入深思。 “监军此言差矣!”说话的是郭图和淳于琼,他们站起来对袁绍进言道:“汉室衰微已经很久了,今天要重新振兴谈何容易!况且目前英雄各据州郡,士众动以万计,这时就是所谓‘秦失其鹿,先得者王’的时候。如果我们把天子迎到自己身边,那么动不动都得上表请示。服从命令就失去权力,不服从就有抗拒诏命的罪名,这不是好办法。这一点监军恐怕没有想过吧?” 袁绍闷闷地喝了口酒,喃喃道:“二位所说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沮授见袁绍犹豫,又站起来微笑着道:“迎天子不仅符合道义,而且是符合当前需要的重大决断。如果我们不先下手,一定会有人抢在前头。取胜在于不失时机,成功在于敏捷神速,希望主公考虑。” “这?”袁绍见这三人各持己见,不由犯难了,目光投向田丰道,“别驾怎么不说话?” 田丰起身道:“凡是没有十全十美,有利就有弊,重要的是看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属下以为迎天子之事可行!” 袁绍点点头:“我也是这样想的” “主公!”忽然一个传令兵气喘吁吁而来,向袁绍报告,“东武阳战事失利!前些日子,臧洪趁我军不备,率军夜袭军营,杀伤我军上千人,还烧毁了粮草攻城器械无数!” “可恶!”袁绍拍案而起,“颜良文丑怎么回事,几个月了居然还攻不下来一个小小的东武阳,不是之前说已经快攻破了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那小兵道:“臧洪假装投降麻痹我军,颜良文丑二位将军不疑有他,就接受了投降,就给主公传达捷报,不想当天夜里就受了袭击!” 沮授与田丰对望一眼,颜良和文丑肯定又在假装中计了,不然怎么可能被臧洪打败? “真是头疼,他们二个是我外甥高燚的部将,若是贸然处罚又恐外甥记恨于我,不如将他们召回,遣回外甥军中算了!”袁绍叹一口气,随即起身厉喝道,“待我亲自督军作战,众文武随我前去,不破东武阳攻杀臧洪我誓不回邺城!” “呵呵呵!”文武中传来一声冷笑。 袁绍看过去,正是陈容,哼了一声道:“阁下有何好笑?” 陈容继续道:“袁公大军压境,一众文武好不凛凛,竟然拿不下小小的一个臧洪,我是该说某个人大才呢还该说某些人无能?这样一群无能的家伙居然还想挟天子以令诸侯,真是笑死人了!” “你”陈容这番话惹恼了一群人。 “罢了罢了罢了!”袁绍摆摆手,“跟他生气有什么用?看我亲自出马,一定要拿下臧洪让他当面向我谢罪,让他知道背叛我是多麽的愚蠢!” “但主公迎天子的事情!”沮授又说道。 “急什么?”袁绍道,“现在我大军抽不开身,分身乏术啊!” “可主公”沮授道,“臧洪也算忠于汉室之人,如果现在迎天子于邺城成功,臧洪岂不是自然要乖乖投降吗?” “那样我袁本初岂不是要被天下人耻笑!”袁绍不满道,“说我连一个小小臧洪都打不赢,还要借助天子的名义!” 沮授摇了摇头,虽然袁绍的反应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但是变得也太快了,他还想说什么,却被田丰制止了。 田丰低声道:“不必说了,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就由他去吧,迎天子是大事,你在想难道别人就没有在想?” 沮授知道田丰话有所指,问道:“别人是指谁?” “比如曹操,比如张杨!”田丰拉着沮授坐下继续暗暗道,“有些事情不一定要明着做!” “元皓,难道你已经”沮授面露喜色道。 田丰笑而不语。 陈留,酸枣。 曹操聚众文武于议事厅,商讨迎天子之事。 “事情就是这样,我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怪事情,郭汜在长安劫持百官立了个从没听说过的什么秦王为天子诏令我前去讨伐李催,李催说天子在自己手中,号令我前去讨伐郭汜!” 曹操取出这两份文书哭笑不得地说道,“更可笑的还在后面,今天我又收到了一份以安集将军董承、征东将军韩暹、车骑将军杨奉的名义从安邑发来的奇怪诏令,诏令内容里对方直接自称天子,要诸侯前去救援!” 夏侯惇道:“所以孟德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我已经心里有数!”曹操看向众人道,“但我想听听各位意见,这三个诏命各自矛盾,却都是以朝廷的名义,不能不听,也不能都不听,无论听哪个,都势必得罪另外两家,为今之计,我也很头疼拿不出一个万全之计!” “想不出就不要想了,孟德!”夏侯惇道,“毕竟现在兖州刚刚安定下来,也不是用兵的时候啊!” “不,元让此言差矣!”荀彧猛然道,“别的可以等,这个却不行!” “说下去!”曹操道。 “昔晋文公纳周襄王,而诸侯景从;高祖东伐为义帝缟素而天下归心。自天子播越,主公首倡义兵,徒以山东扰乱,未能远赴关右,然犹分遣将帅,蒙险通使,虽御难于外,乃心无不在王室,是主公医天下之素志也。今天子车驾羁旅漂泊,义士有存本之思,百姓感旧而增哀。诚因此时,奉主上以从民望,大顺也;秉至公以服雄杰,大略也;扶弘义以致英俊,大德也。天下虽有逆节,必不能为累,明矣。韩暹、杨奉其敢为害!若不时定,四方生心,后虽虑之,悔之无及!” “嗯!”曹操点着头道,“文若所言正合我心,诸将听令,即刻起三万人马,许褚典韦为先锋,李典乐进于禁曹洪各领本部人马,克日准备随我前往迎天子!” “诺!” 安邑这里,刘协与杨奉韩暹董承等人正马不停蹄地赶往洛阳,近日来的变故太过巨大,众人都是各怀心思,先是刘协竟发现苏则准备把自己当傀儡号令天下,刘协深感痛心疾首,却只能曲意顺从,而后趁苏则从人不备逃了出来,被追杀的途中遇上了李傕部将杨奉,方知道李傕在郿城谎称天子在手,也在行权臣之事,从杨奉口中得知更过分的郭汜居然在长安劫持公卿另立天子! 刘协明白自己此时若是回到长安不仅毫无意义,反而可能被当做假天子而被害,无奈之中,只得听从杨奉的建议还都洛阳再从长计议,其间杨奉还准备与李傕部将宋果里应外合刺杀李傕,却不料走漏消息宋果被李傕所杀,只得带领本部人马护卫刘协前往洛阳。 未料不久李傕郭汜便发现了这个真刘协,当即停止交兵,合兵一处穷追不舍。危急关头幸亏高燚带领徐晃董承等人出马救了天子,之前高燚将董承放回军中,那董承素来看不惯郭汜的所作所为,又被郭汜猜忌,索性也带着自己的原先人马离了郭汜,与高燚合兵一处,正无路可去时,杨奉却给高燚带来消息说李傕所劫持的乃是假天子! 而真天子刘协是被杨奉护卫着前往洛阳途中,高燚自然大喜,和董承带兵便前往与杨奉会合,正巧救了圣驾,徐晃这次再不保留实力,还斩杀了李傕郭汜许多大将,杨奉与董承尽释前嫌,考虑到兵力不济,路过河东时便以天子诏令命白波贼护驾,李乐胡才韩暹三人自是大喜,应诏而出,三军会合,足以有了匹敌李傕郭汜二人的兵力,李郭二人也是忌惮高燚杨奉董承与白波贼等人的势力,也觉得再扣留着一众大臣没有意义,便都放了,任由他们东归。 高燚决定亲自断后,掩护杨奉等人一路劳苦颠簸到安邑,粮草已经不济,被李傕郭汜看破,绕道率军猛攻,杨奉军心大乱,虽有徐晃神勇,却也是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一路溃散不已,于是便有了给曹操发布的那个没有盖玉玺印措辞也十分不妥的要求救援天子的诏书。 第609章 颠沛并流离 “陛下,河内太守张杨知陛下几乎绝食,特命主簿董昭具米肉百石,星夜送来!”杨彪引着一众抬着煮好的米粥和肉食进献给连日来吃不下粗茶淡饭的刘协。 23s.更新最快 饿得一脸菜色的刘协已经闻到了饭香,当即也不顾颜面,一下扑在这些米肉面前,大口咀嚼起来。 “陛下慢些吃,不要噎着!”杨彪看着刘协的吃相,不由转过身暗自垂泪。 随军士前来的董昭看着这面四面透风的“宫殿”,叹口气道:“陛下受苦了!” 刘协却没有反应,只顾着吃着,也许,人饿到一定程度,就会只知道吃了,什么尊宠,什么名利颜面,哪里敌得过这最实际的东西呢?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杨彪和董昭走出来,迎面碰到要前来觐见的董承和杨奉,回头看着破败的房屋道,“长此以往,汉室的颜面何在?” “对呀,李傕郭汜的追兵随时可能会追来,要不是有高燚断后和内应贾诩在中间设法阻止他们的进攻,估计此刻这里又是死尸遍野了!”杨奉道,“这是贾诩曾和我约定好的,也真是难为他了!” “为今之计,必须一面尽快差人修缮洛阳宫殿,一面加紧奉天子还洛阳,虽然不知道给各地诸侯的救援天子的诏命能不能起作用,只是洛阳靠近关东,彼时李傕郭汜不可能不忌惮曹操袁绍张济等人的力量!”董承道。 “我不同意!”忽然李乐的声音传来,他早听见了众人的议论,面色不善地走过来道,“虽然我们粮草不济,但李傕和郭汜的粮草更是不济,听他们的部将段煨伍习已经背叛了他们,占据长安与郿城,他们的形势比我们还差,我们为什么要跑?” 董昭道:“洛阳本天子建都之地,安邑乃地面,如何容得车驾?今奉驾还洛阳是正理。” 李乐笑道:“真真一群懦夫,你等奉驾去,我只在此处住。” “你!”杨奉大怒,抽剑指向李乐,“忍你很久了,这些日子以来你作威作福的还不够吗?难道还想再次置陛下于险境吗?” “有本事你就刺!”李乐凛然不惧,手也摸上剑柄,“反正胡才已经死了,我也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简直是胡闹!”杨彪大怒道,“天子在上,大敌当前,你们还有心思内斗!” “哼,看在司徒大人面子上,不和你计较!”杨奉收了剑入鞘,恨恨离去。 李乐也同样哼了一声离开了。 董昭道:“现在军心不稳,不如明早就起兵东归,以免有变!” 余人头赞同。 深夜,杨彪徐晃徐庶在一处密谈着。 “主公独自对抗李傕和郭汜的追捕,我很担心他会出什么意外!”先话的是徐庶,夜色下的他虽还是气度非凡,倒也难掩满脸的疲惫之色。 听了徐庶的话徐晃担忧道:“我也有担心,但是临行前主公交代我们必须要把陛下安全护送到到洛阳,这可真叫人犯难啊!” 杨彪紧锁眉头道:“高府君曾经过如果将天子移驾洛阳的法子不可行,就设法护卫天子到曹操治下的兖州去,看来也唯有如此了!” 徐晃有疑虑道:“那个曹操吗?似乎是个喜怒无常的人,他对汉室的忠心可靠吗?” 徐庶道:“不清楚!可能有,又可能没有,或者他是个根本不在乎汉室的人,这就是我曾在他的阵营待的那段时日里他曾给我的感觉!” “不管怎么也只能依靠他了,张杨虽然够忠心,可他自保都成问题,别保护天子了!”徐晃道。 徐庶苦笑道:“各地诸侯其实都是这样的,势力有忠心却没能力,大势力都想自立,堂堂天子却要沦落到要靠诸侯来保护,还真是悲哀啊!” 杨彪道:“现在保护天子的各路人马军合力不齐,胡才死于乱军之中,李乐又独断专行,杨奉韩暹董承三人又是貌合神离各怀鬼胎,公明,元直现在天子只能倚靠你二人的武勇与谋略了!” “这个是自然的,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白!”徐庶疑惑道,“陛下消失的这段日子都经历了什么,当日我们让凌剑护着他出了长安后就一直没有消息,现在陛下也绝口不提那段时间的事情,而且现在陛下似乎谁也不再信任,他一定知道了什么事的,可惜我们做臣子的总不能威胁陛下出这段经历吧!” 杨彪转身看着刘协寝宫道:“等陛下想了,自然会的吧!” 徐晃道:“贾诩今日又飞鸽传书让我等不要拖延,李傕郭汜二人已经开始怀疑他了,他本打算现在就离了西凉军前来投奔,又恐长安忌惮李郭势力复被其二人招降,因此要前往为之谋事!” 杨彪叹息道:“真是难为这个贾文和了,等陛下安都雒阳,一定好好回报他!” 李傕军营内,贾诩正和李傕郭汜商讨着下一步的对策。 “情况就是这样,主公,我军现在粮草将尽,为之奈何?”贾诩道。 郭汜道:“怕什么,抢呗,还有一路上这些王公将相的陵墓,哪个里面的陪葬品都够咱们用上一段日子了!他们生前吃喝玩乐,死后还霸占这么些财宝,活人都要饿死了,死人却还风流快活着,天下没有这样的道理!” “都是我不听贾先生出兵前的谏言,错用段煨为将镇守郿城,这下可好,彻底无路可退了!”李傕懊悔不已地道,看向郭汜,“老郭,咱俩分分合和多少次了,我都没心思去数了!” “呵呵,希望这次和好再不要有分裂的时候了!因为我发现咱俩每次一内斗,许多大乱就接踵而至。”郭汜汗颜道,他现在跟郭汜一样被部将伍习叛变,变得无家可归了,“这次内斗后果最是严重,连天子都给弄丢了!” “哼,杨奉那里也好不到哪里去!”李傕幸灾乐祸道,“听细作回报他的大半兵士因缺粮草而饿死,咱们这一路上不也看到了许多饿死的公卿大臣们吗?” “没有办法,今年关中一带蝗灾加瘟疫横行,庄稼颗粒无收,单是这一路行军所见到的饿死病死的百姓就多达百万!”贾诩从未像现在这样痛心疾首,他向李傕请命道,“大司马放心,我已经打探好了,袁绍与曹操也是没有多余的粮草支持出兵救援天子,杨奉诸军已是穷途末路,大司马一击便可俘虏之,段煨以前多受我的恩惠,我愿单骑赴郿城,服他将兵权交给我,并尽速支援主公粮草!” “如此甚好!”郭汜快慰道,“文和我们相信你的能力,你尽管前去,我明日就带兵去附近抢掠一番,挖他几个大墓!老李你继续咬紧杨奉董承韩暹这些家伙,虽然他们也还能打,却也是禁不起饿!” 贾诩苦笑着走出营帐,看着头上这片幽邃的夜色,心中唏嘘不已,前些日子聚在一起的伙伴现在都分散在了各地为心中那个共同的目标一起奋斗着! 高燚,我的任务完成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备马,去长安!” 次日,李傕整备好兵马刚要下令向安邑进军,却收到了李乐派人送来的书信,李傕拆开后哈哈大笑,原来是李乐要自己联合起来对付杨奉等人,这真是一个天赐良机,李傕当即不再犹豫,下令大军向安邑再度进发。 安邑这里,杨奉等人护送刘协正要出发,却到处寻不见李乐人马,正疑惑间,军士前来报李乐已经投了李傕,两军联合要劫走天子,杨奉自然大惊,不待各路人马合流,自己护着刘协车驾向着箕关而去,徐晃虽然疑惑,倒也不多问,也引着本部人马随之断后赶向箕关。 李乐正待整军偷袭杨奉,闻知杨奉已经先一步离了安邑,于是不等李傕军到,自引本部人马前来追赶。四更左侧,赶到箕山下,令军士大叫:“车驾休行!李傕、郭汜在此!” “什么,李傕已经追上来了吗?”车驾里的刘协吓得心惊胆战,遥见山上火光遍起,心中不知所措。 “陛下休惊,李傕不可能这么快就追上来的,此定是李乐!待微臣整军前去厮杀!”杨奉心中也是生疑,但还是先来车驾前安慰刘协,然后会集徐晃道:“义弟,先前没有对你,这个李乐已经投靠了李傕,你速去击杀此人,不必容情!” “兄长放心,只管护卫陛下赶路,我去去便来!”徐晃手提大斧,别了杨奉,飞身上马,便赶向来路。 韩暹这路人马走得迟,比及赶到箕关时,却见徐晃率军与李乐混战在一起,当即大惊,便喝令停止攻杀,但夜里兵荒马乱,如何听得见,不多时徐晃已杀散了李乐的进攻,飞马直取李乐本人。 李乐大惊,不料徐晃神勇至此,奈何已经没有退路,只得勉强迎战,但徐晃又是如何人物,只一个回合,李乐便横尸地上没了气息。 其余兵士见主将已死,便各个终止了战斗,逃了一半降了一半。 望着李乐的尸首,韩暹心中百般不是滋味,秋风萧瑟,刚才的厮杀场已经空余一地凌乱无人收拾的死尸。 “李乐,我们何至于此啊!”韩暹哽咽着为李乐蒙上一层白布,静静不语。 “将军,李傕人马快要追过来了,我们快走吧!”韩暹的士兵催促道。 “不,我改变主意了!”韩暹喃喃道,“跟着皇帝有什么好的,死了都白死,没粮食吃没官做,就是一个四征将军的名头叫着好听罢了,还是个没有玺绶的四征将军,而且就算死了也没有个坟墓,你冤不冤?” “但将军我们还能去哪里啊?”手下军士也无奈道。 “罢了,我们去投奔袁耀!”韩暹像是下定了决心般道,“与其跟着这个随时可能被杀死的真天子混,倒不如投奔最有可能做皇帝的人,听袁耀最近不是得到了传国玉玺吗?我们从南阳取道豫州去淮南!” 第610章 去卑破郭汜 “什么,连韩暹也一声不响地就走了?”刚得到徐晃捷报的杨奉脸上丝毫没有欣喜的表情,相反他更忧虑了,白波贼本来就毫无军纪可言,这下三个领头人两个死了一个走了,可怎么走,现在距离雒阳还有一段距离啊,就算到了雒阳,就凭雒阳那不堪一击的防御后果真是令人难以想象。 大军行至炽道,却见一支人马早侯在了那里,杨奉慌忙命令备战,董昭却出马道:“将军勿惊,此河内太守张杨!” 来人果然是张杨,他早已得到天子车驾要还都雒阳的消息,勉强凑了数千人马,备了好些粟帛前来迎驾,君臣相见不免一番痛哭,张杨道:“陛下放心,微臣就算拼了性命,也要阻止李郭二贼!” “爱卿忠心可鉴,朕甚为欣慰,朕封爱卿为大司马,爱卿定要善报朝廷!”刘协抹着眼泪道,不由想到了雒阳动乱时的悲苦流离。 “谢陛下!”张杨也知道这个大司马不过是口头封的罢了,因为朝廷的文书档案印玺早已在这东归的路上要么烧毁要么遗失了。 张杨辞了刘协,准备带兵屯驻野王城防范李傕郭汜,顺道来向杨彪辞行,碰巧见了董昭也在,便不满道:“先生本为遣此以慰天子,何以事毕不归?” 董昭谢罪道:“大人恕罪,只是我觉得这里更需要我,陛下有难,臣子不可不为之分忧!” 一席话倒说得张杨哑口无言,他尴尬地笑笑,正巧杨彪来了,便匆匆与之辞行而后离去。 旷日持久的天子之争还在继续,李催察觉了杨奉要奉天子于雒阳的意图,日夜马不停蹄地追杀着,又得知李乐已死,韩暹也离开,让郭汜更是能不遗余力地加紧追击,可惜却被张杨阻在了野王城。 “张杨,你我同为重臣,何必彼此攻杀?”李催一面带兵试图冲破通往雒阳的路,一面质问张杨! 张杨弯弓搭箭描准备射向李催:“今日正要为国除害!李催,受死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家伙!”李催大怒,喝令众军,“踏平此城,活捉此人!” 两军叫嚣着很快厮杀在一起,李催兵众粮寡,虽可战却无力再战,张杨兵寡粮众,两军倒也杀了个不分胜负,混战一日,张杨只得退回城中,李催也收兵准备再战,同时命部将找郭汜催粮草。 郭汜此刻正带着士兵们满载而归走在回去的路上,今天早上又抢了好几个村子,收获了数百石粮食和十几个颇有姿色的女子,此刻都被绑缚在马背之上哭喊挣扎不已。 走在前头的郭汜皱着眉头怒喝:“哭什么哭?我乃是当朝大将军,被我看上是你们的福气!” “将军不好了,后方突现数千人马,看样子似乎是匈奴的游骑兵!”郭汜正在得意,探马却报告给他这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额,怎么会有匈奴骑兵?”郭汜大惊,看着后方冲天的烟尘,“还愣着干什么?快跑啊!” “可是将军,我们带着缁重,跑不掉的!” “可恶!”郭汜咬咬牙,恨恨道:“没办法了,命令军队丢弃一部分辎重,迅速撤退!” “右贤王,探清楚了,刚才抢劫附近村庄的就是前方的那支西凉队伍!对方似乎也发现了我们,正在仓皇撤退!”匈奴的哨兵道。 “西凉的这些家伙没一个好东西!”说话的正是现任匈奴右贤王去卑,数月前因为匈奴内部部落混战,无人承认父王于夫罗匈奴单于王位,故而与哥哥刘豹来长安请天子密旨,不料到了长安正逢一场动乱,连天子也被人劫了去,又遭父王突然病故,只好悻悻离京,倒是刘豹顺手救了蔡邕的女儿蔡琰,此番前来是应了高燚的请求来河东之地护卫天子讨伐不臣,可幸匈奴由于夫罗弟弟呼厨泉继任单于之位后国内稍稍安定,又料匈奴已今非昔比,屡遭鲜卑侵凌,与汉朝休戚相关,于是便派去卑带了三千匈奴精锐来援。 “右贤王,要不要追击!”其余人问道。 “追,为什么不追,既然对方怕咱们,那咱们就给他们点厉害瞧瞧!”去卑坏笑着抽出兵器,“不过别太过分,见好就收!毕竟要是全死光了就没脸回去见大哥和叔父了!” “主公!对方根本不上当,咱们扔在地上的那些辎重他们根本看都不看一眼,还是对咱们穷追不舍,后军走得慢,好些士兵根本舍不得丢掉这些辎重,已经被迫和匈奴兵交战,不过看样子支撑不了多久了,怎么办?主公!”传令兵匆忙来向逃跑在第一线的郭汜报告。 “什么?”听了这个震惊的消息,郭汜差点从马背上摔下来,他擦擦额头的冷汗,故作镇定地一勒战马,阻止了队伍前进,“匈奴人不是向来只喜欢烧杀抢劫的吗?这次居然不上当,再这么下去可不是办法,有辎重的人马先行撤退,没有辎重的轻骑随我迎敌!” “还真是冤家路窄啊,我的郭汜大将军!看样子这次您老人家又抢了不少好东西啊!”去卑微笑着看向亲自前来断后郭汜道,“还记得我吧!” “你,长安街的那个异族少年!”郭汜自然也认出了这个曾险些杀败自己的去卑,“你的真正身份是?” “再次见面,还没有自我介绍!”去卑朗声道,“匈奴右贤王,去卑!特为护卫大汉天子自大漠而来!” 郭汜道:“好个匈奴右贤王,上一次被你打了个措手不及,这一次让你看看我西凉铁骑的威力!” “单打独斗不是对手,所以这次要看军队战斗力吗?”去卑冷冷道,“但别忘了,骑兵对骑兵,你是没有任何优势的!” “是没有任何优势!”郭汜也笑道,“可你也别忘了,没有任何优势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你只带三千骑兵来对抗我的数万大军,是自寻死路!” “待会记得,小胜一阵就立即撤退!”去卑对身边卫兵道,然后高举手中武器,向郭汜发起了冲锋,“杀!” 郭汜这边也毫不含糊,与数千骑兵拔刀在手,高呼一声,加入了战斗。 一时之间,河东这块无名的弹丸之地,霎时之间血腥四起。 但似乎又有不同。 郭汜的人马因为仓促集结,又是事先劫掠,多数人体力耗损大半,此刻其实外强中干,战力不堪一击。 而去卑人马却是新到,战力正旺,所以片刻之后,郭汜竟然看到的都是一地自己士兵的尸体,而去卑那里的人居然仅仅大多轻伤而已! “可恶!怎么会是这样!”郭汜见状大怒,刚要下令全军撤退,却意外看见去卑的匈奴兵先一步撤退了。 “追!”本来要下令撤军的郭汜,不甘于白白输了一阵,反倒下令全军追击去卑。 “可是主公,我们的辎重部队已经安全撤退了!”手下们纷纷道。 “怕什么?刚才是失误,现在我们的兵力依然数倍于他,都给我追!”郭汜大喝一声,第一个冲锋在前。 “冲啊!”见主公冲了出去,士兵们也毫不犹豫地跟了过去。 但更多的稍微犹豫了一下的大半士兵,他们一犹豫不要紧,眨眼间已经和郭汜拉开距离了。 “真是个有够乱来的主公,刚才的对决都这么明显了,匈奴人明显是诱敌之计,咱们也跟着冲过去不是送死吗?”一群士兵道。 “但现在怎么办?咱们这个样子肯定是要被主公当作逃兵的!”另一群士兵道。 “等死不如求生,干脆咱们带兵投奔杨奉将军去!”又一群士兵道。 “干,不跟这个盗马贼混了!”于是数千人浩浩荡荡投奔杨奉去了。 被无形中削弱了实力的郭汜还被蒙在鼓里,等他追上去卑的时候发现自己只有不到五千多骑兵了,不由破口大骂:“一群没胆子的家伙,这个时候脚底抹油!” “这么说,现在留下来的都是胆识过人的家伙喽!”去卑回马笑道,伸手一招,“儿郎们,让这些西北恶狼们好好见识咱们真正的神勇!” “喝喝喝!”匈奴骑兵各个摩拳擦掌,亮起手中弯刀,呼喝着随去卑杀将过来。 “都给我上!”郭汜也一副凛然不惧的表情,但似乎仅限于表情,他大喝一声过后,便抽身而退,让偏将们对付匈奴兵马,自己则是择路而逃。 可惜,这次郭汜却没有上次在长安城那样的好运气,没有跑出多远,郭汜就被匈奴兵们给重重包围了,慌乱之中,郭汜只好杀了一个亲兵,披上普通士兵的衣服躺在地上装死躲了过去。 “诶,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把这支人马全部消灭了,怎么反倒不见郭汜的踪影了?本来还想取了郭汜的人头向天子请功呢!”去卑一刀砍在一个小兵的背上,恨恨说道。却听见这小兵爆出一声惨叫。 原来那小兵不过是重伤,并未身亡,倒被去卑这无意的一刀结果了性命,不巧这个小兵正式躺在郭汜身侧,倒把郭汜给吓出一身冷汗,却也丝毫不敢动弹。 “不过王子殿下,咱们剿灭了郭汜这么多人马,也不失为大功一件啊,大汉天子一定会册封王子殿下一个大大的爵位吧!”身边的将士们谄媚着对去卑说道。 “嗯,把这些死尸的左耳都割下来作为此次的战利品,也好让汉朝的将军们看看咱们不是在糊弄他们!”去卑授命完毕,翻身上马,碰巧身边的士兵来报:“王子殿下,河内方向传来急报,李傕率军抄小路绕过野王城在黄河渡口遭遇到了杨奉军,二军此刻已经厮杀多日,天子岌岌可危了!” “糟糕,大汉天子若是有失,这里有多少战功都是无用的了!”去卑狠狠一甩马鞭,带着亲卫部队绝尘而去,“本王先行一步,你们清点完毕后也立即跟来!” “诺!” 郭汜正庆幸去卑已去,刚在心里盘算何时逃命,左边半个脸闪过一阵劲风,劲风过后,郭汜才从地上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物事恍悟:那是自己的左耳! 疼痛钻心彻骨,装死的郭汜却还要继续装死下去,甚至连声音也不能发出,身体也不敢动弹分毫,生怕被看破了伪装惨死刀斧之下。 终于,不知又过了几个时辰之后,这群匈奴兵终于说笑着离开了,郭汜整个身体已经麻木,摇摇晃晃着站了起来,伸手摸着自己已经血肉模糊的左边耳际,不禁痛哭失声。 第611章 神勇徐公明 此时的河内郡河阳津渡口,杨奉再一次和突然出现的李傕人马遭遇了。 “杨奉,我待你不薄,你却为何反叛了我?”气势汹汹的李傕一脸怒容道。 “这话你都问了八百遍了,烦不烦?累不累?就不能换个新鲜点的说辞吗?”杨奉倒是气定神闲得很,“我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哼,后面就是黄河,你已经无路可退了,我倒要看看再过一会你是不是还能笑得出来!”李傕大手一挥,他身后的士兵潮水般涌向杨奉的孤军,“只要你乖乖把天子交出来,我可以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公明!”杨奉这个时候居然两腿打起战来抖动个不停,他只好大喝一声来壮胆气。 “兄长!”杨奉话音刚落,一身白袍青甲的徐晃早已手持其天罡豪烈斧纵马出阵,“小弟在!” “怕不怕?”杨奉浑身都颤抖起来,连跨下座骑都感受到了主人的异样。 “怕的便不是铁血男儿!”徐晃看着冲锋在前的敌军骑兵,提斧飞马出阵,“我等已无路可退,陛下在看着我们,我们唯有拼尽全身最后一滴血一丝力量,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 “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杨奉的士兵们都被徐晃的神勇和豪言感染了,个个抽出兵器,紧紧追随徐晃身后迎向敌军。 “这样的武勇还真是可靠啊!”董承感叹着来到杨奉身旁,“还真是想有这样一个义弟!” “不知怎么的,总感觉公明的未来一定会超越我!”杨奉道,“不仅仅是因为这份盖世不凡的武勇!” “这就是所谓的大将之才吗?还真是让人长见识了!”董承道,“车骑将军千万看好啊,别让人给拐跑喽!” “忠心吗?”杨奉陷入深思,徐晃对自己不过是一份义,那他的忠又是因为谁而忠,为了谁而忠的呢?“这你倒提醒了我,我是他的兄弟,却未必是他的主公,他的未来再辉煌也是他自己的,与我并无半分关系!” “听说曹操已经亲率人马向雒阳来了,你怎么看?”董承幽幽道。 “风评一直都很不错的一个人,除了徐州的暴行有点让人心寒!”杨奉道。 董承继续道:“此人对汉室还是有些忠心的,只要别让他掌权,应该不会变成另一个董卓!” “咳咳!”杨奉似乎被触动了心事,“董承将军所言不虚!天子还都洛阳之后,咱们一定要帮助陛下,助他早日亲政,再不想看到这种黎民涂炭的惨状了!” “将军有此雄心,真是大汉之幸事,我等以前的恩怨一笔勾消如何?”董承道。 “早忘却有此事了!”杨奉朗声大笑,“不过听说董承将军有个堪称国色的妹妹,不知在下是否有此福分见一见呢?” “你!”董承不知杨奉开玩笑,脸上正要作色,心念一转真要结了杨奉这个亲家,也不失为一件美事,关键杨奉这义弟徐晃委实厉害,又与黑山张燕情若兄弟,可谓一举数得,正要答应,后方却有传令兵来报:“二位将军,陛下已登上竹筏,正在急渡黄河,后方并没有发现可疑人物,估计再过两个时辰,陛下就可安然渡过黄河到达小平津了。” “很好!只要能安全过了黄河,李傕就无能为力了,董承将军,我们也上!”杨奉大喜道,“不能让义弟再这么孤军奋战下去啊!” “嗯,男人就要在战斗中体现自己的价值!”董承点点头,远处在敌阵中肆虐的徐晃战斗的神彩早已让他浑身热血沸腾起来,于是也抽出长枪慷慨激昂道,“上吧!” 不料刚刚说完,却另来了一个传令兵向杨奉董承报告:“二位将军,大事不好,有一支小股敌军绕到了我们大军后面,已经到了黄河渡口,得知陛下正在渡河,他们便抢了几条船只向陛下展开了追击!小人舍生冒死前来向二位将军报告!” “什么?”杨奉董承大吃一惊,“陛下若有失,我等皆成千古罪人了!” 杨奉道:“目下速去营救天子为上!” 董承大惊道:“徐晃正与贼人交战,如何抽身而退?杨车骑难不成打算弃之而去?” 杨奉咬咬牙道:“天子为至尊,不可不救,公明神勇无双,自有办法全身而退,且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他会明白我的选择的!” 董承道:“既是如此,杨车骑自带人马救援陛下,我领本部人马,好歹接应徐晃撤退,天明与君会于小平津!” 杨奉点点头:“事不宜迟,万事拜托了!” 此时的徐晃宛如一把尖刀般深深插入了李傕人马中去,而且不仅仅是插入,更可怕的是插入之后的致命旋转,区区数百人马竟然将李傕的几乎整个先锋都绞了进去,在李傕阵中倒似入海的蛟龙一般,委实游刃有余。 “可恶,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散开,竖盾,把他们包围起来,放箭!”李傕一声令下,知道正面攻击不行,大喝道。 “诺!”几乎与李傕下令一起般,他的人马才从慌乱中回过神来,手脚麻利地四散而开,而后立即将徐晃的先锋队伍团团包围,等徐晃反应过来要突围的时候,敌兵早已竖起一圈圈地一人多高铁盾,将包围圈封得死死了。 “糟糕!”徐晃大吃一惊,还没有来得及下令全军突围,已经看见了敌阵里数以百计的弓箭手们严阵以待了。 霎时间箭如雨下,惨呼声起,血肉淋漓,收割了大半人的性命,饶是徐晃神勇盖世,也是身中数箭,他的战马早已惨死当场,呻吟着看着自己的主人,眼角落下滴滴不舍清泪。 “青云!”徐晃悲愤地狂呼一声,飞身扑向自己的战马,那战马用尽平生力气亲昵地再一次蹭了蹭自己主人的身子,而后身子一挺,停止了动作。 “徐晃将军!”残余的士兵们集聚在徐晃身边,静静地看着沉默的徐晃和依然在滴血的青云。 还有再一次准备好了的敌军弓箭手们!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也是在这附近的草原上!”徐晃喃喃道,“你在草原上自由地奔跑,奔驰,奔腾,仿佛天地间一个快活的精灵 “是我把你带入了这战场,从此开始了无止尽的杀戮征伐” “将军,青云已经死了!”身边士兵们提醒徐晃道。 “青云已经死了,但我们还活着是吗?”徐晃站起身,冷冷看向对面的李傕人马。 “是对,将军!” “既然还活着,那就继续战斗!为死去的青云,还有同伴们——复仇!”徐晃说着大喝一声,舞起手中大斧悉数拨落了射来的乱箭,“诸位,不要停止,随我战斗!” “呼哈!”众人战意大增,舍命攻向李傕的部队。 “看吧,杨奉把你当牺牲品自己跑了!”李傕在阵中自然看到了莫名撤军的杨奉,当然也看到了徐晃的惊人表现,叹息道:“徐晃,如果你能投降,我不会难为你的,你一个可塑的大将之才,死在这里岂不是可惜?” “将军,杨奉大人真的舍弃我们了吗?”周围士兵都绝望地看着徐晃道。 “不会的,兄长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我们一定要尽全力突围出去!”徐晃心中也满是疑惑,但他知道他必须坚定给身边的人看。 “怎么样,徐晃,考虑好了没有?”李傕的声音又传来。 “哼,现在投降了,以后再背叛你的话,可惜的人就是阁下了!”徐晃嘴角溢着鲜血冷笑道。 “不识抬举的家伙!”李傕自己讨了个没趣,“放箭,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漫天乱箭霎时再次如雨而下,准备收割徐晃这些人的性命。 “为陛下而战!为汉室而战!为天下而战!有生无死,有死无生!”徐晃再一次怒吼道,手中大斧仿佛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般,再一次拨落着无尽的箭雨,虽然身边的人依然在不断倒下,却没有一个人退缩。 “这时一群什么样的队伍,这是一股什么样的力量!”李傕也被惊讶到了,自己数万大军竟然被这数百人的气势活活盖了下去,他似乎都看见了射箭的弓箭兵们的手满是颤抖的不忍。 “是我带着各位来的,所以,我要把大家都安全带离!”徐晃中的箭也越来越多,幸而都不是致命之处,但渐渐流失的热血也在减缓着他挥动大斧的速度。 “可恶,我亲自来!”李傕怒了,抢过身旁一个小兵的弓箭扣弦便射向徐晃。 “这个时候,居然举不起兵器?”徐晃眼睁睁看着李傕这支致命羽箭射向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李傕这支致命羽箭射向自己。 “将军!”身边的士兵都惊呼道,个个要扑过去替徐晃挡下这支羽箭,却被四周的乱箭纷纷射倒在地。 “我的天命,到此为止了吗?”徐晃不甘地闭上眼睛,准备等死。 “那可不行哦!”箭未及身,只听一声巨响,这箭已被另一支羽箭射偏了力道,落了个空,巨响过后,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带着奇怪的口音道,“本王似乎救下了一个人的性命哦!” 徐晃和李傕都是一惊,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北面不知何时来了一支人马,为首之人服饰异于中原,似乎是——匈奴人! 第612章 合兵溃李傕 “匈奴人,怎么会来这里的?”李傕看着对面的不速之客,口中喃喃,“你们是什么人?” “大胆,这是匈奴右贤王去卑!”一个匈奴大将对李傕怒喝,“不得无礼!” “我堂堂大汉三公之首,何须对你们这些外族有礼!”李傕怒道,命军士分作两段,一面继续剿杀徐晃,一面准备迎战去卑军。 .更新最快 “右贤王,对手人似乎比咱们多好几倍!”斥候有些胆颤地对去卑道。 “怕他个鸟!”去卑道,“想我先祖大战汉庭之日,匈奴勇士哪个不是以一敌百?况且对方正是李傕的人马,不须容情,众人随我杀敌,救出那个被围的家伙!” “对方是来支援我们的,众人听令,随我徐晃舍命杀出去!”徐晃刚才从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回来,此刻竟如变了个人一般,再次拿起自己的大斧,翻身劈倒身旁一个骑兵,上了马去,回身喝命自己军士,“置之死地而后生!” “置之死地而后生!”众人紧随徐晃而上,李傕的这些盾牌兵一失神间,竟被生生撕开了一个口子,徐晃带人趁虚而入,再次在敌阵中厮杀起来,李傕人马各个胆惧不敢上前迎战,任是李傕百般怒喝,依然只看见徐晃到处,自军无不溃散,不多时,去卑已经带人到了徐晃身边,他下马扶住满身是血的徐晃,惊骇不已道:“阁下好胆气!” “过奖了,接下来就麻烦你照顾好我的弟兄们了!”徐晃微笑着看着面前的去卑,晕厥过去。 “放心好了!”去卑将徐晃交给身后的士兵去照顾,同时飞身上马带军将徐晃这些突围的人马掩护在身后,手中兵器早已翻飞缭乱,不知吞噬了多少人的性命,“李傕是吧,本王此次前来就是要和你一战的,郭汜刚才已经在乱军中被我杀掉了,接下来就是你了!” “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自己才多少人马!”李傕冷笑道,伸手一招,身后人马再次潮水般涌向匈奴骑兵,“刚才怎么折磨徐晃的,这次还怎么折磨他!” “想得倒美!”去卑大呼道,同时伸手已在空中做了几个奇怪的手势,他身后的匈奴骑兵霎时变换了阵型,数千人马紧紧聚在一起,步伐一致地排成箭矢的形状,不疾不徐地攻向李傕所在的中军。 “这是”李傕也看出了对方的阵势,当即下令自己军队也变阵,左右两军迂回向匈奴军的两翼,自己则率领中军缓缓撤退,意图待三军一起夹击匈奴兵。 “看来对方也是身经百战的人物啊!”去卑惊叹于李傕的反应迅速,调度之果断,确实对方摆出的这个钩型阵法正克自己的锋矢阵法,但这个时候匆忙变阵显然不仅会引起混乱,而且也容易让对方有机可趁,眼见李傕中军徐徐后退,去卑正要下令自己人马也暂时停止进攻,却听见敌阵前方与左方都传来冲天的厮杀声。 “看来,咱们不是孤军奋战啊!”去卑一面派斥候查探发生了什么事情,以防李傕使诈,一面命令部队准备进攻右边李傕那支还不明就里的左翼。 不一会斥候便飞马赶回:“右贤王,是安集将军董承和大司马张杨,分别牵制住了李傕的中军和右军!” “好,我们也不要闲着了!”去卑大喜,带着人马呼喊着便向着李傕最后一路人马而去。 此时的李傕被去卑、董承、张杨杀了个措手不及,人马不知死伤多少,只有数千亲卫军紧紧相随,兵荒马乱,号令根本无法传达,厮杀了半日,两军各个带伤,李傕无奈,只得于路且战且退,招合离散的士兵,比及黄昏之时,检人马也死伤了数千人,正要再度厮杀,却遥见远处一个人摇摇晃晃而来,待近了细看,却是郭汜! 李傕诧异万分地盯着落魄的郭汜看了又看,忽然注意到了没有了左耳的郭汜的那边脸:“老郭你不是去找粮草去了吗,怎么这个样子回来?” “哎,别提了,遇上了一队匈奴兵,竟然被偷袭个正着,人马都散了,我真是冤啊!”郭汜捂着没有耳朵的耳际,唉声叹气道。 “匈奴兵?是不是那个什么匈奴右贤王去卑?”李傕忙问道。 “就是他啊!”郭汜恨恨道,“再见到他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我也差被他扒了皮啊!”李傕心惊道,“我还等着你的粮草,好继续攻打杨奉呢,现在皇帝正在渡河,可张杨董承去卑三支人马又死死拦着路,刚才士兵来报,曹操也带着人马向这里而来,老郭,看来,咱们得落跑了!” 郭汜正想报仇,却听李傕这丧气话,不由动气道:“真不相信这话会从你李傕嘴里出来!” “没有办法,我的人马都快要饿死了,这仗没法打下去了!”李傕叹气道。 郭汜还要什么,又有兵接连来报:“主公,张杨董承去卑三路人马会合一处,正死守着河阳津!” “主公!曹操命夏侯惇带了两万人马向孟津而去,自己带麾下万余精兵,渡过黄河,正朝这里而来!” “可恶,只有撤退了吗?”郭汜叹息道。 “启禀主公,贾诩大人在长安用计斩杀了了叛将伍习和段煨,命人来向二位将军报捷,知二位将军在这里进退不得,特让人来迎接二位将军暂回长安,以图东山再起!”一个轻骑兵飞马前来向李傕郭汜报告西京喜事。 “哦,真的吗?”李傕大喜着看向郭汜,“这是今天唯一的一个好消息了!” “嗯,撤军回长安!”郭汜也面现喜色道。 谁也没有注意这个轻骑兵嘴角诡异的笑容。 此时亲征臧洪的袁绍正一脸阴晴不定地看着臧洪拒绝陈琳招降的回书: “隔阔相思,发于寤寐。幸相去步武之间耳,而以趣舍异规,不得相见,其为怆悢,可为心哉!前日不遗,比辱雅贶,述叙祸福,公私切至。所以不即奉答者,既学薄才钝,不足塞诘;亦以吾子携负侧室,息肩主人,家在东州,仆为仇敌。以是事人,虽披中情,堕肝胆,犹身疏有罪,言甘见怪,方首尾不救,何能恤人?且以子之才,穷该典籍,岂将暗于大道,不达余趣哉!然犹复云云者,仆以是知足下之言,信不由衷,将以救祸也。必欲算计长短,辩谘是非,是非之论,言满天下,陈之更不明,不言无所损。又言伤告绝之义,非吾所忍行也,是以捐弃纸笔,一无所答。亦冀遥忖其心,知其计定,不复渝变也。重获来命,援引古今,纷纭六纸,虽欲不言,焉得已哉! 仆人也,本因行役,寇窃大州,恩深分厚,宁乐今日自还接刃!每登城勒兵,望主人之旗鼓,感故友之周旋,抚弦搦矢,不觉流涕之覆面也。何者?自以辅佐主人,无以为悔。主人相接,过绝等伦。当受任之初,自谓究竟大事,共尊王室。岂悟天子不悦,本州见侵,郡将遘牖里之厄,陈留克创兵之谋,谋计栖迟,丧忠孝之名,杖策携背,亏交友之分。揆此二者,与其不得已,丧忠孝之名与亏交友之道,轻重殊涂,亲疏异画,故便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故人,住者侧席,去者克己,不汲汲于离友,信刑戮以自辅,则仆抗季札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何以效之?昔张景明亲登坛喢血,奉辞奔走,卒使韩牧让印,主人得地;然后但以拜章朝主,赐爵获传之故,旋时之间,不蒙观过之贷,而受夷灭之祸;吕奉先讨卓来奔,请兵不获,告去何罪?复见斫刺,滨于死亡。刘子琪奉使逾时,辞不获命,畏威怀亲,以诈求归,可谓有志忠孝,无损霸道者也;然辄僵毙麾下,不蒙亏除。仆虽不敏,又素不能原始见终,睹微知著,窃度主人之心,岂谓三子宜死,罚当刑中哉?实且欲一统山东,增兵讨雠,惧战士狐疑,无以沮劝,故抑废王命以崇承制,慕义者蒙荣,待放者被戮,此乃主人之利,非游士之原也。故仆鉴戒前人,困穷死战。仆虽下愚,亦尝闻君子之言矣。此实非吾心也。乃主人招焉。凡吾所以背弃国民,用命此城者,正以君子之违,不适敌国故也。是以获罪主人,见攻逾时,而足下更引此义以为吾规,无乃辞同趋异,非君子所为休戚者哉! 吾闻之也,义不背亲,忠不违君,故东宗本州以为亲援,中扶郡将以安社稷,一举二得以徼忠孝,何以为非?而足下欲吾轻本破家,均君主人。主人之於我也,年为吾兄,分为笃友,道乖告去,以安君亲,可谓顺矣。若子之言,则包胥宜致命於伍员,不当号哭於秦庭矣。苟区区於攘患,不知言乖乎道理矣。足下或者见城围不解,救兵未至,感婚姻之义,惟平生之好,以屈节而苟生,胜守义而倾覆也。昔晏婴不降志於白刃,南史不曲笔以求生,故身著图象,名垂后世,况仆据金城之固,驱士民之力,散三年之畜,以为一年之资,匡困补乏,以悦天下,何图筑室反耕哉!但惧秋风扬尘,伯珪马首南向,张杨、飞燕,膂力作难,北鄙将告倒县之急,股肱奏乞归之诚耳。主人当鉴我曹辈,反旌退师,治兵邺垣,何宜久辱盛怒,暴威於吾城下哉?足下讥吾恃黑山以为救,独不念黄巾之合从邪!加飞燕之属悉以受王命矣。昔高祖取彭越于钜野,光武创基兆于绿林,卒能龙飞中兴,以成帝业,苟可辅主兴化,夫何嫌哉!况仆亲奉玺书,与之从事。 行矣孔璋!足下徼利於境外,臧洪授命於君亲;吾子讬身於盟主,臧洪策名於长安。子谓余身死而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悲哉!本同而末离,努力努力,夫复何言!” “哼,想借我袁绍扬名天下,让我袁绍也因此遗臭万年,是吗?子源,你好毒辣的计策啊!可惜,这封信不会有第三个人看到了!”袁绍阴着脸,将这封信扔进了面前的火盆里,看着它化成灰烬。 第613章 臧洪的决心 “臧洪大才,可惜不能为明公所用!”蓦地传来一个声音,袁绍细眼看去,不知苏则何时已经人在帐内,此刻依然是一身黑色劲装,虽然没有带任何兵器,还是可以感受到他周身散发的凛凛杀气。 .更新最快 袁绍不自觉地心惊了一下,如果苏则要杀自己的话,只怕自己早就人头落地了吧! 想归想,袁绍还是很快便回过神来,换了一脸正色道:“是啊,留之贻患,杀之不仁,可真是让人头疼!” 苏则负手身后恭敬道:“本来天子已在在下掌握之中,只须再假以数日,便可将天子带来明公这里,在下不明白明公为何让在下放弃天子?试想若有天子在手,正可以汉室之名诘问臧洪,如此一来既可使天子为明公所用,二来即使臧洪不为明公所用,明公亦无须杀之,何虑不仁之名?” 袁绍摇摇头道:“这话我的那些谋士也过,但你并不知道,当初先帝驾崩,我力主辩皇子继位,从那时起这个协皇子就已经恨上了我,时至今日,我怎么可能让这么危险的一个人待在身边?” “明公此言差矣!”苏则道,“既然要选择奉天子以令不君,流言斐语不必去理会!” “我意已决,你不必多言了!争霸天下要的是实力,有个没用的皇帝在手干什么?我一直以为振兴汉室什么的是田丰沮授等人才会这样子,想不到一向知我心意的苏则你也这样!”袁绍有些不耐烦道,“这次急着召你回来,正是想借助你的身手潜入东武阳城中将这臧洪擒来见我,凭你的身手,应该没有问题,实在的,不到万不得已,我还真不想杀掉这个家伙!” 苏则头道:“好吧,明白了,今夜在下便会动手,主公只在此待好消息便可。” 看着苏则离去,袁绍叫进来帐外的侍卫严声下令道:“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诺!” 东武阳城内,一脸疲惫憔悴神色的臧洪正带兵巡视着城墙,这一次袁绍亲自带了数万人人马前来攻打东武阳,阵中更是有着精兵猛将无数,看着袁绍是铁了心要灭掉自己了:“哈哈,世间能受到袁绍如此待遇的人恐怕没有几个吧,我臧洪还真是幸运啊!” 身边的将士们一齐发笑:“以至弱之旅抵至强之师,府君无敌于天下!” “何敢当啊!”臧洪心中凄苦,面上强颜欢笑道,“此城疲弊,城中粮草已尽,更无外援,不知还能坚持多少时日,袁本初不义,我臧洪不可不仁,各位可趁袁绍大军新到,围城不密,趁隙逃走,与家中父母妻儿团聚,总好过城破之后身死名灭,殊为不智!” 不料众人听了臧洪这话,异口同声回绝道:“逃者,懦夫之所为也,我等愿与府君同死,不贪苟且偷生!” 臧洪重重叹了一口气道:“何苦如此?空负此生也!” 这时几个士兵来报:“府君,又在城内发现了数百饿死的百姓!”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的!”臧洪悲恸道,城中早已没有了粮草,树皮草根也被吃了个干净,虽然城中士气高昂,但只怕不消多日,百姓与士兵们就会全部饿死吧!袁绍这次大军压境却迟迟不进攻,恐怕就是想让自己投降吧!又或者这正是袁绍用心险恶之处? “府君,袁绍派了一队人马前来叫阵!”城墙之上守兵忽然大叫。 “终于要进攻了吗?袁绍!”臧洪望向城外,却见来将身后军士持一面“张”字大旗,料得必是张颌,便道,“敌军是试探进攻,众军随我出战!” 来将果然是张颌,他带兵刚到护城河前,正要叫阵,却见城门已开,臧洪领着数千士兵步行出了城。 “将军,是臧洪本人!我们进攻吗?”士兵做好了战斗准备,问向张颌。 “不!”张颌伸手拦阻了这些士兵,“我们的目的是把臧洪诱出城,骗到田丰大人埋伏好的地方活捉臧洪,所以不要冲动,而且文丑颜良二位将军也吃了这个臧洪不少亏,我等决不可大意!” “诺!” “来人可是臧洪?”张颌见臧洪带兵近前,自己高声问道。 “不错,阁下应该便是河北四庭柱之一的张颌张隽义吧?”臧洪指挥兵士站定布好阵势道。 “好眼力,不过府君身为河北四友之首,名头可比我这根庭柱响多了!”张颌笑道。 “不然,名头响有什么用?身败名即裂,身死名亦灭,倒不如阁下这根庭柱!”臧洪悠悠道,“昔者盘古开天地,以四维撑天,后共工怒撞不周山,天柱坍塌,方有天倾西北,地陷东南之谓,以此可知庭柱之重!” 张颌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臧洪是在称赞自己,于是拱手道:“府君谬赞,在下殊不敢当!” 臧洪继续道:“我向来不好夸人,阁下也许是我最后一个品评的人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若得遇明主,必可立不世功业,决不下文丑颜良二位将军!” 张颌听了这话正色道:“这话莫非是想让我反投你吗?真是可笑!” “哈哈哈!”臧洪仰天大笑,取长枪在手,对张颌道,“自为官以来,已是好久未曾出阵了,今日得遇河北四庭柱又一大将,臧洪此生,再无憾矣!” 真的无憾吗?臧洪在笑,眼中却在流泪,没有明天,也没有了未来,报国安民的梦想,只待来生再实现了! 张颌也取出自己的黑龙枪,大喝一声,正待出战,却见臧洪阵中兵士并无一人骑马,臧洪本人也是步行提刀出阵,不禁疑惑道:“府君何以不骑马出战?” “马?”臧洪又是苦笑一阵,身边兵士们含泪道:“府君的战马已经被杀掉充饥了!” “什么?”张颌大惊,“难道城中粮草已尽?” “不要告诉我你还不知道此事!”臧洪道,“粮草数月前便已尽了,现在城中已是饿殍遍地,袁本初不满于我,何故殃及无辜百姓?” “但主公对我等城中粮草尚足可支用三年,要我等好做准备,打场恶战的啊!”张颌惊叹道。 “袁本初那样就是为了蒙蔽你这样的部下!”臧洪苦笑道,“否则谁还会全力攻打?城中往年屯积的粮草几年前就散给了灾民们。” “这么府君”张颌大惊失色道,“就是在这样的不利条件下死守了孤城数月?” 臧洪仰天长叹道:“要是有粮草在,只怕终我之死,袁公都踏不进这东武阳城一步了!” 张颌道:“在下自讨伐黄巾以来,大数十战,从未见用兵有如府君者,请受在下一拜!”张颌对臧洪深深一拜,继而道,“实不相瞒,在下这次前来正是要诱府君出城,到主公所埋伏之地!但看府君如此磊落,在下心服,告辞!” 罢张颌转身要上马带兵离去,臧洪却叫住了他:“先别急着走,就这么回去的话,你岂不是要被袁公责罚,不定还会通敌!” 张颌身形顿住:“所以我们还是要打一架的是吗?” “有句话不是叫以武会友吗?”臧洪完了这些话,一扫刚才的落寞神情,持刀便攻向张颌身后,“我臧洪不失为一个武者,得见好手怎可错过,错过可就是过错啊!” 张颌闪身避过臧洪凌厉的攻击,绰枪便是一扫,知道臧洪的意思,故意高声道:“想不到府君堂堂君子,居然还偷袭!” 臧洪一击不成,再次出击:“果然好身手,不枉我舍身出战!” 张颌却还在犹豫,很难将自己心目中的臧洪与眼前这个仁义又不失勇武的男人划上等号。 这样想着,臧洪的攻势早已如山似海般涌来,大出张颌意料之外,臧洪且战且道:“何必隐藏实力,单看你这闪避自如的功夫,便知你武艺不下于文丑颜良之徒,何以在军中名气尚不如高览韩猛之辈?” “行军作战毕竟不同于武艺比拼!卫霍之将若无缘战场,后人何由知其名,到老不过一勇夫罢了!”张颌又一次拆掉了臧洪的招式,低声道,“我若不败,何以诈退!” 臧洪会意,同样低声叹道:“可惜啊,今生无缘见识隽义真正实力了!” 张颌也叹道:“如果府君有幸不死,我二人定要好生大战一场!” 臧洪重重头,而后使出浑身解数挥刀攻向张颌要害,张颌大惊,忙举枪遮拦,臧洪早已料到,回刀便劈张颌心口,护心镜应声而碎,张颌本人也被震退数尺。 “可恶!想不到臧洪身手如此了得,我等不是对手,迅速撤退为上!”张颌狼狈不堪地对左右军士道,而后翻身上马,队伍乱作一团四散溃退而去。 走了好远,见臧洪没有追来,张颌叹了口气道:“是我的表演不到家吗?可惜臧洪定是看出了我是诈退,知道必有伏兵而不追赶!” 而后他又沉声对士兵们道:“今天的事情谁都不许出去,否则后果你们懂得!” “诺!”士兵们早被张颌与臧洪的对话弄懵了,只得异口同声地称诺。 第614章 杀妾饗将士 臧洪回到城内,依然是忧心忡忡,因为就在他和张颌在城外的这一会儿功夫,城内又发现了数百饿死的百姓,还有数百伤兵也因为缺医少药,臧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忠诚的部下伤重不治而死,不知道城里有多少人正在易子而食。 每个人都在努力地活下去,但最终真的能活下去吗?活多久才算善终呢? 臧洪感叹一声,回到自己府中,已经到了晚饭的时间,厨房却看不到袅袅的炊烟,闻不到一丝诱人的饭香,厨子手里捧着三斗黍米,见臧洪迎面走来,立即上前道:“府君,这是府里搜出的最后三斗米了,属下这便命人煮成米粥!” 臧洪看着这三斗米,突然大怒着问道:“这便是今日的晚饭?” 厨子见臧洪动怒,立即跪在地上求饶道:“府君息怒,实在没有别的东西可吃了!” “我问的不是这个!”臧洪盛怒不已,“换句话说,这是全城最后的三斗米了,是吗?” 厨子望着眼前黄澄澄如黄金般的黍米,使劲咽了口唾沫,用力按压着咕噜乱叫的肚子,叹息着点头。 臧洪抚摸着这三斗米,此刻这比黄金都珍贵的三斗米,把这个厨子扶起来,口气复杂的问厨子:“肚子很饿是不是?” “回府君的话,属下不敢饿!”这个厨子不知道臧洪在想什么,战战兢兢回答道。 臧洪不由得噗嗤笑了:“饿就是饿,头一次听说饿还有敢不敢的!” 这个厨子顿时万分诧异了:“府君,你没有生属下的气吗?” 臧洪道:“你都说了,这是全城最后的三斗米了,我是那种忍心自己吃饱而看着百姓和士兵挨饿的人吗?” 这个厨子惊异道:“可是府君,这三斗米如何让全城数千人吃饱?” 臧洪道:“在街道上支上几口大锅,我要与全城人一起吃这顿饭!” 东武阳城的街道上,出现了一道奇特的风景,太守臧洪亲自在府门前支起大锅生火做饭,做饭这个概念,早在袁绍围城,断炊之后就快被人淡忘了,米吃完了,菜吃完了,树皮吃完了,青草吃完了,老鼠吃完了,战马吃完了,现在的东武阳城内已经找不到一株绿的植物,一个活的动物,甚至于人,也在不断被吃掉和死去。 这并不是灾年,然而却比灾年还要严重不知道多少倍,这就是战争,无情的战争,正义的战争,冷酷的战争,冷血的战争,冷漠的战争,为霸业而进行的战争。 为了结束四分五裂的天下,为了救黎民百姓于水深火热,为了推翻暴政或振兴汉室而开启的战争,雄图霸业踏着万千尸体滚滚前进。 为了救天下苍生,于是就这样直接或间接地杀掉无数天下苍生,推翻一个暴政,继续建立另一个暴政,振兴那个已经将死的腐败、残暴、弊病丛生的汉室,然后继续任它鱼肉百姓? 什么是对?什么又是错?天下将永远陷入这样无止无尽的循环中吗? 每个人都在厌恶着战争,但每个男人都又无比向往战争,功名,富贵,荣华,地位,权利,只有战争才能让一个男人迅速而直接地得到这些,成则英雄,败则流寇,永世不变的定理,却永远都在吸引着无数的男人们去演绎去厮杀去拼搏去奋斗。 就像现在的臧洪,即使在现在这样的不利境地,他仍然坚信现在的结果是天不助他,无粮无援,他一边想着这些,一边不断地从沸腾的铁锅中舀着稀粥给前来领走的士兵与百姓,他坚信有朝一日若是袁绍得了天下,一定会让史官在史书上写道:“某年某月某日,东郡太守臧洪叛,绝不与通,袁公兴兵伐之,破城,斩之。” 如此而已。 每个女子,都不希望自己深爱的男子痛苦,但此刻,正有一个女子看着自己深爱的男子痛苦,这个女子叫青音,是臧洪的爱妾,她现在正立在臧洪身侧,痴痴地看着他时而眉头紧蹙,时而对前来领粥的士兵与百姓强颜欢笑。 以前自己深爱的他是多麽的意气风发,豪情在胸,现在却变得空前的忧郁憔悴,如果可以,她宁愿受伤的是自己,而不是他,但她明白,自己最后还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这样哀伤。 她听见臧洪道:“袁氏无道,图谋不轨,且不救援郡将张超。我臧洪於大义不得不死,而你们没必要和我一起倒霉。你们就趁著城还没被攻破前带著家小,都逃出去吧!” 士兵百姓都垂泣说道:“大人,您与袁氏本来没有任何龃龉,今日为了郡将张超的缘故残困至此,我们这些下属怎麼忍心离您而去呢!” 这时臧洪回转身看到了青音,突然脱口而出道:“青音,你看到大家是怎么对我了吗?可是我,却无以为报!” “就像夫君如此深爱妾身,可妾身却也无以为报是吗?”青音心中怦然一动,似乎也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很多年前,臧洪曾经给她讲过一个故事,说是战国时期有一个叫吴起的军事家,为了向楚王证明自己的军事才能,就杀了自己的妻子向楚王立誓,才被得以重用。 不是有句古话叫“妻子如衣服”? 谁发明的这句话?真该下油锅! 臧洪抚摸着青音的娇美面庞,突然一把抱起她,向府中走去。 他将青音缓缓放在榻上,一点点解开她的衣衫。 青音闭上眼,任这个男人开始在自己的寸寸肌肤上亲吻,似乎是想竭力留下什么,或者是为了忘记什么。 “我这一生,对不起你太多!”臧洪喃喃道。 “所以若有来生,我们一定要做一对平凡的恋人!”青音低低说道,不觉已是泪眼迷离。 “原谅我,青音,我不能对不起我的那些将士和百姓,他们都在用生命守护这座孤城,我唯有杀了你来回报他们的忠诚!”说到最后一句,臧洪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拿了一把匕首,深深插入了青音的心口! 血,一滴滴流出来,青音甚至听到了自己的呼吸正在一点一点地变浅,变浅,自己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 夫君,这就是你对我爱的承诺吗? 夫君,我们还会有来生吗? 夫君,如果来生还遇到这样的事情,你还是会选择杀了妾身的,对吗? 臧洪看着笑着死去的青音,慢慢用白布盖住她的身子,而后面色凝重地走出房间。 青音,对不起,与其城破之后看你被袁绍那样的人蹂躏,我只能现在选择结束你的生命,对不起,我没有更好的选择。 对不起! “把把青音的尸体分尸给大伙充饥!” 不多时,全城人都知道了臧洪杀爱妾给将士百姓充饥的事情,无不更加动容,一一宣布誓死效忠,只是这件事情的实际意义大一些还是象征多一些,只能留待后人来评说了。 只是,人们可以看到的依然是不断在增加的饿殍和死尸。 “这样的人,我真的要杀吗?”苏则此刻正站在太守府的暗处,看着刚才的一幕疑惑道。 “府君,袁绍军开始攻城了,这次是四面进攻!”传令兵慌张来报,“我们没有足够的兵力组织防御!” “府君,我们帮助守御!”臧洪正在头疼,却看见百姓们都自发地集结在了远处,手里拿着各式的农器,还有前些日子死伤士兵的兵器。 臧洪哽咽道:“万万不可,你们去只是送死!” 众百姓道:“城池安危,全赖府君,我们怎么能安然承受?唯有誓死守城,协助府君!” “好!”臧洪热泪盈眶道,“我也不该再消沉下去了,百姓与士兵分别分成四队,四面守城,各队再分若干部,百姓与士兵互相扶助,战至一兵一卒,誓死方休!”说到最后臧洪高呼道,“虽然明知道未来是死,但也要死得坦荡,死得无愧于心!” “战至一兵一卒,誓死方休!”百姓与士兵一起呼喊。 苏则缓缓走来,冷冷问道:“谁是臧洪?” “你是什么人?”众百姓与士兵一齐将手中兵器指向苏则。 “大家不要冲动!”臧洪立即制止了众人,走出来对苏则道,“我正是臧洪,阁下何人?” 苏则话语依然冷冷:“救你出城的人!” 臧洪正色道:“我已准备受死,所以不劳壮士相救,只能辜负壮士好意了!” 苏则微微诧异道:“为什么打算死,如果有幸活下来,不是更好!” 臧洪苦笑道:“壮士真要救人,就请先救走这些打算与我臧洪一同赴死的百姓与将士们!” 苏则道:“我没有这样大的神通,我只是个凡人,只能救你一人!” 臧洪道:“那壮士请吧,我已决意一死!” 苏则道:“你不要后悔!” “绝不后悔!”臧洪虽然诧异这个苏则是谁派来的,但也没有挽留,袁绍大军攻城,只好顾着组织士兵与百姓守御去了。 第615章 苏则擒臧洪 张颌带兵来到田丰埋伏之处,田丰也早料到张颌引诱臧洪的计划必定不能成功,见张颌前来,已经侯在了大路之旁,不动声色道:“果然臧洪没有上当是不是?” 张颌一马当前,到得田丰身前,翻身下马,收起兵器叹服道:“明知道不可能成功的事情,先生却为什么还要我白跑一趟?” “不是白跑!”田丰正色道,“而是我有重要任务要托付儁义将军!” “哦?是什么任务来听听!”张颌兴趣大起道。 .更新最快 田丰面色凝重道:“天子已近雒阳,儁义将军可知道?” “先生还在想着奉天子来邺城的事情吗?”张颌虽然没有参与这次的军议,也从军士们的口中得知了此事,袁绍虽然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让诸将很是心里上下不定,“我也略有耳闻,天子要还都雒阳,却被李傕郭汜于路截杀,迤逦蛇行了数月,这事情几乎全天下都知道了!” “我要的是你不知道的事情!”田丰沉声道,“让你来此名义上是诱引臧洪出战,实际上是要你带兵即刻沿黄河溯流而上绕道虎牢关后,进入雒阳!” “这?”张颌不明白田丰的意思。 “诸侯现在对天子的争夺已经进入了白热化,袁绍却还是无动于衷,既然我们劝不动他,就只好先斩后奏了!”田丰正色道,“放心,我会对袁绍张燕已自长安回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因此自己做主派你前去讨伐了,袁绍这次亲自前来镇压臧洪,攻城,破城安民必然要些时日,他又素来对我的话深信不疑,不会去考量你的去向真假的,此地虽然距离雒阳有数百里,但水路一向无事,于路关津我也都安排了人手接应你,因此你尽管放心好了!” “先生果然早有妙计,在下这便启程!”张郃敬服田丰的先见之明,与田丰话别之后便翻身上马,又问道,“只是不知我到了雒阳之后要做什么?” 田丰想来一想道:“第一,向天子表忠心,第二,制衡曹操派去的人马,除此之外,什么都不要轻举妄动,我会陆续安排各位将军前往的,彼时与曹操成对峙之势,由不得袁绍不做决断!” 张郃疑惑道:“只是这样的话,先生你会不会被袁绍给” 田丰笑道:“无须为我担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袁绍好,他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好吧,先生保重!” “保重!”田丰看着张郃率军而去,回身也带来自己的亲兵向袁绍大帐而去。 没走多远,便听到东武阳城方向传来冲天的呐喊,看来袁绍是要对臧洪进行最后的进攻了,不知怎的,田丰希望这场战争一直进行下去,这样他就有足够的时间 “元皓,你怎么才回来?对了张郃怎么没有一起来?”袁绍正在军阵中指挥攻城,远远见到了不疾不徐策马前来的田丰,笑着问道。 田丰对袁绍行了一礼,回笑道:“正要启禀袁绍,探子来报,张燕已自长安回到黑山,正带兵进犯常山与广平!” “什么?”袁绍大怒道,“他又开始皮痒了是吗?上次派人刺杀我的事情,我还没有找他算账呢!看我不破了臧洪,就去灭他!” “袁绍息怒!我已经做主派张郃前去讨伐了,此等反复无常之人,何必亲劳袁绍费神,希望袁绍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田丰道。 “不会!”袁绍道,“有元皓在,为我出谋划策,省却我不少心事,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于元皓呢?” “而且臧洪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呢!”田丰严肃道,“张郃臧洪粮草已尽,城中早已无以为食,饿死了大批士兵与百姓,因此,袁绍,我们是不是该缓一下攻击,待臧洪自己前来投降?” “不,相反,我还要加紧攻击,臧洪子如此境地还做困兽之斗,一日不破此城,我便一日不能安枕!”袁绍一扬手中马鞭高呼,“都给我狠狠地打!” “吼吼!”袁绍的前方,是无数奋勇前进的将士们。 天色近晚,残破的城门终于被袁绍的冲车部队撞开了,袁军一拥而入,等待他们的却是无数埋伏好的陷坑,和四面城墙上的火箭,霎时,人仰马翻,惨呼连连。 袁绍得知后大怒:“臧洪真是到死都在想办法折磨着我的部队啊!传令下去,谨慎前进,务必生擒臧洪!” 惨烈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袁绍,这是我臧洪所能送给你的最后一份礼物!”臧洪面色凝重地将一条白布绑在额头,取出自己的随身兵器。 在他身后,也是数百死士,都做着与臧洪一样的动作,无人言语,唯有猎猎风声响彻在耳畔。 “这也我臧洪送给诸位,送给全城死去的百姓,送给全城还在浴血奋战的官兵们,一份最好的也是最后的礼物!”臧洪一字一句地完,而后第一个挥刀冲向破城而入的袁绍人马,他身后的死士们依然是不言不语,持刀紧随臧洪,发起最后的冲锋。 为什么没有一个诸侯支持我,是恐惧于袁绍的势力,还是自己一直所坚持的根本就是错的? 为什么最后是要这样的死,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吗? 臧洪手中刀光凛凛,不断终结着身边每一个袁绍士兵的命运,这些士兵也是有父母有妻子有好友的吧,自己却就这样为了自己一直所坚持的大义,而杀戮着他们,自己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大家一起上,主公要我们务必生擒臧洪!”袁绍的士兵们一起发喊,向被重重包围的臧洪孤军发起持续不断的猛攻。 杀人是没有理由的,没有理由就是最好的理由!臧洪此刻脑海中的思绪空前地沸腾着,过往种种一一在脑海再现:“我不杀你,你就杀我是吗?” 有时候道理其实很简单不过的,只是往往被人演绎得无比复杂而已。 又是一刀,臧洪砍翻了一群汹涌过来的敌兵,被喷溅一脸的血水混合着身体里不断冒出的汗水,正模糊着他的视线。 视线时而清晰时而模糊,却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人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口中冷冷道:“看不出,还有两下子的嘛!” “你是?”臧洪奋力隔开敌兵的长矛,趁机抹了一把脸,看清了对方正是白天要救自己的那个苏则,“壮士又要救我走吗?不要白费口舌了!” 苏则淡笑道:“不,是来抓你的!” “抓我?”臧洪诧异道。 “既是救你,也是抓你!”苏则继续道。 “此话怎讲?”臧洪大惑不解道。 苏则站定道:“与你打个赌,你我二人比试一场,我赢了,我救你走;你赢了,我抓你走!” “真是一个有意思的赌约,你赢了救我走倒可以理解,但我赢了的话,你怎么抓实力高于你的我?”臧洪也站定道,“不过,这个赌约,我赌了!” “承让!”苏则拱手一揖道。 “不用什么兵器吗?”臧洪疑惑道。 “兵器?”苏则看了看自己道,“对我来,任何兵器都是多余!” 罢苏则已经疾速欺身到了臧洪身前,发力便要击向臧洪胸口,臧洪心下大惊,连忙举刀遮拦,不料这是苏则的虚招,他不待臧洪防御,又是一个闪身绕到臧洪身侧,鬼魅一般便要击向臧洪持刀的手腕,同时口中冷冷道:“太慢了,这就是你臧洪的真正实力吗?” “当然不是!”臧洪被苏则耍弄了两招,心下殊为郁闷,当下丢开短刀,“你得对,兵器上多余的,身体就是兵器!” 罢臧洪身形竟然也快了数分,闪身避开苏则的暗袭,早已双手齐举,拍向苏则天灵盖。 “是有一快乐,不过比起我来还是差得远了些!”苏则嘴角浮起笑意,身子一低,两手也同时弹向臧洪手肘处。 “额!”臧洪不及回访,被苏则这一弹,浑身似被雷击中了一番,手肘麻痒难当,当即向后跳开一步,“果然厉害,这便让你见识我的精妙武艺之处!” “自然是求之不得!”苏则暗叹臧洪的反应之快,不知对方下一招要出什么,于是重新定好身形,摆出绝对防御的姿态,等待臧洪来击。 “纵容你只守不攻,我也能破开你的防御!”臧洪深呼吸了几下,身形突然快了数倍不止,单手撑地又加速了几分,倏地让另一只手抓向苏则的——裆部! 额,这一招,估计还真没什么人会用出来,周围观战的兵士们忍不住笑了出来。 是迟那时快臧洪已经握住了苏则的衣服,不过很快他却变了脸色:“太监?” “不,是缩阳入腹!”苏则面不改色道,而后手起掌落,眨眼间悉数拍在了惊异的臧洪身上,“现在的你已经浑身都是破绽来,所以!”话间,苏则一掌正中臧洪心口,将对方制服在地。 “你输了,乖乖跟我走吧!” 第616章 孙策破王朗 “王朗这个家伙还挺棘手,居然在钱塘拖住了我们这么多天!”霸王孙策碰到了征战扬州以来的第一个钉子,会稽太守王朗知道孙策前来,已经在其进攻的第一要冲钱塘布下了重兵防守,孙策的军队虽然风驰电掣,倒在这里撞了个头破血流! 坐在营帐下首的周瑜道:“这个王朗并不是什么人物,他少年就轻财好施,结交了好多的人物,就是现在,会稽城中也云集着许多不可忽视的人物,如虞翻,许靖,刘巴等,有他们在,你觉得会稽是这么好拿下的?” 孙策笑道:“真那么好拿下,这战争还有什么意思?” 周瑜笑道:“幸亏吕蒙没有来,否则你又要遭他一顿奚落了!” 孙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嗯,曲阿也是人心浮动啊!毕竟攻下曲阿高叔叔的功劳最大,所以不管是曲阿的百姓也好,还是吕蒙管亥也好,不服咱们管制也是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那个凤凰的出现更是让人们把高叔叔神化了!” “神嘛就是要神秘才像样,而且见首不见尾,”周瑜话的功夫又拿出自己的琴弹上了,“所以啊,我们的高叔叔留下一群对他崇拜的人在这里为他打拼天下,自己却影子都没有了!” “全天下真是找不出比我更纠结的人了,当别人的假主公,这个真主公却没影了!”孙策苦笑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周瑜却还在专注地弹琴,口中淡淡道:“我在想,这错综复杂的关系,以后史书上可怎么写?” 孙策道:“史书是不会写这个的,多会进野史!” 到这里孙策微微皱了皱眉头道:“只是这个可恨的王朗,打又不打,战又不战,只是一味据险坚守,显然是想跟我们消耗粮草!” “但王朗绝对想不到,我们的粮草不要几个月,就是坚持几年也没有问题的!”周瑜继续他的天籁之音。 .更新最快 “这也多亏了我们在神亭岭发现的那批宝藏,有了它咱们才能这样持久对外用兵!”孙策笑道,“对了,宝藏清出来了吗?没有走漏消息吧?” “没有!”周瑜停了抚琴,淡淡道,“虽然是吕蒙蒋钦和我一起进的山洞,但后来他们二人只顾着寻路出洞与张英厮杀,倒是走得慢的我错拐了两个岔道,才意外发现了这批宝藏,这也正是我这次亲自护送粮草到你军中来的真正原因!” 周瑜到这里又压低了声音:“这批宝藏无论数目还是规模都大出我先前的意料!我是亲自带人清的,花了三天三夜,才清出了九牛一毛,伯符你不要惊讶,单是这九牛一毛就足够五万人马三年的用度!” “什么?”孙策大吃一惊道,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还有谁知道这个事情?” 周瑜摇头:“我带去的都是心腹,不用担心,伯符,这是上天助我们成就大业啊!” 孙策却是异常冷静:“天道有常,上天不会平白无故地给予,也不会无缘无故地索取,真有这种事这种人的话,别人也不用活了,天下才会大乱吧?看似飞来横财,不定是飞来横祸呢!” 周瑜很惊讶孙策会出这种话,这不像孙策素日的为人,但他还是继续道:“可也有一句话叫天与弗取,反受其咎!” “这笔宝藏先不要乱动,找个机会还是告诉高叔叔吧!”孙策道,“你拿的东西,拿了多少,就还回去多少!” “伯符!”周瑜还想什么。 “好了!”孙策道,“是你的,赶也赶不走,就注定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有用!” “好吧!”周瑜叹口气道,“我尊重你的决定!” “什么你的我的啊?”帐外蓦地响起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是叔父来了!”孙策听了大喜,起身到帐外迎接,果然见帐外孙静笑眯眯地站在那里“这里刀枪剑雨兵荒马乱的,您老人家不在家和我母亲他们享福,怎么亲自来了?” “你这子!”孙静手指着孙策的脑袋,“什么叫我老人家?我很老吗?不过三十岁而已!” “呵呵,叔父里面请!”孙策大笑,立即给孙静揭开了帐帘,周瑜也立即给孙静行了一礼。 “不过真的,叔父,现在江东还没有完全平定,您实在不应该亲自来的,这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真不好向母亲交代!”孙策道。 “你还!”孙静没好气道,“你光把一家子人丢给我让去把他们安排到曲阿去,自己就一声不吭地带兵来攻打会稽了,本来还以为你会先去攻打那个什么东吴德王严白虎的,谁知道你竟然不按常理打仗!” 孙策诧异道:“嘿嘿,行军打仗就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收到最大的效果,这不都是咱们的老祖先教给咱们的吗?” “是,对,但你出其不意了吗?攻其不备了吗?”孙静道,“我怎么一路上都听士兵们你和王朗在钱塘这里对峙了好些日子了?咱们可没有那么多粮草和敌人消耗啊!” 周瑜笑道:“伯符你就别打断叔父了,他来一定是给你带了好消息的!” “是吗?”孙策大喜,握着孙静的手道,“是什么好消息,叔父快!” 孙静故作矜持:“好消息没有,我只知道此地有一条路通往南面数十里的查渎,只不过碰巧这个什么查渎是王朗的屯粮之地罢了!” 周瑜笑道:“怎么样,伯符,我得没有错吧?” 孙策大喜道:“叔父妙用,足破贼人了!” 孙静道:“那还愣着干什么?” “来人呢!”孙策立即摆出一副威严的样子,黄盖,程普,韩当等武将立即进帐前来听候孙策将令,“主公有何吩咐?” 孙策和周瑜孙静二人互望了一眼,清了清嗓子道:“刚传来的消息,山越人大举进攻曲阿,因此我们必须尽快攻下钱塘,但此地连日秋雨,士兵喝了不干净的雨水都腹痛无法作战,让士兵们带上水具随我前往钱塘江淘些干净的水来!” 黄盖等武将互望一眼,疑惑道:“主公这等事,何须主公亲去?只派一大将即可,现今我等正与王朗大军对峙于此,若是贸然撤兵离开,必然会让其知晓,且军中不可无主帅,还望主公三思!” “这好办!”周瑜道,“下令于各门燃火,虚张旗号,设为疑兵,我们连夜撤围离去,足够为撤军赢得充裕的时间。 韩当不解道:“但是王朗迟早会发现我们撤兵的,周公子的计策虽然可行,只怕还是瞒不了王朗的!那我们之前打下的地盘不都是就要拱手送人了吗?”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解释道:“韩将军得对,这正是我们的目的,故意让王朗看出破绽,然后引他出城决战!” 程普恍然道:“莫非是要设下伏兵,大破王朗?” 孙策头:“我军擅长野战,却不擅长攻城,因此只能以己之长攻彼之短!” 黄盖道:“可是主公,一面要分兵取水,一面要分兵设伏,我们的兵力够吗?” 周瑜道:“兵贵精不贵多,只要能唬住王朗,再加上夜间作战,兵力的悬殊问题不大!” 孙策朗声道:“大家各自准备去吧,取城只在今夜!” 王朗闻报孙策军马退去,自引众人来敌楼上观望;见城下烟火并起,旌旗不杂,心下迟疑。 前来增援的丹阳太守周听看了半天道:“雕虫技,孙策看来是走了,特设此计以疑我等,景兴,我们速速带兵出击!” 虞翻道:“孙策此去,莫非要去查渎?那是我们屯粮之处,不容有失啊!” 周昕不以为意道:“功曹多虑了,此去查渎,除了我们钱塘城南一条路,其余都是高山峻岭环绕,根本无它路可走,难道这孙策有飞天之能不成,况且就算他孙策是要去断我们粮道,难道就不怕我们袭击他的后面不成?” 虞翻沉声道:“周太守此言差矣,谁知道孙策是不是想故意引诱我们出城,然后好将我们在城外一网打尽!” 周昕笑道:“功曹可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孙策只带了数千兵马来,如今还有那个能力分兵设伏?依我看,什么断粮道,设伏都是幌子,不定是他的曲阿出了乱子也未可知,要知道吴郡太守许贡虽然被他孙策赶走了,但还有一个山越头目严白虎呢!听这个严白虎可不简单,山越出身,手下有一万多能征善战的虎狼之士,最关键的是,他有个女儿嫁给了吕布!” 虞翻惊诧道:“不会吧?” 王朗道:“别扯太远,查渎是我屯粮之所,正须提防。烦劳大明引兵先行,我随后接应。” 大明是周昕的表字,他与王朗是至交,听王朗这么,也不再怠慢,领本部五千兵出城追赶孙策。 此时将近初更,方离城二十余里,忽听密林里一声鼓响,火把齐明。周昕大笑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但当他看清来将相貌后,有些傻眼——孙策! 第617章 备战攻吴郡 钱塘一战,孙策轻而易举就取得了大捷,一举斩杀了丹阳太守周昕,并俘虏了王朗的功曹虞翻,王朗自知难敌孙策,引兵退守海隅,会稽官吏大都投降了孙策,只有虞翻不降,恰巧此时严白虎见孙策威胁到了自身利益,便起兵对抗孙策,孙策只命将虞翻款待在府中,自与周瑜诸将商讨讨伐严白虎的事宜。 “难道孙策将军不准备将王朗一网打尽吗?”军帐之中,韩当疑惑着问孙策,“纵虎归山养虎遗患啊!” “韩当将军此言差矣!”说话的是张紘,他听闻孙策在扬州这些日子以来的捷报,知道孙策到了要用自己的时候了,便变卖了家产星夜从江都赶来了前线,孙策对于这个大贤能亲自前来自然是大喜过望,想起之前与之的约定,方觉得了却了一桩心愿。 “哦,不知参谋有何见教!”韩当不知道张紘的厉害,自然话语里有些不敬。 张紘也不避嫌,直接说道:“所谓攻城略地,攻城其次,得人也很重要,如果都像曹操屠戮徐州百姓一样破城之后鸡犬不留,那注定永远也不会得到民心的!” “子纲所言不虚!”一旁的张昭也附和道,他是被张紘来江东时顺道从彭城捎带过来的,一开始还扭扭捏捏不想来,本打算投奔徐州牧刘备,但不知什么原因后来同意了张紘也带着妻小南下江东了。 张昭笑道:“想孙将军不想见到千里无鸡鸣的惨状吧?” “呵呵,哪有二位说得那么严重!”孙策笑道,“王朗已经难成气候,我当初与公瑾商议先取会稽而不先取吴郡正是此意,那严白虎本是山越出身,先前我已经派君理以朝廷之名自任吴郡太守,君理乃是善于理政之人,他若能降服严白虎,我便省了些气力,那严白虎若是不服我,至少从现在的形势来讲,他已经处在我们的包围圈之中了,他若能胜我还好说,他若不能胜我,只有跳海自杀了哈哈哈!” “伯符你的计策很是邪恶啊!”周瑜也跟着笑道,“探子来报,果然同我们想的一样,那严白虎一直处在与我们或战或和摇摆不定的立场,现在他已经别无选择了!” “总觉得我们应该给山越人留条生路,要是严白虎选择死守吴郡,只怕我们也要死伤多人的!”看到周瑜在孙策面前很吃香,程普不禁有些心里不是滋味,冷不丁冒出一句。 众人都愕然了一下,还是周瑜反应快些,立即对程普施了一礼道:“老将军所言甚是,是我思虑不周!” 程普完全看不出周瑜这是在给自己面子,反而得了便宜卖起乖来:“我自从破虏将军起兵以来,多历战事,自然经验多些,年轻人多听点老年人的话是不会吃亏的!” “老将军教训得极是!”周瑜连连称诺。 “德谋你这是干什么啊?”只比程普小几岁的黄盖看不下去了,出言为周瑜抱不平,“大家都是为了大业考虑,自当同心协力才是,何须计较个人名誉!” 程普也觉得自己话多了点,索性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孙策咳嗽了一声道:“不知近来西线有什么动静没有?” 蒋钦道:“启禀孙将军,近来刘繇忙着讨伐自己叛乱的部将笮融,而前往豫章了!” 他自从在神亭率山寨兄弟归降孙策之后,也担任了一路偏将,多立战功,很受孙策的倚重。 孙策点点头:“那就好,这个笮融听说是个很奇怪的家伙,自己笃信佛教,却又天生好杀人,豫章太守朱皓可真是不幸啊!” 周瑜道:“但是他现在却帮了我们的大忙不是吗?有了他刘繇和刘表都被牵制在了豫章,咱们才能放手在这里攻城略地!” 孙策恨恨地一拍桌子:“这个刘繇可真是反复无常,之前看他对高叔叔那么信誓旦旦我以为他不会再干预咱们了,想不到现在还是暗地里搞这么多小动作,居然还想策反泾县的太史慈将军!” 张昭道:“太史慈是我们安置在泾县用来制衡祖郎的,幸好他是高府君的心腹,否则换了他人,让祖郎得逞,我们可就没有办法在这里怡然自得地讨论军机了!” 张紘突然道:“听说这个祖郎很是棘手,连孙将军也曾败于他手,想不到子义如此了得,竟可以压制得了他!” 孙策已经不像以前那样一提到这段耻辱的历史就暴跳如雷了,相反,他现在冷静地很:“总有一天,我要这个祖郎服服帖帖地为我做事!” 周瑜笑道:“伯符,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不是一个因为个人情绪而影响大局的人!” “报!”帐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兵,“严白虎有动静了,他昨日率军攻击朱治大人的吴县去了。” “好,等的就是这个机会!”孙策拍案而起,“传令下去,即刻起兵向严白虎的老巢进发,我们要让这个严白虎走出去,回不来!” 韩当纳闷道:“难道主公不担心朱治大人的安危吗?”这也正是众将的疑问。 孙策笑而不语,周瑜笑道:“伯符来时已经知会朱治大人,单说若是严白虎率军前来,就把吴县让给他!” “主公英明!”诸将齐声拜服。 丹阳,宣城。 孙策攻陷宛陵之后将之改名为宣城,大概是为了忘记在宛陵的那段不堪的回忆,他将年仅八岁的孙权从曲阿调来管理此地,一来是为了锻炼孙权的内政才能,二来也实在是无人可用,因为孙策初到江东,威信不高,江东的豪族们未必会认可,因此都是在持观望态度,可怜孙权一个八岁的少年就被兄长推到了县令的位子上,好在孙权并非庸碌之辈,数月下来,竟然独力将宣城治理得井井有条。 但孙策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他本以为宣城不在前线,不会有被敌人攻击的可能,所以只向宣城派驻了一千老弱士兵,用于给宣城维持治安,但孙策不知道,这险些害了孙权的性命。 有人正酝酿着进犯宣城的秘密计划,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祖郎! 祖郎趁着太史慈感染风寒卧病在床的机会,带了手下数千人,联合宣城附近的山贼,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突然对宣城发动了袭击。 “不好了,大人,城内突然杀进来许多山贼!”孙权的卫兵晃醒正在熟睡中的孙权,惊慌不已道。 孙权吃了一惊:“现在是什么情况?” “四面城门都已经被山贼攻破,看对方的衣着,似乎还夹杂了不少的山越人!” “山越人?”孙权暗道不好,“这宣城附近哪有什么山越人,莫非?” “大人,是祖郎,祖郎”一个身上带了数箭的士兵挣扎着进了府院,然后倒地而死。 “祖郎!果真是他!”孙权眼中冒出怒火,“我要为舅父报仇!” “大人不要!”卫兵死死拉住孙权,“祖郎现在势大难敌,我等情愿誓死护送大人突围去见孙策大人!” 孙权去意已决:“你们自行突围去吧,我要手刃仇敌!” “我等情愿与大人共生死!”卫兵们见劝不动孙权,只好各个拿了兵器在手,并为孙权牵来了马。 孙权翻身,却没能上得马去,再试了一次,依然失败,还要再试时,门口响起了祖郎的嘲笑声: “连马匹都上不去,听说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要手刃我这个仇人?” 孙权愣愣看过去,正是那个祖郎,他带兵围住了所有出口,此刻正像看一个猎物一样盯着孙权看。 “贼子,还我舅父命来!”孙权勃然大怒,抽出身上佩剑就要冲向祖郎,却不小心绊了一脚,跌了个嘴啃泥。 “哈哈哈哈,就你这样还想报仇,这辈子是别希望了!”祖郎取过弓箭在手,搭弓上箭,瞄准在地上死死盯着自己的孙权道,“放心,我这就送你去和你那个短命的舅父见面,说起来,好像你们孙家的人都很短命啊,不是吗?你的父亲,你的舅舅,还有现在的你,最近我还特意让人给你那个孙策兄长算了一卦,结果卦象显示他活不过二十六岁,真是可怜啊!” “可恶!”孙权终于挣扎着站了起来,但也看到了祖郎的手一松。 “噗”的一声,孙权的眼前被一个人影挡住了,是他的卫兵为他挡下了这一箭。 “孙权大人,您不可以死,活着为我们报仇!”这是这个卫兵对孙权说的最后一句话。 “噗”又是一箭,又是一个卫兵为孙权挡下了这一箭而凄惨死去。 “哼,我的箭还很多呢,小子,我看你有多少卫兵能替你死!”祖郎说着,又一次搭弓上箭。 不一会,所有的卫兵都死了,孙权的面前堆起了一座小小的尸山。 “对不起!”孙权哽咽着痛苦说道,“真的对不起!” “小子,只要你肯投降,我就饶你不死!”祖郎大声喊道,四周的贼兵也一齐喊道。 “你觉得可能吗?”孙权红着眼睛大吼,“孙仲谋决不投降!” “很好,那我就成全你!”祖郎拍马舞刀,冲向孙权。 “喝!”孙权将佩剑握在手中,虽然在颤抖,内心却异常坚定,脑海泛起父亲的谆谆教导: “孩子,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怕死!” “铿!”地一声,孙权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是被祖郎拦腰斩断了自己吗?孙权闭着眼睛感受着划过身体的每一丝风。 但等他睁开眼睛,却看见自己正在一个大汉的怀里。 “什么人?”祖郎气急败坏的声音传来。 大汉侧过头,孙权看到了这个大汉脸上一道长长的刀疤。 “周泰!” 第618章 九江周幼平 周泰护着孙权上了马,自己从身后抽出腰刀,冷冷看着祖郎等人:“一群大人竟然对如此弱小的孩子下手,你们可真有良心!” “我的良心早就叫狗吃了!”祖郎不屑地吼道,“而这些人就是吃我良心的狗!” “疯子!”周泰冷冷道,然后对惊魂未定的孙权道,“在下周泰周幼平,本是水贼,近闻孙策大人招贤纳士,特来投奔,不想竟遇上此事!” “多谢壮士相救!”孙权喃喃道,“兄长此刻不在这里!” “一个也别放过!”祖郎大吼,喝令士兵们一拥而上。 “蠢货!”周泰将腰刀横在身前,一阵寒光泛过,早有几个士兵惨死在了地上。 “壮士好身手!”孙权以前从没有经历这样的场面,而今能够亲眼见识这些杀戮,内心似乎泛起了一丝兴奋。 “谢孙权大人称赞,有周泰在此,谁都别想伤大人一根汗毛!”周泰说话间刀风猎猎,又收割了几个不长眼的家伙的性命,身上到处是血,不知是他还是别人的。 “好,孙仲谋日后绝不会忘记今日壮士恩情!”孙权此刻意气了得,一勒马缰,那马人立而起,在山越人的包围之下反而生出无限战意。 “哼,以为自己是万人敌吗?”祖郎大怒,盯着周泰怒吼道,“周泰是吧,是你今日自己来找死,怪不得别人!”说罢拍马舞刀,带着身边的随从杀将过来。 周泰眼中泛过一阵寒光,手起刀落,侧身一躲,挥刀斩在了祖郎战马的关节上。 “嘶!”那马当即跪倒在地,祖郎反应不及,被自己的坐骑远远甩了出去,但他身手也极是了得,虽然被跌得灰头土脸,但很快便撑起身子,再度站了起来。 但就这一刹那的功夫,周泰已经挥刀砍翻祖郎的随从杀出一条血路直朝城外而去。 “可恶!”祖郎大怒,一脚踹翻一个骑兵,翻身上马和随从便追了出去。 宣城街道上,只见周泰赤露上身,手提钢刀,一手牵着载着孙权的马,如杀神一般孤身闯向城外。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眼见追兵越来越多,孙权脸上连连吃惊,因为他也看见了周泰背上中了几箭,虽然不是要害处,但由于无法止血,肯定影响到了他的战斗力,正忧虑间,又听噗地一声,周泰后心又中了一箭。 周泰缓缓站定,射这一箭的人正是率军追来的祖郎,看得出这箭入体很深,因为刚才周泰差点就倒下。 “壮士你怎么样?”孙权这个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真是无能,只能拖累别人,却什么也做不了,“可恨,我要是能有兄长那样好的武艺就好了,壮士你就不会这样!” “我周泰还没有这么容易死掉!”看着渐渐追近的追兵,周泰一咬牙挥刀反手斩断了箭杆,剧痛钻心,他猛地张口咬住自己的另一条手臂,那疼一定相当惊人,因为孙权已经看见周泰都把自己的手臂咬出了血丝。 “呼!”周泰勉强对孙权挤出一丝微笑,“人说无功不受禄,在下愿擒此祖郎去见孙策大人,以为进见之礼!” “周泰!”孙权见周泰说完这句话就转身向着追兵的来路而去,他想干什么? “孙权大人保重!”周泰猛地说出这句话。 “什么?”孙权还在愣神。 只见周泰猛地抽刀砍在了孙权的战马屁股上,那马重重吃痛,撒开四蹄疯狂地向着城外奔去,直接踢翻了几个要拦截的士兵。 “可恶,不要跑了孙权!”祖郎见孙权背影渐渐消失,大怒喝令其他人一起追击。 “想追孙权大人,先过我这一关!”周泰持刀立在街道上,堵住了众人的去路。 “你小子还没死!”祖郎好半天才认出这会已经几乎成了血人的周泰,嘲笑道,“你何必呢?孙策还没有认你这个属下吧?我说,用得着这么卖命吗?” “这个你管不着!”周泰冷冷道,向着地上唾了一口血痰!“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不用怜惜这个疯子,大家一起上!”自从在孙策手下吃了很多次亏后,这个祖郎变聪明了,就是不管什么情况都不会和对方单打独斗了,虽然自己实力也是很强,但毕竟是一军主帅,万一有个闪失是要影响全军士气的,这一点上孙策可不如自己,听说这个孙策最是喜欢身先士卒,有一次攻打敌军还中了箭,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家伙! “让你们见识见识周幼平的厉害!”周泰沙哑着嗓子说出这句话,挥刀迎向冲来的敌军骑兵。 “啊!”几个骑兵很快被周泰巨大的力量震飞,撞进了街道两旁的房屋里。 “我就不信,你能坚持多久!”祖郎再一挥手,一群刀斧手立即加入了战斗。 “唔!”失血过多的周泰反应终于慢了,这一慢不要紧,身上又平添了几处刀伤,他奋力一击击退数人,喘着粗气笑道,“如果是在水上,便是你们来几百个也不是我的对手!” “可惜现在是在陆地上!”祖郎在旁边拍手笑道,“真想不到死到临头了你还笑得出来!” “没听过一句话叫笑一笑十年少吗?”周泰挤出一张比哭还难看的笑脸,竟然吓到了几个近战的小兵。 “没听过!”祖郎摇摇头,“我只听过一句话叫谁笑到最后才笑得最好,可惜啊,你不是这个人!” “我不是,你也不是!”周泰猛地一个突击,向着祖郎的方向而来。 “想刺杀我吗?”祖郎微惊,这个周泰的胆识真是了得,如果是在自己的麾下那该有多好。 愣神间,祖郎已经拔出了兵器准备战斗,手下们也个个聚拢过来,他们刚才自然见识了周泰的武勇,也是生怕祖郎会被刺杀。 不过这样却给周泰让出了一条生路,周泰冲到一半,冷笑一声,反身向后跑去,路上一刀砍翻一个骑兵,竟然杀了一条血路,向着城门而去。 祖郎这才明白被骗了,大怒道:“快升吊桥,关城门!” 孙权的马还没有到城门边上,已经夺下城门的贼兵便侯在那里了,他们看见一匹疯狂的马匹狂奔过来就断定是敌军,当即一拥而上,要关上那两扇几百斤重的铁门。 “可恶,如果被关上了铁门,就逃不出去了,但是周泰”进退为难的孙权只犹豫了一瞬就做出了决定,一个翻身从马上滚落下来,因为他分明看见了城墙上的弓箭手。 “嘶嘶唔!”下一瞬间孙权借着夜里的火光看见了被万箭穿心的战马,那马瘫在地上呻吟了好久才静静死去。 现在怎么办?黑暗角落的里的孙权心急如焚,悄悄向着城门摸去。 “什么人?”城墙上的士兵猛然大喝一声,吓飞了孙权的三魂六魄。 他刚要张口说话,却听见城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东莱太史慈在此!不想死的话就速开城门!” “放肆,我管什么东莱西来,有本事你自己攻破城啊!”那个士兵话只说了一半便惨叫一声没了声音,显然是被箭术超群的太史慈给射杀了。 果然,城门外面正是威风凛凛的太史慈,夜光下的他虽然脸上略有病容,不过依然威严不失洒脱,他的身后还有数千同样威风凛凛的弓骑兵,正高举手中武器大吼:“太史将军威武!太史将军威武!” “可恶的祖郎,居然趁我卧病在家自己来搞小动作,如果被主公知道了我还不丢脸丢到家了!”马背上的太史慈低声嘀咕着,同时也头疼怎么把城门打开。 心里无限烦闷,口中还得气势凌人:“刚才那人就是你们的下场,不要以为躲在城墙后面我就拿你们没办法,告诉你们,我的箭可是连石头都能穿透的,看我接下来把你们一个一个射下城来!” 想不到这一招还真的有效,守城的贼兵们竟然乖乖地打开城门了:“太史将军饶命,是那个祖郎的主意,和我们无关,你要找城里找他,我们只求不死!” “不是吧,这样也行!”太史慈尴尬了一下,随即命令手下,“一半人马侯在这里,一半人马随我进城营救孙权大人!” “诺!” 刚进得城却看了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太史慈大吃一惊,令军士扶住此人:“你是何人?” 周泰此刻神智已经模糊,只喃喃道:“孙权大人如何了?” 说完便昏厥过去,太史慈还待追问下去,却见此人昏迷,正要命人安顿出城,却见街道角落闪出一人,扑在这个血人身上大哭:“周泰,你不要死!” “孙权大人!”太史慈听出了孙权的声音,立即下了马,“你没事就好!” 孙权抹抹眼泪,指着昏厥过去的周泰道:“他是刚才救我的义士周泰,没有他,现在我已经死了!” “照顾好孙权大人和这个周泰!”太史慈虽然松了一口气,表情却变得凝重。 祖郎显然还在城内,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太史慈了! 第619章 神勇太史慈 太史慈一面命手下护送孙权和重伤的周泰出城安顿医治,一面命士兵夺了西面和北面城门,严令守好城门不许跑了祖郎后,亲自带兵侯在宣城仅剩的东门。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这些士兵一半是原本管亥的黄巾军,一半是太史慈从泾县当地招募的壮丁,经过数月的操练,更兼弓马精湛的太史慈本人亲自训练,倒也成了一支虎狼之师,正是靠着这支虎狼之师太史慈才得以在泾县制衡祖郎近半年之久,好让孙策空出手来攻打扬州东面诸郡。 形势逆转地太快,等祖郎发现不对劲的时候才知道已经在太史慈的包围之中了。他自然也忌惮太史慈那变态到逆天的弓术,只好率军猛攻唯一通泾县的西门。奈何西门守兵得了太史慈的将令,紧闭城门,收起吊桥,打退了祖郎一次次的的猛攻,祖郎转到北门,不过是多了几百人的伤亡,依然无法踏出宣城半步。 “可恶,这个太史慈的动作可真够快的!”灰头土脸的祖郎此刻好不气恼地说道,“我前脚刚到宣城,他就像个跟屁虫一样后脚就跟来了!” “大帅,我们现在怎么办?”手下士兵们眼见出城无望,不由有些绝望地问祖郎。 “怕什么?”祖郎怒道,“派兵守住兵粮库和兵器库!” 众人立即明白了祖郎的用意,都高声道:“大帅英明!” 看着手下们都一个个散去,祖郎也带着剩下的人马回到了城守府,府中刚才的厮杀痕迹清晰可见,到处是淋漓的血迹与残肢断臂,空气中密布着血腥的味道让人不由有阵阵呕吐的冲动。 刚才是杀得兴起,这会看到如此惨状,许多人不由纷纷掩鼻。 祖郎怒道:“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收拾干净?你们是第一天杀人的么?” 说罢祖郎头也不回地向着内府走去,捡了处还算干净的地方躺下:“太史慈,我知道打不过你,但肯定耗得过你,我倒要看看没带粮草的你怎么跟我耗?” “啊嚏!”东门外的太史慈禁不住打了个喷嚏,虽然是江南,深秋的夜寒气也是极重的,而且他的风寒也没有好,士兵们到现在已不知听到他多少咳嗽与喷嚏了! “将军,您的病还没有好,不如先去后军休息吧!更深露重,病情加重就不好了,这里交给我们就好了!”士兵们关切地对太史慈说道。 “呵呵,这点小病不算什么!”太史慈道,“今天是一个绝好的机会,这次要是让祖郎再跑掉不知道以后还会给孙策大人惹出多少麻烦!” “给孙策惹点麻烦正好,这样我们主公就有好处了!”人群中忽然有人嘀咕着。 太史慈沉下脸来:“让我们配合孙策大人作战本来就是主公自己的意思,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刚才那样的话!” 众人沉默,想不到自己的主公高燚为什么会这样安排。 太史慈知道自己刚才的话重了些,静下心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主公说过,不能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要在保存自身战力的前提下重创敌军,你们是主公争霸天下的宝贵战力,作为你们的统帅,我不能让你们白白牺牲!” 众人跟随太史慈日久,岂会不知太史慈的言外之意,便一齐问道:“将军莫非是想招降祖郎?” 太史慈点点头:“其实祖郎早有投降主公的意思,毕竟主公对管亥的态度祖郎也是看得到的,在泾县的时侯他也多次写信向我申明此理,祖郎只是与孙家有血海深仇,当年孙坚大人在江东时就曾组织私兵屠杀了祖郎的族人与家人,他见如今主公与孙策大人交好,怕彼时不被相容因此现在进退两难!所以咱们现在要逼这个祖郎,但又不能逼得太紧,逼得祖郎狗急跳墙可就不好了!” “将军真是高明,怪不得主公肯放心地把兵权交给你!”众军一口赞叹道。 “恭维的话就不用说了!”太史慈说着看向城内,“只是祖郎这个大鱼可不是那么好上钩的,刚才西北两门厮杀声音不断,这会却没了声音,不知祖郎又在打什么算盘!” “报,太史将军,祖郎撤了西北两门的进攻,转而固守兵粮库和兵器库,自己坐镇于城守府,似乎是要坚守不战!”话刚说完,传令兵就给太史慈带来了这个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的消息。 太史慈笑道:“也难怪这个祖郎能想出这个馊主意,要跟咱们打消耗战!” 众军齐声担忧道:“这可不妙啊太史将军,我们来时匆忙,只带了几天的口粮,如果就这样拖下去,我们耗不起啊!” “那还不简单!”太史从背后拔出两支烈火旋风戟,“他祖郎不想打,我偏要逼他和我打!留下两千人守住东门,其余五百人随我入城袭取兵粮库!” “诺!”众军早已等不及了,听到太史慈一声令下,个个磨拳擦掌要大战一场。 守卫兵粮库的是祖郎的弟弟祖荣,人长得五大三粗却也是个心细之人,短短几刻钟已经在兵粮库外围构筑了层层鹿角,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必经之地都设有强弓硬弩,把守得几乎密不透风。 太史慈观看了一会,皱着眉头道:“正面进攻势必死伤众多,这样,二百人留在这里阻杀敌军,其余人随我攀上城墙,孙权大人说城楼他曾命人做了几面牛皮大鼓,如今正好可以擂鼓助威虚张声势!” “诺!” 不一刻,太史慈与其余三百人已经到了城墙之上,他一面令一百人进了城楼,等他号令一下便擂响战鼓,一面又令一百人负好弓箭绕到兵粮库上方城墙处,也等他号令一下便一齐放箭乱敌军心,最后与身边的一百人道:“准备,杀!” “杀!” 太史慈一声令下,这一百人一起大呼一声,从城墙上跃入兵粮库中。 “杀!” “什么人?”祖荣听到了骚动,立即带人赶到声音来源处,只见约莫百余人不知何时竟到了兵粮库中,当即也大喝一声:“不好,大伙上,别让他们坏了粮草!” “通通通”正当此时,城墙上忽然响起震天的战鼓之声,祖荣吃了一惊:“难道已经被敌人攻入城中了吗?” 其他人也面面相觑:“副帅,我们怎么办?” “不管,先灭了这些人,然后想办法和大哥会合!”祖荣看来也是一员多历战事的悍将,竟然丝毫不为这鼓声所惑,但他不知道城墙上还有几百支箭在等着他。 “放!”城墙上的弓箭兵们看好时机,将手中羽箭一股脑射向愣神的敌兵。 “啊,啊,啊!”祖荣身边很快一批接一批的士兵倒地而亡,他吃了一惊:“不好,城墙上有弓箭手,盾牌兵,上!” “诺!”很快祖荣的士兵持盾顶在了头上,掩护着祖荣及身后的士兵杀向太史慈所在的方向。 “太史将军,他们杀过来了!”几个士兵看到了冲来的祖荣和身后的数百士兵,连忙报告太史慈。 “来得好!”太史慈大喝一声,“把火把都丢进粮仓,接下来让你们见识见识我太史子义的武勇!” “诺!”士兵得令,将手中火把挨个丢进附近的粮仓中,握好手中兵器,跟着太史慈侯在粮仓大门口,看着杀气腾腾冲来的祖荣等人。 “不好了,副帅,粮仓起火了!”士兵慌慌张张指着起火的粮仓对祖荣说道。 “可恶!”祖荣看清了竟然是太史慈自己前来烧粮草,心中又喜又惊,喝令道,“太史慈,想不到你竟然自己前来找死!” “谁死谁活还不一定呢!”太史慈舞动着手中烈火旋风戟,冷冷说道。 “太史慈,我大哥怕你并不代表我就会怕你,看我今天就生擒了你给我大哥献功!”祖荣大喝一声,操刀在手,和手下一起对太史慈展开了围攻。 “这个世上可真是不缺说大话的人,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太史慈喝止了要一同作战的众人,“你们在一边看着,看我三合之内生擒此人!” “可恶,竟然小看我祖荣!”祖荣暴喝一声,手中长刀舞得如疾风骤雨一般,攻向太史慈全身要害。 太史慈仅是微微一笑,双戟一挥,立即便隔开了祖荣的来势,身势一抖,生生将祖荣逼得后退了数尺,而这还没有完,太史慈借势前跨一步,一戟撑地,另一支戟趁势横扫向祖荣上身。 祖荣大惊,还没有从刚才的交手中回过神来,又见太史慈步步紧逼过来,本待防御,却见太史慈做如此可笑的进攻,当即身子一低,持刀扫向太史慈的腰侧:“你的性命,我要了!” “你中计了!”半空中的太史慈看似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了祖荣,实则是为了引诱祖荣进攻,果不其然,眼见祖荣挥刀砍来,太史慈不退反进,就在祖荣刀身要劈到自己腰侧时身子猛地一沉,双戟交合,制住了祖荣的兵器和祖荣的人。 “小看你的对手可是要吃苦头的!”太史慈冷笑着对祖荣道,“带我去见祖郎!” 第620章 初破祖郎军 “大帅不好了,兵粮库起火,副帅也被敌人抓了去!”刚才兵粮库方向传来的鼓声厮杀声和冲天的火光自然也吸引了祖郎的注意,知道定是太史慈搞的鬼,当即点起人马就要前去救援,刚出府门就听见兵粮库那里败归的士兵报告这个恶耗。 “可恶,对方也太嚣张了,大帅,我们立即发兵救援兵粮库和副帅吧!”身边将士纷纷说道。 “对呀大帅!我等情愿誓死夺回兵粮库!”士兵们齐声道。 “急什么?”祖郎看着身边将士的猴急模样沉静道,“一个个就知道吃,没看到敌人的刀现在都架到咱们的脖子上了吗?” “可是大帅我们远道而来,本没带什么粮草,现在兵粮库又被夺了,只怕人心浮动啊!” “哼,你们这些猪脑子,也不想想对方目标既然是兵粮库,定然混进城来的人不多,况且又如此有胆识,必是太史慈本人无疑!传令下去,封锁全城,我今夜定要活捉太史慈!” 兵粮库这里的厮杀还在继续,不过已经接近了尾声,尤其是祖荣被太史慈生擒之后,大多数人都放下了武器,只有少数人想从大门突围,却全葬身在了外面太史慈已经布置好的两百人的兵器下。 太史慈抹抹溅到脸上的血迹问斥侯:“祖郎居然没有攻来?” 那斥侯点头道:“是的,祖郎那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仿佛兵粮库失陷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可真是怪了!”太史慈瞄向旁边被捆绑堵嘴蒙眼挣扎个不停的祖荣一眼道,“不担心粮草倒也罢了,竟然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亲人,可真算得上是冷血无情!” “太史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太史慈道:“既然如此,就通知各门的人马一齐攻打祖郎!”说完他便去集合人马准备再度厮杀。 不一会通知各门总攻消息的斥侯却带伤而归:“太史将军大事不好了,城内各处要道都被祖郎派重兵把守,我等无能,没有办法送出消息!” “什么?”太史慈听了这个消息微微一惊,“看不出这个祖郎还有点棘手啊,他定然是知道我前来烧粮草的人马不多又是我自己带领,竟然想到把我困在这里的法子!” 众人面露难色道:“这可如何是好,祖郎定是想威胁将军放他回泾县。” “岂能如他所愿?”太史慈怒喝一声,“谁愿与我同去活捉祖郎?” 众人沉默不语,惟有一小卒踊跃道:“太史将军真猛将也,我愿同去!” 太史慈自知他人所顾虑之处,也不强求,只拿了双戟在手道:“如此甚好,你我二人可同去,人少正好行事,其余人等带那祖荣设法与各门我军会合!” “诺!” “没用的!”正当此时,祖郎的声音忽地响起,竟不知何时已带了人马悄悄堵在了出口!“太史慈,今天此处就是你的葬身之所!” “来得好快!”太史慈惊道,“准备战斗!” 众人齐声称诺做出防御态势,倒是刚才那一小卒反应迅速,一把冲到被绑缚的祖荣面前用兵器挟持道:“祖郎小子,看看这人是谁?”说罢摘掉了祖荣的蒙眼堵嘴之物。 祖荣见祖郎前来,高呼道:“大哥救我!” 祖郎看也不看自己的兄弟,只冷漠道:“没用的东西,竟然被人活捉,真是丢我们族人的脸!”说罢对太史慈道,“别以为我弟弟在你手上我就会有顾及,众人听令,谁能取得太史慈的人头,我便封他做副帅!” 众人面面相觑。 “想不到我太史慈的头会这样值钱!”马背上的太史慈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而后忽然命令那个小卒,“放了祖荣!” “放?”那小卒与其余五百军士愕然道。 “放!”太史慈重重道,而后面向祖郎,“我与阁下并无深仇大恨,是以要堂堂正正一战!否则阁下现在见到的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听到这话祖郎不禁有些感动,于是朗声道:“我知道太史将军是义士,何不索性放我回泾县?” 太史慈摇摇头:“纵然我答应,今夜死伤的宣城百姓也不会答应!” 祖郎面现怒色:“他们不答应,难道我的族人们就是该死的吗?孙坚死于非命那正是他罪有应得!” 太史慈又摇摇头:“如此杀来杀去何时尽?难道阁下就想看着自己的族人永生永世生活在战火之中吗?” 祖郎激愤道:“我是不想,但我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不杀人,人就会杀我?这不是千百年来的道理吗?” “也许你说得对,弱肉强食是自古以来的生存法则,但是若永远放任这法则存于人世,天下将永无宁日!”太史慈道,“如果你想的话,我愿和你一起终结这个法则,开启一个新的时代!” “真是让人难以拒绝的邀请啊!”祖郎低下头幽幽说道,而后抬起头猛然说道,“但如果我说你这不过是为了消灭我们山越人而用的缓兵之计,这不算过分吧!” “是不过分!”太史慈知道祖郎并不是一个容易招降的人,否则就不会这么长时间盘踞在泾县,他笑道,“可以的话,希望你好好看看我家主公高燚要开创的这个和睦的时代,不过现在我只有一句话,你不犯我,我不犯你,你若犯我,必不轻饶!” “这么说我们的战斗是不可避免了!”祖郎道。 太史慈点点头:“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唯有正面一战!” “好!”祖郎大喝一声,旋起手中长刀舞得如同疾风骤雨,“好一句避无可避,无须再避,就让我祖郎领教一下你太史子义的功夫!” 两军留出一片空地,点起火把,将这里照耀得如同白昼,太史慈与祖郎二人各提兵器在手,坐下嘶鸣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强烈的战意。 “荣幸之至!”太史慈早已按捺不住斗志,双腿狠命一夹马肚,冲向祖郎。 “好强的战意,不过我祖郎也不会示弱!”祖郎大喝一声,双手持刀,迎着太史慈而去。 刀戟相交,擦出分外惹眼的火花,在这浓浓的夜色里显得无限炫丽。 “噗!”交手过后,祖郎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第一次见到力量与速度都如此惊人的家伙,好,好,好!” 他只说完这三个好字便又不得不挥刀再次迎战太史慈的进攻,因为对方太——变态了! “你也不弱,可惜比起我来还差了些!”太史慈边组织着密集的进攻边口中句句紧逼道。 “可恶,这么快就输掉也太丢人了些!”祖郎说出这句话方察觉自己已经开始示弱,但手中丝毫可不含糊,长刀如风,也紧紧迎着太史慈的攻击而去。 “喝!”太史慈游刃有余地拆解着祖郎的进攻,竟然还空得出手来反击祖郎的要害,唬得祖郎大惊而退,不多时便气喘吁吁,五内似着了火。 “怎么,你的实力只有这一点吗?”太史慈看着狼狈的祖郎,缓缓走近,正要等着祖郎再次出招,冷不防破空一支羽箭射向他的面门! 说是迟那时快,只见那个刚才挟持祖荣的小卒扑身而上,竟然接住了这支羽箭! 看着射箭之人惊诧莫名的表情,太史慈冷冷道:“似乎刚才没有杀你是个错误啊,祖荣!” “怎么可能?”手中还拿着长弓的祖荣震惊不已,“一个普通的部下就能够有这样的身手,太史慈,你的实力究竟是有多高?” “便是再来两个祖郎也不会是我的敌手,又何惧你这毫无杀伤力的偷袭!”太史慈高喝道,赞赏着看了一眼这个小卒,然后继续喝问祖郎,“这下输得心服口服了吧?” 祖郎大怒着转头喝问祖荣:“要你多管闲事!” 祖荣一脸委屈:“大哥,我也是好意啊!” 这时四面忽然响起诸多的人马嘶鸣之声,祖郎知道是太史慈布置在城外的军队进来了,现在自己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太史将军被围在这里,我们速速救援!”冲着最前的将士们看见了被祖郎率军包围的太史慈及其余五百人,不过很快他们也惊讶了,因为在他们看来,太史慈依然是那副泰然自若的神情,马背之上威风不凡,倒是那个祖郎,反而头发凌乱好不狼狈。 “现在你还认为有能力杀了我吗?祖郎?”太史慈和那个不知名的小卒及五百死士不似被包围,反像是傲立于海面的巨石,在嘲笑着祖郎的自不量力。 “我从未有要杀你太史慈的想法!”祖郎喘着气道,“只不过想回家罢了!” “我也没有要杀你祖郎的想法!”太史慈气定神闲地说道,“而且告诉你,你现在可以回家了!” “什么?”祖郎不相信会有这么好的事情。 “闪开,打开西门!”太史慈一声令下,通往西门的军队自动让开一条路,以便让祖郎军队通行。 “你真的肯放我走?”祖郎喃喃道。 “是有条件的!”太史慈微微一笑道。 “我就知道没有这么好的事情!”祖郎撇撇嘴道。 “条件其实很简单!”太史慈道,“再见面,如果你输给我家主公高燚手下的任何一个人,就必须以我家主公为主事之,终生不得有反意!” 众军静默,祖郎也低下头想了很久,才高声道:“好,我答应你!” “放祖郎大人走!”太史慈大喝一声,所有人无不听命,目视着面上神情变幻莫测的祖郎及其数千部众缓缓出了西门。 “太史将军,就这么放祖郎走,是不是有点太便宜他了?”身边士兵不解地问太史慈。 太史慈笑道:“不便宜,我来宣城时已经飞鸽传书给曲阿的管亥兄妹了,让他们制造祖郎在这里大败的假象,引诱泾县山越人前来宣城,然后趁机夺取山越人的老巢,各位,别忙着放松,咱们的战斗才要刚刚开始呢!” “吼吼!”众军高举手中兵器齐声呐喊欢呼。 第621章 再破祖郎军 此时的宣城临时搭造的军帐内,军医正在为重伤昏迷的周泰紧急处理着伤口,帐内遍布着刺鼻的血腥味与浓重的创药味。 “军医,他的伤势如何?”一旁呆看的孙权愣愣问道。 军医边为周泰拔出箭头并止血边叹着气道:“伤势比我想象得还要重,身中十余枪,几乎都是致命部位,又兼失血过多,依我看,是没的救了,除非神医张机华佗出马,否则就准备后事吧!” “啊!”听完这话孙权大吃一惊,“他还能坚持多少天?” 军医道:“小人已经尽力了,他不过半个月了!” “什么?”孙权顿时顿时泪满眼眶,扑到周泰身边,“周泰是我害了你!” 太史慈这时从帐外走进,安慰孙权道:“孙权大人,周泰的事情我已经听军医说了,我也很遗憾,这么一个身手了得的人物就这么不过大人放心,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将张机华佗这两个神医找来!” 孙权失望道:“四海茫茫,哪里便能找得到?” 太史慈宽慰道:“功夫不负有心人,现在宣城经此一役,已经呆不得了,孙权大人不如与我们一起回曲阿吧!” 孙权含泪点头,太史慈吩咐人专门雇了辆车护送孙权周泰往曲阿而去,同时又令人将宣城这里的变故报告给孙策。自己驻扎在宣城修城安民,同时派快马往曲阿,要管弦速派一得力之人前来镇守宣城。 祖郎率领军队走了数十里,却遇到了从泾县而来的“援军”。 “你们?”祖郎诧异地看着几乎倾巢而出的自己人大惊不已,“谁让你们来的!” 领头的是几个山越头目,看见祖郎安然无恙也诧异道:“大帅你没事?可前去报告我们消息的传令兵却说你身陷敌围要我们速来救援!” “狗屁!”祖郎大怒骂道,“肯定是太史慈派人干的,你们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此刻的泾县只怕已经危在旦夕了,如果曲阿派人前去攻打,祖郎抹抹头上的冷汗,已经不敢再想下去了,自己这次密谋袭击宣城,到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而在泾县的多年经营极可能毁于一旦。他慌张地整顿好这接近两万的山越军,没注意到几个混进来的陌生面孔。 心念及此,祖郎不敢再多耽搁,立即下令全军急速回军,又行了数十里,进了自己的山界,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只听两面山腰上忽然传来声震天地的战鼓声与呐喊声。 “不好,有伏兵!”祖郎大惊,立即命令全军进入戒备状态,奈何这是在山道之上,两万人马前后绵延数里,等祖郎的消息才传达了一半的时候,全军早已乱成了一锅粥,后军不知所措,中军人人自危,前军已经和不知名的军队厮杀了起来,根本就无法调度。 “可恶,儿郎们,我们山越族人最擅长的就是山地战,怎么可以让敌人得逞!”祖郎怒吼一声,抽出腰刀,“能听得见我的声音的,都随我冲杀过去!” 他这一吼倒也有效,当即号令起中军的一千多人向着前军方向而去,身后士卒见自己大帅冲杀在前,也自发踊跃而去。 “对手果然很棘手呢,管亥大叔!”山道夜色之中,满脸兴奋之色的吕蒙带领着曲阿来的人马与混乱的山越军酣战在一起,地上早已躺倒了无数的尸体。 “恩恩,混乱的敌军尚且如此,要是正常的话咱们可就要吃大亏了!”管亥一枪结果了身旁一个山越小兵的性命,大笑着说道,“果然小妹的计策好用啊!” “哼!”吕蒙撇撇嘴,长戟横扫,震飞了一拥而上的几个敌兵,抹了一把鼻子道,“不就是兵法吗?有时间我也学学和她一较高下!” “呵呵,你早就在曲阿闲不住了吧!”管亥忽然一枪掷向吕蒙后心,吼了吕蒙一跳,那枪将及吕蒙后心,却只听噗地一声,早中另一人的身体,原来是想偷袭的敌兵。 “多谢了,管亥大叔!”吕蒙舞起长戟,高呼一声,带领士兵们向混乱不堪的山越军再次发起冲锋,“武人就是天生要战斗的,你不也是吗?管大叔!” “呵呵,活到老,战斗到老,至死方休!”管亥这时忽然想起在广宗时险些丧命于官军手中,若不是主公奋不顾身援救,只怕自己此刻已经躺在黄土堆里了,命运真是无常啊! 既然活下来了,就继续好好活着,跟着主公打出一片天下! “在我祖郎面前耍小计策什么的,就是你们两个家伙吧!”忽然前方响起了祖郎愤怒的声音。 吕蒙正愁不认识祖郎,此刻见了,不由大喝一声:“祖郎,想不到你也有今天吧?” 管亥倒是第一次见到祖郎,见对方相貌魁梧,不由也有些手痒:“你便是祖郎,可知青州管亥之名?” 马上祖郎扫视了一眼火光中的管亥,冷笑道:“久仰大名,就是比我想象得要丑了些!” “承让承让!”管亥与吕蒙大笑道,“男人嘛,本来就不是靠脸蛋吃饭的,长那么好看有个屁用!” 见对方竟然丝毫不动怒,祖郎不禁微微有些吃惊,其实他现在心里比谁都着急,自己现在军队一无粮草,二无斗志,三丢了地盘,更兼前有劲敌阻路,后有猛将追击,当真是上天无门,下地无路了。 可他面上还要装作泰然自若的模样:“说得倒也是,这么说你们是想会会我的武艺喽!” 吕蒙大喝道:“你的泾县现在已经在我的手里了,难道你就一点也不心急吗?” “心急有什么用?”祖郎大笑道,“心急又吃不了热豆腐!” “吃不了热豆腐,凉豆腐也可以充饥的!”管亥大喝一声,持枪翻身上马冲向祖郎,“尝尝我这碗凉豆腐滋味如何?” “既然是凉豆腐,那就用我的怒火来烧烤一番吧!”祖郎凛然不惧,挥刀便迎战管亥。 “诶,管亥大叔你这人怎么这样,怎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都自己出手了,我可不想作壁上观啊!”说罢竟然挺戟也翻身上了马前来夹击祖郎。 “以多欺少吗?我也不惧!”祖郎心下微惊,倒也刀法不乱,料到管亥武艺不在太史慈之上,自己定能应付,又见吕蒙不过一黄口孺子,丝毫没有放在眼中。 吕蒙刚赶过来,却被管亥一枪挡在了胸前:“有热闹看你不看,小孩子捣什么乱?你不要你的脸我可丢不起这人!” 吕蒙撇撇嘴:“切,不知好人心!”虽然说着这样的话,却也安分地侯在了一边,命令自家士兵齐声呐喊为管亥助威。 “喝!”管亥只用了很小的力道,竟然震得祖郎吐了血,不是吧,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堂堂祖郎实力只有这些?” 祖郎恨恨道:“别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你固然没有以多欺少,但车轮战也算不得真英雄所为!” “呵呵!”管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不由尴尬地进退两难。 吕蒙嘴快:“想是和子义大哥已经大战一场了,管亥大叔,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经不起折腾的,不能和对手实打实地比试一场,是不是很落寞啊!” 管亥对祖郎道:“祖郎,我家主公早就有招降你的意思,怎么样,你现在还能去哪里吗?” “大,大帅,又有一股不明部队袭击了后军,此刻正厮杀在一起!”祖郎还在愣神,早有小兵慌张来报。 “什么?”祖郎大惊,想是太史慈的部队搞的鬼,“我就不信,我祖郎今天要落得被人耍得团团转的地步,众军听令,泾县回不去了,我们整军往回打,死也要杀出条血路!”顿了一下,才重重道,“投奔严白虎!” 毕竟都是山越人,此刻祖郎宁愿相信自己的族人,还是无法信任这些汉人。 “不好意思,我可不在这里奉陪了!”祖郎当机立断,喝令中军冲锋,自己亲自断后。 “不好,这小子要逃!”管亥吕蒙大惊,当即率军迎上,双战祖郎。 便在此刻,斜刺里突然杀出一人,舍命抵住管亥吕蒙二人,回身对祖郎喊道:“大哥快走,你是主帅,不可有失,我来抵住他们!” 祖郎看清来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祖荣,不由诧异道:“你!” 管亥吕蒙大怒,挺戟纵枪直取祖荣:“喂喂喂,好狗不挡道!” “喝!”祖荣竟然暴喝一声,拦下了管亥吕蒙的攻击,虽然已经是五内翻涌沸腾,但还是回头对祖郎道:“快走,大哥!” “弟弟,好样的,刚才错怪你了,你是我们族人的骄傲!”祖郎犹豫了一瞬间,话语里竟有了哽咽之意。 “有大哥这句话,虽死无恨了!”祖荣转回头,竟然又是大喝一声,向管亥和吕蒙发起了近乎自杀的进攻,“有我祖荣在这里,别想伤大哥一根汗毛!” “愤怒的力量真是可怕啊!”管亥和吕蒙带着欣赏的表情接下了祖荣的进攻,然后对着已经的走远的祖郎中军方向大吼,“不要跑了祖郎!” “哦哦哦杀杀杀!”随着一声声的突然爆出的呐喊,祖郎的中军竟然有许多人扯掉身上的山越衣服,露出本来面目,对着身边的山越人展开了屠杀。 “什么?”祖郎心神大乱,忽然醒悟过来,是之前就混入自己人马中的太史慈士兵,倒使得自己的军队雪上加霜了。 太史慈,管亥,吕蒙老子连孙策都不放在眼里,却一再被你们这些人打败,高燚,你到底是有多可怕! 第622章 江南新战事 管亥见祖郎军大乱,当即也大喝一声,手中长枪一抖,击落了祖荣的兵器,反手一抓,便擒在手中掷在地上喝令军士绑了起来,更不歇息,与一旁吕蒙拍马直取祖郎。 祖郎自是大惊失色,长刀如风,也大呼一声:“都给我舍命杀将出去,否则就是死路一条了!”言罢祖郎狂抽马鞭,带领混乱的军队向着来路冲杀,那马自祖郎夜袭宣城到大战太史慈又到现在的一番折腾,早已是体力不支,虽然累得口吐血沫,但似乎也知道今夜主人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劫难,倒也长嘶一声,舍命奔向前去。 “不要走了祖郎!”管亥拍马猛追,“失了今夜良机,日后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吕蒙也是紧跟而上:“刚才不让我插手,否则此刻早擒了祖郎了!” 二人带着人马奋起直追,可惜祖郎的士兵们为了掩护自己的大帅逃跑,竟然前赴后继地死死堵住了山道,筑起了一道又一道的人肉高墙,等管亥吕蒙杀散阻路敌军后,祖郎早已经去得远了。 二人并不敢怠慢,一路循着祖郎的败兵追击,俘虏了数千人。 出得山道,遥见祖郎勉强带着万余疲惫之师竟被太史慈的数千人打得再度溃不成军,当即挥军上前助战,祖郎再不敢恋战,只带了不足万人狼狈逃向吴郡。 两军会师,计点人马伤亡两千多人,俘虏山越兵五千余人,这五千多人多是受了伤,不然以他们的性格,是死也不降的。 “现如今怎么安置这些降兵倒是个问题啊!”管亥一边带领人马打扫战场,一边苦着脸说道。 “怎么这就难住咱们的管亥大叔了?您老人家又不是第一天上战场了!”刚听完了战果的吕蒙笑着走来,在地上的山越兵尸体旁挑拣着看有没有趁手的兵器,还别说真让他找到了几把坚固轻便又锋利的长短兵器,拿在手里把玩着。 “这种事情一向是小妹在管,我从没插过手!”管亥也找到了一支雕刻着恶蛟的牙刀枪,舞了几下,很是满意,“但她现在人在泾县安顿城池,必然过不来的。” “主公也真是的!”吕蒙停了手,“北方那么多人才,怎么也不往这里派点人来,光凭咱们几个忙不过来啊!” “哈哈哈哈,怎么我刚来就听到阿蒙在吐苦水?”远处响起太史慈的声音。 “子义大哥,亏你还记得我!”吕蒙听了太史慈的声音自是大喜,绰枪上马竟直奔太史慈而去,“好久没和你比试,刚才又得了把神兵利器,好歹让小弟我过下手瘾!” “喂喂喂哪有这样的,一见面就打架!”太史慈虽然说着这话,还是立即抽出双戟敌住吕蒙,“看来阿蒙刚才是没打够啊!” “哪里是没打够,根本就没出手好不好?”吕蒙一边猛攻太史慈一边郁闷道,“风头全让管亥大叔一人全占了!” 太史慈闪过吕蒙的攻击,双戟一攻一守,不一会趁吕蒙不备,反手一戟卡住了吕蒙的兵器,逼得吕蒙脱了手:“阿蒙,数月不见,你除了长高一寸,功夫并不见有精进啊!” “就知道你会奚落我!”吕蒙撇撇嘴,翻身下马,“现在谁不知道整个江东只有两个人最是武艺超群,除了孙策就是你了,你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那我可真是受之有愧了!”太史慈也笑着下了马,将兵器还给吕蒙,“须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做人还是低调一些好!” “子义不必谦虚,这个名头你当得起,东莱太史慈,弓马震雄狮,现在都成了军中的口头禅了!”管亥也笑着走来,打量着越发英气勃勃的太史慈道,“主公手下第一将才非子义莫属!” “好了好了真是怕了你们了,我不辞劳苦从宣城赶来,可不是来听你们俩恭维的,而是有要事!咳咳!”太史慈说着又咳嗽起来。 “这个我们自然晓得的!”吕蒙和管亥对望一眼道,“宣城刚经战事,必须有人驻守,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曲阿现在谁人驻守,有多少人马?”太史慈问道。 “是孙策叔父孙静驻守,有两千人马留守!怎么了?”管亥道。 太史慈低头想了一下道:“有件事你们应该还不知道,袁耀派大将张勋、桥蕤带了三万人马,驻扎到了皖城!” 管亥吕蒙大惊:“怎么可能?我们从曲阿出来时打探过,并没有人马调动,袁耀近来和刘备多有磨擦,似乎有随时开战的可能,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反而把三万人马调到远离徐州前线的皖城来?这是哪里得到的情报?会不会是假的?” “情报不会是假的,这是我安插在寿春的细作得到的可靠情报,我得到情报的时候也和你们想的一样!”太史慈沉声道,“我现在疑虑的是是袁耀把这三万人马驻扎在皖城是要进攻谁?是我们,还是刘繇?” 管亥皱着眉头道:“你的疑虑不是没有道理,毕竟皖城距离曲阿和彭泽的路程是几乎是一样的!” 吕蒙道:“这么说,曲阿就有危险了?” 太史慈道:“那倒不一定,毕竟孙策名义上是奉了袁耀的命令前来平定江东的!袁耀要是前来攻打曲阿,又算是怎么一回事呢?” 管亥道:“如此说来,袁耀攻打刘繇的可能性大一些!” 太史慈虽然点着头,但还是满脸困惑:“确实刘繇现在正在攻打叛乱的笮融,如果袁耀此时插手,定然会覆灭刘繇,显然袁耀是不会放过这次使得刘繇一击毙命的机会的!” “有没有这种可能?”吕蒙突然道,“袁耀根本不信任孙策,正是打算派这支人马前来接管曲阿的防务,毕竟袁术还是孙策名义上的上司,这也是合情合理的!” “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太史慈道,“也正是我拿不定主意的原因所在!” “管他那么多呢!”管亥大喝一声道,“孙策再怎么样不去管,至少咱们并不是袁耀的手下,袁耀要来攻打,我们只管奉陪便是了!” 太史慈阻止道:“三万人马,而且都是曾随袁术征战多年的将士,可不比山贼流寇!” “敢是子义怕了不成?”管亥笑道。 “倒不是怕,而是想来个以退为进!”太史慈沉声道,“将曲阿的百姓迁往他县,然后撤出驻军,留给袁耀一座空城!” “然后呢?”吕蒙知道太史慈一定有了整人的法子了,不由兴奋地问道。 “然后,咱们就大举进攻!”太史慈道,“他们若出战,我们就撤退,他们若出战,我们再进攻,彼时曲阿无人无粮,对方势必不能持久,自然会无奈而撤军了!” “好!”管亥吕蒙大喜道,“就这么办?” “对了,刚才似乎听你们说不知道怎么处置俘虏?”太史慈问道。 “嗯,山越人可是不好对付的,要知道咱们刚才杀死了他们那么多族人!”管亥道,“俘虏的五千多人如果能补充进我们的队伍,将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可惜刚才回报的士兵说他们不吃不喝也拒绝治伤,咱们总不能活活杀死他们吧,那样的话只怕与山越结下的仇恨就更深了!” 太史慈想了一想道:“这样,把他们分几批关起来,一定要想着法子先给他们治伤,注意态度要正确,就像对待自己人一样,对了,干脆,把我们的伤兵和他们的混杂在一起,为了防止哗变,最好还是派些士兵看守为好!” “嗯,这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吕蒙赞叹道,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太史慈,“对了,子义大哥,你从宣城那里来,那儿的情况怎么样了?” “孙策派驻的一千守军几乎被全灭,孙权被一个叫周泰的壮士所救,幸而无事,只是那个周泰身中十余处重创,此刻命在须臾,军医说最多只能活半月了!” 吕蒙向来对孙家人没有什么好感,于是不以为意道:“也就是说没什么事情了,我就说孙策何以派他的弟弟驻守宣城也不派他人,定然是顾虑我们了,我以前的话没有说错吧?” 太史慈摇摇头道:“阿蒙,你还是没听懂我的话,我是说那个叫周泰的人命在须臾!如果没有神医诊治,怕是要等死了,我知道你对孙家人向来忌惮,但这个周泰很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悍将,咱们得想法子救过来!那个南宫影荪现在可还在曲阿?” 吕蒙恍然道:“额,原来大哥是在说这个,南宫姑娘只怕已经去了荆州,但她临走前曾说她的师傅华佗人在会稽一带云游!” “好!”太史慈道,“那曲阿和宣城就拜托管亥大叔和三弟你了,我即刻动身前往会稽!” “刚刚聚首又要分别啊!”吕蒙竟有些不舍道。 马上太史慈回身笑道:“阿蒙什么时候也做这些小儿女情态了?” “哈哈哈!”三人各自大笑,便各自分道扬镳。 第623章 董承的妹妹 此时的孙策带兵已经出了会稽,得细做回报严白虎亲率大军进攻吴县,只留少数人马命其弟严舆坚守乌程,心中大喜,便将大军分做三路,东路由周瑜统帅,黄盖,蒋钦为副,从水路进攻海盐,西路由程普统帅,张昭为参谋,韩当为副,从陆路平定乌程西面诸县,然后迂回到乌程北面阻止严白虎回援乌程,留吕范,贾华守会稽,自领中军,与其余将士自水路星夜向乌程行军,准备一举端掉严白虎的老巢。 “子纲,我这次三面围攻乌程,应该没有问题了吧?”行军路上,孙策问张肱道。 张肱道:“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孙策诧异地看向张肱:“会出什么意外?” 张肱道:“没什么,但愿是我多虑了,将军对严白虎其人了解吗?” 孙策摇摇头:“不甚了解,一个山越头目罢了,不是吗?” 张肱摇摇头道:“听说这个严白虎是吴郡一霸,年轻时就是倚仗家族势力横行乡里,稍大一些后更是无视法纪,其时附近山越不时为患诸县,严白虎竟勾结山越劫掠诸县钱粮与妇孺,最后索性占地为王,自称东吴德王,可惜朝廷无能,无力讨伐,只能放任不管了,前次吴郡太守许贡被朱治大人驱逐走后便是投靠了这严白虎,如今将军亲征江东,一定要除恶务尽!” “那是自然!”孙策道,“对了,那天子纲说严白虎是吕布的岳丈,这是真是假?” “哈哈哈!”张肱一阵好笑,“这是严白虎的一段风流事,他做了山越人头目后有次乔装游历中原,无意间救下一位被强盗围攻的女子,却被那女子从此缠上,并为他生了个女儿,这女儿性格很是剽悍,无一天安分,有次偷偷跑出去,结果再没有回来,几年后却托人捎信说嫁给了当世猛将吕布为妻,其时吕布之名已是天下尽知,严白虎倒也不说什么了。” “哈哈哈!”孙策也是一阵大笑,“这么说咱们攻打严白虎,反倒可能与吕布结仇呢!” 张肱道:“这一点我并不清楚,但似乎吕布本人并不在乎这个岳丈,而且他现在寄居小沛,与曹操刘备袁耀等诸侯的尔虞我诈就已经让他自顾不暇了,未必能抽得出身再来干预我们的战斗了!” “就算他吕布真的来我孙策也不会怕他,早就想会会他了!”孙策抚摸着手中的这条霸王枪道,这是孙坚当日与高燚击破华雄时缴获的兵器。 “将军虽勇但须三思!”张肱劝谏道,“将军乃三军核心之所在,不管任何情况下,都不应该轻视敌人,身自轻出啊!” 孙策见张肱说得一本正经,不由正色道:“子纲所言乃是金石良言,但恐怕我不亲冒矢石冲锋在前的话,则三军将士不肯用命啊!” 张肱听了,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此时的雒阳北面黄河之上,数十艘草草扎就的各式竹筏正载着天子刘协,后宫妃嫔及文武百官们艰难前行着,诸人大多不习水性,却还要硬着头皮亲自撑篙,偏生今天黄河浪大风急,刘协早就吐得东倒西歪了。 竹筏毕竟载不了多少人,刘协乘坐的这条筏子除了他,便只有随行的皇后伏寿与国舅不其侯伏完。 自从两年前高燚设法将几位长公主救出雒阳后,刘华便与伏完回了封地,倒也过了两年清静日子,但随着董卓一死,天下复又陷入大乱,封地内也未能幸免,刘华又日夜担忧她的侄子刘协及女儿伏寿的安危,是食不知味寝不安席,不久便抑郁自伤,病重不治而死,终是没有见到自己的女儿被封为后。 伏完料理好一切后事之后,便只身来了长安,看到这次的宫庭动乱一点也不逊色于前几年的雒阳动乱,饶是伏完这个堂堂七尺男人,也不禁转过身去潸然泪下。 “父亲,你怎么哭了?”伏寿素来是锦衣玉食惯了的金枝玉叶,百官们寻来的粗食根本难以下咽,因此这几日并没有吃什么东西,此刻虽然头晕眼花地厉害,胃肠里也是前所未有地翻江倒海,却分明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倒是盼着能及早到岸好生休息一番,见到伏完黯然神伤,不由宽慰道,“我们一路奔波,马上就要到雒阳了啊!” “是要到雒阳了,但大汉天威却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伏完抹着眼泪,看着只有九岁的女儿伏寿,这样小小的年纪便贵为皇后,本是可喜之事,但奈何乱世无常,天子尚且无暇自顾,更何况这些后宫之人呢? “父亲不必神伤,上天既然让我们生在乱世,必然是要我们有所作为,徒然自伤无益!”伏寿眨着眼睛说道,虽是一脸倦容,倒也掩饰不住生就的花容月貌,颇有一股难以言传的莫名气质引人叹服,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只有九岁的少女,所谓乱世佳人,何可叹哉! “娘娘说的对!一路上已经死难了不少公卿大臣,士孙瑞,赵岐,朱儁,更不要说那些无名之辈及百姓与将士们了,我们既然有幸活了下来,就好好活着!”伏完感慨着说道,伏寿虽是他的女儿,地位却要比他尊贵,此时虽然在逃难,伏完倒也不敢坏了规矩礼仪。 二人定定地看向一旁呆望着这一泓长河的刘协,心中无限凄苦:陛下小小的肩膀上担负的东西太多了! “未来是什么样子的,我们永远都不知道,但我们还是在一直走一直走,因为已经没有退路!”刘协喃喃道,回想着六岁父皇驾崩到现在九岁,区区三年间,天下发生了数不清的大事情,唯一相同的就是没有一件好事情。 自己能做什么?被这么多人保护着,被那么多人追杀着,被如此多的人山呼万岁,被更多更多的人利用,利用,再利用,嘲笑,冷落和落井下石 如果现在就跳入这条黄河里,就此死去,终结所有的烦恼与不快,该是多好。 往事历历在目,往事如烟弥散,往事已成往事,往事太过不堪 自己为什么要生在帝王家?自己为什么要生在乱世?自己为什么这样无能为力?自己为什么还一直逃着,活着 “陛下小心!”行军校尉尚弘见刘协神色不对,便急忙大喊一声,却见刘协已经身子一歪,向着河心坠去,他当即吼了一跳,伸手便去拖拽刘协的袍袖,却不想这是在竹筏之上,如何禁得起二人如此蹂躏,当即翻到,一筏子的人只来得及啊呀了一声,便纷纷坠入了河心,伏完伏寿都不习水性,尚弘更是一个旱鸭子,顿时河里传来阵阵呼救声。 刘协已是万念俱灰,一心要死,掉入水中竟然不再挣扎,尚弘大急,呛着水潜入水里,好容易扑腾到了刘协的身边,将刘协用力举出水面:“陛下善保龙体,切莫轻生!” 刘协回过神来,却见自己正在水中,慌乱中抓住身边的竹筏一头,浑身抖动个不停,好容易爬上去,浑身湿漉漉的更添狼狈,尚未喘定气息,回望皇后与国舅二人已不见了,只有水面之上还不时冒着气泡,于是大惊失色道:“快救皇后,快救国舅!” 尚弘舍命救出刘协,已不知呛了多少水,不敢怠慢,急急游向伏完父女落水处。 周围百官见刘协这里突生变故,不知谁又惊呼一声:“陛下淹死了!”更是扰得人心大乱,纷纷变了船向争相要救天子,偏生此刻一个浪头打来,掀翻了大半船只,人声噪杂,又是夜里,根本难分彼此,又不知哪个倒霉兵士慌神中被兵器划破了手臂,当即扯着嗓子狂吼:“敌兵杀到了!” 这一喊不要紧,所有人都被惊动了,更加慌乱起来,各个自家兵马就船上水里竟自相残杀起来。 刘协与伏寿伏完刚定下神,却被四遭的喊杀吓坏了,刘协忙喊尚弘护驾,伏完黯然道:“陛下,尚弘刚才救起微臣后便溺水身亡了!” “额,是朕害了他啊!”刘协悲恸道。 伏完一手持篙一面安慰刘协:“陛下宽心,现在尚不是伤心之时,我等速速靠岸为上!” 正当此时,不远处忽然传来数十名西凉军士的声音:“天子在此!不枉我等兄弟趁乱而来,兄弟们动作快些,擒了天子,富贵正在今日!” 刘协诸人面面相觑,失神不知所措,愣愣看着这些索命鬼们明火执仗而来,各个面色狰狞如野兽。 忽地传来一声少女的娇喝:“不知死活的东西们,这号德行还想劫持天子?姑奶奶这便送你们去见阎王爷!” 众兵士吃了一惊,抬眼望去,借着火光,正见船尾立着位八九岁的妙龄少女,顿时口水四流:“呦嗬,有小娘子自己送上门来了,上!” 说罢便要一拥而围堵这少女,少女唾了一口骂道:“下贱的东西,是几辈子没见过女人吗?姑奶奶这便让你们尝尝鲜!”说着手中不知何时已亮出了一条长鞭,倏地便向这些家伙们脸上身上招呼过去。 几个倒霉鬼不及防备,已在脸上开了花,一个个疼得呲牙裂嘴骂骂咧咧:“这小娘子还挺辣,兄弟们,千万别放过她!” “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少女身形一动,未待对方接近,竟然先期攻入人群中,手起鞭落,不多时竟将满船的敌兵招呼了个遍,敌人纷纷吃痛,郁闷得紧,明知对方只有一人,却丝毫奈何不了,于是各个变了脸色,几个人大怒道:“可恶,看来不亮出些真本事是不行了!” “哦?原来刚才都是假本事,现在姑奶奶正好看看你们的真本事是什么?哎呀”少女说了一半不得不闭上了眼睛,因为这些兵士都脱光了衣服,赤身露体面向少女。 “小娘子,我们这真本事怎么样啊?哈哈哈哈!” “呸,一群下流种子!”少女一时不知所措,众人看准时机,一起扑向少女。 “我先上,我先上!” “怎么是你先上?明明应该我才对的啊!” “咦,小娘子人呢?” “姑奶奶在这里!”少女的声音自水中传来,她冒出水面,娇笑道,“上面有什么好耍,一起下来陪姑奶奶玩耍啊!” “咦,她脑子有病?”众人听了少女的话不禁疑惑,倒是众人中有一个眼尖,这才发现了船底不知何时竟破了一个大洞,正汩汩地进着水。眨眼间便灌了多半舱,只在原地打转。 “快排水!” “可恶,越进越多!” “奶奶的,老子不会游泳!唔噗——” 少女一个猛子扎进水里,须臾便来到刘协竹筏前,拿起长篙,微微用力一撑,竹筏竟如离弦之箭一般离了原地,向着河对岸而去。 “姑娘芳名?”刘协愣了半晌,方才喃喃问道,“多谢救命之恩!” 少女笑得宛如银铃般清脆:“董欢,叫我欢儿就好了,陛下无须这样见外,我哥是安集将军董承,救应陛下也是应该的!” 伏完叹服道:“想不到董承将军还有这样一个小妹!” 伏寿也面露喜色道:“欢儿妹妹,不介意本宫这样称呼你吧?” “当然不介意了,民女见过皇后与国舅!”董欢继续撑着筏子,眼睛却始终不离身后,“那伙人不过是一群散兵罢了,幸亏我赶来及时,否则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此地并不算安全,陛下这一路的安危就交给小女子好了,可民女虽然粗有武艺,也架不住他们人多,要是再来几股,民女可就没有办法了,趁他们来不及追赶,立即撤离此地为上!陛下,陛下?” 刘协这才大窘,讪笑道:“有劳欢儿姑娘了!欢儿姑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 伏寿靠近刘协身边低笑道:“陛下莫不是看上欢儿妹妹了?妾身做个媒如何?” 刘协红了脸道:“怎可如此?人家救了我,我却纳之为妾,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伏寿继续道:“有何使不得?陛下身为万盛之尊,天下都是陛下的,况且她又是董承将军的亲妹妹,陛下难得有几个有兵权的将军,正可趁此机会拉拢啊!” 董欢没听清刘协与伏寿的对话,只脆脆道:“陛下要小女子永远守护?这可得大哥答应才行啊!” 刘协不语,心中反而陷入迷茫:多么天真可爱的小姑娘啊,却要被拉入波谲诡测的政治斗争中去吗? 诸人虽受了惊吓,幸而后面无事,董欢驾船如履平地,比及到岸时,天色已经微露初曦,此时后面却传来了一阵军士呐喊,刘协大惊,以为追兵又到,失神慌措,董欢细看了一眼笑道:“陛下不徐惊吓,是我哥哥来了!” 说罢撑筏靠岸,伏完扶着刘协与伏寿上岸,各文武也先后上得岸来,陆续来向刘协请罪,众人早已累得乏力,也不顾体面拣了稍微干净去处,便随处坐卧而歇,杨彪见刘协与伏寿衣衫尽湿,忙命人取来备好的干净衣服服侍二人换上,见董欢独坐一旁无聊戏水,因不知是谁,便问道:“谁家丫头,竟这样不知体面?” 董欢自然也不知杨彪身份,回过头来,见杨彪头发散乱,衣衫上杂陈着尘土与各种不知名的污垢,反说道:“谁家老臣,竟活似一个老乞丐!” “妹妹不得无礼!”董承声音自河面传来,众人看去,见董承带兵已近了岸,董承登舟在前,听见董欢戏谑杨彪,当即喝斥道,“可知同你说话的是什么人物?他是当朝司徒杨彪,名重天下!” 第624章 刘协纳董欢 “我管他什么人物,陛下说话都没他这样,”董欢站起身来,叉腰冲董承大呼小叫,“怎的,戏水便是无礼?如何才算有礼?这般有礼的名人,陛下有难时怎的不在身旁?倒被我这无礼的小女子给救下了,若是没我这等无礼的小女子,陛下此刻还不知怎样了呢!” “你这丫头!”一番话倒说得董承哑口无言,他不待船靠岸,奋力跃向董欢所在的竹筏,将近之时却枪尖一点,空中翻了个筋斗,正好上岸,倒是董欢不及防备,被董承这一震弄得竹筏乱颤,险些落入水中,好容易稳住身形,气得大叫:“哥哥你要淹死我!” 董承并不回头,向杨彪请罪道:“教妹无方,还请司徒见谅!” “哈哈哈,小姑娘年纪不大,嘴巴倒是伶牙利齿的紧!”杨彪说罢看向董欢,细看之下,竟不自觉地吞咽了把口水。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原来董欢先时只穿了几件贴身的衣裳,方才入水,此刻已然尽湿,悉数紧裹在身上,玲珑体态一览无遗,但凡男人见了大约都会情不自禁吧。 董欢打量了一下自己,立即双手便去遮拦胸前:“老色鬼,看什么看,再看剜你眼睛!” “好,好,不看!”杨彪自觉失态,转过身去不再言语。 董承又是一通训斥:“女孩子家也不知廉耻,还不去快换件衣裳!” 董欢听了这言语,只吐了吐舌头,便娇笑着跑开。 董承这才来到杨彪面前道:“怎的不见杨奉,他该比我们先到才是。” 杨彪也诧异道:“我也纳闷,不管了,将军先留一支人马驻守小平津,再带其余士兵入雒阳探查一下,好歹打扫出可以上朝和就寝的宫殿才好!” 董承点点头,正要拜见刘协请示旨意,却见刘协与伏寿夫妇二人不知何时已相偎而沉沉睡去,也不敢惊动圣驾,自带人马往雒阳而去。 不多时,杨奉带人马鼓噪而到,见刘协君臣并后宫数百人都在岸上休息,便催舟登岸,令士兵山呼万岁。 刘协香梦正酣,忽见董卓李催郭汜三人各率一支人马,在身后穷追不舍,刘协大窘,高呼:“不要杀朕!”身子却丝毫动弹不得,回眼看时,却是伏完与杨彪拽着自己:“陛下是魇着了!” 刘协犹然未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董卓要杀朕,李催郭汜也要杀朕!” 杨彪道:“陛下勿扰,董卓已死多年,李催郭汜坏事做尽,定然不会有善报!” 刘协一指面前军士道:“这些莫不是追杀之人!” 伏完道:“此车骑将军杨奉,陛下勿惊!” 杨奉军中人听刘协如此言语,有数人不满道:“一路舍生护卫,只得如此言语?” 杨奉早已听到,大怒拔剑道:“哪个家伙窃窃私语,给我站出来,惊扰圣驾已是罪过,岂容你等放肆大言?” 众军士当即禁若寒蝉,杨彪正要解释,换了身衣衫的董欢却出现了,她旁若无人地到了杨奉面前,摇摇头道:“将军这是要杀人吗?” 杨奉正在气头上,瞥见董欢,口中冷冷道:“哪里来的野丫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董欢极是嘴快,当即反唇相讥道:“这里就很凉快啊,所以我就来这呆着了!” 杨奉猛地将剑指向董欢:“果然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知不知道本将军这剑下已有多少人命了?” 董欢岂是那号惧怕威胁的人,竟然身子往前一送:“天子在此,难道你敢杀人?” “好放肆的丫头,来人,给我拿下!把他带到我的帐中,本将军自有决断!”杨奉怒道,一路上他的话都是被言听计从,谁敢说半个不字?因此见了这个董欢,不知怎的气就不顺,只是不知他若知道先前开玩笑向董承提亲说的那个妹妹就是眼前的董欢的话不知心中会作何想法。 杨奉军士应命而出,就要上前押走董欢,董欢作势道:“怎么个意思,打算强抢民女?” 杨彪已经到了杨奉面前,低声道:“她是董承的妹妹!” “啊?”杨奉大吃一惊,口中犹然强说道,“董承也是我的部下,他的妹妹如此放肆,我要替他管教!” 话犹未完,刘协的声音天雷一般在杨奉耳畔响起:“她是朕新纳的妃子,车骑将军还要替朕管教朕的妃子不成?” 这下子不单是杨奉,连杨彪伏完伏寿及百官都听得一清二楚,杨彪刚才也是与董欢斗了一次嘴的,这刻心中忐忑不安,调戏皇帝的妃子,不说死罪也是要罢官的。 唯有董欢还在鼓里,兀自惊愕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 刘协道:“就是现在!”说罢刘协起身来到董欢身旁,抚着她的肩膀道,“爱妃,朕现在只能给你名义,等进了雒阳再正式册封,赐你玺绶,可好!” “好,好!”董欢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 杨奉明知刘协这么做是要让自己下不了台面,却也只能打落门牙往肚子里吞,他当即弃剑于地,跪伏道:“罪臣该死,不知是董妃娘娘,请陛下治罪!” 董欢哼了一声道:“谁让你动不动就动刀动剑的,自食其果!” 刘协笑着将杨奉扶起:“爱卿也说了不知他是董妃,所谓不知者不当罪,爱卿何罪之有?朕从未忘记爱卿长安救驾之功,朕现在便封爱卿为骠骑大将军,位比三公,假节,都督河南尹,京兆尹军事,如何?” 好一个刘协!杨奉冷汗直冒地看着眼前面庞青涩,身高只及自己胸膛的刘协,却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先给你一巴掌再给点糖吃,这便是恩威并施的帝王之术吗?刘协,看来所有人都错看你了,你比每一个人都想象地要厉害得多,又或许说,你本来便是这样聪明之主,只是长期被董卓李傕郭汜给压抑了而不得施展,董卓虽然残暴,却不会笨到立一个少帝都不如的人为天子。 原来,董卓下的这步棋到现在才要开始发挥作用,是他一早就料到的吗?还是他走错了这步棋?杨奉这时反而觉得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董卓不是奸臣,反而是一个大大的忠臣! 想到这个杨奉自己都不自己打了个冷战,自己为什么要这样想,让陛下还都洛阳,效仿当年的孝光武帝一样再次振兴汉室,这不一直都是自己的梦想吗?为什么现在陛下变强了,自己反而发自内心的要拒绝起来?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时不同,势不同,地位不同,立场自然也就不同,现在的他的势力是所有护驾的队伍中最有威慑力和战斗力的,他的爵位官位军职也是如今文武百官中最高的,怪不得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周围人看自己的眼光就不一样了,那眼光中有尊敬,有崇拜,也有畏惧,他们畏惧的难道不是自己功高震主,甚至功高弑主吗? 可笑可叹啊,用如山的死去的将士的生命换来了如山的战功,却最后要收获这样的结局,怪不得李乐要反叛乱,怪不了韩暹要黯然离开了,怪不得刘协要忌惮自己,甚至于制衡自己了,只剩下自己,是不是某天会被刘协派的刺客刺杀呢? 贾诩,是你当初要我保护天子回洛阳的,但现在天子都开始怀疑我的忠诚了,我脑子很笨,我不知道怎么办,你在哪里啊? 忽然河岸又起来一阵骚动,原来是去卑和他的数千兵马也乘舟而来了,去卑是高燚命人去请来一起协助营救天子的,因此大家都彼此相识,只是正身处中间较大一些的船上的去卑,正命人紧急摆弄着什么,等船靠了岸杨奉才看清楚,船上躺着一个昏迷的大将,几乎浑身都是箭簇,简直是个血人一般,从头至脚无一处不鲜红。 而那血色之下掩饰不住的苍白如纸的面庞,不是别人,正他的结义兄弟徐晃! 其实雒阳也没有什么好探查的,自董卓火烧雒阳西迁长安后,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把所有民宅宫殿都烧了个干净,人丁也都被或征走或死于瘟疫,因此董承和杨奉不到半天就调查清楚了,现在的雒阳只有不足八百户,可吃的东西几乎没有,可住的地方几乎没有,到处是化成灰烬的瓦砾残垣断壁。 不过好在总算回了家,虽然残破,可以慢慢发展,也许现在的刘协要的就是一份自由。 杨彪问杨奉道:“我等露宿城中不打紧,但不能让陛下也这样吧?” 杨奉道:“不如在城内择一处平阔地扎营,让陛下入住!” 刘协摇摇头道:“朕知道有一处地方可以住!” 众人诧异地问:“陛下明示!” 刘协想起了小时候无意间偷听到十常侍们的对话,于是继续道:“中常侍赵忠家的宅子,用的料都是上等的石材和木材,虽然经火烧,肯定没什么影响的!” 这时正好董承军士来报:“陛下,宦官赵忠的旧宅完好无损,请陛下移驾下榻!” 第625章 恶人做噩梦 住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就是吃的问题了,杨奉等人安排刘协住进了赵忠宅子后便出来与杨彪伏完等人商议道:“数万人费尽心血来到雒阳,不可活活饿死,司徒大人,我带兵士到梁县驻扎,为各位寻找食物去!” 杨彪道:“我们这些大臣也不能光白吃白喝,等养养气力后,不如让各位官员自己去城中和野外樵采!” 伏完道:“这事情中郎将以下的人去做就可以了,司徒大人,还有许多政事等着您这些三公九卿们处理呢!” 董承道:“国舅得没错,而且现在雒阳城墙残破,我也该带人去加紧修缮了!” 伏完笑道:“董承将军,不要忘了,现在你也是国舅的身份了!” “哈哈哈!” 杨奉回到军中,来看望重伤昏迷的徐晃,去卑便在一旁,见杨奉来了,施礼道:“骠骑将军!” “公明的伤势怎么样了?”杨奉一边问一边看着面前的去卑。 “将军放心,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失血过多罢了!”去卑也来到徐晃面前道,“徐晃将军很是厉害,与万军厮杀还能这样,可真是铁血无双了,我们族人敬重这样的男人!” 而你们所耻辱的就是我这样的家伙对吗?杨奉心中一闪而过这个想法,歉疚地看着昏迷的徐晃道:“公明,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选择!” “将军无须自责了,对了,陛下在何处?千里迢迢而来还没有正式拜见呢!”去卑问道。 杨奉道:“陛下了,右贤王此次连退李郭二贼,功勋彪炳,一定要封个大将军之位!” “那岂不是连将军您的位子都要在本王之下了?”去卑话也不含糊,他知道大汉的军职的高低之分,杨奉的话他根本没有放在心上,便接着道,“各族都不敬本王叔父的单于之位,本王此次前来不求什么封赏,只求一个明正叔父身份的诏命就是了!” 诏命?哼,其实还是实力不强罢了,真是实力强盛的话,还用得着什么明正身份?杨奉心里想着,面上却笑道:“右贤王放心,这事我会对陛下的,军务繁忙,我得去料理了,来人,把徐晃将军安排到我的营帐内!” “诺!” 去卑看着杨奉的背影,表情复杂道:“这个人好奇怪啊!” 杨奉到了梁县,董昭早已侯在了那里,便诧异道:“公仁怎么有空到我这来?” 董昭笑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着便怀中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杨奉。 杨奉接过,不解道:“什么事,还神神秘秘的!” 董昭道:“曹孟德写给将军的信,似乎挺有诚意的!” “曹操?”杨奉疑惑着打开信,只见上面写道:“吾与将军闻名慕义,便推赤心。今将军拔万乘之艰难,反之旧都,辅佐之功,举世无双,何其休哉!方今群凶猾夏,四海未宁,神器至重,事在维辅;必须众贤以清王轨,诚非一人所能独建。心腹四支,实相恃赖,一物不备,则有阙焉。将军当为内主,吾为外援。今吾有粮,将军有兵,有无相通,足以相济,死生契阔,相与共之。” “恩,诚意还不!”杨奉看了信后大喜道,“兗州诸军近在许县,有兵有粮,国家所当依仰!” “果然将军和我想的是一样的!”董昭笑道,“那我这便去请示陛下!” “那倒不用了!”杨奉摆摆手道,“如今我身为骠骑大将军,有开府治事的权力,这个主我还是当得的!” 董昭诧异了一下:“还请将军示下!” 杨奉道:“各地诸侯都不管陛下的死活,只有曹操如此忠心,先是派兵在河北与平津孟津御敌,又卑辞谦恭致意如此书信,我这便表其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公仁你也不要做议郎了,我表你为符节令,顺便去向曹操传达此意!” “诺!” 李傕与郭汜带领残兵临近长安,贾诩早已带兵侯在城前,李傕下马紧紧握住贾诩的手:“我已经听了,先生收复长安,又一次救我于危难啊!” 贾诩道:“主公回来就好,我们可以慢慢再图大业!众将士劳累多日,还是快入城休整吧!” 李傕头:“入城!” 这时郭汜忽然道:“别急,老李你先入城,我带兵在城外驻扎!以防不测!” 最后这句话郭汜看着贾诩的,他自从被去卑砍了个耳朵后就变得心谨慎了。 贾诩也看向郭汜道:“大将军是在我串通了敌人要害二位?” “难道不是吗?”郭汜拔剑就指向贾诩的脖子,“你现在至少有一百个理由反叛我们!” 看着郭汜泛着寒光的剑芒,贾诩依然神色不惊道:“此话何意?” 李傕也道:“老郭你太多疑了,没有先生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的!” 郭汜冷笑道:“得对,没有他,我们根本不会有今天!没有他,我们可能还是一群逃兵,但现在呢?我们依然是逃兵!老李,你敢这一切不是他在操纵?” 李傕忙劝道:“干嘛生这么大的气,都是自己人!” 贾诩也跟着冷笑:“人在做,天在看,郭汜,我问你,蔡琰的失踪是不是和你有关?” “原来是为这!”郭汜抽剑回鞘,“是又怎样?” 李傕被他们得糊涂,正要再问,贾诩口气忽然沉沉道:“那就是了,听蔡琰因为你而流落匈奴了,异族人会怎么对待这样的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你应该比我清楚吧?” “那也是她活该!”郭汜满不在乎道,看着面色不善的贾诩,脊背凉意连连,“所以你打算为她报仇是吗?对了,这次在河东我又遇见了那个匈奴人带领的军队,叫什么——去卑,你要报仇怎么不去找他!” 贾诩道:“我自然会去找他的,但你也跑不了!” 李傕道:“我当什么大事,老郭,你就给先生道个歉,不就好了?贾先生,老郭肯定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的,大家各退一步,这个时候我可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 贾诩叹气道:“我只是想证明一件事罢了,郭汜将军毕竟是主公的好友,但蔡琰是蔡邕托付我照顾的人,如今她流落北地,我自然不能当什么也没发生!” “那就别在这闲着了!”李傕长笑道,“大家都是又饿又累的,老郭,你真的不进城?” 郭汜面色铁青:“不进了,就在这里,也好有个照应,你进城后命人带些粮草给我就行!” “那好,走!”李傕大喝一声,分兵便与贾诩一起进城了。 只是李傕想不到这将是与郭汜的最后一次见面。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夜色下的长安城别有一番风味,月白风清,秋风瑟瑟,远处回荡着号角声与寒鸦的悲鸣。 李傕忽然从一个噩梦中醒来。 想不起梦中是什么内容了,只恍恍惚惚记得是有无数人在追杀自己。 李傕从床上坐起身子,看了看旁边正滴水的壶漏,是丑时。 经常给自己占卜的那个女巫曾过:人的意志力在丑时是最弱的,最会胡思乱想,想些怪力乱神的东西。 想不起来自己投身沙场多长时间了,十年?二十年?或者更长?这样的日子何时是尽头?至死方休? “是不是很困惑?”一个女人的声音低低地传来。 “什么人?”李傕一惊,这声音,是那个女巫!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李傕面前的席子上,整个身体都被裹在神秘的白袍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月光如银,洒进这间屋子,女巫背对着月光,因此李傕看不清她的面容,这时李傕才想起来:他从未见过这个女巫的真实面目,这样想着,他心中闪过一丝不祥的感觉。 这感觉不仅是因为这样的夜,还因为女巫的冰冷的话语:“最后为主公占卜一次如何?” 李傕大惊,从床头一下子跳起来,扯下宝剑指着女巫:“你什么意思?” “主公莫慌!”女巫身子不动,随手取出几枚铜钱,丢在地上,“且看这最后一卦,卦相如何?” 能不慌吗?李傕拿着剑的手在发抖,因为他正听见外面起了阵阵的骚动声,而且这骚动正向着这里而来。 但铜钱在地上打转的声音却又特别吸引人的注意力。 终于,铜钱停止了转动,一个个躺在地上,排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 “是什么?”李傕问道,他感觉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死卦,无解!”女巫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地吓人。 “死卦?怎么可能?”李傕大惊失色道,“我已经死里逃生了出来,现在刚刚才安定下来,怎么可能是死卦?” “卦相多行不义必自毙!”女巫抬起头,看着李傕道,“难道主公对活着还有留恋?” 李傕听了这话竟有些茫然:“不知道!” 女巫接着道:“既然主公自己都没有了生存的意志,所以才有无解的死卦,确切地这卦相正是主公心态的表现,我不过是个凭借罢了!” 第626章 噩梦得恶报 李傕猛地打了个激灵:“你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当时撤退时你被敌人抓住后给杀掉了啊!” 女巫顿时激动起来,哆嗦着道:“想知道我是怎么死的吗?敌人抓住了我,他们知道我的身份后将我丢到军队里供士兵玩乐,最后是奸杀!我的魂魄浑浑噩噩就来到了这里!” 李傕一阵哆嗦:“既然杀你的是他们,你就该去找他们索命才对!” 女巫站起来,一步步地走近李傕:“我自然要索他们的命,但因为我算到你今日将死,所以告诉你我真正的身份!” 李傕一剑刺向女巫,却什么也没刺到,他大惊着丢开剑,身子向床内里瑟缩:“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女巫走到床边,站定不动:“很多很多年前,你带兵抢劫一个村子,强暴了一个寡妇,后来,那个寡妇生下一个女儿,她临终前告诉女儿她的父亲是一个背上纹着三条蛟龙的人,要她找到他!” 李傕失神道:“莫非你就是?” 女巫猛地扑向李傕,身形却刹那间消散,只有一个声音还在空中回荡:“父亲!父亲!父亲” 李傕猛地从床上坐起,原来是一个梦而已,但却好真实,他看向床边,什么人也没有,但当他目光移到地面上时,结结实实打了个冷战! 地上有几枚铜钱!摆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正是梦中看到的那个无解的死卦。 忽地喊杀声四起,窗外腾起熊熊的火光,房间门被人粗暴地踢开了,段煨带人大喊着冲进来,看见了愕然的李傕笑道:“主公,还记得我吧?” 李傕忙去抓剑,却什么也没抓到,他惊愕地看着段煨问道:“你不是被贾诩打败逃到华阴去了吗?” 段煨冷笑道:“贾诩什么你也信,怪不得你这么倒霉!” 李傕一交摔到地上,向窗边蠕动:“贾诩不可能背叛我的,不可能的!” “从来都没有效忠过你,所以根本谈不上背叛!”贾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人只有相信自己,才能安身立命!” “为什么?我待你如父,你反要杀我?”李傕出了任何一个被手下人背叛时都要的话。 “因为要杀你的人不仅是他,还有天下万民!”段煨更不多话,挥刀砍向李傕。 李傕慌乱中闪过:“郭汜还在城外,你们不怕他带兵攻城?” 贾诩的身形出现在了门后:“你难道以为郭汜能活到今夜?” 李傕已经没时间问下去了,他身上已经中了数刀,大喝一声,跳出了窗子。 “啊!”窗外不是李傕所熟悉的青石板,而是一面布满了长铁钉的钉板! 要死了吗?李傕感到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被钉死了,一动不能动,连平日里最简单的呼吸都变得困难,每一次呼吸都是全身的剧痛,视线模糊了,渐渐地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东西,也感受不到任何东西,原来这就是死的感觉吗?人死后是可以轮回的,下辈子的自己会是什么?总之不要做人,因为人最幸福,人也最痛苦! “父亲!”那个女巫的声音传来,李傕努力地睁开眼睛,一束温和的光芒刺入了他的眼睛,女巫的身形在远处时隐时现,她脱下裹身的白袍,露出少女玲珑的身体,冲着李傕挥手。 这是梦境还是真实?李傕心有疑问,却并不迟疑,这片奇幻的景色实在太好,好得无法被它的一切所深深吸引:万物都模糊而朦胧,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又或许这便是死后的世界吧?至少,不必再整天杀戮,刀尖上舔血,贾诩,我反而要多谢你呢! 李傕嘴角浮起一丝笑意,循着女巫的身形向远处走去。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父亲,母亲我的名字只有你才能取?你叫什么就叫什么!” “我也是个大老粗呢,哪会取什么名字?” “取一个嘛!别人家的孩子都笑话我是没名字也没爹的野丫头!” “好,让我想想啊,有了,你不是经常喜欢用艾草卜卦吗?不如就叫艾吧,怎么样?” “李艾,好好听诶,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有名字了,从今天起我有父亲了,我不再是没名字也没爹要的野丫头了!” 李傕幸福却又痛苦地闭上眼睛,这一切都是虚幻的吧?这一切都是美好的想象罢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只有在梦中希冀而已。 孩子,迟来的父爱,你不会怪我吧? “想不到他是笑着死的!”段煨割下李傕微笑着的头,诧异地对贾诩道。 贾诩道:“也许是解脱了,所以高兴!” “什么?”段煨疑惑道,“什么解脱?什么高兴?” 贾诩道:“没什么!钟繇大人应该已经得手了吧?” 段煨头:“他是先生极敬重之人,应该不会有差错。” 贾诩看着李傕的尸体沉声道:“那我们就一面布告城中,一面听好消息吧!” 长安城外,郭汜正与钟繇并众军士彻夜饮酒。 “劳烦元常亲自押送粮草,心里可真过意不去!”郭汜给自己斟满酒,举杯向座下的钟繇敬酒。 钟繇也笑着举杯道:“在下身为长安令,为将军押送粮草乃是份内之事!”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郭汜也喝干了酒咂嘴弄舌道:“听元常写得一手好字,可否赐我一幅也开开眼?” 钟繇推辞道:“微末技艺,怎敢在将军面前献丑?” 郭汜略微失望道:“原来是这样啊,听你们文人爱送些字什么的表达情意,看来元常是不把我这个大老粗当朋友了!” 钟繇听出了郭汜口中的不快之意,只好强笑道:“可惜来得匆忙,没有带文房四宝前来!” “这个不妨事,知道是元常你要来,文房四宝我一早就准备下了!”郭汜着从案几下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指给钟繇看,“笔墨纸砚,一样不少,看你怎么推脱?” 看到那个锦盒的时候钟繇就吃了一惊:“这不是蔡邕的锦盒吗?怎么会在将军这里?” 郭汜面现不快,他当然不能这是他带兵去强抢蔡邕女儿的时候顺道从家中搜寡出来的吧:“长安一直不安宁,我就让人取来保管的,怎么了,你也知道蔡邕是书法大家,看在这个锦盒的面子上,元常也该卖我郭汜一个人情吧?” “这样再推辞就不过去了!”钟繇接过锦盒,神情恭敬地取出宣纸和狼毫笔,将墨倒入石砚台中仔细研磨,这是蔡邕使用过的东西,钟繇感觉自己的手在颤抖,心也狂跳不已,这种激动和愤怒并存的感觉是难以形容的,他干脆拔开酒盖,提起酒壶一饮而下,与此同时,狼毫笔沾了饱含芳香的黑墨在宣纸上也一挥而就! 郭汜不禁被钟繇的行为感染了,他不懂字,但他知道现在的钟繇正像一个施展着自己得意武技的武者,耍弄着百花缭乱的招式!再看宣纸上的字,个个龙飞凤舞,苍劲有力,难以想象这是一个柔弱书生写出来的字,郭汜不禁啧啧称赞。 钟繇看着郭汜的表情,口气忽然变得微冷道:“原来将军不识字!” 郭汜笑道:“这还用,我就是看着元常写得漂亮,但它认识我,我不认识它!” “那就让我来为将军念一下吧!”钟繇将狼毫笔放回砚台,看着那字,清了清嗓子厉声喝道,“李郭不死,汉难未已,初平方宁,始得建安!” 郭汜脸上勃然变色,拔剑指向钟繇:“大胆!你想死吗?左右,给我把他抓起来!” “诺!”围看多时的军士立即上前就要拿住钟繇。 钟繇却面不改色,而是盯着郭汜诡异地笑道:“药性该发作了吧!” 郭汜一惊,这才感到肚子里隐隐作痛起来:“你在酒里下毒!” 钟繇正色道:“你刚才也了我是个文人,文人杀人自然要用文人的法子!” 郭汜捂着肚子痛得在地上直打滚:“你也喝酒了,怎么没有事情?” “很简单!”钟繇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满帐倒在地上呻吟的倒霉鬼们冷笑着一饮而尽,而后重重摔到地上砸得粉碎,“因为我事先吃了解药!” 帐外迅速进来了一群士兵,制住几个中毒不深的人,郭汜还想反抗,早被夺下了兵器,不多时,便口吐白沫翻了白眼。 钟繇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让士兵们问道:“给你们两个选择,追随你们的主公而死,或者接受招降。” 众人确定郭汜已死,纷纷愿降。 钟繇收好蔡邕的锦盒,传谕全军:“逆贼郭汜伏诛,余众不降者斩,降者无罪!” 李催郭汜伏诛,长安城内百姓无不拍手相庆,许多人取出家中珍藏多年的美酒,自发地集结到了城里的酒家,万人空巷,各式杂耍,摊贩,舞坊,乐坊甚清楼都分外热闹起来,长安城几乎每个公共场合都挤满了人,大家都唱着跳着,脸上洋溢着开怀的笑容。长安本就关西之地,民风与中原大是不同,也没有中原那么多的忌讳和繁文缛节。 “似乎长安有很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了吧?”贾诩在自己府邸书房的窗前向外望去,看着长安街道上的人群们,不自觉地道。 旁边的钟繇也感叹道:“是啊,其实百姓们的要求很简单的,你给他们一恩惠,他们就会用你的生命来报达你!” 贾诩浓眉微锁:“只是不知道这短暂的和平能维持多久?” 钟繇头:“马腾,韩遂,张杨,张济,高燚,曹操,袁绍,袁耀,公孙瓒,刘璋,把士燮和公孙度也算上的话,还不其他的诸侯与流浪军,他们之间的战争还会更多吧?” 贾诩笑道:“元常是头疼以后的路该怎么走下去,还是生在了这个变幻无常又不得不直面的乱世?” 钟繇也笑了:“两个都有,但都必须接受这样的现实啊!因为我们既决定不了自己的出生,也决定不了天下大势,我们能决定的东西只有自己的人生!” 贾诩道:“真是深奥,元常才四十岁就参透人生了?” “可别取笑我了!”钟繇摸着胡须看着贾诩意味深长地笑,“倒是文和你,仍不打算做官?” 贾诩轻拍钟繇的肩膀:“不做官,我这辈子就是给人当慕僚的命!” 钟繇撇撇嘴:“看样子貌似有一个人要倒霉了!” 贾诩大笑:“不错,长安就靠元常了,董卓的旧部就剩下一个张济了,我得给他找一个好的归宿。” 钟繇笑道:“那就预祝你成功了!打算什么时候动身?” 贾诩一脸坏笑道:“我哪有要动身?像我这种稀世智者,怎么着也得让人来请吧?” “咳咳!”钟繇一通咳嗽,指着窗外,“快看,天上一群牛在飞!” 天上并没有牛在飞,而是李催和郭汜的首级被挂在高杆上,被上万人用各种东西砸着,成了稀巴烂。 “生前搜刮民脂民膏,死后还要浪费百姓们的鸡蛋和青菜,活着死了都是多余!”人群中的张绣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张绣这几个月来一直没有闲着,和赵云先是同高燚一样到处寻找刘协,可刘协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之后后来才又神秘现身,高燚则是为了查出隐藏在诸多阴谋背后的黑手,故意隐藏行踪,正好马文鹭临盆期近,高燚便与赵云落月三人一起前往扶风茂陵陪产。 张绣则是一直同贾诩保持着联系,张济之所以会放弃拥戴天子,张绣和贾诩起了不的作用。 现在的张济正带兵攻打着樊城,基本上现在南阳以南樊城以北的州县都到了张济的名下,张绣此次来长安就是请贾诩去做张济的幕僚,毕竟对手刘表不会眼看着张济一一蚕食自己的领土的。 入夜,贾诩正在房内秉烛夜读,下人来报:“主人,张绣大人来了!正在门外侯着!” 贾诩眼睛一亮:“快快有请!” 第627章 赵云喜得子 “黑夜里见到侯爷这张诡异的面具,还真是令人毛骨悚然呢!”贾诩并不避讳张绣的脸,爽朗地笑道,张绣这些日子随张济攻城略地,也是多立军功,前不久刚升了个宣威侯,建忠将军的军侯爵,虽然不过是个杂号,至少不再是小小校尉了。 只是他的脸不知道什么原因被毁了容貌,现在也是像当初的叶十七一样戴上了一只鬼脸面具,阴森恐怖。 张绣笑得很冷:“能把先生给吓到,倒也是我的能耐了!” 贾诩请张绣坐下,沉声道:“侯爷平日都是书信与我往来,今日亲自到此,一定是有重要事情吧?” 张绣点点头:“不错,果然如先生之前说的那样,刘表不打算轻易让出樊城这块地方,前不久调集了大军已在新野屯驻,看样子是想与叔父大战一场!” 贾诩微微皱眉:“樊城是襄阳的北面门户,历来便是兵家必争之地,高燚在南阳经营多年,已经根深蒂固,张骠骑只有向南发展,刘表刚被高燚大败,荆州人心浮动,自然不太服众,加之他自己内部意见也未必统一,因此这是张骠骑拿下襄阳乃至荆南的最好时机!” 张绣接着道:“确实如此,刘表虽不如曹操袁绍辈,但麾下蒯越蒯良蔡瑁等人也不可小觑,叔父恐独力难支,因此让我前来,务必请先生为叔父谋略,先生之智天下无出其右者,没有比您更合适的人了!” “无出我右这话就有点谬赞了,须知民间高人如云,只是都藏得很深罢了!”贾诩假意推辞道。 张绣又说道:“李郭二人已除,先生在长安也无所可为,叔父只求一块立足之地罢了,这个要求并不过分吧!” “实不相瞒,我在长安确实有事情在做!”贾诩面色变得凝重,“近来我多方打探,知道掳走蔡琰小姐的人是匈奴现任左贤王刘豹,我想亲自去一趟匈奴,将蔡琰小姐营救回来,然后前去投效张骠骑!” “原来如此,这样的话,我陪先生去这一趟匈奴如何?”张绣道,“我现在的武艺虽已不是天下无敌,但对付些许个匈奴人绝不是问题!” “这”贾诩犹豫了一下,然后点头道,“好吧,回来之后,我为谋略,侯爷为将军,助张骠骑共取襄阳!” “只是”张绣疑惑道,“听说先生的家人还在段煨的军中,我还听说段煨对先生非常敬重,他舍得放先生走?会不会趁机杀害先生的家人?为免万一,我这便去将段煨刺杀,或设法先将先生的家人救出?” “这个侯爷就多虑了!”贾诩笑道,“其实段煨是巴不得我走呢,他表面上说对我敬重有加,其实是怕我怕得要命,他知道自己的庙小,供不下我这尊大佛,因此我要是走了,他肯定是表面上装做十分惋惜,其实心里放下一块大石吧,我的家人他自然会派人护送出来,再说了,他也算有功于社稷之人,杀了反而会给我们带来不好的影响!” “原来是这样!”张绣恍然道,“那先生先准备一下吧,事不宜迟,我们今夜就走,先生一出城,我就放出消息,为防万一,我还是派人保护先生的家人吧,也好多一层照应!” “可惜没有喝醉,不尽兴啊!”贾诩笑叹一声,不经意地望向夜空,目光突然变得好奇起来,咦了一下,看了片刻,神色大惊道,“不好!” “什么不好?”张绣知道贾诩也算深谙天文之事,于是问道。 贾诩指着天空神色复杂道:“去年春天的时候太白就犯镇星于斗牛,过天津,荧惑又逆行,与太白会于天关,金火交会,必有新天子出,今夜天气晴朗,此景象更为清晰,我看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 张绣顺着贾诩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几颗或明或暗地星星而已,只赔笑道:“看不懂,既然先生说大汉气数将尽,那就是真的了!” 贾诩喃喃道:“所谓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为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魏?”张绣在纸上写出这个字,心中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贾诩继续道:“汉以火德王,而诸侯中唯有曹操属土命。而且他现在的治所许县也属土,火能生土,土能旺木,再往下我就不敢想了!” 张绣惊诧道:“难道曹操会杀天子而自立为皇帝?” 贾诩摇摇头:“曹操不会这么傻,依我看来,他的幕僚肯定也有懂天象的人,那么不难想象曹操的第一步就是要让陛下从雒阳移驾许县了!” 张绣笑道:“可没有这么容易,杨奉,董承,张杨历尽千辛万苦才把陛下从长安护送到雒阳,会把大权拱手交给别人?而且袁绍袁耀再大度也不会放任曹操这么做吧?他四面受敌,真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我看是找死!” 贾诩却笑得令人难以捉摸:“曹操做的哪件事不是自寻死路?刺杀董公,逃亡陈留,组织诸侯会盟,荥阳独战吕布,讨伐徐州无家可归,三四流的武艺却还每每身先士卒不避刀剑,但最后他死了吗?现在不还活得好好的?而且还成了各大诸侯中数一数二的佼佼者?” 扶风郡,茂陵县,一户普通的农家之中,高燚一身平民打扮,一个人在院落里来回踱步,身旁是坐立不安的赵云,而屋内之中,则是落月与一群接生婆和丫鬟这忙碌个不停,马文鹭的喘息之声不时传来,让外面的赵云听了不免直皱眉头。 高燚看在眼里,不禁笑话赵云:“怎么了,现在自己媳妇快生了,知道心急如焚的滋味了吧!” 赵云苦着一张脸,转过身去不理会高燚:“兄长只会取笑人,当初嫂子临盆的时候,你可是急得都要杀人了!” 正巧落月走出了房间,没好气地说道:“你们两个,一点忙都帮不上,还只会在这里乱操心!” 赵云早就起身冲到了落月面前,说话都语无伦次了:“里面怎么样了?” 落月有心戏弄一下赵云,故意唉声叹气道:“当然不好了,流了到处的血,我看了都晕,蕊儿都疼得死去活来不知道多少次了,你们男人只知道自己风流快活,一点也不懂得女人怀胎十月又把孩子生下来有多痛苦!” 赵云尴尬了一下,落月这话说得明显不妥啊,他记得自己同马文鹭做那事的时候,人家姑娘的表情明显比赵云自己都还要享受的。 可是这些话赵云可不敢说出来,除非他是不想以后好好过了。 倒是高燚听见了落叶的奚落,颠颠的就凑了过来献殷勤:“夫人这话说得实在不太对,男人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但肯定是不包括你夫君我的,我对你多体贴,多爱护,多温柔” 落月瞪了高燚一眼:“一会不显摆你那嘴皮子能死是吗?实在没事做就去厨房烧水!” 高燚嘻嘻一笑,突然哎呦叫唤起来:“好疼,哎呦旧伤发作了,手疼,肩膀疼,背疼,肚子疼,夫人救命,快香一口,不要让我留下遗憾!” 赵云在一边,听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落月更是被高燚的话气得哭笑不得,她随手抄起一只扫帚来,就要想高燚身上招呼,高燚早就跳开了,就连房子周围负责守卫的随从们都忍俊不禁起来。 突然,哇的一声婴儿的啼哭,从屋内传了出来,院落内的三人都停了下来,最激动的自然是赵云本人了,他满脸又喜又疑问地晃着高燚:“兄长,我做父亲了!” “是是是,当然是你做父亲了,难不成还是我啊?那样你不得撕了我?”高燚笑笑,示意赵云看向屋子里面。 接生的丫鬟已经将婴儿抱了出来给赵云看,赵云盯着那婴儿,连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走了,只是傻傻地笑:“我做父亲了,我做父亲了!” 这时落月提醒了赵云一下:“别只顾着自己高兴了,快去看看蕊儿啊!” “对对对!”赵云恍然大悟一般,立即抱着婴儿进屋子去了。 高燚也想跟着进去,下人却来对他道:“主公,金旋先生来了!” “哦?”高燚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眼前一亮,这个金旋曾经多次暗中帮助过自己,现在高燚在扶风这么隐蔽的地方金旋都能找来,可见能耐实在不小,而且一定有大事相商。 “夫人,你先进去照顾弟妹,我去见一个人!”高燚迅速换成了一脸正色,在落月略微诧异的神色注视下,走了出去。 此刻大门外面,一名青年正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看到高燚从里面出来,上前自我介绍道:“高府君可真会找地方,任谁也想不到名满天下的高明阳会在这样普通的民家之中,左右着天下大势吧!” 高燚直言不讳:“阁下不是一直都是神龙不见首也不见尾的吗?怎么现在突然不请自来了?” 这青年正是金旋,如今他已经辞官归隐,就是为了避免祸及自身,他见四下无人,这才神色严肃地对高燚道:“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高府君,为什么什么都不做,纵容天子被一群董卓余孽戏弄?” 高燚不由愕然:“这话从何说起,我要是什么都不做,陛下就连能否安全出长安城都是问题了!” 金旋笑笑:“可是府君知道曹操也出兵了吗?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你的主意!” 高燚知道这是瞒不住金旋的,他点点头:“不错,是我的主意,目的就是借他的手铲除董卓余孽,这有什么问题吗?” 金旋长叹一口气:“难道府君军中没有会观天象之人吗?最近种种天象,都在预示着汉室将亡,晋魏之地将出天命之人,这一处,只有曹操符合,早年许邵就品鉴过曹操是乱世之奸雄,府君居然想借他之手铲除董卓余孽,就不怕反受其害吗?” 高燚笑眯眯地看着金旋反问:“先生信天象?” 金旋怔了一下,然后道:“深信不疑!” 高燚呵呵一笑:“我不信!” 说话之间,街道上响起了士兵的喊杀之声,那是李傕和郭汜的士兵们从长安逃亡出来之后,想在这里捞些油水,高燚冲身边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立即便离开了。 高燚将金旋请进院内,笑着说道:“先生来得很是时候,今天我们这里多了一条小生命!” 金旋也不客气,一面走进来,一面也笑着说道:“新生命好,新气象,象征着新的未来!” 高燚莫名地想起了蔡琰,虽然刘豹托人捎来消息说蔡琰在他那里过得很好,可是高燚还是有些不放心,他已经打算好了,等马文鹭的孩子安全生下来,就亲自去一趟匈奴,碰巧贾诩也有这个意思,他们已经说好了,兵分两路,在匈奴国会合。 毕竟,是自己的师妹,而且蔡邕因为这件事也病倒了, 第628章 天象藏天机 曹操于河内驻军了数日,渡河到小平津,至孟津与诸将相会,得知天子安然入了雒阳,才带兵屯驻到了荥阳。 七月的天气本是燥热难当之时,此时的荥阳却一派肃杀的气氛,曹操与诸将出帐举目四望,只见目光所及之处,都是荒芜人烟。 “大哥,在想什么?”曹洪见曹操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便上前问道。 “想很多事!”曹操口气复杂道,“想这万恶的战争使得百姓妻离子散,背井离乡,想这无常的乱世何时才能终结,想我去年在这里经历的人生的第一次大败,想那些因我曹孟德的无能而长眠于此地的将士们!” 曹洪面色也凝重了起来:“大哥真是个奇怪的人,有时候很严厉,有时候又很伤感!” “是吗?”曹操苦笑了一下,看着面前十五刚出头的曹洪道,“还记得洪弟在这里舍命救走我的事吧?” 曹洪笑道:“那会什么都不怕,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怕呢!” “哈哈哈哈,怕就好!”曹操又看向远处,“有时候我也纠结悍不畏死和贪生怕死这两个概念,其实不管是活下来还是死去都是一样的,只是立场不同,才会让人觉得战死光荣逃生可耻,其实呢,战死是一瞬间的光荣,以生命作为代价,固然可歌可泣,但逃生也未必可耻,因为可以活下来做更多对国家社稷包括也对自己有益的事情!都应该赢得同样的尊重!” 曹洪似懂非懂地点头:“如果以后我犯了罪,只要大哥不杀我,我就会将功赎罪,是这样的吧!” “哈哈哈哈,洪弟不须诅咒自己吧!”曹操大笑道,转过身,看见许褚和典韦也走了过来,两个人都是一样的魁梧粗壮,令人安心。 “主公,在说什么呢?”许褚对曹操作揖道,“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典韦大手拍着许褚的肩膀:“不需要听懂,咱们的职责就是护卫好曹公的安全,这就够了啊!” “那是自然的啊!”许褚拍拍自己的兵器,又亮着自己的肌肉,“这还用说吗?” “说得好!”曹操走过去握住二人的手臂,“有典韦和许褚在,我现在是任何龙潭虎穴都敢去了!” 乐进和于禁检点完了军队,一起从远处走来:“各位在这里啊,让我们一通好找!” 曹洪打趣道:“你们还用找啊?两座大山在这里,你们不管走到哪里都应该看到的啊!” 曹操问乐进于禁二人:“粮草到了没有?” 于禁回禀道:“启禀主公,还没有到,曹仁将军怕遭遇别的军队劫粮,因此一直派斥候不断查探附近的情况,才敢带着缁重缓缓进军,毕竟现在杨奉董承张杨的军队离我们不远,曹仁将军不敢大意!” 曹操点点头:“子孝做事一向让我放心,由他押运粮草最合适不过,反正我军此刻尚有余粮,近期之内也不会有战事,应该不会有问题的!” 乐进疑惑道:“但是主公,我等长期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听说现在朝廷大权被杨奉把持着,陛下为了制衡杨奉刚刚册封了董承的妹妹为妃子,我等却空在荥阳干等,徒徒耗费粮草,又有何益处?” “文谦太急躁了!”于禁打断乐进的话,“主公自会有打算,我们只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曹操意味深长地笑道:“哎,明争暗斗无时无尽啊,既然陛下能想到通过董承来制衡杨奉,自然也会想到咱们的!” 这时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主公,中军帐中来了一人,自称是陛下派来慰问主公的!” 曹操与众人相视一笑:“果然不出我所料,走!” 曹操与众将到了中军帐内,只见董昭早已等候在了那里,此刻正背对着诸人看着曹操挂在帐内的一幅军势图。 曹操与董昭只是素日里书信往来,并没有见过彼此,这时见他眉清目秀,精神充足,暗想道:“洛阳大荒,官僚军民都有饥色,此人怎么独独长得这么丰满?要不是之前他多次帮我,肯定我会认为他是个贪官吧!”于是上前道:“曹孟德引诸将见过上使!” 董昭回过身来,看见曹操与身后一伙威武不凡,略略一失神,也回礼道:“奉骠骑大将军杨奉命,封曹操为镇东将军,袭父爵费亭侯!” 诸人大喜,一齐跪拜于地。 董昭扶起曹操道:“曹公远来辛苦了,你我并非初识,何必如此见外?” “私情再好,礼法也不可废!”曹操屏退众将,引董昭就座,问道,“公仁尊颜充腴,以何调理而至此?” 董昭笑着回道:“并无他法,只食淡多年罢了。” “原来如此!“曹操点着头,又问董昭:“不知道公仁现居何职?” 董昭回道:“不才官封正议郎!” 曹操还待问些什么,却一时不知问什么好,只好看着董昭而笑。 董昭道:“曹公何故发笑?” 曹操停了笑:“我今日能顺利来到这里,全赖公仁之力,但不知来此当施何计?公仁必有主意,愿以教我!” 董昭笑道:“曹公兴义兵以诛暴乱,入朝天子,辅翼王室,此五伯之功也。此下诸将,人殊意异,未必服从,今留匡弼,事势不便,惟有移驾幸许县。可是朝廷播越,新还旧京,远近跂望,冀一朝获安。今复徙驾,不厌众心,曹公将要遇到的阻力恐怕会非常空前。但是想行非常之事,才有非常之功,愿曹公算其多者。” 曹操道:“这正是我的本意啊,只是杨奉近在梁县,闻其兵精,恐怕会成为我的累赘吧?况又大臣在朝,万一有变当何如?” 董昭道:“奉少党援,将独委质。镇东、费亭之事,皆奉所定,又闻书命申束,足以见信。宜时遣使厚遗答谢,以安其意。说‘京都无粮,欲车驾暂幸鲁阳,鲁阳近许,转运稍易,可无县乏之忧。’奉为人勇而寡虑,必不见疑,比使往来,足以定计。奉何能为累!况且此前我已经以曹公的名义给杨奉写了一信,信中明言曹公愿助其粮草,这样至少会让他放松对曹公的戒备,然后再明告诸位大臣,说京师无粮,欲车驾幸许都,近鲁阳,转运粮食,庶无欠缺悬隔之忧。” 曹操大喜道:“好,我这便派使节去杨奉处结好!” 董昭又说道:“杨奉虽然大权在握,其实乃无谋之辈,明公不足虑,明公真正应该提防的还是袁绍!” “袁绍?”曹操疑惑道,“据我的探报,袁绍此刻正在围剿臧洪,而且也没有派兵前来洛阳啊!” “曹公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董昭道,“我也是在袁绍麾下待过一段日子的人,他的帐下很多谋士都是互相攻击,自成数派,而且田丰沮授之智不在荀彧之下,以他们的性格,恐怕已经暗中派部队悄悄来到洛阳了!” 曹操大惊:“一路之上,并没有看到半个袁绍人马的影子,公仁为何这样说?” 董昭摇摇头:“这正是这次我亲自来见曹公的原因所在,曹公一定没有注意水路吧?” “水路!”曹操略微思索了一下,又摇摇头道,“不可能,现在正值黄河汛期,他们想逆流而上,又是大军,还要人不知鬼不觉,如何这般容易?” 董昭沉声道:“曹公也许不知道吧?田丰最近秘密使人研制了一批船只,逆流行驶如飞,按日子算来,只怕此时已经潜伏在洛阳附近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了!” 董昭话刚说完,便有一个传令兵闯入帐中慌张报告:“启禀主公,刚得到的消息,曹仁将军押送的辎重部队遭遇不明部队袭击,粮草悉数被夺!” “什么?”曹操大惊而起,看向座上的董昭,口中喃喃道,“看来我失算了!” 董昭起身道:“我也该回去了,曹公保重!” 曹操上前握紧董昭的手道:“以后还会麻烦公仁的,希望不吝赐教!” 董昭上马正要离去,忽然转身对曹操道:“曹公最近看了天象没有?” “偶尔会看,怎么了?”曹操素来爱作诗,他所谓的夜观天象,也不过是望夜赋诗罢了。 董昭摇摇头:“我说的不是作诗,而是天子气?” “天子气?”曹操隐隐仿佛知道董昭要说什么,但又不太确定,只好问道。 董昭道:“前些日子宗正刘艾曾来找过我,说侍中太史令王立对他说最近看天象再次出现了金火交会之象,每次出现这个一定意味着会有新天子出现。还说大汉气数将终,晋魏之地,必有兴者,最要命的是他把这话已经告诉陛下了,说天命有去就,五行不常盛。代火者土。代汉而有天下者,当在魏。” 曹操心中一动,口中依然不解道:“天道无常,这是历来的常识,只是公仁对我说这个的意思是?” 董昭打断了曹操的话:“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曹公是土命吧?” 曹操:“” 董昭策马远处:“曹公不要独自去见陛下,当心有杀身之祸!” 第629章 野兽救美女 “主公,探查情报这种事情让我来就可以了,您又何必亲身前来犯险?”化了装后的胡车儿随张济同百姓混进了樊城,此刻走在街道上,看着严密的防卫,不禁担忧地对张济说道。 张济笑道:“守城的蔡瑁仗着与刘表是近亲,才来守樊城的,我料其必定没有什么真材实料,这些守卫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由此不难看出蔡瑁的无能!” 胡车儿道:“现在探查完了,我们速速出城吧,否则一旦宵禁,就混不出城了!” 张济笑道:“你这家伙看起来长得人高马大,想不到胆子居然这么小?” 胡车儿嘿嘿干笑两声:“我也是为主公你的安全着着想么?” “好吧!”张济道,“再过半个时辰咱们就动身!” 而张济并不知道此刻他身后一处阁楼之上的纱窗后面,正有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云儿,在看什么呢?”一个稍大些的女子来到窗前,做势也向外看去:“让我看看,又是哪位大叔成为我们云儿的如意郎君了呢?” 叫云儿的女子此刻嘴角微抿,粉拳做势便要打:“倩姐姐又取笑我了,什么大叔大叔的?也不嫌害羞!” “怎么了?怎么了?若干年后,你的如意郎君不要说变成满脸胡子渣的大叔,恐怕早就成白胡子老头了吧?”这个云儿口中的倩姐姐也是生得明眸善睐,艳丽动人,但总不及这个云儿,不加脂粉而自成风流。 云儿道:“父亲也是的,我才多大年纪,才十六岁就急着让我嫁人,今天还张罗着什么抛绣球招亲,真是的,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么?”说着说着面上早带了一脸愁容,却也别有一番美丽。 “好了!”倩姐姐扶着云儿的肩膀刮着她秀气的小鼻子道,“怎么是愁嫁呢?我们云儿是几个姐妹里最国色天香的了,但我们云儿要知道,我们邹家家世代经商,就是苦干男丁稀少,父亲现在都五十多岁了还没有添男丁,唉!” “女子怎么了?女子就不是人吗?远的不说,现在不是有个叱咤风云的万年公主不就是个女子吗?人家还带兵打仗呢!有时间真想看看她长得什么样子呢!”云儿小嘴一嘟,偏过头不再做声只看着窗外,却不见了张济的身影,不由一脸失望。 邹倩叹口气:“怪不得你不喜欢那些个文弱书生,女儿家天天想着这些事情,真是错生了女儿身!” 邹云吐吐涉头:“原来姐姐哄我高兴是为父亲坐说客来了,哼!” “好好好,我们的小云儿就别生姐姐的气了,是姐姐错了好不好,快别噘嘴了,都能挂个油瓶了!” 邹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谁要生你的气,姐姐就不怕待会接住绣球的是个丑八怪,那我也要嫁么?” “多丑也要嫁!”邹父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推门而入,大声道,“生意人讲究的就是一个信字,君子一诺千金,我岂能言而无信?绣球招亲就要开始了,你若是真被一个丑八怪接住绣球,那也是你的命!” 说罢不再管顾邹云的反应,转身离去。 “哼,我的命运我做主!”邹云不服气地小声道,心里早已打定主意,把邹倩也好说歹说赶出房间,并把栓也带上,“我要好好打扮一番,谁都不许进来。” 然后邹云迅速收拾了个包袱换了身淡色衣衫,接着打开窗子就跳。 好吧,这个世界上从此又多了个逃婚的女孩子。 但是三丈的高度,姑娘你够狠,嗯,貌似敢于逃婚的姑娘们都非善与之辈。 只听噗通一声,云姑娘就这样落入了自家后院的小河塘内,幸而云姑娘打小水性就是极好,她三五下便出了塘子,顾不得湿透的衣衫,便奔后门,今天举行抛绣球招亲,所有人都去了前面帮忙,因此后门并不曾有人看守,倒也方便了这位逃婚新娘的的逃婚之路。 出得后门,邹云一边左右张望一边绞着衣服上的水滴,嗯嗯,逃婚第一步成功。 第二步,就是继续逃婚。 邹云只管向前走着,不觉撞入了一人怀里,那人正是带兵巡街的蔡瑁,蔡瑁大喝道:“哪里来的女人,竟敢冲撞我!” 邹云倒被蔡瑁的蛮力倒撞了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她好容易站起来,却被人架到了刚才相撞的蔡瑁面前身前,蔡瑁年纪不大,却生得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盯着邹云看了几眼,顿时眉开眼笑:“人走桃花运,走路都能撞见个大美人啊,给她把我带到府里去!” 邹云还没来得及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已经被人架得双脚离地乱蹬了,口中不由喊道:“强抢民女了,有没有人管啊!” 蔡瑁停下来,恶狠狠地瞪着邹云:“这是谁家的,说话倒挺逗,再喊把你牙齿一颗颗全拔下来,把你的小脸蛋也划花!” 身旁一个士兵对蔡瑁道:“将军,我认出来了,她是城里大富商邹平的小女儿邹云,奇怪啊,听说邹平今天要给小女儿举行抛绣球招亲啊,怎么他的女儿在这里?” 蔡瑁冷笑道:“今天邹老头可要出丑啊,把她带到我房间,一会咱们去邹家看热闹!” “想不到刘表人称八俊之首,其治下的樊城也会有官员强抢民女的事情发生!”张济不知何时拦在了蔡瑁面前,身后是相貌伟岸的胡车儿。 邹云一抬头看见了张济,立即出口呼救。 “不要污蔑我姐夫,看好了,这个女人冲撞了我,我只是带回去治罪!”蔡瑁知道对方既然敢于出面拦截,肯定不是普通货色,立即让随处散开准备战斗。 “刘表是你姐夫?那么说你就是那个靠裙带关系当上将军的蔡瑁了?”张济说着正要出马,胡车儿却拦住了:“主人不可有失,这等家伙交给我就好了!” 胡车儿说着来到人群中间,冷冷看着每一个伺机先出手的家伙,将自己防御得密不透风。 “喝喝喝!”蔡瑁的随从暴喝连连,然而也仅仅是暴喝连连而已,不多时已经都躺在了地上,变成了惨呼连连,连架着邹云的士兵们也吓得两腿不断打战,小便早已失禁,等众人一倒,也立即丢了邹云逃走了。 邹云立即挣扎着站起来,小跑到张济身边。 “一群废物!”蔡瑁取出长枪,神色丝毫没有慌乱,看着眼前的胡车儿,“看不出来,还是有两下子的啊,不过你能接下我的攻击吗?” 胡车儿从腰间取出两根黄铜棍拼成一整根,冷笑道:“试试不就知道了!” “姑娘你没有事情吧?”张济扶住邹云,不由得惊呆了,这女人,好吧,他承认这是他出生以来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了,就是做梦也没见过啊! “没事没事!”邹云抬头却看见了张济的窘态,不由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谢谢将军相救!” “不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是我们武人应该做的事情,姑娘不用谢我们,现在樊城很快就要打仗了,姑娘怎么一个人在外面,我这便送姑娘回家吧!”张济不知不觉就说了很多话,却看见邹云默不作声。 其实现在的邹云正在纠结:总不能告诉对方自己就是为了他而从家里跑出来的吧,可是自己连他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呢。 张济目光落在自己抓邹云肩膀的手臂上,以为是自己触犯芳泽,赶紧松了手,口中连连抱歉。 “其实我从小父母双亡,我自己一个人到处流浪,我做过很多营生,大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收我做个丫鬟吧,我什么都能做的”邹云努力编着能让自己留在张济身边的理由,其实她发现自己什么也不会,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这样既不英俊又没有家世的人感兴趣,也许爱情本来就是没有原因的东西吧! 张济想不到邹云的身世竟是这样的凄惨,不由叹息道:“唉,又一个因为乱世而不幸的家庭啊!” 那边张济和邹云说着话,这里蔡瑁早与胡车儿打了十几个回合,二人实力居然不相上下,双方各自捏了把汗,但胡车儿自己这里并不是自己的地盘,于是一个虚招撤退出来,对张济道:“主人我们撤退吧,待会若是敌人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就无法出城了!” 张济点点头,对邹云道:“姑娘我们要走了,你若是信我,就与我们一起出城!” 邹云点点头,居然紧紧抱住了张济的身体,惹得张济一阵脸红。 闻讯赶来的王威带兵来到,指着张济惊呼道:“不要放了此人,他便是近日侵略我荆州的董卓余党张济!” “张济!”蔡瑁和邹云都吃了一惊。 张济恶狠狠地看了王威一眼:“张济便是张济,无须加什么董卓余党的废话,恕不奉陪了,樊城军势我已尽知,来日看完带兵踏破此城!” “快拦住他!”蔡瑁醒悟过来立即大呼,但为时已晚,张济与胡车儿联手早已杀散拦路的兵士,出了城去。 “可恶!”蔡瑁一跺脚,“刚才那个女人叫什么邹云是吧,来人,把邹府的人全部抓起来,邹家里通张济,意图叛乱,全部斩首!” 王威劝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 蔡瑁怒道:“你是城守还是我是城守?这里我说了算,姐夫要怪也怪我好了,不会与你有关的,放心!” 王威立即赔罪道:“属下不敢!” 蔡瑁平息了下怒气:“你也知道,张济的实力,今天居然混了进来,本来就是你责任不周,这个我就不追究了,姐夫正在襄阳调集各地兵力,不几日就会前来,樊城可决不能出什么乱子,所以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放过一个,而且——” 而且邹家是富户,家产充公还不是鼓了自己的腰包?想到这里,失掉美人的蔡瑁脸上又浮现起一丝诡异的坏笑。 第630章 甘宁刺张济 数日之后,樊城之外,张济军与刘表的军队厮杀正酣。 对阵的是刘表部将王威与张济的部将胡车儿,二人此时可谓是势均力敌,实力不相上下,上次在樊城没有交手,因此这次可谓是过足了瘾,转眼间数十回合过去了,依然不分胜负。 “还挺厉害的嘛!”胡车儿在马上看着王威,口气敬佩道。 “彼此彼此!”王威拱了拱手,“还要再来吗?” “好!”胡车儿大喝一声,拍马来战王威。 王威也不畏惧,策马挺枪,直取胡车儿。 那胡车儿所使兵器是一根长铁棍,通体泛黄,显然是黄铜铸就,与王威金枪相交,当即迸发出耀眼的火花,在这片阴霾天空下显得分外出彩。 放眼望去,到处是厮杀成片的军队,场面蔚为壮观。 “想不到张济孤军来战,实力还这么强悍!”刘表在中军观望着张济军,口中不禁叹息道。 “姐夫何必担忧,我等兵精将勇,还怕赢不了这个张济?”一旁的蔡瑁生得人高马大,戎装在身,手持一根长枪,对刘表道,“待我整军出战,一战擒之!” 刘表摇摇头:“此战不过是想试探下张济军的实力,毕竟对方是跟随董卓征战多年的人物,不可小觑!” 蔡瑁道:“董卓已经死了好久了,姐夫何必怕他?” “哈哈哈哈!”一旁的蒯越不禁笑了出来。 刘表与蔡瑁都一起望向蒯越,蔡瑁疑惑地问蒯越道:“异度何故发笑?” 异度是蒯越的表字,他摇摇头道:“我笑将军不知主公心思罢了!” “哦?”刘表眯起眼睛看向蒯越问道,“德珪不知我什么心思?” 蒯越清了清嗓子,指着张济的精兵道:“第一,张济的军队很强,但张济本人未必强;第二,主公的军队更强,但我们没有理由与之硬拼,荆州新定不久,人人厌战,所以这一仗,主公必须赢,但又不能旷日持久!” “速战速决?”蔡瑁脱口而出道,他也是读过兵书的人,何况他的家族本身就是荆州大家。 蒯越又摇摇头道:“是缓战速决!” “缓战速决?”蔡瑁懵了。 “是刺杀张济,招降他的军队是吧?”蒯良从后军赶了过来,悠悠说道。 “恩,这个方法可行!”蔡瑁恍然大悟,对刘表拱手道,“姐夫,让我带人去,杀了这个张济,董卓残杀我的姑父,他的部下都不得好死!” 蔡瑁的姑父正是当日在洛阳被董卓烹杀的太尉张温,张温的妻子正是蔡瑁的姑母,张温被杀之后,其妻便在好心人的帮助下举家投奔了荆州的娘家,蔡瑁与张温关系向来亲密如父子,因此对未能亲手手刃了董卓一直耿耿于怀。 “不,亲身犯险太危险了!”刘表拒绝道,“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向你的姐姐交代?” “怕什么?”蔡瑁满不在乎道,“我的武艺姐夫是见识过了的,况且有这么多军队压阵,怎么可能有事情?” 蒯越道:“不须如此,我们只要招募一批死士,今夜趁机偷营不就好了?” 蒯良睫毛一动:“所谓的死士是指的锦帆贼甘宁和他的部下么?” 蒯越看着刘表,微笑点头。 甘宁自从离开曲阿投奔刘表以后,一直负责训练水军,但官职也一直都是水军都尉,一年来刘表的水军实力进速迅猛,所以诸将都为之抱不平,但没有办法,刘表是名族出身,是不会让一个贼寇做大官的,他对待甘宁的态度其实跟对待张虎陈生等水贼一样,想用就用,不用的时候就让他们闲着。 这次张济进攻樊城,刘表迅速抽调兵力北上御敌,甘宁自然也在其列,他领着数百原是水贼的部下,也来到了樊城,听从调度。 入夜了,甘宁依然没有睡下,旁边的士兵问道:“大哥,这么晚了,还不睡吗?明天肯定还有战斗吧?” 甘宁静默了一下道:“不睡,让大伙也别睡,估计一会会有任务派下来!” “不会吧!”这个小兵一脸失望道,“大哥,这会还有什么任务会派下来?都要到半夜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甘宁凛凛而道,“难道没有发现吗?白天能出动的军队几乎都出动了,却只有我们没有出动,这是为什么?” 这小兵不知道甘宁的用意,脱口而出道:“哼,还不是怕咱们立功,咱们的实力谁不知道?” “呵呵呵,这个我早就料到了,不对!”甘宁道,“白天不去作战是节约体力,然后晚上去杀人!” 那小兵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辞别了甘宁就去通知大家了。 张济忙了一天,此刻正在中军大帐歇息,忽然人报荀攸来到,张济吃了一惊,立即出帐迎接。 还没出帐,荀攸已经大笑着进来了:“将军近来可好?” 张济指着荀攸故作正色道:“公达,你这个家伙还敢来啊!” 荀攸故作思索一番道:“有句话不是叫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吗?所以看到你今日有难,因此来助一臂之力!” 张济曾在荀攸刺杀董卓不成而入狱时帮助过越狱的,因此荀攸欠张济一个人情。 “难?”张济错愕了一下,“有什么难?我只看见我打得刘表军是节节败退,何难之有?公达你可不要咒我啊!” “此难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荀攸道,“不要小看这个刘表啊,外表看起来是个文弱书生,其实相当厉害,不要忘了,孙坚也是曾经打得刘表节节败退,最后呢?” 想到孙坚被万箭齐发射成刺猬的样子,张济打了个冷战:“这么说刘表想故技重施?” 荀攸点点头:“我在荆州时曾和刘表交往过一些时日,荆州军的实力绝不是这么简单的,而且水贼甘宁去年就来投靠刘表了,将军与刘表军交战这些时日可曾见甘宁出现?” 张济摇摇头:“甘宁一个水贼有多厉害?” 荀攸道:“也不算厉害,只是说道箭术的话可入当今世上的前三!” 说到箭,张济又打了个寒战:“有这么厉害?” 荀攸正色道:“将军听我一句劝,先退兵固守樊城以北,和刘表只对峙而不战,侯刘表国中有变,再趁机进攻!” 张济摇头道:“不行,南郡的丰腴之地都在樊城之南,我若退兵,士兵们就只有活活被饿死了!” “那也比被刘表拖死要强啊!”荀攸道,“其实还有一个计策的,就不知道将军肯不肯用!” “说来听听!”张济兴趣大起,“总不会是要我投靠北边的高燚吧?” “高燚自然是求之不得的,只怕他的部下不能容纳将军!”荀攸沉声道:“而我说的方法,是与刘表化干戈为玉帛,不战而和!” “怎么可能?”张济苦笑道,“怎么化,怎么和?” 荀攸道:“现在不管是将军还是刘表都是处于四面受敌之地,唯有弃战永结盟好,才能共同御敌,刘表作为将军的后援,将军就可以无所顾忌地进军中原了!” “说得容易,做起来那有那么容易?”张济苦笑道,“刘表的地盘本来就被高燚占据了大半,总不能把南郡也给我吧,刘表怎么可能拱手相让?” “呵呵,虽然有一害,好在还有百利可图!”荀攸笑道,“就好比有一百钱,小气的人不舍得花掉,于是他就会把这一百钱借给需要用钱的人,这样一来,急需用钱的人解决了燃眉之急,小气的人也没有失掉这钱,因此再好不过!” 张济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该怎么办才好?” 荀攸道:“将军若是信得过我,我这就去当刘表的说客!” “那真是有劳公达了!”张济对着荀攸就是一礼,“其实我也不想同刘表开战的,只是为了手下人有口饭吃罢了!” “事不宜迟!我这便动身前去!”荀攸说着就要走。 张济上前拦道:“何必这么着急?都子牌时分了,我们许久未见,至少也坐下来喝杯酒啊!” 荀攸摇摇头道:“酒什么时候都能喝,但将军的人情我一天也不想欠着了,将军也知道现在天子到了洛阳,我也得赶快去求个大官做做呵呵呵!” 张济失望地撇撇嘴:“看再见面的时候不把公达你灌个酩酊大醉!” 荀攸出帐翻身上了马,听见了身后张济的话,不禁失笑道:“我荀攸别的本事没有,酒可是号称千杯不醉的,将军可别没灌醉我反而自己先醉了啊!” “醉了好,一醉解千愁,一醉万事休!”张济笑着看荀攸离去身形消失,还真是有了点酒兴,转身就要命人取酒来一解馋意,不防空中破空一声,一箭倏地袭来。 张济啊呀一声,身形微错,却也没能避开这支箭,回过神来之时,早被这箭钉穿了肩膀,疼得呼天抢地。 “有刺——”客字还没说出口,张济嘴中又中了一箭,这下子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吃痛地跪倒在地,手奋力地拾起鼓槌就要去敲响帐边的战鼓。 又是一箭,准准地射中了张济的手臂,张济痛呼一声,丢开鼓槌,眼神惊恐地向四面看去,黑暗中一个人影缓缓逼近,四周似乎也有无数条人影潜进了军营,手中一边举着火把一边手持兵器大呼着而与自己惊恐的士兵们厮杀起来。 “你是?”张济用尽全力地说出这两个字,看着这个缓缓来到自己面前的家伙。 “甘宁!”对方的话很简洁,然后举刀抹向张济的脖子。 第631章 莫问对与错 死了吗?张济觉得自己的头在一点一点地脱离自己的身体飞向广袤的夜空。 不!我张济怎么能就这样死去!我还要好好活着,活着看这个天下会变成什么样子,看着它最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这个让自己妻离子散的天下,这个让自己声名鹊起也身败名裂的天下,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天下,这个让人深深迷恋又深恶痛绝的天下,这个让人得不到又失不去的天下,这个永远都充斥着战争的阴霾的天下 “张济,还愣着干什么,你的马也太慢了,主公已经都看不见人了,小心一会他拿马鞭抽你的屁股!”李傕的声音响起。 张济吃力地睁开眼,只见远处李傕郭汜与樊稠三人正骑着马等在那里,而更远处,董卓手持弓箭正追逐着一只惊恐的小鹿。 “大家都在?都没死么?”张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这句话,倒是自己的这匹坐骑载着他到了三人中间。 “啊呸呸呸,你这张乌鸦嘴,要死也是你先死,可别咒我们啊!”郭汜生气地说道,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坏笑,一鞭子便抽向张济的头上。 马鞭狠狠抽着张济的头,他却一点也不疼,反倒笑话郭汜:“你早上没吃饭吗?还不如挠痒痒呢!” 郭汜大叫道:“这小子找揍呢,哥几个一起上,修理他!” 三人一扑而上,董卓的声音远远后来:“都愣着干什么,想等会吃鞭子吗?” 张济立即拍马随其余三人向着董卓的方向奔去,却没有发现,他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再仔细看都是一片模糊,他也没有发现,他头上的天空是一种奇幻的五颜六彩,还有仙境一般的山水,云雾,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就是最幸福的,别无他求 甘宁割下张济的头颅,向自己人招呼一声,便迅速撤退了。 很快便有人发现了张济的无头尸身,立即扯着嗓子大喊道:“主公被杀了!主公被杀了!” 张济一死,军中很快大乱,刘表在暗中的军队立即迅速出击,张济的军队群龙无首,很快大乱并纷纷溃散,剩下的都不得不投降了,樊城之战还没有开始多久就这样失败了。 荀攸刚刚策马来到刘表帐外,早看见张济军营方向的冲天火光,叹息道:“到底还是迟了一步,张济,我欠你的只有来生再还了!” 蒯越正要入见刘表,见荀攸在帐外,惊异道:“荀攸!怎么是你?” 荀攸笑道:“很意外吗?” 蒯越神情复杂道:“你还敢来啊,不怕主公杀了你?” 荀攸笑道:“刘荆州岂是那种人,哎本来是想代表张济来同刘荆州结盟的,现在看来不必了!” “外面真是好吵啊!”刘表的声音从帐内传来,“是公达和异度吧,都进来吧!” “参见主公!”蒯越进帐道。 “见过刘荆州!”荀攸也说道。 刘表正在案几上铺了一张宣纸,研磨作书,因此头也不抬,只淡淡问道:“异度何事?” “启禀主公,探子来报,长沙太守张羡近来不断招兵买马,又派人游说桂阳,零陵和武陵,似有不轨之图!” 刘表的手停了一下,不小心滴了一滴墨水在快要完成的宣纸边,看着与纸上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几个字极为不相称,他将笔在砚台中沾了沾,持笔就那墨点处就势画成了一枝梅花,而后请荀攸来看:“公达,看我的字画如何,比你去年在荆州时可有进境?” 荀攸笑道:“好字好画,但似乎我在这里比较多余!”说着就要出帐。 刘表立即上前拉住:“急什么,怕我杀你不成,我刘景升岂是那种小人?” 荀攸笑着道:“我也没有说刘荆州就是那种人,但似乎刘荆州正在讨论军国大事,我这个外人总得避下嫌疑吧?” “诶?这是什么话?”刘表大笑道,“我还没有小气到那种地步呢,刚才在写字作画,不敢分神而已!”说着又看蒯越问道,“消息可属实?” 蒯越点点头:“属实!” 刘表微微皱眉:“当初看这个张羡才堪大用,才让他去治理长沙,想不到他会这样对我!” 蒯越看了一眼荀攸,然后道:“主公,我们把荆州的大部分兵力都抽调在这里,会不会有些不妥,万一这个张羡真是起兵叛乱,荆南之地恐怕都会响应他的啊!” 刘表点着头:“那样就不妙了,公达,你怎么看?” 荀攸道:“我怎么好发表意见呢?” 刘表道:“我知道公达早有主意,何必如此见外?” 荀攸也不点破,口中阴阳怪气道:“要我看,张羡真要叛乱了,是坏事也是好事啊!” 蒯越道:“何以见得?” 荀攸反问蒯越:“原来异度兄竟不知道刘荆州盛兵于樊城的真正原因?” 蒯越道:“不是讨伐张济吗?” 刘表道:“公达的意思是?” 荀攸道:“说出来的话我可就有杀身之祸了,我只说一句,樊城离洛阳很近是吧?” 蒯越恍然大悟:“主公!真的?” 刘表制止了蒯越下面要说的话:“不可说!”然后看着荀攸道,“公达不愧是各大诸侯争抢的智者,一眼就看出了我的意图,不错,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怎么,公达怎么看?” 荀攸思索了一下:“一个是拥立天子,一个是保全荆州,看刘荆州如何选择了!” 刘表道:“我身为汉室宗亲,振兴汉室,匡扶朝廷自是义不容辞,但荆南四郡乃富庶之地,如果失却了我荆州军将无粮可食,可真让人头疼啊!” 荀攸道:“自古以来鱼与熊掌不可得兼,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愿刘荆州自己好好想想吧!” 刘表不语,忽然帐外一阵人马嘶鸣,原来是甘宁率本部得胜归来,手持张济首级来向刘表报捷:“主公,张济首级我已取得了。” 刘表摆摆手:“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诺!”甘宁起身看了旁边荀攸一眼,然后出了帐。 荀攸道:“这下通往雒阳的道路就打开了,祝刘荆州好运!” 刘表道:“这就是公达今天来找我的原因,恐怕不止吧?” 荀攸笑笑,看着地上张济的人头口气复杂道:“本来是代表张济要与刘荆州结盟好的,只是没有想到他的人头几乎和我一起到了这里,命运真是无常啊!” 刘表道:“张济也不失为一方豪杰,我会让人好生厚葬的!倒是公达你,现在依然没有改变主意吗?” 荀攸道:“刘荆州应该知道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吧?” 蒯越道:“主公礼贤下士,爱才若渴,公达为什么这样不知好歹?” 荀攸不紧不慢道:“正是因为这天下知好歹的人太多了,所以如果不出现些不知好歹的人的话岂不尽是千人一面?那还有什么乐趣可言?” “既然这个瓜不想被我摘,我也不强求了,但公达一定要教我些许锦囊妙计,不枉我一番敬意吧?” “这个是自然的!”荀攸道,“第一,对张济的军队不能赶尽杀绝!” 刘表点点头:“这个是自然的,我的目的本来就是只取张济性命,然后收编他的部队的!” 荀攸摇摇头:“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不要收拢张济的部队,张济的侄子张绣才能过人,一定会继任统帅之位,若逼之过急,张绣若舍生而战,我料刘荆州虽兵精将猛,却没有一人挡得住,那个时候北面张绣,南面张羡,东面张虎陈生一起作乱,要是连高燚也来插一脚,荆州才是真的危险了。” 刘表道:“公达果然虑事周密,可惜我无福不能有之。” 荀攸继续道:“所以不仅不能收拢张济的部队,待张绣接管部队之后还要把之前的降兵都送回去,再送钱粮以示盟好诚意,唉,其实张济本来有能力成为奉天子的权臣的,只是最后退出了,就在我来之前,他还要我对刘荆州说他只求自己的部队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 “他真的这样说?”刘表来到张济的首级面前神色凝重道,“难道我刘景升杀错人了?” 荀攸面色平静道:“最近张济军中粮尽,甚至出现了士兵饿死的情况,但刘荆州可曾听闻张济纵容部下强抢民粮的事情?不仅现在没有,就是以前也从未有过的,试问天下众诸侯,有几个能做到这样的?” 蒯越也冷冷回道:“但张济侵略我荆州,这是铁一般的事实!” 荀攸冷笑一声道:“不知几时荆州倒变成你们的了!那朝廷算什么,大汉又是谁的?天下又是谁的?” 蒯越反唇相讥道:“如公达所言,我们应该将荆州拱手相让不成?” 荀攸平复了下心情道:“我没有这样说,但兵法云上将伐谋,其次伐交,最下伐战,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我只是叹息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下下策!” 刘表思忖良久,方才答道:“谢公达赐教,不知公达别后何往?” 荀攸坏笑:“给你们三次机会,你猜!” 蒯越和刘表差点被这句话笑个趔趄,刘表思索了下道:“公达的两个侄子荀彧荀湛在曹操袁绍处,公达应该会投曹操袁绍吧?” 荀攸笑着摇头:“不是!” 蒯越诧异道:“总不是袁耀吧?” 荀攸又摇摇头道:“我心目中的明主早就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你们是猜不中的!” 荀攸大笑数声,出帐翻上马背策马大笑着仰长而去,只留下发呆中的刘表和蒯越。 第632章 虽败犹余勇 王威与蔡瑁领军攻打张济营寨正急,张济士兵见主公已死,纷纷乱成一团,只有数百亲兵护着张济尸首,一面死战一面向北撤退。 王威见状,对蔡瑁说道:“不可走脱了张济尸首,将军在这里攻打,末将率军从背后包抄这些残兵!” 蔡瑁点点头:“如此甚好!” 胡车儿本来率兵在右翼与刘表部将张允军队厮杀,忽然听中军方向喊杀声震天,知道出了大事,立即亲自断后,率军往中军而去。 一路上到处都见到自军的残兵败将,说主公为人暗杀,胡车儿听后大惊失色,众军士气也是一落千丈。 “将军,现在怎么办?” 胡车儿咬咬牙:“一定要为主公报仇,不过现在我们得先找到主公的尸首,不能让敌人夺了去!” 说罢胡车儿回身望了望这些满脸烟火之色的士兵们:“不能让主公白白牺牲,我们冲!” “冲!” “报告将军,西面有一支人马,正杀气腾腾地杀奔这里而来!”传令兵飞马来报告正率军收拾残兵的蔡瑁。 蔡瑁吃了一惊:“张济的残部不是溃逃就是投降,来的这支人马一定是胡车儿了!传令全军,暂时不要管那些残兵了,结集阵形准备迎敌!” “将军,前面是是蔡瑁的人马,我们战还是绕过去?”身边的士兵问向正一脸怒气的胡车儿。 胡车儿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对方肯定也发现了我们的行迹,若是此时绕道行军,必然会被袭击,所以你们都给我把心给我提起来,咱们跟敌人厮杀一场就立即撤军!” 不多时,胡车儿率军来到,蔡瑁早已率军布好阵势,见胡车儿人马虽少,士气却空前高昂,便让手下一齐发喊:“贼将还不速降?你家主公已死,别作困兽之斗了!” “你放屁!”胡车儿大致看清蔡瑁布好的阵势后心中暗笑对方不会用兵,当即领骑兵从左右两翼出击,直扑蔡瑁军队而去,然后令数百弓弩手聚在中军,胡车儿自己带了一支人马,杀奔蔡瑁而去。 “这不是,以卵击石吗?”蔡瑁来不及奇怪胡车儿的战法,手下来报胡车儿人马已至,与前军厮杀在了一起。 “真是想不到张济的部队死了主公后战斗力依然这么强悍!”蔡瑁说着,一面命传令兵紧急向樊城的刘表报告这里的情况,一面组织人马迎着胡车儿而去,“贼将休得猖狂,我蔡瑁来取你性命!” “来得好!”胡车儿报仇心切,手提铜棍,纵马当先,直取蔡瑁! 蔡瑁不敢大意,前面他已经和胡车儿交战多次,实力不相上下,当即令数百枪兵列阵两边迎击骑兵,自己也带着千余盾牌兵杀奔过去,眼见胡车儿来到,策马出击,挥抢便厮杀在一处。 两军混战一番,胡车儿且战且命弓弩手射击,都被蔡瑁的盾牌兵抵挡了去,但胡车儿并没有命弓弩手全部射击,而是分作三波,一波射击,一波准备,一波再射击,霎时间箭矢如雨而落,逼得蔡瑁军竟没有办法前进一步,而那些骑兵在将近枪兵之后居然停下来对峙不战,枪兵出击,那些骑兵便后退,防守原地,又要被箭雨折磨,却苦于盾牌兵都调在了中军,不觉近一个时辰过去了,兵力占优的蔡瑁,居然没杀死对方一人,自己倒损失了数百人马,气得他勃然大怒: “可恶,主公的援军还没有到吗?可惜王威还在追击败军无法与我合流!” “将军,看!”正说着,身旁士兵大呼,“主公带人前来了!” 蔡瑁定睛看去,果然见樊城北门打开,一支人马出城而来,斗大的刘字旗表明了身份,蔡瑁大喜,喝令全军:“主公来了,不要让他看见咱们这狼狈的样子,出击,把敌军杀得片甲不留!” “杀杀杀!”蔡瑁的人马喊杀着全数出击。 “撤!”胡车儿当然也看到了刘表的军队,知道必须撤退了,主公的部队可能大部分都溃散了,自己这支人马若是也被打散了,就 想到这里,他立即令两翼骑兵向中军合流,又令弓弩手先行后退,蔡瑁的人马都是步兵,骑兵已经被王威率领追击残兵去了,因此虽然大张旗鼓地在追击胡车儿的部队,其实根本都没有碰到人。 就这样,蔡瑁的人一直追,胡车儿也是迅速撤退,胡车儿见蔡瑁咬得紧,紧皱眉头,一箭射去,天色此时还有些晦暗,蔡瑁没有注意,只听破空嗖得一声,一箭正中肩膀,翻身落马,众军见主将落马,一时六神无主,停止了追击,等蔡瑁再下达追击指令时已经望尘莫及了。 蔡瑁率军来见刘表:“姐夫对不起,让一个敌将跑掉了!” 刘表立即扶住蔡瑁:“德珪辛苦了,张济已死,残军让我来收拾,你受伤了,赶快回去医治!” “诺!”蔡瑁将部队交给刘表,自己带着随从奔樊城而去。 “什么人居然能伤得了德珪?”刘表上了马,面色凝重地自言自语。 “启禀主公,是张济的一名偏将胡车儿!”身边的士兵回答道。 “胡车儿!”刘表忽然想起荀攸告诉自己杀死董卓女婿的部将胡赤儿后来改名胡车儿投奔了张济,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安。 一名偏将怎么可能杀得了主将,如果不是有人协助的话,若是有,那这个人一定曾经是牛辅最为信任的人,毫无疑问,牛辅最信任的人,自然是贾诩了! 不,张济已经死了,就算这个时候贾诩来了,也成不了什么气候的,就凭胡车儿带走的那几千人马? 正思索间,士兵来报:“主公,王威将军大胜敌军,成功夺得张济的尸首,让我等先来报捷!” “好!”刘表大喜,“不愧为我的大将,果然厉害,我们也去迎接他!” “终于摆脱这支尾巴了!”胡车儿率军来到一片空地,喘着气道,“休息一下,我们前去夺回主公尸首!” 不多时,张济的败兵见胡车儿的旗帜,陆陆续续而来,胡车儿知道刘表追军肯定还会再来,正要命令士兵们出发,苦于不知道护卫张济尸首的亲兵去向,正疑虑间,却见几个张济的亲兵狼狈前来。 “发生什么事了?主公的尸首呢?”胡车儿问道。 那些亲兵沮丧道:“我等无能,被王威背后偷袭,全军战死,主公尸首也被王威夺了,只剩我几个,听说将军在这里,就来了,将军请处罚我们吧!”说着全部跪在地上等死。 胡车儿慨叹道:“不是你们的问题,你们本来可以走的,事到如今,我不能再让你们送死了,应该先找到张绣将军,奉他为新主公,然后为主公报仇!” “报仇,报仇!”众军眼中含泪高呼。 此时身在长安的张绣并不知道张济已死的噩耗,他与贾诩结伴望并州进发,星夜兼程,这一日到了雁门,碰巧天公不作美,下起来大雨,将还在赶路的二人淋了个通透,一向不生病的张绣竟然发起了高烧。 无奈之下二人只好投宿路边一间客栈,到了夜里张绣病情转重,居然说起胡话来,什么“叔父不要丢下我”之类,让贾诩不禁感叹这一对叔侄情深,不过看着陷入昏迷的张绣高烧不止,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叹口气给了店小二些银两去请当地大夫前来为张绣诊治。 不多时,大夫便被请来来,他摸着张绣的脉象沉思了片刻,对贾诩道:“放心,令公子没有大碍,只是感染了风寒,我给他开几味退烧驱寒的药,你只要按时给他服用便好。” “多谢大夫,啊不对,我不是他父亲!”贾诩正要谢谢这个大夫,忽然想起不对,立即辩解道。 “呵呵,是老夫眼花了,不要见怪!”这个大夫说话间已经写好了方子,贾诩接过,找来店小二道:“麻烦小哥再跑一趟药铺,救人要紧!” 那店小二故作为难道:“咳咳,夜色这么深了,咳咳,药铺都关门了,咳咳!” 贾诩又是何等精明之人,他并不多说话,只又从袖子里摸出几文钱放到店小二手里:“真的麻烦小哥了!” 那大夫在一旁看不过眼,出生训斥那店小二:“行善积德乃是好事情,你这个店家好不知耻!” 那店小二笑笑道:“知耻值几多钱,像您一样,一大把年纪了连副买棺材的钱都没有!” “你呀!”这个大夫指着店小二的身影无奈地笑笑,看着焦急的贾诩,他出声问道,“在下冒昧,不知二位上哪里去?” 贾诩疑虑地看着这个大夫道:“到五原去走亲戚!” “原来如此!”这大夫摸着胡子笑了笑,“难道是我算错了?你们不是要到匈奴去?” 贾诩有些骇然,但脸上没有露出来,依然陪着笑道:“老先生是如何看出来的,我们的确打算走完亲戚再去一趟匈奴那里买几匹好马到荆州倒手赚一笔!” 他说得没有错,路线一样,只不过要做的事情被不着痕迹地偷梁换柱成了走亲戚和做买卖。 大夫继续笑,笑得贾诩有些心虚:“阁下不要骗老夫了,老夫虽然没去过什么地方也没有什么本事,不过看人的能耐在这整个雁门还无人能及!” “哦?”贾诩不禁也有些好奇这个大夫的身份来,他抱拳道,“愿老先生有所指教!” “我看你也是一个有学问的人,应该知道上古时期,医术、相术和占卜之术不分家,同为一体,只学一门,算不得精也算不得通,只是皮毛而已,观人气色,相其面相,卜其命格,三者互为一体,方能百病不侵,趋吉避凶,善始善终!” “先生高才,在下万分佩服!”贾诩不禁被这个大夫的话惊到了,却并不是惊倒了,天下间能惊倒他贾诩贾文和的人还没有出生,他清了清嗓子道,“不过此言虽善,却不尽然,生老病死是天地常理,吉凶是人之常情,善恶是世间常性,无生则无死,无吉则无凶,无善则无恶,无色则无空。” “原来阁下也研究佛理!”大夫笑道,“老夫活了大半辈子,竟然第一次碰见了阁下这样的人才!” “这不是佛理是常理!”贾诩反驳道,“天下人才俯拾皆是,如过江之鲫,怪只怪先生没有走出去看一看而已!” “说的不错!”张绣的声音传来,贾诩和这大夫的目光同时望过去,只见张绣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在榻上静静注视着辩论正酣的二人。 贾诩道:“总算醒过来了,还以为你会直接睡过去呢!” “让先生担心了,真是不好意思!”张绣歉意地说道,“不过听二位辩论也挺有意思的,感觉像是两个大将在比武!” 第633章 张绣复称雄 “比武?呵呵,确实是在比武!”听了张绣的话,这位大夫笑道,“确切说应该是比文,以文会友嘛!” 贾诩也笑道:“想不到会在这里寻到一个忘年交,公子的病生得真是好啊!” 张绣一阵咳嗽:“咳咳,先生这玩笑可不好笑啊!” “阁下既然认定老夫是忘年交了,还不打算以真面目示人吗?”那大夫突然说道,“在下左慈,左元放!” “哦,原来是左慈老先生,久仰久仰!”贾诩拱手对左慈道,“贾诩贾文和!” “其实阁下从没有听过老夫的名字是吧?”左慈笑道,“文和乱武,老夫才是久仰你的大名呢!” 张绣面上露出一丝忧虑:“老先生真乃神人也,我看我的名字没有说的必要了!” “那可不行!”左慈笑道,“你说出来是礼貌问题,我说出来是能力问题,意义不一样!” 张绣道:“那好,我们都别说,各自写在纸上,给对方看,如何?” “这个主意好!” 张绣和左慈取过纸笔,写完后,贾诩收起来交换给对方,二人看了以后齐声大笑。 “先生神人!”张绣抱拳。 “阁下也是个有礼貌的人啊!”左慈赞叹道。 “药抓来了!”说话间那店小二已经取了药前来,左慈道:“小哥速去取个砂锅,这药须得我亲自煎熬!” 店小二取来了砂锅,左慈结果,解开药包,各取出些许放入砂锅中,又放了些清水,取过一只筷子便搅拌起来,不一时引得众人大惊,因为他们看见砂锅中竟有丝丝热气溢出! 对,没有看错,丝丝热气,热气越来越多,到了最后竟然滚沸起来,满屋子都是一股子药味。 而问题是,没有生火! 没有火,水上怎么开的? 张绣、贾诩和那个店小二一起满脸惊诧地看向左慈,张绣闻到了这药味,顿觉神清气爽,摸摸额头竟然也不发烫了,抱拳道:“原来先生不仅是神人,还是神仙!” “呵呵,雕虫小技何足挂齿!”左慈谦逊地笑了笑,“老夫有番话,还请详谈!” 贾诩起身将发愣的店小二支走,关上房间门,对左慈道:“此处没有外人,老先生有话不妨直说!” 左慈道:“不瞒二位,刚才我已经用这几位中药为你们卜了一卦,此番你们去不得匈奴了,不仅去不得匈奴,还得必须反身向荆州去!” 张绣大惊道:“老先生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荆州有事?” 左慈点点头:“天机不可泄漏,老夫只能言尽于此,老夫还有别的事情,先行告辞了,他日有缘的话我们还会相会的!” “可是老先生——”张绣还想问什么,只见一阵烟雾升起,烟雾尽散之后,哪里还有左慈的人影? 贾诩却是眉头紧皱:“看来匈奴暂时不要去了,我们即刻动身前往南阳,恐怕张骠骑已经出了什么事情!” 张绣点点头:“我也正有此担心,好,改日有闲一定帮先生救出蔡琰小姐!” 贾诩担忧地看着张绣道:“但是你的身子” 张绣活动活动手脚:“刚才已经被左慈老先生给治好了,你看,一点事情也没有了!” “那好,我们走!”贾诩刚说完,忽然整个房间颤了一下。 “怎么回事?”张绣吃惊了一下。 “哗哗”房间又震颤了一下,许多房间内的陈设都掉落到了地上摔个粉碎。 “是地震!”贾诩这才反应过来,起身要冲出门去,去一个趔趄倒在地上。 “不好,得快点出去才行!”张绣拉起贾诩,舍命冲向屋门,刚一打开门,却惊异地睁大了眼睛,他看到了什么? 门外面有什么在急速转动着,令人目不暇接,空中各种碎屑尘土砂石乱飞,是什么时候刮起了这么大的风,为什么屋内二人一点都没有发觉? 最可怕的是张绣扒着屋门向下看去,经历过大风大浪大起大落几度生死的他不禁也毛骨悚然了。 他看到的是大片大片的草原和农田,很美,美得让人恐惧不已,因为看的角度不是平视,而是俯视,从至少数百丈的高空俯视,也就是说他们和他们现在所处的房子是身在数百丈的高空,他们是什么时候被这阵风卷到空中的? “这一次,真的是要死定了!”贾诩和张绣都满眼惊骇地瞪大眼睛。 这样如果还能不死,就真的是太逆天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被风撕裂而死,或者还是高空坠落而死了! 不远处的左慈望着这一阵席卷向南方的大型龙卷风,嘴角笑意泛滥:“年轻人,别害怕,龙卷风的风眼是没有风的!” “你懂个屁啊!”左慈身旁的店家哭天抢地地嚎叫,“整天只会说些胡话,几十年来还是胡说,我的客栈啊,几十年的心血啊!我可怎么活啊?” 左慈笑而不语,指着一个斗大的石头道:“哭有什么用,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穷,你不得不穷,即便再怎么曾经富有,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 店家抹抹眼泪:“你说大道理就说大道理嘛,指着个破石头干什么?” “真是个破石头吗?”左慈笑笑,消失不见。 “哇,鬼啊!”店家大惊着跌倒在石头旁,却看见那并不是什么石头,而是——?金子! 对,他没有看错,是金子! “啊,天降横财啊!” 不知过了多久,张绣和贾诩被人晃醒了,他们睁开眼,又惊又喜:“胡车儿?” 弄醒他们的正是张济的部将胡车儿,他本来派人通知远在并州的张绣和贾诩迅速回来主持大势的,却想不到凭空一阵龙卷风刮来,直接把一直紧紧追着自己不放的刘表军给通通送上了天,而且还发现了昏迷的张绣与贾诩。 “太神奇了,侯爷,贾先生,你们不会是被这阵天降大风给送来的吧?”胡车儿难以置信地问道。 “这个还真是说不准!”贾诩虽然也有些疑惑,但随即也就释然了,不能用常理所推断的事情就不去费脑筋思考了,反正也想不出个结果,这又不是他第一次看到难以用常理所推断的事情了。 张绣见胡车儿及周围的人马都是各个带伤,不禁诧异地问道:“你们的伤,都是怎么回事?” 胡车儿说道:“是主公,主公被刘表派的人给暗杀了,我们也一败涂地,如果没有刚才这阵大风,只怕我们已经被刘表的军队给围杀了!” “什么,你说叔父他已经,这不可能,绝不可能!”张绣大吃一惊,拼命摇着头道,“我不相信,不相信!” “主公,侯爷,你就是我们的新主公,求你主持大局,统领我们一起为主公报仇!”胡车儿噗通一声跪在张绣面前,慷慨说道。 “请侯爷继任主公之位,为主公报仇!”众军见张绣前来,士气复又大振,齐声跪倒,慷慨说道。 张绣只觉自己心中好乱,他说想要做一方诸侯很久了,却想不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做主公,他不禁疑虑地看向贾诩。 贾诩知道张绣的心结所在,静静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 张绣再不犹豫,他取出自己的兵器暴雨梨花枪,高举向空中:“好,我便暂做主公,誓要为叔父报仇!” 胡车儿等将士齐声欢呼:“万岁,万岁!” 贾诩也微微笑着,其实心中在想的是:曹操,鄙人不才,又为你制造了一个强敌,你准备好接招了吗? 张绣虽然做了张济军队新任主公,却没有像其余人一样头脑发热,要带军盲目进攻刘表,而是先将集合起来的队伍清点了一下,发现包括伤兵在内,倒也有不下万余人马,于是在贾诩和胡车儿的建议下,他命令全军向北撤退到汉水附近的密林中,暂时安下营寨,全军分作两班轮流休息和巡守。 夜里张绣睡不着,他出帐四处查看,发现胡车儿和贾诩正在不远处商谈着什么,便走过去道:“你们在说什么呢?夜色都这么深了,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在等待着我们呢!” 胡车儿对张绣拱手行了一礼,眉头紧锁道:“主公,我们并没有多少粮草,现在兄弟们虽然还在,全是因为要一心为主公复仇,但刘表非善与之辈,他据樊城而守,我们总得想个好法子才是!” 贾诩也点点头:“胡车儿将军所言不假,刘表之所以没有即刻攻来,是因为那阵飓风的确给他的队伍造成了不小的伤亡,而且无论士气还是战斗力都大打折扣,更何况主公你天神下凡一般出现在刘表军面前,自然让他们心生畏惧,我以为我们完全可以凭借这一点,再出手一次!” 张绣用手托着腮道:“文和一定有什么好法子了,说来听听!” 贾诩摸着自己的胡须道:“也不一定是什么好法子,就是想组织起一支秘密队伍潜入宛城,给刘表制造点混乱,同时趁乱救出张骠骑的尸首和邹夫人!” “邹夫人?”张绣诧异地看着贾诩。 “她是主公未过门的妻子,在樊城的时候从蔡瑁手中救下的!”胡车儿这才想起来自己并没有对张绣说起过邹云,“主公遇难的时候被刘表军一起俘虏了,说起来主公您还要叫她一声婶娘呢!” “未过门的,妻子?婶娘?”张绣看着樊城方向,陷入沉思。 第634章 邹云遭灭门 而可怜的邹云此刻正在樊城内,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身首分离的张济静静不语,直到现在她还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就在几天前,眼前这个男人还在樊城为了瘦弱的她与蔡瑁搏斗,把她救出来,她从没有这样全身心地想把自己交给一个人,而她把自己交出来的时候,这个人却就这样死了。 他死了,似乎也带走了她的生命和灵魂,她静静看着他,多希望他能站起来,重新保护她。 但一切都是奢侈的幻想了,她的头发猛地被人向后一揪,整个人不由自主地扑在了地上,她吃力地撑起身子,只看见蔡瑁正领着几个士兵,站在那里,仰天大笑,看着衣衫褴褛,狼狈不堪的自己,话语里满是污秽:“帮助张济对抗我姐夫的就是你这个贱人吗?”着蔡瑁来到邹云面前,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邹云感到自己几乎要窒息了。 然而即便如此,她竟然毫无惧意,反而恶狠狠地唾了蔡瑁一脸口水:“放开你的脏手!” “呦荷,这个时候还这么牙尖嘴利!”蔡瑁抹抹脸上的口水,淫笑地道,“好香的美人唾啊,大家这个贱人是不是找打!” “是!”众人齐声回应。 “是什么是?”蔡瑁呵斥道,然后将邹云放下来,双手不安分地在邹云的身上游走,“女人是用来疼用来爱的,可不是用来打的!” “对对对,将军得极是!”几个人见风使舵,纷纷回应道。 “是个屁,你们这些马屁精,只会顺竿爬,那天在城里和张济对阵的时候你们都死哪去了?”蔡瑁双手停在邹云的身前,猛地一下,假装扑了个空,倒把邹云吓了一跳。 邹云冷笑道:“难为你还记得这件事!” “啪”一声邹云刚了一半,脸上就挨了蔡瑁一耳光,打得她眼冒金星,她忍住眩晕的身子和满眼涌上的泪珠,恶狠狠地看着蔡瑁。 蔡瑁道:“看什么看,你的男人死了,我看还有谁来保护你!” 邹云冷语道:“既然落在了你的手里,我也没有打算能活着,要杀要剐随便你!” “呦荷,好决绝的口气,真是佩服啊,这话可是你的啊!”蔡瑁大笑一声,而后厉喝一声,“扒了她的衣服!” “好!”几人得了蔡瑁令,一拥而上,立时便按住了邹云的手脚,几个人便上前狠命扯开衣服,欢声雷动,淹没了邹云的挣扎与哭喊,她无力地看着眼前丑恶的男人们,一瞬间心灰意冷,便要咬舌自尽。 然而,刚刚咬破殷殷血丝,蔡瑁本人已经将撕破的衣服扯成布条塞进了她的嘴里,阻止了她寻死的念头,蔡瑁喘着粗气看着眼前香艳的她,狠狠道:“想死可没有那么容易,至少也得让我快活一下再!” 邹云呜呜不已,却只能闭眼任凭眼前的这些臭男人凌辱自己,她的眼泪涌出眼眶,无声地没入发丝,辉映成光斑。 “德珪,你在干什么?”蓦地一声大喝传来,蔡瑁大惊失色,回身望去,只见刘表不知何时和众将已经前来,见到此情此景,不由厉声大喝。 “姐夫,你怎么来了?”蔡瑁立即放开邹云,看着刘表结结巴巴道,“这个女人本来是樊城人,却帮着敌人来打咱们,我只是想惩戒她一下罢了!” “惩戒?”刘表看着几乎全裸的邹云,怒不可遏,“这就是你的本事吗?几次被张济打得节节败退,现在却在他的尸体面前凌辱人家未过门的妻子,你知道耻辱两个字怎么写吗?你觉得自己脸上很有光彩是吗?” “这”蔡瑁被刘表这几句话得哑口无言。 刘表再不管蔡瑁,而来解下自己的披风,披在邹云面前,缓缓扶起她,亲切地道:“内弟冒犯了夫人,我在这里向夫人请罪!” “请罪?哼,好,你便杀了你的内弟如何?”邹云吐出口中布块,盯着眼前的刘表冷冷道。 “这”刘表一时犯难,继续道,“回去之后我自会处置他,一定给夫人一个交代!” “交代,哼,我的夫君已经被你们暗杀了,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们做不出来的,我现在也落到了你的手里,谁知道你现在道貌岸然装君子,夜里会不会派人把我拿去凌辱!” “你,臭女人不要不识抬举!”蔡瑁口出骂声,指着邹云大吼,不想自己的衣服本来就匆忙中没有系紧,这一下大吼,衣服全落在地上,自己倒变成了下身赤条条,众人见了,一阵哄笑。 “真是让你把家脸面丢尽了!”刘表怒声道,“还在这里干什么?还嫌不够丢脸吗?” “哼!”蔡瑁提起衣服,声嘀咕着离去了。 这时蒯良前来对刘表附耳道:“启禀主公,邹义来了,还带着许多财宝!” “恩!”刘表头,指着几个人道,“把邹夫人带到府里好好梳洗一下,随后带来议事厅见我!” “诺!” 议事厅内,刘表与前来的邹义正客套地寒暄着:“邹先生太客气了,此次张济已经身亡,樊城再没有祸事了,邹姐我也从贼人手里救了出来,此刻我正命下人伺候她梳洗,等会便会让你们父女相见!” “真是有劳主公您了,这里意思不成敬意,还望主公笑纳!”着邹义指着抬来到几箱珠宝给刘表看。 刘表愕然道:“邹先生何必如此,为民分忧本就是我刘景升份内之事,这珠宝你拿回去!” 邹义极力道:“大人出兵一日耗资巨大,人不过是想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主公万万不可推辞!” 刘表长叹一声:“不,我虽不才,倒也还想做一个好官,身为汉室帝胄,决不能搜刮民脂民膏!” 邹义还待什么,侍女们已经带着洗漱一新的邹云来了,父女多日未见,此刻的邹云脸上却毫无喜色,只淡淡对邹义道:“父亲!” 邹义正想训斥邹云几句,却见她这奇怪的反应,他断料不到邹云刚才经历的一切,只知道女儿这些日子以来定是历经了不少的磨难,因此如此,于是更不多言,只对刘表又了些客套话,便拉上邹云回家去了。 刘表看着邹义父女远去,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会意,当即暗地尾随二人而去。 这时蔡瑁竟然从屏风后面转出来,嘟囔道:“姐夫,这女人是个祸害,她父亲又是樊城数一数二的富商,我们何不给她父亲安个里通反贼的罪名,然后她抄全家灭她满门!” “然后你好得到那个邹云是吗?”刘表佯怒道,“用脑子好不好,张济虽然死了,他的那个侄子张绣却继任了主公,他手下还握着万余人马,我军又受了重创,所以咱们要留着这个女人的性命,好把这个张绣引来!” 蔡瑁恍然大悟:“不愧是姐夫,不愧是荆州之主,思虑得就是比我要远,佩服!” 这时兵匆忙来报:“启禀主公,文聘将军似乎有几个不明人物混入城中了!” “来得好快!”刘表拍案起身,对蔡瑁道,“走,德珪,我们去会会他们!” 蔡瑁虽然跟着刘表一起召集人马要给张绣厉害瞧瞧,但转瞬间他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他秘密召来王威,甘宁和黄忠三人,吩咐道:“为今之计,须得让张绣相信,他叔叔的死是邹义造成的,那时想必张绣一定会迁怒邹家,血洗全府上下的吧?” 甘宁为难道:“将军,这样是不是有违天理?况且主公也未必是这样想的吧?” 蔡瑁冷眼看甘宁:“别以为刺杀了张济你就自居首功了!告诉你,若是我把这消息放给张绣听,他会怎样对你?主公怎样想的我们不须去想,我们做下属的就是担恶名,让主公坐享其成,才是正理!” “诺!”甘宁心中很是窝火,却发不出来,只好和黄忠,王威告辞离开。 召集完了本部人马,甘宁不满地看着黄忠:“一个张绣就把樊城数万大军弄得团团转,可真是有面子!汉升老哥,咱俩合力把这个张绣杀掉,给主公除去个心腹大患如何?” 黄忠将自己长弓拿在手中比划了两下,朗声道:“正有此意!” 忽然近卫来报他们二人:“启禀两位将军,有一名自称荀攸的文士要见二位将军!” “荀攸?”甘宁和黄忠诧异地望了彼此一眼。 夜色如水,然而本来寂静的樊城却起了好些处火光,近了一看,许多黑衣打扮的人正手持兵器和火把在城中飞窜着,时不时将手中火把丢进平民的屋舍,化成一片火海。 火光之中邹府的大火尤为最盛,邹云和父亲邹义刚到自己家门口,就看见了一府的人横七竖八倒在了自家中,有的死去多时,有的奄奄一息,邹云挨个痛苦地摇晃着自己的这些亲人,想问问他们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里面的声响不时仍夹杂着熟悉的哭喊,邹云听了这声音惊得花容失色,口中喊着倩姐姐的名字就跑进了屋子。 邹义几乎发疯了,没走几步就口吐鲜血晕死过去。 然而还是太迟了,邹云才进了后院邹倩的闺房,就看见了一个黑衣人正把长剑从邹倩的身体里拔出来,邹倩眼神中的光芒渐渐散去,身子一软瘫在了地上!” “倩姐姐!”邹云痛不可当地惨呼出来,她宁愿遇害的是她自己。 那被鲜血浸红了的兵器反射着妖异的红芒,这黑衣人转身看到了已经呆若木鸡的邹云,狞笑着一步步走来,口中还带着调笑的意味:“娘子,生得好标致啊,跟爷走一趟吧!” 话音未落,这黑衣人的一双手已经向邹云胸前摸来,然而他的话音刚落,这黑衣人的身体就僵住了,满眼惊愕着倒地而死。 邹云看到了,这黑衣人的背后插着一把长枪,这枪通体银白,宛若雪银一般,兀自在黑衣人的背上颤抖不已。 “可是叔母?”伴随着一声充满悲愤之情的问话,邹云看到了张绣那张带着半个面具的怪异的脸,不禁吓了一跳。 “你是什么人?我家里人是不是都你杀的?” 张绣疾步走过来,拔出自己的梨花枪,对着邹云恭敬拜倒:“叔母,侄来迟!” 邹云反应过来:“你是他的侄儿张绣?” 张绣头:“侄儿特来为叔父报仇来了!” 正在此时,忽然院落之外传来邹义的一声惨呼,邹云和张绣神色同时一变,冲出后院,邹义已经饮恨自尽了。 “父亲,父亲!”邹云扑到邹义的尸体上,止不住的痛哭流涕,一天之中,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为什么这样的遭遇要发生在她的身上,为什么上天是这样的不公平?心灰意冷的她从地上捡起一把匕首,就要向自己的怀中刺去,却早被张绣一把夺下丢到远处。 “叔母此举何意?侄已经从胡车儿那里听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今夜侄前来便是为救叔母出城去,再整兵马为叔父雪恨报仇!” 话犹未完,忽地凭空两只羽箭一左一右破空袭来,正向着邹云和张绣而来! 第635章 余乱犹未平 “叔母小心!”这两箭来势惊人,空气似乎也因此而凝结了一般,张绣不敢怠慢,身形一侧,好容易避过其中一箭,却见另一箭已经到了邹云的后心,他根本不及多想,侧身便向邹云扑去。 两人肌肤相触,就地而滚,身后早已是一排凌厉的羽箭错乱纷杂,令人着实后怕,但现在—— 邹云一把推开和自己肌肤相连的张绣,早已是面色通红如血。 “小,小侄,造,造次,望叔母,叔母恕罪!”张绣吃力地说着这话,居然嘴角都溢出血来。 “你,你怎么了?”邹云惊骇万分,她的手在张绣背后一摸,一下子就摸到了一滩血迹。 “不碍事,小侄先护送叔母出城去!”张绣说着,却吐出更大一滩血来,显然刚才那一箭伤了他的要害。 邹云的泪珠瞬间就滚落了下来,刚才与张绣肌肤相亲的尴尬哪里还会在乎,只泣不成声地道:“是你为我挡下这一箭的!为什么,为什么?” “叔母莫要担心,侄儿还没有这么容易就死掉!”张绣吃力撑起身子,这才发现庭院里已经来了两个大将。 这二人都是身负弓箭,不同的是一个手持锁链,一个手持盘刀,气势凛然,张绣不用多想,就知道这二人一个是锦帆贼甘宁,一个是弓术仅次于吕布的黄忠! 偏巧他张绣枪术虽绝,恰恰是弓术很不济的,这下同时被两个堪称神一般的人物围攻,张绣甚至已经做好死的觉悟了。 他将邹云护在身后,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目视甘宁与黄忠二人,爆出惊天的战意来:“今天你们若杀不死我,我必叫你们血溅此地!” “好大的口气,哼!”黄忠冷笑着看向张绣,“看来阁下便是北地枪王张绣了,兴霸老弟,你果然猜测得不错,他派人制造混乱,其实是为了掩人耳目!” 甘宁笑着道:“早说了,可惜蔡将军不听我等之言,否则” 他故意把后面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张绣霎时便明白过来,在邹府伏击他张绣的,只有眼前二人!荆州士兵则连半个影子也看不见。 “你们什么意思!”张绣沉声问道。 甘宁和黄忠互望一眼:“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威震天下的北地枪王就这么死了也太过憋屈了!仅此而已。” 张绣冷笑一声:“我堂堂张绣顶天立地,何须你们可怜!” “如果阁下觉得这是可怜的话,那我们也没有办法!”黄忠傲然说道,示意张绣看向邹府门口。 那里正停着一辆黑色的马车,驾车之人从车上下来,摘掉头上的面纱,赫然是荀攸! “荀攸先生!怎么会是你?”张绣在雒阳是见过荀攸的,此刻看到他出现在这里,自然是惊奇异常。 荀攸看着邹府一地乱尸的惨状,叹息不已:“又来迟了一步,哎,张绣大人,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马车我已经备下了,你和夫人上车,我会设法带你们出城!” “有劳先生了!”张绣虽然口中说着这话,身子却是不动,眼神自然是死死盯着蓄势待发的甘宁和黄忠的,“叔母,你先同这位先生到马车里去!” 邹云刚刚经此巨变,哪里还能定下心神,只定定说道:“我现在不相信任何人,要走,叔母和你一起走!除了你和胡将军,我谁都不会相信!” “只怕侄儿是走不了了!”张绣看着蓄势待发的甘宁和黄忠,苦笑一声道,“拿着我的人头去见刘表吧,他肯定会封你们为大将的!” “此言差矣,张绣将军!刘表不会杀你,相反他还会把整个樊城让给你!”荀攸突然道。 “???”张绣微微错愕,没有明白过来荀攸的意思。 “这位甘宁大人与我有一段交情,还是高燚的人,这位黄忠的女儿也是为高燚做事的!”荀攸指着甘宁黄忠,目视张绣道,“张绣将军,还需要我说什么吗?” 闻听此言,张绣和邹云俱是一惊。 城中这时忽然起了几处混乱,喊杀声震天不绝,张绣知道,这是贾诩和胡车儿派进城里的细作制造的混乱,就是为了吸引刘表的注意。 “阁下再不走,就没有机会走了!”甘宁收起兵器,目视后心犹然还在滴血的张绣道。 黄忠也收了兵器,悠悠而道:“荀攸大人向我们陈明了原委,杀害邹府全家的是蔡瑁,下令暗杀张济大人的也是蔡瑁,我与兴霸非是不明事理之人,今日放将军离去,来日我们战场之上堂堂正正刀兵相见!” “想不到刘表军中也有如此明事理之人,我相信先生,自然也相信你们,叔母,我们走!”张绣笑了一下,和邹云一起上了马车借着夜色掩映而去。 甘宁和黄忠互望一眼:“我们也该回去跟那个姓蔡的复命了!” 行无多远,蔡瑁正领了人在城北巡哨,蔡瑁见只有甘宁和黄忠二人回来,眉宇微微一皱,下令士兵退去,径直问二人道:“其他人呢?” 甘宁与黄忠一起道:“制造混乱只是贾诩命人布下的伪装,前来邹府的居然是张绣自己!兄弟们虽然杀死了邹府上下,却没有来得及做掉邹云便被悉数杀害,我二人拦不住他,让他带着邹云跑了,只得来向将军请罪!” “请什么罪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主公要是问起我因何治你们的罪我如何说,没用的东西!”蔡瑁一听气急败坏,但转念一想又笑了,“这样也好,现在知道这件事的只有你二人,只要你们不说出去,就没有人会知道!来人啊!” 一群士兵突然出现围住甘宁和黄忠,甘宁剑眉一挑:“将军何意!” “放心,我不是过河拆桥的人,不会杀你们的,只是现在要你们闭几天嘴!”蔡瑁幽幽而道,蓦然对士兵下令,“带下去!” “你敢!”甘宁霍然亮出百链索,冷眼看向四周士兵,“谁敢拿我!” 蔡瑁狞笑着对甘宁道:“反了你了!” 黄忠见状,对甘宁耳语道:“兴霸老弟,不可逞匹夫之勇,留着有用之身,日后定能如意!” 甘宁想想也是,他知道自己对于刘表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倒不如听黄忠的话,歇息几天,想到这里,他将自己的兵器一丢,任由蔡瑁的士兵们上来,将他与黄忠捆了个结实。 刘表正组织士兵肃清城内混乱情况,忽然蒯越带人来报:“启禀主公,蔡瑁将军来报,说张绣派了细作潜入城中,将邹义全家杀害了!” 刘表大惊失色:“什么!他好大的胆子!众军随我出城,不能走了此人!” 众军应诺,刘表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答应过荀攸的事情来,顿时喝停了传令的士兵:“慢,且不着急集合人马,先派信使前去张绣那里,就说我愿意摈弃前嫌,交还其叔父尸首与俘虏,共结盟好!” 传令兵有些错愕,不过见刘表又重复了一遍,才疑惑着离去了。 刘表望着无边的夜色,心中感叹:“公达,你说的是对的,希望我现在亡羊补牢还不算太晚!” 身在荥阳的曹操得知曹仁被偷袭粮草的事后立刻命李典率军接应,并命于禁乐进二人率军巡视南北通路,以防有人断了归路,同时急令东郡的郭嘉和濮阳的满宠前来荥阳,他预感到一场未知的战争正要到来。 李典等三人得了军令知道事关重大,自然不敢怠慢,立即点起兵马分三路而去。 抢了曹仁粮草的不是别人,正是田丰密令率军来洛阳的张颌,他带着手下五千人马溯流而上,数日间便到了河南地界,好巧不巧正是曹仁派去的探马巡视后才到的,因此轻松地就从曹仁手中获得了这数百石粮草,曹仁吃了这个哑巴亏却只能打落门牙往肚里吞,由于不认识张颌,很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将军,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小胜一场的张颌士兵们看着这上百车丰盛的粮草喜不自禁,一个个兴高采烈地问张颌。 看着远处密集的丛林和山水,张颌取过自己的黑龙枪说道:“不可大意,先找到高览韩猛二位将军再说,这之前不可以随便交战了,如果暴露了身份就会坏了主公的大事了!” 众人齐声叫好:“诺!” 傍晚时分,张颌终于率军到了虎牢关,高览前些日子已经率军夺下了这里,协助高览驻守的是沮授的侄子沮鹄,为了避免消息走露,二人将虎牢关内的原先守军都杀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张颌进了城,依稀可见城墙道路深巷土壁上尚未干涸的鲜血,不由皱着眉头对高览和沮鹄问疑道。 高览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大手一挥:“隽义你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肠了?要知道做大事不拘小节这话还是你对我说的呢!你今天是怎么了?” 张颌反驳道:“这不是小节是大义,这是屠城!” 沮鹄劝道:“好了好了,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们就得用非常手段,毕竟这里不是我们自己的地盘,稍有不慎就可能全军覆没了!” 张颌看向眼前眉清目秀的沮鹄,眉宇间和沮授颇为相似,都是透露着智者才有的韬略精光,却很难把他和杀人不眨眼这个词联系起来,良久才默然说道:“我在想如果来的是你的父亲沮监军,他会用什么手段拿下关卡而不伤人命!” 第636章 滴水不曾漏 “所以说我还要好好学习啊!”沮鹄尴尬了一下,自嘲地笑笑,“不说这个了,正事要紧!” 高览也拊手说道:“对对对,正事要紧!” 三人说着话,已经到了议事厅,张颌抬眼望去,才惊觉虎牢关不愧天下第一关之名,从关内向外望,四周景致尽收眼底,此刻夕阳迟暮,金光遍洒人间,当真是美不胜收。 虎牢关夹山而建,地处高势,比普通关卡的城墙高了一半还多,而且关内也有练兵所,议事厅,校场,铁匠铺,俨然就是个小型的城池了。 张颌诧异地问道:“如此险关,你们是怎么这么容易就攻下来的?” 沮鹄和高览相视一笑道:“当日我们分做三路攻关,我引少数人马正面攻关,高览与韩猛二位将军轻军上山,绕道关后,从山路攻入关内,关内守将正巧得了重病,听说破关直接一命呜呼,想弃关报信的士兵被堵在山谷内,一个也没逃走!” 张颌道:“还真是让咱们捡了个大便宜,如果不是西凉内乱,虎牢关哪是那么好拿下的?” 高览点点头:“虽然来得容易,但也要用心守护好啊!” 张颌道:“对了,怎么没有看到韩猛将军?” 沮鹄道:“他带兵去确保水路安全,田丰大人飞鸽传书给我,说淳于琼吕威璜蒋义渠带着万余生力军沿河而来,所以我昨天便让韩猛将军去了渡口守把,以防敌袭。” 高览接口道:“所谓敌袭什么的,除了曹操不会有别人了!” 张颌道:“毕竟曹操已经率大军到了荥阳了,我们虽然先他一步夺下了虎牢关,但缺一个主持大局的人物做主心骨,倘若曹操耍点小心眼,我们可就白忙活了!可惜大哥他不在这里!” 说到高燚,沮鹄明显不自然了一下,想起以前因为自己而给高燚惹了许多麻烦,不禁十分自责,他说道:“所以说必须隐藏好身分别被发现才好啊!” 高览不解道:“依着我说,弄那么麻烦干什么?直接把曹操骗进关里杀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张颌无语地望着高览口中非常哭笑不得:“哪有那么容易?你以为曹操是猪啊,你说骗进来就骗进来?” 沮鹄也说道:“不错,我父亲昔年曾经和曹操有过一段交情,他说曹操这个人将来一定是个很伟大又很危险的可怕人物,决不可以低估!也不会死于小人物之手!” 傻子都听出来沮鹄本来要说的是死于小人之手的,高览撇撇嘴道:“我知道,你小子肯定又要说治世之能臣和乱世之奸雄这几个字吧?” 沮鹄摇头道:“不要忘记了,我父亲可是会看星象的!” “啊嚏!”正在东武阳城内某处密宅与田丰商议此次秘密行动的沮授忽然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他笑着揉了揉鼻子,自嘲地笑道:“一把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想我,不知又是哪一家的少妇?哦一定是刚进城时那个对我目不转睛含情脉脉的女人,想不到我沮授人近四十又要走桃花运” “啪!”沮授的想入非非才进行了一半,便被田丰的当头一棒给终结了:“越老越不正经的东西,一个喷嚏都能让你描述得天花乱坠,你可真是一个祸害人间的奇葩!” “喂喂喂,元皓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看我一直都是有什么事都想着你让着你,放着你来,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么?”沮授正在兴头上,被田丰这么一敲,顿时一丝兴致也没有了,摸着头上肿起头的包,满脸委屈的表情上书写满了无数怨念,“没天理啊没天理!” 田丰不为所动,手里晃着那支铁制的手杖让沮授有夺门而逃的冲动,田丰似乎很满足于沮授的表现,冷冷问道:“不是来听你说废话的,想试试满头开包的感觉吗,我来满足你!” 田丰话音刚落手杖嗖地一声如长枪一般飞向沮授的脑袋,沮授本待闪避,不想用力过猛,直接踩坏了脚下的木板,陷在里面动弹不得,眼睁睁地看着这根铁手杖飞向自己的脑袋 “嘣!”沮授只看见满眼都是星星。 “这根铁手杖看来也不是一点用处也没有,至少能让某个人乖乖听话!”田丰拾起手杖,看着眼前狼狈的沮授依然是面若冰霜,“本来只要脑袋疼一下就可以了,你一定要选择脚也跟着受罪我也无能为力!” “哼,疼的又不是你!”沮授把脚缓缓拔出来,“什么破木板,没用力就坏了,现在的木匠们都学会了偷工减料,眼睛里只有孔方兄——” 沮授的话又被田丰的手杖吓断了,他做出个求饶的手势给田丰看:“好好好,说正事!” 田丰缓缓跪坐在席垫上,继续冷冷问道:“你刚才看天空的时候眉头皱了一下,以为我不知道吗?告诉我是不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也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其实这个结果是你我早就预料到的!”沮授收起一脸的嬉笑,知道瞒不住田丰这个细心的人,只好叹了一口气道。 田丰微微一惊:“你是说曹操拥戴陛下的事情是无法改变了吗?” 沮授面色表情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我只是看天象,天象上曹操的星芒大盛,虽然是白天,也掩饰不住他的光辉,连帝星的光芒都被他压制了下去,这说明什么你比我更清楚吧?” 田丰道:“也就是说现在的曹操已经厉害到压制不住的程度了?” 沮授道:“我在想我们的计划还要不要继续实行下去,如果这个时候收手还来得及,毕竟还没有和曹操撕破脸面,若是袁绍和曹操发现了我们的事情,有什么后果你要想清楚!” 田丰倒是无所谓的淡然一笑:“最好的结果和最坏的结果我都已经想好了,计划照旧实行下去,开弓没有回头箭,我们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即便会因此背负上让袁绍疏远我们的代价!” 沮授道:“你想好了就好,我是无所谓,等会面见袁绍,我会借口儿子要成亲向袁绍辞行,然后秘密前往洛阳!” 田丰点点头:“我也会借口家中兄长的丧事,脱身去洛阳与你会合!” 沮授又露出了人见人爱的笑容:“那就这么说定了,洛阳城中见,彼时大势已成,不由得袁绍不出面拥戴天子!” “别驾大人,监军大人,主公通知要众文武前往议事厅,说有要事相商!”忽然门外响起传令的声音,把二人吓了一跳。 “知道了,这就来!”沮授应了一声,听得那传令走远了,才对田丰道,“看来袁绍已经把臧洪抓住了!” “那就去看看热闹吧!”田丰开门走了出去,“也许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他了!” 沮授和田丰来到议事厅的时候,只见城中已经草草搭建了一座高台,方圆十余丈,中间高高凸起,由于时间仓促,大部分都是用各色布幔铺在四周,倒也蔚为壮观,他们进了议事厅,袁绍和其他文武已经等在了那里,见二人姗姗来迟,袁绍假意生气道:“到处寻你们不到,是去了哪里?” 田丰回道:“主公刚破城,为防有刺客埋伏,我和监军很是忙活了一阵,耽误了前来,还请主公降罪!” 沮授点点头:“是啊,臧洪在东武阳如此得民心,属下觉得不可大意!” 袁绍哼了一声道:“臧洪都被我抓住了,他们还敢怎么样?把臧洪带上来!” “诺!” 不多时,只见士兵们抬着已经饿得骨瘦如柴的臧洪到了议事厅内,丢到地上,众人见了臧洪的摸样不禁都大吃一惊,都怀疑地上躺的是人还是鬼,看对方瘦得几乎是皮包骨头了。 袁绍也是大吃一惊,他命令军士把臧洪的头抓起来,深怕是假冒的,看清了臧洪的面容后才安了心,森然说道:“子源,别来无恙啊!” 臧洪已经记不清自己多少天没吃东西了,本想吃力站起来,却还是饿得只能坐在地上,索性吃力地盘腿坐好,面上吃力挤出一丝微笑:“袁公也别来无恙啊!” 袁绍问道:“子源,你为何要如此背叛于我?现在服了没有?” 臧洪瞪着眼睛对袁绍说道:“你们袁家事汉已四世五公,可谓国恩浩荡。现在王室衰弱,你们没有辅翼之意,反而充满自己的野心,只可惜我臧洪力量不够,不能亲手杀了你们为天下报仇,哪来的服不服?” “临死了还这么嘴硬!本想留你一命,是你自己不知死活,拉下去!”袁绍恼羞成怒,下令把臧洪杀了。 “多谢!”臧洪长笑一声,笑得咳出许多血,而后闭上眼睛不再做声。 几个士兵上来架起臧洪就向外拖。 “主公且慢!”说话的是辛评,他出列对袁绍道,“主公三思,主公一向礼贤下士,臧洪为天下义士,有声讨董卓之美誉,又兼整顿青州,曾为主公立下不少汗马功劳,主公若下杀手,那么主公的部下们当做何想?” 辛评的话让袁绍陷入深思,的确自己的志向是一统天下,这个时候杀功臣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第637章 三气袁本初 袁绍看向落魄狼狈的臧洪,露出一副既往不咎的神情:“子源,你一直都是我的好部下,得力的部下,忠诚的部下,以前是,现在还是,以后更是,只要你道个歉,我们还是无话不谈如胶似漆的君臣,我需要你的大才来平定天下,你死了对我有什么好处?” “我是立过些许功劳,但不是为袁公,是为汉室,我臧洪志在匡扶汉室,和你这个不敬汉室拒绝勤王的伪君子不屑为伍,你听着,你不过是要我活着为你赢一个美名而已,其实在你的心里,你还是无比恨我的,但你不得不装个样子出来,哪怕天下以后真的会被你统一了,你也会想个法子害死我吧,不是有句话叫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吗?我不想做韩信,关键是你不配做高祖!” 袁绍暴怒了:“拉下去,砍了!” “哈哈哈哈哈哈!”只传来臧洪仰天的大笑声,众文武都沉默了下来,他们还没有从刚才辛评的疑问和袁绍与臧洪的互相诘问中回过神来,此时此刻,他们真的很想问一句,以后袁绍会不会也这样对待他们! “怎么都不说话了?难道是我错了吗?是他错了,是他臧洪错了!你们知不知道?”袁绍见众人一副沉默,不由有些震怒。 田丰出言道:“主公请冷静!” “袁公冷静不下来的!”在一旁看了多时的陈容出言道。 袁绍见是陈容说话,面有怒色道:“你是想为臧洪求情是吧?” “恰恰相反!”陈容道,面色中带着一丝决绝,“我太了解子源了,他不可能让人为他求情,我也不可能为他求情的,今天我是想求死!” “求死?”包括袁绍在内,所有人都被陈容的这句话惊讶到了。 “不错,求死,张超死的时候我本是想着抱定了主意要看袁公是怎么覆灭的,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因为臧洪也死了的话,我就没有必要等那一天了!”陈容冷冷说道。 “你住口!”袁绍大声喝止陈容,“来人,把这个家伙拉出去!” 几个士兵上前就要拉走陈容,却被陈容挣开了,他大喊道:“今日宁与臧洪同日死,不与袁公同日生!” “好一句豪言壮语,我就成全你!”袁绍一挥手,让士兵们将陈容也拉上法场。 沮授轻叹一声:“何苦一日而杀二烈士啊!” 田丰也无奈道:“天知道!” 法场之上,臧洪与陈容二人都被五花大绑得结结实实,跪在高台上,刽子手们都身穿红色衣服,站在他们二人身旁,只等时辰一到,便要挥刀行刑。 四下里围满了百姓和臧洪的亲兵,都被袁绍兵马用刀枪挟持着,看自己主公的死亡。 看着一个个熟悉的人群,臧洪眼泪长流,转头看向身旁的陈容,微微叹道:“你又是何苦?” 陈容反而是一脸笑容:“能与子源同生共死,是我陈容人生中最幸运的事情,何来苦一说?” 臧洪一脸痛苦地说道:“我愿意死是因为没有了牵挂,唯一最爱的人死在我的怀里,是被我亲手杀死的,你呢,你还有爱你的妻子,和需要你依靠的孩子,你死了他们依靠谁,他们怎么生活下去?” “那是他们的事情了!”陈容长笑一声,“我们不也是孤儿吗?没有父母的养育,我们不也是这么长大并天下知名了吗?” 臧洪苦笑道:“难道你还想这悲剧一直重演下去?” “我不想!”陈容道,“但我也无能为力!” “时辰到!”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掷地有声地传入了他们的耳朵。 二人相视一笑,默默闭上眼睛。 两个刽子手喝了一口酒,悉数喷在大刀上,高高举起:“得罪了,做了鬼莫要来寻我等!” 死是一件很快的事情,也是一件很快乐的事情,人活着是为了等死,然后呢? 臧洪这样想着,却没有感到脖子上传来的疼痛,他诧异地睁开眼睛,只见陈容也安然无恙,正诧异地看着自己,他们看向身后,两个侩子手已经惨死地上,脑后的白浆流了一地 发生了什么事? 法场上的打斗给了他们答案,只见两条人影正与士兵们搏斗在一起,其中一人招式凌厉无比,没几下就杀了数十个士兵,身形陡然移动,到了臧洪与陈容面前,臧洪这才看清对方,竟然是那天亲自把他俘虏的苏则! 苏则自然也看见了臧洪,却不认识陈容,奇怪地说了一句:“咦,怎么还有一个?” 臧洪诧异地问苏则:“你来做什么?” “废话,看不明白是劫法场吗?”苏则低喝一声,挥刀砍断了臧洪和陈容身上的绳子,扶起二人:“外面有接应我们的人,快冲出去!” “别白费力气了!”臧洪感激地看着苏则道,“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因为什么原因而救我,我不会走,我不值得救,我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 “你个酸腐!”苏则大怒,一个袁军士兵趁机挥枪刺来,苏则一把抓住枪柄,反手微一用力,便将这小兵震飞到了数丈之外,所有人都呆了一呆。 “壮士好身手!”陈容不禁盛赞道。 苏则不理陈容,两手抓着臧洪的肩膀语气凌厉地说道:“大道理什么的我没有你这种文人会说,但我只说一句话,你觉得你是坏人吗?” “坏人?”臧洪愣了一下,“我臧洪为人,仰无愧于天,俯无愧于地!” “也就是说你不是坏人是吧?”苏则继续说道,“那么袁绍就是坏人了,你不走是什么意思?好人就该死,坏人就该活着对吗?那么,以后天下都是坏人的天下,对吗?” 从来都把忠君爱国挂在嘴边的臧洪居然被苏则的这些话震惊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想到这里,他点点头:“好,我跟你走!” 苏则总算退去了怒容:“这正是田畴和我一起来劫法场也要救你的原因!” “田畴?”臧洪又喜又惊,看向与苏则一起来前来的那个人,正是河北四友第二人田畴田子泰,他此刻正持剑与众多士兵厮杀在一起,得闲看了臧洪一眼,大笑一声:“没有来迟吧,子源!” 陈容大笑道:“想不到我们河北四友剩下的三人再次聚首,竟会是在这法场之上!” 臧洪豪气顿生:“如此方不负同生共死之誓言,我们一起冲杀出去!”说罢从地上捡起一支长枪,和陈容苏则一起加入到田畴的战斗中去。 法场的袁绍士兵们委实被杀了个措手不及,加上围观的百姓与臧洪的旧军士们也趁机加入了混战的行列,还真让苏则臧洪田畴陈容四人杀出了法场。 袁绍正在议事厅内与众文武黯然地等着臧洪的人头,沮授出言道:“主公,近日看来没有什么战事了,属下想告一段时间假,小儿最近要成亲了,属下必须回乡操办一番!” 袁绍正在落寞,听沮授如此说当即答应道:“这是好事啊,先恭喜监军你了,让逢纪和郭图暂时代替你的监军一职,你尽可以回乡好好主持婚事吧,人生大事,马虎不得,希望你培育出一个文武兼备的好儿子来为我征战,不过你要快点回来啊,最近我小儿子显奕总是患病,你帮他看看星象!” “多谢主公,属下告辞!”沮授本来想对袁绍说未成年的人是看不出星象的,但觉得跟袁绍讨论下去又会耽误好几个时辰,想想便作罢,起身离开了。 沮授刚走,田丰也站起身道:“主公,属下也要告假一段时间!” 袁绍惊诧道:“怎么,元皓你的儿子也要成亲了吗?” “那倒不是,昨日家中来人言说家兄刚刚故去,家中无首,属下必须归家主持丧事,整顿家族事宜,可能会需要一些时间,正巧臧洪已经平定,短期之内冀州不会有战事,所以——”田丰很难得地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 “额,原来如此,家中不可群龙无首,元皓也要快去快回啊!”听田丰如此说,袁绍心里顿时有些不舍,但又不好夺人所爱,只好怏怏放行。 “多谢主公,属下告辞了!”田丰也起身出去了。 “哎!”看着两个心腹谋士离开,袁绍忽然有种莫名的失落感,没来由地深深叹息了一声。 “主公怎么了?”逢纪见袁绍叹息,立即上前问道。 袁绍不说话,双眼无神地盯着在场的众人发呆。 “一个喜事一个丧事,也太巧了吧?”郭图也没来由地说了一句。 “什么巧?”荀湛诧异地看向郭图问,“有人欢乐有人忧,这很奇怪吗?有什么好巧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郭图摸着下巴上的微须道,“生老病死固然是人之常情,但同时发生在主公最倚重的两个谋士身上,偏偏还是杀了臧洪之后才出来说,我看不仅仅是巧吧?” “你不会是想要说他们要学荀彧和郭嘉,也弃主公而去吧?”逢纪说着,不由看了荀湛一眼,荀湛和荀彧是堂兄弟,这个很多人都清楚。 袁绍不禁大惊:“你们也太能胡编乱造了吧?人家回去操办喜丧就变成叛变了?” 郭图道:“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属下倒也不怀疑,真正让属下怀疑的是最近莫名其妙失踪的几个大将!” 荀湛不解地问道:“什么意思?” 袁绍觉得郭图话里有话,面色严肃起来:“说下去!” 郭图道:“主公有所不知,最近大将张颌高览韩猛淳于琼都没了消息!” 袁绍道:“元皓同我说起过,说他们一起去常山讨伐张燕的黑山贼去了!” 郭图道:“主公看来是被骗了,属下有个几个江湖上的朋友刚从常山来,说那里并没有发生什么战事,也没有看见我军的一兵一卒!” 众人全部震惊,逢纪颤抖着说出一句话:“看来田丰和沮授不仅仅是打算叛变这么简单,他们是要策反我军将领们一起倒戈!亏主公平日里这么信任他们!” “不可能是!”袁绍刚经历了臧洪的事情,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郭图的这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他指着郭图怒问道,“刚才他们二人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 郭图立即跪立在地道:“属下其实是凭空猜测而已,毕竟他们二人忠心可鉴,又能言善辩,属下若贸然说出来,很可能被反诬是肆意诬陷啊,主公!” 逢纪道:“郭图所言并非空穴来风,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主公,不如趁此机会召回他们,方能挽回一线机会,倘若真如郭图所分析的那样,流失了几员大将,那主公的大业可是空前的损失啊!” 袁绍沉默了一下,逢纪与郭图一直劝袁绍快下决定,袁绍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如坐针毡一般,他现在只觉得满脑子都乱了。 荀湛还是比较冷静的,他稍微思索了一下道:“主公,属下觉得逢纪的方法并不妥,不如派人跟踪二人,千万不要被发现,否则主公将如何自处?” 颜良和文丑知道再让众人这么说下去,田丰与沮授的计划就会泄露了,当即起身道:“主公,我们兄弟出马,把别驾和监军亲自带回来,由您问罪!”说罢起身便也出了议事厅。 “回来!”袁绍气怒交加,忽然心口一阵巨疼,险些晕过去,众人急忙上前扶住,袁绍缓了一口气过来,郭图道:“主公,颜良与文丑将军的士兵回报说田丰与沮授二人没有回寓所,直接便出了城,实在可疑,二位将军已经率军去追了,主公尽管放宽心好了!” 逢纪不失时机地补上一句:“果然是心虚了,看来是真的倒戈了!” 好不容易醒过来的袁绍听了逢纪这句话,心口又是一阵剧痛,直接晕了过去。 荀湛没好气地大骂郭图和逢纪:“你们嫌主公不够乱是吧?” “主公,主公,主公,你醒醒,醒醒,醒醒” 掐人中,掐人中,灌水,掐人中 袁绍好不容易终于醒来了,众人松了一大口气:“主公你总算醒来了,可把我们都吓坏了!” 这时一个小兵慌慌张张闯进来,张口就说道:“启禀主公,大事不好了,有两个人劫法场,把臧洪救走了,现在已经快到城外了!” “哇噗!”袁绍直接吐了一口血,眼睛一翻再一次昏迷了过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恶狠狠地看向这个报信的小兵:“滚!” 第638章 谜之死与生 苏则与田畴杀透重围,保护着臧洪与陈容出了城,城外早有一辆马车等在了那里,苏则将三人扶上马车,看着从城门里冲出的袁军,手中兵器一挥,只听一声大喝,护城桥的木板应声而裂,众人只能眼巴巴看着马车离去。 很快有人反应过来,急忙放箭,但为时已晚,数千大军就这样被几个人耍了,等到找来木板重新搭好护城桥之后,早已看不见马车的影子了。 士兵们面面相觑地看着对方,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自己无能还是对方太强悍,也许都是,也许都不是,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臧洪被救走了,一件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它就真真实实地发生了,他们能说什么?他们又能做什么?说臧洪死了?谁信呢? 忽然,几个军官商议了一把,而后对士兵们说道:“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活!”士兵们很是言简意赅。 “好!”军官们拖出两具刚才混乱中被苏则和田畴杀死的士兵尸体,高声叫道,“反贼臧洪和陈容已经被处斩了!” “”士兵都错愕了,自己的长官这是咋了?难道经过了刚才一番厮杀,疯了? “这就是反贼的下场!”一个长官拔刀砍下士兵尸体的头颅,并在上面刺了好多下,一直弄得血肉模糊才罢休,喘着气道,“主公万岁!” “主公万岁!”士兵们这下都不傻了,纷纷拿起手中各式的兵器刺向地上两具很无辜的“臧洪”和“陈容”的尸体 马车之上,四人大笑,很难相信自己竟然从重重包围中杀了出来,尤其陈容几乎是纯粹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臧洪几乎没有了体力,但为了生存,他们爆发出了惊人的潜能,陈容喃喃说道:“你们相信吗?我刚才杀人了,杀人了杀人了!” 田畴与臧洪相拥而泣,把臧洪抱得简直是要窒息而死,他连连拍着田畴的脊背:“咳咳,轻点,没被敌人杀死,快被你勒死了!” 田畴大笑着放开臧洪:“呵呵,我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驾着马车的苏则道:“如果你们都死了,我就直接自杀了!” 陈容看着马车行走的方向竟然是向着邺城,不禁疑惑地问苏则:“对了,我们这是要去那里?” 苏则面不改色道:“去见一个人,见要我救你们的人!” 陈容和臧洪齐声问道:“谁?” 田畴严肃起来:“见了你们就知道了!” 袁绍又醒了,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了几次,这一次他醒来见到自己已经身在了邺城的家中,身边只有夫人和小儿子袁尚,这袁尚看起来只有不到十岁的样子,生得英气勃勃,和袁绍倒是十分相似,不愧是父子。 见袁绍醒了,袁尚走到榻前,晃着袁绍的手轻轻说道:“父亲你醒了,你已经昏迷好些天了。” 袁绍喘了口气,爱怜地看着眼前最宠爱的小儿子,说道:“显奕,你怎么这么憔悴?” 刘夫人在一旁道:“还说呢,你一直不省人事,显奕也成天守着你不睡觉,不憔悴才奇怪了!”说罢忙用帕子擦拭眼角的泪水。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安然无恙吗?”袁绍强颜欢笑了一下,就要起来,刘夫人和袁尚立即按住他,“大夫说了你气血攻心,必须静养,这几个月就不要下床了!” “这怎么可以?”袁绍一听就不干了,“多少事务等着我去处理啊,不下床?” 袁尚板起脸道:“父亲你难道不想病好吗?” 袁绍眯起眼道:“当然想了!” 袁尚脆生生的说道:“那就好好养着身子,什么都不要管,等病好了再说,否则拖着病体不休息只会让病情加重!这都是大夫说的!” “还是显奕关心我啊!”袁绍高兴地捏捏袁尚的小脸蛋,却随即板起脸道:“显思和显甫呢?他们哪里去了?” 刘夫人正要说什么,袁尚却先说出了口:“不知道诶,哥哥们比我大,一定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吧,可是我却什么都不能做!” 袁绍将袁尚搂在怀里:“谁说的,显奕能让父亲快乐,你比你的两个哥哥都要强!” “谢谢父亲夸奖!”袁尚甜甜地笑着,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狡黠。 入夜,邺城某处密室。 “子源,这些日子我们歇息得也差不多了,却一直没有见到恩人,那个苏则是不是在骗我们?”躺在榻上的陈容看着窗外的璀璨星河,有些疑虑地问身边的臧洪。 “不会吧?有谁会无聊到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们?也许恩人是有事情走不开吧!”臧洪侧头对陈容道。“以后别叫这个名字了,袁绍在东武阳处斩臧洪的消息已经天下人尽皆知了,我们以后必须变易姓名,相貌也要换掉才行!” “谈何容易啊,名字身体发肤都是受之于父母,舍不得啊!”陈容眼神里闪过一道光芒,那是一颗流星陨落了。 有人死了吗?人们说天上的星星都是对应着地上的每一个人,每当有流星陨落的时候,地上就有一个人死去了,流星,很美的流星,在人们欣赏他的美丽的时候,谁又会想是有人渐渐死去了呢? 他和臧洪,现在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啊! “舍不得,也得舍得啊!”说话的是田畴,他推开房间门走了进来,对房间里的二人说道,“走吧,恩人要见我们了!” “真的?”臧洪和陈容同时起身。 “真的!”苏则也来到了门外,“三位请!” 夜色已深,只听见蟋蟀不时的叫声,月色空濛,洒落在这个荒废的古宅中,仿佛满地掬手可得的碎银。四人穿廊过路,来到一间亮着灯光的房间,走了进去。 “幸会诸位了,河北四友之名,小可早已如雷贯耳!”一个矮小的身影看着眼前的四个大人,脆生生地施了一礼道。 除了苏则,其他三人都惊呆了,难道说他们的恩人,是个孩子? 河南这里,李典和于禁乐进分兵后不敢大意,带兵日夜兼程东向行军,三日后才见到曹仁领着败军前来,见曹仁军士都带了伤,曹仁本人手臂上也裹着纱布,李典还真是有些吃惊。二军会师后便向荥阳火速进发。 路上曹仁叹气道:“想不到我居然也有失算的时候!” “将军不必遗恨,就算是智者千虑,也难保不会没有一失,胜败乃兵家常事!”李典安慰曹仁道。 曹仁道:“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谢谢了!” “将军何须如此客气?”李典说道,“你是主公大将,若有一丝闪失,主公可就要痛心疾首了!对了,将军可知道交战的部队是谁?” 曹仁皱着眉头说道:“不知道,对方似乎是故意地隐瞒了身份,而且武艺不在我之下,我与之大战了数十回合也没有占得上风,不过呢?他带来的士兵喊杀时也都是河北口音。” 李典思索了一会道:“难道是袁绍的人?” 曹仁也点点头说道:“我也怀疑是袁绍的人,好奇怪啊,袁绍不是明面上拒绝了拥戴天子吗?他又和主公是盟友,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李典也语气复杂道:“袁绍是不想拥戴天子,难保他的部下不会擅自这么做,我们快些向主公报告这一情况,等主公做决断!” 曹仁重重点头:“真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这样啊!主公现在可没有对抗袁绍的实力啊!” “驾!” “主公,最近虎牢关有些古怪!”荥阳城外的曹军大营内,夏候渊来向曹操报告。 曹操正在看兵书,知道是夏侯渊来了头也不抬地说道:“跟你说了多少次了妙才,没有人的时候跟子廉一样叫我兄长就可以了,父亲如果不是祖父的养子的话,你就会和元让一样,都称呼我堂兄了,虽然我是姓曹,但身体里流的可是夏侯一氏的血!” 夏侯渊摸着脑袋憨笑道:“子孝不是也叫您主公吗?怎么主公不说他反来说我?” 曹操放下手中兵书站起身,对夏侯渊道:“你怎么知道我没说他?我刚才说了,要你和我两个人的时候不必称主公!没有明白吗?” 夏侯渊歪着头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道:“难道说主公和子孝独处的时候,他都是一直喊您兄长的?” 曹操笑而不语:“妙才很聪明啊,一点就通!对了你刚才说什么虎牢关有古怪?是怎么回事?” 见曹操问起正事,夏侯渊也严肃起来:“说不太清楚,平时虎牢关对过往商旅仅仅是例行盘查而已,这几日从洛阳经虎牢关出关到关东的百姓却都是被像查通缉犯一样严密盘查,实在有些不对劲啊!” 曹操不以为意道:“这是好事啊,毕竟现在陛下到了雒阳,如果让对陛下不利的人混进了雒阳,只怕要生出很多事端吧!” “只怕他们还有别的意思吧!”曹洪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大哥,陈留荀彧来信了!” “别的意思?会有什么意思?”曹操接过信,拆开来看,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第639章 暗中互博弈 “信上说什么?”曹洪和夏侯渊齐声问道。 曹操看着他们二人说道:“袁耀并不理会我们要他退兵的话,向扬州增兵十万,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什么?”曹洪和夏侯渊大吃一惊,“如此一来高府君的人马不就危险了吗?” “可恶的袁耀!”曹操一拳砸在案几上,“居然趁我兵力集中在荥阳的时候大举进攻扬州,他一定是料定包括我们在内,无法短时间内驰援扬州,所以才放肆地进攻吧!” “是很可恶啊!”夏侯渊恨恨说道,“听说高府君在江东的势力刚刚有些起色,如果被袁耀坐享其成了,主公你一切的努力都就白费了!” 曹操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疙瘩:“我们为了拥戴天子这个战略,已经谋划了这么长时间,如今就要实现,绝不可能让它功败垂成!” “是啊!”曹洪愤然道,“看来大哥只好先放弃江东这个富饶之地了,毕竟我们在中原经营了这么多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舍车保帅了!” 曹操点头:“看来也只好如此了,我们的动作不能慢了,今夜我便去雒阳见天子,一来我们粮草已经不多,二来这里也是个是非之地,只怕会夜长梦多,越早把都城迁到许县,也可以越早向袁耀用兵。” 夏侯渊语气复杂道:“好是好,只怕高府君的人马撑不了那么久!” “这个我很清楚!”曹操说道,“去把许褚找来!” 许褚正在和典韦比试武艺,听说曹操找他,便有些恋恋不舍地对典韦道:“真是遗憾啊,改天咱们再过招吧!” 典韦一直都是那副笑起来比哭要难看不止十倍的鬼脸:“好啊,等你!走,去看看主公找你什么事情?” 许褚进了帐,见很多人都在,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 曹操正在看地图,头也不回,语气令人难以捉摸:“是仲康来了吗?” 许褚抱拳道:“不知主公有何吩咐?” “其他人都出去!”曹操继续看地图,口气凛凛说道。 曹洪和夏侯渊等人会意,抱拳告退,在门口碰见正要进去的典韦,二人便一人架起典韦一条胳臂拉了出去,把典韦弄得很奇怪,连声喊放手。 因为看不见曹操的表情,许褚心里也是没底,刚才的怀疑更强烈了,曹操不愧是奸雄啊,这么快就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了? “这件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曹操终于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许褚说道。 许褚感到身体里有冷汗在流,不禁暗骂自己没出息,于是干脆装作不知情地问道:“主公只管说便是!” 曹操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吟风,也就是万年公主!” “吟风?万年公主?”许褚心里明白,却还是立即露出一副茫然失措的表情,“两个人吗?” 曹操笑了出来:“果然很憨直啊,仲康,不是两个人,是一个,万年公主的名字你不可能没听过吧?就叫吟风!” “吟风就是万年公主?”许褚岂会不知道这个事情,他只是意外曹操为什么要让自己去做这件事情,他觉得曹操是在试探自己,便假意推脱道,“可是,我这么笨,怕自己胜任不了啊!” “谁说的,我说你能胜任你就能胜任!”曹操道,“你不是笨,是单纯,单纯了好,单纯了就能一心一意做一件事情,所以我不找别人,只找你!” 许褚还要找借口:“那典韦大哥” “典韦也有任务交给他!”曹操走向许褚,看着这个比自己要高两头的壮汉,“所以,仲康,我的虎痴,这一次不要让我失望!” 许褚终于可以确定曹操不是在试探自己了,于是立即跪立在地说道:“主公请放心,属下誓死完成任务!” “还有!”曹操继续说道,“你收拾一下,即刻动身,出了荥阳直接向东,碰见奉孝后和他一起去扬州!” “这是为什么?”许褚很是不解曹操的用意,怎么连郭嘉也要前往扬州去?他满脸疑惑地看向曹操。 曹操取出一个木盒,交给许褚:“别问这么多了,时间紧迫,你把这个木盒交给郭嘉,让他看,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诺!”许褚明白一定是万年公主吟风有危险了,心中不禁也有些急躁起来,此前他已经得到情报,说万年公主自愿出面替高燚前往扬州主持大局以防人心浮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出事情! “记住,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她的安全!”曹操的声音从许褚身后传来。 放心,有一口气在,不会让万年公主出一点事情的! 看着许褚离去,曹操对曹洪和夏侯渊道:“今夜你们派些士兵化装成百姓混入虎牢关内,我与典韦率军到虎牢关前,可能的话,就将虎牢关拿下!” “诺!” 入夜,张合与沮鹄正在关上巡视,忽然听得东门外有人叫阵,急忙命令士兵去探查,很快士兵回报说是曹操亲自带大军前来,要过关觐见天子。 二人听说是曹操前来,不敢大意,立即来到东面城墙上,只见关外数万火把齐明,将四下里照耀的如同白昼,中间一员大将,英武不凡,身边跟着许多身着重铠的将军,看来就是曹操了。 曹操高声喊道:“守将何人,速开关门!” 张合道:“小将关开,正是这虎牢关的守将,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曹操回道:“我乃镇东将军费亭侯曹操,奉天子诏命前来勤王剿贼,关将军请速开关门让我军过去!” “原来是曹孟德大人,失敬失敬,小将这便开关门!”张合回身想问沮鹄怎么办,却不见了沮鹄踪影,半天才在地上看见笑得不能自已的沮鹄,立即扶起来,“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沮鹄忍住笑意:“张合关开,将军你太有才了!” 张合也笑了出来:“早就猜到曹操会问这个,只好把自己的名字反了个意思给他听,有这么好笑吗?” “不说了,不说了,噗哈哈哈!”沮鹄还是边说边笑,“快开关门吧,迟了曹操就会怀疑了!” “开关门?”张合不解地问道,“为什么?” 沮鹄道:“将军难道不觉得等曹操入了关再分断他与陈留的联系,田丰大人与父亲的计划会更完美,作用会更大吗?” “但是这样一来的话,我们的身份很快就会暴漏了!正面与曹操为敌,将置大哥于什么地位?而且田丰与沮授大人也还没来呢!” 沮鹄道:“曹操这几天一直都没有动静,却忽然大军要进洛阳,将军难道不奇怪吗?” 张合道:“曹操一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所以要急着回去吧!” 沮鹄道:“在你看来还能是什么问题?” 张合道:“无非两种事情,兖州被人攻打,或者粮草不够了!” “所以呢?现在我们的身份必须暴漏了,曹操越是急着回去我们就越不能让他回去,袁绍现在在北方只剩公孙瓒一个敌人了,下一个不正是要和曹操争地盘吗?将军以为曹袁两家的联盟关系还能维持多久?” “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有的只是永远的利益对吗?”张合喃喃说道。 “将军,曹军又在叫门了!”小兵来报。 张合道:“开门!” 一切看似没有什么稀奇,张合开了门,出门和曹操及众将见面,然后立即打开西门,看着数万曹军浩浩荡荡开往洛阳。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留下来的一些人。 曹操出了虎牢关,命令大军急行军向洛阳方向行进,行军速度快得惊人,只一夜工夫,就依稀看见雒阳的城墙了。 人心似箭,马匹却不行了,好多战马都累的口吐白沫,曹操见没有办法,只好命令大军停下来休息。 曹洪问道:“大哥,我们走这么急干什么?” 曹操喘着气道:“必须急,不急的话只怕有人要抢在我们的前面了!” 夏侯渊也累得浑身是汗:“主公的意思是?” 曹操道:“妙才说的没错,虎牢关确实有问题!” “什么问题?”二人同时问道。 曹操回想着与张合见面后的每个细节,然后缓缓说道:“第一,虎牢关的将士为什么大多都是河北口音,但是非要说他们都是从河北招募的壮丁倒也说得过去,第二,这个叫关开的守将似乎对我军的情况很感兴趣,看似在犒军其实似乎隐约有打探我军情报的嫌疑,当然了也勉强可以说人家热情好客,我曹孟德天下知名,人家想趁机结交一下,还有第三,子廉妙才你注意到没有,我叫这个关开名字的时候一连叫了两三声他才答应,所以我想他不会是用的假名字吧?当然了人嘛有精明的夜有反应迟钝的,这个也不排除在内!” 夏侯渊有点懵:“主公你到底是怀疑还是没怀疑啊?” “呵呵呵!”曹操微笑道,“前三个都好说,但最后一个无论如何都没有解释的余地了,虎牢关是守卫雒阳的要塞,他居然就这么放我们过去,丝毫不担心,他不怕我们像董卓一样进京作乱吗?他不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吗?” 曹洪道:“如果这个关开是想借此机会投诚大哥你呢?” 曹操摇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没有见过一个要投诚的人一点明示暗示都不给的!” 夏侯渊惊讶道:“连投诚也不是的话,莫非是想断我们的归路不成?” 第640章 聪明的刘协 曹操眯起眼睛道:“虽然不希望事实真的如此,但似乎已经摆在眼前了!” 曹洪道:“既然大哥都怀疑了,刚才为什么不趁机夺下关卡?” 曹操道:“不急,他们不想撕破脸,咱们就陪他们一起演戏,看谁能笑到最后!”说罢起身,招呼士兵们继续行军。 典韦有些担心地说道:“他们故意放咱们进来,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吗?” 曹操翻身上了马:“不管什么阴谋诡计,我曹操就一计——将计就计!” 不多时,大军已经到了洛阳城外,曹操命军队驻扎好后,命令夏侯渊暂行指挥之职,曹洪协助防守,然后和典韦二人便入了城,直接向皇宫而去。 曹操知道,虎牢关那支身份不明的军队很明显就是袁绍的人马,袁绍是个很要强的人,既然拒绝了拥戴天子就不会暗地里搞这一套阴的,既然在搞,肯定是他的那些四分五裂的手下们,由此可见,袁绍内部对于拥戴天子这件事至今还没有达成统一的意见。 哼,袁本初,你自视一世英雄,连驾驭自己部下的能力都没有吗? 曹操还没有到达皇宫,突然一个百姓迎面走了过来,顺手将一个字条放进了曹操的衣服里,曹操假装闪开,趁机接住了字条攥紧在手中,很明显,这个人是自己人安插在洛阳内部的细作。 等到无人处,曹操才展开字条观看,嘴角浮起笑意:果然事态的发展如他所料,那么接下来,他可不会乖乖被动挨打的! “微臣曹操,参见陛下!”早会很早,天色还没有全明,宫殿里到处点着松油灯,到处弥漫着松油的味道。 “爱卿请起!”刘协打着哈欠,对曹操说道,“爱卿远来辛苦了!” 曹操起身谦逊道:“臣向蒙国恩,刻思图报。今傕、汜二贼,罪恶贯盈;臣有精兵二十余万,以顺讨逆,无不克捷。陛下善保龙体,以社稷为重。” “二十余万?!”包括刘协在内,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曹操什么时候已经有这么多人马了? 曹操点点头道:“微臣收编青州黄巾三十余万,择其精锐,约十余万,加之近年来厉兵秣马,不下二十余万!” “那真是——太可靠了!”刘协讪笑着说道,幸亏他高高在上,离曹操远,其实他想说的不是可靠,而是——可怕! 的确可怕,这难道不算是布武洛阳,示威天下吗? “咳咳,当年董卓进京的时候,也是带了二十余万西凉兵马!曹操大人该不会学他吧?”百官之中一个声音幽幽传来,在这间安静的大殿之内,听起来是格外地刺耳。 曹操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像无事人一般笑道:“这可真是说笑了,我曹孟德之忠心天地可鉴!愿陛下明察!” “爱卿的意思朕懂,朕虽然年幼,却也不是瞎子,击退李傕郭汜反贼,曹爱卿也是出力不少,朕这便封曹操你领司隶校尉,假节钺,录尚书事!” “谢陛下!”曹操听到这个册封不禁有些惊诧,立即跪拜于地谢封。 众臣子都议论纷纷起来,都觉得刘协的册封有些太大了。 刘协似乎不在乎众臣子的意见,便说道:“好了,今天就此退朝,曹爱卿,你留下来,朕有话要单独对你说!” 等百官都散去了,刘协才对曹操说道:“曹爱卿,你也听到最近那些传言了吧,为什么还要前来呢?” “传言而已,并不可信!”曹操自然知道刘协说的是最近洛阳城里传得纷纷扬扬的汉室将衰落的留言,但并不正面回答,很明显刘协已经怀疑曹操进京的真正用意了! “那什么才是可信的?”刘协紧接着逼问曹操一句,希望能得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答案。 “可信的事情才是可信的,不可信的事情不足为信!”曹操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似乎想就此敷衍过去。 “此话怎讲?”刘协穷追不舍,似乎就是想让曹操说出几句心里话不可。 曹操面色不变,内心已经翻江倒海:“请恕微臣冒昧,现在洛阳的形势陛下比微臣要清楚吧!” 刘协不以为意道:“洛阳的形势很好啊,李傕郭汜反贼已被击退,迟早会灭亡,北东南三面都有诸侯拱卫,天下将如二百年前先帝孝光武帝一样,再次中兴起来!” 曹操摇摇头:“依微臣看来,却是未必,李傕郭汜虽然被击退,麾下还有一些妄想对陛下不利的人,而所谓的诸侯也是心怀鬼胎,大司马张杨为河内太守尚且自顾不暇,时时面临匈奴鲜卑的侵凌,南面刘表虽是汉室宗亲,最近却与张济交战,不可能脱身前来拱卫京师,东面除了袁绍,便是微臣,其实陛下很想袁绍前来的,可来的却是微臣,相信陛下一定很失望吧!” “果然是曹操,朕对你的分析非常佩服,不错你说的对,洛阳看似安全,其实处处暗藏杀机,而且洛阳也没有可以用来防御的设施,可以说是一击即溃!”刘协赞叹地看了曹操一眼,然后话锋一转道,“但是爱卿你说错了一件事,朕并不想袁绍来勤王,相反,朕期盼爱卿前来洛阳已经盼了很多年了!” “”听了刘协的话,曹操微微有些惊诧,这怎么可能? 似乎曹操的反应正是在刘协的预料之中,他顿了下嗓子道:“朕从没有相信过哪些传言,但即便哪些传言会成为真的,朕也会无怨无悔地退位让贤” 曹操听了这话大惊,立即跪立于地:“微臣不敢” “没有什么敢不敢的,这里没有别人,爱卿不必拘谨!”刘协道,“就把朕当成一个普通的小孩子就好了!” 曹操额头居然冒出冷汗来:“但陛下始终是陛下,臣子始终是臣子,礼法不可废!” “好吧,随便你!”刘协无奈地说道,“你要利用汉室的声望为爱卿你自己获得争霸天下的资本,朕只是愿助你一臂之力而已!” 曹操惊得已经说不出话来,这个刘协到底在想什么,到底在说什么? 刘协笑笑:“爱卿不必惊讶!” 我能不惊讶吗?曹操不解地跪立在地,望着刘协的眼睛,却只看见刘协无神的眼睛,令人捉摸不透。 确实,他一直都是把刘协当做一个孩子的,这个孩子今年应该有九岁了吧,一个本该是童真无忧的年龄,却因为皇帝的身份,被争夺,被抢来抢去,曹操自己也有时在想,如果自己身处刘协的位子上,会怎么做? 刘协看着曹操道:“朕为什么信任你,而不信任袁绍,你不想知道吗?” 曹操不做声,只凛凛说道:“陛下定有英明之处,微臣不敢揣测!” “不是不敢,而是不屑吧?”刘协意味深长的说道,“你要做的事情,是一统山河,再造社稷,让百姓安居乐业,不是吗?” 曹操说道:“这件事情很多臣子们都在做,这本来就是臣子的本分!” “但你曹孟德不一样!”刘协忽然起身,来到曹操面前,凝视着曹操道,“你做的事情不止这些,你要做的是让以后的臣子再不用做这些事情,再不用征战沙场,不是吗?” 曹操狡黠地笑了笑:“陛下果然是明主!” 刘协喟叹道:“可惜不逢其时啊!” 曹操道:“明主能臣本来便是一体的,明主无能臣,如无翼之鸟,无爪之虎,能臣不逢明主,也难以有作为的!” 刘协幽幽道:“意思说,朕是庸主,而你是能臣了?” 曹操摇摇头道:“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庸者与能者之分,只有勤者和惰者之别,微臣虽然平庸,却一直恪守勤字为先的原则,亲力亲为,方有今日!” 刘协笑道:“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辅佐朕成为明主吗?” “所以第一步,希望陛下迁都!”曹操默认了刘协的话,终于说出心中酝酿已久的想法。 “迁都!”呵呵,这一步走得妙啊,刘协笑道,当年董卓为树立声望,强行废立,声望确实有了,却是好的跟坏的一起算,曹操要自己迁都不也是想把自己置身曹操他的掌握中吗?“爱卿难道还想让洛阳遭遇一场劫难吗?“ “这次,不是,劫难,而是凤凰涅槃,浴火重生!”曹操道,“洛阳,长安饱经战乱,城池毁损,生活动荡,何况还有西北势力威胁,加之异族的虎视,不可不虑,许县地处中原,战略位置重要,粮食储备充足,社会安定,再者” “再者许县是你曹操的势力核心,把都城迁到那里,就容易控制朕,然后,‘挟天子以令诸侯’,征伐天下,成就霸业!”刘协幽幽说道。 虽然已经听了无数次,但今天第一次从刘协的嘴中说出来,曹操还是感觉到万分的异样,他对着刘协郑重地行了一个君臣大礼:“陛下英明!” “朕,不是傻子,知道在这个残破的洛阳继续下去会有什么后果,不过!”刘协眼神中闪过一丝严厉的杀机,“朕,可也不是木偶!” 第641章 墨家机关兽 第二天的朝会,刘协亲自宣布了要迁都许昌的消息,群臣都惊讶万分,虽然有几个还眷恋故土的,但在曹操董昭杨彪等人的辩论后,也不得不默认了。 于是,车驾起行,百官和天子及后宫妃嫔们,再次开始了迁徙的旅程。 曹操命大军分作两部,夏侯渊率一部在前开路,曹洪则率一部在后以防有变,曹操则亲自指挥中军为刘协护驾,数万人浩浩荡荡向着虎牢关方向而去。 探马早已将消息报给虎牢关的张合,得到消息的张合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来见沮鹄。 沮鹄眉头紧皱:“曹操果然有魄力,我们散步在雒阳的流言居然全无作用!如此看来只有用下下策,紧闭关门了!” 张合也是一脸忧心:“这样的后果你要想清楚,我们可能会担上反贼之名,既然陛下答应出城,必然是答应了曹操的要求了!” “但还能有什么办法?”沮鹄焦急地走来走去,“父亲和别驾大人这么多天了都没有来,一定是遇上了什么问题,可惜啊!” “谁说我遇上麻烦的?”沮授的声音传来,紧接着出现在门口,目光严厉地盯着沮鹄,“都二十岁的人了遇事情还是这么沉不住气,也敢称是我沮授的儿子!” “父亲,你可算来了!”沮鹄见了沮授自然大喜,快步上前,“你再不来,我可就没有办法了!” “这就没办法了,真要到生死关头,岂不是要叛变投敌了!”田丰的声音也传来,出现在了门口。 “别驾大人!”沮鹄和张合同时对田丰抱拳行礼。。 “不必多礼!”田丰缓缓走了进来,“情况我和监军都已经听说了,曹操果真是个不可小觑的人!” 沮授点点头道:“儿子,难为你了,要你在这里和曹操这个家伙周旋这么久!” 听到沮授称赞自己,沮鹄自然是喜形于色:“没有辜负父亲大人的期望,就算是再厉害的人来了儿子都不怕!” 田丰不动声色道:“你们两父子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嘘了,还是商讨下怎么对付曹操的事情吧!” 张合道:“不如让末将出战,一战擒得曹操,自然万事无忧!” 沮授摇头道:“不妥,此次曹操带了族弟曹洪与夏侯渊随行,虽然有典韦作为内应,但现在就暴露为时过早!” “那就按照令公子的说法,紧闭城门好了,曹操此次前来洛阳又没有带多少粮草!饿他们几天,看他们不乖乖把皇帝交出来!”高览刚巡视关卡回来,见沮授田丰都已经到了,惊喜不已,接过沮授的话建议道。 “曹操不是傻子!”田丰看着沮鹄道,“当初你们是怎么攻下虎牢关的,如果曹操也用这个方法呢?” “不可能的!”高览大手一挥道,“所有的山路都已经被我派人封死了,我们不会让用敌人犯过的错误来惩罚自己的!” 沮授静静道:“从洛阳去往中原,又不是只有虎牢关一条路,要知道北面可以顺黄河而下,南面也可以沿嵩山山麓绕道而行,虽然路程远了,好歹也是路!” 田丰道:“水路有水贼出没,山路有山贼猖獗,曹操现在一心要把陛下弄到他的辖地去,所以不会走险路!一定会选择虎牢关这里!” 沮授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到案几上,幽幽说道:“还真是麻烦啊,不能打,又不能不打,还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啊,希望这个小东西可以帮到咱们!” “什么东西?”沮鹄张合高览向沮授丢到案几上的小东西看去,不过是个类似小孩子的玩具罢了,像个十分奇怪的小人,但身上又没有腿,底座靠一个齿轮连动装置支撑并移动着,这个小人活似长了许多的触手一般,它在案几上来回舞动着几条触手张牙舞爪着,让人觉得十分可爱和有趣。 “这个小玩具挺好玩的啊!”张合好奇地凑过去看。 “小心!”沮授说着立即去扯张合的衣服,说时迟那时快,一根小木棒从这个小玩意的身体里射了出来,几乎是紧贴着张合的脸颊擦过,惊出了他一身冷汗! 张合虽然一向沉静,这次也吃了一惊,难以相信这么一个小玩意会产生如此大的冲力。 高览也呆了一呆,但也没有觉得有多么厉害:“不过是一个小巧的弓弩而已,监军大人不会是要用他来拦住曹操大军的脚步吧?” “当然不是它!”沮授笑着环视众人一眼,反手指向窗外,“而是放大数十倍后的大玩具!” 张合高览等人傻傻望过去,只听阵阵轰鸣声嗡嗡响起。 曹操正与杨彪并马而行,向杨彪问起一路西行以来的情况:“听说司徒大人这一路始终不离陛下左右,几乎死难,实在令人敬服!” 杨彪道:“孟德过誉了,我们做臣子的就是守护陛下,想不到我这个弱骨头,还是有点用处的,这几个月的奔波,学会了不少东西,骑马,做饭,缝补衣物,厉害吧呵呵!” “厉害厉害,司徒大人居然还会缝补做饭,我都不会啊,哪天真要好好学习一下啊!”曹操在马上拱手敬佩地对杨彪说道。 这时一骑飞至,来到杨彪身边:“父亲,前面一阵骚乱,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哦?”杨彪诧异地说道,看向曹操道,“追兵不可能跑到我们前面吧!” 曹操面色很平静:“放心,前面有夏侯渊开路,他是我军得力大将,司徒大人尽可放心,我们先歇息片刻,等一会自会有士兵来报告!” “不是的,曹操大人,很多人都说看见了一群怪物!”杨彪之子手舞足蹈着向曹操描述着,“来去如风,有着好多手的怪物!” “怪物?”曹操听见杨彪之子的描述,不禁笑了,“那可能有这种东西?” “报!”突然传令飞马前来,来不及下马便慌张向曹操报告,“主公,虎牢关前出现十几只身高数丈的怪物,阻挡我们的进军,夏侯渊将军已经率军与之交战起来!” “战况如何?”曹操这时方知那杨彪之子不是在说虚话,便问传令道,“战况如何了?” 传令犹豫了一下才说道:“战况十分不利,这些怪物很是厉害,已经死伤数百人了!” “什么?”曹操大惊,什么怪物这么厉害,他倒要去见识见识,“迅速告诉夏侯渊将军,不要交战,我这便前去。” “诺!”那传令应了一声便策马转身而去。 杨彪看着一脸焦虑的曹操说道:“果然出大事了,孟德,你快去看看!” 曹操抱拳对杨彪道:“这里有劳司徒大人费心了,喝!” “曹操大人!”曹操正要转身,却被杨彪之子叫住了,“可以带上我吗?” “额!”曹操问询地看向杨彪。 “呵呵,这是犬子杨修杨德祖!今年刚好十四岁岁。”杨彪指着杨修给曹操认识,“德祖,你一个小孩子能做什么,不要给曹操大人添乱!” 杨修不服气:“父亲,也许我能帮曹操大人点忙呢!” 杨彪训斥道:“帮什么忙,你只会越帮越忙才对!” 曹操笑道:“也不尽然,书生意气,挥斥方遒,你叫德祖是吗?想来就来吧,你将看到真正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一个和书简上截然不同的热血战场!” “好!”杨修策马扬鞭,紧紧追上曹操,向前疾驰而去,剩下杨彪在那里苦笑:“哎,曹操,你可别把我的儿子给带坏啊!” 夏侯渊这里可是吃了点苦头,眼前像是突然出现的这些机关一般的怪物着实让他们措手不及,只是盏茶功夫,自己人已经死伤了数百人,而这些不知名的怪物却还是在哪里耀武扬威着,难以让夏侯渊的人马前进一步。 “可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夏侯渊恨恨骂道,心中无比怨愤。 “将军,主公有令,暂时不要交战,避免伤亡!”传令兵前来向夏侯渊报告。 “好吧!”夏侯渊虽然心中不情愿,却也只好遵令让部队撤退,收军去见曹操。 见到曹操,夏侯渊道:“主公,属下无能,让主公蒙羞了!” “说什么呢妙才,我这么急着赶来,正是因为怕你沉不住气率军死战,所以才火速命令传令兵让你退兵的!”曹操见夏侯渊没有出什么事情,心中放下一口气,“虎牢外为什么会出现这么多的怪物,肯定与虎牢关内那支奇怪的人马有关,你难道忘记我们在关内安插的细作了吗?” “对啊,主公不说这个我还真给忘了!”夏侯渊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 “怎么,虎牢关内不是曹操大人的人马吗?”一旁的杨修插口道。 夏侯渊好奇地看着面前眉清目秀,才气溢于言表的杨修,疑惑地问道:“阁下是?” “哦,他是司徒杨彪大人的亲子杨修杨德祖,因为想见见真正的战场,就一起跟来了!”曹操见夏侯渊问,便笑着回道。 杨修对夏侯渊一拱手:“见过夏侯将军,小可对将军慕名已久了!” 夏侯渊眼睛瞪得铜铃一般大:“我的名气很大吗?我怎么不知道?” 曹操一拍夏侯渊肩膀:“人家不过是礼貌地恭维一下,你怎么都当真了?” “是么?”夏侯渊有些失望地说道,“只是恭维我,这样啊!” “怎么会?”杨修说起夏侯渊的光辉事迹如数家珍一般,“夏侯将军曾代曹操大人受过,宁愿抚养故去兄长的儿子而忍痛舍弃自己的亲子,这样的善行试问有多少人能够做到?” “呵呵,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些不好意思呢!”夏侯渊呵呵笑道,“这些都算不上什么吧,放你在那种情况下你也会这么做的!” “妙才,你们刚才遇到的是什么样的敌人?”曹操见话题越来越远,便咳嗽了两声,问夏侯渊。 “不知道啊主公,是一群木头做成的巨大怪物,高二三丈,来去如风,身上的触手拿着各种兵器,比真人的手还要灵活,棘手得紧啊!”夏侯渊给曹操张牙舞爪地描述,把曹操都给说晕了,只好远远眺望不远处的那些不知名怪物。 只见那些怪物像是小孩子们平日里的玩具一般,上身像人形,只不过多了很多手,姑且称之为手吧,毕竟那些手上都拿着刀剑枪等兵器,下身是一个底座,看不到人,自己却能在平地上任意行走,令人啧啧称奇,整个像是一个被放大了数百倍的玩具。 “这是墨家的机关兽!”一旁的杨修突然眼放光彩,神采奕奕地说道。 “机关兽?”曹操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名字,不由有些好奇。 杨修自顾自说道:“机关兽是墨家祖师墨翟发明的以机关控制的作战与防御工具,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就已经文明遐迩了,想不到今天竟能亲眼目睹!” “别光顾着目睹啊,他可是我们的敌人啊!”夏侯渊无语地说道,“能不能想想办法打败他们啊!” 曹操也说道:“不错,虎牢关内的守军对此视若无睹,肯定是他们搞得鬼!” “报告主公,虎牢关内地细作送来的密报!”一个传令兵来到面前,拿出一个布包给曹操。 曹操伸手接过,取出看了看,点点头道:“果然不出我们所料,虎牢关内来了棘手的人!” 第642章 至弱敌至强 “什么人?”杨修问道。 曹操意味深长地看了杨修一眼之后缓缓道:“德祖,人有知道得少一点比较好。” 杨修不屑地撇撇嘴:“看来曹操大人对我很见外啊,这也是曹操大人想让我在战场上学到的东西吗?本来刚才正好想到了一个对付这些机关兽的方法,现在看来是自找没趣啊!” “开个玩笑而已,何必当真嘛!”曹操一见到杨修的相貌就知道对方是个绝顶聪明的人,当然,他说不会告诉杨修他用力激将法的,“居然敢跟我曹孟德讨价还价,杨修,你可比你大父亲要有趣多了,不过,有趣的人物喜欢,以后就这样跟着我南征北战如何?” “还是先看看我的法子有没有用再说吧!”杨修哼了一声道,“省得有天自己人头落地了都不知道。 “快说快说!”夏侯渊使劲催杨修道。 “话说,夏侯将军和这些怪物厮杀了这么久,难道没有发现这些怪物都是用木料制成的吗?”杨修道,“而且,今天天气好晴朗,处处好风光啊好风光” 曹操大悟:“火攻!德祖你真聪明!” “我立即命令士兵去准备易燃物!”夏侯渊欢喜一声,大叫着离开了。 很快地,士兵们都准备好了柴火就要实施火计,却惊讶地看到阴云密布天空,黑云压城,狂风瞬时大作起来,不一刻竟然下起来了瓢泼大雨。 “有没有搞错!老天你个不长眼睛的”夏侯渊指天而骂,不防一道炸雷滚落下来,就在他身边炸开了,映着夏侯渊惨白惨白的脸庞。 “呵呵,妙才,不要随便骂天啊,天要是塌下来,我们一个都活不成了!”曹操戏谑地笑道,不过很快一道惊雷也在他身边炸响了,把曹操吓得魂都没了,耳朵好一会都听不见说话,只见夏侯渊一个劲地张嘴闭嘴,自己却什么都听不见。 “不好,主公的耳朵被震聋了!”夏侯渊见自己说了半天曹操只是愣愣地看着自己,心说可千万别被吓傻了啊,这样就傻掉的话也太愧对英雄这个称谓了。 “大家先找避雨处躲一躲!”夏侯渊大声喊道,随即和曹操杨修找了处大树下避雨,还没坐稳,又是一道惊雷下来,直接把他们避雨的这座大树炸成了焦炭,熊熊燃烧起来,经久不息。 三人狼狈躲避,典韦也寻路过来,一人背起曹操,跑向开阔地,几个军士已经匆匆搭建好了一座简易军帐,曹擦夏侯渊杨修三人便钻了进去,典韦独自守着帐外淋雨,拒绝了曹操让他进去的好意:“主公要商讨机密军机大事,我一个小小护卫不便听见,再说我嘴上也没个把门的,怕一不小心泄漏出去贻误了军机,耽误了主公的大事,那可就罪该万死了!” 曹操拗不过典韦,只好由着他去,同时也意外发现自己的听力又恢复了。 “主公你没事就好,刚才可把我们给吓死了!”夏侯渊担心地说道。 “还不都是因为你不负责任地咒骂上天,让上天动怒了,让我也跟着受连累!” “有吗?”夏侯渊知道曹操在故意逗自己,但还是装作一副告饶的样子。 杨修冷不丁道:“看来对手很会选地方啊,他们早已算准了今天会有雷雨,所以派这些机关兽在这个地方拦击我们,因为知道我们会看出机关兽的缺点用火攻,正好让我们无法实行,而我们现在身处的地方正是及其容易引雷的地方,这样我们就无法前进一步,只好退兵,然后他们好友时间想出用什么办法继续把我们拖着这里!” “分析得很准确啊,杨修!”曹操赞叹地看着杨修道,“以你的才华即使在我军中也是数一数二的能者!” “多谢曹操大人抬爱,这个要问父亲答应才行的啊!”杨修笑笑道,“现在我们还是想办法别让敌人的奸计得逞就好了。” 话还没有说完,四周便传来一阵惨叫声,曹操皱皱眉:“这么快就杀上来了,妙才,我杀退这些怪物!”说完曹操拔出身上的倚天剑,“宝剑,我们一起杀敌!” 说起这把倚天剑,还真是奇之又奇,它本是曹操的授业恩师皇甫嵩的佩剑,皇甫嵩将它送给自己自己最得意的学生曹操,希望曹操用它屠尽世间恶龙,曹操没有辜负皇甫嵩的厚望,曾用它刺杀过张让,也斩杀过许多不义之人,刺杀董卓时流落到了董卓手中,董卓将其送给了高燚,高燚后来送给了吕布,可惜最终在濮阳战败后被曹操俘获了。 曹操提着这柄神兵利器,想起了皇甫嵩,他死得很早,早到董卓还没有进京,早到一切变故都不曾发生,他是幸运的,却也是不幸的,想到这里曹操挥剑便冲向一个正在屠杀着自己士兵的机关兽,一跃而上,跳到了它的身上。 “主公冷静!”夏侯渊正在持刀力战另一只机关兽,忽然见到曹操这种行为,大吃一惊,丢下眼前的敌人便向曹操脚下的机关兽冲去。 “喀喇,咯吱”大雨中,机关兽全身每一个关节都发出着刺耳的声响,它自然也知道曹操到了自己的身上,于是所有的手中兵器都纷纷刺向曹操。 “主公!”所有人都大声疾呼。 “嘭”得一声,巨大的声响几乎震聋了所有在场的人都耳朵。 这一道惊雷总算办了回好事,劈在了机关兽身上,把它劈成了碎片。 而略显狼狈的曹操正不屈地手持长剑,缓缓从机关兽身后走出,露出豪情地笑:“看来运气也不是每一次都光顾敌人的嘛!” “主公万岁,主公万岁!”曹军士兵激昂地欢呼。 曹操身先士卒的行为无疑感染了他的士兵们,他们看到了这些机关兽也不是无懈可击的,他们纷纷团结起来,围住这些机关兽,一部分人正面抵挡,一部分人侧面袭击,更多的人毫不留情地向着这些机关兽不断砍击着,对于这些吞噬了他们同伴生命的怪物们不需要留情! 虽然还是有人不断在死伤着,但不再有人后退和恐惧,后退没有任何意义,恐惧更是没有任何意义,因为刚才这些看来神鬼一般的怪物也正在一只只倒下着,每一次的倒下都伴随着欢呼声。 他们是主公曹操最精锐的士兵,代表着曹操最精锐的战斗力,他们要用手中的兵器,为自己的主公打出一片天地,打出一份无上的荣光!他们不是炮灰,是刺向敌人身体的利刃!不管这敌人是鬼是怪,是人是神! 这绝对称得上是雨中的奇观,机关兽们的气势渐渐被压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曹军高昂的士气,这是一场特殊的战争,他们不是在和人战斗,却觉得是在和自己战斗,他们又一次战胜了自己。 大雨如注,最后一只机关兽被消灭掉后,曹操缓缓举起手中兵器:“诸位,都是好样的!” 杨修慨叹道:“真正的战场,我见识到了!” “好厉害!”沮授在虎牢关的城墙上见识到了这一切,不禁被震惊到了。 “连你也小看曹操了是吗?”田丰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不过表情还是那样冷毅。 “毕竟那只是机器,不是人,人是可以根据瞬息万变的情况作出随机应变的选择的!”沮授似乎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正是弱小的人类战胜强大的自然的关键之处,一旦有了思想,即使是一只猪也是万分可怕的!” “看样子只需要半天功夫曹操就会到关前了,我们的第二道障碍设置好了吗?”田丰面无表情地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用障碍这两个字呢?”沮授幽幽说道,“我要让它成为曹操的坟墓!” 半个时辰过去了,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曹操整备了下军队,发现死伤人数已经过千,这个数字让他不由有些心惊,毕竟他带进洛阳的不过三万人马而已,对方没有出手就已经让他损失近十分之一,如果真正的交战呢? 不,现在最可怕的不是交战,而是不战! 不战而屈人之兵,也许对方正打着这样的如意算盘吧! “主公,对方没有趁乱袭击我后军和天子,可见他人数并不占优势!”检点完士兵伤亡情况后的夏侯渊来向曹操报告。 曹操点点头:“妙才,你率一军,前去关下叫阵,设法诱敌出战,另外也要小心行军,不要孤军深入被断了后路。” 夏侯渊点点头:“主公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看着夏侯渊离去的身影,曹操喃喃自语:“田丰,沮授,你们一定还有后招吧?一并使出来吧!”然后转身上马静静看向虎牢关方向,“不要以为我就没有后招!” 曹操说得没有错,他在荥阳虽然没有留下人马,但是李典和曹仁会合了,不久于禁和乐进也前来会合,他们回到曹营,从剩余的士兵口中知道了曹操已经去了洛阳的消息,于是他们合兵一处,不敢大意,谨慎的曹仁自然也发现了虎牢关的猫腻,阻止了乐进要求攻取虎牢关的建议,只派于禁带少数兵马伪装进攻虎牢关,却暗地派人通知陈留的荀彧和夏侯惇,让他们想对策。 第643章 纵火烧青楼 许褚和郭嘉见面后心照不宣,立即前往江南,曹操竟然让他们二人去支援吟风,真是不巧中的巧事,其实也没有什么,郭嘉仕官于曹操的事情本来就没有声张,许褚更是,现在各地的细作是不会关心诸侯里那些相对名气低的人的,因此他们的异动确实没有引起曹操军中那些各个派来的细作的注意,倒也让他们一路无忧地向南去。 曹仁的急报很快到了陈留,见到急报的荀彧马上召集夏侯惇和程昱商议,三人简单商议后认为虎牢关易受难攻,不如陈兵官渡,给袁绍造成要渡河开战的假象,同时把虎牢关的事情透露给袁绍本人知道,让袁绍和袁绍的谋士部将们陷入要么得天子,要么失去冀州的两难境地。 袁绍虽然在病中修养,却并不是不闻窗外事,夏侯惇陈兵官渡的消息第二天就到了他的手里,邺城其实距离黄河也不远,夏侯惇若是过了黄河,急行军也就是三天的事,虽然他想拿下邺城几乎不可能,但也会给自己重重一击吧! 无奈之下,袁绍找来审配和逢纪,让他们拿着自己的思召剑去虎牢关给田丰和沮授这两个人看,让他们要么回来,要么自尽。 说完这句话,袁绍又吐了一口血。 人才即使不能为自己所用,也不能流了外人田。 现在小沛的吕布也正举棋不定中,他从各地的细作回报中得知曹操率大军去了洛阳,袁耀率大军去了扬州,袁绍的大军倒是没有动静,不过听说袁绍一直在生病,依着袁绍的性格,是不可能出兵的,现在兖州和淮南都空虚着,吕布犯难了。 校场之上的他举着手里的弓箭瞄准三百步外的两个箭靶,一会瞄准这个,一会瞄准那个,最终放下了弓箭,叹了口气。 “将军何故叹气?”陈宫走过来问道。 “呵呵,是公台啊!”吕布抬眼望见了陈宫,然后眼望着远处的两个箭靶,静静不语。 “一箭不能同时射中两个箭靶,即使天下无双的飞将军也不能幸免吧?”陈宫微笑着说道。 “是啊,公台!”吕布道,“以前在他人麾下为将的时候,别人让我打谁我便打谁,自立为主后却活得好不憋屈,几乎就没有什么大的胜仗,早知道当人家的主公这么痛苦,还不如不做!” 陈宫不说话,举起手中弓箭,瞄准一个箭靶,然后开始移动身子,一直没有停下来。 “公台你在做什么?”吕布看见陈宫的行为十分不解,站起身子他身边仔细看,看了半天却还是觉得很是好笑,“公台这是射箭还是在跳舞?” “不是跳舞也不是射箭!”陈宫终于站好了位置,将手中弓箭交给吕布,“主公,请你站在这个地方把箭射出去!” “”吕布虽然疑惑,但还是接过来弓箭站在陈宫所说的位置,瞄准不远处的——一个箭靶? 对,没有错,是一个箭靶。 另一个箭靶呢? 很快吕布反应过来,目标依然是两个箭靶,只不过是重合了而已! 陈宫道:“一箭射中两个箭靶,很多人觉得根本不可能,是因为他永远只想站在自己的方寸视野之间来射,但让自己运动起来,总有一个瞬间,你会发现一箭双雕不是不可能,而是不动脑去想去做。” “说的好,公台,我已经知道应该怎么做了!“陈宫大喝一声,一箭射出,穿透了两个靶心。 虎牢关下对峙的第十天,田丰和沮授从传令那里得到一个异常惊人的消息:刘协在关门前叫阵! 谁都没有想到刘协会用这一招,连曹操都没有想到的。 田丰和沮授吃了一惊,大开关门,带着关内众将士面向着刘协重重下跪:“陛下亲临,微臣不胜惶恐!” “你们是袁绍的监军和别驾吧,你们是他的幕僚,不是朕的臣子!”刘协面无表情地看着,“所以你们不必自称微臣,而曹操是朕亲自册封的司隶校尉!他才是朕的臣子,你们这些诸侯的幕僚胆敢拦住朕的臣子乃至朕的车驾,你们在虎牢关内有酒喝有饭吃的时候可曾想过朕和百官乃至忠臣曹操的士兵们在挨饿?这就是四世三公的袁绍交给你们这些幕僚的本分?” “陛下!”听到“忠臣曹操”这四个字的时候,刘协身后的曹操竟然落泪了,他跪立于地,觉得已经用任何语言都难以表达自己的心情了。 而汗颜的正是下跪的沮授和田丰,他们相视一眼,是啊,自己口口声声为了汉室要如何如何,却连汉室的臣子都算不上,自己又何尝不是私心想帮高燚称霸天下而让袁绍背锅,至于汉室如何,他们早已不再关心了。 这个时候虎牢关的东门被曹仁率军攻破了,而袁绍派来这里的审配和逢纪也到了。 审配:“别驾大人,监军大人,主公让我二人持此思召剑前来,命你们二人速回邺城!” 沮授和田丰有些浑浑噩噩地站起身来,看着这柄思召剑,心情无比失落。 曹操与袁绍的天子之争就这样复复杂杂开始轰轰烈烈经过简简单单结束了,这是一笔注定不会被载入史册的历史,不管谁会成为历史的胜利者,都会努力将它遗忘,因为这无论对曹操还是袁绍,甚至于高燚,在政治上都是一段注定不光彩的历史。 因为,光彩的是刘协自己。 而傻子都知道,汉室已经日暮西山了。 田丰沮授张郃高览审配逢纪等人率军撤离了虎牢关,又从水路望邺城而去了。 曹操并没有下令追击,因为他要做的已经达到了。 而接下来传令的一句话又把曹操带入了现实:“启禀主公,杨奉带着兵马拦住了去路!” 曹操还没有说什么,董昭已经来到曹操和刘协面前:“大将军看来是怕曹操大人分他的权力,待我去让他退兵!” “不,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曹操回身对刘协道,“陛下少待,待微臣带兵退却大将军兵马!” 刘协的话也大出董昭意料之外:“有劳曹爱卿了!朕在此静待佳音!” 曹操微笑着翻身上马,意味深长地看着刘协。 既然陛下决定只信任微臣一人了,那就永远只信任微臣一人吧。 然后不管前面是什么,微臣都会为陛下平定! 高燚在马文鹭安全为赵云产下一女之后,便没有多做停留,他即刻便动身前往南匈奴去了,不过想到扬州那一堆乱麻,知道必须得有一个可以主持大局的人前往坐镇,刘辩肯定不适合,要去也得是在扬州安定以后。 就在这个时候,万年公主吟风自告奋勇替高燚解决了这个烦恼。 吟风有着皇室的公主身份,到了扬州自然无人不服,高燚在路上收到来信之后也是犹豫了一番才答应,为了吟风的安全,秘密部署了许多人手暗中保护吟风。 即便如此,还是失算了一筹,吟风不知道早就有人暗中盯上了她,几次行刺虽然未果,护卫吟风的人手也死伤大半,为了不再拖累这些高燚手下的精英,吟风只身一人决定出发。 只是她到底还是小看了人心的险恶,待一个人到得庐江郡界时,还是被人给下了药人事不知了。 吟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是在一处阁楼中,所有的束缚都被除了去,还被换上了一身艳丽的衣裳,她环视着这间阁楼,正思索着一切是怎么回事时,只听门被打开了。 吟风看过去,只见进来的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身红紫的衣裳,脸上的脂粉味道扑鼻而来,竟活似个老妖怪,见吟风站在床前,便颐指气使道:“可算是醒了,还以为买来个活死人呢?” 吟风疑惑道:“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女人上前就揪住吟风的耳朵骂道:“不懂规矩的小蹄子,要喊我做妈妈!” 吟风狠命甩开这女人,手揉着被揪红了耳朵,不服气道:“我妈妈要是长你这模样,我不如去死!” “你这小蹄子居然这么牙尖嘴利,怪不得来的时候嘴被堵那么死!”女人一拍桌子,“我是拿五千钱把你买来的主人,就是你的妈妈,以后敢不听话,有你好果子吃!” 吟风连连后退了几步,女人以为吟风害怕,于是步步近前,点着吟风的额头道:“我可不是白花钱的主,你的姿色当我天香楼的头牌没有问题,前提是你给我好好学礼仪,好好伺候男人!” “原来这里就是青楼,哼,管仲干的好事,为了让人安心经商,不知还多少女子逼良为娼!”吟风嘀咕道。 “小蹄子你嘀咕什么?”女人不知深浅,冲吟风探身,妖异的脸令人反胃。 吟风顺势抓住这女人的手:“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疼得龇牙咧嘴:“没听见老娘的话啊,天香楼!” 吟风反手便把这女人丢出窗去,只听一阵桌椅楼梯碎裂之声,女人呻吟声不绝如缕。 “敢让本姑娘接客,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吟风推门便出去,早有几个护院向她攻来。 吟风冷笑一声:“这样的下三滥的本领,也敢拿出来臭显摆!”当即顺势钻过数人缝隙,同时不忘拳脚施加一番。 不多时,整个天香楼的人都被吟风揍了个遍,地上躺倒一堆受伤的倒霉鬼们。 “啊呀妹妹你闯大祸了!”房间里的女子们都来堂前围了一圈,对吟风说道。 “我宣布你们今天都是良人了,都走吧!”吟风对这些女子们道。 大家都犹豫道:“哪是姑娘你说算便算,我们的名册都是在官府登记了的,官府不批准,我们到哪里地位都是一样的!” “可恶!”吟风怒道,点起火把,问向地上摔断了腿的老女人,“我现在要把你这个什么臭楼烧掉,有意见吗?” “啊,别烧,别烧,这是我的多年心血啊,姑娘,我叫你妈妈成不?要不奶奶?祖宗!” 吟风把火把举到这女人面前,熊熊火焰烧焦了女人的头发,吓得她冷汗直流:“好好,好,随便烧便是了!”同时用眼色暗示门口的人快去报官。 吟风没有看见这女人的小动作,于是多点了些火把扔向各处房间,整个天香楼很快烧起来,众人纷纷逃了出来,老女人在火海里一边向外挣扎一边大哭大叫:“我这是几辈子造的孽啊!” “额,这火势,貌似有点大了!”吟风在街上看着冲天的火焰,有些傻眼。 火越来越大,很快便引燃了旁边的店铺,接着染坊,布料坊,歌舞坊,酒坊纷纷沐浴在一片火海之中。 这下子可好,所有人都纷纷跳出来指着吟风大骂起来,其中还不乏丢生鸡蛋和青菜叶子的,直到官兵赶来,吟风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妙,只好三十六计走为上。 “追呀,那个女人是纵火犯,他肯定是曹操派来的细作!”官兵边追还号召百姓们一起追,因为吟风跑得实在是太快了,已经把这些饭桶官兵们远远甩到身后去了。 不过这一声喊得真是有效,好吧,全城百姓齐动员,一起来追吟风。 “不要让我们皖城落入敌人手中!”群情激奋中。 这个时候吟风才知道自己是在皖城,皖城和宛城音一样,只是一个在南阳,一个在庐江,吟风差点以为自己又回来了。 “姑娘这边走!”忽然吟风听见旁边一个声音传来,她望过去,是一个比自己略大几岁的葱绿衣裙的女子在一个隐蔽的巷口叫着自己。 好吧,原来这个城里还是有好人的,吟风当即闪身进了这条巷子,胸口还在兀自起伏不停,好半天才回过气来。 “救命之恩难忘,姑娘怎么称呼?”吟风喘着气问。 “我叫刘兰卿!”对方似乎犹豫了一下,然后才说道。 “我叫弄云!”吟风也犹豫了一下,然后说道。 二人相视一笑,其实都知道这不是真名。 但又有什么重要呢? 第644章 运筹皖城内 吟风随着刘兰卿到了城外附近的一个镇子,却见官军正在街上抓壮丁,刘兰卿看向那些被抓走的壮丁,面色一变,扑向前去:“你们不要抓我哥!” 果然壮丁群中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妹妹,好好照顾母亲,我这一走不知能不能回来了!” 吟风闻言上前,扶起刘兰卿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刘兰卿哭诉着说道:“一定又是要打仗了,我家中只有哥哥一个劳力,母亲又常年卧病在床,没有了哥哥我们可怎么生活?” “太可恶了!”吟风微怒着看向哭成泪人的送别的亲人们,“庐江是袁耀治下刘勋所管辖,他是要同谁开战?” 人群中有人附和道:“还能是谁,袁耀大人要刘勋大人接收丹阳和吴郡的管理,却遭到了孙策大人的拒绝,所以袁耀大人要刘勋大人招募士兵不日攻打曲阿呢!” “什么?”吟风面色微变,曲阿是高燚与孙策联手费尽千辛万苦才攻打下来,她自己正是前来以汉庭公主之名稳定局面的,袁耀如今想攻取,也要问过她的意见才是! “云姑娘,你怎么了?”刘兰卿见吟风神色不对,不由诧异道。 “没什么,官军欺人太甚了,今日被我碰上,就要好好管一管!”吟风当然不能告诉刘兰卿真相,只好这样说道,不过这也正是她的心思,而且袁耀这样不顾后果地抓壮丁,看来已经离自己的末日不远了。 “不要啊,云姑娘,我们惹不起他们的!”刘兰卿正要制止吟风,却已经看见吟风直向官军而去。 “快走快走!”领头的几个军士手中拿着长鞭,一下比一下用力地抽打在壮丁们的脊背上,血红的鞭痕霎时印满众人的皮肤,呻吟声此起彼伏不断。 一个军士抽打得正爽,他俨然已经将壮丁们当成了牲畜们,再一次要落下鞭子时却感到鞭子被抓住了,他回头看去,只见鞭子正被一位美女握在手里,面色愠怒地看着他:“大人很好玩是吗,让你也尝尝挨鞭子的滋味!” 美女吟风说罢,一手将鞭梢握住,反手抽向这个军士,打得他是哭爹叫娘。 众军士反应过来之后,这个可怜虫已经身上好似披了层血网一般,浑身不住颤抖,口中也连连求饶。 “哪里来的婆娘,如此不知死活,竟敢妨碍军务!”领头的军官见状,早抽兵器在手,指引众人围住吟风,“抓住她!” 吟风凛然不惧,持鞭便与众军战在一起,刘兰卿趁机跑到哥哥身边,解开哥哥被五花大绑的上身,一个军士瞧见了,挥刀便要来砍,刘兰卿吓得大叫,她哥哥一把撞过去,挤开了那军士,扶起刘兰卿道:“兰芝,你没事吧?” 刘兰卿定了定心神道:“没事,哥哥,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兄长叹了一口气道:“袁耀的部下来到家里,不由分说就要抓我去充军,哎,我们快回去看母亲怎么样,出来的时候见她晕倒在了院子里!” 刘兰卿点点头,又看向与众人缠斗中的吟风:“不过咱们不能丢下云姑娘不管啊!” “云姑娘?”刘兄也看向身手不凡的吟风,点点头道,“好!” “这个家伙,怎么这么厉害!”众人与吟风大战多时,不仅没有占到一丝便宜,反而伤了自己不少人,一个个懊恼道。 吟风停了手:“不自量力的家伙,本姑娘只是和你们玩玩而已,若是想取你们性命的话,只怕你们有多少条都不够!” 军官大喝道:“就算你很厉害,但也要明白自己是在干什么,与袁耀大人作对是什么后果,你应该清楚吧!” 吟风冷笑一声道:“与袁耀小人作对是什么后果本姑娘懒得去想,倒是你们这些滥施淫威的家伙们会有什么后果,我想我很快就可以见到了!” 众军已然觉出气氛不对,回转身,只见抓来的壮丁们手里拿着各种各样的东西当武器,大呼着冲了过来,领头的正是刘兰卿的哥哥。 不一会,所有军士都被壮丁们制服了,被团团绑在一起,狼狈不堪,几个军官还不服气,对着吟风等人喊道:“敢和袁耀大人作对,你们这些乱民!” “哼,就算是袁耀本人只怕也没有让你们用这种方式招募士兵吧,为了讨好主人就戕害百姓,最可恶的就是你们这些鹰犬走狗!”吟风说着用布团堵住了这些人的嘴巴。 “多谢云姑娘救命之恩!”刘兰卿兄长来到吟风面前纳头便拜。 “多谢云姑娘救命之恩!”众人一齐拜倒。 “请起请起!”吟风立即扶起他,笑着说道,“其实刚才骗了令妹,我的真名是吟风,真是不好意思!” “吟风,你是万年公主吟风!”这下所有人都吃惊在了原地。 “呵呵,早料到你们会有这种反应!”吟风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让众人很是倍感亲切。 “小人刘贤,闻名公主之名已久,您的事迹天下传遍,我们好多人都想去南阳投奔您呢!”刘贤自明身份,对吟风又是一拜。 “公主,我刚才也骗了您的,其实我的真名叫刘兰芝!” “哦?”吟风看着刘兰芝笑问,“多好的名字啊,为什么要改掉呢?” 刘贤道:“我们不是本地人,是为了逃避家乡一个恶人的逼婚,而隐姓埋名来到了这里!” 吟风微微一笑:“原来还有这等故事,不过现在我们得想办法处理了他们,并尽快离开此地才是!” 于是,不一会,庐江太守刘勋便看到了他派去周边县邑募兵的将士们赤身被牛车拉来的尴尬场景。 “怎么回事?”刘勋大吼。 “小人无能,遇上了一个自称万年公主的人!”被解开束缚的众人吞吞吐吐道。 “万年公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刘勋大惊。 “一定是猜到了我们要进攻曲阿的意图,所以只身前来,想给我们制造点麻烦!”刘晔出现在了议事厅门口,款款走了进来。 没错,正是刘晔,他在处理完毕了江夏的各项事务之后,便将军政交割给了陈到,自己为了暗中帮助高燚又前来投靠被袁耀任命为庐江太守的刘勋,然而刘勋并不看好这个名气低微的汉室末裔,不过很快刘晔很快就做了一件轰动天下的事情,那就是以一己之力除掉了为患巢湖多年的反贼郑宝,才取得了刘勋的信任,现在已经做到了主簿的位子。 “子阳有何高见?”刘勋喝令众人退下,然后请教刘晔道。 刘晔摸着自己还没有长齐的胡须,沉思了一下道:“第一,来的未必是吟风本人,可能是吟风派来探查我方军事的细作,第二,也正说明曲阿并没有做好充分的防备,这正是我们进攻曲阿的大好时机!” 刘勋还等着刘晔继续分析下去,却见刘晔不再出声,诧异道:“完了?” “完了!”刘晔点点头,“使君,不要再犹豫了,迟了功劳就成了别人的了!” “好!”刘勋一拍桌子,“纪灵将军也催了很多次了,也罢,明日我们整军前往曲阿!” 刘晔嘴角浮起一丝微笑:主公,我来给你送猎物来了! 出了议事厅,刘晔回到家中,却见吟风已经等在了自己的厢房里。 刘晔倒地便拜:“高家军后军师刘晔,参见万年长公主,多日不见,公主您更漂亮了!” 吟风道:“别拍马屁了,交代你办的事怎么样了?” 刘晔起身笑道:“公主放心,主公专程写信来就交代我这一件事,怎么能不给办好?我这几个月已经把淮南这里的人才都快找遍了,只要时机一到,就都会成为我们的心腹的!” 吟风苦笑:“辛苦你了,希望不久以后,我们就能创造出一个安静祥和的世界,不会再有流血与牺牲!” 刘晔见吟风心情沉重,立即转移话题:“当前战事为重,曲阿的消息都被封锁了,不知道那里情况到底如何?” 吟风道:“管亥兄妹还有吕蒙小将军都不是等闲之辈,希望他们给我准备了一次惊喜!” 刘晔继续道:“对了公主,最近袁耀似乎有称帝的心思,他几次三番召集文武议事,一味诋毁汉室和其他诸侯!” 吟风道:“意料之中的事情,如果不是孙策把玉玺给了他,我想他也未必会有这样的心思,人的欲望啊,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当你卑微得如同尘埃时,也许你是心甘情愿于做一介平凡的众生的,可当你被一阵烈风吹向了天空,就会幻想自己可以触摸到太阳,殊不知,咫尺天涯啊!” 刘晔道:“这对我们反而是一件好事了!” 吟风继续道:“袁耀自取灭亡不要管他,不过有他在也好,我们才能放手在江东发展!” 刘晔道:“属下冒昧,孙策不是久居人下之人,公主是否有什么好的对策?” “嫁给他如何?”吟风忽然没来由地冒出一句,把刘晔弄得语塞。 真是一个永远让人猜不透的人。 第645章 刘晔斩郑宝 吟风看了看天色,对刘晔道:“总之你要自己心,你们墨家最近发生了许多古怪,你在庐江要想办法拖住刘勋和袁耀的动作,适当给他们制造麻烦,不过不要暴露了身份才是!” 刘晔头:“请放公主心好了,这个我自有分寸!” “还有一件事,你帮刘贤和刘兰芝兄妹和他们母亲三人安排渡江南下,他们今天闯了祸,看来在庐江是呆不下去了!” 刘晔惊异道:“刘兰芝?” 吟风问:“你认识她?” 刘晔笑道:“倒是不认识,不过正巧我一个属下焦云有个未过门的妻子正巧也叫刘兰芝,不知道公主的是不是她!” 吟风眼神一亮道:“什么,有这种事情?呵呵,看来要棒打鸳鸯了。” 刘晔也忽然一拍脑袋道:“这个时候举家南迁未免动作太大,会引起袁耀注意,真是同一人的话,就让他们二人及早成亲如何?” “此计大妙!” 数日之后,焦府门前张灯结彩,吹吹打打,要迎娶新娘子刘兰芝过门。 刘晔府内,刘晔招呼着前来迎亲的男方队伍,刘晔则与母亲妹妹在内室话别。 病榻上的刘母拉着凤冠霞帔穿戴一新的刘兰芝老泪婆娑:“兰芝,本来不想你这么早就过门的,都是我这个病秧子身体,拖累了你们!” 刘兰芝握住母亲的手也是极力忍住眼眶中的清泪:“母亲放心,女儿不会给家人丢脸的!” 一旁的刘贤唉声叹气道:“你的婆婆十里八街是出了名的泼妇,不过这个焦仲卿听刘晔大人倒是个忠厚老实又重情重义的男子,只要他能对妹妹你好,也没有什么了!” 这时吟风进来了,她换了一身丫鬟打扮,平添了几分娇俏之气,笑道:“伯母你以后就在刘晔大人这里长住,刘贤你就做刘晔大人的家丁,放心,刘晔大人是我的远房堂叔,而且你们也都姓刘,五百年前大家都是一家呢!” 刘贤插嘴道:“公主也是姓刘了,大家现在可都是一家人了!” 吟风调皮一笑:“看来你这家伙也不算笨!” 刘晔本来就是汉室宗亲,吟风自然要喊刘晔一声叔叔了。 “滴滴答答”外面忽然乐声大起,鞭炮轰鸣,所有人都一起起哄。 吟风笑道:“呵呵,一定是新郎官来了,大家准备准备吧!” 忽然,外面一阵大乱,众人面色大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忙于接待来客的刘晔也听到了这动静,立即向府门而去。 “都不许动!”一群强盗打扮的人马突入府门,直逼中堂而来,领先一人手持环首刀,凶神恶煞地指挥手下堵住各处出口,连屋都没有放过。 “有强盗!”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以后的众人开始尖叫着慌乱逃命。 “谁敢跑!”这人一刀砍在一个倒霉鬼背上,冷喝道,“刘晔给我出来!” 刘晔出来看到此人后不禁目瞪口呆:“郑宝?” 郑宝冷笑道:“不错是我,难得你子还记得我啊!”郑宝着从马上翻身下来,向刘晔走过去。 刘晔喃喃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郑宝一刀劈碎了一张桌子,恶狠狠道:“我纵横巢湖一带多年,你以为我是那么好死的?” 刘晔开始向后退去:“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哼!”郑宝把刀架在刘晔脖子上,“你的这个主簿的官位不就是靠我的人头换来的吗?你我想怎么样?” 刘晔冷汗涔涔而下,两股战战道:“有话好好,你也知道我做上了主簿,刺杀朝廷命官可是死罪!” 郑宝大笑道:“你是在吓唬我吗?你不知道我身上有多少条人命吗?你觉得我会在乎多你这一条吗?” “你不在乎,我在乎!”刘晔完这句话,面色忽然一变。 “要投降吗?我可不会答应的,背叛我的人我连全尸都不会给他留!对了,今天这里有人成亲是吗?我不介意多一个压寨夫人!”郑宝淫笑道。 “是吗?那可不可以顺便把女子也收做偏房呢?”吟风手持长鞭,面色肃杀地从内室走了出来,几个要冲进堂屋的喽啰被她一鞭扫到了院子里。 “好啊,我对美女向来是来者不拒,更何况还是主动投怀送抱的呢!”郑宝见到吟风的天仙美貌,不自觉口水流了一地,连兵器都差没拿稳。 刘晔低着头道:“郑宝大哥,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 “放屁,收什么手?”郑宝拿刀背压了压刘晔的脖子,直接让刘晔瘫倒在了地上,“现在收手好让官府把我抓起来?你当我是傻子吗?” “你不要后悔!”刘晔心惊胆战地看着脖子上的利刃惊恐道。 “跟这样的人废什么话,郑宝是吗?”吟风又一甩鞭子扫落几个不长眼的家伙,冲郑宝招手,“不是要收女子做妾吗?先让女子看看你的本事再!” “哼,一个丫头耍什么宝,老子才是宝,郑宝!”郑宝回身举手一招,喝令喽啰们一起上。 吟风冷笑一声,对地上的刘晔道:“难道打算让我一个人战斗?” “当然不是了!”刘晔就地一滚,闪过了一个喽啰的攻击,伸手在墙上摸了一根绳子一拽——“我可没忘记自己是干什么的!” “嗖嗖嗖!”话间十几只弩箭射翻了几个想破窗而入的喽啰。 众人吃了一惊,郑宝更是震惊,他看向弩箭射来的方向,只见高墙几个角落里不知何时出现了架设着许多弩机的机关! 刘晔整整衣衫站起来,看着郑宝道:“你没死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本来是想用个假人头糊弄过去刘勋的,顺便放你一条生路,谁知道你就这么想死!” “你究竟是谁?”郑宝失神间,膝盖中了一箭,支起身子冲刘晔大吼。 刘晔笑道,眼神中似有无数杀意:“郑宝大哥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专攻机关术的神秘组织墨家吗?”着他露出了袍袖下面手臂上的一个袖珍弩机,指向郑宝本人。 这次轮到郑宝冷汗直冒了:“撤,撤,撤!” “想走,可没有那么容易!”刘晔面色一寒,扯动机关,府门砰的自己关上,而且地面凭空刺出许多弩枪,顿时惨叫声四起。 “我,好歹给我留啊!”在旁边看了半天好戏的吟风不满道,“一定要都杀死吗?” 刘晔道:“此人恶行累累,难道公主要留他性命?” 吟风摇摇头:“看他们死得这样惨,有不忍心!” 刘晔道:“公主太仁慈了!” 吟风道:“不是我仁慈,我只是在想,他若生在另一个时代,一定做不了强盗,没有人是生来喜欢做坏事的,错的不是他,反而是我们!” 逃跑未遂的郑宝似乎听到了吟风这句话,心念似乎被触动了,他转身看向吟风,一支弩箭飞来,射中了他的咽喉,终结了他的生命。 “没事了,大家都出来吧!”刘晔冲屋内喊道。 众人都胆战心惊地走出来,看到院里的惨象大吃一惊。 刘晔道:“贼人不自量力,被我略施计策就全部诛杀了,大家快帮忙打扫一下,不要坏了今天的好日子,一会新郎官可就要来了!” 不一会,强盗们的尸体都被丢到了密室,刘晔命令家丁在全府铺上了数匹红绫掩盖血迹,又撒了许多药粉遮蔽血腥味,刚做完这一切,府门口响起了迎亲的奏乐声,刘晔连忙命令打开府门,却见新郎官焦云身后跟着无数的官兵! 官兵中有刘勋在,另一个人竟然是——袁耀! 刘晔面色微变,立即上前:“不知主公前来,人惶恐!” 袁耀在前,昂首阔步地来到刘晔面前:“起来吧,我这次带兵经过皖城,听淮南第一美女刘兰芝要出嫁,就来凑个热闹,却在半路听人看见有朝廷反贼窝藏在主簿的家中,可有此事?” 刘晔跪伏于地:“绝无此事!” “有没有搜一下不就知道了?”随行的大将桥蕤大喝道,“主公,让我带兵把这里翻个底朝天,一定把反贼找出来!” 袁耀回身望着惊慌失措的焦云:“坏了阁下的婚事,不会怪罪我吧?” 焦云连连作揖:“人岂敢?” 刘晔引着袁耀等人进了大堂,席地而坐,恭敬道:“主公亲来庐江,曲阿定能一鼓而下!” “这个是当然是了!”袁耀笑道,“对了,怎么没有见新娘子,快请出来看看!” “这”刘晔面露难色。 袁耀不快道:“怎么,虽然她号称淮南第一美女,好歹我也是此地的诸侯,连看一眼都不能吗?你那是什么表情?还怕我强抢不成?” 刘勋趁机道:“主公有所不知,皖城这里的风俗,新娘子入洞房前是不能见生人的!” “什么破风俗,给我改了!”袁耀恼火道,“快让她出来!” “袁将军亲临,民女不胜荣幸!”内室门这时打开了,凤冠霞帔头遮盖头的新娘子在一众丫鬟的搀扶下款款而出,来到袁耀面前盈盈拜倒,“民女刘兰芝见过袁将军!” “恩!”袁耀看着新娘子头。 这时桥蕤带人来到前堂,向袁耀禀告:“主公,没有发现异常!” “是吗?”袁耀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新娘子端详了一番,然后忽然道,“掀开盖头!” 第646章 孔雀东南飞 “慢!”新娘子不卑不亢道,面向袁耀,“袁将军身为一镇诸侯,今天所为可甚为不当啊!” “哦?”袁耀讶异了一声,惊奇地看向眼前的新娘子道,“倒要听你如何不当?” 吟风笑语盈盈道:“民女虽不知书,也知为政之人当爱民如子,君子有成人之美,而不行恶事,使人骨肉分离,以自谓功绩!” 袁耀讶异了一声,想不到这样的话会出自一位女子之口:“姑娘的对,依你之见我当如何?” “大胆,主公何等人物,也是你一介女流之辈可以教训的吗?”刘晔听到刘兰芝这些话也是惊奇万分,便借着要训斥刘兰芝的空当来到她前面暗暗低语道,“你不是刘兰芝!” “民女没有冒犯袁将军的意思,只是了心里话而已!”刘兰芝继续道,并给刘晔比划了一个手势,也不忘压低声音回道,“刘兰芝一家三人被我安排在密室,咱们现在演一出好戏给袁耀看!” “公主!”刘晔吃了一惊,想不到这一会功夫,吟风竟然和刘兰芝调了包,自己假扮起新娘子来,却不知自己已经忍不住喊出了公主二字! “公主?刘主簿你是不是话语无伦次了?主公都能喊成公主!”袁耀不知情况,笑着问刘晔,“你反应这么大,到底是怎么了?” 刘晔自知失态,急忙转身对袁耀道:“此女妖言惑众,虽然我是她的娘家人,也不能再护着她了!” “妖言惑众?有吗?”袁耀笑道,“我觉得挺有道理啊,让她下去!” 吟风不快道:“袁将军一定要破坏民女今天的婚事吗?袁公有闲情逸致,民女就不奉陪了!相公!不能让人久等,我们走吧!” 焦云镇定下心神道:“好,奏乐!” 仪式恢复,一众丫鬟婆子扶着新娘进了花轿,焦云也骑上了高头大马,留下刘晔府里一群不速之客向焦府而去。 “性格好刚烈,如果能早些遇见这个刘兰芝的话!”袁耀大笑着起身。 一旁刘勋上前道:“主公我们也该动身了,纪灵将军已经带兵渡过长江了!” “嗯,正事要紧!”袁耀起身整了整衣冠,出了刘府。 刘晔擦擦额头冷汗,心中想着:“刚才真是好险!” “更险的还在后面呢?”此刻坐在花轿中的吟风自言自语着,看来袁耀的先头部队已经开拔了,这个时候要是动作慢了就赶不上看好戏了! 刘兰芝也在轿中,见吟风不话,便轻声问道:“公主怎么了,难道有什么不妥吗?”这刘兰芝已知道吟风身份,便以主仆相称。 吟风掀开红盖头,对刘兰芝道:“我第一次见这焦仲卿,不知他为人如何?!” 刘兰芝早红了脸低下头嗫嚅道:“刘晔大人他还算忠厚老实。!是个可造之才!” “那我就放心了!”吟风边边开始脱嫁衣,“快换回来吧,总不能让我和你的郎君入洞房吧?他同意我还不同意呢!” 刘兰芝接过嫁衣,知道吟风一定是要走了,不禁有些不舍:“公主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吟风笑着帮刘兰芝穿好嫁衣:“对呀,本打算带你们一家人走的,但毕竟不方便,而且你也知道曲阿要打仗了,庐江这里暂时还算太平,你在这里安心做你的新娘子,有机会我会接你们南下的,刘晔大人是自己人,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他就行!” “我真是没用,帮不上公主一忙!”刘兰芝神色黯淡道。 “哪里的话!”吟风把刘兰芝打扮得漂漂亮亮,又把盖头遮好,“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要这个样子啊,再今天你就帮了我很大的忙啊!没有你不定我已经被袁耀抓住做妾了!” 刘兰芝不禁被逗乐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才对嘛!新娘子就要开开心心的才好!”吟风着看向轿外,“我什么时候才能开开心心地嫁一个如意郎君呢?” 这样着,吟风却是莫名地想起高燚的义弟张辽来,几年了,她先后见识了这么多的天下豪杰,却发现自己还是对这个家伙念念不忘。 刘兰芝道:“公主要嫁的一定是一位有情有义,古今少有的大人物了!” “就别打趣我了,我这样的女子谁敢要?”吟风边边想象着洞房花烛夜自己把新郎虐待得全身骨折呻吟不断的情景,不禁笑出了声。 忽然轿外人大喊起来:“看,孔雀!”吟风揭帘向天空望去,果然远处天空有两只孔雀悠雅地遨游于云端,斑斓的翎羽在日光下映射出异样的光彩,声声如天籁让人遐想万千。 “孔雀竟然还能飞?还飞这么高?”吟风看得有些痴了,喃喃自语道。 刘兰芝也道:“这不是普通的孔雀,是神雀,相传是一种神鸟,一生都在云端翱翔,不会停歇,后来它们中的一部分贪恋人间的食物,就落到地上来,却发现再也不能飞回天上了,就成了普通的孔雀!” 吟风转过头来,看着刘兰芝那精致的眉目,恍如那天上的神雀,这个传,好美。 “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远处,不知谁正唱着这样的曲调,令人心醉。 袁耀率军刚渡过长江,却看到纪灵前来迎接,诧异道:“咦,你不是早就过江了吗?怎么还在这里?” 纪灵来到袁耀面前行跪拜大礼:“参见主公,本来是要直接进攻曲阿的,可惜刘繇那家伙鼻子太灵,以为我们要进攻彭泽,因此向这里调集大军,属下不得不在此与他对峙,也免得主公难以率军过江!” “这个刘繇,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难道想和陆康一样的下场不成?”袁耀脱下头盔,从近侍手中接过丝帕擦拭着身上的汗水,“江南怎么这么闷热,气候真是跟北方大不一样!” 刘勋道:“主公有所不知,江南近海,多受水气,因此这个季节闷热难当,北方多山,因此干燥!” 袁耀道:“这样啊,那真到了曲阿岂不是更热?我就驻扎在这里,同那刘繇对峙,纪灵刘勋,你们率军迅速攻打曲阿!” “诺!” 但数日后纪灵和刘勋率军赶到曲阿城外之后傻了眼,曲阿城内城外,空无一人。 “真的,不仅空无一人,连牲畜都没有一只,更别粮草了,活像一座死城?”手下士兵来向纪灵报告。 “敌人在搞什么阴谋?”纪灵摸着胡子面色凝重地想着。 “有什么阴谋,知道咱们大军前来,都吓跑了呗!”桥蕤看着荒芜的曲阿城,大大咧咧地道。 “我看不一定,溃逃也没有这样井然有序的!”纪灵环视着目光所及的每一处地方,“传令下去,谨慎进城,把这消息报告主公知道!” 入夜,纪灵亲自带兵检查了曲阿城的里里外外,确信没有异常后才回到议事厅,却发现桌子上不知道何时放了一封信,纪灵打开来看,大吃一惊! 信上面写的是:“将军忙了一天,一定很累了吧,让妾身来好好服侍您吧!” “不好!”纪灵拔出佩剑大叫一声,卫兵们都冲了进来,看纪灵神色异常,都诧异道:“将军怎么了?” “敌军故意把城内弄得鸡犬不留,目的就是为了迷惑我们,等把我们弄得筋疲力尽之后再围起来” 纪灵到一半,外面忽然喊声大作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纪灵其实已经想到了,但还大声问道。 “启禀将军,突然有许多敌军出现在城外!”传令兵不一会前来报告。 “终于现身了,关城门,不要交战!敌军是想以逸待劳!我们不能给他们以可趁之机!”纪灵大呼道。 很快地,北门与西门相继被关上了,但南门与东门还是闯进了不少军队,得知是管亥和吕蒙的部队,纪灵对桥蕤刘勋道:“此二人不足为虑,但我军此时疲敝不堪,无法作战,只好暂时将他们打出城去,歇息歇息!” 桥蕤刘勋头:“我等前去杀退吕蒙,管亥就有劳将军了!” “唔!”纪灵看着这俩家伙的背影,暗骂一声欺软怕硬的家伙之后就披挂上马直奔南门而去。 “杀!”马上吕蒙持戟在手,在东门杀得敌军人仰马翻,正要前行,却听金鼓齐鸣,火光中两员敌将带兵杀来,吕蒙持戟勒马,挡在东门正中,指着二人问道,“吕蒙在此,来者何人?” 桥蕤刘勋冷笑一声:“大将桥蕤,庐江太守刘勋,特来取你狗命!” “好大的口气!”吕蒙也是一声长笑,拍马杀奔二人,“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 桥蕤向刘勋一示意,挺枪直出,抵住吕蒙,枪戟相交,却险些被震掉兵器:“额,好大的臂力,真是看这个家伙了!” “嗖”地一声,刘勋已经挥刀砍向吕蒙后心,“他敢自领一军前来,必然有过人之处,桥蕤你可不能大意啊,我来助你!” “铿”刘勋那刀锋正要劈中吕蒙后心,却已经被吕蒙事先逃开,奈何刘勋这一刀灌注了全身的力量,这下扑了个空,一下收招不住,整个人跌落地上滚了几滚,无比狼狈。 吕蒙见有机可趁,长戟横扫,策马便要结果刘勋的性命,早被桥蕤前来抵住,二人又厮杀起来,桥蕤打趣刘勋道:“怎么着刘勋,当了几天庐江太守,连兵器都不知道怎么拿了吗?” “还好意思,还不是因为救你!”刘勋趁吕蒙与桥蕤厮杀的空隙,拾起兵器翻身上马又前来助战,“这次我可不会大意了!” “你们俩人可真是有意思,如果不是敌人我还会考虑跟你们也耍耍嘴皮子!”吕蒙的招式突然变得凌厉起来,一支普普通通的长戟在他手中舞得如同旋风一般,把桥蕤看得愣了,“让你们这些平庸之辈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武艺!” 第647章 一战曲阿城 “好俊的功夫!”桥蕤勉强抵挡着吕蒙的攻击,只能是勉强,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撑到什么时候,刘勋见状,拍马领军越过吕蒙:“住,我从后面包抄他!” 吕蒙怎会中这圈套,当即也拍马舞戟,撤出了东门,在城外列阵以待。 刘勋和桥蕤都长出一口气:“终于把敌人赶出去了!不知纪灵将军那边怎么样了?” “铿”地一声,夜色里二将正在南门厮杀,兵器不断撞击出耀眼的火花,两边的士兵也是混战成一处。 管亥知道纪灵非等闲之辈,更是战意大起,手中兵器出招无不致命。 纪灵也是多经战阵之人,手中一口三尖两刃刀虽有四十斤重,竟也能被他舞得虎虎生威。 不过主将虽勇,士兵们的战斗力就不行了,纪灵的数千亲兵竟然被管亥这不满一千的士兵杀得节节败退。 “别再作无谓的挣扎了”管亥闪身避过纪灵的猛攻,“现在投降还来得及!” “投降?笑话!我乃主公帐下大将,还会投降反贼不成?”纪灵着挥刀又是一击。 “你是知道的!”管亥游刃有余地继续闪躲着,“我们的主公高燚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并州牧前将军西乡侯,真正的反贼是那个不敬汉室的人袁耀才对!” “就算你的有道理!”纪灵收了刀,转而攻向管亥的士兵,刀风过处,早有数十人死伤在三尖两刃刀下,“谁让我们是各为其主呢?士兵们的战斗力差距就由我一人来弥补!”着纪灵又是一刀,十几个士兵呻吟着倒下了。 “杀敌!杀敌!”纪灵的士兵们都被自己主将的勇武感染了,纷纷拿起武器重整态势聚集在纪灵的左右再次展开厮杀,管亥这边竟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瞬间死伤过百。 “可恶,好强的战意,这个时候交战是最不明智的,我们暂时撤退!”管亥一声令下,亲自断后,掩护部队撤出了南门。 “呼,呼!”南门刚一关上,所有士兵都虚脱了一般全部瘫倒在了地上,纪灵也是松一口气,和桥蕤刘勋会合于城中,看着空空如也的城内,忽然发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纪灵是沙场老将,想不到也会犯这么明显的错误!”吕蒙与管亥会合后来到中军大帐,管弦知道计划已经成功了第一步,轻启朱唇笑着道,“城内现在没有粮草,如果他刚才率军突围,胜负可就未知了,偏偏他要守这座空城,真不知道他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我寻思着是因为他觉得还可以联系到驻扎在虎林的袁耀,两相夹击我们,不知道这个纪灵要是知道了我们把他这最后的一念想也断了会是什么反应!”吕蒙在马上大笑着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就算是智者,千虑也必有一失,谁能保证自己做的每一个决定就一定是百分之百正确的?再了,只能怪他自己命不好,遇上了算无遗策冰雪聪明的管弦姑娘,活该他倒霉!” “咳咳!”管亥拿手中钢枪敲着吕蒙的脑袋,“调戏姑娘也要分场合的啊喂!这可是我亲妹子!” 管弦这次倒也不避讳了:“看在你子这些日子以来这么用功学习的份上,我也就不计较你刚才那些没头没脑的混账话了,不过呢,想攀本姑娘这个高枝,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吕蒙翻身下了马,脱下满布着血腥味道的盔甲,丢给兵们,摸着自己这从山越人手里俘虏来的战马的鬃毛对管亥道:“你看你看,你妹子都没啥,你个局外人捣什么乱?” “什么叫局外人?”管亥也翻身下马,顾不得脱下铠甲就照着吕蒙的屁股踢了一脚,“长兄为父懂不懂?” “哎呦轻,踢坏了你未来妹夫的屁股心你妹子的那些阴谋诡计都用到你身上!”吕蒙揉着自己被踢疼的屁股对管亥大喊大叫。 “恩,我刚才很慎重地想了一下,我们俩还真不适合!”管弦一本正经道。 “为什么?”吕蒙大惑不解。 “你想啊,你称呼我二哥为大叔,那我就是你的姑姑,姑姑和侄子结合了算什么?这叫乱伦啊”管弦坏笑着道。 “也对啊,辈分问题是个大问题啊!”吕蒙还真被这个给难住了,“大不了,我改口不叫管亥大叔了,叫大哥,这样总该是平辈了吧!” “别这些没有用的了!”管亥一拍吕蒙脑袋,“赶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做吧,纪灵可不是傻子,万一他待会反应过来了,要率军开城们突围,我们之前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二哥放心,我已经让周泰在西门外设好埋伏了,蒋钦也在北门外埋伏着,纪灵要是敢出来,就让他回不去!”管弦笑得两人心里发毛。 “哎呦呦,我看除了主公这天下就没人治得了你了!”吕蒙叹气道,“对了,周泰的伤这么快就好了吗?前些日子见到他我还以为活不成了呢,真是个强悍的家伙啊!” 管弦着头:“还要多亏太史将军从会稽请来神医华佗,神医就是神医,就那么半天功夫就治好了这周泰的伤,那周泰也是个好战的家伙,一听有仗可打,马上就从病榻上蹦了起来找我出战,我也没办法,要不是看他确实好了,我还真不打算让他出战,不过咱们应该庆贺主公手下又多了一员大将这才是真的!” 管亥问道:“但这样一来宣城不是没人可守了?万一再发生孙权在任时祖郎夜袭的事情怎么办?” 管弦抿嘴一笑:“二哥记性也太差了,前些日子来投奔的庐江百姓里有不少武艺过人者,其中三个佼佼者董袭陈武与丁奉的武艺只怕不下于吕蒙呢,他们曾在刘勋的军队里待过,可不是等闲人物,相信假以时日,一定是大将之才!” “你呀,做什么事情都不跟我商量,这些人的底细还没有摸透你就重用,万一出了差错可怎么跟主公交代?”管亥无奈地摇头道。 “还用二哥你提醒?我早跟主公交代了,主公信里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管弦撇撇嘴,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给二人看,“呶,什么事情都等着你们二位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 “什么,主公来信了?”吕蒙一把抢过那信,还没撕开就笑了,“我不识字啊!” “切,前几天不是教给你好多常用的字了吗?这信你看懂没问题的!”管弦上下打量着吕蒙,“是不是根本没用功啊?” “快念吧,我错了还不成,那些书你知道,我就不是读书的料啊!”吕蒙嘟囔道。 “我看你们是诚心想把我累死,以前只管理二哥一支队伍就够吃力了,现在都这么大地盘了你们还是做甩手掌柜?”管弦重重叹一口气,“懒家伙!” “这能有什么办法,主公自己都不管了,留下咱们一群没有学问的武人,不靠你靠谁?”吕蒙也有些不满,“什么也别了,多找几个琴操妹子你这样的人才不就万事大吉了?” “了半天白,本事再好还是别人的,你自己学会了本事那是你自己的啊!”管弦着打开信,匆匆浏览了一遍然后道,“主公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了,不过他会设法调派一些人前来协助我们做事!” “好事啊!”吕蒙拍手笑道,“我就四妹不可能让琴操妹子你一人辛苦的!” “别话,听我妹子完!”管亥又是一巴掌拍向吕蒙后脑勺。 “别拍我头!拍傻了主公又少一个得力大将!”吕蒙怪叫着离管亥远了好几步,周围军士见主将这样,都是哄堂大笑。 “笑什么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吕蒙假装发怒,但他也发现了没用。 “扑哧”管弦也忍俊不禁,她忍住笑意,继续道:“但主公信里他近期还是来不了这里,因为要去一趟匈奴,而且可能还会耽搁不少时日。” “啊?”管亥和吕蒙都不解地张大了嘴巴,“什么意思?” “恩——”管弦边继续看着信边道,“主公他有一个更大的计划,这计划必须等到他回来后才能亲口告诉我们,因为是极度机密的事情,要我们再坚持一下,信里唯一好一的消息,就是主公请了万年公主前来这里主持大局,估计就快要到了!” 吕蒙眸子里闪出一丝光彩,话语却是有气无力:“总算没有把我们忘了,万年公主要来,也不错啊,听也是个厉害人物,要是真不派人来,,我看咱们就不用谈什么雄图霸业了!” “你子就不能话开心一,整天有事没事散发这些混乱军心的言论!”管亥着又要照着吕蒙的后脑勺来一巴掌,早被吕蒙躲了过去。 “让我念完行不行?”这下子管弦发飙了,一对杏花眼看得两个大男人发憷,“主公了他已经知道了袁耀要来攻打曲阿的事情,希望咱们好好表现给他看一把,这是让咱们高家军扬名江南的好机会,同时他也会让淮南的自己人在袁耀的辖地制造事端,好让袁耀军无法安心战斗,而且他还会让吕布向袁耀施加压力逼迫袁耀撤军的!” “吕布向袁耀施压?”管亥和吕蒙一愣,“吕布为什么要向袁耀施压啊?” 管弦也蹙着眉头想不通,不过旋即她便展颜微笑道:“差忘了,袁耀的‘部将’孙策正在攻打的山越人严白虎不正是吕布的老丈人吗?老丈人有难,难道女婿还会袖手旁观不成?吕蒙你会?” 吕蒙撅着嘴看天:“问我干什么,我又没娶媳妇!哼!” “哈哈哈哈!” 此时城中的纪灵正与桥蕤刘勋商讨着应敌之策,他们身边很多士兵都累得就地而卧,但又不敢脱下盔甲,谁知道敌人什么时候会来进攻? 纪灵懊恼地道:“刚才真是失策,如果和敌军交战的时候趁机突围出去,现在也不必这样被人困在这座城了!” 桥蕤一把将手中长枪插在地上愤愤然道:“白打了这么多年仗了,简直是明知道前面是陷阱还傻乎乎地往里面跳,我们还真是笨得可以啊!” 刘勋不解地道:“我们三万大军,还都是久经沙场的精卒,敌军据探报也不过万余人马,会打不过?” 纪灵无语的看着刘勋:“打仗可不是简单的数量多就能赢,自古以来多少以少胜多的战例,刘勋大人比我更清楚吧!” 桥蕤不死心地道:“总得想办法让主公知道这里的情况才行!” 纪灵抬头看着深邃的夜空:“我现在最担心地就是刘繇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主动进攻主公的大军,如果北面诸侯谁再趁机偷袭寿春,那后果才真的是不堪设想了呢!” 桥蕤刘勋二人同时一凛,发觉自己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 第648章 盲剑客蔡道 “报告将军,有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家伙打伤了许多士兵,正向这里冲来!”正话间,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前来向纪灵报告。 “什么,城内还有敌人?”桥蕤大惊,起身绰枪在手,就要率军出战。 “不要冲动!”纪灵制止了桥蕤,命令士兵,“别拦着那人,让他来便是!” 刘勋诧异地问纪灵:“将军什么意思?” 纪灵道:“此人不知是敌是友,不可轻举妄动!” “额啊!”三人正话间,只听不远处传来一声不似人类所能发出的嚎叫。 三人大惊失色,一齐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校场边上,正像刚才那兵所描述的一样,一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条条挂在身上,摇摇晃晃地向纪灵等三人的方向冲来,身边的士兵都纷纷自动闪开一条道路给他,那人口中喃喃自语着什么,纪灵吃惊地看着这个家伙每一个脚印都陷地数分。 “好厉害的力量!”纪灵吃了一惊,持刀上前问道,“来者何人?” “何人?谔谔谔谔谔谔!”这人似乎没有理解纪灵话里的意思,停了一下,又继续加速向前冲来。 “拦住他!”桥蕤和刘勋同时大吼,纪灵早已舞刀上前,一招劈向对方,“你究竟是什么人?” 纪灵的兵器眼看要劈到那人,却被他不经意间闪过了,纪灵大惊,挥刀再劈,依然被闪过,众人大惊,都知道纪灵的武艺虽然不算上乘,但也是在淮南从无敌手,这个家伙却这么厉害,究竟是何方神圣? 那人眯着眼睛看着纪灵,喃喃问道:“你为什么要打我?”话间已经一只手捏住了纪灵的刀刃。 这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了,知道遇上高人了,纪灵却是诧异地问道:“杜雷?” “杜雷?是什么东西?”这人着毫不费力地就从纪灵手中夺过了四十斤重的三尖两刃刀,在手里把玩着。 “杜雷?你不是荀攸的护卫吗?怎么成了这个样子?”纪灵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流浪汉,很难把他和数年前同主公在雒阳时看到的荀攸那个不怒自威的杜雷联系起来,后来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了,荀攸刺杀董卓不被关入大牢,杜雷单身闯入牢中击败众多高手救出了荀攸,然后开始在各地流浪,最后一次听这个人是在荆州与刘表部将王威大战了一场,当然,王威输了。 “你认识我?”杜雷眼神迷离地看着和自己话的纪灵,不禁有些迷茫。 “久仰大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下见面?”纪灵走过来,对杜雷抱拳道,“难道你失忆了?” “不知道,我不知道!”杜雷耍弄了半天纪灵的兵器,发现并不好玩,就扔在了一边,向另一个方向而去。 “壮士慢着!”纪灵立即上前拉住杜雷,眼珠子一转,大声道,“想不想找回你的记忆?” “想!”杜雷坚定地回答。 “好!”纪灵看向同样迷茫的桥蕤和刘勋道,“本来还担心突围没有把握呢,这下好了,大家准备一下,我们三更时分从西门突围!” “额?不会有埋伏吗?”刘勋担心地问道。 纪灵冲杜雷努努嘴:“你觉得这种人会受到伏兵的影响吗?” 刘勋摇摇头:“又傻又厉害的人物,真是我们命不该绝啊!” 三更时分,曲阿西门打开,纪灵等人带着军队迤逦而出。 果然,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传来震天的金鼓齐鸣,由于事先知道会有伏兵,众人反而没有受什么影响,至于那个傻子杜雷更是觉得这金鼓齐鸣的声音很好玩的样子,居然拍手称快。 但奇怪的是只有声音,而没有看到一个伏兵。 “也许是敌人觉得数量悬殊太大,没有敢前来吧!”纪灵安慰自己道。 又没有走多远,又是一阵金鼓齐鸣,众军只是骚动了一下,依然没有受什么影响。 如此反复,走了三十多里开外,骚动了十几次,却没有一个伏兵的影子,虽然觉得奇怪,但众军并没有停止前进的脚步,渐渐地大家都认定不会有伏兵出现了,对方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然后,再一次金鼓齐鸣的时候,伏兵出现了! 这一次的地形选得很好,两边是高山密林,后边前边都只有一条羊肠道,纪灵的军队如同长蛇一般盘旋在这道上,根本无法组织阵型,更不要谈如何有效地攻击和防御了。 “糟糕!”纪灵不安地想道。 “在下周泰周幼平,在此等候诸位多时了!”话的正是当日在宣城因救援孙权而重伤险些毙命的周泰,虽然华佗治好了他的重伤,但他脸上的刀疤却多了一条,变成了十字交叉的形状,看起来杀气更是凌厉了,此刻的周泰重甲在身,手中握着一把弧刀,冷冷看着钻进口袋的敌军,一面命令部队将出口堵得死死。 看着这个如死神一般的家伙,纪灵的大军士气立即下降了一大半。 “杜雷壮士,你不是要找回自己的记忆吗?”纪灵策马来到杜雷身边,指着对面的周泰道,“只要打败他,他就会告诉你一切!” “嗷嗷嗷嗷!”杜雷疯狂地嚎叫一声,竟然飞奔起来冲向周泰的方向,“打败你!” “好快的身法!”周泰嘴角微微颤动,策马迎着杜雷来的方向而去,“野人吗?让你一瞬间就安息!” “砰”杜雷上前一拳就打在了周泰的坐骑上,那坐骑嘶鸣一声,立即瘫在了地上口吐白沫而死,周泰跃起于空中,嗖地拔出弧刀,抽刀便是一击,但,击空了! “怎么会?”周泰微微一惊,只觉得腰间一紧,杜雷不知何时竟然已经两手握住了周泰的护腰。 “不会让你得逞的!”这下周泰知道对方不是等闲人物了,当即回刀一扫,逼得杜雷不得不放开了自己,但很快地,杜雷又一次攻击了过来,招式怪异之极,口中不断低吼着:“我是谁我是谁我是谁?” “你当然是你自己!”周泰跳开一步,冷冷看着对方,不知道对方是真傻还是在装,不过有一他可以肯定,如果纪灵等人也要加入的话,他可就要苦战了。 杜雷现在傻不代表纪灵也傻,他与桥蕤刘勋大呼一声:“对方不过如此,我们冲过去,与主公会合!” 这一声最是有效,现在的纪灵人马,没有粮草没有援军,只有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纪灵看到许多士兵在不断发抖,但他们都在努力喊出一句话:“杀杀杀杀杀敌,杀敌敌,杀敌,杀敌!” 队伍中也许有个别人胆,害怕会死去,但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鼓舞士气,高举手中兵器,给自己鼓劲的同时也给别人鼓起了劲! “杀敌,杀敌,杀敌!” 这口号渐渐变得无比整齐,整齐的口号声响彻在这片山谷,令人悚然动容。 毕竟这曾经是袁术的军队,也是经历了多年战火的考验的,自身的战斗力本来就不是一般水平,否则怎么可能称霸这么多年?只能碰上的对手都太过厉害而已,董卓,曹操,和现在的高燚 正和杜雷厮杀的周泰也感受到了敌军和刚才不一样的战意,而且这战意正无比高昂上去。 “看来真的要苦战了!”周泰一个闪身躲过杜雷的攻击,挥手喝令自己的部队,“准备战斗!” “不好,纪灵军队的气势不一样了!”管弦和管亥吕蒙自然也听到了西边纪灵军的口号声,“我们快去帮助周泰,同时举火让蒋钦也火速出击,大战就要开始了!” 深秋十月的长江正值汛期,江面波澜壮阔,很是壮观,吟风为了不引人注意,化妆成平民模样,登上了水路前往曲阿的客船。 客船不大,上面只坐了十余人,看服饰都是南来北往的商旅,吟风上了船并不做声,只捡了个靠窗的位置做了下来。 “各位坐好,起行喽!”船夫在船头吆喝了一声,只见船身略略摇晃了一下,接着便渐渐向东面驶去。 “夜色不错!”水路虽然快,但吟风知道到曲阿也要半天时间的,闲来无事,她便靠窗望向外面的夜空,今夜虽然无月,幸好有漫天璀璨繁星,让人遐想联翩。 记得的时候,吟风就喜欢抬头看那浩渺深邃的星空,尤其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深邃的星空让她想到很多东西,如宝石般梦幻的星星,是否能同自己所在的世界一样,有很多人居住,那些人是否也像自己这样看着他们一样看着自己,这种很奇妙的感觉是如此的难以名状,然后,她就这样思考着长大了,虽然现在也不是很大。 “姑娘怎么称呼?”蓦地一个声音传来,打破了吟风的遐想,她转头看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只见面前不知道何时已经坐了一个游侠打扮的剑客。 这个剑客长得面皮白净,唯一的遗憾就是双目失明了,因为吟风看见对方的眼神一直没有变化,所以得知。 第649章 墨家连环阵 “阁下怎么知道我是个姑娘?”吟风倒也不避讳,略略有些戒备地看着对方,不过还是不想把真名告诉对方。 “呵呵,姑娘怎么知道我是个瞎子?”对方长笑一声,嘴角蠕动道,将自己的佩剑拿了出来仔细摩挲道。 “我并没有阁下是个瞎子,也许你本来不瞎,而是假装瞎掉而已!”吟风忽然对眼前这个剑客有了种莫名的兴趣,“我又怎么知道呢?” “我所姑娘是一位姑娘也不过是我凭空猜测而已,也许姑娘本来不是一位姑娘,而是假装是一位姑娘而已!”这名剑客缓缓抽出自己的剑锋,依然不看吟风的表情,“我又怎么知道呢?” “真是个有意思又无聊透的家伙!”吟风不屑地哼了一声,打算起身离开,却忽然被对方低喝一声,“难道姑娘没有发觉这船上的杀气吗?” “恩?”听对方这么一,吟风似乎也发觉了船上的不对头,她悄悄地环视了一圈船上的商旅们,发现了这些人看似在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其实都在假装不经意地看着自己,再看他们的行李,显然都有各样的兵器在里面。 吟风缓缓重新坐下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问眼前的剑客:“怎么称呼?” “我这种人可不想被人知道自己的姓名!”这名盲剑客铿地抽出长剑,猛地向吟风攻击,“只要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就好了!” “不好!”吟风闪身避过盲剑客的攻击,反手抽出配剑,眨眼刺出一剑。 想不到盲剑客虽然看不清东西,却好像浑身都长了眼睛一般,吟风刺向他肋下的死角攻击竟然被他轻松一闪身就避开了,不过衣服还是被剑锋割开了一道口子,若不是他闪避得快速,只怕被割开的不只是衣服了。 “好一把神兵利器!杀了你之后,这把神兵利器就是我的了!”盲剑客着不退反进,迎着吟风又是一次猛攻,不过与吟风擦身而过时轻轻了一句只有吟风才听到了的话,“姑娘演戏归演戏,可别真伤了我啊,否则一会还怎么帮你对付这船上的墨家杀手们?” 吟风一凛,墨家杀手?难道自己听到的传闻是真的?墨家巨子苏牧当真投靠了袁绍,而不惜一切代价破坏高燚多年经营的一切,甚至于现在公然派杀手刺杀大汉公主? 心中这样想着,吟风手中早已变换了无数剑招,令人眼花缭乱。 不过也仅仅是令人眼花缭乱而已,因为目的就是迷惑其余人,只有眼前的盲剑客才知道吟风已经开始配合自己了。 吟风此刻相信盲剑客所的话了,因为船上的人果真是商旅的话,早就尖叫成一团纷纷逃跑了,而现在这些人显然都非常冷静,也许在等待着什么也不一定。 看来是及早撤退为妙。 盲剑客似乎也发现了吟风所忧虑的东西,一招横扫千军,不仅将吟风逼到了死角,而且也让冷厉的剑锋劈断了船柱,暂时封锁了船上他人趁机偷袭的机会。 吟风娇喝一声,一剑划破船舱,起身跳了出去。 “别跑!”盲剑客也尾随吟风而出,跳到了船舱之上。 “”船上假扮商旅的墨家杀手们愕然了一下,纷纷从行李中拔出墨子剑,也打算加入战斗。 但等他们出来一看,外面已经没有人影了,只看见两团水花刚刚消失。 “不好,他们是一伙的,我们追!” “唉,人出名了,走到哪里都有麻烦!”吟风和盲剑客几乎全身脱力地游到了河岸,全身地狼狈上了岸,盲剑客喘着气,笑着道。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吟风现在是一动也不想动,任谁在水里游了几个时辰的水也不会想动弹半分了。 “当然,在下蔡道!”蔡道继续气喘了一番,扭头看向吟风的方向,虽然明知道什么也看不到。 “菜刀?”吟风没有听清,“好奇怪的名字!” “咳咳!”蔡道无语的道,“蔡邕的蔡,道德的道,蔡道!” “呵呵,刚才太紧张了,放松一下而已!”吟风索性躺在地上,继续看天上的星空,“蔡道壮士,你眼睛是真的看不见?” “恩,生来如此,不过现在的我没有眼睛也是活得好好的!”蔡道毫不在乎地着,“姑娘是不是纳闷我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份的?” “对啊,你是怎么知道的?”吟风问道。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凭感觉而已啊!”蔡道努力撑起身子,“想不到还真让我找到了!看来我真是一个神人啊!” “哼,骗孩子的话就别在这里显摆了!”吟风漫不经心地道,“我可不是那么好骗的!” “果然和传中的一样厉害啊!这么快就识破我的伎俩了呵呵!”蔡道边边将衣服一件件脱下来,“我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农家子弟,有幸跟一个高人学过一招半式的剑法,最近听有个叫吟风的女子剑法很是厉害,就想见识见识她的厉害!” “如此而已吗?”吟风脸色一红,将头扭过去不看蔡道的赤身,“我蔡道先生,你看不见东西不代表我就看不见,注意形象好吗?” “哦,对不起姑娘,我这人大大咧咧惯了,不好意思!”蔡道着拿起一件衣服遮住下身,“起来也是我运气好,在一家客栈里偶然听见这些墨家剑客们要刺杀公主的消息,就跟着他们而来了,事实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虽然经过有狼狈,好在结果不错,我见到了一个奇女子!” “恩,还没有多谢蔡道你的救命之恩呢!”吟风其实现在的真实想法是不是现在就在这个蔡道面前换身干衣服,毕竟对方看不见 “想脱就脱吧,反正我看不见!”蔡道似乎能理解吟风的心思似的,吟风也就这么一想,却被他当即了出来,“感染了风寒可就不好了!” “没事情,我体质好!”吟风脸色又是一红,转头看着四周的环境,“不过起来,这里又是什么地方呢?” 蔡道使劲拧干自己的衣服,许多水被控了出来,他略微想了一想道:“我们从皖城上的船,行驶了三个时辰,又在水里漂流了两个时辰,根据现在长江的水势,虽然不可能到曲阿,至少肯定已经在秣陵了!” 吟风感觉自己恢复了一部分体力,此时天色也有些微明,秣陵距曲阿也不算远了,想到这里,她不由来了精神:“我正好要去曲阿,你有什么打算?” “有什么打算,当然是跟着姑娘你了!”蔡道将衣服在手中抖了抖,“不过我可不认为我们已经摆脱掉那些墨家剑客了,稍微歇息一下,继续赶路吧!” “那些人很厉害吗?”吟风问道。 “一个人不厉害,但一起的话就很难缠了!”蔡道笑着拿起自己的长剑,“教我剑法的那个高手曾经领教过墨家普通弟子组成的墨子连坏剑阵,由于大意,险些受伤呢,所以姑娘要是打算独自和那些人作战的话,就太不明智了!” “听你得这么玄乎,还真想有时间领教一下呢!”吟风着,不过却只了一半,因为她感到刚才在船上的杀气又浓烈起来。 并不是她有什么奇异的危险探知能力,而是刚才还叽叽喳喳的林中鸟叫声忽然停止了。 “不用等有时间,现在就让你见识我们墨家的墨子连环剑阵!”只听见一声轻喝,树林中纷纷窜出几条人影,手持长剑向着吟风和蔡道迅速逼近。 “哎呀我这一张乌鸦嘴!”吟风暗呼不好,自己的体力可是不济啊,看来这次难逃被抓的命运了。 “你们这些人跟得可真够紧的!”吟风长出一口气,反手握剑,站了起来,冷冷看着面前的这些人。 眨眼间墨家的剑客们已经封死了几乎所有的退路,他们低喝一声:“得罪了,吟风姑娘,这是钜子的命令,我们不得违抗!” “苏牧好大的胆子,竟敢连我都敢刺杀,他干什么不自己来,凭你们的实力可奈何不了我一分的!”吟风着退后了两步,来到蔡道身边,“你还好吧?” “暂时还好啊!”蔡道虽然什么都看不见,他也不需要看见什么,他提着手中剑,头无意识地转向这些剑客们,“姑娘的面子可真是大啊,连墨家的钜子都惊动了!” “放在平时,我们是奈何不了姑娘的,但现在就很难了,诸位,结连环阵!”众人着,持剑疾速结成一个怪异的连环阵,逼近吟风与蔡道二人。 “我可没有那么容易被困住!”吟风着,一剑荡开身前剑锋,虽体力大损,依然刺出了几朵剑花,直攻众人要害!可是待要刺中对方时,都被对方灵活闪开,数十人的攻击防御竟然如同一人般自如。 而且,更烦人的还在后面,只要吟风进攻,那些人便后退不战而避,但是一旦攻击别处,他处的防御又会纷纷化成攻击,虽没什么威力,但着实令人头疼得紧,自然无形中使得吟风无法专心出招了,可恨此刻体力不支,难道又要被抓住了吗? 第650章 黄舞蝶救驾 吟风不经意望向不远处同样被包围在人群中的蔡道,此刻他竟然游刃有余地防御着身前身后及左右不时的攻击,如一名侠客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无比飘逸,当然,如果他要是能穿着衣服舞剑就更加英俊了。 嗯,吟风没有看错,蔡道整个人除了两腿间有一块遮羞布,别的地方都是露出赤条条白花花的皮肤,令人胃口大开。 最厉害的是他还是一个瞎子,瞎子呀瞎子! “这个蔡道一定不是普通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吟风心中想着,不防背上挨了一剑,虽然没受伤,却破了个大口子,雪白的肌肤隔着本来就湿透的绰约的衣衫给这些墨客们看了个干净! “受伤了?”蔡道听见动静,立即关切问道,一剑隔开众人阻挡,快步来到吟风面前。 “还好,只是小伤!”吟风与蔡道背靠背,与敌人对峙着,“不过这些人可真是棘手,你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应付自如的?” “靠耳力!”蔡道说道,“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的见!” “那是你,不是我,不行,还是想个法子逃走好了!”吟风与蔡道虽然配合起来默契十足,却也架不对方人多,厮杀了不一会,身上就又挂了几道彩。 “姑娘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我等不会为难姑娘的!”一众墨家的剑客们极有章法地进退有度,似乎对擒拿吟风志在必得的样子。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噗啊!”摹地破空袭来一箭,透体而入某个趁机想偷袭吟风的家伙,巨大的冲力一下子带着他滚出好远,场中所有人呆了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怎么回事?”吟风一个翻身跃到了蔡道身边问。 蔡道挥剑逼退数人合攻,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姑娘,貌似你的眼睛很正常吧,难道让我一个瞎子告诉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吟风想想也对,正待厮杀,早见又是一箭,钉进了另一个墨者的肩膀,这次吟风看清楚了,来袭的羽箭上有玲珑蝴蝶的装饰,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高燚曾说过的墨家四卫之一的阴卫黄舞蝶,此人弓术精湛,常用蝴蝶弓箭作战,威力委实了得,濮阳曹操与吕布三次争夺战,不仅成就了张辽许褚等大将的勇名,也让黄舞蝶“女神箭”的名声为世人所共知。 而现在,这个黄舞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心中的诸多疑问,吟风听见密林深处传来不时的枝杈细微声响,她诧异地望去,只见一道丽影正如斑斓纷飞的蝴蝶一般穿梭于枝杈间,手中不时搭弓扣弦发箭如连珠一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来了帮手吗?”蔡道虽然目不见物,却也不是傻子,周围利箭破空之声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是吧?”吟风被解了围,感激地看向树上的黄舞蝶,“多谢相救!” “不必客气,”黄舞蝶说话又是一箭结果了一个倒霉鬼的性命,一跃而来到吟风身边,“万年公主受惊了,属下得到消息星夜前来,险些迟了一步,还好有惊无险!” “姐姐快请起!”吟风扶着黄舞蝶说道,“看来姐姐就是黄舞蝶了,一路上多承照顾,今天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 “原来公主早就发现我的行踪了!”黄舞蝶说着瞟了一眼旁边惊诧万分的蔡道,“保护好公主,我来退敌!” “她是万年公主?”蔡道面色大喜,“果然找对人了!”说罢手中长剑一阵横扫,到得吟风身边,倒头便拜。 黄舞蝶一阵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表忠心什么时候不能?”说着将本打算射向面前敌人的箭射向蔡道身后想趁机偷袭的敌人,自己却被数人趁机围在了核心,吟风与蔡道见状,复又杀回阵中。 敌人又喜又惊,自己被射杀数人,阵法已有疏漏,若被三人联手,更是任务达成无望。 想到这里他们各自收了手,成防御态势,纷纷质问黄舞蝶:“阴卫大人是什么意思?捉拿吟风是钜子大人的意思,你身为护法之尊竟然公然违命吗?” 黄舞蝶扣弦又搭上一箭,瞄准前方,口中冷冷:“保护万年公主是老钜子的意思,不要说你们不知道!” “阴卫大人,大师兄的下场您是知道的,难道你不怕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吗?” “这个你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黄舞蝶一箭射出,极其凌厉,毫不留情地钉进敌人的身体,“你们的连环阵已经被我所破,怎么还要再打下去吗?” 这些人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知道已经失却了先机,再战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了,只好恨恨下令道:“撤!” “没事了,真是有惊无险!”黄舞蝶收起弓箭,和吟风蔡道向附近的一个小镇而去。 三人在秣陵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寻了处客栈,开了两间客房住下,数天劳累,吟风不胜困乏,用过饭菜之后和衣便沉沉睡去,醒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却见黄舞蝶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服侯在了一旁,像个守卫一样看着自己。 吟风略略有些不自在:“姐姐起得真早啊!” 黄舞蝶面容不变:“公主醒了,属下来服侍您更衣吧!” “额,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吟风说着抓过自己放在榻边的衣裳一件件穿着,见黄舞蝶还盯着自己看,便背过身去。 黄舞蝶忍住笑意,也背过身去,环视着客房里的摆设随口说道:“公主不必见外,以前一直都是貂蝉师姐服侍公主,现在她虽然另有重任,却也没有忘记公主的安危,所以吕布将军刚在小沛安定下来,就央求了我来护卫公主。” 吟风已经穿得差不多了,听黄舞蝶如此说,心头仍有一丝疑惑,便问道:“为什么你和貂蝉会一直保护我呢?” 黄舞蝶摇摇头:“老钜子是这样交代的,他没有说什么原因,我和师姐自然也不会去问的!” 吟风有些失望,自己得到的情报也许有些疏漏,黄舞蝶口中的老巨子应该就是真正的苏牧本人,而现在所谓的苏牧一定是他人假扮的,如果不出意料,必定就是那个曾经在长安神不知鬼不觉劫走了刘协的苏则! 见吟风不说话,黄舞蝶继续道:“公主怎么啦?” 吟风从榻上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流失的体力又全部回来了,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惨然说道:“听说吕布将军在濮阳一战败得很惨?” 黄舞蝶点点头:“不错,被曹操伤了很大的元气,若是没有刘备的收留,只怕又要成流浪军了!可即便如此,只怕也要一年才能恢复元气吧!” “刘备可有点居心不良了,”吟风道,“他初任徐州刺史时将治所从彭城迁到下邳,正是为了把中间的这个骆马湖做为天然防御曹操的屏障,现在让吕布将军帮他防守身处前线的小沛,是明显把吕布做炮灰用啊!” 黄舞蝶赞同地说道:“不错,陈宫军师也向吕布将军说过这个问题,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明知道是火坑不还得向里跳?” 吟风不以为然道:“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坐山观虎斗,吕布将军为什么不考虑也来扬州呢?” “因为公主你!”黄舞蝶看着吟风道,“是师姐告诉我的,她说吕布将军知道公主要来扬州的事情后,便放弃了南下这个想法,他不想和女人争天下,也不想靠女人打天下,还说他以前亏欠公主的太多,所以要用另一种方式守护公主——他曾经的义妹!” 吟风莫名激动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黄舞蝶点点头:“是师姐在吕布将军做梦时听到的梦话。” 吟风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为什么连吕布也是众多关心她的人其中一个?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无数人在脑海划过,都曾为她战斗为她死去为她疯狂为她念念不忘,她不敢再想下去,高燚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安插在各个诸侯中的人,郭嘉,刘晔,许褚,徐晃,贾诩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二人收拾好要走,却发现蔡道没了踪影,出了客栈门却发现蔡道牵了三匹骏马走了过来:“二百金买了三匹马,这买卖划算!” 吟风接过马缰,黄舞蝶翻身上马,对蔡道说道:“看不出瞎子不仅耍得一手好菜刀,相马的本事也了得,小女子真是佩服啊呸服!” “多谢多谢!”蔡道丝毫不因黄舞蝶的讽刺而动怒,反而笑道,“我的这些本事都是娘胎里带的,不比蝶舞姑娘的贱术天下无敌!” 吟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原来你们认识?” 黄舞蝶道:“认识,还打了个赌,如果他能安全护卫公主一路无事的话,我就承认他比我厉害,可惜啊!” 蔡道争辩道:“这算哪门子的赌,明显是欺负残疾人!” 吟风也飞身上了马:“怪不得,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们愿意的话,就跟来吧!” 说罢吟风再不理二人,径自策马望秣陵城中方向而去。 黄舞蝶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就剩蔡道一人,急得大叫:“有没有搞错,有没有人性啊,好歹帮忙领路啊!” 黄舞蝶回头笑道:“求我我就帮你!” 蔡道撇撇嘴:“好男不求恶女,求人不如求己!”说罢,低头在马耳旁说了些什么,那马竟然撒开四蹄便笔直向前奔去,把个黄舞蝶惊诧了个目瞪口呆。 秣陵城门前,吟风对守军道:“速开城门,我有急事见此城守将!” “来者何人?”守城的兵士见城门前来了三个骑马的人,服饰各异,不由加紧了戒备之心,这些日子袁耀率军大举进攻曲阿,秣陵紧处曲阿西面,守将自然不敢大意,命令严查过往行人。 吟风看着城头上迎风飘扬的旗号,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印绶来,语气不疾不徐:“城墙上挂的是什么旗号,连我都敢拦吗?” “万年公主!”守军看了印绶字样之后大惊,不敢怠慢,立即去通知守将。 不一刻,城门大开,一员大将带着兵马排阵而出,拜倒于吟风面前:“秣陵守备陈武,参见万年公主,不知公主驾到,还请恕罪!” 吟风看向这个陈武,只见他身长七尺有余,面色蜡黄,两颗眼珠子却是红色,乍一看还有些吓人,打量了一番,便笑着扶起陈武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万年公主呢?仅凭我刚才的一番话?” 陈武笑笑:“这正是属下带兵出城的缘故,如果不是,一刀斩杀而已,不过还好,公主的胆识,可不是随便有人可以冒名顶替的!” “幸亏我是如假包换的本尊,否则这会就要见阎王去了!”吟风看着黄舞蝶和蔡道,调侃着说道。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士兵们也是群情激昂不已,“万年公主来了!万年公主来了!” 吟风进了城,看到秣陵虽然城不大,却见一派安泰升平的景象,不禁暗赞陈武的能力。 未行多远,早已有许多百姓闻听主公前来,都想一睹万年公主的芳容,倒也惹得小小的秣陵城起了不小的轰动。 几个年长些的百姓见吟风一行人前来,纷纷跪倒在地上,口中千恩万谢:“多谢万年公主收留我等,不然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吟风诧异地看向陈武,陈武会意,对吟风解释道:“这些百姓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我让他们自己在城外开垦了一些土地,自给自足。” “好,陈将军此举利国利民,不失为一项好措施!”吟风说着俯身扶起一众百姓,“各位乡亲们抬爱了,保国安民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不过你们不应该感谢我,这其实都是前将军高燚的功劳,以后还要靠大家一起把江东发展壮大!” “哦哦!”百姓们见自己的主公如此说,个个激动非常,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久久回响在小小的秣陵城上空。 第650章 黄舞蝶救驾 吟风不经意望向不远处同样被包围在人群中的蔡道,此刻他竟然游刃有余地防御着身前身后及左右不时的攻击,如一名侠客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无比飘逸,当然,如果他要是能穿着衣服舞剑就更加英俊了。 嗯,吟风没有看错,蔡道整个人除了两腿间有一块遮羞布,别的地方都是露出赤条条白花花的皮肤,令人胃口大开。 最厉害的是他还是一个瞎子,瞎子呀瞎子! “这个蔡道一定不是普通人物,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吟风心中想着,不防背上挨了一剑,虽然没受伤,却破了个大口子,雪白的肌肤隔着本来就湿透的绰约的衣衫给这些墨客们看了个干净! “受伤了?”蔡道听见动静,立即关切问道,一剑隔开众人阻挡,快步来到吟风面前。 “还好,只是小伤!”吟风与蔡道背靠背,与敌人对峙着,“不过这些人可真是棘手,你是怎么做到游刃有余应付自如的?” “靠耳力!”蔡道说道,“眼睛看不见,耳朵却听的见!” “那是你,不是我,不行,还是想个法子逃走好了!”吟风与蔡道虽然配合起来默契十足,却也架不对方人多,厮杀了不一会,身上就又挂了几道彩。 “姑娘还是束手就擒的好,我等不会为难姑娘的!”一众墨家的剑客们极有章法地进退有度,似乎对擒拿吟风志在必得的样子。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噗啊!”摹地破空袭来一箭,透体而入某个趁机想偷袭吟风的家伙,巨大的冲力一下子带着他滚出好远,场中所有人呆了一呆,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刚才怎么回事?”吟风一个翻身跃到了蔡道身边问。 蔡道挥剑逼退数人合攻,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姑娘,貌似你的眼睛很正常吧,难道让我一个瞎子告诉你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吟风想想也对,正待厮杀,早见又是一箭,钉进了另一个墨者的肩膀,这次吟风看清楚了,来袭的羽箭上有玲珑蝴蝶的装饰,让她一下子就想起了高燚曾说过的墨家四卫之一的阴卫黄舞蝶,此人弓术精湛,常用蝴蝶弓箭作战,威力委实了得,濮阳曹操与吕布三次争夺战,不仅成就了张辽许褚等大将的勇名,也让黄舞蝶“女神箭”的名声为世人所共知。 而现在,这个黄舞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带着心中的诸多疑问,吟风听见密林深处传来不时的枝杈细微声响,她诧异地望去,只见一道丽影正如斑斓纷飞的蝴蝶一般穿梭于枝杈间,手中不时搭弓扣弦发箭如连珠一般,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来了帮手吗?”蔡道虽然目不见物,却也不是傻子,周围利箭破空之声他可听得一清二楚。 “也许是吧?”吟风被解了围,感激地看向树上的黄舞蝶,“多谢相救!” “不必客气,”黄舞蝶说话又是一箭结果了一个倒霉鬼的性命,一跃而来到吟风身边,“万年公主受惊了,属下得到消息星夜前来,险些迟了一步,还好有惊无险!” “姐姐快请起!”吟风扶着黄舞蝶说道,“看来姐姐就是黄舞蝶了,一路上多承照顾,今天终于肯以真面目示人了!” “原来公主早就发现我的行踪了!”黄舞蝶说着瞟了一眼旁边惊诧万分的蔡道,“保护好公主,我来退敌!” “她是万年公主?”蔡道面色大喜,“果然找对人了!”说罢手中长剑一阵横扫,到得吟风身边,倒头便拜。 黄舞蝶一阵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表忠心什么时候不能?”说着将本打算射向面前敌人的箭射向蔡道身后想趁机偷袭的敌人,自己却被数人趁机围在了核心,吟风与蔡道见状,复又杀回阵中。 敌人又喜又惊,自己被射杀数人,阵法已有疏漏,若被三人联手,更是任务达成无望。 想到这里他们各自收了手,成防御态势,纷纷质问黄舞蝶:“阴卫大人是什么意思?捉拿吟风是钜子大人的意思,你身为护法之尊竟然公然违命吗?” 黄舞蝶扣弦又搭上一箭,瞄准前方,口中冷冷:“保护万年公主是老钜子的意思,不要说你们不知道!” “阴卫大人,大师兄的下场您是知道的,难道你不怕落得和他一样的下场吗?” “这个你们就不用为我担心了!”黄舞蝶一箭射出,极其凌厉,毫不留情地钉进敌人的身体,“你们的连环阵已经被我所破,怎么还要再打下去吗?” 这些人面面相觑地互看一眼,知道已经失却了先机,再战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了,只好恨恨下令道:“撤!” “没事了,真是有惊无险!”黄舞蝶收起弓箭,和吟风蔡道向附近的一个小镇而去。 三人在秣陵城外的一个小镇上寻了处客栈,开了两间客房住下,数天劳累,吟风不胜困乏,用过饭菜之后和衣便沉沉睡去,醒来不觉天色已经大亮,却见黄舞蝶不知何时已经穿好衣服侯在了一旁,像个守卫一样看着自己。 吟风略略有些不自在:“姐姐起得真早啊!” 黄舞蝶面容不变:“公主醒了,属下来服侍您更衣吧!” “额,那倒不必,我自己可以!”吟风说着抓过自己放在榻边的衣裳一件件穿着,见黄舞蝶还盯着自己看,便背过身去。 黄舞蝶忍住笑意,也背过身去,环视着客房里的摆设随口说道:“公主不必见外,以前一直都是貂蝉师姐服侍公主,现在她虽然另有重任,却也没有忘记公主的安危,所以吕布将军刚在小沛安定下来,就央求了我来护卫公主。” 吟风已经穿得差不多了,听黄舞蝶如此说,心头仍有一丝疑惑,便问道:“为什么你和貂蝉会一直保护我呢?” 黄舞蝶摇摇头:“老钜子是这样交代的,他没有说什么原因,我和师姐自然也不会去问的!” 吟风有些失望,自己得到的情报也许有些疏漏,黄舞蝶口中的老巨子应该就是真正的苏牧本人,而现在所谓的苏牧一定是他人假扮的,如果不出意料,必定就是那个曾经在长安神不知鬼不觉劫走了刘协的苏则! 见吟风不说话,黄舞蝶继续道:“公主怎么啦?” 吟风从榻上下来,舒服地伸了个懒腰,感觉流失的体力又全部回来了,坐到梳妆台前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惨然说道:“听说吕布将军在濮阳一战败得很惨?” 黄舞蝶点点头:“不错,被曹操伤了很大的元气,若是没有刘备的收留,只怕又要成流浪军了!可即便如此,只怕也要一年才能恢复元气吧!” “刘备可有点居心不良了,”吟风道,“他初任徐州刺史时将治所从彭城迁到下邳,正是为了把中间的这个骆马湖做为天然防御曹操的屏障,现在让吕布将军帮他防守身处前线的小沛,是明显把吕布做炮灰用啊!” 黄舞蝶赞同地说道:“不错,陈宫军师也向吕布将军说过这个问题,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明知道是火坑不还得向里跳?” 吟风不以为然道:“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坐山观虎斗,吕布将军为什么不考虑也来扬州呢?” “因为公主你!”黄舞蝶看着吟风道,“是师姐告诉我的,她说吕布将军知道公主要来扬州的事情后,便放弃了南下这个想法,他不想和女人争天下,也不想靠女人打天下,还说他以前亏欠公主的太多,所以要用另一种方式守护公主——他曾经的义妹!” 吟风莫名激动起来:“你说的都是真的?” 黄舞蝶点点头:“是师姐在吕布将军做梦时听到的梦话。” 吟风有些不是滋味,为什么,为什么连吕布也是众多关心她的人其中一个?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无数人在脑海划过,都曾为她战斗为她死去为她疯狂为她念念不忘,她不敢再想下去,高燚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安插在各个诸侯中的人,郭嘉,刘晔,许褚,徐晃,贾诩希望他们不会有事。 二人收拾好要走,却发现蔡道没了踪影,出了客栈门却发现蔡道牵了三匹骏马走了过来:“二百金买了三匹马,这买卖划算!” 吟风接过马缰,黄舞蝶翻身上马,对蔡道说道:“看不出瞎子不仅耍得一手好菜刀,相马的本事也了得,小女子真是佩服啊呸服!” “多谢多谢!”蔡道丝毫不因黄舞蝶的讽刺而动怒,反而笑道,“我的这些本事都是娘胎里带的,不比蝶舞姑娘的贱术天下无敌!” 吟风听得有些云里雾里:“原来你们认识?” 黄舞蝶道:“认识,还打了个赌,如果他能安全护卫公主一路无事的话,我就承认他比我厉害,可惜啊!” 蔡道争辩道:“这算哪门子的赌,明显是欺负残疾人!” 吟风也飞身上了马:“怪不得,不过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们愿意的话,就跟来吧!” 说罢吟风再不理二人,径自策马望秣陵城中方向而去。 黄舞蝶哼了一声,也跟了上去,就剩蔡道一人,急得大叫:“有没有搞错,有没有人性啊,好歹帮忙领路啊!” 黄舞蝶回头笑道:“求我我就帮你!” 蔡道撇撇嘴:“好男不求恶女,求人不如求己!”说罢,低头在马耳旁说了些什么,那马竟然撒开四蹄便笔直向前奔去,把个黄舞蝶惊诧了个目瞪口呆。 秣陵城门前,吟风对守军道:“速开城门,我有急事见此城守将!” “来者何人?”守城的兵士见城门前来了三个骑马的人,服饰各异,不由加紧了戒备之心,这些日子袁耀率军大举进攻曲阿,秣陵紧处曲阿西面,守将自然不敢大意,命令严查过往行人。 吟风看着城头上迎风飘扬的旗号,从怀中摸出自己的印绶来,语气不疾不徐:“城墙上挂的是什么旗号,连我都敢拦吗?” “万年公主!”守军看了印绶字样之后大惊,不敢怠慢,立即去通知守将。 不一刻,城门大开,一员大将带着兵马排阵而出,拜倒于吟风面前:“秣陵守备陈武,参见万年公主,不知公主驾到,还请恕罪!” 吟风看向这个陈武,只见他身长七尺有余,面色蜡黄,两颗眼珠子却是红色,乍一看还有些吓人,打量了一番,便笑着扶起陈武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万年公主呢?仅凭我刚才的一番话?” 陈武笑笑:“这正是属下带兵出城的缘故,如果不是,一刀斩杀而已,不过还好,公主的胆识,可不是随便有人可以冒名顶替的!” “幸亏我是如假包换的本尊,否则这会就要见阎王去了!”吟风看着黄舞蝶和蔡道,调侃着说道。 “哈哈哈哈!”众人大笑,士兵们也是群情激昂不已,“万年公主来了!万年公主来了!” 吟风进了城,看到秣陵虽然城不大,却见一派安泰升平的景象,不禁暗赞陈武的能力。 未行多远,早已有许多百姓闻听主公前来,都想一睹万年公主的芳容,倒也惹得小小的秣陵城起了不小的轰动。 几个年长些的百姓见吟风一行人前来,纷纷跪倒在地上,口中千恩万谢:“多谢万年公主收留我等,不然我们就无家可归了!” 吟风诧异地看向陈武,陈武会意,对吟风解释道:“这些百姓是从北方逃难过来的流民,我让他们自己在城外开垦了一些土地,自给自足。” “好,陈将军此举利国利民,不失为一项好措施!”吟风说着俯身扶起一众百姓,“各位乡亲们抬爱了,保国安民本来就是我们的本分,不过你们不应该感谢我,这其实都是前将军高燚的功劳,以后还要靠大家一起把江东发展壮大!” “哦哦!”百姓们见自己的主公如此说,个个激动非常,经久不息的欢呼声久久回响在小小的秣陵城上空。 第651章 事有不如意 吟风看着此情此景,不由得十分激动,正想说什么,腹内却莫名传来一阵痛意,像被什么东西碾过一般,要不是她也经历过无数风雨,早疼得叫出声来了。 黄舞蝶见吟风神色不对,急忙上前扶住,在吟风耳旁关切地低问道:“公主您怎么了?” 那股眩晕感这时轻了些,吟风强自镇定了一下说道:“大家辛苦了,都回去歇息吧!” 陈武也对百姓们说道:“公主星夜兼程前来也累了,大家让公主好好休息一番吧!” 看着百姓们渐渐离去,吟风强忍着肚子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对陈武说道:“我不要紧,可能是太累了,让所有秣陵的士兵们集合到校场上,我们这之前先去开个紧急会议!” “诺!”陈武知道是要讨论对付袁耀的事情,自然不敢怠慢,立即派人集合士兵去了。 秣陵议事厅内。 “公主,之前的形势你也清楚,袁耀带了约三万人马跨江驻扎在三山城外,纪灵带两万人马进占曲阿,由于管亥将军事先准备充分,打了纪灵个措手不及,纪灵带了一万多残兵和袁耀会合,听说袁耀命令张勋又带了五万人马往芜湖急行军,看来是铁了心要拿下扬州了!”陈武拿着张秣陵附近的形势地图,指给吟风看。 黄舞蝶在一旁哼了一声道:“这个袁耀不敢去打曹操,所以想来扬州分一杯羹吗?” 蔡道拿着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侧头笑呵呵道:“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才行!” “决定胜负的不一定是数量!”吟风神情复杂地说道,“但力量太悬殊也是很棘手的,所以得想个好法子才行!” 陈武继续道:“按照目前的形势来看,我军没有力量与袁耀正面对抗的,因为所有正规军加上预备人马也才不过三万余人,而且要分兵各地守把,正面作战确实有些捉襟见肘,而且孙策将军还没有完全平定山越势力,祖郎和严白虎此刻已经会合到了一起,不可小觑!” “刚来就要面对这样的难题,还真是有挑战性啊!”吟风口气中颇有玩味的意思,环视着场中的三人道,“真想把袁耀这条大鱼一口吞下,可惜目前实力不济,当务之急,退敌为先,第一,派人迅速通知曲阿的吕蒙和管亥,让他们带兵向秣陵这里靠拢,还有让孙策暂时休战,抽调部分兵力协助作战,同时向北方派出大量细作,向曹操刘备透露袁耀后方空虚的情况,引诱他们派兵进攻寿春,还有放风给彭泽的刘繇,如果刘繇知道袁耀三面受敌的话,作为宿敌,相信他一定会把这最后一面也堵死的!” 陈武大喜道:“不愧是公主,一眼就能看到我等料不到之处,末将拜服!” 看着陈武出去安排一切,吟风则继续盯着面前的地图思考还有什么地方没有料到,忽然腹内再次剧痛起来,来得太突然,她不禁捂着小腹直接瘫倒了地上。 “公主!”众人见状,立即上前,扶住吟风,黄舞蝶顺着吟风手捂的地方看去,不禁大惊失色,只见下体不断有殷红的血淅淅沥沥流出,迅速染红了衣服,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公主!” “公主,你怎么了?” “快抬到房间去!” “快把城里最好的郎中找来!” “公主,公主,你怎么样?”房间内,吟风脸色煞白地躺在床榻上,额头上不断冒出大颗的汗水,黄舞蝶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蔡道和陈武则被挡在了外间,公主不省人事,他们自然也是心急如焚。 “公主不会出什么事情吧?”陈武心中一团火,却恨无处发泄,只得一拳砸在桌子上,只听喀喇一声,那桌子变成了两半。 毕竟吟风是在他这里出的事情,如果真是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他是万死也逃其咎的! “你跟桌子生什么气?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一旁看似安之若素的蔡道说道,其实他的心里此刻也暗暗捏了一把冷汗,难道自己就这么没福气,好不容易见到传说中的万年公主却要转眼阴阳相隔? “唉,蔡兄你没看到公主刚才的样子有多吓人?”陈武一想起吟风下体淋血不止的形状就直冒冷汗。 “咱们在这里担心也没用啊!”蔡道叹口气道,“赶快再派些传令,让其他将军们昼夜兼程而来吧!” “刚才我就派人去了!”陈武急得直挠耳朵,“只可惜最快也要三天啊,真是怕公主这三天里真的出什么事情啊!” “报告将军!”正说话间一个传令闯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袁耀兵马又有异动,其大将张勋率三万大军已到江北,因为不知道我秣陵城内兵力情况,因此没有直接渡江,只派了副将雷薄率着三千人马而来!” “真会挑时候!这个时候即使只有三千人马也是够让人头疼了!”陈武微微吃惊说道。 “怎么说?”蔡道不过是一名行走江湖的浪子,对军事这些自然不是很懂。 “袁耀的将领虽然不如曹操众将,却到底不是草包人物,这个张勋用兵就很谨慎,他一定也向秣陵派了好多细作!”陈武继续挠着头说。 “看不出将军了解的还挺多啊!”蔡道说着,对这个不过十几岁的年轻将领行了个礼。 “过奖了,兵法里不是讲究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陈武笑了,虽然他的相貌笑起来如同鬼魅一般让人不寒而栗,好在蔡道看不见这只鬼。 “所以,将军打算怎么做?”从进秣陵城以来蔡道只顾着担心吟风了,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个陈武也不是等闲人物。 陈武回望了一眼屋内,沉声说道:“公主命在旦夕,不能再让她忧心了,我亲自带城内一千守军出战这个雷薄,剩下的事就麻烦蔡兄了,城内尚有五百人马,我出城之后蔡兄立即关闭四面城门,阻止一切过往商旅进出,这些极大多数必然是细作,如果三天之内援兵还没有到,那就说明我为公主尽忠了!” 蔡道并不是很明白陈武话里的意思,反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三天后援兵不到,唯一的结果就会是袁耀三路兵马包围了这里,真到那个地步的话麻烦蔡兄一定要护送公主到宣城!”陈武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黄铜打造的虎符递给蔡道,声音有些悲凉的意味,“这是我的令牌,有了他城内兵马任你调动!” 蔡道缓缓接过这枚虎符令牌,抱拳说道:“放心,只要我还能喘口气,决不让公主伤半根头发!” “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陈武仰天长笑一声,翻身上马向校场而去,只留下两个铿锵有力的字眼:“保重!” “保重!”蔡道这个时候才开真正思考自己的选择是错是对了,想着自听到的关于万年公主的各种传闻,看着吟风身边的人为她这样的卖命,是为了汉室复兴?还是为了自己将来的高官厚禄? 叔父,你的死到底值不值得? 蔡道的思绪又回到了长安城的天牢里那一幕,他听说叔父要被处以极刑,不惜孤身闯法场,然而到最后,叔父却拒绝逃走,叔父说身为大汉臣子,生要光明磊落,死要坦坦荡荡,不负大丈夫,不负天下名! 蔡道的眼睛湿润了,叔父死得如此不值,他唯一的女儿也被匈奴人掳走,这难道是宿命? 不,他要打破宿命,终有一天,他要为叔父正名,把堂妹寻回来。 可是,他只是一个会点武功的瞎子罢了!这才是他投靠吟风的真正目的,他要利用吟风的汉室公主身份,重振整个蔡氏家族! 所以,公主,拼了命我也会保护你的! 此刻房间内,郎中已经为吟风号完了脉,对黄舞蝶说道:“不碍事,公主这是第一次来月事,等我开几味药,调养些日子就好了!” “来月事是什么意思?”黄舞蝶一时有些错愕,好奇地问道。 “额!”郎中倒被问懵了,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打量了下面前的黄舞蝶,发现不过也才十五六岁的模样,顿了一下道,“这个,怎么说呢?女子成年后每月都会排出经血,这是很自然的现象,难道你的母亲没有告诉过你吗?” 黄舞蝶本来就是形同孤儿一般长大的,此刻听了郎中的话,不禁有些气恼,瞪着郎中怒道:“知道还问你做什么?花钱是请你来看病,不是请你来卖关子的!” “好好好我多嘴,这个姑娘还是寻个婆子问吧,男女不便啊!”郎中见此直接一句话带了过去,自去开方子去了。 “咳咳!”黄舞蝶还待数落这个郎中一顿,却见吟风咳了几声,翻开眼皮醒了过来,急忙来到床边,抓起吟风的手贴在脸上,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不迭说道:“公主你可醒了,吓坏我们了!” 吟风强笑一声,就要起身:“我这是怎么了?” 第652章 练兵的意义 黄舞蝶吓得连忙把吟风按住:“不打紧,郎中说公主是第一次来月事了,不是伤也不是病!” “来月事?”吟风听到这个词,也露出了同刚才黄舞蝶一样的神情。 黄舞蝶于是学着郎中刚才的话解释给吟风听,吟风虽然听得似懂非懂,却也知道这是很正常的事,不过她第一反应却是看着面前的黄舞蝶好奇问道:“姐姐也是头一次听说,莫非姐姐第一次的那个月事也没有来吗?” 这下可把黄舞蝶给问尴尬了,她直用手捶着自己额头:“公主你让我说什么好?” “害什么羞啊?反正这里又没有外人!”吟风笑道,“话说回来,当女孩子还真是挺麻烦的,做个公主已经被人说三道四了,还得每个月面对这个事情,烦人!” “有吗?”黄舞蝶也调皮地笑道,“我怎么觉得公主的话里一点烦恼的意思也没有呢?” “现在没有,很快就有了!”吟风微微叹一口气,“这么多人都在对我充满着期待,想想就很头疼啊!” 黄舞蝶突然不做声了,过了一会才低低说道:“其实吧,公主你为什么不找个驸马呢?” “驸马?”吟风不太明白黄舞蝶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她。 “哎呀,就是找个夫君啊,看到公主你总是一个人这么辛苦我心疼不已啊,真难以想象以前你都是自己一个人怎么坚持过来的!” “夫君?呵呵,我才多大啊,很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吗?”吟风说这话的时候又不自觉地想起了张辽,不知道他现在在吕布手下过得还好吗? “呦,公主你也会脸红啊,一定是有心上人对吧,快告诉我是谁?”黄舞蝶自然发现了吟风的异样,因为刚才还是脸色苍白如纸的,现在平白多了一丝红晕,傻子都看出来了。 “讨厌,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啊!”吟风装作要生气的样子,黄舞蝶才闭口不再做声,却将眼神瞟向窗外的蔡道。 恩,背影还算伟岸,身材还算俊朗,可是,要是眼睛不瞎就好了—— “阿嚏”蔡道禁不住打了个喷嚏,他揉着鼻子,知道某人又在对他起非分之想了。 哼哼,我就不告诉你,我的眼睛好好的,我其实是装瞎的。 蔡道听见了屋子里的说话声,料到必定是吟风醒了,便推门而入,却和要出门的黄舞蝶迎面撞到了一起,只撞得他两眼直冒金星,正要发作一下,早听见黄舞蝶的声音劈头盖脸而来:“你没长眼睛啊?” “你说对了,我本来就没长眼睛!”蔡道忽然面色严肃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黄舞蝶本来还想继续奚落蔡道一顿,却被他的一番假正经模样弄得有些不知所措,顿了一下才用手挡住门框,口气比他更冷:“公主在里面,你要做什么?” “这个我比你清楚!”蔡道无神的双眼目视着黄舞蝶,“但我反正什么也看不见,你担什么心?”那样子似乎就差说“就算公主赤身裸体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她又不吃亏”了。 黄舞蝶自然懂蔡道话里的意思,却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可巧吟风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早说道:“都进来吧,蔡道说的对,他一定有紧急军情要说吧?” 听吟风如此说,黄舞蝶才闪到一边,瞪着蔡道来到榻边说道:“他这人的兵法常识还没有我一半多,再十万火急的军情在他眼里都看不懂的!” 蔡道不干了,冲着黄舞蝶的方向不满地说道:“我还就不信了,你就没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黄舞蝶撇撇嘴:“本姑娘需要一个瞎子来帮忙?笑话!” 吟风看着这两个打情骂俏的一对冤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自己在丁原那里时和吕布每日里的斗嘴嬉闹,而今,不过才几年的光景,就像是经历了百年沧桑一般,而眼前这两个人 不,没有时间想这些了,袁耀大军就在此地不远,随时可能前来进攻,她这个时候必须顶住,撑住,想到这里,她问蔡道:“是不是又有什么新情况了?” 蔡道说道:“不错,刚才小兵来报告说张勋正率军三万到了江北,先派了三千人马渡江来探虚实,陈武将军让我暂时替他管理秣陵,自己带了一千人马说要出战敌军先锋!” “什么?他怎么自己就出城了?”吟风听后大惊。 黄舞蝶疑惑道:“公主,有什么不对吗?” 吟风点点头:“你们忘记了吗?张勋本来是带了五万人马前来的,现在却只剩了三万,那么其余的两万去了哪里?” 蔡道接口道:“高府君不是说要在北方散布消息,让曹操刘备对袁耀用兵,迫使袁耀回防吗?” “你个笨蛋!”黄舞蝶打断蔡道,“他的命令是今天才下达的,哪有可能效果这么快?” 吟风道:“不错,唯一的可能就是张勋想分兵出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好麻痹我们的注意力,不知道这两万人会从哪里出击呢?” 黄舞蝶道:“这么说陈武将军就危险了!” 吟风沉重点头:“是非常危险,姐姐你迅速出城,追上陈武,让他火速回城!” 黄舞蝶不敢怠慢:“遵命!”说罢看了蔡道一眼,“你不说点什么吗?” “说什么?”蔡道冷哼一声,“让我保证护卫公主安全么?发誓什么的最虚伪了,我向来只做不说!总之,你放心好了!” “哼,公主出什么事情的话!”黄舞蝶反手取弓箭在手,杀意冷冽,“杀了你!” 此时的曲阿城外,吕蒙正在整顿军队,并安排人手将俘虏来的敌兵源源不断押往宣城,前些日子和纪灵的大战虽然取得了大捷,可惜还是没有让袁耀伤筋动骨,管弦说现在袁耀单单部署在江南的总兵力就是自己的三倍还要多,因此,还得继续贯彻防守战略,一面消耗袁耀的粮草,一面也伺机寻找敌人的弱点。 “刺!刺!刺!”凌厉的喊杀声响起,吕蒙望去,是蒋钦正领着新招募的士兵对面前的草人进行着操练,当初这些新兵们都是怀着保家卫国的壮志豪情前来应征入伍的,但艰苦的训练不是每个人都能坚持下来的,半个多月下来,当初入伍的新兵们坚持下来的只剩了三分之一。 “将军,我们每天刺这些草人有什么意思?”趁着休息的空当,几个士兵向蒋钦发牢骚。 “恩?”蒋钦回过头,看向这几个发牢骚的家伙,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着天空的烈日,低下头,脸上泛滥着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笑意:“热不热?” “当然热了!”一个士兵说话间伸手便去抹流进眼里的汗水。 “那么——”说时迟那时快,蒋钦就趁这个士兵抹汗的空当,手中木棒唰地挥向这个士兵的腰部,那个士兵大惊,立即回身双手要护住要害,可惜还是迟了,木棒砰地打中了他,他吃痛不已,捂着腰蹲在地上连连叫痛。 蒋钦将木棒插进土里,看着这个倒霉的士兵笑眯眯道:“痛不痛?” 那士兵不解地看了蒋钦一眼,很是委屈地说道:“痛!” “起来!”蒋钦这时脸色忽然严肃起来,将手中木棒丢给这个士兵,“全力攻击我!把我给你的痛十倍还给我!” 士兵接过木棒,犹豫地看了蒋钦一眼,有些怯懦地回答道:“我不敢!” 这个时候一众士兵们都纷纷散开围观着这里,吕蒙也负手笑意盈盈地盯着这里看,蒋钦自然也看到了在看着自己的吕蒙,二人相视一笑,蒋钦继续大喝道:“主公可是会为有你这样的士兵而感到耻辱的!” “不!”这个士兵为了成为一名合格的高家军,这些天来不知吃了多少苦头,现在听蒋钦这样说,不禁浑身气得有些颤抖。 “既然不是,那就全力进攻我啊,打我!”蒋钦又是一声大喝,欺身赤手空拳攻向那个士兵的下盘。 “啊!”那个士兵下意识地闪开了,举起手中木棒,将平日训练里所有学到的招式都向蒋钦身上招呼上去。 当然,最后,这个士兵还是狼狈地被蒋钦打趴在了地上,被许多士兵们一阵奚落。 但这却似乎不是蒋钦的本意,他还是意味深长地笑着,扶起这个士兵,替他拍拍身上的泥土,又问道:“恨不恨我?” “恨!”这个士兵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出来。 蒋钦的笑意渐渐退去,眼神赞许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士兵,缓缓说道:“斗志可嘉,冷静不足!” 这个士兵没有仔细思考蒋钦的话,一跃扑向蒋钦:“冷静什么的是你们大将该有的东西,我只是一个卑微的小兵而已罢了!” “错!”蒋钦虽然惊异于这个士兵的斗志与力量,但还是轻而易举地闪开了对方的攻击,口中不疾不徐道,“每一个大将都是从小兵做起来的,几年前的时候,我也是一个普通的士兵而已!你现在和以后要吃的苦头,我都吃过!” “那么——”这个士兵见屡屡不能得逞,不由十分气恼,一拳比一拳凌厉,“以前也有一个将领像将军一样欺凌士兵的吗?” “噗”蒋钦定住身形,一手接住这个愤怒的士兵的拳头,淡淡说道:“如果你认为这是一种欺凌,那么你注定永远是一个普通的士兵!” “好!”吕蒙拍手叫好着走了过来,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对他躬身行礼。 “哦?怎么个好法?”蒋钦其实一直不服气吕蒙的,自己的武艺不在吕蒙之下,想当初被吕蒙收服的时候好没面子,虽然被给予了一个副将的位置已经很不错,但他还是总想找个机会与吕蒙一较高下。 吕蒙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条长戟,在手中舞动了几下,环视着周围的士兵们说道:“战场之上什么最重要,是胜利最重要,如何取得这份胜利,也许谋士们靠的是谋略,将军靠指挥,士兵们靠战斗力,但其实说起来,最最重要的一点,是要有命取得这份胜利!” 蒋钦也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条长枪,兀自说道:“不错,为什么要问你们热不热,为什么要问你们痛不痛,为什么要问你们恨不恨?舒服和炎热比起来你不愿意选哪个?炎热和痛苦比起来你又不选择哪个?痛和恨比起来你更会选择谁?恨和死比起来你又会选择谁?” “这还用问?当然是选择前者了!”吕蒙大笑一声,将长戟舞在手中,目视蒋钦而笑。 “为了不死,宁愿恨,为了不恨,宁愿痛,为了不痛,宁愿热!而为了不再忍受这份炎热——”蒋钦说着也将手中长枪舞动起来,“所以要和诸位创造出一个舒服的天下!” “喝!”二人同时大喝一声,拼在了一起,顿时火花四溅,辉映着众人头上的烈日。 情况来得太突然,等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蒋钦和吕蒙已经厮杀了数个回合,只见枪风烈烈,戟影漫天,在前面观战的士兵只感到身上的皮肉火烤炉一般生疼,纷纷后退,给二人腾出更多空间打斗。 “怎么回事?”周泰本来在另一面指挥士兵们训练,见这里烟尘冲天,士兵们都聚拢在一起叫好,便急忙前来。 好容易分开士兵来到场中,只见蒋钦与吕蒙不知何时竟然厮杀到了一起,兵器早已被他们弄断了,两人居然赤手空拳抱在一起搏斗得难分难解。 周泰见状,立即招呼士兵们拉开他们,谁知道居然没分开他们,反而引得许多士兵受了伤,周泰无奈,亲自上前,瞬间被二人的拳脚招呼了十几下。 好在周泰有过上次重伤的经历,这点拳脚简直和隔靴搔痒一般,他死命分开二人,青着两只眼睛,口气有些不快地说道:“公奕,吕将军,你们这是?” 吕蒙笑笑:“没什么,比试比试而已!” 蒋钦也是笑:“对对,比试!” 第653章 大战一触发 周泰瞪了蒋钦一眼:“你当我是瞎子啊,这也叫比试,差点就出人命了,公奕我们是吕将军的副将,你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 吕蒙擦着嘴边溢出的血,一口吐在地上,连连摆手:“不碍事的,比试而已,哪有这么讲究?”然后指着蒋钦道,“功夫不错,有机会再比试!” 蒋钦这时候是真的有些佩服吕蒙了,不只是武艺,还有心胸,不禁有些尴尬地说道:“好!” “什么比试啊?”说话间,管亥的声音传来了,众人循声看去,只见管亥正带了几个人策马到了营内,下马来到吕蒙身边,惊奇地看着吕蒙和蒋钦的狼狈样貌,表情想笑又笑不出来:“子明兄弟这是咋了?天下间能伤你成这样的,还真没有多少人吧?” 吕蒙笑笑,却触动了腮帮子上的瘀青,不由疼地直咧嘴:“我自愿的成不?” “有人愿打有人愿挨!”管弦的声音也传来,管亥挠着头无语地看着她。 周泰觉得有好戏可看了,趁还没有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挥手命令士兵们先解散回营。 管弦下了马,先看了看蒋钦的伤势,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药瓶,递给蒋钦:“这是我自己制作的金创药,比药店的效果要好一点,回去赶快擦上!” 蒋钦受宠若惊:“多谢军师!” 管弦摆摆手:“马上要和袁耀开战了,你们怎么这个时候——我真是没话说你们!” 蒋钦连连谢罪:“末将太冲动了!请军师治罪!” “治什么罪啊,赶快回去养伤吧!”管亥一手拍着蒋钦的肩膀,于是周泰扶着蒋钦便回营去了。 吕蒙来到管弦面前,伸出手:“琴操姑娘最好了!” 管弦哼地一声翻着白眼:“干什么?” 吕蒙啊地一声:“金创药啊!” “没有!”管弦不理会吕蒙,自己往中军大营内走去。 “我说,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吧?”吕蒙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说好话,“我的副将都有,我这个主将居然没有?” 管弦停住身形,话语里满是讥讽:“你还知道自己是主将啊!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居然还公报私仇,早知道就把蒋钦调到宣城去了!” “也不尽然啊!”管亥见吕蒙的样子实在可怜,不禁也起了怜惜之情,“至少大家都是自己人,有些矛盾现在趁着还小解决掉总比已经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解决要好吧!” “对对对!”吕蒙感激地看向管亥,“你看我为了让这个蒋钦对自己心服口服是多么的绞尽脑汁啊!” “好吧,原谅你,不过,药真的事没有了!”管弦说完,径自走进中军大帐,留下欲哭无泪的吕蒙和爱莫能助的管亥。 三人刚走进中军大帐,便有探马飞马来报:“启禀军师和二位将军,公主数日前已经到了秣陵,此时正与秣陵守备陈武将军筹划防御袁耀军的事宜,要我等前来告知军师和二位将军,命大军开拔秣陵与袁耀决战!” “啊?”三人又喜又惊,管亥倒是很兴奋:“我没听错吧,公主到了秣陵?” 那探马点头道:“不错!”说罢从怀里取出吟风交付给他的一枚紫色令牌,递给管亥。 吕蒙抢过,点点头:“这正是公主的东西,只有军情万分紧急的时候才会用!” 管弦微微皱了皱眉头:“公主原来早有先见之明,袁耀在曲阿败了一仗,定然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公主是要把战场转移到秣陵去,那个地方多山林,袁耀的大军战斗力肯定要受到限制的!” “那还等什么?”吕蒙心情既激动兴奋又莫名担心,起身就要走出帐外,“赶紧去支援啊!” “等等!”管弦叫住了吕蒙,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才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呶,最后一瓶金疮药了,别让公主见了你还以为见到了鬼!” 吕蒙伸手接过,笑嘻嘻道:“我就知道琴操妹子对我最好了!”说罢早已没了人影。 “你!”管弦欲待发作,却见旁边管亥也是不怀好意地笑,切了一声道,“二哥你嫌不够乱吗?” 管亥摊摊手:“我可什么也没有说啊!”说罢也一溜烟没了影。 “一个个都这样!”管弦暗自也红晕满颊,旋即面色又变了一脸冰霜。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啊! 秣陵城内,吟风与蔡道正商讨着如何对付袁耀大军的事情。 “我说公主,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慌乱的样子啊!”蔡道说道。 “我当然慌乱,只是你没看出来罢了!”吟风用了几味那个郎中开的药,气色好了很多,不过看起来还是有些虚,“袁耀数万大军,现在这个小小的秣陵他根本不放在眼里!” “为什么?”蔡道有些不解。 吟风道:“秣陵南依钟山北傍长江,易守难攻是出了名的,袁耀一定是知道了这里的兵力情况,认为没有必要进攻,就算进攻也是要白白浪费时间精力和伤亡,不如集中兵力步步为营,好实现他称霸扬州的计划!这也正是我要把战场设在秣陵的重要原因!” 蔡道听得云里雾里:“不太懂!” “好吧!”吟风也听黄舞蝶说了蔡道不过是一个浪子侠客,对排兵布阵这些不擅长,因此也就不多说,只对蔡道说道,“这个学问不是一天两天就可以融会贯通的,算了,你去命令士兵们把百姓们召集起来,我有事情宣布!” “好!”蔡道应了一声,疾步而出。 吟风盯着地图看着,心情有些忐忑不安,袁耀的总兵力接近十万,虽然大部分可能只是临时召集好的新兵,但也不可小觑,更何况纪灵张勋都是沙场老将。 虽然管弦给自己的密报中只说俘虏了袁耀数千士兵,没有提自军伤亡多少,但吟风还是能估算出来的,只怕最少也是三千吧,毕竟高家军的士兵们也是人,不是神,就算是神也架不住人多啊,俗话说蚁多咬死象啊! 她只是奇怪,袁耀为什么这样疯狂地进攻扬州,自己是朝廷敕封的万年公主,帝胄之尊,袁耀也不怕背上不敬汉室的骂名吗? “名分什么的是最可恶的东西了,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在为了名分这两个字而生而死,我为什么要学他们?”袁军大帐内,一身甲胄的袁耀恨恨说道,“伯父袁绍就很敬汉室吗?皇帝有难他不去救,还刻了个玉玺什么的要另立皇帝,其实说起来,他和董卓又有什么区别?” “董卓妄行废立不得善终,足下应该效仿先贤才是,何苦自负骂名?”说话的是长史杨弘,他手里拿着刚刚从曹操那里收到的信件念给袁耀听,“曹操的意思很让人玩味啊,对主公此次的军事行动并不表态,却说了一番什么大道理!” “哼,曹操以为我不知道吗?他现在把兵力都集中到了陈留,一心要拥戴那个傀儡皇帝刘协,所以对于我们向扬州用兵的事情是只能看看而已,要知道他的兖州东部也是很空虚的,所以呢,他不过是道义上谴责一下我而已,却不肯和我撕破脸面罢了!” “主公英明!”蓦地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袁耀望去,是纪灵进了大帐,看起来有一丝疲倦的样子。 杨弘对纪灵道:“纪灵将军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不是没有战事吗?将军应该好好休息才是!” “我这种武人,不打仗才是累呢!”纪灵大笑一声,对袁耀道,“主公,可靠消息,万年公主到了秣陵!” 袁耀听了大喜:“此话当真?” 纪灵点点头:“当真,据报,万年公主是从水路到的,本来是要去曲阿,半途遇上了刺客,被迫在秣陵下了船!” 杨弘问道:“不知道将军可查得这秣陵有多少人马?” 纪灵道:“本来有一千五百人马,因为要防御江北,便派出了一千人驻扎在城外,也就是说现在城内只有五百人而已!” “好!”袁耀一拍大腿,喜不自禁,“立即派兵围住秣陵,若是拿得了万年公主,高燚的那些散兵游勇还不一个个乖乖臣服我!” “主公且慢!”杨弘看了下纪灵,问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了万年公主到了秣陵的消息,相信高燚的部下们也知道了,说不定为了保护万年公主的安全,正星夜向这里赶来呢!” 纪灵坏笑着看着杨弘:“长史大人又在想什么坏主意呢?” 杨弘颇有些无辜地说道:“什么叫又?什么叫坏主意?我都是在为主公的雄图大业尽心尽力好不好?” “咳咳!”袁耀被逗乐了,“长史忠心可嘉,可嘉!” 纪灵做了个吓唬杨弘的手势:“主公面前就别藏着掖着了,你有什么好主意坏主意还不是我去做?” “好了好了不开玩笑了!”杨弘还真被纪灵的样子吓了一大跳,吓得后退几步,“你想想,如果派兵围住秣陵而不攻打,那么前来援救万年公主的部下们不就是自动送上门来的猎物吗?” 纪灵打了个哆嗦:“好一个坏主意,围点打援,一石数鸟啊!” 第654章 刺营遇董袭 傍晚时分,秣陵城沐浴在金色的夕阳光辉下,秋高气爽,云彩在天空游荡,俯瞰着这座不起眼的小城池。 蔡道按吟风的吩咐将城内的百姓都集中到了城中的空地上,百姓们不知道这个一直都是传说中的万年公主这个时候了要做什么,不禁都在在下面窃窃私语。 “你们猜这个时候把我们集中起来是要做什么啊?”一个青年不解地问身边的人。 几个年纪相仿的人同样满脸疑惑:“你不是号称秣陵城内的百事通吗?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这个青年故意吊胃口:“谁说我不知道的,这是要选拔贴身护卫啊!” “贴身护卫?”几人听了顿时来了兴致。 青年点点头:“当然了,公主是个女儿家,身边没几个人保护怎么行?” “切!”众人一阵奚落,“我看是你小子想借机接近公主图谋不轨才对!” “哪有哪有?”青年立即辩解,“我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别说了,公主来了!”突然一个人喝止了他们,于是众人齐齐看向场中的高台上,只见吟风换了身装饰,似乎比白天刚进城时更光彩照人了。 蔡道走到吟风面前:“公主,五百军士已经集结在了外面,百姓们也都在这里了!” 吟风点点头,小声问道:“家中有父母妻子的人没有打扰他们吧?” 蔡道点着头:“公主放心,不仅有父母妻子的壮丁没有通知,就连几代单传的独子我们也没有惊动!一切都是照着公主的吩咐!” 吟风侧头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蔡道,微微笑道:“叫公主总感觉很别扭啊!” 蔡道说道:“尊卑有序,古来有之,公主你比我清楚啊!” 吟风沉默了一下,来到台前,先是向下面的百姓行了个大礼:“这么晚打扰乡亲真是抱歉,我也是逼不得已才将诸位乡亲召集到这里!” 见吟风说得事态不寻常,众人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小声道:“公主有何吩咐?只管说就是了!” 吟风又是一礼:“实不相瞒,现在的秣陵并不太平,可以说整个扬州都不太平,相信各位乡亲比我更清楚,袁耀大军压境,前些日子在曲阿与我军交战,虽然暂时打退了敌人,但还是盘踞在秣陵西面不远处,随时有可能前来进攻,因此想麻烦大家帮忙一起守城” 听得吟风如此说,许多人都莫名兴奋起来:“公主是要征召我们上战场吗?” 吟风摇头道:“战场的事情军队来做,大家只要在我不在的期间与我身边的这位将军一起守城就可以了!” “我们不能让公主亲身犯险!我们要和公主一起出战,把敌人打得屁滚尿流!”百姓们纷纷呐喊道。 “大家请听我说!”吟风安抚百姓们的情绪,“我这次要做的事情是到敌人的后方去制造点小麻烦,人太多能力又有限的人反而会拖累大家,所以,在我回来前你们一定要守好城,那个时候我会让众位将军将各位训练成一等一的好士兵!” “等等,公主,你要亲自去?”蔡道虽然不知道吟风要做什么,却没有忘记自己的职责所在,立即出言问道,“我得在身边保护公主你啊!” 吟风笑道:“保护城池保护百姓就等于是保护我了,明白不?” 蔡道摇摇头:“不明白!” 吟风无奈地说道:“好吧,如果你三招之内能逼得我出手,我就收回刚才的话!” 蔡道犹豫道:“公主你刚刚病还没有痊愈” 吟风附耳对蔡道说道:“我是要去烧敌人的粮草,你就放心吧!” 蔡道恍然大悟:“是要烧粮草吗?但敌人重兵把守怎么办?” 吟风道:“自然是退回来呗,总之你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蔡道无奈地说道:“我怎么能放心呢?万一对敌的时候公主你再发生今天的事怎么办?” 吟风有些气恼:“以前没你们的时候我不是也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怎么你们每个人都总是只担心我的安危,却不担心我要做的事情能不能成功?” 蔡道强辩道:“有命才能做事啊!” “不跟你说了!”吟风不再管蔡道,径自离开了,“这些百姓们怎么安排,就看你的了,我只带几个人前去,记住,我走之后紧闭城门!” “为什么?”蔡道不解地问道。 吟风不说话,在蔡道手心写下了几句话,飘然而去。 蔡道无意识地扫了一眼场下,果然发现了几个看似不寻常的家伙,果然装瞎还是很有好处的啊! 吟风写在蔡道手心的几句话是:“袁耀派来的细作就在这些百姓中间,接下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不要让我失望,本公主看好你哦!” 吟风又换了身平民的衣服,佩剑策马出了城,一起要前去的士兵们也全换了平民衣服,将短兵器藏在怀里,见吟风出来了,异口同声道:“公主!” “准备好了么?”吟风扫视了一眼众人,口气森然道。 “准备好了!”几人再次异口同声。 “出发!”吟风低喝一声,策马先行而去,众人也紧紧跟上。 不多时夜色渐深,吟风与随从便出了秣陵地界,身边的人对吟风道:“启禀公主,根据我们在袁耀军中的细作回报,袁耀此次屯粮的地方有两处,一处是三山城西三十里的山谷内,一处是离此不远的芜湖。” 吟风思考了一下道:“三山城西的屯粮所是引诱我们出击的,芜湖的说不定也是假的!” 众人不解:“公主何出此言?” 吟风笑道:“你们既然打听到这两处地方,那守卫的兵力自然也知道了吧?” 一人说道:“不错,两处守军都是只有不过千余人守卫而已!” 吟风冷哼一声道:“看来袁耀手下也不全是草包啊!这么急着准备好鱼饵钓大鱼吗?可惜啊,鱼饵太吝啬了,而且,我也不是鱼!” 想到这里,吟风当即命令随自己出来的这些人分作三路,一路奔三山,一路奔芜湖,给袁耀制造自己前去劫粮的烟幕,然后自己带着剩余的十余人,直接向着袁耀大军所在的驻地而去。 三更的夜色更深了,谁也没有注意到大营外游动的几条人影,他们如鬼魅一般,尽可能搜集着袁耀军的情报。 吟风和随从分开,先后潜入了好几个营帐,袁耀的士兵们都已经熟睡,一个个鼾声大作,正好给了她机会。 不多时,几人便游遍了差不多所有营帐,可惜却没有找到袁耀和几个重要大将的宿营地,不然她一定会就地解决,不给对方上战场的机会了。 看着天色几乎微明,吟风也听到了几声鸟叫声,那是自己人的暗号,表示情报已经搜集完毕,吟风颔首微笑,正要回几个暗号,却听不远处传来几声急促的尖利声音,而后便没了声息,因为很快地,是袁耀军呐喊震天的声音: “有细作!” “糟糕,这么快就暴露身份了!”吟风心中一紧,当即要撤退,却不防撞到了一个人身上,两人双双摔到了地上。 那人疑惑地看着吟风,竟然口中连连道歉:“真是对不起,小的走路太急了!” 吟风这才看清对方,只见他长得眉清目秀,眉宇间很是一番英气,却只是一个小兵,让吟风不禁有些奇怪。 那人起身便来扶吟风,却下意识碰到了吟风的胸部,大惊失色:“你你你你!” 吟风撞见这么一个家伙心中真是无比郁闷,当即没好气道:“下流!” 这下把那人给弄无语了,心说我这么一个大好人怎么是下流了?但见吟风很委屈的样子,正待说什么,不远处竟冲来了一群士兵,老远便对他喊道:“董袭,你在这干什么?刚才发现细作了!还不快点一起抓!诶,这个家伙是谁,还是个丫头!” 那些人说话已经冲到了跟前,自然发现了吟风,奇怪地上下打量。 董袭立即护在吟风身前:“你们不是要抓细作吗?瞎打量人家姑娘干什么?” 几个家伙不怀好意地看看吟风,又看看董袭,冷声笑道:“看不出你小子平日里挺正经,居然私藏女人,不知道这是军营重地吗?” 董袭辩白道:“郝爽你别血口喷人,我也是刚发现的这个姑娘,正要盘问,可巧你们就来了!” 叫郝爽的人狐疑地盯着吟风看:“那就是说你不认识她了,不对,说不定她就是细作!咱们只顾着找男人了,其实女人反而都没注意,大家带她去见主公!” 众人一呼百应,立即就要动手,吟风眼中暗藏杀机,拳头握得紧紧,只待敌兵上前,便要大打出手,忽然董袭大喝一声:“住手!” 郝爽很不爽地看向董袭:“心疼了是不?” 董袭怒道:“这么多人欺负一个弱女子算什么本事,万一抓错了人,郝爽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这话倒也说得不错,纪灵下的军令也是相当苛刻的,稍有差池就会受罚,郝爽被董袭这么一说,倒也不敢再生出对吟风对手动脚的心思,但他眼珠子咕噜噜一转,立即对其他人说道:“你们去禀报主公喝纪灵将军,我们在这里看着这个可疑的人!” 吟风心一沉,看来又要身陷囹圄了。 第655章 失身陷囹圄 不过吟风转念一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不如趁此机会彻底探清袁耀军的情报,想到这里,她在地上立即抓了几把灰抹到脸上,起身对众人道:“民女不知道各位军爷说的细作是什么,民女不过是太饿了,找东西吃找到了这里而已,清者自清,军爷们随便问!” 郝爽见吟风灰头土脸的摸样,倒也没有多在意,加上刚才董袭的话,自然不敢太过分:“哼,不是细作最好,我看董袭这小子的眼光也真是够逊的,居然看上这样的女人!” “随便你怎么说吧!”董袭索性不再理会郝爽,转身打量起吟风,但看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巴巴等袁耀和纪灵前来。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什么,发现了一个女人?”听到女人这个词袁耀眼睛简直是要放光啊,老实说袁耀也是快二十岁的人了,虽然贵为一方诸侯,娶的妻妾却都是令人不敢恭维的货色,没有一个好的,让人无比郁闷,想起刘兰芝从自己眼前错过,袁耀真的是捶胸顿足啊。 “对,主公,这个女人很落魄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细作!”前来禀报的士兵回答道。 “赶快把她带来啊,难道要让我亲自去吗?”袁耀有些不快地说道。 “诺!” 吟风被推搡着进了袁耀大帐,董袭郝爽等人都被挡在了帐外,只好巴巴地向里面张望,纪灵过来在他们脑后一个拍了一下:“看什么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董袭和郝爽等士兵们心中怏怏不快,称诺而退。 纪灵进了帐,见士兵说的捉到的细作就是眼前不起眼的姑娘,不禁有些哭笑不得。 袁耀也打量了下面前的吟风,喃喃说道:“最近士兵们都太神经了,叫花子也抓来当细作,实在是没有战功可得了是吗?” “的确是有些过分了,正巧昨天夜里军营里混入了不少敌人的细作,幸好被我们及时发现了,这个小丫头的出现也太巧合了,难怪士兵们会把她当细作!”纪灵大步流星走到吟风面前,朗声说道,“抬起头来,让我们看看!” 吟风顺从地抬起头,一脸悲戚地盯着袁耀和纪灵看。 这一看不要紧,险些把袁耀迷倒过去,他在心底直呼美人啊,美不胜收啊,他四个妻妾没一个比得上这个女人啊,看着吟风,袁耀已经惊到说不出话来。 吟风见到袁耀那没出息的糗样,真想当场笑出声来。 纪灵是背对着袁耀,所以没有注意到袁耀的表情,只是依然严肃地问吟风:“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为什么会到军营来?” 吟风不假思索便把当日在刘兰芝面前用过的假名字说了出来:“民女弄云,本地人,因为你们强抢了我们的口粮做军粮,导致我们全家没了粮食吃,所以我是来找你们讨个公道!” “额!”纪灵没料到吟风会说这样的话,确实袁耀数万大军驻扎在这里,每天都要消耗不计其数的粮草,前些日子不仅大败,而且粮草也被敌人大将管亥烧掉大半,无奈之下他才下令征调当地百姓的口粮做粮草,当然也爆发了很多的流血冲突事件,虽然等他发现这些恶劣情况后不再征调,但是悲剧已经造成了,为之奈何! 吟风本来是随口一说,却没想到还真被她说中了,索性气势起来:“民女说得没有错吧?民女全家人已经三天没有吃一点东西了,而你们这些当官的当兵的却拿着我们平头小老百姓的粮食在这里打打杀杀!” “其实事情不是姑娘说的这个样子,我们也是为了讨伐逆贼啊!”纪灵尴尬地说道,望向袁耀,却见袁耀一副色中饿鬼的糗样,不由更尴尬了。 “逆贼?你们是说吟风吗?她不是大汉的公主吗?怎么反而成了逆贼了?她来到江东后不仅没有像你们一样乱抢粮食,而且还派兵开粮仓赈灾,这些事情从来没有见哪个当官的做过,难道说你们见到一个女人做这样的事情就嫉妒吗?”吟风这样夸自己,不禁有些不自然了,幸好袁耀和纪灵都没有见过她,否则她真是要无地自容了。 “住口!”纪灵粗暴地打断了吟风的长篇大论,“不是来听你颂扬赞美反贼的,你们这些平民只看到些许的蝇头小利,却不知道这正是他们收买人心的手段而已,你知道她和反贼高燚是沆瀣一气吗?高燚的人马都是黄巾军出身,黄巾军是什么样的人,烧杀官府,滥抢滥杀,那会你还是个孩子,知道什么?” “反正你们是高高在上的军爷,你们手里有刀有枪有剑有兵器,你们需要的是百姓们无条件的顺从而已,不听话的百姓你们就一个字,杀,不是吗?” “你说得对!我现在就有杀了你的冲动,姑娘,别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什么话都乱说,我手中的兵器可是不长眼睛的!”纪灵大怒着拔剑在手指着吟风就要刺去。 吟风却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被我说中了吧?” 袁耀正在迷恋于吟风的绝色,转眼间却见纪灵对其拔剑相向,这才惊醒过来,急忙上前拦下:“将军且慢,圣人不是说过:‘兼听则明偏信则暗’吗?我觉得这个叫弄云的小姑娘说得就挺不错的,讨伐逆贼是挺重要,但是得到民心也很重要啊,我们之前的做法确实有不对的地方,等这场战役胜利之后,我会把粮草双倍奉还那些百姓的!” “主公说的不错!我们的确是应该做一支王者仁义之师,但是——”纪灵收了剑,冷冷看向吟风,“寻常的百姓刚才肯定被吓得瘫在地上连连求饶了,你一个女流之辈却连我剑刺到眼前都不眨一下眼睛,可见你不是一个寻常人物啊!来人!” 纪灵话音刚落,等候在外面的士兵纷纷手持兵器闯了进来,将吟风围在核心。 “不愧是纪灵,不过,这些小兵可不是我的对手!”吟风长笑一声,一跃而起,直扑袁耀方向。 “有我在此,休想伤主公一分毫毛!”纪灵身形一动,持剑已经拦在吟风身前,招式凌厉无匹,吟风手无寸铁,只得闪开,一脚踢翻身旁正要攻击自己的小兵,抢过兵器在手,隔开纪灵长剑,再次攻向袁耀。 这下袁耀不敢再迷恋吟风的绝色了,闪身退到了士兵群中,出了帐外。只留下纪灵与吟风厮杀着。 “太小看你了,纪灵,想不到你的武艺大出本姑娘的意料!”吟风一枪扫翻身后总想趁机袭击的小兵们,游刃有余地招架着纪灵的进攻。 “不管你是谁,今天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的!”纪灵见不能得逞,大喝一声,也从身边小兵手中就势取过一支长枪,刺向吟风各处要害! 吟风知道再恋战已经无益,便且战且退,退向帐口处。 “不要跑了刺客!”纪灵大喝,疾速缠住吟风不放。 “闪开!”吟风早从高燚那里听过纪灵是个好人,本不待伤他性命,见他苦苦相逼,当即一招横扫千军,枪风迅捷凌厉无比,纪灵只见眼前白光一闪,只下意识闪了一下,却也没能避开要害处,回过神时,肋下血丝正殷殷流出,攻势陡然停了下来。 吟风见此,不再犹豫,舞起手中这根普通的长枪,把所有王越哪本剑谱中学到的招式都用了出来,只听震天的喊杀与惨叫声中,吟风的白衣全部被鲜血染成了鲜红,烈日初升,照射在她的身上,让人感到分外的异样。 密集的包围愣是被她撕开了一个口子,冲到了帐外。 吟风回身对纪灵笑道:“恕不奉陪了,再会!” 纪灵恨恨说道:“未必!” 这时吟风忽然腹内一阵剧痛,身体停顿了一下。 只停顿了一下,一张网子从天而降,裹住了吟风,敌兵纷纷拿着兵器,抵住了她的身体。 吟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被纪灵命人绑了起来,送到了牢房中,命人严加看管,纪灵本来还想用刑逼问吟风的身份的,但一来战事要紧,二来袁耀也不同意,便只好作罢。 到了夜里袁耀却派人前来提人,要把吟风押到袁耀帐中,守兵虽然不敢违抗纪灵的意思,但更不敢公然抗拒袁耀,只好放行了。 吟风就这样被人带到了袁耀帐中,一进帐早看见了等在那里的袁耀,因为被堵着嘴,只哼了声便不再做声。 袁耀一见吟风,早已美得不行,立即上前来摘下堵着吟风嘴巴的布块,口中连连道:“小美人受苦了,我的手下们也太不懂得怜香惜玉了!”说着就要为吟风解开身上的绳索。 吟风冷笑道:“大人也不怕解开了这绳子,被我刺杀吗?” 袁耀道:“诶,小美人你不会舍得的,你要是想杀我,就就尽管杀好了,我袁耀哼都不会哼一声的!” “是吗?”吟风道,“看不出大人也是个谦谦君子啊!” “那是!”袁耀也不谦虚,倒了一杯茶水就要喂给吟风:“小美人辛苦一天了,一定很累了吧,我这里的软榻舒适,你一定会喜欢的!” “大人究竟要做什么,不妨直说吧!”吟风知道袁耀是在伪装,如果袁耀只是一个简单的色鬼的话,那他能称霸淮南还真是个奇迹。 “真是不好玩啊!”袁耀的脸色变了正常,看着吟风笑,“如此胆识过人的小美女,一定是万年公主本人了!” 第656章 调虎离山计 见到袁耀竟然这么快就识破了自己的身份,吟风不由微微一惊,却也并不否认:“看来袁耀大人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傻嘛!” 袁耀并不生气:“传说中的我很傻吗?那他们可真是太偏颇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吟风道:“能看穿我的身份,至少说明袁耀大人不是庸主!” “好吧,算你厉害!|”袁耀坐下来,并不打算解开吟风的绳索,“不愧是女中豪杰,居然敢独闯我军大营!” 吟风笑道:“阁下的大营也没有什么厉害之处,无非是人多了一点而已!” “是想来取我性命吗?”袁耀问道。 吟风摇头:“我对大人的性命不感兴趣,而且我也不想同自己的心腹司徒大人杨彪结仇,毕竟令尊是他的岳丈!” “少来攀亲戚!”袁耀笑道,“我今天就把你给奸污了,看看所谓的大汉公主是个怎样的货色!” “你不敢!”吟风冷声说道,“不想被自己的表兄高燚所鄙视的话,那就来吧!” “别吓唬我!”袁耀道,“我有什么不敢的,那个高燚,我早就同他没有任何关系了,至于你,我可以强行纳你为妾,由不得你不从!” 说着袁耀大步走来,一把抓起捆着吟风的绳索,向睡帐拉去。 吟风不及防备,一下子被拉了个趔趄,却不忘说道:“你会后悔的!” 袁耀大笑道:“有什么好后悔的,天下人都仰慕的奇女子居然是我袁耀的女人,想想就让人心花怒放啊!” “你!”吟风这才紧张起来,她的身子还是虚得很,因此挣不开这满身的绳索,只能由着袁耀拉着自己向前,到了后来索性被袁耀抱在了怀里,直接丢到了榻上,看着挣扎的吟风,袁耀喜滋滋地欲火焚身,急忙解衣宽带,正要行苟且之事的时候,帐外小兵却突然打搅了他的好兴致。 吟风松一口气,袁耀好不愤怒地披上衣服,命令小兵进来。 小兵得令进帐,遥见睡榻上挣扎的吟风身影,不觉多看了两眼。 袁耀一鞭子抽到了这个小兵的脑袋上,留下一道血印:“看什么看,这是你能看的吗?” “小人不敢!”这小兵急忙跪立于地道,“纪灵将军要见主公,说有要事相商!” “真是的!告诉他我就来!”袁耀悻悻地让小兵离去,然后一边心情不爽地穿衣服一边看着榻上无力挣扎着的吟风道,“别做无用的挣扎了,美人,我有事情要去做,回来就让你快活到西天!” 临走时袁耀怕出什么意外,特意检查了吟风手里有没有藏着什么刀剑,然后又在吟风身上加了几条绳索之后,才怏怏离去,并吩咐守门的士兵,没有自己的允许,任何人不得进帐。 袁耀一向是有错必罚的,这个罚不是普通的罚,而是直接咔嚓杀头,守兵不敢大意,只好点头答应。 听得袁耀走远了,吟风才放下心来,不过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袁耀很快就会回来,自己必须想办法脱身才好,然而现在的情形,她根本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挣开绳索的,这绳索是纪灵亲自给绑上的,纪灵是个习武之人,自然知道身体的什么部位会用力,现在所有的用力部位都被缠满绳索,呼吸都是有些困难,吟风不由气恼自己太过自信了,但有什么办法,自己的人恐怕在外面已经等得急了吧! 忽然外面响起了争吵声,吟风由于被袁耀用布蒙住了头,因此什么都看不见,听力也十分受限,只听似乎是几个小兵争吵的声音,不一会传来几声刀剑相交的声音,便没了动静。 片刻后吟风居然感觉有人在解她身上的绳索,她以为是又有人要轻薄于她,并不做他想,等两手被解开后吟风连脸上的布也顾不得解下就直接一拳打在了这人身上。 “哎呦!”这人吃痛叫了一声,被吟风打得摔到地上,不解地说道,“姑娘,是我,董袭!” “董袭?”吟风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直接解开眼睛前的黑布,看见果然来人是董袭,此刻正无辜白挨了自己一拳,正青着一只眼睛满脸委屈地向自己走来,一副胆战心惊的样子。 “姑娘,你怎么了,我是好意啊!”董袭委屈地说着,不知该不该继续帮吟风,说不定帮完以后这个吟风会直接把自己给杀了也说不定。 “你是什么意思?”这个董袭是吟风在袁耀营中见到的很奇怪的家伙,不理解为什么要帮自己。 只见这个董袭脸上很是自责地说道:“我来救姑娘你出去,如果不是因为我,姑娘你也不会被抓来这里!” 吟风已经挣脱了所有的绳索,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也是袁耀才发觉而已,袁耀军中的小兵自然还不知道,所以这个董袭不清楚自己是谁也是情有可原。 “多谢!”吟风预感自己又将骗下一个人,没有别的话可说,只说了这两个字。 “不用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董袭说着,取出身上的两条短枪,问吟风:“姑娘,我已经把守兵放倒了,我带你出去,袁军已经巡视过了军营,你打扮成士兵的模样,我们一起出去。” 说着董袭将门口的守兵尸体拉进来,脱下衣服递给吟风道:“要快,再过一刻钟又要开始巡营,那时候姑娘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吟风迅速换上士兵衣服,尾随着董袭向着出口疾奔,一路上虽然有军官盘问,但都被董袭遮掩了过去,只片刻功夫,二人已经安然出了军营。 董袭说道:“姑娘,这里就安全了,你可以放心离去了!” 吟风叫住转身要回去的董袭道:“你私自放走了我,回去会不会有危险?” 董袭笑笑:“怕什么,大不了一死而已!” “那可不行,因为我让你死了,我可不会心安的!”吟风道。 董袭再次看向吟风,确实这是他见过的少有的绝色,于是望望天道:“有姑娘这句话就足够了,只是在下的父母都在家乡,如果就此不告而别,恐怕袁耀会加害他们!” 吟风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我让他们搬离袁耀的管辖范围!” 董袭无奈地叹气道:“姑娘自保尚且不能,还有能力保护我的家人?” “我是不能,我的手下们能!”吟风说着,向空中放了一个烟火。 “姑娘你是?”董袭奇怪于吟风的行为。 “公主,我们找到袁耀军的粮草所在地了!”须臾之后,几个黑衣打扮的人来到吟风所在之处,跪立于地说道。 “好,在哪里?有多少人守把?有多少粮草?”吟风问道。 “正是在袁耀军营的下面,因为隐秘,袁耀以为无人可得知,因此只派了几百人守把而已,因为无法进入,属下无法得知有多少粮草,但看那地窖的规模,上万石总是有的!”那几个黑衣人报告。 “好,你们迅速回秣陵,如果袁耀没有大军包围的话,吕蒙等人应该已经进入秣陵城了,让他组织人马偷袭这里!”吟风思索了一下凛然说道。 “你是?”董袭大惊着问道。 “万年公主!”吟风神秘一笑,险些让董袭晕倒。 袁耀不大情愿地来到军营外,见到纪灵已经似乎等候了多时,打了个哈欠问道:“纪灵将军有何事啊,我都已经要睡了!” 纪灵道:“主公,刚刚得到的消息,刘繇兵马有异动!” 袁耀不以为意道:“有就有呗,我们还怕他不成,在我大军面前,他只会一直异动而已,有本事打过来啊,败军之将,只会做缩头乌龟!” 纪灵道:“主公,这一次异动不一样!” 袁耀诧异道:“什么不一样?” 纪灵道:“刘繇率军去了长江渡口!” 袁耀道:“难道他还想渡江攻打我淮南不成,给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给他十倍的兵力他也打不下来!” 说完这句话袁耀才醒悟过来:“不对,他刘繇不会是要封锁我们的退路吧?” 纪灵擦擦汗后才拱手说道:“主公英明,确实如此!” “那还了得!”袁耀大怒道,“他是不想活了吗?立即起大军灭了他!” “咳咳!”纪灵道,“主公不要忘了,还有一支队伍盯着咱们呢!” “哦也对!”袁耀倒是没有忘记吟风,恩?吟风现在在他手里啊!拿她威胁管亥等人的话,他们敢不乖乖听话? 纪灵问道:“主公在想什么?” “哈哈哈,事到如今不得不说了!”袁耀大笑道,“纪灵将军你知道吗?你今天抓获的那个女人就是吟风啊,我们拿她威胁她的部下,看他们能奈我何?” “她就是吟风?”纪灵思索了一下,一拍脑袋,“末将怎么就没有想到她会是吟风呢?”想到这里纪灵正要命令士兵们从监牢里把吟风提出来,才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主公你是怎么知道她的身份的?” 袁耀笑道:“当然了,当年在洛阳我也是见过这个所谓的万年公主的,今天我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觉得眉目之间有些相似,结果我还没有问讯她就自己承认了!” 纪灵还是有些疑惑:“坊间传闻的吟风习得了王越的毕生绝学,是一个武艺数一数二的高手,与许多厉害人物交手过,没有理由被我们的几个士兵就俘虏了啊!” 袁耀道:“这有什么,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她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一个人而已,而且你不是也说了吗?她这次身上似乎有旧伤未愈吗?” “但愿如此吧!”纪灵道,“那我们便用她做人质,逼她的部下们投降!” 袁耀正要命令自己的卫兵把吟风带到这里来,却见几个士兵慌慌张张地从大帐跑来:“启禀主公,一个士兵打死了中军大帐的守兵,把今天抓的那个细作给放跑了!” “什么?”纪灵和袁耀同时大惊,“怎么可能,这个士兵是谁?” 另一个卫兵说道:“回禀将军,他叫董袭!” “董袭是吗?”袁耀恶狠狠说道,“给我查出来士兵的花名册,派人到他家中,杀掉他的家人!” “主公!”纪灵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追回万年公主,也许她还没有走远!” “恩!”袁耀重重点头,“不错,跑了这么个小美人,真是可惜,给我追!” “一群笨蛋!”道路旁正隐藏在树叶缝隙间的吟风看着袁耀的大队搜索人马倾巢而出,不禁好笑不已,“本姑娘在这里呢!” 一旁的董袭语气复杂道:“公主可真是胆识过人啊!在下佩服!” 吟风撇撇嘴道:“我说能不能换个别的词啊,胆识过人这个词已经不知道有多少人形容过我了!” “呵呵,我这人没读过什么书,这个词是我所能想到最有水平的词了!”董袭笑道,“公主现在不是应该坐镇中军指挥作战吗?怎么反而身临前线了?” “这个嘛,说来话长了!”吟风道,“长话短说就是我的中军跑得太快,把先锋都丢在后面了!” “呵呵,公主说话真是风趣!”董袭笑道,“您可比我的主公有意思多了!” 第657章 酣战长江上 “怎么,打算投诚吗?”吟风微微一笑,看向董袭,“可惜啊,人满了!” 董袭微微有些失望:“是吗?那可真是可惜了!” 旁边一个小兵不禁乐了,他对董袭道:“你没有明白公主的意思,公主的意思是说,兵满了,缺大将之才!” “我?”董袭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看向正看着自己的吟风,只见到一片期许的眼神,有些受宠若惊道,“我何德何能,劳公主如此青睐!” “谦虚是好事,但可别过了头,那就是虚伪了!”吟风自嘲地笑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董袭。 “多谢公主抬爱,董袭愿弃暗投明!”董袭一时激动,竟忘记了自己还是在树上,不禁一个趔趄向下面摔去,吟风眼疾手快,手中霎时抛出一条丝带,缠住了董袭的身子,将他拉回了树上。 董袭感激地简直要五体投地了:“多谢公主相救!” “客气话就不要多说了!”吟风道,“随我去做点正经事情吧!” “什么正经事情?”董袭有些不解,“刺杀袁耀?” 吟风转过身:“是比刺杀更残忍的事情!” 董袭知道了:“愿效犬马之劳!” 吟风与董袭来到细作所报告给自己的袁耀屯粮之处,果然见只有几百人而已。吟风看了一眼董袭,还没有说什么,董袭已经会意,他装作上气不接下气地跑向粮仓,守兵见了,挥枪拦下:“站住,干什么的,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董袭继续喘气:“知道,我是主公的亲卫,主公遭遇敌军奇袭部队的包围,危在旦夕,其他将军都在外驻军远水救不了近火,只好给我令牌要你们火速前往援救!” 守兵接过令牌互相看了看:“是真的没有错,可是这里!” 董袭怒道:“什么这里,是主公的命重要还是这些粮草重要!不知主公说过见此令牌如见其人吗?” “好,我们去援救主公,这令牌总不会是假的!”守兵们简单商议了一下,还打算犹豫下,忽然听到上面传来了喊杀声,于是也顾不得什么了,“反正这个屯粮的地方很隐蔽,没有人能发现的,我们一起去救主公!” 几百守兵振臂大呼一声,呼啸而出,只留下董袭一个人,还有早已躲在阴暗处的吟风。 “妙啊,元代,想不到我一时兴起拿走的袁耀这个破令牌还能被你这样用,还帮了大忙!”吟风笑着说道,她本来是想临走前找出孙策借给袁耀的那个传国玉玺的,虽然说是借,但谁都知道是不可能还的,听说袁耀得到了它之后日夜不离身,看来果真还是在身上放着啊。 “令牌是真的,人却是假的!”董袭长出口气道,“主公,我们真的要烧掉这些粮草吗?” 吟风点点头:“要!”虽然她很想带走,因为她知道管亥等人也需要这些粮草,但叹气归叹气,二人还是把火把丢向了成垛的粮草,为防袁军前来救火,把门也给封死了,才离开。 袁耀正和纪灵后悔没有看好吟风,却闻到一股子焦味,却看不见起火的地方,正要命人查看是哪里失了火,却看见守卫地下粮仓的数百士兵朝着袁耀而来,把袁耀吓了一跳,纪灵挡住袁耀,厉声喝问这些士兵:“大胆,竟敢犯上作乱!” “主公!主公没有事情!”士兵们见袁耀安然无恙,立刻跪拜在地,“刚才有个叫董袭的士兵说是您的亲卫,说主公您被敌军围困,危在旦夕,要我们前来救援,还拿着您的贴身令牌” “放屁!”袁耀大骂道,“董袭刚刚投靠敌人了,你们是什么脑子!” “啊?”士兵大囧,“这怎么可能?” “你们都是猪啊!”纪灵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因为这些士兵是归属他管辖的,“如果主公真的被围困危险了,求援的人还可能出得来?” “主公我们错了!”那些士兵一边求饶着,一边连连磕头,不过说了一半都开始使劲嗅起了鼻子,显然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粮草!”纪灵最先反应过来,眼神愤怒又恐惧地看向地下。 因为土地忽然松散起来,连着袁耀在内,和士兵一起跌入了地窖里。 “救——命——啊!” 而长江之上,陈武正率着几十艘小艨艟散成半月形与前来的雷簿交战着,此时正逢长江汛期,江水暴涨,水流也很是急促,不习水性的雷簿虽然人多,却难以适应水上作战,不多时已经被陈武的乱箭射死数百人,而且还有大半人都开始了呕吐,根本无法作战,无奈之下,雷簿只好下令退军。 陈武胜了一阵,并不敢大意,收军回到南岸,却见黄舞蝶已经侯在了那里,奇怪说道:“姑娘怎么会在这里,公主已经没有大碍了吗?” 黄舞蝶点点头:“公主已经醒了,身体已经不要紧,现在坐镇城中,要我来接应你回城!” 陈武摇头道:“敌军数量可观,所幸不习水战,我正好可以在这里杀一杀他们的气势,若是等他们上了岸,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黄舞蝶知道劝不了陈武,便说道:“公主说了,一切以保全自身安全为先,不可逞匹夫之勇。” 陈武笑道:“让公主放心,敌人要想让我陈子烈陷入困境,还得学他十几年呢!” 黄舞蝶知道劝不动陈武,索性不再言语,假装离开,其实是暗中观战,以待陈武战况不利时出手相救。 陈武对众士兵道:“秣陵城中只有五百人马,西面有袁耀大军威胁,我们身为大汉军队,要为公主分忧解难,不能眼看着公主陷入危难,这里留五百人足矣,其余五百人速速回城中协助主公防守袁耀大军,管亥和吕蒙将军的援军还要两天。我们还要做好继续苦战的准备!” 说完后陈武大呼一声,“怕不怕!” “不怕!”众士兵也跟着大呼一声。 五百人迅速被挑了出来,向着秣陵而去,剩下陈武和五百人,其实已经做好了死难的准备。 “主公,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你,但是今天属下为了万年公主的安危,何惜这条性命?就让属下成为你麾下又一个不朽的人物吧!”陈武擦拭着佩刀上已经有些干涸的鲜血,喃喃说道。 “启禀将军,敌军又开始进攻了!领将似乎是张勋的部将陈兰!”士兵来报。 陈武手搭凉棚,看向北面,此时日头正烈,因此可见陈兰所率领的数百艘船只正浩浩荡荡而来。 “等你们很久了,大家上船,准备战斗!”陈武大喝一声,纵身跳上了小船。 的确很小,只能同时容纳十几人,但是小有小的好处,那就是灵活敏捷,容易变向,陈武见对方摆了一个若有若无的阵法,心中奇怪,命令士兵们先不要轻举妄动,待得敌人近了再打,毕竟,他们携带的箭支也不是无尽的。 这次陈兰带了约五千人马,而且都是水性不错的士兵,刚才雷簿是张勋的一次试探而已,得知南岸果然有习水战的部队,便也换上了自己的人马。未到江心,见陈武不过数百人而已,陈兰笑道:“我们十倍于他们,有什么好害怕的,全军,射箭!” 铺天盖地的箭支射了过来,不过很可惜,陈兰忽视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此时正刮着猛烈的南风,生生把陈兰水军的箭支吹落到了江心。 陈武见了,仰天大笑,命令士兵一起大呼:“射不到,射不准,射不着!” 陈兰大怒,取过弓箭,瞄准前面陈武的方向便一箭射去,陈武不及防备,应弦落水,陈武士兵们都吃了一惊,齐声喊陈武名字,却没有回应,陈兰大喜,指挥大军便冲杀过去,陈武士兵无法,只得狼狈撤退。 然而没有人发现,为什么撤退回南岸的只有二百多人 陈兰大胜,正要命令开船回北岸,不想忽然船身一阵倾斜,便无法前进,只能在原地打转,不一会士兵回报说船底有个大洞,陈兰大惊,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船只沉入水中,幸好大部分人会水,不过还是淹死了数百人。 张勋得知自然大怒,自己的五万大军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小的秣陵守备带着不满千人的队伍阻挡而无法过江?他从各路的细作回报中得知现在秣陵城只有千余守军,极易攻破,因此再不犹豫,决定趁夜里全军强行渡江,哪怕损失数千,至少还能有大部分人达到南岸。 想到便做,到达长江北岸的第三天,张勋命令士兵连夜赶造战船,终于在入夜前草草造出了上千艘小舟和近五千艘竹筏,当他们登上这些船筏时,长江北岸几乎有上百亩的森林成为了平地。 几只无家可归的鸟儿立在被砍断的枝丫上望着远去的张勋水军背影不停号叫着,似乎在诅咒。 果然,张勋的水军到达江心的时候,起大雾了! 此时正是凌晨,张勋不得不命令大军减缓进速,以免遭遇伏兵。 可是直到他们上了岸,也没有遇到什么伏兵,但令人可气的是这鬼天气的大雾居然持续了一天一夜! 一天一夜啊,这要贻误多少战机啊! 但张勋还是不得不挥军前进着,一直都到了秣陵城下,雾还是没有散尽,但稀薄的雾让张勋惊出了一身冷汗! 第658章 曹操破杨奉 城墙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士兵!而且城墙上到处都在擂鼓助威着,声势极为雄壮。 “糟糕!”张勋扼腕长叹,还是给敌人的援军得逞了。 这时小兵来报:吕布率军往寿春而去。 报告的小兵面色很平静,但听到消息的张勋险些马上蹦起来。 吕布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向寿春用兵? 陈兰雷簿的家人都在寿春,一听吕布带兵要打寿春立即急了:“主帅,敌人早有准备了,我们还是撤军吧,没了寿春,就无家可归了!” 张勋无奈地叹口气,但还是命令一个小兵去向袁耀送信,征询袁耀的意见。 但小兵带回来的消息让张勋差点晕过去:袁耀和纪灵被严重烧伤,正在被军医抢救,因为军医的治疗水平有限,只得匆匆退军了,为防张勋在这里孤军作战,也派了人带着袁耀的贴身令牌来通知张勋回防寿春,但是在半路上和张勋派去问询的士兵相见了。 毫无疑问,这个人是董袭。 其实最郁闷的应该是周瑜和孙策了,他们得到消息后命程普留守后方,带大军前来秣陵帮助吟风解围,却半个敌人都没见到,只见到了满城载歌载舞的百姓,和与民同乐的众将,当然,还有安然无恙的吟风。 “见过万年公主,公主可真是吓了我们一跳啊!”孙策来到吟风身边,十分无语地说道。 吟风笑道:“省了将军出手不好吗?” 周瑜道:“公主有所不知?伯符他本来正与山越人打得火热,公主一封急信说这里有更诱惑人的战斗等待着他,结果人家奔驰数百里前来什么也没有,公主说失望不失望?” 孙策与周瑜配合着每说一句话就点一下头:“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哎,心好痛!” “我说二位!难道把我们几个当成透明的了吗?”管亥和吕蒙被冷落在了一边,有些不服气道。 吟风笑道:“你们就不要嫉妒了,这一次能打退袁耀的大军,有三个人是功劳最大的!” “谁?”众人一齐问道。 吟风喊道:“过来吧,见见我们的伙伴!” 听到吟风的话,蔡道,陈武和董袭走过来,对周瑜等四人一躬身:“见过各位!” 吟风道:“蔡道相救我于危难之中,后来在我离开秣陵期间不仅组织军民守城,而且也迷惑了张勋,使得他不敢前来,如果你们知道他是一个什么都看不见的人的话,不知道会作何感想,蔡道,功劳第一,当之无愧!” 众人一片嘘声。 蔡道说道:“公主过奖,这是在下应该做的,我并不懂什么兵法,只是想完成公主吩咐的任务而已。” 吟风继续道:“陈武,秣陵守备,在我病重之时,出城御敌,以不满千人之人马,将张勋大军阻在长江之上不得前进,其实这也没有什么好炫耀的,只不过我想强调一下张勋的大军是五万人马而已。” 众人又是一片嘘声。 陈武谦逊道:“我出身贫寒,得用朝廷,知遇之恩无以为报,唯有粉身碎骨而已,可幸,我还活着。” 吟风又说道:“至于董袭我想就不用多说了,没有他我此刻还会是袁耀的俘虏,这本来也算不了什么,但他助我军焚毁袁耀粮草,也直接把袁耀纪灵烧成了重伤!” 董袭抱拳道:“还请多指教!” 众人继续一片嘘声。 孙策突然道:“什么,纪灵被烧成重伤?严不严重?” 吟风道:“不清楚,不过应该死不了!” 孙策道:“公主你有所不知,这纪灵曾于我有恩,没有他我可能已经被袁耀帐下的小人害死了,他其实是个好人!” “我也没说他是坏人啊!”吟风说道,“但他拿着兵器和我厮杀时的样子可真是恐怖啊!你是没有见到,既然你这样说了,顶多下次见到的时候我不伤害他好了。” 管弦过来道:“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可以开始了!” “好,一醉方休!” “好,不醉不归!” “好,酒后乱性!” “” 这里吟风在秣陵设法让袁耀退了兵,而曹操这边却还护卫着刘协在迁都的路上,刚刚了却了虎牢关的烦心事,却被杨奉率军拦路,徐晃当先,只得列阵出战。 曹操出马来看,只见徐晃威风凛凛,心中便暗暗称奇;令夏侯渊出马与徐晃交锋。刀斧相交,战五十余合,不分胜败。 曹操看着无法取胜,只好鸣金收军,召集众将议论道:“杨奉诚不足道;徐晃乃真良将也。我不忍以力并之,当以计招之。” 满宠前几天刚从濮阳赶来,知道曹操有意收服徐晃,便进言道:“主公勿虑,我曾与这徐晃有过一面之交,今晚我扮作小卒,偷入其营,以言说之,定教他倾心来降。” 曹操大喜道:“如此甚好,有劳伯宁了。” 夜里满宠便扮作小卒,混入杨奉军队中,偷偷潜入到徐晃帐前,只见徐晃正身穿铠甲,秉烛而坐。 满宠直接来到徐晃深浅作揖道:“故人别来无恙乎!” 徐晃惊起,仔细看了满宠好一会才缓缓说道:“你不是山阳满伯宁吗?怎么会在这里?” 满宠笑道:“我现为曹将军从事。今日于阵前得见故人,欲进一言,故特地冒死而来。” 徐晃已经心知满宠来意,让他坐下问道:“不知伯宁来此何干?” 满宠道:“公明之勇略,世所罕有,奈何屈身于杨奉之徒?曹将军当世英雄,其好贤礼士,天下所知也;今日阵前,见公之勇,十分敬爱,故不忍以健将决死战,特遣宠来奉邀。公何不弃暗投明,共成大业?” 徐晃沉吟良久,喟然叹道:“兄长非立业之人,这我也是知道的,只是一起这么多年,实在不忍相舍。” 满宠道:“公明视之为兄长,兄长未必视公明为贤弟啊!” 徐晃知道满宠话里有话,便沉声问道:“伯宁此话怎讲?” 满宠道:“前些日子公明为杨奉抵挡李傕郭汜追兵,险些遇难,听见若非匈奴右贤王去卑,公明已经为国捐躯了,而事后杨奉可有当面谢罪过?” 徐晃冷哼道:“兄弟之间,这些话都是次要的!” “那什么才是主要的呢?”满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徐晃接过,发现竟然是杨奉的笔迹,上面内容是写着如果徐晃对敌曹操之时稍有手软,便可诛杀! 徐晃大惊:“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曹操的离间计!” 满宠见徐晃已经心动,便继续说道:“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遇可事之主,而交臂失之,非丈夫也。” 徐晃道:“这就是伯宁你今夜前来的本意吧!” 正说话间,门口忽然响起杨奉的声音:“公明在和谁密谈?” “兄长”徐晃看向帐外,果然是杨奉,他举起手中书信质问道,“兄长要我死,我绝不会眨一下眼睛,何故借刀杀人?” 杨奉笑道:“好,我不借刀,我用我的刀杀你!” 说罢杨奉拔出佩刀,直直刺向徐晃。 徐晃竟然没有闪躲,任由杨奉这一刀刺进自己的身体。 杨奉大惊:“你为什么不躲!” 徐晃喃喃道:“这一刀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不想欠兄长任何东西!” 杨奉扶住徐晃,大吼道:“你好狠,我们曾是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啊,我的这条命也是你救下的啊!” “那是过去,过去终究会变成回忆!”徐晃喃喃说道,然后昏迷过去。 “不!”杨奉捧着徐晃的身体,整个人几乎陷入疯狂,“我们是曾经浴血奋战的兄弟,我却杀死了自己的兄弟,我不是人!” 满宠想不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愣愣说道:“既然抓不住,又何必紧抓不放!” 杨奉抬起头,恶狠狠地盯着满宠道:“没有你,公明不会死的!我要你为他偿命!”说着杨奉挥刀砍向满宠。 “住手!”徐晃咳嗽着醒了过来,喊住了杨奉,“我不允许你伤害他!” 杨奉惊讶了,指着满宠问徐晃:“你为了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人,就变成这样了,为什么?” 徐晃站起身,一字一句吃力道:“因为我对曹操大人的仰慕早在数年前就开始了,他才是我要投靠的明主!而我今天为了兄弟情分,才战斗到现在,以后,我就要为自己而战了!” 杨奉笑道:“明白了,是我一直耽误了你的前程,我是该放手了!”说罢命令士兵道:“将我的战马牵来!” 士兵依令而去,不多时牵来了杨奉的坐骑,是一匹毛色红白相间的良马,杨奉牵着它,来到徐晃面前道:“这不是什么日行千里的神驹,只是一匹普通的西凉马,你要走了,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的,希望这马你能喜欢!” 徐晃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拿起自己的天罡豪烈斧,并不理会杨奉,而是对满宠道:“伯宁,我们走吧!” 满宠点点头:“好聚终须好散!”说完便走向帐外,徐晃也走了出去,士兵们劝说杨奉道:“主公为何要放了他!要知道养虎遗患啊!” 杨奉叹了一口气道:“满宠说得不错,好聚好散!” 第659章 驱虎吞狼计 路上满宠对徐晃道:“公明刚才明明可以杀了杨奉而去,也是晋见曹公的礼物,却生生放弃,是何缘故?” 徐晃正要回话,后方忽然传来追兵的声音:“徐晃反贼休走!” 满宠道:“公明以诚待人,人却恩将仇报!” 徐晃目视满宠,摇摇头道:“杨奉必不屑为此卑鄙之事,定是他的手下,伯宁且避,我来退敌!” 满宠道:“公明只有一人,不可力敌!” 徐晃微微一笑道:“我经历的战阵可比这要惊险多了,不也挺过来了?伯宁放心!”说罢已经拍马冲向道路中央去了。 满宠道:“好,我便在此看公明厮杀!” 徐晃来到道路中央,倒提手中大斧,冷冷看向追兵道:“我已经弃杨奉而去,你们此来何意?” “徐晃!”追来的士兵们一起喝道,“你为何要背叛主公而去?” “这种问题我已经不想回答了!”徐晃道,“我只是想说,我不是背叛,只是做应该做的事,杨奉是我的兄长,却并不是我的主公!” “还敢强词夺理!”众人大喝道,“你一定是见曹操拥戴天子,所以要投奔前去,原以为你是一个义士,如此看来也不过是随风倒的墙头草而已罢了!” “随便你们怎么说吧!”徐晃冷冷看着他们,“你们难道是想拦住我的去路吗?” “我们知道拦不住你!”众人见着自己昔日崇拜的战神如今成了自己要面对的敌人,手中不禁有些颤抖,“但为了主公的大业,我们即使是死要把你拦下!” “好!”徐晃知道再说下去已经没有用处了,挥斧策马出击,“兄长的士兵都是好样的,只是我们必须刀剑相向了!” “杀!”众人犹豫了一下,还是高举手中兵器冲了上去。 霎时兵器相交的声音不绝于耳,,看似徐晃被众人重重包围了,其实是徐晃在疯狂地厮杀着,每一次挥动大斧,都会有几个杨奉的士兵倒下。 杨奉听说追兵追击徐晃去了,心中大惊,立即整军出击,前来喝止,刚刚见到追兵的影子,忽然一声炮响,山上山下,火把齐明,伏军四出,原来是曹操亲自引军当先,大喝道:“我在此等候多时,休教杨奉走脱!” 杨奉大惊,急待回军,早被曹兵围住,两军混战,杨奉死战走脱,曹操趁杨奉军混乱,乘势攻击,杨奉军士大半多降,杨奉势孤,只得引败兵投袁耀去了。 曹操收军回营,满宠引徐晃入见。 曹操大喜:“公明神勇盖世,我得之如虎添翼!” 徐晃谦逊道:“主公过誉了,主公才是我徐晃的心中明主,公明愿效犬马之劳!” 曹操道:“以后就要多靠将军的神勇为我匡定天下了,哈哈哈哈!” 曹操得了徐晃为大将,去往许县的路上再没有障碍,于是迎銮驾到许都,命能工巧匠盖造宫室殿宇,重立宗庙社稷、省台司院衙门,修城郭府库;又封董承等十三人为列侯。赏功罚罪,并听曹操处置。 不数日,刘协下诏,封曹操为大将军武平侯,有开府议事的权力,曹操又表荐荀彧为侍中尚书令,毛玠、任峻为典农中郎将,催督钱粮,程昱为东平相,董昭为洛阳令,满宠为许都令,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皆为将军,吕虔、李典、乐进、于禁、徐晃皆为校尉,典韦为都尉;许褚与郭嘉因不在许都,并未曾册封,其余将士,各各封官。自此大权皆归于曹操:朝廷大务,先禀曹操,然后方奏天子。 曹操既定大事,于是设宴于大将军府后堂,聚众谋士共议道:“刘备屯兵徐州,自领州事;近日吕布以兵败投之,刘备使其居于小沛,如果二人同心引兵来犯,乃是心腹之患。我因之前无暇讨伐,因此姑且存之,今日已经迎驾于许都,万事都已安定,不知诸位有何妙计可图之?” 夏侯渊举杯道:“这还不简单,属下愿借精兵五万,斩刘备、吕布之头,献于主公。” 曹操正要答应,荀彧却出声道:“将军勇则勇矣,不知用谋。现在许都新定,不可造次用兵。刘备虽领徐州,未得诏命。曹公何不奏请诏命实授备为徐州牧,同时秘密去信教刘备杀吕布。事成则备无猛士为辅,亦渐可图;事不成,则吕布必杀刘备,此乃二虎竞食之计。” 曹操听罢大喜:“文若妙计,我这便派人奏请天子诏命,遣使赍往徐州,封刘备为征东将军宜城亭侯领徐州牧;并附密书一封,教他诱杀吕布!” 刘备在徐州,闻刘协幸许都,正欲上表庆贺,忽报天使至,出郭迎接入郡,拜受恩命毕,设宴管待来使,使者见四下无人,便取出曹操密书递与刘备看。 刘备看罢,面色变得严肃,沉声道:“上使且在驿馆安歇,此事尚容计议。” 席散之后,刘备安歇来使于馆驿,刘备连夜召集众文武商议此事。 张飞道:“吕布本无义之人,杀之何碍!” 刘备皱了一下眉头道:“他势穷而来投我,我若杀之,亦是不义,云长怎么看?” 关羽想了一想道:“曹操前次和我们交恶,没有理由这么好心的,一定是曹操的让我们与吕布的两败俱伤之计策,然后好从中渔利!” 刘备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不如将书信给吕布看,好齐心防备曹操!” 这时糜竺忽然道:“主公不可,曹操拥立天子,便是代表了朝廷,主公本是为汉室而战,如此一来,岂不是置自己于险地吗?” 刘备陷入矛盾:“看来,答应与拒绝都不是上策了!可如何是好?” 陈登道:“不如先联合吕布,再密信曹操,曹操想要我们两败俱伤,还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坐看吕布与曹操交恶呢!” 刘备大喜道:“此言正合我意!” 吕布也听说了刘备被朝廷册封之事,第二天亲自来贺,刘备教请入见,设席款待吕布,两人交杯换盏,不消多时,却见张飞扯剑上厅,大喝要杀吕布。 刘备慌忙阻住张飞:“三弟,你做什么?” 吕布也是大惊道:“翼德何故只要杀我?” 张飞叫道:“曹操道你是无义之人,教我哥哥杀你!” 吕布听了,一阵错愕,刘备知道瞒不住了,连声喝退张飞,引吕布同入后堂,将曹操所送密书与吕布看。 吕布看毕,大怒不已:“曹贼歹毒如此,实欲令我二人不和!” 刘备道:“将军勿忧,刘备誓不为此不义之事。” “布岂会不信任玄德兄?只是深恨曹操歹毒而已!”吕布也无心再在这里喝酒了,拜谢而去。 见吕布走了,张飞不解地问刘备道:“兄长何故不杀吕布?” 刘备道:“此曹孟德恐我与吕布同谋伐之,故用此计,使我两人自相吞并,彼却于中取利。我们为什么要听他的使唤呢?” 关羽点头道是,张飞道:“我只要杀此三姓家奴以绝后患!” 刘备道:“此非大丈夫之所为也,况我等即使一时快意,也是被曹操借刀杀人,实为不智!不如暂时送使命回京,拜表谢恩,且回书曹操,只言说容我等缓图吕布!” 使命回许都见曹操,将刘备不杀吕布之事一一相告。 曹操叹息一声,问荀彧道:“此计不成,奈何?” 荀彧笑笑:“驱虎吞狼!” 曹操道:“驱虎吞狼?” 荀彧点点头道:“刚刚得到的消息,袁耀在扬州被万年公主用火计烧成重伤,我们此时可暗令人往袁耀处通问,报说刘备上密表,要侵略淮南。袁耀闻之,必怒而攻刘备;主公便可明诏刘备讨伐袁耀。两边相并,吕布必生异心:此驱虎吞狼之计也。” 曹操大喜道:“妙哉,好就按照文若你所说,驱虎吞狼!” 于是曹操先发人往袁耀处,散发刘备密表天子要侵略寿春的流言;又假天子诏命,发人往徐州。 刘备在徐州,闻使命又至,出郭迎接;开读诏书,却是要起兵讨袁耀。刘备领命称诺,送使者先回。 糜竺道:“此又是曹操之计。” 刘备叹气道:“虽知是计,但王命不可违也,我们还是整点军马,准备克日起程吧!” 孙乾这时说道:“主公出征,城中必然空虚,可先定守城之人。” 说起这个,刘备不由心烦起来:“我早晚与二弟议事,不可相离,但三弟一者酒后刚强,鞭挞士卒;二者作事轻易,不从人谏。我不放心啊。” 张飞在一旁听得清楚,脸上立即老大不高兴:“弟自今以后,不饮酒,不打军士,诸般听人劝谏便了。” 糜竺幽幽道:“只恐口不应心,将军可敢发誓吗?” 张飞大怒道:“我跟哥哥多年,未尝失信,你如何轻料我!” 刘备道:“弟言虽如此,我还是终不放心。还请陈元龙辅之,早晚令其少饮酒,勿致失事。” 陈登有些无奈道:“诺!” 分付停当,刘备便统徐州马步军三万,望向淮南进发。 袁耀这时也收到了刘备要吞并其自己州县的流言后,不禁大怒:“刘备不过是个织席编屦之徒,现在占据徐州,与我同列也就算了;吾还没有去打他,他倒来打我了!实在可恨!” 生气归生气,仗还是要的的,袁耀本想让纪灵起兵十万杀奔徐州,却恨纪灵也是重伤未愈,众将刚经历一场大败,战心低落,深恨无人可用,正苦恼之时,刚刚投奔的杨奉与韩暹出列自荐道:“我二人愿出战刘备,为明公分忧!” 纪灵也说道:“属下虽有伤在身,但有一壮士名杜雷者,堪称万人敌,前者被管亥吕蒙等人困于曲阿,全赖此人,大军才得以脱围!愿明公用之为先锋,必破刘备!” 说话间纪灵命人带杜雷来见袁耀,袁耀见了这杜雷,大喜道:“好,命杜雷为先锋,杨奉韩暹各领本部人马出征,纪灵将军还要烦劳你前去督战,务必带刘备人头前来!” “诺!” 两军会于盱眙,刘备因为兵少,只得依山傍水下寨。 纪灵安下营寨,对杜雷道,今日你带上我的三尖两刃刀出战,把你的全部本事使出来! 杜雷点头称诺,更不多言,接过纪灵兵器,即时引兵出阵,大骂刘备军营:“刘备村夫,安敢侵吾境界!” 刘备不敢大意,引兵出战,道:“我奉天子诏,以讨不臣。你是何人,敢来相拒,罪不容诛!” 杜雷更不多话,拍马舞刀,直取刘备。 关羽大喝道:“匹夫休得逞强!”出马便与纪灵大战。居然一连三十合,不分胜负。两边军士各个看得呆了,忽然杜雷战马被关羽一刀所伤,马失前蹄,将杜雷掀翻在地,关羽见有机可趁,立即挺刀便砍,杜雷早已闪过,冷冷看向关羽:“偷袭算不得大丈夫!” “好,你回去换马再来!”关羽拨马回阵,立于阵前候之。 纪灵见杜雷败归,心中不快,另遣副将荀正出马。 关羽道:“只教那人前来,与他决个雌雄!” 荀正道:“汝乃无名下将,我来战你便可!” 关羽大怒,直取荀正,交马一合,砍荀正于马下。 刘备驱兵杀将过去,纪灵大败,退守淮阴河口,不敢交战;只教军士来偷营劫寨,皆被徐州兵杀败,奈何纪灵兵马甚众,又有杨奉韩暹为助,两军相拒,一时之间无法决出胜负,纪灵只得向袁耀报告战况。 第660章 吕布袭下邳 袁耀得到战报,虽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杨弘在旁劝说道:“主公不必忧心,素闻吕布与刘备貌合神离,不如遣人以利诱之!使吕布偷袭下邳,必然成功!刘备必不攻自破!” 袁耀大喜,即时写书信发付小沛。 下邳这里刘备出兵离去后,各种琐事,张飞都交给陈登管理;至于军机大事则是自己斟酌,倒也多日不曾沾酒。 但是时间长久了,便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于是他借商谈军机为名,将徐州各官员都召集到了下邳来,只是并没有真的探讨军务,反而命人摆上了许多好酒好菜。 众人疑惑之间,张飞开言道:“我兄临去时,嘱咐我少饮酒,就是怕我酒后误事,今日众位难道齐聚此处,权且尽兴一醉,明日起也都各自戒酒,帮我守城。今日却都要满饮!” 陈登笑道:“将军馋虫又作怪了吧?” 张飞瞪他一眼:“难道你就不馋?” 言罢,张飞起身与众人推杯把盏。到了曹豹面前,曹豹推辞道:“我从天戒,不饮酒。” 张飞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厮杀汉如何不饮酒?我要你吃一盏。” 曹豹见张飞模样惧怕,只得饮了一杯。张飞虽然是亲自向众人敬酒,自己用的却一只巨杯,连饮了几十杯,不觉已经大醉,却依旧又起身与众人把盏。不多时酒又至曹豹这里,曹豹再度推辞道:“确实不能饮了。” 张飞怒喝道:“你恰才吃了,如今为何推却?” 曹豹再三不饮,张飞酒性生起,便发怒道:“你违我将令该打一百!来人,拿下此人!” 陈登见状,立即阻止道:“将军息怒,不记得主公临去时,分付你什么了吗?” 张飞此时已经大醉,怒道:“元龙,你是文官,只管文官事,休来管我武将军法!” 曹豹见无奈,只得告求道:“翼德公,看我女婿之面,且恕我罢。” 张飞奇怪道:“你女婿?他是谁?” 曹豹有些得意道:“吕布!” 张飞听了大怒道:“我本不欲打你,你却把吕布来唬我,我偏要打你!我打你,便是打吕布!” 诸人实在劝不住。张飞拿了鞭子,亲自将曹豹鞭至五十,打得曹豹是皮开肉绽,众人看不过,一起帮着苦苦告饶张飞才罢休。 席散之后,曹豹回去,想起陶谦在日,自己即便有错也没有被责罚过,何况今日是无端受辱,不由深恨张飞,心中更是越想越气,当即亲自写书一封,令心腹送往小沛吕布处。 吕布此时正因曹操叫刘备谋杀自己之事而苦恼,忽然士兵报说袁耀来信,吕布开信读道:“先父举兵诣阙,未能屠裂董卓。将军诛卓,为先父报耻,功一也。昔金元休南至封丘,为曹操所败。将军伐之,令耀复明目于遐迩,功二也。耀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耀对战。凭将军威灵,若能破备,则功三也。将军有三大功于耀,耀虽不敏,奉以死生。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非唯此止,当骆驿复致。凡所短长亦唯命!” 吕布得书大喜,便召集众将,将袁耀信件传给众将看,陈宫道:“听闻刘备与关羽率军与纪灵于盱眙大战,战况不利,而且袁耀粮草在扬州尽为万年公主所烧,怎么可能有粮草送给我们?” 吕布讶异了一下,然后问道:“公台的意思,袁耀是计?” “计肯定是计?”陈宫道,“不过对我们有好处!” 张辽道:“听闻下邳是张飞守把,恐怕不易攻取!” 陈宫笑笑道:“一介匹夫而已,不难图之!” 吕布正要说什么,忽然有小兵前来:“主公,下邳曹豹大人有书信前来!” 陈宫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吕布看着自己岳父曹豹的书信大喜道:“天助我也!” 陈宫趁机道:“小沛原非久居之地。今徐州既有可乘之隙,失此不取,悔之晚矣。” 吕布点头:“全军准备出战!”随即披挂上马,领五百骑先行;使陈宫引大军继进,高顺亦随后进发。 小沛离下邳只有不过四五十里,过了骆马湖,很快就到了。吕布率军到城下时,才刚刚四更天,月色澄清,城上守兵更不知觉。 吕布到城门边叫道:“刘使君有机密使人至。” 城上早有曹豹军报知曹豹,曹豹上城看见是吕布,即刻便令军士开了门。 吕布一声暗号,众军一起涌入城中,顿时喊声大举。 张飞正醉卧府中,左右急忙摇醒,报说:“不好了张将军,吕布赚开城门,杀将进来了!” “什么!”张飞大怒,急忙要披挂铠甲,却因为酒劲上涌,根本穿不好,他一怒之下,索性也不穿了,直接绰了丈八蛇矛,才出府门上得马时,吕布五百军马已到,正与张飞相迎,便朝着这里而来。 张飞此时酒犹未醒,与吕布交手了几个回合,根本不能力战。吕布也知道张飞的武勇,也不敢太过相逼,十八骑燕将,保护着张飞,杀出了东门,只是刘备的家眷都在府中,都不及护顾了。 倒是曹豹本人见张飞只有不过十数人护从,又欺负他大醉,于是带着百十人赶来,要报备鞭打之仇。 张飞也看见了曹豹,自然是大怒,拍马来迎。战了三合,曹豹料敌不过拨马败走,张飞赶到河边,一矛正刺中曹豹后心,曹豹惨呼一声,连人带马,死于河中。 张飞虽然此刻酒稍微醒了些,但知道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了,便在城外招呼士卒,出城之人都跟随张飞望盱眙而去。 吕布则是入城安抚居民,命令令军士一百人守把刘备宅门,诸人不许擅入。 大雨滂沱之中,张飞引着数十骑,来到盱眙刘备军中,见到刘备,噗通一声跪地不起,刘备见张飞狼狈不堪,心中顿时一惊,急忙问道:“三弟不是在守御徐州吗?为什么到了这里来?” 张飞哽咽不已:“曹豹与吕布里应外合,将下邳夺去了!” 闻听此言,底下众将人人失色。 刘备叹道:“得何足喜,失何足忧!” 关羽问道:“嫂嫂安在?” 张飞道:“皆陷于城中矣。” 刘备默然无语,关羽顿足埋怨道:“你当初要守城时说的什么?兄长分付你什么?今日城池又失了,嫂嫂又陷了,如何是好!” 张飞闻言,惶恐无地,拔剑便要自刎谢罪,刘备早已向前抱住,夺剑丢到地上:“益德好生糊涂!我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现在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况城池本非我有;家眷虽被陷,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救之。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 说罢刘备放声而哭起来,关羽张飞也是感泣不已:“兄长说得对,留待有用之身,誓报此血海深仇!” 忽然士兵来报:“启禀主公,急报,吕布命令高顺带兵朝着我们这里而来!” 张飞听了,顿时大怒:“来得正好,兄长,待小弟整兵出马,前去斩了这高顺!” “不可,我军在此已经与纪灵军相持多日,粮草已经告罄,倘若高顺与纪灵两相夹攻,我等死于此地矣!不如趁着阴雨撤兵,弃盱眙而走,东取广陵,再为基本!” 刘备拦住了张飞,沉声说道。 张飞无奈,只得压下心头怒火,与关羽一起整兵准备撤退去了。 高顺大军到来时,刘备军已经离去,只剩下了一座空营,正巧纪灵也带兵来到,高顺便道:“令主公邀吕将军夹攻刘备,吕将军已经依照约定为之,望阁下也能遵守承诺,将约定赠与吕将军的粮草拿出来吧!” 纪灵装作不知道道:“在下并不知有这事,将军且回军,容某见主公计之。” 高顺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纪灵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抢纪灵的粮草吧?只好好言之后,撤军回下邳去了,纪灵则是继续指挥大军,追击刘备去了。 刘备引兵东取广陵,却被纪灵劫寨,折兵大半,糜竺将自己家资变卖用以军用,并让自己妹妹糜贞给刘备为妾,刘备感激之余,向附近百姓百姓购得军粮才没有全军都逃跑。 因为刘备是第一个用钱换粮草的诸侯,要知道其他的诸侯征粮无异于是明抢的,因此很快刘备的仁义之名传播开来,反而有更多的士兵前来投奔,多得都成了吕布的心腹之患。 高顺回见吕布,将纪灵的话如实相告,吕布不禁有些迟疑,这时陈宫来了,递给吕布一封书信道:“吕将军,刚刚收到的袁耀的书信!” “念!” “高顺虽来,而刘备未除;且待捉了刘备,那时方以所许之物相送。” 吕布听了,怒骂不已道:“黄口孺子,如此无信,我正好欲起兵伐之!” 陈宫立即劝道:“不可,此子据寿春,兵多粮广,不可轻敌。近闻刘备在南徐广播仁义之名,队伍反而日益壮大,不如请刘备还屯小沛,使为我羽翼。他日令其为先锋,那时先取袁耀,后取袁绍,高府君则不必再忧心冀州与淮南这两处了!” 吕布想想也对:“好,就照公台所说,令人赍书迎刘备回来!” 数日之后,刘备便收到了吕布书信,不禁喜上眉梢,关羽张飞倒是心中不快,恨声道:“吕布乃无义之人,不可信他。” 刘备道:“彼既以好情待我,我奈何疑之!” 于是命令整顿军队,克日启程便来到了下邳城外。 吕布早得到了消息,生恐刘备疑惑,先令人送还家眷。甘夫人见刘备,具说吕布令兵把定宅门,禁诸人不得入,又常使侍妾送物,未尝有缺。刘备让糜贞来见甘夫人,又对关、张道:“如何?我早知吕布必不会害我家眷也,现在我等入城去谢吕布好心收留吧!” “哼,要去你们去,我不去!先奉两位嫂嫂到小沛去了!”张飞言罢,当真带人离去了。 刘备见状,对关羽道:“云长,益德一生气起来,就会喝酒,一喝酒就会鞭打士卒,你也跟着去,士兵们已经够辛苦了,可不要再被益德打死了几个!” 关羽有些不放心:“兄长,万一吕布有歹心呢?” 刘备笑了:“他还不至于这么傻!” 关羽想想也是,便也前往小沛去了,刘备入城来见吕布,吕布已经摆好了宴席,亲自向刘备请罪:“玄德不要多心,我非欲夺城,只因令弟张飞在此恃酒杀人,我恐有失事,故来守之耳。” 刘备心知这一定是陈宫教给吕布的说辞,面上沉沉似水:“将军做得对,刘备欲让将军久矣。” 吕布命人取来印绶,假意仍让给刘备,却是将之攥得紧紧,刘备看在眼里,只是再三推辞,宴席也没有参加,便借机离去小沛住扎了。 第660章 吕布袭下邳 袁耀得到战报,虽然大怒却也无可奈何,杨弘在旁劝说道:“主公不必忧心,素闻吕布与刘备貌合神离,不如遣人以利诱之!使吕布偷袭下邳,必然成功!刘备必不攻自破!” 袁耀大喜,即时写书信发付小沛。 下邳这里刘备出兵离去后,各种琐事,张飞都交给陈登管理;至于军机大事则是自己斟酌,倒也多日不曾沾酒。 但是时间长久了,便按捺不住肚子里的馋虫了,于是他借商谈军机为名,将徐州各官员都召集到了下邳来,只是并没有真的探讨军务,反而命人摆上了许多好酒好菜。 众人疑惑之间,张飞开言道:“我兄临去时,嘱咐我少饮酒,就是怕我酒后误事,今日众位难道齐聚此处,权且尽兴一醉,明日起也都各自戒酒,帮我守城。今日却都要满饮!” 陈登笑道:“将军馋虫又作怪了吧?” 张飞瞪他一眼:“难道你就不馋?” 言罢,张飞起身与众人推杯把盏。到了曹豹面前,曹豹推辞道:“我从天戒,不饮酒。” 张飞愣了一下,接着笑道:“厮杀汉如何不饮酒?我要你吃一盏。” 曹豹见张飞模样惧怕,只得饮了一杯。张飞虽然是亲自向众人敬酒,自己用的却一只巨杯,连饮了几十杯,不觉已经大醉,却依旧又起身与众人把盏。不多时酒又至曹豹这里,曹豹再度推辞道:“确实不能饮了。” 张飞怒喝道:“你恰才吃了,如今为何推却?” 曹豹再三不饮,张飞酒性生起,便发怒道:“你违我将令该打一百!来人,拿下此人!” 陈登见状,立即阻止道:“将军息怒,不记得主公临去时,分付你什么了吗?” 张飞此时已经大醉,怒道:“元龙,你是文官,只管文官事,休来管我武将军法!” 曹豹见无奈,只得告求道:“翼德公,看我女婿之面,且恕我罢。” 张飞奇怪道:“你女婿?他是谁?” 曹豹有些得意道:“吕布!” 张飞听了大怒道:“我本不欲打你,你却把吕布来唬我,我偏要打你!我打你,便是打吕布!” 诸人实在劝不住。张飞拿了鞭子,亲自将曹豹鞭至五十,打得曹豹是皮开肉绽,众人看不过,一起帮着苦苦告饶张飞才罢休。 席散之后,曹豹回去,想起陶谦在日,自己即便有错也没有被责罚过,何况今日是无端受辱,不由深恨张飞,心中更是越想越气,当即亲自写书一封,令心腹送往小沛吕布处。 吕布此时正因曹操叫刘备谋杀自己之事而苦恼,忽然士兵报说袁耀来信,吕布开信读道:“先父举兵诣阙,未能屠裂董卓。将军诛卓,为先父报耻,功一也。昔金元休南至封丘,为曹操所败。将军伐之,令耀复明目于遐迩,功二也。耀生年以来,不闻天下有刘备,备乃举兵与耀对战。凭将军威灵,若能破备,则功三也。将军有三大功于耀,耀虽不敏,奉以死生。将军连年攻战,军粮苦少,今送米二十万斛。非唯此止,当骆驿复致。凡所短长亦唯命!” 吕布得书大喜,便召集众将,将袁耀信件传给众将看,陈宫道:“听闻刘备与关羽率军与纪灵于盱眙大战,战况不利,而且袁耀粮草在扬州尽为万年公主所烧,怎么可能有粮草送给我们?” 吕布讶异了一下,然后问道:“公台的意思,袁耀是计?” “计肯定是计?”陈宫道,“不过对我们有好处!” 张辽道:“听闻下邳是张飞守把,恐怕不易攻取!” 陈宫笑笑道:“一介匹夫而已,不难图之!” 吕布正要说什么,忽然有小兵前来:“主公,下邳曹豹大人有书信前来!” 陈宫眼睛一亮:“机会来了!” 吕布看着自己岳父曹豹的书信大喜道:“天助我也!” 陈宫趁机道:“小沛原非久居之地。今徐州既有可乘之隙,失此不取,悔之晚矣。” 吕布点头:“全军准备出战!”随即披挂上马,领五百骑先行;使陈宫引大军继进,高顺亦随后进发。 小沛离下邳只有不过四五十里,过了骆马湖,很快就到了。吕布率军到城下时,才刚刚四更天,月色澄清,城上守兵更不知觉。 吕布到城门边叫道:“刘使君有机密使人至。” 城上早有曹豹军报知曹豹,曹豹上城看见是吕布,即刻便令军士开了门。 吕布一声暗号,众军一起涌入城中,顿时喊声大举。 张飞正醉卧府中,左右急忙摇醒,报说:“不好了张将军,吕布赚开城门,杀将进来了!” “什么!”张飞大怒,急忙要披挂铠甲,却因为酒劲上涌,根本穿不好,他一怒之下,索性也不穿了,直接绰了丈八蛇矛,才出府门上得马时,吕布五百军马已到,正与张飞相迎,便朝着这里而来。 张飞此时酒犹未醒,与吕布交手了几个回合,根本不能力战。吕布也知道张飞的武勇,也不敢太过相逼,十八骑燕将,保护着张飞,杀出了东门,只是刘备的家眷都在府中,都不及护顾了。 倒是曹豹本人见张飞只有不过十数人护从,又欺负他大醉,于是带着百十人赶来,要报备鞭打之仇。 张飞也看见了曹豹,自然是大怒,拍马来迎。战了三合,曹豹料敌不过拨马败走,张飞赶到河边,一矛正刺中曹豹后心,曹豹惨呼一声,连人带马,死于河中。 张飞虽然此刻酒稍微醒了些,但知道大势已去,已经无力回天了,便在城外招呼士卒,出城之人都跟随张飞望盱眙而去。 吕布则是入城安抚居民,命令令军士一百人守把刘备宅门,诸人不许擅入。 大雨滂沱之中,张飞引着数十骑,来到盱眙刘备军中,见到刘备,噗通一声跪地不起,刘备见张飞狼狈不堪,心中顿时一惊,急忙问道:“三弟不是在守御徐州吗?为什么到了这里来?” 张飞哽咽不已:“曹豹与吕布里应外合,将下邳夺去了!” 闻听此言,底下众将人人失色。 刘备叹道:“得何足喜,失何足忧!” 关羽问道:“嫂嫂安在?” 张飞道:“皆陷于城中矣。” 刘备默然无语,关羽顿足埋怨道:“你当初要守城时说的什么?兄长分付你什么?今日城池又失了,嫂嫂又陷了,如何是好!” 张飞闻言,惶恐无地,拔剑便要自刎谢罪,刘备早已向前抱住,夺剑丢到地上:“益德好生糊涂!我三人桃园结义,不求同生,但愿同死。现在虽失了城池家小,安忍教兄弟中道而亡?况城池本非我有;家眷虽被陷,吕布必不谋害,尚可设计救之。贤弟一时之误,何至遽欲捐生耶!” 说罢刘备放声而哭起来,关羽张飞也是感泣不已:“兄长说得对,留待有用之身,誓报此血海深仇!” 忽然士兵来报:“启禀主公,急报,吕布命令高顺带兵朝着我们这里而来!” 张飞听了,顿时大怒:“来得正好,兄长,待小弟整兵出马,前去斩了这高顺!” “不可,我军在此已经与纪灵军相持多日,粮草已经告罄,倘若高顺与纪灵两相夹攻,我等死于此地矣!不如趁着阴雨撤兵,弃盱眙而走,东取广陵,再为基本!” 刘备拦住了张飞,沉声说道。 张飞无奈,只得压下心头怒火,与关羽一起整兵准备撤退去了。 高顺大军到来时,刘备军已经离去,只剩下了一座空营,正巧纪灵也带兵来到,高顺便道:“令主公邀吕将军夹攻刘备,吕将军已经依照约定为之,望阁下也能遵守承诺,将约定赠与吕将军的粮草拿出来吧!” 纪灵装作不知道道:“在下并不知有这事,将军且回军,容某见主公计之。” 高顺心里咯噔一下,这事纪灵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又不可能真的抢纪灵的粮草吧?只好好言之后,撤军回下邳去了,纪灵则是继续指挥大军,追击刘备去了。 刘备引兵东取广陵,却被纪灵劫寨,折兵大半,糜竺将自己家资变卖用以军用,并让自己妹妹糜贞给刘备为妾,刘备感激之余,向附近百姓百姓购得军粮才没有全军都逃跑。 因为刘备是第一个用钱换粮草的诸侯,要知道其他的诸侯征粮无异于是明抢的,因此很快刘备的仁义之名传播开来,反而有更多的士兵前来投奔,多得都成了吕布的心腹之患。 高顺回见吕布,将纪灵的话如实相告,吕布不禁有些迟疑,这时陈宫来了,递给吕布一封书信道:“吕将军,刚刚收到的袁耀的书信!” “念!” “高顺虽来,而刘备未除;且待捉了刘备,那时方以所许之物相送。” 吕布听了,怒骂不已道:“黄口孺子,如此无信,我正好欲起兵伐之!” 陈宫立即劝道:“不可,此子据寿春,兵多粮广,不可轻敌。近闻刘备在南徐广播仁义之名,队伍反而日益壮大,不如请刘备还屯小沛,使为我羽翼。他日令其为先锋,那时先取袁耀,后取袁绍,高府君则不必再忧心冀州与淮南这两处了!” 吕布想想也对:“好,就照公台所说,令人赍书迎刘备回来!” 数日之后,刘备便收到了吕布书信,不禁喜上眉梢,关羽张飞倒是心中不快,恨声道:“吕布乃无义之人,不可信他。” 刘备道:“彼既以好情待我,我奈何疑之!” 于是命令整顿军队,克日启程便来到了下邳城外。 吕布早得到了消息,生恐刘备疑惑,先令人送还家眷。甘夫人见刘备,具说吕布令兵把定宅门,禁诸人不得入,又常使侍妾送物,未尝有缺。刘备让糜贞来见甘夫人,又对关、张道:“如何?我早知吕布必不会害我家眷也,现在我等入城去谢吕布好心收留吧!” “哼,要去你们去,我不去!先奉两位嫂嫂到小沛去了!”张飞言罢,当真带人离去了。 刘备见状,对关羽道:“云长,益德一生气起来,就会喝酒,一喝酒就会鞭打士卒,你也跟着去,士兵们已经够辛苦了,可不要再被益德打死了几个!” 关羽有些不放心:“兄长,万一吕布有歹心呢?” 刘备笑了:“他还不至于这么傻!” 关羽想想也是,便也前往小沛去了,刘备入城来见吕布,吕布已经摆好了宴席,亲自向刘备请罪:“玄德不要多心,我非欲夺城,只因令弟张飞在此恃酒杀人,我恐有失事,故来守之耳。” 刘备心知这一定是陈宫教给吕布的说辞,面上沉沉似水:“将军做得对,刘备欲让将军久矣。” 吕布命人取来印绶,假意仍让给刘备,却是将之攥得紧紧,刘备看在眼里,只是再三推辞,宴席也没有参加,便借机离去小沛住扎了。 第661章 东莱起战火 徐州那里打得火热,荆州这里也不太平,一阵空前的龙卷风凭空让刘表死伤了数千士兵,直接让荆州军的士气从高峰跌落到了低谷,也让刘表打消了拥戴天子的意图,只能眼睁睁看着曹操捞了好处。 蒯越道:“主公,听说张济虽死,他的侄子张绣统领余部,依然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刘表点头道:“不错,可惜我们士气低落,一时竟然无法打退他们!” 蒯良道:“我们打不退他们,他们也打不退我们,看来只有一直僵持下去了,不过这样下去对我们没有丝毫好处!” 蔡瑁道:“太可恶了,上天真是不长眼睛,为什么要刮这阵没来由的风?” 刘表叹气道:“看来是注定我们无缘染指中原了,可惜啊!” 蒯越道:“主公,还有一计,我们可以与张绣示好!” 刘表疑惑道:“这可能吗?我们刚杀了他的叔父啊!” 蒯越道:“张绣也许会冲动,但他的谋士贾诩很聪明,这也是我们不宜与之为敌的原因所在!” 蔡瑁疑惑道:“为什么?” 蒯越道:“张绣若是与我们为敌,第一个就是被曹操从身后消灭,他只有和我们结盟,才能生存下去!” 刘表道:“异度打算如何做?” 蒯越道:“张济的尸骨还在我们的手里,主公派人送回去,并把樊城和新野让出来,张绣必然不会再有所怨言!” 蔡瑁大怒道:“凭什么把这两处要地给他张绣?” 蒯越笑道:“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刘表道:“就按异度说的办!” 很快地刘表派人将张济的尸骨给送了回去,并将樊城与新野让给张绣为根据地,张绣虽然心有不甘,但也只好答应了。 “文和,我们为什么要答应刘表的要求,这让我如何向自己的部下交代?”带兵进入了樊城的张绣对贾诩道。 贾诩道:“袁耀曾间接害了孙坚,孙坚长子孙策不也投奔了袁耀吗?而现在呢?孙策混得风生水起,寄人篱下只是权宜之计,将来一定要手刃仇敌的!” “好,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绣冷冷说道。 东莱黄县太史慈家中,太史慈母亲正与吕蒙母亲闲话家常。 “风姐,听说你家子明最近变得很厉害了,已经是大将军了!”太史慈母亲一边做着针线活一边对吕蒙母亲道。 吕母笑道:“和子义比起来只怕还差的远吧,蒙儿我还不知道他?” “呵呵,子义看得上的能是凡俗之辈?云妹就不要笑话我了。”太史慈母亲笑道。 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 二人都放下手中活计,互相对望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吕母打开窗子,只见外面传来阵阵喊杀声,到处有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手持兵器追杀着村民,嘴里说着不知名的话,他们不分青红皂白地追击着村民,向屠杀牲口一样无情地刺下去。 “坏了!”太史慈母亲大惊失色道,“他们又来了!” “怎么回事?”吕蒙母亲不解问道。 太史慈母亲立即放下窗子,开始在家中摸索着,寻找什么:“这是高句丽的海盗棒子们,总是前来沿海一带的村镇抢劫粮草,并屠杀村民,最近一次来是三年前了,原以为被官军镇压了,想不到现在又出现了!” 吕蒙母亲道:“云妹在找什么?” 太史慈母亲将床铺全部掀开,露出一块木板,用力掀开,露出了一个出口,看向吕蒙母亲:“风姐,我们快进去躲藏一会!” “好!”二人一起跳了下去,将床铺恢复原样。 “卡!脱罗挖!”棒子们很快找到了太史慈的家里,迅速将家中的粮食都搬走,见没有找到人,正在懊恼,忽然间床铺有些异样,用刀挑开,果然看见了机关,一刀劈开,只见一个黑漆漆洞口,大喜着说着不知名的话。持刀而入。 不过这可不是简单的密道,躲在里面的太史慈母亲与吕母知道有人来了,迅速按动了机关,很快传来了棒子们的惨叫。 地道里的棒子们要么被乱箭射死,要么落入插满刀枪的地洞,都惨叫着死去。 棒子们害怕了,一个个都从地道里退出,直接命人弄了一堆柴火在洞口,然后点燃,向里面放烟。 地道里的二人被烟熏到了,眼泪不断流出来,太史慈母亲急忙堵住通风口,对吕母道:“风姐,我们看来要死在这里了!希望子义他们能为我们报仇!” 吕母这次是真的流泪了,她抱住太史慈母亲:“云妹,不要放弃,我们再挖一条地道出去!” “再挖?”太史慈母亲看了一眼墙边的铲子,犹豫地拿起来。 吕母点点头:“不怕告诉你,云妹,其实我以前是一个盗墓的女贼,后来和子明父亲认识后才从了良,看来今天要重拾旧日手艺了!” 太史慈母亲道:“真的?” 吕母笑道:“不过今天条件有些苛刻,咱们必须在空气用完之前挖出一条新的通道,否则就会憋死了!” “那就开始吧!” 东莱来了棒子海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北海相孔融的耳中,他听了之后大惊失色,立即留王修守城,自己带着数千人马便出城前去剿贼。 不过,他这一走,再也没有能回去北海城。 孔融到了东莱,只见满目疮痍,但更让他心惊的是抢劫村民的人群里不仅有以前的棒子海盗,还有同样穿着朝廷官军服色的士兵! 什么情况? 小兵前来报告道:“回禀国相,这些官兵是辽东太守公孙度的人!似乎他联合了高句丽海寇前来东莱,而且我们还发现海上有大批船队,似乎还有倭国的旗号!” “什么?”孔融大惊道,“公孙度居然联合外族攻杀大汉子民,他还是人吗?” 辽东兵和棒子海盗们自然发现了前来剿贼的孔融,纷纷组成战斗队形,杀奔孔融而来。 毫毫无疑问地,孔融根本不是对手,虽然有雄心壮志,却也是一败涂地。 他回到北海的时候,却见城头上已经换了袁家的旗号,大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袁谭出现在城墙上:“原来是孔融大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啊,你出城讨贼,自己城池也被敌人盯上了,我就来帮您管一管!” “你!”孔融大怒道,“袁谭,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袁本初的儿子只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情吗?” “随便你怎么说?”袁谭笑道,“谁让你这个北海国相总是爱管闲事,自己北海有难,反而去东莱呢?” 孔融还待说,其他人提醒他道:“大人不可在此久留了,听说天子现在已经到了许都,我们前去投奔吧!” 孔融点点头:“唯有如此了!” 东莱遭遇残害的消息很快就传到扬州,第一个忧心的自然是太史慈和吕蒙了,他们的母亲还在东莱! “公主,给我一支兵马,我要去青州!”太史慈前来见吟风道。 “我也是!”吕蒙满眼怒火。 “兵马可以给你们,但你们怎么安全经过袁耀辖地,你们去那里要做什么?”管弦道。 “报仇!”太史慈和吕蒙齐声道。 “我比你们更急,但兵马不能给你们!”吟风一口回绝他们的要求。 “为什么!” “你们现在头脑正发热,等冷下来自然明白!” “” 是的,现在东莱情况不明,二老生死不知,怎么可以断然前去? 而且,也去不了。 这个时候,要是高燚在就好了。 吟风望着夜色出神,管亥忽然来报:“公主,太史慈和吕蒙二人不辞而别,离去了!” “居然如此草率!”吟风怒道,然后做了一个令人意外的决定,“管亥将军,你准备一下,我们去东莱!” 徐盛,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可恶!似乎来迟了的样子!”夜色氤氲,一条黑影在东莱地界上 他急速行进着,看着满目疮痍的场景,不禁扼腕叹息。 但很快的,他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原来是几个棒子正在奸污劫来的女人,女人们的悲鸣和棒子们的大笑刺耳地传入这条黑影的耳中。 他一口气奔到棒子们正快活的地方,一出手结果了一人的性命。 其余的棒子们大吃一惊,看向来人,竟然只是个少年,顿时露出不屑一顾的神色,一个个大笑起来。 “很快你们就会哭的!”来人做出战斗姿态,冷冷说道。 吕母与太史慈母亲好容易挖了一条地道出来,几乎精疲力尽,又听到附近响起了喊杀之声,正在惊惶之中,忽然见一名少年驱散了一众棒子,只身来到她们身边问道:“二位可是吕蒙大人和太史慈大人的母亲?” 太史慈母亲疑惑地打量着这少年道:“你是?” 少年跪立于地道:“在下徐盛,特奉万年公主命令,前来保护二位安全!” 二人听了面露喜色,心下稍安,对徐盛道:“有劳小将军了!” 徐盛扶起二人,环顾着四周环境,低声道:“此地并不安全,小人这便护送二位出东莱!” 太史慈母亲道:“这一带地形我熟悉,云妹,你们跟我走!” 吕母点点头,徐盛便在前开路,按着太史慈母亲的指示向大路一旁的羊肠小道而去。 未行多远,果然喊杀声小了一些,三人虽然心下稍安,却并不敢怠慢,趁着夜色继续前行,怎奈道路崎岖,极为难行,不多时太史慈母亲和吕母二人便双腿酸痛难行了,脚上也磨起了无数水泡,稍微一动便生疼。 “啊!”突然吕母一声惊呼,脚崴了一下,整个人竟摔向一边,路旁是个灌木丛密布的斜坡,吕母只惊呼一声,便向下滚落而去。 “云妹!”太史慈母亲大呼不好,徐盛也早已看见,纵身一跃,已经尾随吕母滑落方向而去,三人只觉一番天旋地转之后,依然滚落到了谷底之中,昏然晕厥。 不知过了多久时间,徐盛幽幽醒来,身上疼痛难耐,然而想起吟风交代他务必保证二人安危的命令,便什么也不顾了,直坐起身,却见太史慈母亲和吕母各自昏迷在不远处,徐盛大惊,立即上前探了探鼻息,发现性命无忧后才放下心来,他趁机看了看二人的伤势,发现不过是些擦伤,之所以昏迷不醒是连日来奔波劳累疲乏之极。 徐盛苦恼地看着四周高耸如云的山崖,知道自己和二位母亲要被困在这里一段时期了,因此他便在附近找了一处山洞,把二人安置进去,生起一堆篝火取暖,又独自出洞采集了好多草药敷在她们和自己的伤口上,一边休养一边打探出谷的路。 第662章 犯汉远必诛 此时东莱城内,公孙度派遣的大将柳毅正带兵在城内不断洗劫着没来得及逃走的百姓财产,不时有几个姿色不错的女人被拉出来,当街就被柳毅的士兵给凌辱了,整个东莱城回响着凄厉的哭喊,但所有的百姓们都知道,没有用,现在朝廷都自身难保了,不会前来救助他们这些被遗弃的子民的,唯一可能前来的孔融也被打败了,他们知道自己的末日正在临近。 几个士兵前来报告柳毅:“将军,那些个棒子太不知道怜香惜玉了,居然把俘虏来的女人当成靶子练习刺杀,这不是浪费吗?” 柳毅皱了下眉头,然后道:“别管他们,咱们现在还用得着他们,不过派人盯着点,主公说了这些棒子以后留着也是祸害,有机会咱们就把他们做掉!” “呜呜呜”此刻东莱城西门外,数百棒子们已经把俘虏来的女人们用绳子串起来高高吊起,一群人嬉笑着举起兵器冲着惊骇的妙龄女人们的身体便刺过去,远远便能听到一阵呜咽和一阵欢呼往复不已的循环,就这样活生生地把活人刺死,然后接着再吊下一批。 “韩乐天,你的士兵战斗力不行啊!”说话的是一个长相丑陋猥琐的男人,个子极矮,只有孩童一般高,手里握着一张大弓,对旁边的同样长相丑陋猥琐,又矮又胖的家伙道,“他们把俘虏当成了玩具,自然发挥不出超强的战斗力,你看我的士兵们!” 说着这个人指向不远处另一处屠宰场,一群士兵几乎面无表情地将手中武器刺入又抽出俘虏们的身体,那些俘虏们早已死得不能再死,但还是被每一次的刺杀带着身体机械地动着。 “杀!杀!杀!”这些魔鬼一般的家伙口中只有这些简单的字眼,却声声令人心惊。 “梅萨德,你的士兵这样下去一点情趣都没有,他们已经成了魔鬼,体会不到做人的乐趣了!我的士兵不同,他们是人,不是牲口!”叫韩乐天的家伙嘲笑地看着梅萨德。 “跟你说不明白,你要情趣是吗?好,来人!”梅萨德虽然有些恼火,但并没有发火的意思。 “将军有何吩咐?”几个士兵来到梅萨德面前道。 “把她们几个吊在城门前的横杆上!”梅萨德对着士兵们一指不远处等待着被屠杀的俘虏,“下面埋上长枪!” 韩乐天饶有兴趣地看着梅萨德:“你想干什么?” “哼哼,比射箭!”梅萨德取过自己的大弓,等士兵们做好了一切后,搭箭上弦,扣弦便射,直向着一个俘虏的吊绑的绳索而去,只听利箭破空,鸣镝过后,那绳索应声而断,那个女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过来发生了什么,身体已经落在了地上的一片抢头上,身上被刺透了无数个透明窟窿,连呻吟都来不及便当场毙命。 其他的女人见了她的惨状,各个惊恐起来,再度挣扎不已:“救命!救命!我不想死!” “救命?不想死?”梅萨德冷笑一声,回身命令士兵们点上一炷香,然后对韩乐天道,“一炷香之内,你我二人用弓箭射那些人的绳索,必须绳断人落下毙命为准,谁射得多谁便赢!” “这个主意好!”韩乐天觉得这个玩法新奇有趣,便也从士兵手中取来弓箭,只待令下,瞬时二人便取箭而射,刹那间所有声响都平静下来,众人只听见持续的利箭破空之声,和俘虏们的哭喊,还有计数的士兵不断高呼着: “一、二、三、四三十四、三十五” 很明显二人弓术不相上下,数量一致持平,山呼海喝中,地上早已躺倒了一大片尸体,但是二人只顾着射箭,却没有看身后要燃尽的香,忽然一个士兵大呼一声:“香要烧完了!” 韩乐天与梅萨德大吃一惊,却见横杆上只剩了一个人,二人疾速便去箭囊中摸箭,却双双发现箭支已经用光,这时梅萨德灵机一动,拔出手中短剑在手,当做箭支便射,梅萨德岂会让对方得逞,当即扔掉手中长弓,倏地从旁边士兵手中夺过长枪,当做标枪便投掷了出去,虽然后发,却和韩乐天的长剑同时到达,割断了那绳子!那个惊恐的女俘只觉得身子一松,便向下落去。 “同时割断绳子的,这个怎么算啊?”梅萨德不禁有些苦恼的说道。 韩乐天也是一场郁闷:“重来好了,再押一批俘虏出来,还怕没人可杀不成?” “等等!”忽然梅萨德想起了什么的说道,“不对,你刚才有没有听到那最后一个女人死前的惨叫?” “没有!”韩乐天正要说不是每个人都没有惨叫的吗?忽然他也明白了,那个女人没有死! “噗!”这样想着,他们二人同时看向不远处的横杆,上面不知何时已经立着两个人,威武雄壮,手持弓箭,向着这边射来! 而横杆下是一个花容月貌的女子将那名没死的女俘揽在怀中,她看着面前惨死的无数女子,眉头一皱,对横杆上立着的二人道:“杀了这帮禽兽!” 来人正是吟风,横杆上无疑便是太史慈和吕蒙,三人虽然孤身前来东莱,却丝毫没有惧怕之意,太史慈与吕蒙射杀了数十人之后,从高杆上一跃而下,抽出背后所插双戟便杀入敌群之中。 韩乐天和梅萨德的人马突遭如此变故,不由陷入一片混乱,纷纷一拥而上,要把太史慈和吕蒙堵死在里头,但太史慈与吕蒙又是何等人物,安能被这些小兵所困?他们虽被围在核心,却愣是逼得棒子们无法前进一步。 很快韩乐天发现对方非常人所能敌,便喝退士兵们,亲自拔刀上前,看着眼前愤怒的太史慈,冷声喝道:“阁下何人?” 太史慈故意不看韩乐天本人,而是左右看了看,奇怪地自言自语:“怪了,谁在和我说话?” 矮了太史慈一半的韩乐天不禁大怒:“我,这么大个人在你面前,你难道是瞎子吗?” 太史慈低头看着韩乐天,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道是什么人,原来是个没长大的小毛孩,竟敢来侵犯我家乡!” 韩乐天这次前来东莱,倒也是从柳毅那里学会了不少文字,闻听太史慈如此说,知道是在骂他个子矮小,当即怒不可遏,挥刀便猛攻过来:“你找死!” “找死的是谁还不一定呢!”太史慈冷笑一声,左手风刃戟疾速拦住韩乐天的长刀,右手的烈火戟已经霎时劈向对方腰侧。 韩乐天大吃一惊,立即化攻为守,收刀退后一步,知道太史慈武艺不在自己之下,眼神中竟然冒出熊熊战意。 那边梅萨德也和吕蒙厮杀在了一起,彼此竟然难分高下。 “果然高手在中原啊,看来这一次不虚此行了!”韩乐天和梅萨德齐声说道。 “哼,别高兴得太早,你们这些禽兽,来是来了,既然被我们遇上了,就别指望能回去!”吕蒙大喝一声,杀气顿生,手中长戟似乎成了身体的一部分般,虎虎生风地杀向对方。 梅萨德不禁被吕蒙陡变的气势有些惊到,他随之也跟着兴奋起来,手中兵器泛着寒光,排山倒海一般,与吕蒙厮杀在一处,让人听得心惊。 而韩乐天就没有梅萨德这么好运了,太史慈那变态的速度与力量爆发起来,简直不是人而是一直怪物,让韩乐天根本连招式都看不清楚,更别提招架了。 “可恶,那个柳毅不是说中原的汉人都没什么战斗力的吗?怎么随便出来一个家伙就这么厉害?”韩乐天一个疏忽,手臂上便带了伤,顿时血流如注,他捂着伤口,看着眼前几乎陷入了疯狂的太史慈,内心深处生出深深的恐惧出来。 那边的梅萨德看到韩乐天受伤了,刚想过来帮忙,却不防自己大腿上中了吕蒙一戟,也是血流如注,挣扎着要逃跑,可是吕蒙根本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这一下,是替东莱的父老乡亲给你的!”吕蒙一面说着,一面挥戟刺进了梅萨德的小腹,登时便刺穿了这个家伙的身子。 “不可能的!”梅萨德哇的一口吐出血来,他还要吞并整个大汉,奴役所有的汉人,怎么可以就这么死掉! “这一下,是给你们这些不自量力的家伙的教训!”太史慈也不含糊,双戟齐出,各自斩掉了韩乐天的一只手和一只脚,韩乐天顿时惨呼起来,在地上打着滚嚎叫得像只猪。 “我错了,放我走吧,我把所有抢来的钱粮都给你!” “那些钱粮,本来就是我们大汉子民的财产,你以为你抢到了,就是你的吗?你以为你这条贱命配拥有它们吗?你以为我们大汉内乱,就可以任由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棒子来猖獗吗?” 蓦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韩乐天诧异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人策马提枪,冲开众人,凛凛而至,恍如天人。 “你是?”韩乐天吃力问道。 来人一枪扎进了韩乐天的喉咙,冷冷喝道:“你这个狗棒子,一定没有听过我高燚的名号吧?” 第663章 人财两空空 高燚本来与贾诩约定好了要前去匈奴,却在雁门得知张济意外身死,贾诩改变了主意与张绣一起收拢张济人马去了,与此同时,高燚也从去卑那里得知了蔡琰在刘豹那里过得很好的事实,于是打消了北上匈奴的准备。 而真正让高燚下定决心不去的,是从青州传来的消息,公孙度联合高句丽与倭国大举进犯青州沿海,袁绍也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反而浑水摸鱼,命令自己长子袁谭带兵前往青州准备分一杯羹。 不过袁绍想不到的是,高燚早已暗中与袁谭接触过了,凭着表兄弟的感情,加上高燚承诺支持袁谭成为袁绍的继承人,袁谭便瞒着袁绍,答应帮高燚将公孙度来犯的人马全数消灭。 这一场战斗是没有悬念的,柳毅还没有来得及品尝一下胜利的果实,就被袁谭的人马给杀得片甲不留,只有少数士兵侥幸乘船逃脱了。 高燚与吟风太史慈吕蒙等人留在东莱,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了徐盛和太史慈与吕蒙母亲所在之处,三人几乎奄奄一息,高燚立即命人将其秘密安置起来休养,并准备与吟风等人商量如何好好给公孙度一个教训,却被南方传来的刘繇的死讯给中断了计划。 刘繇一死,整个扬州的局势势必发生微妙变化,权衡利弊之下,高燚便与众人一起南下扬州去了,临行前高燚不忘与袁谭秘密见面了一下,自然是希望袁谭不要言而无信。 当然高燚可不会白白放过公孙度,他亲自给远在辽东的管宁写了一封信,署名则是用的管亥,要管宁亲自将青州这里公孙度的远征军大败说出来,公孙度知道了不死也会气得半死。 一个月后,众人便赶到了曲阿,孙策与周瑜等人早就与管弦等人等候在了城外。 众人相见,又是好一阵忙活,高燚感慨着对孙策道:“这刘繇也是个人物,想不到才三十多岁就英年早逝!” 周瑜在旁说道:“高叔叔不必为这种迂腐的人伤心了,还是想想现实的情形吧,刘表觊觎扬州也是很久了,刘繇一死,他肯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孙策也点点头道:“不错,若是让刘表占了豫章,虽然我们和刘繇一直互有战事,但其实还是不能释怀刘表的杀父之仇,若是让这等人物得逞,一来我们便被困在吴郡会稽无法发展,二来我的父仇也难报了!” “恩,这个确实是个问题,所以我放下一切大事亲自前来了!”说着高燚转身看向身后的吕蒙道,“现在这个情形,我们必须尽快将豫章拿下,吕蒙,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立功吗?这次你就带兵前去平定,这样的话就不怕刘表会对我们进行战略包围了!” 吕蒙本来因为他母亲的事情心情不好,这会听见了有仗可打,自然是来了兴趣:“诺!” 吟风在一旁笑意殷殷地看着高燚,心里慨叹自己有点多余了。 想不到高燚却是转过身来,恭恭敬敬地对吟风一礼:“公主以为这个安排怎么样?” “嗯,很出色!” 辽东,襄平议事厅。 公孙度此时正在看着部将柳毅从青州献上的捷报,他本是辽东襄平人,后跟随父亲到了玄菟,受到玄菟太守公孙琙赏识,助他就师学并娶妻。建宁三年被任为尚书郎,后来出任冀州刺史,地位显赫,但受人谣言,又被免职。 直到董卓当道,与他同郡的徐荣推荐他为辽东太守,才得以复出。到任后,公孙度立刻在郡中排除异己,树立威信,随后出兵攻打高句丽。此时,高句丽正当新大王伯固在位,伯固在过往数十年内多次与汉军交战,攻掠汉边高句丽诸郡。至此时,始为公孙度击服并为之效力,因此继任的高句丽新大王于第二年遣大加优居、主簿然人协助公孙度,一同剿灭富山贼寇。 此时公孙度野心膨胀,自立为辽东侯、平州牧,公然有独立于中土的行为。此后,公孙度便听从部将的建议,派柳毅越海劫掠青州东莱诸县,便有了之前的斑斑劣迹。 此刻公孙度下首大将阳仪道:“主公我们这样做好吗?我们刚刚才在辽东立足,却对青州贸然用兵,若激起中原百姓的怨恨,如何是好?” 公孙度此时喜在心上,哪里听得进阳仪的意见,只毫不在乎道:“怕什么?中原现在一片散沙,就算是怨恨,又能对我们怎么样?” “话不是这样说啊主公!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我听士兵说我们辽东兵马这次和倭人与高丽兵一起在东莱等地烧杀抢掠,杀人越货,何异于强盗?”阳仪有些激愤地说道。 公孙度不高兴了:“你是认为这次是我错了吗?” 阳仪立刻跪立于地:“属下不敢!” “不敢就好!”公孙度站起来走到阳仪面前,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你想试试辽东侯的滋味如何呢?你想想中原那些诸侯们混战起来那一次不是成千上万百姓的死伤?我这次呢才杀了多少?五千都不到吧?为什么我杀人要背负上强盗的名声而高燚曹操袁绍他们杀人就要以王者之师的美名?这公平吗?如果以后我做了皇帝,史官们也只会在史书上写我是在青州讨伐乱贼,懂吗?” “诚然,成王败寇,历史就是成功者的历史是没有错,但草民可不可以说明公是在五十步笑百步呢?”一个浑厚的声音远远传来,让公孙度的眉头皱了起来。 不过很快公孙度的脸又笑成了花,快步走向议事厅门口出现的白衣中年人,连连作揖道:“哎呦这是什么风把大贤管宁给吹来了?快快里面请,上茶!” 来人正是避乱隐居在辽东的管宁,他看着公孙度的嘴脸只淡淡应了一声,便缓步进了议事厅,口中道:“听闻明公在青州大捷,草民不胜叹羡,因此特来相贺!” “不敢当啊!”公孙度听到管宁说青州这个字眼的时候,心里就顿了一下,这次洗劫青州,管宁的家乡北海自然也包括在内的,只不过他不会把他与袁绍暗通款曲的不光彩勾当对管宁说出来的。 想到这里,公孙度便对管宁道:“先生不要听外人胡说,这次我知道倭人与高丽兵要洗劫青州的事情,因此便派部将柳毅前去镇压,只可惜还是让先生的家乡受了残害,真是愧对先生啊!”说着公孙度连连对阳仪示意。 阳仪见到公孙度的眼神,心中虽然不好意思,但还是对管宁作揖道:“不错,主公确实有心拯救青州的百姓于水火之中,听说现在高燚刘备袁耀吕布曹操袁绍在中原河北淮南一带都成了胶着状态,谁都无法腾出手来插手青州的事务,因此” “因此明公想趁机将青州纳入手中吗?”管宁口气异样地说道,“甚至不惜让自己的大半士兵死于海上的风暴之中吗?” “额!”公孙度无语了,管宁说的确实是实情,这一次自己派去青州的船队带了一万五千人前去,但据柳毅的回报,有八千人都死于了海上的风暴之中,永远埋葬在了海底鱼腹中,令人不胜唏嘘。 阳仪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好在现在柳毅将军稳定了青州的局势,相信不久就能给主公带来更多捷报吧?” 管宁道:“草民不过是一介布衣,不参与这些军国大事,一将功成万骨枯的道理草民也懂,草民这次前来不过是想向明公请命,把襄平城南山谷内随草民聚居的数千户百姓造册,不要再冠之以流民的身份了!” 公孙度笑道:“这个是好事啊!既然是先生的要求,我一定不会拒绝的,我已经在城内为先生建议了馆舍,只要先生愿意,随时可以前来任职!” 管宁辞谢道:“多谢明公美意,只是草民一向闲散惯了,觉得在山谷内教化一下百姓,就满足了!” 公孙度有些失望道:“看来我还不算是先生心目中的明主啊!真是可惜!” 这时一个小兵前来议事厅对公孙度道:“主公!”见管宁在场,欲言又止。 管宁会意,对公孙度道:“草民有事要告辞了,还望明公不要食言!” “快送客!”公孙度命阳仪去送管宁,见走远了才问这个小兵道,“什么事,快说!” “主公,出大事了!袁谭并不遵守之前和我们的约定,竟然率军进攻柳毅将军,柳毅将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已经率军撤退到了胶东一带!袁谭趁机占有了青州大半地区!”那个小兵急忙说道。 “什么?”公孙度大惊,只觉一口痰堵在了喉咙里,小兵见状连连给公孙度顺气,才帮助公孙度吐出了这口痰。 “主公,你没事吧?”小兵担忧地问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公孙度刚缓过劲来,便抓住小兵的领口问道。 小兵被公孙度抓得简直要窒息:“就是柳毅将军给主公发来捷报的第二天!” “可恶!”公孙度大怒道,“袁绍,你这个出尔反尔的小人,好,你过河拆桥是吧?我就联合曹操先灭了你!” 小兵嗫嚅道:“可是主公,貌似袁绍和曹操现在是盟友吧?” “噗!”公孙度一口鲜血吐出来,染红了要任命柳毅为营州刺史的锦书上。 管宁刚出城,就被一个人拦住了:“您是管宁先生吧,有个叫管亥的人让我给您带封信来!” 第664章 三人一条龙 “想不到这个华歆这个人居然这么棘手!”被高燚派来攻打豫章治所南昌的吕蒙一路顺风顺水,豫章其他各县大半望风而降,却在手无缚鸡之力的华歆这里栽了个大跟头,作为大军的先锋,吕蒙真是有些懊恼,此刻正在军帐中对着副将蒋钦和周泰二人抱怨道。 蒋钦道:“听闻刘繇死后朝廷派了这个华歆来,数月间居然把政事弄得井井有条,实在是个大才!” 周泰也说道:“细作回报,华歆还派人前去联络刘表,请求共同防卫豫章,根据探子的回报,刘表已经在集结兵马,似乎随时要前来的样子!” “这样可就麻烦了!”吕蒙懊恼地敲着案几道,“我得给主公写封信,看他能不能再调点兵前来!暂时不要攻击南昌了,你们二人先带兵平定其他县,我就不信这个华歆不出来相救!” “诺!” 吕蒙的书信很快到了曲阿高燚的手中,他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便找来周瑜和郭嘉商议。 周瑜看了信后说道:“平定严白虎和祖郎后,伯符手下的将领们都被派去了各地镇守,可用之将已经没有了!” 高燚道:“这个我清楚,而且刘表在后面支援华歆,我们如果增兵南昌,刘表必然也会增兵,到时候一场大战必然不可避免!” 郭嘉笑道:“大战好啊,打起来的话我们绝不会输的,袁耀和严白虎的降兵加起来有一万多人吧,这可是一支不可小觑的战斗力啊!”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吟风在一旁没好气地说道,“现在整个扬州有多少细作在等着制造事端?各地诸侯有多少人在看着这一块肥肉?远的不说,如果袁耀和刘表联合起来,我们怎么对付?” “我说公主你心事重重,开个玩笑而已嘛!女人这样很容易老的!”郭嘉说着忽然重重咳嗽起来,让高燚又是心疼不已:“昨天又喝酒了吧?跟你说了多少次都不听!” “已经比在北方的时候好多了!”郭嘉又咳嗽了一阵后笑道,“公子你说的不错,北方确实寒气重,一天有时候能咳上大半天,到了南方后缓解了不少,一天只咳两三次而已!” 周瑜道:“南方确实寒气不重,可是阴气重,你的病是没办法除根的啊!” 郭嘉道:“别提我这个娘胎里带来的东西了,还是军国大事要紧啊!” 高燚神秘笑道:“这个我已经有对策了!” 二人齐齐问道:“什么对策?” 高燚笑而不语:“天机不可泄漏,来人,去把管亥将军找来,我有要事吩咐!” 管亥正和陈武操练袁耀与严白虎的降兵,虽然已近寒冬,二人却都赤膊着上身,不时纠正着士兵的姿势,还隔三岔五地耍一套枪法给士兵看,引得阵阵欢呼。 前来传唤管亥的士兵也看得有些呆了,好半天才想起自己来干嘛来了,于是道:“启禀将军,主公有要事要您速速前去!” “哦?这个时候会有什么事情?”管亥疑惑地看了来人一眼,对陈武说道。 陈武拿来管亥的衣服给他披上,口中道:“既然有要事,肯定是好事,难道将军您要出战了?” “打谁啊?”管亥穿好衣服,喃喃说道,“现在整个扬州除了豫章基本都被我们平定了,听说吕蒙那小子三天就会给主公传来一封大捷的战报,照这形势啊,我看不消几天豫章太守位子就是他小子的了!” “哈哈哈,将军还在为主公没有派您去打豫章而不高兴吗?”陈武笑道。 管亥大笑道:“我哪里有这么小心眼,这里交给你了,我去议事厅看看主公究竟有什么事情!” 一进议事厅,管亥就看见高燚吟风和周瑜郭嘉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于是上前道:“主公!” 高燚见管亥来了,大喜道:“管亥将军来了,就等你了!” 管亥纳闷道:“怎么了?主公?” 郭嘉道:“人说北海有个三人一龙的说法,将军可知道?” 管亥道:“自然知道,我大哥管宁是龙头,邴原是龙身,华歆是龙尾,三人一龙!” 吟风道:“那大叔可知这豫章太守正是龙尾?” 管亥惊道:“华歆?他不是在朝中为官吗?” 周瑜道:“本来是的,但朝廷就在我们大军开始攻打豫章后不久便派来华歆出任豫章太守,吕蒙不知道这层关系,本想一鼓作气拿下豫章,却想不到在这个华歆面前吃了个败仗!” “啊?吕蒙这小子败了?”管亥瞪大眼睛,却下意识笑了出来。 高燚无语地说道:“你那是什么表情,死伤的可都是咱们的士兵啊!” “抱歉抱歉!”管亥知道自己失态,连忙忍住笑意,“吕蒙这小子做事情风风火火的,一直想独立指挥一支部队作战,想不到这么快就栽了跟头!他走的时候不是还立下了什么军令状的吗?” “军令状的事情以后再说了!”高燚道,“本来以为刘繇死后豫章无人可守咱们趁机捡个大便宜,却遭遇这么个变故,我把你找来就是希望你能让远在辽东的你大哥给华歆写封书信,申明大义!好让他开门出降!” “这样啊!”管亥听了高燚的话后有些失望,不过还是抱拳对高燚道,“主公放心,我这就让阿弦给大哥写封信,只是辽东距离这里有数千里之遥,先不说大哥会不会答应劝降华歆,就算是答应了,只怕来回也要数月时间吧!” “这个我清楚,所以我会先命吕蒙不要与华歆再开战,而是先将豫章周围诸县暂时平定,彼时华歆只剩下南昌与柴桑两地,就算没有管宁的来信,华歆也没有守城的力量了!” 周瑜道:“但是华歆毕竟不是傻子,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吕蒙将军攻占他的领地而无动于衷的!” 郭嘉也说道:“不错,若是刘表顺江而下,我们也不可不防的!” “这个我也想到了,所以要做好两手准备!”高燚道,“公瑾你去吴郡替伯符理事,让他率军前来,我将亲自与伯符到豫章,一来能劝降华歆就劝降,不能的话只有开打了,同时再命徐盛董袭守住长江!” 郭嘉道:“主公看来有大动作了!打华歆是次要的,和刘表开战才是最主要的吧?” “不到万不得已,我也不想到那种程度!”高燚道,“但是防人之心不可无!” 周瑜幽幽道:“没有人是愿意打仗的,这个刘表更是不愿意,我看和平解决豫章的问题有点困难啊,毕竟两军都陈兵豫章的话,可不是说撤军就能撤军的!” 郭嘉笑道:“那就要看管宁这个龙头罩不得住华歆这条龙尾了!” “主公怎么可以把我给忘了?”许褚的声音大老远就从议事厅外传了过来,“我和郭嘉先生从兖州赶来,可不是为了整天闲着的!” 管亥正要告退,忽然被到了门口的许褚撞了个正着,许褚那山一样五大三粗的身材直接把管亥撞了个眼冒金星,管亥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厅内众人都大笑起来。 许褚连忙扶好管亥:“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抱歉抱歉!” “没事没事!”管亥眯着眼睛道,“仲康还真是可怕啊,幸亏你不是敌人啊,不然我还真是要发憷了!” “哈哈哈,管亥将军别取笑我了!”许褚憨声笑道,“我一听主公找你,就知道有任务要给你,我可不想再闲着了!” “别着急,都有份的!”高燚道,“管亥你快去吧!” “恩恩,这就去!”管亥揉着脑袋,不好意思地笑着出了门。 许褚来到高燚面前抱拳:“主公,我自从来到扬州,一直都没怎么打仗,早就手痒得不行了!” 高燚看向周瑜:“公瑾,你看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差事给许褚安排一下?” 周瑜抬头望着屋顶思考了一下,故作为难道:“好像还真是没有啊,现在我们的兵力似乎有点多啊,粮草都不够用了!” “喂喂喂不是吧!”许褚惊诧道,“郭嘉先生说我是个万人敌啊,你看我不过吃十个人的饭就能做一万人做的事,多划算啊!” “噗!”大家被许褚都逗乐了,一起笑了出声,郭嘉边笑边咳嗽道:“主公你就别为难仲康了,我跟他都是天生打仗的命!” “好吧!”高燚停住了笑,正色说道,“这次攻打豫章也算上许褚一份,相信以吕蒙之勇,许褚之猛,管宁之名,孙策之望,咱们能再打一场必胜的不战之战!” 这一日,宣城内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喜庆的气氛,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哪一家要成亲,宣城的百姓瞠目结舌地看着扬州各地的文官武将,不禁啧啧赞叹。 一个耄耋老者问身边的青年人:“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咱们宣城有好多年都没有这样喜庆了吧?” 青年知道老者已经几乎耳聋,对着他的耳廓大喊道:“我们的新主公,已经把整个扬州都平定了,今天要在城里大摆筵席,犒劳军队呢!” 老者听的糊涂,疑惑道:“主公?什么主公?” 青年正见一队人马簇拥着盛装在身的几个大将,为首的正是英姿飒爽的吟风,指着她对老者道:“就是她了,我们的万年公主,吟风呢!” 老者还在喃喃自语:“公主不应该姓刘吗?怎么姓淫?” “姓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事,现在扬州已经被平定了,袁耀被赶出了曲阿,山越人也已经降服,大家以后可以安心生活了!”吟风正巧看向这里,叫停了人马,下马来到老者面前道,“老人家!” 老者见吟风竟然走到自己面前,不由大吃一惊,惊惧之中,竟然颤颤巍巍就要下跪:“草民见过公主!” 吟风立即扶起老者:“不必多礼,老人家是长者,不只如此,以后这跪拜之礼免了,我吟风只求造福于民,不需要这许多繁文缛节!” 太史慈在马上听见吟风如此言语,慨然说道:“公主果然是个得民心的人物啊!” 吕蒙听了道:“太史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公主一向得民心顺民意,这扬州才能拿得下守得住,这是多好的事啊!” 管弦冷不防道:“我知道太史将军的担心,您是在想朝廷会怎么看主公对吗?” 太史慈点头:“不错,有时候出发点是好的,却未必能得到所有人的理解,你弱了别人就会肆意欺负你,你强了,别人就会联合起来肆意欺负你,乱世本来就是一个不讲理的世道!” “说得不假!”高燚自然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转过身来,笑着说道,“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什么对策?”三人一起发问。 高燚笑而不语,这时传令兵前来报说道:“启禀主公,孙策大人一行已经到了,此刻正在议事厅等候!” “好!”高燚看了太史慈等人一眼,然后对百姓们道,“大家都回去吧,公主与我们还有许多事务要处理,高家军可不想做一支扰民的队伍!” 高燚说这话不要紧,百姓们都已经听在看耳中,各个齐声称赞。 第665章 周瑜的告白 吟风本想着澄清,却见百姓们如此反应,自己不禁愕然苦笑,只上马朝议事厅而去。 “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这只一转眼的功夫是怎么了?”吕蒙诧异道,说着看向管弦。 管弦摇摇头:“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公主肚子里的蛔虫,想知道原因为什么不自己去问?” “问你也是等于白问!”吕蒙懊恼地挠着头,“不会跟刚才主公要说的什么对策有关吧?” “难说!”这时管亥也骑着马来到,见这里三个人竟胡乱闲聊起来,“公主都跑没影儿啦!” “大舅子,你来得正好!你不是最受公主的宠爱吗?”吕蒙看着管亥坏笑道。 “滚一边去,什么叫我最受主公的宠爱?把我说得好像跟面首一样,还有,谁是你大舅子,滚!”管亥说完策马便骑远了,“还宠爱?恶心死我了!” 吕蒙大笑:“大舅子不好意思了?我没有看错吧?这可是千古奇闻啊!” 管弦在一旁故作咳嗽道:“我看是某人皮痒了才是!” 太史慈笑着拍了吕蒙一下:“别只顾着贫嘴了,快去大厅谈正事吧!” 吟风此刻已经策马到了议事厅外,守门军士见主公来到,齐声道:“参见公主!” “不必多礼!”吟风翻身下马,将坐骑交给一名小卒,“这些日子以来它也跟着我东奔西跑吃了不少苦头,你们可得替我好好犒劳一下!” 那小兵点头道:“主公吩咐,敢不尽心?” 吟风打趣他道:“跟谁学得这么文绉绉的?不过还真像那么一回事!” 说着她已然进了府中,今天心情很是大好,一直以来都是奔波劳累,都没有来得及好好看一看这园子的景致,想到这里吟风不由有些心花怒放,因此入了园子并不径直走向大厅,而是向后园而去,并吩咐从人道:“先去禀报一声孙策大人,我梳洗一番后便来相见,让他代为招待一下众将士!” “诺!” 实在是没有做好和孙策再次相见的准备,吟风暗自想着,一步一步走过亭台回廊,心情起伏不定,很乱很乱,乱成了一团。 也许女人真的不适合争天下,也许女人真的应该在家里做做女工,相相夫,教教子,孝敬公婆,别幻想着争名逐利,也别幻想着去做自己不该做的事情。 那么,什么是该做的?什么又是不该做的?自己只是一个弱女子,为什么这一切的天下兴亡要由自己这个弱女子来承担,她好累,真的好累,好多事情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却甩不掉,这是不是她想要的?外人看到的她是何等尊贵荣耀,何等明艳动人,何等呼风唤雨,然而为此她便要表现得坚强,大度,从容。 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根本不是真正的万年公主。 她不记得是谁最开始把她叫做万年公主的,她只知道自己也只是和万年公主相貌极为相似而已。 甚至她有些胡思乱想道:或许万年公主根本和自己长得不一样,只是除了那些亲贵大臣,谁又知道真正的万年公主的模样? 谁也不知道,于是大家假戏真做,把自己认作这个万年公主,来作为一个师出有名的资本,这样的例子过去多得是,就是现在也不乏,李傕和郭汜在长安不就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吗? 其实换一个角度来思考,自己也许是个傀儡罢了,就像天子刘协,被一群诸侯抢来夺去,而自己和刘协的区别只怕就是自己多了一份自由罢了。 “一个人在想什么呢?”忽然后面传来了高燚的声音,吟风回身望去,只见高燚已经换了一身素淡的衣服,儒雅而不失英气。 “没有什么,不过是想一个人静一静罢了!”吟风说着,来到后园的荷塘前,看着塘内亭亭如盖的荷叶,和水面上嬉戏的几对鸳鸯,淡淡道,“这里的风景真好!” 高燚也走了过来,负手于身后,注视着吟风的侧影喃喃道:“是啊,极好的风景,上一次在这里赏风景,是一年以前了!” “我知道,那一夜,孙策受到祖郎的袭击,吴景和邓当一起死难,而现在祖郎也归顺了我们!”吟风侧过身,两手抱在胸前感慨道。 高燚面露笑意:“好难得,你终于说出我们了!” 吟风不再看高燚,只轻声问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 “你的问题自然要老实回答的!”高燚立即说道。 “如果没有你的出现,孙策说不定也能完成扬州的统一大业,可现在却是我们一起完成了这一件事,以后的路怎么走,你可曾想好了?” 高燚心理咯噔一下,却是依然微笑道:“难得看着这样好的风景,你居然还是想着正事,你难道就不能给自己片刻的安宁时间吗?” 吟风不理会高燚,只一本正经道:“回答我的问题!” 高燚耸耸肩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伯符的!” “我偏要问你!”吟风靠近高燚,不依不饶地问道,“你和他有什么区别?” “好吧,让我想想!”高燚装作思考了一下,然后对吟风道,“以后的路怎么走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是我们的敌人说了算!” 吟风笑意盎然地问道:“什么意思?” 高燚侃侃而谈道:“首先,对内来说,扬州虽然已经一统,却还有些不安分的因素,比如张顾步陆朱等几大士族对我们还是持观望的态度,比如山越的问题,没有几年的时间,是不会有成效的,比如百姓的生计问题,扬州多山多水,可以利用的田地不多,让士卒和流民一起多垦荒是很必要的,这些虽然看起来都是小问题,但小问题积累得多了,也是会让人很困扰的。” 吟风道:“一语中的,说得好,那对外呢?” 高燚继续道:“对外,扬州有天然的地理优势,背靠大海,前临大江,北面毗邻徐州和淮南之地,西面临荆州,西南是交州,我们只需把防守力量布置在西北之地即可,当然,为了避免青州的海难之事再次发生,我们也必须在沿海之地设立一定的兵力,交州地处不毛,运粮困难,自给尚且不足,刺史士燮又是安分之人,不可能对我扬州用兵,徐州现在是吕布治下,和我们暂时交好,但中原形势一向多变,吕布征战无敌,但谋略上和曹操袁绍等人差了很多,因此徐州易主是迟早的事情,我们必须在南徐布置一定的兵力,名义上是防备袁耀,实际上可以待徐州有变,便趁机出兵。至于荆州刘表是伯符的世仇,他一定会等休养生息好了,便派兵前往攻打!” 吟风点着头道:“扬州虽然有天险,但一旦安于守成,必然不思进取,自取灭亡,你的意思是以攻为守?” 高燚道:“不错,不管是徐州还是荆州都是易攻难守之地,话虽如此,要看是什么人来守,如果我们被有能力的人抢了先,那便是我们被动没有出路了!” 吟风想了一下道:“我们想法是一样的,但我的意见是,凭着我们的实力,没有能力两地同时进攻的,单不说粮草问题,如果一方陷入苦战,另一方想救援也是不可能的!” 高燚笑道:“早料到你会这么说,你的意思是或者只攻徐州,防守荆州,或者只进攻荆州,防守徐州?” 吟风道:“对,而且荆州让你的人来打,徐州让孙策来打!” “额!”高燚为难道,“我说,伯符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同不同意他一个人说了不算!”吟风笑道,“正因为刘表是仇人,我才担心他做傻事,而且看他的性子我觉得他还真会做出这种傻事来!” 高燚想了一想道:“恩,伯符确实是个急性子,打仗总是冲在前面,我都数不清他身上有多少创伤了,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所以啊,我们更不能让他出事了,何况刘表虽然平庸,却不是昏庸,他手下文武之人可是多得很呢,蒯良,蒯越,王威,蔡瑁,黄祖,加上那个不知道究竟站在哪边的甘宁,真要打起来,可是有一番苦战呢!”吟风说到甘宁的时候,看到高燚脸上有些异样。 高燚道:“好吧,我尽量劝说伯符,不过我不保证他会同意这个安排!” 吟风笑道:“只要你肯出马,就没有办不成的事情,我等你的好消息!对了听说孙策和周瑜去乔府提亲了?” “额,公主你听谁说的?”这时周瑜正巧也来了,听到吟风的话,竟有些局促起来,“没有的事情!” “没有啊,难道是我听错了,不过当初乔家姐妹不是说只要你和孙策能打下扬州就嫁给你们的吗?现在目标达成,你们也应该成家了,那天我去拜见吴夫人,她还跟我说这事来着!” 周瑜目不转睛地看着吟风,重重说道:“我不会去提亲的!” 吟风奇怪地反问:“咦,难道你看上别家的姑娘了,周瑜大人,做人可不能背信弃义啊” 忽然周瑜上前,口气异样道:“我的心,早在遇见小乔之前,就已经被一个人偷走了,而现在,这个人,就站在我的面前!” 吟风听了这个,恍若惊雷,脑中一片空白,口里喃喃不已,竟说不出一句话来。 第666章 两难的选择 周瑜的这番话,出乎高燚的意料,吟风更是吃惊得呆若木鸡。 .更新最快 周瑜不是喜欢乔的吗?怎么会来喜欢她? 高燚走过去,有些不满地看着周瑜道:“公瑾,你知道自己在什么吗?” 周瑜不理会高燚,他上前攀住吟风手臂柔声道:“公主,事到如今,我只有明了,倘若公主肯下嫁于我,便可齐心为高叔叔做事,这是多两全其美的事情!” 吟风当然明白周瑜的意思,不过她还是被惊得连连后退:“我不明白,你是有婚约在身的人,如何现在又来招惹我?” “啪!”的一声,高燚冲过来,狠狠地在周瑜脸上扇了一个耳光,他大怒着道:“周公瑾,你枉为一个男儿,那一日你为乔写的诗吹的曲,难道都是虚情假意吗?” 周瑜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道:“高叔叔,那一日我只是欣赏乔姑娘的才情与容貌,却并无什么情分,你不要误会!” 高燚一怔,细细回想起当日的情景来,好像还真如周瑜得一般。 可是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答应提亲! 似乎明白高燚心中所想一般,周瑜道:“高叔叔明鉴,答应与乔姑娘的亲事,与现在向公主表白,都是为了高叔叔你的大业着想,我并无半私心!而对公主,我才是真心的喜欢!” 周瑜当然不会把自己在神亭岭中遇到斛图并与之有过秘密约定的事情出来,诚然,那之前他是喜欢乔的,也一心一意是要辅佐孙策为高燚做事,但是斛图的话最终还是对他起了效果,与其这样遮遮掩掩,为什么不真的积聚实力辅佐孙策成就一番大业? 高燚这个从黄巾时代就崛起的人物,活跃得时间已经够长了,而现在,他周瑜才是这个天下的主宰。 “大业!大业!”高燚怒声大骂着,恨不得将眼前的周瑜撕成碎片,“公瑾,别人不知道我,你不应该不知道我,我平生最厌恶的就是把女人当作政治牺牲品,我撮合赵云与马云鹭,前提一定是两人情投意合,倘若他们都看不顺眼,哪怕马腾将军送我雄兵百万我也是不会答应这门亲事的,公瑾你和伯符的大乔亲事也是如此,我以为你是开明的,却比我更迂腐,如今甚至要把公主也绑架上,真是让我太失望了,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提拔你来做伯符的军师!” 周瑜叹息一声:“高叔叔,我在你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高燚一时不知道什么好,自己这一次,难道又信任错了人?自己当真就是这样没有看人的眼光吗? 他苦笑起来,自己好傻,大约是把人心看得太好了,人都是有自己的思想的,怎么可能像棋子一样任自己摆布? 他怅然起来,什么也没有多,离开了这里。 吟风见高燚离去了,也要跟着离去,临走前看着周瑜,沉声道:“乔家世代书香门第,周瑜你也是大家之后,不要坏了自己家族的名声!” 周瑜愕然道:“我自问学识谋略超群,却还是入不了公主你的芳心吗?” 看到周瑜落寞的模样,吟风不禁又有些心疼,但她明白自己此时若是柔情了,更会惹来误会,她只静静道:“误会的是你,我只是把你当作一个知己,知己者,知心也,却并不一定要做夫妻的,其实我未必像你看起来那样好,有些人,有些事,只有亲身经历了才明了其中滋味,绝非外表可比!” 周瑜仍不死心问道:“好沧桑的一番话,却想不到是从公主你的口中出来,难道你已经有了意中人吗?” “什么都不要问了!”吟风侧过身,已经步出后园,“我是一个没有资格奢谈儿女私情的人!” 完吟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只留下茫然的周瑜愣在那里。 出园,上马,飞奔,城外的景色疾速向身后而去,只有骑着马的她仿佛一抹亮丽的颜色,灵动于这片天地。 脑海中想起来了更多纷繁芜杂的事情,此时的她不禁深恨起来,深恨为什么自己是一个女儿身,深恨为什么要卷入这场争霸天下的漩涡之中,深恨为什么自己被移花接木了一个万年公主的身份,更加深恨为什么自己又是曹操的人。 曹操,虽然目前与高燚亲如兄弟,但是吟风知道,日后两人肯定会成为敌人,两个人在她的眼里,都是十分有能力的人,但是曹操口中的高燚,却是一个似乎除了董卓之外,最坏的大坏蛋了 可为什么自己这些年的经历,所见所闻却不是这样?她看到的是一个大胸襟大理想大气度的高燚,唯才是举,知人善用,更不要这政治上的建树,虽然曹操、袁绍、刘表甚至天子与少帝,都把高燚作为未来的强敌,高燚是另一个董卓,另一个李傕郭汜,但董卓李傕郭汜挟持天子的时候做的是无异于强盗的勾当,烧杀抢掠,奸淫掳掠,而高燚却是在以民为本,实行屯田,兴修水利,攻城略地,讨伐不臣。 每当曹操的来信里道高燚的种种不臣之心时,吟风多想告诉他,高燚不是这样的人,即使有,高燚的好远非他的坏可比,高燚的忠远非他的奸可比,高燚的善也远非他的恶可比。 这是一个怎样的人,师长,政客,雄主? 而曹操听自己带领高燚的人马要和袁耀交战,便立即派许褚和郭嘉前来救困,这是做给别人看的?还是装做糊涂?她知道,曹操不是真的不知道她在做什么,而是明知自己在做却也没有挂怀,是不担心,还是在期待什么? 也许,是在期待一个足以征服他的对手? 要是曹操知道派来扬州的许褚与郭嘉都是高燚早就安插在曹操身边的心腹,会是什么心情? 她想起来自己来扬州之前秘密在陈留时候与曹操的一番对话。 “义父,你的理想是什么?” “我的理想啊,以前是做一个忠臣,一个好官,忠臣,直言进谏,好官,造福于民!” “那现在呢?” “现在,还是想做一个忠臣和一个好官啊,但当下的形势已经堵死了这条路,因此为了把道路上的障碍清理掉,义父必须先做一个恶人!” “恶人?” “是的,恶人,现在天下都是觊觎神器的恶人,义父要想守护好神器,必须化身为恶人,不,是要比恶人还要恶,把恶人都制服了,制服不了,就一个一个杀尽,最后等这天下没有恶人了,义父就会变回自己,做忠臣,做好官!” “义父,你的眼神好可怕!” “女儿,不要怕,义父不管变成什么,都是最疼爱你的义父!” “义父,什么是神器?” “神器,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就像人的心脏一样重要,没有了心脏,人只有死,神器就是天下的心脏,没有了神器,天下就会四分五裂,生灵涂炭!” “义父,如果有人也像你一样想,像你一样为了杀恶人而变身成恶人,你也会杀了他吗?” “女儿好聪明啊,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 “义父,你回答我!” “恩,是的,真到那个时候,我和他必须刀兵相见,争个你死我活!” “难道就不能有其他方法了吗?” “没有!” “义父,如果有那么一天,我是如果,义父杀尽了天下恶人,自己却变不回来忠臣,变不回来好官,可怎么办呢?” “女儿,这把青釭剑你拿好,真有那一天的话,你就用这把剑刺死父亲!” 吟风勒停了坐骑,拔出随身佩带的青釭剑,剑锋出鞘,映出自己的面容,那面容不知何时早已梨花带雨,泪珠如玉般滴落在剑锋之上,氤湿了一大片衣服。 这番话近日来不断闪现在吟风的脑海里,每次想起就如身临其境一般,而这番话可以看作曹操为了平定天下会不择一切手段呢?还是会另有深意? 往事一幕幕涌上心头,历历在目,有的很贴切,有的很遥远,有的很温暖,有的的很心酸。 吟风抽出青釭剑,让那冰冷的剑锋紧贴着脸颊上,体会着异样的感觉。 义父,我会亲手杀死你吗? “原来公主在这里,让我们好找!”郭嘉和许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二人气喘吁吁,骑着马来到吟风身后道,“大家都在等你呢,听人你一人骑马出城了,我们不放心就出来寻找!” 吟风并不回头,怕被郭嘉看到自己脸上的泪痕,只道:“我没有事情,仲康,你先去回报大家,我有事情要单独对奉孝!” “诺!”许褚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对吟风的背影拱手道,“谨遵吩咐!” 罢许褚向郭嘉递了一个眼神,便策马回城去了。 郭嘉见许褚走远了,才从怀中掏出一方巾帕,下马递到吟风面前:“呶,擦擦吧!” 吟风偏过头去,冷声道:“谁哭了?”边下马便独自向河边前行。 郭嘉讪笑着上前跟去道:“还没有哭,嗓音都变哽噎了,许褚是个粗苯之人,我可不是!” 吟风撇嘴道:“就算真哭了又怎样,也不会用你那脏帕子!” “这可真是天大的冤枉!”郭嘉失神苦笑道,“我这帕子可是上好的蜀锦,请的是城里最好的绣女织成,足足花了我三十金,一次可也没有用过呢!” 吟风听了这话,不禁破涕为笑道:“也只有你才会花这么多冤枉钱,不知要去讨好哪家的姑娘呢!” “又冤枉我!”郭嘉撇嘴道,“好心成了驴肝肺,公主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 吟风平静道:“没人的时候,就叫我吟风吧,如同周瑜他们一样!” “呵呵!”郭嘉干笑一下,“我知道,虽然你是堂堂的大汉公主,可毕竟年纪还,却要经历这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苦痛,真是难为你了,吟风!” 一句话正到吟风的心结所在,她不禁两眼一闭,两颗泪珠滚落下来,自知尴尬,一头抢过郭嘉手里的帕子,擦拭着泪痕道:“亏你还算个知心人!” 郭嘉立在吟风身旁,柔声道:“还以为我们的万年公主总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绝想不到还有这样的柔弱一面,这才像个女子嘛!” 吟风气恼地望向郭嘉道:“我坚强我柔弱,关你什么事情,今天的事情要是敢出去,头一个拿你灭口!” 郭嘉打了个冷战道:“放心放心,刚才发生什么,我已经全忘记了!” 吟风这才笑道:“果然是个人精,正巧你来了,我也有事情要问你,这些日子以来在扬州身体可好些?” 郭嘉头:“好多了,每天咳嗽地少了,果然南方气候宜人,对我的病有好处不假!” 吟风道:“高燚日理万机,总有照顾不到之处,前些时间我已经派人去请张机了,过些日子他便能到扬州来,他对伤寒疾病向来药到病除,这次你可有福了!” 郭嘉惊叹道:“医圣张机张仲景!哎呀求之不得啊,果然还是你对我好啊!” 吟风嗔怒道:“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高燚还指着你给打天下呢,平定天下之前,就是阎王爷来拿你,我也不放,看你敢给我死掉!” “呵呵呵!”郭嘉听到吟风起这个,坏笑道,“把许褚都支开了,只怕有大事要谈吧,只便是!” “三十金做出来的帕子,果然是好东西!”吟风将郭嘉的巾帕在手中玩弄着,丝毫看不出刚才悲伤的模样,“通过这段时间以来和曹操的相处,你觉得他这人如何?” 郭嘉知道吟风问这话必然有深意,便不假思索道:“空前绝后的雄主之才,如果不是先遇到了主公,只怕我便是曹操的心腹之人了!” 吟风正要什么,远远只见黄舞蝶策马而来:“庆功宴已经要开始了,只等着公主主持了,公主怎么还在城外这里耽搁?” “呵呵,正事要紧,我们一同前去赴宴吧!”吟风笑笑,便与郭嘉黄舞蝶三人策马入城去了。 第667章 踏雪赏梅舞 所谓的庆功宴,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喜庆,甚至还有些悲凉,高燚不知什么缘故喝得酩酊大醉,被抬回了房间,而吟风也是接着庆功的名义喝了许多酒,其他人都陆陆续续回去了,已经有些微醉的吟风斜倚在案几上,眼神迷离着喃喃自语:“今晚真是高兴啊!” 黄舞蝶在一旁扶着吟风:“公主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就寝吧!” “不不不!”吟风晃着头看了一眼议事厅内留下来的人,毫无疑问地还是太史慈管亥吕蒙管弦以及周瑜孙策,于是笑道,“你们怎么都不回去?” 吕蒙叹气道:“你这个样子教我们怎么放心?” “我有什么不放心的?”吟风强挣着来到吕蒙面前道,“我最不放心的是你,整天给孙策找碴,不过呢,这次你攻城略地,表现出色,我也就不什么了!” 吕蒙叹了一口气,哼了一声不再作声。 .更新最快 周瑜和孙策对望一眼,然后对吟风道:“公主,你知道我和伯符担心的不是这个,墨家一直在派人追杀你,你是清楚的,如果你出了事情,我们与高叔叔辛苦在扬州经营的这一切都将成为泡影了!” “这话打住!”吟风突然道,然后突然拉着周瑜的手,指着厅外的明月,“你看,今夜多美的景色,不要破坏了这美妙的气氛,公瑾你不是曲乐的高手吗?不如你来吹奏一曲,我便来起舞助兴如何?” “这?”周瑜被噎住了,一时无话可。 吟风假装气恼道:“果然是有了新娘子就这么忌讳跟别的女人接触了,还怕乔吃醋不成?” 周瑜笑道:“倒不是?也罢,我便为公主你吹奏一曲,大家不要见笑!” “那便好了!”吟风着已经心情大好,倏忽便出了议事厅,到了厅外庭院中。 这庭院本是一处王侯府邸改建而成,院内倒也遍布假山荷塘,亭台楼阁,此时夜已近亥时,方才还喧闹的声响都已经渐渐寂静下来,只有近处远处时不时传来的鸟语虫鸣之声,听来令人心情气爽,别有一种情趣,清风扑面,把满园刚刚盛开的腊梅的芬芳吹入众人鼻中,倍感清香馥郁。 下人见吟风身着白衣,信步到得院中,便要起灯笼助明,却被吟风制止了:“月光足矣,你们都只在一旁看着,我这舞是从一个洛阳名伎那里学来的,你们若是觉得还不错,就喝一声彩,不上眼,这黑灯瞎火的,我也不算献丑!” 下人们纷纷道:“公主的舞姿定然是极好的,奴婢们不敢不敬!” “没有什么敢不敢敬不敬的!”话间吟风已经开始移动莲步,神情专注地如神,“好便是好,坏便是坏,不须溜须逢迎我!” “诺!” 众人再不作声,只静静看向白衣素面的吟风,她虽然自谦,但若不是私下里刻苦了一番的功夫,是断不肯拿出来见人的,既然拿出来了,就一定会有过人之处。 与此同时,周瑜也已经从怀中取出经常随身携带的长箫,放在嘴边,霎时也吹起了一首天籁之音。 留下来的众人也都收起刚才的各种心情,只纷纷随着二人来到议事厅外,坐进已经有些微凉的亭台之内,静静观赏这一出不算空前绝后但也极难遇到的箫舞。 悠扬的箫声入耳,吟风嘴角漾起淡淡的笑意,她舒服地闭上眼睛,回忆起来莺儿教授她的这支踏雪赏梅的舞蹈,一步一步,浅浅淡淡地释放出来,不温不火,不疾不徐,不声不响,不知不觉,每一个舞姿的曼妙,每一步回还的节奏,配合着她这身素洁如雪的衣裳,舞动得如一只斑斓的白蝶一般,纷飞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 周瑜口中吹奏着这一曲并不出奇的箫音,踏雪赏梅这支舞蹈他只是耳闻,从没有亲眼见到过,想不到今天竟然会是吟风给跳出来,而且不仅如此,吟风的舞姿仿佛和自己的箫音从来就是旧识一般,令他自己都难以置信地默契,每一个舞姿与箫声都如此地合拍,起起伏伏的节奏与时缓时急的舞姿两相辉映着,大概也只有用珠联璧合这四个字才能来形容了吧! 箫音像一条无形的丝带,萦绕着迷人的舞姿,舞姿如魅惑的精灵,迎合着天籁般的箫音。 而这庭院的清风和着梅香,让所有在场的人都听到看到了一场盛宴。 此时的吟风才感觉到了这支舞蹈的厉害之处,她旋转着,再旋转,所有的景色,所有的声音,月色,星空,鸟语花香,风声虫鸣,都在她的眼中耳中变成了虚无,她感受到了一份空前的孤独,来莺儿曾告诫过她的那种常人难以体会到的孤独,她想起在人群中看到在洛阳歌舞坊内翩翩起舞的来莺儿的驾轻就熟地所施展开的这支独舞,找到来莺儿要学,来莺儿却她不适合这支舞。 “舞还有什么适合与不适合的吗?只要我肯学,有什么是学不会的?” “当然,学会是学会,却跳不出它的精髓!” “精髓是什么?” “孤独!” “孤独?” “不错,孤独,你是向往喧闹,还是向往宁静,只有真正懂得孤独的滋味,并自觉地驾驭了它,才能跳出它的精髓,否则,人只会被孤独所吞噬!” “被孤独所吞噬的人,会怎样?” “会绝望!” 这就是绝望的滋味吗?吟风心里这样想着,浑身都颤抖起来,旋转并急速旋转着,已经什么都看不清,微醉的酒意上涌,使她觉得自己的全部意识几乎都要丧失了,从到大所经历的一切,悲伤,痛苦,幸福,甜蜜,都融化了交织在她的脑海里,驱散不开,挥之不去。 人活着想要的是什么?人是为了什么而活着?自己这样做是否值得?自己究竟有没有未来?那些为了自己而死去的人们,那些为了自己而奋战的人们,那些为了自己而反目的人们,都像一场迅捷的流星雨一般,倏地划过她的心底,划过她的脑海。 “呵呵呵,呜呜呜呜!”终于再也忍不住了,吟风大笑着,却又大哭出声,而舞姿依然没有停下。 自己算是一个红颜祸水,还是一个巾帼英雄? “公主,公主!”所有人都担心起来,看着庭院中疯狂起舞的吟风,如此无助,如此让人心疼,口中尖叫出声,就要上前制止她的疯狂。 “停下!”忽然一个人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伸手拦住了要冲过去的人们。 “你是?”孙策等人惊讶地看向这个人影,他从来都没有见过,浑身上下不过是一身普通的衣衫,却无形中有一股震慑人的气场。 是什么时候,多了这样的一个人的? 这个人并不多话,而是看着庭院中的吟风缓缓对众人道:“她太累了,该让她好好释放一下了,不然,她会爆炸的!” “你是什么人?”吕蒙已经拔剑在手,指向这个家伙,“否则我杀了你!” “如果你想她死的话,就杀了我吧!”这个人淡定地指了指吕蒙,又指了指吟风,最后指了指自己。 “难道你是苏则?”一直没有话的管弦有些不镇定地问道。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戒备起来:果然苏则自己出手要来害吟风了吗? 只有黄舞蝶有些惊喜道:“你怎么来了!” “呵呵呵,谁规定了我不能来吗?”来人冷笑一声,幽幽道。 “噗!”他不这句话不要紧,完后只听正在跳舞的吟风直接摔倒在地的声音。 来人神色一变,一声叹息,急速来到吟风身边扶起她,勉强笑道:“公主,我们又见面了!” 吟风擦擦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张辽?” “张辽?”所有人都愣了。 吟风激动地抓住张辽的衣服,抓住张辽的双臂,死死抓住,有体温,看看一旁的众人,这不是梦,不是梦。 “想我了吧?”张辽很奇怪吟风的行为,做了个鬼脸坏笑道。 “想你死!”吟风咬牙切齿地出这三个字,却在下一刻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紧紧抱住了张辽。 张辽猝不及防,被吟风竟然生生扑到了地上压在身下。 吟风由于刚才旋转地太迅速了,这会整个脑袋都是晕的,两眼也看不大清楚,眼前的张辽也是一直是重影,不过她就是死死抓住张辽的身体不放,大概都把肉掐紫了要,喘息着不断晃着脑袋问道:“你这两年去哪了?你这两年去哪了??你这两年去哪了???”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啊!”连续问了三遍,把张辽都给问懵了,他惊诧地看着和自己几乎要合体的吟风问道,“我公主,两年不见,你是有多寂寞啊?” 所有人都愣了,或者变成石头更合适,谁也不出话来,只呆呆看着扑在一起的吟风和张辽,实在不知道什么才好,这个平日里碰一下身体都十分忌讳的堂堂万年公主,现在居然,居然和张辽抱在一起,真的如张辽所是太寂寞了?还是? 第668章 另类的张辽 曾经对吟风有过非分之想如今已经有了婚约的周瑜孙策二人都低下了头,如果大小乔在这里,看见这一幕只怕也会直接晕过去吧? 管弦拉拉管亥的衣角问道:“二哥,你确定我们看到的不是假的公主?” 管亥只顾着点头:“公主嘛,总要与众不同的!” 忽然下人们大喊起来:“下雪了!” 还真是下雪了,月亮不知何时已经偷偷躲进了云层里,雪花如银一般,飘飘洒洒地落向了大地人间,只片刻功夫,就已经把庭院洒遍,如同将这里洒满了一地碎银一般,远处近处到处是入眼的银白素裹,霎时好看,连满园的梅花也在枝头被覆盖了一层淡淡的白雪,如同雕砌的一般,惹人眼球。 但更惹人眼球的恐怕便是躺在雪地里的张辽与吟风了。 “我说,咱们起来说话不行吗?”大概是被吟风的样子弄懵了,张辽稍微动了一下身子,几乎是在哀求地问道。 “不许动!”吟风忽然说道,“我说动,你才能动!” “好,我不动!”张辽无辜地看向围观的人群,“你们都看到了,跟我无关啊!” “你这个坏人,究竟给公主灌了什么药!还不放开公主!”黄舞蝶看见这个样子,气急败坏地搭弓引箭,扣弦便要射出,“看本姑娘不把你射个对穿!” “糟!”眼见黄舞蝶的蝴蝶箭倏忽便到,张辽搂过吟风的身子索性一跃而起,立了起来,没好气道:“我死了不要紧,你就不怕你的羽箭不长眼睛伤了你的公主吗?” 吟风侧头便喝道:“黄舞蝶!” 黄舞蝶慌忙跪立在地:“公主,属下心急,所以!” 吟风一直是敬称黄舞蝶为姐姐,这一次竟然直呼其名,可见是真的生气。 “不打紧,不打紧!”张辽摆手笑道,“黄姑娘虽然箭法出众,但就是再来十箭,我也能保证我和你们的公主的安然无恙!” 黄舞蝶怒道:“你是说我箭法不行吗?”黄舞蝶的箭法连战神吕布都称赞过,如今被张辽说成这样,当然心中有气。 “不许对他无礼!他救过我的命!”吟风也知道自己失态了,只好索性装作酒醉,又对张辽没好气道,“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有变!”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张辽说着,却似乎意有所指。 周瑜放下长箫,笑着说道:“看来,大家都是自己人了!” “当然是自己人了!我可是你们口中的高叔叔的结义四弟,单凭这个身份,难道还不能得到你们的信任?”张辽笑着环视着在场的每个人,最后目光落在吟风身上,“两年不见,公主不禁出落得更美了,也更有能力了!” “说得好像我是要做强盗一样!”吟风哼了一声道,“不过话说回来,你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张辽瞪大眼睛诧异道:“难道我兄长的雄图大业不欢迎我张辽的到来吗?” “好大的口气!”吕蒙一直看着张辽的言行,心中很是不忿,幽幽说道。 张辽笑了一下,盯着吕蒙的眼睛忽然厉声道:“吕子明是吧,论起辈分来,你还要叫我一声叔叔呢!” 吕蒙惊诧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不单知道你的名字,这里所有人的名字我都知道!”张辽笑得让人捉摸不透,“你是吕蒙,还有管亥管弦兄妹,周瑜孙策,太史慈有幸与各位同列,还真是我的幸事!相信万年公主的阵营里都是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吟风在一旁笑道:“你如果要来,自然是无人不欢迎的!” 张辽努着嘴道:“呵呵,貌似你很多次都是对这些人不打一声招呼就消失的!” “你!”吟风见张辽如此,就要挥拳打去,“给我正经一点!” “公主,他不会就是您的意中人吧?”一个下人低声说道。 吟风与张辽一齐看向那个下人,大呼道:“胡说八道!” 张辽直接说道:“谁说的,直接拖出去打死!” 管弦吐了吐舌头:“太狠了!” 不过所有人都大笑起来,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吟风知道自己败露了,自己这么长时间在这些中间树立的玉女形象看来一夜之间就要毁掉了,有没有搞错啊,估计明天起床的时候整个扬州就会算了,故技重施,还是玩消失算了。 想到这里,吟风恶狠狠地盯着张辽说道:“想加入我的阵营是吗?” 张辽点点头:“是啊,真心的啊,你看你这里这么多美女,你更是头号大美女” 吟风冷笑道:“好,很好,非常好,我已经把扬州的事务都交给了孙策,明天我要和许褚郭嘉回许昌了,你也一起吧!” “啊?”张辽直接变成了苦脸,“不是吧?” 吟风坏笑道:“怎么,怕了?” “切,我会怕?但你不知道曹操这个人很邪恶啊,简直是坏到了骨子里去!”张辽哭丧着脸说道。 “这样啊!看来是你无福消受这些美女们了!”吟风一摊手,大笑着向议事厅走去。 “哎呀你看这雪下大了,明天就走,肯定路滑难行,迟几天行不行?”张辽也跟着跑进去,“听说这里的鲈鱼味道不错,我还没尝过呢!” “不行,你必须去,这是命令,否则我全国通缉你,呶,看见我身后的这些能人没有?”吟风头也不回。 “这还有没有天理啊?”张辽哭天抢地地大呼不公平。 众人都窃笑着纷纷进去,只留下纷纷扬扬的瑞雪遍洒人间。 谁也没有看到,迷蒙的雪天中不时的寒风阵阵,将空中纷扬的雪花吹裹得如同一只翩然起舞的白凤凰一般,令人心驰神往,悠悠独舞江南。 袁耀自从在扬州大败而归之后,数月之内一直不敢有什么作为,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昔日的得力部下孙策在江南一路高歌攻城略地好不痛快,自己的烧伤却一直难以痊愈,幸好只是身体和手臂被烧伤,在寿春延请名医诊治,才没有落下病根。 倒是纪灵可怜,当时若是没有纪灵的保护,只怕袁耀已经死在大火之中了,可惜纪灵自己的脸却烧得面目全非,难以见人,只好戴了个人皮面具。 这一日袁耀正与众将在府中宴饮,忽然门外小兵来报,说孙策派了虞翻为使者前来。 袁耀疑惑道:“孙策这个家伙又有什么事情?” 杨弘道:“一定是来要还他当初委质给主公您的玉玺了!” 袁耀一听了不得:“玉玺?啊,额!” 见袁耀陷入沉思,纪灵道:“主公不必迟疑,待会末将自有主张,一定让主公不失玉玺,又不失情面!” 张勋道:“是啊,我们在秣陵与万年公主交战的时候,这个孙策居然不加以援手,可见他与万年公主传闻中的猫腻是确有其事了!” 袁耀点点头:“不错,不能再便宜孙策这小子了,让那个虞翻进来!” 不一刻,虞翻便到,见了袁耀,远远施礼道:“小人虞翻,见过明公!” 袁耀见虞翻生得器宇不凡,便有了好印象,朗声问道:“阁下远来辛苦,不知孙策派你来有什么事情?” 虞翻道:“别无他事,只因当初孙策大人南下时曾将玉玺借给明公为质,如今江南已经平定,因此派小人前来索还,还希望明公不要失约!” “额啊哈哈哈哈!原来是为这件事,好说好说!”袁耀虽然已经猜到了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他打着哈哈顾左右而言他,将目光看向部将们。 雷簿出列对虞翻呵斥道:“大胆孙策,其父孙坚当初本是我先主公部下,得到玉玺时就应该上交主公,他孙策将玉玺交给主公也就算了,如今还敢来讨还,是想戏弄我家主公吗?” 虞翻看向雷簿冷冷道:“将军错了,玉玺本身汉室之物,孙坚大人当初得到时本想将其上还朝廷,奈何董卓劫掠天子,把持朝廷,烧毁洛阳,又迁都长安,因此孙坚大人才不得不暂时将玉玺自己保管,以期来日有幸上还朝廷的,只可惜中途不幸遇难,孙策大人继承其父忠勇,如今江南已经平定,孙策大人也上表朝廷,申奏许都,所以想将昔日玉玺上还朝廷,故此派小人前来索取,试问如此忠心之人何来大胆之说?何来戏弄之说?” 这番话虽然是诡辩,却看似句句在理,直把雷簿说得面红耳赤,噎住了吐不出一个字来。 “好一个忠心之人!”说话的是杨弘,他身为袁耀的长史,自然有些学问,虞翻的诡辩也许能骗过雷簿,但却骗不过他,他冷笑着对虞翻道,“但阁下不要忘记了,现在曹操也是在把持着朝政,就算阁下今天把玉玺要回去,将来这玉玺最后是到了天子手里还是到了曹操手里,还说不定呢!” 虞翻并不示弱,凛凛看向杨弘反问:“依阁下看来,玉玺在袁公这里才是最好了?” 第669章 玉玺掉包计 纪灵这话得让每个人都有些毛骨悚然,包括袁耀在内,虽然袁耀知道纪灵不是针对自己,但还是觉得纪灵有些可怕,他镇定了些心神,对虞翻道:“真是失礼了,还请不要见怪!来人,赐坐!” 虞翻并不坐,只是盯着袁耀道:“明公还是早日交出玉玺吧,也好让人快些回去复命,开春农务繁忙,人身为孙策大人的功曹,还兼领着丹阳农务的重任呢!” 陈兰大怒,拔剑在手指着虞翻道:“放肆,你是做威胁我家主公吗?” 看着眼前的泛着寒光的长剑,虞翻凛然不惧地盯着陈兰道:“袁将军这里还真是有意思,刚才文斗,现在改武斗了吗?”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人物!”陈兰赞叹地看着虞翻,然后手起就要剑落,“不过在你强大到足以威胁主公的大业之前,你的生命也到此为止了!” “慢!”陈兰的剑刚要落下,却被纪灵上前一步给拦下了,“你个笨蛋,想让主公背上不义之名吗?” 虞翻眼神中对纪灵透露着一丝敬佩之意,他也知道孙策当初之所以能成功脱离袁耀的控制,纪灵也是出了一份力的,这样的人绝不可能是泛泛之辈,想起这个,他对纪灵笑道:“看来袁公帐下也是有几个能人高手的,不过在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想要回玉玺而已,袁将军,如何?” “陈兰,收起你的兵器!”袁耀眼见场面有些尴尬,便对陈兰呵斥一番,然后笑脸对虞翻道,“孙策在扬州的事情我都听了,他不仅平定了吴郡和会稽,而且也收编了盘踞在丹阳的管亥人马,这是好事啊,先生不要听我这些不成器的部下们瞎,玉玺我是肯定要还的” “什么时候?”虞翻冷漠地打断袁耀的演戏。 .更新最快 袁耀面上寒了一下,沉声喊向杨弘:“去把玉玺取来!” 杨弘不知袁耀什么意思,愣在那里:“主公,真的要给吗?” “还不快去!”袁耀这次有些愤怒了,“你想让我失信于天下人吗?” 杨弘叹了一口气,告罪出去了。 纪灵道:“先生远来辛苦,不如在馆驿中歇息几日,再行离去可好?”着眨眼向虞翻示意。 虞翻本待拒绝,却见纪灵的眼色,知道定然是有深意,知道自己也应该收敛一下了,便道:“也好,早就听闻寿春城内也是人才济济,在下也想趁机见识一下!” 听虞翻这样,袁耀的面色才好看了一些,对纪灵道:“那纪灵将军好好招待虞翻先生,我这几日身体不舒服,就不奉陪了!” 纪灵领着虞翻来到馆驿安顿好,冷笑着对虞翻道:“仲翔可真是胆大,可从没有人敢在主公面前这样话,你就不怕掉脑袋吗?” “还真是不怕!”虞翻笑着看着纪灵道,“因为来的时候孙策大人嘱咐过我了,只要有纪灵将军你在,是不会看着我掉脑袋的!” “你呀,也真是!”纪灵无语地看着虞翻道,“明知道这玉玺是要不回的,却还要来!” 虞翻着头道:“这一次前来要玉玺是假的,来见纪灵将军你才是真的!” 纪灵诧异道:“见我干什么,我一介武夫,难道比玉玺还尊贵不成?” 虞翻正色道:“多余的话我不了,孙策大人非常希望您能离开袁耀,和他一起开创基业!” “我就知道!”纪灵摸着自己被烧毁的脸庞自语道,“有高燚和他一起不就行了吗?我的才华只怕连高燚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吧!” 虞翻也是叹口气:“还在生万年公主的气?” “不,是真的,如果当初选择要走,就不会等到现在了!”纪灵定定地看着虞翻道,“忠臣不事二主,主公对我的恩情孙策也是知道的,我会无条件地为之战斗,至死方休!” “好吧,既然如此,我就不强求纪灵将军你了!”虞翻叹着气道,“但袁耀为人器量狭,又爱慕虚荣,纪灵将军就这样为之牺牲了,未免太过可惜了!” 纪灵笑道:“有什么好可惜的,人活着为了什么?功名?利禄?荣耀?也许吧,功盖寰宇,名垂书帛,青史留名,万人景仰,固然是令人不胜叹羡,但人也是分好多种的,我就是那种追求很低的人,上有高堂健在,下有儿孙绕膝,更有贤妻为助,天伦之乐何其之幸!你以为我最风光的是什么时候?驰骋沙场?纵横战阵?攻城略地?拜将封侯?其实都不是,功名利禄荣耀这种东西是你生不带来死不带走的,只有其乐融融的亲情,哪怕你哪一天不幸死在了敌人的刀下,但这分没有遗憾的满足足以让你幸福地死去,其实我只是一个人物,人物有人物的活法,大人物要做的事情,就去做吧,我无怨无悔!” 虞翻被纪灵的话震撼了,他看不出这样一个面貌丑恶的山东汉子能讲出一番知心的话来,是啊,乱世之中,有几人能如他这一般知足常乐呢? 他笑道:“纪灵将军真是君子啊,如果我是一个人的话,一定把今天的事情捅露给袁耀知道,那个时候纪灵将军可就是困扰了啊!” “哈哈哈哈!”纪灵一阵大笑,“孙策看上的人才绝不会是人!” 虞翻也是长笑:“所以纪灵将军虽然是人物,却也绝不是人,否则孙策大人怎么会费尽心思要来延请您呢?” “好了,正事吧!”纪灵正色道,“你在寿春多住几日,我让能工巧匠连夜做一个假玉玺,用掉包计策设法瞒过主公,然后你带着真玉玺离去!” 虞翻担忧道:“这样会不会有些冒险?” 纪灵笑道:“放心好了!” 几天后的夜里,杨弘来见袁耀,道:“主公,明日我假装骗这虞翻,玉玺被窃贼盗走,让他拿不走玉玺便是!” 袁耀笑着头:“还是长史你聪明,纪灵毕竟只是一个武将,到现在都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天明时分,纪灵打听到袁耀这几天都要拿着玉玺整夜地看,只有天色将明时分才会放回宝库,于是等到这天凌晨袁耀派人将玉玺送回宝库后,二人便化妆成盗贼的模样,来到宝库,先是用毒烟迷晕了重重守兵们,然后成功进入宝库,取走了那枚传国玉玺。 次日,纪灵将打造好的假玉玺带上,和虞翻来袁耀府上拜见,却诧异地看见袁耀黑着两只眼圈,纪灵担忧地问道:“主公您怎么了,神情如此憔悴?” “唉,别提了,昨天夜里一只狗一直乱叫,叫得我一夜都没有睡好,呼!”袁耀缓缓着,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他可不会自己这几天一直拿着玉玺眼睛都不眨地整夜看的!只是在天快亮的时候才命人放回宝库去。 纪灵和虞翻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虞翻道:“明公既然精神不好,那在下改日再来好了!” 正着,杨弘气喘吁吁地推门进来,看虞翻和纪灵也在,犹豫了一下,还是对袁耀道:“主公,大事不好了,宝库昨夜失窃,玉玺被偷走了!” “什么?”袁耀之前已经和杨弘约定好了,因此见他前来这样,故意大惊道,“怎么可能?宝库有重兵把守,怎么会失窃的?” “是真的,主公!”杨弘一看袁耀的样子,就知道袁耀以为自己在演戏,有种欲哭无泪的冲动,不知道袁耀知道了玉玺真的丢了以后会不会吐血身亡,“主公,那盗贼身手了得,不知使了什么手段,把所有守兵都弄晕了!” “真的?那这个盗贼的手段也太厉害了!”袁耀哪里看得出来杨弘是在真话,再玉玺他派人护送回宝库也没有多久,怎么可能被盗?“事情竟然变成这样,虞翻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实在出人意料啊!” 虞翻心里早已乐开了花,脸上还是要装作特别气愤的样子:“这是不是也太巧合了?明公不会是使诈吧?” 杨弘此刻才是尴尬气愤万分:“你什么意思?你以为自己是谁?配让主公骗吗?” 袁耀这个时候还是自觉“理亏”,喝退杨弘,然后语气令人玩味地对虞翻道:“先生可以轻视我的能力,但不能轻视我的人品,所谓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咳咳!”大概是得太快了,自己岔了气,一顿胡乱咳嗽。 虞翻继续愤怒地道:“在下奉孙策大人之命前来,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结果,袁公的意思,在下会好好向孙策大人转达的,哼,告辞!” “先生且慢!”袁耀正要喊住虞翻,虞翻并不理会,径自出去了,杨弘趁机对袁耀道:“主公,此人对主公您如此不敬,不如趁机杀掉好了!” 袁耀大怒道:“你个笨蛋,你不是骗他玉玺被偷了吗?如果杀了他孙策一定会我私藏不还的!” 额虽然私藏不还是事实,但袁耀还是得十分理直气壮。 杨弘哭丧着脸对袁耀道:“可是主公,属下这次没有骗你,玉玺是真的丢了!” 袁耀没反应过来:“什么?” 杨弘继续道:“属下刚才的都是真的,有人夜闯宝库,偷走了玉玺!” “噗!”袁耀这次什么都没有,直接吐血晕了过去。 “主公,主公!” 第670章 三足成鼎峙 袁耀幽幽醒转,见纪灵和杨弘在身边,缓缓问道:“玉玺,真的丢了?” 杨弘沉重地头:“这个盗贼不是一般人,只冲着玉玺而来,别的宝物都没有动!” 纪灵皱着眉头道:“莫非是这个虞翻派人前去偷的?怪不得他得知玉玺被偷反应剧烈,然后急着离去,看来是想把我们的注意力转移开。 .更新最快” 袁耀大怒道:“放肆,这个虞翻当我寿春城是什么地方?来人!” 雷簿陈兰二人应声而入:“末将在,主公有何吩咐?” 袁耀道:“你二人火速带兵前去拿回虞翻,他偷了宝库贵重之物,现在没有走远!” 雷簿陈兰对望一眼,齐声道:“诺!” 纪灵却这个时候道:“主公且慢,他偷走的是真玉玺,但拿走的却是假玉玺!” “什么?”袁耀被纪灵这句话弄懵了。 “真的玉玺还在寿春!”纪灵,“末将这些日子不止是陪着虞翻,其实也是一直监视,他昨天夜里睡了之后又一个人悄悄离开驿馆,天明时分才回来,因此我料定他一定是起了偷窃玉玺的心思,所以今天和他一起出来的时候,就暗地派了人去盘查他的住所,设法用一个假冒的玉玺掉包,相信我们的人此刻已经拿着真正的玉玺前来了!” 纪灵的话刚完,门外士兵便来报告:“参见主公!” 袁耀看着这些士兵神色匆忙,急切问道:“怎么样?” 几人齐声道:“确实在虞翻房中发现了一枚玉玺,我们按纪灵将军的计划掉了包,我们前脚刚走,那虞翻就回来了,他也没有细看,便拿着假玉玺匆匆出城了!属下把玉玺找回来了”着从怀中掏出玉玺献给袁耀 纪灵接过玉玺转交给袁耀道:“果然不出我所料!” 袁耀将玉玺捧在手心,心中又喜又惊,如果不是有人在场,只怕要抱住玉玺亲个不停了,他看向纪灵赞叹地道:“将军又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完又埋怨地看了杨弘一眼道,“看你出的什么主意?要不是纪灵将军,我现在是丢了玉玺又要背负不义之名了!” 杨弘立即跪立于地请罪:“属下愚蠢,险些误了主公大事!” 雷簿陈兰道:“主公,哪我们还追不追这虞翻了?” 袁耀看向纪灵:“纪灵将军以为何如?” 纪灵假装思索了一下,然后道:“追,肯定要追,这个时候不追才让人觉得可疑了,不过二位将军要雷声大雨才行!” 雷簿陈兰会意,称诺而去。 “看来主公和袁耀之间的盟友关系也到此为止了!下次再来寿春就是一场大战了吧?”虞翻策马到了城外,看着手中的玉玺,和身后数里外只呐喊而不追来的追兵,大笑一声,望南奔去。 袁耀知道此番虞翻回去,定然不会在孙策面前自己什么好话,他深知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道理,便将长史杨弘,主簿阎象,都督张勋,大将纪灵,桥蕤,上将雷簿、陈兰,新投奔的韩暹、杨奉等人聚集到议事厅商议道:“孙策借我军马起事,今日尽得江东地面;却不思根本,而反来索要玉玺,殊为无礼,众位觉得我当以何策图之?” 众人默然无语,主簿阎象道:“孙策据长江之险,兵精粮广,如今气候已成,不可易图。今当先伐刘备,以报前日无故相攻之恨,然后图取孙策未迟。属下不才,愿献一计,使刘备即日就擒。” 袁耀大喜道:“不知计将安出,愿闻其详!” 阎象道:“刘备屯军沛,虽然易取,奈何那吕布虎踞徐州,前次许他金帛粮马,至今未给,只怕他会反助刘备,今当令人送与粮食,以结其心,使其按兵不动,则刘备可擒。如此先擒刘备,后图吕布,徐州可得也。” 袁耀大喜道:“不错,我若有了徐州,何患得不到扬州?韩胤何在?” “属下在!愿听主公吩咐!”一人应声而答道,来到袁耀面前。 袁耀道:“我密书一封,你押上粮米二十万斛,往徐州见吕布,务必申明来意!” 韩胤头道:“主公放心,定然不负所托!” 杨弘在一旁道:“主公,这吕布是个反复无常的人,只怕他收了我们的好处,反倒偏袒刘备,那可就不妙了!” 袁耀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杨弘的气:“闭上你的乌鸦嘴!” 徐州,下邳城。 吕布自从做了徐州刺史的位子,过得是好不快活,单是酒就不再是问题了,徐州本身临海,农田多为为盐碱地,收成不高,但是盛产海盐,渔业也很是发达,是不少商人的交易与集散地,商人一多,自然钱不是问题,现在每隔一段时间吕布都会从北方的马商手中得到数百匹战马,这个年代,有了骑兵战斗力是不可同日而语的,吕布并不懂经商的好处,但看到马场里越来越多的战马和士兵们装备的越来越精良的兵器与铠甲时,吕布才明白陈宫要他鼓励人们经商的初衷。 这一日,吕布正在刺史府内大宴诸将,忽然兵来报袁耀派了使者带着大批粮米前来晋见,吕布诧异道:“袁耀什么意思?” 陈宫道:“看来一定又是有求于将军你了!” 吕布大手一挥:“看看去!” 来到城外,只见韩胤已经等候多时了,见了吕布,施礼道:“人韩胤,见过战神将军!” “呵呵,好新鲜的称呼!”吕布看向这个韩胤,只见对方生得贼眉鼠眼的模样,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但碍于是袁耀的使者,还是笑着道,“不知袁公令贵使前来,有何指教?” 韩胤见吕布如此威武,身后诸将也是各个风采不凡,立即谄笑着道:“指教不敢当,前次主公许下战神将军的粮米,由于刘备阻拦,而无法为将军送来,所以这次为了表示诚意,特命人前来示好!” 陈宫冷笑道:“这也算诚意?既然没有刘备拦路了,那袁公为什么自己不来?” 这话问得一语中的,直接噎得韩胤不出话来。 吕布笑道:“我家军师一向如此,阁下不要见怪,我已经在城中为贵使备下了酒宴,特地为贵使接风洗尘!” 韩胤随吕布进入下邳城中,见到吕布军队严整肃然,不禁十分叹羡:“素闻温侯神武,今日一见,部下也是如此精悍,果然是强将手下无弱兵啊!” 吕布喜不自禁:“贵使过奖了,请!” 张辽在后对高顺道:“上一次袁耀承诺给我们送粮米,却迟迟没有兑现,这一次竟然如约,我看多半是心怀鬼胎!” 高顺头:“只希望吕将军不要贪图这些利!” 刺史府内,诸人坐定,吕布向韩胤敬酒道:“贵使远来劳苦,我先干为敬!”着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韩胤也干了酒,色迷迷地看着为自己斟酒的侍女,不禁口水流了一地,吕布诸将见了,不禁纷纷暗笑。 韩胤自知失态,迅速擦干口水,对吕布道:“温侯客气了,在下此番前来别无他事,我家主公希望温侯能遵照约定,一齐攻灭刘备,这刘备不过是一无名卒,屡次冒犯我家主公,放任不管的话,不仅是主公的心腹大患,只怕也会对温侯不利吧?” 吕布还没什么,陈宫已经先一步道:“此言差矣,我家主公与刘备大人有手足情谊,岂可自相残杀?” 吕布一愣,很奇怪陈宫对刘备的态度怎么忽然变了。 韩胤尴尬道:“我家主公为表情谊,特地准备了二十万斛的粮米” 陈宫打断道:“这不过是离间我家主公与刘备大人的盟友关系罢了,这等拙劣的计策也太贻笑大方了!” 吕布低声喝道:“公台!” 韩胤额头冒出冷汗,他不断擦拭着道:“军师大人果然厉害,我家主公确实是要与温侯交好,不知温侯意下如何?” 吕布笑道:“袁公美意难却,刘备虽然是我的手足兄弟,可是袁公也待我不薄,贵使放心好了!” 陈宫大声道:“主公不可轻信袁耀之言,您仔细想想,袁耀若是灭了刘备之后,下一个要对付的是谁?不就是主公你吗?” 众人都是吃了一惊,吕布更是吃惊万分,他尴尬地向愣神的韩胤笑了一下,然后问向陈宫:“公台,你素来是个谨慎的人,今天怎么能这么大胆的话?” 韩胤也笑道:“是是,军师一定是喝多了!” “你才是喝多了!”陈宫对着韩胤大怒道,“我是很谨慎之人,今天也不例外,因为阁下不会活着走出这刺史府的!”着拔剑在手,就要冲向韩胤。 韩胤怎么会料到陈宫刺就刺,立即吓得抱头鼠窜,其余众人都不知道陈宫的用意,还是吕布反应过来,一把拦下陈宫:“公台你做什么?” 陈宫怒气不息:“主公,袁耀是要您与刘备自相残杀,而后好从中得利啊,您不能糊涂啊!”着还不断向吕布眨眼示意。 吕布本来迷惑,见陈宫眨眼,知道必然有深意,于是对韩胤道:“刘备是我手足,不可自相残杀,但袁公待我恩厚,也不可不报,这样好了,如果刘备与袁公交兵,我不插手便是!” 韩胤已经跑到了门外,听见吕布这样,才放心道:“如此甚好,我即刻回去禀告主公,温侯告辞了!” 吕布故意道:“贵使留步,我还没有拿出窖藏美酒呢!” 陈宫也大声道:“主公怎么如此糊涂,让我杀了这人!”着继续长剑在手,不断舞动。 “谢谢温侯美意,看来在下是无福消受了!”韩胤着也不敢回头,出门上马而去,只留下刺史府内吕布与众将一阵哄笑。 张辽道:“军师刚才演得也太像了,把我们都唬过去了!” 陈宫收了剑坐回席位上,正色对吕布道:“虽然是演戏,倒也有一半是真的,主公不可独信袁耀,但也不能独信刘备,万事都得为自己考虑。” 吕布头:“公台所言不虚,以你看来,应当如何?” 陈宫道:“一只鼎,有三足才能屹立,少了一只,必然倒地,主公现在与刘备和袁耀的关系也是如此,主公必须设法让袁耀与刘备相斗,我们渔翁得利,哪一家弱就帮哪一家,哪一家强就帮助另一家打击哪一家,如此不消多久,坐大的必然是主公!” 吕布笑道:“厉害,这么来,我们就要帮助刘备了?” 陈宫摇头道:“也不尽然,主公若是帮助刘备,就是吃袁耀的嘴短了,理亏万分了!” 吕布不快道:“这也不成,那也不成,究竟是要怎样?” 陈宫大笑道:“主公别急,仔细来,对主公威胁最大的,其实是刘备,刘备此人抱负极大,又有关张二员猛将,不可觑,加之沛毗邻曹操的兖州” 张辽吃惊道:“军师是刘备可能会投靠曹操?” 第671章 疏不间亲策 陈宫笑道:“文远果然有见识,不错,刘备确实可能会向曹操靠拢,不过不是投靠,而是寄居,刘备一向以振兴汉室自居,如果现在把持朝廷实权的曹操以汉室的名义要求刘备为了振兴汉室而攻打袁耀或者主公,那刘备打还是不打?” 高顺道:“打就是找死,不打就是抗旨!” 吕布不禁笑了:“这个刘备活得也真够憋屈的!” 陈宫这时道:“曹操视主公为死敌,如今又挟持天子,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陷害主公您,所以主公现在的对手不只是刘备和袁耀,还有这个在背后观望的曹操,如果袁耀灭亡的话,曹操一定会怂恿刘备与我们为敌,形成新的三足鼎立局面,如果刘备灭亡了,中原局面就有趣了,徐州,兖州,淮南,三地将要混战很久,才能分出胜负了,那样的局面谁都不想看到,因为一旦如此的话,暗笑的一定是袁绍和刘表等诸侯了!” 张辽思索着陈宫的话,喃喃道:“看来袁耀灭亡是一定了!” 陈宫头道:“不错,所以主公现在要做一件事,就是向袁耀结亲!” “结亲?”吕布诧异道,“公台都了袁耀必定灭亡了,我为什么要和他结亲?” “主公这就有所不知了!”陈宫笑道,“主公与刘备的手足情深这样的话不过是个辞罢了,但若是能与袁耀结成亲家,意义可就不一样了,主公要出兵攻打刘备或曹操,袁耀身为亲家,就必须出兵,而袁耀攻打刘备的时候,虽然主公也必须碍于面子出兵,却可以虚张声势而已,袁耀明知如此,却也奈何主公不得啊!这个就叫疏不间亲!” “恩,疏不间亲,是个好法子,借刀杀人的最高境界也不过如此了吧?”吕布微锁着眉头细细道,“可是我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十四年前也被坏人抢去,不知所踪了!” 着吕布想起了襁褓中的女儿,不禁有些伤感。 .更新最快 陈宫也知道吕布的这段伤心事,也沉默了一下,然后道:“这事袁耀并不知情,主公只须找一个美貌的侍女假扮成您的女儿,给袁耀送去不就可以了吗?其实前汉对匈奴的和亲谁又能保证送去的一定就是真公主呢?” 吕布转忧为喜:“妙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 陈宫继续道:“韩胤回报袁耀之后,袁耀定然会派大将攻打刘备,主公趁机也出兵,谁也不帮,然后把提亲的意思给袁耀知道,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觉!” 吕布沉声道:“好,传我将令,众将随时备战,但凡打探到袁耀要向刘备用兵的消息,我们就即刻出兵前往沛,听到了没有?” “诺!”张辽等将起身齐声称诺。 韩胤回告袁耀徐州的事情,袁耀自然放心,于是派纪灵为大将,雷薄、陈兰为副将,统兵数万,进攻沛。 刘备闻知此信,聚众商议。 孙乾道:“今沛粮寡兵微,如何抵敌?可修书告急于吕布。” 张飞道:“那厮如何肯来!” 刘备道:“公佑之言,正合我意!”于是修书与吕布,令人火速送往下邳。 书到下邳,吕布暗赞陈宫有先见之明,打开书只见刘备写道:“伏自将军垂念,令备于沛容身,实拜云天之德。今袁耀欲报私仇,遣纪灵领兵到县,亡在旦夕,非将军莫能救。望驱一旅之师,以救倒悬之急,不胜幸甚!” 吕布看了书,道:“玄德是我兄弟,有难岂可不救!”当即兵起程,望沛而来。 纪灵起兵长驱大进,已到沛县东南,扎下营寨。昼列旌旗,遮映山川;夜设火鼓,震明天地。 而沛县中,只有五千余人,却也只得勉强出县,布阵安营。 刘备安营已毕,传令忽报吕布引兵离县一里、西南上扎下营寨,心中大喜,军心大定。 纪灵也知吕布领兵前来,自料雄兵数万,灭刘备反手之间,如今吕布却来,不是救刘备,还会是何事?于是急忙令人致书于吕布,责其无信。 吕布收到纪灵书信,望着自己的方天画戟与养由基弓箭,忽然心生一计笑道:“我有一计,使袁、刘两家都不怨我!来人,速请纪灵刘备来我帐中,有要事相见!” 使者往纪灵、刘备寨中,言吕布请二人饮宴。刘备听闻吕布相请,便要前往,关羽张飞阻拦道:“兄长不可去,吕布必有异心。” 刘备道:“我待彼不薄,彼必不害我。”于是上马而向着吕布军营而来,关羽张飞不放心刘备安全,也随后而来。 到了吕布寨中,三人入见吕布,吕布道:“我今天特来解玄德之危。异日得志,不可相忘!”刘备不知吕布何意,只称谢道:“定然!” 吕布便请刘备坐定,关羽张飞也按剑立于刘备背后。 “纪灵将军到!” 刘备听见,不由大惊,想离席避去。吕布笑着拉住劝道:“我特地请你二人来会议,不须生疑。” “好,好!”刘备虽然面上陪笑,心下却十分不安。 纪灵下马入寨,却见刘备在帐上坐,心中大惊,抽身便要回。左右士兵留之不住。吕布向前,一把扯回,如提孩童一般。 纪灵骇然道:“将军要杀纪灵吗?” 吕布摇摇头道:“非也非也!” 纪灵心中稍安,却又问道:“莫非是要杀刘备?” 吕布也摇头道:“也非也!” 纪灵诧异道:“那是要做什么?” 吕布道:“刘备与我乃是兄弟,今日被将军所困,因此前来相救!” 纪灵大惊道:“看来还是要杀我了!” 吕布笑道:“没有这样的道理,其实呢我平生不好争斗,世人都误会我了,我只好解决争斗,今天就是为了你二家解斗而来了!” 纪灵犹疑着问吕布道:“不知温侯有何解决的办法?” 吕布笑道:“我这个法子最是极好又极为公允,就是让天来做决定!” 着吕布拉着纪灵重新入帐与刘备相见,二人虽然互相施礼,心中却是各怀疑忌。 吕布看着二人神情,心中暗笑,便命人搬来蒲团让纪灵坐在刘备对面,自己做在二人中间,又令下人搬来美酒各与二人斟满,不别话,只频频行酒,吕布倒是喝得痛快,只可惜刘备与纪灵二人心中疑窦丛生,酒也喝得极为无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吕布也看出来二人的郁闷,忽然道:“你二人看着我吕布的面子上,都罢兵回去如何?” 刘备知道吕布是好意,只默默无语,倒是纪灵不满道:“温侯此言差矣,我奉主公之命,手提十万虎狼之师,专门为捉拿刘备而来,这兵如何罢得?” 张飞闻言大怒,拔剑在手呵斥道:“我虽然兵少不假,不过视你也如儿戏一般!你自问比百万黄巾如何?敢伤我哥哥,要你好看!”罢便要上前。 关羽急忙拉住张飞道:“且看吕布将军有何主意,若不成,回营厮杀不迟!” 纪灵也是大怒:“道我怕你不成?” 吕布也在中间喝止道:“今日是来请你们解斗,可不是来让你们厮杀的!” 张飞与纪灵哪里肯听,若不是关羽拦着,早已拼杀在一处来,二人只互相对骂不已。 吕布见气氛如此喧闹,勃然大怒,刚要发作,忽然传令来报:“启禀主公,有一女子前来,要来见主公您!” 听了这话,所有在场的人都不由有些疑惑,这个时候会是谁? “她可有叫什么名字?人在哪里?”吕布又问了一遍传令。 那传令道:“她自称吟风,此刻便在帐外!” 吕布看了一眼纪灵和刘备,大喜道:“快请进来!” 着吕布已经亲自离席,出帐来见,刘备自然与吕布心情一样,纪灵却很是疑惑吟风的来意,二人互望一眼,也随之出帐。 到得帐外,早看见一身白衣的吟风正牵着白马笑语盈盈地走来,见到这么多人前来,口中诧异道:“呦荷,今天很热闹啊!” 吕布上前道:“今天是什么风,居然把公主给吹来了?” 吟风道:“有事情要去一趟许都,路过沛见这里摆着三支人马,心里一好奇就来了,温侯不会怪我没跟你打招呼吧?” 吕布笑道:“公主见外了,公主能驾临自然是我的荣幸,我是看纪灵与刘备交战,看不过眼,就来劝一劝!” “温侯什么时候居然话也这么中听了?”吟风打量着吕布,又看向他身后跟来的刘关张与纪灵,笑着道,“刘备大人与纪灵将军也在啊,真是好巧!” 刘备向吟风作揖:“见过公主!” 纪灵鼻子里哼了一声道:“万年公主,想不到今天会在这里见面!” 吟风道:“我也没想到啊,看来纪灵将军恢复得不错啊!那场火似乎也没有把将军你怎么样嘛?” “你!”纪灵瞪了一眼吟风,然后对吕布道,“既然温侯这里来了贵客,在下就不奉陪了,这便告辞,回去准备厮杀!” 吟风立即挡住纪灵身前道:“怎么,我一来将军怎么就要走?” 纪灵冷声道:“此时不走,难道还能与你痛饮不成?” 吕布假装不知,拦住纪灵道:“原来纪灵将军也认识公主?” 吟风笑道:“纪灵将军脸上的伤,正是拜我所赐!”着对纪灵深深还了个万福道,“战场之上虽然是敌人,倒也不影响宴会之上为知心朋友,各为其主而已,再那一战也是袁耀侵攻扬州在先,由不得我不如此!” 纪灵哼了一声坐回座位:“打量我不知道吗?你那天失手被擒一定是故意的,然后好分散我的注意力打探到粮草所囤积之处!” 第672章 辕门射画戟 吟风笑着进帐道:“将军是个聪明人,但事情既然已经过去,我也就不多什么了?”着吟风看了看在场的吕布和刘备等人,忽然凑到纪灵耳旁低语道,“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将军和孙策大人还有些交清,只怕此时你已经没有命坐在这里了!” 纪灵心下一惊,有些失神地看着吟风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前日之败,来日必百倍偿还!” 吟风笑着落座,打量着刘备道:“刘备大人,听纪灵将军举兵十万来犯,你居然还能这么沉得住气,真是佩服啊!” “让公主见笑了!”刘备目光复杂地看着吟风,心里想起很多事情,从以前吟风在洛阳的第一次见面,到现在成为高燚的得力助手于诸侯混战中原之时不声不响就统一了扬州,他原本以为只有高燚才是自己的不可逾越的高墙,现在才发现,还要加上一个万年公主。 .更新最快 想到这里,刘备不禁怀疑自己脱离高燚的当初决定是不是错了。 吟风本待继续些体己的话,却见刘备这样,如同和自己有了一层隔膜一般,仔细想想便释然了,只依然笑道:“时间果然是个坏东西,连你我都未能幸免,怨不得刘备大人如此生分了!” 刘备汗颜道:“公主误会了,刘备岂敢有这个意思!” 吟风也不客气,自顾自道:“随便你什么意思好了,不必这么拘束!” 张飞道:“公主,听扬州那里高府君又收拢了不少有实力的人物,有机会我可要好好领教一下他们的厉害!” 吟风笑道:“可别,张飞大人这实力,高府君那些虾兵蟹将可不是对手啊!” 这时候纪灵重重咳嗽了一下道:“今天来可不是看各位叙旧的啊!” 吟风笑着看向纪灵道:“原来我耽误各位的正事了,你们继续!” 吕布环视着众人道:“对,正事要紧,我刚才了,我今天让你们两家退兵的法子,是让上天做决定!” 刘备纪灵齐声道:“愿闻其详!” 吕布自顾自走到帐前,吩咐兵道:“取我戟来!” 刘备纪灵一听这话,顿时变了脸色,吕布要干什么? 吟风笑道:“二位放心,有我在,温侯不会对二位不利的!” 不一会,兵们取来方天画戟,吕布吩咐道:“去把画戟插在辕门之外!” “诺!”兵们互视一眼,虽然不明白吕布的用意,但还是依照命令把方天画戟插在了辕门外。 吕布大笑一声,取过自己的宝雕弓,步出中军大帐,回顾纪灵刘备和吟风三人道:“辕门离中军一百五十步,我若一箭射中画戟枝,你两家罢兵,如射不中,你各自回营,安排厮杀。万年公主为我做一个见证,有不从我言者,我当并力拒之!”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张飞低声对关羽道:“向来只听过百步穿杨,已经是弓术的绝佳境界,从没有人能射出一百五十步远的弓箭,就算勉强射了,命中也是十分低的,这吕布怎么敢夸下如此海口,任他弓术天下无敌,也不可能突破极限的!” 关羽静静道:“翼德怎么忘了?昔年在邯郸,那赵云便是在城头之上,箭射冲到护城河边的张燕使其重伤,那距离也是一百五十步,吕布弓术号称天下无双之箭,有过之而无不及,必有过人之处,不可觑,但若他真想害大哥,我二人必要舍生保护大哥性命!” 吕布自然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却故意装作没有听见,只看着吟风道:“公主可否赏脸?” 吟风微笑道:“果然是个公允的好法子,这样的法子也只有温侯能想得出来了!好,这个见证人,我当!” 吕布看向纪灵和刘备道:“二位以为何如?” 纪灵暗自想道:“这画戟在一百五十步之外,安能便中?且先应允。待不中之时,那时凭我厮杀!”想到这里便对吕布道:“既然是温侯的意思,我自然没有意见!” 刘备也头应允,但还是暗暗悬着心,只愿吕布能够射中。 众人一起列在中军大帐之外,早有几个兵斟了一大斛美酒奉于吕布面前,吕布取过一饮而尽,挽起袍袖,搭弓上箭,口中叫一声道:“无双箭,着!” 只这一句,众人只见一箭裹挟着凌厉的冲势,直向辕门外的画戟而去,但听一声金属碰撞的细响,画戟旁的兵看了一眼,难以置信地又看了几眼,好久才高呼道:“主公射中了画戟枝!” “主公射中了画戟枝!”此言一出,满营的将校齐声喝彩,欢声雷动,经久不息。 “这不可能!”纪灵话间已经快步走到辕门处,愣神地看着准确无误地插在画戟枝里的羽箭,口中喃喃无语。 吟风赞叹道:“弓开如秋月行天,箭去似流星落地,这一辕门射戟足以空前绝后,成为后人的美谈了!” 眼见纪灵大军已经退去,吟风心中也松了一口气,吕布冷声对刘备道:“玄德今天要是没有我吕布,你可就危险了啊!” 张飞依然气不过吕布曾经的人行径,破口大骂道:“谁要你的好心,哼!” 刘备呵斥张飞道:“翼德冷静,今天被温侯所救是不争的事实!” 吕布继续冷声道:“举手之劳而已,希望以后需要玄德帮忙的时候不要拒绝才好!” “一定一定!”刘备脸上堆起笑容,“这个是自然的!” 关羽拉着不安分的张飞,静静不发一言。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还是吟风打破了这局面,她在二人中间笑着道:“使君和温侯以前的过节我在扬州的时候已经听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现在大家都好好的,不是很好吗?你看现在有多少人觊觎着徐州这块肥肉,如果二位依然这样貌合神离,可就真的离败亡不远了!” 刘备自然知道吟风的意思,拱手道:“公主放心,刘备绝不为人之事!” 吕布道:“我自然相信玄德的为人的,曹操上次要玄德陷害我,玄德却对我推心置腹,这份诚意我死也不会忘记的!” 张飞大喝道:“你子什么意思?是我一直挑事吗?” 吕布哼了一声道:“你自己清楚!” “你!”张飞见吕布这样,自然大怒,作势就要冲过来。 吟风赶紧拦住:“好了好了,我张飞将军,你把人家温侯的老丈人都给杀死了,人家温侯问都不问一声,你的气也该消一消了!” “他不问是因为他冷血无情,他都杀了两个爹了好不好!”张飞大叫。 “张飞!”这话直接戳痛了吕布的伤处,他暴喝一声,把所有人都震呆了。 只有张飞不忿,他跺脚指着吕布大吼:“战神很了不起吗?人就是人,这口气我就是咽不下,徐州本来是我大哥的,你这个人,人,人!” “喝!”吕布再也忍不住了,眼神中寒光一闪,就要冲向张飞。 吟风立即挡在吕布面前,厉声道:“想让曹操和袁耀笑话你的话,你就尽管打吧,亏你还是一方诸侯!” 吕布在吟风的身前停下来了,神情变得无比落寞:“诸侯,哼,你以为我想做吗?” 吟风想起黄舞蝶对自己过的话,知道吕布一直都被人骂,不被人理解,她想起自己曾经的经历,不由也有些莫名的唏嘘:“我知道,温侯你心里一直都很苦的对不对?” “不对!”吕布猛喝一声,却转过身去,“我一直都很享受,享受杀人的快意,享受背叛的快意,享受做人的快意!” 虽然一直是这样,但如今亲自被吕布出来,在场的每个人还是感到了莫名的震撼。 “别人爱怎么就怎么好了,不要去管,你也管不了,你能管的只有自己的心!”吟风静静站在吕布身后,幽幽道。 吕布的手在颤抖:“这个我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想,只怕我也坚持不到今天的,只是,做主公好难!” “既然选择了这一条路,就不能回头了!”忽然大营门口出现了一条人影,幽幽道。 吕布侧头望去,眼神中带着疑惑,却又很快变成惊喜:“高燚!” “高燚?”刘备,关羽,张飞也认了出来,一起诧异道。 吟风跑过去,拍着高燚的肩膀道,“你怎么才来啊?” “还呢,自己骑着马一路就杀得没人影了,也不管我,话我的战马被纪灵的大军给残害了,自己也困在了悬崖边,差死掉好不好?”高燚鼻子里哼了一声,毫无顾忌地走过来。 “哦,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吟风一副不相信的眼神。 “多亏我急中生智,跳下悬崖,被一棵长在半山崖的松树给挂住,否则这会可就是尸骨无存了!”高燚继续张牙舞爪地给吟风比划。 “编,继续编!”吟风无语地望着高燚道,“三岁孩子都知道,沛附近方圆数十里都没有一座山,我倒要问问高燚大人,哪里来的悬崖?你会被敌人围困,我看是你一定用了什么计谋把纪灵的军队耍得团团转才是!” “高燚,真的是你!”吕布激动地走过来,难以置信地看着和吟风嬉闹的高燚。 “奉先,好久不见!”高燚也打量着吕布,笑着道,“让我好好算一算,我们有半年没有见面了吧?” “恩,半年还要多,这半年你就像凭空从人间消失了一样,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你出事了!”吕布脸上掩饰不住地担忧,这刻却全成了惊喜。 高燚嘻嘻一笑:“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所有人都这么担心,我这不是因为有大事要做吗?” “什么大事,你一消失就是这么久,根本就没有记得我们这些人了!”张飞嘴里这样着,表情却是异常的兴奋。 关羽也埋怨道:“就是,我们都以为你出了意外!” 刘备是真高兴:“别的不了,回来就好!” 高燚拱手道:“现在已经可以了,半年前孙坚与袁耀舅舅相继出事,都不是意外,而是因为墨家内部分裂了,确切地是墨家所有的人都被一个假的巨子骗了,袁耀舅舅临终前给我的那封信里,有提到一些蛛丝马迹,我隐匿行踪,就是为了查出真相,不查不知道,原来背后的阴谋比我想象得还要大!” “阴谋?”众人震惊了,“究竟是什么阴谋?” 第673章 盖馆当论定 高燚道:“真正的墨家巨子苏牧,早在多年前就已经病逝了,为了安抚人心,其子苏则继续假扮苏牧,当时知道这个秘密的人,后来都被苏则杀害了,包括墨家一直被寄予厚望的大弟子凌剑!” 到这里的时候,高燚的神情变得落寞起来,仿佛这个惨剧就发生在昨天。 .更新最快 刘备安慰道:“这个凌剑的事迹我也有所耳闻,他曾组织暗杀董卓,去年也曾参与联手将天子救出长安,不过之后就神秘失踪了,难道就是那时——” 高燚头:“他发现了苏则要借曹操袁绍等人之手控制天子的意图,孤身从苏则的秘密据将天子再次救出,可是他自己却没能活下来!” 这一次连吕布也愤怒了:“好一个人面兽心的家伙,他现在人在何处?” 吟风也是第一次听到高燚起这些,心中忽然一动:“你是,袁耀背后的黑手,就是苏则?” “看来刚才这里举行了一场酒宴啊,不知道还剩没有剩下美酒?”高燚没有回答吟风的话,他坐了下来,抓起一个酒壶就往嘴里灌去,咕咚咕咚喝得好不痛快,完事了咂咂嘴,“这是水吧?” 一个兵上前道:“是水酒!” “好吧!”高燚自嘲地笑笑,“不这些伤心事了,我想跟你们一董卓这个人,首先声明啊,我可不是给自己抹黑,奉先你虽然在董卓身边时间不短,只怕也并不是很了解他吧!” 吕布冷哼一声道:“一个只会乱叫的垃圾而已,我不需要去了解!” 吟风在一旁道:“那温侯给垃圾做部属,不是自贬身价吗?” 吕布不快道:“公主一定要和我作对吗?” “你个笨蛋!”吟风见吕布这样,心中有气,不再话。 刘备道:“高府君究竟什么意思?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由?” “不错!”高燚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对刘备道,“玄德公有所不知,本来我也没有相信董卓的为人,但根据我多年的调查,结果可能超出你的想象!” 这下不单刘备被勾起了兴趣,所有人都起了兴致要听听高燚会什么。 高燚吃了一口菜道:“董卓,曾经也是一个有抱负有雄心的人,他和并州刺史丁原曾是结义兄弟,但却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可这还不是全部,后来皇帝也喜欢上了这个女人,然后皇帝派人抢进了皇宫之中,并且用高官厚位让丁原背叛董卓,然后是打压排挤,几乎等于是长期流放在不毛之地的西凉。” 吟风头:“董卓早年的事迹我大略知道一些,却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委曲!” 高燚意味深长地看了吟风一眼,然后喝了一杯酒,笑笑道:“虽然被百般打压排挤,但董卓没有放弃,他将心中的恨深埋,对朝廷摆出一副忠臣的摸样,其实是在等一个机会,等外戚和宦官的斗争白热化了,要用到他董卓时,他进京了,谁也没能阻止他的到来,长期埋藏在心底的恨意一下子爆发了,废立天子,杀戮百姓,奸淫后宫,诛杀大臣!” “哼,国贼董卓恶性累累,实在死有余辜!”刘备想起昔年董卓恶行,不由再次激动起来。 高燚故意卖了一个关子:“但是你们知道董卓内心的想法吗?他这些天子臣民这个羸弱不堪的朝廷不值得他可怜不值得他同情,这个汉室不值得尊重,他不明白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依然效忠这个不堪名存实亡的汉室,他又比谁都明白,为了权力,为了势力,他又必须这样,最后,他累了,可现实已经不允许他停下来,扭曲的心灵支配着她,而做的这一切只是为了一个女人!” “女人?”众人见高燚的话居然越来越有偏袒董卓的意思,不由有些不快,但听到女人的时候再次被提起兴致来。 高燚没有理会众人,自顾自下去:“女人,真的是祸水吗?所有人都联合起来反对他,就连自己人也不乏潜伏的敌人和摇摆不定的手下,最终他选择了死,而他并不知道,他爱的女人一直就在他身边默默看着他,默默地和他的敌人一起也为了所谓的大义谋划着杀他!” “够了!”刘备打断了高燚的长篇大论,“高府君,你怎么替董卓这个恶贼起话来?” 关羽也不满道:“不错,我当初正是看重高府君敢于孤身与董卓对抗,才劝兄长与高府君共同讨伐董贼的!” 张飞也不含糊:“嗯嗯,就是,高府君的呃呃脑子恩恩不是被董卓洗了吧?怎么一直为他话?” 吕布更是抛出一句话,让高燚不由有些心寒:“人都是会变的,只是你变得让我失望了!” 高燚笑着看向吟风:“不打算什么吗?” 吟风没好气道:“你一人喝着好酒吃着好菜,却让我们在旁边看着,当然不能你好话了!” “哈哈哈哈!”高燚口中大快朵颐,“我刚才了,董卓人都死了,我没必要自找麻烦的,只是不想事实就这么随着人死而被埋葬了而已!” 吕布还想什么,手下士兵来报:“主公,军师大人有要事相商,请您即刻返回下邳。” “知道了!”吕布挥手令那个士兵退下,然后看着高燚和吟风道,“两位如果有时间的话,不妨陪我回下邳如何?公主,貂蝉一直都很思念你,不打算去见见她吗?” “真是个难以拒绝的邀请啊!”高燚转头看向吟风,“公主,你怎么看?” 吟风笑笑:“既然有免费的饭吃免费的屋子住还有免费的人伺候,我又何必拒绝呢?不过好歹我同刘备大人才见面也总要叙叙旧,既然温侯有事,不妨先回去,我在这沛城里住它几日,再去叨扰温侯!” “跟我居然这么客气!”吕布话间已经提戟上马,“不过公主如果要来,我随时欢迎!” 高燚道:“既然公主想留下,我高燚也留下,就当看看风景了。” “我们也该回去了!”刘备道,命令关羽张飞各去招呼人马撤退,自己来到高燚面前道,“高府君,和公主去沛坐坐如何,虽然我没有什么好酒好菜可以招待!” “玄德公这是什么话?”高燚立即回应道,“今天来了,一醉方休才是最好,这个谁也别想拦我!” “男人们就知道喝酒!哼!”话间吟风已经上了马,随着刘备兵马先行向沛而去了,只留下一句耐人寻味的话,“不过这个可以有!” “哈哈哈哈,男人嘛,这张嘴不就是用来喝酒的吗?”高燚看着吟风的背影自言自语道,“酒后才能乱性嘛呵呵呵!” “高府君,你话还是这样随心所欲!”刘备嘴上着,却已经笑了出来,命士兵牵来一匹骏马给高燚骑乘,“不过,这一次可别被敌人给弄死了,我沛城一共也才几十匹战马而已的啊!” “不是吧,玄德公,你情况这么糟糕的吗?”高燚惊讶地看向刘备,然后摇头叹息,“怎么就混到这种地步了!” “别唉了,赶快回去吧,二弟三弟都是酒豪,我们去的迟了只怕连酒渣都不剩了!”刘备难得地开怀大笑道,扬鞭策马,绝尘而去。 高燚也是一番大笑,长长出一口气,也上马而去。 纪灵率军回到寿春,径自来袁耀府上,呈上吕布的书信:“启禀主公,末将此番出征,寸功未立,特来请罪!” 袁耀此前早已听吕布率军在沛辕门射戟之事,见纪灵只身前来,心中不快地接过吕布书信,放在一边并不看,指着纪灵埋怨道:“你也真是糊涂,直接率军攻打便是,就算吕布帮助刘备又能怎样?” 纪灵跪立于地道:“末将有心为主公吞灭刘备,只可惜上次在江南所受创伤未愈,只恨无力作战!而且末将在沛还见到了万年公主,所以才不得不撤军的!” “她?”袁耀听了大吃一惊,现在吟风已经成了袁耀的心病,一提起来就像能要他的命一般,他惊魂未定地问纪灵,“不可能,她此刻应该在扬州才对,怎么可能去了沛呢?” “千真万确!”纪灵信誓旦旦地道,“末将上次将她捉住,断不会认错,她的鬼谋委实了得,这一次来沛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单是末将前去吕布营中赴宴这片刻工夫,她就令自己的手下又烧毁了我们的几十车粮草!” “可恶!”袁耀心中又恨又气,“这个万年公主,怎么总是事事和我作对?我不去打她,她反倒自己来了!还有吕布也是,白白受了我许多粮米,反而以辕门射戟这等儿戏事,偏袒刘备,戏弄我等,是把我当作三岁孩童吗?传令下去,集合兵马,我要亲自提兵,亲征刘备,把吕布也一起收拾了,那个吟风再有能耐,没了靠山,看她还能怎么样?” 纪灵立即谏言道:“主公不可造次,刘备不足为虑,倒是吕布勇力过人,兼有徐州之地,若二人首尾相连,可不是容易图谋的啊!” 袁耀怒气未息,拍案而起:“我堂堂袁公路,安能为刘备这等人所辱?” 他这一拍不要紧,却将吕布的书信给拍落到了地上,内中宣纸悄然滑落。 纪灵看了一眼,只见那纸上只有几个大字,待看完后,表情突然变得惊喜,对袁耀道:“主公你看!” 袁耀不知道纪灵的意思,疑惑道:“看什么?” 不过他的目光很快也被吕布的来信吸引了,上面的字哪怕离了几丈远也能看得清楚: 闻公未娶,吾亦有女,疏不间亲,天作之合! 第674章 袁吕密结亲 “这不是吕布的书信吗?”袁耀这下摸不着头脑了,“这是什么意思?” 纪灵心念一转,大喜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看来吕布早有投诚主公的心意,只是碍于刘备的情面不好表示,所以要与主公结亲,什么辕门射戟不过是个幌子罢了,有吕布亲笔信,主公何惧刘备?” 袁耀还是有点晕:“吕布为什么要投靠我?” 纪灵道:“主公有玉玺在手,古语云得玉玺者得天下,四方诸侯谁敢不从?吕布也不是 傻子,他的女儿如今也待字闺中了吧,怎么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袁耀想了一下道:“不对,不对,既然这样,吕布为什么不派人来提亲?” 纪灵笑道:“主公糊涂了吗?古来哪有女方向男方提亲的道理?” 袁耀一拍额头笑道:“看我这脑子,高兴过头了,恩,我们应该派人去徐州提亲才好!” 纪灵思索了一下,说道:“主公稍安勿躁,现在各地诸侯对称帝自立为主的事情很敏感,若是主公贸然放出风去,只怕会引起无谓的战乱,而且就算我们自己阵营里,也有不少反对主公称帝的,所以在形势不够明朗前,一切还是暗中进行的好!” 袁耀点头会意:“你说的是主簿阎象那伙人吧,他们对我一直很忠心,只可惜太迂腐!” 纪灵道:“阎象大人所说不无道理,我们现在正是内外交困的时候,此刻称帝太过仓促!” 袁耀叹气道:“谁规定什么时候称帝才是合适时机?要是等到合适称帝的时候,只怕我都命不久矣,我让人算过了,我们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帝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有谶文说代汉者,当涂高也!父亲表字正应其谶,俗话说天与不取,反受其咎,今年是登基正位的大好日子,无论如何我都要当皇帝!” “好吧!”纪灵看着有点痴心妄想的袁耀,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主公,为今之计是快些派人前去下邳密见吕布,事不宜迟,今天就得实行,迟则恐生变故!” “恩!”袁耀想了一下道,“好,你去把韩胤找来!” “诺!”纪灵想到上次韩胤从徐州回来的面孔,忍不住想笑,于是对袁耀告辞而出去了。 刚出袁耀府上,早已见主簿阎象笑眯眯地等在那里,看见纪灵出来,上前作揖道:“纪灵将军好生令人佩服,刚刚战败归来就向主公请罪来了?” 纪灵对阎象做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是啊,此次出征寸功未立,却让吕布出尽了风头,我打算回家面壁思过十年!” 阎象拉住纪灵:“是吗?那将军可真是太可怜了!” 纪灵挣开阎象:“两个大男人在这里拉拉扯扯的,像什么话?主簿大人有话直说吧!” “咳咳!”阎象收敛了笑容,正色道,“此处不是说话之处,请将军借一步说话!” 这一步直接借到了阎象家里,纪灵跟着阎象进去才发现阎象家里真是热闹,文臣武将齐聚一堂,有布衣袁涣、谋士范进、丹阳太守周胤、以及大将李丰和梁刚,不过最让纪灵惊奇是末座沉默不语的新归附的杨奉和韩暹。 这二人可是天子东归的大功臣,只不过因为败于曹操,所以前来投降袁耀,袁耀对他们也不薄,让他们二人还带本部人马,又给予军马粮草,此刻正奉袁耀命镇守广陵,不知为何今天会出现在这里,还有周胤,是袁耀派去监视孙策的另一个耳目,今天这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却都出现在了这里,实在让人费解。 而且,很明显,这些人里面没有一个是支持袁耀称帝的。 难道说? 阎象请纪灵坐在上座,直言不讳道:“大家都到齐了,我也就开门见山地说了,这里都不是外人,纪灵将军你知道我请你来是做什么的了吧?” 纪灵不说话,自己拿起酒壶斟满面前的酒杯,端起来一饮而尽,那样子极为快意。 袁涣道:“将军不说,我们也知道,袁公称帝之心已决,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了!” 范进也说道:“主公听信小人张炯之言,竟然相信代汉者涂高这样的鬼话,这不是自取灭亡吗?” 周胤也说道:“虞翻带回给孙策的是假玉玺,孙策大怒,扬言要不日攻打寿春,我在丹阳已经快呆不住了,主公现在又要称帝,是疯了吗?” 李丰梁刚也齐声道:“将军您是忠正之人,主公向来对你言听计从,你怎么也不劝劝主公?” 一句一句像冷水一样浇在纪灵的头上,纪灵却丝毫不以为意,他看向末座的杨奉韩暹二人,幽幽问道:“二位不打算说点什么吗?” 杨奉与韩暹二人对视一眼,笑而不语,只是喝酒。 纪灵长出一口气道:“我知道各位对主公的行为很是失望,我也很失望,但要知道,我们毕竟是我们,主公是主公,臣子毕竟是臣子,君主就是君主,有些决定是注定改变不了的,主簿大人说今天人都到齐了,但我数数,一共不过十余人吧,你们认为凭着十余人的力量就能让主公改变决定?” 阎象恳切道:“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主公的大业就这样败亡!” “忠言逆耳!”纪灵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李丰和梁刚离席挡在纪灵身前,手按剑柄:“将军今天必须做一个选择,否则” “否则就是死对吗?”纪灵淡笑了一下,凛然无惧地向前走去,“我不会告发你们的,不过也请你们好自为之,主公看见这一幕,会伤心的,也许他称帝也为的是让大家死后得入太庙享受牺牲祭祀,也许主公是想让更多的有志之士前来投诚,只是你们都只看到了主公的私心而没有看到别的东西,也许是我们都太自私了!” 杨奉和韩暹也立了起来,齐声对纪灵道:“本以为主公向传说的那样贤明,来了以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山永远都是远远地看着美!”纪灵叹息着笑道,“走进山中才发现,什么都没有?美就是没!” “美就是没?”众人咀嚼着纪灵这句话的意思的时候,他人已经远去了。 “他真的不会告发我们?”李丰和梁刚问阎象。 阎象点头道:“是的,纪灵是主公帐下最特别的一个人物,他不拉党结派,从来是无条件为主公战斗,他粗犷的外貌下包容的是一颗细腻机敏的内心,所以,他有自己的原则,从不为任何人所利用,哎!” “这样的奇人今天能见识到,可真是幸运!”韩暹对杨奉道。 杨奉笑笑:“每个诸侯都有个不平凡的家伙存在的,否则何以立足?” 这时下人匆匆来报阎象:“主人,纪灵将军出了府径自回府了,不过他似乎发现了什么!” “恩,很好,继续监视他!”阎象道,然后对众人道,“但这样的人物不能为我们所用毕竟是个贻患,必要的时候只有除掉他了!” 说完阎象看向杨奉韩暹二人道:“纪灵武艺过人,到时候恐怕还要麻烦二位同心戮力!” 杨奉韩暹齐声拱手道:“好说!” 此时的韩胤正在府内和侍妾云雨,忽然一支羽箭破窗而入,钉在榻侧,唬了他一跳,吓出一身冷汗,再看身下的娇妾已然吓得昏死过去。 韩胤暗骂一声,忽然发现那箭上带着一个字条,取下来看时只见写着“主公有命,命尔即日前往徐州向吕布提亲下聘,主公身染风寒,尔不必前去见之,此事切莫声张,切记!” 韩胤这时才发现自己额头已经冒出无数冷汗,这字条正是纪灵的字迹,他是主公亲信,应该不会骗自己,但为什么要弄得这么神秘?为什么不声张? 这些都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是,徐州,下邳,那里有他的噩梦啊,陈宫这个家伙,上次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现在又要去,主公你这不是要我去送死吗?就不能换一个人吗? 次日,只见一支人马带着大箱红花挽系的聘礼,向着城门而去,领头的正是韩胤,这样的规模可是空前未有,一时之间引得无数人前来观看,品头论足。 “这是谁家去下聘啊,带这么多的聘礼?” “谁知道啊,太让人羡慕了,也许又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吧?” “哎,咱们只能眼馋了,谁让咱们生在贫苦百姓家呢?” 聘礼队伍行进到北门,却被守城军士拦了下来,他见是袁耀跟前的大红人韩胤,立即施礼道:“原来是韩胤大人,不知者是要去哪里?” 韩胤见队伍被拦,颇有些不高兴,便阴阳怪气道:“去徐州给本家一个侄子提亲,怎么,这也要盘查吗?” “小人怎么敢?不过主公有令命我等在此严密盘查过往商旅,还特别交代就算是自己人也不可疏忽,所以小人只好得罪了,大人千万不要见怪!”那守将连连作揖道,说着朝身后军士使着眼色,士兵们会意,纷纷上前,翻弄着聘礼,弄得乱七八糟。 韩胤大怒,刚要发作,却见纪灵带着人前来,见这里混乱一片,恼怒道:“发生什么事了?” 守将道:“大人,韩胤要出城,小人例行公事而已!” “出城?”纪灵围着韩胤转了转,又看着地上的聘礼笑道,“我来时听说了,韩胤大人要为本家的侄子提亲,生为韩胤大人的侄子,可真是幸运啊,这手笔,这气魄,这荣耀”纪灵啧啧连声,忽然抽剑架在韩胤的脖子上,“我看韩胤大人是以提亲为名,去向吕布提供我淮南的机密军情才对吧?” 第675章 阴谋并诡计 韩胤被纪灵的这一突然举动吓得差就尿出来了,他哆嗦着道:“将军哪里话?把我打死也不敢啊,主公待我如此尊崇,我怎么会有别的想法?刀剑无眼,将军还是收起来的好!”着韩胤轻轻拨开纪灵的剑,长出一口气。 .更新最快 “呵呵,我也相信韩胤大人不会做这样的事,这样吧,我看看大人的聘书如何?”纪灵插剑入鞘道。 “好,好!”韩胤着拿出聘书给韩胤看。 纪灵接过,翻看了一番,然后交还给韩胤,拍着对方的肩膀大笑道:“果然是聘书不假,那我就不耽误大人的好事了,错过提亲的好日子,好事也可能变坏事了!” 罢纪灵让出道路,韩胤知道纪灵有深意,当即收好聘书,命从人收拾好聘礼,上马出城而去。 人群中几个人窃窃私语道:“奇怪,纪灵和韩胤不是私交很好吗?干嘛这么难为韩胤?这又是唱得哪一出?” 另一个声音呵斥他道:“笨,当然是做给咱们看的,韩胤一定身负不简单的任务,咱们赶快想办法出城跟上!” “诺!” “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大家都散了吧!”纪灵大喝一声,北城门片刻便恢复了安宁,不过很快他也发现了几个身手不凡的身影,心中暗笑道,“各位,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韩胤出城之后,命令众人策马狂奔,数十里后才停下来,拿出怀中的聘书,这是纪灵悄悄换过的,他翻开来看,虽然早已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吃了一惊。 首页是纪灵的密信,让他迅速赶往徐州密见吕布,而那聘书正是袁耀亲笔所写,向吕布女儿提亲! “啊!”忽然身后的从人传来几声惨叫,韩胤大惊,只见两人已然中箭落马而死,很快,更多的箭支射来,韩胤大惊,当即命令众人加速前进,但为时已晚,从人纷纷中箭身亡,很快就只剩了韩胤一人独自策马奔向徐州。 看着仓皇逃命而去的韩胤,随后跟来的数十名黑衣人对树上的另一名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的青衣男子道:“耀卿,为什么刚才不杀了他?” 叫耀卿的青衣男子笑了笑,从树上跳了下来道:“杀了他游戏可就不好玩了,大家换上这些从人的衣服,我们带着这些聘礼径向徐州!” “诺!” 此时下邳城内,吟风和高燚正在看着杂耍,看得是津津有味。 “我公主大人!你不累吗?我已经要瘫痪了,这双腿已经似乎不属于我了!”高燚抱怨道。 “少来!”吟风打了一下高燚的头,“才这一回就抱怨这个抱怨那个的!没看见我正在兴头上吗?你的任务就是把我伺候好了,懂不?” “为什么啊?”高燚一脸委屈。 “不为什么,难道不行吗?”吟风反唇相讥。 “好吧好吧,女人天生就是个麻烦,怪不得孔夫子都唯那个谁与那个谁难养也呢!”高燚无语道。 “那个谁?那个谁?你清楚,我看你是皮痒了!”吟风作势要打。 高燚眼疾手快,早已跳开几步,央求道:“服了你了还不行,你大老远跑到徐州,难道就没有正经事可做吗我的万年公主?” “当然有啊,只是好戏还没有开场啊,咱们得自己找乐子啊!”吟风思索了一下道。 高燚一副被你打败了的神情,还没有多抱怨一句,一个副将前来道:“公主,高府君,主公有请!” “看,好戏来了吧!”吟风道,着轻笑一声,向刺史府而去。 “给你阳光就灿烂,你以为你就你聪明,别人都是傻子啊!”高燚嘴里嘟囔着,还没动身,吟风一句转过身来:“你在嘀咕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万年公主果然神机妙算冰雪聪明倾国倾城风华绝代国色天香我见犹怜”高燚直接一通誉美之词砸来。 饶是吟风这样的人也有招架不住了,她打断高燚道:“别只顾着奉承,还不快走!” 围观的人早已目瞪口呆。 二人来到刺史府,下人报吕布正在见客,等会便来,吟风奇怪道:“什么客人这么要紧,居然敢晾着本公主殿下!” 高燚幸灾乐祸道:“某公主看来还是魅力不够大啊!” 吟风看四下无人了,沉声道:“别光笑了,看看来的是什么人!” 高燚坏笑着,一个纵身跃上了屋,径直向吕布房间而去。 “主公仰慕将军,欲求令爱为妇,永结秦晋之好!这是我家主公亲笔修下的聘书,至于聘礼由于来时人遭遇劫匪,聘礼被劫了去,人舍命才逃出来!” 高燚才刚上到吕布房上面,便听见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他好奇地揭开青瓦,却诧异地看见一个风尘满面的家伙在和吕布密谈。 还真的是风尘满面,这个家伙像是浑身让泥土洗了个澡一般,浑身上下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看来一定从很远的地方而来。 吕布有些尴尬地看了看来人,看了看袁耀的聘书后,立即盛情道:“韩胤先生看来的确吃了不少苦头,不过既然来了就好好歇息一番,徐州贼寇频繁,我这个做主公的有愧于心啊!你放心,以后决不会出这样的事情了,至于结亲之事,我也得问问夫人和女儿的意思!先生在馆驿等几日可好?来人,送韩胤先生到馆驿安歇,一定要好生伺候!” 几个家丁进来对这人道:“先生请吧!” “这个也是人之常情,那人就等将军的好消息了!”来人果然是韩胤,现在的他已经憔悴不堪,几乎难以辨认了,怪不得和家丁们一起出去的正巧前来的陈宫都没有认出来。 陈宫看着比乞丐还乞丐的韩胤离去的背影,一时之间还真猜不出是谁。 吕布笑着来到陈宫身边道:“别猜了,公台,他是韩胤,袁耀派来提亲的!” “他,韩胤?哈哈哈!”陈宫不禁笑了出来,“一定是被人打劫了,整天穿那么华贵的衣服,不被打劫才是怪事!” “不过,袁耀的动作可真够快的啊!”吕布静静道。 “他们这次葫芦里又卖的是什么药?”屋上的高燚暗自道。 吕布和陈宫并没有发现高燚,而是径直出了门,向吟风所在的书房而去。 一路上陈宫对吕布道:“主公,这件事还是先不要让公主知道为好!” 吕布头:“我心里有数,如果让她知道我要联合袁耀打击刘备,徐州可就不得安宁了!” 二人来到书房,见吟风正逗弄着笼子里的鹦鹉,玩得不亦乐乎,连吕布走进来站在她身后半天了都不知道。 “主人,主人!”鹦鹉瞧见了吕布,扑棱着翅膀连连道。 吟风只装作不知道,继续对它张牙舞爪:“什么了,刚才教你的全忘了?要叫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这鹦鹉长得其貌不扬,学得倒是挺快。 “咳咳!”陈宫重重咳嗽了两声,对吟风施礼道,“陈宫见过万年公主!” 吟风转过身来,打量了陈宫一眼,走过去道:“你就是陈宫啊,可真是精神奕奕啊!” “有吗?”陈宫诧异地摸了摸了自己又长了半寸的胡须,笑着道,“比起公主,在下可是差远了,如今公主在江南可谓是呼风唤雨,天下知名啊!” “我!”吕布横在二人中间,“我让你们两位见面可不是为了互相恭维的,而是有要事相商啊!” “差忘记了!”陈宫笑道,“这几天看公主在徐州玩得开心,本不想打扰,但那个臧霸又开始蠢蠢欲动了,最近不仅偷偷劫掠我徐州百姓的财物,甚至还不断打军粮和战马的主意,每次经青州运来的军粮都要少数十石,军马被劫掠数十匹!” “我道是什么大事,原来军师是为这个!”吕布埋怨陈宫道,“公主是何等尊贵人物,难道你打算让她去剿匪不成?” 陈宫顺势道:“主公哪里话?我只是打听到管亥和这臧霸有些交清,想请公主麻烦管亥修书一封给那臧霸,让他安分守己一,我们现在的兵力用来防守各城及边界已经是有些捉襟见肘,如果臧霸肯投诚主公,那真是再好不过!” “陈宫大人既然都开口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吟风笑着,身子一转,已经来到了书案前,持笔在手,挥书而就,给陈宫看。 陈宫接过,啧啧称谢道:“有了公主此信,徐州百姓就会免受刀兵战乱之苦,事情若能成功,可比主公前日之辕门射戟!” “我可没有那么伟大!”吟风笑道,“事不宜迟,先生还是快去忙公务吧!” “呵呵呵,在下告辞!”陈宫向吕布示意一眼,拱手离去。 “我,怎么不话?”看着陈宫离去的背影,吟风转身问吕布道,“这可不像你啊!” “不像我?”吕布看着面前娇得只及自己胸口的吟风,苦笑道,“那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第676章 勾心复斗角 “战神吕布嘛!手持方天画戟,身骑追风赤兔,纵横天地之间,快意恩仇杀戮!”吟风张口道。 .更新最快 “哦?”吕布歪着头想了一下,最后道,“似乎这样的我也不像话多的样子啊!” “义兄,我还能这样称呼你吗!”吟风这会正巧看见了屋上的高燚,一个眼神示意,高燚会意,尾随着陈宫的方向而去。 “能,当然能!”吕布被吟风这个称呼一下子带回了从前的回忆里,自然也没有发现高燚的身影,他喃喃道,“从前那么美,只是我们都回不去了,而所有与你有关的人都结成错综复杂的关系!最起码来,比如我,比如刘备,比如曹操,还有更多未知的人!” “如果高燚的都是真的话,我们就是都在自相残杀!时时刻刻做着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吟风激动地道。 “自相残杀?亲者痛仇者快?”吕布也有些激动,他指天而道,“那么袁绍高燚不胜亲舅甥?你怎么解释他们的明争暗斗?刘繇刘表都是汉室宗亲,他们在江夏交兵的时候想过自己是亲人?还有更往前的,六国之乱的例子数不胜数,亲人就靠得住吗?亲人就可以完全信任吗?亲人就不可能成为仇者吗?” “亲者痛仇者快,亲者痛仇者快!”笼子里的鹦鹉扑棱着翅膀反复道。 “你得也不无道理,但毕竟亲不避疏,疏不间亲,如果连亲人都不可信任,活着会是多么失败?”吟风被吕布的话震撼到了,叹息道,“早知道今天来要跟你讨论这样的沉重话题,我还不如不来!” “刚才我太激动了,公主,你是个聪明人,就算高燚的都是真的,我们所有人都是最好的朋友,但现在我、刘备、曹操是诸侯,随时会结盟也随时会开战的诸侯,势若水火,只有争个头破血流你死我活才会罢休的,争霸这条路一旦选择了就没有回头路,袁耀进攻扬州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选择拱手相让?弃城而去?却以微弱之兵誓死抵抗?谁都不想打仗,但没有一场战争是简单的纯粹为名为利为私心贪欲,我也不例外!” “你变了!”不知道为什么,吟风出了这句话,其实她知道,吕布如果一直不变,根本无法生存到现在,只是她总觉得吕布不该是这样,他应该是一个思想单纯,勇武过人,只为追求巅峰武艺而战的勇者。 只是,这不可能成为真实,时间,地位,岁月,经历,甚至是战友,下属和对手都在一一的让自己变得不同。 “是的,我变了,但不管何时何地,只有一不会改变!”吕布着已经大步流星地走向府外,“那就是为你而战!” 最后这句话像一股暖流,脉脉流进吟风的心里,让她无比温暖又无比痛苦。 吕布闭上眼睛,一滴泪水悄然滑落,滑落在地上,如此晶莹又如此清澈。 可还记得十年的那个午后的丁原府邸后院,我们在那里初识,活泼的你,还有还有娴静的貂蝉一起进入了我的世界,我一直以为自己会一直孤独下去,是你们让我的世界变得色彩斑斓,感谢你们! 如果时间能永远停留在那个午后,该有多好。 如果我们三人不是卷入董卓乱政的漩涡里,该有多好。 如果后来的后来,不发生那些误会和悲剧,该有多好。 如果有无数个如果,但是永远只有一个但是。 “如果没有张辽,公主你会不会喜欢上我?”吕布终于把心底这句话问了出来。 吟风吃了一惊,今天是什么日子,吕布居然这样的话?她定定心神,试探着道:“什么呢,你已经有貂蝉了!” “也就是公主并不喜欢我对吗?”吕布依然背对着吟风,话语里变得有些急迫和冰冷,他自然不会把貂蝉一直只是钟情郭嘉的事情出来,他也知道,吟风喜欢的是张辽,“我知道,现在的我变得已经让你更加厌恶和陌生了!” “也不是,哎,哪有你这样问人话的!”吟风脑子被吕布弄乱了,不知如何回答。 “我想,我已经知道答案了!”吕布着,嘴角泛起不知道是欣慰还是苦涩的笑意。 张辽,真是羡慕你! “什么答案?我还什么都没有呢!你可不要多想啊!”吟风急忙道,不知道自己的脸颊早已通红了。 “高燚呢?好今天喝酒的,又不见了!”蓦然吕布问道。 吟风哪里知道此刻吕布心里的想法,但又不能实话,于是急中生智道:“是如厕去了,怎么这么长时间,难道昨夜又吃坏了肚子?” 吕布自嘲地笑道:“躲着我就是躲着我,不和我喝酒就算了,我自己和自己比武!” “自己和自己比武?”吟风被吕布的这句话弄懵了,这家伙不会是想不开,神经不正常了吧? 吕布来到兵器架前,抽出自己的方天画戟,舞在手中,当即自己耍弄了起来。 “还好,没有疯掉!”吟风长出一口气,心中的纠结又多了一层。 吟风就怀疑吕布对自己有意思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当时她以为吕布有妻室,又纳了貂蝉做妾,应该忘记当年的儿戏之语了,但随着时间流逝,这几年来吕布所默默为她做的种种事情,不仅让她感动,也感到心惊。 毕竟貂蝉是自己最好的姐妹,虽然自己以前也动过用美人计诱惑吕布的念头,但想到自己与貂蝉的这层关系,就没有实行,貂蝉和吕布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双,自己怎么可以以一己私心而破坏人家的甜蜜,俗话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就算是为公也不行啊。 其实真的想不通,自己无论相貌还是才情都算不得是天下无双,却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会被自己迷倒?周瑜就已经够让她烦心的了,现在又加上个吕布,好像只要是他身边的人,都会多多少少对自己有暧昧的情愫,太史慈,吕蒙,甘宁,孙策,赵云,郭嘉,甚至于那个盲剑客蔡道,任是战场上何等威风的人物,到了自己面前都变得唯唯诺诺,大气不出。 因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万年公主?吟风自己都笑了,大汉公主从来就是和大汉天子一样,虚有其表而已。 她不能不承认自己向所有人出和张辽的恋人关系没有逃脱这些羁绊的嫌疑。 心中想着貂蝉,人还真的来了,吟风抬头瞧着吕布近乎疯狂的戟舞时,貂蝉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府门前。 她见到吟风,眼神犹疑了一下,但很快就变了惊喜:“公主!” “貂蝉姐姐,我来下邳好些时日了,你怎么才来?”吟风见到貂蝉,当然也是喜上眉梢,两人拉住手不住地看。 吕布也停了下来,对吟风道:“貂蝉是外出找苏则有要事,我也是几个月没见她了!” 貂蝉道:“公主好坏,偏挑我不在徐州的时候来!” 到苏则,吟风的神情凝重了起来:“他现在哪里?我正要找他!” 貂蝉拉着吟风的衣裳低语道:“他对公主的所作所为我已经听了,此时我去找他也正是为了此事,只可惜他似乎是有意避着我,所以这几个月并不曾见到他的人!我也奇怪,这并不像萧武的为人,难道是有别有用心的人在幕后策划什么阴谋?” 吕布道:“如果所有的阴谋真如高府君与公主所是苏则所为,我决不会手软的!” 忽然外面起了一阵喧哗声,吟风奇怪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吕布也皱起了眉头:“听起来似乎是城南方向,今天是张辽轮值,他向来是谨慎之人,怎么会发生这样的骚乱,我看看去!” 吟风阻止道:“等下,貂蝉刚回来你就出去,也太不知趣了,让部将去看看就行了!” “也对!”吕布想了一下,然后叫来士兵道,“去看看城南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那士兵得令便匆匆离去。 此时城南早已围拢了无数百姓,只因一群披红挂彩,用马队驼载着聘礼的人被张辽率人挡在了门口:“站住,什么人?” 这时一个青年男子立即来到张辽面前道:“在下是奉袁耀大人命令前来向吕布将军千金提亲的队伍,韩胤大人已经早几日来到徐州了,将军难道不知道吗?” “有这等事?”张辽诧异道,然后对身边士兵道,“速去禀报主公,就袁耀使者来见!” 青年男子见张辽举止不凡,于是笑道:“阁下莫非是濮阳一战成名的张辽张文远将军?” “不错,正是在下!”张辽打量着这青年男子,却想不起来自己曾遇见过这样的人。 青年男子道:“在下袁涣袁耀卿,久闻将军威名,不想今日在此相见!” 张辽身边的副将咳嗽了一声道:“张辽将军本来就是吕布大人的大将,你还打算在哪里相见?” “呵呵是在下失言了!”袁涣歉疚地讪笑,“不过也奇怪,韩胤大人前来提亲,大家都不知道?” 张辽摇摇头:“从来没有听这样的事情!” 袁涣向城内探了探头:“在下奉命而来,并没有携带兵器欲行不轨之图,将军却将在下拦阻在此,可不是待使者之道!” “是在下有失礼之处!”张辽作揖道,“请随在下入城见主公!” 罢张辽对士兵们使了个眼色,便在前带路,引着袁涣队伍向城内而去。 第677章 化危于无形 张辽刚走,士兵们就驱散了围观的士兵,并关闭了城门,分出一半人马尾随在袁涣和张辽身后向吕布住所而去。 .更新最快 陈宫手中拿着吟风的书信,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出了门径直向驿馆而去。 此时驿馆内的韩胤连日劳累,刚刚缓一口气,脱了衣服跳入浴桶中解乏,正在舒服之时,忽然门被粗暴推开了,韩胤大吃一惊,想跳出浴桶穿上衣服,闯进来的人已经来到了韩胤的浴桶前,手持长剑刺向韩胤喉咙,口中大喝: “上次没刺死你这人,今天特地来送死吗?” 韩胤遭遇此变故,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待勉强回过神来看清眼前持剑的人之后,更是险些吓晕过去。 因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差置自己于死地的陈宫! 陈宫用剑尖在韩胤脖子上不断划拉着,口中冷冷道:“,这次悄悄来徐州见我家主公,又有什么阴谋?” 韩胤吓得牙关直打战:“人岂岂敢?人这这次前来是有好事!” “好事?”陈宫一副不相信的表情,打量着韩胤身上的众多伤口笑道,“你能有什么好事?肯定是阴谋,看我先斩了你,省得给主公留下后患!”着举剑猛然便刺向韩胤喉咙。 “是真的,真的!”韩胤大吃一惊,急忙道,“主公特命人来向主公千金提亲!” 陈宫的长剑停在半空:“当真?” 韩胤连连道:“我怎么敢哄骗陈宫大人,千真万确的事情!” 陈宫收了剑,笑问道:“袁耀是要称帝了吧?” 韩胤又吃了一惊:“大人怎么知道?” 陈宫冷哼一声:“我知道的事情远比你要多!” 韩胤终于长出一口气:“总之人没有欺骗大人,大人慧眼如炬,明察秋毫,人膜拜还来不及” 陈宫冷笑一声,缓缓靠近韩胤,按剑在手猛然喝问道:“谁献此计,教袁耀与我家主公联姻?其实要取刘玄德的人头?” 韩胤倒吸一口冷气,心惊无比,不想自己是在浴桶之中,由于动作太大,直接连人带桶滚翻在地,那样子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慌慌张张爬出来,光着身子对陈宫连连告饶:“真是服了大人了,这是机密之事,大人千万不要泄露此事!” 此时窗外尾随陈宫而来的高燚恍然大悟:“明白了,疏不间亲!” 陈宫收起长剑,俯身扶起韩胤,语气歉疚道:“刚才不过是想试探阁下,让先生受惊了,陈宫在这里向先生赔个不是!” 韩胤惊魂未定:“你看,我就了我没有什么阴谋的嘛!” 陈宫道:“这个秘密我不会泄露的,但怕只怕事情若耽搁了,难免被他人识破,彼时恐生变故!” 韩胤拱手问道:“是啊,这可怎么办?希望陈宫大人赐教!” 陈宫想了一下道:“我回去面见主公,让主公即日便送郡主去寿春,如何?” 韩胤听了陈宫这话自然大喜过望,连连道:“若能如此,主公必然深感阁下之明!” 陈宫不自然地打量着韩胤,笑着离去。 韩胤这才发现自己还是光着身子,不由满面通红,却在心里疑惑陈宫为什么变化这么大,不过想到两家即将结为秦家,以后即使有再大的仇也是自家人,陈宫所以才会如此,想到这里,韩胤自己也释然了。 陈宫离了驿馆,便来议事厅见吕布,早见到一路上有些异样,心中虽然奇怪,但还是向议事厅而去,进了议事厅才发现事情不一般了。 刚进府门就看见了大批大批的聘礼放在院内,吕布正命张辽带人检这些聘礼,吟风和貂蝉也在其内,她们指着这些聘礼,神情也很是诧异。 陈宫走过去,对吕布诧异道:“主公,这?” 吕布正在兴头上,见陈宫来到,拉住他的手指着这些聘礼道:“公台,这些是袁耀送来的聘礼,看来袁耀对我们还是很重视的啊!” 吟风打断了吕布的话:“你吃错药了吧,袁耀这个家伙你也敢攀附?就不怕他是个绝后的家伙吗?” 貂蝉赶紧拉住吟风:“公主,你怎么这样奉先?” 吟风坏笑道:“看,我才数落了一句,姐姐就心疼了?” 貂蝉红了脸:“哪有?” 吕布在一旁正色道:“有客人在呢!” 这时陈宫脸色一变,凑近吕布低声道:“主公,似乎不对!” “什么不对?”对于陈宫的变化,吕布并不以为意。 “主公难道忘记了韩胤是怎么来的吗?他来时那么狼狈,紧跟着就是袁耀送来的聘礼,这不合常理!”陈宫继续道。 吕布也是一惊,大叫不好,立即抓住身边士兵问道:“这些聘礼是谁送来的?” 士兵被吓了一跳,好久才连忙道:“不知道啊,张辽将军命人将聘礼送了来,自己引着提亲的队伍在路上,奇怪,张辽将军还没有到吗?属下还以为将军已经回去了呢!” 吕布喃喃道:“张辽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没有把人带来这里!” 陈宫突然醒悟道:“明白了,韩胤不是被土匪打劫,一定是袁耀手下反对与主公结亲的人下的手,但他们为什么不索性杀了这个韩胤呢?” 吟风走过来道:“很明显,他们知道这个韩胤逃不出他们的掌握,因为徐州有他们的人!” 吕布突然道:“不好,张辽,有危险!来人,把这些聘礼看起来,谁都不许动!卫队随我来,传令下去,关闭城门!” 此时,张辽正领着袁涣等人向一处偏僻地方而去,袁涣见张辽带的路附近人烟越来越稀少,不由诧异道:“将军,我们这是要往哪里去?” 张辽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继续向前走:“不是了去见我家主公的吗?阁下也知道,议事厅不可能建在喧闹之地吧,那主公还怎么处理公务?” “将军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袁涣停下,他的队伍也跟着停了下来,“你以为我不知道徐州的建筑布局?议事厅是建在城的正中央,而现在我们走不了多远,只怕就要出西城门了吧?” “原来阁下对城里的布局这么耳熟能详啊!”张辽站定,转身看着袁涣幽幽道,“真是难得,那么下面是阁下自己乖乖走出城去,还是让我亲自动手呢?” 袁涣这才发现自己不经意间已经被张辽识破了计策,冷笑一声道:“我们不过是奉命前来下聘,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下聘?”张辽仰天大笑,“谎也要编个像样的理由好不好,主公从来就没有什么女儿,你的计策也太拙劣了!” “什么?”袁涣大吃一惊。 “怎么?不信?”张辽冷喝道,“那现在就随我去见主公,让他亲口告诉你!” 袁涣此刻却并不惊奇,而是命从人脱去外衣,抽出早已藏在身上的软剑,将张辽团团围住,厉声喝道:“杀了他!” “看来你们还不知道我张文远的厉害!”张辽冷笑一声,持刀在手,先攻而来。 袁涣的人措手不及,立时被杀掉二人。 袁涣大怒:“变阵!” 众人反应过来,立即挥动软剑变换阵型,将张辽围在核心,却并没有攻击。 “又是这无聊的阵法!”换做是以前,也许张辽会有所困扰,但今时今日的他已经不同以往,他默默闭上眼睛,问向袁涣,“阁下既然知道我在濮阳大战时的威名,难道就不知道我是因何而成名的吗?” “什么?”袁涣下意识问道,却在心中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敌军围困千万重,我自岿然不动!”张辽猛然睁眼,一刀击飞想要偷袭的身后软剑,持剑之人被他惊人的力道震得远远飞去,倒地吐血而亡。 张辽凛然无惧地凝视着围困自己的人,淡淡道:“我若动时,便是你们的噩梦!” “啊!”顿时,惨叫声此起彼伏,一旁的袁涣看得呆了,直到张辽杀完最后一个人,来到袁涣面前。 袁涣闭上眼睛:“你动手吧,能死在这样厉害的人手里,我死而无憾了!” 张辽却没有动手,而是默默道:“你走吧!” “走?”袁涣睁开眼睛,奇怪地看着张辽,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你的父亲曾救过我父亲的性命,我不能杀恩人的儿子!”张辽静默了片刻,才喃喃道。 袁涣不解地问道:“你是?” 张辽转过身:“聂风是我的父亲!” 袁涣大吃一惊:“你是聂叔的儿子?” 张辽头,苦笑道:“真想不到,和恩人的儿子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相见!” 袁涣也是苦笑:“我也想不到,看来我的计划注定是要失败的!” 张辽问道:“能告诉我你的计划吗?” “很抱歉我不能!”袁涣站起来,盯着张辽的眼睛道,“否则我们所有的心血都会白费了!” 张辽诧异道:“你们?你的你们指的是谁?” 袁涣反问道:“今天进城的恐怕不止我一人吧?” 张辽道:“你是那个灰头土脸的家伙?” 袁涣头:“他是韩胤!” “韩胤?”张辽回想起不久前袁耀的使者,“袁耀的人?” 袁涣又头:“将军应该杀了他才对,以后将军会明白我现在这么做是为吕布大人好的!” “也许吧!”张辽道,“但现在我很难相信你的话!” 忽然不远处响起了噪杂的声音: “全城戒严,关闭城门,将所有可疑之人捉拿起来!” “不好,你赶快出城,陈宫军师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张辽对袁涣道,着从身上拿出一块令牌,“拿着这通关令牌,士兵们会对你放行的!” 袁涣接过令牌,犹豫道:“这些死人你怎么办?你就不怕我对你不利?” “我自有办法的!”张辽道,“我也想不了那么多了,快走,否则主公来了,你就难以脱身了!” “有件事情没有告诉将军,还有一些人混进了城里,目的是为了刺杀韩胤!”袁涣此刻的心情真是难以形容,迟疑了一下,完这句,毅然向着西门而去。 张辽早已猜到袁涣的身份,现在他又了这句,知道对方定是袁耀的人了。 但为什么他们要杀韩胤—— 张辽面色微变,韩胤现在不能死,死了就会引发吕布和袁耀的战争了。 刚想到这里,只听人声马嘶,吕布带兵来到,见张辽正站在一群尸体前,才长出一口气,数落道:“张辽,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辽拱手道:“来不及多解释了,主公,我们快去驿馆,有人要杀袁耀使者韩胤!” 吕布还是一头雾水,张辽已经翻身上马,向驿馆方向而去,亲卫们看了吕布一眼,吕布头,那些亲卫便尾随张辽而去。 陈宫这时也策马而来,对吕布道:“张辽大人果然是一员称职的将领,不,也许统帅这个名字更适合他,勇谋兼具,遇事沉静果断,真是主公之福!”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要是高顺也能像他一样就好了!”吕布自言自语道。 陈宫笑道:“高顺将军是我军带兵能力最强的人,是我军战斗力的保证,如果他没有缺的话,还怎么让别的将领出风头?各方面都很优秀的人未必就是好事情,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 “又掉书袋了!”吕布撇撇嘴,一鞭抽在赤兔身上,扬尘而去,“我们也去看看热闹吧,要是能因此而揪出藏在我军之中的细作,就真是再好不过了!” 陈宫却并不急着前去,而是心头疑惑道:“高燚去了哪里?” 第678章 好事做到底 “阿嚏!”高燚正津津有味在屋上看着在浴桶里洗澡的韩胤,心中还在想落月要是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会不会气得花容失色,忽然一个喷嚏打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心中暗骂道,“这是谁啊,早不想我晚不想我,偏偏这个时候想我,这下好了,要被发现了!” “什么人?”果然,这个韩胤并不是聋子,高燚的喷嚏声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朵,听到这声音,他又是吃了一惊,今天走的是什么霉运了,洗个澡都不让安生,他慌慌张张地要跳出浴桶,不想动作太大,一个趔趄,又是连人带桶摔了个结结实实,那样子又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更新最快 为什么要又? 高燚刚要现身,却见一伙黑衣蒙面之人闯进了驿站,径直来到韩胤的房门外,破门而入。 “在这里!”经过一番寻找,一个黑衣人终于在翻到的浴桶里发现了正光着身子瑟瑟发抖的韩胤。 “好家伙,居然还有兴致洗澡,知不知道我们兄弟为了找你花了多少工夫?”一个首领模样的人走了过来,对着韩胤当胸就是一脚,直接把韩胤踢到了地上。 一向好吃好喝养尊处优的韩胤哪里受过这样的罪?刚才这一脚差让他透不过气来,好容易缓过来,指着黑衣人首领断断续续喘息道:“这里是徐州,你们谁敢动我?” “呦呵!”首领持剑在手,来到韩胤面前,用剑尖在韩胤脸上划拉,“这个世界上居然还真有人不知死活啊,要不是雇主的命令,我还真打算带你回去好好款待一下呢!” 旁边黑衣人催促道:“大哥,动手吧,迟了惊动吕布的人马我们就不好脱身了!” “也好,结果了他!”黑衣人首领转过身去,示意手下人动手。 “救——”命字还没有出口,韩胤已经被人用布团捂住了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他眼睁睁看着这些刺客们的兵器向自己白花花的身体招呼而来。 “叮叮叮叮”突然,所有的兵器堪堪要刺入韩胤的身体之时,却全都不受控制一般落在了地上。 黑衣人首领诧异地转过身去,见到这情景微微吃惊,环顾了一下四周,厉声道:“什么人?” 高燚从外面一跃而入,根本无视黑衣人的存在,而是盯着韩胤看了半天才摇头苦笑道:“你是我救过的最恶心的家伙!” “你是社么人?”黑衣人首领持剑指着高燚,又喝问道。 高燚转身,看着这首领诧异道:“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 “我们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首领道。 高燚无奈道:“是啊,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对方出了够我半辈子花的钱让我保护这个家伙,我老兄你行行好,别杀他了行不?我上有九十岁高堂,下有三岁幼子,全家都指望我这次的赏金了!” “哼,我要杀的人正好是你要保护的人,咱们可真是有缘分啊,真是让人为难啊!”黑衣人首领叹息道。 高燚大手一挥:“我这有什么为难的,你回去报告你的雇主,就这家伙已经死了,不就行了?”着高燚转过身对韩胤道,“喂。我恶心人的家伙,装死会不会?” 韩胤连连头,然后还真的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倒在了地上,看得旁边的黑衣人一愣一愣。 高燚对黑衣人首领道:“怎么样,还有什么问题吗?” “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首领终于受不了高燚了,持剑便攻了过来,“我们雇主要的是他的人头,你能办到吗?” “就不能有话好好!”高燚退后一步,两指竟然夹住了首领的剑锋,微一用力,那剑便应声而断,令所有在场的人都惊骇万分。 “这怎么可能?”首领也是目瞪口呆,但是与此同时他也听到了外面传来吕布人马的呐喊声,知道自己的事迹已经败露了,于是纷纷破窗而去。 吕布带人赶来时,只见高燚正在悠闲站在驿馆门口看着韩胤慌乱地穿着衣服,再看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景象时,知道肯定发生了一番打斗,问高燚道:“高府君为何在此?” 高燚指指随吕布前来的吟风:“这要问公主了,她有先见之明,知道一定有人会暗杀韩胤,所以派我来保护喽!” 吟风莞尔一笑:“别什么金都往我身上贴,明明是你自己的主意!” “现在的情况已经很明显了,袁耀前来提亲这件事,首先他们自己内部就意见不统一!”陈宫走了过来,神色有些沉郁。 “是啊是啊,我这次还是秘密出来的呢,要不是有纪灵将军帮忙,我连寿春城都出不来啊!”韩胤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衣服都没有穿利索。 不过完韩胤就有后悔了,自己是不是有太蠢了,而且是蠢得可爱,居然把这种机密都了。 “看,我就嘛,要不然韩胤大人怎么会灰头土脸地前来徐州呢?”陈宫笑眯眯地打量着韩胤,然后回头目光落在了高燚身上,“高府君以为这件事该怎么处理?” “问我呢?”高燚指指自己,见众人都了头,于是摇头晃脑地想了一想,然后道,“先问你们一件事,假如袁耀真的做了皇帝,你们会怎么办?” 吕布想也不想:“那还用问,他也配?” “可是奉先你可以做国丈啊,多少人赶着都巴结不上啊!”高燚继续问道。 “哼,我吕布何须巴结于人?”吕布冷哼一声,神情里满是冷漠。 高燚笑笑:“这么来,奉先是不同意这门亲事了?” 吕布被噎住了:“那里有不同意?只是,只是” “只是主公受高府君助力颇多,而袁耀又是与高府君敌对的,主公怕若是答应了这门亲事的话,对不住高府君吧?”陈宫适时道。 吕布哑然,无奈头:“不错!” “我道是什么,原来只为这!”高燚笑道,“我正愁只靠孙策一人不足以迷惑袁耀,奉先此时若肯与其结亲,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吕布很想把自己根本没有女儿这个事情出来,不巧此时士兵却匆匆来报:“启禀主公,我军新从幽州买到一匹战马,遭遇了不明人马袭击,大半马匹都被截去!” 吕布听了,面色微变:“是何人这样大胆?” 士兵吞吞吐吐:“不清楚,似乎,似乎是张飞人马!” “什么?”吕布顿时大怒,“我为刘备辕门射戟化解干戈,他这个弟弟竟然如此不知好歹截去我马匹,我得好好教训他一番!” 高燚见状,立即出言拦道:“奉先你糊涂了吗?张飞与刘备刚刚才离去,怎么可能这么快出马做这种事情?这明显是有人暗中挑拨!” 吕布顿时恍悟:“非此言我几乎铸下大错!” 陈宫这时却劝起吕布来:“主公,不如索性以此为借口,率军进攻沛,总好过未来有一天刘备真的被曹操利用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 高燚悚然一惊:“这是什么话,公台你想害奉先失信于天下吗?” 陈宫笑笑,看得高燚有些不自然:“此举也算是为高府君出气的,要知道刘备当日擅离汝南前来徐州,导致高府君的所有谋划几乎毁于一旦,不是吗?” 确实,高燚不能不承认这个事实,历史上刘备确实也似乎是这样一个人,不管客居在谁那里,谁就肯定是会吃苦头甚至身死名灭,公孙瓒,陶谦,袁绍,刘表莫不如此,也就曹操一个例外罢了。 而如今,高燚自己也吃到了这个苦头,难道刘备这个人真的只能为敌不能为盟友吗? “公台得很对,来人!”吕布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高声下令道,“命令高顺引五千先锋,直取沛!” 看着大军浩浩荡荡向着沛而去,高燚却心里十分不是滋味,虽然他能用陈宫的理由服自己,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人,不过他更担心的还是刘备的家眷会被吕布的军士伤害,于是也没有入下邳城,也向着沛而去了。 到了沛才发现,吕布大军已经把沛城围得是铁桶一般了,前来迎接高燚的张辽告诉高燚,白天的时候张飞出城与吕布大战了一百回合不分胜负,直到高顺带兵抄了张飞后路才迫使二人中断了单挑,张飞不得入城,独自带兵前往芒砀山方向去了,现在攻破沛只是时间问题。 “文远,我们是好兄弟,我的话,你会不会听?”高燚听完了这些情形,还是不希望看到刘备被赶尽杀绝,好在还有张辽是自己的义弟。 张辽早就猜到了高燚的心思,笑着道:“大哥不用了,等到真正城破之时,我会命令手下人手放松西门的攻击,让刘备及其家眷可以逃出城去!” 高燚大笑起来:“你这个兄弟真是没白交!” 第679章 男人的眼泪 就这样,张辽一面命自己人马放松对沛西门的包围,同时也派人潜进城中,将高燚的意思明,刘备自然大喜,便在张辽的安排下将家眷保护出了沛,星夜前往许都求援,曹操早已得到了消息,也派大军出动,将刘备迎进了许都,并以天子名义申饬吕布之罪,恰好吕布受徐州大族陈硅陈登父子劝阻,中断了与袁耀结亲之事,并表示愿意与刘备重归于好,曹操便资助刘备兵马钱粮,重新驻扎沛。 .更新最快 高燚与吟风帮助刘备在沛重新安顿完毕,便星夜策马奔回许都,刚到城门便看到成群的人马正在集结,高燚奇怪地道:“曹操这又是要去打谁啊?” 吟风摇摇头:“不知道,难道曹操变了计划,现在就要去攻打吕布?” 高燚摇头道:“不可能的,我看不像!” “你们不必猜了!”二人正着,曹操的声音远远传来,吟风看去,只见曹操已经戎装在身,骑着战马和几个大将疾速出来城,看着吟风和高燚道,“正好你们回来了,我要去进攻张绣!” “张绣?”听到这个名字,高燚愣了一下,算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这个人了,赵云前些日子来信其实所有人都误会了这个人,要吟风不要再对他有成见。 吟风道:“他以前不是董卓手下一个将吗?干什么值得这么大动干戈的啊?” 夏侯惇咳嗽了一下道:“自从张济自关中引兵攻打樊城,被流矢所中而死,张济的侄子张绣统领原先的部下,结连刘表,此刻正屯兵驻扎在樊城,想兴兵犯阙夺驾,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原来如此啊!”高燚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乱世果然很无常啊,一个人物都能如此得志!” 曹操大笑道:“所以我们速度要快啊,要是让人物变成了大人物,我们可就要困扰了!来这个张绣还曾经受董卓之命多次杀我未果,想不到现在会成为战场之上刀兵相见的敌人!” “张绣不足为虑!”话间只见郭嘉骑着马从远处赶来,到得曹操面前拱手道,“主公,刚刚得到的情报,张绣的谋士是贾诩!” “贾诩?”所有人都微微吃惊,曹操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半晌暗暗笑道,“果然是他!” “贾诩这个人很厉害吗?”典韦不解地望着大家的样子道。 “只能,很厉害!”荀彧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忽然道,“我们家乡遭遇董卓余党肆虐还是拜他所赐呢!” “刘表杀了张济,却能和张绣成为攻守同盟,不用这自然是贾诩的功劳了!”曹操微笑着看着荀彧道,“张绣,贾诩,刘表三人结合在一起,不可不防啊!” 郭嘉沉声道:“主公所言不虚,刘表虽无四方之志,但有整个荆州为依靠,加之张绣武勇过人,贾诩算无遗策,放任不管的话,还真的会成为主公的心腹大患!” 吟风插口道:“那么问题就来了,一旦曹将军你向西攻打张绣之时吕布袭击这里怎么办?或者吕布攻打刘备时,这里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前去相救了!” 曹操正色道:“奉孝的没有错,虽然吕布是头猛虎,可我也不想自己打虎的时候有一支暗箭在背后指着自己!明阳可否受累一下,我留下几个大将和你一起驻守许都,如果吕布真的攻打刘备,明阳足以化解这个危机!” 吟风头道:“这个自然不是问题!” “这一层担心其实大可不必!”荀彧在一旁道,“吕布无谋之辈,见利必喜,曹公可遣使前往徐州,对吕布加官赏赐,表面上劝其与刘备罢战言和,如果能成功的话,吕布自然不会有远图的!” 高燚不以为意道:“这话不全对,吕布虽然是无谋之辈,但身边不乏有谋之辈,如陈宫张辽高顺等人加以劝谏,一旦吕布听进去了,亲率大军前来!文若当如何?” 荀彧似乎早就料到了高燚会这么,笑着回答道:“主公所言甚是,但毕竟吕布是一州之主,但我料定他不会来许都,一者,细作来报,现在徐州很有钱,但是没有足够多的粮草,周边袁绍袁耀辖地也是多年田地大旱颗粒无收,所以现在的吕布是有钱却换不到粮食;二者,吕布前次拒绝了袁耀的提亲,袁耀必然恼他,他若出兵,袁术必然绕道广陵袭击徐州,袁谭虽然在青州立足未稳,但也不排除袁绍向青州增兵借以拿下徐州的可能;三者,也是最重要的,吕布若来,自然也就背负上了不敬汉室的罪名,虽然吕布本人多次易主,但现在他自己身为主公了,自然明白做事不能再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曹操头赞许道:“文若思虑果然周全,这些我虽然都想到过,却没有联系在一起分析过,这样来,我们攻打张绣果然是万事无忧的!” “未必!”郭嘉忽然摇头道,“文若,你自己是个君子,但不要把所有人都想象成君子,孙子云兵者诡道,绝非虚言,徐州无粮,吕布可以轻军前来,抄掠我兖州百姓的口粮,试问我们有没有时间和精力一直坚壁清野?再者,既然徐州无粮,淮南与青州和冀州也是粮草匮乏,那再试问袁耀袁绍凭什么攻打徐州?攻打下来以后他们有足够的兵力与粮草来维持驻防吗?又者,不敬汉室的罪名又不是只有吕布一人担着,早在陛下在京兆一带流离之时四方诸侯已经视天子如无物了,相反吕布曾经诛杀逆贼董卓,这也一直是其敬奉汉室的自豪之处,而且直到现在,陛下还是对吕布有着似乎难以割舍的情谊,这一恐怕连主公都不知道吧?” 曹操忽然听郭嘉这一大段话,回想起刘协听到吕布据有徐州之时脸上欣喜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这个刘协一直以来表现地如此顺从,该不会是打算借自己的手从洛阳出来,然后好和吕布来个里应外合? 场面顿时有些尴尬,荀彧断断料不到郭嘉会这样的话,他盯着郭嘉缓缓道:“奉孝果然厉害,这些消息你都是从哪里打听到的?” 郭嘉笑道:“文若兄,当初你请我出山,不就是为了一起辅佐曹公与高府君一统天下的吗?怎么现在口气这样奇怪?” “这话确实不假,但是有一个前提的,这个前提主公与曹公也是知道的!”荀彧面色平静地着,看向高燚和曹操。 曹操笑道:“不错,不错,文若的不错,奉孝,我以为你和文若是好友,他早就告诉了你这件事了,想不到现在你还被蒙在鼓里!哈哈哈!” 郭嘉一脸迷惑道:“到底是什么?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这短命鬼!” 曹操正要,忽然夏侯渊飞马前来道:“主公,人马已经集结完毕!随时待命!” “好!”曹操故意不再刚才的事情,而是朗声道,“公主你协助文若守卫许都,奉孝你去鄄城替回子孝,让他出兵官渡防卫袁绍,另外曼成和文谦速去濮阳助子恪警戒青州袁谭动向,公明也留下,一旦吕布要来,以你的能力,足够抵挡到我前来的!” 诸位将领齐声道:“诺!” 忽然两骑从城内飞奔而出,到得曹操面前,不及下马,只做马上作揖道:“我二人也要随军出征!” 高燚看去,原来是曹昂和曹安民两人,他们二人一身戎装,手持长剑,倒也别有一番英气,不禁上前打趣道:“二位今天可真是英姿勃发,看来是早就想出征了!” 曹昂看着高燚道:“高叔叔就别取笑我二人了,你虽然年纪没大我几岁,在沙场上征战的年纪都不输于父亲手下的这些大将了!我身为父亲的长子,自然不能被众人看!” 曹操笑着道:“好吧,子修,早就听你这些日子练就了一身娴熟的本领,这一次就一起吧!希望虎父无犬子啊!” 曹昂见曹操已经答应,心中自然大喜,拱手道:“父亲放心,必定立下战功!” 曹操转头看向还有些稚嫩的曹安民,不禁想起了和父亲一起死在徐州的弟弟曹德,慨然道:“你父亲死后只剩下了你这一血脉,就不要去了吧?” 曹安民一听这话自然不快,他下马跪伏于地道:“伯父这是什么意思?我的本领丝毫不下于子修兄长,而且我也一直期盼能有沙场立功的机会,今年我已经年满十三岁,听伯父十三岁的时候就已经化名上阵杀敌了,我受伯父抚恤之恩,无以为报,只求伯父成全!” “既然这么想来,就一起吧!”曹操重重叹口气,马鞭狠狠抽了一下自己的战马,那马嘶鸣一声,人立而起,载着曹操向着军队疾驰而去,“不过,不许死!” 没有人看见此刻看见马背上正默默流着眼泪的曹操,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再流泪了,他时刻不会忘记自己是一个男人,一个天立地的大男人,一个脚底下踩着无数尸骨的大男人,男人不需要流泪,需要的是鲜血来浇灌成自己的赫赫战功,男人不需要伤悲,需要的是铁腕来成就自己的霸业,男人不需要柔情,需要的是自己的冷酷来书写一长卷满布着艰辛与梦想的历史。 可是,自己还是流泪了,他的脑海里不断闪现着曾经死在他面前的那些人,乐隐,卫康,鲍忠,鲍信他们就那样在自己的怀里死去,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像丧家之犬一样逃着,逃着,让那些为他而死的人尸骨无存。 还能逃到哪里去?现在的他已经不同于往日,已经有一大批文臣武将,连天子也在自己的掌控,人臣之极也不过如此吧?可自己为什么还是会莫名地害怕,如此地害怕失去?害怕失去那些对自己来重要和不重要的东西? 不,自己不再是害怕失去,而害怕失去任何东西后自己心中所遗留的愧疚,因为不管是多么渺的东西,失去了就永远的失去了,不会再回来。 因为权力越来越大,所以更加地患得患失吗? 我曹孟德何时变得如此懦弱了? 也许每一个人都是如此懦弱吧?强者也有自己的弱的,虽然自己掩饰得很好。 那么,就趁这弱没有被人发现之前,早些统一这个乱世吧,文若,你放心,我不会做第二个董卓的,我对汉室的忠心也只有你才懂吧?高燚,你明明是我最大的敌人,但我为什么还是这样相信你?还把这么重要的许都给你守卫? 曹操擦干眼泪,大呼道:“挡我曹孟德霸业者,死!” 有谁知道这个男人,这个天立地的大男人,这个脚底下踩着无数尸骨的大男人,也曾流泪过,也曾伤悲过,也曾柔情过呢? 第680章 郭荀的异同 此刻曹操的目光正看向军队中央那个寂寞起舞的来莺儿,她正领着一群女子为出征前的将士们跳着军中新作的舞蹈,看着这些曼妙的舞姿,士兵们都激昂地欢呼着:“主公万岁,主公必胜!” “主公你慢点!”典韦忽然见曹操加速离去,口中大呼道,“等等我,您忘记了要我离您不要超过一丈之外吗?”说罢典韦策马追着曹操而去。 夏侯惇与夏侯渊于禁等人也一起策马离去,当然还有脸上欣喜之情溢于言表的曹昂和曹安民二人。 郭嘉赞叹地说道:“主公的气势果然是天下无敌的啊!” 他这话里明显有暗藏的意思,不过只有吟风和许褚徐晃才能听出来,吟风笑道:“所以你要好好表现啊,不然将来封侯拜将就没有你的份了!” 许褚沮丧地说道:“但守在城里能有什么战功啊,真是羡慕典韦啊,主公为什么不让我一起前去呢?” 郭嘉笑道:“你呀,还有重任呢!虽然主公没有说,但自从主公让我和你去扬州保护公主的这天起,就是暗示以后要你护卫公主呢!” “啊?”许褚诧异地看着郭嘉,又看着吟风,憨声说道,“不是吧?公主功夫这么好,还用得着我保护?” “就是!”吟风不忘打趣郭嘉,“我看是曹操怕你来扬州的时候半路上被女山贼劫去当压寨相公!所以才派了许褚一路保护你才对的吧?” 郭嘉无语道:“公主你不能这么打击人啊!” 这时徐晃拍着许褚肩膀笑道:“怎么,许褚大人,主公不是也没派我去吗?不如咱们这段日子就在这里多比试几次如何?” “啊?”许褚连连摇头道,“你太瘦了,我都提不起兴趣跟你比试!” “喂喂喂,不带这么打击人啊!”徐晃不满道,“你以为我想这么瘦的啊?” 许褚笑道:“想变胖我可以教你啊,呶,你一顿吃十个包子,两只烤鸭” 荀彧这时来到郭嘉身边暗暗道:“奉孝,借一步说话!” 郭嘉正在兴头上,哪里管得了这么,含糊道:“有什么话就在这说吧!” “走!”荀彧说着已经拖着郭嘉的衣袖,把郭嘉向城内拖去,众人只愕然看着郭嘉的惨叫。 吟风大笑着说道:“有好戏看了,咱们瞧瞧去!”说着也先一步进城了,许褚徐晃转头,却已经不见了高燚的踪影,也快步跟上进城了。 荀彧拉着郭嘉到了自己家中,把所有人都轰出去,一脸正色地问道:“奉孝你想干什么?” 郭嘉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怎么了?文若,嫌我抢你风头了?” 荀彧来回踱着步道:“不要跟我装蒜,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呵呵!”郭嘉笑了一下道,“我倒宁愿我不知道!反倒是我想你问你荀文若要干什么?” “我怎么了?我忠诚于朝廷有错吗?”荀彧有些生气了,指着郭嘉道,“你忘记了我请你出山的时候是怎么说的吗?” “没有忘记!”郭嘉收起嬉皮笑脸的模样道,“你说高燚是一个令人难以捉摸的人,你打算借着他的能力一统乱世,再兴汉室嘛!只不过现在再加一个曹操罢了!” “你最好严肃一点,奉孝!”荀彧正色道,“你知道这是我的底线!” “可文若你不知道我的底线!”郭嘉也严肃起来,“你把曹操想得太简单了,我刚才说了,你是君子,但不要把所有人都当成君子,如果人人以君子自居,并且言行都是德高望重的话,这个世间又哪里来的战乱,哪里来的恶行?哪里来的淫秽?你不要忘记,没有绝对的善,也没有绝对的恶,善与恶正是对立而存在于世间,无善则无恶,无恶自然也无善,少了任何一个另外一个都将没有意义,黑与白不都是人说的吗?试想一下,如果没有白,又哪里来的黑?如果我说黑就是白,白就是黑,你能说我错吗?” 荀彧何其聪明,怎么会不知道郭嘉在说什么,他默然了半晌道:“你这是诡辩!” 郭嘉笑道:“诡辩若是能赢,说明也是合理的,你我都是聪明人,相信话说到这一步,已经不用我再多说什么了吧?” 说着郭嘉就要向外走去。 荀彧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后才说道:“你说得很对,你知道我的底线,我却不知道你的底线,这不公平!” 郭嘉转身看着荀彧笑道:“是你觉得不公平而已,我还觉得我不公平呢,知道了你的真实想法后我每天都在苦恼,生怕自己在曹操面前说漏了嘴!” “你以为我就不苦恼!”荀彧沉声道,“郭奉孝,本来我只是怀疑罢了,但看到你今天要曹操对吕布保持警戒的话来看,你是想让曹操分散注意力而好实施自己的计划,我说得可有错?” “文若好聪明啊!算你厉害!”郭嘉低头笑了一下,然后凌厉地盯着荀彧道,“既然大家都已经知道底细了,就不要弄得太僵吧?反正我们又互不干涉对方!” “果然!”虽然郭嘉没有说,荀彧也没有再问下去了,是啊,自己也不是真心把高燚看做主公的,鱼死网破的局面是谁都不想看到的。 郭嘉笑道:“其实你应该庆幸我和你一样才对,不然我可就要大义灭友了!” 荀彧一凛,暗暗道:“真是后悔让你出山,而现在就算我把实话说出来,主公也不会相信我!” 郭嘉得意地笑道:“君子就是君子啊,至少现在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不是吗?” “一统乱世是吗?”荀彧喃喃自语,是啊,这个乱世里,谁不是想着一统呢? 区别只是一统之后的事情罢了,高燚真的会遵守诺言不觊觎汉室的神器吗? 荀彧仰头看着外面的万丈霞光,心中默默祈盼。 这时门外小兵来报:“祭酒大人,尚书令大人,高府君说有要事相商,要二位即刻前去议事厅!” 此时许都的议事厅内,高燚命许褚在门口守卫,自己与徐晃和杨彪在内密议。 徐晃对高燚道:“主公,曹操此次率主力前去讨伐张绣,许昌此刻并没有留守多少人马,这是我们将陛下移驾到南方的最好时机,属下觉得机不可失!” 高燚看向杨彪道:“杨彪大人怎么看?” 杨彪摇摇头道:“我不看好,这是一件大事,必定会惊动很多人,而且南下的路上有袁耀挡着,朝廷刚刚安定下来,再次迁都必定伤筋动骨,而且主公和曹操会彻底反目,就算最后勉强成功了,只怕也会伤亡累累!” 高燚点点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而且这恐怕也是曹操放心把许昌交给我来守卫的原因,的确现在不是时机,我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树立了在群雄中间的人脉,不能因一时的急功近利而完全抛弃。” 徐晃皱着眉头道:“可是主公,虽然张绣有贾诩先生辅佐,说到底却也不是曹操的对手,如果樊城被曹操占据,曹擦势力会又大了一些,那我们移驾的目标就遥遥无期了!” 正说着,吟风出现在门口,上前对高燚道:“刚才荀彧和郭嘉似乎吵了一架,虽然不太懂他们因为什么而吵,但总觉得有点奇怪!” 高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肯定还是那一套老生常谈的理论!” 杨彪笑道:“荀彧出身世家,世代以忠于汉室为先,荀彧一定是想借曹操之手平定天下,然后希望曹操就此退出!” 吟风恍然道:“原来如此!” 高燚叹气道:“荀彧是个聪明的笨蛋,如果能为我们所用,就不至于整天绞尽脑汁了!” 徐晃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委曲,实在叫人惊异。” 高燚笑道:“他想得太多了,他担心我会有窃取神器之心不如担心曹操,况且有公主与两位陛下在,我之本心,恐怕只有上天知道了!” 杨彪感慨着说道:“真是难为主公你了!” 忽然门外传来了荀彧与郭嘉的声音:“许褚你在这里干什么?也不怕这大热天的晒中暑了?” 许褚笑道:“主公让我在这里站岗,不让旁人影响他和司徒大人议事!” 郭嘉低笑道:“哦,司徒大人也在吗?文若我们快进去瞧瞧!” 高燚道:“正说着,他们就来了!”说罢立即起身来到门前,见到郭嘉和荀彧结伴走了进来,指点着郭嘉道:“你们两个去哪儿了?这么久才来?” 荀彧还在气头上,闷声不说话,郭嘉笑着来到高燚面前嬉皮道:“不是吧小姐,才这半天不见,就这么想我们两个了?我们好歹也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死党,好容易有个机会独处一下,喝点小酒,赏赏风月什么的,就被主公您给破坏了兴致,我倒没什么,你看文若这张脸,拉得都快成驴了!” “哈哈哈哈!”郭嘉这一说,连杨彪都没忍住,大家各个捧腹大笑起来。 荀彧脸上浮现一丝红晕,脸色也没刚才那么气恼了,他拱手对高燚道:“不知道主公有什么吩咐?” 高燚连忙摆手谦虚道:“文若你这是说什么话?曹操让我留下来是协助你驻守的,应该我听您的吩咐才是啊!” 荀彧长出一口气:“好吧,我是个老实人,说不过你们,许昌的防务我早已经布置好了!” 他一说这话,别人都吃了一惊:“布置,好了?” 荀彧点点头:“不错,布置好了!” 杨彪打量着不动声色的荀彧,愕然说道:“老夫刚才来的时候只见城内并没有什么兵马调动的迹象,治安似乎比往日里更加松散,这叫布置好了?” 徐晃也对荀彧一施礼,疑惑着说道:“对呀,我和许褚都没有事情做吗?” 荀彧轻笑一下,神秘地说道:“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如果我大张旗鼓地在城里调动兵马五步一岗,三步一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曹操不在城里了,更何况是那些各地诸侯安插在城里的细作?” 第681章 樊城前哨战 高燚绕着荀彧转了一下,一副无奈的样子叹息道:“真不愧是我相中的人物了,不动声色就完成了任务,真是厉害啊!” 荀彧谦虚地还礼道:“主公过奖了,我也就这一能耐而已,善守不善攻,主公才是慧眼识珠,用人所长。 .更新最快” 高燚冷不丁问道:“好一个无为胜有为!但如果有人前来进攻,你当如何防备!” 荀彧看向高燚,侃侃而谈道:“这个容易,我明里什么都没有做,其实已经暗中向各处散布了细作,诸侯若有向许昌用兵的迹象,我会第一时间知道,那个时候就要用到徐晃将军和主公的文韬武略了!” 高燚在屋子里踱来一圈后头又摇头道:“好是好,不过呢,现在我有一个更好的法子,不知道文若愿不愿意听?” 荀彧知道高燚必定想到了好主意,便恭敬道:“愿闻其详!” 高燚还没有,杨彪和吟风就知趣地道:“我二人是不是该避嫌一下,军国大事,我看我们还是知道得少一好!” 高燚笑着道:“这又是哪里话,你们都是我信任的股肱之人,我怎么会怀疑呢?” 荀彧和郭嘉也劝道:“司徒大人不必见外,且听听主公些什么!” 高燚道:“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这一次我打算去一趟徐州,把吕布引出来!” 听了这话荀彧吃惊道:“主公要置吕布于死地?” 高燚摇头道:“非也,吕布和我也算有些交情,我可下不去这个手,再了,就算我想杀吕布,也未必有这个能耐啊!” 郭嘉也没想到高燚的意思,他不禁奇怪地问道:“那主公究竟是什么用意?” 高燚神秘地笑笑道:“袁绍如果想袭击许都,中间隔了条黄河,你只要派人紧守各个黄河渡口,坚持个十天半月不是问题,袁耀想袭击许都,中间还隔着刘备,他要是打刘备的话,吕布又不同意,刘备受曹操恩惠,加之力有未逮,袭击许都更不可能,只剩下了一个吕布,虽然他袭击许都的可能性也不大,但至少比其他三家诸侯大,正如奉孝所,对于曹操最坏的情形就是吕布听进了陈宫张辽高顺等人的意见,采取抄掠兖州百姓粮草的行为大举进攻许都,兵临城下之时,当年吕布窃取曹操兖州地盘的故事只怕会再次上演!” 荀彧听到这里已经知道了高燚的意思:“主公果然厉害,所以您要亲自前去徐州,把吕布和众将分离开来一段时间,等到陈宫认识到许都空虚的真实情况后,却只能徒呼奈何对吗?” 他看向高燚,却见他已经向门外走去,口中只低笑道:“和聪明人话就是舒服啊,所以许都就交给文若你了,这一次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吟风也一闪身到了门口,跟在高燚身后大笑着道:“不要想把我撇下!” 高燚头也不回:“我看是又想去见文远才对吧!” 吟风大呼冤枉:“真是好心当作驴肝肺啊!” 杨彪看着远去的吟风与高燚背影道,抚弄着自己的胡须对荀彧道:“不用派人保护一下他们吗?” 荀彧负手于身后,看着杨彪,口气复杂地道:“看样子是不用的了!因为这里还有一个要保护的人啊,对吧,奉孝!” 郭嘉咳嗽道:“文若你什么意思,这里的猛将就剩下许褚和徐晃了,我还要奉曹操的命令前去防守濮阳呢,你可不能和我抢啊!” 荀彧坏笑着盯着郭嘉,然后指着徐晃和许褚道:“你不是了吗?我是君子,君子就要做君子该做的事情,凡事礼让三分,呶,这二位你让谁保护,随便挑!” “这才象样嘛!”郭嘉满意地着,来到许褚和徐晃二人面前上下打量,看得许褚怪不好意思,他不由后退了一步,对徐晃耳语道:“我怎么觉得郭嘉先生像在看市场里的牲口!” “噗!”徐晃料不到许褚会出这样的话,笑得前仰后合,“你这比喻也太不恰当了,我的肚皮都要被你笑破了!” 郭嘉一指许褚道:“就许褚了,跟他在一起我放心,去扬州的时候,别人一见我身后跟着这么一个保镖,都没有人敢靠近的!” 荀彧看着许褚道:“有意见吗?” 许褚哭丧着脸道:“我,能不能换个人啊!” “不换不换!”徐晃先一步了出来,“我喜欢的是打仗,可不是当保镖!” 荀彧无奈地对许褚道:“看样子没有办法了,奉孝这人其实也不错的,他能让你保护他你的荣幸!” 半天没话的郭嘉最聪明,只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把许褚吓坏了:“好好好,我保护你还不行吗?郭嘉先生你就不要咳嗽了,你再咳,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郭嘉转咳为笑道:“你的,我可没有逼你啊!” “啊啊啊,你们好坏啊!”许褚懊恼地抓着自己的头发,有撞墙的冲动。 郭嘉可不理会发飙的许褚,大笑着出来议事厅,解下马匹,翻身上马招呼许褚:“喂,许褚将军,开始你的神圣使命的时刻到来了,随同我一起开启为主公守卫美好家园不被敌人侵犯的历程吧!” 完这句话,所有人都吐了。 樊城之内,此刻曹操起兵前来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张绣找来贾诩商议道:“听闻曹操率领数万兵马要来攻打樊城,分兵三路而行,大将夏侯惇为先锋,已经扎营于穰县,旦夕便要到达樊城,我们应该怎么办?” 贾诩道:“穰县离樊城尚有些距离,起码宛城高燚的人马没有一起出动,已经是好事了,曹操兵马初到,必然疲惫,现在一来主公应该迅速派人向刘表请援,樊城乃是荆州北面门户,刘表得知消息必然星夜来增援,二来主公应该趁曹操立足未稳,乘夜袭击曹营,杀夏侯惇一个措手不及,使得曹操不敢轻视主公,尽量争取时间与刘表军合流!三来,若是曹操加紧攻城,主公不如虚城以待,若能擒得曹操自然是好,若不能,则干脆投降曹操,毕竟曹兵势大难敌,不可持续与战!” 张绣犹豫道:“我与曹操曾有过节,他安能容我?” 贾诩笑道:“曹操此人不同他人,向来唯才是举,若是投降,必会重用将军,加之曹操有天子在手,何愁难立功名?” 张绣大喜道:“先生所不错,我这便去准备夜袭!” 入夜,穰县边上曹营之内,夏侯惇正指挥着士兵们布置防务:“都给我打好十二分的精神!敌人今夜一定会来袭营,我们一定不能让他们得逞!” 韩浩前来对夏侯惇道:“将军,张绣的反应有些奇怪啊,我们派去的细作都回报樊城一如往日,并没有戒备的样子!” 夏侯惇将自己的麒麟牙拿在手上,冷冷道:“不可大意,张绣的谋士是贾诩,这是个足以匹敌荀彧的人物,他的鬼谋不可觑,一个能把李傕郭汜张济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一定有些手段的,一想到能亲眼见识到这个人物,我只感到全身的血都要沸腾起来了呢!” 韩浩看着迷茫的夜色道:“主公和夏侯渊将军的大军还要几日才能来到,希望这段时间不要出什么事情!” 夏侯惇皱着眉头道:“张绣和刘表既然是盟友,张绣一定会向他求援的,元嗣,我分你五千兵马,你即刻绕道淯水,在新野一面阻止张绣向刘表求援,一面阻止刘表来援,若是能争取时间配合我攻下樊城,你便是大功一件!” 韩浩道:“好是好,但请将军务必派兵拿下安众,如果安众被敌军占领,我在新野将会受到张绣与刘表的夹击,五千人马必然全军覆没!” 夏侯惇面色凝重地头道:“元嗣放心,有我在,没人敢觊觎安众这座城!” 韩浩见夏侯惇如此,便也放了心,他相信经过上次的劫持事件,夏侯惇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于是他便领了五千人马,带足半月的口粮,星夜离去。 韩浩刚离开不久,兵便飞马来报夏侯惇:“启禀将军,樊城的敌军出动了,他们行军速度很慢,看样子似乎要来劫营!” 夏侯惇哼地一声道:“果然不出所料,张绣,你也不过如此!传令下去,营中虚设旌旗火把,全军散到帐外埋伏好!” “诺!” 此时张绣已经领军出城,各个人口衔枚,马足裹布,望着夏侯惇在穰县的营地进发,远远望见夏侯惇军营里火把齐明,旌旗林列,张绣虽然心中有怀疑,但还是下令大军继续前行。 这是胡车儿前来对张绣道:“主公不可大意,万一敌人有埋伏,我们将反中其计!” 张绣头,勒住马缰道:“曹操大军还没有来到,听敌将夏侯惇是个急性子,未必善用兵法,就算有埋伏,我们即刻抽身撤退便是!” 胡车儿打马拦在张绣面前:“主公为三军统帅,绝不可有失,末将愿领一军,前去探视虚实,主公可随后进发,若真有埋伏,主公也能保周全!” “不可,你是我军中大将,若有差池,如何是好?”张绣正要阻止胡车儿,却见他已经打马走远,领着本部人马先一步向夏侯惇营地而去。 第682章 夏侯惇擒将 张绣便要催动大军上前,早有几个士兵拦在张绣马前劝谏道:“主公不可,胡将军勇力过人,必能自保,真若有失,主公再前去相救即可,若只是同进退,未免让敌军有机可趁!” 张绣叹口气道:“只好如此了,传令下去,全军成长蛇阵,徐徐前进,不可与胡车儿将军断了联系,另外派探马哨探周围消息,就算敌人真有埋伏,我们也要狠狠打击他们一下!” “诺!” 到了夏侯惇帐外,胡车儿遥望了一下军帐之内,笑着道:“只有旌旗林列,火把齐明,却看不见一个敌军的影子,看来要么是夏侯惇这家伙根本没有戒备,要么就是真的埋伏在外面等着鱼儿上钩了!” 身边兵士道:“将军可不是鱼,而是能上天入地的蛟龙!” 胡车儿冷笑了一下道:“准备一下,冲杀!” 这下所有人都愕然了:“冲杀?” 胡车儿喝道:“笨!没有埋伏的话此刻不正是杀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有埋伏的话,我们假装中计便可,敌人决然想不到主公还率着大军中外面吧,哼,那样的话,看看究竟是谁中谁的计!” 众将士恍然大悟,口中大呼着冲杀,一个个冲入了军营内,不断将手中的火把丢向军帐,霎时夏侯惇营中变成了火海。 .更新最快 不过,明显的,是座空营。 然后胡车儿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换上一脸惊恐的表情,像每一个中了空营计的将领一样大惊失色道:“不好,中计了!” “现在才知道中计了,未免有太晚了吧!”话的正是夏侯惇,他指挥着自己的人马像鬼神一般封住了所有的出口,然后看着被重重包围的胡车儿,像每一个摆下空营计的将领一样大笑着道。 胡车儿见已经四下无路,面上依然凛然不惧道:“来将可是夏侯惇?” 夏侯惇见火光之中胡车儿的打扮,知道不是张绣本人,不由有些失望道:“正是我,你又是何人,张绣为什么没来?” “主公何等人物,怎么会中你这雕虫技!”胡车儿大喝一声,手持熟铜棍飞马直奔夏侯惇,“西凉胡车儿,特来取你首级!” “哼,口气不!”夏侯惇摆手示意士兵们在一旁观看,然后手中麒麟牙飞速舞动,迎着胡车儿便上去,口中大喝道,“无名卒而已,看我麒麟牙的威力!” “唔,有意思嘛!” “厉害,不愧是曹操手下大将!” “铿铿!” 刀棍相交,在夜色里擦出无数的火花,士兵们见状,便把火把一齐亮,映得四下里如同白昼,再看夏侯惇与胡车儿二人转眼间已经厮杀了十余回合,二人各个微喘着气息,凝视着对方,准备发动下一次的对决。 这时身边的兵提醒夏侯惇:“将军,对方只是一员偏将而已,张绣本人若是来了,我们就难以应付了!” 夏侯惇顿悟道:“差忘记了,果然张绣不是一般的角色,传令全军,先把敌军悉数剿杀,然后准备迎击张绣部队,不过,一定要活捉这个胡车儿!” 士兵们依令而行,不一刻四面出口齐声向胡车儿部队发起了冲锋,胡车儿大惊,正要回身指挥人马作战,夏侯惇早看见这个空当,飞马又疾驰过来,与胡车儿缠斗在了一起。 “你叫胡车儿是吗?今天就死在这里吧!” 胡车儿冷笑一声:“想让我死,可还没有这么容易!”罢手中熟铜棍一抖,只听喀拉一声,那长棍竟然应声裂成了数节,每节接口处都是由铁链系着,被胡车儿握在手中! 夏侯惇只来得及一声:“多节棍?” 胡车儿冷喝一声:“算你有见识,来吧!”罢手中已经甩出多节棍,那多节棍活似一条灵活的长蛇一般,蜿蜒向前,攀住了夏侯惇的刀刃,制住了夏侯惇的攻击! 夏侯惇发现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兵器已经丝毫动弹不得了,他怒吼一声,却无可奈何,胡车儿只微微一用力,麒麟牙便自夏侯惇手中脱出,反到了胡车儿手中。 胡车儿笑着看着夏侯惇道:“曹营第一猛将,也不过如此吧,被人夺去了兵器的滋味如何?很是耻辱吧?” 夏侯惇反而平静下来,冷冷看着胡车儿胡车儿道:“你的人马都已经被我困住了,连你都将被我的部下杀死,我们两个到底是谁会笑到最后?” 胡车儿猛地出手,手持麒麟牙架在夏侯惇的脖子上:“取你性命我只在翻手之间,我就不信你的部下们不会看着你死!” 夏侯惇看着自己的兵器在自己面前泛滥的寒光,凛然不惧道:“自己的兵器杀自己是吗?你若是以为这样就能制住我夏侯惇的话,可就错了!” 胡车儿错愕道:“难道你还能在我的眼皮底下耍什么阴谋不成?” 夏侯惇轻笑一下,然后冲自己的士兵打了个手势,顿时只听一声天塌地陷的混乱之声,包括胡车儿在内,他的人马一起跌进了夏侯惇部队们事先在营前空地上挖好的陷马坑中,霎时,人仰马翻,自相践踏,胡车儿的人马立即陷入了混乱中,慌乱中胡车儿把自己连带夏侯惇的兵器一起掉落,被自己的战马一下狠狠甩到了地上,然后他根本来不及闪躲,便看见了自己的战马腾空而落的马蹄 胡车儿正要闪躲,却发现自己已经动弹不得,腿也被细木桩刺中,只能眼睁睁看着死神前来取自己的性命。 自己随牛辅张济张绣三位主公征战了这么多年,如今就要这样死去吗? 胡车儿不甘地闭上眼睛,却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只听一声战马的嘶鸣声,胡车儿诧异地睁开眼睛,原来是危急时刻夏侯惇一头撞开了战马,救下了胡车儿的性命。 胡车儿难以置信地看着夏侯惇这张冷酷而沧桑的面庞喃喃道:“为什么要救我?” 夏侯惇不话,只是回身笑着拾起胡车儿刚才掉落的多节棍和自己麒麟牙,然后来到胡车儿所在的陷马坑前,对周围士兵命令道:“把他拉出来!” 几个士兵上前弄了几下,无奈地对夏侯惇道:“将军,拉不出来!” 夏侯惇有些震怒,上前看着胡车儿,又看着他受伤的腿,然后在士兵的惊呼中跳进陷马坑,对胡车儿道:“可能有疼,忍着!” “啊!”这哪里是有疼,是疼得要命好不好!胡车儿被夏侯惇猛地从木桩里拔了出来,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吼叫。 这一叫不要紧,胡车儿的士兵们都看到自己的主将被夏侯惇抱在怀里,虽然从没有见过两个敌将以这种方式身体亲密接触过,但至少从火光中胡车儿苍白的脸庞和正在流血的大腿来看,胡车儿被俘虏了! 胡车儿被夏侯惇这样的一个大男人抱在怀里,不禁尴尬万分,使劲挣扎道:“快放我下来,我要和你决一死战!” 夏侯惇冷哼一声,直接将胡车儿扔在了地上,把胡车儿跌得两眼直冒金星:“你想摔死我吗?” 夏侯惇冷笑道:“你不是要和我决一死战吗?你觉得你现在的样子能赢得了我吗?反正你要死,不如直接摔死,我也省力气!” “你!”胡车儿心中大怒,却无可奈何,情势变化太快,刚才夏侯惇还是他的手下败将,想不到这么快自己就变成了人家的俘虏,哎! 夏侯惇不再理会胡车儿,而是转身对正在激战中的胡车儿人马喊话道:“你们的主将已经被我俘虏了,你们还要负隅顽抗吗?” 这话有效,很快胡车儿的士兵们就停止了厮杀,默默看着自己的主将被羞辱。 胡车儿羞愤难当,想要自尽却连兵器也被夏侯惇收缴了,心下一横,准备咬舌自尽。 夏侯惇早看出了胡车儿的意图,立即抢先一步,用胡车儿的一头多节棍堵住了胡车儿的嘴,让他不能咬舌,然后喝令士兵道:“绑起来!” 士兵们依令而行,早有人取出绳索将胡车儿就在地上捆了个结实,胡车儿虎目含泪,奈何嘴巴被堵,全身被绑,连死都不能。 夏侯惇来到胡车儿的士兵们面前,大喝一声道:“曹操大人这次前来是为了汉室而战,我是一个武人,别的话我也不会,你们的妻子父母一定有在兖州的吧,我知道你们很久没有和他们联系了,这一次我让你们活下来,让你们自己的妻子父母告诉你们,在你们离家征战的日子里他们过得怎么样?曹操大人对他们怎么样!” 忽然有一个兵互相低声道:“我是陈留人,妻子前些日子给我来信,她和我的父母这几年过得丰衣足食,让我别担心他们!” 另一个兵疑惑道:“怎么可能,主公不是一直兖州的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吗?你妻子的信会不会是曹操让人伪造的?” 那个兵摇头道:“不会的,天下只有我的妻子才会称呼我牛粪哥,她的落款就是这么写的!” 其余人对这个兵怒目而视:“你们想惑乱军心吗?” 但还是有几个人也开始声议论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曹操明知道我们是他的敌人,却还是善待我们在家乡的妻,这是什么样的人物?我们为什么要和这样的人作战!” “对呀对呀,不如投降曹操吧!” 夏侯惇满意地看向狼狈的胡车儿道:“怎么样,胡车儿将军,看来张绣军中也有很多向往许都的人啊!” 胡车儿愤怒地看着夏侯惇,他现在只有愤怒地看了,此刻的他是多么希望能用眼光把这个救了自己却又羞辱自己的家伙撕成碎片啊! 夏侯惇笑了笑,转身对身旁士兵道:“收了这些人的兵器,先看管起来,其余人等,随我准备前去会一会张绣!”停了一下,夏侯惇又看了一眼因为失血过多而不住颤抖的胡车儿,对士兵喝道:“叫军医过来,给他包扎一下伤口,别让他死了!” “诺!” 第683章 夏侯渊阻敌 此刻张绣歇息了一阵,遥见夏侯惇营中火光冲天,不一刻喊杀声也震天般传来,张绣知道必然是胡车儿与夏侯惇厮杀在了一起,当即下令全军疾行,前去救应胡车儿。 未出多远,却听得前往喊杀声突然停了下来,张绣心中疑惑,当即命令传令前去探报,不一刻传令飞马来报:“不好了,主公,胡车儿将军似乎被敌将夏侯惇给俘虏了!” “什么?”听了这个消息,张绣不禁大惊,“夏侯惇不愧是天下间少数几个能与吕布交手而生还的厉害角色,只是胡车儿也不是等闲人物,如何这么快便被俘虏了去?” 传令摇头道:“不太清楚,似乎夏侯惇在自己军营内设了什么圈套,胡车儿将军才不幸中计的!” “即便如此,胡车儿也带了三千人马的,就算是不反抗而杀也要杀上一个时辰吧,难道已经都投降了!”张绣心中气恼不已,喝令道,“全军疾行,随我取夏侯惇性命,救出胡车儿将军!” 偏将张泉拦住张绣道:“主公你身为三军统帅,一旦出了差池怎么办,胡车儿将军临行前不也是这样说的吗?” 张绣此刻已经听不进去:“夏侯惇并非我的对手,曹操是强大,我可也不是吃素的,我会把曹操的大将一个一个地杀掉,最后只剩下曹操一个人,看他还怎么打仗!” “主公!”张泉还想说什么,却见张绣已经催马远去,只留下一道背影,叹一口气,也策马跟去。 行无多远,忽然只听一声梆子响,四下里忽然冒出许多人马,拦在了张绣大军面前,为首大将不是别人,竟然是夏侯渊! “敌将是想偷袭我军吗?我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张绣并不认得夏侯渊,还以为是夏侯惇来到,在马上指着夏侯渊大骂道:“你就是夏侯惇?看我三招之内取你性命!”说罢拍马向前,手中暴雨梨花枪舞得如同疾风骤雨一般,直逼夏侯渊而去。 夏侯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张绣会把自己当做夏侯惇,但转念一想,知道张绣肯定已经和夏侯惇先打了一场,看样子似乎没有吃到什么好处,所以才这么愤怒的吧。 想到这里,夏侯渊看着飞马前来的张绣,当即取出弓箭,眨眼间便射出了数箭,无不指着张绣全身要害而去。 张绣从未听说夏侯惇擅长弓术,此刻见“夏侯惇”搭弓上箭,以为不过是做做样子,想要吓唬自己,因此并不在意,等到这些羽箭疾速到得面前才有些吃惊,不过他又是何等人物,北地枪王并不是浪得虚名,当即挥枪疾速狂扫,射来的羽箭纷纷被拨落在地。 夏侯渊吃了一惊,除了吕布还从没有人能同时闪避他这么多支羽箭的,虽然刚才还质疑对方的身份,不过看这身手,知道必然是张绣本人无疑了,当即大呼道:“此人便是张绣,众军努力厮杀,擒得此人,便是大功一件!” 张绣冷笑一声道:“道我是三岁孩童随你摆布吗?先见识一下这暴雨梨花枪的威力!”说罢长枪舞得更为迅捷了,旁人几乎看不见枪的存在。 夏侯渊大叫一声好,手提鬼头斩马刀,飞马便迎着张绣而去。 “嘭”的一声,夏侯渊还未到张绣面前,自己的战马倒先被张绣这凌厉的杀气震得口吐鲜血,扑到在地,夏侯渊不及防备,一跤摔下战马,落在张绣面前。 张绣大喜过望:“受死!”手中长枪疾速向夏侯渊要害刺去,夏侯渊的兵士齐声惊呼:“将军!” 正当此时,夏侯渊也知道自己面对的不是等闲人物,当即一个侧翻,闪过了张绣的攻击,张绣一击不成,怎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策马便迎着夏侯渊而去,把夏侯渊追得左躲右闪,是好不狼狈,奈何人跑得再快,也快不过战马,夏侯渊还是被张绣追上,挺枪便要刺中后心! 这时忽然夏侯渊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张绣,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而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丢掉了兵器,将弓箭拿在了手中! “着!”夏侯渊无视张绣刺来的长枪,扣弦便射。 “呲!”虽然张绣眼疾手快,但还是慢了一步,头只来得及微微一偏,夏侯渊的这支狼牙羽箭贴着张绣的脸庞连皮带肉撕下一大块肉,顿时血流如注。 “噗!”不过张绣这微微一偏头,手中长枪自然也失了准星,只刺中了夏侯渊的左肩。 “夏侯惇,果然厉害!”张绣顾不得脸上火辣辣的疼痛,疾速抽回长枪,扯下衣袍裹住脸,看着面前的夏侯渊凝重道。 “嘶啊!”夏侯渊这伤也不算轻,他反手按着伤口,血丝还是透过他的手掌不断流出来滴落于地,脸上却是一副轻蔑的笑容,“惇兄自然是厉害的,不过呢,我不是惇兄!” “什么?”张绣瞪大了眼睛,看着夏侯渊,忽然想起曹操身边另一个大将来。 “军中夏侯渊,三日五百,五日一千!”夏侯渊的兵士们齐声欢呼。 “渊弟,辛苦了!”忽然一声凌厉威严的声音响起,另一支人马鼓噪而来,为首大将正是挥军前来的夏侯惇,他看着张绣笑道,“北地枪王张绣,真是久仰了,在下夏侯惇,前来请教!” “以为我会怕你们不成!”张绣虽然吃惊,但知道自己的武艺并不在这二人之下,便重新舞起暴雨梨花枪,大喝而来,“正好一起结果你们兄弟的性命,为我解除心腹大患!” 夏侯惇战意大起:“这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了!”说罢手中麒麟牙高举,直奔张绣而来。 夏侯渊从自己士兵手中接过战马,吩咐朱灵和路昭道:“你们二人各领本部人马,一左一右绕过这里埋伏在张绣回樊城的必经之路,我和夏侯惇将军在这里先拖住张绣,对了你们千万不要让城内贾诩派出来的援军与张绣会合!” 朱灵路昭二人齐声称诺,悄悄带兵离去。 夏侯渊虽然口中为厮杀中的夏侯惇叫好,却私下里吩咐士兵多点火把,以免被张绣军看出自己兵马调动的迹象。 一直没有加入战斗的张泉忽然发现夏侯渊军中有些不对劲,仔细看去却发现敌军火把还是刚才大致的样子,倒也没有多疑心,不过还是对张绣另一员大将张先道:“胡车儿将军被俘虏,主公在这里被夏侯兄弟牵制,一时占不了便宜,如果曹操率军拦住主公回去的路,我们就万事皆休了,你速速带一支人马,务必细细哨探,确保主公归途无忧,并向军师求援,让他火速前来接应主公,迟则恐怕生变!” 张先知道事态严重,便带了一千人马也悄悄离去。 此时贾诩在樊城内不见张绣消息,知道定是与曹军交手了起来,唯恐张绣独力难支,便点起五千人马,循路接应张绣而来。 未行多远,忽然遇见张绣部将张先领着一支人马火速来到,见到是贾诩人马,立即前来拜见:“军师,主公被夏侯惇与夏侯渊缠住了,胡车儿将军也被俘虏了,请您火速前去救应主公!” “有这等事?”贾诩听了大惊,更不多话,命令张先在前带路,疾速奔向张绣所在之处。 到得一处密林附近,贾诩忽然叫停了人马,张先不解道:“军师何故停下?” 贾诩指着林子对张先道:“曹操果然厉害,居然把伏兵都设到这里来了!” “伏兵?在哪里?”张先听了不解,望见密林并无异常,以为贾诩是在疑神疑鬼。 贾诩并不多解释,只对身边将士道:“准备火箭,射向密林之中!” “诺!”虽然不知道贾诩的用意,但士兵们还是照做了,霎时数百支火箭射向密林,很快林中变成了一片火海,而紧接着,便传出来无数人的惨叫。 “果然!”张先佩服地看着贾诩,然后抽出佩刀,喝令周围士兵:“杀!” “杀!”士兵们当即各个抽出身上兵器,随同张先下马一齐杀进林中。 埋伏在林中的正是受夏侯渊之命前来阻击张绣归路的朱灵与路昭两只人马,二人马不停蹄刚捡了这个绝佳的密林埋伏下来,想不到反而被贾诩看出来破绽,杀了个措手不及,这一通火箭直接让自己的人马死伤了一小半,张先又带兵杀来,虽然二人及时组织反击,可已经失却了先机,明显坚持下去就是败亡了。 这时朱灵当机立断,抽刀便迎着张先冲去,回身对路昭道:“你速速带兵突围去见夏侯将军,告知他这里的情况,我为你杀出一条血路!” 路昭哪里不晓得朱灵是要牺牲自己保全他的意思,当即拒绝道:“你的武艺比我好,死了可惜!你来突围!”说罢已经抢先一步,挥刀和张先战在了一起。 “放心,一个都跑不了!”张先游刃有余地招架着路昭的攻击,冷不防一刀砍向路昭的胸口,“都给我乖乖受死!” 刀未及路昭之身,却被另一柄长刀隔开了,张先看去,原来是朱灵前来救下了路昭,当即收住身形站好,口中冷冷道:“好一对惺惺相惜的难兄难弟!一起上吧!” 朱灵路昭二人相视一点头,一左一右便齐齐攻向张先,二人也算久经战阵,早已在战场上有了无比的默契,一个劈向张先腰侧,一个扫向张先心口,招式狠辣凌厉无匹。 张先凛然不乱,挥刀隔开路昭兵器,却不停下,直接大喝一声,单手用力将路昭的长刀顺势借力,正好觑着朱灵长刀将至的一瞬间给拦了下来。 这一招借力打力实在漂亮,张先毫发无损,却愣是让朱灵路昭二人狠狠摔到了地上! 朱灵与路昭的士兵见自己主将有难,已经纷纷围拢过来,聚集在二人身边,与贾诩的部队拼命厮杀着,不过很快人数越来越少。 “太小看张绣的部将了,我们不是对手!”朱灵转头看向路昭叹息道,然后吃力道,“趁着还能走,还不快走!” 路昭一边摇头一边挥刀奋力击杀着冲过来的张先士兵:“我不走,朱灵,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好兄弟,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你这个笨蛋!”朱灵简直对路昭无语了,“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说着他一刀斩杀了几个想趁势偷袭的小兵,怒喝路昭,“就算我是会死,你也要活下去,为我报仇!” 路昭虎目含泪,手中兵器却没有停下,反而挥舞得更疯狂了,他不再看厮杀中的朱灵,而是一刀劈死了一个张先的骑兵,夺了战马翻身而上,一马当先,领着士兵们向后冲去。 “兄弟保重!”朱灵微笑着看着路昭消失的背影,而后看着面前的张先,脸色渐渐凝聚起无限的杀气,“现在已经没有牵挂了,下面让你们见识一下清河朱灵真正的实力!” 第684章 “什么意思?难道还留了一手?”张先见朱灵身上忽然爆发出昂扬的斗志,不禁有一刹那的错愕。 错愕仅仅是一刹那而已,他操起兵器拍马便杀向朱灵,口中大喝道:“只会说大话了吗?” “来吧!”朱灵握紧长刀,也迎着张先而去,将近之时,忽然低喝一声,屈膝于地,消失在了张先的马下。 “???”张先微微吃惊,这个朱灵要做什么? 张先还没有反应过来,却见自己的战马忽然身形一顿,然后仿佛是无意识地向前跑去。 可并没有跑出数丈,那马忽然身子一软,瘫在地上,张先不及防备,被狠狠摔了下来,他还没有起身,却见火光辉映之下,自己的战马在不断抽搐,而马肚的位置,赫然有一道长长的刀口,马血正汩汩流出,消耗着它的生命。 朱灵也起身,一刀击飞了身后的小兵,向着地上错愕的张先一步步走来,用刀指着张先道:“你很厉害,但很可惜,我比你更厉害了一些,所以,不好意思,唔噗!” 朱灵的身子一顿,反手摸了一下后心,手上沾满了鲜血,几支羽箭正插在后心位置。 张先并没有起身,而是看着朱灵身后的贾诩和身旁几个弓箭手,对朱灵道:“你不会真以为来的只有我一个人吧!” 朱灵痛彻心扉,却不肯倒下,冷冷道:“要杀便杀,给我个痛快!” 贾诩喝令士兵:“绑起来!如果胡车儿将军还活着,就用这个人来交换!” 张先揪住被绑缚的朱灵大喝道:“说,曹操现在到了哪里?” 朱灵向着张先脸上吐了一口血:“呸,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放肆!”张先抹掉脸上的血迹,一鞭抽在朱灵脸上,霎时朱灵脸上便有了一道血印子。 “看好他,先押回城内,我有一百零八种酷刑慢慢折磨他,看他说不说!”张先命令士兵们押走朱灵,然后对贾诩道,“军师,现在怎么办?曹操那家伙会不会已经绕道偷袭我们樊城去了?” “不会!”贾诩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说道,“根据路程和时间来算,曹操绝没有可能这么快,夏侯惇和夏侯渊只是曹操的先头部队,而朱灵和路昭也不过是夏侯渊的副将,他们不过是想虚张声势顺便刺探我们的虚实罢了,我倒是担心对方已经派出了一支人马埋伏在刘表的援军来向了!” 张先听到这个大惊道:“真是如此的话,可如何是好?” 贾诩沉声正色道:“这样,你迅速带领一支人马,即刻前往新野,那里是樊城通襄阳的门户,如果被曹军占领,我们就危险了,但现在我的人马也不多,只能分你一千人马,你如果真的遇到曹军不要恋战,一定要设法脱身,与刘表派来的援军取得联系!” 张先见贾诩说得如此严重,自然也不敢怠慢,当即领着一千人马,望新野而去,临行前还恋恋不舍地看了朱灵一眼道:“小子,等我回来再慢慢折磨你!” 朱灵冷哼一声道:“希望回来的不是尸体!” 张先领军离去,贾诩带兵来不及修整,只检点了人马伤亡情况,留下一小部分伤兵照顾重伤员,并押解俘兵回樊城,自己便带着剩余的三千多人马继续火速行军,前去接应张绣。 又未行多远,前面斥候飞马回报:“军师大人,发现刚才脱逃的敌军部将了!” 贾诩大喜道:“很好,不要让他跑掉了,否则等他回了曹营,我们就有麻烦了!” “诺!” 路昭带兵突出重围,马不停蹄地挥鞭疾行,但还是很快被贾诩的人马给追上了,士兵们奋死杀敌,却也没有阻止被包围的命运,路昭持刀在手,知道今日已经有死无生,索性不再逃跑,而是转身回来,与士兵们一起奋勇杀敌。 “左右是一死,杀一个赚一个,杀两个赚一双,我路昭也不是好惹的!”路昭大喝一声,手中长刀如风似火,收割着身边敌兵的性命,当然,自己也是伤痕累累了。 “曹操军的部将真是可怕!”贾诩在远处目视着人群中厮杀的路昭,心里竟然有些异样,“连一员偏将都如此悍勇,看来曹操练兵很有一套啊!” 忽然前军一阵喧闹,贾诩未及查探,早有一个骑兵飞马前来,对贾诩道:“军师,主公已经带兵归来,要我前来知会!” “好!”听到这个消息,贾诩自然大喜,当然,他不忘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骑兵,以防是曹操派人假扮,不过还好,他确认了对方身份后,当即命令全军,“迅速捉了此人,然后和主公相见!” “诺!” 霎时,贾诩的兵马一起涌向路昭,路昭自然压力倍增,他望着里三重外三重把自己围得密不透风的敌兵们,心底生出一丝绝望,想到朱灵可能已经遇害了,他的心也落寞下来,不由举刀就要自刎。 “叮!”地一声,朱灵的刀被一颗远处飞来的小石子给弹开了,朱灵错愕地睁开眼睛,看向石子来的方向。 “啊啊啊啊喝喝喝喝!!!!!!!!主公的手下可都是光明磊落的大男人,生要生得痛快,死也要死得坦荡!做什么要自杀!!”那个方向蓦地爆出一阵震天彻地的吼声,如狼似虎,把所有敌兵们都唬了一跳。 “什么人?”张绣刚刚带兵来到,听到这声吼叫,不由也吃了一惊。 “不知道什么家伙,不过曹操手下不缺的就是能人!”贾诩带兵来到张绣身边,来不及多说什么,也看着那声吼声来到方向喃喃自语。 “难道是——”听到这声怒吼,路昭不由转忧为喜着喃喃。 “嘭”又是一声巨响,几十个敌兵被直接震飞,惨叫着飞向半空,所有人都惊呆了,这等怪力—— “恶来典韦在此!”吼声继续,折磨着所有人的耳膜。 “典韦?”张绣微微吃惊,“难道就是曹操身边那个亲卫?” 贾诩眼神中吃惊夹杂着期待:“但愿不是!” 都知道典韦从不离曹操左右的,如果典韦真的出现在这里,那么曹操 一个魁梧粗壮的人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面貌凶恶如黄泉恶鬼,手持两把漆黑如墨的铁戟,酣畅淋漓地战斗在敌阵之中,每一次出招都伴随着至少数名士兵的伤亡,他身后的亲卫们跟随着自己的主将,一路风一般摧残着挡在面前的贾诩部队,冲杀到路昭面前,大笑着说道:“幸好及时赶到了,路昭将军,你没有事情吧!” 路昭看着这人大喜:“典韦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 典韦神秘地一笑:“当然为了救你啊!” 路昭大喜:“那主公呢?” 典韦指向不远处:“呶!” 只见远处出现了一条数万火把组成的火龙,中间夹杂着响彻天地的战马嘶鸣声与士兵们的呐喊声,由远及近来到,这冲天的气势连张绣都有些心惊,他看着贾诩道:“曹操来了?似乎一场恶战不可避免了!” 贾诩面色凝重地摇头道:“不,主公,我们的士气已经十分低落,战力也相当受损,还是迅速撤回城中等待刘表大人的援军吧!” 张绣想想也对,自己好不容易才挣脱了夏侯兄弟的纠缠,此刻他们还在向这里追来,而曹操大军竟然已经来到此处,如果曹操再派一支人马袭取樊城,那就危险了,想到这里,张绣当即命令贾诩率军先行,自己亲自断后,向樊城撤去。 典韦还待追赶,却被已经带兵来到的曹操叫住了:“不必追了,典韦,我们的人马也很累了,等元让和妙才的人马来到后,我们稍作修整,就围住樊城三面攻打!” 路昭摇摇晃晃来见曹操:“主公,末将无能,几乎全军覆没,朱灵将军也生死不明!” 曹操看着浑身是血的路昭,心中不禁唏嘘,知道刚才一定是经历了一番血战,摆摆手道:“我知道,辛苦你了,路昭,快去让军医医治吧,我知道你和朱灵情若兄弟,放心,不管他是生是死,我都会找到他的!” “谢主公!”路昭含泪说道,见到曹操来到,终于松一口气,昏倒在地,士兵们连忙抬着去找军医了。 不一会,夏侯惇和夏侯渊也带兵双双赶到,知道曹操已经先一步来到,便来拜见。 夏侯惇见了曹操,哼了一声道:“孟德,你居然把我们都骗过了,其实是暗地加速行军才对是吧?不然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曹操笑道:“是啊,打仗么,不就讲究一个出其不意吗?要不然怎么出奇制胜,而且我这一招看起来也十分有效,估计大大出张绣意料之外,现在他只能龟缩城中了吧?” 夏侯渊正要说什么,却闷哼了一声,曹操这才见到夏侯渊神色不对,立即问道:“怎么了妙才,受了伤么?” 夏侯渊笑道:“一点小伤而已,算不得什么,主公一定有重要任务吩咐我吧,只管说便是!” “不行,军医何在,妙才,你也去休息,这是命令!”曹操沉声道,“如果因为张绣这种小人物而让你有什么差池,我才不会原谅自己呢!” 夏侯渊道:“可是主公,如果我休息的话,谁来指挥部队攻城?” 曹操和夏侯惇对视了一眼道:“谁说一定要攻城的?” 典韦在一旁大惑不解道:“啊?主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等着张绣来投降?” 曹操点点头:“正是此意,张绣和贾诩都是聪明人,元让,你向新野派驻了多少人马?” 夏侯惇道:“我让韩浩带了五千人前去,足够抵挡一阵子的了!” 曹操点头道:“好,明日把樊城三面城门都围住,但不攻城,若有人出城报信一律格杀!” “诺!” 第685章 樊城内,大败而回的张绣正与贾诩商议对策:“先生,现在情况太糟糕了,曹操的军事才能比他的武艺可好了不止万倍,是我太小看他了!” 贾诩却不紧不慢道:“主公勿忧,难道忘记了我们曾说的,还有刘表大人的援军吗?” 张绣叹气道:“你看今天曹操军将士的表现,刘表那些人会是对手吗?”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贾诩似乎永远都是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他看着张绣道,“主公不要忘记了,我们曾说的,如果刘表不敌曹操,我们就投降的!” 张绣道:“如果曹操不答应怎么办?” 贾诩笑道:“不会的,因为第一前去求和的使者是——我贾文和!第二,不是真的投降,而是为争取刘表大人援军前来所做的权宜之计!” “先生你?”张绣听了大惊,“不可,曹操最是忌惮先生的谋略,如果曹操把先生拘禁起来或杀害了怎么办?而且你说假装求和,难保曹操不会看出来!” “曹操可不是这种人!”贾诩大笑着向府门外走去,“主公尽管放心好了,这个任务很简单的,而且胡车儿将军还在曹操手里,而我们手里也有曹操部将朱灵,我以交换俘虏的名义进行求和,让曹操放松戒备,答应我们!好在刘表大人到来之前,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说不定—— “运气好的话,杀了曹操也未可知呢!”贾诩回过头,看着张绣阴阴地笑着。 曹操隐秘行军,打了张绣一个措手不及,明着让夏侯惇为先锋,实则是吸引张绣的注意力,好方便自己绕道行军,这一招也果然有效,昨天夜里的一场混战,极大地打击了张绣军的士气,也粉碎了张绣组织足够充分的防御的计划。 天色将明,曹操已经和夏侯惇派兵围住了樊城的东门和北门,夏侯渊的人马也困住了西门,由于夏侯渊重伤难以出阵,曹操便让曹昂和曹安民二人暂时代替统帅,本来还担心二人太过年轻会出什么乱子,不过西门方向相继前来报告战况的传令兵让曹操放下心来。 “主公,曹昂将军的兵马斩杀敌兵五百余人,俘虏了张绣的大将张泉!” “主公,曹安民将军也俘虏了张绣大将杨定,还招降了近千敌兵!” “恩,好!”曹操策马缓缓移动,不时说着振奋人心的话语来鼓舞部队的士气,“不愧是我曹家的人,典韦,看来我们也不能再拖拖拉拉下去了,一举攻破城门吧!” “好!”典韦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提起双戟高呼一声杀入敌群之中,双戟所到之处,无不伴随着血肉横飞的残肢断臂,场面颇为血腥。 身边的曹操人马自然也受到了鼓舞,手中的兵器挥舞速度也不由更加迅捷起来,不一会,城外的敌兵都已经被消灭殆尽。 典韦还待一马当先继续冲杀,却见北门忽然缓缓打开,内中走出一人高呼道:“住手,你们的大将朱灵在此,我特地前来换回胡车儿将军!” “恩?”典韦顺势看去,却见出城的是贾诩,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中拽着一条绳索,而马后面绳索的另一端正是被五花大绑的朱灵。 曹操缓缓策马过来,大笑道:“原来是贾诩先生,诸军停止交兵,让贾诩先生过来!” 曹操这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停止了厮杀,纷纷退后竖起巨盾,中间留出一条小路,把贾诩让了进来。 贾诩来到曹操面前,上下打量着说道:“好久不见了,曹公!” 曹操笑着与贾诩并马而行:“这个称呼见外了,贾诩先生,你比我还要大十几岁呢!” 贾诩回头看着曹操身边如恶鬼一般的典韦,连连摆手道:“我可不敢,若是我敢喊出曹公的名讳,只怕马上就会变成刺猬了!” “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对贾诩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外面风大,我们帐内说话!” “让朱灵将军受苦了!”贾诩回头下马甩开绳索,从腰间拔出匕首割断了朱灵的绳子。 朱灵先是大惑不解地看着贾诩的行为,然后羞愧地跪立于地向曹操请罪道:“末将无能,请主公责罚!” “什么责罚不责罚的!”曹操扶起朱灵道,“快去后军歇着吧!”同时命令传令道,“到夏侯惇营中,带胡车儿来这里见我!” 贾诩同曹操入帐落了座,便开门见山道:“曹公应该已经知道我的来意了吧?” 曹操神秘道:“莫非前来请降不成?” 贾诩微笑点头:“正是!” 曹操大喜:“张绣果然识时务,难为我没有全力攻打樊城!” 贾诩笑道:“曹公没有全力攻打就已经让张绣人马丢盔弃甲,真若全力上阵,估计就不可想象了!” 曹操道:“呵呵,文和智谋过人,我早有用你之意,可惜中间阻隔太多,如今张绣愿降,文和何不到我帐下为谋士?” 贾诩微笑摇头:“多谢曹公厚爱,但我昔日从李傕,已得罪天下,今又从张绣,对我言听计从,一旦离去,实在不忍心,而且也将为天下人耻笑!” 曹操还想说什么,夏侯惇已经带着士兵抬着胡车儿来到,对曹操说道:“孟德,已经按照你的意思把这个胡车儿带来了。” 胡车儿以为贾诩也是被曹操俘虏了,不由有些丧气道:“先生,怎么你也?” 贾诩并不说话,而是看了看胡车儿的伤势,看着夏侯惇道:“将军看来给他吃了不少苦头啊!” 夏侯惇凛然道:“没有办法,谁要对孟德不利,我都会让他哭都哭不出来的!”说着意味深长地看着胡车儿,把他看得一阵脸红。 曹操也自然看到了胡车儿大腿上的贯穿伤,有些歉疚地对贾诩道:“文和,虽然我很想留下胡将军给他治疗,但似乎会引起张绣将军的戒心,所以还是麻烦你了!” “好说好说!想不到曹公竟然如此优待俘虏,张绣大人比起来可就哈哈哈,告辞,明日必定带张绣大人前来!”贾诩说着命令军士抬着胡车儿先行,然后自己上了马,告辞而去。 曹操也起身送行:“那我就在城外静候佳音了!” 贾诩策马没走多远,忽然马匹一声长嘶,贾诩向前一看,原来是凶神恶煞的典韦正手持双戟缓缓走来,那模样倒把自己的坐骑吓了一跳,他笑问道:“阁下便是曹公常说的恶来典韦吧?” “正是在下!”典韦憨笑一声,对着贾诩行了个礼。 “恩,果然勇猛异常!”贾诩在马上作揖道,“上天可真是眷顾曹公,无论亲人还是属下都是出类拔萃,人中龙凤!” “先生过奖了!”典韦敬佩地看着贾诩道,“在下不过是有勇无谋,先生才是大智大勇,而且胆识过人!居然敢在乱军之中前来请降,换作别人,只怕要两腿打战,语无伦次了!” “哈哈哈,这也是曹公用人高明之处吧,不仅知己所能,更加知己所不能,扬长避短,人尽其才,曹公不愧是一代雄主!”贾诩嘴里这样说着,其实是看着身后的曹操,然后长笑一声,沿着刚才的来路,向樊城而去。 看着贾诩离去的背影,夏侯惇在曹操身后道:“孟德你不会真的打算接受张绣的投降吧?” 曹操点着头::“可以用不打仗的方式就解决问题,为什么还要打?” 夏侯惇皱着眉头道:“孟德不会忘记了还有一个刘表吧?他此时应该正在来樊城的路上才对!” 曹操笑道:“刘表我还没有放在眼里,他的盟友都投降了我,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夏侯惇看向挥舞着白旗的樊城城墙,喃喃说道:“但愿我的所有担心都是多余的吧!” 此时樊城的邹府之内,邹云正凭窗倚栏而坐,百无聊赖地看着园子里的百花争艳万紫千红,然而她的眼神却是无精打采,心情也是百般沉重。 她不知道自己当初的逃婚是不是一个错误,如果不是她执意反对父亲的绣球招亲,就不会去找那个让她心动的男人,只是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就是正攻打樊城的张济。 樊城的主人刘表的敌人张济,是的,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爱情,虽然如同流星般短暂,而邹府全家上下却为她付出了灭门的代价。 现在的邹府还是当初的门庭,却已经毫无生气,再不复那时的繁华,宛如鬼宅一般,人们常说夜里这所邹府的废宅会经常传出阵阵幽怨的哭声,也许那都是亲人们不甘的哭诉吧! “妹妹!你回来了!”蓦地一个声音响起,邹云疑惑中夹杂着惊喜转过头去,却见自己的姐姐邹倩正一身盛装立在自己身后,笑语盈盈地看着自己。 “倩姐姐!” “云儿,你可算回来了!”邹倩上前拉住邹云的手臂,亲切地说道,“你这大半年都去哪里了?让父亲好找!” “倩姐姐!”邹云摸着邹倩的手臂,刚想说什么,却忽然发现邹倩的手臂如寒冰一般,寒彻骨髓。 她惊慌地放开邹倩,不解地看着面前挚爱的姐姐,喃喃道:“姐姐,为什么你的手这样冰冷?” “这一切当然是拜妹妹你所赐了!”邹倩两条玉臂贴着邹云的身体,滑到邹云的香颈之上,而后猛然掐了下去,口中大呼,“还我命来!” 第686章 “啊!”邹云大惊,但脖颈被死死掐着,丝毫不能呼吸,尽管如此,她还是断断续续发出了呼救声。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婶娘!”这时忽地传来一声大喝,张绣手持长剑闯了进来,却看见邹云正衣衫凌乱地躺在地上,双手对着空气一阵乱舞。 “救命!”邹云自然也见到了张绣,更加拼命呼救起来,奇怪地说,邹倩收回来双手,眼神恶狠狠地看着邹云,身形渐渐消散。 “婶娘你怎么了?”张绣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箭步冲过来,却不巧见到了邹云几乎半裸的胴体,立即转过身去,“对不起,婶娘,侄儿不是有意” 邹云此时哪里能想到张绣的胡乱思想,只翻身匍匐在地上痛哭失声:“我是罪人,是罪人,是灾星,我全家因为我而死,夫君也因为我而死,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婶娘,你怎么这样说?”张绣眉头紧锁道,“现在有侄儿在,不会有人再欺负你的!” 邹云抹抹眼泪哽咽道:“不必骗我了,你现在已经连樊城都保不住了,刚才我已经遇见了你派去向曹操请降的贾诩,我知道,很快这樊城又要易主了!” “哪有这回事!婶娘,我刚和刘表会盟,怎么可能投降曹操,我只是和贾诩商议假装投降,等刘表援军来到而已!”张绣一时急了,脱口而出道。 邹云疑惑道:“假装投降?什么意思?” 张绣索性转过身来,但还是不敢正眼看邹云,而是偏着头说道:“千真万确的事情,想那曹操是个风流成性的下贱之人,樊城若入了他手,全城上下的女人岂不是要遭殃吗?投降只是权宜之计,这一次曹操前来我一定不会让他活着回去了!” 邹云转忧为喜:“如此就太好了!” 张绣咳嗽了一声道:“婶娘,这里好久没有人住了,阴风阵阵,我送你回府吧!” 邹云点点头,正要出去,冷不防又是一阵阴风大起,扑面而来,她大吃一惊,直接尖叫一声,扑入了张绣怀中。 “额,婶娘!”张绣猝不及防,邹云那沁人的体香便如同清风一般,吹入了他的四肢百骸,令人心头分外异样,然而他正要推开邹云,却发现惊吓中的邹云早已紧紧抱住了自己,纤指如丝深深扣着自己的肌肤,很痛,却又很爽。 “让我在你怀里多呆一会好吗?夫君?”邹云越来越紧地抱着眼前的张绣,如蛇一般,那细密的发丝也散发出异样的气息。 张绣知道,邹云是把自己误当作他的叔父张济了! “婶娘,侄儿不是叔父!” “我知道,你是夫君唯一的血脉!”邹云冷不防说出这话。 “什么?”张绣身子一震,强力推开邹云,看着她,这一次再不避讳那些雪白的肌肤。 邹云偏过头去,低语道:“你的叔父都跟我说了,你也不用再隐瞒了,军中都知道你们二人十分倒有和,我感兴趣的是下一步你的计划!” 贾诩思索了一下,然后对张绣道:“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和刘表联系上,我昨天已经命令张灵带着三千人马向新野而去,现在曹操并不知道这一支奇兵,明早将军带全城将士投降曹操,曹操也是信义之人,必定会释放我们的其余将士,彼时以退为进,在不引起曹操的疑心前提下牢牢控制西凉部队的控制权,接着再命一些兵士化装成平民,安插到城内各处要道,以便方便我们行事,最后伺机起事,让曹操有来无回!” “好!”张绣听力贾诩的话,拍案叫绝。 次日,樊城之外,曹操命军士四散摆开,准备迎接张绣投降。 果然,日上三竿的时候,只见樊城北门大开,张绣和贾诩换了一身便服,骑着马一前一后出得城来,他们身后跟随着数千没有带兵器的士兵。 曹操大喜,立即拍马上前道:“张绣大人,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张绣将近曹操面前,正要下马拜服,却见夏侯惇已经拍马挡在了曹操身前:“孟德,此人武艺天下几乎无可匹敌者,我们未知虚实,还是看看再说的好!” 张绣自然也听到了夏侯惇这话,他面上却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继续拱手对曹操道:“曹公天威凛凛,张绣特来请降!” “好好好!”曹操本待下马上前,夏侯惇早已过去扶起张绣,这时贾诩也拍马来到,下了马对曹操施礼道:“张绣将军为表诚意,特地让士兵们都弃械前来,曹公可以明察!” “不必了!”曹操固然知道张绣武艺高强,但他知道如果自己还是一直戒备的话说会让对方寒心的,因此还是轻轻推开夏侯惇,来到张绣面前道,“将军的诚意我都看到了,放心,现在大家都是自己人了,你尽管让将士们拿起兵器即可,我曹操从来用人不疑!” 听到曹操这话,张绣不禁十分受用,他恭敬地说道:“以前对曹公多有得罪之处,曹公竟如此宽宏大量,末将从此以后定当尽心尽力辅佐曹公大业!” 贾诩道:“樊城金库粮库都已经封存完毕,曹公可入城查看!” “好!各位有心了,大军就留在城外好了,我随将军一起入城交接政务与防务!”曹操说话间已经一马当先向着樊城去了,夏侯惇紧紧跟上道:“孟德,就算张绣真心投降,难保城中没有顽固之徒,如果他们要对孟德你不利,只怕防不胜防,还是带上几千人马入城吧!” 曹操停顿了一下道:“你的好意我很清楚,但如果我带兵入城的话,张绣的手下一定会寒心的,这样,你和妙才统领城外的部队,我只和典韦及亲卫队入城便可,有典韦在,你可以放心了吧?”说着曹操大喝一声,“典韦何在?” “属下在!”说话间只见典韦已经策马到了曹操身边,对曹操道,“主公有何吩咐?” 曹操沉声道:“带上你的亲卫队,随我入城!” “诺!”典韦兴奋地大叫一声,招呼起亲卫队,簇卫着曹操向樊城而去。 夏侯惇微微叹息道,忽然眼皮跳了一下,他奇怪地揉了揉右眼,自言自语道:“唉,为什么总会有莫名其妙的担心感觉?” “那是因为惇兄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睡好觉了啊!”一声长笑,夏侯惇回顾身后,只见白布包扎着胸口的夏侯渊颤颤巍巍地走了过来,嘴角泛滥着浓浓的笑意,“现在战争结束了,你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战争,结束了吗?”夏侯惇翻身下马,来到夏侯渊面前,哼了一声道,“你也是,不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吗?想落下病根是不是?恩?” 夏侯渊无奈地摊着手:“主公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你和我统领城外大军,主公自己去城内交接防务,虽然张绣已经投降了,但听说刘表的援军随时会来,我们二人轮流休息怎么样?别等敌人来了以后我们已经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687章 “战争,结束了吗?”夏侯惇翻身下马,来到夏侯渊面前,哼了一声道,“你也是,不知道自己伤得很严重吗?想落下病根是不是?恩?” 夏侯渊无奈地摊着手:“主公刚才不是说了吗?要你和我统领城外大军,主公自己去城内交接防务,虽然张绣已经投降了,但听说刘表的援军随时会来,我们二人轮流休息怎么样?别等敌人来了以后我们已经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哼,你和你的部队好好待在北门就好,至于西门,孟德既然如此看重他的子侄,就让子修二人继续守把好了,探马报说于禁的接应人马已经在路上了,不日便到,他来了以后就把东门交给他好了!” “等一下,惇兄,你不会是要独自去樊城城南吧?”夏侯渊惊诧道。 “怕我不能胜任吗?”夏侯惇双手掐着腰,目视远方,“张绣和贾诩都不是善与之辈啊,如果他们要搞小动作,我让他们当场就出丑!” 说着夏侯惇重新翻身上马,振臂一呼:“青州兵,随我开拔城南,准备阻击刘表军!” “诺!”青州兵各个高举手中兵器,声震天地。 夏侯惇当然要迅速开拔城南,因为虽然和张绣已经停止交兵了,但新野的韩浩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果然不出所料,韩浩刚刚率军赶到新野驻扎好,传令便来报告说北面发现一支秘密行军的队伍,约有两千人马,韩浩轻笑一声道:“张绣果然留了一手,不过还是晚了一步,众军听令,随我前去迎战敌军,不能让他们报给刘表消息!” 众军慨然回应,但其中一个将领质疑道:“韩浩将军且慢,贸然出击未必是万全之策,即使是伏击,我军也会伤亡过半,我想了一个更好的招数!” 韩浩看去,只见是副将史涣,便问道:“说说是什么招数?” 史涣附耳对韩浩说了几句,韩浩大笑着点头称赞:“看不出你小子平日里老实巴交,居然也能想出这样的鬼点子!” 史涣憨笑道:“将军过奖了,还是将军治军有方,常常集思广益,给我们这些人机会!” 韩浩拍了史涣一下肩膀笑道:“马屁就不要拍了,大家准备一下,给敌军一个惊喜!” 此时张灵并不知道张绣已经准备假装投降曹操的事情,自然也不知道前面有一个坑挖好了等着他跳,他只是命令军队秘密行军,这一日终于到了新野。 “将军,士兵们都疲累至极了,是不是歇息一下!”几个副将来问张灵。 “休息个屁!”张灵拿着马鞭照着这几个人头上来了几下,“你们不知道主公现在性命都危在旦夕吗?前些天与曹军交战时你们没看到对方战斗力的强悍吗?我们现在就是死也要赶到襄阳,把援军搬来!为主公排忧解难!” 马鞭抽得厉害,几个人脸上立即便有了好几条血印子,他们有些不甘地说:“将军,弟兄们一直都在反映,其实我们一直不想说出来而已,刘表本来是主公的死敌,和我们同盟未必就是真心,现在刘表要是真的看到主公被曹操打得节节败退,说不定根本不会派救兵前来,而只是随便找个理由搪塞呢!” 张灵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有些黯然道:“唉,你说的情况我也想过,但这是主公唯一的希望了,刘表毕竟是个德高望重的君子,他也许未必会做小人呢!” “将军果然深明事理,我家主公若是知道阁下如此称赞,一定会欣慰的!”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吓了张灵和他的部下们一跳。 “什么人?”张灵循声望去,只见道路尽头出现了一支军队,打着荆州军队旗号,为首一面大旗上写着个斗大的“王”字,格外醒目。 当先一员大将锦袍银铠,策马来到,对张灵拱手道:“荆州王威,奉我家主公荆州牧刘表命,闻听张绣将军有难,特来相助!” 张灵大喜,策马前来,打量着王威,还礼道:“有劳王威将军了,原以为我要赶到襄阳才能请到救兵,想不到刘荆州如此神速!” 王威拉着马缰道:“我家主公前些日子便得到了贾诩先生的急报,正好在下带兵在新野附近讨伐水贼,因此主公便命在下先行前来,他自率大军随后便到!” “太好了!”张灵喜不自禁,溢于言表,“这下一定让曹操有来无回!” 两军会师,不及下马多言,便向着樊城先行而去,但未行多远,张灵军队战马纷纷因不堪疲劳而瘫倒在地,口吐白沫,士兵也是个个乏累不堪之至,张灵眼见无奈,又见夜色渐深,只好和王威商量,暂时露宿野外,待休息一夜后再上路。 安排妥当之后,王威来到张灵命手下简单搭造的帐篷里,了解樊城此刻形势。 “那曹操竟有如此厉害吗?”王威见张灵把曹操的军队说得绘声绘色,几乎成了妖魔一般不可战胜,不由笑了出来。 “王威将军你别笑,真要见了曹操军只怕你的军队表现还不如我呢,那曹操个子极矮,手下士兵却个个如虎狼一般,主公的人马吃了大苦头啊!” “听将军说成这样,我还真想会会曹操军,我们荆州军可也不是吃素的,想当初,呵呵不说了!”王威本想说荆州军大败张济人马的往事,但看到张灵有些阴晴不定的神色便不说了,尴尬地起身道,“我去解个手!” “呼!”张灵说着打了个哈欠,看了看壶漏自言自语道,“想不到这么快就已经子时了啊!我也该歇息了,明天还要赶路呢!王威将军你也早些休息!” “恩!”王威在帐外并不是真正的解手,而是和早已埋伏好的士兵们打暗号和手语,准备等张灵本人和他的人马熟睡后,便将张灵连同其部下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 不错这王威并不是王威其人,而是韩浩假扮,韩浩此刻从怀里拔出短刀,借着篝火,看着刀面上反衬的正微笑的自己。 此刻帐内已然入睡的张灵嘴角也微微笑着,而且还说着梦话:“我知道,你其实不是王威对吧,去年在樊城的时候我还和王威交过手呢,虽然几个回合就败了,呵呵呵,门外的尊驾,你到底是谁呢?” 韩浩闻言大惊,他和几个士兵使了个眼色,众人一齐持刀攻入帐中,而这小小的帐子里哪有张灵的身影? “不好,中计了!”韩浩抽身出帐,只见张灵已经率着自己的人马将自己团团围住。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一定是曹操的手下,很不幸你聪明反被聪明误了,所以,受死吧!”张灵说着,挺枪杀向韩浩。 韩浩见张灵杀来,情知不妙,但形势紧迫,当即也挺枪上前敌住张灵,口中敬佩道:“原以为张绣手下都是些酒囊饭袋之辈,今夜看来很让人意外啊!” 张灵大笑,手中招式却更加狠辣,直欲置韩浩于死地一般,枪风猎猎,铮然有声:“阁下似乎也是征战多年的大将,难道不知道小看对手是要吃苦头的吗?” 言谈之中二人已经交手十余回合,四周兵士厮杀在一处,叫喊声连天响,正值深夜,两军混战倒把林中的飞禽走兽都惊得飞的飞,走的走,不多时,早已火光冲天,整个林子都烧了起来,等到厮杀中的张韩二人发现之时,熊熊大火已经把两军给围在了林中。 “将军,不好,火势太大,所有的出路都被堵住了!”两家军士都来向自己的主将报告。 “可恶!谁让放火的,也不看是什么地方?”张灵大怒,看了面前有些气喘的韩浩一眼。 韩浩稳住身形,知道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在拼杀下去了,否则就是同归于尽了,他沉声对张灵道:“我的士兵一向纪律严明,再说引火烧身,我还不至于这么愚蠢!”说罢他高呼道,“都停下!” 果然,他声音刚落,士兵们都听令停止厮杀,一个个聚集到韩浩身边来。 张灵的兵士也渐渐汇聚过来,对张灵道:“将军,似乎刚才和我们厮杀的,还有其他人在!” “什么?”张灵大惊,“会是什么人?” “什么人也好,现在已经不重要了!”韩浩冷笑道,“重要的是现在必须马上想个办法逃走,否则我们这几千人就要被烧死在这片密林中,连骨头渣都不剩了!” 张灵诧异地盯着韩浩道:“看来你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莫非已经有了对策?” “如果信任我的话,就跟我来吧!”韩浩说罢带兵便向后走去,“不过不要背后放冷箭!” 张灵急问道:“去哪里?” 韩浩停下,看着天空翻卷的黑云道:“至少我们得找个风势小一点的地方吧!” 张灵喃喃道:“果然厉害!” 张灵的兵士都问张灵道:“将军,这个人,我们可以相信吗?” 张灵道:“事到如今,不相信也得相信了,现在有一支力量在暗中想加害我们,我们和他们再杀下去的话,就是两败俱伤,被真正的敌人渔翁得利了,在没有完成主公交代的任务以前,我们可不能就这么无意义地死掉!传我军令,全军跟上,冲出火海!” 第688章 夏侯惇率军马不停蹄,刚到新野地界,忽然看到南面天空红光冲天,疑惑道:“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 副将秦琪也看出来异样,对夏侯惇道:“韩浩将军的人马已到安众多日,莫非此刻在与刘表军交战?” “不会!”夏侯惇紧缩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根据探报,襄阳和樊城一直没有兵马调动的迹象,韩浩是第一时间来到安众的,宛城要想与刘表通消息,不可能不经过新野,这是最近的路径,而这些日子以来韩浩也没有传回什么特别的消息,说明我们已经成功把宛城的情况封锁了起来,刘表还蒙在鼓里!” 秦琪笑道:“话虽如此,但前方的情况如何解释?” 正说话间,传令回报:“启禀将军,前方密林有很多坟墓及祭品,大火很可能是人们祭拜时候不慎引起的火灾!” “额!每年都会听说这样的事情,想不到今年被我给碰上了!”夏侯惇笑道,随后又敛了笑意,“算来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乡祭拜先祖了,真是于心有愧!” 秦琪劝说道:“将军以天下为重,祖先有灵,想必也能体会将军的苦衷的!” “恩,等孟德平定天下之后,我可不能再错过了!”夏侯惇一扬手中马鞭,狠狠抽在坐骑身上,那马吃痛,载着主人绝尘而去,“不过我一定得先让孟德颁布一条禁令,以后清明节再不要烧纸钱了,这些树要长多少年才能成材,一瞬间就成了灰烬了!” 秦琪也紧紧跟上,同时命令一部分士兵赶快帮忙救火。 一时间,青州兵们都忙活了起来,正好密林边上挨着一条汇入淯水的支流,但问题出现了,没有取水的工具。 兵士们对夏侯惇报告了这一情况,夏侯惇命令伙头军把所有的水桶拿出来,却也才凑出十几个水桶,而且都是只能盛两三斗大小木桶,根本就是杯水车薪。 “秦琪,你带些兵士迅速去附近的村子上借一些木桶来,迟了只怕这片林子的火扑不灭了!” 秦琪听罢立即带上几百青州兵向附近村镇而去。 “骑兵下马,把现有的木桶放到马背上,以最快的速度从河里打水救火!”夏侯惇眼见火势越来越大,当即命令道。 “诺!” 一时之间,众军忙成了一团,由于在许都的时候这些兵士大都做过屯田兵,而且投降曹操之前,这些青州兵本就是种田的农民,因此这些活计做得倒还得心应手。 “将军,火势极大,可如何是好!” 夏侯惇此时已经让烟火给熏得全身成了黑色,人不留神的话,还以为是一截烧焦的木炭,他站在刚扑灭的一丛灌木旁边,指挥着来往运水救火的士兵们:“听着,现在我们没有办法扑灭整个山火了,你们看好风向,都给我从下风向开始,一小片一小片地救火!就算灭不掉全部的山火,至少我们不能让它继续蔓延!” “将军果然高明,我们这就照办!” “现在是什么风向?” “启禀将军,是西南风向!” “荆州的风向还真是变幻无常啊,春天竟然刮西南风,大伙听着,都迎着西南方向灭火,另外把下风向的树木都砍伐出一片空当来,大火烧尽,没了可烧之物,自然就灭了!”夏侯惇说着,想起了三年前曹操在泰山脚下遭遇的同样经历,那一次的山火就是这样不扑自灭的。 将士们都听令前去执行命令去了,夏侯惇问向身旁的向导官:“秦琪他们去了多久了?” 向导官回道:“回禀将军,秦将军去了已经有三个多时辰了!”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竟然这么久了已经,为什么还没有回来!” 此时的秦琪正带着士兵们进了一处村子,挨家挨户地拍门,数百青州兵深夜进了村子,一时间弄得到处鸡飞狗跳,人人心惊。 百姓看见突然出现的官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以为秦琪是来抓壮丁的,女人们便连忙让自己的儿子和丈夫或者翻墙或者从后门逃走了,因此前来开门的都是些还算有姿色的妇人及幼女。 几个士兵早已看着眼馋,便留心记住了许多人家,虽然一个个装模作样地问礼,却吃了不少豆腐占了不少便宜,最后从平民家里不仅借出了好些水桶,但更多的是几乎把各人家中翻了个底朝天,只差没有掘地三尺了。 “官爷,这是小人家中所剩的最后几斗粟米了,您要拿了去,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一个妇人死死抓住几个正搬弄她家米袋的士兵哭诉道。 “放手,现在火势正紧,迟了连你们这个村子都保不住,别说饥饱了!”一个士兵恶狠狠道。 妇人依旧不放手:“大人,现在青黄不接,去岁又是荒年,家里仅有这些收成,大人您爱民如子,大人您秋毫无犯,大人您是仁者之师” “少来给大爷我戴这些高帽子!大爷我整天在沙场冲锋陷阵不舍生死,才让你们能在家安享清福,如今拿这些粮草算什么?跟你说就是把小娘子你给了大爷我都不为过,吃不饱肚子怎么给你们打仗?” 这时妇人的小女儿冲过来,一口咬在又一个士兵的手背上,那士兵吃痛,狠狠一甩,将那小女儿丢到了远处,拔刀恨恨骂道:“你们是想找死!” 妇人眼见自己小女儿树叶般被人丢开,不禁惊呼一声,撒了紧抓米袋的手,上前扶起自己的女儿,哀声呼道:“莺儿,你没事吧,你醒醒,不要吓唬娘!” 莺儿悠悠醒转,看着那些凶神恶煞的青州兵们的背影,嘶哑着嗓子哭喊道:“你们这些强盗!你们这些畜生!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东西!” 那些士兵本来已经走远,听见了这个莺儿的那声,互相冷笑道:“兄弟们,这个小丫头骂我们!你们说,怎么办?” “那还用说吗?”众人盯着地上泪眼婆娑的母女坏笑道,“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这女人更是姿色非凡,咱们几个可是好几个月都没有开荤了,不如现在速战速决一把!” “你才速战速决呢,我可是要持久作战!”一个家伙不服气道,众人哈哈大笑。 “你们要做什么?”妇人见几个士兵不怀好意地走回来,惊惧问道。 众人不说话,冲过来三下五除二剥光了妇人的衣服—— “啊!”被剥得赤条条的妇人尖叫出声,绝没有想到几个时辰前还在和夫君谈心的她,现在要受这样的凌辱,而她深知等待着她的不止如此。 “啊!”在一旁的女儿尖叫出声,爬过来拼命拍打着正按住母亲手脚的士兵们,但她的力量何其渺小,根本无济于事。 “啊!”这次尖叫的是已经褪下了衣服露出下半身的其中一个士兵,他噗通一声倒在妇人面前,眼睛瞪得奇大无比,后背上是一只深插后心三寸有余的羽箭。 “你们在做什么?”手持弓箭的秦琪一脸怒容地走了进来,看见院中的情景,怒气冲天地喝问。 那妇人见秦琪进来,立即呼救道:“将军救命,将军救命!” 秦琪大怒上前,拔剑在手喝问众人道:“让你们前来借百姓们的水桶,你们却趁机抢劫财物,还想行污秽的勾当,是不是?” 几个人立即放开了母女二人,跪在地上求饶:“将军饶命,念在我等死初犯,就放过我们吧,我们一定在战场上戴罪立功!” 秦琪正要说话,只听不远处又响起了杂乱的声音,秦琪眉头一皱,知道还有士兵也在强抢财物,对身后尾随而来的亲兵道:“把这些人都绑了,其余人给我去查看,还有谁抢夺财物的,一同绑了,回去交夏侯将军发落!” “诺!” 亲兵们齐声应诺,当即取出绳索,将这些人都捆个结实,秦琪解下披风盖在妇人身上,扶起她歉疚地说道:“让夫人受惊了,这些人回去以后我自然会好好发落他们,然而南边火势紧急,在下必须走了,告辞!” 妇人如同云里雾里一般,等到反应过来之时,秦琪已经率亲兵押解着那些人远去了,只有身上的披风还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 莺儿对妇人道:“母亲,那个大将军是个好人啊!” “恩,是好人!”妇人看着秦琪命亲兵们还给她的粟米袋子,口中喃喃道,“好人会有好报的!” 此刻的秦琪骑在马上,手执马鞭不时抽打在被一条绳子捆成一队的士兵们:“三十五,三十六,三十七,三十八!三十八人!竟然有三十八个!我一共才带来三百人前来,借了二十多只水桶,竟然就出了你们这些个混帐东西,比借到的木桶还要多!青州兵里有你们这些败类真是耻辱!” 那些士兵们自知理亏,一个个低着头不作声,却互相递着眼色,似乎有什么阴谋。 一个亲兵对秦琪说道:“将军,正事要紧,犯不着为这些人生气,他们这样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一次正好揪出来,夏侯将军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秦琪道:“我留给你十几人在后面押解,我先带人回去助夏侯将军一臂之力!” “诺!将军放心!” 第689章 看着秦琪带人远去,被押解的士兵开始时不时地交头接耳: “夏侯将军一向治军严厉,若是被他知道了我们的事情,必是死路一条了!” “可有什么办法,谁让我们倒霉,每次都没有事情,偏偏这次就被秦琪捉住了!” “那个秦琪算个什么东西,还不是仗着自己舅舅蔡阳的裙带关系才做了副将?” “哼,谁让咱们没有个好舅舅呢?这年头谁不是一身骚,那个秦琪自己就没有做过坏事,在咱们面前装正经!” 押解的军官听到了后,回过头来数落道:“你们几个还不安分,在哪里叽叽咕咕什么呢?” 众人立即面上堆笑道:“赵武哥,咱们都是青州兵出身,如今我们落到这步田地,你是不是该行个方便?” 叫赵武的军官没好气道:“还不是你们一个个咎由自取,当初既然选择了跟随主公,便该收了以前的恶习,主公并不曾薄待我们,是你们自己不知好歹!” 一个小兵道:“话虽如此不错,但赵武哥,现在我们已经铸成大错,百死难辞其咎,我们都是在沙场上滚爬摸打这么多年的兄弟,生死早已不怕,只是我们既然犯下了这样的罪名,就是死了家里人也必然一辈子抬不起头来,而且得不到抚恤,你眼睁睁看着我们这几十号人的家小被人轻视,饿死家中吗?” 赵武犹豫了一下道:“我自然不想,但你们做错了事情,总该受到惩罚,不然夏侯将军如何治军,我们青州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违法乱纪了,主公也多次斥责夏侯将军,你们不想看着自己妻小被人轻视,难道就愿意看着夏侯将军被主公的其他将领轻视?” 众人齐声道:“我们当然不是这个意思,赵武哥你行行好,把我们放走,从此不再回军中,做一群侠盗劫富济贫,赵武哥你只回报夏侯将军说押解途中遭遇了敌军袭击,我们这些人全部死难便是,如此我们家中之人必可得到抚恤了!” 赵武陷入沉思,良久之后,抽出佩刀,砍断了绑缚的绳索,对众人道:“兄弟一场,我也不想看着你们有事,但只有这个法子了,你们也不要做什么侠盗了,听说并州牧的部下管亥在扬州已经立足,你们大可以去投奔他!” 众人个个抱拳道:“多谢赵武哥指点,我们这便前去扬州!后会有期了!” “后会有期!”看着昔日兄弟远去的背影,赵武慨然地自言自语,“希望我没有做错!” 身边小兵对赵武道:“赵武哥,他们万一再做恶事怎么办?” 赵武笑道:“那就是他们的事了,我能救他们一次两次,救不了他们每一次!走吧,大家伪装一下,回去见夏侯将军,嘶——”说着他拔刀已经在身上手臂上割了几处伤口。 其余士兵也纷纷效仿,随后跟着赵武便向南疾行而去。 此时山林的火势由于夏侯惇带军扑救得当,渐渐小了下去,其余军士也将隔火的隔离带砍伐了出来,眼见已无大碍,夏侯惇突然发现迎面对西南风小了下去,紧接着是身后吹起了阵阵大风! 他惊异地回身,众军也有些难以置信地回身,他们的衣袍都被突然的劲风吹得飘扬而起。 “不好,风向变了,是东北风!”夏侯惇大惊道。 说话间之间火势也仿佛被人在手中拨弄着一般,陡然向着西南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借着风声,夏侯惇似乎隐隐听到了密林中传来一阵女子的呼救声。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夏侯惇问向身旁之人。 身旁的士兵们侧耳细听了一番后犹疑道:“将军,似乎是有女子的呼救声!” 夏侯惇顿悟道:“不好,一定是被大火困在林中了,快去营救!” 众人面面相觑道:“将军,火势太大了,只怕冲不进去!” 夏侯惇大怒道:“人命关天,你们是怕死不成?” 说话间秦琪已经带着人来到,见夏侯惇正在动怒,上前道:“将军,为何这样动怒?” 夏侯惇见是秦琪回来了,口气才轻了些,说道:“好容易快要灭掉大火了,想不到风向突然逆向了,天气真是奇怪!” “天气再怎么奇怪也好,好在末将已经从附近找来了二十多只木桶,虽然起不了什么作用,但至少比没有要强!”秦琪说着给夏侯惇看,并让兵士把木桶都搬了过来。 “还不快些救火!”夏侯惇看了一眼,立即下令道。 “诺!”众人不敢怠慢,立即个个架好木桶于马背,便翻身上马向河流方向而去。 这时夏侯惇才发现秦琪带回的人数似乎不对,便疑惑道:“秦琪,怎么似乎少了几十人?” 秦琪跪立于地道:“回禀将军,时间仓促,还没来得及向您解释,刚才在村中有不少兵士趁乱抢劫村民财物,甚至奸淫妻女,属下不急请命,已经擅自将他们捆了起来,由人正向这里押解而来,属下先来告知!” “有这等事?”夏侯惇眉头紧锁,赞叹地扶起秦琪,拍着他的肩头道,“想不到孟德招降这些青州兵这么久了,他们还是陋习不改,我真是愧对孟德对我的信任,治军无方,我罪过极大,回去后要向孟德请罪才行!” 秦琪道:“将军言行我们都看在眼里,是他们怙恶不悛,一定要重重责罚才行!” 夏侯惇道:“秦琪,你不愧是蔡阳的好外甥,做事公正,决断分明,一定会前途无量的!” 秦琪道:“末将何德何能得将军如此称赞?只是不想辱没了舅舅金枪将的名头!” 正当此时,林中的呼救声又隐隐传来,夏侯惇对秦琪道:“火势太大,你在此地守把,我带些人入林救人!” 秦琪也知道了有女子被困林中之事,见夏侯惇要进去救人,当即拦阻道:“将军是主将,不可有事,末将带人进去,如果是敌人的计策,也好替将军减些烦恼!” “呵呵呵,不必多言了!”说话间夏侯惇已经来到林中小径前,对几个手持着盛满水的木桶的士兵道:“把水泼在我身上!” 几个士兵当即会意,高举水桶,将夏侯惇从头到脚淋了个通透。 与此同时,几十个士兵也纷纷效仿,将水从头上泼下,浑身湿透,聚在夏侯惇身后。 “痛快!”夏侯惇抹了一把脸,将麒麟牙持在手中,对身后士兵道,“你们随我进去救人,秦琪,这里就交给你了!” 秦琪拱手道:“将军放心!” 夏侯惇走在最前,挥刀砍断了烧成焦炭的树木,一瞬便入了林中。 东北风愈来愈烈了,秦琪感到自己几乎快要被吹倒了,他望着重新蔓延起来的火势,不经意间看向不远处的一处山腰开阔地,那里似乎忽明忽灭,看起来有些异常。 秦琪定睛看着,口中疑惑道:“是什么人,夜深了竟然还在山中行走,莫非是鬼火?” 想到这里,他自己都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冷战。 看着山下部队的反应,山上这位鬼火的制造者似乎很满意,他淡笑了一声,将那磷火弄得更大了些,火光幽映着他那惨绿的面庞,只见他一身道袍打扮,形容却活似厉鬼,令人心生寒栗。 “急急如律令!” 他不时口中喃喃,最后停下手中动作,对身边静立多时的黑衣人道:“曹操果然不简单啊,樊城还没有吞下,居然已经派兵想插手襄阳了!” 黑衣人笑道:“曹操的胃口一向大得很,他恨不得顷刻便将天下收入自己囊中呢!” 道士哼道:“他以为对手都是傻子吗?” 黑衣人幽幽道:“所以才要请先生相助,刹一刹曹贼的威风!” 道士道:“不知尊主公兵到何处了?” 黑衣人道:“曹操严密封锁攻打樊城的消息,致使主公半月才得知此事,在下来时主公已经调齐兵马粮草,算来此刻应该要到了!” 道士不屑道:“太慢了,跟曹操打仗,不快则死!” 黑衣人点点头:“不错,但好在有贾诩从中斡旋,先生过虑了!” 道士听到这里眉头一挑:“早就听说贾诩之能,终于有机会见识一下了!” 黑衣人直指火光中的夏侯部队道:“那是自然,但不知先生会如何对付这些瓮中之鳖?” 道士意味深长地看着黑衣人:“你都说了是瓮中之鳖,剩下的还要我多说吗?” “那个青年叫秦琪是吧,看他的样子可能会坏我们的好事,看来要先结果他了!”黑衣人说话间已经飞身下山而去,“秦琪一死,再灭了夏侯惇,让曹操折损一臂!” 看着黑衣人的背影,道士嘴角泛起一丝笑容:“可不要有去无回啊!” “什么人?”秦琪的士兵们只见一条黑影自天而降,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几个人已经受了致命伤而死。 “有刺客!”士兵纷纷围攻这个黑衣人,只见那个黑衣人凛然不惧地避开众人进攻,竟然无声无息之间又结果了数人性命。 第690章 早已有人将此事报告给了秦琪,听闻此事,秦琪大怒,持枪来到黑衣人面前,喝令众人退去,询问黑衣人:“阁下何人,竟然擅杀我部众?” 黑衣人这下看清了秦琪样貌,笑道:“好一个俊俏的家伙,就是不知道武艺是不是同样也俊俏?” “武艺俊不俊,试过不就知道了?”秦琪打量了一番这个黑衣人,只见对方只露两只眼睛,声音十分尖细,而且颇为刺耳,不由心头起了几分厌恶,当即持枪在手,大喝道:“出招吧!” 黑衣人也不犹豫,回手向腰间一摸,竟抽出来一条软剑,握在手中,那剑如蛇吐信一般,令人心生凛凛。 “现在的家伙们似乎都喜欢黑衣打扮,好像这样就能变得武艺高强了一般!”秦琪冷笑一声,挥枪直逼黑衣人心口,“今天让你这家伙好好尝尝苦头!” “既然敢来,还怕你不成?”黑衣人,侧身避开秦琪的攻击,反手一剑刺向秦琪肋下,“谁吃苦头还不一定呢!” 面对黑衣人的出其不意进攻,秦琪似乎并不吃惊,甚至连闪避的意思也没有,而是一枪变势,直扫黑衣人喉头,他的话与枪头几乎同时到达:“枪比剑长,你懂得!” 这一招够狠,黑衣人也不由转攻为守,隔开秦琪长枪,一跃而起,几乎欺身到秦琪身边,秦琪又如何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自然贴地疾退,避开对方,但与此同时,他似乎闻到了一股异香。 “不好,有毒!”秦琪刚意识到这一点,却眼睛一沉,昏了过去。 一众士兵见秦琪倒地,以为为黑衣人所害,纷纷持兵刃来攻,怎奈这黑衣人所施药性极烈,众人未及片刻,纷纷晕厥。 黑衣人长笑一声,揭下蒙面黑布,竟露出一张清丽的女子面容,她见众人倒地,向天空放了支烟花,不一时一队身着荆州兵服饰的人马来到,跪拜于女子面前:“见过郡主!” “不必多礼!”女子对领头的军官道,“把这些敌军都绑了,等父亲来了发落!” “诺!” 不多时,包括秦琪在内,众军都被捆绑得严严实实,被带到女子面前。 秦琪和部下们被泼了冷水,打了个激灵,战抖着幽幽醒来,见刚才与自己比试的竟是一位女子,心中羞愧难当:“你到底是什么人?” 女子冷笑:“犯我荆州领土,还敢如此嚣张,信不信我把你丢到野外喂狼!” 秦琪大怒:“你敢!” 女子继续冷笑:“我有什么不敢的?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人,我堂堂荆州牧的千金,可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荆州牧?千金?”秦琪思索了一下,随机醒悟过来,“不好,夏侯将军有危险,夏侯将军,快走,快——” 另一个字还没喊出来,秦琪就被打晕了,无力倒地。 女子爱怜地看着秦琪道:“小子,别怪本姑娘,各为其主,你懂得!” 身边的军官对女子道:“启禀郡主,主公已率三万人马到达城外,因为大火阻路,因此派小人前来报讯!” 女子点点头:“也不知道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放的大火,否则现在就可以与父亲会合了,你们带兵阻住出口,曹操的大将夏侯惇就在林子里,他只带了不多的人马,如果能捉了他去见父亲,那父亲以后肯定同意我上战场了!” “这”军官露出为难之色,“郡主,素闻那夏侯惇号称曹营第一猛将,我们如何是他的对手?此次郡主擅自出来,主公已经是震怒,如果再有闪失,属下也不必回见主公了!” “号称,号称!”女子气愤道,“我还号称武功天下第一呢!敌人连见都没见你们就怕了?好,我自己去捉夏侯惇!” 说罢女子赌气便走向林中,却不小心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一交跌到地上。 额,不是跌倒地上,是跌倒了秦琪的嘴上。 女子慌忙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腰不知道何时已经被秦琪的手紧紧搂住,根本离不开。 “绝不让你去害夏侯将军!”秦琪吃力道。 “还愣着作什么?还不快来拉开他!”女子口齿不清地吼道。 “诺!”众人也回过神来,一齐掰开秦琪的手,把女子解放出来。 女子站起身,恶狠狠地看着秦琪,有点语无伦次:“你找死!” 无法动弹的秦琪笑着看女子:“将军会替我报仇的!” “还愣着做什么?”女子大怒着看向军官,“快把他碎尸万段!” “诺!”官兵们带着复杂的心情,举起手中兵刃,刺向目光里毫无惧怕之色的秦琪。 “当”众人还未回过神来,只听一声巨响,所有兵刃都被击飞,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一柄青龙偃月刀横在所有人面前,昭示着他的主人身份,还会有谁会用这样的兵器? “关云长在此!” 所有人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那名女子在内,她对左右道:“怕什么?又不是吕布亲来!给我拿下!” 关羽轻哼一声,微微注视了一下女子,皱眉道:“你是刘表大人的千金?” “不错是我,怎么样?”女子不服气地哼道,“敢不敢与我大战一场?” “不是敢不敢的问题?”关羽青龙刀一横,话语掷地有声,“而是你能不能?” “放肆!”女子娇喝一声,举剑便攻向关羽,关羽并不留情,持刀再手,蓄力一击,当即将女子震了开去。 女子诧异莫名,因为她根本没有看清关羽是如何出手的,更让她诧异的是,她浑身的皮肉似乎都不听使唤了一般,不住地跳,她试着想站起来,却无力地栽倒在地。 “关羽,果然名不虚传!” 那军官扶住女子,喝问关羽道:“关羽,你家主公刘备与我家主公同为汉室宗亲,你今天如此作为是何道理?” 关羽缓缓下马,将地上秦琪扶上马背,视对方如无物,良久才说道:“不管是夏侯惇还是秦琪,都不应该死在这里?” “为什么?这里不就是沙场吗?男人不就应该马革裹尸吗?” “不一样!”关羽扶好秦琪,自己在马前开路,所有的士兵虽然都刀兵相向,却都不敢出手。 “有什么不一样?” 关羽头也不回:“人和人,不一样!” 手下士兵不忿,纷纷张弓搭箭,瞄准关羽和秦琪,准备射出:“郡主,将军,这人如此嚣张,日后定是我们的敌人!不如现在就结果了他!” “不!”女子没有下令射出冷箭,她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人和人,是不一样,刘备虽然势力不大,手下将领倒还挺有能耐的,不过话说回来,刘备和父亲同为宗亲,以后说不定可以成为父亲的依靠,如果今天让关羽死了,那么父亲就永远不要想得到刘备了!” “属下愚钝,郡主高明!” “可是郡主,关羽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刘备也来攻打张绣大人了?” 女子摇摇头道:“不可能,刘备刚刚在小沛安顿下来,时刻要防范吕布和袁术二人,怎么可能分身来助曹操?让关羽前来定然是有别的图谋!你们派些人手跟紧他们,务必探出刘备用意!” “诺!”几个小兵听命尾随关羽而去。 剩下的人问女子:“郡主,我们怎么对付夏侯惇?” “不急!”女子缓缓道,“夏侯惇来时必然带了不少人马,你们再分些去哨探一番,如有消息,便混淆他们的视听,素闻夏侯惇的部下多以青州兵为主,战斗力强悍,但军纪和临机应变能力就逊色多了,天下没有哪支部队可以各个方面都是一流,将夏侯惇困在这里,他的士兵群龙无首,自然不战自败!” 士兵们疑惑道:“虽然如此,但夏侯惇不是傻子,万一给他闯出来林子怎么办?” 女子咳嗽两声,看来关羽刚才那一击对她影响不小,她勉强道:“不用我们动手,就让夏侯惇葬身在这片火海中好了!” “诺!谨遵郡主吩咐!” 关羽将秦琪带回夏侯惇军队驻地,早有士兵见了关羽那不俗的身影,以为关羽俘虏了秦琪前来赚营,纷纷刀兵相向:“来人止步,否则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关羽当然知道对方的敌意,不久前他们还是刀兵相见的敌人,现在此番模样,难保对方不会起疑心,他清了清嗓子道:“住手,看清这是什么人!” 众军依然不解关羽用意,张弓搭箭厉喝道:“你关羽也是员大将,竟然对秦琪将军下黑手,不仅如此,还要赚我军营吗?” “赚营?”关羽冷笑一声,“关某再如何神勇,也不过两手两脚,便是真有三头六臂,尔等且说我如何赚你大营!” “这”众军之中留守者都是夏侯惇军中的副将,见关羽如今如此诘问,不由语塞。 “秦琪将军适才与敌人交战,不幸身中剧毒,性命此刻危在旦夕,关某无暇自辩,除非你们愿意眼睁睁看着他死去!”关羽转而厉声道,“夏侯惇将军率少数人马哨探军情,被荆州兵马困于密林中,你等若再迟疑,他就身首异处了!” 第691章 “小人愚钝,关将军教训得极是!”夏侯惇营中将士听得如此,恍然大悟,立即收了兵器,下马来到关羽面前,扶秦琪进帐,命军医来治,至于关羽,也是好酒好肉招待。 关羽并不受酒肉,只命小卒牵自己战马前去歇息,自在帐外与诸位副将讨论接下来的计划。 “你们将军也太不小心啊,此处已是荆州地界,他居然自己轻身而出,脱离大部队,万一刘表有埋伏,趁机袭营怎么办?”关羽皱眉说道。 几名副将齐声道:“夏侯将军早已料到这点,故此已经让我们在营外挖了数百个陷马坑,敌人若要袭击,定然叫他们有去无回!” 关羽点点头:“虽然如此,还是不够完全,陷马坑毕竟只是防守设施,刘表军中不乏好谋多智之辈,如蒯越蒯良等人,倘若将计就计,现在军中又无可主事者,岂不是要全军折损?” 一席话说得众人纷纷沉默,是啊,当初夏侯惇决定率军前来新野,曹操并不知晓,曹操所带兵马大部分都在樊城东西北三处,这三地都当要冲,无论东面的李典乐进于禁,北面的曹操中军,还是西面的夏侯渊曹昂曹安民,三支兵马都不可轻动,而夏侯惇只带五千人马前来驻扎新野,能挡得住刘表的援军? 除非这个时候能冒出一支人马来,和他们协同作战。 忽然一声梆子响,漫山遍野响起阵阵喊杀声,众人大惊,几个小兵匆忙来报:“启禀各位将军,有敌人前来袭击!” “来得好!我们的陷马坑可不是吃素的!”一个骁将起身笑道。 其他人也跟着笑道:“关将军,看来您刚才是多虑了!” “整军备战!”关羽大喝一声,直觉告诉他,这次来的敌人不会简单。 果然,众人刚刚披挂引军出得帐外,只见夜色中敌军已经开始组织进攻了,只不过他们进攻的不是骑兵,而是火牛阵! 这是战国时期田单曾用过的一种战阵,凭它田单一举将侵略齐国的燕军给赶出了家乡,而现在对方居然用来进攻! 对方似乎早已知道了帐外的那些陷马坑,而且他们只用了几十头火牛就踏平了一条路出来。 很快,敌人在路对面摆好了阵势,就要对营帐发起冲锋! “刻不容缓了!”关羽眼见情急,当即持刀飞身上马向路口而去,身后一众副将也不迟疑,纷纷尾随关羽而去。 刚冲锋到帐前的敌军挥刀就要展开屠杀,却不料一股大力突至,震得他和一起冲锋过来的同伴们纷纷远远飞开去,狼狈摔在地上。 “什么情况?”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刚才自己身后尾随的同伴也同样被摔了回来,不一刻,已经有几十人莫名其妙地摔回,他们骇然不已,究竟是什么人,居然如此厉害? “关将军威武!”夏侯惇将士们都被关羽的雄风折服了,不由发自内心的欢呼起来。 “关云长在此!”关羽骑在马上,手持青龙偃月刀,举手投足之间犹如神人一般,“不怕死的家伙们,尽可前来!” “是关羽,怎么可能是关羽?”这下子第二阵要冲锋的骑兵们也犹疑着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不远处的关羽,天下间能这样使得万军噤若寒蝉的还能有几人?除了吕布,就是这关羽和张飞了吧? 这次策划袭击的是刘表军大将王威,曹操进攻张绣的消息就是他透露给刘表的,荆州诸将只有他驻军离樊城最近,因此一得到刘表任命他为大军先锋的军令后,王威便点起自己的五千人马取道水路前往樊城,刚刚到得新野便得知夏侯惇不在军营的消息,便决定乘夜袭击,不想被这个关羽坏了好事,心中的愤怒可想而知。 此刻厮杀并没有开始,然而凝滞的气氛依然令人不寒而栗。 王威挺枪策马军前,凛凛问向关羽:“阁下为刘备驱使,如何今又为曹操卖命?” 关羽冷哼一声:“何来卖命一说,曹操于收留我大哥有恩,关某不过是报恩而已!” “不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王威也冷哼道,“曹操如今觊觎我荆州,助曹操者即是荆州之敌,刘备也不例外!” “你错了!”关羽长笑道,“曹操大人不过是平定西凉贻患而已,张绣之辈,原是董卓余党,倒不知为何皇室帝胄,堂堂刘荆州缘何会甘心与此鼠辈为伍!” “放肆!”王威长枪疾刺,拍马直取关羽,“主公之决断岂是你等蛮勇之辈可以揣测的?” 眼见王威长枪刺向自己,关羽竟毫不闪避,待得王威枪到,关羽只轻轻举刀一挡,霎时化解了王威那迅捷如电的攻击,这一招最是快意,电光火石之间,高下立判,一时间无论敌我,纷纷倒吸一口冷气。 “王威将军为我荆州大将,这关羽也实在厉害,一合便败了王威将军?”王威部众开始议论纷纷。 “这关羽也曾在荥阳和吕布战三十余合,虽然有和张飞刘备车轮战的嫌疑,但想那吕布该是何等人物,就算车轮战,没有相当的实力,怎么可能三十合而不倒?” “王威将军,败了吗?” 王威自然听到了自己部下们的议论,他喘着粗气,看着面前不远脸不红心不跳的关羽,佩服道:“桃园三英果然非浪得虚名,看来阁下武艺已入化境,非等闲人物所能匹敌了!” 关羽似乎对王威的称赞相当满意,他策马持刀立定凛凛道:“你既知如此,就应该知趣而退才是!” “哈哈哈,文死谏,武死战!我身负主公重托,不能完成任务,今日得遇关将军,自当死战,马革裹尸还!”王威犹豫了一下,然后凛然说道。 “”关羽似乎没有想到王威会这样说,来之前刘备只嘱咐他协助曹操作战,但勿擅杀大将,但今日之事似乎令人犯难了。 良久,他才抬头凝视王威朗声道:“阁下慷慨之气,天日可表,云长岂是不明事理之人,但毕竟各为其主,不容我等不刀兵相见,今日之事无可奈何,请出招吧!” 见关羽言尽于此,王威心有戚戚,当下更不多言,策马挺枪便取关羽。 枪风凌厉,有雷霆万钧之威,兼具横扫千军之势,关羽只道得一个好,便举刀格挡,两相拼杀,火花四射,声震当场,浑若凭空落了个炸雷一般,众军反应过来之时,只见场中二人已经你来我往,厮斗了十余合。 不同的是,王威战意高昂,斗志激越,关羽气定神闲,任凭王威枪风猎猎,依然破不了关羽的防御。 兵法云: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善守者藏于九地之下,关羽之能,至少武艺之能,堪合此谓! 不多时,王威早已气喘吁吁,关羽却是越战越勇:“阁下的本事只有这些吗?看来果然荆州无人啊,竟以中庸者为尊!” “不用激我!”王威退开一步,微微笑道,“你若真想杀我,刚才我已经不知死过多少次了,我不是没有自知之明的人,诸军听令,撤兵!” “撤兵?”听闻王威如此说,他的士兵们个个惊诧莫名。 “将军,虽然我们武艺不及这关羽,但他是人不是神,又兼这不是他所部人马,我们一起上,胜负尚未可知!”众军激情亢奋,在王威身后纷纷请战。 “你们糊涂了?主公现在并不知道这里的情形,如果大意行军,难保不会遭遇曹军的埋伏,且刘磐,蔡瑁,黄祖等人都是各自行军互不通消息,主公身前并无大将,如果只是单纯为了一战胜败而误了整个战事,那才是得不偿失!我们现在的首要任务是知会诸军合军后再图樊城,明白吗?” “将军明见,我等不及!” “撤军!” “诺!” “关羽将军,现下敌众我寡,又军心不稳,更兼夏侯将军不在此间,倘若敌兵真的发动攻势,后果不堪设想啊!”关羽身后的那些曹军将士们纷纷有些犹豫迟疑,语气间夹杂着一丝惊惧。 关羽并不回答,只是冷哼一声道:“素闻青州兵虽作战勇猛,但有个天下诸侯军所没有的特点,就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只以气势压人,若有不敌,便先生退意,以前我并不相信,现在相信了!” “你!”关羽这段话激怒了几个副将,他们纷纷举起手中兵器指着关羽,“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关羽指着王威军冷声道,“大敌当前,尚未交战你们便吓破了胆,看来我真是来错了!” “哼,刚才关将军还说我们这支部队应该见机而撤与主公人马会合,现在却反以我等为贪生小人,我等若真是如此,岂不大大辜负主公和夏侯将军的教诲!”众将不忿道。 关羽嘴角浮起微笑:“知道自己有多重要就好,秦琪将军现在怎么样了?” “秦将军已经苏醒,只是可能暂时无法战斗!”一个副将插口道。 关羽正要说什么,四下小兵忽然道:“诸位将军快看,王威领着人马撤退了!” “咦,他怎么撤了?”众人纷纷疑惑,看向关羽。 “早在意料之中!”关羽松一口气,抚须而说道,“王威果非凡庸之辈,知这里有了准备,便见机而退,准备绕开这里,让我们成为一枚被废弃的棋子!” “嗯?”众人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废棋?如果我们纵兵攻击,刘表会视而不见?” “孤军深入,纵然能重创敌人,只怕自己也有去无回了!”关羽语出惊人。 “退不能有功回见主公,进不能杀敌以救夏侯将军,难道我们还能等着刘表来打,彼时生擒他不成?且不说毫无胜算,关将军自己不是也说了刘表不会从这里行军了吗?”众军愤慨道。 “放心,你们做不到的事情,我关羽来做,而这功劳都会记在你们身上,如果你们可以相信我,我会保证,用不了多久,你们的夏侯将军不仅会平安归来,曹操大人还会好好的奖赏你们!”关羽信心百倍地说道。 “将军此话当真?” “我关羽的话何时没有当过真?” 第692章 高燚和吟风二人虽然心急前往徐州,但并没有加快脚程,而是故意多打探一路上的消息以便得知吕布军的动向,不过还好,似乎吕布的注意力都被泰山的臧霸吸引了,因此到得下邳之后,高燚发现张辽高顺等大将并不在城中。 吕布知道高燚和吟风来了,自然是大喜过望,他深知吟风和貂蝉的姐妹情深,特意带了貂蝉出城迎接,所以当高燚和吟风飞马来到之后看着城外的欢迎队伍还真是吓了一跳。 “呵呵,本打算给你们个惊喜的,怎么反而被你们知道我们要来到消息了?”吟风下了马,来到吕布面前娇声笑道。 吕布拱手道:“公主还说呢,许昌到下邳不过数百里路程吧,公主这一路居然行走了半个月,连寿春的袁耀都得到消息要派刺客暗杀公主您呢!” 高燚飞身下马,笑着打哈哈:“袁耀派来刺客也是无用功吧,这天下除非奉先你亲自出马,否则谁能奈她半分?” 吕布上前冲着高燚的胸口就是一下:“正因为有你在,我才放心让公主这么整天满天下跑的!” “切,说得我好像是个野姑娘一般!”吟风哼了一声,走到貂蝉身边牵起手嘻嘻道,“貂蝉姐姐,想死你了!” 貂蝉转过头去,嘟哝道:“有吗?这么想我的话,干嘛几次路过徐州都不来见我?” “真的,真的,我可以对天发誓!”吟风把貂蝉拉过一边去,低声道,“你也知道我现在整天忙的要死,真的是分身乏术啊!” 貂蝉扑哧一声笑了:“好了好了,我想公主你还来不及,干嘛会真生气?” 吟风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貂蝉姐姐你再也不会理我了呢?我从许都给你带来好多小玩意呢,你一定喜欢!”说着已经从怀里掏出了几件首饰给貂蝉看,喜得貂蝉欢心不已。 那边吟风和貂蝉在说着知心话,这边高燚和吕布也在交谈着,他们四人边说边向城中走去。 “这么说,曹操已经前去攻打张绣了吗?”刚到府中坐定,听见高燚带来的这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吕布微微吃惊道。 高燚看了吟风一眼,见她点了点头,便对吕布道:“不错,已经半个月了,我南阳的人马不好正面出面阻止他,毕竟他也算中兴汉室的大功臣,所以只好默许了他从南阳境内通过,不过你要知道凭曹操的能力,樊城被他拿下已经不需要多久了!” 吕布站起来看着吟风和高燚,口中不解道:“曹操封锁消息也就算了,你和公主明知道消息却还拖延了这么久才来到徐州告诉我,是什么意思?如果半个月前我出兵奇袭许昌的话,说不定现在天子已经被我解救了!” 貂蝉连忙说道:“奉先不要动怒,公主这样做必定有深意,我们暂且听她的说辞!” 吟风起身来到吕布面前道:“你说得没有错,如果半个月前你出兵奇袭许昌的话,说不定现在天子已经被你解救了,但你想过没有,曹操的主力还在,就算你救出来天子,凭徐州的守备力量,你守得住吗?” 吕布被吟风的这句话噎住了,半晌才喃喃道:“徐州守不住,我们可以护卫天子过江,到扬州去!” 高燚出声道:“曹操若据有了北国之地,区区扬州如何对抗?” 貂蝉也说道:“奉先,他们说得没有错,公主知道你的脾气,一旦知道许昌空虚,必然率兵前去攻打,这样正好中了曹操的计策呢!” 吟风补充道:“更何况,许昌现在并不空虚呢!” 吕布抬起头,看着吟风道:“是吗?” 高燚点点头道:“不错,曹操派了最得力的心腹荀彧守卫许昌,还有徐晃李典乐进等几个武将带兵严守,另外派了郭嘉和满宠镇守濮阳,程昱依然据守东郡,我知道他们不一定是奉先你的对手,但他们既然被曹操看重,给奉先你制造点小麻烦是肯定的!如果他们能拖住你的奇袭部队到曹操主力回来,只怕你不是对手!” 高燚本可以说出荀彧、郭嘉、徐晃三人都是自己在曹操那里安插的卧底,但是他最终还是没有说,这种机密的事情,越少人知道的越好,甚至连吟风都不知道。 吕布可不爱听这句话,冷哼道:“我不是曹操对手?我好几次差点要了他的命!” 高燚摇摇头道:“没听过一句话叫蚁多咬死象吗?” 吕布一拳砸在案几上,恨恨说道:“我明白你们的好意,但这样大好的机会就此错过了,未免有些太过可惜!” “既然到了徐州了,我可不是为了让你感到可惜而来的!”高燚神秘地笑道。 看见高燚的笑容,吕布知道他一定想出了什么好主意。 果然高燚说道:“想杀曹操为什么非要打仗呢?我和公主前来,就是想和你一起只身前赴曹操大营生擒曹操!” “啊?”吟风和吕布同时吃了一惊,满心疑惑地看着高燚,“生擒曹操?” 三日后,三人已经策马飞驰在了汝南的官道上。 “还以为你会出什么好主意,想不到是要我亲自出马刺杀曹操!”吕布顶盔掼甲持戟骤马对身边的高燚抱怨道,“还要这么光明正大,只怕还没有到曹营,就已经被曹操的士兵射成刺猬了!” 吟风自然也听到了吕布的抱怨,一边夹紧马肚,一边出声笑道:“你征战这么久了,正巧徐州无战事,陈宫那个家伙又不在,就当是出来散散心,让这大好美景吹吹你身上的戾气也好!” “大好美景?”吕布疑惑地环视着近处远处,只见不远处到处是荒芜的农田,杳无人烟,阴霾的天空密布着乌云,仿佛随时能从天上掉下来,还有稀稀疏疏的丛林和光秃的群山,冷哼道,“这也算美景?我倒宁愿去打仗!” “汝南这一带确实荒凉,不过可以避过曹操的耳目,虽然偶然会有山贼打劫路人”吟风看着前方,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对吕布道,“正说呢,就有了,看!” “什么?”高燚和吕布一起看向吟风手指的方向,只见那里正闪出数百手持钢刀的不明人物。 “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现在的人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打劫居然都打到战神吕布面前了”吟风勒停了马,看着高燚笑道。 吕布不置一词,只轻轻抖动了下手中方天戟,冷冷道:“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滚!” 那些强盗们听吟风和吕布如此说,不由微微有些吃惊,但很快回过神来:“别吓唬人了,吕布什么人,他此刻是在徐州,别以为你长得人高马大就能冒充吕布,再说了,就算是吕布真的来了,我也不怕他!” 吟风在一旁打趣道:“今天可真是稀罕了,头一次遇到不怕吕布的人!” “那就没有办法了!”吕布冷笑一声,策马前行几步,横戟身前,做出要进攻的姿态。 “那就给他们点颜色瞧瞧!”高燚道,抱胸身前,一副准备看热闹的样子。 “我看某人是唯恐天下不乱!”吟风瞪了高燚一眼,对身侧的吕布道,“可不要伤了人!” “我自有分寸!”吕布说话间已经策马冲了出去,对面的强盗们还没有来得及反应,只见一道影子如风似火,闪瞎了他们的眼睛,等回过神来以后,却见手中的兵器都当啷作响掉到了地上,两手都是被怪力震得发麻。 “他他他他他真是吕布?!”几个强盗牙齿打着寒战说道,这个时候他们也只能说话了,因为他们想逃,却发现身体根本被吓得无法移动半分。 吕布收好兵器,策马缓缓退到强盗们面前,冷声说道:“这条路从此就归我吕布了!” 吟风和高燚也策马疾奔过来,互相笑道:“有这个家伙在可真是省事啊!” 吕布撇撇嘴道:“原来和我一起出来是做苦力的!” “哪里哪里?”高燚大笑道,“这是让你出名的好机会啊!” 吕布打量了几眼那些强盗们,不屑道:“我不需要向这些垃圾们扬名!” “这话可就不对了!”高燚道,“古语云得民心者得天下,天下间什么人最多,百姓,这些强盗,贼寇若不是为了生计,怎么会去落草做贼?咱们要是收拢了这些三教九流的人物,可就是民心所向了!” “大道理我说不过你!”吕布冷哼道,“我知道你的部下都是管亥祖郎之辈,但若是照着你的法子聚拢民心,只怕百年之后也未必天下齐心!” “所以嘛,要靠你这个战神给天下布武!”吟风笑道,然后看向那些强盗道,“万年公主在此,这位是温侯吕布和并州牧高燚!你们可真有胆啊!” “公主饶命,温侯饶命,并州牧饶命!”吟风刚一说完,几个强盗滚鞍下马,拜服在地上求饶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小人脑子被驴踢了,小人脑子进了浆糊,小人不是人,小人” 第693章 “好了好了!”吕布被这些家伙弄得有些不耐烦,大怒道,“闪开,别碍路!” 吕布不说这个还好,说了这个,那些强盗反而一窝蜂聚拢到吟风三人马前:“小人仰慕温侯已久,就是让小人为温侯提鞋也心甘情愿,还有公主殿下,你的大名小人也是如雷贯耳,咦,温侯和公主什么时候成一路人了?” 高燚咳嗽了一下道:“哎,人怕出名猪怕壮,走到哪里都有仰慕者,我高火火寂寞空余恨啊!” “咳咳!”吟风被高燚的话逗乐了,她很快一本正经地对那些强盗说道,“你们是些什么人,为什么落草为寇?” “回答公主,小人名叫朱来,父亲本是本分的百姓,不想无端被乡里的恶霸吞并了家产,正逢黄巾之事,我父亲就投了黄巾军,可是没多久就战死沙场,连尸首都找寻不到,因为我父亲是贼军,官府就派军队在村子里进行了大清洗,我的母亲及几个兄弟姐妹都惨死官府鹰犬之手,我因为外出得以脱难,后来和几个流浪的兄弟聚集在附近打劫过往的商旅,混一口饭吃!” 吟风听了不由叹息一声,对吕布道:“如何,我说得不错吧?” 吕布的声音没有之前那样强势了,轻叹道:“既然身为男人,就应该去做男人应该做的事情,当贼如何有出头之日?” “切,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身武艺,又遇到知遇之人?”吟风撇撇嘴,问向朱来旁边的一个人道,“你呢?叫什么名字?” 那人见吟风问他,不由有些受宠若惊,立即跪了几个响头道:“小人叫费劲,身世和朱大哥差不多!” 吟风点点头,看了高燚一眼,见高燚不说话,便独自做主道:“你们想要追随我们不难,青州管亥你们应当是知道的,他现在便是我身边这位并州牧高燚的帐下,是一员大将,如果你们只是嘴皮子功夫好的话——” 朱来听吟风如此说,知道自己有机会,立即从地上捡起被吕布击落的长枪,抱拳道:“小人初见温侯,实在有些失态,其实小人的武艺虽不入流,但并非等闲凡俗,不信公主请看!” 说着朱来不待吟风回应,已经回身持枪在平地耍起枪法来,吕布又冷哼一声,看向道路远处,却不由得微微惊愕。 吟风看朱来耍弄了一套枪法,点头说道:“不错不错,倒像个样子,不过呢既然是耍枪弄棒,就该有人对打才好,否则就不是武艺而是舞艺了!” 这话朱来没有听懂,但是费劲明白了,他上前一步拱手对吟风道:“小人不才,愿与朱大哥比试一番,公主高明之人,自然能看清高下!” 说话间费劲已经抽出佩刀和朱来厮斗在了一起,刀枪相交,火花耀眼,吟风看得是津津有味,对吕布道,“如何,这下你该服气了吧,你是武艺天下第一不假,但不能说武艺差的人都是垃圾啊,我看这两个人物要是当了兵,一对十绰绰有余!” 吕布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口中只喃喃道:“高手在民间!” “承认了吧!”吟风笑道,扭头看向吕布,却发现吕布根本就是在自言自语,刚要发怒,却顺着吕布的视线看见了惊人的一幕。 半山腰上,只见一道身影正在空中练武,没错,是在空中,他手持一支木枪,如猿猴一般,在几棵树枝之间腾挪跳跃,身形如风似电,手中长枪不时疾刺,虽然因为离得远听不见声音,但那灵活自如的身法足以令吕布这样的高手也心中开始痒痒。 高燚也看到了这个奇怪的人,吃惊道:“不是吧,这人是有多无聊,练个枪法跑到树上去练!” 只有朱来和费劲面面相觑:“这家伙真不是人!” 说着他们齐声对吟风道:“公主,这下我们可以追随你们了吧?” 吟风嗯了一声道:“你们要是能和那个不是人的奇怪家伙过上十招,我就把管亥的位子给你做!” “驾!”吕布看了许久,早已忍不住了,两腿一夹马腹,直朝着半山腰而去,赤兔马心知主人意思,四蹄腾空,猎猎生风,如飞一般,等吟风发现之后,早已冲出去几十丈远了。 “吕布,你干什么去?这是在山上,小心旁边的山崖!” 高燚悚然动容:“这家伙不会是要和那个人比武吧?” “什么?”朱来和费劲大吃一惊,齐齐看向吕布的身影和半山腰的那个家伙,口中喃喃道,“公主,那个家伙应该打不过吕布将军的吧?” “谁知道呢?”吟风下了马,抚摸着鬃毛打趣二人道,“至少我知道你们就是当小兵的命了!” 高燚却定定看着吕布的背影道:“有好戏可看了,吕布等这一天也许很久了!” 山腰上的那个人正在潜心习武,忽然看见山下冲来一匹火炭般红的战马,又见马上吕布威武不凡,不由稳住身形等吕布来到近前,先问道:“阁下何人?” “吕布!”吕布眼神中正燃起冲天的战意,口中的回答极为简单。 “什么?”这人微微吃惊,“当真是吕布?” “当真!” “你前来做什么?” “打败你!” 那人看着吕布,又看了看山下一行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拒绝道:“对不起,我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并不想与人争斗,即便你真是天下无双的吕布!” 吕布微微有些错愕,这样的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不过既然遇到了,怎么可以错过,就像一个嗜爱字画的人,如果看到了一幅名家手笔而不能据为己有,那真是比让他死都难受! 想到这里,吕布手中方天戟铿地一声横在那人身前:“你没得选择!” “真是好笑了!”那人看着吕布的方天戟,眉头微皱,“这兵器上好一股杀气和怨气!” “知道就好!”吕布说话间已经挥戟攻向对方身侧,“不想被它吞噬的话,就和我一决高下吧!” 那人眼疾身快,不过也堪堪避过吕布的戟锋而已,方天戟带起的劲风还是如刀一般似乎要把所有的对手撕成碎片,看着已经被割破了好几处的衣服,他淡淡道:“我输了,吕布将军你也看见了,所以再见!” 说着他腾身一跃,身形便猛然退了数尺,然后缘树而上,已然身在树杈间,对吕布拱手道:“御树凌风,后会无期!” “凌风,好名字!不过,还没有谁能从我吕布的手下逃掉!”吕布眼见那名叫凌风的白衣少年转瞬间身在了树上,心中不由战意高昂,看来之前有些轻视这个少年了,不知是哪位世外高人教出的人才。 “是吗?”凌风却不知道吕布的真实意思,纵身一跃,便跳向附近的大树。 吕布冷笑一声:“想走,可没那么容易!”心念及此,手中方天画戟已然舞在手中,疾速扫向凌风正好立身的树干,只听卡啦一声,那树干竟然毫发无损。 凌风正待说些什么,忽然一惊,原来自己身下的树干并非毫发无损,而且在吕布刚才的出招之时,已然被拦腰斩断,直到此刻才轰然倒下。 吕布这明显是逼凌风下到地上来,凌风又哪里不知道吕布的意图,他便纵身连连翻越腾挪,想借此抽身离去,但恰如吕布所言,没有人会放弃对手的,吕布只挥戟几个出手之间,方圆数丈的参天大树纷纷然轰然倒下,凌风腾跃之间只来得及触碰一下树身,便惊身而跃,最终被迫落在了吕布面前的空地上。 吕布冷哼道:“终于不再跑了吗?你还能到哪里去?身为男人就应该像个男人一样战斗!” 凌风若然站定,而后无畏地迎着吕布的目光对应而上:“男人是应该战斗,但我更知道男人要有礼貌!我是不会再跑了,因为我怕你会为了和我战斗而毁了这座山的所有树!” “知道就好,算你小子有见识!”吕布前行数步高声道,“亮出你的兵器吧!” “好吧,既然此战不可避免,我便领教一下战神的厉害!”凌风反手摸向腰间,已然抽出了一条软鞭,握在手中道,“来吧!” 话音刚落,吕布已经欺身攻了过去,手中画戟寒光泛滥,口中轻蔑道:“一个大男人居然用软鞭作为武器,真是笑死人!” 凌风笑笑:“不要小看软鞭,而且它不止是软鞭!”说着他轻喝一声,不退反进,挥鞭缠住了方天画戟的柄部,一时间竟封杀了吕布的攻击,使得吕布险些脱手画戟。 吕布骇异道:“果然我没有看错人,你不是等闲之辈!不过想就这样封杀我的攻击,还太幼稚了一点!”说着吕布在凌风诧异的眼神中竟然真的将手中方天画戟脱手了! “你这是——”凌风不知吕布用意,但既然吕布放弃了兵器,正是有机可趁之时,他刚要收鞭扯飞画戟,一股大力却自画戟上传来,原来吕布不是真的脱手,而是在画戟上暗下了一股旋力,反转几番之后,方天画戟已经安然无恙回到了吕布手中,而凌风的软鞭像落败的战将一样灰溜溜回到了主人手中,不同的是,此刻凌风手中正渗出殷殷血迹。 第694章 吕布的战意 吕布看着凌风,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让我想起了几年前在雒阳时与一个女子的战斗,她当时用的也是软鞭,我让了她三十招,然后第三十一招的时候,她便成为了我的女人!” 凌风淡然一笑:“我说过了,这不止是一条软鞭!” 他一说完,迅速抽回软鞭,双手疾速捋过鞭身,不知做了什么手脚,但见电光火石之间,那条软鞭竟然变成了一条亮银的钢枪,白衣凌风手持亮银长枪傲然而立于吕布身前,凛然无惧。 “这个家伙有点意思啊!”此刻高燚与吟风朱来等人已经赶到,见吕布与凌风二人正僵持着,高燚不由叹道。 凌风自然也见到了吕布身后诸人,持枪护身冷笑道:“原来是要以多欺少吗?” 吕布只侧眼看了众人一眼,便换了个趁手的姿势,冷冷道:“有我在,他们不会出手,而且也无须出手!今天,你不是什么不起眼的小人物,我也不是什么战神温侯吕奉先,你不是你,我不是我,让你看看我有多厉害,也让我看看你有多出色!” “你不是你,我不是我!”凌风似乎被吕布这句话震撼到了心灵深处的某个地方,似乎这简简单单的八个字有着更重的分量更深的含义。 正思索间吕布已经持戟裹风挟势攻来,恍如天神下凡,势若风雨毕集,他手中方天画戟又一次虎虎生风地被舞在了手中,誓要撕裂天空一般,斗志凛冽无匹,浑身如一团火,可以吞噬一切的烈火,汹涌而来。 凌风眼神微变,知道已经避无可避,手中长枪顺势一抖,霎时也散出万丈寒光,迎着吕布画戟便去,水火自是不容一体,二者一遇,顿时爆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声响,二人所在之处也是烟尘四起,鸟兽尽散,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 高燚凑近吟风道:“打个赌如何?” 吟风目不转睛道:“什么赌约?说来听听!” 高燚坏笑道:“赌他们二人谁会赢!” 吟风笑了:“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就不怕这个叫凌风的家伙杀了吕布然后顺势取我二人性命?” 高燚叉腰道:“怎么可能?这个世界上能同时打败吕布和你我的人只怕还没有出世吧?” “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吟风不紧不慢道,“不过,吕布可不是那么轻易就会被打败的,他征战沙场多年,与无数顶尖高手过招,单打独斗从未落败,攻击和防守能力已经接近无懈可击,以一对多的情况也有数次,若说他会败给一个无名小卒,只怕任谁也不会相信的!” “你错了,现在也许他是打不过吕布,不过将来总有一天会的!”高燚一本正经地指着激斗中的二人煞有其事道,“第一,我和你要赌的不是现在这次比试,而是未来的最终结果,第二,接近无懈可击并不代表就是无懈可击,吕布的可击之处不是没有,只是很少而已,就看有没有人能找到了,第三,你看吕布老人家已经年近三十,而少年凌风才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待几十年后吕布已经是耄耋年华,而另一位不过也才古稀而已,彼时二人过招自然一招定胜负,高下立判,吕布必败!” 片刻沉默,须臾的冷场。 吟风也一本正经道:“相信吕布听到这话一定会将你大卸八块!” 高燚一哆嗦,正要说点什么话来应景,这时朱来与费劲二人上前对吟风道:“公主,吕布将军与那小子已经激斗百余招了!” 吟风看着高燚道:“他的速度丝毫不逊色于你的义弟赵云啊!” 高燚敛了笑容正色道:“吕布攻击向来速度与威力并重,对敌之时视情况而定,随时调节侧重方向,有时侧重威力,有时侧重速度,但他的极限速度比之于云弟还是逊色了一筹,这凌风便如云弟一般,招招后发先至,以后发先至敌吕布之先发后至,威力虽不足而速度绰绰有余,吕布看来果真遇上敌手了!” 吟风道:“你我能想到的吕布如何会想不到?我们只看他如何应付,总之这么好的人才可不能浪费,万一被别人看上就是损失了!” 与此同时,只听酣斗中的二人不知谁传来一道喷嚏声。 高燚无语道:“某女太邪恶了!” 眨眼功夫,吕布与凌风又瞬间对拆了十多招,二人似乎都没有了先前的淡然和理智,都用出了自己得意的绝技,只见戟影重重,又闻枪风猎猎,烟尘散尽,二人早已头发散乱,衣甲皆湿透,不同的是两人眼中依旧是不分胜负不罢休的决绝神情。 吕布歇了一口气,还待出招,高燚看准时机,早已纵身拦住,笑道:“还要打啊?” “当然要打!”吕布不满地瞪了高燚一眼,“难得遇上一个好对手,现在好不容易有一个了,怎么可能放过?” 凌风也待出手,却见一直旁观的少女拦在自己身前,不由匆忙收了招式恭敬道:“姑娘得罪!” 吟风赞许地凝望着眼前少年道:“少侠好身手,刚才我都看得呆了!” 高燚笑道:“我看得都饿了!就是打架也是要吃饭的吧?你们打得不饿?” 凌风对吟风施了一礼道:“刚才听姑娘的从人说,姑娘是公主?” 吟风款款道:“不错,我就是万年公主,因有要事路经此地,不想却看到了一出好戏!” 吕布不满道:“你们来搅什么乱?待我继续让他见识我的武艺,不信居然有我吕布战不倒之人!” 说着便要出招,凌风已经后退一步,收了兵器,化枪为鞭缠在腰间道:“看来今天是分不出胜负了!” 吟风见凌风有走的意思,冷不丁说道:“少侠有急事吗?” 凌风想了一下道:“似乎是没有!” “那就好,看少侠的打扮,一定是本地人吧,我和吕布将军因有公务要前往樊城,但这汝南一带虽没有诸侯重兵镇守,却是盗贼横行,本来半个月的路程硬是拖了一个半月,这样的话只怕到了樊城要耽搁了公务,不知少侠可否——” 凌风听吟风说了这么一大堆,却是没明白什么意思,喃喃道:“汝南的盗贼很多吗?还有现在樊城现在正在打仗啊,听说是张绣和曹操两支诸侯,我们能不能到樊城先不说,就算是到了,只怕也不好进去啊!” 吕布冷喝道:“小子,你的话太多了!” 众人被吕布的声音吓了一跳,倒是凌风不以为意,若是先前不知吕布虚实也许他会敬畏三分,但现在他明白吕布的武艺奈何不了自己,于是有些倨傲道:“现在是公主有求于我,我问一问总可以的吧!” 朱来微怒上前道:“小子,你知道万年公主是谁吗?让你同行是你的福分!” 吟风轻斥道:“多嘴!” 朱来自讨了个没趣,只好灰溜溜地退下,一旁费劲笑话他:“活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朱来瞪了费劲一眼:“要你管!” 凌风如此轻慢,使得高燚也有些沉不住气了,他一边笑着说吟风:“哈哈公主,难得有人不盲目膜拜你啊!”,实则手下已经运了气力,只等出手。 吟风不知道高燚深意,头也不回道:“这算是夸我还是损我?” 高燚继续道:“必须是夸啊,我怎么敢损公主?不要命了吗?”说着就要上前。 吕布察觉到了高燚的杀气,拦在身前制住,用眼神示意高燚:“他是我的,你别多管闲事!” 凌风自然也体会道了吟风身后众人的怨念,尴尬地说道:“看来各位并不欢迎我啊!” 吟风道:“欢迎,相当欢迎,怎么会不欢迎呢?我现在的护卫就缺少你这种武艺高强,英俊潇洒,风华正茂,身体健全,允文允武的人才啊!” 凌风被吟风的这些修饰词语弄得有点懵,心想帝胄公主说得话就是跟普通人不一样。 吕布上前道:“做人谦虚一些的好!” 凌风道:“我自问已经很谦虚了!” 吕布又冷不丁问道:“刚才你用了几分力?” “恩?”凌风不知道吕布为何这样问。 吕布冷笑一声又问道:“你的这个兵器贵不贵?” 凌风道:“不贵,就是花了点心思,当然是无法与方天画戟这样的神兵利器相媲美的!” 吕布继续冷笑道:“那就好,可惜马上就要被毁掉了!” “什么?”凌风说话间摸向腰间,只觉一阵清风拂面而过,他没有多犹豫,抽鞭在手,他就知道,这个吕布不与自己比个高下是不会罢休的,但是—— 软鞭刚刚抽出,却哗啦一声碎成无数的粉末落向地面,亮银的光芒辉映着凌风那错愕的脸。 发生了什么事? 难道是刚才的那阵风? 凌风愕然地看向几乎没有动过的吕布,是的,几乎没有动。 只能说,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快得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总之结果就是,自己的武器被这不可思议的速度粉碎了,他一直引以为傲的速度就是这样的不堪一击,他难以置信地跌落在地上。 吕布走过去,依然冷冷说道:“刚才说了,做人低调一些的好!” 第695章 磐石无转移 凌风猛然抬头,急切问吕布:“刚才你用了几分力?” 吕布笑笑,挥戟向半空一通乱舞,这次凌风看清了,却又什么都没有看清,吕布的那不可思议的快又一次出现在他的视野里,果然无愧于战神的称呼。 “如果我要你死的话,现在你已经没有可能站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凌风噗通一声跪下:“师傅在上,请受徒弟凌风一拜!” 吕布立即换了笑容满面地扶起凌风:“好徒儿,快起来,如今我吕布也有徒弟了,还是个武艺出众的徒弟!” 吟风和高燚大眼瞪小眼:“他们刚才说了要拜师和收徒吗?” 朱来和费劲也是一头雾水:“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干戈为师徒啊!” 数日后,吟风一行人又遭遇了劫匪拦路:“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吕布望望旁边策马戛然而止的凌风道:“好徒弟,你立功的时候到了!” 凌风汗颜道:“师傅,徒儿的兵器被您老人家弄坏了,现在没有东西用了怎么办?” 吕布微怒:“什么老人家?我很老吗?” 凌风连忙摆手:“不老不老,师傅英姿雄发,气盖寰宇” 吕布笑道:“那就好,还不快去?” 凌风无奈地奔向劫匪们,口中喃喃道:“但我的兵器问题还是没有解决啊!” 吟风笑着叹气:“突然发现我们收服的这些高人们都是收服前非常厉害,收服以后,哎还是不说的好!” 吕布一本正经道:“是吗?不过管他呢?公主就不问下我为什么收这小子为徒弟?” 高燚凑过来道:“是怕你战神的衣钵传承不了?” 吕布摇摇头,悠悠说道:“因为我发现我堂堂一镇诸侯徐州刺史被你这家伙和公主骗出来就是当苦力的,凭什么啊?” 高燚恍然大悟:“所以你就收个徒弟当苦力?” 吕布点点头:“难道还会有别的解释?” 刚策马赶来的朱来和费劲听了吕布这话差点从马上摔下来。 “阿嚏!”没有了兵器的凌风也突然发现自己的武艺似乎直接从泰山之巅落入了东海海底去,不过这声喷嚏一低头倒帮自己闪过了面前劫匪的钢刀,他反手夺过钢刀,顿觉消失的力量又回到了身上,三下五除二就把劫匪们打得逃之夭夭,回来报告吕布:“回禀师傅,劫匪已经被徒儿赶跑了!” 高燚在马上捏着下巴问凌风道:“我说小师侄,你该不会是得了兵器依赖症吧?” 凌风一惊,看向高燚道:“师叔真是慧眼如炬,给我看过病的几个郎中也是这样说!” “兵器依赖症?”吟风和吕布都是满脸诧异,“这是什么病?好新奇的病症!” 高燚道:“兵器依赖症,顾名思义就是有了兵器在手中才会有作战的信心,哪怕手中只是一根木棍,一个柳条,也能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吟风难以置信地说道:“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啊!” 高燚哭丧着脸道:“真是比我还要不幸的孩子啊!” 吕布正色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你的兵器落月枪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吗?” 高燚叹气道:“是好好的啊,但我的苦恼正是这个,因为我得的病就是赤手空拳依赖症!” “赤手空拳依赖症!”高燚的这个词再次让所有人都错愕了。 当然,除了凌风,他喃喃犹疑着问高燚:“顾名思义,拿了兵器战斗力也要大打折扣的那种病?” 高燚仰天悲恸道:“这段时间你们看见我用过兵器吗?就是因为这个病啊!” “好吧,今天真是长见识了!”吟风很想安慰高燚几句话,但到嘴的安慰却变成了—— “不过,你哭起来的样子好假啊!” “好吧,败给你了!”高燚做吐血状,当然,要是他能吐血的话。 汝南的大小劫匪们,有名的无名的都不会忘记建安二年春末夏初的这段日子,这是他们做土匪以来的噩梦,因为他们被一个少女带领的五个随从给打劫了! 确切地说是五个随从里的一个最年轻的少年,怪不得人们常说自古英雄出少年,孔老夫子也说后生可畏,总之经此事件,汝南的治安倒是变得日渐好了,虽然不至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后来上任的太守们一年都难得接到过往商旅被山贼土匪打劫的案子,直到后来的又一次诸侯大战,在各方势力的细作活动下,汝南的治安才基本恶化到建安前的水平。 那些都是后话了,现在高燚一行人到了樊城附近,不过却已经是从徐州出发过去两个多月了,樊城内正冒起的冲天火光告诉高燚,有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新野城外的这场山林大火起初是因为清明上祭烧纸人太多而引发,等到人们都反应过来后已经蔓延数十里,虽然夏侯惇率军一度控制了火情,但那股莫名逆转的风向直接将夏侯惇本人包围在大火之中。 刘表的几支人马都在有意无意地缩小着包围圈,象一只马上要封口的布袋,而关羽和正急速北返的夏侯惇人马也正尽自己最大的努力阻止着这只布袋的封口。 刘磐的士兵首先发现了关羽的人马,立即回报主帅:“将军,前方似乎有敌军人马!” “什么?”刘磐大吃一惊,火光摇曳着他那张少年英气的面庞,“可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人马数量不多,约莫二三百人,服饰异于我军,行动却极为严整,他们没有对上我军的口令,此刻知道身份暴露,正绕过我军,迂回向东南而去!” “不对啊!”刘磐皱紧眉头道,”探子回报曹操正围攻樊城,不可能抽出兵力到此,除非曹操刚刚兵到樊城,张绣就献了城池!” 其他将士也纷纷点头:“想来也只有这一种可能了,张绣定然嫉恨主公杀他叔父张济,和主公联盟不过权宜之计,他见曹操势大难敌,怎么可能不拱手献城?” “但将军,我们追还是不追?” ”追是一定要追的,但一来要防这是曹操的声东击西之计,樊城距新野也有些路程,曹操就算是要与叔父开战,想必也没有这样的神速,否则我们早收到细作们的消息了,二来叔父命我为左军,蔡瑁为前军,黄祖为右军,王威为先锋,出兵前各立军令状,若有闪失提头回见,大军调动牵一发而动全身,左翼安危是我职责所在,如今只派五百人马尾随其后见机行事即可,其余人马继续随我进军!” “将军高明,我等拜服!”众将士纷纷道。 “恭维奉承的话就不必说了!我们有正事要做!”看着五百人马乘夜色而去,刘磐松一口气,掉转马头继续行军不再说话。 他是刘表军中少有的未及弱冠便自领一军的大将,由于是刘表的子侄,更是深得刘表欢喜,视如己出,而他本人却似乎很排斥刘表的这份宠溺,一心只想用军功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而不是和蔡瑁一样被人说是凭借裙带关系上位,他虽然不曾读书,却知道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荆州的安定自然少不了他的一份功劳,数年间讨伐叛军,山贼,水寇,大盗,每一次都不遗余力。 不过此刻他心里所想的却是蒯越对他所说的那番话:“公子之能,于内则守不足而攻有余,于外则攻不足而守有余,是以能秉雷霆之势肃清荆州,而州定之后,除非强敌侵凌,公子方有用武之地也!” 当时的刘磐年纪还小,并不能理解蒯越这番话中所蕴涵的深意,但现在他似乎有些懂了,诚然,自己是一个守疆保土的上将,却未必是一员开疆扩土的名将,而且叔父军中虽战将如云,却也大多是和自己一样的守成之人,这是不是在预示着叔父的霸业会仅限于荆州呢? 北方的高燚和曹操,东面的袁耀与孙策,都会是荆州未来的大患吧! “启禀将军,前方发现敌军营寨!”行无多远,传令兵飞马来报。 “哦?”刘磐听罢大喜,立即追问道,“什么情况?” 这名传令兵不及下马,只在马背之上喘息而言道:“回禀将军,不出将军所料,彼处确实是曹军营寨,只是不知什么缘故,现在已经是一座空营了!” “什么?好狡猾的曹军!当我们荆州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吗?传令全军,加快行军,务必拦住这支敌军,他们一定是曹操派来的小股人马,着急向樊城报讯!如若让曹操对叔父有所戒备,这仗就不好打了!” 说话间,刘磐军已经绕过了右侧的山麓,刚出山口,正见一名探马策马而来,他身后正是之前探查到的曹军营寨,虽然灯火通明,却已经人去寨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才一侧转身,便看见了山口处传来的火光。 探马来到刘磐身前,下马告禀道:“将军,南山起火,蔓延极广,连大路也被浓烟遮蔽,此刻已经势难扑救了,且彼处又无厮杀声音,想来是敌军临逃跑时故意所为!” “可恶!”刘磐听罢大怒,想当然地认为是曹军放的火了,此处是襄阳通往樊城的必经之路,敌军火烧山林,定是想阻断荆州军主力北上!带军的不知是何人,竟有如此头脑,实在是殊为可恨! 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了起火的真相后心里会怎样想。 第696章 何惜此性命 “没有时间了,只有先找出这支人马然后再回头向叔父报告了。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刘磐快马加鞭,不及入营,只派了几个小卒留下,便率军向北追击而去了。 而那些小卒刚进入营寨,便被四面射来的弓箭结果了性命,奉关羽命留守此处的士兵脱下这几个倒霉鬼的衣服换上,然后逆着刘磐来时方向而去。 夜色浓郁,三支势力,数支人马,在南阳与南郡交界处展开着明里暗里的角逐,大战又将一触即发,任何一丝疏漏都可能影响成败,乱世之中的地盘、权力之争不知将会是第多少次响彻在人间,只有那些趁着夜色收拾家当携家带口背井离乡的百姓们才懂得这份辛酸。 此刻正护送秦琪北返的人马不知自己是刚脱离了险境,再晚走一步,就会与刘磐撞上了,幸而深夜好行军,刘磐因要防着有曹军埋伏,故而不敢大意行军,一边哨探一边北进,多少也延误了军机,给了秦琪喘息的机会。 路上秦琪悠悠醒转,他问身边将士:“发生什么事情?” 身边人回道:“将军您醒了,我们遭遇刘表军的进攻,多亏关羽将军救回将军您!我们此刻便在回樊城路上!” “关羽!”秦琪听罢微微吃惊,但随即便想起关羽从刘表女儿手下救回自己的情景,大惊而起,他跳下马车,却由于中毒未愈而趔趄了一下,身边人立即扶住:“将军小心,关羽大人将昏迷不醒的将军救回来时说您身中剧毒,军医们也束手无策,怕再耽搁会误了将军性命” 秦琪打断了他们,喘息着问道:“夏侯将军呢?关羽将军呢?” 听到秦琪的问话,所有人都有些愧色地低下了头,一个小兵小声嘀咕道:“关羽将军已经带人前去营救夏侯将军了!” 秦琪深吸一口气,猛然喝道:“牵我马来!有胆的都随我回去,好歹要救出夏侯将军!” 早有几个士兵拦住:“将军三思,现在夏侯将军不在军中,您就是我们的主心骨,如果您一旦出事,这数千兄弟怎么办?关羽将军说主公尚不知此处之事,又兼刘表此次亲自来到,势大难敌,张绣新降,难保不会见风使舵,若使主公腹背受敌,我等万死难辞其咎啊!” 秦琪心知如此,还是愤怒地以枪砸地:“主将有难,关羽一介外人尚且要去相救,何况我们这些亲兵?你们忘记了去年韩浩舍命救夏侯将军的事情了?夏侯将军平日里对我多有照顾,临事反而如此懦弱如鼠?我也是名将之后,怎么反不及关羽韩浩这些无名之辈?当初夏侯将军不等主公命令,自己来新野是为何意?不正是想为主公解南面之忧?现在刘表果然发兵,派探马加急告知主公即可,若全军北返,徒然浪费军机,岂是夏侯将军来此初衷?须知军机之事,稍纵即逝,失不再来,我意已决,于新野城北要冲之地下寨扎营,紧守不战,先领一军入山林救出夏侯将军,再回军待援,彼时主公已得消息,必能前来,一举歼灭刘表于此地!” 说话间亲兵已经牵来秦琪战马,秦琪披挂在身,持枪在手翻身上马,几个拦阻的士兵还想说什么,秦琪长枪一挥道:“但求天下靖,何惜此性命!” “但求天下靖,何惜此性命!”自古以来只要有些斤两的军队,但凡主将不惜命的,部下也多是敢战不退之辈,众将士听了秦琪的话,纷纷高呼数遍。 秦琪望着前面深邃的夜色,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人的一生就这么几十年,如果不趁着年轻做点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到了老了会遗憾的。” 不错,虽然一千种人有一千种活法,但如果有两个选择摆在眼前,一个是平庸地活着,一个是光荣地战斗然后死,很难有人不选择后者,虽然看起来会很傻,但是谁又能说平庸地活着不是傻呢? 人活多长,活多久,是上天一早就注定好的还是别的什么?没有人知道,我们只知道,人活着,要做事,事情有大小,能力有高低,但连做都不做的话,就是无能之辈! 一个有尊严的人,不会让人戳着自己脊梁骨说自己无能的,就算真的天生愚笨,也要后天努力奋斗回来! 秦琪微微笑着,默默说道:“我不是大将夏侯惇的部将,我也不是大将蔡阳的外甥,我是秦琪,今天,我要做我自己!” 此时完全置身于大火包围之中的夏侯惇并不知道这熊熊大火之外还有敌军的包围,他和军士被大火所阻,而不得不另辟蹊径,向林中更深处行进。 不过唯一令人庆幸的是之前听到的那阵似有似无的女子哭声倒是越来越近了,夏侯惇加快了手中动作。 很快,荆棘除去,又行进不远后,他们眼前出现了一片空地,空地不大,却大大小小分布着十几座坟冢。 其中一座坟冢前面正卧着一位白衣女子,女子一身缟素,哭声正是从她这里传出来的,只是此刻似乎已被四周浓烟呛晕过去,况且火势极其不稳定,大火焚烧枝叶的声音毕剥作响。 “将军!”几个军士看了夏侯惇一眼,然后指向那名晕厥过去的女子。 夏侯惇抬头看了下女子四周的火势,沉声说道:“火势可能随时蔓延过来,没有多少时间了,大家抓紧机会!” 说罢他一个箭步已经冲了过去,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烧焦的粗枝咔嚓折断,正向二人砸去,未及众人惊呼出声,夏侯惇已经抱着那女子就地滚了几滚,回身望去,适才所待的地方已经成了一片火海,若刚才慢了半分,二人可就丢了性命了。 众军士也赶了过来,对夏侯惇道:“将军,北风正紧,我们从原路已经出不去了!” 夏侯惇看了一眼怀中女子,只见她泪挂两腮未干,面容分外秀丽,一时之间不由有些失神。 而此时女子身体动了一动,昏迷中大喊一声:“救命!”让夏侯惇回过神来,他抱紧女子,冷静对军士道:“没有办法了,只能择路突围了,我们冲!” 说罢他大喝一声,迈开步子疾奔起来,众军士都跟紧他,望南突围而去。 夏侯惇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大喝一声,就像打仗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也要大喝一声一样,也许是因为战场之上,他面对的是凶狠的敌人,因此要以同样凶狠的姿态来回应吧? 大喝胆色壮,狂饮豪气生,身死名未灭,功过著千秋。 但现在却不一样,为什么不一样,他却来不及去想,只能抱着怀中女子,和军士们一起突围。 女子在颠簸中醒来过来,突然见这么多凶悍的军士,不由有些惊惶,又见自己被夏侯惇紧紧挟持,当即花容失色道:“放开我,救命!” 夏侯惇一阵无语,恶狠狠道:“想活命就给我安静点!” 女子听夏侯惇如此说,更加断定自己是遇上坏人了,尖叫不已:“救命啊,救命唔!” “喊什么,我们又不是坏人!”夏侯惇边走边怒喝道。 “不是坏人,干嘛这样!”女子红了脸。 “怎样?难道见死不救?”夏侯惇说完,不再说话。 旁边军士为夏侯惇说好话:“这是我们将军,特地为了救夫人才亲涉险境的!” “将军?”女子这才看清夏侯惇的服饰,又挣扎起来,“将军就没有好色的家伙吗?” 夏侯惇有些生气了,他停下来恶狠狠地盯着女子道:“看样子让你很失望,想必你很是希望我也是一个好色的将军是不是?” “唔——”女子语塞了,终于不再说话。 这时军士们看着前方忽然眼睛一亮,大喜道:“将军,马上就出林子了!” “加快速度,一刻不出此地就有性命之危!”夏侯惇沉声喝道,大步流星一般,向前冲去。 而此时树上隐藏的几条黑影慢慢显出身形来,盯着几个跑得慢的军士,手起镖发,悄悄结果了几人性命。 夏侯惇只顾着突围,哪知道身后情势?待到得出口之时,却见身边只剩了十余人,这才知道不对劲了。 他将女子放在地上,冷冷道:“此处安全了,你自己找路回去吧!” 女子哼了一声,不仅没有谢意,反而起身便走,引得军士十分不满:“这女人好生无礼!” 夏侯惇拦住手下道:“别管她了,我们的危险还没有解除,刚才混乱中想必林子里有暗藏的杀手害了我的部下,现在可能就在我们的周围,少了她反而会少些累赘!” “你说谁是累赘?”女子本来已经走远,听夏侯惇如此说脸上很是不快,又走回来要质问,不料她没看到脚下纵横交错的枯枝,一跤摔倒,只哎呦一声,更显狼狈了。 夏侯惇负手一旁做看笑话状:“快自己起来,我可不想被某人说成是好色的坏人!” 女子试着站起来,却又痛得叫了声,看来是崴脚了。 “真是拿你没办法!”夏侯惇走过来,蹲下身检查了女子的脚,果然是崴了,无奈摇头道,“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女子这下不再牙尖嘴利了,只嗫嚅道:“往南十里便到。” “十里?”夏侯惇前后看了看道路,只有一条小路通往南方,冷笑道,“十里这么远,你也真够胆大的,居然一个人就来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上坟!” “穷苦人家可雇不起马车!”女子顶撞一句,“将军当百姓们都是殷实之家吗?” 夏侯惇忽然不做声了,因为他感觉到一阵杀气正在向身边蔓延,他和身边的军士们交换了下眼色,大家自然都感觉到了不寻常之处,这一下,气氛开始紧张起来,每个人都悄悄摸上剑柄。 第697章 有女名月华 霎那间,几十条黑影从树上落下,发动了令人猝不及防的突袭。 猝不及防是对普通人而言,而对于夏侯惇等人来说,却是扑了一场空。 未及对方得手,夏侯惇已大喝一声,同众人就地翻滚,躲开了这致命攻击,回身抽出麒麟牙,斩杀了几个黑衣人,惊觉对手实力不俗,立即高呼道:“不可大意,每二人为组,协同攻防,加入战斗!” “诺!”众人本来还有犹豫,听得夏侯惇令下,当即回过神来,二人联手,各自为战,渐次靠拢,竟然使得袭击者们无可奈何,片刻之后,黑衣人们死伤过半,而夏侯惇的部下们只不过受了些轻伤。 夏侯惇正暗自庆幸,不料黑衣人们发现了一旁的女子,当即挟持过来要挟夏侯惇:“不想她死的话,就乖乖放下手中兵器!” 夏侯惇啐了一口道:“刚才我失踪的那些部下也是你们的杰作吧?现在又拿女人来做人质,你们还算男人吗?” “少废话,放下兵器!” 女子这时望着夏侯惇,对挟持自己的黑衣人道:“你们错了,我和他们根本就不认识,我困在此地,他们正好路过,想非礼于我,我还要谢谢各位救了小女子的性命呢!”说罢还朝夏侯惇眨了眨眼睛。 夏侯惇本来要回应几句,见女子向自己眨眼,立即明白了她的用意,当即笑道:“不错,你们这些家伙好不知事,坏我们好事还让我们放下兵器,当我们是傻子吗?大家上,为我们死去的弟兄报仇!” 说罢夏侯惇带头出击,他的人马转守为攻,凌厉无匹地杀向这些黑衣人。 黑衣人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就又死伤了数人,带头的黑衣人不由大怒,自知自己不是夏侯惇对手,吩咐手下放开了那女子,抽身撤退。 “看来夏侯惇部下战力强悍,军纪松弛也不是浪得虚名,不过如果你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地离开这里,那就错了!” 确认对方确实撤走之后,夏侯惇才放松下来,一面命令部下包扎伤口,一面来到那女子面前:“喂,刚才让你走,反而又回来,是嫌命太长吗?” “别老叫我喂,我叫陈月华!”女子不满道。 “这可不能怪我,你也没告诉我名字!”夏侯惇蹲下来看着陈月华。 “是你自己没有问好不好?身为大将军连这点礼貌都没有!”陈月华嘟囔道。 “我说!”夏侯惇哼哧一声道,“如果不是为了救你,我也不会闯进火海,还平白损失了好些部下,刚才还险些让我们不战待毙,到现在你都没有一句道歉的话,果然我今天是救错人了!” 陈月华也觉得自己理亏了,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声:“对不起,多谢将军刚才搭救小女子,小女子万死难报大恩大德,这样可以吧?” “真是拿你没有办法!”夏侯惇撇撇嘴,对陈月华道,“你也看到了,有人盯上了我们,我们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的话,就请自便吧!” 陈月华想想很是,便默默站起来,语调有些怅然:“虽然你们没有说,但一定不是荆州兵马对吧?” 夏侯惇悚然一惊:“你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陈月华的语调忽然变得有些异样,她从容地站起身,盯着夏侯惇道,“重要的是,你们应该感谢我刚才救了你们的性命!” 夏侯惇懵了:“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什么人?” “本来是要杀你的人!”陈月华说话间轻轻一跃,已经身在数丈之外,“不过现在看来,曹操的人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坏!” “如此功夫刚才若是想要杀我简直是易如反掌!”夏侯惇见识了对方的身手之后不禁骇然,他和手下们互望了一眼,心有灵犀,只是再看向陈月华所在地方时却已没有了对方身影,半空中却传来她的声音: “我不杀你,不代表别人不会杀你,这里毕竟是刘表的地盘,而且刘表的军队已经遍布此地要和曹操大战了,你好自为之吧!” 夏侯惇又喜又惊,大喝一声:“你真名叫什么?” “再相见的时候,就告诉你!” 果然这个陈月华说得没有错,夏侯惇刚要出林子,就听见了林外大队人马行军的动静,他不敢大意,当即和部下们蛰伏林中,等林外人马走后才出来林子,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处规模不大的军营,看了一会后夏侯惇不由大喜:“粮仓!” 不错,这里正是刘表军屯聚粮草的所在地,本来依山傍林,极为隐秘,无人能发现,但人算不如天算,一把大火却把夏侯惇烧到了刘表军队粮仓面前,煮熟的鸭子不吃,可就要变成别人的了。 夏侯惇当即道:“刚才的人马一定是粮仓守军,想来换班的人马还没有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大好时机不可错失,我们虽然人数少,但毕竟在暗好做事,想办法潜伏进粮仓一把火烧了,让刘表大军不战自退!” 军士纷纷点头,虽然连续好几个时辰奔波劳碌和厮杀,但丝毫没有影响他们的斗志,听到主将如此说,当即个个摩拳擦掌,准备灭了这座粮仓。 黑暗中夏侯惇等人缓缓摸进粮仓,突然他停了下来,像想到了什么道:“不对,刘表虽然无能,但用兵向来谨慎,否则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将动乱不止跌荆州平定?两军交战,须防粮草被袭击,刘表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么简单的道理?看来有诈!我们撤!” 而粮仓内打更的兵士却在窃窃私语道:“我说那个叫甘宁的家伙让咱们在这里吸引袭击的敌军,那不就是说为了让敌军中计,咱们必须死吗?” 另一个兵士无奈道:“那有什么办法?谁让咱们是小卒呢?小卒就是用来当炮灰的,你见过哪个将军会自己做炮灰吸引敌军攻击的吗?” “好吧,咱们只能祈求待会敌人来进攻的时候无能点,射箭射偏,砍杀不中,来的是无能之辈。” 另一人无语地望着他说道:“你做白日梦呢!你是不是还要说最好咱们就是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高手,敌人来多少灭多少,都不用伏兵亲自出马了?” “开什么玩笑?我不也是想活命吗?”那人讪笑道。 忽然,一支羽箭破空而至,直钉进二人身旁木柱中,把二人吓了一跳,他们定睛看去,只见箭上还有一个纸条,他们左右四顾了一番,颤抖着取下纸条,看过后呼出一口气,对望一眼道:“我们可以不用死了!” 那纸条上写的是:“看你们等得挺辛苦,还是快些出来吧,我夏侯惇不敢受此大礼,恕临门而退,后会有期!” “可恶!”埋伏失败的甘宁狠狠将手中纸条摔在地上,“夏侯惇居然如此狡猾,可恨我又一个建功的机会泡汤了!” 他身边的军士虽然身穿荆州服饰,不过却又有些不同,个个身材魁梧雄壮,肌肉虬结,看得出战力非凡,与略显清瘦秀气的甘宁形成鲜明对此,他们此时对甘宁道:“大哥,刚才回来的弟兄报说夏侯惇虽然人少,却都不是省油的灯,弟兄们突然袭击居然都没有乱了他们阵脚,反倒是咱们自己折损了好些兄弟!” “太小看夏侯惇了,倒显得咱们没本事,如果在水上,定叫他死无葬身之地!让他知晓我锦帆甘宁的厉害!”甘宁将手中横江百练索舞动着,好一会忽然醒悟道,“不好,夏侯惇知道此处是一座假粮仓,定然已经去找真正的粮仓去了,我怎么如此大意?险些因小失大!大家快随我上马,守护粮草,万不能让夏侯惇得逞!” 不一刻,甘宁带着往日里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劫富济贫的部下们离开了这里。 待得甘宁人马走远了,夏侯惇等人才从草丛里露出头来,口中喃喃道:“原来刚才林中的杰作就是他搞的古怪,他居然就是锦帆贼甘宁?名气如此之大,也不过如此罢了!” 部下们纷纷道:“不过一个没见过市面的贼寇罢了,怎么能跟经验丰富的将军您同日而语?打死他也想不到将军不仅识破他的计策,而且还将计就计让他自取其辱!” “别在这儿给我拍马屁了,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咱们跟过去,甘宁料得我目的是烧刘表粮草,知道这里是诈,会不战而走,继续找粮草袭击,他哪里又知道,我根本不知道刘表粮草在何处,他甘宁自己才是最好的向导!” 众人齐声喝彩,当即远远跟着甘宁向东面行进而去。 甘宁此刻心急如焚,带兵疾行东进,不出几个时辰便到了荆州军真正囤积粮草之地。 此处三面环山,只有一条小路进出,且入口是一片密林,寻常人极难发现,甘宁赶来,见此处无事,这才放下心来,对身边部下道:“看来是高看夏侯惇了,他又无马,如何旦夕便到?想是不知去了哪座村庄抢劫财物去了,他部下青州兵,本来就是黄巾党出身,贼性不改!” 第698章 黄雀捕螳螂 甘宁的部下有些不满道:“大哥,咱们兄弟以前遨游江汉,好不快活,现在却整日奔波劳碌,为这刘表卖命,有功不赏,有过重罚,这是人过的日子吗?现在这么大的阵仗却只是派来守粮草,好不窝囊!” 甘宁叹了口气道:“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只是咱们做水贼,也得看清天下大势,若是太平盛世,谁愿出来做贼?做成又如何?就算再强大,可朝廷是铁板一块,不还是被歼灭?若是乱世,自然好,朝廷四分五裂,哪里有余力管我们?但乱世能持续多久?不趁着乱世做点大事怎么成?我也是想为自己和大家寻个出路,这不过才几年功夫,有多少小诸侯就被吞并了?再过几年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呢!” 众人道:“大哥,但你看这刘表会是统一天下的主?说曹操袁绍我们还信,大哥为什么不去投他们呢?天下好不容易乱一回,总不能平定下来后还是姓刘的坐龙椅吧?” “刘表当然不会是最后的赢家,我只是想在他这里打出名头,然后被真正的霸主看重,否则我们到了哪里都是给人守粮草的命!” “有一个人,不用等你建完功立完业,现在就会重用你!”忽然一个声音从甘宁背后响起,引得他回头又惊又喜道:“娘子,你有孕在身,怎么独自到这里来了?这里可是战场!” “废话我当然知道这是战场!一见面就没好话!”来人正是南宫影荪,她自随甘宁到荆州,去年已结成连理,现今身怀六甲,却依然不忘本分整天给人看病,让甘宁总怕出事情。 “哈哈,大哥,嫂子现在重身,你只能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众人中不知谁开了句玩笑,一通哄笑起来。 一席话早惹得南宫影荪乱红飞满脸颊,她反手将银针捏在手中,口中微怒道:“哪个家伙嘴贱?自己站出来,别看我身子重,收拾你们十个也不成问题!” 众人哪里还敢发笑,早一起跑了开去没了人影。 ”这些家伙是越来越放肆了!”甘宁叉腰笑道,“改天一定给他们好好找点苦头吃!” “说正经事情,吕蒙又来信了,我估计是高燚大哥的意思!”说着南宫影荪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甘宁。 甘宁接过,却也不看,口中道:“不必看了,他这小子现在都做了先登校尉了,整天喊着让我一块去发达,这次的信还是那几句话,有什么可看?” ”我说你这人也真是够小心眼儿的,你重伤高燚大哥的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还念念不忘,我不是已经帮他治好了?且不说他不是记仇的人,就算是,我们现在成了夫妻,他人又有何话说?” 甘宁面色凝重道:“你知道我不是在乎这个。” 南宫影荪挽起甘宁的臂弯静静道,”我只要你好好的,不要一出生就没了爹。” 甘宁摸摸她的微微隆起的小腹嘻嘻笑道:“儿子,看你娘这嘴,就不盼我个好!” 南宫影荪一把推开甘宁:“去去去,你怎么知道就是儿子,若生出女儿难道你就不疼惜了?” “疼,怎么不疼?”甘宁哈哈大笑道,“生个女儿我更疼,她要跟她娘一样生得花容月貌绝色倾城,还要继承他娘的医术和他爹的绝世神功,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骑得了战马舞得动枪棒治得了杂病救得了死伤” “好了好了你这张嘴真是天花乱坠,”南宫影荪看着甘宁又好气又好笑,“我来这里是有别的事,师傅刚从江东来,说天子下旨命他入朝为官,所以他在荆州不会待多久了。” 甘宁想了一下道:“这一定是曹操的意思,他想借拥立天子的机会广收民望,听说曹操自己一直有头痛的顽疾,说是入朝为官估计不过是给自己看病罢了,但是师傅肯定听不进这个话的,我也不好泼他冷水,只是曹操生性多疑,你须让师傅保重才好。” “这个是自然的,还待你提醒?”南宫影荪撇撇嘴道,“倒是你,本来诛杀张济这是何等大的功劳,不仅没有封赏不说,还被刘表借讨好张绣联盟抗曹为名贬成粮官,刘表用人又一向只看重文不重武,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有出头之日呢!” 甘宁笑笑:“是金子总会发光的!” 南宫影荪也跟着笑笑:“我知道,只是别等发光的时候,我成了老太婆就好!” 甘宁一阵无语:“我派人送你回去吧,这里并不安全,曹操大将夏侯惇便在附近,他可不是你的银针能对付得了的!” “好好好!”南宫影荪一声口哨,一匹雪白如缎的马儿飞奔而来,停在她身边,南宫影荪飞身上马,竟不像丝毫行动不便的样子,她笑着对甘宁道,“不过我记得高燚大哥对夏侯惇印象还不错,说为人热情,对待部下也如自家人,得了赏赐都不私吞,无不分给部下,因此非常得人心,他这样的家伙在附近,估计夫君你有得头疼了!” 甘宁还想说什么,南宫影荪已经拍马远去,只留下了一道背影和淡淡的胭脂香味,他自嘲地笑笑,然后反身向囤积粮仓的山谷而去。 不一会部下们都相继归来,纷纷向甘宁禀报:“大哥,没有发现夏侯惇的痕迹!” “大哥,我们也没有发现夏侯惇!” 甘宁看向其余人,见他们也纷纷摇头,诧异道:“这可怪了,这个夏侯惇还能上天入地了不成?” 夏侯惇没有上天也没有入地,而是就躲在距离山谷入口不远的地方,看着甘宁的反应。 身边人有些等不及了,对夏侯惇道:“将军,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对方始终不出来,我们也没有办法烧毁粮草啊!”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道:“可见守卫粮草的不是平庸之辈,选在这么隐蔽之处,易守难攻,要不是我们的人手少,还真有点想会会他!” “对了将军,刚才和那个将军说话的那个女人,似乎是他的女人吧?如果咱们能去挟持住那女人,他一定会乖乖就范吧!” “想找死是吧?”夏侯惇沉声喝道,“那是人干的事吗?” “额,是小的失言,小的该死!”刚才提议的那个家伙自知口误,自扇了两个耳光。 忽然一个人指着东面大惊道:“将军快看,那边起了狼烟!” 夏侯惇定睛望去,果然东面约莫二十多里处,几股狼烟冲天而起,在微微薄暮中分外惹眼。 狼烟是只有紧急情况下才会用来求援的策略,附近的友军若是看到的话必须前去救应,这是常识,现在看来,荆州军一定是和什么不明力量纠缠起来了,而且放狼烟的也一定是荆州的大人物所驻扎处,这个大人物很可能就是刘表自己。 难道自己人的部队误打误撞发现了刘表部队?这是谁这么有狗屎运? 夏侯惇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谷口露出了微笑,因为他看见驻守粮仓的敌军不断从谷口出来,向东面而去,为首的正是那个看起来很棘手的大将。 敌军人马消失在远方,夏侯惇等人来到谷口,沉声喝道: “弟兄们,该是我们表现的时候了,把敌军的粮草都给我烧成渣!” “诺!” 甘宁引着本部人马,火速赶到狼烟起处,火光中只见二将厮杀在一处,那招势正落于下风的不是刘表,还能是谁?眼见刘表不敌对方,甘宁大喝一声,弯弓搭箭,扣弦便射,直逼敌将。 弓弦响处,那将早已有了防范,只一侧身,箭支堪堪贴着他的腰身而过,惊出了他一身冷汗,知道甘宁不是等闲之辈,刘表见有机可趁,立即出招攻击,那将只冷笑一声,轻易闪过,纵马提刀,只向别处而去。 甘宁赶到,只在马上对刘表道:“属下来迟,主公可还好?” “不迟不迟,来得正好!”刘表急促地呼吸着,刚在鬼门关前晃悠的感觉真是不好受,他借着火光看见来的是甘宁,不禁有些失望,“不是让你守卫粮仓的吗?怎么擅自来到这里了?” 甘宁拱手道:“主公放心,属下来时已做好万全之策,只是看见此处狼烟起,料想定是有敌人袭击,因此前来驰援,还好赶上了!” “我数万军队的粮草要是毁在了你的手里,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刘表正了正自己的头盔,用马鞭指着甘宁训斥道。 甘宁还没说什么,小兵前来报告刘表:“启禀主公,前来劫营的是夏侯惇部将韩浩和史涣!” “夏侯惇?他不是曹操的亲将吗?怎么曹操居然舍得让自己的亲将来此地?”刘表纳罕道。 “主公,根据我的士兵回报,他们在密林中发现了夏侯惇的踪迹!”甘宁忽然心中一惊,把所有事情联系在了一起,“夏侯惇企图把他自己作为诱饵吸引我的注意力,好让他的副将前来劫营!” 如果刘表现在反应得快,就会想到这是另一重意义上的调虎离山之计,可惜刚才的他被韩浩打得晕头转向,人在晕头转向的时候很难保证自己不犯错误。 此刻的刘表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而这个决定直接延误了他和曹操决战的最好时机:“甘宁,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把那两个家伙解决掉!” “诺!” 第699章 无敌青州兵 甘宁得了刘表将令,拍马便转过几处起火的营帐,正见火光中的韩浩与史涣二人杀得兴起,甘宁又待射箭,韩浩早已警觉,遥遥喝道:“偷袭放箭算什么英雄?” 甘宁放下弓箭,冷笑着大喝道:“难道此刻你们不算是偷袭吗?” 史涣一枪挑杀几个小兵,也不服软:“难道刘表率领这几万大军不是去樊城偷袭,而是看风景?” “本事不大,嘴上能耐倒不小!”甘宁说话间已经策马到得二人马前不远,从背后抽出横江百链索,笑着道,“可认得这把兵器?” 韩浩见了不由错愕万分:“你是锦帆贼甘宁?” 史涣道:“什么甘宁,很厉害吗?” 甘宁不待回话,手持链索,飞身同时攻击二人,韩浩大骇,举刀格挡,岂料甘宁所加之力惊人,震得韩浩的兵器远远飞了开去,链索余威不止,一下拍到韩浩胸前护心上,那护心镜当即应声而碎,韩浩被震得只觉五内都要翻江倒海了一般,策马后退了好些步,才稳下来。 史涣见甘宁又要攻击,当即挺枪大喝,直取甘宁后心,甘宁只装作不知,只策马追韩浩,一时之间,韩浩手无寸铁披头散发策马在前奔逃,甘宁纵马手持链索在后大呼小叫疯狂追击,而史涣又驱马手持长枪在甘宁身后比划,众军一起发喊,欢声雷动。 劫营劫到这种地步,倒真是令人忍俊不禁。 三人互相追逃了没有多远,已经出了荆州军的大营,韩浩回头看去,不知何时甘宁已经不见了,不好,肯定是史涣帮他缠住了甘宁,想到这里,韩浩不禁怪自己太过怯懦,于是打马返回,路上又杀散了几个敌兵,就用这些杂兵的兵器,准备再次战斗。 行无多远,果然见甘宁和史涣厮杀在一起,史涣虽然与甘宁实力相差悬殊,但因为命悬一线,倒也招招用尽全力,果然是胆小的怕胆大的,胆大的怕不要命的,史涣的只顾攻击不顾防御的打法倒是让甘宁一时之间只得全力防御。 不过,谁都看得出来,甘宁是在消耗史涣的体力。 果然,没有过多久,史涣就变得气喘吁吁,人的攻击速度也慢了下来,虽然还在死撑着,不过,也终究是死撑着而已。 甘宁瞅准一个空挡,当即出手,史涣急闪,头盔早被掀飞,霎时披头散发好不狼狈。 甘宁还待出手,韩浩已经来到了近前,一刀抵住甘宁兵器:“你怎么这么傻,明知不敌还不跑!” 史涣缓过神来,笑笑道:“我要是跑,你还能跑得了?有一个跑掉总比两个都跑不掉的要好吧!” “还有心思说笑,快来帮忙!”韩浩说话间已经又和甘宁招架了几个回合,每一次都是心惊胆战,于是干脆用上离间计,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处,“甘宁将军,主公向来唯才是举,你何苦为刘表卖命,听说你一直都不受重用不是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甘宁听了韩浩这话,手中链索不由停顿了一下,不过随即再次发动凌厉攻击:“好个韩浩,居然想离间我,也太瞧得起自己了吧?还是先考虑考虑你们二人今天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好了!” 链索如风,一招比一招狠辣,甘宁以一敌二,犹似不称意一般,青州兵见主将受制,纷纷退出军营,围住三人,刘表得以喘息召集起本部人马,出营来看,见甘宁就要拿下韩浩史涣二人,却身在青州兵包围之中,不由又喜又惊,正不知所措间,忽然见西面冒起冲天火光,急忙对甘宁喝道:“西面火起,定是有人烧粮仓去了,还不快分兵去相救?” 说罢刘表拨出一千人马下来火速驰援,自己则是集结人马,与青州兵战在一起。 甘宁自然也见到了西面的火光,心惊之下,幡然醒悟:“定是夏侯惇本人,他看似把自己当成诱饵吸引我注意力,好让副将劫营,其实让副将劫营才是诱饵,真实的目的是暗中跟随自己的人马找到粮仓所在,又借劫营之机引出粮仓守军,糟糕,我甘宁居然会中这样的计策!” 刘表刚才说粮草绝不容有失,今天虽有救刘表于危难之功,但以刘表为人,功不轻赏,过必重罚,甘宁知道自己建立功勋的心愿又将成为了泡影。 想到这里,甘宁怒从心头起,再不留实力,招招致命,直取韩浩史涣二人,不多时只逼得对方只有招架之功而没有还手之力,青州兵见状,个个冲上前,帮忙抵住甘宁,对韩史二人道:“将军快走,我们来抵住这个杀神!” “要走一起走!”二人大喝一声,对视一眼,心领神会,当先一左一右齐齐攻向甘宁,同时对部下道,“西面火起,想是有我军在彼,众军合力向西撤退,与友军合流!” “诺!”数千青州兵当即聚成圆阵,和前来厮杀的刘表人马且战且退。 甘宁见敌军要逃,那里肯舍,手中链索更是舞得虎虎生风一般,令人不敢近前。 韩浩与史涣便在青州兵后,看到哪里苦战,就奔向哪里救应,就是不与甘宁硬战,把个甘宁急得愈发怒气冲天,待要屠杀青州兵时,敌军已经列好阵型,长枪如林,森森以待,整齐划一,不可与敌,待与韩浩史涣二人厮杀,却早没了踪影。 正犹豫间,不防坐下战马被青州兵刺中,将甘宁掀翻在地,青州兵见有机可趁,立即成群来刺,甘宁就地一滚,手中兵器劲扫,霎间扫翻数十青州兵,但因着无战马为恃,很快便陷于重围之中,幸得刘表人马来救应,方才狼狈突出重围。 此时韩浩与史涣二人已经率军奔出数里,令青州兵一齐发喊:“甘宁锦帆寇,水战是条龙,陆战是条狗!” “可恶!”此刻杀得眼红的甘宁听了这话,差点吐血,从部下中接过战马翻身而上便要追击,刘表已经赶到制止了他:“不要追了,要是有埋伏,你就不只是被骂无能这么简单了!” 甘宁在马上抱拳请战道:“主公,贼将欺人太甚,况且这里是我们的地盘,绝不会有埋伏,此刻让末将率军出击,虽然救不得粮仓,但定能擒得夏侯惇本人!” “就算擒得夏侯惇本人又如何,万一这里又有敌军袭击呢?”刘表面色不悦道,“你丢了粮仓,本该治你大罪,念你救应有功,我就不予追究,如有再犯,定斩不饶!” “谢主公不杀之恩!”甘宁恨恨说道,看着呼啸而去的青州兵,又对刘表道,“可是主公,不能任由这支人马在我们的驻地放肆,不想个法子剿灭他们始终会有遗患的!” “这个我自然清楚!只是目前我军粮仓被烧,只能让各军紧守不战,以待后续粮草到来,相信对方无法和我军决战,又没有粮草为助,自然会不战自退!”刘表再次铁青着脸望了甘宁一眼,“作为个人,我要谢谢你的救命之恩,作为主帅,我连杀了你都不觉得解恨!” 此时的甘宁还能说什么呢?如果他不是水贼出身,刘表会这样对待他吗? 夏侯惇趁甘宁营救刘表之际,和随从的亲兵攻入了真正的粮仓,并一把火烧成了灰烬,部下兴高采烈地对他说道:“将军,也不知道是谁的人马来了,才给了咱们这个好机会,这下子,刘表一定在哭爹喊娘呢!” 夏侯惇也在想着到底是谁这么有能耐,率军闯入敌军主营,连甘宁前去都能坚持到现在,给烧粮草争取了足够多的时间。 正思考间,手下来报:“将军,不好,有支人马从东面鼓噪而来,我们是撤还是?” “等等!”夏侯惇并不惊慌,“我们人少,看看来人是谁,不是自己人的话,也容易脱身!” 众人列阵当道,不多时,这支人马来到,当先韩浩史涣二人远远见了是夏侯惇横刀立马于此,当即大喜过望:“夏侯将军!” 夏侯惇也望见了他二人,面色转忧为喜:“元嗣,史涣,怎么是你们?” 韩浩史涣到得跟前,滚鞍下马,拜伏于地:“想不到还能再见到将军,真是太好了!” 身后青州兵见主将夏侯惇无事,当即欢声雷动:“万岁,万岁!” 夏侯惇下马扶起韩浩史涣二人:“我与秦琪查探敌情,不想遭遇大火,我便留秦琪在外,入林另寻出路,不巧发现了敌军粮仓所在,正愁无计可施,偏你带兵前来引开这甘宁,我才得以毁了此处,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韩浩也大喜道:“这大火是我与敌将张先作战之时,不巧引发的,等到发觉之时已经不及,只好暂时停战寻路出逃,混乱之中我也迷了方向,出得密林便见刘表营帐所在,当即临时起意劫营,谁成想偏偏助将军火烧了这粮仓,现在刘表一定以为我们是调虎离山,其实是真正的歪打正着呢!” 倒是史涣仍然心有余悸:“倒是那甘宁委实厉害,我与元嗣联手都不是他的敌手,多亏乱军混战才得以脱身呢!” 夏侯惇点点头:“不消说你二人联手,就算再来十个,他要打败你们也不再话下,他本想在刘表处建功立业,不过今日看来,他的愿望要成泡影了,虽然不知道我和他谁更厉害,但昔日他曾和西蜀枪王张任大战过一场,那一战可称之为惊天地泣鬼神,张任本是童渊的得意弟子,今天你们能有命回来,可见他并没有尽全力出战!” 韩浩抬头看着东面方向道:“话虽如此,此处也不是久留之地了,刘表若是缓过气来,安能容忍我们在他的地盘肆意妄为?呵呵,将军,你下命令吧!” “恩!”夏侯惇点点头,看着眼前的数千刚刚经历了牛刀小试的青州兵道:“今天大家都立了大功,这份功劳我回去就向主公禀报!” “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众人都欢声雷动。 第700章 新野大混战 夏侯惇检点完了兵马,知道东面有刘表防备,北面又被阻,只有西面可行,更不多言,点起军马,望着西面迤逦而去。 半路之上,夏侯惇对韩浩道:“你说之前你们与张先厮杀,后来可知他去了哪里?” 韩浩摇头:“当时四面起火,根本不辨方位,这张先定然就在附近,我们还要多加警惕的!” 正说话间,大军到了一处岔路口,夏侯惇便令向导官探路,不多时,向导官回报:“回禀将军,此处向北不远,便是新野城了,不过小人刚才看到官道上有许多杂错的蹄印,恐怕已经有一支荆州军过去了!” 夏侯惇皱了皱眉头:“刘表果然不同凡响,这里居然也派了一支人马,我们加速行军,看看是谁这么有能耐!” 众军又行进了约莫两个时辰,早见一支打着荆州军旗号的万余人马,正围住新野城四面攻打,守卫新野的人马不过一千多人,而且城墙残破失修,只能勉强抵住对方进攻,被攻破是迟早的事情。 韩浩指着城楼方向对夏侯惇道:“将军,看那旗号,似乎正是秦琪将军本人,攻打的荆州军打着蔡字旗号,很可能是刘表妹夫蔡瑁!” “管他是谁,被我遇上了就不能错过!”夏侯惇抽出麒麟牙,回身对青州兵道,“都给我齐声发喊,尔等粮草已被我军烧尽,还不速速投降!” 说罢夏侯惇当先一马,向前冲去。 “粮草已被我军烧尽,还不速速投降?”数千青州兵一齐发喊,紧随夏侯惇身后而上,加入战场。 韩浩与史涣也各自引着一支骑兵,一左一右,为夏侯惇掠阵,三支人马喊声震天动地,如利剑出鞘一般,凌厉杀向攻城的荆州军。 攻城的正是蔡瑁,他的人马见青州兵如天神一般出现在身后,不由斗志下降了一大半,不过在战场上决不容得丝毫片刻的犹豫,围攻安众南门的荆州军首当其冲,当即令一千盾牌兵竖起大盾,又令五百弓弩手守在盾牌兵身后,待得青州兵近前,各个发力射击,当即青州兵便伤亡了数百人,连夏侯惇的战马也中了一箭,险些摔倒。 蔡瑁见有机会,料得城中人马必然不敢出击,心道只要不令城中人马与眼前青州兵会合,就有机会各个击破,当即令北门攻城部队分成两部,与东西两门攻城部队会合,从左右两路驰援南门攻击队伍。 但是他忘记了,他面对的是名震天的青州兵。 未待东西两路攻城部队赶到,韩浩与史涣已经各率本部骑兵将其死死堵在了狭窄的小道上,虽然是以少敌多,但正所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两路骑兵中的为数不多的近百虎豹骑此时不仅成了阻止敌军合流的中流砥柱,也成了敌军的噩梦。 青州兵的威名本来就已经够让他们心惊胆战了,而万中无一的虎豹骑的出现,直接让他们的战意斗志全消了。 如此一来,虽然夏侯惇的人马只有蔡瑁的不到一半,可由于韩浩和史涣的配合,现在南门这里直接变成了三千青州兵对阵两千荆州军,整体的兵力弱势变成了局部的兵力优势,而且,蔡瑁本人就在南门! “以一敌十尚且不惧,何愁眼前两千杂兵?”夏侯惇大喝一声,提刀拨落密集如雨的箭支,和身后青州兵奋力突入敌阵之中,挥刀便杀,一时之间杀得南门攻击部队人仰马翻。 城中秦琪看见,当即命令打开南门,挥军出击,两相夹击蔡瑁。 形势转变太快,蔡瑁根本来不及反应,身边人马已经死伤一大半,他气急败坏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没杀多少人,自己倒全部死伤了!” 可惜此刻喊杀震天,根本没有人听见他的怒喝,南门的荆州军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只剩下不知所措的蔡瑁和身边数百亲兵。 “可恶!”蔡瑁眼见南面夏侯惇领着三千青州兵越来越近,心中惊惧交加,方知夏侯惇曹营第一猛将青州兵虎步天下的威名不是空话。 眼见已无生路可逃,只得咬咬牙,对身边亲兵道:“此处虽败,东西两路尚有八千生力军,只因被夏侯惇副将所阻不得来驰援,此时唯有置之死地而后生,尔等随我身后,杀退秦琪,直入城中,开东西城门,任青州兵如何神勇,夏侯惇如何勇武,彼时再战,必能大胜!” “诺!誓死追随将军!”见主将此时并没有因挫败而乱了阵脚,众亲兵不由又生起了冲天斗志,一起发喊,随蔡瑁杀向秦琪。 “将军,不好,敌将向这里来了,似乎是向和我们死拼!”秦琪的副将见蔡瑁舍命而来,一时没了主意。 “怕什么,我秦琪正要会一会这个蔡大头!”秦琪并不惊惧,持枪在手,引军上前,对蔡瑁喝道:“贼将哪里走?可敢与我一战?” 蔡瑁冷笑一声,提刀上前:“小子,早些出城来战,何必费这周折?枉死了我许多人马,就算是把你碎尸万段,我也不解恨!” 秦琪更不答话,挺枪便取蔡瑁,到得身前,蓄起千钧之力,志在必得。 蔡瑁本就没有打算闪避,反手握刀,刀刃对枪尖,舍命使出一击,只听得刀枪齐鸣,火花四射,二人各自被逼得退开数丈。 秦琪毒伤未愈,力道终是弱了几分,但不以为意,将枪绰在手中,依然再次攻向蔡瑁。 只刚才一击,蔡瑁自料秦琪实力不过如此,手中长刀更是如虎似风,凛凛以待。 “喝!”刀枪再次相交,蔡瑁已经看出秦琪力道又弱了几分,当即笑道:“非我敌手,自取其辱!纳命来!”长刀铮然有声,全力杀向秦琪,秦琪自知不敌,暗叹若非毒伤在身,何苦让这蔡瑁在此猖狂。 夏侯惇也早见了交手中的二人,急待前来援手,蔡瑁的那些残兵败将却也似乎知道了夏侯惇的意图一般,纷纷舍死忘生地阻拦,夏侯惇一面杀敌,一面冲秦琪大呼:“速速退回城中,你非蔡瑁敌手,留他我来应付!” “多谢将军好意,但我若贪生,只会走脱了这家伙!”秦琪说完,堪堪闪过蔡瑁攻击,未及出招,蔡瑁忽然又一刀击来,秦琪未料如此,慌忙举枪格挡,只听喀喇一声,枪身竟被蔡瑁劈为两半! “自不量力,你命如今在我之手!”蔡瑁再次出击,长刀直取秦琪心窝处。 秦琪自知必死,大喝一声:“我命在我!我不欲死,谁能杀我?”说罢竟不防御,两手分持枪头枪身,双双攻向蔡瑁腋下。 长枪虽断,还是比刀要长,蔡瑁不是傻子,就于马背之手微一侧身,也是险险避过秦琪这舍命一击,长刀一横,隔开秦琪兵器,却不停手,直接用肩膀狠狠撞向秦琪胸口,直接将他撞翻到了马下。 秦琪料不到蔡瑁会如此应付,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身在蔡瑁马下了,秦琪的部众见主将命在一线,不由个个将心悬到了嗓子眼。 蔡瑁冷笑一声:“现在你还要大言不惭地说什么你命在你吗?”举刀正待结果秦琪性命,夏侯惇已经杀散阻拦的蔡瑁亲兵,策马冲来,口中大呼:“若敢杀他,教你活不过下一刻钟!” 蔡瑁素知夏侯惇实力,不敢怠慢,对秦琪冷笑道:“算你今天好运,改天再杀你!”说罢收回兵器,与亲兵奋力杀散秦琪的部卒,冲进城中去了。 “多谢将军救命之恩!”秦琪捡回一命,费力起身对夏侯惇道。 “你且去歇息,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了!”夏侯惇看着仓促关上的南门,不忘回头对秦琪道,“不要自责,我看出你有伤在身,你已经很出色了!” 秦琪霎时间感动莫名:“谢将军,有您这句话,就是万死也是值得的!” “蔡瑁一定会进城开东西城门让自己人马进城好转攻为守的!”夏侯惇淡淡道,“不能让他的奸计得逞,我们冲!” “冲!” 夜凉如水,月隐风腥,喧闹了一天的战场总算暂时安静了下来,风声猎猎,吹彻着满面的尘土裹挟起不尽的血腥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现在的新野城又变幻了一种形势,蔡瑁领着剩余的八千人马坚守城中,夏侯惇引着不足五千青州兵竟困住了蔡瑁,而且显然之前守城时秦琪已经用光了城里的所有防御措施,所以现在的局面有些尴尬。 对于蔡瑁来说,一是荆州军的战斗力不如青州兵,虽然有兵力优势,可现在的情况厮杀只能在狭窄的城门前和小道上进行,这样的话明显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无异于自杀。 二是他携带的粮草不多,如今想从东西南三门突围根本就是无望,为免军队不战自溃,只有率军从北门突围,而且不知道北门外有没有敌军埋伏。 三的话就是坚守不战,等其他友军来援救了,不过这个可能性比起从北门突围希望更加渺茫,因为刘表在出兵时就严令各将不要贪功冒进,一有情况便及时回报,偏偏蔡瑁不以为意,仗着自己人多,一路上还真被他消灭了好几拨夏侯惇安插的前哨,更是肆无忌惮,只是现在人多反被困于城中,倒是他万万想不到的。 对于夏侯惇来说,没有粮草为继也是个大问题,蔡瑁不敢出城和他作战,同时他也没有优势攻城,只能这么僵持下去,至少他知道现在已经把蔡瑁孤立在新野了。 想到这里,夏侯惇立即命令士兵向城内散布消息说要联合北门友军一起攻城,好暂时先唬住城中的蔡瑁,否则蔡瑁若真是识破了自己的计策从北门突围,自己只能徒呼奈何。 第701章 夏侯破二贼 现在的夏侯惇正在和秦琪互诉别后的各自经历,把秦琪听得不禁心惊肉跳:“属下真是佩服将军胆色过人,原以为将军刚才命士兵齐呼粮草尽烧不过是权宜之计,想不到是真的!” “呵呵呵,这也是运气好,歪打正着!对了你说和你交手的是刘表的女儿?此话当真?”夏侯惇淡淡笑了下,然后想起什么似地反问秦琪。 秦琪点点头:“我当时半昏迷半清醒,关羽将军从她手下救下了我,并且重伤了对方!” “关羽?”夏侯惇似乎天生对这个人不满一般,冷笑道,“他也会真心帮咱们?” 秦琪苍白的脸色在火光中让人不禁担心随时会昏厥过去一般,他重重咳嗽了几下,对夏侯惇道:“起初末将也不相信这是真的,但据末将手下回报,我昏迷后的那段时间,是关羽将末将带回营中,又逢敌军来犯,亏得关羽将军才击退了敌军!” “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救了你一命,以后有机会要报答人家!”夏侯惇拍着秦琪肩膀道,“不过现在关羽去哪了?” 秦琪道:“荆州军五路进军,蔡瑁不过是其中一路,还有王威、刘磐、黄祖及刘表自己,关羽似乎为了引开其他几路人马注意力,自己领着少数人望别处去了!” “真是难为他想得到!”夏侯惇面有愧色地说道,“这下子连我都欠他关羽一份人情了” 正言谈间,手下来报:“启禀将军,城中点起了狼烟,似乎是想向求援!” 听到这个消息,夏侯惇和秦琪一起看向新野城,只见夜色里,隐约可见几道狼烟冲天而起,直上半空。 夏侯惇冷笑道:“蔡瑁这家伙败了一阵,是傻了吗?夜里点狼烟,咱们在城外都看得模糊,何况百里外的敌军呢?” 秦琪也跟着发笑:“就是,除非敌军就在附近,否则” 他忽然不说话了,北面和东南方向同时传来声彻天地的鼓噪之声,震得林中飞鸟都纷纷受惊而去。 夏侯惇也忽的起身:“还真是被你说中了,有敌军在附近,但是也有友军在附近,就是不知这两路人马哪支是敌哪支是友!” 说罢他厉喝一声:“探马何在?速去看东南方向来的是什么人马?” “诺!”几员探马立即策马而去了。 秦琪已经披挂上马开始招呼青州兵组织防御:“兄弟们,又有仗可打了!你们怕不怕?” “不怕,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数千青州兵迅速列成一个大阵,凛凛以待来敌。 这时东西两路传令兵来报夏侯惇:“启禀将军,蔡瑁已经将人马撤入城中,韩浩史涣二位校尉来请命出战!” “不急!”夏侯惇淡淡道,“蔡瑁自然也知道了这里的情况,难保不会出城伺机出击,他二人兵马本就不多,若抽调过来,一不足拒敌,二者我这里也将腹背受敌,且让他们按兵不动,并派人哨探北方是谁人兵马!” “诺!”两路传令兵得令,不敢怠慢,翻身上马自去传令了。 这时前往哨探东南消息的探马也已回来,不及下马,就向夏侯惇回禀道:“将军,是荆州黄祖人马,非常之多,竟有近两万人之众!” 听了这个消息,夏侯惇震惊异常:“两万人?黄祖自去年败于高燚之手后损兵折将,龟缩于江夏西南一隅,就算倾尽全力也最多有一万人马而已,多出的一万是哪里的?” 秦琪在一旁道:“想必是江夏水贼张虎陈生受了黄祖的诱惑,尽起长江水贼依附吧?” 夏侯惇冷笑着将麒麟牙架在肩上,看着远处火把组成的长龙道:“水贼终究是水贼,徒壮声势而已!” 秦琪想了一想道:“虽然如此,毕竟对方人多势众,我军又没了粮草为助,不如留五百人在此麻痹蔡瑁,再令两千人埋伏于道路两旁,将军在此守株待兔,末将前去把猎物引进来,咳咳——”还没说完,秦琪又重重咳嗽了起来。 “就你这样子还去诱引敌军,就不怕回不来吗?”夏侯惇笑着策马出前,“部署交给你了,我亲自前去把敌军引到埋伏圈!” “将军!”秦琪觉得有时候夏侯惇太过于照顾自己了,简直就像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一样,他不由想起舅舅蔡阳将他交给夏侯惇时说的话: “元让,麻烦你了,这孩子是快料,只可惜在我这里发挥不了优势,只有易师而教了!” “呵呵,好,难得蔡阳将军能看得起我夏侯元让,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把这小子调教成一员出色的将领的!” “这是军令!”已经带兵走了老远的夏侯惇头也不回地说道,“我看好你!” 此刻黄祖正和部将苏飞陈就张硕等人引着一万人马望新野而来,左右各有张虎陈生的五千水贼为策应,新野的厮杀他们自然也发现了,于是加紧行军。 忽然小校来报黄祖:“有一支打着夏侯惇旗号的人马,拦在当道,阻我军前进!” “什么?”黄祖听了夏侯惇的名号不由微微一惊,和部将互望了一眼之后道,“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不足千人!” 苏飞上前对黄祖道:“素闻曹操军精锐青州兵正由这夏侯惇所统领,号称以一当十” “号称毕竟是号称,我们荆州军还号称以一当百呢!”陈就蔑视着苏飞道,“苏校尉莫不是怕了?” 苏飞大怒:“你是什么东西?我跟随太守大人平定江夏纵横驰骋之时,你连小卒都不是,不要以为最近立了些许微末小功劳就目中无人!” “你!”陈就不服输,指着苏飞也大骂道,“你既然如此有本事,当初怎么还被高燚人马杀得丢盔弃甲?不要在这里说大话,若你自己去擒得夏侯惇来见太守,那会再说我无能,我绝对五体投地!” 张硕忙在一旁打圆场:“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对方不过千人,就算精锐又如何?只要我军上下齐心,那才是千金难求!” 黄祖咳嗽了一声道:“你们平日里内讧就算了,今日是在战场上,不要让其他荆州大将看我黄祖的笑话,况且主公是我结义兄弟,我却一直都没有拿得出手的政绩与军功,背后早不知有多少人说闲话了,这次是个机会,都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 “诺!” 这时忽然探马接连来报告:“大人,夏侯惇似乎并没有发现我军的踪迹,貌似正在指挥部众抢夺百姓财物,听说是因为粮草已尽军心涣散!” “大人,陈生已经和青州兵遭遇,展开了激战!” “大人,张虎也加入了战斗,和陈生一起攻击青州兵!” 黄祖错愕道:“夏侯惇带兵抢劫,我没有听错吧?曹操军的军纪已经差到这种地步了吗?” 苏飞在一旁道:“这并不奇怪,青州兵原是黄巾出身,贼心心性不会轻易就泯灭的,更不要说现在粮草已尽,大人,我们也快点前去吧,若是能把夏侯惇拿下,曹操无异少了条臂膀!” 黄祖摇摇头道:“事情不会这么简单的,夏侯惇是曹操大将,怎么可能只有这些人马?会不会前方有埋伏?” 张硕笑道:“不可能,人马少肯定是因为各自分散抢粮去了,正好给我们机会以各个击破!” 正说话间,探马又回报:“大人,青州兵因为携带辎重,战斗力大打折扣,已经开始撤退了,陈生张虎二人正率军追击!” 陈就这时立即对黄祖道:“大人不好,夏侯惇撤退必定会命部下舍弃辎重,陈生张虎二人本是水贼出身,见了辎重必然去抢,若有埋伏二人危险啊!” 黄祖也幡然醒悟,立即掏出令旗命传令持之飞马前去阻拦二将追击青州兵:“见令旗如见人,前方有埋伏,切勿追击,违令者斩!” 可惜晚了。 不是因为埋伏,也不是因为只顾着抢青州兵的辎重,陈生张虎二人是没有放弃这些辎重,但他们抢到以后打开一看,怒不可遏。 辎重里面都是稻草! 青州兵缺粮是真的,怎么可能把到手的粮草轻易丢弃呢?带着部下缓缓后撤的夏侯惇在马上大笑:“放心,敌人就算明知现在有埋伏也会来追了!” “可恶,竟敢玩弄我们兄弟!”张虎陈生对望一眼,眼睛里简直要喷出火来,“杀,就算前面真有埋伏,也要杀了夏侯惇这个混蛋!弟兄们,杀!” “杀!”在张虎陈生的带领下,这近万人马义无反顾地向着夏侯惇张开的口袋钻去。 “贼将莫走,吃我一刀!”张虎陈生被夏侯惇摆弄了一道,心下愤怒无比,根本听不进去黄祖传来的命令,引着本部人马直冲夏侯惇杀去。 夏侯惇且战且退,故意露拙,让二人小看自己实力,又命士兵互相呼喝不敌对方要四散奔逃云云,不多时已经把对方引到埋伏圈中。 这次张虎见夏侯惇不再奔逃,冷笑道:“这次看你哪里逃!” 第702章 神机更妙算 夏侯惇横刀立马当道,令部下一字排开:“何苦紧紧相逼,不要逼我出手!” 张虎大喝道:“原来你并不曾出手,正要见识你的本事,放马过来!” 夏侯惇用刀指着张虎道:“且和我立个誓言,我二人交手过招,我胜则放我等归去,你胜我则任你处置,如何?” “哈哈哈,原来夏侯惇不过是怯懦之辈,也罢,答应你,出招吧!”张虎高笑道。 陈生在旁告诫张虎:“干什么和他多废话,只命部下厮杀便是,还怕擒不成他?回见那个黄祖必有高官厚禄!” 张虎摇头道:“反正也跑不了他,不如应了他,正和擒贼擒王之言,你且看我出马!” 陈生本待要说夏侯惇昔日在荥阳战平吕布之语,却见张虎已经纵马出阵,只得暗操弓箭在手,随后而来。 夏侯惇打量了张虎一眼,静问道:“不知尊驾何人?” “说出来吓死你!”张虎也打量了夏侯惇一眼,最后目光落在了夏侯惇的兵器麒麟牙上面,“名震江夏的侠盗张虎就是我,话说,你的这把兵器看起来不错!” 夏侯惇笑笑,将刀亮出来,让张虎看得更清楚些:“此刀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麒麟牙!” 张虎摇摇头:“麒麟牙,不够杀气,向闻麒麟灭世,不如叫灭麒麟牙!” “听起来很有杀气的样子!”夏侯惇微一拱手,“多谢赐名,就叫它灭麒麟牙了!”话只说了一半,夏侯惇皱起了眉头,看着策马走近的陈生道,“不是说要单打独斗吗?不知这位何意?” 陈生拱手道:“得罪了,他虽同意与你比试,我却不能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张虎兄弟,还等什么,一起上!”说罢已经纵马提刀,直取夏侯惇而去。 夏侯惇冷哼一声:“一起就一起,反正你们也跑不出我的包围圈了!” 陈生已经近前,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夏侯惇拍马舞刀迎着陈生便出刀如风:“看看你们身后!” 霎时,左右事先埋伏好的青州兵一齐鼓噪而出,梆子响处,战鼓声震天地,连夏侯惇都有些震惊,回头却见秦琪正手持鼓槌奋力击打着军鼓,青州兵个个听了如有神助一般,悍不畏死地杀向张陈二将人马。 “不要慌,布阵,布阵!”张虎陈生眼见前左右三面突然涌出如潮水一般的青州兵,竟然呆在了当地,原来冲锋在前的青州兵使出了绊马索,死死制住二将,青州兵只一用力,二人早被狠狠摔向远处。 夏侯惇纵马舞刀便要取二人性命,张虎眼快,就地一滚,避开夏侯惇攻击,陈生就有点凄惨,反应慢了些,被夏侯惇一刀掠过屁股处,只见血光闪过,陈生杀猪般哀嚎一声,一块皮肉飞起,屁股顿时血肉模糊,青州兵见了,个个哄笑起来。 夏侯惇一击未得手,再要出手之时,只见张虎陈生二人已经被部卒救下,正寻路奔逃,自料兵力悬殊,又有黄祖大军在前,也不敢大意追击,只命青州兵一面鼓噪壮势,一面继续剿杀溃逃的士兵。 几千人追着上万人的军队跑,虽然谈不上空前绝后,但也着实令亲临其境的夏侯惇哭笑不得了。 秦琪犹自不过瘾,又敲了几下战鼓后方跃下战车,来到夏侯惇面前兴奋道:“恭喜将军又立奇功,以少敌多,还杀得对方屁滚尿流!” “是你的计策,功劳自然该是你的,也是我们大家每个人的!”夏侯惇高呼道,“是我抢了本该属于你的风头了!” 秦琪大笑:“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 “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数千青州兵再次欢呼,附近恰有群山环绕回声阵阵,连十数里之外的黄祖听了都心惊不已。 秦琪诧异道:“不过说也奇怪,张虎陈生那样的三脚猫货色,凭将军的本事要杀他们不难,为什么却留了性命?” 夏侯惇咳嗽了一声道:“我故意不杀他们,就是让他们败逃回去大大打击黄祖军的士气,让黄祖军不清楚我们这里到底有多少人马!这样我们就有时间全力攻打蔡瑁了!” “将军高明!”秦琪不由佩服夏侯惇的攻心术,接着自言自语道,“如此说来,新野北面来的一定是我们的人了,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 正言谈间,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夏侯将军,新野城北面来的是平虏校尉于禁大人,他得知夏侯将军在城南,特令小人前来禀报!” “太好了!”夏侯惇听了大喜,对秦琪和部卒道,“文则总算来了,这下我们不再是孤军作战了,走,我们四面围住新野,务必擒住蔡瑁!” “哦哦哦!”青州兵士气如虹,高歌猛进,再次杀向新野。 而黄祖这里,果然夏侯惇分析得不错,败军而回的张虎陈生把夏侯惇和他手下的青州兵吹嘘得天花乱坠如同天兵天将一般,又把自己说的如何如何拼死奋战,还是没能胜利云云,以此来掩盖他们的大意轻敌造成的败绩,让黄祖哭笑不得:“照你们的解释,夏侯惇在前方驻扎了数万人马,倒成了你们寡不敌众了?” “正是正是!”张虎与陈生纷纷点头。 “正是个屁啊,你们把太守大人的脸都丢尽了!”张硕大骂这二人道,“还号称仅次于甘宁的悍将呢!” “你!”张虎陈生怒视张硕,正要发作,被黄祖制止了: “你们先去检点人马伤亡情况,稍事休整后再收拾这夏侯惇!” 不料黄祖的命令刚刚下达,便有传令兵飞马来报:“启禀黄祖大人,主公有令,粮仓被青州兵袭破,令全军安营扎寨,暂时按兵不动,等襄阳粮草到后再图进兵!” “额!”刘表的这个命令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过了好久,黄祖才喃喃道:“这个夏侯惇,难道是会飞的吗?刚烧了我军粮草,又在这里大败我两员大将!” 苏飞想了一下,上前对黄祖道:“大人,为今之计,唯有攻下东北方向的安乐城,断了夏侯惇的退路,把青州兵活活饿死,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就不信拖不垮他们!不过保险起见,我们最好还是打着曹操部队的名义,如此一来就不会引起宛城高燚人马的疑心了!” “这个主意不错!”黄祖满意地看着苏飞道,“不愧是我的心腹,我也是这样想的!” 于是黄祖军也不向新野前进,转而向安乐进发,不知此刻困守新野的蔡瑁得知了这个决定会不会气得吐血身亡。 蔡瑁在新野城等得心急如焚,他知道黄祖刘磐和王威的人马必定在此处不远,听得新野这里有厮杀,必会前来驰援,可惜等了两个多时辰,还是没有消息,不由又怒又惊又气,可惜却也只能徒呼奈何。 忽然传令前来报告道:“启禀将军,王威大人来了,正在北门外,要我们打开城门放行!” “这个家伙怎么才到?”蔡瑁听到这个好消息,不由悬着的心落了地,只对身边士兵诧异道,“不过奇怪,他怎么从北面来了?” 蔡瑁弟弟蔡中眼珠子一转,对蔡瑁道:“大哥,会不会有诈?是曹操军的人马假扮?” 蔡瑁犹豫起来:“万一真是他怎么办?他是我军前军先锋,肯定已经和青州兵大战了一场,从北面来也不是没有道理!” 蔡中继续道:“不如这样,不让他进城,就让他绕道东西两路杀退韩浩史涣二人,那时方知真假!” 蔡瑁大喜点头,亲自来到北门城楼上对城前喊话道:“王威将军,如今新野这里地形不利,我八千人马困守城池无用武之地,你若也进城,便中了夏侯惇的奸计,不如你径绕城而袭击东西两路的韩浩史涣部,相信以你之能,击杀他二人不在话下!” “蔡瑁将军这是什么话?我军刚才与敌军大战数场,疲敝不堪之至,岂能再战?我本有心助你突围,不想你这般对我,我便往他处去!” 北门外并不是王威,而是刚刚到来的于禁,一路上的探马已经将情况告诉了他,他便临时心生一计,想假扮王威,赚得蔡瑁在手,他说完话,便要指挥人马离开。 蔡瑁可是急了:“王威你不过是个杂号校尉,居然敢对我如此放肆,若不是今天虎落平阳,我一定好好惩戒你!” “看来这个蔡瑁和王威平时关系不怎么好啊!反正我也不是王威,今天就替他好好骂骂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蔡瑁!”于禁对身边将士们说道,然后冷笑着对蔡瑁大喝,“可惜,你蔡瑁今天就是虎落平阳,有求于我,从没听说求人的时候还要颐指气使的!平日里我对你顺从不代表我怕你,既然你今天想自己寻死,我便成全你!” 于禁不过是信口胡诌了一番,还真就把蔡瑁给唬住了,蔡瑁对蔡中大骂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现在可怎么办?” 第703章 蔡瑁的战意 蔡中被蔡瑁骂了一顿,很是不忿道:“大哥,你也太不自信了,王威要走就让他走,反正,夏侯惇只扼守着南门,咱们就从北门出去,寻一处平地与青州兵决战,不就可以转劣势为优势吗?犯的着对这家伙说好话?” “对呀!我是糊涂了,怎么没想到这个?”蔡瑁一拍脑袋,不禁对自己这个弟弟刮目相看,随即又对于禁喊话道,“刚才得罪了,不过王威将军,新野城小,我八千人马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真容不下你了,这样,你从东面进攻史涣,我亲自出西门进攻韩浩,到时候在城南相见,合击夏侯惇!” “这才像句人话!”于禁微微笑道,和身边副将道,“估计这蔡瑁起疑心了,我先派一千人去与史涣会合,剩下的随我埋伏于此,如果蔡瑁想从北门逃走,咱们就一定要活捉他!” “诺!” 蔡瑁正要整顿人马从西北二门突围,忽然传令匆匆来报:“启禀将军,夏侯惇打退了黄祖先锋陈生张虎二人,黄祖不敢与夏侯惇交战,往安乐方向去了!” 蔡瑁听了大惊:“怎么可能?黄祖麾下有两万人马,怎么可能被夏侯惇区区几千青州兵击退?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黄祖这个家伙,亏得姐夫这么信任他,关键时刻居然这么无能!” 蔡中抱拳道:“大哥,夏侯惇已经率着青州兵开始猛攻南门了,这新野城防薄弱,不可守御,我们还是走吧!” 忽然东面数十里之外升腾起了冲天的白色烟火,照耀了一大片天空,白得极其耀眼极其美艳,连星星月亮都失了颜色。 换做是旁人一定会驻足观看,叹为观止,可这道白色烟火对于困守新野城的蔡瑁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蔡中声音颤抖着说道:“大哥,白色烟火是粮草被烧的意思!” “我知道!”蔡瑁也颤抖着嘴唇道,“是谁这么有能耐,竟然找到了隐蔽的粮仓所在,我军中都没有几个人知道的!” 蔡中恨恨道:“还能是怎么回事,肯定监守自盗,看守粮草的是水贼甘宁,定是他为了讨好曹操,烧了粮草!” 蔡瑁咬咬牙:“走!这下困守也没有希望了,只有突围了!” 南门这里,夏侯惇领着青州兵与城楼上守兵展开了拉锯式的攻防战,刚才秦琪守御新野时几乎用光了城里所有的防御力量,所以蔡瑁选择进城看似逃过一劫,其实才是噩梦的开始。 秦琪对夏侯惇道:“蔡瑁不过如此,若是在城外和我们决战,还有可能惨胜,现在看来,过不了多久,他就是我们的阶下囚了!” “虽然如此,也不能大意!”夏侯惇重重深呼吸了一下,高声呼喝道,“继续猛攻!” “诺!” 新野城墙不过两丈多高,青州兵用搭人梯的办法,很快就登上了城墙同蔡瑁军展开了肉搏,不多时,城墙上的守军已经被消灭得七零八落,城墙上的青州兵打开南门放进自己人马,当即潮水一般涌向城中,夏侯惇令传令知会韩浩史涣,令一同夹击蔡瑁人马。 到得城中,却不见了荆州军踪影,只见北西东三门大开,韩浩史涣虽然赶到,却也只是围剿了蔡瑁的小股残军败将,与夏侯惇会合后,不敢大意,直接出北门,继续追击蔡瑁。 “文则一定和蔡瑁交手了,我们动作要快!”马上夏侯惇满脸是血同汗水尘土混合的泥垢,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长时间没休息了,他只知道现在自己很兴奋,非常兴奋,他和他的青州兵好久没有这么畅快淋漓的大战了。 夏侯惇所料不错,蔡瑁领军出了城,直取西北小路疾行,口中暗骂不已:“这新野附近的路怎么都是这样狭窄难行,如果谁在这里埋伏一支人马,我岂不是必死无疑了?” 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因为队伍前方左方和右面忽然鼓声锣声四起,山林深处突然冒出许多人马,只听梆子响处,万箭一齐射向蔡瑁军,只听得几阵哀嚎过后,蔡瑁军便死伤了数百人,而且还都是火箭,霎时间引发了不小的混乱,蔡瑁拔刀在手,强自镇定,大声呼喝道:“不要慌乱!准备应战!” 但此时他的人马早已经乱作一团,个个又想着粮草已断,就算勉强活下来也是饿死,不由纷纷产生了溃逃的将士。 有一个逃跑的就有第二个,于是越来越多,蔡瑁大怒着斩杀了几个身边的逃兵,正要聚拢队伍突围,不防一支羽箭嗖的破空袭来,蔡瑁只来得及啊呀一声,已经翻身落马。 “将军死了,我们快逃啊!”见主将落马,蔡瑁军哪里还有半分战意,有的怕死的居然都放下兵器直接投降了,蔡中见自己兄长落马,立即杀过去将手伸给蔡瑁:“大哥,快上马,我们杀出一条血路!” 蔡瑁上了马,见伤在左肩,心中又喜又惊,对蔡中道:“多谢二弟相救!” “这是什么话?”蔡中持枪在手,不时拨落着四面的流矢,头也不回道,“你是我的大哥,是整个家族的期望,你出了事,我们蔡家怎么办?” “呵呵!”蔡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自己这次接连败绩,把蔡家的面子都丢光了,还有什么脸面做家族继承人,想到这里,他惨淡说道,“大哥无能,连累二弟你也受罪,我不配做这个继承人,今天要是我不能活着出去,我的位子就由你来做,我们蔡家以后就靠你了!咳咳!” “大哥你不会死的!你是我们家族的骄傲啊!”蔡中长枪乱舞,竟然有些疯狂起来,但更多的敌军汹涌过来,简直要淹没这里。 “将军没有死,将军在这里!”蔡瑁的人马很快就发现了不远处共骑一马的蔡瑁与蔡中,当即又兴奋起来,悍不畏死地杀了过去,护卫在二人身旁。 蔡瑁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脸色无比苍白,但蔡中的大喝和身边聚拢的越来越多的部下让他又重新燃起了战意。 “噗!”蔡瑁眼睛一闭,右手猛的将没入肩头的羽箭拔了出来,痛得他龇牙咧嘴,险些晕厥过去。 险些仅仅是险些。 一刹那间,蔡瑁想起了很多事情,想起了小时候他的姑父张温教他学写字,他不听,非要耍枪弄棒,想起了自己飞鹰走狗的生活,想起了刘表前来提亲的时候执意自己要与之比试武艺,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带兵平定荆州叛乱,还有更多更多,都是些或轰轰烈烈的过往,或鸡毛蒜皮的小事。 他这是要死了吗?他记得姑父说人死的时候会看见自己一生经历的东西,现在他看到了,可是所有这些他经历的都是这么平淡无奇,这么索然无味,这么让人提不起可以慨然赴死的心情。 我还什么都没有做,我还没有建功立业,还没有天下知名,怎么可以就这么死去! 秦琪的那句话很对,我命由我,我不欲死,谁能杀我? 霎时间所有的过往瞬间都消失了,蔡瑁看到了自己依然是在战场之上,血与火的战场之上,喊杀连天的战场之上,时时刻刻都有人在死去的战场之上,左肩处传来的阵阵灼痛提醒着他,他没有死! 我没有死! 没有死就好好活! 蔡瑁抬头向前看去,二弟蔡中挥动兵器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他的两臂也中了几支羽箭,却还在奋力带着自己这个无能的哥哥要杀出一条血路。 前方一员铁骑手持长枪,直取蔡中心窝,而蔡中这个时候根本连抬起手臂防御攻击的力气都没有了。 “大哥,弟弟先走一步了!”蔡中说完这句话,闭眼眼睛微笑着等死。 “哣”地一声,长枪堪堪要刺中蔡中心窝的时候,被一双手捏住了枪身。 蔡中难以置信地睁开眼睛,看着救了自己一命的蔡瑁,那名骑兵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握住自己兵器的蔡瑁,竟然忘记了下一步应该做什么。 这得是有多么精准的判断力,和胆色? 此时战场之上无论敌我,竟然一起喝彩起来。 好一个漂亮的空手锁长枪!蔡瑁的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大哥你?”蔡中喃喃自语,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我是死了吗?” “你当然没有死,我也没有死,我们大家都没有死!想不到这么快就还了二弟你的救命之恩!”连蔡瑁自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他没有犹豫,单手微一用力,便将还在发愣的骑兵撞下了马,将对方的兵器据为己有,还有坐骑。 虽然左肩还在冒着丝丝的鲜血,但蔡瑁却感觉正有无数的力量灌输进他的身体,他持枪策马立定,眼神里激射出凛冽的杀气:“伤,痛,死,不过如此,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可怕的吗?” 蔡瑁前后判若两人,震惊了所有人,他的人马渐渐聚拢,准备和眼前的敌军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跟着蔡瑁将军,我们一定会活下去!” 第704章 勇退荆州军 “后面是夏侯惇的人马,弟兄们,我们只有向前突围,怕死只会死得更快,跟我来!”蔡瑁说罢,拍马舞枪,引着数千兵马,高呼万岁,冲向前方。 前方,于禁自然听到了手下传来的报告,口中冷冷道:“想做战神,让我于文则来终结你的梦想!” 蔡瑁领着自己人马,一路冲杀,终于见到了险些让自己的丧命的于禁,冷笑道:“如果我所料不错,先前在北门外假扮王威的是你吧?” 于禁冷哼一声:“想不到你没有上当,看来真是小看了你,不过你的好日子到此为止了,泰山于文则特来取你性命!”说罢于禁已经绰枪在手,直取蔡瑁而来。 蔡瑁将枪倒提在手,大呼一声,纵马出击,他的左肩只经过了简单上药包扎,依然隐隐有血溢出,不过并没有影响他的斗志,几个呼吸间,二人已经相遇,各出杀招,一时间竟斗了个不分胜负,两边军士齐声喝彩,各自为主将助战。 然而蔡瑁虽无畏,到底有伤在身,于禁正看准了蔡瑁这点,故意消耗蔡瑁的体力,看似二人斗得难解难分,其实是一个取胜心切,一个只守不攻,成了胶着。 蔡瑁看出了于禁的意图,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嘴上占占便宜:“男子汉大丈夫,要战便战得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你若不战,可认个输,我自领军过去!” 于禁对蔡瑁的话置若罔闻,只淡淡道:“你尽可全力来战,我自奉陪,你若认输,我必不杀你!”说罢长枪一抖,隔开蔡瑁凌厉攻势,反手是一击,似乎是对蔡瑁蔑视自己实力的回应。 蔡瑁无奈,又与于禁斗了数十回合,体力流失过多,终于渐渐不支,眼看要被于禁所擒,他大喝一声,长枪如风,一招横扫逼开于禁,自己打马回到了阵中,蔡中上前接应,看了蔡瑁伤势,不由大惊道:“大哥,你伤势过重,如不及时医治,恐怕会留下终生遗患!” 蔡瑁笑笑:“怕什么?还会有比现在更坏的情况吗?” 刚说完这句话,探马来报:“将军,夏侯惇带着青州兵已经发现了我们,正在向我军杀来!” 蔡瑁汗如雨下:“这个夏侯惇怎么跟个鬼一样咬着我们不放?” 正忧愁间,却见前方传来了喊杀声,蔡瑁错愕着起身,看着蔡中与自己人马:“听这声音,难道是于禁的部队遭到攻击了?” 蔡瑁说得不错,于禁的部队的确遭受到攻击了,来的是张先的人马,他和韩浩停战后没头苍蝇一样地行军,最后想不到绕进了这里。 此时天色已经微明,又是一个漫长而厮杀的夜晚过去了,张先误打误撞地带兵出现在了于禁部队后面,这是谁都没有想到的,于禁只得仓促与张先应战。 虽然对方不过是小角色,但好歹也是胜了朱灵路昭二人联手的家伙,于禁此刻反而成了被张先与蔡瑁包围的孤军,幸亏夏侯惇已经赶到,加大了对蔡瑁军的攻击,于是这样,四支队伍各自奋战。 到底于禁的部队是生力军,战斗力强悍,不过一个时辰击退了张先,但由于蔡瑁舍命突围,于禁军兵力微弱,在付出了伤亡三分之一的代价后,还是没有拦住对方,被蔡瑁突围出去,不过,地上也留下了于禁军和夏侯惇合力斩杀的近五千具尸体。 天色渐渐明朗起来,日头自东方缓缓升起,初晨的光芒洒落在人间大地,照耀着这一片屠宰场一般的战场,随处可见的残肢断臂,几乎隔断了道路,伤兵的声此起彼伏,令人不堪入耳,天空盘旋着无数的乌鸦,似乎等着吃死人的肉。 于禁领着几个士兵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士兵打扫战场,扑鼻的血腥味道阵阵吹来,令他简直要把五脏都呕吐出来。 “将军,喝点水吧!”随从将水袋递给于禁,“这是附近山泉水,还没有被血腥污染,润润喉咙!” “算你小子有见识!”于禁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抹抹嘴唇,看着眼前的惨象道,“我从军这么多年,除了和鲍信大人讨伐黄巾贼,还没有打过这么惨烈的仗,我们的人元气大伤,看来短时间内无法再战了!” “是啊!昨夜混战一片,天明了才发现敌人死伤如此之多,大家每个人都如同被血洗了个澡一般!”副将董横在一旁道。 于禁站起身,望着对面道:“道路还没有被清理出来吗?怎么这样慢?” 另一名副将董超道:“将军,死伤人数实在太多了,堆积如山,实在难以通行,虽然对面青州兵也在清理战场,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我们去看看!”于禁说着起身便向对面过去,果然见尸体堆积得有近两丈高了,叹了一口气,只得继续耐心等下去。 这样一直打扫了一整天,日头都偏西了,道路才被勉强打扫出来,于禁和夏侯惇总算正式会合了。 夜里,两军清点好战利品,便在新野城北面扎下营寨,准备天明拔营回樊城。 “文则,多谢你的队伍分给我部下口粮,不然我们真的要饿死了!”中军大寨前点起了熊熊篝火,夏侯惇与于禁和其他将士分列而坐,正享受着白天在林子里打来的野味。 “夏侯将军这是说哪里话?我们本来该是互相救应的,只是可惜昨夜里突然从我背后出现的这支神秘人马,拖住了我的部队,错过了擒杀蔡瑁这小子的好机会,想起来让人气愤!”于禁拿起烧好的兔子肉,一口狠狠咬下去,好像咬的是蔡瑁本人的肉一般。 “事事有利有弊,我们毕竟人马不占优势,如果全歼蔡瑁,只怕我们自己也是几乎要全军覆没了!”夏侯惇手里提着烧好的酒,一饮而尽。 “不过,我们驻扎在这里真的没有事情吗?”于禁还是不太相信夏侯惇烧毁刘表军粮草的事情,“万一荆州军的粮草不只这一处呢?万一现在荆州军的粮草又到了呢?” “放心吧,文则,我可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夏侯惇已经微有醉意,斜眼盯着于禁故意卖关子,“之前刘表还弄了个假粮仓想迷惑我,幸亏我足智多谋识破了他的阴谋诡计,你知道我最后烧了他多少粮草吗?” “多少?”于禁其实有时候对这个夏侯惇很猜不透,因为他实在是一个三言两语形容不了的人,有时候冲动,有时候沉稳,有时候残忍,有时候又善良,有时候冷酷,有时候又很可 夏侯惇笑着竖起三个手指,然后悠悠道:“你猜!” 于禁无语地翻着白眼:“三千石!” 夏侯惇大惊道:“不是吧?你怎么知道?” 于禁啊的一声:“不会是真的吧?” 夏侯惇一拍胸脯:“骗你干什么?要不是我人手少,又怕敌人前来捣乱,我都想把那粮草自己运回来!” 于禁笑道:“貌似对于刘表来说,捣乱的人是你吧?” 夏侯惇嘿嘿干笑两声:“文则,你看我这次又是烧刘表粮草,又是拿下新野,又是先后击溃黄祖和蔡瑁,斩首数千级,而且还都是以少胜多啊,孟德要是论功行赏的话,只怕以后你得称呼我大将军了哈哈哈!” 于禁也跟着笑道:“我功劳也不小啊,单单昨夜一战,封个杂号将军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秦琪韩浩史涣等人在一旁道:“二位将军不要忘了,刘表还在对面对我们虎视眈眈呢,黄祖也把安乐占领了,要不是由于粮草不济,这两路人马肯定一起进攻我们了!” 夏侯惇冷静下来,摇摇有些微醉的脑袋道:“不能再喝了,再喝拿不动兵器打不了仗了,半醉正好!” 于禁佩服道:“还以为将军今晚要喝个酩酊大醉呢,我都做好一旦有敌军袭击孤军奋击的准备了,还好还好,将军的自制力越来越有起色了!” 夏侯惇笑道:“是吗?都是孟德让我向子孝学习的,起初我也不情愿,不过时间长了,自制竟然也养成了习惯,看来不管好事坏事,只要成了习惯,做事自然而然了!” 于禁刚要说什么,探马飞马来报:“二位将军,有一支数百人马,疾行如风,向我营寨而来!” “什么?”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提高了警惕,夏侯惇猛地起身,却一个趔趄坐到了地上,嘴里还喃喃道,“准备御敌!” 众将便要准备应战,于禁制止了众人,他和秦琪一起把夏侯惇扶起来,冷静道:“还不知是敌是友,先静观其变!” 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夏侯惇不由也佩服于禁临机善变。 不多时,这支人马来到寨前,早有守寨士兵看见是原先追随关羽诱引敌军的五百青州军,当先一将,正是关羽本人,似乎刚刚经过了一番厮杀,此刻高呼万岁,声震四野。 寨内夏侯惇于禁等人早已听见了动静,立即出寨相见,见关羽领着这五百青州兵,竟无一人带伤,不由惊喜不已。 夏侯惇冷笑道:“关羽你好大胆子,竟敢擅自调动我部人马,不知道你带着他们去哪里晃荡了一圈!” 关羽下得马来,似乎早料到夏侯惇会这样说一般,也不甘示弱道:“我再大胆也比不过某人,竟然丢下部队自己失踪多时!” 夏侯惇刚要发作,秦琪已经拦在了他身前,见了关羽便是一拜:“多谢关羽大人相救之恩!” “呵呵举手之劳何足挂齿!”关羽扶起秦琪,看着没给自己好脸色的夏侯惇道,“看来我在这里很不受欢迎,既然把这些人安全给你送回来了,我也该回去了!”说着关羽转身要上马。 夏侯惇却在背后直接一句:“你要哪里去?给刘表报信吗?” 关羽猛地转身,盯着夏侯惇看了一眼,凛然道:“如果夏侯将军有对我不满的地方,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来,不必这样冷言冷语!” 夏侯惇冷哼一声道:“其实我不是生你的气,我只是生孟德的气,他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你,却还要极力拉拢,我不知道你关羽究竟好在哪里?值得孟德如此费周折!” “是吗?”关羽也是一声冷哼,回身指着身后的五百青州兵道,“让他们来告诉你吧!” “恩?”所有人都没有明白关羽的意思,包括夏侯惇在内。 五百青州兵齐声跪立于地:“将军,关羽大人和我等乔装成主力部队,吸引了刘磐一路的一万人马,后来知道将军在新野与蔡瑁黄祖大战,为免刘磐也来对将军不利,和我等一直与之周旋到现在,直到后来不知何故刘磐撤军了,才来与将军相见!” 秦琪喃喃道:“刘磐是荆州军中战斗力最为精悍的一支,况且他还有一员上将武艺弓术都是天下知名之人——黄忠黄汉升!” 关羽笑道:“是吗?倒是有一员四十上下年纪的大将,和我厮杀了百余合,原来是弓术仅次于吕布的黄忠,恩,武艺的确不错,是人长得老了些!” 他描述得轻描淡写,但把在场的人都惊呆了,不过个个脸上露出是惋惜之色似乎是因为没有能亲临现场看到这场厮杀。 “看来功劳簿上也要记关羽大人一份了!”韩浩走过来对关羽抱拳道,“至于刘磐撤军,是因为夏侯将军烧了刘表的粮草吧?” 这个时候于禁忽然问向夏侯惇:“奇怪,夏侯将军你在新野这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为什么我一路上却一点也不知道?我最后知道的关于夏侯将军你的消息是半个多月前你带兵来新野的事情!” “你不知道?”夏侯惇听了于禁这话震惊异常,“不可能,我每天都派传令向孟德报告这里情况的,你怎么会半点情况也不清楚?” “只有一种可能!”关羽忽然说道,“张绣做了手脚,截断了所有情报往来!”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心头一凛,背后冒出了丝丝冷汗。 (83中文 83) 第705章 曹操狂躺枪 现在的樊城,一片平静,张绣投降了曹操之后,倒也算老实,把兵权交了出来,自领一军去驻守南门。由于战争结束得很快,所以曹操的粮草都没怎么用,况且有高燚和荀域协守许都,他很是放心,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来樊城,自然要了解一下这里的风土人情,所以并不急于回许都。 此时,曹操换了身儒服,正与曹安民行走在路边的摊贩旁有说有笑:“想不到小小的樊城,居然也如此繁华,虽然许都是京城,却还没有这里富庶!” 曹安民依然一身戎装,和一队卫兵紧跟在曹操身后,笑道:“这个是自然的,许都虽然是京城,但毕竟新建,一城繁华富庶非一时之间可以成就出来的。” “是啊,兴非旦夕,亡也非旦夕,天下定,积小善方成大同,天下乱,积小恶终毁长城!”曹操顺手拿起身边一个小贩所卖小玩意在手中把玩。 那小贩知道曹操是大人物,立即恭敬说道:“大人喜欢这玩意吗?拿走便是!” “那可不行!那就成了明抢了,我曹操这点钱还是有的,要是因为几文钱而丢了民心,我可就后悔莫及了。”曹操边说边从怀里摸出几文钱递过去。 “您就是曹操?”小贩颤抖说道,却不敢接过铜钱,只站在那里发愣。 曹安民轻喝道:“让你拿你就拿,哪里那么多废话?” 他这么一说不要紧,却动作太大,配剑把小贩的摊撞翻了,只一眨眼的功夫,一堆小物事都摔到了地上,碎的碎,坏的坏,好不狼藉。 曹操埋怨地看了曹安民一眼,立即俯下身子帮人家拾取,却见东西都已经不成样子,不由皱了皱眉头,抬头对小贩道:“多少钱?我赔给你!” 小贩呆若木鸡,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周围行人摊贩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围过来看热闹,把个本来就拥挤的街道更是弄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不知谁又喊了一声:“曹操的军队来抢劫财物了!大家快跑啊!” 这话不说还不要紧,一出口,所有人都慌张起来,自相践踏,鸡飞狗跳,更多的人是没命地夺路而逃,撞翻了更多人的摊子,一时之间,整个集市都骚动起来。 曹安民见此情形,怕路人撞伤了曹操,便和卫兵把曹操护卫起来,手按兵器,警戒万分地看着四周,生怕曹操本人有一丝闪失。 曹操这下当真有些哭笑不得,他清了清嗓子,高喝一声::“都别跑了,给我站住!” 这一声真是有效,所有人都听话地停了下来,齐刷刷地看向说话得曹操。 不过,只是看了曹操一眼而已。 “快跑啊!曹操要杀人了,再不跑我们都没命了!”不知是谁又高呼一声,人群继续骚动起来,又开始没命的奔逃。 曹操摸摸自己的脸:“我长得有那么凶神恶煞吗?” “看样子有人在挑拨民乱!”这下连曹安民也看出不对劲了,他对曹操道,“伯父,如果这些家伙有不轨之心,您可就危险了,侄儿护送您出去!” 曹操没好气地对曹安民道:“你看你,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说了出来体察民情的,穿成这样谁见了不害怕?回去再跟你算帐!” 话虽如此,当务之急还是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曹操和曹安民一道,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一般,奋力向岸边游去。 忽然只听哎呀一声,一个全身缟素的女子被人挤得倒在了曹操身边,曹操不经意望去,不禁有些愣神。 虽然他活了三十多岁,也算阅女无数,先娶之妻后纳之妾说不上天香国色冰肌玉骨,但每一个她的女人都有不同常人而吸引他的地方,刘夫人的仁心,丁夫人的傲骨,卞夫人的善行,环夫人的才情 而眼前的这个女子,曹操不假思索地便俯身将她扶了起来,触手之处,只觉柔若无骨,仿佛一阵轻风就能将她吹倒一般,又见她肤白胜雪,加之这一身缟素的映衬,玲珑玉体在衣衫下绰约多姿,丰韵万千,不仅曹操吃惊于人间有如此佳人,连曹安民和那些卫兵们都直了眼睛。 感觉到诸人灼热的目光,尤其是曹操那几乎毫无掩饰的眼神,女子挣脱了曹操,头偏向一旁,冷冷道:“奴家热孝在身,大人请自重!” 曹操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道歉:“失礼了,在下得罪,夫人不要见怪,这里混乱的很,我让卫士先护送你出去。” 女子似乎很惊异于曹操的举动,但还是没有说什么,径直向前走去,口中似乎喊着谁的名字:“小红,小红,你个死蹄子哪里去了?” 这时隐约从人群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夫人!夫人你在哪里?” 女子还没来得及回答,忽然人群中爆出几个声音道:“不好了,曹操调戏张绣的婶婶了!” “快跑啊,曹操不管人长得美丑,专门对有夫之妇下手的啊!” “那还了得,有老婆有女儿有妹妹的注意了啊,大家快回家带着他们逃命吧!” 听了这些话,曹操有连吐三口血的冲动。 见曹操面色阴晴不定,曹安民大怒,拔剑在手大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在造谣?” 他这下不仅没有起到效果,反而激起了更大的骚动。 “不好了,曹操要杀人了!” “你就别给我添乱了!”曹操不快地说道,“先离开此地!” 但人群拥挤,如何片刻就出得去?连曹安民都和曹操冲散了,只有曹操和那女子却离奇地被推搡在一起。 那女子几番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冲突出去,却数次被挤了回来,曹操毫不犹豫上前,一把扶起女子,沉声道:“不管你是谁?今时今日今地,换做了任何人都不会置之不理的,现在跟我走!” “哎!”女子只来得及哎了一声,就被曹操搂着腰,向前而去。 而对身后更露骨的流言蜚语,曹操也无心去听无心去想了,他只想保护这个女人,虽然只是这短短的一瞬间也好。 “你当真是张济的妻子?”曹操想亲自从这女子口中确认她的身份,因为他知道这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的,尤其是刚投降的张绣和民心不稳的樊城。 “我叫邹云!”女子说着,脸忽然红了,不过没有被曹操看到。 “情势紧急,曹操多有得罪,还请夫人见谅!”曹操口中歉意说道。 邹云刚想说什么,忽然眼前出现一张凶恶的脸,如恶鬼一般,她惊呼一声,险些直接吓晕过去。 曹操见了这恶汉,不由大喜过望:“典韦,这里!” “主公,总算找到你了!”来人正是典韦,他因昨夜喝多了酒,因此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却遍寻不见曹操身影,听军士们说和曹安民一起去东市了,便飞也似的赶来,到此却见东市一片骚乱,心道不妙,立即冲了进来。 “别怕,夫人,这是我的部下典韦,别看他生得凶恶,其实是个大好人!”曹操对邹云宽慰道,说罢转向典韦,“恶来,你先护送这位夫人出去!” “恩。主公,你跟紧我!”典韦更不多话,将邹云如同拎小童一般,裹挟在腋下,大手一挥,在前为曹操开道。 他本就如同恶鬼一般吓人,虽然人流拥挤,却都无不纷纷让出道路来,所以典韦倒也顺利和曹操突破了包围,只是人群中惊恐的高呼又加了新的内容: “曹操原来不是人啊,他居然养了一只恶鬼来强抢女人要行龌龊之事啊!” “那还了得,咱们人怎么能斗得过鬼呢,快跑吧!” 曹操皱了皱眉头,这些樊城的百姓都是些什么人啊,是不是游手好闲之徒也太多了点? 典韦可受不了了,刚要发作,曹操却一把拉住了他:“典韦,冷静!” “主公,我怎么冷静,你听听他们说的都是人话吗?”典韦都有些哽咽。 “不然还能怎么办?”曹操叹一口气,“换做是你,突然来了个陌生的家伙到你家去,你不会轻易就相信他吧?他的一言一行都可能让你觉得会有不轨之心,不是吗?” “这倒也是!”典韦想了一想,不由又笑了出来,这才注意到邹云被自己夹在腋下,已经脸颊微红呼吸紧促了,于是立即放下来道歉,“对不起夫人,我不是故意的!” 邹云本想数落典韦一顿,见他如此惶恐,到嘴边的话都没了影,只淡淡道:“没关系,曹操大人说的不错,你虽然长得凶神恶煞,心地还是不坏的!” 典韦咧嘴傻笑,虽然一如既往地难看,但看多了倒也没有什么。 这时曹安民带着卫士也冲了出来,见到曹操三人,神秘笑道:“伯父,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你这小鬼,还没罚你失职之罪呢!”曹操用手指点这曹安民的脑袋,“看我回去不让你把孙子兵法抄写一百遍!” “饶了我吧伯父!”曹安民立即变了脸色,哭丧着说道,“哪怕你让我受一百军棍,我也不去抄什么孙子兵法!” 正说着,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也冲出了人群,来到邹云身边连连道:“呀,夫人,小红可算找到你了,吓死奴婢了!” “你这蹄子,我要罚你失职之罪!”邹云也用手指点着叫小红的丫鬟脑袋,“回去给我把孙子兵法抄一百遍!” “什么呀?”小红听得一头雾水,众人都哄笑起来。 不过笑声还没有结束,典韦忽然面色一变道:“主公不好!” “恩?”曹操还没反应过来,正想问怎么了,却见四面八方来了许多兵马,各执刀枪弓箭,将自己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比之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曹操看服饰都是张绣旧部,这是要—— 对方为首一将正是张绣部将杨定,他骑在战马之上,用枪指着曹操道:“好一个奸贼曹操,居然想要强占我家主母,受死吧!” 第706章 亦敌亦师友 “你觉得凭你的实力,伤得了我家主公半根毫毛吗?”典韦见杨定要对曹操不利,当即护在曹操身前,声若师吼般怒道。 杨定被吓了一跳,不由有些惊愕,身边一员副将对他道:“将军,他就是曹操的卫队长典韦,号称古之恶来,折在他手下的大将无数,只败给过战神吕布!” “哼,这年头,名气都是吹嘘出来的,有几个家伙有真本事?”杨定长枪在手,对士兵们道,”不试试怎么知道谁厉害谁无能?长得可怕就真的可怕吗?” 说罢他看向典韦,“小子,敢和大爷比功夫么?” “正怕你不敢!”典韦鼻子里哼叱一声,跳了出来。 曹安民拔出自己的配剑扔给典韦:“典校尉,接剑!” “多谢少将军美意!只是对付此等宵小之徒,用任何兵器都显得我典韦没水平!”典韦嘴上如此说,却并不回身,只一扬手臂,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但见那剑嗖地一下又回到了曹安民的剑鞘之中,把握之稳,拿捏之准,竟丝毫不差! 关键的是,典韦自己都没有转身! 这下露的一手极其漂亮,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曹安民心有余悸道:“不愧是恶来典韦,你方才若剑偏了半分,我就非死即伤了!”其实他想说的是他刚才差点失禁。 曹操在一旁笑道:“这个典韦每次出现都要干点惊天动地的事情,今天也不例外!” 邹云眼见曹操被围困,居然还能如此镇定自若谈笑风生,自谓张济已是她平生见过的豪情男儿,如今观曹操气度,更甚张济十倍,不由怦然心动,有芳心暗许之意,但想起自己身世,又不由黯然神伤。 小红并不知发生了何事,不过刚才人群中的流言她也听了不少,可见夫人并没有被羞辱的样子,自己倒一时不知所措了,只一人愣在当地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啊夫人?” 邹云轻笑道:“你晕,我比你更晕!”说罢她抬头对杨定道:“将军这是何意?速速撤了兵去!” 杨定此刻哪里分得清真相,见邹云如此说,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只愤慨道:“夫人,这曹操给你灌了什么汤药,属下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救出您!” 曹操厉喝道:“张绣既已降我,你自然也是我曹操部下,现今如此行为,是要造反吗?” 他的话震住了杨定,不过很快杨定就回过神来,冷冷道:“就算是主公,便可以肆意纳部下的家眷为妾?今日之事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曹操笑道:“为人处事,最怕一个疑字,疑心生则万事休,看来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了,典韦,给他点厉害瞧瞧!” 典韦活动着自己的手脚,口中冷笑道:“你想好怎么死了吗?” 杨定素知典韦是高燚猛将,早在数年前他还在董卓麾下时,就见识过典韦的厉害,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典韦就成了曹操的部下,曹军中流传的“帐下壮士有典君,提一双戟八十斤”他也向有耳闻。 但杨定自谓也是身经百战的宿将,早有心会会这个典韦,只是想不到今天会是以这种方式相会。 “雕虫小技而已,看我真功夫!”杨定整整心神,策马挥枪而来,直攻典韦要害。 典韦并不看对方,只回头对曹安民道:“我先制住此人,少将军趁乱护送主公突围!” 曹安民立即点头,不过随即眼神变得惊恐:“典校尉小心!” 原来杨定此刻已经策马到得典韦身前,纵马起身直朝典韦砸下来,眼见典韦要被咋成肉泥。 典韦毫无惧色,不躲不避,双手倏地握住战马前蹄,杨定竟前进不得半分。 接着,典韦一个狂吼,直接让杨定的战马惊了神,连杨定也被甩了下来,他猝不及防,人在地上,无比狼狈。 现在,杨定才知道典韦并非浪得虚名,但自己已经势成骑虎,不得不继续打下去,他把自己生平的绝技都使了出来,不信自己就这么弱,伤害不了典韦半分。 典韦一一接下杨定的招式,在外人看来,活似一个大人在戏耍一个孩童一般,杨定无论多狠辣凌厉的招式到了典韦这里都起不到作用。 “如此无能之辈,居然也能当得张绣的大将,真是可笑!”典韦轻蔑地看着眼前狼狈不堪的杨定,“就算你再练个一百年,也不是我典韦的对手!” 不是自己太弱,而是对手太强,这可真是一种悲哀。 “士可杀不可辱!”杨定大喝一声,手中长枪忽然有了灵性一般,气势暴涨,仿佛瞬间贯注了无尽杀气一般,连典韦也有些震惊了。 “暴雨梨花枪!” 枪法发动迅捷,如突降暴雨一般,如花招式优美又致命,无处不在,虚实难辨。 典韦迅速跃开,饶是如此,他身上还是被划开了几道口子,丝丝鲜血盈盈如线滴落于地。 曹操惊呼出声:“恶来,你受伤了!” 典韦毫不在乎地看了自己一眼,嘴角露出憨憨笑意:“不打紧,主公不必担心,不过被这家伙打了措手不及而已。” 说罢典韦稳住身形,看着追来的杨定道:“好精妙的枪法,不过你不适合用它,如此精妙的枪法被你使出来,不过是女人家的花拳绣腿一般!” 杨定看着典韦安然无恙,震惊异常:“我拼了性命使出的必杀,居然没有刺中你全身一处要害!你,好” “想说我好强是吗?”典韦说着,瞬间徒手发动了狂风暴雨般的进攻,“你应该感谢我,如果不是我,你可能一辈子都停留在这花拳绣腿的水平而毫无长进,就算今天死了也是死而无憾的!” 每说一句话,典韦就突进一步,打得杨定手拿长枪防御得左支右绰,这也算是一件很让人费解的事情了,手拿长兵器的人被一个手无寸铁的人攻击得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已经不能仅仅用丢脸来形容了。 而且谁也看得出来,典韦并没有用全力,倒有种师傅教徒弟的功夫的错觉,连杨定和典韦本人都差点忘记了是因为什么而打起来,倒是曹安民在后面大声疾呼:“典校尉,快制住他啊!我们还被围困着呢!” 典韦回过神来,大喝一声:“得罪了!” 说话间身子已经欺到杨定身前,杨定大骇,身子向后跃了几步,看着眼前的典韦,有些恍惚,朦胧中典韦似乎变成了张绣,正教授他这套暴雨梨花枪:“忘掉我是谁,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战胜你自己,你就是天下无敌!” 杨定再次看向前面,貌恶如鬼的典韦也同样说着这样的话:“还不使出全力?如果你一直觉得我很强你无法逾越,那你就永远强大不了!忘了我是谁,你最大的敌人是你自己!战胜你自己,你就是天下无敌!” “喝!”杨定忽然不再恐惧了,持枪在手,镇定心神,仔细观察着典韦进攻的来向,竟然灵活地躲避了过去!然后再次发动了暴雨梨花枪! 依然是与刚才相同的招式,梨花纷纷,如飘瑞雪,暴雨如织,虚实难分!,但不同的是这次的枪法有着不同寻常的凌厉狠辣,连典韦也变了脸色,可惜手无兵器,在躲过几次致命攻击之后,还是被刺在了肋下一枪。 曹操看见,大吃一惊:“恶来!”,说罢就要冲过来。 “主公不必惊恐!”典韦反手握着枪头,微一用力,便拔出来,一股血柱激射而出,他皱着眉头,却满脸笑意,“还好刚才反应快,今天又穿了重铠,枪头只入肉了一分而已,不过今天能见识如此精妙的枪法,就算重伤也是值了! 现在的杨定不由茫然了,他是应该感谢典韦让他领悟了全新的境界?这就是自己对他完全提不起任何杀气的原因? 正思考着,忽然后方传来张绣的怒喝:“蠢笨的东西,居然敢对主公下手,你是不想活了吗?” 人随声到,只见张绣披甲持枪,纵马来到,翻身下来,一脚将杨定踹到了几丈开外,接着来到曹操面前跪立于地请罪:“主公受惊了,属下教育部下无方,回去定当重罚于他!”说罢回身冲着杨定大喝,“还不来向主公请罪!” 杨定着实被张绣这一脚踹得不轻,不过还是硬撑着踉跄到曹操跟前扑通跪倒:“小人该死,请主公责罚!” 曹操立即扶起二人:“一场误会而已,再说我也没有出事,责罚就不必了,本来我只是想体察下情,不巧惹出骚乱,偏又相遇令叔母,只是宛城的好事之徒以讹传讹而已,将军不疑,与我推心置腹,流言自然不攻自破。” 变故发生突然,连典韦都有些震惊,因为张绣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他本能地护到曹操身前道:“将军,你的确该好好管管你的部下,今天要不是我及时赶到,主公还不知道怎么样了呢!不过你也别怪他了,你的必杀技暴雨梨花枪他连续用了两次,估计现在已经外强中干了吧?” 第707章 阳奉复阴违 张绣听典韦如此说,起先大怒不已,回身就要再度严惩杨定,后来听典韦说杨定用了两次暴雨梨花枪法,不由震怒化成了惊愕。 只见杨定虽人站在那里,却是摇摇欲倒,当即心痛如绞,可见曹操在场,却也不好动情,只好发作道:“还愣在这里做什么,主公虽然饶你不死,我也难逃责任,你先回去养伤,伤好之后,与我到军营同领三百军棍!彼时让典校尉亲自验伤!听清楚了吗?” “诺!”杨定吃力答应,然后回身颤颤巍巍地离去,士兵们要上前搀扶,被张绣厉声喝止:“不要管他,让他自己走!” 谁也没有看到,张绣那张人皮面具下面被隐藏的泪水。 恶魔也会流眼泪吗?张绣自嘲地笑笑,只是他的笑也隐藏在了面具背后,而他让所有人看到的只是一个永远没有表情的面孔。 曹操意味深长地对张绣道:“樊城几经易主,民心浮动,必须尽快整顿,山阳满宠满伯宁有过人之能,曾短期内就整顿好了混乱的濮阳和许都,他如今正任许令,过些日子我将他调来樊城,协助将军稳定此地治安!” 张绣心中一惊,口中却没有露出异样:“多谢主公!” 曹操走到邹云面前道:“夫人受惊了,既然张绣将军亲来,我也就放心了,恶来,安民,我们也回去!” “诺!” 曹操一行人离开,张绣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下邹云,虽然他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然而却是严厉地对小红道:“早跟你说过现在外面很乱,不要让夫人出来,现在夫人受到了惊吓,你说吧,想怎么死?” 小红初时还不以为意,等张绣说出最后一句,脸唰变得惨白,扑通跪在张绣面前:“奴婢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奴婢下次再也不敢了,求主公饶了奴婢这一次吧!” “你还敢有下次?”张绣一脚踹翻小红,拔剑就要刺去,邹云已经拦在了他的身前:“曹操并没有怎么样我,不管你是信与不信,这小红是我嫁给你叔父时一起的贴身丫环,一向亲如姐妹,我全家被蔡瑁杀死,如今只有她相伴,你若杀她剩我孤苦无依,不如先杀我!况且今日是我要出来与她何干?难道你做了主公后,心也要跟着冷血吗?” 张绣陡然变色,弃剑跪在地上道:“婶母何出此言?便是侄儿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侄儿能有今日,全赖叔父提携,叔父遇难,侄儿自当事婶母如亲母”说到这里他自己都有点别扭,毕竟邹云不过十七岁,而他自己都比邹云要大上好几岁。 “我累了,想回去歇息!”邹云整了整自己的孝衣,懒懒喊道,“小红,扶我回去!” “诺,夫人!”地上的小红狼狈起身,胆怯地看了张绣一眼,再不敢看,小跑到邹云身前,扶着也缓缓离去,只剩张绣本人对卫兵的怒喝:“还不护卫婶母回府!” “诺!” 回到府中,张绣不禁大怒,要不是当着众人的面,他一定要问问那个邹云,是不是打算毁弃盟约,捡曹操这个高枝去爬了!那他俩之间的私情又算什么?那个女人是不是以为这段私情见不得天日所以就更加放肆地要扼杀在秘密里?虽然她什么也没说,但对他冷淡的话语和无情的鞭挞已经证明了一切: 他是不如曹操,政治不如,计谋不如,打仗更不如,现在相貌才情胸襟气度更是不如了,所以他连这段得之不易的感情也要拱手送人吗? “启禀主公!贾诩大人来了,就在门外等候!”门口卫兵通报道。 张绣平复了一下心情:“让他进来吧!” “诺!” “将军看起来似乎心情不大好!”贾诩慢悠悠地踱进来,看着屋中的嘴角不断抽搐的张绣道。 “岂止是不太好,简直是差极了!”张绣抑郁地说道,“你向来是消息比我灵通的人,今天的事情想必已经比我还清楚了!” “呵呵,将军何必生气,曹操并没有做过分的事情!”贾诩捻动着自己的八字须,悠悠然道,“今天东市之所以会混乱,是因为樊城百姓对新主人曹操还不适应,曹操本来是好意的初衷也会引起百姓的误解!” “还不算过分!那要怎么样才算过分!”张绣愤慨道,一拳砸在门柱上,顿时上面出现了一个坑,这时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 贾诩对张绣的这么大反应也顿感意外:“将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曹操今天对我说打算调许令满宠来樊城整顿治安,文和你怎么看?”张绣并不回答贾诩的问题,而是回转身望着贾诩反问道,虽然他自己清楚这招转移注意力的方式一定瞒不过贾诩。 贾诩知道自己问了不该问的问题,哑然失笑,其实他就算不问,也猜到了八九分,自从张绣与邹云接触后,很多东西都起了微妙的变化,心中这样想着,口上却已经不假思索地说出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说辞:“这个也并不奇怪,樊城与襄阳相邻,曹操若贸然离去,一定会为刘表所夺,他辛苦得来的城池岂会拱手送给他人?所以必定留下重兵镇守不说,还必将留一员大将在此!” 张绣听了悚然动容:“曹操果然还是对我们不信任吗?” 贾诩笑笑:“不信任是正常的,任谁都不可能放心地让曾经的对手去镇守边境,曹操虽非常人可比,但也不会笨到用自己的天下作为赌注,不过这样的人还是很合我的胃口!” 张绣知道贾诩一定是早已有了什么动作,便恭敬问道:“先生有何良策?” 贾诩也不隐瞒,娓娓道来:“曹操下定决心远道而来,必然在兖州有了应付周围袁绍吕布等诸侯的万全之策,而此次作战速战速决,根本没有消耗多少粮草,他留在此地不走,必然是等着要和刘表大战一场!” 张绣一惊:“先生何出此言?” 贾诩继续道:“将军投降曹操之后,就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妥之处?” 张绣皱着眉头想了一下道:“有什么不妥?” 贾诩起身举手向南一指:“我们自与刘表结盟,约定共同攻防,如今降他,刘表为何没有消息?是真的断绝盟约了,还是?” 张绣会意,立即问道:“先生是说曹操来之前早已派兵往新野一带去了?” 贾诩点点头:“极有可能,曹操行军至此路上便要半月,我们与他人马战了数日,如今又降了数日,而刘表毫无消息传来,我得知曹操起兵消息之时,便已经派了人马前去刘表处,而新野扼守樊城与襄阳要道,更毗邻淯水,若想拦阻往来消息,可顺流而下,不数日便能做到!” 张绣不禁打了个寒颤:“曹操是要我彻底地心服于他!” 贾诩趁机道:“为今之计,只有将计就计,再派遣一支人马埋伏在樊城与新野必经之路,曹操想断绝刘表与我们的联系,我们就断绝他和他的眼线的联系,以刘表的反应速度来说,我们要想夹击曹操,还来得及,只是,这么做的后果,将军要想好!” “想好了,先生,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听曹操的号令?自己挟持天子号令群雄不是更好?共同平定天下!”张绣说出这番话,自己也有些震惊,因为这些话他从来都没有对贾诩说过,如今若不是在气头上,也许要永远烂在肚子里了。 贾诩心里一惊,诚然挟持天子号令诸侯是每一个诸侯的梦想,除了袁绍这种笨蛋例外。但如今从曾经完全不懂政治的张绣嘴里说出来,贾诩自己都心惊不已,政治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可谁又能逃脱它的诱惑? 心中翻江倒海,面子上还得一副赞同的表情:“果然将军志存高远,我们想到一起去了!” “先生也是如此想的?那真是太好了!”张绣大喜道,“事不宜迟,如今派谁出城最好?” 贾诩想了一想,对张绣道:“张泉张灵二将军曾被曹昂曹安民俘虏,没了斗志,胡车儿重伤休养未愈,杨定今日看样子也是重伤,可用之人只有雷叙,但雷叙此人,有勇无谋,须得参军左灵协助,大计才可成功!” “就依先生之言!”张绣走到贾诩面前,若有所思地说道:“先生今年寿已四十有三,几经易主,如今到了我这里,却很可能将您带上一条不归路,先生为我付出太多,而我却只能许给先生一句虚无缥缈的承诺!” 贾诩不以为意地笑道:“将军此言是将我视做了外人,我自随张骠骑,知其为人,两不相疑,将军承袭大志,我当全力辅佐,何惜前程?天命之年不远,夫复何求?但教问心无愧可也!” 张绣闻听此言,更是受用,当即对贾诩深深再拜。 贾诩慌忙扶起张绣:“将军请起,此非言谢之时,当务之急是迅速选出执行这一任务的合适人选,而且兵马调动必须得曹操批准,所以最好化装平民,瞒过曹操视线,但看曹操对城南的重视情况来看,普通人出城尚且受到严密盘查,何况是携带兵器?” 张绣皱着眉头苦恼道:“倒也是,曹操何等聪明之人,想瞒过他的注意可不容易。” “不过有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贾诩眼中忽然精光一闪,计上心头道,“我亲自去见曹操,让他同意将南门交给将军驻守。” 第708章 高家鹰眼军 张绣不相信贾诩会成功,笑着摇头:“先生未免太乐观了吧,曹操如何会答应此事?”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结果?”贾诩干笑一阵,“将军且向雷叙左灵二人说明利害,我们的动作要快,更要隐秘!”说罢只冲张绣拱了下手,便起身离去。 “果真是个可信赖的人!”张绣感触地说着,想起杨定伤势,放心不下,也起身向营中而去。 贾诩刚出府门,早已候在路旁的一名平民打扮模样之人闪身而出,压低声音道:“高家军鹰眼军统领凝香,见过参军大人!” 贾诩一听到这个名字,便猜到了对方身份,是现任江夏太守陈到妹妹,虽然贾诩数月以来一直没有和高燚联系上,但从没有中断与这凝香的联系,凝香的这个鹰眼军,不同于任何一个诸侯的单一兵种作战方式,而是以多兵种混合作战的方式作战,取长补短。 虽然鹰眼军杀伤力未必比得过青州兵白马义从这些天下知名部队,但它有一个任何特种部队都无法媲美的长处就是部队总体战斗性能大大提高,伤亡比例也极大下降,配合其他部队作战,可以极大提高军队士气,能在大规模作战时战而不败又能自保的,天下间还有第二支吗? 但高燚为免各大诸侯将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因此并没有让鹰眼军出面,即使袁耀带数万大军压境扬州那样的危机时机,都雪藏着这支王牌军。 不过鹰眼军倒不不是没事可做,因为高燚和吟风喜欢动不动就单独行动,到各大诸侯家里串门,总得有人暗中保护,虽然用高燚自己的话来说,他保护别人还差不多,但行走天下还是人多好办事,尤其经历了吟风多次被刺杀的事后,组建鹰眼军就成了一件大事。 和高家军选拔士兵的方式一样,鹰眼军的士兵是从高家军又挑出的精锐,不仅武艺、体格、敏捷更为出众,还要能执行潜伏,刺探军情,迷惑敌人,袭击粮草,护卫重要大将的特殊任务,所以头脑不是一般的灵光,共分七营,以上下前后左右中为名号,每卫五百人,各卫又以五十人为单位,分为十个小队,共计七十个小分队,每个小分队都有特定地域的任务,分属樊城这里的就是前卫一分队所部,数月前高燚平定扬州,分封诸将之时,也同时让凝香将封贾诩为高家军参军的表文带来了樊城。 见到这个凝香,贾诩左右张望了下,然后对她不满道:“凝香姑娘你怎么在这里出现了?若是让张绣或曹操看到了都要疑心的!” 凝香装作打听问路的陌生人一般,继续低声道:“我收到了主公的飞鸽传书,说他已经和万年公主及吕布二人在来樊城路上,刚出汝南地界,将近樊城,还带来了一句话,要参军您亲自过目! 说罢凝香从怀里摸出一张字条递给贾诩,贾诩接过,展开看了笑道:“袁绍不死,操不可灭!主公可真是用心良苦,凝香姑娘你可知道这句话的深意?” “袁绍不死,操不可灭?”凝香把这话在嘴里咀嚼了好一会才道,“是说袁绍比曹操更加厉害,要灭曹操,必须先灭袁绍?” 贾诩听了哑然失笑,摇摇头道:“非也,恰恰相反,主公要说的是曹操才是厉害人物,要灭袁绍,必须先灭曹操!” “主公是这样的意思?”凝香听着有些不解。 “这就是我为什么是参军而你不是的原因。”贾诩来到自己坐骑前翻身上去,回头对凝香道,“樊城这里现在高手云集,你们鹰眼军可要做好护卫主公和万年公主的工作啊!”说罢一拉马缰,直奔曹操住所而去。 “这个是自然的!”凝香笑笑,身形一跃,消失不见。 张绣来到杨定营中,立时劈头盖脸一通数落:“当初教授你这套枪法之时是如何告诫你的,每日一次即可,两次必伤,三次必残,四次必死,你是想残废想死吗?” 杨定惶恐道:“属下知错,只是今日似乎被那典韦指点了几下,枪法颇有进境,一时按捺不住!” “别说话!”张绣抬手看着杨定的伤势,然后舒展开了眉头道,“幸好内脏没有事情,这段日子你给我好好休息,不许出军营!” 杨定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发不出声音了,原来张绣已经点中了他的哑穴,同时聚力于指,将杨定身上的穴位按压了个遍,口中问道:“感觉如何?是不是好多了? 杨定不能说话,只一个劲点头。 张绣起身道:“当初跟随叔父的大将,你是最有天分的一个,护驾东归你也有大功,却拒绝封赏投奔于此,我虽力微,却唯有尽心护佑你等安危,以后要用到你的地方还很多,我不让你有事,你就决不能出事!” “呼,今日末将定然惹恼了曹操,与主公无关,末将愿去领罚!”杨定忽然挣扎着说出了一句话。 “你竟然自己冲开了穴道?”张绣话语中满是惊愕,上下打量着杨定,“太好了,果然没有看错你!” “主公?”看到张绣的反应杨定也有些错愕,“末将今日不该闯下大祸,曹操不管如何处置我,都没有怨言,只求不要连累主公。” 张绣心中大快,面上却波澜不惊:“曹操没有责怪你我,你没事就好,养好身子,今天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说罢起身便离开了营帐。 一直到张绣离去,杨定还是有些不知所措,不明白张绣在说什么想什么。 但转念一想,张绣如此看重自己不惜得罪曹操,莫非是想?他有点不敢想下去了。 正思索间,外人通报:“将军,曹操派人送来了上好补品,说是要给将军补气养血!” 杨定呼啦一下坐起身,更加迷茫了,今日自己是走什么运气了?张绣和曹操争相来抚慰自己? 曹操回到住所,命军医查看典韦的伤势,知道无大碍后才放心,脑海回想着邹云的样子,很奇怪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当日在王允府上见到绝世美女貂蝉都未曾这样动心,他自嘲地笑笑:怎么年纪越大反而越好色了? 正思索间,曹昂手持一封书信前来见他:“父亲,尚书令荀彧大人来信!” “哦!”曹操回过神来,见曹昂已经立在面前,很是赞许地打量着自己这个长子,虽然眉宇间依然有清秀斯文之气,但经过这次战事的锻炼,曹操已经看到了曹昂的成长,果然虎父无犬子,这样想着,曹操接过书信,展开看着,眉宇渐渐露出一丝忧郁,不过随即化成喜色,看得一旁的曹昂很是诧异。 “父亲,信中说了什么事,让您又忧愁又高兴地?” 曹操并不看曹昂,而是慢悠悠将书信放在案几上,缓缓问道:“子修难道不知道军国机密大事未经允许是不能随便过问的吗?” 曹昂大惊失色,立即躬身请罪道:“孩儿无知,只是一时好奇,请父亲责罚!” “呵呵呵!”曹操站起身,拍了拍曹昂的身板道,“父子之间何必这么拘束?这些事你早点知道也好,毕竟我不可能长生不老,很多事得让你在身边跟着学跟着做,才有机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谢父亲教诲!”曹昂又是唯唯诺诺。 “你呀,总是这么拘谨!”曹操后面本想说总感觉自己儿子还没有自己侄子亲近的,却又怕曹昂多想,才长笑一声,给曹昂说信中内容,“文若信中说天子擅自下了一道诏书!” “擅自?”曹昂不明白曹操的意思,“很奇怪吗?天子金口玉言,就是擅自也很正常啊!” “呵呵子修你有所不知,天子现在年幼,考虑事情不全面,拟出的诏书一般都要交给三司过目,有不合理的得修改一番,然后才能下诏,但这次天子拟诏未付三司就直接下诏了,而且下诏的对象还是袁绍!”曹操虽然是在给曹昂讲解常识,自己的神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 曹昂不是瞎子,他悄悄说了一句:“也就是说,这是一道密诏对吗?” “不错!”曹操皱起眉头,“其实天子很聪明,他一直试图平衡几个大诸侯的关系,而不让一家坐大,袁绍没有在天子困顿之时前来勤王,必然是想自立为主,如今天子安定,定都许都,天子一定是私自下诏训斥此事,真不知道袁绍收到这道密诏后会怎么想。” 曹昂思索了一下道:“孩儿觉得袁绍会找很多借口来为自己申辩,比如要讨伐黑山贼张燕,比如要抗衡北平公孙瓒,比如镇压东武阳臧洪的叛乱,比如” “借口终归是借口,袁绍这个家伙是一个豪情大丈夫,却不是一个合格好主公!”曹操转过身,喃喃说道,“看来许都并不稳定,文若信中说明阳和万年公主去了徐州,目的是给吕布找点事做,而不来觊觎许都,我也得想办法向袁绍示弱一下,给他一种拥护天子后势力反不如从前的错觉!” 第709章 三杰话樊城 “但是父亲!您不是说还要和刘表大战一场的吗?”听了曹操的话,曹昂不禁纳闷道,“孩儿觉得不过瘾啊!” “你这小子,以为打仗好玩吗?就不怕你杀的那些人的鬼魂晚上来索命?”曹操哑然失笑着吓唬曹昂道。 听了曹操的话,曹昂不由打了个冷战,不过很快便镇定下来,对曹操道:“有什么可怕?大不了一死而已,不过孩儿可不想死得很痛苦。”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你自己说得倒是轻巧!”听曹昂说了个死字,曹操心中顿感不快,皱着眉头道,“也是时候该回许都了,今天的事你也看见了,我们大军一日滞留樊城不走,樊城的民心就一日不稳!” 曹昂点点头:“说起来樊城虽然小,势力却极为复杂,没有得力大将驻守,想必父亲是不会放心的!” “子修你明白为父的难处就好!”曹操长笑一声道,随即面色又铁青起来,“不过今天之事绝不是那么简单,东市骚乱,只要县衙派些官兵前来安抚即可,杨定人马本来驻扎在东门之外,却可以随随便便领军长驱而入内城,一定要查清楚是谁在驻守东门,治他失职之罪!今日是杨定没有反叛之心,如果他真打算叛乱,就算有十个典韦也保护不了我!” “如果真的是杨定叛乱倒是好了!”忽然门外响起一个声音, “这声音?”曹操闻言吃了一惊,立即起身走到门前,早见一身布衣的荀攸笑意盈盈地站在了那里,曹操上前一把扶住荀攸两臂,喃喃道,“公达,你怎么会在这里?” 荀攸也有些激动,和曹操快步进了房间,开怀笑道:“曹操大人,你做人不厚道,居然想用一纸书信就想把我骗来,用心险恶啊!” “哎,这是什么话?”曹操没有想到荀攸会出现在樊城,心情是惊喜不已,“俗话说的好,有才华不用就是浪费,我这不也是为你的前途命运绞尽脑汁吗?” “有这样的俗话吗?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荀攸轻笑一声,端起身旁沏好的茗茶细细品着,“不过曹操大人你也真是可以,出来打仗居然都没有带个谋士在身边,要知道集思广益,要是只靠自己一个人决策的话是很容易出漏子的!” “这话是金石良言!”曹操也品了口香茶,微微一笑道,“所以公达虽然被朝廷征召为汝南太守,却不去上任而直接来找我出谋划策了?” 荀攸起身,从怀中掏出曹操写给自己的书信:“好歹我也是做过黄门侍郎的大臣,上一次咱们见面,让我想想,是三年前吧,当时同为何进大将军幕僚,今日已经物是人非!” “是啊!”曹操叹一口气,“一别三年,很多东西都变了,变得我们当初都不敢去想象,甚至现在都不敢相信!” “呵呵呵!”荀攸仰天长叹一声,又轻笑道,“很多东西没有如果,很多事情也不可能重新来过,我们能做的就是做好今时今日的自己,做好今时今日的事情,才能让不曾失去的东西,永远不被失去,不曾错过的事情,永远不被错过!” “好了,好了,我曹操不好高谈阔论那种事情,我这次讨伐张绣,迫使其投降,固然是好事,但兖州的形势并不稳定,很多诸侯虽然不挑起大战,但小冲突不断,也够让人头疼!”曹操忽然停下了清谈,转而和荀攸商议道。 荀攸点点头:“正为此事而来,曹操大人初次对樊城用兵,肯定是低估了刘表的力量!” “哦?”曹操诧异地看向荀攸,“此话怎讲?” “大人这么快就忘记了我刚来时说的话了?”荀攸意味深长道。 “额!”曹操陷入深思。 如果真的是杨定叛乱就好了? 见曹操不说话,荀攸在一旁提醒曹操道:“刘表从来都没有打算放弃南阳这个大郡,只是苦于不敌高燚大军罢了,不过南阳南部他还是会全力争取的,如今张绣归降大人,刘表会袖手旁观吗?” “我自然知道刘表不会袖手旁观!”曹操眉宇间流露出自信的神情,量他一个儒生还不是我曹孟德的对手!” 荀攸正要说什么,忽然曹安民来了,对曹操道:“伯父,贾诩来了,正侯在外面!” “哦?”曹操和荀攸同时诧异了一下,但诧异归诧异,荀攸还是对曹操道:“为免他人疑心,我还是不要和贾诩见面了,此人鬼谋如神,大人不妨从他那里多得知点张绣的消息!” “恩!”看着荀攸闪身进了里间,曹操才和曹昂曹安民二人出门迎接贾诩去了。 “哈哈哈哈,得曹操大人亲自出门迎接,我可真是三生有幸!”贾诩远远就见到了身着便服走来的曹操三人,笑着说道。 曹操也笑着道:“文和过谦了,你不是去了筑阳舞阴等地巡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贾诩假装叹口气道:“还没到就被迫退回来了,正巧碰上全城都在散布主公不好的名声!” 曹操汗颜了一下,正色问道:“难道是刘表的手伸过来了?” 贾诩点点头:“不错,刘表此人最会做买卖,从来只做不出力又占大便宜的损人利己之事!” “呵呵呵,不知八俊之首的刘景升听了文和如此评价他,心中会作何感想!”曹操捧腹大笑道。 “管他怎么想,”贾诩也跟着笑,八字须一抖一抖,似乎随时都会抖出什么锦囊妙计来,“他就是这么做的,还不让别人说不成?只不过用他自己的话说出来会比较冠冕堂皇一点罢了!” “恩!文和里面请,我们细谈!”曹操生怕自己将贾诩拦在门外很没有礼貌,于是闪身摆手做了个请的手势道,曹安民和曹昂也依样如此。 “原来曹操大人刚刚招待过贵客!”刚一进房间,眼尖的贾诩就发现了案几上的两杯清茶,漫不经心地笑道。 曹操也方才看见,苦着脸道:“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那会有什么贵客,刚才不过是这两个小子突发兴致想喝几口罢了。”说着使眼色给曹昂曹安民二人。 “是吗?不愧是曹操大人的子侄,连感兴趣的东西都比一般人要多!” “让大人见笑了!”曹昂和曹安民二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曹操要隐瞒里间的荀攸,但还是谦恭地拱手赔笑道。 按理说张绣是降将,他的部下原不合受此礼遇,但曹操曾告诫他们贾诩的厉害,而且曹操也打算收拢贾诩为自己所用,虽然他已经拥有了荀彧郭嘉程昱等智谋之辈,但还是俗话说的好,好的东西和人才永远不会嫌多。 也只有荀攸才能明白曹操此刻的心意,他透过里间墙壁的气孔仔细看着贾诩此人,觉得咋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异样,但这个贾诩下一句话一下子让他改变了这种看法: “曹操大人依然是将在下视作外人吗?” 听见贾诩冷不丁冒出这句,曹操顿感意外:“文和此话怎讲?” “既然不是的话,那就请曹操大人让里间的高人出来相见吧!” 曹操的笑凝固在了脸上,变成了尴尬,顿时觉得眼前的这个贾诩竟有些可怕起来:“文和这是什么话?这房间只有你我二人,那里还有什么高人?” “是么?”贾诩哑然失笑,盯着里间的门看了半晌,并不说话。 曹操也看过去,只见里间的墙不过是用了一道木格纱窗,荀攸的身影不偏不倚地正好透过纱窗让人看得一清二楚,刚才日头不过是斜照,现在角度又正了,所以几乎连人影的衣服神情都看得无比细腻了。 “咳咳!”曹操汗颜地咳嗽两声,“高人,快出来吧!” “呵呵呵,今天可真是碰上活神仙了,法术一指,让在下直接无所遁形了!”荀攸大笑着从里间出来,向贾诩作揖道,“闻名不如见面,果然见面更胜闻名啊!” “果然是个高人啊,曹操大人居然藏着还不让我知道!先别说破身份,让老夫猜猜!”贾诩打量了荀攸一番后,嘴角露出笑意,“荀攸,荀公达!” 荀攸苦笑着看向曹操道:“看我说什么来着,这个家伙是活神仙吧?” “活神仙就有点过誉了!”贾诩也对荀攸作揖道,“你们荀家人这张脸天生都有些相似,都是清秀俊逸,我想不猜出来都难啊!” “说你胖,还真就喘上了!”荀攸无语道,“我在雒阳之时,正好天下群贤都汇集京师,文和兄只怕那会已经记住我了呢!” “哪里哪里,公达十三岁就抓了个通缉犯,这份胆智无人能及啊!”贾诩满口钦佩道。 “这算什么,我怎么比得过文和兄?十五岁那年被氐人劫持,谎称自己是段太尉之子,才逃出生天,据说其他一起被劫持的人都被氐人杀害了呢,如果当初那些氐人识破了文和兄的谎言,只怕也不会有现在的文和乱武了吧?”荀攸侃侃而谈道。 贾诩也不示弱:“彼此彼此,公达当初就不怕那个叫张权的通缉犯害了你性命吗?当真如此,也不会有后来密谋刺杀董卓的壮举了吧?” “你们两个!”一旁的曹操汗颜地说道,“跟我比那就是小儿科了,我十四岁的时候和袁绍一起抢了个新娘,被全村人追着跑!” “哈哈哈哈!”三人一起大笑。 第710章 气氛很异样 曹操深有体会地说道:“谁没有年幼无知的时候,那个时候谁会知道什么是害怕,什么是恐惧,只怕全是玩耍的心态吧,要不怎么就叫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贾诩也点点头道:“是啊,如今长大了,反而变得怕死了,变得患得患失缩手缩脚了!” 荀攸笑道:“文和兄,其实我一直有个问题想问你!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贾诩道:“但问无妨!” “在你的心目中,什么样的人才适合做你的主公?什么样的人才能驾驭得了你这样的人才?难道是张绣?他只怕都不及你的十分之一吧?”荀攸缓缓道,却字字如刀。 贾诩收起玩笑的脸色,严肃地说道:“公达开玩笑了,张绣既然已经归降曹操大人,我的主公自然就是曹操大人,还会有别人吗?” “那不一样!”荀攸环视了曹操和贾诩二人一眼,“我想曹操大人想要的不是被迫归降,而是真心投诚吧?” 曹操点点头,郑重说道:“此次对樊城用兵,特为文和而来,不然文和以为我为的什么?荆州之地?就算能打下来,能守得住吗?若刘表袁绍袁耀吕布对兖州一齐用兵,我曹操必死无疑!” 贾诩听了这话,不禁感动莫名,不过他没有将这一切表现出来,而是淡淡道:“以曹公之能,是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而且曹公说的这些诸侯们还要背负叛逆之名呢!” 荀攸在一旁悠悠道:“不要岔开话题啊,文和兄,你知道这不是重点!” 贾诩长叹一声:“我昔日随从李傕,得罪天下;今从张绣,他对我言听计从,实在不忍弃之而去啊!” “我明白了!”曹操苦笑一声道,“愿文和能与张绣将军一起,为我大汉治理好这樊城!” “这个自然!”贾诩拱手道,“有我贾诩在一日,就会让刘表一直止步于樊城!” “好,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想在离开樊城之前,跟刘表小战一下是免不了的,文和,公达,你们有什么高见?”曹操叹息于不能得贾诩为助,虽然这已经在他的意料之中,但还是打起精神问策道。 荀攸先说道:“樊城两面依山,一面傍水,有天然的屏障为助,不必忧心,只要在汝南另派驻一支人马互相为犄角之势,就万事无忧了!” 贾诩赞许地点点头,不过随即又说道:“好是好,但公达你忽略了一个问题,汝南向来是黄巾余党最为猖獗之地,大小力量有数十股,派谁驻守,派多少人马,这本身就是个令人头疼的问题!” 曹操也点着头道:“不错,如果公达所说的法子不可行的话,那么万一刘表进犯樊城,我们只有从许都发兵,你们也知道的,半个月才能到达的啊!” 贾诩笑道:“曹操大人也小看老夫了,难道觉得我连一个月都坚守不了吗?” 荀攸打断他道:“不是怕你坚守不了一个月,而是怕到时候曹操大人正在和其他诸侯交战,许都无兵可派,刘表难道会傻到曹操大人在许都闲坐的时候出兵攻打樊城?” “呵呵,是我失算了!”贾诩不禁暗服于荀攸的思虑缜密,“不知道公达有什么好计策?” “这个也说不上是什么好计策,现在的长安令不是钟繇吗,雒阳令是也似乎是董昭吧,以此二人策应樊城,只要宛城的高燚不给使绊子,应该问题不大吧?”荀攸缓缓道。 曹操一拍额头:“怎么把他二人给忘记了,钟繇与董昭虽然是文士,但却是难得的政治人才,长安与雒阳在他们的治理下,短时间就恢复了元气,尤其是董昭自己出钱招募人力修葺城墙,组织人手恢复农业生产,如今雒阳四周没有了什么敌人,完全可以派驻一支人马驻守,依照枣坻在兖州的屯田法子,在雒阳长安也实行,闲时进行农田水利作业,等樊城这里有战事,可以迅速组织人马前来救援!” 荀攸与贾诩一齐拱手:“正当如此!” “那么樊城这里就拜托文和了,事不宜迟,我也要立刻回去了!”曹操看着贾诩道,“希望文和不要让我失望!” “曹操大人但请放心!正好张绣将军要报叔父被害之仇,准备把他的旧部聚拢到城南去,这样曹操大人班师回许都时,即使刘表袭击,也可以为大军掩护!”贾诩说道。 曹操错愕了一下,继而说道:“文和可去告诉张绣,这樊城还是他的,兵马调动不必事事来禀告于我,那样的话即使有战机也错过了!” “那么我就告辞了!”贾诩起身向曹操和荀攸施了一礼,便出门去了。 看着贾诩消失的身影,荀攸在一旁对曹操道:“曹操大人,不觉得有点古怪吗?” “有什么古怪?”曹操眯着眼睛盯着荀攸看,“有古怪的是你才对吧,这个时候了还不叫一声主公!” 荀攸坏笑道:“别人要收服人才,都是要么重金礼聘,要么礼贤下士,怎么到了你曹操大人这个主公这里,我堂堂荀公达什么时候居然这么不值钱了?” “哈哈哈!”曹操大笑不已,“你什么时候居然这么势利了?” 荀攸撇撇嘴:“你以为别人奉承你一声主公不要钱的啊?别人一家老小不用养活的吗?” “哎,别人都是无功不受禄,你个名门之后居然跟个市井之徒一样跟我讨价还价,不知你的那个小叔荀彧知道了会怎么想呢!”曹操打趣荀攸道。 “呵呵,快别说我那个叔叔了,天下间没有比他更死板的人了!”荀攸一想起比自己小六岁的这个亲叔叔荀彧就很郁闷,“说来上天真是太不公平了,不仅把他生得英俊,睿智,又品行高尚,简直就是个完人,一下子成了整个家族的希望!怎么什么都好事都让他摊上了!” “噗!”曹操忍俊不禁,“这个我知道,文若出生前,本来荀家整个家族希望是公达你,什么好事本来都是轮到你,可惜文若出生后,呵呵,一山不容二虎这俗话说得可真是不假!” “我说,打击人不带这样的吧?”荀攸望着笑得不能自已的曹操,眼神里满是幽怨。 “好吧好吧,我这里向来是论功行赏,只要你做得比你叔叔出色,尚书就是你的,军师的位子也是你的!”曹操虽然像在开玩笑,但荀攸知道这不是玩笑。 “此话当真?”他正色问道。 “当真!”曹操也不再笑了,“只要我不死,这个决定就永远有效!” “等的就是这句话!”荀攸郑重跪立于地,“主公在上,请受荀攸一拜,荀攸不才,愿效犬马之劳!” “真是大快人心!”曹操立即扶起荀攸,“公达非常人可比,一想到以后可以旦夕与公达你计事,这天下何愁不定?” 荀攸也笑道:“今日得遇主公,方才遂了心愿,不过希望我的担心不会成为现实!” “还是张绣与文和的事情吗?”曹操不以为意道,“公达多虑了吧?” “我也希望自己是多虑了,不过主公有没有注意到,夏侯惇将军已经很久没有消息了!”荀攸冷不丁说出这句话,让曹操幡然醒悟。 “不错,自从张绣投降,元让独自领军去了新野,到现在也没有消息,确实有些奇怪,他向来是让我放心之人,不会出了什么差错吧?” “不是不会出什么差错,而是肯定出什么差错了,夏侯惇身为大将,不知道独断专行会有什么后果,他不是没有通消息,而是他从新野发来的消息,都被人拦下了。” “什么人这么大胆?”曹操大惊,如果荀攸所言属实的话,后果将是不堪设想。 “总之不是好人,而且可以肯定的是,樊城的形势比我们想象得要复杂!”荀攸静静说道。 曹操紧锁眉头想了想,然后忽然大呼道:“卫兵何在?” “诺,主公有何吩咐?”门外卫兵立即进屋等候曹操吩咐。 曹操从怀中取出一枚手牌:“出城将此手牌交给平虏校尉于禁,让他领本部人马望新野方向进发,与夏侯惇会合自安乐方向撤回舞阴,如遇刘表人马,切勿与战!” “诺!” 看见卫兵走了,曹操望向荀攸道:“公达,今天我会派些士兵化装成平民到城里打探些消息,看来张绣给我的所谓治安良好万事无忧的话也有虚美的嫌疑!” “不,主公,这些事情让我来做就好了,主公应该即刻出城,把人马合为一处才好!”荀攸说完,又补充一句道,“正如我刚才对贾诩说的,毕竟被迫投降不同于自愿投诚,不可不防,若不是事先已经打探到了许多不利于主公的消息,我也不会这么着急前来见主公了!” 忽然门外卫兵道:“启禀主公,刚才来了个百姓,交给属下一张字条,说是给荀攸先生的!” 曹操看向荀攸道:“看来是你的眼线得到新的消息了!” 第711章 血色染樊城 荀攸点头,从卫兵手里接过字条,浏览了一番后,对曹操道:“果然不出我所料,据我的眼线报告,张绣的大将雷叙和参军左灵刚刚化装成平民混在过往商旅中出南门了!” “难道这就是公达你刚才说的张绣暗中阻断新野传来的消息方法?”曹操大惊着问道。 荀攸点点头:“恐怕不止如此,张绣还有什么后招,我们还不知道呢,可惜现在我不知道贾诩的真实想法是什么,他做事缜密,只怕全城都已经布满了他的眼线,主公若是要出城,必须也化装成平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曹操疑惑道:“张绣武功那么好,如果他真的叛乱,随时可以来刺杀我,何必这样麻烦?” 荀攸道:“看来要么张绣还在犹豫,要么是准备不足,而且关键是他的武功因为去年被一个神秘人重伤而等同于废掉了,所以他不会来刺杀主公,况且典韦这关他就过不去啊!” 曹操打开窗子,看着渐渐暗淡的天幕道:“不过今天天气晚了,明天再走也不迟啊!” 荀攸摇头道:“正是可以趁着夜色才好脱身,迟了就来不及了!” 曹操依然在犹豫:“所有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如果张绣不是这样的人,那我岂不是误会了他?” 荀攸正要说什么,忽然外面卫兵道:“启禀主公,张绣大人派人请主公和典校尉一起赴宴!” “会是鸿门宴吗?”曹操看着荀攸道,“接受还是拒绝?” 荀攸摇头道:“不如拒绝,就说是今天集市的骚乱引发了头风症!” “我觉得不妥,不如让典韦去,这样也可以去拖住他们!”曹操道,说罢对卫兵道,“我头风犯了,让典校尉代替我去吧,我很多天没有喝酒了,今天让他好好解解馋!” “诺!” 不多时,简单包扎了伤口的典韦被带了过来,见到曹操在收拾东西,诧异道:“主公,你为什么在收拾东西!” 曹操边收拾边典韦道:“先不要管,今晚交给你一个任务,到张绣府上赴宴,但不要多喝酒,要保持清醒,而且如果张绣和贾诩要是中途离席的话你也找机会离开,我们在城外大营会合,荀攸会暗中帮助你的!”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典韦奇怪地问道,“荀攸又是谁?” “先不要问那么多,事不宜迟,我已经骗张绣说今天自己染病在身,没有办法赴宴,所以要你替我去,荀攸是荀彧的侄子,现在是我的军师了!对了你的伤势如何了?” 典韦心中一动,面上立刻严肃起来:“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主公放心,一定完成任务,只是谁护卫你出城呢?” “是我们!”说话间曹昂和曹安民一起走进来,二人打扮成平头百姓,典韦看了好一会才认出来:“二位公子,是你们啊!” 曹操拍了拍典韦肩膀:“看来他们化装的效果不错,恶来你都差点认不出来了吧,所以才派你去赴宴拖住张绣,为防安全,把你的兵器也带上!” “如此属下就告辞了,主公保重,二位公子保重,我们城外大营见!” “保重!” 典韦走了不多久,曹操也收拾好了,对曹昂道:“张绣一定在东门和北门布下了眼线,荀攸报说西门无事,那里是妙才守把,定然无碍,待会我们便从后门走,赶到西门出城!” 忽然曹安民从外面进来,对曹操道:“来了个人,说要跟您一起走!” 曹操立即提高了警戒:“谁?” “我!”一个熟悉的女声传来,令曹操吃了一惊,他快步走到门口,看见衣衫有些不整的的邹云抱着一支古筝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曹公救我!” “发生什么事情了?”曹操大惊道,“夫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邹云气喘了好一会才说出了让曹操震惊异常的话来:“张绣怀疑我与曹公有私通,派兵要拿我回去,我好容易才逃出来,只有到曹公这里求活命!” 曹操叹气道:“夫人这不是正好坐实张绣的怀疑吗?” 忽然外面喧哗声起,喊声震天:“曹操出来受死,我们亲眼看见夫人进了府,可见真的二人私通,实在欺人太甚!” “啰嗦什么,我们杀进去!” “杀!” 言说之间,追击邹云的张绣士兵们便不由分说闯进了曹操住所来,曹昂和曹安民立即率领卫兵和张绣士兵厮杀在一起,曹安民回头对有些不知所措的曹操高呼道:“伯父,我们支持不了多久了,你快从后门逃走!” 曹操忽然浑身颤抖起来:“我不走,要走一起走!” 曹安民对着曹昂大喝:“子修,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保护伯父逃走!” 曹昂犹豫了一下,带人来到曹操身边,对曹操道:“父亲,来不及了,孩儿护送您逃出城去,只要能出城,就没有事情了!” 曹操的力气却大得惊人,死死站在原地不走:“安民,你不能死,你不能死!我说过要带你回去的!” 霎时间,曹操心头涌过千思万绪,所有他经历的逆境都袭击着他的脑海,洛阳动乱乐隐的死,荥阳之败鲍韬和卫康的死,刺杀董卓逃亡,在扬州募兵失败,青州讨黄巾鲍信死时,还有更多更多,每一次都有人死在他的手里,他以为自己强大了,强大到足以保护自己亲近的人不会再一个一个的死去了,可现在才发现噩梦永远没有结束。 曹安民回头望着曹操,露出凄然一笑:“伯父,我知道你是在为我好,但如果今天因为侄儿而导致伯父出事的话,侄儿就算侥幸活下来也没有颜面苟活了!” “安民!”曹操的眼睛里涌出了泪水,他流泪了,连他自己都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再次流泪,他又将失去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物,他不能忘记曹安民刚出生时弟弟曹德那幸福的神情: “哥,你看,是个大胖小子!”曹德抱着怀里的曹安民向曹操炫耀。 “看见了看见了,你今天都说了一千八百遍了!”曹操撇撇嘴,“再吵吵信不信我让父亲把你的宝贝儿子过继给我!” “打住!”曹德抱着儿子转过身去,抱着更紧了,还不忘挖苦曹操,“你都有一群儿子女儿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疙瘩还想想抢走?” “说说而已嘛,何必当真?”曹操大笑起来,“咱们是兄弟,你儿子自然我也当儿子看待的!” “这才像句人话!”曹德露出个好脸色,“如果有天我不在了,安民就靠你抚养了!” “说的是什么话?” “哇!”曹德怀中的曹安民忽然大哭起来,吓了曹德一跳:“怎么了?怎么了?” “怎么了?你个当爹的人了,连个孩子都不会抱,搂这么紧,别人是抢不走,可你想把孩子勒死啊!”曹操不快地从曹德怀中抱过曹安民,轻轻揽在怀里,很快,襁褓中的曹安民居然奇迹般地不哭了,而且还冲着抱自己的曹操露出了一张天真的笑脸。 “你看,抱孩子要这样抱才对嘛!” “反了反了,儿子不跟自己爹亲,居然跟大伯亲!” “估计是听懂了刚才的话吧!” “哈哈哈!” 曹操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却看见自己被战马驼着正冲向城外,他回头看去,只见身后邹云也骑着一匹马勉强在他后面跟从,只是她的骑术实在一般,颠簸的马背似乎随时会把她摔下来。 “不要惊慌,抱紧它的脖子,双腿夹紧马肚!”曹操大喝道。 邹云哦的点头,照着曹操的话去做,果然好多了。 曹操这时才想起曹昂曹安民他们,急忙问邹云:“子修和安民呢?” 邹云断断续续道:“他们,一个奋力把我和你扶上马,自己在后面抵挡,一个已经被乱箭射死了!” 曹操听了,不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晕倒在了马背上。 “伯父,侄儿是好样的!”此时已经血肉模糊的曹安民倒在地上,眼睛却睁得很大很大。 “安弟!”不远处正和一群敌兵厮杀的曹昂看见了惨死当场的曹安民,不禁悲从中来,曹安民是和他一起长大的兄弟,二人相约要一起建功立业,可是曹操总是不带他们,这一次想不到遂了心愿,却也成了最后的挽歌! “杀死你们,杀光你们!”曹昂红了眼,手中兵器如同知晓了主人心意一般,舞得如疾风骤雨,狠狠收割着眼前的张绣士兵们的生命,每一次的出招都伴随着几个敌兵的惨呼。 但曹昂自己也知道,自己不是典韦许褚那样的猛将,很快地,他的身上有了伤痕,这是他第一次在战场上受伤,伤口火辣辣地痛,像有烈火在灼烧一般,可是却又有一股令人莫名的兴奋。 他手中长枪舞动得更疾速了,枪杆已经变成了红通通的颜色,上面染满了敌人的鲜血,当然,也有自己的。 曹昂的亲兵们一个一个在倒下,但依然悍不畏死地与敌军厮杀着,主将奋战,士兵就会无畏生死,因为这就是他们的光荣! 自己人越来越少,可敌兵却越杀越多,亲兵们对曹昂道:“公子速请上马离去,此地我们来抵挡!” 曹昂根本听不进去,只管挥抢屠戮着眼前的敌兵性命:“没有大将丢下士兵自己逃亡的道理,就算战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 “公子好糊涂!”亲兵们把战马牵到曹昂身后,高声道,“主公还没有解除危险,公子就算死了也是白死,您还有更重大的事情去做,保护主公突围出去,保护主公活下来,让主公给我们这些人的父母抚恤赡养!” 曹昂仰天大呼一声,长枪一抖,活似游龙一般,在手中奔腾游走,猎猎枪风扫过,面前数十敌军顿时命丧当场。 他还想再战,却发现自己已经如同虚脱了一般,被亲兵们强行扶上战马,他不舍的回望着这些亲兵们,满面愧色道:“你们都是好样的!” “我们都是好样的!”这些亲兵们一起聚拢起来,狠狠地与眼前的敌军拼杀着,虽然不断有人倒下,可是没有人哼一声,更没有人逃走。 曹昂疾呼一声保重,策马向着曹操奔逃的方向去了。 第712章 樊城突围战 而此时,赴宴的典韦才刚刚在张绣府中坐下,贾诩坐在张绣身侧,令胡车儿向典韦劝酒,可典韦却谨遵曹操的话,滴酒不沾。 胡车儿自讨了个没趣,没好气地说道:“典韦大人好不给面子,我劝了半天居然都不喝一滴酒,好无趣啊!” 典韦冷哼一声道:“不喝就是不喝,你劝也没有用,我来将军府上时间也不短了,该回去了!” 说罢典韦起身拿起自己的双戟就要离开,胡车儿早已跛着一条腿拦住了典韦:“不给我面子也就算了,连张绣大人的面子都不给吗?说走就走,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典韦定住身形,冷冷看着胡车儿到:“你的腿居然已经好利索了,看来当日夏侯将军的木桩还是埋得太少太细!” “你!”胡车儿被典韦揭了伤疤,不由脸色铁青,刚要发作,张绣却说话了:“既然典韦大人要走,就走好了,只怕今日你走得出这道门,却走不出这座城!” 典韦听了震惊异常:“张绣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 贾诩笑笑,起身对典韦道:“曹操大人妄图将张绣将军架空,所以为了自保,张绣将军只好再次和曹操大人为敌,本来今天是想让曹操自己来的,可是他却为了自己的安全让你来替他死!” 典韦拿起双戟指着贾诩大怒道:“你胡说!” “胡说不胡说自有时间来见证!”张绣起身道,“典韦,你身怀绝技,若是能转投了我,我定封你为大将,高官厚禄享之不尽!” “哼,以为我典韦是那贪图名利的小人吗?”典韦明白今天是进了陷阱了,“幸好主公没有来,看我不把你们全部杀光!” “就凭你!”胡车儿长笑一声,取出自己的熟铜棍,拦在典韦身后,“看你不爽很久了,今天就让你尝尝我这熟铜棍的威力!”说罢胡车儿便将熟铜棍反握在手,直朝典韦攻来。 典韦冷笑一声,单手一戟隔开胡车儿进攻,另一只手挥戟直取胡车儿面门。 胡车儿微微一吃惊,微一侧身,典韦的兵器落了个空,身形未稳,反手又是一棍,攻向典韦肋下。 典韦依然用刚才的招式化解,只是左手刚架开胡车儿的攻击,却陡然一惊,只见胡车儿的熟铜棍猛然长了一尺,重重击在了典韦的身上。 “噗!”这一下本不要紧,却正是白天杨定刺伤典韦的地方,旧伤新痛,就算典韦是铁打的人,也不由冷哼了一声,他后退几步,额头冒出大滴汗珠来,冷冷看着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胡车儿,凛凛说道:“武功不过如此,只会在兵器上做手脚!” “呵呵!”胡车儿将熟铜棍拿在手中,笑着对典韦道,“我这兵器有十八般变化,可长可短,可柔可坚,暗藏无数机关,一棍抵得上十八般兵器,今天你典韦是行大运,要让你领教领教!” 说着,胡车儿举棍猛的一挥,小小熟铜棍中,竟然射出无数银芒来! 典韦骇然,忙挥戟格挡,只见叮当声音不断,原来都是极为细小的银针,不细看根本无法发觉,典韦反应虽快,还是没能全部当下,待得胡车儿不再动时,典韦也发觉自己无法动弹了。 “好厉害的家伙,居然能拦下我这么多的银针!”胡车儿来到典韦面前,注视着地上的点点银芒,啧啧嘴道,“是不是感觉浑身不能动弹,而且全身像万千只蚂蚁咬啮一般麻痒难耐?这每根银针上都有我喂的剧毒,让人的皮肤从内向外慢慢溃烂发腐,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最要命的是人还死不了,想不到今天第一次用,居然是给大名鼎鼎的恶来典韦!” “你这个小人!”典韦用尽全身的力气,怒视着面前的胡车儿道。 “小人就小人吧,小人可以长命啊!哈哈哈!”胡车儿看着典韦痛苦的脸,神色极为得意,“主公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清楚了我就给你解药,以后咱们一个阵营一起杀敌多好!” “张绣呢?贾诩呢?”典韦转头看向身后,发现张绣和贾诩都不见了,心中莫名恐慌起来。 “在找主公和军师吗?”胡车儿见典韦左顾右盼,索性来到典韦前面,坏笑着说道,“放心,他们去追曹操去了,很快你们主仆就能相见了,主公说想活捉曹操必须先支开你,想活捉你就得偷走你的兵器,本来是打算趁你醉酒后实行这个计划的,可惜你滴酒不沾,实在令人郁闷,不过现在看起来情况还不坏!” “是吗?”典韦抬起头,看着胡车儿,冷哼了一下道,“你以为自己很出色吗?” “???”胡车儿似乎感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连忙纵身要后退几步,可惜晚了。 一道白光嗖的扫过胡车儿的脖颈,他还没有来得及看清这是哪里来的光,没来得及做任何的防御,没来得及反应一下,甚至连一眨眼的功夫都不到。 似乎没有什么异样,刚才可能不过是幻觉罢了,他看着眼前的典韦,典韦依然刚才是样子,似乎没有任何变化。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如果没有任何变化,那刚才典韦为什么要说那句奇怪的话? 胡车儿想向前走,却发现自己根本移动不了了。 难道刚才那道白光—— “不错!刚才你没有出现幻觉!”典韦忽然动了,并且看起来毫无异样地向胡车儿走来,胡车儿简直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噗通,噗通,噗通! “现在让你再看一遍!”典韦走到胡车儿身前,手中长戟缓缓举起,然后以迅雷一般的速度挥舞起来,快得难以分辨,快得胡车儿简直看不清典韦的手在哪里,双戟在哪里。 典韦停下,看着面前惊愕万分的胡车儿道:“怎么样?这下看清了没有?我已经很慢了!” “看不清,你居然没有中我的毒针,太不可思议了,你怎么可能这么快?”胡车儿说着,突然嘭得一声,他自己的身体炸了个粉碎。 这个场景把张绣的士兵们都吓坏了,他们纷纷惨叫着向外面跑去。 典韦自顾自说道:“我典韦是以出招慢出名,所以谁都不会知道我的快是有多快,因为见识过的人都死了!” 说完,他冷笑着出门去找曹操了,只留下一地血腥的血肉,和那根号称能有十八般变化的熟铜棍,堂堂大将胡车儿,曾经的胡赤儿,侍奉过牛辅、张济、张绣三个主公的人物,就这样尸骨无存。 而城里的厮杀依然正酣。 曹操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是在喊杀震天的城里,刚想移动身子,右肩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他转头看去,只见右肩不知何时已经中了一箭,他忍痛拔掉,当即喷出一股血柱,他咬咬牙从怀里取出疮药敷上,许久才止了血。 他回头望去,身边的亲兵一个也没有了,只有邹云紧紧抱着马背在他身后跟随着,曹操心情复杂万分,正恍惚间,一支流箭嗖的向着曹操射来,曹操慌忙去拔倚天剑,却不知为何拔不出来,曹操奋力一呼,终于拔出剑时,那流箭已经到了眼前。眼看躲闪不及,曹操闭眼正欲待死之时,他的坐骑忽然人立而起,为曹操挡下了这一箭! “噗嗤!嘶呜!”只听到一阵利箭入体和战马嘶鸣的惨呼,曹操睁眼看时,见那箭正不偏不倚射进了坐骑的左眼之中。 “绝影!”曹操此刻心情百味陈杂,颤抖着手抚摸着这匹名为绝影的大宛良马的身体,绝影似乎也能体会自己主人的心意一般,竟然不停下,仍然载着曹操向着不远处的城门处奔去。 “啊!”曹操痛苦地吼了出来,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侄子,现在又要失去自己的爱马,上天,你还要夺走我多少心爱的人心爱的物,你夺走我的父亲,夺走我的兄弟,夺走我的挚友,夺走我的坐骑,现在我不逃了,你夺走我的生命吧,给你便是! “咔嚓!”忽然一道闪电闪过,映得四下里如同白昼,但不过是短短的一瞬间而已,闪电过后,一切又都消失于黑暗,但紧接着,一阵滚雷在整个天空炸响,震得仿佛要把天捅破一般,不知道是不是有一个巨人正手拿鼓槌,敲响这天空这面战鼓,在另外一个世界作战呢? 把天空想象成战鼓,也只有曹操想得出来了。 曹操默然地看向天空,那里正黑云密布,不是有几道闪电划过,辉映着无际的苍穹。 但很快他就被拉回了现实,绝影因为伤了一只眼睛,自然也影响了它的判断力,虽然看着城门将近,它却绕开了城门跑偏了,曹操反应过来的时候,绝影载着它一头撞向了厚重的城墙。 “嘭!”绝影载着它的主人一起摔倒在地。 曹操这下伤得可不轻,他感觉自己的全身骨头都摔散了一般,好久才缓过气了,看着地上茫然的绝影,曹操轻轻拍拍它的头:“不怪你!” 那马似乎也是用尽全身力气一般,伸出舌头舔了舔曹操的手指,然后圆睁着剩下的那只好眼,没有再起来。 “哗哗哗!”仿佛是为了应景一般,大雨瓢泼一般,呼啦啦地倾盆而下,而雨中的曹操却久久不能平息心情。 第713章 曹操丧子痛 绝影的死,让曹操失神半晌,良久,他才被身后的邹云的呻吟声叫过神来。 曹操回过头,只见邹云的马也受了伤,把邹云掀翻在地自己受惊逃去,那邹云衣衫本就单薄,一路随曹操奔逃又破了好几处,此时更被大雨淋个通透,浑身上下如同不着片缕一般,换做任何人见了都会起歹意。 可曹操没有,他现在心中正装着满满的痛苦,来到邹云面前,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故作欢笑道:“跟了我,没有想过会这样吧?” 邹云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良久才喃喃道:“现在的我还有退路吗?” “也许以后还有更坏的事情!”曹操将下自己的衣服给邹云披上,“不过相信我,任何时候都不会放开你的!” 邹云的心里如同流过一丝暖流一般,她披好曹操的衣服,她明白,她这身体以后就是属于曹操的了,当然也只能给曹操一个人看。 二人相互扶持着,由于没了坐骑,没有逃多远,被城里的又一股士兵发现了,他们纵马奔来,口中大呼:“曹操在这里!快来抓他!” “乌呼!”数十骑兵兴高采烈地奔来,将曹操团团围住,自然也看见了曹操身边邹云,个个都暧昧说道,“这就是咱们主公的婶子吗?好风骚啊!” “想不到主公有这么年轻的婶子,你说他们俩人会不会有一腿啊?” “那谁知道啊?不过现在人家看上这个曹操了,女人变心就是快啊!”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不断传入曹操和邹云口中,曹操不由大怒道:“住口!” “呦,她的奸夫生气了,我们都好害怕啊!”众人都哄笑起来,而后恶狠狠对曹操道,“原来曹操长得这么矮这么丑,真是难看死了,咱们不会是抓错人了吧?” 曹操怒不可遏,冷冷注视着身边这些人,对邹云低声道:“别怕,跟在我身边!” 邹云点点头,战战兢兢地跟在曹操身后,他知道,这一堵不算怎么高的身影就是他以后的依靠,一如昔日同样是在这座樊城之中,张济为了他而与人搏斗受伤,但奇迹地闯出城去。 “我们会没事的!”她冷不丁冒出一句。 “什么?”曹操没有反应过来。 “我说”邹云缓缓抱紧曹操的腰际,深情说道,“我们会活着逃出去的!” “当然!”曹操看着这双如玉般莹润的手臂,仿佛再次有了力量一般,拔出倚天剑,这把似乎已经和他的生命融为了一体的倚天剑,无情地向着面前狞笑的敌军砍去。 “啊!他居然还有力气,杀了他!” “不能杀啊,主公还要我们活捉他呢!” “一起上,别留余力,他不过一个人,还有个女人累赘,我们这要是都让他跑了还有脸吗?” 曹操一面挥剑杀敌,一面心中疾呼:“若是典韦在,何惧这些杂兵?” 正忧愁间,忽然听得一声大喝,曹操回头看时,只见曹昂挺枪骤马,飞奔而来,只一个出手,敌兵纷纷落马。 曹操大喜道:“子修,你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父亲,看到你没有事,孩儿也放心了!”曹昂杀散最后一个敌兵,定定地看着曹操,却直直地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子修!”曹操惊呼一声,忙上前扶起曹昂,手上却摸到了黏黏的血,曹操心中咯噔一声,翻过曹昂身子,果然见后心插着几支箭,血正不断涌出来,很快被急雨冲了个干净。 曹昂吃力用手抚摸着曹操的脸庞,喃喃说道:“父亲,你快逃,张绣和贾诩的追兵就快来了!” 曹操紧握双手,颤抖着抱紧曹昂的身子,口中也喃喃道:“子修,你坚持住,你不可以死在这里,我要带你回去,回咱们老家,你的弟弟妹妹都等着和你玩耍呢,子桓、子文他们不能没有你这个哥哥,子修,你坚持住!” “安弟一个人在这里太孤单了,孩儿得陪着他!”曹昂说着,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然站了起来,一把推开曹操,用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站在风雨之中,神色决绝地说道,“我的才能不及父亲的十分之一,父亲活下来比我活下来要有意义得多,孩儿最后能做的就是护送父亲逃出去活下来!” 曹操还要坚持:“你受了伤,快上马出城,让妙才他们组织人马前来,我尚有气力,抵挡到援兵前来没有问题的!” 曹昂却充耳不闻,回头冲曹操凄然一笑,然后毅然挺枪向街角又涌出的敌兵杀去。 邹云在一旁叹息道:“不要辜负了公子的一番苦心,现在你能做的就骑着他的马出去为他报仇!” 曹操痛苦地哀嚎一声,把邹云扶上战马,自己也翻身上马,然后两腿拼命夹紧马肚,那马长嘶一声,向着雨夜中依稀可见的西门而去。 他不敢回头看,因为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再也挪不开离去的步伐。 子修,父亲对不起你! 此时典韦手提双戟策马奔向曹操住所,闪电雷鸣之中却只见了一地凌乱的尸体,自然也看见了曹安民的尸身,他大呼不好,此刻樊城到处是喊杀之声,典韦竟不知到何处去寻曹操,忽然想起曹操说要在西门外相见,于是翻身上马,直奔西门而去。 将近城门,刚过街角,却见一群敌兵正围住曹昂砍杀,典韦大喝一声,双戟舞动,把这些杂兵几个回合间都送上了西天,这才下马扶住曹昂:“公子你醒醒!” “典韦,是你!”曹昂许久才苏醒过来,咳出好多血来,注视着典韦,眼中忽然有了光彩,“快去保护父亲!快去!”没有说完就断了气。 “公子,公子!”典韦摇晃着曹昂的身体,但他知道曹昂永远不可能醒来了。 “公子保重!”典韦缓缓放好曹昂尸体,复又提戟上马,大喝一声,向着西门冲去。 果然,曹操又被一拨杂兵困住了,他深陷重围,虽然左冲右突,依然没能突围,典韦看见,人马未到,手中双戟已经一左一右奋力甩出,那双戟一个四十斤,被典韦不费吹灰之力一般便当做暗器飞出。 双戟旋转如烈火旋风,狠狠扫向围困曹操的敌兵,只听一阵鬼哭狼嚎的惨呼响过,之前围困曹操的近百人竟然死伤了大半,只剩下一小部分家伙愣愣地站在当场,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啊!” “还愣着干什么?快逃啊!” “我倒是想逃啊,可是我的腿动不了啊!” 典韦来到曹操身边,面色转忧为喜道:“主公,原来你在这里,可让我好找,我护卫你出去!” 曹操见到典韦,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良久才反应过来,双手握住典韦肩膀,激动莫名:“典韦,你没有事,就好,就好!”说着,曹操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把典韦扳过身来上下打量。 “主公你怎么了?”典韦很奇怪曹操的举动。 “他在看你有没有受伤!”一旁的邹云对典韦道。 “我怎么会受伤呢,倒是主公你看起来伤得不轻啊!”典韦有些心疼得看着曹操还在流血的肩头,和脸上身上的多处擦伤,然后诧异地盯着邹云道,“咦你不是那个,那个” “不错,是她!”曹操看到典韦没有事情,心情终于好了一点,“恐怕以后你得称呼她主母了!” “主公这里还太危险,我们快些出城吧!”典韦担忧地看着四周道,“张绣和贾诩趁我和敌将厮杀时从宴会上出来了,他们可能就在附近,主公你要小心!” “真是没有想到你典韦居然能杀掉胡车儿,不过你的好运到此为止了!”忽然一声长笑,数百士兵出现在了曹操三人的身后,为首二人不是他人,正是披挂在身的张绣和贾诩。 “早就觉得你们不是好人了!”典韦护在曹操身前看着张绣贾诩二人道,“不过我典韦从来不是靠运气活着,我靠的是自己的实力!” “实力?哼!”张绣长枪一挥,示意手下做好冲锋的准备,“就算你是一只大象,我也要用蚂蚁咬死你!” 张绣的数百步骑人马不比刚才的那些杂兵,这是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的人马,典韦握紧了手中的双戟,知道自己将要面临一场苦战了。 “杀!”张绣一声令下,这些骑兵与步兵齐刷刷攻向典韦所在的城门。 典韦后退数步,紧持手中长戟,根本来不及想什么招式,劈头盖脸迎战这些士兵。 无数刀枪明晃晃地一起进攻,潮水一般涌来,而典韦只冷笑一声,将双戟舞得密不透风,杀得城门前一片血雨腥风,不过半个时辰,这里已经躺倒了一大片尸体,令人闻之欲呕。 “可恶,这个家伙如此强悍!”张绣恨恨道,拍马就要出击,贾诩暗中担心典韦鏖战多时体力不济,不是张绣对手,如果只是单纯与士兵交手,足以自保的,于是却制止了张绣道:“这个家伙不过是徒有勇力罢了,咱们不要在他身上浪费时间,直接让弓兵出击,看他能有多少体力!” 张绣点点头:“弓箭手,射击!” “诺!”早已经等得不耐烦的数百弓箭手们纷纷搭弓上箭,瞄准典韦,一齐射击。 漫天箭雨和着漫天雨幕,破空袭向身无片甲的典韦。 第714章 生人做死别 “想用弓箭射杀我吗?”典韦冷笑一声,忽的大喝数声,手中双戟又如刚才抵挡胡车儿的银针一般以肉眼几乎难以分辨的速度挥舞开来,将漫天箭雨都拨落在地上,堆积了厚厚一层。 “再射!”张绣大惊不已,对贾诩道,“怪不得胡车儿不是这典韦的对手,原来他隐藏了实力,这样的箭雨,就算是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的!所以这样的人才不能留在世上!” 贾诩看到事态果然和自己判断的一样,也就放了心,于是敷衍张绣道:“主公说得很对,可惜我们低估了他的实力!” 连续好几拨箭雨,都没有让典韦受一丝伤,张绣不禁大怒,忽然灵机一动,故意大喝一声:“瞄准曹操射击!” 其实曹操和邹云正躲在城墙的死角,弓箭手们哪里能够射得到?可是既然张绣下令了,只好再次搭弓上箭纷纷向着典韦再次射去。 “主公小心!”典韦自然也听到了张绣的喊话,大吃一惊,忙转身要去护卫曹操,见曹操便在眼前不远处,正想冲过去为曹操挡箭,却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不能动弹了。 “这是怎么回事?”典韦大惊失色,发现全身如同麻痹了一般,半分不能动弹,他忽然明白了,之前他并没有全部当下胡车儿的银针,有一根还是打中了他的心口。 不对,其他的银针不过是迷惑他的表象,只有打中了他心口的这一根怕才是胡车儿的绝学吧? 可惜现在才想到,有点晚了。 曹操疑惑万分地看着典韦,自然也看到了典韦身后飞来的箭雨,惊惧道:“恶来,快出手啊!” “噗嗤,噗嗤,噗嗤!”数百支羽箭齐刷刷地钉在了典韦的后背上,肩膀上,手脚上,甚至有的直接穿透了典韦的身体。 “第一次见到主公的时候,就被封为亲卫队长,我在想这样的主公可真是个乱来的家伙!”典韦吃力地抬起头,看着眼前面色变得渐渐悲戚的曹操缓缓说道。 “恶来,典韦,不!”虽然看到被射得比刺猬还刺猬的典韦就在自己的面前,曹操还是不能相信这一切。 曹操不知道,典韦口中的主公,其实说的是高燚。 又是一拨箭雨袭来,把典韦射得几乎不成人形,贾诩心中也是暗自吃惊,不明白典韦为什么刚才那样神勇,现在却毫无反抗能力,遭受了这样多的箭,只怕不会有命生还了吧,他不明白当初高燚为什么要把典韦派到曹操这里来当护卫。 可是贾诩不能把这些疑惑表露出来,那样只怕让张绣起疑心,他不得不装出诧异的神情说道:“这家伙怎么还没死,难道是怪物吗?” 张绣满意地笑道:“看来胡车儿没有让我失望,他用生命为代价,打中了典韦的要害!” 怪不得!贾诩心中的疑惑顿消了,可是这样一来,典韦岂不是就白死了吗!为什么事情最后会变成这样! “有时候,真的是很想看看这个喜欢乱来的主公所开创的是怎么样的一片世界!只可惜看不到了!”典韦冲着曹操大吼道,“快逃!” 这时城外正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城门渐渐被推开,夏侯渊的士兵和张绣的士兵正进行着殊死的搏斗。 “我这人不会说什么道歉之类的话,但恶来你的心意,我曹孟德会永远铭记心中!”曹操说着,毅然回过头,几个不长眼的杂兵冲着曹操杀来,曹操手中倚天剑奋力一扫,直接把这些杂兵的兵器砍成了两半,连带着他们的手臂也落在了地上。 “啊!”惨呼声起,这些家伙一个个哭爹叫娘地四散逃开了。 “不要走了曹操,抓住他!”张绣和贾诩的声音远远传来,淹没了典韦的最后一句话:“主公,我们的主仆情分到此为止了,许褚,要一起种田,只有等下辈子了!” 曹操带着邹云一路冲出了西门,为了安全出城,他先后损失了侄子曹安民,长子曹昂,最心爱的典韦,还有骑乘了多年的名马绝影,不过是几个时辰的事情,他与他们就阴阳相隔了,他跑着跑着,边跑边想,边想边跑,跑得自己都气喘吁吁,另一只手紧握的邹云简直要被他拉得飞起来。 可是,噩梦似乎并没有结束。 曹操跑得终于累了,他站在那里不停地喘息,喘息了好久好久,直到一匹马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虽然是在夜里,曹操也能分辨得出这是一匹火红的马,还看到了一只画戟。 红马?画戟?这是?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曹操猛地一抬头,吕布那张令人不寒而栗的英俊面庞映入了他的视野。 “吕布?怎么会是你?” 吕布将手中方天画戟架在曹操的脖子上,冷冷说道:“曹操,如果现在我把你杀了,会怎么样?” 曹操一字一句道:“未可知也!” “哈哈哈!”吕布收回了自己的方天画戟,口气忽的一变,奇怪地说道,“今天,我救你一命,来日我若有难,希望你也要还我一命!”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曹操有些怀疑自己看错了人,吕布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怎么可能说这些话,怎么可能救自己的命?“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我们是敌人对吧?” 吕布并不否认,点着头道:“不错,但是你知道的,我只对你的地盘有兴趣,对你性命却没有兴趣!” 曹操心中一凛:“不管如何,都要先谢过今日的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高燚吧!”吕布说完,两腿一夹赤兔马的肚子,手持方天画戟向着城内冲去,“我终于明白我和你的区别了!” 曹操问道:“是什么?” “你曹操要借着部下的保护和牺牲来活命,而我吕布却不会放弃任何一名部下的安危!” “所以我曹操才有能力把地盘越打越大,你吕布却是越打越小!”曹操心中暗暗想着,看着吕布的背影,不禁疑惑道,“难道他是一个人来樊城的吗?” “当然不是了!”吟风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曹操的身后,“还有高燚,怕你有危险,所以就来了!” “明阳呢?”曹操左右看看,却并没有看见高燚的身影。 “大概已经入城了!”吟风道,“他说让我在这里接应你,自己入城迷惑张绣,好帮助你出城,现在看来,似乎是进行得很顺利!” “怪不得张绣兵马这么少,而且在我快出城的时候才拦住我!”曹操喃喃说道,忽然又满面疑惑地自言自语道,“不对,明阳怎么会知道张绣要害我?” 高燚赶到西门的时候,看见吕布和张绣已经厮杀在了一起。而看到浑身插满了无数箭支的典韦时,几乎当场就冲过去,却只能生生忍住,这时他自己制定的计划,如果现身的话,就功亏一篑了。 强忍着眼眶中的眼泪,高燚冷不丁走到贾诩身边道:“文和可真有本事,把典韦弄成这般模样,还有把曹操也差点弄死!” “吓我一跳!”贾诩看见是高燚,长出一口气道,“原来是主公!” 高燚有些不快地说道:“不是飞鸽传书让你不要杀曹操吗?怎么还是动手了?” 贾诩心平气和地说道:“主公让我不要杀曹操,可没有说让我不杀其他人啊!其实曹操已经怀疑了,所以如果我再不动手,后果可就未知了!” 高燚叹口气道:“我尽了全力赶来,却还是来晚了,曹昂和曹安民已经遇害了!” “我也是刚刚知道!”贾诩静静道,“我毕竟是人不是神,不可能时时刻刻掌控全局,而且还要瞒着张绣,主公你要知道很不容易的!” “算了!”高燚苦笑一声道,“我要走了,回许都有事可做,有事情我会让凝香通知你的!” “主公保重!”刚刚见面就又分开,贾诩还是有些不舍,算来他和高燚已经数月未见了,这一别不知又将何年何月再相见了。 此时张绣和吕布已经厮杀了数十回合,斗得是不分上下,不过张绣根本无心再战,他知道时间拖得越久,曹操逃跑的危险就越大,于是又一次和吕布对招后,策马荡开数丈,冷声喝道:“吕布,不要妨碍我杀曹操,我们厮杀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也不会是你想看到的结果吧?” “不过!”吕布收了兵器,凛凛对张绣道,“我要带走一个人!” “谁?”张绣不解,以为吕布要带走自己的军师贾诩,不由提起了担心,贾诩是他的心腹,如果吕布要带走贾诩,他张绣是肯定不会答应的,那样的话他宁愿和吕布打个胜负出来。 吕布手中兵器一指,指向已经分辨不出人形的典韦。 “我没有看错吧?吕布,你带个死人回去干什么?”张绣见吕布说的是典韦,不由有些错愕,这个吕布是吃错药了吗? “你答应还是不答应?”吕布并不回答的张绣的疑问,只凌厉地问道。 “好好好!早知道你是为了这个死人而来,我又何必和你打这一架?”张绣不由有些郁闷地说道。 吕布满意地笑了一声,然后策马来到典韦身边,看见典韦圆睁的双眼,喝道:“跟我走!” “???”典韦已经气息奄奄,只有眼珠看向身边的吕布,满是疑惑。 吕布知道典韦此刻濒死,只手中微一用力,便将典韦从地上拎到赤兔马身上,靠在自己身后,转身看了张绣一眼:“你去追你的曹操,我带我的人走,不要拦我,否则后果你懂得!” 张绣用沉默默认了吕布的话,看着他消失在城外,才下令人马出城追击曹操。 第715章 贾诩知道这一定是高燚早就安排好的,此时来到张绣身边:“曹操接连失去子侄和大将典韦,就算出了城也未必跑远,即使勉强集合部队,也是军心涣散不堪一击,将军可速带兵前去厮杀!” 张绣点点头,恨恨而道:“曹操真是命好,有这么多人舍死保护他,连吕布都惊动了!” 贾诩道:“听说吕布为了讨好曹操,连袁耀的联盟都撕毁了,所以吕布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为什么要来带典韦走?” 张绣道:“这正是吕布的高明之处,他知道以典韦的死忠,是绝不会背叛曹操的,所以只有找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救下典韦,然后慢慢感化他!” “原来如此!”贾诩对于张绣能想到这一点不由也十分地赞同,“这也正像是吕布的作风啊!” “哈哈哈!”张绣大笑着策马指挥人马出城去了,“想到以后曹操和典韦可能成为战场上的敌人,想想就很有趣啊!” 曹操得高燚保护,才得以安全回到城外自己的军营之中,虽然会集了夏侯渊李典乐进等人马,但众将见曹操狼狈神态,也是人心惶惶不已。 “我军现有多少人马?”曹操喘息未定,问向诸将道。 “回禀主公!我三人各有五千人,随时待命!”夏侯渊道。 “好,你们不要在这里了,回去指挥自己人马,一起合击张绣!”曹操想了一下,下令道。 “主公!”众将看着身体虚脱不堪的曹操,都不肯离去。 “还愣着干什么?”曹操发怒道,“子修还在城里!安民还在城里!典韦也在城里!我命令你们立刻整兵去救出他们!” “主公!”众将全都跪下,声音里满是悲戚。 “这是干什么?”曹操又气又急。 高燚上前扶住他,叹气道:“你现在的情况他们怎么能放心前去?” 忽然士兵来报:“荀攸大人来了!” 曹操面色稍稍转忧为喜,对众人道:“公达来了,他是一等一的谋士,有他在,我们还发愁什么?” 说罢便要出营去接,却没走几步,便晕倒在地。 “主公!!!” 荀攸进来,看见昏迷过去的曹操大吃一惊,看着曹操浑身的伤势,皱着眉头道:“贾诩居然如此狠毒,当面口口声声说要为主公做事,出门便下如此毒手!” “别说风凉话了!”高燚现在也懂了一些基本的诊脉常识,于是为曹操把起了脉,神色却渐渐忧郁起来,“他之前不过是提着一口气在,现在安全到了这里,自然安心了,现在他脉象极其虚弱,必须立即赶回许都医治!” 曹操这时也醒了过来,看着程剑喃喃道:“明阳,你手下不是有神医华佗吗?你快召他来把我医好,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啊!” 高燚摇摇头:“我是有神医不假,可神医不是神仙!” 荀攸来到曹操身边劝道:“看来只能撤兵了,张绣士气正旺,刘表又可能随时来袭,主公,你忘了我们之前说的话了吗?” “我没有忘!”曹操怔怔地说道,眼睛里却流出泪来,“可是,我不甘心啊!” 荀攸恳切地说道:“要为公子和典韦他们报仇,以后有的是时间,但如果我们的人马全部葬身在这里了,主公还有什么争战天下的资本,四方诸侯会放任主公东山再起吗?” 曹操依然不甘心地对高燚道:“你武艺不俗,我现在求你去杀了张绣,你要什么都可以,大将军,三公的位子,万户侯,随便挑!” “你冷静!”高燚按住激动的曹操,“我再厉害也是人,何况张绣也不是等闲之辈,听我一句劝,你的伤势拖不得,迟了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而且还会失明!” “呜”曹操长叹一声,哭出声来。 “撤兵!” 高燚在城外,见吕布安全带着典韦出来,策马上前道:“真不错,一出手就有大收获!” 吕布问道:“现在怎么办?” 高燚简单查看了下典韦的伤势,叹息着道:“典韦大哥的伤势太重,好在死不了,不过呢,已经禁不起长途颠簸了!我让我的人留下来照顾他,几个月后保管他重新变得活蹦乱跳!” “你的人?”吕布前后看看并没有其他人,冷笑一声道,“人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 “要是你都能看见,他们还怎么混?”高燚鼻子里冷哼一声,手指着前面,“前面不远有家客栈,我们快去!” 果然,前行了十多里,路边见了一间其貌不扬的小客栈,高燚翻身下马,同吕布扶着典韦进去,此时天色已大明,客栈里却没有一位客人,老板伙计见高燚来到,纷纷下跪:“主公!” “快来帮忙!”高燚低喝一声,对这些人道,“你们有的忙了!” 于是几个伙计忙将典韦抬进屋子之中,吕布这才有机会腾出手来,坐在桌边看着高燚道:“这家伙好重!怕有三百斤了!” 高燚却没有注意到吕布的表情,而是不时向典韦所在的屋子张望,口中道:“恩,块头那么大,肯定不止,不过只怕已经流了好多血,不足这个数了!” 吕布强笑道:“虽然失血过多,但身上的箭簇倒也有数十斤了!” 高燚转过身,不解地打量着吕布道:“你这人有没有点同情心啊,典韦大哥受了那么严重的伤,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说笑!” 吕布忽然问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会奋不顾身地来救我吗?” “开什么玩笑?”高燚顿了一下,笑着说道,“哪有人这样咒自己的?” “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吕布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高燚有些想笑。 高燚换上一脸严肃的表情,静静道:“会!” 正说着,只见凌风和朱来费劲从外面进来,见了吕布和高燚齐声拱手道:“高府君,吕布将军!” 高燚问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凌风道:“张绣的兵马倾城而出,一路追杀曹军,曹军虽然人数众多,可大都人心惶惶,无力抵御,虽然有虎豹骑在,却也挽回不了大局。倒是城南方向有两支兵马正士气高昂地冲来,一路是夏侯惇的青州兵,一路是于禁的人马!” “哦?”高燚听了不由诧异道,“想不到夏侯惇和于禁居然如此出色,所谓名将,是要在逆境之中依然能处变不惊的,有他们二人在,曹操看来是不会有事情了!” 吕布对凌风道:“我要赶回徐州,你和朱来费劲二人留下来,照顾典韦,他若是有半点差池,唯你是问!” “遵命!”凌风说着,便向里屋去了,朱来和费劲也跟着进去。 高燚起身,笑着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也该离去了!” 刚一起身,忽然外面传来一阵哭喊之声,高燚向外看去,只见几十个青州兵正冲入附近百姓家中,竟然公然抢劫财物,百姓自然不依,这些青州兵竟下手伤了好些人,此刻又追赶着几个有钱人家的财主正在向客栈这里而来。 “可恶,这是哪里的人马?竟然光天化日之下抢劫百姓的财物!”高燚面色一变,气愤道。 “又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事情,干嘛发这么大的火?”吕布的反应倒是出乎高燚的意料之外,他静静道,“官兵抢劫百姓,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我的士兵就不会!”高燚说着就要出去制止,“如果是我的士兵,后果只有死路一条!” “你一个人能管得了多少事?”吕布拉住了高燚,“亏你是个比我还聪明的人,难道你想让这间客栈暴露吗?” 高燚醒悟过来,是啊,自己怎么这么冲动,好容易才救下典韦,要是被这么一群家伙坏事了可如何是好,她心有不甘道:“我向来路见不平爱管闲事惯了,现在让我眼睁睁看着他们行凶抢劫,我看不下去!” 吕布静静道:“自然会有人管的,不是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吗?” 不巧的是,这几个财主发现了这间不起眼的客栈,竟然一起逃了过来,拍着客栈大门高叫:“开门啊,救命啊,官兵抢劫杀人啊!” “不好,要坏事了!”高燚这下看着吕布道,“现在不想也得管了!” 说罢高燚蒙上脸,从窗子一跃而出,到了街道上,吕布也蒙了脸,紧随高燚身后而出。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公然抢劫,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高燚厉声喝道。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竟敢来管大爷的闲事!”为首的官兵见突然跳出两个蒙面的家伙,丝毫不以为意道,“什么叫王法?我就是王法,张绣叛乱主公,这些人都是同党!主公有令,凡是叛党,财物充公,一个不留!” “曹操什么时候下过这样的命令了?”高燚质问道,“分明是你们假公济私!” “大胆,竟敢直呼主公名讳,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对方勃然大怒,抽刀在手,喝令身后的同伴,“看来这两个家伙也是同党,我们一并杀了去向主公领功!” “吼吼!”一众官兵一呼而上,纷纷围住了高燚和吕布。 那些财主战战兢兢道:“多谢二位相救之恩,但只怕你们不是他们敌手啊!” “活得不耐烦的是他们才对!”吕布冷冷说道,环视着眼前的官兵们,“这几个下等货色根本不够我杀的!” “呦嗬,又一个大言不惭的家伙!”对方见一直不说话的吕布居然出口就是在自找死路,纷纷拔刀攻向吕布,“先解决了你!” 吕布凛然不惧,他后退一步,画戟一扫,霎时间扫翻了数人,顿时只听哭爹叫娘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官兵们震惊万分,知道遇上了好手,纷纷踟蹰不前,高燚冷喝道:“还不快滚!” “是,是!”那些官兵着实被吓怕了,纷纷转身便逃。 第716章 “多谢二位相救,不知二位如何称呼?”这几个财主们捡得一命,又喜又惊,纷纷跪伏于地道,“来日有机会一定涌泉相报!” “谁要你们的报答?”吕布收起兵器,看着面前这些肥头大耳没跑几步就喘息个不停的家伙们,不由生出几分反感,“如果你们自己有本事,何必会被这些士兵追杀?” “是,是,大侠教训得极是!”这些人不住点头。 高燚在一旁道:“快逃命去吧,那些官兵肯定一会会回来的!” “啊,那快逃命啊!”听了高燚的话,这些家伙顿时变了脸色,向远处跑去了。 凌风和朱费等人自然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一齐来到大街上,见只有吕布和高燚在,不禁诧异道:“好奇怪,刚才不是有打斗声吗?怎么一会功夫人全不见了?” 高燚笑道:“被我们打跑了!你们几个反应怎么这么慢?” 吕布沉声道:“好像是被我一个人打跑的吧?” 高燚微怒道:“不说实话你会死啊?” 凌风失望道:“好无趣,本来以为有架可打,想不到白欢喜一场!” 朱来和费劲诧异地盯着凌风道:“不对吧,凌风,你不是最不喜欢打架的吗?怎么才当了几天吕布将军的徒弟,就忽然转性了?” “这个你们二位就有所不知了!”凌风神秘一笑,正要给朱来和费劲解释,忽然街头一阵战马嘶鸣之声,刚才被吕布打跑的那些青州兵居然去而复返了,而且还带回了更多的人马。 “来得好快!”吕布不禁错愕了一下,看向高燚。 “不好,只怕有数千人!”高燚也变了脸色,对朱来道,“通知里面的人,准备撤退!” “恩!”朱来不敢大意,便进客栈去了。 不多时,只见无数兵马已经将此处团团围住,当高燚看清领军的将领后不由大惊。 “于禁?”高燚诧异万分地说道。 “曹操的部将居然带头抢劫,看来军机也不怎么样!”吕布虽然打算好了和高燚一起撤退,但看见对方是于禁后,不由起了一丝杀机。 高燚自然发现了吕布的变化,他低声劝道:“先不要冲动,看看情况再做决定,如果于禁真是这样的人,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将军,就是这俩个蒙面的家伙伤了我们的人!”一群士兵聚集在于禁周围,指着吕布给他看。 “是吗?”于禁顺着士兵的手看过来,打量着高燚和吕布,突然大喝一声,“你们俩个好大的胆子,知道打伤的是谁的士兵吗?” “知道,是青州兵!”高燚压低嗓音,怕于禁认出自己来。 “知道我们是青州兵还敢出手,你们是活得不耐烦了吗?”那些士兵似乎以为自己是找到了靠山一般,站在于禁马前对高燚和吕布耀武扬威道。 “活得不耐烦的是你们才对!”吕布勃然大怒道,“是不是以为自己找到帮手了?我不怕你们这几十人,又岂会怕几千人?” 听了吕布的话,这些家伙和于禁等人都纷纷吃了一惊,这人好大的口气,说话也颠三倒四不合逻辑,不过不怕死有实力倒是真的。 只有高燚知道吕布的意思,他的实力现在对阵几十人和对阵几百人几千人是没有区别的,区别只在于杀人用的时间短和长。 于禁诧异莫名道:“好狂傲的家伙,竟然将我于禁都不放在眼里!” 那些青州兵向于禁又靠近了一点,指着吕布道:“将军,这家伙如此侮辱您,您就出手教训一下他!” 高燚和吕布等人对视一眼,手悄悄摸上兵器,准备稍有不慎,就展开厮杀。 只见这时,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想不到的事情。 于禁拔剑出鞘,将最靠近身边的几个青州兵通通斩杀了。 “将军你——”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圆睁着疑惑的眼睛,倒地而死。 剩余的青州兵始料未及,纷纷错愕不已,不知所措,看着地上同伴的尸体不明所以。 于禁喝令自己的军士:“把这些家伙全部包围起来!” 一声令下,于禁的数千人马霎时把几十名青州兵包围了起来,虽然高燚等人也在包围之中,但傻子都看得出来,于禁针对的不是他这一拨人。 “于禁将军,这是为什么?”被包围的青州兵们纷纷质问于禁。 “哼,谁打量谁是傻子?”于禁将手中长剑指着这些青州兵大喝道,“虽然我是刚从新野前来,但一路上已经有不少百姓都遭受了你们的劫杀,我正发愁找不到你们,你们却自己送上门来了,打量我于禁也是鱼肉百姓的狗官吗?我于禁虽然算不得什么名将,如果你们今天没有撞到我手里,倒还算你们运气好,现在既然撞到了我的手里,什么后果你们清楚!” “于禁将军饶命啊,我们不过是一时性起,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您就当什么也没看见,现在主公还没有脱离危险,将军三思啊!”那些青州兵听了于禁的话,无奈地换了求饶的口气,希望于禁能网开一面放了他们。 “真是有趣得很!”吕布对高燚道,“从来只和曹操的将领交战,今天想不到在这里看到这个于禁在战场上看不到的另一面!” “那就继续看一会,看于禁会如何处置这些家伙!”高燚低声说了一句。 于禁大怒道:“好,我可以放过你们,不过你们要跟我一起回见你们的主将夏侯惇,还有主公,让他们来处置你们!” “别啊,于禁将军,那样的话我们还是逃脱不了一死,而且死后家人也没有抚恤的!”这些青州兵一起抱怨。 “那我只有用我自己的方法了!”于禁对自己的军士喝道,“还不动手?” “诺!”整齐的回答,那些青州兵自知必死,所以个个想舍命突围出去,但凭他们的身手又如何出得去?只不过盏茶功夫,刚才还又是求饶又是放狠话的活人现在成了一地不再会说话的尸体。 情势变化太快,连高燚等人都没有想到,良久才抱拳对于禁道:“将军英明果断,真是百姓之福!” 于禁在马上作揖道:“让各位受惊了,这些青州兵原本就是盗贼出身,被主公招降后,依然做些偷鸡摸狗的混账事情,这次想不到如此张狂,竟然公然抢人财物又杀伤百姓,实在可耻可恶,我于禁最见不得这些勾当!” 高燚冷哼一声道:“士兵一做坏事就推说他们是盗贼出身,如果你们真的军纪严明,又怎么会出这种事情?” 于禁拱手道:“阁下若是不信,可以随我回见主公,那时是非曲直方才分明!” 高燚正要答应,忽然士兵来报于禁:“将军,发现了另一批青州兵,似乎是向主公所在军营而去了!” “不好,将军,他们一定是去向主公告状了!”几个士兵一起对于禁道。 于禁并不惊慌,只招呼兵马,喝令道:“不用管他们,我们准备前去助主公一臂之力!” 说罢也不待高燚反应,径自率兵离去了。 高燚对吕布道:“还不错,这家伙是个可靠的人!” 吕布笑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你可想好了?” 高燚摇摇头:“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凌风对吕布抱拳道:“师傅,如果信得过徒儿的话,就让徒儿在此照顾典韦,您是一州之主,万一徐州有变故,可就不好了!” “恩,这倒是实话,典韦的伤势如何了?”吕布点点头道,抬脚进了客栈。 朱来抢先说道:“还在昏迷之中,失血过多,我看活不了多久!” “这么丧气的话亏你也说得出来!”费劲拉下脸恼了朱来一句,然后看着高燚道,“高府君和吕将军费了这么大力气救出典韦,要是就这么死了” 话只说一半他立即住了口,不过还好,似乎没有人忌讳他的晦气话。 凌风抱拳对吕布道:“师傅,他们的话虽然不中听,倒也不是虚言,这个典韦身中数十箭,就算活下来也是废人了!” 高燚皱了下眉头,并不说话,和吕布一前一后进了安置典韦的屋子,几个伙计依然在忙着给典韦包扎伤口,这些人自然都是鹰眼军的人所假扮,看到这些平时专门刺探情报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本事,不由有些意外,毕竟这次典韦会出事是出乎他的意料的。 他来到一个削瘦的少年面前,出声安慰道:“大家受累了!” 此言一出,所有忙碌中的人都吃了一惊,一齐躬身谦逊道:“主公过誉了,这本是我等份内之事!” 旁边吕布等人看在眼里,都微微不由错愕,若单论个人魅力和部下们的言听计从,高燚算不得最高,就连吕布本人也在他州布有各种细作,但吕布心惊的是高燚的细作涵盖范围之广,几乎全国遍布! 这样的后果,即使军队作战力不强,也可以第一时间得到各种情报趋利避害,而最关键的是,高燚做这一切都是暗中进行,至少他的细作从来不知精卫营的事情,想到这里,吕布不由有些异样地看着面前看似有些瘦弱的高燚背影,他越来越明白,高燚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凭借的是真真正正的实力! 似乎是感受到了身后吕布炙热的目光一般,高燚猛地转过身来,迎着这道炙热的目光,款款道:“怎么不说话了?” 吕布笑笑,长叹一声道:“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公主喜欢叫我‘那个什么布’的日子,不觉已经是七八年的光景了!凡俗女子,即便出类拔萃之辈,能做到公主今天的地步,古往今来再无第二人!”“看起来好像是在夸奖我的样子!”高燚从容一笑,复又转过身去,“如果你永远把我当成一个女人,那么你会永远觉得你很卑微!” 其实此刻高燚的真正想法是:“如果你吕布足够聪明的话,就该知道我不是那个当年的小公主!” 吕布还来不及是思索高燚话里的深意,外面一名精卫推门而入对高燚拱手道:“公主,张绣引兵出城,趁乱攻击曹操军,曹操各军由于不知曹操安危,都无心恋战,一路已经溃败到舞阴,刘表也领着五万人马,从安乐安众,要与张绣三面夹击曹操!” “果然是兵败如山倒!”听了手下的消息,高燚倒吸一口冷气,沉声看着吕布道,“坏事了,看来曹操有没有命活着回许都都是个问题了,虽然有程剑保护,但张绣又是何等人物?我得快些过去帮忙才行!”吕布冷哼道:“曹操不知道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得公主如此为他。” 高燚已经出门翻身上了马,侧身笑道:“好歹是人家的宝贝女儿,父亲有难而见死不救岂不是大不孝?你也快些回徐州吧,小心刘备也学你搞偷袭,费劲,朱来,你们在此协助凌风照顾典韦,有什么事我会让叶荣和你们联系的!” 吕布动作也不慢,出院解下赤兔马的缰绳,也飞身上马,对高燚道:“典韦命在须臾,能不能活下来还不一定呢!难为公主想这个法子让死忠于曹操的他被迫易主!” 凌风三人也快步出来拱手对高燚道:“师傅说的是实情,公主,典韦的伤势容不得半刻拖延,除了神医华佗与张机,天下再没有能妙手回春之人!而此刻他二人都在江南,即使星夜赶到,只怕典韦也已经一命呜呼了!” “你还少说了一人!”高燚在马上摇着头道,“神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然你们以为我这么火急火燎的去曹营做什么,救曹操的命?哈哈哈!”高燚长笑一声,留下一头雾水的几个人,策马向舞阴而去。 说笑归说笑,但一路上看到死伤惨重的曹军士兵后,高燚的心已经紧紧纠结起来,看得出来张绣的袭击很出色,因为很多惨死的曹军只穿着贴身的内衣,而且手无寸铁,有的人还没有死掉,仍不住的呻吟着,高燚知道,那呻吟声中满含的是对家中妻儿老小的眷恋,可高燚现在已经顾不上思考这些,有更值得她救的人去救。 第717章 曹操,不是傻子,高燚的成长,壮大,曹操都是看在眼里的,他没有理由不知道不明白,可曹操还是默许她的成长,纵容她的壮大,甚至装作不知道,是因为他想将来和自己的这个假女儿一决高下吗? 高燚笑了,她拼命摇摇头,甩开这些杂乱的念头,救人一定需要这么多理由吗?典韦是吕布死敌曹操的大将,吕布不也把他救下来了吗? “驾!”高燚夹紧马腹,如一阵白色的旋风一般,驰骋过这片血红的战场。 很快地,奔驰了一个多时辰后,厮杀声渐渐传了过来,高燚抬眼望去,只见零星有几支张绣的兵马散开来截杀着衣衫不整的曹军们,喊杀与哀号此起彼伏,高燚皱着眉头,坐下战马奔驰地更快了,如飞一般,径直向前方厮杀声更惨烈的地方冲去,同时右手也缓缓按住青罡剑柄,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因为她看见前方已经有几孤人马注意到她了。 “有情况,弟兄们,拦住她!”这话早在高燚的意料之中。 “呦嗬,居然还是个小娘子,一起上,谁抓住了归谁!”紧接着冒出的这句话倒是大出高燚的意料之外,让她恶心地暗骂道:“呸,这些个下流种子,敢是生来没见过女人吗?” “你们急什么?这年头哪那么多美娇娘?万一抓住了是个丑八怪看你们几个怎么收场?”突然不知谁冒出一句,直接把高燚气得不打一处来,所谓男人最怕说无能,女人最怕被说丑,高燚秀眉微皱,嗖地拔出佩剑,娇喝一声:“都给我去死!” 只听几声惨叫,刚才还活生生的敌人,现在已经成了不会动的尸体,他们个个倒在地上,圆睁着双眼,嘴巴都没有合上,似乎是在说着什么,但永远也没人能听到了。 经过了刚才的事情,高燚的心情似乎也好了一点,她扬鞭策马,不多时便看到数千正厮杀的两支人马,进攻的赫然是张绣本队,麾下清一色的西凉铁骑,阻击张绣的则是受伤的夏侯渊,夏侯渊自料非张绣敌手,因此并未与张绣交手,而是由亲兵护卫着聚拢在战阵中指挥战斗,张绣则意气风发地指挥人马加紧进攻夏侯渊人马,口中也没闲着:“你们已经穷途陌路,还不投降?” 夏侯渊冷笑道:“无信小人,欺我主公,我虽不能战,却仍能射!”言罢持弓在手,眨眼间向着张绣便射了三支狼牙箭。张绣应声闪过,身后几个骑兵 应弦而倒,张绣转身大怒道:“你能射,我也能射!”说罢也是弯弓搭箭,扣弦便射,疾若惊风,迅若流星,直逼夏侯渊本人,夏侯渊并不惊慌,本待防范,却不料那些箭中途象长了眼睛一般,纷纷竟射向夏侯渊身边的亲兵们射去,那些亲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不住呻吟,夏侯渊大怒道:“你好卑鄙!” “我的士兵可不能白死!”张绣看着自己身边倒下的那些骑兵们怒喝,“虽然说擒贼先擒王,但把王杀得只剩一个光杆的感觉也不错!” 高燚看在眼里,更是马不停蹄,冲进了张绣军阵之中,霎时间引发了张绣军一阵骚乱。“有,有敌袭!” 高燚更不多话,手起剑落,面前汹涌的敌军丝毫不能阻挡她和她的战马前进的脚步,白衣白马如同白色的旋风,肆虐在敌群之中,无情地收割着这些敌军的生命,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敌人是否也有家人也有牵挂之人,战场之上瞬息万变,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这下张绣不得不把注意力转向身后了,他对不知所措的军士们厉声喝道:“散开,继续进攻敌军,这人我来应付,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一声令下,张绣军立即听命而行,让出一条路给高燚。 此刻的高燚已经染了一身敌军的鲜血,白衣红血在日头的辉映下分外惹眼,她持剑策马,如同没有看到两边杀气森森的敌军一般,缓缓向前行进,直到张绣那张诡异的面具脸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二人对视了很久,还是张绣打破了沉寂:“小师妹,别来无恙?” 高燚拔剑指着张绣:“我和你无话可说,只有这兵器和你有话说!” 言罢更不多话,早已飞身而起,刺向张绣。 张绣也是飞身离马,迎着高燚的身影而去,手中长枪银光如水,连绵不绝涌向高燚。“砰”枪剑相交,迸击出耀眼璀璨的火花,而发出的声音更是震耳欲聋,刚一交手就使出这样的杀招,足以见得二人之间的仇恨有多深! 夏侯渊自然也发现了张绣军的异常,自言自语道:“奇怪,张绣军是怎么了?”不多时,手下士兵回报:“将军,似乎是郡主!” “燕儿?怎么可能?她不是在许都吗?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嘴上这样说着,夏侯渊还是极目向张绣阵中望去,不由震惊异常,此刻与张绣缠斗在一起的那道丽影,不是高燚还会是谁? 吟风正与张绣缠斗,夏侯渊早一箭射来,直取张绣,惊得张绣连退几步,吟风则有些不快地看着冲过来的夏侯渊道:“妙才叔叔,你都受伤了还来帮倒忙!” “帮倒忙了吗?没发现啊!”夏侯渊未待张绣走过来,已经又拈了三支羽箭瞄准对方,对身边的吟风道,“张绣可不是一般人啊,你也不怕刚才被他抓了!” 张绣笑着近前,环视着吟风和夏侯渊道:“承蒙看得起,一起来吧!”说罢更不多话,挥枪便刺向吟风。 吟风正要还手,却见张绣枪锋一转,直奔夏侯渊而去! 夏侯渊猝不及防,手中长弓被张绣这雷霆一击震得脱了手,手臂上直接印下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人也踉跄后退数丈,不禁口吐鲜血。 不过张绣也没占到便宜,夏侯渊刚才在弦上的三箭齐刷刷钉进了张绣的右肩。 “噗!”张绣也是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他稳住身形,反手折断箭枝,却不敢直接拔出箭簇,因为他知道狼牙箭的厉害,箭簇里的倒刺不仅会带出一大块血肉,而且还会血流不止直至人晕死过去,夏侯渊现在的旧伤就是当日的杰作。 “妙才叔叔!”吟风惊呼一声,奔到夏侯渊身旁,扶起对方,心疼地看着那道几乎可以看见筋骨的伤口,早已泪如雨下,“早说了不要你帮忙的!” 嘴上这样说着,吟风已经迅速从怀中取出金疮药给夏侯渊的伤口撒上,并从自己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给夏侯渊简单包扎好,这金疮药是南宫影荪给她的随身救急药品,效果比一般的止血药要好得多。 “嘿嘿,还是燕儿心疼我这个叔叔!”夏侯渊虽然痛入骨髓,还是对着吟风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这点伤算得了什么,你父亲他全身是伤昏迷不醒了都,放心,刚才我那三箭已经让张绣小儿右手用不了力了,现在他已经不是你的敌手了,你看我就说了我不是帮倒忙的吧!” “还说!”吟风站起身,对夏侯渊身后等待了许久的亲兵们道,“快扶他回去,这里交给我!” 那些亲兵们立即上前扶住夏侯渊,对吟风道:“郡主放心,属下誓死保护主公和将军的安全!” 夏侯渊依然不放心道:“燕儿小心,实在不行,就撤回来!” 吟风点点头:“知道!” 不多时,夏侯渊便被护卫者退到了后军去,吟风转身凌厉地看着不远处肩膀血流如注的张绣道:“你流了很多血!” 张绣侧头看了看自己肩膀正不断外渗的血丝,笑笑道:“不来为师兄止血吗?小师妹,你的药似乎很有疗效啊!” “我说过,我和你没有话要讲!”吟风说完这句,抽出长剑,直取张绣。 “保护主公!”张绣身后的士兵们见主公有危险,立即护卫在张绣身前,敌视着吟风。 吟风并不犹豫,长剑一抖,瞬间便结果了几个人的性命,而后继续逼近张绣,可是越来越多的敌兵涌来,她只能看着狞笑的张绣离她的剑锋越来越远。 “不要和她交战,绕过她直攻曹操本人!”只听见张绣的命令洪钟一般回响在战场之上。 听到了张绣的命令,张绣军纷纷从吟风的守备空隙间冲过去,猛烈攻击夏侯渊的部队,吟风虽然奋力砍杀,但毕竟一个人如何挡得住数千人的部队?不多时,只见夏侯渊的人马越来越少,张绣军已经突破了这薄弱的防御,潮水一般涌向曹操本队所在的方向。 诚然,一个人武艺再怎么天下无双也是徒劳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过是一句形象的比喻罢了,万人敌并不存在! 吟风跃上半空,整个战场之上却已经没有了张绣的影子。 “不好!”她暗道一声,飞身上马,也直奔曹操那里而去。 一路冲杀,到处都是重伤不治的曹军,不远处又见两支人马与张绣大军混战在一处,依稀可以分辨出是李典和乐进,他二人在战场上战得酣畅淋漓,可根本阻挡不了张绣大军的源源不断。 第718章 身处颓势的时候总会发现,敌人总是多得杀不完,而在自己大军一路势如破竹的时候却总会觉得还没杀过瘾,敌人杀光了,这是错觉吗? 不,敌人还是那么多,只不过是人的心境不同罢了。 吟风策马赶到,一边助李典乐进二人杀敌,一边口问道:“父亲何在?” 李典喘息道:“便在后方淯水岸边,程剑和荀攸大人也在!” 乐进一戟扫翻身前的几个敌兵,也对吟风道:“此地有我们阻挡,郡主快去保护主公!” 吟风点点头:“有劳二位将军了,保重!”说罢双腿一夹马肚,飞也似地朝淯水岸边而去。 不多时,终于看见了曹操的本部人马,不过却已经只剩了数百人,而且个个带伤,纷纷聚拢在曹操身边,曹操正憔悴地盘腿坐在地,程剑在他身边忙碌着,估计是在治伤,旁边一个年士正与曹操交谈着,相必是荀攸了,吟风下了马,正要过去,却发现几十个青州兵正跪倒在地向曹操哭诉着什么,只见曹操面色渐渐凝重起来,挥手命这些青州兵先下去了。 吟风这才走过去,不过和那些青州兵打照面忽然觉得眼熟,才想起来他们正是之前那些抢劫百姓财物的人,心下顿时明白了几分,只是怪于禁他还早出发,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到? “燕儿,咳咳!”曹操看见了吟风,气息沉重地呼唤了一声。 “父亲!”吟风立即赶到曹操身边,下打量着曹操的伤口,一头扑进他的怀里,“你受了好多伤!” “好女儿,你也看来和张绣的人厮杀了半天吧?”曹操抚摸着吟风的面庞,扫视着吟风身几乎已经变红的衣衫,叹息道,“都怪我,一时大意,了敌人的奸计,你子修哥哥和安民哥哥,还有典韦,哎!” “主公,现在张绣步步紧逼,刘表也领大军将到,容不得半分迟疑了!” 曹操点点头:“船只准备得怎么样了?” 荀攸道:“正在加紧监造,但只怕全部完工后李典和乐进二人的军马也将不保!” “岂止是他们二人,主公,惇兄和于禁二人只怕也回不去了!”重伤的夏侯惇让军士搀扶着,从伤兵队伍里过来,拜倒在曹操面前道。 “元让!”曹操凝重地说出这两个字,定定望向南方。 周围那些伤兵们纷纷道:“于禁危难时刻竟然对自己人下手,肯定是要打算投降张绣的了!主公不必管他了,倒是夏侯将军若是死在这里,才是我军一大损失啊!” 曹操怒道:“不许散播谣言!惑乱军心者斩!” 程剑不快道:“别动不动生气了,你真想死在这里吗?还嫌自己流的血不够多?” 夏侯渊忽然朝着吟风和程剑下跪道:“燕儿,程剑兄弟,我夏侯渊这辈子没求过人,但我今天求求你,要是一会张绣真的杀来,你们一定要把主公安全带回去!” “妙才叔叔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吟风未料如此,立即去扶夏侯渊,“男儿膝下有黄金,你怎么可以随便下跪?” 程剑也放下手的药布,重重道:“这个算将军不求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荀攸也对吟风施了一礼:“郡主,夏侯渊将军的话也正是我要说的话,现在情势危急,主公安危寄托在郡主身了!” 其余将士也纷纷异口同声:“求郡主保护主公,我等愿死战不退!” 曹操又急又气:“谁都不许再死!” 吟风和程剑挥手制止了大家的激动行为:“放心,有我二人在此,一定让大家全身而退!” 说罢吟风转身对曹操道:“其实女儿来此之前已经遇见了于禁及其人马,只是没有向其表明身份,他先我一步而来,为何现在还没有见到他?” 曹操眉头深锁,未及回答,传令兵忽然来到,口道:“启禀主公,于禁将军到了,只是现在是在河水对岸,他已经命军士建好了营寨,又找到了数十船只,前来接应主公过河!” 听了这话,众人又喜又惊,夏侯渊前抓着那传令兵的衣襟喝问道:“此言当真?” 那传令兵战战兢兢道:“当真,于禁将军派来的船只便在岸边,将军可以去看!” 曹操和众人都疑惑地看向水面,果然只见水面雾气氤氲之间,数十只船筏正缓缓驶来,为首一将,正是于禁! 这时几个传令兵又同时感到,一起拜倒于曹操身前: “启禀主公,张绣带着数千人马,忽然出现在我军西面,突然发动了袭击!” “启禀主公,南面忽然出现数千人马,是张绣部将雷簿和左灵,意欲与张绣三面夹击我军!” “启禀主公,刘表人马已近此处,怕不足十里了!” 三个消息,一个一个惊心,众人不禁更加惶恐起来,说话间于禁所驾小船行驶如飞,已经靠了岸,他纵身跃下小船,健步近前,向曹操称罪:“末将来迟,请主公速船,对岸已扎下营寨,足以挡住张绣追兵!” “恩!于禁将军辛苦了!”曹操舒展开紧缩的眉头,不快地怒视了周围那些误传谣言的将士们一眼,然后厉声道,“船,撤到对岸去!” 话刚一说完,众军便行动起来,然而此刻张绣左灵雷簿已经杀进,于禁护着曹操荀攸夏侯渊等人了船,自己却留在岸,谢罪道:“则未经主公同意,擅自做主,致使我军许多将士无辜伤亡,今日既知主公无事,末将也可以放心前去厮杀了!” 众人震惊异常,曹操变色道:“则你要做什么?” 于禁拔剑出鞘,恰逢雷簿已经率军赶到,虽然见自己身边只有数百亲兵,依然悍不畏死地步行冲杀过去,口大呼:“贼人,还二位公子命来,还典韦将军命来!” 曹操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指着于禁,口不住嘶吼。 可现在曹操众将,哪还有可战之人? 吟风对程剑道:“现在父亲暂时安全了,我们一起过去,不要让这于禁丢了性命,顺便把李典和乐进也一同救出!” 程剑点点头:“正有此意!”说罢足尖一点船舷,众人未及反应过来之时,程剑已经身在了岸,吟风也紧随其后,纵身了岸,二人一左一右,一齐冲向于禁身侧。 雷簿不知自己其实已经命悬一线,见于禁步战来攻,哪里会放在眼里?当即长枪一抖,直取于禁要害。 于禁地一滚躲过,长剑直接砍在了雷簿坐骑的马蹄之,那马吃痛,嘶鸣一声,便将雷簿重重摔了下来,雷簿杀了几个于禁亲兵,正在兴头,忽然摔下马来,反倒被于禁的亲兵团团围住,左灵虽然赶到,命大军围住于禁及其亲兵,但看雷簿被制住,一时之间倒没了主意。 “快将雷簿将军放了,不然我让你们都活不成!”左灵令军士一起大喝道。 于禁冷笑一声,将长剑抵住雷簿脖颈,命亲兵一起回道:“敢不退步,第一个杀了他!” 顿时两方陷入僵局。 正僵持间,忽地一支羽箭破空凌厉袭来,直取于禁,势不可挡,于禁身旁的亲兵们只来得及说了半句:“将军小心——”那箭便钉进了于禁的身子。 于禁一动不动,好半天却没有一滴血流出来,良久他才吐出一口气:“好厉害的箭!” “还是晚了一步!”正疾速赶来的吟风和程剑也停下身形,呆呆看着战场的于禁,后悔应该阻止于禁出击的。 “将军!”那些亲兵们也一起惊呼,他们不相信自己的主将这样白白牺牲了。 在所有人以为这是于禁临终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之时,于禁很煞风景地说话了:“干什么,我又没死,箭是又不是我,是他!” 说着于禁一指身后的雷簿,这时众军才注意到刚才的那只羽箭正不偏不倚地钉在雷簿的心口之,之前不过是贴着于禁的铠甲路过罢了。 “咕噜!”雷簿不甘心地看着羽箭袭来的方向,身子缓缓倒下去,似乎在质问为什么要杀他! 吟风向不远处望去,只见一支人马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为首一年大将络腮满面,神情坚毅,凛凛喝道:“堂堂大将竟为人所制,不如让我结果了性命,也好过给自己人丢脸!” 这是何人?吟风不禁疑惑起来,箭术如此超群不凡,看他年纪,吟风忽然想起一人,莫非他是—— 只听左灵大怒着对来将道:“黄忠,我家主公请你来是一起打曹操的,你居然刚到杀我大将!” “哼,你待如何?”被称为黄忠之人纵马前来,丝毫没有将左灵放在眼里,冷哼道,“如此庸才竟为大将,也难怪张绣会动不动来求援了!” “你!”左灵被黄忠这番话气得瞠目结舌,可自己却找不到一个字来反驳,因为黄忠说得一点都不假,他眼珠子一转,沉声道,“这么说来,你是很有能耐的了,那好,这于禁由你来对付,我去追击曹操,如果你连他都拿不下,我第一个不服你!” 第719章 说罢左灵撤了兵马,择路向河岸而去,正巧张绣也赶到,见于禁不过数百人,根本没有在意,也和左灵合兵一处,张罗船只过河追击曹操。 于禁本待阻拦,但黄忠却已经拦住了于禁的去路,抽出所配宝刀指着于禁:“年轻人,不要把我当空气!” 于禁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知道黄忠的弓术刚才不过是小试身手而已,如果真要瞄准他的话,此刻他已然身在地府了。 吟风眼疾手快,趁二人没有出手,已经先一步拦在了于禁身前,对马上黄忠作揖道:“伯父好,小女子吟风见过黄伯父!” 黄忠自然先前已经看见了吟风,在马上笑着道:“小女承蒙紫涵姑娘照顾,在下在此谢过了!” 于禁错愕不已,问向吟风道:“郡主原来认识这人?” 黄忠下得马来,打量着一头雾水的于禁大笑道:“不然将军以为在下为何要杀张绣的人?” 吟风道:“黄忠大人的千金是我的心腹,算起来大家都是自己人!哪有自己人打自己人的道理?” “原来是这样!”于禁恍然大悟,躬身对黄忠作揖,“多谢将军不杀之恩!” “这是什么话?”黄忠立即上前扶起于禁大笑道,“阁下可是难得的帅才,若是死于我的箭下就太冤了!” “可是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黄忠应该是刘表部下吧,这么做不怕刘表起疑心?”程剑疑惑着走过来,打量着面前看起来看似与先前杀气凛凛的斗将判若两人的黄忠诧异道。 “阁下是?”黄忠没有见过程剑,因此不知身份,也诧异道。 “程剑!”程剑冷静地说道, “失敬!阁下的话不无道理!”黄忠说着,忽然回身对自己人马喝道,“准备厮杀!” “诺!”听了黄忠的话,他的人马纷纷抽出兵器,复又爆出凛凛杀气。 吟风等人不由惊愕万分,看向同意惊愕万分的程剑和额头开始冒起冷汗的于禁。 一时之间,战场气氛再度紧张起来。 黄忠的话震惊了所有人,不过接下来他的所为让吟风明白自己的是白担心一场,只见黄忠翻身上马口对对吟风高声道:“小女是紫涵姑娘的人,但我也不可负了我家主公,今日且不为难曹操,先行离去!” 说罢黄忠一起同自己本部人马轰然而退,不多时便不见了踪影。 吟风对于禁道:“将军速请回去,张绣正在渡河,父亲身边无人,唯有将军可以抵挡张绣了!” 于禁犹豫道:“但李典乐进等人还在前面,好歹我要救应下他二人,还有夏侯惇将军!” 程剑拍着于禁肩膀道:“这里有我和她在,李典乐进不会少一根毫毛!” 吟风也说道:“元让叔叔尚有可战之力,敌人不能拿他怎样,倒是将军现在任务艰巨!” “如此我便放心了!”于禁这时方才松一口气,对手下道,“我等回去,渡河准备与张绣人马决一死战!” “诺!”于禁的亲兵们都欢呼道,跟着自己主将从小路向淯水对岸而去。 眼见于禁离去,吟风对程剑道:“曹操身体伤势如何?” “并无大碍,只是体力流失过多,需要好好休息一段时间罢了,怎么了,为何这样问?”程剑奇怪道,看向面前的吟风。 “没什么,你现在立即去宛城城东的德云客栈,有一个人等着你去救,而且现在也只有你才救得了他!” 程剑不以为意道:“什么人这么重要,非要我去救不可?” 吟风快言快语:“典韦!” 程剑倒吸一口气:“什么?他没死?” 吟风笑笑:“虽然没死,倒也死得七七八八了!” 程剑无语道:“如此说来,我还去救他做什么?干脆让他自生自灭好了,省的再受一份死罪!” 吟风气恼得作势便要给程剑胸口来一下子:“你要能救活他,我们自然便多了一员大将!” 程剑闪身躲过,抓住吟风的手腕坏笑道:“好美的一只手,只是这美丽的手主人心肠也忒坏了些!” 吟风反手便去拔剑:“你救是不救?” 程剑摇摇头:“你也真是奇怪,这么想从老曹手下挖人,直接大可现在不管那些人死活便可,又何苦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来回奔波救人?” 吟风叹口气,悠悠道:“我若是知道我为何我会这样做,还会如此烦恼?我这不是实在想不出别的万全之策吗?” “所以想对每个人都施加恩惠,好让他们欠你的情意是吗?”程剑握着吟风的手,将她揽在怀里,“果然女人做事的方式和我们男人不同!” 吟风还是生平第一次这样靠在程剑的怀中,顿觉浑身都有股子要瘫软的错觉,她抬起眼眸望着程剑悠悠问道:“你们男人会如何做?” 程剑笑笑,看着远方缓缓道:“男人会正大光明的比试一场,若是胜了便可以让另一方心服口服,但若是败的一方不愿降服,胜者会让他有尊严地去死!” “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吟风扪心自问。 “紫涵,你有了整个扬州,有了那么多的文臣武将,有了可以堂堂正正征战天下的资本,却为何还是要这样一个人自己拼命?我觉得你总是在强迫自己,你总是想靠自己去战斗去努力去奋斗,我不知道你究竟把我程剑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最喜欢的人?可却在最危险的时候,你想不到我,你只想着自己去面对,现在想来,我除了武功好一点之外,其实是一无是处的,周瑜,孙策,吕布,甚至是吕蒙蔡道他们,都比我要强!你知道我为何一消失就是几个月几个月吗?因为我不想被人说自己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吟风断断料不到程剑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前从来没有看到程剑这样的激动过,程剑在她的面前一直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没心没肺的神情,她以为程剑是个任何事情都看得开的人,但是她发现自己其实是错了,她喜欢上的人怎么可能是一个简单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只会嬉皮笑脸的人,怎么可能是个没心没肺的人? 也许是今天的种种惨象震撼了他,也许是他开始质疑自己的存在价值,也许他开始觉得吟风的心他有些看不透了,也许他连他们之间这种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称之为深爱的喜欢都开始动摇了。 吟风忽然明白了一句话:经常笑的人,其实更需要去疼,不管对方是男人还是女人。 她抚摸着程剑那棱角分明的面庞,喃喃道:“别人不懂我,我可以理解,现在连你都不懂我的心了!” “我是不懂,我为什么要懂?我为什么要一次次地看着你受伤?看着你一次次地赴身龙潭虎穴?我知道你武功好,但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不是每一次都能在你身边保护你的,你明白在乎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受吗?”程剑打掉吟风的手,冷冷站到一旁发泄道,面庞因极度的激动都有些变了形,似乎还有更多的满腹牢骚要发泄。 “你今天是怎么了,剑哥哥?现在是什么时候,你居然说这样的话!”吟风诧异地盯着莫名激动的程剑道,“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是,我以前是不是这个样子的!”程剑急促地说着话,来回行走,“你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把所有的诸侯们都玩弄于了股掌之上,万年长公主!” 吟风面色变得渐渐平静:“我从没有这样想过,借用万年长公主的名义聚拢人心,本身就是一种策略,正如曹操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但你不知道曹操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既不是他的女儿曹燕燕,也不是万年公主刘依依,刚才他昏迷之中把这事全说了出来,我听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为这而生气!”吟风微微笑道,“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 “你早就知道了?”程剑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吟风,已经年满二十出落得越发亭亭玉立的吟风,惊愕道,“你早就知道了?” “是,我早就知道了!”吟风点点头道,“这是我和曹操的交易,我攻下扬州,替他牵制住孙策和袁术,而他则是全力以赴争霸中原!” 程剑难以置信地倒退了几步,口中喃喃道:“所以,所以,所以你们!” “所以我们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结成同盟各自为战,最后会进行真正的对决!胜者称霸天下,败者从此退出!”吟风看着眼前迷惘的程剑,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我们这对名义上的父女从没有把这个约定说出来过,但我们一直都是在这样做着!” “原来如此,哈哈哈!”程剑仰天大笑了一阵,摇着头又嘶吼道,“一个是我最好的知己,一个是我最心爱的女人,想不到你们会成为左右这天下局势的对手!” 第720章 “就算我现在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们现在都是威震一方的霸主,我说的话你们会听?”程剑苦笑着摇头。 “你说,我一定听!”吟风殷切地说着,她能感觉到程剑的心正在变凉变冷,变得让人心疼,她这个时候却想不出任何的话来挽留程剑这落寞的心。 “我说,你现在退出,和我一起远走高飞浪迹天涯,我不想看到未来你们任何一个人出事!”程剑语气凛凛道,言辞间的那股子气势如冰似火,压抑得吟风简直要窒息。 良久,吟风才喃喃道:“你知道,我答应不了你这个要求!” “呵呵呵呵,我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程剑苦笑一番,头也不回地向远处走去。 “程剑!不要走!”吟风冲过去,双臂从程剑身后紧紧环住程剑的腰,声音里满是哽咽,“你又要留下我自己一个人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明知道我离不开你,你却还要选择离开,你为什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吟风哭喊着,一口狠狠咬在程剑的脊背之上,直到嫣红的血丝顺着她的齿缝间流了下来。 “我是个多余的人,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的死换来你和曹操的真正亲如父女,可是我知道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从现在起,我永远都不会再笑了!”程剑说着这一切,忽然转过身来,抱紧身前娇弱的吟风,吻上了她的双唇。 吟风身子一怔,她曾在脑海中设想过无数次的和程剑的这一吻,却想不到会在今天这样的情境之下,这酥麻的感觉,这唇齿间的流连,这令人浑欲忘却俗世烦恼的美妙,她知道了,她懂得了,她领悟了。 这令人酥麻令人流连令人浑欲忘却俗世烦恼的吻,吟风曾在曹操和他的妻妾那里见过,在师傅童渊和师母颜雨那里见过,在孙策与大乔,周瑜与小乔那里偷窥过,然而如今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却才真正明白男女情爱的令人欢愉之处,上天造人分为男女,何其奇妙! 吟风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与程剑的这一吻,初吻,也大概是最后一吻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吟风被身边的嘈杂的厮杀声惊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在一处隐蔽的山坡下面,程剑已经离去了,只留下他写的一张字条:“典韦我会去救的,但救不救得活看他自己的意志力了,不过从今以后,我不会再为你和曹操做任何一件事,自己保重!” “剑哥哥!”吟风看着这张字条,泪水又是扑簌簌而下,她暗自低语道,“我错了,从没有想过你的感受,你放心,孙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也已经决定了把扬州交给他的,如果我真是不在乎你的人,又何必拒绝那么多的” 只是吟风知道,程剑是听不到她这些话了。 擦干眼泪,吟风站起身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时间再去伤感,她爱的人已经离她而去,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自己的计划。 顺着山坡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战场上到处是厮杀的士兵,从旗号上看得出来,有好几支人马,分别都是“刘”、“蔡”、“文”、“夏侯”、“李”、“乐”、“黄”等旗号,不用想是刘表的几支荆州人马和夏侯惇的青州兵及李典乐进的残余人马了,这其间还夹杂着几小股张绣的骑兵,夏侯惇的数千青州兵与李典乐进残余人马虽然奋力杀敌,但刘表等几路人马明显有着数量优势,逼迫着夏侯惇三人的部队不断向淯水河岸方向撤退,而淯水方向也隐约可以听见震天的喊杀声,估计张绣的人马已经和于禁的军队交战了,看来张绣是没有想到于禁在河对岸扎下营寨,进攻受挫,又被于禁军队牵制住了。 这下形势变得微妙起来,刘表被夏侯惇牵制,张绣被于禁牵制,而且一个是陆地一个在水上,无法彼此呼应,只能各自为战,虽然兵力数倍于对方,但善打水战的刘表军却要被迫在陆地上与陆战数一数二的青州兵作战,且道路狭窄,兵力优势根本发挥不出来,而擅长陆战的张绣倒好,被迫在水中于于禁作战,虽然于禁部队的水战能力不强,关键是张绣部队的水战能力几乎等于没有,而且各个晕船晕得厉害,哪里还能拿的起兵器?想要撤回对岸,奈何对岸已经满是夏侯惇的人马,无奈之下,张绣只能命令部队干脆顺流而下,向下游方向而去。 于禁这里的战事虽然已经结束,却不敢怠慢,忙调派船只接应夏侯惇三将的部队过河,刘表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当即命令众将士猛力攻打青州兵,吟风见状,当即趁乱悄悄摸过去,刘表军正全力攻打青州兵,根本没有注意到吟风的身影,等到吟风冲到刘表身前的时候,想上前护卫已经来不及了。 刘表用剑指着吟风:“你是什么人?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吟风笑笑,玩弄着手中青钢剑,目光直视着刘表道:“不用管我是谁,大人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性命吧!” “大胆!”刘表身边几个校尉拔剑指着吟风大喝,“再敢上前一步,立即将你砍做肉酱!” “怎的?把我砍成肉酱,你们拿来下面吃吗?”吟风依然微笑着说道,然后厉声对刘表道,“让你的将士停止厮杀,否则你的人头马上落地!” “看不出姑娘还有这样的本事,我倒想见识见识!”刘表以为吟风是在吓唬她,虽然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高手,但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女高手。 “看来是不相信了!”吟风口中说着,身形一动,那几个校尉的兵器全部都脱了手,等他们反应过来之时,吟风已经将剑架在了刘表的脖子上,“如何,大人,小女子不是在说大话吧?” “果然是高手!”刘表呵呵笑着,面上毫无惧色,好像吟风威胁不是他的性命一般,“不过我不相信你真的会杀我!” “为什么?”吟风诧异地问道。 “不为什么!”刘表继续道,“我刘景升生平从未做过一件坏事,我问心无愧,何惧生死?” “好一句问心无愧何惧生死,不过从未做过一件坏事就有点太假了吧?”吟风冷笑道,“什么是好什么是坏?不过是你自己下的定义罢了,但别人看来呢?张济的死如何解释?去年盛兵于宛城,敢说不是为了挟天子以令诸侯?” “你究竟是什么人?”刘表听了吟风的话这才有些惊惧起来,想回头看看,却被吟风的长剑死死抵着脖子,隐隐有血丝已经溢出。 “我是什么人你不用管,我说了,只要你下令停止厮杀!” “放了我爹爹!”忽地一个声音传来,吟风不由望过去,只见战场之上出现了一道丽影,手持软剑,不由分说,便攻向吟风。 吟风并不多话,只将手中长剑又用力压向了刘表脖颈几分,刘表吃痛,不禁皱起了眉头,只觉后颈凉意不止,更多血丝不断渗将出来。 “珊儿站住!”刘表大喝一声,倒吸一口冷气,对吟风道,“夏侯惇先前斩杀我无数将士性命,怎可因姑娘一句话就贸然停止厮杀?” “爹爹!”刘珊看着刘表被吟风威胁着,不禁又气又急,对吟风大吼道,“坏人,我爹爹若有半分闪失,我决饶不了你!” “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吟风想起程剑的事,无明业火又腾的升起,对刘珊厉声喝道,而后怒视着刘表道,“你的将士们会死怪不得别人,如果你一开始就不带着他们出来,他们怎么会死?” 这话看似无理,却莫名击中了刘表的心结,他叹了口气,低头不语。 不过刘表被吟风挟持这情景被刘表的士兵看见了,他们口中一起惊呼起来: “不好了,主公被挟持了!” 一传十十传百,中军传前军,前军传先锋,以讹传讹,最后直接变成了: “不好了,主公被刺杀了!” 这下子连正厮杀中的文聘黄祖蔡瑁等人也震惊了,夏侯惇的人马得了机会,纷纷上船而去。 吟风见目的达到,一剑将刘表击晕,飞身上马,又在混乱的刘表军中冲杀了一番之后,向曹营而去。 厮杀声渐渐停止,很明显刘表军的人马没有带着船只出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刚才伤了他们主公的吟风从容下马跳上曹军的小船和青州兵一起离开。 时已正午时分,日头懒懒地照射在这些厮杀了不知有多久的士兵身上,他们周身伤痕交错,衣服也几乎在厮杀时被扯烂,露出那些令人触目惊心的伤口,吟风环视了一下每个士兵,几乎人人带伤,找不到一个安然无恙的,就连夏侯惇本人两臂之上也是平添了好多外伤,秦琪正忙着给他包扎伤口。 第721章 吟风走过去,摸着夏侯惇的伤口,又想起程剑的事,止不住泪流满面。 “燕儿,哭什么?这点伤是家常便饭了!”夏侯惇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给吟风看,似乎要宽慰一下她,“还是得多谢燕儿你刚才制住刘表,我军才得以安然撤退呢!” 吟风红了眼,更是啜泣不已:“这次战争死了好多人,好多人!” “哪有战争不死人的?”夏侯惇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环视着自己的士兵,最后回到吟风身上,“我们快些回去见孟德吧,刘表军一定会想办法渡河的,我们的人马这个样子是无法继续作战了,必须抓紧时间赶回许都去!” “恩!”吟风重重点头。 半个时辰后,船便靠了岸,于禁早已带兵侯在了那里,一面接应夏侯惇的人马下船,一面为防后患令士兵将所有船只全部烧毁,众将各自检点兵马,吟风则径自向大帐而去。 未进大帐,早见荀攸已经侯在了外面,见吟风前来,躬身施礼道:“见过郡主,主公已经睡下了!” 吟风也忙还了一礼,笑着说道:“一别经年,想不到会和先生在此地相见!” 荀攸恭敬说道:“先前对郡主多有得罪之处,还望郡主切勿介怀!” 吟风想起荀攸当日的计谋,险些令她丧命曲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面对着眼前这个长相忠厚的中年人,却没有丝毫的厌恶之心,顿了一下,她才幽幽道:“其实此次前来,我是向先生辞行的!” “辞行?”对吟风这个突然的决定,荀攸大感意外。 吟风点点头:“不错,父亲经此大败,四面诸侯必定蠢蠢欲动,尤其是袁术,他早就想报之前的仇了,且他与吕布的亲事也因父亲而没有得逞,所以为了防止父亲腹背受敌,我必须亲自回扬州去,牵制住他!” 荀攸点头赞同,继续对吟风道:“这样也挺好,我已经飞鸽传书给文若,让他遣派郭嘉和曹仁二人领军前来接应主公,刘表几番大败,皆是因为陆战不精的缘故,若是知道主公有生力军赶到,必然不再敢贸然进犯,且刘表此次出战本来就背负上了叛逆不义之名,相信荆南四郡的各个太守一定会给他找些麻烦的!” “所以这场战争会变成僵持,而后以一方撤退为结束吧?”吟风一语道出荀攸真正想说的话,而后话锋一转,沉声问道,“我听说先生本来不欲奉父亲为主公的,如何现在又改变了心意?” “我的心意从未变过!”荀攸定定看着吟风的眼睛,双眸里一片镇定,似乎在传递着更深刻的含义,“不然何以知郭嘉、许褚、徐晃之事?” 吟风惊愕了一下,继而笑了出来,最后变成了苦笑,而后疾行离去,只口中留下一句:“有先生在此,我很放心!” 惊愕是因为荀攸的话出乎吟风的意料,笑是因为宽慰,苦笑则是因为心中那份平添的罪恶感,虽然荀彧不能为自己所用,但有这个荀攸效力,足矣! 人,不能太贪心! 忽然地感到脸上多了一丝凉意,吟风不禁抬头望向头上晴空,可看到的不再是一片晴空,不知何时已经彤云密布竟下起了丝丝细雨,好怪的天气,刚才还说丽日晴空的,怎么突然间就下起雨来?真是令人费解。 吟风解了战马,也没有再去见其他人,便策马冲进这一片雨幕之中,独自离开,她似乎是早已就习惯了这样的不告而来,也习惯了这样的不辞而别,更习惯了这样的独来独往,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在纳闷,为什么要把本来可以很简单的事情变得如此复杂,简单些去做不可以吗?刚才她完全可以趁乱杀了刘表,也可以趁乱杀了曹操,以她现在的实力,没有可以阻止得了她,然后收编剩下的部将们,不听话的就全部杀掉!反正又不是第一次杀人了,她想不起来第一次杀人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十六岁?十五岁?甚至更早? 然而当记忆追溯到真正更早的时候,她却伤心地发现是一片空白。 空白,一片完完全全的空白,一片令人无比厌恶又无可奈何的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一般,好像幼时的记忆凭空被人偷去了一般。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吟风痛苦地呼喊着,对着天空,对着大地,对着这场莫名来袭的春雨,策马飞驰在这片无人的荒郊野外,雨水早已打湿了她的衣衫和发丝,顺着两颊不住滴落,像是动人的泪珠,将她勾勒成动人的风景。 然而回答她的却只有自己的回声,还有沙沙的雨声,一阵瑟瑟的冷风吹过,早已湿透了全身的吟风不禁打了个激灵,她无力地瑟缩了一下不住抖动的身子,一不留神竟然从马背上直接摔了下来。 “呜——”肩膀被地面的几块碎石咯到了,本来不过是简单的外伤而已,可是现在的吟风却是感到痛彻心扉地疼,一切都要靠自己,没有人理解,没有人理会,没有人在乎,如玉的泪珠在眼眶里不住打转,吟风想极力忍住不让让掉下来,虽然她也曾在别人面前落泪,却没有几次是真心的,更多的时候她都是在生生把眼泪咽进肚子里,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身份,自己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必须足智多谋,必须带着那些对她满怀希冀的人闯出一片光明的未来,所以从管亥带着黄巾军向她下跪的那天起,她就不能再做一个单纯的女人了,单纯的人是无法在这个乱世立足的,何况还是个单纯的女人? 虽然明明就知道这样的道理,可内心深处为何还是这样锥心地痛? 自己这是怎么了?堂堂女中豪杰吟风居然变得如此弱不禁风了?一阵风雨就能自己吹到,一块小石子就能让自己痛的流泪?自己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人了?天下人不是都在拿自己做榜样的吗? 其实谁敢说这天下人没有一个不在等着看自己的笑话? 吟风自嘲地想着,伸手拭了拭自己的额头,才发现早已经是滚烫如火,怪不得会这样胡思乱想,原来是发高烧了。 吟风勉强坐起身子,从怀中摸出南宫影荪曾为自己配制的退烧药丸,和着水袋里的清水,吞了下去,似乎才感觉好了一些,白马见主人摔了下去,当即停下身形,不知所措了一番,而后才缓缓过来,挨着吟风静静卧了下去,善解人意地为吟风遮挡着风雨,时而用嘴巴亲昵地舔舐着吟风的手心。 “呵呵,白雪最乖了!”吟风看着自己这匹战马,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抚摸着它也已经淋湿的银色皮毛,不住地来回摩挲着,良久竟沉沉睡去。 雨更大了些,弥漫在天地之间,无所不在无所不包,着着实实给这旱了许久的地面带来了一次透雨,庄稼们喝饱了雨水,准备着给忙碌了一年的百姓们一次丰硕的收获,今年还没有发生一次旱灾和蝗灾,似乎改元的这个建安为天下的真正建安起了一个好兆头,风调雨顺是每一个百姓的愿望,正如国泰民安是每一个当权者的愿望一样,只是愿望永远是美好的,而现实中却永远是如此惨烈残酷令人目不忍视耳不忍闻。 风雨交加,如织如丝,吟风便在这雨幕中沉沉酣睡着,做着美丽的梦,只有梦中才是最美丽的,最快乐的,也是最没有烦恼的。 “母亲,你在吗?你出来啊!女儿来找你了!”吟风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在自己的梦境中浑浑噩噩地奔跑着,呼唤着梦中的母亲,可是,没有人回应她,她的前后左右都是空无一人,只有迷幻的烟雾缭绕,和远处绰约的奇怪轮廓,令人捉摸不透。 奔跑了许久,吟风终于累了,两腿酸麻,感觉一步也不想再动,嗓子也嘶哑得难受,说不出一句话来。 “姐姐,好久不见!”蓦地背后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令吟风吃了一惊,这声音本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地方,但吟风忽然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声音么? 现在的她很想转过身去看看,发出这声音的究竟是谁,但怎奈全身如同凝滞了一般,动不得半分,喉咙更是有着千言万语,却是半个字也发不出来。 不过很快,说话的女子便来到了吟风的右面,吟风用余光瞄过去,只见视野里出现了一道红色倩影,衣着服饰,竟然与自己所穿一模一样,心中暗生疑惑,等这红衣女子转向自己正面时,吟风更是震惊万分。 不为别的,只为这女子不仅声音与自己相同,服饰与自己相同,便连相貌也几乎与自己宛若一个模子里雕刻出来的一般。 “姐姐,是不是很吃惊?是不是心中有无数疑问?是不是想知道我是谁?”红衣女子凑到吟风面前,捏着吟风的下巴娇笑道,“还记得当初有个雇主买凶杀你的事情吗?你不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这个雇主吗?” 第722章 “是你!”吟风思绪霎时间回到几年前,顿时恍然大悟,而后看着这个与自己恍若一人的红衣女子,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一字一句地说了出来,“你就说真正的万年公主刘依依!也是曹操的真正女儿曹燕燕!” “厉害呀姐姐,这个时候居然还能说出话来,看来是太小看你的意志力了!”红衣女子继续娇笑着晃动着吟风的下巴,而后面色忽的一边,上前揪住吟风的衣襟恨恨道,“那不过是我的另外两个身份,我的真正身份是你的孪生妹妹叶紫依!” “叶紫依?”吟风在口中咀嚼着这三个字的含义,却发现毫无印象。 “你居然一点都不记得我这个妹妹!亏我每天这么惦记你的死活!”叶紫依的俏脸因为气愤的表情而扭曲着,让人看了不禁心生恐惧,“不错,母亲当初生的是双胞胎,你被她留下来当公主,而我却被她无情地遗弃在雪地里等死,我恨她,恨她,我更恨你!”说着用力一推,将吟风狠命向后搡了一把。 吟风立足未稳,连着趔趄了好几下后才重重摔在地上,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又惊又喜,很想起身看看自己这个胞妹,却发现仍然动不了身子,只能说着话:“我也一直为背负着这两个不属于我的身份而无比愧疚,却想不到你竟会是我的亲妹妹,我好高兴,好高兴,妹妹,母亲定是有着迫不得已的苦衷” “你少来,我不要听不要听,你会有愧疚,哼,你知道不知道我这些年来吃的是什么样的苦!”叶紫依未待吟风说完后面的话,便激动地双手捂住耳朵,嫉恨地尖叫道“你好高兴,可是我不高兴,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东西,我恨遗弃我的娘亲,更恨夺走了我的一切的你!” 吟风看着有些失去理智的叶紫依,似乎也看到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另一面,苦笑着说道:“我现在可以把我拥有的一切都给你!” “给?你拿什么给?难道我要杀了你,你也同意吗?”叶紫依蓦地转过身,手中凭空多了一把长剑,吟风认得这把剑,正是她所佩戴的青钢剑,刚要说什么,叶紫依根本不给吟风以反应的机会,便一剑刺进了吟风的心口! “呃!”吟风眼见这把自己收割过无数条性命的三尺剑锋一寸寸进入自己的身体,却没有任何的感觉,只是看到面前的叶紫依这道红色倩影渐渐地模糊起来,同时还有叶紫依那凛冽如冬日寒冰的话语也回荡在她的耳际: “我以后就在你的梦境里等着你,即使杀不了你,也要让你永远睡不着,精神崩溃!” 吟风猛地从梦中惊醒,才发觉脸上都是涔涔冷汗不住滴落,虽然她照例想不起来梦中的情境,可意外地发现自己脑海中有了几段零星的童年记忆,是在宫殿里的情境,有很多个宫女,有一个太后模样的人,她们都聚拢在自己身前说着什么,但很快就有一个人吸引吟风的注意了,那就是一身宫装的貂蝉,是了,貂蝉曾对自己说她服侍过万年公主,而这段记忆正好印证了这番话,那么自己果然是万年公主?那为什么自己会失忆?失忆前后又都经历了些什么? 这一切也许只有从师傅童渊那里才能问出答案来了,可关键是师傅已经被张绣这个恶人所杀,这个秘密也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了。 一丝绝望的思绪再度涌上吟风的心头,她抬头望天,只见这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果然是来得快去得也快,此刻艳阳高照,游云漂浮,映着远处苍翠的草木连绵的远山,宛若一幅绝美画卷。 天空如此晴朗,可吟风内心却满布着阴霾和不安,她多想刚才的那一觉把所有的烦恼忧愁都尽数忘却,只余下无尽的快乐和幸福与自己相伴 可是这只是自己的奢望而已,爱人的误解和离去,孤军奋战的寂寞,如凌乱的藤蔓将她紧紧缠绕,简直要窒息,尤其是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之后,更是心怀不安,吟风现在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 “好难受!”吟风闭着眼睛晃动着自己的脑袋,想把所有的杂念都驱散掉,却发现了都是不过是徒劳,可就在她要起身的时候才蓦然惊觉:身边竟然躺了一个女人! 不错,一个女人,身着一袭淡绿长裙,外面罩着素色罗衫,乍看之下,倒似是谁家的少女,只是此刻正趴在地上,似乎是昏厥了过去,看不清面容,不过从衣着来看,想是应当相貌不差,只是她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吟风心中疑窦丛生,她分明记得自己昏睡前周围并无半个人影的,如何醒来身边便多了这样一个怪异女子? 吟风将这女子翻过身来,晃着对方两肩:“喂,姑娘,醒醒,醒醒!”见这女子尘垢满面,便取出怀中的帕子为这女子擦拭去面上污垢,这一擦不要紧,才擦了一半面庞便看得一呆,吟风见识过的人物何其之多,这女子虽然称不上天香国色,但眉目之间别有一番清丽脱俗的奇貌,两颊微泛红晕,秀鼻翕动,朱唇轻启,倘若吟风是个男子,定是要把她娶回家中了。 吟风正错愕间,那昏迷的女子身子一动,睁开了一对明澈如水的眸子,凝视了吟风许久才回过神来,左右顾盼张望,最后停留在吟风这张俏脸之上略带犹疑地问道:“姑娘是?” 吟风甜甜一笑,站起身来,将手递给这女子,口中柔声款款:“我不过是个到处流浪的人,路经此地见姑娘昏迷于此,所以才好心想帮帮姑娘你!” 这女子见吟风是个女子,先时的戒备立即消散了大半,看吟风虽碌碌风尘略显疲惫,却也不像是个恶女,于是伸出两手攀住吟风玉腕,缓缓起身回谢道:“多谢姑娘,今日若是遇上了恶人,还真是不知会怎样呢!” “呵呵,这天下哪里有这么多的恶人,还谁让你遇见了,尤其是姑娘你这样的绝色美人!” “绝色?”听了吟风的话,这落难女子不仅扑哧笑了出声,“我一个小小的酒楼厨娘哪敢当得起什么绝色的美誉?不过一介相貌平平的女子,倒是姑娘才是倾城之貌呢!” “我若能真的顾盼倾城又何须这样费心劳神?”吟风听了对方的赞许,依然难遣心中苦闷,不由无奈想着,口中却谦虚道,“事不敢当,不知姑娘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这女子笑靥如花,静静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本名柳云霜,别人都唤我作柳云娘,是京城德云酒楼的主厨,此次随师父出来采办一些珍稀的食材,不想半路遇上了一批劫匪,将这些珍稀食材不由分说便悉数抢走,我于是便和他们理论,不想那些人不由分说便把我打晕了,等我醒来便是这个样子了!” 吟风握紧粉拳恨恨道:“虽然现在是乱世,但这些劫匪们也太过放肆,居然连食材也要抢,要是让我遇上了,定然不会轻饶!” 柳云霜连连摆手道:“姐姐真是豪气干云,我当时也是这样的心思,可他们个个手中有兵器,只恨我空有一身厨艺,却不会半点功夫,否则现在昏厥过去的不是我,而是这些劫匪了!” “想学功夫还不简单,我所学武艺,随便给云妹妹一招半式,就足以防身制敌了!”吟风见此刻柳云霜的神情,不禁有些起了兴致,不过旋即心念一转,诧异说道,“对了,云妹妹失踪这么久,你的师傅一定非常着急了吧,不如我护送你回去,对了,你的师傅叫什么名字?” 柳云霜想也未想便说了出来:“我的师傅叫林德立,他的厨艺若是称第二,天下没有人敢自称第一,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吟风心头一动,开始怀疑起这个柳云霜的真正身份来,照理说来,如此响当当的人物吟风不可能没有听说过,可事实上吟风不仅没有听说过,而且柳云霜口中的京城这个德云酒楼,本身就很可疑,因为不管是西京长安还是东京雒阳,又或者是新迁都都城许昌,都没有这个德云酒楼的名字,非但京城之中没有,就连京城附近的几个镇子也是没有的,吟风的眼线遍布天下,每天收到的各处情报多如牛毛,这点把握还是有的,除非这天下有个不知名的城,只是简单的叫做京城。 但转念一想,这又是不可能的,有那个城池敢这样起名,明显是想不保人头了,至于柳云霜说道事情本身也极为可疑,敢情打劫的劫匪都是傻子,不知自己抢到不是财物而是不值钱的食材?就算再珍稀的食材能有多珍贵?只能说打劫的劫匪本身就有问题,这个柳云霜,不管是谁安排出现在吟风身边的,都可以说是太低估了吟风的智慧,天下间不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巧合的事情必然有不巧合的阴谋。 第723章 哼,谁也好,既然如此想看她吟风的笑话探探她吟风的虚实,她就来个将计就计,把这个眼线带到自己的腹地,好好看看这一切,只是—— 吟风又一次打量了一番这个貌美倾城的柳云霜,心中直叹可惜,不禁连连摇头。 “姐姐你是怎么啦?怎么一直不说话?”见吟风并不说话而是一个劲摇头,柳云霜有些不知所措,不禁呆呆问道。 “恩呵呵,没什么!”吟风回过神来,想从柳云霜的澄澈如水的眼神中捕捉一些惊慌和破绽出来,可却什么都没看出来,不禁暗叹这个柳云霜的镇定,莞尔笑道,“只是觉得云妹妹的师傅给自己的酒楼起名真是有心,各从你二人姓名中取了一字组成,想必你师徒二人的关系定是非同一般吧?” “额!”柳云霜错愕了一番,而后捂嘴偷笑,“姐姐真是高见,实不相瞒,我与师傅虽名为师徒,实际则胜似父女,师傅膝下无一子女,待我更如己出,所学厨艺尽数教授于我,并无半分私留,他这位师傅可是好过古今中外的任何师傅了!” “哦?如此改日定要见一见!”吟风微微笑着,又说道,“正好,我也是有事要向京城去的,不如我们一路就此同行,你那林师傅可能也已经回了京城,又或未如此,你我二人也可于路打听!” “好终归是好,只是太过麻烦姐姐你了!”柳云霜面露一丝难色,然后略略不安地看向吟风。 “哪里麻烦?你既叫我一声姐姐,姐姐自然要为妹妹做些事情才好,反正也是顺路,何乐而不为呢?”紫涵说着,拍了拍白雪的皮毛,唤了一声,那白雪马当即一个响鼻喷出,站起身来,抖擞了一下四蹄,知道自己的主人又要上路了,不住嘶鸣。 “真是一匹好马儿,她叫什么名字?”见白雪马如此善解人意,柳云霜不禁惊奇地瞪大双眸,流露出无限钦佩。 “它呀,叫白雪!”吟风笑着道,同时不待柳云霜反应过来,便将她一把扶上了马背,同时拍拍白雪的脖颈,一个翻身,也上了马背,对柳云霜道,“云妹妹,抱紧了我,咱们这便奔‘京城’而去!白雪,你辛苦点,平时那些上等的草料可不能白吃啊!” “扑哧!”听力吟风的话,双手环抱着吟风的柳云霜忍俊不禁。 日落之前,二人赶到了附近的一所小镇,买了几身合体的衣裳换上,又找来一间客栈美美睡下,准备第二日动身迅速前往曲阿。 美美睡下的其实只有柳云霜,吟风哪里会睡得着,入夜,她见柳云霜睡得沉了,方才悄悄出来客栈,来到镇子外面一间破庙里,破庙中几点火光摇曳,有几个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吟风刚一进门,那些人便纷纷跪下,口中沉声道:“精卫参见主人!” “免礼!”吟风并不多话,手势一摆,那些人纷纷起身,吟风打量了一番,只见这些人个个身体精瘦,显然都是好手,虽然身着各色衣衫,但都在衣袖上统一饰有黄金叶的标志,就是不知道实力如何。 在这些人中间环视了一番之后,吟风沉声问道:“怎么看不到中卫长叶利?” 其中一个年长些的精卫出列抱拳对吟风道:“回禀主人,只因我们中间出了一名叛徒,想向敌人告密,中卫大人为了大局,亲自带几个弟兄前去击杀了,算来应该快回来了!” 吟风哦了一声,面色现出不快,捡来处还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沉声继续问道:“这种事还是第一次听说,知道什么缘故吗?” 那年长的精卫恭敬道:“这叛徒是本地人士,因为家中妻小被袁术拘押,走漏了身份,因此想向去向袁术告密!” 吟风点点头,忽然环视了周围几个精卫一眼,冷不防问道:“你们都是哪里人?” 这些精卫纷纷道:“我等皆是管亥将军的亲兵出身!” 吟风思索了一番,静静说道:“以后选择精卫定要慎重,实在不行就把这些家眷迁往扬州!” 那名年长精卫躬身道:“诺,属下定会向众人转达!” 说话间只听庙外人声马嘶,听来却极为细微,可见武艺与马术皆是不凡,吟风站起身来,正要出去,只见几人已经大步流星进来,为首一人身形矫健面相沉稳,手臂上的黄金叶标志也比其他人要凭空大出许多,正是此处精卫营分队的中卫长叶利,他手上还拎着一只正在滴血的包袱,进门看到吟风在场,立即和身后数名精卫迎身便拜:“精卫营中卫长叶利参见主人!” 吟风摆摆手让叶利和其他精卫起身,指着那滴血的包袱正色道:“这便是那叛徒的首级吗?可不要留了后患!” 叶利打开包袱,露出那已经血肉模糊的人头,给吟风瞧:“主人放心,属下没有留下后患,适才潜入敌营之中,连他被敌人扣留的妻小都一起解决了!” “”吟风微微吃惊,不由面色愠怒了几分道,“糊涂,这便是没有后患?若是敌人追究起来,查到你们的底细,还如何在此处立足?” 叶利本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会得到吟风的赞许,想不到吟风反应如此之大,不由唯唯诺诺道:“属下也是初次遭遇这种事情,只想着不暴露精卫身份,难免疏忽大意,请主人明示!” 吟风叹了一口气道:“人死不能复生,刚才我也说了,一要严格挑选精卫,二则派人保护好各自家人,以免羁绊,三则将其迁徙往扬州,以免后顾之忧!” 叶利连连点头,却又提出了一个问题:“只怕如此一来,众精卫兄弟会误以为主人是在用人质做要挟!恐非万全之策!” 吟风料不到叶利会出这样的问题,一时哑口无言,良久才幽幽说道:“此事以后再议,听说袁术近来又是蠢蠢欲动,可知如何之事?” 叶利道:“袁术近来不断派部下散布天命言论,又不断招兵买马,只怕是要称帝,之后再次图谋我扬州!” 吟风笑道:“此事早在我意料之中,这个袁术还真是不知所谓,刚刚败于我手,还嫌不够么,他若真敢再来,定教他有来无回!” 众精卫一起抱拳道:“若起战事,愿为主人分忧,尽可吩咐我等!” 吟风望向无限夜色幽幽说道:“需要你们的时候我自会吩咐,暂时你们继续搜集情报,切莫暴露身份,对了,我近日身边这个柳云霜的身份很是可疑,你们也顺便打听一下!” 叶利道:“属下已经打听过了,各处均无此女可知的情报,她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安全起见,望主人还是及早除了她,以绝后患!” “不急,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监视之中,对我构不成危险,这样的人要么就是真的没有威胁,要么就是隐藏很深,但愿我是多虑了,勾心斗角的多了,连平头百姓都会揣测一番,自寻烦恼而已!” 众精卫也连连点头。 吟风又交代了一番,方才回了客栈,见柳云霜香梦正酣,才和衣而卧。 星沉月落,一夜无事,吟风醒来叫醒柳云霜,二人便离了客栈一径去向曲阿,当然一路之上,也多少听到了袁术要称帝的各种流言,然而流言仅限于流言而已,袁术本人连同麾下文武都不敢承认,还听说袁术因此诛杀了好多进献祥瑞的百姓,吟风听了不仅冷笑: “好一个欲盖弥彰!” 二人此时正乘船在长江之上顺江而下,吟风看着换上了一身月蓝色衣裙恍若天仙的柳云霜莞尔笑道。 “姐姐何出此言呢?”柳云霜正极目远眺着岸边如画的山水美景,冷不防听吟风如此说,不由好奇心大起,笑意吟吟问道。 柳云霜的反应大出吟风的意料,直到现在为止她都从这个柳云霜身上找不出任何破绽,难道真是自己想多了?心中虽这样想着,口中立即装做漫不经心的样子道:“袁术以为自己有了一个玉玺就妄图称帝,实在是太不明智,我看他的死期不远了,明明自己想做皇帝想得要命,还要把进献这些言论的官民斩杀,这不是欲盖弥彰又是什么?” “称帝?”柳云霜惊讶地合不拢那对小小的樱唇,“这个袁术是谁?竟然如此大胆,现在天下太平?居然要如此公然造反?” 这下子轮到吟风惊讶了,柳姑娘,你难道是沉睡了一百多年的古人吗?天下大乱了这么久,居然第一次听人说天下太平,即使镇定如吟风者,也不禁娇笑出声来。 “姐姐笑什么?”柳云霜见吟风不仅不回答,反而咯咯发笑,不禁很是汗颜,“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战乱都结束十几年了,天下安定,一向无事,这个袁术不知何人,居然妄自尊大,姐姐说的定是不错,如此小人不会善终!” 吟风正要说什么,忽听艄公高呼一声:“渡口到了!”二人才停了谈话,立即回舱拿起行李,牵了战马,同柳云霜及各路行人下了船,在渡口便的茶摊上略略歇息了一阵,便上马向着城内而去。 第724章 曲阿趣事多 吟风见到此情此景,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虽然她已经一再三令五申了不要这些繁文缛节,但扬州的百姓却不理解,尤其是曲阿这里,因此上次袁耀带十万大军进攻,吟风正是始终战斗在第一线的,只是不知道地下的刘繇若是知道这些曲阿的百姓几乎忘记了他,不知道会不会气得死而复生。 “诸位快快请起,又给大家惹麻烦了!”吟风连忙扶起身前几位老者,歉意地说道。 那些老者本来起身,听吟风如此说,只道是吟风平易近人不拘礼节,更是心服不已,便又要跪下,幸亏吟风手快扶住了他们,否则又是一通谦让好不麻烦了。 曲阿守备陈武早已听到了城门处动静,当即带人前来,正见吟风与百姓和将士们攀谈,自然也见到了马上正惊愕无语的弄云,两个倾国美人立于此间,任是他陈武如何气定神闲,也不由微微错愕了一番,良久才回过神来,当即一个箭步上前拜倒,口中谦恭道:“曲阿守备陈武,参见万年长公主殿下!” “子烈反应好快,我还没有进城,倒被你先迎出来了!”吟风说着一把将陈武推到诸位百姓面前暗暗笑道,“这个我头疼,你来搞定他们!” 陈武被吟风这么一推搡,简直是哭笑不得,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疏散百姓们,好在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不多时,城门前又恢复了正常的秩序。 倒是弄云被这一幕惊呆了,她在马背上呆呆看着吟风喃喃道:“姐姐居然是公主?” 吟风微微一笑,口中只道:“怎么?我不像么?” 说着身形一错,弄云正惊愕间,吟风已经翻身上了马,娇喝一声,“驾!” 弄云只觉身形一轻,白马已经四蹄腾空奔腾起来,她心中不断打鼓,只低低呢喃道:“我相信姐姐是公主,只是一切太过震惊了!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亲国戚,居然还是这么平易近人的公主!啊!” 她口中这样说着,不防身子一抖,要摔下马去,吟风,早一把扶住了她,索性搂紧弄云的腰身打趣道:“公主也是人,云妹妹不必这样小心翼翼,你我相识既是缘分,你师傅的事情我会命人细细寻访,他既天下知名,想来不会难找!” 弄云见吟风如此热忱,早已是受宠若惊,哪敢多言?当即不住点头。 不多时,二人便到了议事厅前,吟风抬眼望去,这议事厅似乎是整修了一番模样,相较临走的那个旧居,不仅扩大了一倍有余,便连正厅也推到再建,远远望去,足可容纳百十号人了,想去年前分封诸将时人都排到了大街上的尴尬场景,至今都觉得好笑。 门前两名当值的卫兵看到吟风出来,还道是自己眼花了,愣怔了半天才揉揉眼睛惊喜道:“公主来了!”说罢便要跪倒山呼,早被吟风一把扶住,假意训斥道:“无须多礼,这是大街之上,我还不想让人看我的笑话!” “诺!”两名卫兵反应过来,当即恢复身形,满口惊诧道:“诸位将军今日都在厅内议事,起先周瑜大人还说公主今日要回来,我们还都不信,说来惭愧,小的还赌了个约!” “哈哈哈!看来我的出现让很多人破财了!”吟风说着,将马缰递给另一名卫兵并吩咐:“好好伺候,它这次可吃了不少苦头!”说罢便挽起在一旁目瞪口呆了半天的弄云的手,向正厅而去。 路上弄云依然错愕不已,忍不住对吟风问道:“公主,您既然身为公主之尊,为何要来此处?又要和许多大将商讨?这是要——” 话只说了一半弄云便停住了,她这一路见吟风所言所行都令人费解,吟风不说,她也不便相问,可她素来又是个比驴还倔的直性子,不问出来便如哽在喉不吐不快,虽然她知道自己一问出来便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果然,吟风身形停住,笑语盈盈地凝视着弄云道:“妹妹可知刚才若是换了别人问我,又或妹妹问了别人,此刻都已经没了性命了!” 弄云悚然一惊,她虽然不会半点功夫,但吟风适才说这句话时那隐隐约约的杀气也着着实实让她忐忑不安。 如果她是个聪明一点的人,如果她稍微了解一下吟风的个性,会明白,吟风不会随便地去做一件事,也不会随便地说一句话,更不会随便相信一个人,她每做一件事每说一句话每相信一个人都莫不是经过深思熟虑。 所以她不了解吟风的累,正如吟风不了解她弄云的很多难以自圆其说的谎言一般,吟风想看看,这个倾国美人的弥天大谎要说多久! 可是,弄云终究不算一个聪明的人,对于吟风若隐若现的怀疑她根本察觉不到,但却正是这种不够聪明让吟风打消了对弄云的种种顾虑:“公主真是太奇怪了,先时说我可以不必小心翼翼,现在又说口不择言,帝王家的人果然是令人难懂!” 对弄云的回答吟风只能报以无奈一笑,难道这个弄云真是个没见过世面不知天下大事只是个一心在厨房和锅碗瓢盆瓜果蔬菜打交道的厨娘? 对了,既是如此,不如有时间考考这弄云的厨艺,但现在还是正事要紧,想到这里,便对弄云道:“是我失言了,只是里面的众人都厉害得很,为免麻烦,妹妹还是不要提令师之事!” 弄云刚点头应允,却听得几声惊喜呼声,抬眼望去,正厅霎时走出一群身着各色服饰之人,当即低头不敢多言。 吟风自然也发现了,她收起刚才心思,指着过来的数人假装严肃地挨个清点:“太史慈,管弦,管亥,孙策,周瑜,程普,黄盖,韩当,祖郎,周泰,蒋钦,张昭,张纮,虞翻,哎,还有吕蒙,今天人好齐啊!” 吕蒙本来一脸笑意,听了吟风数人头,当即火大了:“公主你偏心啊,怎么把我数到最后一个了?” 管亥素来与吕蒙玩笑惯了,此时也不分什么场合,悄悄一脚踹到吕蒙屁股上,险些让吕蒙摔个狗吃屎,口中也不留情面:“你事情多,自己人多担待点吧!你不当垫底谁来当?” 众将也是哄然大笑,一起对吟风行礼:“见过公主!” 吕蒙被踹了过来,倒看见了一旁的弄云,咦了一声奇怪道:“公主每次回来都会带点奇怪的人回来,第一次是穿得像乞丐的黄舞蝶,后来是长得可以可惜眼睛瞎了的蔡道,这回不错,是个活脱脱的大美女啊!还跟公主相貌十分相似!” 说着吕蒙不自觉地咽下几股口水,倒把弄云吓得有些不安起来,直向吟风身后躲。 吟风知道吕蒙秉性,明知是开玩笑,但还是恶语相向道:“几个月没见,吕蒙你这是耍流氓的功夫见长啊!琴操姐姐,这家伙是不是有点欠指教啊?” 管弦等吟风这句话呢!当即面无表情:“是!” 说着管弦便要出来,管亥早挡住了自己妹妹,双手玩弄着指间关节怪笑着看向有些傻眼的吕蒙:“子明兄弟,你这是裸地当着我这个未来大舅子的面想惹风流债啊!看来不把你那痒了好久的皮松一松,你是不知道什么叫恬不知耻啊!” 对于管亥这些乱七八糟的用词,吕蒙已经被绕晕了,不过看管亥的各种准备动作,任他是天大的傻子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临什么了,“救命啊!”吕蒙看到其他人一如既往地面现同情时,高呼一声,便快速逃开了。 管亥哪里肯舍?一个箭步追过去,紧紧咬住吕蒙不放,二人便一前一后在这议事厅里里外外开始追打起来,不时听到有东西被碰碎的声音传来。 “有本事不要跑,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再心猿意马!” “我难道是傻子啊,站那里不动让你打!哎呦你个老家伙还真打啊!” “敢喊我老家伙!你小子是不想活了!” “救命啊!嗷,杀人了,嗷,有没有人来管一管啊,嗷!” 吟风笑着摇头,口中故作无奈道:“怪不得这里要整修,原来是他二人的缘故,不过看样子又要出事了!”说着把弄云介绍给众人:“这是我路上搭救的一名落难女子弄云姑娘——妹妹,他们都是自己人!” “弄云姑娘!” “见过诸位大人!” 吟风吩咐管弦道:“云妹妹一路鞍马劳顿,姐姐先安排她去休息,稍后再来见我!”说着向管弦示意了一个眼神。 这等事情安排下人去做便可,何必要管弦亲自安排?不过见吟风眼中意思,管弦知道事情定然不简单,当下更不犹豫,莲步轻移到得弄云面前,神色谦恭如奉主人:“弄云姑娘,这边请!” “有劳姐姐了!”弄云明白吟风定有要事相商,自己毕竟是外人,于是谦逊一番,随管弦而去。( ) 第725章 三国女食神 眼见佳人已去,诸人才收了心性,同吟风一起进了正厅。 此时的孙策诸将与高家军诸将虽还是免不了有磨擦,但都深知二虎相斗必有一伤,徒使他人笑话,因此自高燚上次不辞而别后,众人倒理解了其一番良苦用心,才摒弃前嫌变得一团和气起来,毕竟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一群劫匪不可能还没抢到财物事先说好怎么分赃的。 当然,这与袁耀最近的动作是不无关系的。 “诸位认为袁耀此次进攻我扬州的可能性有多大?”刚刚落座,吟风便开门见山地问向众人。 孙策第一个说道:“这个我与公瑾已经讨论过了,觉得有三成的可能!” “哦,先说说另外七成袁耀要打谁?”吟风这样问正是想看看孙策周瑜的想法是否与自己暗合。 孙策未料想吟风会这样问,不禁回头看向周瑜,见周瑜点头,才继续说道:“另外六成要打的是两个人,曹操或者吕布!” 吟风点头赞许:“不错,吕布拒绝与袁耀结亲,两家自然生怨,曹操拥戴天子,又新遭樊城大败,如此机会袁耀怎会放过?二位所言不无道理!” 黄盖不知三人在卖什么关子:“袁耀战力低下,又与我们隔江,没有三头六臂,难道还想三路出兵不成?” 吟风并没有回答黄盖的疑问,反而问向太史慈道:“太史将军可知袁耀现在有多少兵马?” 太史慈沉声道:“据潜伏在寿春的鹰眼回报,袁耀粗有十万人马,受降韩暹杨奉两万余人,又新招八万,号称三十万,虽有夸大之嫌,但十五万这个数字总是有的!”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可见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比例,便连一直沉默的张昭也面现不自然。 吟风不说话,举起面前案几的茶杯以茶代酒与诸将同饮,继而悠悠问道:“我们的人马不足五万,且战马配备不足半数,若与袁耀正面对决,绝无胜算!” 周泰拱手道:“我军虽少,俱可以一当十,踏平袁耀不在话下!” “是呀是呀!”他人纷纷赞同周泰想法。 只有吟风却是摇头:“我们的人马是要用来征战天下的,而不是现在和袁耀硬碰硬,白白损失人马!” “公主的意思是?”张昭终于说了一句话,虽然让吟风略感失望。 吟风道:“照旧,把战火烧到别人身上,袁耀的人马至多能支持两路,虽然不排除他报去年一箭之仇的因素,但我想袁耀也不是没有头脑的人,其实在我看来,袁耀进攻我们的可能性,是零!” “零?怎么可能?”诸人纷纷质疑。 吟风只一句话消除了众人的不解:“进攻扬州是袁耀散布的假情报!他的真正目的是北面,战争讲究出其不意,哪有人故意放出消息说要攻打某地,而让人做好充分准备的?” “对呀!公主英明,我等不及!”诸人反应过来,纷纷称颂道。 吟风摆摆手道:“这便是我特意回来的原因,高府君分身乏术,是担心你们被敌人误导了方向,但是我又突然有了个想法,是装作上了袁耀的当,备战一番,让袁耀也过过计谋得逞的瘾!” 众人会意,纷纷大笑。 商议完毕,不觉已经到了掌灯时分,众将纷纷散去,只留下太史慈与周瑜二人,继续与吟风挑灯议事。 周瑜的俊美面容在油灯的摇曳下愈显风流,他指着地图对略略有些倦色的吟风道:“公主觉得袁耀会进攻吕布?” 吟风哈欠连连,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两臂,才点头说道:“袁耀多次败于曹操之手,虽然曹操新近大败,袁耀依然不敢大意,倒是吕布虽然兵精将勇,却没有兵力优势,且多次败于曹操,我想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先打吕布的吧!” 一旁正襟危坐多时的太史慈也点着头:“公主所言不虚,毕竟吕布现在是我们的盟军,他若被攻击,我们可以在袁耀背后出兵干扰一下!” 倒是周瑜微锁了一下眉头,从容说道:“袁耀进攻吕布,可能是做给曹操看的,想逼迫现在无力出战的曹操做出点反应,若吕布与曹操铁板一块,则快速灭吕布,若吕布与曹操貌合神离则诱使吕布投降,而后矛头转向曹操!” 吟风冷笑道:“如意算盘打得好漂亮,确实他自立为帝,必然要将自己标榜成正统,曹操拥戴的大汉天子反而会成为他口中的叛逆,天无二日,人无二主,山无二虎,可他不能忽略他的伯父袁绍与曹操的表面同盟关系吧?” 周瑜望望外面的漫天星斗,也强撑着道:“明天再谈吧!公主带回来的那位姑娘刚到,看她似乎有些过于谨慎,只怕性格大大咧咧惯了的管弦姑娘会受不了的!” 一语方毕,只听外面嘈杂作响,三人望去,原来是管弦满脸没好气地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对吟风抱怨:“公主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啊?居然说咱们府上的厨艺如何如何不精,我好心给她解释,竟然被她莫名奚落了一顿说我们的厨子根本不懂做菜,她当自己什么人物,敢来教训我?这人我伺候不了,她若是觉得自己厨艺精湛,大可自己下厨!” 吟风汗颜道:“要我说你什么好,人家远来是客,怎能如此无礼?她现在人在何处?” 管弦不以为然道:“小厨房内,我可没有逼她!” 吟风暗叹一声,也不多话,径自向小厨房而去,周瑜的倦意被管弦这么一打搅,顿时全无,看着此刻愕然呆立原地直吐舌头的管弦不知说什么好。太史慈倒是数落起来:“好歹人家是个娇滴滴的美人,管弦姑娘你还真好意思为难人家!” 管弦当即不服反驳道:“我又不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什么要怜香惜玉?我不也是个娇滴滴的丫头?公主数落起来不是照样劈头盖脸?倒是太史将军你莫不是看上了人家姑娘?倘若真心,我为你保个媒如何,几个大将之中只有你年纪最大却又未成家的!” 一席话倒把太史慈说的面红耳赤,吟风并未走远,也听到了这话,立住身形,面色不快地转身望过来,管弦登时便住了嘴,原来她会错了吟风的意,以为吟风是要自己借机刁难一下这个弄云,不想如此,心中更是郁闷。 太史慈其实也好奇这个弄云究竟能做出何等可口的饭菜,周瑜则是存心想看看笑话,反正没了睡意,顺便饱饱口福解解嘴馋。 三人各怀心思,紧随吟风身后,一起去向小厨房所在。 吟风未到小厨房,便听到了吕蒙和管亥的不住称赞声:“哇,这是人吃的饭吗?简直是美味啊!” “是,我从娘胎里出来都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饭菜啊!” “我也是啊!能吃到这样鲜美可口的美食,现在是让我死掉也不虚此生了!” “你个乌鸦嘴,弄云姑娘,他这样,你别在意,他是这样的!” “怎么会?二位将军若是看得起弄云,弄云以后可以常常做给二位将军吃!”只听弄云的娇笑传来,夹杂着烹炒菜式的声音,当然还有管亥和吕蒙二人一个劲地吞咽声,真是不绝于耳,让停在门口的吟风进也不是走也不是,只好重重咳嗽了一下,口中娇叱一声:“好啊,你们两个一天不见人影,居然在这里偷食!” 这一席话不要紧,管亥还好,一个机灵把塞得满嘴的食物吐在了桌上,吕蒙则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管弦面无表情道:“这是报应!” 太史慈无奈苦笑,早一个箭步冲向吕蒙,不巧那弄云也是救人心切,于是这两个人便重重摔在一起,又双双跌在一起,实在好不狼狈。 太史慈立即扶起弄云,歉意道:“没有撞伤了姑娘吧?” 弄云也连连道:“不碍事的,不碍事的,民女冲撞了将军!真是罪该万死!” 说到一半才发现太史慈还紧握着自己的手腕,忙迅速抽回。 太史慈也颇为尴尬,想起适才管弦的玩笑,更是面色通红到了极致,忙转移话题:“救人要紧!” 话犹未毕,只听吕蒙不满的口气从他二人身后传来:“等你腾出手来救我,我早魂归地府报道去了!” 太史慈看过去,见周瑜已经先一步堵住吕蒙鼻子,让他一口气将堵在喉咙的东西悉数吐了出来,弄了一地的秽物。 管弦没好气的数落吕蒙:“你是几辈子没吃过东西不成?” 吕蒙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地干笑:“你是没吃,这弄云姑娘的厨艺你要是能有她一半好,我谢天谢地了!” 这句话不打紧,直把管弦气得柳眉倒竖一腔怒火:“好,她的厨艺好,你去娶她做老婆吧!天天给你做山珍海味吃!” 吕蒙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连赔不是:“瞧我这张嘴,几天不打痒了!” 管亥这时咳嗽了一声道:“妹子你还没过门呢,咋开始成泼妇了?”( ) 第726章 五路围寿春 弄云见场面如此混乱,不由弱弱道:“管弦姑娘不要生气,事情都是因我而起,我想大概我在这里很多余吧,我这便离开,可以自己去找师傅!” 说着便要抽身离去,眼 8) 第727章 少年诸葛亮 ,最快更新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仲康,在说什么呢?”曹操对许褚突然喝问道,“马要战场了,可不要大意啊!” 许褚停下手动作,看着威严的曹操重重道:“主公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要多杀很多很多的敌人,把典韦的那份也算进去!” “恩!”曹操心理一酸,险些再度落下泪来,他步履凝重地踏将台,目光极目望远,只见似乎永远都是那一身绛红罗衫的来莺儿正带着新训练的几个女子,翩翩起舞,引得一众将士不住喝彩。 这一幕何其相似,曹操似乎又回到了出征樊城的那个午后,那个时候曹安民、曹昂、典韦还有他的绝影都没有死,他也是信心满满,睥睨天下,无所畏惧。 但很快士兵的欢呼声将曹操引回了现实,他环视着这数万军队,胸忽然有豪情万丈: “此战必胜!” “此战必胜!”将士们的欢呼声停顿下来,都跟着曹操一起高喊。 只不过不巧的是,午时一到,正是吉时,曹操正要挥军出征,天空突然彤云密布,旋即下起豆大的阵雨来,让校场之士气旺盛的数万将士不由愕然。 忽然,震天的鼓声传来,众人一起望向鼓声传来的方向,原来是曹操亲自拿起巨大的鼓槌,奋力击向点将台那面一人多高的牛皮大鼓之,鼓声阵阵,一点一点激昂着将士的士气。 旋即,其余的鼓手们反应过来,也纷纷挥动手鼓槌,跟着曹操一起击鼓,数十面巨鼓一起作响,所有校场内的将士恍若置身雷声大作的天空一般,一时之间,有一种自己便是天兵天将的错觉。 “必胜,必胜!”久久的欢呼声不绝于耳。 曹操缓缓放下鼓槌,忽地转身拔出倚天剑,话语掷地有声:“出征,讨伐不义之贼!” 下邳,议事厅。 此刻吕布也将徐州一众武聚集起来,将手两份急报丢到陈登和陈圭面前,冷声喝问:“这是刚收到的两份急报,一个是袁耀大军压境徐州的急报,一个是曹操以朝廷的名义令我起兵讨伐袁耀的急报!” 陈登与陈圭并不看这急报,而是笑着对吕布道:“主公何必忧虑,这已经在我们预料之了!” “预料之?”陈宫面色不快地来到陈登面前,冷冷说道,“是谁说只要拒绝了袁耀的亲事,曹操会承认主公的徐州牧地位的?是谁说袁耀不会大举进犯徐州?又是谁被曹操封了广陵太守的?” 陈登神色不惊,面向吕布道:“既然事情因为我二人而起,我二人自去退这袁耀来犯之兵!” 高顺与张辽冷笑:“你二人?凭三寸不烂之舌?那还要我等何用?” 吕布此刻想的是曹操不会忘记樊城的相救之恩,因此还抱有一丝侥幸,喝退陈宫高顺张辽三人,对陈登陈圭道:“不知二位有何计策,可退袁耀兵马?” 陈登朗声道:“袁耀此次号称七路大军二十万人马,但主公不要忘了有两路是杨奉和韩暹,此二人有昔日救驾之功,今日袁耀称帝,二人必然心存不满,且他二人投效袁耀之后,也是一直不受重用,我与父亲正要前去说服他投效主公你,他二人麾下正有两万人马,若能出其不意给袁耀其他五路大军制造点麻烦,加之主公令众位将军出战,则这二十万大军自然不战自溃!” 陈宫对吕布道:“此二人花言巧语,不可尽信,倘若通敌,则主公休矣,不如暂时拘押起来,坚守不战!” 吕布正犹豫不决,这是传令从外来到,口连连道:“主公好消息,孙策起兵两万,渡江攻击袁耀,此刻正在皖城厮杀!” 话犹未完,又一名传令来到:“启禀主公,曹操起兵六万,自许昌径自向寿春进军,令主公起兵共击逆贼袁耀!” 刚刚说完,又是一名传令飞马来到:“报,主公,刘备得曹操共讨袁耀檄,尽起小沛一万人马,向盱胎去了!” “好!”吕布拍案而起,“竟然都去讨伐袁耀了,我堂堂吕布怎可落在他人身后?传令,起兵,先击退袁耀来犯之兵,再一径攻打寿春!陈登陈圭二人,你二人自去劝降韩暹杨奉二人,如若成功,必有重赏!” “诺!” 此时最过郁闷的莫过于袁耀了,他此次引兵二十万压境徐州,以为志在必得吕布之徐州,谁料他前脚刚走,吟风与孙策便带兵攻打庐江,也不知道刘勋那家伙抵挡不抵挡得住。 而徐州这里刚刚传来吕布起兵分拒自己七路人马的消息,更坏的消息传来了,曹操和刘备起兵数万,径直向着自己的老巢寿春去了,气得袁耀现在进退不是,对待部下的态度也是恶劣之极。 他将手急报一怒丢在地,看着身前一众武喝道:“朕这么不得人心?刚刚登基引得曹操刘备吕布吟风和孙策一起攻打?” 几个武将道:“陛下息怒,是这些人不识好歹罢了,您看高燚没有参与攻打,大概是已经料到和我们作对终究是没有好下场吧!” 袁耀冷笑一声道:“哼,高燚是没有明着参加,不过吟风带的那三万人马不是高燚的高家军吗?若不是诸葛叔侄暗查访,我们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杨弘劝谏道:“陛下,现在我们四面作战,看来曹操是要置我们于死地了,不如趁机与吕布言和,然后火速回军寿春,寿春城坚粮广,曹操等人再有能耐,未必能短期拿下,我等可等其粮草吃尽,反戈一击!” 袁耀头疼道:“朕何尝不知此理,但既然已经与吕布交恶,如何便能罢兵?” 说着他面色不快地看向一旁两个人问道:“诸葛玄,这都是你叔侄二人出的计策,如今如何解决?” 这二人的年长些的正是避难到袁耀这里来的诸葛玄,旁边另一名约莫十岁下的少年便是诸葛玄的侄子诸葛亮。 诸葛玄咳嗽了一声道:“陛下,当初我叔侄二人用计铲除那些细作,并非出自本意,陛下也答应过不为难我叔侄二人,如何现在出尔反尔,如此发难?” “大胆!竟敢对陛下出言不逊!”杨弘见诸葛玄如此大言,当即大怒,喝令卫兵便要拿下。 看着加于身前的刀兵,诸葛玄只是微微一笑,倒是诸葛亮拱手对袁耀道:“若是陛下现在杀了我叔侄二人,只怕陛下也回不到寿春城了!” 袁耀现在又气又急,却又不得不对这二人礼敬有加:“不得对二位无礼,我不会杀你们的,若是你们能出些好的计策,我还会封你们高官!” 诸葛亮如何不知道袁耀是想要拉拢自己,他和诸葛玄对视一眼,会心笑道:“这个不难,陛下只需抛弃两路人马即可!” “抛弃?”袁耀不解道,“七路军马俱是随我征战多年,如何便抛弃?” 诸葛亮摇头笑道:“跟随陛下征战多年的不是七路,是五路!” 杨弘明白诸葛亮说的是杨奉与韩暹两支人马,心下已经猜到几分,对袁耀道:“诸葛兄弟说的是杨奉与韩暹,他二人一直对陛下登基之事有意见,如今见陛下受困,难保不会临敌倒戈!” “恩!”一句话正好说了袁耀的心事,杨奉投靠他时依然用的是骠骑将军的名号,韩暹也是仗着刘协曾口头封赏了一个车骑将军的名号,因此虽然名义是投效袁耀,其实并不把袁耀帐下的将领放在眼里,连袁耀自己也是才继承了父亲袁术的后将军的爵位,论起品级来还在这二人之下,真是让人好不憋屈,所以袁耀再不称帝的话,反而觉得才要被天下人耻笑呢。 想到这里,袁耀看着诸葛亮那双虽显稚嫩却不失睿智的眼神道:“说说你具体的策略!” “诺!”诸葛亮并不犹豫,站出来脆声道,“其实很简单,令杨奉与韩暹二人为先锋出战吕布众将,陛下暗令各路人马退往寿春,只留数千轻骑迷惑敌人即可,这样即使杨韩二人临阵倒戈,也不致损失过大,且骑兵机动性强,便于一战即退,吕布兵力弱小,正盼陛下撤退,必不敢来追,彼时罢兵,合情合理!” 他虽未临战场,却将种种情形说得井井有条天衣无缝,不禁令在场众将纷纷叫好。 “还有一个问题!”杨弘陡然问道,“吕布怎么可能不来追击?他见曹操等人出战,如何肯舍?若我是吕布本人,目标当然是寿春的如山粮草,此战敌军必定争先出战,怎会有怯战而退的道理?” 诸葛亮笑笑,看向袁耀:“大军压境徐州,耗费粮草,不杀一兵一卒便撤退,难道陛下甘心?” 袁耀一拳砸在帅案之:“当然不甘心!” 诸葛亮接着道:“正是要吕布来追,彼时只需在吕布人马必经之路埋下伏兵,必能趁机打吕布一个措手不及,运气好的话,还可以杀了吕布免除陛下一个后患呢!” 第728章 吕布破袁耀 ,最快更新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诸葛亮几句话说得滴水不漏,连杨弘也不禁诧异了:“真想不到如此计谋会出自一位年方九岁的少年之口,我杨弘拜服!” “呵呵,实不敢当!”诸葛亮对袁耀道,“小子已经说完了,还望陛下不要失言!” “放心,朕决不食言!阿嚏!”袁耀正要说下去,忽然一个喷嚏打来,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帐下诸将都纷纷也咳嗽起来,其实是遮掩自己的偷笑,因为大家都知道袁耀这个喷嚏是报应。 “唔!”袁耀擦擦了嘴巴,重重咳嗽了一番才对诸葛玄道,“先时说要封阁下为一郡太守,一直由于登基的事情没有成行,如今令贤侄如此尽心为朕,岂可无赏?只是淮南诸郡皆有太守在任,这样,阁下即日赴豫章上任,我令五百军士护送你赴任!” 这一说不打紧,诸葛亮闻之当即变了脸色,正要说什么,诸葛玄却拉住了他,在耳边低声道:“孔明,冷静!” 袁耀何尝不知道诸葛叔侄二人的反应,却故意装作不解道:“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诸葛玄面色虽然也是铁青,但却不能发作出来,从卫兵手上接过官印,拉起诸葛亮,对袁耀告辞了一声,便出帐去了。 袁耀对杨弘大笑道:“哼,这对叔侄现在已经对朕没有什么用了,诸葛亮少年有谋,却不肯为朕所用,只有赐他一死了!” 杨弘还是有一丝不忍:“陛下为何不将这二人拘押起来,时间久了若是他们二人想通了,难保不会投效陛下!” 袁耀正要说什么,忽然传令从外面闯入:“陛下,徐州陈登陈圭父子秘密会见杨奉韩暹二将军,只怕有密谋!” 虽然事先做好了心理准备,袁耀还是大吃一惊:“果然与这个诸葛亮所言不差分毫,传令下去,令杨奉韩暹二人迅速出战吕布!” “诺!” 诸葛玄带着诸葛亮,并不回自己小帐,而是径自上马出营望南疾奔,路遇好多袁军,都谎称袁耀谕命要自己即可赴豫章上任不得有误,才得以放行。 路上诸葛亮不解地问向诸葛玄道:“叔父,现在豫章已经在那高燚和孙策的掌握之下,袁耀如此不是在侮辱您吗?为何您还要答应他?” “孔明你还是太年轻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啊!”马上诸葛玄轻叹一声,摸着自己的八字须意味深长道,“你足智多谋不假,难道就没有看到先前袁耀眼中的那丝杀机吗?” “杀机?”诸葛亮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忽然反应过来,不禁后背起了一身的冷汗,却又不解地看着诸葛玄道,“可是叔父,袁耀为何要害我们,我们帮了他这么多,又没有做对他有坏处的事情!” “呵呵,所以才要说人心险恶嘛!”诸葛玄将手中马鞭狠狠抽在了坐骑的身上,霎时间速度更快了一些,将诸葛亮拉开一大截,“这个乱世之中,不是朋友,就是敌人,没有第三种关系,你要知道,我们诸葛家世代忠于朝廷,怎么可能认袁耀这种人为正统,袁耀又如何不知道我的心思,所以不会与我叔侄二人推心置腹,相反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杨奉韩暹尚且被他猜疑,何况不肯为他真正效命的我们呢?” “哼,真后悔今天给他出的计策,侄儿应该狠狠心,让他和吕布大战一场伤伤元气的!”诸葛亮此刻也是赶路有些疲倦了,额头只是落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不,这样就很好了!毕竟袁耀手下的那些士兵都是无辜的,他们谁没有家眷没有妻小,孔明你要记住,战争只是手段,你们兄弟三人不管以后投效谁,都不能做战争的屠夫!我不能让你们兄弟三人的父亲在地下死不瞑目!”诸葛玄忽然变得一脸正色,回头看着诸葛亮道。 诸葛亮重重点头:“叔父尽管放心,侄儿谨记父亲和叔父的教诲,但现在我们去哪里?” 诸葛玄扬鞭策马,慨然说道:“先去寿春,想办法把均儿带上,还有把陆逊陆绩堂兄弟也营救出来,然后再去豫章!” “啊?”诸葛亮诧异道,“真的要去豫章,我们杀害了高燚安插在淮南的那么多细作,他会放过我们?” 诸葛玄大笑:“这个高燚若是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还如何当得起我叔侄二人的看重?” 诸葛玄料想得不错,袁耀说要派去护卫诸葛玄到豫章上任的五百军士其实正是要送这叔侄二人上黄泉路的杀手,只不过等他们集合起来之后,还没有商议好如何执行刺杀计划,却听路边哨兵传来的诸葛叔侄二人已经策马南逃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得随便杀了个中年人和少年回去应付袁耀,当然,一定是血肉模糊的模样,好让袁耀认不出来。 看到眼前的诸葛叔侄“尸体”,袁耀很是放心,落下一块悬在心中的大石,不过还是抱怨军士道:“你们也太狠了吧,对方手无缚鸡之力,你们还真下得去手!把人家砍得估计连他妈都认不出来了吧!” 带尸体来的一众军士纷纷汗颜,命令我们杀人的是你,埋怨我们的也是你,果真是伴君如伴虎啊! 心中如此不忿,口中却还得不住自责:“陛下教训得是,下次小人动手轻一点!” 袁耀摆摆手:“没你们的事情了,派人通知青州琅琊阳都的诸葛瑾和寿春城里的诸葛均,就说他们的叔叔和弟弟死于暴病,我已经好生安葬了,让他们节哀!” 杨弘唏嘘莫名,提醒袁耀:“诸葛亮是诸葛均的哥哥!” “对,哥哥,哥哥!”袁耀立即纠正。 “诺!”那些军士听了,将两具尸体用白布蒙了,抬了下去。 袁耀静默了一会,然后对杨弘道:“我军撤退得如何了?” 杨弘本在发愣,没有听见袁耀的话,直到袁耀喊了好几遍才回过神来,当即唯唯诺诺道:“微臣死罪,回禀陛下,已经全部按照诸葛亮的计策,悉数渐次撤退了,每路只留几千骑兵假装主力,又在当道两侧埋伏重兵,只等吕布中计!” “好!”袁耀拍手称快,对杨弘道,“命各路骑兵安然撤退,剩余骑兵不得恋战,这一次朕亲自前去引诱吕布,不怕他不中计!” “陛下不可!”帐内众将听得袁耀此言,纷纷劝阻,“陛下万乘之尊,岂可屈驾诱敌,我等愿死战,擒杀吕布!” 如果放在以前,袁耀一定会答应的,不过这一次他却是拒绝了众将的意思,拔出佩剑,指着前方慷慨道:“朕也是自少年游荡,多历艰险,不曾退却,今日为九五至尊,如何胆怯不战?天命在朕,四方诸侯,谁敢不服,尔等不必再劝,各自披挂上马,准备与吕布匹夫一决死战!” 话已至此,众将自知多言无用,纷纷拔剑高呼:“万岁!” 此时吕布分兵五路,高顺引一军进小沛,敌桥蕤;陈宫引一军进沂都,敌陈纪;张辽引一军出琅琊,敌雷绪;宋宪、魏续引一军出碣石,敌陈兰;吕布自引一军出大道,离城三十里下寨扎营,敌张勋。各领军五千,余者守城。 张勋奉袁耀严命,领军埋伏下邳城外密林,袁耀自引数千老弱病残之军,径自来搦战吕布。 此时夜已二更时分,吕布正在帐中静待韩暹杨奉率军倒戈袁耀,忽然小校来报:“寨外来了一支人马,耀武扬威叫阵,正是袁耀本人!” 吕布听了犹自不信,但也披挂上马领军出寨来看,果然见一支衣甲不整的数千队伍,一字排开,门旗开处,只见一队军马,打龙凤日月旗幡,四斗五方旌帜,金瓜银斧,黄钺白旄,黄罗销金伞盖之下,袁耀身披金甲,腕悬两刀,立于阵前,大骂:“吕布,背主家奴!” “好小子,真是袁耀!”吕布见了大喜,引军列阵,高喝道,“莫不是我吕布看走了眼,袁耀也敢来叫阵?” 袁耀知道吕布将要上当,更是口中不留情面:“愿要和将军结亲家,是将军自己不知好歹,如今朕率天兵到此,吕布还不下马投降?” “天兵?”吕布环视了袁耀所率人马,口中冷笑道,“残兵还差不多,给我杀!”说着方天画戟一招,吕布人马早已按捺不住,纷纷杀向袁耀军。 “杀!”袁耀刚说完这句话,不禁有些后悔,只见他的人马杂乱不整地冲向吕布军,不过说是准备厮杀,更像是羊入虎口,不消片刻,居然已经躺倒了数百人,袁耀大惊,匆忙命令撤退。 “想跑?”吕布虽然也是在酣畅厮杀,袁耀的一举一动却根本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因此见袁耀打算逃跑,弯弓搭箭,口中一声着,那箭流星一般,直直向着袁耀而去。 “陛下小心!”副将李丰看见吕布弯弓搭箭,又是瞄准袁耀,心道不好,立即拦在袁耀身后,刚要挥枪当下,他哪里知道吕布无双箭的厉害?抬手之间,无双箭早到,一下便刺穿了李丰的手腕,长枪脱手而出,翻身落马,被士兵救起。 第729章 关羽援吕布 ,最快更新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袁耀自然听到了动静,回身眼神复杂地看了受伤的李丰一眼,口中沉声道:“卿救驾有功,回去必定重赏!” 李丰吃力拔下箭身,感激地看向袁耀:“多谢陛下,陛下请速去,今日必定让吕布死无葬身之地!” “恩!”袁耀重重点头,扬鞭策马,引着人马疾速向后方撤退。 “可恶,不能跑了袁耀!”吕布见没有射中袁耀,不禁勃然大怒,催动赤兔马,只引着亲随奋力向前,手中方天画戟舞得寒光泛泛,袁耀的士兵哪里近得了吕布的身,纷纷惨呼着倒在战场之上。 渐渐地,吕布的人马与吕布拉开了距离,一众士兵策马狂奔,但他们的战马毕竟是普通的坐骑,哪里有吕布坐下赤兔马惊人的冲击力与速度?因此不知不觉,无形中被袁耀人马分割成几股,只口中疾呼:“主公慢些,小心有埋伏!” 只听吕布的声音便在不远:“埋伏?这等人马,即便埋伏也是任我宰割!” 正言说间,只听四面大乱起来,吕布倒是被吼了一跳,不过细听了一番面露微笑:“是杨奉与韩暹他们,正率军给袁耀其他五路人马制造麻烦呢?” 的确吕布猜得不错,但若是他此刻能看见杨奉和韩暹二人脸色的表情时,一定会后悔自己轻军贸进。 “奇怪,袁耀兵马怎么刚一交战就匆匆撤退了?”杨奉和韩暹刚刚有了战意,却只看得见袁耀其他五路人马纷纷策马离去的背影,各个跟飞得一样,令人望尘莫及。 吕布五路军马小胜一阵,便打得袁耀军队大败而逃,诸将犹自疑惑,忽然听得吕布军队所在方向一阵喧哗,本以为是杨奉和韩暹的杰作,却不料片刻之后传令飞马来报杨奉与韩暹也是只与张勋桥蕤等人小战一场便停止了厮杀,因此来向吕布请命, 这个时候众人才醒悟过来吕布极可能中了袁耀的埋伏了,纷纷领着本部人马直向下邳方向而来。 果然此刻吕布只领着少数人马深陷袁耀埋伏之中,前后道路堵死,四面敌兵无数,流矢不断,滚石阵阵,檑木翻涌,任是吕布有惊天之勇,也是前后冲突不出。 正慌神间,忽然间袁耀前军纷纷大乱,吕布极目望去,却见关羽正引着一支人马撕开了袁耀的包围圈。 张勋大惊,命令分兵阻击关羽,奈何此时吕布诸路军马赶到,一起合击张勋人马,张勋无奈,只得仓皇退兵,而此时的袁耀已经跑得都没有人影了。 原来曹操与刘备非是不来救应吕布,却是用围魏救赵之计离散袁耀之兵,其实人马离寿春尚有几日路程,果然袁耀中计,尽数退兵回寿春去了,否则吕布军虽勇,袁耀人马真要与之厮杀起来,胜负尚未可知。 但为防吕布孤军奋战,刘备还是命关羽领一军前去支援吕布,起初关羽并不情愿,刘备好说歹说才勉强同意,这要是放在张飞身上打死都是不会同意的,也只有关羽,为了大局着想,才把昔日与吕布厮杀的青龙偃月刀用来救应吕布。 当然,关羽张飞二人谁个不希望吕布干脆死在这场混战之中,可出乎他自己的意料,偏偏正是关羽自己歪打正着地在一个合适的时间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机下救了吕布一命,想想都让人哭笑不得。 “多谢关将军相救之恩!”吕布策马过去,拱手对关羽作揖,算是谢关羽的相救,虽然口气听起来还是令人不爽。 关羽也还了一礼,语气复杂而令身边的吕布玩味:“奉大哥之命,前来助吕将军一臂之力!” 两个本该厮杀的人,却在战场之上说着客气话,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谁让他们都是一样的傲骨铮铮呢? 此时天色已近微明,吕布也才看清昨夜里的战场,只见尸横遍野,残肢断臂无数,有些已经分不清是袁耀军的还是自己军的的,却想到袁耀本人未伤分毫,不由自嘲:“竟然让袁耀从我吕布的方天画戟之下生还,真是好生耻辱!” 正言说间,传令飞马来报:“张辽高顺陈宫等几位将军已经带兵齐聚下邳城外,杨奉与韩暹二支人马也在城外休整,只等主公前去检阅!” “恩!”吕布挥手令传令退下,侧头看着关羽,口中依旧不冷不热,“此次作战关将军也是功不可没,便请一起入城与众将同饮一杯如何?” 关羽却是摇头:“不义之贼尚在人间,一日不除,我关羽心头难安,哪有心情饮酒?既然吕将军无事,某这便去寿春与曹公及大哥会合讨伐袁耀!” 说罢也不待吕布回应,策马引着军队向南而去了,只留下一句话令吕布回味: “今日之事关羽是受曹公所托,以报当日樊城吕将军相救之恩!” “”吕布会心微笑一声,带着本部人马检点军马去了。 吕布会集诸将,论功行赏,将杨奉韩暹二人加封为沂都牧和琅琊牧,其余诸将各依军功加封,检点人马已毕,也不回城,只令杨奉韩暹二人带兵回封地守城,又留许汜王楷二人守卫下邳,便点起五路人马并三万大军,一径向寿春进发,一路之上凡遇袁耀士兵,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吕布本不必这样做的,但为了震慑袁耀,吕布不再顾及其他,因此吕布这一路气势汹汹望寿春进发的部队,被袁耀的细作飞马传回了消息。 袁耀此刻并没有幸运地回到寿春,他的大军在淮水北面的下蔡城外遭遇曹操和刘备的七万联军,两军会于平原之上,袁耀兵力是曹刘联军的两倍有余,可是不知为何,袁耀仍是心里无底,因此虽然与曹刘大军对峙了一日,却不敢轻举妄动,两支人马一个兵多将庸,一个兵寡将勇,一时倒陷入了僵持状态,因此传令带给袁耀的关于吕布的这个消息让袁耀很是震怒: “启禀陛下,吕布不曾休整人马,率麾下三万精兵一路从下邳杀来!距此不过数日路程了!” “可恶,这个吕布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朕好心饶他一命,他却要反咬一口!”正在帐中用膳的袁耀听了传令带来的坏消息,气得将筷子摔到一旁,顿时食欲全无。 张勋从外面进来,见到此情此景,自然也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见袁耀正在发怒,却也不敢做声,只静立一旁不语。 袁耀听到了动静,回身看见张勋,喝令传令退下,径自走到张勋身前,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凝重,悠然而问:“曹操还是按兵不动吗?” “回禀陛下,是的,不过曹刘诸营人马戒备森严,似乎已经料到了我们偷袭的意图,因此几次计划都未能成功,依末将看来,曹操和刘备一定是打算等吕布来了之后,合击我军!” “就知道他们没有安什么好心!”袁耀点点头,神色忽然又开始有些自鸣得意,“岂会让他们得逞,朕是真命天子!” “也只有你一人这样想吧?”张勋一副恭敬的神情下面,心中却是无比嘲笑,“我军必须在吕布军赶到之前,撤到寿春城去,否则曹刘吕三家兵力便有十万,彼时脱身便成问题了!” “如果你是曹操,下一步会怎么做?”袁耀默认了张勋的建议,只是蓦地抛出一个问题,让张勋有些吃惊。 “曹操此人行事变幻莫测,常人难以揣度,不过此时此刻,常人的想法就是尽量避免与敌人大部队的作战,而是集中优势兵力步步为营蚕食敌军,我军的优势正是兵力众多令曹操不敢正面对抗,因此首要任务就是先引诱曹操出战,挫一挫曹操的锐气!而后严禁各路人马私自出战,以免中曹操奸计!”张勋想了一下,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说得不错,不愧是我军大将,思虑缜密天衣无缝滴水不漏,可惜还是保守了一些!”袁耀赞许地看了张勋一眼,似乎是对张勋不负期望地说出这番话的赞扬,但随即又是一句否定的态度泼一盆冷水,“不战则不能胜,不能胜则不得不僵持在这里,最后吕布来了,还是会陷入被动挨打的境地,他曹操可以用围魏救赵的计策诱引朕回军,朕为什么就不可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倘若我令一支人马绕过颖水径取许都,曹操能无动于衷?” 张勋恍然大悟:“陛下圣明,只是不知陛下心中可有这支部队的人选?” 杨弘从帐外昂然而入,连声赞叹不已:“陛下和张将军的话在下已经听到了,依在下看来,非纪灵与桥蕤二位将军莫属!” 袁耀坐下来,摩挲着帅案,肯定了杨弘的建议:“纪灵与桥蕤二人忠勇可嘉,足当大任,可惜纪灵正带兵助刘勋守庐江,不在此间,目下只有桥蕤可去了!” “传桥蕤将军入帐!” “传桥蕤将军入帐!” “传桥蕤将军入帐!” 得到袁耀的谕令,桥蕤心头闪过一丝不安,但并没有丝毫犹豫,便向中军大帐走去。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第730章 寿春大合战 ,最快更新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见桥蕤到来,袁耀露出满脸微笑:“如今我军与曹刘联军僵持此间不是办法,需得一员大将领军袭击许都分散曹操的注意力,彼时曹军有机可乘,我军便可一击溃之,此任重大,非将军不能当之!” 听了袁耀的话,桥蕤的心里咯噔一下,且不说袁耀这个自以为是的计谋毫无半分胜算,因为曹操的军队虽然在樊城遭受重创,却不可能只有现在的六万人,留守许都的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单是带多少人马前去就是问题,一万?两万? 又则,从哪里走?再则,即使勉强到了许都,打还是不打?打,能赢吗?不打,能安然撤退? 而且,听完袁耀这番话后桥蕤的第一想法是袁耀派自己袭击许都的真正动机,真打?还是佯攻?或者真如袁耀所言分散曹操的注意力一举歼灭?抑或是—— 桥蕤不敢想,但那个念头已经不可抑制地在自己的脑海里膨胀起来:将自己作为炮灰掩护袁耀安然无恙地撤退到寿春城! 心中几乎无法相信袁耀会这样做,桥蕤不甘心地抬头,迎上袁耀那张看似懦弱却又透漏着阴险的面庞:“不知陛下此次要末将袭击许都,是让曹操知道,还是不让曹操知道?” 袁耀一惊,桥蕤会这样问,明显是看穿了自己的真正意图,心下一横,杀机顿生:“既然是偷袭,如何会让曹操知道?我会让张勋派兵在将军后方接应,一旦曹操分兵与将军厮杀,也好有个照应!” 听了袁耀这话,桥蕤才放心下来,单膝跪立于地:“如此甚好,末将必不负陛下厚望,不知陛下希望末将何日启程?” 提到这个,袁耀眉头又紧锁起来:“吕布不日便到,望将军不辞劳苦,今夜便启程!” “诺!”桥蕤起身,别了袁耀,迅速出帐召集本部人马去了。 看着桥蕤走了,袁耀才将目光瞟向张勋:“你率兵紧随桥蕤之后,我已经知道他有叛降之意,当真如此的话,你可立即将他正法,然后带他的兵马回来见我,不可徒然让曹操得志!” 张勋就知道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本想进言劝谏一番,但见杨弘以目光阻止了自己,只好称诺而退:“主公放心,末将也去整顿军马了!” 袁耀点点头,摆手让张勋出去,忽然觉得头疼欲裂,却又不得不强自忍住,顿时额头大滴汗珠滴落,杨弘看见,忙上前扶住:“陛下身子要紧,一定是近来太过操劳的缘故!” “毕竟是天子,怎么可能不操劳,这个世界上可没有纯粹的闲人啊!”袁耀使劲用手抵着自己的额头,痛楚仿佛才轻了一点,他眯着眼睛看着杨弘,目光里游离着令人猜不透的意味:“桥蕤张勋二将离开后,我们就准备撤退!” “撤退?”杨弘料不到袁耀会这样说,不禁有些错愕,“此时正与曹操僵持,若是贸然撤退,倘若曹刘联军一起追击,我们面临着淮水这样的河道,不消说撤退途中必然遭受敌军屠杀,即使勉强渡了河,又如何阻止敌军来击?” “这些朕都想过了!”袁耀说着忽然头痛又加重了几分,不禁啊呀痛呼出来,一直过了好久才回过气来,他忽然死死抓紧杨弘的手,像是在喃喃自语,“我抛弃自己的爱将和士兵,会不会不得好死?” 杨弘注意到,袁耀这次没有用朕自称,但他没有去提醒袁耀,也没有在乎袁耀紧抓自己手臂的痛楚,他只知道,袁耀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法回头了。 “陛下不要想太多了,现在三军尚在,只要陛下在,一切都会有希望!” “是啊,我尚有大军十几万,曹操就算是要杀也要花几天几夜的时间啊,我为什么现在要认输,我没有输,我是袁耀,我不会输,死也不会输!”袁耀黯然点头,忽然猛喝一句。 他也许已经厌恶了那个朕字,为什么那些皇帝都要自称朕?为什么自己当了皇帝以后却一点都不快乐?为什么人人都在痛骂自己是伪帝?为什么自己做的事情总是没有人认同? 这是报应吗?是与外人当初一起算计父亲的报应吗?是与高燚为敌的报应吗?是逆天而行的报应吗?那怎么做才是对的?活得战战兢兢什么都不敢做? 现在吕布曹操刘备孙策四家诸侯联合十几万人马前来围攻自己,远在冀州的叔父袁绍只会隔岸观火,高燚更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使坏,就连部下也是开始互相猜疑众心不齐,难道自己的末路已经到了吗? 袁耀忽的抬头,只觉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继而昏厥过去。 “陛下,陛下!” 曹操此刻正在袁耀大军对面扎下了营寨,时刻关注着袁耀大军的动静,虽然号称联合四方诸侯,其实只有他的六万大军和刘备的一万人马,精兵倒是精兵,可是袁耀的十几万大军,足有自己两倍有余,倒是吕布正带兵星夜赶来,但是这个吕布自从当上了主公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他此次是真心帮忙的还是打算在一旁观战的就没有人知道了,所以曹操懂得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自己。 郭嘉和年少的杨修迎面走来,这二人都是生得眉清目秀看似文弱书生模样,不知道的人可能会把他们当做兄弟相待。 “奉孝,德祖,有什么新的情报吗?”曹操拖着病体,起身来到二人面前,大病初愈,连说话都比往日弱了几分。 郭嘉和杨修对望一眼,一起对曹操拱手:“是的,根据潜伏在淮水几个渡口的细作回报,袁耀人马在秘密制造船只,看样子是准备渡过淮水!” “哦?咳咳——”曹操虽然咳嗽着,脸上却是浮现着笑意,“这个袁耀,也真是怯弱得到家了,兵力两倍于我还要逃跑,我都替他丢脸了!” 郭嘉摇摇头:“主公误会我二人的意思了,诚如主公所言,袁耀兵力两倍于我军,确实没有必要急着撤退,即使吕布来,他袁耀也该想到毕竟吕布刘备不是与我等一心,所以他这一步未必不是以退为进,设下的又一个阴谋!” “恩?为什么要说又?”曹操被郭嘉的话提起了兴趣,正要再问,却不防又连连咳嗽了几声,好久才缓过来,自嘲地笑,“年纪大了身体就是不如以前!” “主公未满四十,还不是叹老的年纪啊,至于奉孝大人为什么说又,小子为主公解释!”杨修适时为曹操递上一杯清茶,然后澄澈的眼神闪耀着智慧的光芒,躬身对郭嘉和曹操行了一礼,便开始侃侃而谈,“主公应该注意到,许都到寿春,和下邳到寿春的距离,哪一个更近?” “这还用问,当然是下邳到寿春了!”曹操何等聪明之人,杨修一句话就让他明白了要说什么,“德祖是说,袁耀本来是有可能先我们一步回到寿春,而不是现在僵持在这淮北的下蔡城?” 杨修点点头:“主公英明,袁耀定然是用了一些手段,让吕布吃了点苦头,否则何以袁耀十几万大军,都没有重创吕布军?不是不能重创,而是明白即使重创了,对自己也没有丝毫好处,他的淮南反而会被主公拿下!” 看杨修吊了曹操半天胃口也不说出重点,郭嘉在一旁忍不住了,直接打断了杨修的滔滔不绝自言自语:“既然袁耀兵马只是微损,可见没有与吕布死战,可这样一来矛盾的是为什么袁耀可以在吕布的兵马前从容撤退,而吕布却拖延了一段时间才派兵而来?这不是吕布的风格,这更不是袁耀的风格!” “看似不寻常的事情背后一定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虽然现在我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曹操听了郭嘉和杨修的分析后陷入深思,口中喃喃自语,“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要么是袁耀和吕布进行了某种秘密的交易,要么就是袁耀背后有人指点,确实把吕布狠狠地算计了一次!” 一语方毕,传令来报:“主公急报,发现两支袁耀军马,绕过颖水,从西岸向北而去,目标,似乎是许都!” 曹操大吃一惊,看向郭嘉和杨修:“果然袁耀在耍小聪明!”然后回身命令这传令兵,“即刻命驻扎颖水东岸的夏侯惇前去阻击!” 话犹未了,这传令却说出了让曹操惊喜不已的话:“正是夏侯惇将军命小人来报主公,他说事出紧急,不能来向主公请命,已经先一步前去阻击袁耀这两支人马了,只能战罢再来向主公请罪了!” 曹操愕然半晌,继而哑然失笑:“不愧是元让,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也许他是急着将功赎罪吧!” 只有郭嘉此刻在心中暗暗笑着:“没见过这么打仗的,偷袭别人还要光明正大地告诉对方,袁耀这一步棋走得真是好啊,连曹操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了!” 第731章 和平的厮杀 ,最快更新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此刻的庐江皖城之外,两支人马在厮杀着,却又不像是厮杀。 说不是厮杀,是因为这两支人马,确切地说是两支三千余人的弓箭手分列成两个雁形大阵,将中间的空地各自留出一箭之地的距离,然后像事先约定好的一样,一方士兵搭弓上弦射箭,另一方则把这一方射出的弓箭从地上捡起来,搭弓上弦射出,然后不像厮杀倒像是在练兵了。 可说不是厮杀,四面又是战鼓不断,士兵喊杀声也是不断,这数千士兵脸上凛冽的战意,高昂的杀气却又不像是在练兵,最最关键的是偌大的战场之上,只有这数千的弓箭手,却没有一个主将。 额,几千的弓箭手们在这偌大的战场之上,没有将领的指挥,却井然有序地进行着一场有点像在练兵的厮杀,实在算得上是空前绝后。 皖城内,纪灵与刘勋正带着诸位将领及庐江各府吏设宴畅饮,当然,刘晔和焦仲卿也在其间。 “喝喝喝!”纪灵似乎喝得有些多了,站起身来走到一直滴酒未沾的焦仲卿面前,酒气熏天地喝问,“咦,你小子怎么不喝酒?” 焦仲卿起身谢罪:“下官天生不饮酒,还望将军原谅,非是不敬将军!” “哦?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不喝酒的男人?可真是稀奇!”纪灵眯着眼睛打量了焦仲卿一番,发现还是一个人间少见的美男子,果然面如冠玉,唇若涂脂,不仔细打量倒还会险些错把对方误认为女人,他作势忍不住要去摸摸焦仲卿的脸。 “将军醉了!”焦仲卿见状立即闪避了一下,让纪灵扑了个空,随即离席举起自己的茶杯谢罪,“下官确实不会饮酒,望将军海涵!下官愿以茶代酒,向将军谢罪!” “以为我喝醉了就好糊弄吗?男人不喝酒还叫什么男人?”纪灵见这个焦仲卿百般推诿,不由心中不快,虽然因着多喝了几杯走路也不太稳当,却还是一把上前抓住焦仲卿的袍袖,一时用力,只见这焦仲卿下意识挣扎时露出的手臂竟然也是白皙莹润如玉一般,纪灵哪里肯放,更是抓紧不舍,另一只手直接将焦仲卿的茶杯撞飞,生生将自己的酒杯塞到焦仲卿手中,口中话语令此刻坐立难安的焦仲卿无法拒绝,“我现在以大将军的身份命令你喝了这杯中酒!” “将军,下官真的不会饮酒!”焦仲卿面露难色,却还要忍受手臂上被纪灵紧紧抓着而传来的痛苦。 “大将军赐酒,你敢不喝?”其他人似乎早就看不惯焦仲卿了,今日趁势纷纷在一旁起哄。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若不是这焦仲卿娶了一位美艳倾城的绝世女子为妻,也不至于招致如此多人的嫉妒,尤其这个女子还是袁耀已经看上的,敢和自己的主公抢女人,这样的人有本事倒也罢了,同僚都惹不起,偏偏却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 因此焦仲卿虽然有刘晔的举荐,很受刘勋重用,但平日里这些同僚的栽赃陷害幸灾乐祸唯恐天下不乱的事迹却不在少数。 “还不快喝了它!”纪灵又不满地大喝了一声,嘴角泛起坏坏的笑意,“不想喝也不是不行,只要嗝只要你小子承认自己不是男人,承认自己是女人,然后穿上女人的衣服给我们跳一曲美艳的舞蹈助兴,我便不再逼你小子喝酒,不对嗝是小娘子!” “将军你”纪灵的话无异于在羞辱焦仲卿,任是如此斯文的人,也被纪灵的话说得面红耳赤,想要争辩,回身一看却看见一群准备看热闹的同僚嘴脸,不由气愤交加。 这一切自然是被庐江太守刘勋看在眼里,他虽然贵为一方大郡庐江的太守,可军务却被纪灵捏在手中,上次在曲阿吃了败仗后,手中仅有的兵权也被袁耀下令交出来了。 如今袁耀称帝,百官加官进爵,却只有刘勋一人不升反降,只当着名义上的太守,真是心有不甘,尤其是这纪灵,加爵为大将军,持节都督扬州军务,真是典型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刘勋心中郁闷,脸上却不敢有丝毫的不快之色,毕竟他知道自己是个没什么真能耐的人,想到这里,心中更是苦闷,只淡淡苦笑一番,端起面前酒杯,静静地一饮而尽。 然而刘勋的细微变化都被一旁假装自斟自饮不关心他人的刘晔看在了眼里,他淡淡一笑,举着酒杯装着有些微醉的样子一头撞在纪灵身上,酒杯中的美酒自然也洒落了纪灵一身。 “什么人,太放肆了,给我捉拿起来!”纪灵平白被泼了一身的酒,不禁震怒万分,放开焦仲卿揪起刘晔的衣襟,眼神中凛冽的气势似乎要把刘晔撕成碎片一般,“你找死吗?” “大人息怒,小人乃是主簿刘晔!”刘晔迷离着眼睛,上下扫视了纪灵一眼,口中连连赔不是,又指着焦仲卿数落,“今日不胜酒力,不想冲撞了将军,真是万死难辞其咎,但这个焦仲卿是太守府上的小吏,就算有了错了,又何必劳动将军亲自出马,我一主簿便可治他死罪了!”说着一头靠在纪灵身边低声劝诫,“将军不会忘记张飞是怎么丢了徐州的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刘晔的话虽然不中听,纪灵却反应了过来,放开刘晔,点点头:“恩,说得很对!我果然是喝多了!”说罢竟然还对刘晔行了一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去。 刘晔立即拉拉焦仲卿衣角,把他拽回了自己席位。 刘勋赞许地看了刘晔一眼,然后转向纪灵:“将军,真的不用担心城外的敌兵吗?”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们!”纪灵虽然嘴上说着,眼神却是瞄向正和焦仲卿说话的刘晔,看着刘勋,“只是我军中少一个谋士之才,想从这里借一个人!” “下官与将军祸福与共,何谈借,想用何人,直说便是!”刘勋大笑。 纪灵一指刘晔:“我要他!” “啊?”刘晔和刘勋同时吃了一惊。 刘晔还想拒绝:“下官何德何能,当得如此重任?” 纪灵大手一挥:“我说当得你便当得,怎么?不想去?这次的对手阵营有着实力数一数二的人才,我麾下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为我效力!” 刘晔从容离席,来到纪灵面前跪立于地:“愿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 纪灵还没有笑完,外面传令就带来了坏消息:“将军,急报,城外与我们对峙的不过是高家军的迷惑部队,此刻万能公主统领的高家军和孙策的四万大军已经绕过庐江,现在进入合肥地界,看样子似乎是打算攻下合肥,呼应曹操的联军!” 纪灵拍案而起,大叫了一声好字:“等了这么久,终于上当了,传令下去,令埋伏在合肥周围的人马出动,把万年公主和孙策两人的性命留在合肥!” “将军,没有醉?”刘晔打量了纪灵一眼,突然间心惊肉跳,听见纪灵在合肥埋下了重兵专等万年公主与孙策,更是惊愕万分。 “这几杯酒就能灌醉我纪灵?哼,男人连这点酒量都没有还叫男人吗?”纪灵毅然起身,端起手中美酒一饮而尽,目光扫向焦仲卿,满是不屑,倒是赞许地看着刘晔微微一笑,“她万年公主能用一小部分人马伪装主力与我相持,我纪灵就不能?陛下安危何等大事,我受陛下托付,岂敢醉心饮酒作乐?只不过是麻痹那个自以为是的万年公主罢了,她自料足智多谋,如何会算到我也用计?这一次我要看她哭个够,万年公主吟风,到了我纪灵手里,只是一个任我摆布的臭娘们而已!” “将军英明!”堂内众人一起起身,对纪灵膜拜。 纪灵大步出去,只留下口中话语凛凛:“刘勋继续坚守庐江,刘晔随我到合肥生擒万年公主!” “诺!” 刘晔虽然也称颂着纪灵的足智多谋,却感到手心里全是汗水了,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快些把纪灵的阴谋告诉吟风知道,否则迟了就要出事了! 可是,现在纪灵把他看这么紧,如何把消息透漏出去? 突然,他想到了焦仲卿的妻子刘兰芝。 合肥城外。 吟风和孙策秘密行军,终于赶到了合肥这座重要的关卡,数万大军隐蔽在关卡南面的密林里,当然,也杀掉了不少袁耀的细作,而且也发现了不少幸存下来的鹰眼。 这次之所以能悄无声息地从纪灵的眼皮子底下绕过皖城来到合肥,这些鹰眼功不可没,自然,刘晔也起了不小的作用。 “只要攻克掉合肥这座关卡,就可以长驱直入寿春了!”吟风用手擦了一下额头上沁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看向身边的黄舞蝶和蔡道。 此次为了避免目标太大被袁耀军发现,吟风和部下都是化装成淮南的百姓,分散开来分批潜入淮南的,一路之上虽然心惊胆战,倒也最后都安然无恙。 当然,袁耀与吕布曹操刘备交手的消息也收到了,所以现在的吟风其实很心急,她知道袁耀此时并不在寿春城中,如果她和孙策能先一步攻入寿春,城中的粮草金银珠宝就可以趁机接收,袁耀的大军就会瞬间土崩瓦解。 第732章 乘夜袭合肥 ,最快更新回到三国当黄巾最新章节! 但是吟风是知道的,想得容易,做起来又是何等之难?一个小小的合肥关卡就这样戒备森严重兵防守,真不知道寿春城又会是怎样? “话虽如此,接下来必须进行艰苦的战斗了!”黄舞蝶手中握着弓箭,永远是那身服饰,似乎也永远准备着要战斗,“合肥的关卡已经停止进出了,公主殿下,我们想化作成当地的百姓入关趁机拿下已经不可能!” “可是正面进攻的话,一定会花费很多时日的!”蔡道圆睁着眼睛,坐在一块天然形成的石板上面,将手中兵器翻来覆去,一点也不像有眼疾的样子,此刻他身着一身铠甲,与靓丽芬芳的黄舞蝶形成鲜明的对比,只有吟风知道,一旦这二人爆发起来,即使面前有千百人,也能安然闯得过去。 “没有别的办法了!”吟风抬头看着日渐西沉的太阳,看着眼前二人,话语变得渐渐凝重,“这才是开始,不可有一丝畏惧之心,今夜我们三人设法潜入关内,打开城门接应我军入关!” “诺!” 天色很快变暗变黑变得伸手不见五指,合肥关上点起了松明火把,这种火把的燃料取自松树分泌的油脂,可以持续燃烧很长时间。 点起了火把,关上的守兵睁圆了眼睛细瞧,远处依然是一片黑暗朦胧,更远的地方的群山与密林绰约模糊,宛如九幽地狱中的游荡的鬼魂,令人毛骨悚然。 “看什么看,给我打起精神守夜!”一名军官厉声呵斥守兵。 “诺诺!”走神的守兵连连应声,都不敢摸摸自己刚刚被军官抽在脸颊上的那道肿起的鞭痕。 忽然,密林传出一阵动静很大的声响,吸引了守兵的注意力,他们举着火把,极目远眺,似乎想看清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听几阵鸟叫,一群飞鸟似乎被什么东西惊吓到了,纷纷发出惊恐的声音飞往别处去了。 “有情况!”几个守兵刚要准备去报给军官知道,却听见密林传来几声狼嚎。 “原来是狼啊,真是大惊小怪!”这些守兵们送一口气,各个笑了出来,也是,合肥身处淮南腹地,怎么可能有敌军混进来,东西南北的淮南门户都有大将镇守,即使敌军突破了防线,又能闯进来多少?况且合肥关卡又有守兵八千余人,加上关卡防御设施齐全,城墙高厚,城门又是用机关控制,真有浑水摸鱼进来的人也只能束手无策! 但这些守兵正全神贯注于远处的密林时,却忽略了关卡下的黑幕里,三条矫捷的人影飞一般的到了城墙下。 这三条人影正是吟风、黄舞蝶与蔡道,他们见夜色已深,守兵也懈于戒备,便一起到了关卡前面,所以当听到密林中传来的狼嚎时,不禁笑了。 “这些士兵,想不到学狼的声音可以这么像!” “别想那么多了,准备翻上城墙!” 吟风目测了一下,发现这关卡竟然有五丈多高,轻功再好的人只怕也难以翻上去,她看了一眼黄舞蝶,在手中比划了一下,黄舞蝶点头示意,然后取出所带弓箭,一手拍拍蔡道肩膀。 “做什么?”蔡道知道黄舞蝶拍自己肩膀准没有好事,虽然目前还不知道是什么坏事。 “拿绳子!”黄舞蝶低喝一声,直接从蔡道肩膀上取下事先准备好的绳索,这绳索只有三丈来长,然后将绳索一头系在蔡道腰间,一头系在羽箭之上,然后口中一声着,那箭倏忽一声,带着蔡道直向城墙上去。 蔡道本待打趣黄舞蝶一下,见她根本没有给自己说话的机会,只好运起轻功,腾身而起,紧随羽箭而上,到得城墙一般高度时,已经力穷,当即反手握住羽箭,同时抽出佩刀,疾速插入城墙缝隙之中,然后一抖绳索,示意吟风与黄舞蝶可以上来。 吟风在下面得了信息,当即揽住绳索,系在自己腰间,也和蔡道一样,运起轻功,直奔蔡道方向。 刚到一半,忽然间墙头火光一闪,原来是刚才羽箭的声响惊动了这名守兵,出于好奇便举着火把向下面张望。 这一望不要紧,还真给他看到了正如壁虎一般贴身在城墙之上的蔡道和羽箭,刚要大声呼喊有人,危急时刻,只听下面传来一声破空羽箭的声响,那名守兵闷哼一声,和他的火把一起摔下城墙去,当然蔡道和吟风也看见了这个守兵惊恐的眼神,好像是没有想到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吟风向下望去,火把很快被熄灭了,很明显,关键时刻又是黄舞蝶这个可靠的丫头救了她一命,远攻的就是比近战的要强,而现在黄舞蝶就是她的远攻弓箭,蔡道则是他的近战兵器,三人配合起来,还真是无懈可击。 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忘记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是身在半空之中,吟风也迅速抖动了一下绳子,向下面的黄舞蝶传递信息,很快,只觉得绳子一紧,不过眨眼功夫,黄舞蝶也上来了。 于是,三人便如叠罗汉一般,把自己的轻功施展到了极致,缓缓攀上这陡峭的城墙上,不过快要上去的时候,还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由于只有一根绳索,毕竟承受不住三个人的重量,黄舞蝶刚刚紧随吟风身后翻上墙头,突然绳子一松,断成两截,黄舞蝶虽然反应快些,却也双脚踏空,幸亏吟风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黄舞蝶的衣襟,才一点点合力跃回墙头,五丈的高度说高不高,说矮也不矮,蔡道竟然连哼都没有哼一声,不知道是摔死了还是摔伤昏厥了,要知道,他可是瞎子啊! 黄舞蝶急得掉出泪来,向着下面大呼:“死菜刀,你有没有怎么样?” 这一喊不要紧,关内的守兵呼啦啦全听到动静汹涌过来,把吟风与伤心欲绝的黄舞蝶堵在城墙死角。 “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事发突然,吟风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变故,心中悲痛不比黄舞蝶少,然而看着汹涌上来的敌兵,却只能忍住悲伤,右手缓缓摸上剑柄,同时提醒悲痛万分的黄舞蝶。 “有刺客,大家不要放跑她们!” “是两个女刺客,居然敢独闯我们这座关卡,大伙上,活捉了她们!” 火光渐隐渐显,吟风那张俏丽的容颜也印入了众人的视线,但是当他们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吟风已经拔剑出手,不过眨眼的功夫,只听几声惨呼,几个还在幻想着一会怎么折磨这两个女刺客的士兵纷纷倒下,或是手臂中剑,或是身体平添了几道伤口,鲜血霎时喷涌而出,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 “不好,来的不是一般人,大家散开,小心应付,集中起来只会被动挨打!”死伤了数十人之后,敌人才反应过来,纷纷散开来,各个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既不密集,也不稀松,足见平日里训练有素。 很快,吟风就感到了这些看起来普通的敌兵其实不容易对付,刚才同样的攻击方式能一招杀伤数人,现在却效用大减,加上剑身长度不够,很难及时有效地对敌兵展开足具杀伤力的攻击,吟风现在才意识到自己必须有一把长兵器,剑毕竟不适合群战。 由于之前攀爬城墙耗损体力过度,还没有来得及恢复一下就要面对这些训练有素的敌兵,任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吟风的,也不由有些后悔自己太过冲动了。 正犹豫间,敌人似乎也看出来吟风的体力不支,便挥舞着手中兵器,一起攻向吟风。 眼见身后敌人要偷袭,吟风却只能闪身避过,青釭剑虽是神兵利器,却也奈何不了使用它的人此刻气力不加啊! “嗖嗖嗖,噗噗噗,啊啊啊!”关键时刻,只听破空袭来数支利箭,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钉进几个敌兵的后心,那些倒霉的家伙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就愕然地死掉了。 吟风有些错愕地看了身后一眼,不远处的黄舞蝶紧握手中蝴蝶弓,虽然难掩神色中的悲愤,但澄澈如水的眸子里正汹涌着无限的杀意,令吟风不由一呆。 “死”下一刻的黄舞蝶身形矫捷地闪过敌兵的攻击,手中弓箭却是丝毫没有停下,她与吟风只隔着不过十几步,然而黄舞蝶走完这十几步贴到吟风身边时,地上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十几具尸体。 经黄舞蝶这么一骚扰,这些敌兵的阵型当即大乱,他们还没有来得及调整,吟风和黄舞蝶当即再次联手,迅速出击,手中兵器毫不留情地疾速掠过对方的要害,这一次更快,只过了不到片刻功夫,剩下的家伙也被放倒了大半,只余下四五个拿着兵器的家伙战战兢兢地看着眼前看似柔弱却杀人不眨眼的两个女人,直接转身向城楼逃去。 黄舞蝶哪里肯舍,当即摸出背后箭支,居然连弓也没有用,直接抛向逃跑的士兵,只听又是几声闷哼,远处的逃兵摇晃了几下,才倒在地上。 虽然花费了些精力消灭这些守兵,但吟风知道还有更艰难的事情要做,因为刚才与这些守军搏斗的过程中,还是有几个守兵敲响了报讯的铜锣,此刻关内的守兵正迅速向这里赶来! 吟风皱了一下眉头,看着迅速靠近的守兵,便要过去:“我去引开守兵注意力,你去想办法打开关门!” 黄舞蝶点点头,正要行动,却忽然听身后城墙下传来一声低呼:“我说,你们不会把我忘了吧?” 看深夜福利电影,请关注微信公众号:ok电影天堂 第733章 高家军受挫 “蔡道?”听到这声微弱的呼喊,吟风和黄舞蝶一起面露惊喜不定的神色,齐齐来到城墙边,向下望去。 虽然夜色迷茫,但此刻已经适应了夜色的二人也能依稀看清离城头约莫两丈远的地方,蔡道正如壁虎一般紧贴在那里,听到了吟风和黄舞蝶的惊喜声,蔡道抬头向上面望来,松一口气:“我快支撑不住了,快救人啊,我还不想这么年轻就死掉啊!” “这个时候还不忘贫嘴!”黄舞蝶口中愠怒,脸上却腾起一朵笑靥,说话间,手中却不停顿,直接将多余的绳索系在箭尾,手腕一抖,箭身疾速向着蔡道而去,同时口中疾呼,“抓紧了!” 蔡道虽然看不见,耳力却是异常地好,他一手接住箭支,微一用力,便跃上了墙头。 不过这中间耗损体力实在太大,蔡道刚一翻上来,就瘫在了地上。 黄舞蝶打趣他:“刚才怎么连个屁都不放?害我和公主拜拜担心一场!” 蔡道累得直喘息,却还是不忘和黄舞蝶斗嘴:“是吗?好像只有你在担心我吧?” “你!”黄舞蝶作势要去揍蔡道一顿,却不知怎的平白流了两行泪珠下来,正好砸在蔡道脸上。 “下雨了?”蔡道摸摸脸上的泪珠,疑惑不已,放进口中,“怎么是咸的?” “咸死你!”黄舞蝶继续嗔怒地吼他。 蔡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呵呵傻笑起来。 吟风也松一口气,不过仅仅是暂时松一口气,敌兵这片刻的功夫已经到了城楼下面,吟风收好青缸剑,从地上拾起一支普通的长枪,回头沉着出声:“蔡道,你先找个地方休息,黄舞蝶,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计划,我去引开敌军,你去设法开城门,孙策的大军应该快要到了,到时候里外夹攻,拿下合肥!” 黄舞蝶刚要答应,蔡道却表示反对:“公主只有一人,抛开危险不说,万一敌兵多了个心眼,分兵驻守各处,怎么办?” 吟风一顿,料不到蔡道会说这样的话,一时错愕,指着马上要冲来的敌兵,“可是我们现在只有三个人,偏偏你又现在体力不支,还有什么更好的办法?” 蔡道笑笑,随手向地上的士兵一指:“这个容易的很,难道公主没有想到?” “对啊!真是一时急昏了头,居然忘了还可以这样!”黄舞蝶大喜着,当即和吟风一起,拖了三个敌兵的尸体进了附近的城楼里。 片刻之后,三人穿着袁军的衣服走出来了,而一出来看到的就是明火执仗的敌军队伍,晃着白刃森森的兵器,在查看着地上几十具凌乱的尸体。 “招招都是要害!”为首的一个军官查看完毕后,对身边的士兵沉声说,“敌人已经混入关内了,暂时封锁这里,其余人等随我下去,搜索关内每个角落,不要让贼人逃脱!” “诺!”吟风三人趁机混入敌兵队伍之中,跟着其余人一起下了城楼。 此时关内紧锣密鼓,数千的守兵一起行动起来,在整个关卡内展开了严密盘查,但他们没有想到,他们要找的人就在他们中间。 此刻城外的队伍已经悄然摸进了南门前,随时准备等待策应吟风等人,而东门和西门则出现了太史慈和吕蒙的人马,一起开始猛烈进攻。 “将军,东西两门突然出现两股人马,正在猛攻关门!” “哼,果然不出所料,可知道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各有三千余人!” “敌军不可能只有这些人的,这六千人不过是诱敌之计,他们一定还有精锐部队没有出现,传令下去,紧闭四面关门!加强四面城墙的戒备,令弓箭手射退东西两门的敌军!” “诺!” 吟风听在耳中,不由大是惊诧,看来有些小看袁耀的部将了,居然能够识破自己的计谋,临危不乱,估计这一仗将会是苦战了。 她看向不远处,黄舞蝶和蔡道那里也没有消息传来,看来是和她遇到同样的情形了。 正犹豫间,忽然听得北方喊声大震,吟风诧异地看去,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形,但从不远处合肥守将那忽然变色的脸上似乎读到了一丝隐隐约约的信息。 果然,这守将对士兵道:“听这声势壮大,足有数万人了,快去看看是谁人兵马?” “诺!” 不多时,传令回报:“将军,不知是何处人马,并没有旗号,但根据火把来看,不下五万人马!” “五万?”此言一出,着实让在场的敌兵吃了一惊,纷纷产生了一丝骚乱,“东西两门也有敌军,将军我们怎么办?那几个混入关内的细作还没有找出来呢!” “不要慌!”这个将军虽然也流露出了一丝紧张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的神情,”合肥是连接寿春与皖城的重要门户,决不能丢在我们手上,陛下平日待我等恩厚,今日正是报陛下知遇之恩之时,现在兵分三路,东西各两千人马出战二门敌军!” “诺!”此时事态紧急,众敌兵齐声回应,数千人马倒也声动九霄,敌群中的吟风倒有些不解了:对方是要做什么? 虽然疑惑,但吟风的注意力还是集中在北面,五万有些夸大了,谁会这么无聊到用五万人攻打这么一个一座关卡?合肥又不是处在淮南边界,就算打下来,一旦断了粮草接应,必然没了退路,而且同样令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支规模不小的人马是怎么摸进淮南腹心地带来的? 正思索间,身边的小兵碰了碰她:“还愣着干什么?将军吩咐我们去南门守卫呢!” “啊好好!”吟风反应过来,为免被认出来,立即粗着嗓子回应,拿着兵器跟上前往南门的队伍,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办。 而此刻的东门外,太史慈领着三千人马站在关上守军的一箭之外,一面令士兵击鼓助威,一面令所有人齐声呐喊,却见关门紧闭,正在思索如何赚开关门,忽然只听欢声雷动,东门大开,一支守军由一员大将引着,出了关门,列成阵势,看样子是想厮杀一番了。 “来将通名!东莱太史慈不斩无名下将!”太史慈策马出阵,向对面大喊。 谁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回答,而是只沉喝一声:“杀!”,霎时,这两千人便潮水一般涌了过来。 “准备迎战!”太史慈料不到对方竟然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当即高呼一声,策马引着数百骑兵迎着敌军杀去,三千虎狼之师何惧两千弱旅?太史慈一马当先杀敌,身后士兵自然个个奋战。 不过了杀了半个时辰之后太史慈才觉得有些不对,这些敌兵居然死战不退,哪怕重伤被杀,也是悍不畏死地一往无前在与自己厮杀,好像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战死一样。 “好像哪里不对!”太史慈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问向身边副将,“我军死伤多少了?” 副将马上回答:“回禀将军,我军伤亡不多,大约数十人而已,只是轻伤较多,有一半之众!” “知道了!”太史慈打消了心中疑虑,眉头深锁,还是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想不出来,这时一个传令飞马来报:“将军,敌兵快要突破我军防线了,似乎是要向东方逃跑!” “哦?有多少人?”太史慈暗道不好,原来敌军是为了逃跑? 传令继续说道:“大约有一千余人,我后方防线只有约三百余人,敌军虽然战斗力低下,但一再猛烈进攻,只怕我军防线抵敌不住!” “什么?居然只攻一面?”太史慈听罢大惊,心中暗道不妙,立即下令,“全军后撤,务必拦住这一千余人!” 太史慈的人马得令,立即散开阵势,分成左右两路向着后方追去,意欲从侧面包抄要突破的敌军,太史慈更是丝毫不敢怠慢,催动坐骑,旋风一般朝着东面而去。 太史慈一走,围堵城门的只剩了数百人,而这个时候,原本紧闭的关门再次打开,三千人马这次骑着战马手持装备精良的铠甲与兵器,汹涌而出。 “这是什么队伍!”剩下的人马看见突然涌出如此多的精骑,不由有些错愕。 那些精骑排好阵势,根本没有多话,手中兵器一指,战马四蹄腾空,踏得东门外的大地震颤不已,不消多时,已经冲到了太史慈的人马跟前,手起枪落,刹那间收割了数十人的性命。 “快去通知太史将军,敌人还有精兵,不可轻敌!”一名副将转身刚对传令说完这句话,就被几个冲来的敌兵冷冷刺杀。 没有多久,五百余人被这三千精骑杀了个精光,而这些神秘的精骑的损失不过才数十人。 几个头目模样的人冷冷从地上的尸身抽回兵器,看了看东方,口中冷笑:“夜无回大人果然厉害,竟然想出如此妙计,现在我们可以安心地前去请援了,希望我们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夜无回大人奋战的身影!” 说完,三千人就催动战马,朝着另一条隐蔽的小路离去,只留下一地还没有冷却的尸体。 第734章 虽敌犹可敬 太史慈追到敌军的时候,万幸自己的人马将这一千余人团团包围,那些被包围的家伙似乎并无丝毫惧意,一个个战斗到死都是铁骨铮铮,没有一人投降,太史慈的人马自然又因此折损不少,战斗一直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才渐渐接近尾声。 此时战场之上只剩下了零星的几个人,尽管全身负伤,却依然在殊死奋战。 “都退下!”太史慈猛喝一声,士兵们都听命退到一边,将这几个重伤的敌兵团团围住。 这几个重伤的敌兵见太史慈突然命令停止战斗,一时有些错愕,但很快回应过来,再次嘶吼着冲向太史慈人马,却被密集的盾牌给顶了回来,各个口吐鲜血,依然屹立不倒,更是不降。 太史慈厉喝:“袁耀无德,妄自称帝,尔等若是投降,尚有活路!” “不降!”这几个人发现了太史慈,厉声拒绝投降,竟然高举手中兵器,向着太史慈冲来! 周围士兵正要出手,却被太史慈阻止,他张弓搭箭,瞄准向着自己冲来的几个几乎只能用血人来称呼的敌兵,再次厉声大喝:“再不停下,别怪我的箭快!” “要杀便杀,何必多言?” “岂不顾家中父母妻儿乎?” “父母妻儿,自有陛下抚恤,我等使命,便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青史留名!” “贼将拿命来!”一个敌兵率先冲到了太史慈面前,高举长枪便刺向太史慈,然而他的枪还没有挨到太史慈的衣甲,却忽然站在那里不动了。 这个敌兵低头看向自己的心口,那里只有一片血肉模糊。可是谁都没有看到太史慈的出手,这时忽然听见后面传来一声惊呼,原来是一支血箭深深钉进了另一个敌兵的身体里。 原来太史慈的箭速度太快,直接穿透了第一个敌兵的身体,又杀死了后面跟上来的另一个敌兵。 “太史将军好箭法!”周围士兵一起欢呼起来。 可是太史慈自己却高兴不起来,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屠杀手无寸铁的百姓,虽然对方不是手无寸铁,也不是百姓,而是真真正正的敌人,可太史慈就是高兴不起来,他缓缓再次举起弓箭,瞄准奋力正冲杀过来的几个敌兵,口中语气复杂不已:“果真不降?” “何必多问?”剩下数人一起大呼,使劲全身解数,奋力攻击稳坐战马不动如山的太史慈。 “噗噗噗!”太史慈扣弦便射,神情失落地紧闭上了双眼,不想看到接下来的一幕,好像这样就能放眼前的几人一条生路,好像这样才可以让自己的心好受一点。 “额!呜!噗!”数人终于被太史慈的必杀击中要害,身体摇晃了几下,心有不甘地倒了下去。 “打扫战场,我们回军去东门!”太史慈睁开眼睛,翻身下马,想好好看看刚刚死掉的这几个敌兵,看看他们的样子。 不过,神情异常肃穆的太史慈忽然觉得哪里不对,他心中咯噔一下,迅速翻开一个死者的手掌去看。 白皙稍显细腻的手掌,看上去甚至有些娇嫩,让人想到了什么,一般的士兵经历训练和战斗,手上必定有厚厚的手茧才对,可是这个死者为什么没有? 太史慈又把死者的身体翻过来,扒开衣服,不由紧锁了眉头。 他看到的不是想象中的各种纵横交错的伤疤,而是一大片吹弹可破的春光无限。 “女人?怎么会是女人?”太史慈震惊异常地把死者的衣服盖好,耳边传来自己军士的同样惊愕声: “将军,这些人不是敌兵,而是平民百姓!” “将军,还发现了乡绅,甚至未成年的孩童!” 答案毋庸置疑了,这两千多的所谓守军,是用来引开自己注意力的,说不定现在真正的求援队伍已经突破包围,前去请援了! 这时传令匆匆来到,不及下马,便对太史慈拱手回报:“将军,有一路骑兵,约三千余人,顺着城东小路向东北方向而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太史慈听罢大惊,翻身便上马,要去阻击,大军刚要前行,却见一个传令浑身带伤,策马来到,口中喘息不停: “启禀将军,东门外我军遭遇敌人神秘部队重创,五百余人尽数战死了!” “啊!”太史慈听了,不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腥血,险些晕倒马上,良久才回过神来,“中敌调虎离山之计,损失我军五百精锐,我之罪过!” “将军,我们现在怎么办?” 太史慈叹口气:“只有再回东门,如果再让敌兵突围,我只有以死谢罪了!” 西门吕蒙这里也遭遇了和东门太史慈一样的情形,在杀死了两千合肥百姓假装的士兵后,才意识到也中了调虎离山之计,等回到西门之时,也看到了留守西门的五百余自军人马奋战而死的尸体。 “可恶,居然被敌人算计了!”吕蒙脸色霎时变得铁青。 副将周泰和蒋钦一起道:“敌人好狠,居然想到用百姓假扮士兵引开我们的注意力!” 吕蒙问向传令:“可看清刚才突围的神秘部队有多少人马?” “回禀将军,大约一千余人!” “这么说关内还有不下五千人马!”吕蒙迷离着刚毅的眸子,回身对周泰和蒋钦下令,“你们镇守此处,再不可轻动,我潜入关内探探虚实!” 周泰不同意:“关内敌军尚有不下五千余人,而西门这里我军只有两千多人,想必太史将军那里也中了敌人奸计,倘若敌军集中兵力只突围东门或西门,如之奈何?” “这个我不是没有想到!”吕蒙顿住身形,回身看着周泰,“但现在情况已经不容许我们犹豫了,公主和她的两个护卫潜入关内,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只怕是生了变故,我潜入关内,好歹要看见她还好好活着!” 不过吕蒙还没有动身,忽然听见关内传来一阵声震寰宇的颤动,吕蒙一个立足不稳,险些栽倒,回身再看时,自己的士兵也被这场波动震得东倒西歪,大半横倒在了地上。 “好奇怪,发生什么事了?”吕蒙嘴里嘀咕着,刚站起来只说了半句话,忽然又是一阵颤动,直接让吕蒙猝不及防,仰面躺在了地上,后脑勺不幸碰上一块石头,当即昏了过去,没有了意识。 不知过去了多久,吕蒙才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见了周泰和蒋钦担忧的脸,正要起身,后脑勺却传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他闭着眼睛痛苦地甩甩头,嗓音也有些嘶哑:“我是怎么了,头怎么这么痛?咳咳——” “将军快躺好,刚才发生了地震,将军被滚落的石头砸中头部,昏厥了过去!”蒋钦气喘吁吁地说着,他和周泰整个人全身是土,似乎是刚才从地下钻出来一般。 “什么?地震?”蒋钦不说这话还好,吕蒙听了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不过,入眼的一系列情景霎时间让他目瞪口呆。 只见一大片的残砖碎瓦,望不到边际,各种呻吟和哭喊声搅合在一起,喧嚣的好似开了锅。人人坐在地上不知所措,竞相哭喊不住嘶喊,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再看向周围,原本郁郁葱葱的树木也倒塌了,在地上纵横交错,看不见一处完好的建筑一个完好的人,好像这就是世界末日了一般,令人心生无力,不胜唏嘘。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成了这个样子?”吕蒙撑起身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指着面前的无数惨象质问周泰和蒋钦。 周泰神色凝重:“地震来得突然,大家谁都没有防备,幸好我们是在城外,大家只是受了些轻伤,只怕关内的敌军已经都死了!” 吕蒙颤抖着嘴唇,有些难以置信:“你是说眼前这一片残砖碎瓦,就是合肥关?” 蒋钦和周泰对视一眼,重重点头。 “哈哈哈哈!”吕蒙仰天大笑,“真是天助我也,正愁消灭不了关内这数千敌军,却突如其来了一场地震,我们都没有事,却只有敌军被砸死了,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吕蒙忽然收住了笑容,神色凝重地看向周泰和蒋钦:“不对,地震发生时,公主是不是还在关内!” 周泰和蒋钦对视一眼,一齐跪立于地:“我二人无能,没有及时入关救出公主!” 吕蒙的脑袋嗡地一响,周泰和蒋钦在说什么,他已经听不见了,他只是口中喃喃着:“公主还在城里,公主还在城里!”一把推开二人,一头向着那一片残砖碎瓦冲去。 正在这时,大地又开始了一阵颤动,吕蒙一个立足不稳,栽倒在地,手臂被碎石块划破了,血流了一地,吕蒙却看也不看,起身再次向着废墟冲去。 “快拦住他!”周泰和蒋钦大喝一声,和几个已经狼狈不堪的士兵追向吕蒙,一拥而上,将吕蒙死死扑倒在地上。 “放开我!”吕蒙体力本就虚弱已极,现在被周泰等人制住,只能红着眼狂吼,“你们这是以下犯上,是死罪!” “公主已经生死不明,此刻三军不可没有主将,将军三思!”蒋钦费力地压住吕蒙挥舞的手臂,也是红着眼睛嘶吼。 “主公命我等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保护公主安全,如今公主出事,我还有什么脸去见主公!”吕蒙狂吼一声,忽地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将压在身上的数人都掀翻了,再次起身要冲向废墟,却忽然眼睛一黑,昏了过去。 “将军!” 伴随着周泰等人的嘶吼,大地再一次颤动起来,似乎一个漩涡,要把这周遭劫后余生的人们全部卷进去撕成碎片,方能罢休。 第735章 吟风困残墟 太史慈很幸运,地震发生之时,他带领着人马不过才行进到距离合肥关外十里远的一处开阔空地,因此虽然地震剧烈,却没有造成巨大的混乱和伤亡。 “好突然的一场地震!”太史慈此刻也是被飞扬的尘土弄得狼狈不堪,他镇定了一下心神,对身边的副将下令,“看来不得不暂时停止行军了,大家先就地歇息,不要惊了战马,一会可能还会有余震的!” 话刚说完,突的一阵颤动,将太史慈和几个副将压迫得倒撞下马,太史慈反应快,稳住身形,落在地上,其他几个副将就惨了,一个个跌得灰头土脸,更糟糕的是他们的战马,受了一惊,直接向着远处奔去。 “快追!”太史慈冷喝一声,一个箭步冲过去,飞身上马,勒住马缰,一鞭子就抽在马背上,“跟了我这么久,居然还丢我的脸,信不信我把你杀了吃你的肉喝你的血!” 这一招还真是有效,太史慈的战马当即不再狂奔了,看着还在受惊四散奔逃的其他战马,太史慈对副将大喝:“把套马索给我!” “诺!”几个副将立即回应一声,将套马索疾速扔给太史慈,太史慈接过,催动战马,迎着其他战马追去,手中套马索一出,当即套住了一个烈马,死死拽住。 其余副将一拥而上,也学着太史慈的话训斥一番,想不到这匹马听了这番话,本来还算老实,结果直接挣断绳索又一溜烟跑了,引得不远处的太史慈一阵狂笑: “你要吃它,它能不跑吗?” “将军,为什么你的行我们的就不行?” “要不说我做大将你们做副将呢?”太史慈说完,脸色一变,又瞄准着另一匹马飞奔而去。 这时传令飞马来报:“启禀将军,刚刚的地震,合肥关卡整个坍塌,化为一片废墟!关内不见有敌军逃出,想必已经全部死在废墟里了!” 太史慈愣了一下,拍马上前揪住传令的衣襟猛喝:“有没有看到公主出来?有没有?” 传令愕然:“属下不曾见到公主出关!” “”太史慈的神色一瞬间变了,一把将这个传令扔下战马,拍马更不多话,直接向着合肥冲去,不料此时余震一波袭来,太史慈心神正错乱,不及防备,当即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战马又一次受惊,嘶鸣一声,撒开四蹄狂奔起来。 太史慈大怒,坐起身来,对着这个畜生狂喝一声,如惊雷炸响:“给我回来!” 不知是太史慈的话起了作用,还是这匹受惊的战马突然变正常了,总之太史慈吼了这句话之后,这战马还真的就停了下来,缓缓回到了太史慈的身边,令周围的将士一阵喝彩。 太史慈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照着战马又是一鞭子,神情却无比凝重,他口中冷冷:“再敢乱跑,真的吃了你,驾!” 果然,战马温驯多了,载着太史慈疾速向着前方的一片废墟而去,身后的将士们也紧紧跟上。 “公主,你不能出事,我曾在主公面前立誓就是死也要护卫你周全!你说过要替我向弄云姑娘提亲的!” 太史慈一遍遍在心中对自己说着,化为废墟的合肥渐渐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不过当他真正进入这片废墟之后,所见到的景象更是令他心惊。 残砖碎瓦堆积无数,几乎分辨不出倒塌前的模样,残肢断臂,随处可见,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尘土气息和血腥味道,人们的呻吟声不绝于耳,不断从一片片的废墟下面传来。 太史慈,一向自信满满的太史慈,从来不觉得会有什么事情能难倒自己的太史慈,这一次真的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四面不间断的呻吟声回响在他的耳际,好像都是吟风的声音: “太史将军,救救我,救救我!” 每听到一个声音,太史慈就和身边的将士向着声音来处而去,扒开废墟,却只能看见气息奄奄的百姓或士兵,虽然失望,还是命令手下把伤重的士兵或百姓抬到相对空阔的平地上,经过简单的应急处理,再去救其他被掩埋的伤者。 一个个伤重的人被救出来,太史慈已经不知道救出了多少,他已经累得身心疲惫,却还是不愿意停下来,没有发现吟风,没有。 几个将士犹豫了一下,还是对太史慈道:“将军,我们还要救下去吗?这可都是袁耀的人啊!” 太史慈只是苦笑:“如果主公在,一定也会这么做的!” 说完,他看着被尘土遮蔽的天空,声音已经嘶哑不堪:“公主,你在哪里?” “我好像听到太史将军的声音了!”此时城内的另一处,废墟下不知道昏迷了多久的吟风缓缓醒来,惊愕地看着自己身处的环境,想要动一动身子,却根本不能,反而是一阵钻心的刺痛涌上来,险些让她昏厥, 她这才发现自己除了头,整个身子都被掩埋在砂石残砖断瓦下面,不远处还有折断的木椽屋梁,纵横交错在她的头顶上空,隔离出一小块空间,看了让人后怕。 不过现在明白了自己的处境之后,吟风更是后怕了,她这才想起来先前突如其来了一场地震,虽然是城中,一再躲避,还是被四面八方来袭的断木碎石击中了身体,不知道坚持了多久,还是被各种石块掩埋了身体,渐渐失去了意识,而再次醒来就是现在了。 看到自己现在所在的处境,只能说是暂时安全,吟风知道,地震非常可怕,每次都是动辄死伤成千上万人,而且余震不断,照着现在的情形,自己很可能会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袭来的地震夺去生命。 想想真是可笑,经历了那么多的苦难,想不到最后要葬身在这里。 忽然一阵颤动,这余震居然说来就来了,一根断木向着吟风的头部不偏不倚地落下! 吟风看着来袭的这根断木,眸子瞬间睁圆,脑海里瞬间划过一幕幕往事,还有更多更多的人,熟悉的,陌生的,各种各样的谋士、战将、豪杰、诸侯数年之间,她凭借一介女子之身,做了好像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这是自己的本意,是自己的心愿,是自己的梦想,还是自己的初衷?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人是一种可以很强大的动物,可以笑傲天下,可以英雄际会,可以吞吐壮志,可以傲世雄风 但其实人也是一种无比脆弱的动物,脆弱到一根小小的利器就可以结束生命,脆弱到一句小小的话语就可以击溃心灵,脆弱到一场小小的疾病就可以致人死亡。 人本来就是无比强大又无比脆弱的,只有心灵才是可以无比强大的,心无畏,则无惧! 想不到自己还没有活到二十岁,就迎来了生命的终结,死亡之后的世界,究竟是怎么样的? 正思索间,那根飞来的断木却突然停在了半空。 本来准备等死的吟风诧异地睁开眼睛,原始这次是黄舞蝶在上面用先前救下蔡道的法子,掷出一条白练拴住了这根断木,同时口中疾呼:“公主,你是不是在下面?” “是我!”吟风刚喊出这两个字,正要说下去,却忽然愣住了,原来自己只是嘴型张了张,并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吟风再次试着说了几句,依旧是发不出任何的声音。 她不由冒出一身的冷汗,浑身瑟瑟发抖起来。 难道,自己哑巴了? “公主,你有没有怎么样,你怎么不说话?”黄舞蝶隔着各种碎木裂石的缝隙看到了被掩埋在废墟里的吟风,当即惊呼出声。 看着近在咫尺的黄舞蝶,说不出话的吟风只能用一脸苦笑来回应。 “公主你不要着急,小蝶这就救你出去!啊!”黄舞蝶只说了一半,忽然又是一阵余震袭来,直接让黄舞蝶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眼见余震又拨落一根断木砸向吟风,黄舞蝶根本不及稳住身形,直接又是掷出一条素练,几乎是用尽了浑身力气牢牢拴住了这根断木,但她自己的腹部却撞上了一根突出的木桩,直接刺穿了身子。 “噗!” 吟风刚才以为那阵余震,自己已经是必死无疑,危急时刻又是黄舞蝶出手救了她,但这次却是有着一丝腥咸的液体不住滴落下来,落在吟风的脸上,吟风还没有笨到连这液体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地步,她借着黎明射入缝隙的淡淡晨光看得清楚,那红色的液体分明是血! “黄舞蝶!”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吟风终于喊出了这三个字。 近在咫尺的黄舞蝶喘息着,双手用力拉紧手上的白练,微一用力,将这两根断木拽了出来,不过这一拉破坏了先前的平衡,更多的断木碎石一起向着吟风砸去。 “我命休矣!”吟风眼睛一闭,自知这次是真的难逃一死了。 “公主小心!”黄舞蝶眼见如此,心中大惊,索性不再去管自己的伤口,手掌翻飞,霎时涌出无数条素练,纷纷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偏不倚地系住每一个下降的断木和碎石,然后吟风只听见黄舞蝶痛彻心扉地惨呼了一声之后,一切都化于宁静。 第736章 夜无回之死 吟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请,她也不敢去想象,她抬头看向头顶上空,所有的断木碎石都被黄舞蝶刚才的那一出手清理掉了,久久,久久,吟风很想冲出去看个清楚明白,可惜她依然移动不了半分,只能这样继续无助地在这里,等待,等待。 “小蝶,你有没有怎么样,回答我!” “公主放心,刚才只是不小心滑了一下,不过现在没有事情了,你放心,小蝶一定会想法子救公主出去的!” “那就好,那就好!”听到黄舞蝶的声音,吟风心情松一口气,总算放下心来,双手在废墟中摸索,她不能只让黄舞蝶一人辛苦,自己也必须设法脱身,这里只是暂时安全了,但毕竟是袁耀的地盘,若是片刻之后袁耀的士兵找来这里,后果不堪设想。 吟风并不知道袁耀的这里守兵已经纷纷死于非命,也不知道此刻的合肥已经变成一座废墟,当然如果现在她看到黄舞蝶的样子的话,眼泪一定会止不住地流下来。 此刻的黄舞蝶正倒在地上,那根致命的尖利木桩正贯穿着黄舞蝶的身体,刚才的大动作让她本就致命的伤口更是被撕裂得更严重了,腹部早已经是一片血红,木桩醒目地突兀在那里,与这个美丽的身体显得格格不入,黄舞蝶浅浅呼吸着,依旧不能阻止嫣红的血丝泉涌般流出。 而她身后突然响起的一个声音,让本就不安的心更是紧紧悬了起来:“终于找到你们了!” 黄舞蝶偏头望去,视野里出现了一个血人,他紧握着一柄阔刀,正一步步向着黄舞蝶走来,眼中似有无限杀气。 黄舞蝶立即也吃力站起来,握紧自己的弓箭,忍住腹部传来的剧痛,颤抖着瞄准来人,但当看清了这人的兵器样子后,则是诧异不已了:“怎么会是你!” “就是我,合肥守将——夜无回!”来人亮明身份,缓缓将阔刀举起,正是他从不离身的修罗刀,凝视着眼前也受了重伤的黄舞蝶,口中话语冷冷,“打伤我的守军,意图赚开城门的就是你吧!” 黄舞蝶用衣袖擦干嘴角溢出的鲜血,有些嘲笑地看着眼前几乎遍体鳞伤的夜无回:“是,各为其主必然各谋其事,不过现在看来,这座城已经不存在了,所谓的赚开城门也已经不必要了!” “我们的大计竟坏于你这等奸人之手!”夜无回说着愤怒地举起修罗刀指着黄舞蝶,声音里满是嘶吼,“此处所藏近万铁骑,是我们多年经营的精锐部队,是用以对抗曹操的人马的,今番却尽数毁在你们这些小人手中!” 黄舞蝶吸着气,不住滴落冷汗的俏脸之上满是鄙夷:“这么大的功劳我可不敢当,天灾如此,谁都不想的,不过不能不承认,这场地震来得好,来得妙,消灭了这么多袁耀的精锐——或者说,是你背后那个一直在搞阴谋的斛图的精锐,墨家、高燚还有公主都自然少了一个心腹大患,怪只怪上天看不得袁耀自大称帝,斛图这种阴谋小人作恶,于是小小惩戒一下而已!” “今天你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夜无回喘了一口气,稳住身形,挥抢便向着黄舞蝶攻来。 黄舞蝶不敢怠慢,操起弓箭便要射向夜无回,却不料伤势过重,根本难以用出平时的力道,微一用力,便觉腹部痛如刀绞。 无奈之下,黄舞蝶只能少加些力道,但勉强射出几箭,便被夜无回拨开,不多时,夜无回已经攻到了黄舞蝶身前。 情急之下,黄舞蝶唯有身形疾速闪避,躲过这夜无回的不断致命攻击,想自己堂堂墨家四大高手之一,若非受伤在身,平时便有十个夜无回,黄舞蝶也不会放在眼里,根本不会让他近自己的身,可此时—— 夜无回攻击了数个回合,见黄舞蝶虽然躲避,却一直不躲离身后那片废墟,心中忽然明白几分,运起全身力道,一个力贯千钧直直逼向黄舞蝶。 黄舞蝶料不到夜无回这招会如此致命,但为保吟风性命,只有全力一搏,当下再不顾自己的伤势,搭箭上弦,看着夜无回攻来,竟不躲避,口中淡然一笑,也运起全身力道,扣弦便射了出去—— “公主保重!”黄舞蝶只来得及说出这四个字。 噗嗤!噗嗤! “你居然要同归于尽?”夜无回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羽箭,喃喃看着黄舞蝶道。 被夜无回的修罗刀贯穿了前后心的黄舞蝶却不说话,只是看着后面被困的吟风,露出和吟风第一次相见时的微笑,无比幸福又无比令人心疼。 吟风如何听不到上面的打斗声,又如何不知道那个叫夜无回的人正在消耗着黄舞蝶的体力,她只有尽着最大的努力,一点点吃力地挪动身体,一点点,一点点,再不顾四肢百骸传来的撕心裂肺的痛楚,因为此刻正有一个人在为她而战斗着,她不能再忍受身边有人为她而失去生命,为她而永远沉睡。 “嘭!”一声巨响,吟风几乎是浑身是血地从废墟中挣扎出来了,当她看到黄舞蝶的惨状之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然而此刻却并不乐观,夜无回虽然被黄舞蝶那一箭伤到要害,却还是凭着一股子斗志,从黄舞蝶身上抽出修罗刀,红了眼疯狂地正刺向黄舞蝶,全不顾自己心口喷涌的鲜血,也许他是自知不能活命,也许他自知即使勉强活下来,斛图交给他的这近万精锐骑兵也不可能复活了,此刻只有把所有的怨念集中在自己的修罗刀上,发泄到面前的黄舞蝶身上。 黄舞蝶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弓箭早已被夜无回击落在一旁,只能任由对方摧残蹂躏着自己的身体,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心口,将她的衣服染成血红,脸色渐渐变得惨白,几乎毫无血色,只有那一抹微笑久久定格不变! “不!”吟风悲痛不已地大呼出声,看着几乎成了血人的黄舞蝶,继而眼神里蓄满了无限的杀意,望向夜无回,“住手,我要把你撕成碎片!” “万年公主?”夜无回愣了一下,袁耀曾令各郡将吟风的相貌画影图形,这夜无回见过通缉榜文,自然认识,此刻见了吟风真人,不由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杀了你,也不枉我此次罪过,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说罢夜无回抽出修罗刀,大喝一声,向着吟风冲来。 吟风刚想还手,却惊愕地发现自己根本运不起半分力道,原来刚才在废墟中自己全身的筋骨已经尽断,此刻形同废人,能够站在那里就已经是奇迹了,又何谈对敌战斗? 夜无回自然也发现了吟风的异状,面上更是平添了几分得意,手中修罗刀携风裹势,不偏不倚地直刺吟风心口,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得手后的模样。 吟风不甘就此死掉,拼劲全身力气,滚向黄舞蝶所在方向,闪避了夜无回这一致命攻击,身体再次被无数的痛楚充袭,险些晕厥过去。 倒是夜无回,一击不中,却由于用力太猛而栽倒在地,再难起身,三个重伤的人就这样倒在地上,只能吃力地看着对方,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就在吟风还没有缓过来气息之时,只见那夜无回竟然又一次地站起来了!这次是身上又多了几处致命的划伤,看起来更是恐怖万分,他颤颤巍巍地将手中修罗刀对着吟风,口中吃力说出几个字:“一定要杀死你!” “你疯了!”吟风也是吃力说出这三个字,再想移动身体发现已经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夜无回的修罗刀向自己刺来,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夜无回的修罗刀向自己刺来。 终须,难逃一死吗? 夜无回正要刺出这致命一击,身体却突然一顿,一柄短刀直接刺穿了他的身体,从后心到前心,夜无回低下头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现的这把利器,脸上先前的笑容荡然无存,身子摇晃了几下,沉沉倒下。 原来夜无回身后还有一人,此刻双目血红,不是蔡道还会有谁,他从夜无回的尸身上抽出兵器,看到重伤的吟风和黄舞蝶,当即一个箭步冲来扶住吟风口中大呼:“公主,你怎么样了,我是蔡道!” “蔡道,你没有事就好!”吟风见到是蔡道救了自己,总算送了一口气,再无半分力气,瘫在蔡道怀里,口中却不住说个不停,“快去看看小蝶姐姐,她恐怕是不行了!” “什么?”蔡道闻言大惊,立即放好吟风,过去扶起黄舞蝶,口中不住叫喊,“小蝶,醒醒,你醒醒,我是蔡道,你快醒醒!” 吟风这个时候忽然醒悟过来:蔡道的眼睛不瞎! 她吃力地望向蔡道,眼神里满是疑问。 蔡道此刻已经虎目含泪,似乎明白了吟风的疑惑,哽咽着解释道:“其实很早的时候,我就默默喜欢上了小蝶了,只是我的身份敏感,只能装作和她素不相识的路人,她从来都不知道我的眼瞎是装的,虽然总是口中占我的便宜,其实总是暗中帮了我好多!” 蔡道说到后面已经是泣不成声,他颤抖着抚摸着黄舞蝶那已经止不住溢血的伤口,只不断摇晃着怀中玉人的身体,希望她能快些醒过来,好好看看自己。 第737章 羽落化蝶殇 “咳咳!”黄舞蝶身子一动,重重咳了几声,意识到自己是在男人的怀中,不由得挣扎了几下,缓缓睁开双眼,无神地凝视着前方,口中吃力不已,“死菜刀,是你吗?” “是我,是我,你好好看看是我!”蔡道激动起来,心中忽然意料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他把自己的脸转到黄舞蝶的面前,可去诧异地看到黄舞蝶的那双看起来似乎没有什么异样的双眸,正无神地来回游动。 “天怎么黑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啊?” 听到这句话,蔡道和吟风的泪水一起流了下来,蔡道明白黄舞蝶的眼睛已经是真的看不见了,顿时他的心变得痛如刀绞,仰天狂吼一声,然后用拳头猛捶着自己的心口,口中不住咒骂自己:“你这个没用的家伙,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救不了,你没用,你没用” 然而没用捶打几下,蔡道的手就被黄舞蝶拦住了,她声音里满是复杂的语气:“你喜欢我?” 蔡道停下来,深情凝望着黄舞蝶,虽然他知道黄舞蝶此刻已经看不清他的表情了,可他还是这样凝望着,语气里满是对自己的责备:“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怕你看不上我这个穷小子,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黄舞蝶的手颤抖着摸到了蔡道的那道薄唇,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随后却是挥手在蔡道的脸上搧了一个耳光! “混蛋,为什么不早说?现在我要死了你才说!” 蔡道没有闪也没有躲避,好像他知道黄舞蝶一定会在此时此刻搧出这一耳光一般,黄舞蝶现在的力气已经很轻很轻,打在蔡道的脸上像挠痒痒一般,可是蔡道却幸福地笑了,虽然现在他的心,很疼,很疼,疼得简直要炸裂开来一般。 “疼吗?”黄舞蝶似乎是后悔了刚才这一耳光,她那美丽的眼神依旧无神地向前看着,身子不住颤抖,因为失血过多而变得面色苍白如纸,虽然她看不到眼前的蔡道,但她知道他就在自己身边。 而且,会一直在。 “不疼,一点都不疼!”蔡道能够感到怀中的黄舞蝶的体温正在一点点变得冰冷,冰冷不堪,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能做什么,怎么去做,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上天要如此作弄他与黄舞蝶。 他不由想起第一次在洛阳的街道上遇见几个坏人想对黄舞蝶欲图不轨,自己还很逞英雄得帮着打跑了几个,虽然他很快就知道了,这个黄舞蝶不是一般的弱女子,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帮忙。 往事幕幕,依稀如昨,却又恍如隔世。 人马躁动,是太史慈带着手下的将士赶过来了,见到此情此景,都不由得静默了下来。 吟风被太史慈架着站起来,心中早已被愧疚和悲痛填满,看着眼前刚刚表明心意却要面临生死别离的一对恋人,哽咽难耐。 太史慈此刻也是一身的轻伤,他将吟风抱到士兵简易搭就的木架上,令军医细细包扎,然后长叹一声,去招呼士兵继续抢救埋在废墟里的伤者,而且也不忍心再打扰蔡道和黄舞蝶的清静。 太史慈来见吟风,只见她已经周身上下都被军医止血上药包扎了一番,吟风自己也是一时昏迷一时清醒,太史慈皱了皱眉,走到吟风身边静静道:“本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我却高兴不起来!” 吟风眨动睫毛,静静拉着太史慈的手,吃力说道:“黄舞蝶墨家四大护卫之一,也是貂蝉姐姐关系最好的师妹,现在她出事了,我还怎么可能高兴得起来,我倒宁愿没有发生这场地震,我宁愿凭着自己的实力把这个合肥打下来,而不是失去又一个最爱的人!” “不要想那么多了,公主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听士兵说吕蒙也因为过度劳累而昏倒了!我们劳师远征,虽然孙策已经带人前去寿春同曹操刘备吕布一起围攻袁耀,但我们身后尚有纪灵虎视眈眈!公主现在伤成这样,大军根本无力再前往寿春前进了,必须思考一条退路才行!” 吟风柳眉微蹙,思索了一下,静静说道:“我现在全身近乎瘫痪,很长时间估计都不能理事了,大局暂时交由太史将军你来主持,你在军中声望很高,想必不会有人推辞,以太史将军之能,足以支撑到高府君前来,我也正好乐得清闲一下,咳咳——”吟风说着咳了几下,望着太史慈的身影苦笑道,“你说得很对,我军不宜再北上,现下只能收拢军队,徐徐南归!” 太史慈还要推辞,身边几个副将早已跪立于地:“公主所言乃是实情,请太史将军莫要推辞!” 太史慈叹一口气,看着吟风,眉宇之间忧思无限:“如果遇上了纪灵的军队该怎么办?战还是不战?” 吟风已经闭上了眼睛,屏息敛声:“如果他还有一点良心的话,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此时合肥四面原先攻关的太史慈吕蒙管亥三支部队纷纷集合在这片废墟的南面,探马来报,纪灵的数万大军正在向这里开来,原先埋伏在附近的敌兵也被发现了,因为忌惮太史慈等高家军的实力,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远远驻扎在附近,虽然心急关内自己家人和兄弟朋友的安危,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敌人在救应自己这些亲朋好友。 太史慈策马等在大道之上,他知道自己现在的任务十分艰巨,纪灵手下尚有数万大军,此刻又向这里赶来,如果两军交战,势必是一场艰难的厮杀,到最后的结果谁都不知道。 几路探马不停地穿梭往来,传递着不远处的信息。 “报将军,纪灵大军距此只有不到三十里了!” “报将军,纪灵大军距此只有不到十五里了!” “报将军,将军大军距此只有不到五里了!” 轮番出动的探马还在执行着自己的使命,然而现在不用他们前来禀报,太史慈也看见了纪灵旗帜鲜明的阵势,和声动天地的战马奔腾之声。 高家军的战士们都不约而同地望了太史慈一眼,然后握紧了手中的兵器,酝酿着隐隐的杀意,准备着下一刻,不是生,就是死! 纪灵带领着大军列好阵势,然后策马出阵,高呼道:“万年公主何在?” 太史慈手持双戟,也策马出阵,在马上高声回应:“公主金枝玉叶,岂能见你这下将?我太史慈为三军主帅,与你答话,也不辱没了你的身份!” 纪灵笑笑,将手中三尖两刃刀丢给随行前来的副将,空手向太史慈作揖:“子义将军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前来不是为厮杀,而是救人!” “救人?”太史慈想不到纪灵会这样做,这样说,心中的戒备登时冰消,将双戟也丢给副将,话语却仍是有些犹疑,“我如何知道将军不是使诈?” 将军策马到得太史慈身边,低声道:“就凭我帮虞翻拿回了真玉玺!” 太史慈恍悟,当即还礼道:“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纪灵道:“孙策和公主的盛情我岂会不知?但自古忠臣不事二主,我虽然不能与将军一同并肩作战,但也不是迂腐之人,袁耀此人私心过重,我以死报之即可,不能连累我手下的这些兄弟,我已经嘱咐他们了,如若我死,便要他们投奔公主,汉室虽危,却不可徒使鸡鸣狗盗之辈觊觎神器!” “这么说到现在为止,袁耀都不知道自己引以为天命的玉玺其实是假的?”太史慈被纪灵的话所震惊了,一直都以为纪灵这个人是迂腐愚忠的大粗人,现在才明白其实只有这个看似野蛮的家伙才是真的用心良苦,他知道纪灵选择为袁耀战死这个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了,有的人认准了一件事,就会一直做下去。 不知道这一天还有多久,可能会很快,也可能要很久之后。 纪灵叹了一口气道:“如果子义真的想成全我,就等以后再战场上亲手杀掉我,那样的话,我的手下才会信服于你的实力,才会在心底里认同你,还有吟风!” 忽然两支对峙的人马骚动起来,人群中纷纷呼喊着:“看,蝴蝶,好多蝴蝶!” 太史慈和纪灵停下了谈话,不禁举目望向天空,果然,只见无数斑斓多彩的蝴蝶结集在一起,向着高家军身后的那片废墟而去,辉映着如血的残阳,遮天蔽日,梦幻无限。 蝴蝶们飞向的正是蔡道和黄舞蝶所在的地方,它们集结在已经弥留的黄舞蝶身边,久久不去,久久不去,那情景让每一个亲眼所见的人都难以置信。 良久,良久,蝴蝶们又重新扇动起美丽的翅膀,盘旋了一阵之后,又飞上半空,蔡道这个时候才惊异地发现,怀中的黄舞蝶竟然不见了! 他猛地站起来,茫然地看向身前身后,没有黄舞蝶的尸体,没有黄舞蝶的气息,没有黄舞蝶的影子。 仿佛黄舞蝶这个人,从来就不曾存在一般。 从来都不曾存在,那他一直喜欢的是谁呢? 蔡道蓦地看向天空那一抹绚丽的风景,蝴蝶翩翩,其中有一只异常绚丽的蝴蝶在半空中停留了片刻,而后,随着蝶群,向远处飞去,渐渐消失不见。 废墟之中,只留下蔡道一个人,眼神茫然地站在那里,看着远方,看着蝶群消失的方向,希望会有奇迹出现,希望黄舞蝶突然出现,继续和他斗嘴。 可是,没有奇迹。 第738章 陈国遭遇战 太史慈相信了纪灵的话,带着已经疲敝的高家军从合肥撤回了扬州,同时飞鸽传书给宛城的高燚,将合肥之事悉数告知,并申明吟风昏迷前的意思,接下来是等着高燚进一步的安排了。 至于纪灵,他果然守信,没有为难太史慈的人马,而是命令自己的部下迅速投入到了救治合肥难民的行动去。 此时的袁耀用计回到了寿春,曹操和刘备却没有趁机追杀过来,因为袁耀过江之时密令李丰、梁刚和乐三人又各率了数千人马,紧随张勋其后,以相策应。 而桥蕤这里,并没有按照袁耀的意思偷袭许都,而是直接带兵进攻防守薄弱的陈国,张勋不知道桥蕤何意,只得也引着人马继续跟进,至于身后前去策应他的李丰三人,张勋还没有来得及发现,已经被曹操的探马发现了,立即火速回报淮河北岸与袁耀大军隔河对峙的曹操。 “袁耀这五员大将人马加起来有五万人马之多,恐怕元让一人不是对手,未必能拦得住!”曹操放下手的急报,看向望月独饮的郭嘉,“奉孝,你有什么好法子?” 郭嘉嘴角冷笑,侧过身子凝视曹操:“袁耀这是效法主公,想分散主公的注意力而已,不必理会!只准备渡河攻打寿春即可!” “我不同意!” 忽然一声战马嘶鸣之声,二人向不远处望去,只见荀攸策马来到,翻身下马,指着郭嘉反对道:“奉孝一向思虑缜密,如果犯这种小错误?陈国乃要冲之地,如若失守,许都将门户大开,任由敌人宰割,袁耀此计是要给四方诸侯传递一个信号:许都现在没有了可以依靠的战略要冲,想趁机浑水摸鱼的随便来!若说你用谋只图当前利益而不知大局,起先我还不信,现在才不得不信了!” “我不知大局?呵呵!”郭嘉哑然失笑,而后凌厉地说道,“兵法最是讲究出其不意,料敌之先,如果我们能想到的敌人也能想到,那谋还有何意义?袁耀大军十七万,主公只有六万,如果不用计,以正道决斗,不是以卵击石?公达兄也颇知兵法,岂不知此时厉害?” “好了都少说一句!”曹操摆摆手阻止了二人的争吵,沉声道,“我意已决,公达,你与曹洪曹仁夏侯渊在此,先不要轻动,我自与奉孝还有则带军三万,助元让击破袁耀这五万人马,若成功,则一起合围寿春,不” 曹操犹豫了一下,然后凛凛道:“一定会成功!” 说完曹操便出帐下达指令去了,郭嘉也跟着出去,和帐内笑得很诡异的荀攸传递了一个很复杂的眼神。 曹操突然做出的这个决定令此刻正在带兵攻打袁耀淮河守军的刘备有些郁闷,他从小沛出来只带了一万五千人马,现在已经损失了三千人,曹操却一句话说因为粮草不济,令刘备取消接下来的军事计划,等待接下来的命令。 正在敌阵之杀得酣畅淋漓的张飞长矛一挥,结果了数十人的性命,大手一抹虎须,吼声如雷:“什么,俺老张没有听错吧,曹操的粮草这么快吃光了?他的士兵难道都是饭桶吗?” 不远处的关羽也是长刀横扫,震得无数敌军骑兵倒撞下马,各个口吐鲜血身受重伤,看样子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恢复不了了。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这个恢复的机会了,关羽身边的亲兵见主将大发神威,立即奋力向前,挥刀落下,结束了这些倒霉鬼的性命。 关羽收刀策马,看着刘备,皱了皱眉,用他浓重的嗓音表达着自己的不快:“这不像曹操的行事风格,其必有蹊跷!” 刘备点点头,对曹操的传令道:“请回报司空大人,刘备谨遵军令!” 曹操现在的官位是司空,本来刘协为表彰曹操的救驾大功,特意封曹操为大将军,又怕袁绍不满,加封袁绍为太尉,但袁绍知道后勃然大怒,认为他多次救曹操于危难,怎么到最后官位反而在曹操之下,曹操知道这件事之后,亲自表辞去大将军之位,要刘协把这个官位加封给袁绍,自己则担任司空之职。 不过这只是众所周知的说法,然而从事官孙乾报告给刘备的却是另外一个说法: 刘协听信许多汉朝老臣关于曹操会取代自己称帝的说法,利用这一次的封官制造曹操和袁绍之间的矛盾,使得曹操和袁绍两家的盟好渐渐被互相猜忌所替代,曹操和袁绍这两家任何一家做大都会威胁到大汉的利益,但如果他们实力弱小了,又会被周边诸侯所觊觎,刘协不是外人心目那个傀儡一般的傻子,其实他谁都要精明,只是苦于没有机会施展这一份雄才大略罢了。 刘备听到孙乾带来的这个消息之时,并不十分惊讶,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一般,倒是他对于孙乾如何会知道这些机密的事情而相当好。 “看来以前是太过于小视公佑的能力了,以后备有不明,还望多多指点!” “主公说哪里话?陶谦大人临终既然将徐州托付于您,我等旧僚自然尽心为主公做事,公佑不才,和子仲、龙三人,名为经商,实则在天下十三州散布无数细作,一有情报,便可第一时间获悉,主公此时虽然无处栖身,但来路还长,相信以主公之能,必定引领我等开辟一片天地!” 如今回味着孙乾的这些话,刘备虽然如食甘饴,却分明感到心万般苦涩,自黄巾之乱起事,如今过去了五六年,依旧没有一块领土为基本,徐州刺史的头衔不过是顶了不到一年,被吕布窃取,如今处处寄人篱下,仰视他人鼻息而活,是自己没有能力,还是自己命该如此? “嗖!”刘备手双股剑刷的一声扫落面前一群敌兵,惊天气势竟然逼得蜂拥而来的敌军人马陡然一滞,而后刘备收剑入鞘,咬咬牙心有不甘地下令:“撤军!” 吕布也收到了曹操分兵前往陈国对抗袁耀偏将的消息,又见刘备军也停止了和袁耀军的战斗,便也听从了军师陈宫的建议,下令大军暂时停止行军,驻扎在淮河北岸渡口,却令张辽和高顺引着本部人马化妆成平民趁夜前往寿春,准备袭袁耀的这座大本营。 因为只有吕布知道,孙策的人马已经到了寿春城外了。 陈国城外,桥蕤军正与夏侯惇的青州兵展开殊死厮杀。 桥蕤自知青州兵实力强劲,因此并不正面对抗,而是将人马分作三部,同时从左右三个方向向青州兵展开猛烈进攻,这样一来,夏侯惇立即感到了不小的压力,青州兵素来是以集体的方式战斗的,结集起来才能发挥成倍的战斗力,但若是分兵,非但会减弱密集的战斗力,而且也不利于人马的调动。 韩浩和史涣秦琪三人来见夏侯惇:“敌军势大,不如暂且撤退,另寻妙计!” “撤?能撤到那里去?”夏侯惇沉声喝道,指着身后的陈国城给三人看,“我们身后是陈国,如果我们撤退了,敌人会屠戮他们,那样的话我宁愿自尽!” “可是!”韩浩不忍地看向前面的战场,青州兵正被桥蕤的人马杀得节节败退,“这样下去我们青州兵要遭受重创了!” 夏侯惇皱着眉,也是心有不甘:“素闻袁耀手下有三大将,纪灵,张勋,桥蕤,纪灵智勇双全,能征善战,张勋治军严整,为人正直,颇有声望,而这个桥蕤虽然武勇一般,带兵却是不逊色于我,我却一直不信,今日一见,方才知道人外有人!” “很少会听到将军称赞对手呢!”秦琪手持长枪,语气复杂地说着,清秀的面庞因为连日来的厮杀征战而多了一丝疲惫的倦容。 “好是好,如果对手真的厉害,我又何必吝惜自己的赞美呢?”夏侯惇说着一指远处正从容指挥军队作战的桥蕤,口悠悠道,“不知道如果杀掉这个主将,他的士兵们会怎样?” 史涣摇摇头:“此法恐不可行,桥蕤自知不是将军对手,必然不会应战!” “我不是说要和这个桥蕤单挑,而是要赌一赌!”夏侯惇说着大喝一声,策马向着桥蕤方向冲去。 “大帅不好了,敌军主将夏侯惇一人向着大帅方向而来了!”桥蕤身边的副将看到不远处夏侯惇一人策马冲入自己战阵,手灭麒麟牙轮番出招,挡在面前的士兵都被震开了,不由个个大惊失色,来向桥蕤禀报。 “怕什么?”桥蕤毕竟是大将,虽然不明白夏侯惇的用意何在,但还是传令下去,“令士兵散开,暗设弓弩,放他进来!” 韩浩三人见夏侯惇突然做此非常之事,回过神来之时,夏侯惇已经身在敌阵之,于是立即也挥兵冲过去,但还没有来得及赶到跟前,诧异地看着敌军闪开一条路,把夏侯惇放了进去,而后又迅速把这个缺口堵,韩浩等三将带兵冲杀一阵,却根本冲突不动,只能一起叹息,而不知夏侯惇有何深意。 夏侯惇策马来到桥蕤所在百步之外,知道自己再向前走会遭受万箭穿心了,但他依然凛然无惧,望着不远处和自己一样面容沧桑的桥蕤,夏侯惇赞许道:“不愧是袁耀帐下将,真是领教了!” 桥蕤策马出前,拱手便是一礼:“夏侯将军能于危乱之时败而不溃,退而不乱,可见也是治军良才,若非战场相遇,还真想交将军这个朋友!将军身为主帅,却轻身到此,不知有何指教?” “不错!”夏侯惇深表赞同,环视着周围随时准备一拥而的敌兵,口凛凛:“我军即将败绩,身后陈国百姓再无依靠,不知桥蕤大人破城之后准备怎么做?” 桥蕤明白了夏侯惇的意思,朗声道:“城破之后,我定然约束士兵,与民秋毫无犯,更会待此次战事结束后,将俘虏贵军的士兵尽数奉还!” “这样我放心了!”夏侯惇正要说什么,一员探马来到桥蕤身边,诧异地看了夏侯惇一眼,然后对桥蕤禀报:“启禀大帅,陛下恐大帅独力难支,特令张勋引本部人马来助!” “”桥蕤一惊,望向这探马,“张勋到何处了?” “已到军,此刻正向前军这里赶来!” “好快!”桥蕤诧异莫名,回身看向不远处,果然见一彪人马飞驰而来,荡起冲天烟尘,为首一将,面色凝重,正是张勋。 夏侯惇冷笑一番:“驰援?我看是抢功吧!” 桥蕤犹豫了一番,心神不定,对夏侯惇道:“实不相瞒,我来此之时,袁耀已经有猜忌之心,事实是命我偷袭许都,我自知这是死路一条,故而临机才转而攻打陈国的,想是张勋受了袁耀的密令,要来除掉我的!” 第739章 夏侯斩桥蕤 夏侯惇悚然一惊,断然料不到桥蕤会说出这样一番话,依然不信,指着周围剑拔弩张的桥蕤士兵淡淡冷笑:“如阁下所说,也该让我相信你才是,如何有这般情景下与人推心置腹的?” 桥蕤从副将那里取过长枪,指着夏侯惇道:“那么做给张勋看,两军停止厮杀,你我二人武决胜负,素闻将军武艺绝伦,我不敢托大,便以十回合为限,我若坚持到十回合,便引军撤去,制肘张勋,若无十合之内死于将军之手,这些士兵以后都是曹公的人了!” 夏侯惇没有反应过来,愣怔了一下:“为什么,无论输赢你都没有好处!” 桥蕤仰天大笑:“从我来的时候,已经料到回不去了,我的手下也明白自己的际遇,夏侯将军,你应该庆幸,不是我自大,如果我让士兵全力出击,你的青州兵死伤不是现在的这个数字了!” 夏侯惇更是错愕了,不错,这一战自己的士兵大多数轻伤而已,果真是桥蕤手下留情了?那么:“袁耀手下的大将果真不可小觑啊!” 桥蕤的人马果然停下来厮杀,集结成防御阵势缓缓退后,青州兵也依样如此。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开始吧!”桥蕤大喝一声,攻向夏侯惇。 不得不说桥蕤的武艺不是差得一星半点,是很差很差,尽管夏侯惇只有用了不到三成的力道,桥蕤已经是大汗淋漓了,真的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带出了一支虎狼之师的将才。 九个回合过去了,桥蕤已经气不接下气,而夏侯惇也看到了那个突然出现的张勋策马赶到,正在犹豫接下来这一个回合该怎么出手的时候,桥蕤的话打破了他的沉思: “这是最后一个回合了,你还在愣什么?” 紧随着这句话的是桥蕤和他兵器的如风似雨般的致密攻击,很难想象这个时候桥蕤还能攻出这样滴水不漏的枪法,无一处不凌厉,无一处不令人胆寒,又无一处不是暗藏杀机,如果是寻常人,只怕已经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 可是夏侯惇不是寻常人,他几乎视面前桥蕤攻来的狂风骤雨般的枪法如无物,手灭麒麟牙一声长啸,铮然有声,舞在手,更是如同挥动自己的手脚一般,霎时间便组织起了了一道气墙,逼迫得桥蕤的攻势再不能前进半分。 “小心了!” 两人便这样僵持了一瞬间,只见夏侯惇陡然发力,气墙霎时波动,如轰然倒塌的高楼一般涌向桥蕤,只听惊天一响过后,桥蕤被直接倒撞下马,摔向远处,一口鲜血喷出,面色复杂地看了夏侯惇一眼,当场气绝。 副将前扶起桥蕤,伸手探了探鼻息,震惊道:“大帅死了!” “死了?这怎么可能?”夏侯惇也不禁错愕万分,刚才自己的力道是有些重了,但十个回合下来,桥蕤的实力他还是试探出来了,绝不可能被这样一个简单的攻击伤了性命的,除非—— 夏侯惇猛地看向不远处的张勋,果然此时的张勋正握着一张弓,神情凝重地望向地桥蕤的尸体后心那支羽箭! “袁耀大将桥蕤进攻陈国,夏侯惇带兵抵御,于万军之斩杀桥蕤,尽收其麾下兵马,现在已经扭转颓势,分兵三路攻打逃入苦城的李丰、梁纲与乐三支残余敌军,特来向主公回报!”曹操还没有赶到陈国,从探马那里得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不禁舒展开了连日来的浓眉: “好,传令全军加紧向苦城进发,不要让这三支人马逃了!” 曹操加紧行军,不日便到了苦城,远远便听闻到喊杀声震天,探马来报:“敌军虽然大败,然仍有三万之众,且城粮草可支数月,敌军逃入城坚守不出,苦城又城坚难破,夏侯将军苦无良策,正与敌军僵持,进攻了多次也不得其法!” 果然,探马的话还没有说完,听到刚才的喊杀声戛然而止,曹操皱了皱眉头,望向远处城墙,对郭嘉道:“元让已经连战多日,应该让他的士兵多休息下,青州兵不擅攻城,剩下的我们来做!” 郭嘉点点头:“不错,且夏侯将军新收桥蕤降军,须得安定军心为先,若是疏忽于此而导致军队哗变,得不偿失了,斩杀大将桥蕤难道还不足以抵先前樊城之过,莫非主公还真想将如此良将正法不成?” “还真别说!”曹操笑笑,“要是这次青州兵再犯军纪,可能元让的性格,会直接自刎的!” “哈哈哈哈,驾!” 此时城内尚有李丰乐梁刚,加苦城原先的守将陈纪,四人共计不下三万人马,聚集在苦城之内,张勋暗杀了桥蕤之后,本待也挥兵退入苦城的,但他算错了桥蕤的部下竟然纷纷倒戈夏侯惇,只有极少数人加入了他的麾下。 这样一来单在兵力夏侯惇已经不输于张勋,张勋自知难敌,又在敌境之内,依着曹操的性格,一定会轻军前来,因此并不与夏侯惇交手,径自带兵奔淮南而去, 路过苦城的时候李丰四人还诧异张勋为何不入城,但当他们看到紧随而来的夏侯惇的两万人马时,还以为是要追击张勋去的,因此并不做防备,可是下一个瞬间他们四个倒霉的家伙傻了眼,夏侯惇直接命令军队围住苦城四门,开始猛烈攻打。 傻眼归傻眼,人家来攻城自己得守城,李丰亲自守卫夏侯惇正攻打的东门,梁刚乐陈纪则守卫史涣韩浩秦琪攻打的西南北三面城门,战事一时陷入胶着。 不过曹操大军的来到让李丰四人的心情跌落到了谷底,望着从近及远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曹军,这四个当即不知所措,只好聚在一起商议对策: “曹操势大难敌,不如趁他没有包围苦城,我们先突围出去!”梁刚首先战战兢兢说道。 “突围?怎么突围?如果之前张勋走的时候我们也跟着一起,也不至于陷入如今骑虎难下进退两难的境地啊!”乐看不惯梁刚的天生懦夫模样,冷冷说道。 “是,如果曹操设了一支伏兵怎么办?”李丰也同意乐的看法。 “看来别无他法了,我们为什么要害怕,我们有三万人马固守,城粮草数月无虞,城坚非一夕可破,真正害怕的是我们的内心,曹操也是人不是神,不过是打过几场漂亮点的胜仗罢了,胜仗我们又不是没有打过,为什么一听到曹操的名字胆战心惊?”陈纪毕竟是做过丹阳太守的人,果然其他人遇事沉着。 梁刚和李丰乐互望一眼,一齐异口同声:“便依你的计策,我们坚守苦城,向陛下求援,兵法云守城者半数可敌,我们三万人足当六万大军,何况曹操大军最多四万呢?” 想法很是不错,但如果他们四人要是知道此刻他们的士兵是怎么想的话,会气得跺脚大跳了。 东门的城墙,李丰的士兵正在窃窃私语: “太憋屈了,我们还能活着回淮南吗?” “谁知道?曹操亲自来攻城,你觉得他不攻破这里会罢休吗?” “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的妻子马要生产了,想不到我连孩子的面都见不到了!听说曹操破城之后不分男女老幼是一个不留的,还记得他攻打徐州的时候吗?几万人的尸体把河水都给堵死了呢!” “唉,等会打起来,我们还是找个机会逃走吧!” “正合我意!” 曹操路得知张勋已经带兵向淮南而去,便令于禁前去追击,到得苦城时,正好夏侯惇人马正在修整,便令大军分作四路,将苦城围得铁桶一般,准备发动下一次的猛攻。 夏侯惇来见曹操:“孟德何必亲来?这等宵小我自可以应付得了!” 曹操翻身下马,拍拍夏侯惇的肩膀:“你才两万人,对方却有三万人,又是城坚粮广,若是不战坚守,你如何拿下?” 夏侯惇不以为意:“孟德也太高看他们了,不过寿春的局势不用在乎了吗?” 曹操负手看向城墙严阵以待的敌军,幽幽说道:“还记得我们是怎么打徐州的吗?” 夏侯惇身形一顿?试探着问道:“屠城?” 曹操摇摇头,厉声说道:“错,是剪其羽翼,让袁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军队和城池丢掉,也感受一下困守等死的滋味!” “杀!”又一次的攻防战开始了。 苦城并不算一个大城,说起来不过是一个弹丸之地,若不是因为李丰等人和曹操集结在这里的数万大军,它可能永远都这么寂寂无名。 两支势均力敌的部队必然要在某个弹丸之地演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的,如长社,界桥,樊城,小沛这个苦城也注定只是这千百万个弹丸之地的渺小一个。 只不过换来的代价是无数的生命死去和城墙变得残破,如此而已。 第740章 苦城攻坚战 战鼓大作,苦城四面城墙用人山人海来形容都不为过,弓箭手的对射,标枪手的对投,弓弩无数,和城门前的攻城部队,一点点蚕食着苦城的防御力量。 而城里的守军则是一面奋力抵御,一面抓紧时间修补被摧毁的城墙,喊杀声震惊四野,天地似乎都为之动容。 不多时,彤云密布,豆大雨点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向着这个几万人厮杀的战场砸下来。 到处是尸体,到处是污血,到处是残肢断臂和被遗弃的兵器,根本没有可以供人喘息的时间,攻守的部队一波波在替换,许多士兵杀到最后都简直要失去理智,却还要保住自己的性命 攻下这座城,和守住这座城。 大雨如注,冲刷着斑驳的城墙和堆积的尸体,空气中血腥的味道几经冲洗,还是挥之不去,令人闻之欲呕,再看地面上,惨不忍睹,只有用贾谊的那篇过秦论的话才能形容: 伏尸百万,流血漂橹! 苦城之战就在这种拉锯式的攻防战中进行了三天三夜,三天以来双方的兵力无时无刻不在急剧减少,苦城之下的土地上早已是血流成河,喊杀声此起彼伏。 战争进行了三天三夜,大雨也下了三天三夜。 曹操似乎是没有想到这场战斗会这样激烈,也没有想到伤亡会这样巨大,此刻大雨已经停下,天空却仍是一片晦暗,空气中满是血腥的味道,令人闻之欲呕。 不过曹操却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身边杨修的话让他揪心不已:“三日来虽然我军斩敌近万,但自己也损失了近六千的人马,这其中有大半是夏侯将军接收的桥蕤降兵,他们见自己人伤亡如此巨大,都开始有些军心不定了!”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何况这是在攻城!”曹操皱着眉头,目光望向身边的郭嘉,悠悠说道,“奉孝,难道就没有什么好一点的法子吗?只怕这样下去,即便消灭了苦城的守军,我们也没有多少战斗力了!” 郭嘉不说话,直到杨修喊了他数声才反应过来,他回过身,清秀的俊面上嘴角微微一动,似乎已经有了克敌的法子,对着曹操躬身作揖:“适才正在思索良策,未曾听到主公唤我,还望主公勿怪!” “不怪不怪!”曹操舒展愁眉,面上腾起难得的兴趣,想听听郭嘉想到了什么良策,便急切问道,“只要能有好法子,任你想多久我都不怪!” 看到曹操这样重视自己,郭嘉也不禁有了一瞬间的感慨,他迟疑了一下,重重咳嗽数声,方才娓娓道来:“属下无才,其实不算什么良策,只是现在我军四面围住苦城攻打,断敌退路,敌军势必死战,而我军精锐徒死无益,却令其他诸侯坐享其成,何苦如此?” 曹操恍然大悟,正要说什么,却被杨修抢了先:“祭酒大人的意思是说我们一开始的战略就是错误了,应该先示敌以降路,或示敌以退路,这样一来敌军必然不会全力死守,而我们也可以以极少的损失拿下苦城,得城中粮草以补给大军,而后再于路追杀敌军!” “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怎么没有想到!”曹操一拍额头,正要传令下去,却被郭嘉劝止了: “主公不必急于下令,既然主公都说了这是最简单的道理,我们能想到,那么敌人也就能想到,敌人能想到就定会想到应对的法子,所以说要想稳稳当当地拿下苦城,还要费一番周折!” “费一番周折?”曹操和杨修同时惊愕一声,诧异地看向眼前号称鬼才的郭嘉。 的确,既然被称为鬼才,想出的点子自然要常人所不及才行。 “什么?东门外的曹军撤兵了?”驻守东门的李丰看着眼前的传令兵,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将军,曹军的确撤军了,不知什么原因!”传令兵在地上唯唯诺诺道。 李丰没有听完这名传令兵的话,现在是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只见东门外的曹军果然聚拢成方阵,徐徐向后退去,而在他们消失的东方天际之处,烟尘四起,隐隐约约有战马疾驰的声音传来。 看来是有另一股军队到了,只是不知道是敌是友,不知道接下来面对的是惊喜还是惊悚,尽管手腕上被吕布那一箭射穿的痛楚依然钻心的疼,不过至少李丰知道自己还没有死掉。 其他三门的传令也接连赶来,纷纷向李丰报告其余的攻城的曹军也暂停了进攻,不知道有何图谋。 “出城哨探,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诺!” 东门大开,几名探马策马而出,向着远处疾驰而去。 而这些探马不知道,此刻黑暗之中正有一双双眼睛和流矢在紧盯着他们。 “咻咻咻!”羽箭破空而来,正中这些探马的后心,全部毙命。 埋伏的曹军此刻现了身,领头是一名俊秀的青年,他和几个人脱下这些探马的衣服自己穿上,对身边士兵笑道:“看我像不像敌军的探马?” “还别说,王垕大哥,倒挺像的,不过你一个管粮官去假扮探马,主公知道了会不会大吃一惊啊!”其余士兵纷纷大笑。 “你们不说,主公怎么会知道?”叫王垕的青年嘴角轻笑,翻身上马,慨然说道,“自从跟随主公,一直都没有上阵杀敌的机会,今天一定要好好表现一番!” “哈哈哈,如此甚好!” 王垕说完,面色变得严肃,看向不远处的苦城,扬鞭策马,绝尘而去,其余人互望一眼,也收敛了嬉笑之意,紧随王垕而去。 不多时,已到苦城东门外,王垕掏出从那些死去的探马身上搜出的令旗挥舞给城墙上的守军看:“速速开门,我有紧急军情奏报!” 守军见王垕所举令旗正是自己人,不疑有他,便开了城门放进王垕和他的几名士兵进城。 王垕进了东门径直随李丰的士兵来城楼上,见到李丰跪地便拜:“见过将军,属下有紧急军情奏报!” “什么军情快快说来!”李丰显然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王垕已经不是离去的那个探马了。 王垕假装喘了一口气,然后沉声说道:“张勋大人被于禁拦住厮杀,不得脱身,曹操见这里攻打不下,所以停止攻城,自领人马前去与于禁合击张勋大人了!” “啊!”李丰现在不知道是该喜还是忧,他一直以为张勋是弃他而去逃回淮南了,原来一直都在附近牵制于禁。 这个于禁的大名他也是刚刚知晓,曹操樊城大败,只有两支人马能安而不乱,一个是夏侯惇的青州兵,一个就是这个于禁率领的人马,而且这个于禁治军严整,在曹军中是出了名的,不知道张勋虽号称淮南三大将之首,对上于禁会有什么后果。 何况现在又加上了曹操本部的人马。 一时之间,李丰陷入了是守城还是出城救应张勋的矛盾之中。 相信梁刚乐就和陈纪也是现在进退两难吧? 谁都没有注意到王垕看着李丰的眼神,闪过一丝杀机。 此时的李丰心乱如麻,哪里注意得到王垕的表情变化?他摆摆手焦躁道:“速去通知其他三位将军,来议事厅!” “诺!”王垕与自己的伙伴使了个眼色,起身离开。 “原来苦城就是这个样子的!”策马疾驰在苦城内的街道上,王垕环视着两旁倒退的风景,只见无数带伤的士兵面色黯淡地或坐或卧在道路边上,目光无神地看着这个从他们身边经过的探马。 看着他们的眼神,王垕的心似乎疼了一下。 很快到了北门,梁刚正在城楼上极目远眺,王垕翻身下马上前跪拜:“将军,李丰大人命小人前来请将军前往议事厅商议要事!” “知道了!”梁刚打量了王垕一眼,诧异道,“你的口音听着怎么不像淮南的?” 王垕心中一惊,随即解释道:“小人是在洛阳便从属于陛下了,并非淮南人士!” “哦!”梁刚点点头,“原来如此,你先回去,我随后就到!” “诺!” 王垕退下起身,自然也听到了梁刚对北门守兵说的话:“你们先守在此处,如果敌军攻城,务必死守!” “诺!” 嘴角弯起一抹笑意,王垕打马向着城中而去。 苦城是座小城,因此议事厅也其实不过是一间像样点的建筑罢了,王垕赶到后,看到了自己人已经个个把守在了议事厅外,他上前装作与其中一人打招呼,其实是低声确认现在的情境: “李丰已经进去了吗?” “进去了,前去向陈纪和乐就报告的兄弟也回来了!” “好,等这四个家伙进了议事厅,就发动里面的机关,把他们困在里面!” “别说了,他们来了!” 王垕中断了说话,只听马声嘶鸣,循声望去,两员大将策马来到,翻身下马,将马缰交给接待的士兵,而后昂然入了议事厅,正是陈纪和乐就。 不一刻,梁刚也来到,下马入议事厅,李丰早已等待他们多时,四人一见面,就絮絮叨叨了一番,而后都神情凝重地进入了里间。 王垕目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直到亲眼看着他们进了议事厅后才对身边人做着手势:半柱香时分过后动手! 第741章 香吻与耳光 时间过得似乎很慢很慢,慢得让人以为时间几乎停滞了,整个议事厅外面很静很静,静得几乎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静得几乎只能听见轻风拂过路边树叶的声音。 每挨过一个瞬间,王垕都有些莫名的心悸,这不是他第一次要杀人,却是他第一次不能预料到杀人之后会有什么后果,这些年一直同粮草打交道,驾驭兵器的手法会不会有些生疏了? 王垕缓缓摸向自己的腰间匕首,脑海中却不合时宜地映入一个柔媚的倩影,那个倩影身着五色彩衣罗裳,如一只飘渺的精灵般,腾跃于王垕的脑海里,视线里,长袖善舞,衣袂飘飘,令人神往。 这个倩影不是别人,是曹操在洛阳收留的歌舞姬来莺儿,全军上下都知道曹操倾慕此人,然而全军上下都不明白曹操为何不干脆纳这个来莺儿为姬妾。 王垕知道不只是自己醉心于来莺儿的绝美舞姿,可是,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只是曹营之内一个小小的管粮官,来莺儿平素根本就没有正眼瞧过他。 这样想着,王垕凄楚地笑了一下,人人都以为他是不满足于后方这个粮官的卑贱位置,想要学着像那些真正的士兵一般冲锋陷阵,建功立业。 然而没有人知道,王垕是一个孤儿,他不需要功成名就军功赫赫来光宗耀祖,他需要的是成为一个众人瞩目的英雄,而赢得美人来莺儿的注意! 所以,今天的刺杀计划一定要成功。 半柱香的功夫终于过去了,王垕与同伴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暗暗抽出匕首,向李丰四人所在地方而去。 “嘭”议事厅内忽然传出几声机关发作时的巨响,继而惨叫声也接踵传来,外面的士兵都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正要闯进里面看个究竟,却纷纷被不知何处而来的乱箭射伤在地,有几个幸运点的人好容易跑到门前想冲进去,这时早已埋伏在门后的王垕等人忽然出现,结果了他们的性命。 “有刺客!”敌人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几个受伤倒地侥幸未死的家伙扯着嗓子狂吼。 但是他们的狂吼没有能唤来附近同伴的注意,反而是四面城门的震天喊杀声让人心惊胆战。 “发生什么事了!” 此刻的苦城,曹操大军去而复返,驻守在东门外,其他三门则发动了最为强烈的一番攻势,夏侯惇等人得到了城中王垕等人的协助,知道此刻城头已经没有了守将,更是亲自上阵,领着人马手持利刃,身登云梯,砍翻一个个守军,好多次都险些攻上城头,却又被守军奋力打压回来。 这一下子就变得十分奇怪,其余三门战斗异常激烈,只有东门没有一个曹军的影子。 一开始城内的士兵还能谨记李丰等人离开时的话,坚守城墙与城门,但战斗了半天还没有看见自己主将的影子,都不禁心里打鼓,都怀疑主将是不是还在城里,是不是还活着。 看着城外源源不断的曹军和东门外空无一人的奇怪现象,很多人都不约而同的向东门方向集结,而后,打开城门,一小股一小股地出城向东而去,到后来直接变成大批大批的人马集体向东门外溃逃。 而这一切都被远处的曹操和攻城的夏侯惇看在了眼里,更是加大了攻城的力度。 王垕等人一面命同伴在城内四处散布李丰四人不战而逃的流言,一面继续和剩下的同伴一起与议事厅外的守军周旋,他此刻正挥舞着从守军那里抢来的长矛,收割着不断前来进攻的敌人性命。 血色连城,他已经记不清自己杀了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感觉了,他也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坚持到夏侯惇的部队攻进城来,他知道议事厅内的机关坚持不了多久,受困的李丰四人很快就会冲出来。 正在思索之时,忽然听到里面一声巨响,果然李丰等人已经识破了机关冲了出来,看到满眼的狼藉不禁震怒,拔剑在手大喝:“杀!” 糟糕!王垕一矛扫翻身前几个士兵,便要前去阻拦李丰等人。 然而未待他出手,一条身影已经抢在了他的前面和李丰缠斗在了一起。 王垕一霎那间愣怔住,这熟悉的身影,难道是来莺儿? 微一愣神间,来莺儿已经与李丰等四人缠斗了数个回合,李丰猝不及防,待回过神来,发现袭击自己的不过是一名女子,不由十分气恼,手中微一用力,更是不留半分情面,杀招连连,逼得来莺儿步步后退,直退到王垕身前。 梁刚等三人趁势也围攻过来,对王垕与来莺儿形成包围之势,来莺儿武功尽废之后,早就与普通人无异,又是一介区区女子之身,任是身手如何矫健,又怎能敌得过四员久经沙场的大将围攻?不多时已落入了下风。 此情此景正被王垕看在眼里,他疾步上前,一矛架住另外二人攻势,与来莺儿一左一右,吃力杀住四人,饶是如此,依然难以摆脱危机形势,他趁与敌交手同来莺儿擦身而过的机会低语道:“此四人不可力战,在下掩护,姑娘速退!” 听了此言,黑衣蒙面的来莺儿微微错愕,她不知这王垕何以便知晓了她的女子之身,又不知对方何以出现在此处,又有着怎样的计划,脑海中转瞬划过无数念头,娇喝一声:“要退便一起退,不要欠你人情!” 王垕无奈,一个杀招狂扫,逼退李丰四人,冲来莺儿一点头:“好,一起撤退!” 李丰听见他们对话,不由怒上心头,沉声喝道:“原来是混入我军的奸细,不要让他们跑了!” 话犹未完,李丰已经一个箭步提剑刺向来莺儿,梁刚三人也在旁协从攻击,他们此刻气急败坏,心中何等气恼,居然被几个奸细玩弄于股掌之中,更何况还夹杂着一名女子! 如此一来,王垕与来莺儿压力陡增,却丝毫不敢大意,早有几个同伴结果了门外的侍卫,过来协助,却不料听得外面喊声大震,正有无数敌兵涌向这里。 “走!”眼看将要遭受前后夹攻,王垕握起来莺儿的皓腕,身形一错,二人已经跃上屋顶,其余同伴也纷纷跃上屋顶,飞檐走壁,消失不见。 李丰忙命弓箭手放箭,哪里还看得见人影? 传令来报:“夏侯惇复又大举攻城,好多兄弟现在已经弃城出东门而去了,拦阻不住!” “什么?可恶!”李丰四人一起惊呼,互望一眼,也对那几个跑掉的细作无心再下令追击,径自策马冲向四面城门,却不料没走多远,坐骑纷纷瘫坐在地口吐白沫又拉出无数稀释的马粪,李丰气得大叫:“定是那些奸细搞的鬼,传我军令,速关东门!” 此时的王垕和来莺儿已经与随从的同伴们换上了敌军的衣服混在敌军之中正要出城去,忽然听得锣声大作,城中传令声音远远传来:“将军有令,速关东门!再敢溃逃者斩!” 一句话引得正在向外奔逃的士兵纷纷愣住:“将军没有弃我等而去?” 王垕也愣怔了一下,看向来莺儿,吃惊地看到来莺儿的肋下正不断渗出血迹:“姑娘受伤了?” “不碍事!”来莺儿秀眉微蹙,轻吸一口气,玉手捂着伤口,轻叱道:“城门就要关了,我们趁乱出去,否则就来不及了!” 王垕点点头,与身后的同伴交换了眼色,更不多话,身形一动,对来莺儿一句“得罪了”便揽住佳人纤腰,疾速奔向东门。 这异状如何瞒过已经换了战马赶来的李丰眼神?他一面大喝关门,一面命士兵拦下王垕等人。 众军见李丰尚在,心中复又宽慰,但王垕等人也穿着自己人的服饰,又如何看破?等他们回应过来之时,王垕等人已经到了城门边上,虽然守兵一起关门,但那门厚重,岂是说关便关得上的?只见王垕等数人身形杂在人流之中,眨眼间已经到得门外了。 李丰看在眼里,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在马上张弓搭箭,瞄着王垕一箭射出。 那箭破空袭来,眨眼便到,直向着来莺儿后心,王垕看见,当即大骇,一把扯过来莺儿,此刻周围人流汹涌,二人都是立足不稳,一个趔趄,王垕尚未稳住身形,却无意中吻上了来莺儿的樱唇。 时间仿佛刹那间停止了。 一同停止的似乎不只是时间,还有他们的心跳和意识。 异性的亲吻似乎永远是一种奇妙的东西,此时逃亡中的王垕和来莺儿也许从来都没有想到,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之下亲吻彼此。 “啪”来莺儿反应过来,抽回身子,给了王垕一个响亮的耳光。 似乎耳光总是女子被莫名亲吻后给予对方的不知道该称为惩罚还是奖励的回报。 然而下一刻来莺儿就惊愕了,只见王垕身子一顿,面带愧色地倒在了来莺儿身前,身后插着一支羽箭! 第742章 借头抚军心 “你醒醒!”来莺儿急忙蹲下身来扶住王垕,心中乱了主意,原来王垕是为了替她挡下这一箭,这人怎么这么傻这么笨这么——好! 而现在她才愧疚地发现,自己连眼前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大哥,你怎么了?”几个同伴纷纷围拢过来,一同扶起王垕,急切追问。 王垕缓缓醒来,第一眼看到来莺儿,就问道:“姑娘——有没有事情?” “没有事!”来莺儿此刻哪里还管得了自己的伤口,顿时泪眼婆娑,“刚才错怪你了,可是你为什么要救我” 她欲言又止,眼中深意只有王垕能懂。 王垕咳嗽了数声,回首望向正汹涌而来的敌军,面上露出笑意,似乎是为了让身边关心他的人宽慰:“此地危险,我们迅速撤离!” 说完他咬牙挺直身子,想要起身,却突然听闻利箭破空之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李丰见未曾射杀王垕等人,便令弓箭手一起放箭,要置他们于死地。 王垕和来莺儿大惊,他们现在所处位置毫无遮挡之物,似乎已经看到了下一刻自己万箭穿心的惨状。 可是箭还没有射过来,却倒先听到了一阵叮叮当当的撞击密集声响,原来是守门的士兵不知道李丰的用意所在,在自己主将正要得手的时候很不合时宜地把大门给关上了。 “哈哈哈!”这么滑稽的一幕被王垕看到,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他后背上的痛楚钻心蚀骨。 不过当他和来莺儿转过身后,才真正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之前溃逃出东门的数千敌军看到主将尚在,又自发地集结在一起疾行回来了,此刻正对重伤的王垕和来莺儿等人虎视眈眈。 而他们身后的城墙上,无数的弓箭手也冒了出来,搭弓上箭瞄准着东门前这几个劫后余生的人。 “吱呀!”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了,刚被关上的东门,此刻也正在被缓缓推开,隐约可以看见李丰领着城内守军冲杀出来。 王垕不由惨笑起来,真是好福气,居然动用这么多人来消灭自己。 就在王垕等人以为自己无路可逃,已是必死无疑之际,苦城北面南面与东面同时传来震天的喊杀声,惊得敌军不由纷纷引颈望去。 王垕也顺势望去,只听得喊杀四起,看来无疑是自己的人马了。 他猜测的不错,左右探马将东门这里的情况早已报告给了在其他三门攻城的将领,眼见数千敌军出城,这么好的杀敌机会怎么可能放过?夏侯惇、韩浩、秦琪和史涣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各自引着本部人马绕到东门这里,准备围杀敌军了。 一时之间,人仰马翻,天塌地陷,东门外的敌军立即陷入了混乱之中,有意识的只能各自为战,胆小的则是趁机逃跑了,李丰哪里还敢出城送死?当即命令紧逼城门,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马被曹军屠戮,却除了命令城墙上的弓箭手象征性地射射箭雨之外,想不到任何办法来救应。 此刻哪里还有人注意王垕这波人的行迹,他们也趁乱回到自军阵中,被自己人马救应下来。 “降者不杀!”混战之中夏侯惇一边大喝一边手持泛滥着寒光的灭麒麟牙引军驰骋在敌群之中,不时收割着敌军的性命。 降的降、伤的伤、死的死,很快地,敌军就乱了阵形,剩下的敌兵斗志全无,纷纷再次朝着东面真正地溃逃而去。 不过,没有逃出多远,这些逃兵就绝望了,早已埋伏多时的曹操领着人马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又是一通厮杀过后,只留下了一地的尸体。 王垕和来莺儿被带到曹操面前,曹操见二人形状神色大变,一改先前大胜的欣喜之色,扶住来莺儿面上露出一丝心痛:“听婢女说你私自出营,前去刺杀敌将,我还不信,想不到你真的听说你受伤了,让我看看,严不严重?” “多谢大人挂怀,不碍事!”来莺儿的伤势已经经过了简单的包扎,见曹操如此关怀自己,立即还礼。 曹操唤来几个婢女:“好生伺候姑娘,若再出差池唯尔等是问!” “诺!” 来莺儿被这几个婢女搀扶着下去,临走时还依依不舍地望了王垕一眼。 王垕的伤势也是经过了简单的包扎,意志还十分清醒,看着曹操对待来莺儿的关切,和来莺儿望着自己的眼神,不由内心十分焦虑。 “王垕,你可知罪!”曹操猛地一声厉喝,吸引了王垕的注意力。 王垕游目望去,只见曹操已经来到了自己身前,神色间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微怒,他惶惑地回道:“主公息怒,小人知罪!” “哦?那说说看,你何罪之有?”曹操似乎没有想到王垕会这样回答,双手负在身后,一对眸子不住打量着眼前这个从前一直都是默默无闻的粮官。 王垕顿了一下,迟疑片刻方才凛然道:“小人不守本职,擅自行动,险些延误主公军机大事,请主公赐罪!” “恩,的确是很大的一桩罪状呢!”曹操在王垕面前踱着步,目光在王垕身上游移,这时打扫战场的夏侯惇策马来到,到得曹操面前翻身下马对曹操说道:“孟德,刚才的战斗真是精彩,我军斩杀敌军五千人,俘虏三千人!” 听到这个好消息,曹操不禁露出了笑意,然后指着王垕对夏侯惇道:“如此大的功劳,想不到竟是被一个小小的粮官引起,看来我军还真是人才出众啊!” “孟德好像并不高兴?”夏侯惇看见曹操虽然在不住地点头微笑,却从曹操的话中感受到了丝丝杀机,不由有些疑惑,他是个藏不住话的人,不由直接问了出来。 “本来是很生气的,现在总算听到了一个好消息,所以就不那么生气了,不过呢,数万大军的性命攸关战局胜败,我总不能因为一个好消息就不顾大局了!”曹操面色忽然一凛,露出了骇人的凶光。 “孟德你就不要打哑谜了!”夏侯惇无奈地看着曹操,他是个粗人,对于爱玩文字游戏的曹操这一点非常郁闷。 “好,不打哑谜,王垕,你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去刺杀敌将!”曹操深吸一口气,猛地喝问王垕。 王垕似乎早就猜到了曹操会问出这句话,正色说道:“因为粮草将尽,小人不得已用小斛分粮,引得士兵怨声四起,小人想刺杀敌将引发混乱,好打开城门策应主公大军!” “很好的想法,可惜你的武艺还差了点,不过幸好是你的武艺不精,不然这八千敌军还是我军的心腹大患呢!”曹操笑着说道,却笑得很冷。 夏侯惇这下才终于反应过来:“难道说,咱们打败这八千人纯属是误打误撞的运气?” “不过好像我们的好运到头了!”曹擦笑着叹一口气,“刚才任峻来报,说粮官王垕对他虚报粮草,现在大军所剩粮草已不足三日,很多士卒因此军心浮动,且王垕以小斛分粮,各寨多有嗟怨,我命人押王垕来问,要治他死罪,却得知此人畏罪潜逃,不见踪影,想不到他逞英雄去刺杀敌将了,而且还给了我一个大功劳!” 王垕不说话,他知道曹操的性格,他也知道他当时那么做的后果是什么。 曹操转身问向夏侯惇:“元让,虚报粮草,贻误军机,该当何罪?” 夏侯惇犹豫了一下,对曹操道:“王垕用计助孟德你歼灭近万贼军,功难道不足以抵过吗?” “虚报粮草,贻误军机,该当何罪?”曹操不为所动,继续喝问。 “按律当斩!”一直不说话的王垕朗声说了出来,满座皆惊。 曹操斜眼目视了王垕一番,见他并无半分惧色,上前拍了拍王垕的肩膀,而后蓦地转身,只留下一句话:“拉下去!” 夏侯惇霍地跪立于地:“孟德三思!我们在苦城相持日久,又逢天连降霖雨,粮草转运艰难,这并不是王垕的错,他先前做法,也是情有可原——” 所有在场的士兵也纷纷跪立于地:“主公三思!” 曹操身形顿住,沉声道:“你父母妻子我定会好生赡养,但我也必须给三日后即将断粮的将士一个交代!如今只能借你项上人头一用了!” 王垕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再顾不得背上痛楚,也颤巍巍跪立于地:“主公大恩,来世再报,我尚未娶妻,从小也无父无母,只希望主公能早日一统天下,属下死也瞑目了!” 说完他跪向北面,悲声道:“生身为男儿,恨不马革裹尸,来生再与诸君共战沙场!” 三军将士,听闻王垕此言,无不泪下。 片刻之后,一名骑兵手持“王垕”首级,在各营传话:“粮官王垕虚报粮草,贻误军机,已经斩首,传示各营知晓,主公有令,三日之内,攻下苦城,敢有不尽力者,斩无赦!” “杀!”曹军军心终于安定下来,再次悍不畏死地攻向苦城四面的城门城墙。 而中军之处,曹操对身边一名头戴面具的侍卫幽幽道:“王垕已经死了,以后你的名字就是王图了!正好我有一些机密军务需要有人前去执行,你是最恰当的人选!” “诺!多谢主公再造之恩!”叫王图的侍卫望向马背上的曹操,满眼都是感激之情。 第743章 曹操破苦城 “嘭”的一声巨响,苦城的东门终于不堪曹军不间断的攻击,轰然倒塌,城墙之上,无数的曹军也涌上了城头,经过一番猛烈的厮杀,守城的士兵渐渐不敌,纷纷丧命在曹军的兵器下,很快的,整个东门和东面城墙都被曹军控制,然后迅速涌向城中。 夏侯惇一马当先,来到城中,虽然遭遇了好几股残兵的抵抗,但残兵毕竟是残兵,根本禁不起夏侯惇精锐的绞杀,没有多久夏侯惇就率军到了议事厅外,与此同时,另外三面城门也传来了自己队伍攻占后的欢呼声。 “围住议事厅,不要跑了李丰那些人,他们肯定在里面!”夏侯惇大喝一声,喝令手下士兵猛攻议事厅。 夏侯惇所料不错,李丰等人果然没有料到曹军会如此凶猛,还妄图依靠城内的防御坚持一下,谁知道他在城里组织的防御根本不堪一击,等到想要逃跑的时候才发现为时已晚。 夏侯惇带人猛烈攻打议事厅的大门,同时命令士兵向秦琪韩浩史涣等副将传达迅速攻占军械库和粮草库的消息,以防敌人狗急跳墙一把火把这些都烧掉。 不过半刻钟的功夫,议事厅的大门就被攻破了,李丰等四将正带领着数百亲兵与从墙头上翻越过来的曹军厮杀,此刻见大门被攻破,心知已无生路,干脆大喝一声,向夏侯惇杀来。 “退后,我来对付他们!”夏侯惇看着杀神一般冲来的李丰四人,冷笑一声,提着灭麒麟牙下马进到议事厅的院落中,喝退自己的亲兵们,横刀指着李丰轻蔑道,“你们四人一起上,若能在我手下走上十合,便放你们一条生路!” “好大的口气!”李丰四人前后左右将夏侯惇包围在核心,“夏侯惇,曹操大将,要是能抓住了你,曹操就失去了一条臂膀了吧!” “废话少说,接受不接受!”夏侯惇轻蔑地看着眼前的四人,似乎在看死人一般,“吕布我尚且不放在眼里,何况你们这些鼠辈!” 李丰四人被彻底激怒,四人前后左右兵器一起出手,凌厉攻向核心的夏侯惇,手中兵器虎虎生风,封杀了夏侯惇几乎所有的防御方位。 这样凌厉的攻势换作是他人,只怕已经没有生还的机会了,夏侯惇士兵都纷纷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将军小心!” 不过夏侯惇到底是夏侯惇,他手起一刀看似不顾防御地攻向李丰的肋下,李丰见状连忙回枪格挡,想不到夏侯惇不过是虚晃一招,手中灭麒麟牙径直劈进了梁刚的肩头,那梁刚本来想偷袭夏侯惇的后心,自以为就要得手,却被出其不意的砍中右肩,重伤吃痛,手中长剑自然也就失却了准头,当啷一声长剑掉落于地。 眼见电光火石之间,夏侯惇便躲过一人猛攻,又重伤另外一人,围观士兵不禁纷纷喝彩:“夏侯将军威武!” 夏侯惇嘴角轻笑一声,知道自己还没有脱离危险,陈纪和乐就这两个家伙的一左一右的夹攻倒也不是好对付的,何况李丰反应过来之后,又一次攻杀过来,梁纲虽然重伤,依然捡起长剑重新围住夏侯惇,准备一击杀之。 “喝!”夏侯惇猛喝一声,迎着四人的攻击,依然不躲避,长刀如风,舞得让人眼花缭乱,刀刃之上寒芒点点,围观的士兵只见到场中一道道的残影疾速移动,当然还有李丰四人的时不时的惨呼。 忽然“嘭”地一声,一条人影被重重击飞出去,众人回过神来看过去时,正是身上多处负伤的梁纲,不多时,乐就和陈纪也相继被夏侯惇击败,只有李丰还在做着垂死的挣扎,反观夏侯惇,倒是愈战愈勇,额头渗着细细密密的汗珠,神色自若,仿若面前的李丰是一个三岁的孩童一般,根本就不配做他的对手。 “啊!”终于李丰长枪被夏侯惇的怪力震得脱了手,自己的胸口也被重重劈了一刀,摔到远处,跌得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很可惜,我给了你们一个机会,但是老天都不帮助你们!”夏侯惇摆摆手,手下的士兵将落败的李丰四人五花大绑起来,他讥笑地看着眼前的倒霉鬼们,嘴角轻蔑道,“你们输了!” “好!”曹操爽朗的声音响起,夏侯惇循声望去,只见曹操威严的身影骑在战马之上来到议事厅外,翻身下马走到夏侯惇眼前,赞许地说道,“元让好武艺,真是让人心安啊!” “启禀主公,军械库和粮草库已被我军成功控制!”传令飞马来报,带给了曹操这个好消息。 “孟德打算如何处置这四个家伙?”夏侯惇手中拎着灭麒麟牙,目光转向曹操。 曹操不语,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李丰四人,一个个望去,微微皱眉:“此战我军损失近万精锐,全因这四人缘故,现在我军对这四人恨之入骨,若是不杀何以安定军心?” 李丰四人互望一眼,相继跪立于地连连告饶:“曹公乃是我等心目之中真正的主公人选,我等愿诚心投效,为曹公打下一片江山!” “哈哈哈哈!”看着李丰四人的怯懦形态,曹操心生厌恶,转过身仰天长笑,“若是你等刚才不告饶,我可能还会考虑纳降,可惜啊!” 听力曹操的这番话,李丰四人面面相觑,顿时面如死灰。 “把这四人拉到城外,斩!”曹操走向议事厅内,口中凛然下令。 “曹操,你这个奸贼,我们就是死了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的!”李丰等人回过神来,冲着曹操的背影大骂出声。 曹操蓦地转身,轻蔑地望着李丰等人讥笑道:“你们活着尚且奈何不了我,还指望死后变成厉鬼来吓唬曹某?笑话,我曹操手下丧生之人不计其数,多上你们四人也不算多!” “”李丰等人想不到曹操会这样回答,不禁愣怔在原地。 不多时,李丰四人不甘的人头被送到正在大宴将士的曹操面前,曹操眯着眼看着这四颗人头,端起面前酒杯长笑着一饮而尽。 不过紧接着从外面赶来的两个传令让曹操再也无心进行酒宴了: “启禀主公,合肥发生地震,城池关卡化为废墟,万年公主彼时正领军攻打合肥,因地震而折损无数士兵,郡主自己也重伤不治身亡,退军回往曲阿了!” “主公,樊城张绣与荆州刘表联合准备密谋攻打许都,尚书令大人命小人火速前来报讯!” “万年公主死了?!”听到前一个消息曹操震惊异常,简直难以置信,险些晕厥过去,而后的另一个消息也让曹操揪心了起来。 孙策率军绕过合肥,直扑寿春城南,潜伏下来,合肥的地震他又如何不会知晓?吟风正领军攻打合肥,难免会有死伤,若是吟风有个三长两短,整个扬州岂不是要乱了套? 虽然心急如焚,孙策却知道自己不能轻易离开,忍痛之下只能派人前去哨探。 但是哨探回报的结果让孙策及周瑜难以置信:地震发生之时吟风正在城中,当场遇难! 二人闻言恍如遭了五雷轰顶一般,半日都未曾回过神来,向来知道吟风喜欢独来独往,却决然想不到在这个时候听到这样的消息,根本来不及做任何的防备,他们想起与吟风并肩作战的场景,想起一起经历的一幕一幕,不禁黯然泪下,怎么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寿春城南一处隐蔽山谷简易搭建的军帐内,孙策与周瑜对坐闷闷饮酒。 “伯符,不要再喝了,再喝就要醉了,还有数万的人马等着你去统领呢!”周瑜一把拉住孙策端着酒杯的右臂,话语哽咽难耐。 孙策一把挣脱周瑜的阻拦,话语中满是悲愤:“还说我,你喝得难道比我少吗?”说罢指着周瑜身后的数个酒坛子,口中满是苦涩的笑意,眼中却有咸咸的液体滴落,而后端着手中酒杯一饮而尽,喉咙里传来火辣辣的灼痛,似乎都压不住心头的悲凉。 “公主一定没有死,一定没有死!”周瑜的清澈双眸里激荡着黯然的神色,目视面前同样黯然悲愤的孙策,他知道此刻孙策心中和他想的是一样的,只是现在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孙策一拳砸在案几之上,话语里满是愤然和不甘:“公主是这么好的一个人,上天怎么舍得让她死去,怎么舍得!我不相信!”一句闷喝方毕,孙策又是满饮了杯中烈酒,然后将那空杯抛向身后,当啷一声摔个粉碎。 周瑜又何曾相信这个事实?他苦笑着望向孙策,望向这个一向豪气干云的孙策,想要说些安慰的话,却什么都说不出。 一名传令匆匆入帐,看了眼帐内的杯盘狼藉,犹豫了一下,又望向面前两位醉意朦胧的主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禀报军情,只站立在一旁愣怔。 “什么事,说吧!”周瑜早望见了这名传令,斜眼而视,颤巍着身体站起,拍拍已经微醉的孙策,来到这名略显疲惫的传令面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一路之上很辛苦吧?曹操那里的战事结束了吗?” “回禀军师,曹操已经攻陷了袁耀的苦城,斩杀大将李丰梁刚乐就陈纪四人,却没有继续挥军前来寿春,而是稍微休整了数日后,竟直接领军攻打樊城去了!” 第744章 孤胆韩义公 “什么?”周瑜和微醉的孙策闻言都是一惊,二人互望一眼,震惊错愕不已,“难道曹操没有收到公主遇难的消息吗?” 传令又迟疑了一番,方才说道:“公主遇难的消息曹操的确收到了,但樊城张绣和荆州刘表的联合军数万人直扑许都,因此他才令小人前来向军师和孙策大人回报,令大军缓缓撤退,等他击退了张绣刘表等人,一定会在许都为公主举行一场风光大葬!” “啪”地一声碗碟摔碎的声响传来,周瑜和那传令惊讶地循声望去,原来是孙策大怒着掀翻了面前的案几,摔碎了一地的碗碟杯盏,他霍地起身,拔剑一怒插在面前空地上,那剑竟然深入地面二尺有余,足见孙策的力道之猛。 “公主不是他曹操的女儿吗?他身为人父,难道就没有一点良心吗?最不济派个亲信前来吊唁一下公主也好啊!” “伯符不要激动!”周瑜制住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孙策,劝说道,“许都是曹操的命脉所在,他绝不会任由别人去攻打的,而公主只是曹操的义女,并非亲生,没有半分的血缘关系,就算是亲生的又如何?曹操是何等的人物你我还不清楚吗?如果他做事会顾及到父子亲情的话,就不会在他父亲还在敌国之时就贸然进攻徐州而致其父遇难的!” 吟风是曹操义女这件事,是高燚最近才派人查探到的惊天秘密,此事当世几乎无人知晓,高燚明白这一定是曹操针对自己而在很久之前就采取的动作,也因此高燚只是名义上让吟风掌控扬州,实际军权还是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罢了,作为心腹,自然只有周瑜与孙策知道这个秘密,其他人就连管弦和太史慈都不知道。 孙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听了周瑜的劝解,他也渐渐冷静下来,不过起伏的心情还是难以就此平复:“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公瑾,我问你现在我们该怎么办?什么都不做吗?只是在这里喝酒,喝酒,醉得一塌糊涂,然后醒来发现公主没有死,好生生地活在我们面前,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而已?” “公主不会死,不会的!”周瑜喃喃说道,“除非让我见到她的尸体!” 这时又一个传令前来报告:“启禀将军,吕布派张辽高顺二将渡过淮河已领军到得寿春城东三十里扎下寨!” “吕布自己没有来吗?”听到这个消息,孙策终于露出些许振奋的神情,不过旋即眉头紧锁,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周瑜想了一想,沉声说道:“吕布定然是顾虑曹操和刘备二人,怕自己一旦渡河,会被这二人领军端了自己的老窝,谁知道张绣刘表进攻许都的事情是真是假,吕布军师陈宫是何等缜密之人,自然要防备这点了!” 孙策愤愤道:“即使没有曹操和刘备吕布来,我也有信心攻下寿春,这次公主是因为攻打袁耀而出事,我不拿下寿春如何给公主一个交代!”说罢孙策转向那个传令,星目沉毅凛然,“你速回报张辽高顺二位将军,今夜一起攻打寿春!” 那传令惊讶了一番,目光询问般地转向周瑜,见周瑜微微点头,方才称诺而去。 看着孙策的背影,周瑜的心里有说不出的苦涩,因为他忽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将公主看待得比小乔还要重要了。 只怕孙策,也是如此吧? 入夜,孙策领着手下两万人马,缓缓摸近寿春南门,他命令士兵熄灭火把,个个口中衔枚马足裹布下马步行,根据探马来报,袁耀的十七万大军分出五万前去偷袭许都和驻守苦城,与吕布刘备曹操先前交战又折损近两万人马,现在寿春内至少尚有十万人马,一想到将要面对这么多的人马,孙策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由于曹操没有到来,单凭孙策和张辽带来的这三万多人马不足以对袁耀构成威胁,接下来要进行势必是一场苦战了。 想到这里,孙策便令周瑜和黄盖二人领着五千人绕过寿春城南,前往城西埋伏,见机行事,而自己则与剩下的将士继续前进。 行进了不远,队伍发生了一阵骚乱,孙策立即令亲兵前去查看发生了何事,不多时亲兵回报发现了袁耀的探马,不过已经及时斩杀了,孙策这才安下心来。 一路之上又遭遇了几股探马的队伍和小规模敌军,都被孙策的人马干净利落地解决了,眼见寿春城头的火光摇曳,孙策令士兵做好战斗的准备,不过就在他要下达战斗指令的时候,传令飞马来报:“将军,前方发现敌情,约五千余人的轻步兵,还有近千的骑兵队伍!” “哦?袁耀果然不是傻子!”孙策嘴角抽动,策马同亲兵来到一处小山坡之上,果然看见前方十多里处,一只数千人马正混合在一起,据守在通往寿春的必经之路上,火把齐明将四下里照耀得如同白昼。 这近六千人的步骑军队分成三波,每波两千人,轮流值守,成品字形分列,如果一波人遭到袭击,另外两波人就会及时前来救应,深谙兵法精髓,看得孙策不禁剑眉紧蹙,看来袁耀是早有防备了,估计这一场仗要比预料中更辛苦。 “德谋随父亲多历战事,不知对于前方那些挡路的家伙们有什么好计策?”孙策目视着十多里外那片灯火通明的敌营,冷不丁地问向一旁顶盔掼甲的程普。 程普也皱了皱眉头,思索了一番,忽然灵光一闪,提出一个建议:“敌军有三波人,我军也必须准备三支人马,末将先领一千步卒出战,尽量诱出一波人马,他见我人少,必定追击,将军在暗处策应,若敌军前来救应,则于路伏击,义公领另一军与末将迅速合力消灭一波敌军,之后会合一处助将军再灭第二波敌军,最后三军合兵一处,齐力绞杀剩下的敌兵!” “果然好计策!”韩当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二人身旁,现在的他也是身经大小数十战了,面带赞许地望向程普,手中双刀贴在身体两侧,对程普和孙策一个躬身,“不过德谋兄毕竟年纪大了些,这吸引敌兵的事情还是交给我来做可好?” 听了韩当这话,程普面上当即现出一丝不快,不过很快消失不见,而是笑着对韩当拱手道:“如此也好,那就有劳义公了!” 计策分布已定,三人当即领军各自而去,韩当引着一千步卒也不隐蔽,径自向着前方而去,仿佛生怕敌兵不知道自己要来是的,韩当干脆让士兵点起火把策马奔腾鸣锣开道,自己手持双刀骑在一匹明显高大壮硕的黑鬃马上,大喝一声,一马当先冲向只有数里之遥的敌军阵营。 “敌袭,有敌袭,大家快准备迎战!”韩当如此大张旗鼓地袭击,驻守的敌军一早便发现了,待得韩当策马临近,已经纷纷披挂上马做好了迎战准备,领头的校尉与几名都尉不敢怠慢,当即领着数百早已整装待发的骑兵,冲向韩当来时方向,他们身后,一千多名步卒紧握手中兵器,准备伺机而动,随时策应前方的骑兵。 眼前敌方数百骑兵如天塌地陷一般呼啸着由远及近,韩当骤然放慢速度,然后做了一个令敌军骑兵大跌眼镜的事情——转身逃跑! “追!”骑兵头领有些微怒,看见韩当所部不过千人,且又多是老弱兵卒,当即大喝一声,与身边士兵挥舞着手中泛滥着凛凛寒光的长枪疾速奔去。 而一直处在观望的敌军步兵则有些面面相觑,他们没有骑兵的高速机动力,不是想追就追想回来就回来的,袁耀命他们在此地扎营以防敌袭,这么多天过去了总算见到了一支敌兵,就这么看着到手的鸭子从嘴上飞掉着实心有不甘,可营地又得派驻兵马防守,否则要是一旦自己离开而被埋伏好的敌兵攻占,也是死罪一条了。 只这么一个呼吸间的犹豫功夫,骑兵已经和驻守的步兵拉开了距离,驻守的步兵们只能听见渐渐远去的马蹄奔腾与时不时的厮杀声了。 也罢,驻守就驻守吧,反正那前来找死的一千余敌兵不过是轻步兵而已,难道还能在数百的骑兵追击下活命不成? 不过刚这样想着,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们就有些怀疑自己眼睛出现问题了,因为刚才前来叫阵的韩当正领着之前逃跑的那一千多人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 “怎么可能?”所有人见此情景都是大吃一惊,然而韩当一马当先冲锋速度又是何等之快,眨眼间就逼近了敌营门前,眼中杀气凛然不可侵犯,手上双刀舞得密不透风,瞬间结果了几个还在发愣的敌兵性命。 “杀!”见主将如此神勇,韩当身后的士卒们也个个悍不畏死地冲杀了过来,与猝不及防的敌兵厮杀到了一起,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已经斩杀了一百多人。 第745章 摧营复拔寨 “后退,关闭寨门,放箭!”发愣中的敌兵终于彻底反应过来,再这么被动挨打下去就要全军覆没了,几个还算清醒的家伙立即招呼士兵们回到营寨之中,准备依靠营寨坚固的防御击退韩当人马的进攻。 很快地,敌兵一面与韩当人马厮杀,一面井然有序地退回营寨之中,弓弩手们也纷纷搭设好长弓硬弩,将打算攻破寨门而入的韩当军成功阻拦在了寨子外面。 这时候后方忽然响起一阵战马奔腾和冲天的喊杀声,原来是先前那数百敌兵发现自己被韩当兜了个大圈子,自己遭人狠狠戏耍了一番,不由大是愤怒,此刻见韩当竟趁机攻打自己的营寨,哪里还肯放过,当即纷纷纵马直扑韩当军身后而来。 “韩将军,敌军骑兵又来了!”身边亲兵眼见后方的喊杀声,立即提醒韩当。 “停止攻击,撤!”这次韩当不敢犹豫,要是被这两支人马前后夹击,可就有自己受的了。 “哪里走?”敌军骑兵领头的数人被韩当耍弄了一番,一番火气冲天无处发泄,此刻见了韩当的人马恨不得立即撕成碎片,催动坐骑挥舞霜刃一般的兵器便向韩当的人马招呼过去。 见自己的人马就要被敌军骑兵追上,韩当冷喝一声,策马竟迎着敌人而去,护在自己人马后面:“尔等速退,我来断后!” “诺!”看着对面正凶神恶煞般攻来的敌军骑兵,韩当的部下犹豫了一番,在韩当再次的厉喝中,终于咬咬牙向后方撤去。 “好一个爱惜部卒的主将,竟甘愿亲自断后来保护士卒性命!”敌军的数十名骑兵眨眼间便将韩当团团围住,讥讽地嘲笑被重重包围在核心的韩当。 韩当笑笑,嘴角的弧度一闪而逝:“既然敢自己留下来,就有自信冲出去!” 一语方毕,韩当舞起手中泛滥着凛凛寒光的双刀,便向离自己最近的几个骑兵招呼过去。 韩当突然发难,令在场的骑兵们根本猝不及防,不过眨眼间功夫,韩当已经几刀结果了数人性命,他手中双刀看起来并不起眼,但舞动起来常人却是根本无从近身,又是片刻时间过去,地上已经横躺了十数人的敌兵尸体,而包围韩当的骑兵虽然越来越多,却根本无法伤及韩当分毫,期间也有弓箭手想趁机偷袭韩当,却都被韩当眼疾手快地格挡了下来。 “刺他的马腿!”不知是谁暗中沉声低喝了一下,焦头额烂的骑兵们忽然反应过来,手中寒光泛泛的长枪纷纷不再徒劳地攻向韩当本人,而是朝着他坐下的战马招呼过去。 韩当大骇,策马一跃,堪堪闪过众人的围杀,刚才若是动作慢了半分,只怕他的坐骑便要化作齑粉了。 然而未待他稳好身形,敌军众骑兵的攻击又一次纷纷招呼过来,这一次比先前攻击更加凌厉,几乎封死了韩当的所有可以防守的部位。 韩当不敢大意,他一个闪身避过身侧的几支杀气凛凛的长枪,长刀一面抵住左面猛烈攻来的大刀长矛,双腿同时微一用力,战马当即嘶鸣一声,向前远远跃开,借着坐骑的骤然冲锋怪力,韩当右手长刀空出余力来,对着身前的一片刀光剑影凌厉斩下! 只听咔嚓之声大作,本来打算趁机偷袭韩当要害的这些拦路刀剑纷纷被韩当手中长刀一斩而断,那些手持断裂的刀剑的骑兵们看着自己手中兀自震颤不已的兵器,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其实韩当自己的臂力并不大,只不过是巧妙把坐骑的冲击力转移到了对敌的攻击上去,只要速度够快,就算手中拿着的是一根普通的兵器,也可以斩断所谓的神兵利器的。 韩当嘴角轻笑一声,蔑视地看着眼前还在发愣的敌军骑兵们,知道自己刚才的表现深深震撼了他们的心灵,不过他深知自己尚在重重包围之中,想要突围出去还要费一番周折,这时他忽然想到,如果是程普面对现在的境遇会做出怎样的反应呢? 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手上功夫却没有慢上半分,韩当纵马向前,手中长刀如同生了眼睛一般,直直摸向尚在发愣中的那些敌军骑兵的喉咙。 “噗嗤!”血如泉涌,那些敌兵们还没有从惊愕中回过神来,便成了韩当的刀下亡魂。 “杀!”骑兵们被彻底激怒了,他们不相信这么多人居然没有办法擒住这个韩当,而且还要任由对方前来戏耍自己。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韩当嘴角轻笑一声,在敌兵微微错愕的眼神中,将手中双刀奋力一合,一如当初太史慈一般,将双刀瞬间变成了一把双手持握的双刃刀。 敌兵哗然,原来这个韩当还留了一手,这样的敌人简直是太可怕了。 我说过既然敢留下来,就有信心冲杀出去的,韩当心中轻蔑地望向周围这些被自己耍弄得如孩童一般的敌兵们,嘴角泛滥的笑意更加地狂野,接着将双刃刀再次虎虎生风地舞动起来,先前短兵器所触及不到的范围现在一下子大变! 刀刃扫过地面,直接带起数道烟尘,刀势劈过,在地面留下了纵横交错的深达数寸的裂痕,着实让攻杀的骑兵队伍们吃了一惊。 见一击奏效,韩当更不停歇,直接一刀横劈,再次利用坐骑的冲锋之力将身旁的几个骑兵震落于地,此时数百骑兵正是在疾速的奔驰之中,这几个倒霉的家伙刚一落地就被后面奔腾的战马踩成了肉饼,几乎都来不及呻吟一声就直接呜呼死掉了。 见这么多法子都不能奏效,骑兵们不由得十分犯难,这是一个怎样的家伙啊,他们想尽了各种办法都拿对方没有辙,他们只是一些小兵啊,难道这就是小兵和大将的区别吗? “别再攻击他了,把他包围起来!”不知道又是谁大喝了一声,一语惊醒梦中人,所有骑兵这才明白遇上韩当这样逆天级别的武将,只有放弃攻击,将其包围起来慢慢消耗他的体力才是正确的选择。 想到就做,于是在这场疾速追击与防卫的拉锯式战斗中,一部分骑兵不再花心思在韩当身上,而是策马纷纷骤然加快速度,向着韩当前方奔驰而去。 夜色渐深,战马的嘶鸣与奔腾声音还在继续,虽然还有不时的兵器碰撞声与骑兵倒撞下马的惨呼声,整个敌军骑兵的节奏渐渐变得有条不紊起来,令与之短兵交接的韩当不由暗暗钦佩袁耀治兵能力的不一般。 他甚至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是不是一直以来袁耀对外作战的队伍并不是正规的军队,或只是临时拉来的壮丁?袁耀称霸淮南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一支战斗力强劲的军队? 正犹豫间,韩当发现自己的压力不知道何时变得没有先前那么沉重了,他一刀斩杀了一名身侧的骑兵,环顾四方,意外发现敌兵的包围圈居然变大了! 不过可惜的是,那些骑兵们只是把包围圈变大了,而不是解除了包围,看来他们对自己还是志在必得的,只不过是想用损失最少的办法而已罢了。 想耗光我的体力然后一拥而上擒住我?韩当勒住坐骑,嘴角泛过淡淡笑意,手持双刃刀横在身前,那刀刃此刻已然变成了腥红的颜色,不知道啜饮了多少人的鲜血,此刻正散发着扑鼻的血腥味道,而这味道在韩当嗅来,却是令人倍觉无比兴奋。 偏不如你们的意,韩当警戒地望向四面,深邃的夜空繁星点点,似乎如胆怯的孩童一般正窥望着这片不知是否能称之为战场的战场。 “嗖”一支弩箭忽的破空袭来,寒芒如水,直取韩当后心,韩当早已防备,长刀当即格挡,当啷一声,韩当只觉手臂微微发麻,弩箭的力道胜过弓箭数倍,臂力弱的人只怕撑不住的。 韩当知道自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正思索间,又有几支弩箭逼近,韩当左闪右挡,都是堪堪避过这凌厉的攻击,他自料还没有硬接下这些弩箭的实力,就算他有,他的坐骑也受不了如此巨大的冲力的。 又是一阵箭雨袭来,韩当不再躲避,策马径直向着前方驰去,虽然他反应够快,还是有几支羽箭射进了坐下战马的身上,那战马吃痛,奔驰速度竟凭空快了数倍,带着韩当流星一般向前疾奔,居然让埋伏在暗处的骑兵们扑了个空,只看得见韩当的一条残影。 “他的战马受伤了,跑不了多远,我们追!”埋伏在暗处的骑兵们看见了韩当战马滴落在地面上的点点血迹,终于松一口气,再次充满气势地高扬手中长枪,闪电一般循着韩当逃跑的方向疾速追去,“为我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可惜,在他们看来韩当是在逃跑,但韩当自己才知道,自己的苦肉计奏效了,他一边稳住身形,紧紧抓着坐骑的马缰,这个时候他的战马已经几乎不受自己的控制,不过这样也好,至少可以暂时摆脱身后那伙尾巴的骚扰了,他拍拍坐骑的脖颈歉疚地说道:“小子,辛苦你了,等这次仗打完了,给你吃上好的草料!” “那家伙就在前面了,不能让他跑掉!”没有跑出多远,,身后那群敌军骑兵的喊杀声就又传了过来。 韩当皱皱眉头,回身望了望后面,口中喃喃道:“很快你们就会后悔的!” 第746章 雄姿孙伯符 韩当的话刚刚说完,先前那一千多敌军步兵待的地方突然又响起了厮杀声,追击韩当的骑兵们个个愣住,他们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他们再一次被韩当给耍了。 果不其然,其实韩当并不是在掩护自己的士兵撤退,而是掩护自己的士兵们再次进攻敌军的营寨,现在是数百步兵对数百步兵,虽然数量相差无几,但袁耀的士兵因为先前被韩当军震慑了一把,此刻依然心有余悸,因此虽然在厮杀中,其实大半已经躲进了寨子中,再次打算依靠营寨的坚固防御死守。 在自己地盘上兵力相当还要被动挨打,如果这情景被袁耀看到了一定会气得吐血三升吧? 早有人将此处的战况报给了附近的另一营敌军,对方听说前来进攻的只有不到一千人马,当即只留下了五百人镇守,领着一千多步骑混杂的队伍向韩当的队伍摸进,不过才行进了不多时,便遭遇了孙策伏兵的袭击,敌军当即阵形大乱,短短片刻功夫,孙策军就将之几乎消灭殆尽,只有少数几名敌兵逃脱,去向城内报信了。 孙策引着得胜之师,正要前去助韩当军打破僵局,忽然心头生出一计。 “援军来了!”正与韩当军对峙的袁耀军发现了身后方向亮起的数千火把,纷纷面楼喜色,以为自己的境遇终于被友军知道而来救援了。 韩当皱了皱眉头,他并不知道假扮敌军的其实就是孙策,看着远处的数千火把,他的心头也打起鼓来,难道敌人发现了孙策的动静,或者出兵缠住了孙策? 不过不管是哪种可能,韩当都知道自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因为他看到那群被自己耍弄得团团转的骑兵们又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 “撤!”韩当一声令下,所有士兵都停止了对敌军营寨的攻击,集结成防御阵形缓缓撤退。 确实是缓缓,因为韩当料定对方不敢再贸然追击自己了。 果不其然,那些骑兵吃够了韩当的苦头,虽然此刻心头怒火冲天,却没有一个人生出追击的念头,只能眼睁睁看着韩当大摇大摆地领兵离去。 孙策领军来到敌营外,忽然听到厮杀戛然而止,虽然心中疑惑,依然下令让传令前去通报诈称援军前来助战。 “来者何人?”见孙策军来到,吃了多次败仗的敌军不由也多了个心眼,隔着坚固的栅栏喝问。 “何必多问?我若是敌军,早已发动了进攻了,还用等到这个时候?”孙策厉声喝道,他早年在袁耀帐下,素来知道袁耀军的习性,此刻既然打定主意要假装敌军,就要把戏份做足。 “我军与敌军多次交战,士气低落,此时不宜再战,还望兄弟多多担待,那敌军也是元气大伤,又都是步卒,没有走多远,如果兄弟追击的话必定大获全胜,当然这功劳也是你们的!”寨内喊出的这番话让孙策彻底无语,他冷笑着回应里面,“兄弟所说的敌军不会就是他们吧?” 孙策话刚说完,就听见韩当军呼啸着又杀了回来,火光中自然看见了已经杀得血染征袍的韩当,他上前敬佩地打量了一眼,然后指指寨子里面道:“敌人很是狡猾,义公辛苦了!” “将军哪里话,想必此刻敌军左营人马已经被将军消灭完了吧?”韩当笑着,一抹脸上汗水,却不料抹了满脸的血,看得更是骇人了,引得孙策不禁也嘴角弯起一丝弧度。 这时一名传令前来报告孙策:“启禀将军,我军的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完毕,可以随时出战!” 孙策大手一挥:“好,不能再浪费时间了,义公,我二人出战,一举歼灭寨子内的敌军!” “诺!”韩当爽朗地笑起来,他的战马由于刚才受伤而无法再战,从部下那里换了一匹战马后,和孙策人马一左一右对眼前的敌营发动了进攻。 两千对两千,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没有任何的计策可言,韩当与孙策这次全凭自己的武勇引领着自己的部下冲击这面前的数千敌军。 “小霸王孙策在此!有胆者速来与我一战!” 孙策手持一条遍体金黄的霸王枪,身骑一匹健硕异常的黄色战马,加上他那身黄金战甲,整个人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所到之处披荆斩棘,敌军纷纷惨呼着披靡于地。而在听到孙策报出自己的名号之后,更是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小霸王孙策来了?怪不得敌人实力如此强悍,竟然是孙策的人马,快停止应战,撤回营寨,派人回报陛下!” 听到敌军的惊惧之语,看着自己所到之处敌军惊骇的表情,孙策嘴角抽动,更不多话,只是将手中的兵器挥舞得更是猛烈了。 然而厮杀岂是说停便是能停下来的?孙策与韩当左右夹击,如两条入海的蛟龙一般,领着自己的人马在敌阵之中掀起了滔天巨浪,将没有来得及撤回营寨的敌军悉数斩杀殆尽。 那些侥幸逃回寨中的敌兵们还来不及喘过气,就看见不远处一个火球疾速向着自己营寨袭来,这是?——球形闪电? “嘭!”巨大的火球一下子击中在了敌营的寨门上,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敌兵根本来不及逃脱,就直接被火球砸成了肉饼,随着巨型火球落下,整个敌营的士兵感觉似乎是经历了一场地震一般,然而噩运还没有结束,很快就有更多是火球相继呼啸着由远及近,重重地砸落在营寨的各处,箭楼,寨门,营帐,看着起火的情景,所有人都霎时间反应过来,是抛石车! 孙策竟然带了抛石车来! 所有敌兵的眼睛里都满布着惊骇,火球还在相继落下,将敌营烧成了一片火海,到处能听见敌兵的惨叫,火海中遍地可见嘶吼的火人,木质的栅栏燃烧着噼啪作响,而在一旁冷眼观战多时的孙策长枪一举:“杀,一个不留!” “杀!”孙策与韩当两支人马呼啸着冲进了这片火海,封死了所有敌兵的退路,将残留的敌兵纷纷斩杀,敌军此刻哪里还有还手之力?都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任孙策军屠杀。 战斗进行得很迅速,半个时辰之后,原本防御坚固尚有两千守军的敌营只留下了一地凌乱的尸体和残破的营帐,天色微明,孙策和韩当简单清点了一下伤亡的情况,便继续前进,因为还有一支敌军在等待着他们前去厮杀。 大军不敢有半分停歇的心思,孙策不等后续那一万多主力来到,便与韩当领军继续急行军,袁耀此刻想必已经知道了此处的战斗了,说不定已经派兵前来了,若是不能在袁耀人马到来之前消灭最后这一营人马,形势就对孙策不利了。 没有行进多远,便遇到了程普派来的传令:“程普大人已经领军拔掉敌军另一座军营,五百敌军悉数斩杀无一活口!” “厉害!”孙策看着身旁的韩当,露出了几许赞扬的神情,“德谋从没有让父亲和我失望过!义公,你也是好样的!” 本来听了孙策的前半句话,韩当还有些不快,不过听了孙策后面的话后,韩当也会心地笑了,一夜的厮杀,他的脸上几乎找不到半丝疲惫的神情,相反更加显出一丝坚毅果敢来: “比起德谋,末将还是差远了,如果让末将去拔掉敌营,未必便会如德谋这般出色!” “好!”孙策心情变得大好,对传令道,“速去回报程普,令他起军拦阻在敌军退路之处,我与韩当前去破敌,他若能将溃逃敌兵全部拦下,便是大功一件!” “诺!” 大军再次进发,此时天色微明,夜色渐退,孙策军马不停蹄,奔向最后一个敌营处,然而当看到敌营的模样时,刚才还舒展的剑眉顿时又拧成了一个疙瘩。 “夜里的时候看不清晰,现在才发现居然是一处关卡!”韩当也皱着眉头来到孙策身边,望着远处那座足足有三丈高的石头城墙和全部铁铸的大门时,不由深深慨叹袁耀当了皇帝果然大手笔,用铁铸城门,只怕整个大汉朝都没有几座吧? 既然来了就没有理由后退了,孙策对韩当道:“为今之计,只有引诱敌将带兵出来,然后我军假扮败军回去伺机开门了!” 韩当点头:“末将正有此意,待我前去叫阵!” 孙策却拦住了韩当:“你现在的样子比较适合假扮败军!” 额,韩当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确实,虽然没有受伤,却是铠甲残破,浑身如同被血洗了一遍,就连兵器都砍得卷了好几处刃,的确,这个样子当败军之将,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孙策领军到得关卡下,一声虎吼震惊四野:“守将何人,可敢与我一战?” 望着孙策那身通体金黄的兵器铠甲和战马,城墙上的敌军都看得呆了,纷纷露出艳羡的神情,这时一员将领分开众人冲着孙策大吼:“逆贼休得狂妄,看我龙牧前来战你!” “龙牧?”孙策闻言一阵惊愕,总觉得这名字在什么地方听过。 第747章 孙策战龙牧 等对方披挂上马引军出城之后,孙策才从这自称龙牧的大将所使兵器想起来父亲孙坚曾对他讲的话: “诸侯之所以能称霸一方,自然要有几员智勇双全的上将,如丁原帐下的张辽高顺,袁绍帐下的麴义,公孙瓒帐下严纲,刘表帐下蔡瑁,袁耀帐下纪灵张勋桥蕤,便是弱小些的孔融王匡张杨韩馥之辈,也有可独当一面的人物,孔融部将武安国,使一双大锤,多次救孔融于危难之中,王匡部将方悦,一支长枪更是使得出神入化,张杨部将穆顺,也是用一条铁枪,除却武安国投了你高叔叔,其余二人都死于吕布之手,不过还有一个龙牧,极擅带兵,其所部飞熊军是你高叔叔心腹大患,自董卓死后,便神秘消失,不知所在!” 孙坚的话犹在耳侧,孙策却不觉自己已经潸然泪下了,蓦地龙牧已到身前不远,一声大喝把孙策从记忆里拉回到现实中: “来者何人?我龙牧手下不斩无名下将!” 孙策循声望去,只见这龙牧剑眉微耸,星目凝重,身着白袍青甲,坐下战马通体黝黑,手中战斧如霜结雪染,未曾交手就令人感到莫名的战意汹涌,这一身不平凡的装束,让孙策意识到今天自己要有一场出色的战斗。 孙策在打量龙牧,龙牧也在打量孙策,他见孙策遍体金黄,浑身如同被火焰笼罩一般,刚才在城楼之上只是觉得灼人眼球,现在到了近前才倍感气势惊人,不由暗暗心惊。 他策马前行几步,见孙策没有说话的意思,龙牧不由有些气恼,他手中战斧向前一指,口中凛凛:“回答我的问题!” 孙策冷眼望向对面的龙牧,口中问非所答:“阁下不是国贼董卓的部将吗?怎么现在会在袁耀这里?” “你不需要知道!你要知道的就是最好祈求能在我的手下不会死掉!”龙牧说着,手中战斧已经带起一阵惊天的气势,扑向孙策。 其实不用问,孙策自己也猜到了大概,乱世之中易主而事的例子太多了,但凡是有远见的人都会选择自己心目中的明主,更何况董卓已经死了,他的旧部不可能都跟着殉葬去。 “呼!”正思索间,龙牧的兵器已经到了孙策眼前,而孙策却毫无惧怕之意,比这惊险的遭遇他经历得太多了,所以现在再次感受到这种情景才激起了他的兴奋,虽然张竑曾多次劝说过他身为主将不能单凭武勇冲锋在前,但身为一个热血的武者,不冲锋在前又如何体会这种热血澎湃的激情呢? 幸好,这次出来没有带着张竑,否则孙策的脑袋又要受罪了。 “铿!”眼见龙牧的大斧及身,孙策迅速举枪格挡,枪斧相交,擦出一串激烈的火花,此时天色不过微明,二人兵器相撞的火花依然分外耀眼。 “反应好快!”一个马身交错过去,龙牧钦佩地望向金黄灼目的孙策,知道自己遇上对手了,他手中大斧重达四十斤,却被孙策轻易就能挡下,不禁对接下来的交手有些期待了。 “喝!”这一次孙策变了主动,手中长枪挟风起势,凌厉而不失大气地冲着龙牧而去,那金黄色的枪身宛若一条金龙一般,吞吐着似乎能惊天动地的威势,不偏不倚,直取龙牧。 来真的了吗?龙牧嘴角泛起一丝快意,手中大斧旋转起来,恍若带起了一阵惊人的飓风一般,迎着孙策攻来的方向,面上毫无惧色,明显是打算硬碰硬的打法。 “嘭!”地一声,又是一个回合,二人这次交手都是拼尽了全力,想不到再一次没有能够奈何对方分毫,各自目光中流露出异样的神采,四周观战的士兵也纷纷屏息凝神,不知道这场比试会是以何种方式结束。 孙策微喘着气,他断然想不到会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遇见龙牧这样的好手,果然是闻名不如见面,不知不觉与龙牧缠斗了十余合,这才惊醒过来自己出战的本意,心中暗骂自己一声,口中大喝道:“今天真是爽快,我们再来!” “正合我意!”龙牧稳住身形,策马手持大斧,再度狂风暴雨一般攻向孙策。 这一次孙策学得聪明了,虽然也是大喝一声持枪上前,却是故意卖了个破绽给龙牧,挺枪直取龙牧的腰侧,龙牧不禁讶异了一番,有些难以置信地望了孙策一眼,刚才的交手他已经试探出了孙策不是凡俗之辈,这会难道对方是虚招? 心中虽然疑惑,可是机会确实一闪即逝的,龙牧并不敢大意,却依旧也是一记虚招攻向孙策胸口。 “嘭”一斧虽然未尽全力,却也撞得孙策身形一顿,捂着胸口恨恨望了龙牧一眼,策马回到阵中,然后一口鲜血吐出,慌忙下令:“这龙牧好生厉害,我军速退!” 龙牧愣愣呆在原地,望着孙策及其军队远去的身影心中大惑不解:“难道他的实力不过如此?” 身边的几员校尉看不过去了,纷纷催促龙牧:“将军为何发愣,我们赶快追上去啊!” “慢!”龙牧叫住了要前去追击的人马,正色说道,“对方是诈败,看来前方必定有埋伏!我们不能中了敌人的奸计,回去继续坚守关卡,等待陛下派兵接应!” “好一个龙牧,武艺如此出色,竟然还能识破我的计策!”策马引军行了好远,见龙牧并没有派兵追来,孙策勒住坐骑,不由心生钦佩地说道。 韩当也引军出来,来到孙策身边,神情略显失望:“果真是龙牧,怪不得会如此,只是他镇守的关卡如此坚固,硬攻未必有效,难道等着像合肥地震一样把这座关卡毁掉吗?” 话刚说完,似乎是被韩当说中了一般,大地震颤了一下,紧接着,震颤得更加激烈了。 “还真是地震!”韩当惊讶万分地说着,孙策一个不防摔到马下,然后在与韩当同样惊异的目光中看着龙牧镇守的关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作了一片废墟。 当龙牧那几乎让人认不出来的尸体被颓丧的士兵抬到袁耀面前时,包括袁耀在内,所有寿春城内大殿皇宫在场的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 “这怎么可能?这一定不是真的!”袁耀指着龙牧的尸体狂吼,合肥地震,损失了他近万一直训练的秘密精锐就已经让他心惊不已了,这一次可好,地震直接震到寿春城外了,要不是这寿春城的城墙坚固城内建筑地基打得牢固稳固,只怕现在坚城寿春也变作一片废墟了。 文武百官都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袁耀皱着眉头也听出了个大概,无非是说他擅自称帝遭到了天谴之类,这些个嫌命活得长的家伙,真是一群墙头草! 想到这里,袁耀看向那些窃窃私议的家伙们朗声道:“孙策兴兵犯朕疆土,刘备与吕布又重兵驻守在淮北图谋不轨,几位爱卿可有高见?” 一语方毕,先前还议论纷纷的百官顿时鸦雀无声,都面面相觑地望向不怒自威的袁耀,大气也不敢再出一声。 “杨弘,你说!”袁耀看向众人中不发一语的杨弘,见他面色沉静如水,知道一定是心中有了什么主意,便出声问道。 杨弘出班奏道:“陛下勿惊,寿春城内所积粮草可支一年有余,且城内十万守军各个身经百战,非李丰等弱卒可比,一旦孙策刘备吕布来犯,我军只管坚守,探马来报敌军粮草所带不多,数月之后自然不战自退!” 袁耀原以为杨弘作为自己的心腹谋士,可以出些有用的计策,想不到心中所想与常人无异,不由露出一丝失望的神情,他环顾他人,又问了一遍,希望能得到些出色的计谋,但结果却依然令他失望透顶。 “难道朕堂堂大成天子,注定要一直打败仗吗?”袁耀颓然地瘫坐在龙椅之上,一股无明业火从心头升起,叹息不已,对着百官大吼,“滚,都给朕滚,一群没有用的废物,饭桶!” 百官继续面面相觑地互望一番,而后讪讪地离开了大殿,只有两个人留了下来。 “不是说了让你们滚的吗?还留下来做什么?找死吗?”袁耀不满地沉声低喝,向着留下来的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发泄道。 “主公想求得能克敌制胜的法子,须得出奇制胜才行,要出奇制胜,须得越少人知道方可,刚才百官都在殿上,如果将计谋和盘托出,还如何出奇制胜?”杨弘的声音幽幽传来,令沉闷中的袁耀眼睛一亮。 “朕就知道杨弘你有锦囊妙计的!快快说来!”袁耀兴奋地抬头望向说话的杨弘,他知道,这个杨弘从来都是能在危急时刻有奇思妙想的家伙,此时更不会例外,然而他目光刚刚触及到微笑着的杨弘,自然余光也瞟见了另一个人——袁涣。 看到袁涣,袁耀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这个袁涣一开始就不支持自己称帝,甚至还亲自出马刺杀前去向吕布提亲的韩胤,险些破坏了自己的大计,因此直到现在都对这个袁涣很是冷落,自己称帝给百官加官进爵,却惟独没有提升这个袁涣的官位,便是这个原因。 现在见到这个袁涣,袁耀都不会露出好脸色,更不要提好言好语了,虽然他和袁涣都是来自一个家族的。 第748章 袁涣的计策 杨弘似乎已经明白了袁耀的心里在顾虑什么,但还是笑着指着袁涣给袁耀看:“微臣无能,实在想不出万全之策,倒是耀卿兄说出要为陛下献计,助陛下平息三路敌兵!” “哦?”袁耀讶异地斜视着袁涣,确实看不出这个柔弱的书生能有什么万全的计策,“说来听听,若是奏效,朕当重赏,如若坏了朕的大事,可要小心你的项上人头!” 袁涣嘴角泛过一抹嘲笑的意味,苦涩地望了望杨弘,才对袁耀躬身说道:“诺,陛下,微臣的计策很简单,便是派使者请大将军发兵徐州,逼迫吕布回军,吕布一走,只剩刘备在淮北无所能为,陛下便可专心对付来犯的孙策,孙策此次人马不过两万而已,且粮草用度最多不过三月,陛下可待其粮草用尽退兵之时令纪灵大人派兵于路拦阻,彼时定能大获全胜!” 听了袁涣的话,袁耀心中一动,双眉微挑,目视袁涣,似有不快道:“朕与伯父自来不和,天下共知,他如何会答应救援于我?且邺城距寿春这里有千里之遥,单是来回奔波便要数月,他若真肯发兵,即使来到只怕也于事无补了,这计策也是好计策?” 袁涣向前一步,躬身说道:“陛下并未明白微臣的意思,邺城距寿春千里之遥不假,调兵遣将于路疾行迁延费时不假,但只要让吕布相信徐州正被攻击不就可以了吗?” 杨弘似有所悟:“耀卿兄的意思是在刘备与吕布军中散步假情报?” 袁涣点头,看向袁耀,恭敬问道:“主公以为何如?” 袁耀思索了一番,不置可否,只沉声决断:“姑且一试,如若有失,再取你项上人头!” 淮河北岸,吕布军营内。 陈宫正拿着手中急报向座上威武不凡的吕布禀报:“青州袁谭最近有小动作,目的似乎是我们的徐州,主公需多加小心!” 吕布沉吟了半晌,轻蔑地说道:“袁绍的儿子真是好能耐,刚刚做了青州刺史就看上我的徐州了,好大的胃口!” 陈宫收起手中急报,嘴角泛起淡淡笑意:“未必就敢动真格,只怕是在试探我们的反应罢了!” “怎么说?”吕布笑着起身,眯着眼望向自信满满的陈宫。 陈宫走到吕布身旁,双眼死死盯着挂在帐内的地图上青徐及淮南形势,指给吕布看:“袁绍确实有吞并徐州的野心,但目前尚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会令他的长子袁谭来搞些小动作,看看我们是什么反应,不过也不排除这是袁耀的诡计,是为了避免自己陷入包围的而散步的假情报!” 吕布点点头,负手于身后在帐内来回踱步,盯着陈宫的表情问询道:“公台认为是哪一种?” 陈宫深思了一番后朗声说道:“可能都有,也可能都没有?” “”对于陈宫的回答吕布大感意外,他无语地继续问道,“那依公台的意思,可有什么良策应对?” “可能都有的话不用太过担心,既然袁谭是要搞小动作,势必不会大举进攻,主公只需从帐下挑选两员不太重要的将领驻守到青徐交接处震慑袁谭即可!” “不太重要?”吕布剑眉微挑,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道,“我帐下每个将领都有重要军务在身,怎么可能脱身前去震慑袁谭那厮?” “不,有两个人,符合我说的条件!”陈宫眼神中闪烁着一丝精芒,目视着不远处的正在操练的士兵们。 “谁?” “杨奉和韩暹!” “他们?”吕布讶异了一声,而后释然地笑了,随后命令传令通报,“速传杨奉韩暹二位将军前来大帐见我!” “诺!” “主公请二位将军入帐相见!”传令火速将吕布的消息带给了正在操练士兵的杨奉韩暹二人面前。 杨奉韩暹二人互望一眼,不知道这个时候吕布传他们前去会有什么事情。 “难道吕布想试探咱们的忠心,要派咱们打头阵去攻打寿春?” “那样倒是好了,咱们兄弟也正好有个建功立业的机会,怕只怕吕布依然在怀疑我兄弟二人会和那袁耀藕断丝连,要趁机架空我们兄弟二人的兵权呢!” “末将参见主公,不知主公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杨奉和韩暹进到吕布大帐内,一眼便望见了帅座上正襟危坐的吕布和旁边一副恭敬模样的陈宫,当即跪立于地道。 “二位无需多礼!快快请起!”对于杨奉和韩暹,吕布总是一副客气的态度,这是照着陈宫的意思来的,客气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你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真诚的热情,也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淡漠的疏远,甚至还可以把它理解成一种冷血的杀机! 杨奉与韩暹听命起身,一齐对袁耀拱手道:“主公无需如此客气,我兄弟二人既然投诚主公,自然时刻准备为主公效死力,即使面前有刀山火海,我兄弟二人也决意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没有那么严重!”吕布放声大笑,而后笑声忽的一顿,借机观察着杨奉与韩暹二人的反应,很可惜,没有被他发现什么端倪,随着剑眉轻挑,吕布嘴角笑意如冰,“本欲用二位攻灭逆贼袁耀的老巢,想不到忽然急报袁谭举兵大举进犯琅琊与沂都两处,可惜我统领大军在此不得分身,所以望二位能领兵击退来犯之袁谭,为我解除后顾之忧!” 原来是为这!听着吕布继续如此客气的话语,杨奉与韩暹立即明白了吕布的用意,一起拱手道:“主公放心,我兄弟二人定然提袁谭首级来见!” “如此我便放心了!”吕布起身长笑一声,来到杨奉和韩暹二人面前,拍拍他们的肩膀,豪气干云地高喝,“取酒来!” 早有一名士兵手托银盘出现在吕布三人身侧,那银盘中盛有三杯斟满烈酒的酒樽,尚且冒着丝丝热气,显然是刚刚温热的缘故,吕布握起其中一樽酒,指给另外两樽酒给杨奉和韩暹看:“天气渐寒,以此温酒助二位壮行!” 杨奉与韩暹感激地望了吕布一眼,丝毫不疑有他,各自端起面前酒樽,也是豪气万千地应道:“谢主公赐酒!” “干!待得凯旋归来之时,再一醉方休!” 看着杨奉与韩暹离去,一直不说话的陈宫方才出声:“主公须得防范此二人到了封地之后趁机作乱,他二人非凡俗之辈,必是不肯久居人下,若是勾结袁谭窃取我徐州,反为不美!” “哈哈哈!”吕布忽然大笑出声,令一旁的陈宫有些讶异,仿佛陈宫的善意提醒在吕布看来不值得顾虑一般,难道自己是杞人忧天了?陈宫纳闷地望向吕布的慑人眼神,似乎是想找到令自己疑惑的答案:“主公何故发笑?” 吕布止住笑意,蓦地出帐,看着帐外喊声震天的操练声,回身对跟着出来的陈宫说道:“公台多虑了,不用等我们动手,自然会有人替我们除掉后患的!” “主公说的可是刘备?”陈宫试探着问道,同时目光也望向西面不远处那片规模要小上许多的军营,当中一面帅旗高高飘扬起来,绣着“刘”字的图案随着朔风猎猎舞动,恍若整军待发的斗士一般,引人侧目。 吕布不语,而是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到兵器架中自己的得意兵器方天画戟之上,上前抽出,舞动在手中,继而向着不远处声动九天的士兵而去,然而陈宫突然问出的一句话让他身形一顿: “探马来报合肥地震,万年公主领兵不幸遇难,难道主公不担忧吗?” “公主不会死的,这个消息很可能是她放出的烟幕用以迷惑别人!”吕布淡然一笑,继而大步流星地向前,日头暖洋洋地映射在他那一身惹人注目的铠甲上面,令操练中的士兵们纷纷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 “主公!” “继续操练!”吕布手提画戟,昂然进入了士兵的方阵之中,不时指点起士兵们错误的手法来,“握枪方式不对,这样对敌时最容易被敌人把兵器击飞了,用力!” 一阵寒风吹过,刮在人的脸上,如刀割一般的刺痛,却也令人异常的清醒,北方的冬天总是来得很早的,虽然现在不过才是十一月而已,树叶却早已落光了,风声猎猎,吕布极目望去,四野是一片荒芜的景象,难再寻到一丝猎物的影子,只有高空之中偶有飞鸟划过的影子,叫声凄厉无比,点缀着冬天的一派萧索。 “听说淮南此时还是一派大好风景,说起来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到过淮南呢!”吕布自言自语着,然而说出的话却是耐人寻味。 两支人马出了吕布军营,向着北方呼啸而去。 这情景早被刘备的人马看在眼里,他们飞速回报自己的主公。 听了探马的急报,刘备大惊,立即策马出营来看,关张二人也不敢大意,策马紧随刘备而出。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处地形较高的山坡之上,极目远眺,果然看见探马所说的那两支人马的身影,正渐渐没入天地之间。 “吕布这又是什么意思?”张飞勒住坐下战马,手中丈八长矛扛在肩上,那样子活似一个农夫一般,不过这么黑这么凶相毕露的农夫还真是天下难寻。 “云长可知道这是什么队伍?”刘备面色平静地望向身旁的关羽,关羽先前曾在下邳助吕布解围,曾经见识过吕布各营阵容,想必会有印象的。 “是杨奉和韩暹,我在下邳之时,他们刚刚从袁耀帐下反水,投靠了吕布,因此我认得他们二人人马的阵容!”关羽倒提青龙偃月刀,缓缓来到刘备身边。 的确是缓缓,三人之中,只有这关羽的兵器最重,八十二斤,甚至比典韦的双铁戟还要重些,不过不同的是人家典韦是步战未曾骑马,关羽虽然身披鹦鹉战袍手持青龙偃月刀好不威风,可苦了他的坐下战马,没过多少天就得重换一匹,别人的战马不是战死就是老死或病死,只有关羽的战马是活活累死,试问有哪匹战马能承受得住这逆天的体重? 这时孙乾也带人前来,抱拳对刘备说道:“查探清楚了,是袁谭举兵进犯徐州,因此吕布派这杨奉韩暹前去击退!” “袁谭?他倒是好大胆啊!居然敢打吕布那小子的地盘,是不要命了吗?”张飞粗眉一耸,语气是满身不可思议,“嘿嘿,打得好,最好把吕布那个家伙的徐州也打下来就更好了!” “三弟不可胡言,吕布现在毕竟是我们的友军,友军有难,我们应该想着帮忙解围才是!”刘备薄斥张飞一声,调转马头缓缓前行,似乎在思索着什么,旁边关羽跟上,沉声说道: “现在是友军不假,但很可能下一刻他就会变成敌人!” 刘备身形顿住,然后沉声下令:“二弟,三弟听令,命你二人以援助吕布击退袁谭为名,前去监视杨奉和韩暹的一举一动,此二人是董卓余党,难保不会做出伤天害理之事,若当真如此,你二人便斩杀他们,吕布即使有心责难,也必定师出无名,彼时你等若见袁谭之面,务必向其传达我们对其父袁绍的敬意!” 关羽慨然称诺,倒是张飞依然不解:“大哥,这个时候你居然让我和二哥去监视杨奉韩暹那两个老小子?这是什么道理?袁耀这里开战在即,难道大哥你要亲自上阵?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刘备微微一笑:“寿春这里是打不起来了,这场大战是曹操提起的,如今曹操自己都领军去攻打张绣了,这仗还怎么可能打得起来?” 张飞恍然大悟:“了解了,那大哥保重,我与二哥这便去了!” 刘备点点头,不过心中却起了疑惑,高燚现在在做什么,这么重要的大战为何见不到此人的踪影? 第749章 初攻寿春城 突发的地震确实让孙策军吃惊不小,不过幸好他的人马都是广阔的平地之,所幸没有造成人员伤亡,不过龙牧镇守的关卡化为乌有倒真是意外之喜,今年的地震似乎格外的多,单是袁耀治下的淮南发生了好几次,不过在别的诸侯看来,都是袁耀称帝自己作孽遭遇天谴了吧? 将废墟清理完毕后,孙策大军又再度进发了,此时天色已经大亮,直到他领军到了寿春城下,都没有再遭遇敌军的阻拦,孙策骑在马,极目远眺,坚固的寿春城便映入了他的视野之。请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只见平素里人来人往的寿春如今已经静寂无人,高达十余丈的坚固城墙一望无际,此刻城头之人头攒动,密密麻麻布满了防守的弓箭手们,黑压压的人群相互挤压,仿佛黑云压城一般。 城门紧闭,吊桥也早已收录起来,看来袁耀是做了一番防备呢!孙策微微皱眉,令士兵分列于野,缓缓布好阵势,准备让这次带来的抛石车再次发威,让袁耀见识见识这抛石车的厉害。 这时两名探马飞马来到,到得孙策面前翻身下马禀告道:“孙将军,军师和张辽大人已经列阵完毕,可以随时准备攻城!” “北门还没有消息吗?”孙策抚摸着自己的霸王枪,对探马微微点头,又淡淡担忧道,像是在自言自语。 韩当听见,打马前附和:“吕布迟迟未到,会不会发生了什么变故?” “最好不要,如果吕布不来,万一袁耀从北门出兵袭击我军后方,后果将不堪设想了!”孙策策马出前,神色变得无复杂。 城头的袁耀弓箭手们见孙策靠近城门,纷纷搭弓弦,瞄准孙策。 冷眼望向这些攒动的弓箭手们,孙策一声厉喝震惊四野:“小霸王孙策在此,前来讨伐逆贼袁耀!” “大胆狂徒孙策,竟敢直呼主公名讳!”城楼一员敌将见孙策如此放肆,不由勃然大怒,当即张弓搭箭,瞄准孙策嗖地一箭射来。 面对破空袭来的利箭,孙策竟然丝毫不躲闪,居然迎向来箭出手直接接在了手!城城下士兵不禁骇然。 “袁耀枉称天子,城内十万大军居然不敢出城迎战,当真懦弱不堪,无敌于天下!”孙策冷笑一声,微一用力,将手利箭一折两半,而后长枪一挥:“攻城!” “杀!”孙策一声令下,数千步兵手持盾牌呼啸着向城墙冲去。 “放箭,不要让敌军靠近城墙!”见孙策居然来直接下令攻城,所有城墙的弓箭手们都微微吃了一惊,立即蓄势待发,待得城下孙策的攻城盾牌兵近前了,张弓便是离弦一放—— 霎时间箭雨铺天盖地射向孙策的人马,遮天蔽日,委实壮观,箭雨落下,当即惨呼声四起,虽然孙策的人马有盾牌护体,毕竟是木质结构,又难以遮蔽全身,很快地便有不少人了箭出现了伤亡情况。 不过伤亡只是少数人,只这一波箭雨过后,攻城的部队向前推进了数丈,然后敌军的第二波箭雨又呼啸着袭来,伴随着此起彼伏的惨呼,孙策军又倒下了几十人,顶着漫天箭雨,又是迅速前行了数丈。 如此几次拉锯式地攻击防御,攻城部队终于冲击到了城墙下面,城头的弓箭手们见状,当即不再继续先前那样单调的射箭,而是分成几波人,一波人继续不停地射箭,一波人则吃力地将早已烧沸的油锅推了城楼,而剩下的人则在紧张地搬运箭枝还有巨石给前方正奋力防守的士兵们纷纷传送过去。 霎时间,箭雨如织笼罩在孙策军的视野里,沸油滚烫如火泼洒在城下士兵们的身,当即引发了一阵阵此起彼伏的鬼哭狼嚎,而城墙被推落的巨石也是直接将好容易冲到城下的士兵砸成了肉饼。 眼见敌军防守如此坚固,督战的孙策和韩当不由大皱眉头,看到自己的人马由于不断的伤亡而有退缩的迹象,二人大呼一声:“不准后退,给我攻城头!抛石车,给我瞄准城头的敌军,砸!” 一声令下,几辆高达三丈的抛石车被士兵们从后军缓缓推了出来,那些抛石车之前在夜里曾在瞬间毁掉了袁耀的一座军营,侥幸逃回的袁耀残兵们此刻又一次在城墙看到了这些庞然大物,不由纷纷惊呆了:“是抛石车,快趴下!” 这些抛石车高达三丈,由质地紧密的圆木搭建而成,以保证在作战的时候不会轻易损坏,同时圆木外面包裹了一层铁皮,可以起到防火的作用,不过虽然是好东西,却是重了点,即使有底座安装了四个木轮,依然要一百余人同时用力才推得动这个庞然大物。 几百人推动着这些庞然大物们,来到城外弓弩射程的外围,固定好之后,几个体型明显要壮硕于普通士兵的力士们搬起足有三百斤重的巨石放在了抛石车的底端。 这些巨石都被浸过热油的厚布团团包裹,随后在一阵呼喊,这些力士们一面用火把点燃了这些油布,一面迅速地拉紧连系底座的机关,只听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被点燃的巨石流星一般向着人头攒动的城墙而去 “轰!!!”巨石在城墙敌兵的惊骇声,呼啸着砸了下来,直接将数十人砸成了肉饼,旁边的士兵们看着刚才一起并肩作战的同伴们连呻吟一声都没有发出下了黄泉路,一个个脸色吓得煞白,当即要退到城墙后面去,督战队将领看到,拔剑大怒着阻拦:“谁敢后退,格杀勿论!” 听了这员将领的厉喝,所有惊惶的士兵都被迫停下来了,转身面面相觑地看着继续不断飞来的火焰巨石,按捺不住心的忐忑不安,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会被这些东西砸成碎末。 “将军小心!” 忽然众人只听人群响起一阵惊呼,便纷纷循声望去,只见一块巨石不偏不倚地砸了刚才那个厉喝的将领身,直接将他击飞下了城墙,也不知道是砸时已经呜呼哀哉了还是被吓晕过去了,这个倒霉的家伙哼都没有哼出一声从高达十余丈的城墙下摔到地面,其结果可想而知。 “嘭!” 士兵们纷纷引颈望去,只看见一片不堪入目的血红。 “跑啊!”士兵们直接炸开了锅,蜂拥着向城墙下面冲去。 更多的巨石被抛向城墙城门和城楼等地方,由于巨石过重,准星差了点,不过这抛石车靠的是大规模的杀伤力和对敌兵心理的震慑力,而且巨石落下收割的不仅是敌兵的性命,尤其是还会引发一大片不小的火灾,所到之处,一片鬼哭狼嚎。 不多时,城墙原先人头攒动的情景已经变得只有数百人分成零散的阵势,看来这些家伙是学得乖了,此时若是再进行抛石,虽然还是会造成伤亡,但有些得不偿失了,毕竟这些巨石搬运不容易,发射时又相当耗损体力和时间,单单指望几座抛石车想拿下寿春,未免有些异想天开了。 “将军,运来的巨石已经快要用完了!”传令匆匆来报孙策。 “冲,搭云梯攻城墙!冲车猛攻城门!”孙策手令旗高举,士兵们见状再一次喊杀震天地向着城墙冲去。 云梯很快被搭造起来,孙策军顶着木盾各个争先涌向城头,城头的敌军见抛石车停止了攻击,再次拿起手的兵器与云梯的孙策部队展开了殊死厮杀,力气大些的士兵直接把云梯掀翻过去,尚且身在云梯之的士兵们来不及逃下,便连同云梯一起摔向自己人的所在,摔得惨不忍睹。 云梯下的士兵见强攻难以奏效,纷纷换了强弩在手,瞄准城头正屠戮自己同伴的敌兵们毫不留情地射去,顿时惨呼连连,城头的敌兵相继箭无力地摔下城墙,不多时好多棘手的敌兵这样被结果掉了。 城头的敌兵见状也不甘示弱,他们一面继续与冲城墙的士兵厮杀,一面尽量借着城墙的垛堞隐蔽自己的身份伺机破坏掉云梯,场面一时之间陷入了胶着。 不过很快,袁耀的另一批守兵从城冲了城墙,他们一面扑灭到处起火的地点,一面加入与孙策军厮杀的战团,借着地形优势,好容易冲城墙的孙策士兵几乎被悉数屠杀了,孙策无奈,只得命令抛石车再度发威。 “将军,现在运到的石料不多,只怕无法像刚才那样击退敌人了!”负责护卫抛石车的副将前来禀报孙策。 眼见自己的士兵被压制,孙策哪里还管得了这些?只怒吼道:“现在是我们的同伴在流血牺牲,石料用完了再搬运是,人死光了拿什么打仗?” 副将被孙策的大喝弄得一怔,转头看向城墙自己人不断倒下的身影,当即不再多说什么,策马回去布置抛石车的工作了。 第750章 戮力破寿春 “轰!!!”巨大的裹着油布的石块再度被发射出来,呼啸着砸向刚刚被扑灭了火势的城墙上,不过很可惜,这一下居然砸错了方向,竟然掉进自己人的队伍里,当即引发了一阵哀嚎。 正在厮杀中的袁耀士兵看着这难得一见的情景,不禁纷纷拍手叫好:“活该,让你们再猖狂,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话一说完,这些人的神色就变了,几颗巨石又呼啸着砸来,正中这群幸灾乐祸的士兵,只听嘭的一声,这些人全部去为死去的将士们陪葬了。 抛石车的出现令攻上城头的部队顿感压力一松,有这些巨石助阵,他们挥舞着手中各种兵器冲进敌群悍不畏死地厮杀起来,所到之处一片刀光剑影寒气血污,不过他们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密集在一起来,生怕身后飞来的巨石一个没准头就会像刚才一样要了自己的性命。 袁耀的士兵们看见孙策阵中那些令人讨厌的庞然大物,恨不得冲上去立即就将其摧毁,可惜想归想,他们毕竟是人不是神,不要说摧毁这些抛石车,就是安全地到这些庞然大物面前都是个问题。 当然也有一些弓箭手强弩兵想用火箭硬弩远远把孙策军的抛石车烧掉,但都因为射程不够而功败垂成了。 见对方拿自己没有办法,孙策不禁面露喜色,索性令程普和韩当各领一支人马,准备一旦攻城部队突破了城墙,就挥军左右出击策应。 然而就在孙策要下达总攻命令的时候,城墙上孙策的部队出现了一丝骚动。 “发生什么事情了?”孙策循着骚动的来源方向极目望去,忽然发现城墙另一处守军密集的地方,敌兵推出来几件奇怪的东西,等敌军架设好以后,才蓦然惊醒,这是巨弩! 果然是巨弩,每一张弩机都有两丈之长,装备一支弩箭需要十多人才将机括扣好,十多张巨型弩机排列在城墙之上,着实令人头皮发麻。 “发射!”指挥弩机操作的副将一声令下,十多支弩箭一齐发射,如同白色流光一般,城下的军队只看得到十余条残影,目标直指抛石车而去。 “砰砰砰!”弩箭猛烈撞击着抛石车的圆木,竟然让车身剧烈地震颤了一番,几乎是要散架,可苦了护卫抛石车的这些力士们,虽说体格雄壮,却哪里禁得住这巨弩箭的惊人气势? 弩箭刚一近抛石车的车身,旁边的力士和士兵们都被远远震飞了出去,个个猝不及防口吐鲜血,显然是受了严重的内伤,然而那弩箭的威势居然丝毫不减,穿透抛石车身之后,径直射向后方毫无防备的士兵们。 那些士兵眼见弩箭活似一条游龙一般扑面而来,只能下意识地躲闪,任是如此,还是有十数人被弩箭害了性命,只不过死状有点凄惨,如同一条细绳串起到蚂蝗一般,是被弩箭穿在一起死不瞑目。 只不过是一波进攻,居然就对自己的人马造成了如此大的恐慌心理,孙策回身对着操控抛石车的将官大喝:“还愣着作什么,快发射巨石,摧毁那些巨弩!” 回答孙策的却是将官们黯然的语气:“将军,刚才巨石已经发射完了,现在发射的巨石还在路上火急搬运!” 听了这话,孙策的心凉了半截,糟糕,自己太心急了,竟然想不到敌人还会留了一手。 正思索的功夫,敌人已经又架设好了几张巨弩,而先前的弩机也已经上好了一批弩箭,空气中只见数道残影流光,再次向着抛石车而去。 “众军散开,这弩箭杀伤力极大,速速躲避!德谋,义公,你二人速速待人将抛石车运到安全地方去!” 孙策话还没有说完,忽然觉得背后一阵冷风凛然,他悚然一惊,整个如同置身三九寒天的冰天雪地一般,虽然现在已经是深秋了,离三九严冬并不算遥远。 好快的速度,孙策刚一转身,就看到了那巨型弩箭泛滥着寒芒的箭矢。 “什么,孙策中了弩箭,当场身亡?此话当真?你可是亲眼所见?”寿春城内皇宫大殿之中,已然换了一身龙袍打扮的袁耀听到传令前来禀告的这一大好消息,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握着眼前这名传令的肩膀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生怕对方是孙策派人假扮的细作来迷惑自己,“不对,你怎么这么面生,你是哪个将领手下的传令?” 那传令讶异了一番,愣怔在原地,任由袁耀晃动着自己的身体,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皇兄不必怀疑,这传令是臣弟帐下之人,孙策果然死于我军的弩箭之下,臣弟也看到了,孙策身中弩箭摔下战马,被左右救起之时浑身血污已经断了气!” 忽然殿外响起一阵稍显稚嫩的男子声音,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员白袍小将面带喜色匆匆而入拜倒在袁耀面前:“孙策军死了主将,现在群龙无首一片混乱,孙策部将程普与韩当奋力阻止也是徒劳,现在孙策军已经纷纷乱作一团退往南郊,臣弟特来请皇兄派与臣弟一支人马,迅速追击孙策军,以绝后患!” “哈哈哈哈!孙策与朕作对,如今伏诛是咎由自取!真是天助我也!”见自己的堂弟袁胤如此言辞凿凿,本来还心存疑惑的袁耀心情大好,索性不疑有他,当即上前扶起袁胤,拔下自己的佩剑交给袁胤,又对文武百官下令,“众将听令,即刻点起兵马出城追击孙策败军,胤儿,这次你便为主帅,这把宝剑赐予你,诸将见此剑如见朕,朕坐镇寿春,静等你的好消息!” “定然不负皇兄所托!”袁胤起身,接过袁耀递来的佩剑,扫视了众百官一番后,沉声喝道,“出发!” 百官纷纷离去,只有袁涣留下来,目视着正喜不自禁的袁耀面如秋水般静静说道:“这下微臣的项上人头可以保住了吧?” “伯符那里发生什么事了?”周瑜领军埋伏在西门之外,正听得孙策进攻的厮杀声异常激烈,却忽然的停了下来,心中万分疑惑,立即派人前去查探,然而得到的结果却是令他大吃一惊:孙策领军攻城,督战时被弩箭射杀! “”周瑜全军上下闻言都纷纷难以置信,周瑜自己更是不信,本来就沉浸于吟风之死的悲痛之中,现在孙策的死如同雪上加霜一般令人无法接受。 黄盖将手中铁鞭杵在地上,不甘地说道:“少主怎么可能出事,我却不信!” 这时一员探马飞马来报:“军师,西面发现敌军踪迹!” 周瑜与黄盖不敢怠慢,很疑惑这个时候会是什么部队出现在寿春城外,他们二人收起悲愤之心,领军静静埋伏好,准备看看对方是什么角色。 很快地,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随着一阵低落的战马嘶鸣之声,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出现了,这支人马显然是经过了几场大战,每个人身上都是伤痕累累,他们打着的旗号也残破不堪,却依稀可以辨认出“张”字来。 这支人马正是张勋所部,他本打算领军疾速奔袭回寿春助袁耀守城,却想不到半路上被于禁的人马缠住不得脱身,无奈之下只好硬拼了几把,可惜却被杀得大败,几番交战之后,张勋再不敢恋战,索性舍弃粮草辎重,轻军奔袭而来。 于禁得了那些武器辎重,自然没有再追,想来如若不是曹操要集中兵力对付张绣和刘表,只怕张勋还要被于禁死咬着不放了。 眼见寿春城就在不远,张勋人马都纷纷露出一丝喜色,然而还没有等他们来得及前进多少,忽然听得一声梆子响,前后左右冒出无数人马来,看服饰正是孙策军的队伍,张勋大惊,立即大呼道:“不要乱了阵脚!” 但此时他的人马正在行军,数千人绵延数里,消息怎么可能到达,前军还好,被张勋这么一阵呼喝,还能迅速聚集起来准备迎敌,而后方的士兵可就惨了,他们连日来不停厮杀,体力早已接近崩溃边缘,此时那里还有心再战?周瑜的人马以逸待劳,又占伏兵之利,不多时,已经将张勋的人马分断成好多支,毫不留情地展开了屠杀。 “可恶!”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张勋大惊失色,他大呼一声,领着身边的人马奋力向着后方冲击,想趁机救出被围的人马,却发现自己竟然陷入了重围之中,他领军左冲右突都不得出,不由大怒不已。 “敌将何在,竟然作此下流之事趁我之危!”张勋奋力一枪挑杀几名士兵,环顾四面汹涌的包围,厉声喝道,“有胆者速来与我一战!” “那你不要后悔!”黄盖的声音蓦地响起,张勋眼前一晃,举目望去,只见黄盖手持铁鞭正冷冷盯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随即挺枪指着黄盖大呼:“我为什么要后悔?” “呵呵,很快你就会知道了!”黄盖策马疾奔而来,当头一鞭对着张勋就招呼过来,口中朗声大笑,“若能胜得我手中这条铁鞭,便放你过去!” “好!”张勋也曾听说过黄盖的名气,这黄盖是孙策手下第一大将,武艺相当了得,自己阵营估计只有龙牧和纪灵才能与之一战吧? 可惜,张勋现在还不知道龙牧已经因地震而不幸遇难了。 “铿!”张勋眼见黄盖的铁鞭就要攻击过来,当即举枪格挡,只听一阵兵器激烈碰撞的声响,虽然是白天,兵器相交碰撞的火花依然是分外耀眼。 “好自不量力!”黄盖想不到张勋竟然选择硬接自己的攻击,嘴角轻笑,手上力道又多加了几分。 “唔——”张勋压力陡然加重,之前由于和黄盖的硬拼,自己五内早已经是血气翻涌,这刻更是被黄盖的猛烈攻击压制得喘不过气来,他策马一跃,长枪借势一沉,卸掉黄盖的攻击,趁机纵马离开,微喘着气,这时方才见到周瑜不知何时已经策马来到,于是厉声喝问:“我向来与孙策无怨,为何今天苦苦相逼?” 周瑜却是一副微怒的神色:“袁耀不德,竟然擅自称帝,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将军素来识大体,如若现在投降,尚且有活路,如若依旧执迷不悟,就不要怪我不客气!” 张勋一凛,正要说什么,黄盖的攻击已经再一次如同狂风暴雨一般临近,张勋不敢大意,挺枪纵马,与之大战。 这时探马来报周瑜:“军师,张辽和高顺已经开始攻打东门了!” 周瑜面色苦笑:“战况如何了?” 探马继续道:“不算乐观,袁耀有秘密制作的巨弩,射程远达一千步,张辽与高顺的人马不擅长攻城,被守军压制住了!” 听到这番话,周瑜不禁大惊失色,一千步的射程,居然如此之远,孙策想必也是吃了这巨弩的亏吧? 不好,这里的战况袁耀很快也会知道的,如果派兵从城里前来接应张勋,那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心念及此,周瑜蓦地对黄盖喝道:“将军速速擒下张勋!” “明白!”黄盖见张勋被自己玩得团团转,不由心情大好,此刻见周瑜下令,当即不再保留实力,手中铁鞭挟风裹势,带着惊天的冲击力狠狠扫向张勋。 张勋不知厉害,依旧举枪要挡,霎时只听嘭地一声巨响,张勋只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了,双臂更是酥麻不已,手中长枪直接被震得脱手而飞,他本人更是一个趔趄,险些就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这还没完,黄盖见一击见效,手中更不停歇,毫不留情地向张勋后背招呼过去,张勋没了兵器格挡,哪里还敢迎击,堪堪避过黄盖的凶猛攻击之后,当即策马头也不回地向南奔去了,只有身边数百亲兵相随,引得周瑜这边众军纷纷大笑。 黄盖有些懊恼地来到周瑜面前面有愧色:“可惜啊,没能擒住这个小子,居然让他给跑掉了!” “已经很不错了,只要这张勋进不了城,城内的十万兵就是笼中鸟,逃不出我们的手心!”周瑜赞许地看着黄盖,随后翻身下马,拾起张勋掉落的那条长枪,口中悠悠道,“可惜啊,明珠暗投了!” 此时战斗已经接近尾声,周瑜几乎是没有任何损失就歼灭了张勋的残军,除却追随张勋突围出去的一千多人,共计斩杀两千多人,俘虏一千多人,周瑜命黄盖将其收编入军,清理好战场后,还未曾来得及布阵,果然见城中出来了一支人马,探马来报说有三千余人,周瑜笑着对黄盖道:“看,又有猎物送上门来了!” 黄盖也看见了这支人马,对周瑜道:“末将领军出战,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江东子弟的精悍!” “等一下,有些不对!”周瑜叫住就要策马领军出战的黄盖,发觉气氛似乎有些异常。 “恩?”黄盖见周瑜的表情变化,也向着城内望去,不由吃了一惊。 只见城门再次大开,又有数千人马出城了,与先前的三千人马隔着一段距离,然后停了下来。 周瑜感到自己的人马有了一丝骚动,他有些后悔自己暴露的时机有些过早,而让袁耀有了防备了。 接着,城内的人马相继出城,每一次都是三千左右,不过小半天功夫,已经有二十余支人马出城驻扎了下来,各营人马星罗棋布,向着周瑜这数千人缓缓推进过来。 六千对六万人!袁耀是疯了吗?居然不顾及城中的防御了? 此刻西面城头上袁涣的身影出现在换了一身甲胄的袁耀的身旁,口中悠悠道:“只有不按套路出牌才能大乱敌人的阵脚,敌人想围点打援,我们就来个各个击破!” 面对着呼啸而来的敌军,周瑜额头上渗出滴滴冷汗来,袁耀军的战斗力虽然比不过曹操等人,但数量优势摆在那里,怎么可能打得过? “公子速退,我来断后!”黄盖见状,当即引军策马招呼起自己的本部人马,向着袁耀军来的方向而去,周瑜反应过来之时已经来不及了,立即命令身边的副将:“快去助黄盖将军一臂之力!” 几个副将听令之后却纹丝不动,周瑜不怒:“没有听到我的军令吗?为何还不快去!” “军师,敌军势大,黄盖将军是要用自己的生命护卫军师安全撤退,为今之计请军师即刻上马撤退吧!”几个副将面面相觑,都跪在周瑜的面前请命。 “堂堂大丈夫当临阵斗死,岂可贪生而退?”周瑜拔出佩剑,翻身上马,却不是领军撤退,而是大呼一声,反而紧随黄盖而去。 众副将纷纷大惊,立即也翻身上马,招呼人马奔着周瑜便呼啸而去。 “保护军师安全,不可让军师有失!” 周瑜策马领着自己的亲随杀进敌阵,手中长剑泛着寒光一挥而过,顿时只听敌兵一阵惨呼,血雨纷飞,已然有几名敌兵被周瑜的兵器杀得落马而被践踏成了肉泥。 敌兵见一身白袍金甲的周瑜悍不畏死地撞进敌阵,知道这就是主将,当即纷纷围拢上来,手中兵器齐出,仿佛下一个瞬间周瑜就会被砍成肉酱一般。 周瑜见状大骇,双腿夹紧马肚,手中长剑更是用力了几分,借着坐下战马的高速冲击力,一下就冲散了包围自己的敌兵,然而随着越来越多的敌兵的围堵,先前的重重围困不仅没有丝毫松懈的现象,反而是更加地严重了,周瑜并不是吕布赵云那样的猛将,如何便能脱身? 饶是如此,周瑜也不敢怠慢,手中长剑一面奋勇杀敌,一面堪堪躲避着敌兵的攻击,周瑜的亲兵们看见自己的主将有难,当即也悍不畏死的奋勇冲进敌阵,极力护主。 但是毕竟人数不敌对方,很快的,周瑜和黄盖二人被袁耀的六万大军分割包围了起来,周瑜和黄盖几番冲突想会合在一起,但奈何不了敌军人多,只能眼看着自己的人马纷纷倒下,却徒然地着急干瞪眼。 “黄盖将军,你速速突围出去,会合孙策的人马,我在此抵抗敌军!”周瑜一剑斩杀了面前拦路的敌兵,神色凛然地冲同样被包围的黄盖高呼道。 “今日若是不能救公子出去,我黄公覆宁愿自刎而死!”黄盖说着,手中铁鞭一阵狂扫,直接将围攻的敌兵远远击飞了出去,口中微喘着气,目视周瑜,面有愧色地仰天悲呼。 “难道我周瑜今日将命丧此处?”周瑜一剑凌空凌厉斩下,然而却被敌军的盾牌给挡了回来,长剑由于过度磨损而不堪使用,直接断成了两截。 看着手中的剑柄,周瑜面上黯然苦笑,这时身后敌兵的攻击已经招呼过来,周瑜想要躲避之时已经来不及了。 “军师小心!”周瑜的一名亲兵看见,别无他法,直接用自己的身体扑过去为周瑜挡下了这一致命攻击。 噗嗤,这名亲兵转眼间身上便被招呼了无数的兵器,鲜血顿时如泉涌一般,凄惨死去。 周瑜苦涩地看着为自己而死的亲兵,不禁无限感慨起来,这一次是不是进攻寿春是个错误?吟风和孙策现在都是生死不明,现在自己竟然转瞬也已经到了生死的边缘。 “军师,我们舍死也要护卫您突围出去!”亲兵们聚集在周瑜身边,一面拿着手中兵器奋力和围攻的袁耀军厮杀着,一面回头对周瑜高声大呼道。 “公瑾无能,未能带各位回见父老,万死难赎!”周瑜从一名敌兵手中抢过一直长枪舞在手中,虽然心中还是无限凄凉,却没有丝毫畏惧。 回望黄盖那里,敌军正被黄盖的铁鞭肆意屠杀着,似乎也是知道自己不可能闯出突围了一般,黄盖索性舞动手中这条兵器奋力厮杀起来。 即使是死,也要死得坦坦荡荡,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那拼着这一口气多杀一个敌兵! 这两个家伙是人吗?城头上一直观战的袁耀看着在自己阵中厮杀的周瑜与黄盖几乎成了血人,心中无限感慨,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悍不畏死,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热血澎湃,曾几何时,他也是这样快意得活着, 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变了,变得了胆小了,变得怯懦了,变得自己都有些不认识自己了,他甚至有些羡慕周瑜和黄盖这样的人来。 反观自己,手下虽然也是号称猛将如云,却没有打过几场漂亮的仗,唯一值得称道的就是用数量压倒敌人,刘繇,陆康不都是这样打败的吗? 可现在,自己的确是有着数量优势,袁耀却丝毫高兴不起来,他第一次在心头升腾起胜之不武这个字眼来,数万人围攻两个只有数千人马的敌将,居然还奈何不了,真是令人气恼。 “朕的士兵,难道都是饭桶吗?”袁耀一脸郁闷地说道。 袁涣在一旁看到皱着眉头顶袁耀,张口说道:“周瑜和黄盖是孙策的得力大将,如今孙策已死,陛下又想活捉他二人,如果到最后他们誓死不屈,岂不是我们的士兵都白白死掉了嘛?” 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袁耀骤然下令:“朕得不到的人,就要永远消失!弓箭手,放箭!” “嗖嗖嗖!”漫天箭雨如一张密集的丝网一般,向着周瑜和黄盖的所在而去。 箭雨落下,惨呼声起,只听亲兵们相继传来惨呼声,纷纷中箭倒地,死状惨不忍睹。 “军师,将军,小人先走一步来!” 周瑜和黄盖虽然身着重甲,却还是被几支羽箭射中甲胄缝隙,身子吃痛,鲜血从身体里一丝一丝地渗透出来,他二人抬头,绝望地看着城墙上袁耀的身影,知道袁耀定然是动了杀机,自己可能已经离死不远了。 “周瑜黄盖你们二人听着,赶快放下兵器投降,陛下还会考虑留你们二人性命,如果依然执迷不悟,后果只有死路一条!”敌军将领的话远远传了过来,像讨厌的苍蝇一般飘入周瑜的耳朵。 周瑜英俊的面容上荡漾着丝丝轻蔑的笑意,手中长枪也被他不知弄断多少根了,只冷冷厉喝:“来吧,一死而已,又有何惧?” “公子好气概,哈哈哈!”黄盖一把把下肩膀上的羽箭,顿时喷出一股血注,黄盖却丝毫不在意,手中铁鞭指着周围纷纷围杀过来的敌兵,倒像是面对着一群蝼蚁一般,“来吧,你黄爷爷就是死,也要你们陪葬!” 闻听黄盖的豪言,袁耀的士兵都有些发愣,他们看着地面上自己刚才还与之并肩作战的同伴尸体,心中不断打鼓,犹豫着不敢近前。 这一切都被袁耀看在眼里,他变得无比气急败坏:“继续放箭,杀死他们,杀光他们!” 人才也好,庸才也好,在汹涌如潮的大军面前还不是最终一个死,把所有不听话的人都杀光,到那个时候,天下再没有反对自己的人,天下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袁耀大怒着,大笑着,笑得流出了眼泪,笑着吞下这咸涩的眼泪,笑着看漫天箭雨再一次向着周瑜和黄盖的方向落下。 又是一波箭雨,周瑜和黄盖的亲兵几乎已经死伤殆尽,他们身上也中了更多的羽箭,然而就在袁耀军正要再一次发射箭雨攻击的时候,一阵声震四野的异动传来。 所有的袁耀军都吃了一惊,这异动让他们每个人心中都闪过了一丝不安,体力几乎已经耗尽的周瑜和黄盖循声望去,只见城南城北方向飘起来冲天的烟尘,而烟尘散尽过后,几支剽悍的人马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待到看清那些高高飘扬的旗帜之后,脸上露出了喜色。 只见北面的军队打着“管”字的旗号,南面的军队打着“太史”的旗号,而后方这时也响起了千军万马奔腾的呼啸声,周瑜回身望去,正是吕蒙的旗号! “高家军!”所有的袁耀军看见了这三支旗号,都纷纷大吃了一惊,“怎么可能?” “突围,和友军合流!”周瑜大呼一声,虽然已经满身疲惫,却不知从哪里又来了冲天的斗志,手中长枪再次舞动起来,黄盖看见,也是挥动手中已经满布血迹的铁鞭,朝着还在发愣的袁耀人马攻击过去。 “啊,唔——”伴随着袁耀士兵不时的惨呼声,周瑜和黄盖如利剑一般,在敌阵的腹心地带奋力冲杀起来,所剩无几的亲兵见主将发威,当即也握紧手中兵器,紧紧跟随主将,向后方突围而去。 情势变化得太快,敌兵将领回应过来之时,周瑜和黄盖几乎就要重出重围了,他们纷纷大呼:“都还愣着做什么,弓箭手继续放箭,陛下有令,能取得周瑜和黄盖首级,赏千金,封万户侯!” 高官厚禄的确有着非同寻常的诱惑力,只是也得有命去享受才行啊,袁耀的士兵们眼里绽放着光彩,不过随即就黯淡了下去,依然是无动于衷,似乎盼望着周瑜和黄盖快一点的突出重围去,那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用枉死了,心中这样想着,袁耀的士兵居然还渐渐松动,而且还闪出一条缺口来。 督战的将领见状大怒,拔剑在手大怒道:“都吃了豹子胆吗?再敢懈怠不战,跑了敌将,定然军法处置!” 此言一出,士兵们都犯难了,变得犹豫不决,进也是死,退也是死,可如何是好,正当他们犯难的时候,突然听得一声惨呼,刚才还在下令的将领翻身落马而死,脊背上赫然插着三支羽箭! 众军骇然望去,太史慈正手中握着一张流光溢彩的铁胎弓,弓弦犹然嗡声作响,射杀敌将正是他所为,他身后的人马呼啸着紧随其后,太史慈没有怠慢,放下弓箭,提起手中烈火旋风戟,大喝一声,一头冲进敌军后阵。 对于太史慈的出现,敌军根本猝不及防,见到太史慈旋风一般冲来,纷纷勉强举起手中兵器阻挡,只听当啷之声不断,太史慈又是何等的天生神力?阻拦在他身前的敌军兵器纷纷被击飞了出去,太史慈顺势双戟一横,这些敌兵更是被震飞了出去,落地之时,身上已经满布了纵横交错的伤痕!其余敌兵看见,都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杀!”太史慈可不待敌军回应过来,领军策马在敌阵之中来回驰骋起来,所到之处无人能及,敌军纷纷披靡而倒。 “子义好风采!”管亥这时也领军来到,见太史慈策马驰骋好不威风,早已按耐不住兴奋的心思,策马从北面对敌军也展开了厮杀。可怜这城外数万敌军,空有数量优势,却被太史慈和管亥两支人马如同狮虎入羊群一般,追来逐去地追杀。 城上袁耀看见情势眨眼间就变得不利于自己,不禁大惊失色,立即令士兵挥舞手中令旗,让城外队伍火速退回城中来,要知道现在城外并没有将领指挥,而看太史慈与吕蒙带来的高家军,足有两万之多,至于正西方向吕蒙的人马虽然看不清楚,只怕也有近万人了,袁耀可不认为城外自己无头苍蝇一般的六万士气低落的人马能敌得过突然出现的这三支精兵猛将。 不过袁耀也是暗暗心惊,高燚在扬州的人马何时变得这样多了? 城门大开,准备策应城外的敌军入城,霎时正被屠杀的敌兵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纷纷向城门口方向撤退过去。 太史慈正在厮杀中,见此情景,立即对着管亥大喝:“管亥将军速去城门口,不要让敌军入城!” “明白!”管亥也看到了慌张撤退的敌军,当即策马引军直向城门方向而去,纵马驰骋,当即分断了正在撤退的敌军,随即展开了一场屠杀,敌军的惨呼声再次响起。 吕蒙此时也策马引军冲散了包围周瑜和黄盖的敌兵,见二人伤势严重,当即令亲兵上前扶住,语气不冷不热:“二位辛苦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高家军了!” 黄盖本就失血过多,此刻已经安全,当即昏厥过去,周瑜还存有一丝意识,看见是吕蒙救的自己,勉强拱手谢过,口中气息微弱:“公主她——” “公主没有事情,只是重伤了,现在已经安全送回宣城,是她让我们前来的!”似乎是料到周瑜会这样问,吕蒙快言快语。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周瑜说完这句话,长出一口气,心中一块大石总算落地,也昏然晕去。 “好生照顾他们二人,不得有半分闪失!”吕蒙留下一句话,旋起手中长戟,向着敌兵呼啸而去。 三支人马如同利箭一般,毫不留情地摧残着袁耀这六万阵型大乱的士兵,袁耀无奈,几番派城内大军想出城策应城外大军入城,却都被管亥死死守住路口,外面的不得进,里面的不得出,无奈之下,只好下令紧闭城门。 这下子可好,城外的袁耀人马眼见自己的主公关闭了城门,都以为是不管自己的性命了,纷纷没有了斗志,在又被高家军斩杀了数千人之后,纷纷弃械投降了。 城楼上的袁耀见到这一情景,当即口吐鲜血昏厥过去。 太史慈三人收编好军队,此时人马竟有五万之多,驻扎下来,一面令士兵加紧休息,一面来到中军大帐查看周瑜和黄盖的伤势。 管弦此刻正在帐内,对进进出出的军官布置着各项任务,见太史慈三人到来,便放下手头公务,上前拱手道:“恭喜子义将军取得大捷!” “周瑜和黄盖二人的伤势怎么样了?”太史慈翻身下马,对管弦道。 管弦冲一旁的小帐依然呶呶嘴:“此刻依然是昏迷不醒!” “不会死掉吧?”管亥有些担心地说道。 “死掉倒是好了!”吕蒙没好气地一屁股坐在地上,看来是刚才是一战十分耗损体力了,脸色有些难看,“就怕他没死!” 管弦来到吕蒙身边,反唇相讥:“你是看孙策不顺眼,怎么现在对这周瑜也不顺眼了?人家毕竟是主公信赖之人,而且此次以寡敌众险些丧命,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一席话倒说得吕蒙有些哑口无言。 孙策其实并没有死,他在敌军的弩箭堪堪便要刺中自己的时候,及时举枪格挡开了,不过他小看了这弩箭的威力,他还用力滚落了好远,然后装作昏迷不醒,接着让程普与韩当借机将自己已死的消息传给袁耀的士兵看,生怕敌军不会上当,又命令自己的士兵一路哀鸿遍野丢盔弃甲给袁耀造成可一击而溃的假象。 果然袁耀真的上当了,在孙策人马刚刚撤离寿春南门不多久,便见一支万余人的队伍出城来追击,只不过领军的将领让孙策诸人略感失望,是袁耀的堂弟袁胤。 “管他是谁,既然出了城就别想回去了!”韩当恨恨说道,“刚才袁耀打得我们那么憋屈,看我待会不杀得他们片甲不留!” 孙策阻止道:“义公莫急,咱们再把敌人引一段路后再出击,毕竟万人厮杀不可能不惊动城中,如果袁耀从城中派出部队对我军前后夹击,后果就不堪设想了!” “我去引诱敌军吧!”程普听后挺矛上马,招呼自己的人马,“尔等随我出战这个袁胤,引他到这个包围圈来!” “诺!”程普的人马纷纷回应,跟着自己的主将前去迎战敌军了。 孙策眼见程普走远,对韩当道:“麻烦义公领五千人迂回到敌军后方,待我出击之时你负责截断敌兵退路,不可使其走脱!” “诺!”韩当领命而去。 “呵呵呵!”孙策分布完计策,领着剩下的一万主力隐入了附近的密林之中。 林中的飞鸟被惊起,纷纷向别处而去。 这里袁胤立功心切,他先前在城上望见孙策身亡,更加不疑有他,领着众将士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追击着孙策的残兵,当然是他自己所认为的残兵罢了,殊不知自己已经不知不觉地进了孙策精心布置好的陷阱之中。 “将军,前方发现敌情!”传令飞马来报告给袁胤。 “是什么情况?”袁胤及其他将领也发现了前军的异象,忍不住喝问道。 那传令唯唯诺诺道:“对方自称是孙策的部将程普,似乎是为了掩护正在撤退中的孙策军而亲自断后!” “孙策还真是不缺不怕死的人!”袁胤说着剑眉微挑,看着自己的将领们冷笑道,“孙家人上辈子跟箭十分有缘吗?怎么老子儿子一家人都是被乱箭射死?” 说罢手中马鞭猛的抽在了坐骑身上,同时双腿更是用力一夹马肚,绝尘而向前冲去,其余众将唯恐袁胤有失,也策马引军紧跟而去。 果然未行出多远,袁胤一众将士看见程普横矛立马立于当道,目视着自己一行人,面上毫无半分惧色,口中大呼道:“程德谋在此,尔等鼠辈还不速退?” “孙策如今已死,将军若是肯现在弃暗投明,我皇兄定会加封将军为大将,高官厚位,一生荣华,终身受用不尽!”袁胤见程普已经是穷途末路,而耐着性子想要劝降。 “闭嘴,我程普岂是背义忘恩之人?”程普挺矛指着袁胤便是大骂,“我曾随少主在袁耀帐下多立功勋,何曾有过封赏?如今对他袁耀构成威胁了就要花言巧语,当我程普是三岁孩童吗?” 袁胤吃了个憋,自知再劝说下去也是无用了,于是命令身边将领:“谁敢前去取此人首级?” 听闻袁胤此言,众将都是面面相觑,犹豫了半天,终于有一将挺枪出阵,凝视了程普一番后,更不多话,向着程普攻去,手中长枪宛若银色流光,泛滥着凌厉的杀气,似乎连四周的空气都要凝结成冰一般。 程普冷笑一声,手中铁脊蛇矛闪电般刺出,未待来将长枪及身,早已结果对方的性命,袁胤大惊失色,错愕不已地自言自语:“好快的速度!” “我来!”又有一将策马而出,手持长刀,径直攻向程普,长刀如风,带起惊天的气势,直取程普要害。 程普依然是冷笑一声,侧身闪过对方猛攻,长矛一扫,那将只看得见眼前白光一闪,便落到了马下,而他的身体也已经断为两截了。 “还有谁敢再来?”程普知道自己震慑住了袁胤等人,挺矛纵马目视袁胤冷喝,“袁耀手下果然都是鼠辈!” “可恶!”袁胤忽然反应过来程普的目的是把自己拖在这里好掩护孙策人马撤退,而自己居然还傻乎乎地在这里与之单挑,真是有够愚蠢了,想到这里,他再也掩饰不住自己的愤怒,对手下下令道,“不要在这个人这里浪费时间了,大家一起上!” 程普暗暗心中好笑,面上却装作惊慌失措的不得了,立即招呼自己的人马火速向后方退去。 “追!”袁胤不知是计,招呼自己的一万将士们雄纠纠气昂昂地前去送死了。 不过这袁胤也不是莽撞之人,他的行军速度不是很快,当然是担心会遭遇埋伏,所以一路之上的探马是轮番查探,不过那个可恶的程普似乎了解袁胤的性格一般,一见自己踟蹰不前了,就会领军策马回来再骚扰一下,程普这个异常的举动反而让袁胤更加确定前方有埋伏了。 “停!”走到一处密林前的时候,袁胤有些受不了了,三十多里的路只遭遇了几股小型的孙策残军,而所谓的孙策大部队人马连个影子都没有看见,这可真是奇了怪了,难道孙策那一万多人凭空从地上飞了不成?袁胤喝令军队停止行军,他觉得自己可能是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将军里是密林,怎么没有鸟叫?”几个将领诧异地盯着不远处的密林说道。 “恩?”袁胤也反应过来,将注意力转移向这片有些诡异的林子,然后命令探马迅速前去哨探。 然而没有等探马深入林子,林子里倒响起了鸟叫的声音,先时还是一阵阵,后来竟然叽叽喳喳蜂拥而来,似乎林子里栖息了成千上万只鸟类。 “我就说嘛,林子里怎么可能没有鸟叫声!”将士们纷纷笑出了声,袁胤正要命探马回来,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不安。 现在是深秋时节了,大部分的鸟类都迁徙到南方去了,现在的林子里怎么可能还有成千上万的鸟群?有古怪,绝对有古怪! “我就说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凭空就消失了,原来是想埋伏在这里打我一个措手不及!不过这些家伙的口技真是不错,差点蒙骗过我了都!”袁胤嘴角浮现出一丝识破敌人计谋的得意神情,拔出佩剑喝令将士们道,“准备战斗!” 可惜,这袁胤只识破了孙策一般的计谋,所以当他看到密林中突然响震天的喊杀声之时看到领头的是孙策本人完好无损,才意识到落入圈套中了。 “撤!”袁胤丢下一句话,策马便向后方夺路而走,连自己带出来的这一万将士都不要了。 “杀!”孙策一声令下,埋伏多时的士兵们高举着手中的兵器呼啸着杀向还在发愣中的敌兵们,这个时候袁胤的将士们才意识到孙策这哪里是残兵败将,分明就是精兵猛将,只不过先前在攻城之时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罢了。 “兄弟们,打不过,我们也快撤!”这些倒霉的将士们也知道自己再这么没头苍蝇一般的打下去就是死路一条了,想到城中的妻儿老小,他们也再没有半分斗志,纷纷不再恋战夺路而逃。 然而没有逃出多远,他们再度失望了,韩当领着五千人马死死堵住了他们的退路,除了袁胤和几个将领丢弃了战马假扮百姓瞒过了韩当人马的视线,其余的将士都纷纷无奈地选择投降了。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袁耀傻了眼,这一次的战斗本来他是占尽了人数和地利的优势,想不到转眼间就损失了大半人马,西门的六万队伍被高家军吞并,南门的两万人马又被孙策用计消灭。 在城中只有不足三万人马,袁耀令每面城墙布置下数千人马,依然是心急如焚,探马来报,高家军和孙家军此刻都在整编人马,似乎并不急于攻城,张辽和高顺倒是加大了攻击力度,顶着袁耀守军的箭雨一次次攻打着几乎已经千疮百孔的城墙,若不是有着巨弩机和地形的优势,只怕东门已经早就被攻破了。 这个时候,袁耀的心里已经升起了突围出去的念头。 他召集来文武百官商议,征求他们的意见,果然百官的意思和袁耀也是一样,趁着围城的部队还没有封锁城池,选择尽早突围才是上上之策。 “袁耀何至于此!”望着自己经营了这么久寿春,袁耀心中不禁感慨万千,那一年也是和这样相似的深秋时节,父亲的人马被曹操打得大败,从豫州逃到这寿春,那一年的风也是这样的冷这样的无情,也是这样的萧索,仿佛是纷杂的利刃,切割着人的肌肤。 外依然不停地传来震天的厮杀声,似乎在提醒着袁耀现在并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虽然他袁耀也一向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也许在城外那些家伙们看来,他袁耀应该做出的反应就是表现得愤怒,惊慌和恐惧来,呵呵呵,为什么要那样? 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评论自己?为什么要让别人来论断自己的对错?为什么,为什么? 袁耀冷眼看着自己的将士们,仆从们,姬妾们慌张张地来回奔跑着,他们或神色匆匆,或手拿金银细软,见了袁耀也只是低头见个礼就匆匆跑开,倒弄得寿春要被敌人屠城赶着逃命一般。 忽然皇宫外面传来一阵躁杂声,袁耀面色一紧:“难道敌军已经攻打到皇宫外面了?”但随即袁耀就否定掉了自己这个幼稚的想法,城门都没有被攻破。敌军再有能耐又怎么可能出现在城外?他对身旁的杨弘望了一眼,杨弘会意:“微臣前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说着杨弘转身便向皇宫外面走去,袁耀放心不下,也跟着而去。 到了宫门前,只见一片黑压压的人头攒动着,袁耀看清了是寿春城内的百姓集结到这里来都纷纷跪在地上请命。 “发生了什么事情?”袁耀问向正抽刀向地上的百姓们厉声威胁的几个军官。 见袁耀来到,这些军官纷纷收了兵器对袁耀行礼:“参见陛下,小人们奉陛下命令要烧掉城内粮草以防被敌军得到,这些百姓却阻挠陛下大计,小人无能,惊动了陛下,真是罪该万死!” 烧掉粮草的确是袁耀的命令,目的是为了断绝敌军一旦破城继续追击自己。城外几支人马加起来有近十万人,想必此时也没有多少粮草了,若是能断了他们的粮草后继,就不用担心他们会紧追不放。 是这些道理不能跟这些百姓讲,百姓们图的就是一个安居乐业的生活,可是自己治下的百姓呢?袁耀面色复杂地望过去,数万百姓跪立于地,个个都是衣不蔽体,加之面黄肌瘦,想必也是食不果腹吧! 袁耀转过身去仰天长叹:一直以来自己都是只看得见天,却看不见这天下,看得见天下,看不见天下万民,看得见天下万民,却从来没有看过他们是否幸福安康,是否衣食无忧,是否安居乐业,是否 “陛下,张辽和高顺已经攻上城墙,我军抵敌不住向城内节节败退!我军城墙上的巨型弩机尽数被其摧毁!”一名传令满身带伤飞马冲到袁耀身旁,说完之后便昏厥过去。 “陛下,孙策与太史慈也开始攻打南门和西门了,原来他们未曾即刻攻打二门是为了连夜造出抛石车和运送石料来,现在二门攻势异常猛烈,只怕我城内守军抵挡不了多久了!”相继又有几个传令飞马来到,带给了袁耀一个比一个惊心的坏消息。 似乎早就料到会如此一般,袁耀面带苦笑,转身向自己人马集结的地方走去,只留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百姓和军官们,百姓们知道袁耀要丢下自己逃跑了,都个个痛哭起来,至少这些年受袁耀统治,虽然总是温饱少饥饿多,起码没有象别人一样遭受战乱之苦,但袁耀一走,接下来统治他们的人会是怎样谁又知晓? 那些镇压百姓的官兵们很快地就收到了袁耀的密令:“把城内百姓驱赶向四面城外,然后放火烧掉所有粮仓和带不走的军械辎重!” 寿春城内很快就到处燃起了熊熊火光,期间伴随着数万百姓的哭喊,这是他们生活了一辈子的家园,他们的记忆,他们的一切美好与过往,都被这无情的大火烧为灰烬。 “陛下,可以出发了!”杨弘前来对袁耀道。 “驾!”袁耀这一次居然拒绝了杨弘为他准备的马车,而是翻身跃上了自己的战马,不舍地看了一眼火光中正变得模糊的城池,调转马头一狠心抽响马鞭带领剩余的两万人马向着唯一没有敌军出现的北门而去:“寿春,朕一定会回来的!” 出了北门之后,风忽然变大了,吹得袁耀的坐骑几乎无法前进,但他还是把手中马鞭狂抽在坐骑的屁股上,敌军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到时候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不过一直出城三十里后还是没有一个敌军出城来追,袁耀心中诧异了,这个时候才发现杨弘并没有在人群中,心头泛过一丝淡淡的不安,袁耀突然意识到了什么,随即厉声喝道:“杨弘何在?速来见我!”没有人回应,袁耀又喝问了几次之后才有一个士兵前来禀报:“杨弘大人为掩护陛下撤退,自己领着数百人马在宫内假装主力吸引敌军注意!” 听闻此言,袁耀大吃一惊:“谁让他这么做的?他这不是找死吗?快派人把他救出来!”“陛下,此刻只怕敌军已经重重围困了皇宫,杨弘大人已经救救不出了,他选择留下,必是以死明志的觉悟!”几个将领们遥望着一片火光的寿春城池,一个个沉重地叹息道。 “杨弘,你的忠心朕会永远记住!”袁耀哽咽着,知道从此与这个自己朝夕相处的智囊就是阴阳相隔了,不禁悲从中来。 感觉到几滴液体在脸庞滑落,袁耀蓦地一惊,我袁公路也会流泪? 手掌擦拭过液体,袁耀才发觉并不是自己在流泪,而是天下雨了。 正在急行军的袁耀士兵们也发现了天气的异常,他们个个呵着白气望向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天空已经是彤云密布,淅淅沥沥的秋雨从万里之遥落下来,很快地,天地都弥漫在了一片水气氤氲的雾霭迷蒙之中,远处的山林都成了模糊的轮廓,士兵们不多时便被这突如其来的雨水全身上下淋了个通透,可是他们知道杨弘假装主力的事情瞒不了多久,想必很快就会被敌军识破的,到那时在城外被敌军追到只有坐以待毙,因此狼狈不堪的袁耀士兵们只能强忍着身体的不适一路急行。 而没过多久,淅淅沥沥的秋雨居然变成了漫天飘扬的雪花,飘飘飒飒,将天地间变成了一个冰雕玉砌的白色世界,道路山川河流都被白雪遮掩,淮南很少下这样的大雪,而且现在还没有进入冬天居然就下起了雪,实在出乎人的意料之外。 “冷!”袁耀披着厚厚的蓑笠,可彻骨的寒冷还是源源不断地从全身各处散发出来,仿佛要将他冻僵一般,令人几乎要失去知觉,袁耀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和部队行进了多久,更不知道一路上看到多少士兵因寒冷而冻死在路边上,更不知道现在是走到了什么地方。 忽然这个时候前方的探马来报:“陛下,前面发现敌情,似乎是吕布的军队!” “吕布!”所有的袁耀士兵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呆了,他们面面相觑:现在的他们还有能力作战吗? “怎么可能?”袁耀对这个消息更是难以置信,淮河渡口他布置有重兵的,吕布在北岸,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到淮南来? 然而又没走多远之时,袁耀却不得不相信了,远处那数千声势浩大的骑兵部队,不正是吕布的并州狼骑吗? “是吕布,真的是吕布!”袁耀的士兵们的脸色顿时就像霜打的茄子一般,一个个耷拉了下来。 袁耀头皮一阵发麻,漫天大雪,两军遭遇只有一战,至于胜负,却早已经注定了! “吕布,你的军队是怎么过来淮河的?”两军对战在即,袁耀一定要问出一个答案,否则他死不瞑目。 “走过来的!”吕布坐在赤兔马上手持方天画戟傲然说道,“淮河结冰了!” 黄舞蝶番外 巨子说,人生会有很多遗憾,但不是每一个遗憾都能有机会去弥补的。 这话说得十分深奥,我听不大懂,而且也不必去懂,我只需要无条件地去执行巨子的命令就行了,替他找人,替他杀人,替他保护人,这是一个墨家弟子最基本的使命,也是我对巨子收养我而做出的回报。 幼年的事情,我记不大清了,也许是那时年纪太小,只依稀记得家中遭遇了变故,很多亲人都被杀了,屋子里院子里血流成河,我也被两个凶神恶煞的人抓住了,那种感觉我终身都不会忘记,他们眼里露着凶光,手里的屠刀沾满了鲜血,是那样刺眼。 然后巨子就出现了,他像个神仙一样,轻而易举就杀了那两个人,救走了我,带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教我武功,像一个慈父,更像一个严师。 后来我长大了,知道巨子是墨家首领的意思,也知道了巨子的真名是叫苏牧,不过他从来都带着一张面具,连我都没有见过,我记得小时候几次恶作剧要摘掉他的面具,却反而被他呵斥一顿的场景。 再后来,他就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告诉我的真名叫黄舞蝶,父亲叫黄忠,母亲叫蝶舞,他还说母亲本来是他的师妹,在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爱上了她本该刺杀的对象,就是我的父亲,所以,他们相爱了。 母亲知道墨家的人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就和父亲隐居起来,不料她却不知道父亲的仇敌追杀上来,而且还勾结朝廷前来抄家,巨子得到消息后带人前来想要救出母亲,却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人生是有很多遗憾的,但不是每一个遗憾都能有机会去弥补的!”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巨子说这句话,声音是那样沧桑,那样无奈,充满着绝望与悲伤,一点都不像平日里意气风发的他。 后来我也很多次听到巨子说这句话,每一次都是声音那样沧桑,那样无奈,充满着绝望与悲伤,仿佛这个样子的他,才是最真实的他、 “我也会有遗憾吗?” “会的,每个人都不可避免!” “什么时候?” “不用急,很快的!” 似乎是想让我明白他说的是对的,不久之后,巨子就给了我一个任务,去刺杀一个叫斛图的人。 这个斛图,据说十分厉害,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年轻时也说墨家的一员,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叛离出走了,并且自己组织势力对抗墨家,只不过多年来行踪一直飘忽不定,这次意外被巨子知道了行踪,这才派我前去刺杀的。 临走前,巨子把我单独找了去,却是什么都不说,只是一个人静静地喝酒。 “你的武功这样好,完全可以自己去杀那个什么斛图的,为什么一定要我去?”我看着渐渐微微有醉意的他,实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就问他。 巨子抬起头来,白色面具后面的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我看了许久,才低声道:“如果什么事情都是我一个人来做,那么墨家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如果你永远只做一株不经历风雨的鲜花,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分别?” 我知道他是有心要培养我了,最近墨家内部很多人都在质疑我的实力,倘若我不拿出一点本事来的话,只怕不会有人容我。 我唯一可以自豪的是自己的弓术,大约也是因为遗传了父亲的过人弓术的缘故,凡是我见到的,无不射中,凡是我射中的,无不射死,在后来的很多年里,我的蝴蝶箭的名号也在江湖上变得小有名气。 虽然我常常说着后来,但其实更像一个讽刺,所谓的后来,统统和我无关。 我整装出发,在洛阳一个僻静的角落里,找到了斛图。 他和画像里所画有很大出入,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提着一个药箱似乎要去给人治病,绝不像是六七十岁的老头,我怀疑自己找错了人。 “斛图在哪里!”我意料不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于是摸出箭来控弦指着他喝问。 “我就是斛图!”他怡然自得地挎着药箱向前疾奔,仿佛身后的我根本不存在一般。 “胡说,斛图明明是个年近古稀的老家伙,你当我眼睛是瞎的吗?”我一面说一面追他,同时手中扣弦便射,却被他都躲了过去。 而他依然在不停飞奔,仿佛是在对我进行嘲笑,不过他口中却说初了一个古怪的名号来:“那你一定不知道这个世上有一种东西叫五禽戏!” “五禽戏?”我一时有些愣住,似乎挺巨子说起过这种体术,说是模仿五种禽类动作进行锻炼,可以延年益寿,难道这个斛图就是学了这种体术才返老还童的?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这愣神的功夫,斛图已经彻底不见人影了! 我不由略略慌神,暗骂自己愚蠢,于是跃上街道两面屋檐,想看看斛图躲去了何处。 但结果一无所获,他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找不到一点蛛丝马迹。 不过我想到了一点,既然斛图拿着药箱,肯定是去给人看病,只要我查出来城中究竟是谁得了病,自然能找到他的所在。 果不其然,经过多方打探,我终于得知城中有一富商夫人怀胎六月腹痛不安,遍请城中神医诊治,我于是就去了那富商家中,藏身于屋廊之间,见到了那个斛图,他神色如常,诊脉开方,甚至开膛破肚,取出了一个死胎,然后又缝合伤口,就像穿衣吃饭一样简单。 我有些恍然,这样一个治病救人的神医,怎么可能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 斛图做完了一切,不收分文就出府了,我立即追上拦住他,语气里满是杀机:“救完人了吗?现在可以受死了吧!” 他只是笑:“一定是苏牧那个家伙派你来的吧,不,他不收苏牧,他是苏牧的不肖子苏则,苏牧才不会那么无聊来刺杀我,姑娘,你被人利用了知不知道?” 我迟疑了一下,很快就明白过来他是在拖延时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我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 他又笑了,对着附件说了一句:“怎么样,夜无回老弟,现在你相信我的话了吧?” 一个人影速度极快地出现了,他身形高大,背着一把与他身形不相称的巨大兵器,然而在看清他的模样之后,我不由脱口而出:“哥哥,你没死?” 他是我的哥哥,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记得他,甚至记得他的名字叫黄叙,记得他的眼睛明媚得像暖人的阳光,记得他笑起来让人特别心安。 他长大了,长高了,关键是脸上没有让人熟悉的笑容了,我的戒心一下子无影无踪,忘记了他此刻已经很可能是我的敌人。 “你是来杀他的吗?”他直言不讳,完全是在质问我。 我讶异了一下,刚才的失神顿时全无踪影,点点头:“不错!” “有我在,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他说着,身形已经跑动起来,挥舞着手中兵刃,径直向我而来。 而与此同时,我也看到了斛图从容离开的身影。 我搭弓取箭,瞄准了斛图,却最终没有出手。 哥哥离去的时候,话语是决绝的:“下一次再见的时候,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失魂落魄地回来,见到了巨子,也见到了那些一贯喜欢以嘲笑我为乐的人。 只是这次,他们都没有嘲笑我,反而看我的眼神里多了一丝敬畏。 “你刺杀失败了,对吗?”巨子静静地喝着酒,头也不抬地问我。 我跪在地上,知道墨家对于执行任务失败之人的惩罚是常人难以忍受的,不过我没有半点畏惧:“我甘愿接受惩罚!” “人生是有很多遗憾的,但不是每一个遗憾都能有机会去弥补的,现在你能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了吗?你的运气很好,这一次的惩罚已经有人替你承受了!”巨子继续静静喝着酒,听得出他对我是失望的。 我冷笑一声:“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夜殇犯的错不需要别人来承担!” “已经晚了,这是他对你的恩情,做人要恩怨分明,不过你也不是就可以脱了干系的,从现在开始,我要你去保护一个人,她叫吟风,是当朝的万年公主!” “万年公主?” “她是当今皇帝唯一的女儿,身世也十分离奇,不过这些事情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时刻保证她的安全,还有她每天接触什么人,说什么话,都要向我回报!” 巨子的话有些让人听不懂,这是保护还是监视? 大约是想到了我的疑虑,巨子起身来到我面前,语气变得耐人寻味:“不要小看这个万年公主,她对于我们墨家的存亡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这是你的使命,为了她,你即使牺牲性命也要保证他的安全!” 我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虽然心中还有疑惑,但起码现在又有事情可做了。 有事情做比无事可做要好,这样才能不让人生留有遗憾,我可不想死了以后有太多遗憾无法弥补。 “苏则,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呵呵,看来那个斛图对你说了很多事情啊,什么问题,你问吧!” “那个替我接受惩罚的人叫什么名字?” “原来只是问这个,他是个瞎子,还不肯说自己的名字,也许以后你们会见面吧!” 原来是他,我笑了笑,转过身,阳光正好,像哥哥的笑容,只是背后莫名地传来了阵阵寒意。 第751章 开始新征程 中平元年夏,公元188年,前将军、并州牧、西乡侯高燚以赵云、徐庶、杨彪、徐晃等人为内应,以张燕大军为外援,成功挑起李傕与郭汜内乱,趁机将天子刘协救出长安,战火广及司隶一带。 高燚本意,是将刘协迎入宛城,待万事俱备,便让刘协归帝位于刘辩,不过由于高燚因为身在扬州不得脱身,而袁绍又拒绝接纳刘协,致使曹操有机会带兵面见刘协,并将其迎入许都,中间虽然有田丰沮授张颌等人尝试阻挠,终功亏一篑。 得知此事,高燚也不勉强,一面授意孙策与太史慈人马联手,克日评定扬州各郡,一面游走于曹操刘备吕布等诸侯之间,或暗中制造矛盾,或充当和事老,使其目光无法南顾。 李傕郭汜二人接连战败,终死于贾诩与钟繇之手,张济自知失势,统兵前往南阳,终在樊城之地与刘表起战火,兵败身死,张绣继承遗志,又听贾诩建议,与刘表结盟,共同对付曹操。 曹操有心铲除西凉余孽,统兵前攻张绣,却反中张绣计策,导致大败,期间高燚也成功在各州组建了完善的情报网络,并将成员命名为鹰眼,由陈到及其妹凝香统领。 至如此,高燚势力已经广及天下各州,其他诸侯,皆不足与敌。 并州方面,有高燚自有精锐十万人马,分别是: 颜良原所统两万余人,号为左军,因故由庞德暂领; 文丑原所统两万余人,号为右军,因故由狄莫暂领; 赵云原所统两万余人,号为前军,因故由秦翻暂领; 裴元绍所统万余人,号为后军,因故由新降徐荣暂领; 高燚自统三万余人,号为中军,高燚不在之时,由裴元绍兼领。 除此之外,设监军由徐庶担任,各军再分设督军、护军、参军若干,由各军推举。 其余并州各郡,无论太守、主簿、督邮、功曹等等,皆由高燚或徐庶过目,以防别有用心之人作乱。 幽州方面,公孙瓒由于袁绍联合外族的缘故,不得不一直缩小自己的势力范围,若不是有高燚派去的赵云力挽狂澜,只怕公孙瓒早就被袁绍攻灭了,即使如此,公孙瓒的被灭也只是时间问题,高燚只能让自己在冀州的颜良田丰等内应不断阻挠袁绍攻打公孙瓒,给自己目前的战略计划争取时间。 冀州方面,高燚基本已经在军事与内政上渗透到袁绍势力的方方面面,单是颜良、文丑、张颌与麴义的自领人马就已经接近五万,袁绍对其可谓是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依赖重用,而淳于琼的立场也在张颌等人的一直努力下倒向了高燚这里,答应合适的时机会前来投靠。 而田丰与沮授和高览由于擅自前往虎牢关阻止曹操迎天子之事,被袁绍渐渐冷落,这样反而有助于日后田丰与沮授离开袁绍阵营,而袁绍这一愚蠢做法,则是把唯一效忠自己的实力大将高览推向了对立面高燚那里。 青州方面,如今已经是袁谭掌控全州,不过所谓的掌控全州,只是相对于黄河以北之地而已,至于黄河以南,则是一部分是曹操支配,一部分吕布支配,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争,却是经常小冲突摩擦不断,可以想见日后必定会有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兖州方面,曹操经历了吕布偷袭之事,对军务与防务格外上心,虽然是四面为敌,却是把兖州整治得异常清平,丝毫不输于高燚多年经营,足见曹操的实力不一般,尤其是迎了天子刘协迁都许县之后,曹操几乎集合整个兖州的人力与物力修缮都城,其坚固程度只怕也是仅次于宛城了。 因此高燚放弃了像对付袁绍一样,在军事上对曹操势力进行渗透的想法,只是在曹操最重视的人才上面做手脚,而安排荀彧、荀攸、郭嘉、杨彪和徐晃、许褚的加入曹操的阵营颇费了一番心思。 豫州方面,由于大部分都是曹操的势力,只是汝南一带因为陈到的前往江夏上任而导致成了空白地带,好在高燚新收的李通熟知汝南当地情形,高燚便命令李通代领汝南原陈到留守的零散人马数千,等待合适时机,出手迷惑敌人。 徐州方面,由于吕布是友军,因此高燚不想过多干涉,只以貂蝉为首加强徐州情报网的组建,而且也是卓有成效。 扬州方面,高燚的计划一直都是有条不紊地进行,表面以吟风为主,孙策与太史慈分治扬州,实则是高燚调度一切,两家人马合计也有五万,只不过如此一来,高燚与吟风,高燚与孙策势力都发生了不可避免的分歧。 而这分歧也在曹操樊城大败时终于爆发,高燚最终明白了吟风是曹操早就布置在自己心中的一枚棋子,不久之后的寿春之战意外重伤的吟风趁机交出手中权力,对外宣称自己死亡,断绝了曹操意欲操纵高燚的计划。 除此之外,江夏陈到驻军已经发展到三万,嵩山周仓驻军则由十万精简到五万,精简下来的壮丁全部派到宛城去,与宛城留守的文聘和武安国协防,宛城是高燚根基所在,不禁城坚粮广,所留守也多为精锐,加上协防人马,也不下十万人马。 而荆州的刘表,益州的刘璋,汉中的张鲁,自然也在高燚的攻略计划之中,只不过令高燚犹豫不决的是谁先谁后的问题,毕竟凉州与自己只是暂时性地和平共处,如果攻打汉中,难保韩遂不会胡思乱想,只靠马腾是有些杯水车薪的。 而攻打刘表,倒是有贾诩和甘宁为内应,但是荆州毗邻多州,显然牵一发而动全身,袁耀还好说,曹操可就难说了,而且按最乐观的结果,即使高燚拿下啦荆州全境,从荆州攻打益州的难度比上天也低不了多少,要不然也不会有李白的那篇蜀道难了。 正在这个时候,袁绍的一封表章帮了高燚一个大忙。 由于袁绍想要削弱高燚的影响力,便上表许都以高燚领京兆尹、行征西将军,而又表高燚兄长高幹接替并州牧之职。 袁绍的这一做法让高燚不由喜出望外,他一面写信表示对袁绍的提携之情感谢,等到许都的真正诏命下达以后才前往长安上任,而此前并州各地早已被高燚经营得井井有条了。 袁绍不知道的是,高幹与高燚毕竟兄弟同心,虽然历史上高幹确实被袁绍表为并州刺史,属于袁绍势力,但现在毕竟不同于历史,而高幹也是对袁绍的种种作为十分不满,袁绍想通过将高燚从并州支走且笼络高幹的目的最终只能是一个泡影,毕竟并州州牧府上到府中主簿、别驾、长史、都邮及各级小吏,下到各郡县留守人马与将校守备,都是高燚心腹之人了。 京兆这里,高燚趁机以领京兆尹、行征西将军的名号,坐镇长安,将京兆一带军政大权揽于一身,并且遥控马腾韩遂势力,更有了名正言顺的资本。 不过高燚也不敢太过专权,虽然跟马腾韩遂关系好,但是实质意义上来说还是盟友,若是越界,则很可能化友为敌了,这一点上,高燚很庆幸有长安令钟繇为自己斡旋,因此他才能得以抽出空闲来,前往宛城探亲。 宛城之中,高燚此时正在检点人马,数月以来,他将自己现在所辖势力的军队重新做了部署,为日后更进一步的发展奠定更坚实的基础。 “末将文聘、武安国,检点人马已毕,请主公示下!” 台下二将顶盔掼甲,威风凛凛,领着数千宛城守备人马,躬身抱拳,傲立风中,宛如雕塑一般,只等着高燚训话。 高燚见了,不由有些恍然,想起了以前,自己与手下文武一齐谈笑风生的岁月,而如今,为了统一大业,这些人纷纷去了天南海北,很难再聚集在一起过,赵云去了公孙瓒那里、颜良文丑张合田丰沮授许攸去了袁绍那里,郭嘉典韦徐晃荀彧荀攸在曹操那里、刘晔在刘勋那里、贾诩在张绣那里、太史慈管亥吕蒙管弦等人也在扬州立足、孙策周瑜难保日后会是什么结果。 还有张辽、陈到、狄莫、甚至何小刀,都成了驻守一方的大将,看来真是岁月不饶人啊! “宛城的安危,有幸靠着诸位的守护!”高燚唏嘘了一下,继续朗声说道,“而且日后,更需要诸位永远守护下去!” 高燚说着,高举落月抢向天,校场之上士兵们的欢呼声也声彻云霄,传得很远很远。 人马稀稀疏疏散去, 高燚策马也出了校场,一面在宛城之中行走,一面观察着城内建筑数月以来的变化,他庆幸自己这次来得早,否则再过一段时日再来,一定会认不出这座城池了。 走了不知多久,高燚觉得有些百无聊赖,便下了马牵着四处闲逛,却被不远处的一阵争吵给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第752章 为百姓做主 “军爷,你行行好,把这半年来的赊欠一发结清了吧,我们只是小本买卖,实在禁不起军爷如此赊欠啊!” 高燚看到,百丈开外,一个酒楼面前,几个满身酒气的家伙骑着高头大马,口中骂骂咧咧,而他们面前,是年迈的酒楼掌柜拦在马前,他们的外面,则是围了一大圈的看客,各个议论纷纷。 而在看清了这些醉汉们身上的服饰之后,高燚不由得微微皱眉,因为这些人居然是刘辩身边的护卫! 如果这些护卫们泄露了刘辩人在宛城的消息,那造成的后果是难以想象的。 想到这里,高燚不禁停下了步子,准备等待事态一旦朝着恶劣方向发展,就先结果了这些人的性命! “你这个老头,真是好不识趣,不过是吃你几顿饭而已,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告诉你,来你这里赊账是看得起你,换了别人大爷我看都不看一眼,你知道我们兄弟几个是什么人物吗?” 最靠近掌柜的一个家伙醉醺醺地说着,还策马朝着掌柜走了几步,将马鞭握在手中,轮得噼啪作响。 掌柜瑟缩了一下,不过并没有屈服:“军爷这样就是不讲道理了,你们就不怕事情传到了高燚大人那里,治你们的死罪吗?” “高燚?哼哼,你不提他还好,他算个什么东西,见了我们,也得点头哈腰!”几个醉汉哈哈大笑起来,却引起了围观人群的一致声讨。 “竟然敢辱骂高燚大人,真是没有良心的家伙!” “就是,要不是高燚大人好心收留,哪有这些的立足之地?” “知恩不报也就算了,居然还反咬高燚大人一口,这些人一定会不得好死的!” 高燚此时也混到了人群之中,对于这些醉汉们骂自己的话,他丝毫不以为然,只要这些人不把那个秘密泄露出来,他是不会动杀心的。 心念意转之间,那些醉汉已经懒得和人解释,打马就要离开,却苦于被人群阻挡,根本冲突不出,他们不由大怒着拔出佩剑来,一阵乱挥乱砍起来,围观的人不由得纷纷闪开,终于闪出一个缺口来。 然而与此同时,酒楼的老掌柜也瘫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哎,这还有王法吗?我要到高燚大人那里去告你们!” 那些人本来已经走远,听到了这话又返了回来,拿马鞭指着老掌柜,冷哼一声道:“老头儿,你是真活得不耐烦了,为了解决后患,今天看来不能留你性命,弟兄们,上,弄死这个老头,连带他这个酒楼也一起烧掉!” 他的伙伴们自然是一百个愿意,若是烧了这酒楼,那就更可以明目张胆地将里面东西据为己有了。 言说之间,这些人纷纷调转马头,用力劈向酒楼的门窗,只听咔啦之声大作,不消多时,酒楼的牌坊就被砍得四分五裂。 “不好,我们快逃命吧!”酒楼里吃饭的客人见到这一幕,一个个惊恐地逃出酒楼去了。 由于正门被堵,这些人大多不得不从二楼栏杆跳出,大多摔伤了手脚,却不敢停留,三步并作两步走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高燚看见,任是有再好脾气,都是无法在忍下去了,他疾奔而出,正待教训这些败类,却不料早被一个身影抢了先,这身影手持长剑,湛蓝匹练如水银泻地一般,霎时划出一道弧光,那些人猝不及防之间,身上便纷纷受了伤。 “嘶!啊,什么人这么放肆!”被刺伤的这些人怒吼一声,回过神来之时,却根本没有看到什么人影。 人呢? 高燚斜眼看着身边这位仿佛无事人一般的倩影,笑笑说道:“孩他娘,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兼起宛城治安的差事起来了?” 这倩影嫣然而笑,正是落月无疑,她一身红妆,依旧不施粉黛,素面模样也极是可人,此刻方收剑入鞘,抱于胸前,侧身望着高燚,略略清了清嗓子,脆声说道:“等他们那些人赶来,只怕这间酒楼都化成灰烬了,倒是盗马贼你,一下消失几个月不见人,是打算抛弃妻女了吗?” 高燚嘻嘻一笑:“当然不能了,这还得感谢我在冀州那个舅舅给我机会能回来——” 说到这里,那几个挨了落月打的家伙们反应过来,反应过来,起身持剑,大步流星般冲来,口中也是厉喝:“好个爱管闲事的死女人,居然还是有同党的,真是自寻死路!” 言说之间,数剑齐出,高燚看见,霎时抽出落月枪来,霍然一扫,那些人的剑顿时被悉数挡回,他们不禁骇了一跳,这才知道高燚非等闲敌手,不由有些恐惧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高燚缓缓收起落月枪,看向正熊熊燃烧着的酒楼,此时已经在周围人群的救应之下火势渐弱,已经没什么威胁了,这才放下心来,冷笑一声道:“我是什么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是什么人!” “哼,我们是——”领头一人正要说话,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噤声,他们还没有愚蠢到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步,这等于是暴露了刘辩还在人世这个大事。 高燚走到这些人面前,继续冷冷喝道:“至少你们刚才有句话说得不错,高燚这个家伙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否则他也不会再宛城放任那些游手好闲之人纵火行凶,抢劫民财了!” 最后这句话,高燚说得义正辞严,在场之人无不震悚,不禁纳罕起高燚的身份来,而落月也听到高燚的自我嘲讽,开始还不知用意,此刻方才明白高燚是意有所指的,心中暗道不愧是她的夫君,做事说话依然是这般不按常理。 “官兵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人群立即让出一条道路来,只听见一阵整齐的声响传来,一员小将带着数百人及时出现,看到此情此景,立即命手下将此地团团包围起来,这个时候才带着剩余人手,神态恭谨无比地来到高燚和落月面前,跪立于地昂然道:“宛城高家军骑都尉萧翼,拜见主公!”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 “高燚大人!”本来还在打算各回各家的百姓们顿时都愣了下来,立时就是一阵呼声,“高燚大人!您来得正好,快把这些坏人绳之以法!” 而之前寻衅的刘辩护卫们则是彻底傻眼了,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远在并州的高燚会突然出现在宛城这里,而他们还一直对高燚进行着冒犯,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受到什么惩罚了。 “高燚大人,我等一时醉了酒,冒犯了大人,还望大人不要怪罪我等!” 落月翻了个白眼,在高燚身边小声道:“我说盗马贼,现在可有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做错了决定,惹得民怨四起才好!” 高燚笑笑,也低声回落月道:“孩他娘放心好了,你家夫君又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你就是等着看好戏吧!” 说罢高燚向前走了几步,对着地上磕头不断的刘辩护卫们说道:“呦,这是干嘛呢,都是自己人还跟我这么见外,大家都是为朝廷卖命的,我高燚也不例外,冒犯我有什么要紧?” 听了高燚这话,落月不由啊了一声,她不知道高燚这次葫芦里又在卖什么药,而围观的百姓也感到心中有一丝不妙。 倒是寻衅的刘辩护卫们,这下终于放了心,以为高燚会堂而皇之地放走他们。 不料这个时候,高燚却冲他们发话了:“你们是不是以为,自己可以没事直接走了?” 这几人愣住了:“难道不是?” “我说了,冒犯我没事,但是你冒犯的是宛城的百姓,虽然你们不是我高家军的人,可却也是大汉军队,我问你们,大汉律例,哪一条允许士兵有权力烧杀百姓,纵火行凶了?” 只这一句,便博得了在此百姓的激烈掌声。 趁此机会,萧翼起身,对着自己手下一挥手:“把这些家伙们全部给我拿下!” 此时这些刘辩护卫们也不敢再猖狂了,一个个痛哭流涕地跪伏在地:“高燚大人息怒,是我们不对,不该侵掠百姓,纵火行凶,从今以后再也不敢了!” 高燚并不理会,而是命令萧翼道:“把这些人全部关押起来,不要杀也不要放,最关键的是不要让他们跟其他任何人接触!” “诺!”萧翼说完,立即命令自己人按照高燚的话去做了,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高燚时不过是一个无名小人物,如今已经成了骑都尉,这中间自然多有高燚的提携之恩。 而就在这时,更令人意想不到的场面发生了,百姓们都向着高燚热情地冲了过来,单凭萧翼的几百手下,显然阻拦不住。 高燚无奈,只好拉起落月,从拥挤不堪的人群中突围而出,这才避免了被包围的尴尬。 “怎么样,孩他娘,对我的表现还满意不?”高燚一面跑一面自夸。 落月冷哼一声:“算你有点本事,不过这次盗马贼你回来宛城,一定是其他事情要做吧?反正就没有见你专门为了探亲回家过!” 高燚苦笑了一下,落月这话说得还真是事实啊,他这次回来宛城,的确是有大事要做! 第753章 刘备捡现成 第753章 高燚此次前来宛城,确实不只是探亲这么简单,其实在从并州来之前,高燚就已经和手下众文武商量过了,要趁着袁绍被公孙瓒牵制,曹操刘备吕布孙策等人忙于讨伐袁耀的机会,决定从并州和嵩山调集兵力,并且联合马腾与韩遂的人马,对汉中的张鲁进行攻略。 此前张鲁对于高燚本来是保持中立的,但在看到高燚势力渐渐扩大,从南阳一郡之地东取嵩山与颍川西部,南略汝南与江夏,北吞并州与司隶,西窥上庸与汉中之地,使得张鲁渐渐改变了中立的态度,尤其是曹操勤王迎驾许都之后,更加让张鲁有归化之心了,一个意外的机会让张鲁得到了高燚手中还有刘辩这张王牌的事情,于是将高燚认作了乱臣贼子,准备与高燚开战了。 高燚自然不会示弱,如今已经是京兆尹、征西将军的他,自然比张鲁一个偏安汉中的小诸侯要更有分量了。 他这次依然像往常一样,不动声色地只带了少许亲随来到宛城,一方面调集秦翻、庞德、狄莫、徐荣四人各带一万并州人马走水路先达长安待命,又命周仓带两万嵩山人马也走水路到达长安待命,还命廖化在上庸砍伐树木加紧制作舟筏,诈称从宛城调集十万人马要从上庸取汉水攻打张鲁,迷惑张鲁的判断,同时也向马腾与韩遂处发书,以五万担钱粮为见礼,邀二人发兵助攻张鲁,而后顺势攻取益州。 这是一步险棋,高燚没有必胜的把握,也没有其他诸侯不趁机攻打自己地盘的把握,但是她知道自己必须走这一步,带兵作战少不了有所取舍,而且汉中的重要性,任何一个人都十分清楚,现在高燚能有机会攻取此地,自然不会放过。 而且高燚也不是什么准备都没有做,为了进一步牵制曹操的兵力,高燚早在并州之时就向贾诩去信建议其在合适时机诱使张绣与刘表进攻许昌,以使得高燚的汉中攻略可以无后顾之忧。 不过唯一让高燚意外的,就是黄舞蝶的死,他感觉自己欠了黄忠一条命。 而这条漫漫长长的路,高燚还是要继续走下去,只希望自己的一统大业能够快一些,再快一些,这样才会少死很多人。 寿春郊外。 吕布和袁耀的这场战斗是毫无悬念的,以逸待劳的吕布军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摧毁了袁耀这数千疲敝之卒,惶惶如丧家之犬的袁耀无处可归,只得带领剩余的几百亲兵向着巢湖方向亡命而去,吕布也没有下令追赶,因为现在,他也有着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寿春城中,多有粮草器械,先而拥之,不可失也,可以补我徐州之空缺!”陈宫的谆谆之言犹然响彻在吕布的耳侧。 “向寿春开拔!”命部下草草清点了收缴的袁耀残军的战利品后,吕布率领他这两万生力军浩浩荡荡向寿春开去。 此刻的寿春城内,张辽没有让吕布失望,已经派兵清剿了大部分的残兵,而一起清理残兵的,还有孙策,孙策慕名张辽之名已久,现在居然会一起攻打袁耀并相会于寿春,彼此都很兴奋,也因此他们的军队彼此并没有擦出什么纠纷。 “文远将军,此次能破寿春城,全赖将军在城东得力之助,策在此谢过了!”庆功宴上,孙策高举酒杯,来到张辽面前劝酒道。 张辽立即惶恐地举起酒杯:“孙将军客气了,小霸王之名谁人不知,横扫江东无敌手,文远佩服得紧!此次攻打寿春将军是主力,论起来将军是首功!”张辽素来不是会说话之人,但今天这场合只有他最大,即使不太情愿,却也不得不出面。 高顺起身诧异地望望孙策身后:“咦,怎么看不到太史慈将军和吕蒙将军,没有他们的生力援军,我们说不定还要吃更多苦头呢!” 孙策神色黯然了一下:“他们不放心公主的安全,白天已经带兵回曲阿去了!” 一席话说得在座之人好不伤感。 “我这人不会说话,愿公主无事!”高顺沉默了一下,蓦然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报,各位将军,刘备大人到了,吕布大人和曹洪大人也到了!”一个传令飞马而来,翻身下马报到。 “呵呵,终于来了,就等他们三人了!”孙策面上挤出一丝笑意,对张辽和高顺道,“我们出去迎接他们吧!” 火把齐明,把偌大一座寿春城照耀得如同白昼,三支人马各自从北面东北面和西北面三个方向而来,东北面来的是吕布本队,北面来的是刘备本队,西北则是曹洪的人马。 现在曹操正在带兵攻打张绣,没有空暇前来寿春,只有原先留守曹军大营的曹洪带了少许人马前来。 这真是一场不太好笑的笑话,本来是曹操倡议其他三家诸侯一起攻打袁耀的,现在真正把袁耀的老巢打下来了,曹操自己却不在场,实在是有够令人纠结的。 刘备的面色也不好看,本来他也是不看好这场战事的,所以才会派了手下最得力的关羽张飞尾随杨奉韩暹而去,现在他的军中除了孙乾和糜芳外再无别人。 因此当寿春攻破的捷报传到他的手里整个军营的人马都炸锅了,去参加庆功宴,城不是自己打下来的,难道让全体将士丢人现眼吗?不去,好像又不符合友军的身份,最后刘备无奈之下做出了一个决定,让糜芳带着大队人马回小沛去,他和孙乾只带了少许人马朝着寿春来了。 当然了,经过淮河的时候,曹军和刘备军都才懊悔地发现淮河居然结冰了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只能怪自己怠惰,贻误了最好的战机,否则现在在寿春城里耀武扬威的该是他们了。 所以出迎的孙策和张辽等人发现了一件滑稽的事实,虽然是迎接三支人马没有错,可曹洪只带了三千人马来,刘备也只带了不到两千的人马,吕布则是两万人马,而且现在城中还驻扎着张辽的两千轻骑与高顺的近千陷阵营,孙策的数万人马就更不要说了,连吕布和孙策的兵卒们都暗地里讥笑曹操和刘备的寒酸了。 “主公带了大部分人马正在樊城与乱贼张绣厮杀,不得脱身,还望各位将军见谅!”大概是看到了各位将领眼中的异样,曹洪不卑不亢地解释道,他虽然年纪不满二十,说话却是声若洪钟,丝毫没有在众英雄面前失却了气势。 “备虽兵寡将微,然一颗赤诚之心,毫不输于诸位!”刘备慨然而道。 “哼,张辽,辛苦了!”吕布根本不看曹洪与刘备二人,翻身从赤兔马上下来,来到张辽面前,沉声喝道。 “谢将军!”张辽受宠若惊,跪地而拜,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来得正好,寿春城新破,许多事情亟待处理,急需一个有威望的人物出来主事,在下虽然侥幸赢过几次战斗,却不易服众,诸公既来,可暂领城事,统理安民事宜,以绝后患!”孙策见过诸人后,站出来朗声说道。 吕布直截了当道:“听文远说,此次寿春城破,孙将军居功甚伟,且将士也是死伤极多,统理城事事宜,应该孙将军才最好!” 此言一出,诸将议论纷纷,孙策推辞道:“些末微功,何足挂齿?安民不比打仗,在下并不擅长安民之事,诸公还是另择贤者为上!” 曹洪面色凝重不发一言,他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不合适的,见孙策如此说,瞬间想起荀彧那一次的驱虎吞狼之事,便借机道:“要论贤者,我等之中莫过于玄德公了,他几次治理州县都颇得民心,若由他来主持安民修城,诸君定然不会有异议吧!” 诸将又是议论一阵,刘备正要应承,衣角却被人拉了一下,他回身一看原来是孙乾冲他直摇头,挡下心领神会,执意推辞道:“备何德何能,敢当此任?此次讨伐袁耀,乃是曹公发起,于情于理,该由曹洪将军来担此任才最为合适!” “可是曹公不在此间啊,若是由曹洪将军来担此任,定然是难以服众的吧!”吕布突然一把拉住刘备的手臂,扯到众将中间来,“就这么定了,现在是安民为上!” 说罢吕布高声道:“众人为证,我等共同推举刘备大人暂领九江太守之职,安抚流民,修缮城墙,主持军政之事。” 寿春的百姓听说刘备暂领了九江太守之职,都欢呼雀跃得不得了,一个个自发地集结到城中央的广场来,刘备虽然无奈,但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要是拒绝了,就很可能被别有用心之人窃据九江太守之位了,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这个棘手的任务。 而看到百姓呼声之后,刘备也是再无疑虑:“谢各位父老抬爱,备必定尽心竭力,力护此郡安危!若有私心,苍天不佑” “公佑,为今之计,当奈何?”刘备苦恼地问孙乾。 孙乾笑笑:“主公勿忧,为今之计,须得发书两封,一封致朝廷,陈明此处原委,一封致曹操,申明主公领九江太守,乃是不得已而为之,曹操此次不管与张绣决战是何结果,都会派遣大将来寿春接管,那是便是主公脱身之日了!” “妙哉,待我修书一封,即刻令快马送达曹操和朝廷处!” 第754章 强中自有强 樊城外,曹军大营。 这一次曹操攻打樊城,把前一次的惨败的仇恨加了进来,张绣本来还想上演投降的计策,曹操哪里还会上当,当即撕毁了和书斩杀了使者,让快马驮着使者的尸体回了城。 张绣知道曹操是要置他于死地了,一面与军师贾诩想着万全之策,一面加紧布置着樊城的防卫。 白天曹操的大军轮番攻打,将四面城墙都弄得残破不堪,尤其是西面城墙,有几处是靠着树林的遮挡才没有被发现有可趁之机。 “孟德,其实这次没有必要在樊城这里投入这么多军队的,万一寿春那里有变,我们应变不及的!”夏侯惇看着牛皮制作的简易地图对曹操道。 曹操却不以为然:“樊城这里的形势不比寿春轻松,寿春好歹是有着几支联军牵制着袁耀,他虽拥兵十数万,却只能龟缩城中不敢出来,张绣这里却不然,他和刘表约定一起攻守,如果我们再犯上一次那样的错误的话,就不只是败兵折将这么简单了!” 夏侯惇冷哼一声:“终于肯承认自己也会错了,真是难得!” “我也是人,是人就会犯错!”曹操将目光投向樊城密密麻麻的张绣人马,“不过真的感谢老天给了我这么一次改正错误的机会,现在的曹孟德已经没有机会再失去任何东西了!” “主公此言差矣!”荀攸从帐外进来,手里拿着一封快报,“如果主公没有动作的话,又将失去一部分民心!” 曹操接过快报,展开来看,神色又喜又忧:“袁耀的老巢寿春被攻破了?什么,是孙策和吕布军攻破的?现在刘备做了九江太守?” 夏侯惇看着曹操的神色越来越不对,也转到曹操的身后去看,也是惊讶了:“孙策现在的实力已经这样厉害了吗?” “狮儿不可与争锋也!”曹操喃喃道,看向神色自若的荀攸,“公达有什么好建议?” 荀攸笑笑:“现在有什么好建议都是次要的,如果我们一直被牵制在这里,等刘表大军一来,就更走不脱了!犹如一个人左右双臂同时被人斩掉,那还能活吗?” 曹操眉眼微挑:“公达的意思是撤?” 荀攸点头:“越早撤越好,谁能保证袁耀没有向刘表去信偷袭我们后方?” 夏侯惇一拳砸在案几上:“又要这么便宜张绣这小子吗?” 荀攸摇摇头:“当然不是,走之前,得给他点苦头吃啊!” 樊城之内,已守城多日的张绣此刻满脸烟火之色,却也顾不上梳洗一把,他与贾诩商议道:“我们年初让曹操吃那样大的苦头,杀了他的大将典韦和儿侄,也难怪他不会接受我等招降!” 贾诩捻须微笑:“意料之中的事情,主公苦恼他做什么?” “亏先生现在还笑得出来!”张绣看着贾诩泰然自若的神色一阵无语,“我们现在只有樊城之地,还被曹操连日攻打,城墙残破毁坏,守兵死伤无数,便连粮草也是支撑不了多久的,我却听细作报说曹操俘虏了袁耀大批人马,获粮草马匹器械无数,单是苦城一战,就补充了粮草数万石,这足以让他的军队支撑到明年春天吧?” 贾诩依然是笑:“主公既然派了细作查到这些对曹操来说很好的事,却为什么没有查到对曹操来说很坏的事情?” “恩?”张绣抬眼望向贾诩,他知道,眼前这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即使在身处绝境之时也能够想得出绝妙的计策来,“愿先生有以教我!” 贾诩道:“张先将军虽然被斩,我军锐气却并没有被彻底挫动,更何况曹操发兵之时,我已书信发于刘表处,刘表与主公唇齿相依,必定深知唇亡齿寒之理,按日子算来,此刻必然已经带了援军在路上,主公只可拖住曹操一时,待刘表援军一到,那时两相夹击,方能重创曹操,使之起码很长时间内都无法西顾樊城,否则只看到眼前成败,而不晓长远之机,虽有小胜,必有远忧!” 张绣会意:“先生的意思是?” 贾诩略略一思索,朗声道:“我在城上见曹操绕城而观者三日。他见城东南角砖土之色,新旧不等,鹿角多半毁坏,意将从此处攻进,却虚去西北上积草,诈为声势,欲哄我撤兵守西北,彼乘夜黑必爬东南角而进也!” 张绣恍然大悟:“先生之意,是要将计就计?” 贾诩笑而不语。 入夜,探马飞报曹操,说张绣尽撤兵在西北角上,呐喊守城,东南却甚空虚。曹操大喜道:“果然不出所料!传令下去,依计而行!” “诺!” 月黑风高,吕虔、于禁二人各率精兵,悄悄爬上城壕,砍开鹿角,见城中全无动静,便鼓噪连声一拥而入,正要打开城门引城外曹军主力进来,然而忽的一声炮响,不知何处冒出许多伏兵来,吕虔当即被一支乱箭射中,被众军保护着原路撤退。 于禁就惨了些,他的人马来时是攀爬城墙而来,此刻中了伏兵,手下虽然死战,但是黑暗之中,人马本就看不清楚,又是争相后退,人人根本顾不上厮杀,比及到得城墙边时,张绣已经率了精壮士卒前来追杀,一时之间,于禁人马折损便已过半。 “可恶!与其枉死,不如战死!”于禁看着身边之人个个倒下,这些都是他亲自调教出来的精兵,号令严明,秋毫无犯,如今却要无辜惨死,于禁虎目含泪,拔出佩剑,大喝一声:“战,战,战!” “战,战,战!”他的兵士们都停止了溃退,各个转过身来怒视着斩杀了他们好兄弟好战友的张绣军。 “恩?有点意思嘛!”张绣持枪而出,看见对方不过是一个个头不高却一脸凝重的将领,笑着对身边的副将道,“看来,他很想死!” “哈哈哈哈!”张绣的副将跟着大笑,笑于禁的不自量力。 “将军,您先撤退,我们来抵住张绣!”于禁的兵士们纷纷道。 “让我的士兵代替我去死?不可能!”于禁奋力砍杀着蜂拥而来的敌兵们,喷溅的鲜血把他淋成了一个血人,他看向前面不远处的张绣厉声道,“我要把典韦将军的仇,加倍还给你!” “好!”张绣只说了一个好字,便持枪急冲而出,手中梨花枪寒光泛泛,直逼于禁所在而来,霍霍流光如织,照得人眼花缭乱。 于禁凛然不惧,抬手一剑隔开张绣长枪,却被对方的怪力震得长剑险些脱了手,几乎同时地,他也感到手下湿湿的黏黏的滑滑的。 他知道,虎口裂了。 张绣冷笑:“能接得住我一枪,不错,是个人物!” 于禁也冷笑,他握紧了长剑:“能接得住一枪就能接住两枪,三枪,无数枪” “不自量力!”张绣再次发动进攻,长枪陡然游动,宛若灵蛇出穴,残影绰绰,让人分不清哪一招是实哪一招是虚。 于禁骇然,看着张绣这一招一时间不知如何招架:“北地枪王,名不虚传!” “噗噗噗”于禁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却被几声枪刃刺透身体的声音给吸引了,他抬眼望去,原来是几个亲卫扑了过去,替于禁挡下了这一枪,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你们——” “将军快快撤退吧,你不是他的对手!告诉主公,我们都是好样的!”那些被串在一起的士兵们死死抱着张绣的兵器,嘶哑着对于禁喊道。 “好样的,不过我不会走!”于禁感到嗓子都被噎住了,他把长剑握得更紧了,居然向着张绣冲了过去!“张绣,我不会让他们白死的!” “恩?”张绣想把长枪抽出来,却被于禁的这几个士兵死死握住,不由大怒,索性也不用兵器了,直接赤手空拳迎着于禁而来。 二人相遇,毫无悬念,于禁的剑被击飞了,胸口挨了张绣两拳之后,整个人都向着城墙外飞去。 “于禁将军”城上城下的曹军见了,都一齐惊呼。 蓦然一条人影横空飞来,将于禁拦腰托住,缓缓落地。 于禁本来以为自己是必然会被摔死的,却意外得救,待看清救自己的人的模样之后,不禁大吃一惊:“戏志才先生,你居然没死?!” 果然是戏志才,确切地说,是假扮苏牧多年的苏则,他穿着一身破烂衣裳,不过此刻他的表情却是少有的凝重,盯着于禁身上的各处伤口皱了皱眉:“又中计了吗?” 一个又字,满含多少辛酸! 于禁摇摇头:“没有大碍,只不过折损了一点人马,张绣太厉害了!” “是么!”苏则冷笑,“很久没有教训他了,今天让他吃点苦头!” 苏则说着向城头望去,张绣那熟悉的身影映入了他的眼帘,虽然是朦胧的黑夜,可是两个绝世高手,都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他和张绣的新仇旧恨,实在是太多了,早在长安之时,如果不是张绣从中作梗,现在坐在曹操位子上的已经是苏则了。 第755章 苏则战张绣 “什么?张绣在城东南埋了伏兵?”看着吕虔带着人马各个受伤而归,营帐内的曹操霍然而起,“这怎么可能?” 荀攸也起身道:“以贾诩的智谋来说,做到将计就计未必就不可能,主公,是我们失策了,忽略了这一点!” “这样的人才却被张绣浪费!可惜,可惜!”曹操喃喃说道,陷入沉思。 夏侯惇有些激动:“孟德,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如果不是这个贾诩,典韦,子修,安民怎么会死?你居然现在想着要用他?” “如果是半年之前,我是很想杀他,比任何人都想杀他,可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杀他多少次都解不了我的心头之恨,留着他的性命,却可以做更多有用的事情!” 夏侯惇道:“可是现在他还是张绣的军师,还在无时无刻不想着杀死我们的将士!” “各为其主罢了!”曹操舒然说道,“许褚,徐晃不都是曾经的敌人吗?我的霸道就是要笼络各种各样的人才来实现大业!” 夏侯惇撇撇嘴:“又开始说这些轻松的话了,有时候真的很想说孟德你幼稚得可以,可我还是会义务反顾地去做这些幼稚的事情!” “主公,于禁将军没有突围出来,还被张绣包围着!”吕虔的一句话让帐内的诸人回到了现实。 “什么?于禁被围,他不是张绣的对手,我们快带兵去救援!” 夏侯惇和曹操同时惊呼出声,半年前,没有于禁,曹操可能就活不到今天,同样的没有于禁,夏侯惇也许还是会不把军纪当成正事。 他们立即带了人马奔赴樊城东南角下,却看到了令他们吃惊的一幕, 苏则和张绣在樊城的城墙上,战的是惊天动地。 “嘭嘭嘭”气浪如风似火,切割着烧灼着每一个观战的将士。 事实上,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因为太黑,因为太快,因为太激烈 战斗忽然停止了,苏则稳稳落在墙垛之上,看着面前气息已经开始错乱的张绣道:“当了几年主公,你的武艺到底是生疏了!” “我说过,你若是想取我的性命,可以随时拿走,我毫无怨言!”张绣深呼吸了几下,悠悠说道。 “我对你的性命没有兴趣,我相信曹操也没有兴趣取走你的性命的,否则就不会是现在这种结局了!”苏则像是对张绣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任何人都没有权利终结别人的生命,不管他是谁,什么身份,都不可以!” “你好像变了!”张绣被苏则的话弄得有些意外,他抬眼盯着眼前的苏则,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的问道。 “人嘛,哪有不变的?几年前的你能想到会有今日?”苏则抱拳于胸,夜的风猎猎而来,他的身旁,于禁的兵士都在有条不紊地向后撤退着,张绣的兵士却只能干瞪眼着急。 “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不会有今日!”张绣却也不急了,今夜他斩获的战绩也是够曹操心惊的了,而苏则不早出现也不晚出现,他知道定然有别的原因,也因此他没有再下令让部下攻击,而是任由这些本来是要偷袭他的大本营的敌人撤走。 “可是今日已经到来了!”苏则语气蓦然一变,再次冷冷看向张绣。 张绣不明白苏则心中在想什么,他只略略不满道:“如果是为了帮助曹操的话,你已经达到目的了,苏则,我的诚意已经够大了吧?” “是不小!”苏则回头望望身后城下,是率着大批人马赶到的曹操,曹操望见了城下带伤的于禁和城上与张绣对峙的苏则,以为是戏志才又死而复生了,他命士兵将于禁抬下去治伤,随后拔剑冲张绣喊话“敢伤他一根汗毛的话,我势必屠城!” “听听,听听!”张绣不禁有些感伤的说道,“曹操对你苏则是何等看重?只可惜啊,这天下再没有人会为我而说这样的话了!” 人群一阵骚动,贾诩带着人绕了进来,看了看迎风而立的苏则,微微一笑,来到张绣身后,拱手而道:“主公,清点出来了,此次伏击,我们歼敌五万余人!刘表亲率四万大军已到叶城,先派了流星马来报消息!” 苏则直接咳嗽起来,差点从城墙上摔下去:“你们撒谎要不要这么不负责任,据我所知,曹操此次一共带来的人马还不足五万吧!” “不这样说的话,刘表怎么舍得带人前来一起打曹操?虚假瞒报这种事情,有时候你不喜欢,却也得硬着头皮去用!”张绣摆摆手,令贾诩退到一边去,看着眉宇舒缓不少的苏则,静静说道,“其实我挺羡慕你的,真的,无忧无虑,无拘无束,四海为家,毫无牵挂!”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苏则笑得勉强,“恨我就说恨我,别因为打不过我就来巴结我!” “被你识破了哈哈哈哈!”张绣大笑起来,直接向城下走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就不陪了,改天再出现的时候麻烦别用这个方式,一次两次还行,用多了,我的部下们都看腻了!” “一定会是个清新脱俗的方式的,放心!”苏则也笑着回应,他看了一眼跟在张绣身后的贾诩,纵身一跃便朝着曹操所在而飞来,耳畔还回响着张绣的声音: “这个样子的你,太令人不舒服了,以前的你哪里去了?” 是啊,以前的他哪里去了,身边的人一个一个背叛出走,暗中扶持袁绍遭到了墨家大多数人的反对,一如斛图暗中扶持袁耀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本不想再与曹操相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来了,这算是他对曹操最后的报答吗? 曹军见到空中一人急冲而来,立即架起弓弩要防备,曹操却对夏侯惇道:“是自己人!” 当下曹操命令撤去戒备,亲自出迎:“志才,你竟然没有死,可把我骗得好苦!” 苏则刚一落地,却对曹操道:“立即让你的人马退出宛城,否则死无葬身之地!” 乐进等人剑眉一轩,挺枪指着苏则怒道:“主公,他是来给张绣做说客来了!” “放肆!”曹操上前,一手握住乐进的长枪,一把夺了过来,“他刚救了文则的性命,若是已被张绣收买,何必费这些周折!” “可是——”乐进很是不服,却见苏则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很是愤愤然,“但他一见主公便勒令主公退兵,是何道理?” “对啊,是何道理?”曹操视线转向人群中的苏则,悠悠问道,“志才,你也看到了,若是不能给我的将领们一个好的解释,他们是断难心服的!” 苏则冷笑一声:“还需要我多说吗?曹操大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淮南离樊城有多远?樊城离襄阳有多远?” 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没有等曹操从淮南战场发兵樊城,张绣就已经向襄阳刘表处请求了援军,而樊城到襄阳不过百余里,淮南距樊城却有千里之遥,现在曹军又在这里僵持了这么久,刘表的援军,随时会到。 曹操还是不服:“我有大军六万,都是身经百战之人,大可像年初那样,分断张绣与刘表,使之无法合流,首尾难以兼顾,我再各个击破,一举拔掉樊城这个眼中钉肉中刺,开启通往荆州刘表的门户,进可据,退可守,哪里会死无葬身之地?志才难道对我没有信心吗?” “曹公,这种骗敌人细作的话你说说就算了,还真的打算让我相信吗?”苏则继续冷笑,“还有,我从来都没有说过我是戏志才,你认错人了,在下墨家新任巨子,苏则!” 夏侯惇实在看不惯苏则这种态度,他毫不客气地说道:“这是在战场之上,我们没有时间听你废话,你到底是什么来意,赶快说清楚!” “好,曹公,我今天会出现在这里,绝不仅仅是为了来救于禁将军一命这么简单!”苏则看着对他虎视眈眈的曹军将领们,试图让自己笑一笑来缓解气氛,却发现他根本做不到,他的笑,好勉强,好难看,好虚假,“而是为了问你一个问题,问完,我就走!” “问!”曹操从来没有见过苏则用这样严肃的语气说话,也从来没有见过苏则露出这样严肃的神情,他似乎隐约猜到了苏则会问什么,要问什么,他也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说了出来,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是说得无比凝重。 “那好,我要问你,你不知道她死了吗?”苏则盯着曹操,语气忽然变了凌厉。 这个她,显然是指吟风。 “知道!”曹操的回答极快,几个是不曾有半分的犹豫。 “那么,你现在在这里干什么!”苏则几乎是吼了出来,他的武艺何等之高,内力也是出神入化,这惊天一吼,倒把方圆半里的人都给震到了。 曹操仿若无事人一般:“这是第二个问题了!” “呵呵,好!”苏则自顾自笑了起来,笑得凄然笑得凄厉笑得凄惨。 第756章 一言退刘表 突然,西南方向亮起了一片火光,在这夜色之中颇为醒目,曹军各个大惊,那并不是简单的一片火光,而是夹杂着震天的马蹄笃笃声。 “杀——” 近了一些,樊城外的每一个曹军终于反应过来,是刘表的人马! “准备迎战!”曹操心下大惊,但面上却装作毫无动静,沉着下令,曹军虽然慌乱了一阵,却立即组织好了防御阵势,不等荆州军来到,已经把拒马和鹿角摆满了道路中央,同时令强弓硬弩兵各个搭箭上弦,备好弩箭,只等着荆州军前来送死。 苏则看着曹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切,不禁幽幽说道:“真是一位出色的统帅!” “却不是一位合格的父亲是吗?”曹操脱口而出这句话,眼睛却是几乎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荆州军的一举一动。 苏则暗自叹息:“我曾经发下毒誓,不再帮你做任何事!可我现在却自食其言,还是出手帮忙了!” “那一定是有着特别的原因,而志才——苏则你来找我,似乎也是为了告诉我这个原因吧?”曹操铿地拔出倚天剑,他知道战斗随时会打响,他必须时刻让自己保持在亢奋的战斗状态。 然而苏则的一番话就让曹操的佩剑掉到了地上去。 “你一定不知道,你本来想潜伏在高燚那里做卧底的好女儿吟风,早在很久以前,就已经被高燚给策反了,你一定也不知道,就连孙策也是虽然表面上自立为主,其实正是因为你的义女吟风的缘故暗中奉高燚为主了,曹公,你当真以为你这个师弟对你是推心置腹,支持你奉天子以讨不臣?你一定更加不知道,少帝根本没有死,一直都被高燚暗中保护于宛城之中吧?” 说完这话,苏则再不多说什么,径直飞身离开,只留下眉头渐渐紧锁起来的曹操在原地发呆。 “孟德,对面统领荆州军的是咱们的宿敌王威,此人带兵能力不下于我等,他的人马到了弓弩射程的范围之外便停了下来,不撤退不进攻也不进城,不知道耍什么阴谋诡计!” 夏侯惇飞马前来,没有发现曹操的异常,指着几里外的勒马正布着阵型的荆州骑兵队伍对曹操说道。 许褚从不远处走来,有些不解地问道:“主公,荆州军大半不擅长马上作战,为什么这次会选了骑兵前来,这不是以其之短攻我之长,完全自寻死路吗?” 曹操不动声色地接过倚天剑,牢牢握在手中,讶异地盯着许褚道:“咦,仲康也会这么文绉绉地说话了,真是难得啊!” 许褚憨憨一笑:“都是主公教得好!” “明阳,是你逼我的!”曹操转过身,似乎有很多话要对苏则说,可是苏则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离开了。 “以其之短攻我之长!”曹操暗暗咀嚼着这句话,忽然后方传令飞马而来,不及下马,喘息而报:“启禀主公,刘表亲率荆州主力绕道我军后方,已经封锁了我军退路,正欲与樊城张绣内外夹击我等!” 此言一出,曹军在场将士无不变色。 “杀——”曹军后方前方同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果然是绕道而来的刘表人马,密密麻麻地堵住了东去的退路。 “杀——”樊城城门也大开,披挂上马的张绣领着一彪人马如风似火而来,也密密麻麻地堵住了西北角的退路。 “杀——”王威也不甘示弱,似乎就是为了等这个三面夹击的机会,领着战斗力并不怎么高的荆州骑兵个个飞马前来。 “中贼之计矣!”曹操这个时候才懊悔没有及时听从荀攸和苏则的话,果然这下子要成瓮中之鳖了。 “孟德,北面是山,无路可退,唯有趁乱向南突围了!”夏侯惇情急之中,对曹操道。 “南面是新野地界,刘表必然已经布下大批伏兵,如何能去?”曹军诸将对夏侯惇的这个建议纷纷质疑。 “相信我,孟德,今年春天我不就是指带了数百人马,将他的大营搅了个天翻地覆?”夏侯惇将灭世麒麟牙架在肩膀之上,信心十足地说道,“刘表绝对想不到我们会整他第二次!” 曹操看向荀攸,荀攸点头:“这个法子未必不可行!” “恩,如果不能顺利回到许都,元让你就等着把自己头砍下来让我当蹴鞠踢吧!”曹操翻身上马,对全军振臂一呼,“向城南开拔,避敌锋锐,迂回撤向许都!” “哼,我夏侯元让的头颅就那么不值钱吗?”夏侯惇冷哼一声调转马头,紧跟着曹操的身影而去。 而曹军的身后,苏则的身影则是略显孤单地立在荆州军和张绣追击曹军的必经之路上,朦朦的夜色勾勒着他的轮廓,他嘴角动了一下,说出一句话来:“曹公,下一次再见,就不知又是什么时候了!” “报主公,前路有一人,拦住要冲,自称要阻我大军,前锋已经与之混战起来!” 樊城之南,探马来报刘表,神情极其惊骇。 刘表戎装在身,根本不相信探马的话:“一人阻我大军,开什么玩笑,定然是前军有意怠惰,惧怕与曹军作战才故意这样说,传我军令,曹军在前,便是有刀山火海,也要冲过去!” “诺!”探马得令,持刘表军令飞马而去了。 不一会探马居然又回来了,这一次连前锋大将黄祖也一起来到,他见了刘表,不及下马便大喘息着道:“主公,我前锋数千人马被一个神秘的高手拖住,前进不得半分!” “恩?”黄祖是刘表的结义兄弟,刘表知道他是不会看错的,“什么人这样猖狂,待我亲自去看看!” 拦阻黄祖人马的正是苏则,他此刻面对着黄祖的千军万马,脸色毫无半分惧意,身法灵动如风似火,把黄祖的人马搅动得天翻地覆,人仰马翻。 “杀——”黄祖的人马对于苏则的存在极是愤慨,他们本来要一雪年初曹军大将夏侯惇给予他们的耻辱,想不到现在却被区区一个人就得颜面尽失,这让张绣的人马看到了不知该怎样笑话呢! “放箭!”黄祖部将苏飞坐在战车之上,指挥着强弓硬弩兵想要围杀苏则,但是苏则是在荆州军马之中,贸然放箭最容易的是伤到自己人,所以虽然数千黄祖人马是声势震天动地,却是奈何不了苏则半分,倒是自相践踏,死伤不少人马。 苏则自然也看见了指挥的苏飞,轻笑一声,身形陡然冲刺,根本不给黄祖人马以任何机会,直接飞一般地到了苏飞的战车之前,傲然立定,似乎就是为了羞辱苏飞:“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来抓!” 苏飞大怒,直接从兵器架上取过一条长枪,冲着苏则便疾刺而来。 苏则笑着闪过,一把握住枪身,陡然用力,打了两个旋,苏飞哪里料到苏则的实力,一个失神被自己的兵器给倒撞下车来,跌得是狼狈不堪。 不等他再多反应,苏则人已经控制了他,冷声道:“不想和你们过多纠缠,带我去见你们的主公!” 苏飞可不服气,他挣扎着道:“主公何等人物?岂是你等贱民想见便能见的?” “见我做什么?”突然一声威严的声音响起,苏则抬眼望去,火光掩映之中,一队人马鼓噪而到,打着刘字旗号,他知道对方一定便是刘表了。 凛然无惧地看着面向自己的各种兵器,苏则挟持着苏飞,走得离刘表近了些:“自然是有好事!” “好事?哼!”刘表看着黄祖那些死伤的数百人马,冷眼看着苏则道,“无端杀伤我士兵,贻误我军战机,是好事?” “信不信由你!”苏则针锋相对地回道,“很快刘表大人就会明白我是为你好!” “是吗?”刘表将信将疑,“说来听听,如果言之有理,我可以考虑收你为大将,如果是心怀不轨,定叫你五马分尸死无葬身之地!” 苏则冷笑:“我对做你的大将毫无半分兴趣,只不过要告诉你几件事情而已,一,孙策大军从寿春凯旋之后,没有回到曲阿去,而是直接驻军在了湖口!” 刘表道:“这一点我早已查探得知了,我大军出动之时已经派精兵强将守御荆州各处关隘,量孙策即使有百万大军,也无能为力!” “这么说你这次带出来的都是疲弱将士了?如此而说,你并没有打算与曹操决一死战啊!”苏则信口说道,见刘表神色有些不满了,才继续道,“第二件事,曹操的六万大军现在是向着你的荆州而去了吧?你追得这样紧,就不怕曹操狗急跳墙残杀你的荆州百姓?” 刘表一惊,苏则所说正是他一直担心的地方,他仔细打量苏则的服饰,疑惑地问道:“你究竟是谁?” “不用问我是谁!”苏则悠悠而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的谋士们却都没有提出来,我真怀疑他们对你的忠诚啊!” 第757章 料敌复决胜 听了苏则的这番话,刘表身子顿时一震,确实,为什么蒯越蒯良都不向他提这件事? 苏则道:“该说的我已经说完了,剩下的该如何做,就看刘表大人自己的选择了!” 说罢,苏则蓦然腾起身形,消失在远处。 黄祖要带兵去追,却被刘表拦下了:“停止追击曹军,全军绕道,夤夜赶往安众城,一则断曹操归路,二则也好防备曹操势急攻打襄阳!” 蒯越本来率领左军要截击曹操人马,忽然传令报说刘表下令要改变行军路线,不由大惊失色:“主公听信何人谗言,竟作此自保之举?如此一来,岂不是最后要放虎归山?何时还会有这样好的机会?” 传令道:“小人也很疑惑,据说是主公听信了一个陌生人的话,而做出的决定,追击曹操的事情要交给张绣军去做!” 蒯越叹息道:“张绣才有多少人马,让他追击曹操,即使胜了于曹操何损?于我军何益?” 刘表军只虚张声势,却不追击曹军,陡然让曹操压力减轻大半,虽然还没有逃出刘表张绣联军的包围圈,但至少军队能够有了休整的时间了,全军缓缓行进,到了襄城外的淯水边上,看着湍急的河水淙淙,曹操忽然在马背上放声大哭起来。 夏侯惇许褚等随行大将见状大惊,急忙打马来到曹操身边,见曹操哭得涕泪横流,哪里还有威严的模样,下马扶住连声问道:“主公,你何故哭得这样肝肠寸断?” 曹操止住哭声,看着夜色中襄城的轮廓和玉带一般的淯水,指给众人看:“年初,就是在这里,我失去了大将典韦,没有他,我曹操今天如何还能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典韦啊,你死得这样惨,我却连你的尸骨都找不到,你若地下有知,我如何对得起你啊!全军停下,我要再次击败典韦亡灵!还有一同死难的将士!” 夏侯惇道:“孟德,追兵还在后面,现在不是哭祭的时候,等以后平定荆州了,再来祭拜典韦将军亡灵不迟!” 荀攸也说道:“主公,祭拜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典韦将军在天有灵,定会感受到主公的诚意的!” “也只好如此了,不能因为我的冲动,再连累你们了!”曹操定了定心神,领着大军继续行进。 行无多远,探马来报:“刘表大军屯兵安众,已断了我军东归之路!” 得到这个消息,曹军众将面面相觑,夏侯惇对曹操道:“孟德,我数万大军调动,如何能瞒过刘表与张绣细作的耳目?既然他们困住我们,我们何不趁机拼他个鱼死网破?” 曹操摇摇头:“我令大军日行只有数里,并不不知道贼军在后追我,然而我计划已经拿定,若是到了安众,必定能击破张绣,元让,你们几个就放心好了!” 夏侯惇表示将信将疑,其他众将更是如此。 刚到安众县界,果然刘表已经派军守御险要之地,张绣也带了人马追来,却因为人马太少,没有即刻便进攻曹军,却直接入了安众城池内。 这自然给了曹操充分的时间准备一些东西,他趁夜令众军凿险开道,暗地里布下了骑兵,天明之后,也不急着突围,居然派了一支老弱病卒前去关下搦战。 刘表张绣军见曹兵如此之少,居然也不做多想,直接接受搦战,引军出关来战,那些老弱病卒哪里是张绣军的对手,纷纷便撤。 “杀!”坑道里的曹军早已养精蓄锐多时,见张绣与刘表联军到来,大呼一声,跳出坑道,向对方发起了突袭。 “曹操怎么会有这么多人的?”张绣和刘表望着坑道里密密麻麻爬出来的曹军人马,大为惊诧,只得后退撤入安众城中,商议下一步对策。 可惜的是,曹操已经在这阵混战之时,已经偷偷跑掉了。 张绣还没有进城,却见贾诩已经等在了那里,不等张绣说话,径自说道:“将军切莫追击曹军,否则必败!” 张绣不以为然:“曹操惶惶而逃,正是追击的好机会,先生为何出此言?” 刘表也引军来到,见张绣犹豫不决,疑惑道:“将军何故不追了?” 张绣笑笑:“不是不追,是在等大人你啊!” 刘表看看贾诩对张绣笑道:“将军的军师也太胆小了吧?今日不追,可就坐失机会了!” “咳咳!”张绣歉疚地望望贾诩,策马同刘表一起追击曹操去了,只剩下贾诩在关门前叹息:“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果然不出贾诩所料,刘表与张绣追了十多里地,正遇上曹军,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被曹军杀得大败而归,曹军虽胜,却也没有反过来追击。刘表张绣惊叹于贾诩的先见之明,纷纷称赞不已:“可惜没有听从先生好意,才有此大败。” 不料贾诩只是淡笑道:“主公不必懊悔,现在可以整军再次追击!” 刘表张绣吃惊了:“先生说笑吧?都已经大败了,为什么还要再追?” 贾诩信心满满地说道:“这次再追击,必定大获全胜,在下敢以人头担保!” “再信先生一次!”张绣毕竟是与贾诩一起多年之人,当下领军而去,刘表却怕了曹操使诈,没有一同前去。还谎称说担心贾诩脱逃,要亲自到时监斩。 果然,几个时辰之后,安众城外想起了张绣军欢呼的声音:“我们大败曹操了!” 贾诩看着面色瞬间变黑的刘表,嘴角浮起笑意来。 不多时,只见张绣人马带着俘获的无数曹军辎重大胜而归,张绣更是打马在前,满面喜气洋洋的表情,老远就向着刘表和贾诩说起这一战经过来:“先生真神人也,我带着人马连路追赶曹军,根本不堪一击,逃一路辎重散落一路,可惜正要赶上曹操时,被一路埋伏好的人马阻拦下来,否则现在一定连曹操首级也取回来了!” 贾诩听了,心中微微一笑,曹操这个时候自顾不暇,一定不可能有精力埋伏一支人马,看来一定是高燚的杰作了,而这个时候高燚不管攻打曹操还是刘表张绣,都会取得全功,但是高燚也没有这样做,看来传闻中的高燚打算集中兵力先取汉中的事情是真的了。 想到这里,贾诩脸上装作没有事情一样,拱手对张绣道:“在下还得多感谢将军,如果不是将军的人马奋力作战,取得这次胜利,只怕在下的头颅此刻已经成了刘表大人的下酒菜了!呵呵呵!”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刘表不由也是一阵尴尬,他一直都以为张绣这种小诸侯手下的谋士不会有什么能耐,估计连蒯越蒯良的十分之一才能都不会到,上次大败曹操也不过只是运气好而已。 而现在,他才终于知道,可能蒯越蒯良的才华倒是有可能不及眼前这个贾诩的十分之一。 可是刘表还是想死个明白,他不服气地问贾诩:“前我等以精兵追退兵,而公曰必败;后张绣将军以败卒击胜兵,而公曰必克:究竟悉如公言。何其事虽反而皆验也?愿公明以教我。” 贾诩早就知道了刘表心中疑惑,不假思索便道:“此事不难判断,二位虽善用兵,却非曹操敌手。曹军虽新退,曹操必定亲自断后;追兵虽精,将既不敌,彼士亦锐,故知必败。操攻我们本无失策处,力未尽而退,必是国内有故,近闻袁绍有窥许都意,不外如是;操破将军之后,必轻军速进,纵然留诸将断后,却非将军敌手,故虽用败兵而战必胜也!” 张绣此时正好感到,听了贾诩的话,不禁打趣刘表道:“如何,刘表大人,有此智囊在手,我们攻打宛城有十分的把握了吧?” 贾诩微微一愣,攻打宛城? 他疑惑地看向刘表,只见刘表重重点头:“恩,既然都已经到了安众了,不妨就去见见我们的老朋友高燚好了,听说他人就在宛城,这叫择日不如撞日,是吧?” 贾诩眯起眼睛,心中不禁有些冷笑,看来很快就会有好戏可看了。 刘表大军到了安众的消息很快传到了宛城,宛城之中,文聘与武安国等人都纷纷向高燚请求出战迎击刘表,然而高燚早就派人查探到了刘表此次所带人马不过是些杂牌军而已,明显没有诚意与张绣共击曹操,因此把所有人的请战意愿一一驳回,只是在自己家中无事人一般地教六岁的小女儿高玥射箭。 “爹爹,我射中了,射中红心了,你看,你看!” 高府后院之中,高玥奋地拉着高燚看自己的战绩,只见小小的箭靶之上,一支没有箭头的木质箭杆准准地插在红心之上,让高燚不由都有点羞愧了。 他冲着高玥竖起了大拇指,不过表情还是十分严肃的:“射得不错,不过不能骄傲,以后练箭,得把靶子弄成移动的,那样能射中才叫本事,懂吗?” 第758章 教高玥射箭 高玥本来是等着高燚一顿夸奖的,没想到反而被泼了一盆冷水,于是十分不服气地顶起嘴来:“哼,爹爹你自己都没本事射中不动的靶子,却还要求我射中移动的靶子,这不公平!” “公平?你个六岁大小丫头跟我讲公平?告诉你,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谁让你不是我娘呢?”高燚瞪圆了眼珠子一本正经地训斥高玥,仿佛在给高玥灌输着天老大他老二的观念。 高玥噘着嘴,有点被高燚的逻辑绕晕了,不过有一点她是很肯定的:“我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儿子呢,还得伺候你这么大的人吃饭穿衣服洗澡哄你睡,多麻烦!” “我靠,居然还被嫌弃了!”高燚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里却是十分高兴,最近一段时间积郁在心里的不痛快仿佛一下子就被高玥的几句话给冲到九天云外去了。 “盗马贼,你又在那里乱教玥儿什么呢,别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教给她!教坏了你可扳不回来!” 落月说着这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高燚就是一顿数落,不过脸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嗔怪之意。 “娘亲!”高玥欢呼一声,丢了弓箭就朝着落月飞奔而去,把高燚刚才的教训全当成耳旁风了。 落月抱起高玥,亲昵地在高玥额头亲了一口,吧唧的声音听得高燚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掉了一地。 “我说,你们母女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了,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高燚指着落月嘟囔起来,“孩他娘,你不能太惯着她了,要知道教育要从娃娃做起,我高燚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落月噗嗤一声笑了:“整天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玥儿才六岁,你就要她学这学那的,她又不是男儿身,我才舍不得看她吃苦!” 高燚偷笑着走过来,假装无意识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落月的腰身,口中却是不怀好意地喃喃道:“真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不知哪位女中豪杰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习武练剑了,现在这位女中豪杰的宝贝丫头都六岁,只是练习个射箭就心疼这心疼那的,这是看不起自己女儿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呢?” 高玥本来是等着高燚一顿夸奖的,没想到反而被泼了一盆冷水,于是十分不服气地顶起嘴来:“哼,爹爹你自己都没本事射中不动的靶子,却还要求我射中移动的靶子,这不公平!” “公平?你个六岁大小丫头跟我讲公平?告诉你,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谁让你不是我娘呢?”高燚瞪圆了眼珠子一本正经地训斥高玥,仿佛在给高玥灌输着天老大他老二的观念。 高玥噘着嘴,有点被高燚的逻辑绕晕了,不过有一点她是很肯定的:“我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儿子呢,还得伺候你这么大的人吃饭穿衣服洗澡哄你睡,多麻烦!” “我靠,居然还被嫌弃了!”高燚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里却是十分高兴,最近一段时间积郁在心里的不痛快仿佛一下子就被高玥的几句话给冲到九天云外去了。 “盗马贼,你又在那里乱教玥儿什么呢,别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教给她!教坏了你可扳不回来!” 落月说着这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高燚就是一顿数落,不过脸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嗔怪之意。 “娘亲!”高玥欢呼一声,丢了弓箭就朝着落月飞奔而去,把高燚刚才的教训全当成耳旁风了。 落月抱起高玥,亲昵地在高玥额头亲了一口,吧唧的声音听得高燚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掉了一地。 “我说,你们母女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了,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高燚指着落月嘟囔起来,“孩他娘,你不能太惯着她了,要知道教育要从娃娃做起,我高燚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落月噗嗤一声笑了:“整天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玥儿才六岁,你就要她学这学那的,她又不是男儿身,我才舍不得看她吃苦!” 高燚偷笑着走过来,假装无意识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落月的腰身,口中却是不怀好意地喃喃道:“真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不知哪位女中豪杰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习武练剑了,现在这位女中豪杰的宝贝丫头都六岁,只是练习个射箭就心疼这心疼那的,这是看不起自己女儿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呢?” 高玥本来是等着高燚一顿夸奖的,没想到反而被泼了一盆冷水,于是十分不服气地顶起嘴来:“哼,爹爹你自己都没本事射中不动的靶子,却还要求我射中移动的靶子,这不公平!” “公平?你个六岁大小丫头跟我讲公平?告诉你,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谁让你不是我娘呢?”高燚瞪圆了眼珠子一本正经地训斥高玥,仿佛在给高玥灌输着天老大他老二的观念。 高玥噘着嘴,有点被高燚的逻辑绕晕了,不过有一点她是很肯定的:“我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儿子呢,还得伺候你这么大的人吃饭穿衣服洗澡哄你睡,多麻烦!” “我靠,居然还被嫌弃了!”高燚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里却是十分高兴,最近一段时间积郁在心里的不痛快仿佛一下子就被高玥的几句话给冲到九天云外去了。 “盗马贼,你又在那里乱教玥儿什么呢,别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教给她!教坏了你可扳不回来!” 落月说着这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高燚就是一顿数落,不过脸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嗔怪之意。 “娘亲!”高玥欢呼一声,丢了弓箭就朝着落月飞奔而去,把高燚刚才的教训全当成耳旁风了。 落月抱起高玥,亲昵地在高玥额头亲了一口,吧唧的声音听得高燚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掉了一地。 “我说,你们母女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了,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高燚指着落月嘟囔起来,“孩他娘,你不能太惯着她了,要知道教育要从娃娃做起,我高燚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落月噗嗤一声笑了:“整天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玥儿才六岁,你就要她学这学那的,她又不是男儿身,我才舍不得看她吃苦!” 高燚偷笑着走过来,假装无意识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落月的腰身,口中却是不怀好意地喃喃道:“真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不知哪位女中豪杰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习武练剑了,现在这位女中豪杰的宝贝丫头都六岁,只是练习个射箭就心疼这心疼那的,这是看不起自己女儿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呢?” 高玥本来是等着高燚一顿夸奖的,没想到反而被泼了一盆冷水,于是十分不服气地顶起嘴来:“哼,爹爹你自己都没本事射中不动的靶子,却还要求我射中移动的靶子,这不公平!” “公平?你个六岁大小丫头跟我讲公平?告诉你,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谁让你不是我娘呢?”高燚瞪圆了眼珠子一本正经地训斥高玥,仿佛在给高玥灌输着天老大他老二的观念。 高玥噘着嘴,有点被高燚的逻辑绕晕了,不过有一点她是很肯定的:“我才不要你这么大的儿子呢,还得伺候你这么大的人吃饭穿衣服洗澡哄你睡,多麻烦!” “我靠,居然还被嫌弃了!”高燚无奈地摇摇头,不过心里却是十分高兴,最近一段时间积郁在心里的不痛快仿佛一下子就被高玥的几句话给冲到九天云外去了。 “盗马贼,你又在那里乱教玥儿什么呢,别嘴上没个把门的,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教给她!教坏了你可扳不回来!” 落月说着这话,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对着高燚就是一顿数落,不过脸上却根本没有任何嗔怪之意。 “娘亲!”高玥欢呼一声,丢了弓箭就朝着落月飞奔而去,把高燚刚才的教训全当成耳旁风了。 落月抱起高玥,亲昵地在高玥额头亲了一口,吧唧的声音听得高燚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掉了一地。 “我说,你们母女两个什么时候联合起来了,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一家之主放在眼里?”高燚指着落月嘟囔起来,“孩他娘,你不能太惯着她了,要知道教育要从娃娃做起,我高燚的女儿不能比别人差!” 落月噗嗤一声笑了:“整天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玥儿才六岁,你就要她学这学那的,她又不是男儿身,我才舍不得看她吃苦!” 高燚偷笑着走过来,假装无意识地用胳膊肘戳了一下落月的腰身,口中却是不怀好意地喃喃道:“真是有嘴说别人,没嘴说自己,不知哪位女中豪杰五岁的时候就开始习武练剑了,现在这位女中豪杰的宝贝丫头都六岁,只是练习个射箭就心疼这心疼那的,这是看不起自己女儿还是太看得起自己呢?” 第759 南宫施妙手 吟风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大军班师回曲阿的路上她一连昏迷了十几次,所幸合肥距离曲阿并不算太远,大军星夜兼程,总算是半月之内赶到了曲阿城。 管弦一早就得了消息,数日前就差了人全扬州的寻找神医华佗,不巧的是华佗几个月前回家乡去了,管弦给去的人下了死命,若是请不回华佗,也不必回来了,但曲阿离沛国实在太远,又因为淮南豫州这几月交战的缘故,华佗就算是飞,时间也是来不及了。 所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吟风一次次地昏迷,药石罔效。 大军回到曲阿的第三天,曲阿城来了一个人。 “军师,有一名女子要求见主公,说她治得了主公的伤势!” “什么人?”这个时候,任何能让吟风好转的消息都是好消息,管弦看着床榻上憔悴不成人形的吟风,心中升起一份希望。 “她说她叫南宫影荪!” “南宫姑娘!她是神医华佗的徒弟啊,太好了,快传,啊不,我要亲自迎接!” 高家军全体的大小将校,一齐出来曲阿城,迎接南宫影荪的到来。 南宫影荪在马车里看到这壮观的一幕时惊讶得无以复加:“活了十八年了,生平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而且还是专门为了迎接我一个区区无名医女的!” 南宫影荪现在怀了身孕,已经是快到临盆的日子,但听到了吟风重伤不治的消息后,还是不顾自己随时会临盆的危险夤夜赶来了,陪她一起来的自然是她的夫君甘宁,一路之上为了躲避刘表和黄祖的盘查,二人是乔装改扮,昼夜兼行,车马船都用上了,甚至甘宁还死伤了几个弟兄。 “南宫姑娘,公主的伤势,拜托了,一定要救救她啊,我们不能没有公主!”上百位大小将领跪在城外,场面蔚为壮观。 南宫影荪可不是为了欣赏这壮观的场面而来曲阿的,她不自觉地就想起来两年前她也把吟风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情景,没有那一次的经历,她也不会和吟风成为知交,而现在,显然比那时要更严重。 她的心里一下子就变得沉甸甸:“待我先去看看公主的伤势如何吧?” 病房里,吟风又发起了高烧,显然是伤口发来炎,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她的额头流下,把一头青丝都浸湿了,却是迟迟苏醒不过来。 南宫影荪也是忙得整个人如同水洗了一般,她都顾不得擦擦满脸的汗,里里外外地忙,针灸,退烧,把脉,上药,包扎,消炎,驱毒,好几次都累得差点虚脱。 管弦在一旁看着,很想让南宫影荪歇一歇,也顾惜她怀着孕的身子会出意外,可是她更知道,吟风的伤片刻也缓不得,等不得,任何一个小小的纰漏,都可能让高家军失去这个主心骨。 而房外那些大将们,每一个都比她更加心焦,更加心急,更加心忧,她所能做的就是帮着南宫影荪擦擦满头的汗,帮着吟风擦擦满头的汗,这个时候的她是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神医啊! 高家军不能失去万年公主,不能! 曲阿的百姓们听说了万年公主的伤势,都自发地集结到议事厅的外面,默默为吟风祈福,还有的百姓到庙里烧香求佛,一时间整个曲阿城都沉浸在感伤之中。 几日之后更多的百姓从外地赶来,集结在曲阿城外,甚至举行各种仪式,希望他们的万年公主能脱离病厄,转危为安,到最后太史慈都不得不出面来制止。 显然,吟风自己都不曾料到,她这一次出事会牵动这么多百姓和士子的心。 被牵动的,还有各地的诸侯,曹操是吟风的义父,自然是第一个要派人前来的,还有刘备,袁绍,吕布,公孙瓒,马腾,韩遂,张绣,刘表,刘璋,张鲁,甚至于死敌袁耀,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也都各自派了孙乾、陈琳、赵云、马超、贾诩、蒯越、张松,阎圃和纪灵作为使者而来,自然也是各带了好些滋补的珍品,远近不等。 数日之后,曲阿议事厅外,各地前来的使者一个个带着厚礼来看望万年公主,围观的百姓更是多到难以计数。 “行征西将军、领京兆尹、西乡侯高燚遣使者萧翼来见!” “司空、行车骑将军、领兖州牧、武平侯曹操遣使者郭嘉来见!” “镇东将军、领豫州牧、宜城亭侯刘备遣使者孙乾来见!” “大将军、领冀州牧、邱乡侯袁绍遣使者陈琳来见!” “奋威将军、徐州刺史、温侯吕布遣使者陈宫来见!” “前将军、领幽州牧、易侯公孙瓒遣使者赵云来见!” “安狄将军、凉州刺史、槐里侯马腾遣使者马超来见!” “安羌将军、金城太守、郿侯韩遂遣使者阎行来见!” “建忠将军、领南阳太守、宣威侯张绣遣使者贾诩来见!” “镇南将军、荆州牧,成武侯刘表遣使者黄忠来见!” “振武将军,领益州牧、武乡侯刘璋遣使者张任来见!” “镇民中郎将、领汉中太守、西城侯张鲁遣使者阎圃来见!” “伪帝袁耀遣使者纪灵来见!” 每报一次人名,围观的人群就会惊呼一声,这些前来的使者,都是天下知名的人物,有的彼此还是死敌,如今却因为看望万年公主的伤势为名,全都聚到了一起,实在是比曹刘吕孙四家诸侯讨伐袁耀更富戏剧性。 但当门吏报出最后一个使者的名号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去了: “袁耀居然也派人来了?” “不是他公主能成这样吗?” 负责接待使者的太史慈装作没有听见这些议论,眼下各个诸侯派了使者前来,他自然不敢有丝毫怠慢,命诸将把这些人安排在馆驿之内好生招待。 “真是抱歉,公主现在还在昏迷,不便见各位大人,诸位先在馆驿安歇,公主若是醒了,在下自会向公主转达诸位的好意!”管亥来到馆驿,歉疚地对众人说道。 “公主的伤势究竟如何了?主公极其关切公主的凤体安康,管亥将军务必给我等一个明确的答复,否则在这里坐等,也不是办法啊!”众人七嘴八舌地向管亥问话道。 “诸位稍安勿躁!”管亥好不容易等众人稍稍安静了下来,“现在神医华佗的女弟子南宫影荪姑娘正在全力施救公主,感谢诸位的好意,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退了!” “诶,管亥将军别走啊!” 管亥从馆驿中脱身出来,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刚出门却看见几个人拦住了去路。 “郭嘉先生,赵云将军,马超将军,你们怎么出来了?” 郭嘉没了昔日的自信模样,他盯着管亥的脸一字一句问道:“这一定是她放出的假消息对不对?她其实根本没有出事对不对?” 赵云的神情比郭嘉还要紧张:“我不相信这是真的,她那么好的功夫,就算是真发生了地震,怎么可能躲不过去?管亥将军,现在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把实话说出来,我们一起想办法!” 马超神色也是一紧:“我虽与她只见过一面,但我的姐姐已经把她当成了亲生妹妹一般,我这次带来了天山的雪莲,这花有起死回生之奇效” 管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深深地冲他们做了个揖,起来之时已经是泪痕满面,全不如平日般的豪爽气概了:“南宫姑娘说,公主已经没有几日可活了!” 这话犹如一个晴天霹雳一般,在三人头顶上炸响。 议事厅吟风的病房内,南宫影荪忙得不可开交,她一面忍着腹中不时传来的痛楚,一面拿着医书给吟风试针试药,外面天翻地覆她不管,她只要拼尽全力,把吟风给抢救过来。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怎么会这样,医书里明明这样写的,为什么却没有效果?”南宫影荪急得把头发都抓得跟个鸡窝一般,在吟风的病床前焦灼地走来走去,两道柳叶弯眉却是紧蹙得皱成一团。 “因为书是死的,人是活的,没有任何一种病是相同的!”蓦然一个声音从窗户的方向传来,带着些许沙哑戏谑的味道。 南宫影荪身子一凛,转身向窗户看去,那里却根本没有一个人影。 “咦,奇怪了,我这是出现幻觉了吗?” 南宫影荪自言自语了一句,不觉苦笑出来,这些日子以来没日没夜地施救,精神肯定是极度衰弱的了,出现幻觉幻听也不为奇。 可正当她又专心去看医书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在背后响起了:“你师父的这本医书我看过,纰漏太多,你先以银针刺伤者心脉!” 不是幻觉,南宫影荪身子一震,迅速回头,却还是毫无人影,可那声音还在继续:“快照我说的去做!” 南宫影荪再次寻找这人失败了,索性拿起银针,似乎是回答这人一般:“我且试试有无效果,如果无效,定把你揪出来!” 第760章 大放烟幕弹 “用力,用力!” 南宫影荪躺到了吟风的病床之上,此刻正汗流如注,倒比吟风那时还要狼狈。 不过临盆的女人,还讲什么狼狈不狼狈,吟风略略回了神,向来不及惊喜主公苏醒的管弦吩咐,一者快些把城内的产婆都找来给南宫影荪接生,二者自然是让下人把甘宁找来,毕竟他是孩子的生父,这个时候不来陪着妻子实在说不过去,三者则是传话给太史慈,让各个诸侯的使者来议事厅见她。 管弦虽然心系吟风的安危,但也知道吟风所安排的事情关系重大,便也丝毫不敢有所怠慢,她忽然想起了掌管饮食的弄云,就差了人去传唤,且先照顾着吟风的身体。 管弦来到府外,见城内城外拥挤的百姓,便直接喊话道:“你们谁是产婆,来我这里登记了随我快些入府,帮忙接生!” 百姓们陷入一头雾水之中,不是说万年公主重伤昏迷了吗?怎么现在又变成要接生了?难道万年公主同古代那些传奇的人物一样,感应天人而怀孕了? 迷惑归迷惑,人群中还是有很多人报了名,管弦粗略一统计,居然有近百人之多,令人瞠目结舌的是这其中有几人竟然是男人!让管弦真的很困扰。 “大家慢慢来不要挤,用不了这么多人!” 弄云刚从议事厅后门抱着大包小包的食材要去厨房做事,就远远听见了管弦的声音,她心道定然是管弦又找了许多名医来诊治万年公主的伤势,没走几步却遇见了自称是管弦差来的丫头: “弄云姑娘,公主醒了,现在里面人手不够,管弦军师让我来请姑娘过去!” “什么,公主醒了?”弄云听了这个振奋人心的消息,直接手中食材全洒到了地上去,也顾不得拾捡了,飞一般便朝吟风房间而去。 “哇!”一声清脆的啼哭声中,产婆抱着一个只有手掌大小的婴孩,来给虚脱无力的南宫影荪面前看:“恭喜恭喜,是个千金!” “我看看!”南宫影荪吃力地抬起头,伸手接过,如获至宝般看着这个她孕育了十个月的小生命,忍不住低下头,在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 吟风微笑看她,心中感慨万千:“什么时候我也可以像她那样,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自己的孩子,也许只能是个遥远的梦了吧? 万年公主苏醒的消息很快在曲阿城里传开,一传十十传百,百姓们都夹道庆贺公主的新生: “我就知道公主不会出事的!” “公主是九天凤凰转世,怎么可能会死,这次是浴火重生才对!” “公主万岁,额,错了,公主千岁,不过喊一声万岁又怎么样呢?” 消息也传到了馆驿各个使者耳朵里,他们反应各自不一,一个个正思索着会不会是吟风放出的烟幕弹时,管亥又重新出现在了他们的视线里。 “告诉诸位一个好消息,公主终于醒了,临盆生产是个误会,其实是为公主治伤的南宫影荪姑娘要临盆生产,公主现在正在议事厅歇息,晚上要在议事厅约见诸位!” 管亥这一番话,直接让馆驿里的使者们炸开了锅。 夜里,各个使者们在馆驿里用完晚饭,便被管亥亲自带来的人马给请到了议事厅之中。 可惜的是,他们没有见到吟风,管弦又派了人前来告知,万年公主现在身子还很虚弱,不便见人,因此她要一个一个地传见各位使者。 众人费解了,身子虚弱,还要挨个得见人,这个万年公主是怎么了?脑袋里缺根筋吗? 人群中,只有少数已经知道内情的人会意地笑了笑。 此刻房间内,病榻上的吟风脸色惨白得吓人,管弦不解地问她:“公主,这样做真的好吗?” “没什么不好的,让这些使者亲自看到快要不行的我,他们的主公才会相信,一定会对扬州放松戒备的!”吟风笑笑,不知道的人看了她那面容一定不会以为有假。 “陈琳求见万年公主!” “宣!” 面色清秀一如昔日的陈琳,进了房间,看见吟风的情形后,微微叹息:“我家主公十分挂念公主凤体安康,还在邺城亲自为公主祈福,祝愿公主脱离病厄!” “咳咳!”吟风咳嗽了几阵后,苦笑着说道,“难为袁公如此记挂本宫的伤势,只可惜本宫有心无力,不能再见袁公了!” 陈琳心中一动,便试探着问道:“请恕陈琳斗胆,若是公主不幸,将会以后事托付于谁人?” 管弦大怒,薄斥一声,拔出墙上所悬佩剑,指着陈琳娇喝:“陈琳大人,我敬你是袁绍派来的使者,才对你礼敬有加的,想不到你居然会对公主出言如此不逊,也别怪我不客气!” 看着抵在自己胸前的凛凛长剑,陈琳面色却丝毫不惊,他目视病榻上虽然冷汗直落却似乎有话要说的吟风道:“公主既然单独要见各个来使,自然有不能当面对众人说的东西,否则也不必如此相见了,陈琳自信这份揣测的能力还是有的!” “琴操,不得无礼,退下!”吟风呵斥了管弦一句,命她到房外去,这才对陈琳道,“先生真是目光如炬,本宫也不得不实言相告,本宫的麾下诸将,没有一个是合格的统帅之才,因此本宫的意思,是趁此机会将其拱手送人,这个才是断然不能公开来说的,还希望陈琳大人能明白本宫的良苦用心!” 陈琳对吟风话里的重点比较关心:“不知公主打算麾下人马拱手送谁?” “孙策!” 陈琳从吟风房间出来,其他人便纷纷围了上去想问个究竟,陈琳只笑道:“诸位不必问我,待会公主自然是要一个个见诸位的!” 吟风听着外面的嘈杂声,嘴角弯了一弯。 “郭嘉求见公主!” “宣!” 丰神俊逸的身影一出现在房间门口,就风一般地到了病榻前,看见了吟风惨白的脸,郭嘉也是眼眶中滚着泪珠:“在许都之时我就担心万分,这一路之上半分不敢歇息,见了公主这模样,我恨不能受伤的是我,明明不长命的该是我,造化却为什么这样弄人!” 吟风等郭嘉这一通感人肺腑的情谊之言说完了,才猛然如若无事般地从病榻上坐起:“假的,骗别人的,其实我一点事情也没有!” 郭嘉的嘴巴变成了圆形,久久难以合拢,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刚才的话,也是假的,其实我一点也不心疼公主!” 吟风伸出手来捏捏郭嘉这张比她还要惨白的脸笑道:“好容易被你感动得要哭了都,结果却这么狠硬是让我把眼泪给憋回去了,郭奉孝啊郭奉孝,你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郭嘉大笑,揉着自己被吟风捏得生疼的脸道:“失望好,总比让人绝望要强,说吧,公主单独召见每一个诸侯的使者,不单是为了掩人耳目地单独见我吧?” “真是臭美!”吟风还要捏捏郭嘉另外半边脸,早被郭嘉躲开了,她平静了下心神道,“我下了决心,正式让孙策接受高家军在扬州的人马和地盘!这个也是高府君的意思!” “这个我是早就料到的!”郭嘉神秘地一笑。 吟风疑惑了:“这个想法我是刚刚产生的,还没有来得及对任何人说,说,你又是用了什么法子,变成我肚子里的蛔虫的?恩?” “我是谁啊,天生鬼才郭奉孝,料事如神算无遗策,玉树临风运筹帷幄,别的不说,我只问一句,单看吕蒙和孙策闹了不止三四次的矛盾就明白了!” 吟风点着头:“除了前面两句话,其他的话还挺在理的!” 郭嘉看了看屋角计时的沙漏,居然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了,便笑着道:“你还要接好几位客呢,我也不敢多待了,告退了!” 说罢,他飞也似的出了门。 “接客,接客!郭嘉你找死!”吟风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却哪里还有郭嘉的人影? “萧翼求见公主!” “贾诩求见公主!” “黄忠求见公主!” “孙乾求见公主!” “张任求见公主!” “阎圃求见公主!” “赵云求见公主!” “马超求见公主!” 见完所有使者之后,吟风是真的虚脱了,看着已经指向子时的漏刻,心道这个比青楼接客更累人。 第二天管亥再去馆驿的时候,吃惊地发现,所有使者都不见了,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和吟风见过了面之后,就连夜离开了。 吟风知道了以后,也并不吃惊,她直接把高家军所有将领都召集到了一起,召开军议。 吕蒙本来是不打算来的,但在吟风声称这将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召开军议的情况下还是来了。 “高府君的意思,是要让高家军尽早并入孙策将军队伍中去,这件事已经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只会任由其他诸侯实力超过我们了!” 吕蒙不说话了,他环视众将道:“各位什么意思,和四妹的想法一致的吗?” “一致!” “我不同意!”孙策的声音蓦然响起,众人的注意力自然也被转向了门外面。 第761章 亲佞复远贤 “我不同意!”孙策的声音蓦然从议事厅外面响起,他风尘仆仆而来,显然是赶了很远的陆。 吟风面色露出不快:“谁允许你进来的!” 孙策大步流星着进来,面色更是露出不满:“我若是再不进来,只怕被公主安排了皇帝做都不知道!” 太史慈也道:“孙策将军言之有理,公主,此事主公本意我等尚且不知,公主真要这样把担子推给孙策大人,但起码也要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才好啊!” 吟风笑笑:“这样说来是我的过失了,那好,我就问问,孙策大人,我想把高府君在扬州的数万高家军托付给你,你可愿意?” 孙策一屁股坐到一个空席上去:“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管弦也在旁劝吟风:“事关重大,还望主公三思而后行!” 吟风不高兴了:“我就不明白了,让孙策将军来统领高家军,这是多好的事情?可以省却日后很多的麻烦,而且更容易继续麻痹北方那些诸侯,为什么你们都不同意,为什么你们总是看不到此举的利大于弊呢?” 孙策直接打断吟风道:“不为别的,只因为一者,我会觉得这是施舍,二者,我马上要和大乔成亲了,我不想被她说自己不是凭实力在征战天下!” “你要成亲了?”吟风被孙策这句话吸引了,“什么时候?” 实际上,所有人都被孙策的要成亲的事情吸引了,一个个全没有了严肃的模样,争相来问这问那,祝贺孙策。 孙策分开众人,来到吟风的面前,抱拳说道:“我与公主你,在公为君臣,在私为兄妹,兄有一言,不可不说,目前这样的现状,其实已经很好了,这样万一有一天我不幸战死了,孙家军就托付于公主和高府君了!” 吟风知道孙策不是在开玩笑,便起身郑重还礼道:“明白了,这话我也要同样说给你听!” “空口无凭,歃血为盟!” “空口无凭,歃血为盟!” 二人说到便做,居然在小小的议事厅里面举行了两家结盟的仪式。 “同心进退,戮力杀敌,保家卫国,永不背盟!” 从曲阿向回赶的各地使者们还没有到达自己的主公那里,就收到了万年公主和孙策两家结盟的消息,大多数人都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倒也没有多说多想什么。 “这个万年公主,可真是不简单啊!”陈宫策马疾行在回徐州的路上,脑海中回想着去年一个雨夜他和吟风的对话,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吟风就是万年公主: “姑娘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先生觉得呢?” “恕在下愚笨,猜不出姑娘的来意!” “如果我说我是来避雨的,先生相信吗?” “信!” “如果我说我是来刺杀你家主公的,先生相信吗?” “信!” “如果我说我是来和先生制定一个弥天的计划的,先生相信吗?” “信!” “呵呵,有什么事情是先生不相信的?” “很多啊,比如灵魂不会死,比如鬼的存在,比如姑娘今夜是来避雨的!” “先生是个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会很轻松!” “姑娘是个美人,和美人说话会很愉悦!” “” “” “先生有办法让吕布将军在中原拖住曹操几年吗?” “虽然有点困难,但以在下的才智,还是可以做到的!” “那就请受吟风一拜!” “姑娘快快请起,姑娘既然今夜让在下愉悦了,在下就得答应姑娘的请求!” 陈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他的坐骑已经过了小沛地界,只要再走小半天,就可以到徐州治所了,他暗自笑着说道:“如果有一天吕布大人问起我如何和万年公主相识的,我该怎么说好呢?” “报,军师大人,我们从官道抓住一个面色可疑的人!”忽然陈宫的手下飞马来报。 “面色可疑?”陈宫面色一紧,立即想到了什么,对手下道,“带来看看!” “是!” 一个小驿使被陈宫的手下簇拥着来到陈宫面前,陈宫扳起这个小驿使的脸看了又看,问道:“你是何处使命?” 这驿使嗫嗫嚅嚅道:“在下是吕布大人的亲兵,奉吕布大人命令,要前去向杨奉与韩暹二位将军传达慰劳之意。” “是吗?可据我所知,吕布大人从来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陈宫眸色一紧,冲这个人愣喝,“你究竟是谁?” 驿使顿时浑身如筛糠一般抖抖索索,却不敢言语。 陈宫也不着急,目视几个手下道:“搜他的身!” 很快地,一封书信被搜了出来,陈宫取在手中,见上面写着“曹公亲启”字样,又见这龙飞凤舞的字体,不是刘备还会是谁,心中暗暗好笑:“刘备啊刘备,居然一点伪装的意思都没有,真不知该是说他聪明还是蠢笨!” “军师,下邳城到了!” “不要停,我们直接去见主公!” “主公正在和陈珪父子畅饮,现在实在不便见军师您!” 正有着一肚子话要对吕布讲的陈宫,听了守卫的话,如同被一头泼了盆冷水一般。 议事厅内,陈珪陈登二人正与一身布衣的吕布相对而饮,有说有笑。 “主公,此次袁耀大败,主公居功甚伟,曹操定然会大大封赏主公的!”陈登举杯邀吕布同饮,口中赞叹吕布战功。 “微末之功,何足介意,不过话说回来,已经好久都没有打过一场快意的战斗了!”吕布将面前的酒樽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袁耀这样的货色,真不够我的士兵们杀的!” “主公不必烦恼,天下攘攘,想打仗,早晚会有,不过是同谁打的问题!”陈珪笑说着,也举起杯来,自己先干为尽。 吕布正要一饮而尽,忽然门人来报:“启禀主公,陈宫军师回来了,就在府门外面,说是有要紧事要见主公您!” 陈珪陈登二人相视一眼,适时对吕布道:“陈宫大人好大的面子,军师就是军师,居然还要劳驾主公亲自去见他!” “呵呵!”吕布饮干了杯中酒,长身而起,却是摇摇晃晃,“军师远道而来,定然是风尘仆仆的,你且让他去洗漱一番后,再来见我!” 陈登陈珪父子二人立即一左一右架住吕布:“主公喝多了,应该先去休息的好,明日再见陈宫大人不迟!” “还明日,一刻都等不得了!”陈宫的身影飞一般地从外面而来,一把推开陈登陈珪父子二人,拔剑指着他们怒道,“陈元龙,你又想使什么坏,在这里蛊惑主公?” 看到剑,陈登吓得都跪了下来,直呼饶命,凑到吕布身边去:“主公饶命啊,卑职何曾有什么大错,居然要被陈宫大人以死要挟!” “陈宫,你干什么,他们都是自己人!”吕布对陈宫怒道,“干嘛要对自己人拔剑相向?” 陈宫后退几步,看着酒醉的吕布叹息道:“主公,自从寿春班师凯旋之后,你现在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这样还如何去征战天下?” “征战天下做什么?喝酒也不错啊,这些都是朝廷赏赐的美酒,不喝多可惜啊!”吕布不以为意地拿起酒壶来就朝嘴里头猛灌,喉结蠕动间半壶酒已经进了肚中。 听着这话,陈登和陈珪都有些傻眼了,看着吕布的言行,他们怎么有种自己是小人佞臣的错觉? 陈宫上前一把夺下吕布的酒壶,丢到地上摔个粉碎:“主公你的豪情呢?主公你的壮志呢?主公你的武勇呢?现在万年公主都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打算要做一番事业了,您怎么反倒——反倒沉迷酒色起来!” 吕布摇着头道:“公台你这话不对,不对,我不过是喝了点酒,却没有好色啊,没有!” 陈宫无奈地叹口气,拿着手指着陈登陈珪二人,似乎是有着很多的话要说,却最后还是气冲冲地甩手而去。 刚出得议事厅外,却见貂蝉领了几个婢女等候在那里了:“陈宫大人留步!” “貂蝉姑娘,怎么会是你,有什么事情吗?”陈宫定住身形,看着今天格外美艳的貂蝉行礼。 “先生是不是要说,奉先夫君他最近宠幸小人,沉迷酒色,不问政事?”貂蝉向陈宫还了一礼,盈盈问道。 “难道不是吗?貂蝉姑娘,主公他这是怎么了?”陈宫疑惑着叹气,“主公差我去曲阿看望万年公主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还说要派一支人马去巢湖剿灭袁耀的,可是现在呢,我一看主公那神色,就知道是一连喝了七八天了!” “咯咯咯咯!”貂蝉看着陈宫这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陈宫有点不快:“貂蝉姑娘笑什么,这很好笑吗?” “先生误会了,小女子只是觉得,奉先夫君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把先生都给骗过去!”貂蝉捂嘴偷笑。 “骗?”陈宫有点懵了,“貂蝉姑娘什么意思?” “晚上先生再来议事厅吧,奉先夫君说要给先生一个大惊喜!”貂蝉说完,领着婢女便进府去了,只留下发呆的陈宫。 “好吧,姑且相信一次!”陈宫不明所以地摇摇头,也向自己府邸去了。 第762章 无声硝烟近 doelemetbd(∓mp;“rederft∓mp;“)ssme = ∓mp;“rft∓mp;“ + rsetdef()[2]; 正常输出文章内容 doelemetbd(∓mp;“rederfs∓mp;“)ssme = ∓mp;“rfs∓mp;“ + rsetdef()[3] 入夜,陈宫见到吕布的时候,才明白白天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 吕布把所有人都屏退,只单独把陈宫留在房间里,极其难得地道了一歉:“白天的时候让公台难堪了,我在这里想公台赔个不是!” 陈宫受宠若惊:“主公折煞我了,是我一时冲动了,如果不是貂蝉姑娘,说不定我会做出更鲁莽的事情,该请求原谅的是我才对!” “呵呵呵,谁对谁错,已经不重要了,公台,把你在曲阿看到的听到的都讲我听!” 陈宫点头:“公主受了重伤,但并非不治,奇怪的是却大张旗鼓地向天下人散布这个消息,其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是继续麻痹天下诸侯,我不确定是不是连我们也包括在内!” 吕布沉吟了一下,继续道:“说下去!” “公主向天下人宣布的第二件事就是如果她一旦不幸,就是要其所属人马加入孙策麾下,受其指挥!” 吕布轻笑:“公主怎么会选择他?孙策这种货色只适合在江东小打小闹,公主这样做,是想让天下人眼红吧?” “主公不可掉以轻心,孙家军的实力,我借着这次去曲阿的机会见识了一下,只能说比传闻中更厉害!” “是吗?”吕布倒有些不信,“会比陷阵营还要厉害?” 陈宫不摇头也不点头,只看着吕布道:“主公不会是想某天亲自与之较量一番高下吧?” “不愧是公台,说到我心坎里去了!”吕布大笑,“谁不想和高手比拼一番?” 陈宫面色蓦然变得严肃,从怀中掏出白天查缴的信件来,并说道:“比拼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这件事情却是要严重许多!” 吕布眼睛只瞄了一眼刘备两个字,就猜到了里面的内容,他从案几下拿出一捆书札,扔到陈宫面前道:“公台有的东西我也有,而且比你还要多!” 陈宫疑惑着接过,单是看信封就越看越心惊,这些信件之中,有曹操写给刘备的,也有刘备写给曹操的,甚至还有好多陈珪父子与曹操刘备书信来往的信件。 “主公,你既然有这些东西,为什么不立即把陈家父子抓起来?”陈宫指着信件问吕布。 吕布笑道:“公台怎么这样糊涂?我若是抓起来他们,还如何和曹操与刘备相斗,我假装重用陈家父子,便是麻痹刘备和曹操的手段,单等公台你从曲阿回来后和我一起实施这个计划!” 陈宫何等聪明之人,会不知道吕布的意思?他抱拳道:“主公要安排我去做什么事情,我一定回去好好布置!” “这件事情不难,就是需要饶过很多人的眼睛,然后同张绣和袁耀结盟,把曹操包围在核心,然后” 几天之后,吕布突然令大将高顺和曹性突袭了刘备的小沛,而且还成功了,这个时候刘备人还在寿春,张飞和关羽正在讨伐杨奉与韩暹,整个小沛城,只有糜芳一个大将守御,结果可想而知。 几个月后,天下诸侯的格局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曹操讨伐张绣又一次失败告终,撤退的时候还被张绣的军师再次玩弄了一把。 吕布和刘备的关系再次恶化,吕布派高顺袭击了刘备的小沛,再一次掳获了刘备的妻儿,并且派高顺重兵驻扎小沛,又命张辽为鲁相于当地招兵买马,并休书与袁耀和好,同时派使者到樊城游说张绣起兵牵制曹操,看样子曹操和吕布的决战是无法回避了。 袁耀带军在巢湖一带驻扎,虽为官军,却已经形同草寇。因为有着纪灵从庐江带来的数万大军的协助,奇迹般地绝境逢生,只是难以再有往日的风采了,吟风觉得真是好笑,一觉醒来,吕布和袁耀又从死敌变成了盟友。 吟风接到这些消息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这几个月来,她都是以养伤为由,把高家军整体进行了一次革新,吸取寿春之战的经验和教训,准备进行一次大战。 所有人都觉得短期内不可能再发生战争,只有吟风自己知道,袁耀一弱,曹操必定会对吕布下手,而吕布也会设法反击的吧。 徐州,安宁祥和的徐州,只怕很快要被战争漩涡洗劫了吧? “公主醒了!”说话的是南宫影荪,她此时身着一袭白衣正在门外生火为吟风亲自煎药,扑鼻的药味循着吟风身处的窗子飘进来,让人嗅到了不禁有些不舒服的感觉。 吟风面上带着一丝微笑,望着南宫影荪忙碌的身影,心里闪过一丝愧疚,她昏迷的时候正值南宫影荪要生产,但为了救治吟风,南宫影荪挺着重身不辞辛苦地从江夏赶来,日夜辛苦伺候,将病重的吟风照顾得无微不至。 严格说来,这南宫影荪并不是自己的心腹,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样奇妙,两人似乎一直都很熟悉一般,彼此间的默契言语难表。 “何苦自己亲自来做,我又不是没有下人!”吟风口中似乎有着几分怪意,却凝眸望向无边的夜色。 此时外面正下着淅淅沥沥的秋雨,料峭春寒像一个顽皮的孩童一般,嬉戏着萦绕在这座有些简陋的住处。 南宫影荪边忙着煎药边对吟风道:“公主何须如此见外?再者这也是我一个医者本分!” 说话间她已经盛了一碗汤药端在手里,来到吟风的病榻前,口中不断吹着凉气,笑语盈盈地望着病榻上的公主道,“已经好了,快趁热喝下去,你的身子还是极弱,须得慢慢调理才行!” 说着就要亲自去喂,吟风哪里又肯?自己已经将汤药端了来,试了试温度果然不烫,居然一仰脖颈喝了下去!看得南宫影荪是叹息不已:“也就只有公主你才能把我熬制的苦药喝得如此干脆利落,便是我夫君也未必能如此爽快,他从来是宁愿忍着病痛而不吃药的!” 吟风喝干了那药,将空碗还给南宫影荪,脸上已经泛起了一片红晕,笑着说道:“不是有句话叫做长痛不如短痛吗?我这是长苦不如短苦!” “咯咯”看着吟风这个时候还不忘打趣,一向严肃惯了的南宫影荪也忍不住娇笑起来。 吟风坐起身子,指着窗外淅淅沥沥的春雨道:“这雨下了连着有两个月了吧?怎么一直停不了?亏得是小雨,若是倾盆而下,只怕整个扬州都是一片汪洋了!” “江南总是如此的,一年三百六十日,差不多一多半的日子都是在下雨!”南宫影荪将那药碗放到案几上去,轻移莲步,来到吟风的窗前,“只是这样的天气极不利于公主的病情,看来完全好转要到年后了!” “是吗?那真是太可惜了!”听了南宫影荪的话,吟风的心头闪过一丝小小的失落,本来她还打算去一趟北方的,从管弦那里得知近来袁绍和曹操也似乎矛盾渐渐多了起来,若不是有公孙瓒的掣肘,只怕袁绍已经挥师南下了,这个袁绍早先不听田丰和沮授的计策,现在才醒悟过来不知道是早还是晚。 看着吟风又不说话了,泛着红晕的容颜上又荡漾起一丝丝的愁容,南宫影荪知道又是对北方的形势担忧了。 她不过是一个治病的,知道自己帮不了吟风什么忙,但华佗每次都让她来医治吟风的身子,除了男女有别的原因外,更多的是华佗一眼就看出了吟风的体质是极弱的,若不是从小勤练功夫,只怕现在已经是百病缠身了。 但即便如此,吟风也不知有多少次在死亡线边缘徘徊了,所以南宫影荪虽然看见吟风的身子好利落了,依然亲自监管着给吟风的用药,从不肯图一时的治标而下猛药,所以看见吟风现在的情形,心中不免有着小小的窃喜。 “对了,我听说小侄女还没有起名字?”吟风回过神来,忽然问道。 “呵呵,孩子还小,还不急着,这段时间一直忙着这里,有弄云姑娘帮忙照顾,我倒也放心!”说起自己的女儿,南宫影荪面上随即露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甘宁由于去年的守备不力被刘表贬黜为普通士卒,甘宁旧部看不惯刘表的作风,纷纷在军中引发了哗变想逼迫刘表回复甘宁的军职,谁知道刘表倒好,直接宣布甘宁为叛逆派兵要把甘宁军法处置。 甘宁无奈,只得携带家眷离开襄阳带着自己的旧部乘舟顺江而下打算前来投靠吟风,却在江夏被黄祖的巡江士兵发现了,拦下来送到了黄祖那里。 黄祖大喜过望,向来知道甘宁的名头,那整个就是一个水上的王者,因此是接连的热情款待,甘宁起初还怀疑黄祖是想杀了自己去向刘表请功,后来才发现黄祖没有别的意思,想走又觉得亏欠黄祖一份人情,只好打算有机会了还了这份人情再辞别黄祖。 不过甘宁还是担心刘表会派人对自己不利,便安排人把南宫影荪送到了吟风这里,却没想到自己解除了一个后顾之忧,还帮上了大忙。 底部文字链推广位 第763章 吟风的抉择 doelemetbd(∓“rederft∓“)ssme = ∓“rft∓“ + rsetdef()[2]; 正常输出文章内容 doelemetbd(∓“rederfs∓“)ssme = ∓“rfs∓“ + rsetdef()[3] “不如叫若男吧!甘宁将军如此神勇,她的母亲又是个美若天仙的神医,再好不过!”吟风略略沉思了一番,继而笑着说道。 “若男,的确好名字,巾帼当不让须眉,如公主一般,好名字!”南宫影荪双手环抱在胸前,笑着说道,“自来赐名的就是师父,以后若男就交给公主指点了。” 正说着,一个侍女匆匆前来,见过了吟风,而后对南宫影荪说:“南宫姑娘,小姐此时正在啼哭,弄云姐姐制止不住,因此请奴婢前来禀告!” 南宫影荪脸色微变,歉疚地望向吟风:“想是若男要吃奶了,我先去了!” 吟风点点头,南宫影荪便跟着那名婢女匆匆而去了,只留下吟风一人在房间里。 雨下得似乎又大了一些,天地间都弥漫在一层淡淡的水幕之中,吟风依然轻笑着看过去,希望这片雨幕之中能出现高燚的身影,可是,不知道看了多久,雨幕还是那片雨幕,雨声还是那片雨声,心却变得不同了。 真的不在乎自己了吗?一年都没有出现,一年都不来看望自己,难道自己就是真的就这么讨人厌吗?难道他就这么不在乎自己这份爱吗? 而此时谁都没有看到,吟风所在房间的窗外树荫里,一个人影正缓缓现出形状来,他一身夜行衣,已然被这春雨淋了个通透,然而他的眼神依然定定地望着房间内吟风的倩影。 “对不起!” 吟风在这种静养的生活中又度过了一段时日,每日里依然是被南宫影荪细细照料,那弄云不愧是厨艺了得的奇女子,每日里是变着花样给吟风做好吃的,短短几日间,吟风只感觉自己已经吃遍了人间的山珍海味。 此刻弄云又亲自端着研制出的菜式来让吟风品评尝鲜,吟风则是堆起一副无奈的表情举起了碗筷。 “怎么样,怎么样?”看着吟风那副勉为其难的神情,弄云心里直打鼓,还以为自己的菜式不好吃呢。 “好,好!”吟风兴趣索然地放下碗筷,敷衍弄云。 “怎么个好法?”弄云哪里知道吟风此时的心思,依然一副诧异地追问。 “云姐,你就饶了我吧!”吟风有种崩溃的冲动,然后几乎是逃命一般地离开了房间,只留下诧异万分的弄云喃喃自语:“怎么一副这种表情?” 吟风径直出了府邸,上马来到曲阿郊外,长出一口气,极目四望,四面景色尽收眼底,江南气候不比北国,终年不落叶,难见一次大雪,现在雨过放晴,一碧如洗,虽然初春的料峭微寒依然阵阵袭来,可吟风却不觉得冷,相反有种放松和解脱的感觉。 现在在世人的眼中,她吟风是已经死了的人了,现在的她不想再背负着那些身份地位而活着,她只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受任何人任何事的拘束。 万年公主已经成为过去,曹操的无名义女也成为过去,甚至于曾让世人念念不忘的吟风也成为了过去。 视线里出现了一条人影,吟风看清了来人之后才面露喜色地惊呼出声:“徐庶!” 来人正是徐庶,他身着布衣,腰间佩着一把长剑,让人看着不免有些别扭,不过他自己不会觉得,来到吟风面前,长揖到地:“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你呢?” “随你。”吟风翻身下马,扶起徐庶,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次与徐庶一别,不觉已经有两年了,她很好奇这两年里徐庶都去了哪里。 似乎是明白了吟风的疑惑,徐庶捡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面上微微泛笑:“在襄阳,认识了好多名士,在那里学习了很多东西,可能对日后我们的大业有帮助!” “比如说呢?”吟风也在徐庶身边坐下,坏笑道,“如果没有让我看到你的进步,就有你的苦头吃了!” “高家军名闻天下,无论是进攻,防守,速度,临机应变力都是不逊色于当世精锐!”徐庶缓缓说着,听得吟风连连点头,最后却猛然一句让人如当头泼了一盆冷水,“只是十全十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公主认为它的弱点是什么?” 高家军的弱点?吟风还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愿元直大哥赐教!” 徐庶并没有直接回答吟风的问题,而是似乎自言自语了一句:“荆州四面临敌,却能安然无恙,公主不想探索下是如何一回事?” “问这个做什么?”吟风实在想不到徐庶问的缘由,在她看来,这样好的日子这样好的风景谈论着与这怡人如画的风景并不相宜的话题实在有些格格不入。 “问这个自然是要给公主一个惊喜了!”徐庶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份书简,递给吟风看,“看了这个之后,公主你就明白了!” 吟风接过徐庶递来的书简,密密麻麻的文字让吟风看出了个大概:刘表麾下不乏能力超群之人,可惜刘表不能用,甘宁就是最好的例子了。而荆州自刘表接手以来,除了南阳与江夏上庸一直没有能控制在手里,其他六郡都没有被外人攻破过。 就是因为刘表的各个将领虽然不擅进攻,却极擅于守卫,可是荆州的将士也是人,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成就?当然对手实力不强是一种原因,更主要的原因就是荆州有一批精通阵法的人存在。 “这些人都是被刘表的魅力所吸引,被刘表好生招待,如战国四君子豢养三千门客一般,各出计谋,助刘表出策!”徐庶打断了吟风的遐思,“刘表并非外界所传的平庸之主座谈客,而是在寻找一种对自己最好的统一天下的法子,其人不可小觑!” “统一天下,谈何容易?”吟风忽然没来由的说出这句话,叹息一声。 “哦?这可不像公主的风格啊,你不是一直都想与主公合力结束这个乱世的吗?”徐庶对于吟风的反应有些吃惊,他不了解这几年来吟风所经历的一切,所以自然无从得知吟风为何会这样说话行事。 “呵呵呵,以前毕竟是以前,现在却已经是现在了,以前的吟风已经死了,现在的吟风只想看看风景,平淡生活。”吟风淡淡说道,好像徐庶所担忧的事情与她已经无关一样。 “”徐庶沉默了片刻,而后起身换了一脸严肃的神情,“我不知道这几年来公主都经历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这么多的豪杰英雄因为公主的原因打下这半壁江山,如果公主现在不管了,他们怎么办?” “各人自有各人福!”吟风也起身,环视着眼前的好山好水,心情不由大好,“高府君坐拥并州、司隶之地,南阳为腹心,汝南江夏为羽翼,遥控幽、冀、凉、徐、扬多地,麾下精锐四十万,为当世翘楚,是最好的争霸天下人选,你难道不相信他的实力?” “并非我不相信主公的实力,现在的问题不是主公的实力如何而是公主的态度如何!公主并非不知孙策麾下多有欲蛊惑自立之人,公主难道不向以后多想想吗?” 徐庶突然激动起来,恨恨地一转身,气愤地说道,他回想起在长安和吟风在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赵云徐晃杨彪还有他都和吟风在一起筹划救出刘协的计划,是何等的春风得意,现在事过两三年,很多东西都变了,很多人也变了,很多事更是变了。 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东西是不变的? “我累了!”吟风定定看着徐庶,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让徐庶吃惊万分,“你们都是大男人,大男人何患无妻?我却只是一个小女子,确切地说,已经是一个到了婚嫁年纪的女子了,我不想变成老姑娘,即使身拥天下,也终身要一人孤老” “你不是已经有意中人了吗?”吟风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让徐庶委实有些吃惊,可是想想也对,他从来都把吟风当成男子一般对待,因为还没有哪个男人能如吟风一般出色,可是吟风终归是一名女子,终归要有一个依靠。 吟风顿了一下:“他不是!” 是啊,那个人在她几乎要死的时候都没有出现,她还会对他有幻想吗? 其实她不知道,他一直都在,在她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看她哭看她笑看她痛看她伤。 徐庶看着吟风说这三个字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知道吟风和高燚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却知道又不方便问,可见吟风的神色如此,却又不得不问,因此心情好不郁闷。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已经决定好了,一个女子的身份总没有足够的威严令将士服众,因此我便决定在曲阿比武招亲,若是谁能最后胜出,我便嫁给他,至于的我嫁妆,就是整个天下!”吟风忽然一本正经地看着徐庶,语气十分轻松地说道。 她的语气虽轻松,徐庶的心里如同一面被投入了巨石的湖面,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你你你,没有在开玩笑吧?比武招亲?” “对,比武招亲!”吟风点点头,那样子哪里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底部文字链推广位 第764章 比武大招亲 曲阿城门外,一群百姓围挤在城墙边的告示上看着上面的字一个个念出来: “比武招亲,即日起在宣城郊外摆下擂台比武选夫,天下英雄尽可来参加,最终胜出者即为小女子之未来夫君,特立此榜,更不多言!立榜人:吟风。” 刚刚念完,众人一片大哗: “公主这是怎么了?居然敢向天下英雄邀战比武招亲?” “比武招亲啊,不管怎么说,终于可以看到一次精彩的打斗了,我最近剑法境界突破很快,这次要好好出出风头!” “别高兴得太早了,依我看,公主这样出色的人物,你这样的货色怎么配得上,一定得是天下无双的英雄豪杰才成啊,古来但凡有点姿色又心比天高的的美女谁不是这样做的,你们大伙说是不是?” “对啊对啊,比武招亲就是叫着好听而已,其实不过如此罢了,大家就当看一热闹好了,不然咱们曲阿几百年都没有这么热闹啊!” 众人各怀心思的议论让扮作平民的头戴黑纱的吟风不由莞尔:原来大家都是这么看待我的啊! 宣城并不能算得久负盛名的城池,至今也只有两件事让它名声大躁,第一件自然是曾被山越人袭击,孙权险些丧命于此,那个时候它还不叫宣城而叫宛陵。 而第二件就是吟风在这里正在举行的比武招亲大会了。 此时已近初春,宣城郊外虽然依稀可见郁郁葱葱的参天古木,却也抵不住阵阵料峭微寒,南方的寒不同于北方,北方是干冷,南方则是湿冷,干冷还好,不过是体表寒凉,心中却是热的,而湿冷则让人如同从内到外都浸在一种薄薄的凉意中一般,不胜心寒,唯一的好处便是少生疾病而已。 高达三丈的擂台已经早早被搭建完毕,四面大红幔布垂下,倒映得此处气势非凡,前来看热闹的平民百姓早已把擂台下方围了个水泄不通,幸亏太史慈已经事先派兵在内外都严格地维持秩序,否则肯定要引起大乱了。 吟风一袭白衣,头遮面纱,端坐在擂台一角,静静看向台下汹涌的看客,心中泛起阵阵快意的恨,她既是下了决心比武招亲,自是再不会把自己的未来放在心上,虽然所有人都在反对,但她还是做了,好像一直以来她都是在做一些一意孤行的事情,因为她是吟风。 今日本是孙策与周瑜二人迎娶大小乔的日子,吟风却凭空做了这个决定,让所有人都费解不已,只有吟风知道,知道孙策与周瑜二人对她的纠缠不清的情意,也唯有如此,才能最好的避免彼此的尴尬。 “各位五湖四海的英雄豪杰远道而来辛苦了,我是主持此次比武招亲之人,受万年公主所托,为她选出意中之人!”管弦在众人的瞩目下来到了台前,对着台下微笑行礼,她一袭红衣,模样显得极为干练利落,很快便被台下的围观者们认了出来。 “这不是高家军的那个女军师吗?主持比武的怎么会是她?” “军师给万年公主主持比武,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吧,不然还能有谁?” “听说这次比武招亲的最终胜利者不仅能迎娶万年公主,更重要的是她许下的嫁妆便是整个扬州的高家军,真是诱惑人啊!” “这下子有好戏看了,不管这份嫁妆是真是假,天下诸侯都会来争个头破血流吧?” 管弦对这些议论显得充耳不闻,回身望了望角落处的吟风一眼,见吟风点头示意,便又转向台下拱手道:“望各位英雄能各展风采,抱得美人归!” “好!”底下人群当即暴起一阵欢呼。 “好倒是好,姑娘不说说是怎么个比法呢?”人群中欢呼了一半,忙又问向管弦。 似乎是早已料到会有此一问一般,管弦脱口而出道:“没有规矩,最后胜出者为尊,但武艺须不下于公主本人,其余的规矩想必大家都是清楚的,为防有人不明,我还是要先声明一下的好,不许用暗器,不许伤人性命,兵器自选,一炷香为限,落下擂台者出局,下面比武开始!” “等一下,关于嫁妆是整个高家军的事情,可不是戏耍我们的吧?”人群中又传来一个声音。 “不错,整个高家军!”吟风没有待管弦回答,先出声承认了这一说法。 “说得好听,叫我们如何相信?” 吟风明白起哄的定然是各地诸侯派来的细作,想要趁机作乱,她又岂能让对方如愿?于是吩咐身边婢女道:“将印绶取来,并请来诸位将军!” “诺!”婢女遵命正要离去,却又被吟风叫住: “命弄云带着我备下的贺礼给孙策将军周瑜大人送去,这里的事不必让他二人知晓,只说我身子未愈不便前去!” 不多时,管亥、吕蒙、蒋钦、周泰、陈武、董袭等诸多高家军的大将带着数十随从来到,登上擂台,依序就坐,吟风对着台下笑道:“如何,现在可信了?” “信,信,信!”围观的人群终于不再骚动,徐庶点上了一炷香,插进擂台上香案的香炉里,旁侧的士兵敲响铜锣,宣布了比武的开始。 “何须一炷香时分?我一斧就把他们都干翻!”只见人影一动,众人回过神来之时,台上已经多了一个满面虬髯的黑面大汉,他手中是一把精钢所铸的战斧,转身对台下的人嚣张喝道:“滚地虎常烈在此,今天这个娘们我是要定了,谁要和我抢我就让他变作我的斧下亡魂!” 看着这个常烈,吟风厌恶的皱了一下眉头,一旁的徐庶看见,露出一副“这是你自作自受”的幸灾乐祸神情。 吟风再次看向台上之时,只见不知何时竟然多了一条人影,其人一袭华服,手持折扇,腰配龙泉宝剑,俨然不知哪一家的公子哥,他虽然是生的仪表不俗气度非凡,却是难掩稚气未脱的模样,对着黑汉子常烈行礼道:“小子陆逊,特来请教!” “陆逊?他怎么来了?”吟风听罢悚然一惊,她记得当初孙策为袁耀驱使攻破陆康驻守的庐江之时,陆康的子侄都被袁耀虏获,陆逊自然也是在其间,后来诸葛玄叔侄用计将之救出送来江东,只是当时她尚在昏迷,并不知情,想不到今日却来参加比武招亲,当真是不知轻重了! 吟风唤过管弦,嘱咐了几句,管弦自然会意,走到台前对陆逊轻喝:“伯言你好大胆子,难道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自然知道,但我并非在琴操姐姐所说的条件之内,既然请来的是天下英雄,我也便来扬名立万一番,又是有何不可?”陆逊微显稚嫩的脸庞上划过一丝不知天高地厚的神情,对管弦反唇相讥。 “好好好,若然你丧命此处,可没有人给你收尸!”管弦这下倒是被气得着实不轻,正要命人将陆逊逐出去,眸子里忽的闪过一丝惊惶,“小心后面!” 话犹未了,说时迟那时快,只见那滚地虎常烈依然大喝着持斧劈向陆逊的面门,陆逊不及答话,身形一错,堪堪避过常烈这致命一击,再看向先前所在的地方,已然被常烈的大斧劈出一道深深的断痕来,令人不禁无限后怕。 吟风也是吃了一惊,她叫住管弦:“不必管他,今天高手如云,看他能撑到几时!”又对徐庶和太史慈道,“有劳二位兄长待会儿出手,护他一条性命!” 太史慈点点头,目光扫向擂台上激斗的二人,口中微微笑道:“好,很多天没有动手了,想必今日定能战个痛快!” 倒是徐庶变得哑然失色:“有没有搞错,我可是一个谋士啊!” 吟风笑着补充:“是文武双全才对!” 此时陆逊已经与常烈厮杀了十几个回合,一时之间难分伯仲,常烈取胜心切,招招都是杀招,陆逊的剑术也非等闲之辈可比,他的身法极为灵活,出招更是诡异莫测,很快的,常烈便被逼到了擂台边角,接着还来不及反应,便被陆逊一个虚招,引得径直栽下擂台。 陆逊嘴角浮起笑意,转身看向吟风所在的方向:“如何?今天这吟风姑娘我是娶定了,唔” 陆逊口中话语刚说了一半,便见一条飞索自擂台下方冲来,不偏不倚地缠住了陆逊的脖颈,直接把他拉下了擂台。 原来常烈并不死心,落下擂台之时抛出飞索想把陆逊也一齐拉下来,二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向地面落去,围观的人都惊呆了,三丈高的擂台,摔下去不死也得残废啊! 说时迟那时快,只听瞬间响起一阵利箭破空之声,众人只见空气中似有一道流光划过,居然射断了绳索,与此同时,一条人影也跟着飞出,一把揽住还在坠落的陆逊,飘然落到了地上,陆逊还没有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只从救自己的人身上似乎嗅到了淡淡的体香,他蓦地睁眼,吟风那虽隔着面纱却依然摄人心魄的眼睛映入了他的视线。 第765章 “公主,你好美!”陆逊语塞了半天,才说出这句。 “好了,现在你名也扬了,丑也出了,可以回去了吧?”吟风身形一错,又跃上擂台,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令陆逊觉得先时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一般,他错愕地看向台上的吟风,不觉意醉神迷。 “看什么看,再看剜了你的双眼!”吟风目光流转,含情脉脉地望着惊魂甫定的陆逊,突然杏眉倒竖,喝出这么一句话来,把陆逊惊出一身汗。 不对,这声音怎么是男的?陆逊再次定睛望着吟风,却见对方的身形渐渐弥散,天地万物旋转起来,这诡异的男人声音却一直不停呼喊: “喂,醒醒,喂,醒醒,醒醒!” 陆逊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见自己竟然被太史慈抱在怀里,而且自己居然还流着口水 太史慈一副无奈的表情,见陆逊终于清醒,长笑一声,转身向擂台而去,自然不会问为何此刻的陆逊面庞是红得能滴出血来的。 只有在地上跌得骨头都几乎要散架了的常烈万分不满的低吼:“为什么没有人救我?” “因为你丑你不温柔!”陆逊并不转身,不假思索地笑话常烈,好像此刻的自己最是威风八面一般。 经过了这一出闹剧,比试继续进行,各路英雄纷纷上台过招,争相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一时之间斗争场内刀光剑影不断,拳风杀气漫布,从日中厮杀到黄昏,伤的人多,后面还没轮的上出手的人更多,不过这些人的武艺实在是令人不敢恭维,比来比去,最后却没有几个身手好的,让人实在提不起半分再看下去的兴致。 其实本来就没有让人看的兴致,吟风只是在打一个赌,赌程剑到底会不会来,会不会出现,会不会在乎她,会不会真的就从此人间蒸发了! “云霜怎么还没有回来?”她有些心神不宁的问向管弦,弄云是她今日特别派去替自己为孙策和周瑜与大小乔成亲送去贺礼的人,那贺礼着实花费了她几天的功夫,此地离孙策和周瑜府上并不算太远,便是步行也只用小半个时辰便能到达,何况弄云是骑马去的,近来宣城境内也没有再出现贼人,想来弄云是绝不可能出事的,但为了安全起见,吟风还是命管弦派一队人前去孙策和周瑜那里接应弄云,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管弦得令,带人而去,比武则改成了由徐庶主持,对外他依然没有用真名,只抱拳对诸位高手道:“在下单福,暂时替管弦姑娘主持比试,规矩不变,大家继续,来人,掌灯!” 士兵听令依序在擂台四周点起火把,刹那间微显晦暗的四周顿时变得明亮起来,忽地一个声音凭空传来,惊得厮杀中的各路高手停下了打斗: “一群跳梁小丑,全都给我闪开!” 吟风闻言嚯的起身,这熟悉的声音!想不到她最想见又最不想见的人会出现在这里! 果然,苏则那一贯的黑色劲装身形自天而降,落到高手厮杀的擂台之上,目光冷冷看向吟风,无视身边的人群,径直向着她所在方向而来。 “什么人?找死是不是?”一个大汉见苏则这来势汹汹的模样,心中自是轻视,挥刀便要结果苏则性命。 苏则看也未看,只一扬手,那大汉连着自己的兵器一起重重摔下擂台。 这一举动吸引了所有在场之人的注意力,他们一起围住苏则,手中兵器更是密密麻麻,无一不是向着苏则的要害而来。 “无知!”苏则并不多话,仿佛他从来也不是个多话的人,他一袭黑衣,如一只夜枭,刺破了长空,所到之处只留下一片狼藉。 而事实上,他比夜枭还要残忍,擂台上的人根本来不及惨呼,便被一阵阵莫名的气浪重重击下台。 这是何等悬殊的实力! 麻烦大了,徐庶和太史慈一左一右护在吟风的身前,口中冷喝:“止步,再向前一步让你立毙当场!” 苏则不为所动,继续向前,目不转睛地向着吟风而来。 “这里并没有请你来!请你走!”吟风凝望着不怀好意的苏则,想到叶坤,忍不住手掌握成了拳状。 苏则慑人的笑桀桀发出,让人看不出黑衣下他真正的面容:“这里是没有请我,却也没有不请我,你躲在宣城,却又开出这么优厚的嫁妆引得天下人侧目,不正是想引我前来吗?” “唯有如此!才能把一直见不得光的你从黑暗之中拉出来,暴露在天下人面前!”吟风厉声娇喝,而管亥诸将也起身将擂台清场,各抽兵器围住苏则。 吟风一脸平静的从容表情:“任你有天大的本领,也逃不出他们的围攻!” “原来是早有埋伏!”苏则嘴角泛起让人发冷的笑意,然后挥手将包围他的人挨个数过,然后忽地说道,“莫非他们也都是要娶你的?” 吟风不置可否,只下令道:“杀!” 太史慈与诸将自然疑惑吟风为何对这个苏则的恨意如此之深,但他们从不怀疑吟风的判断力,各自用出最强的杀招,一起向苏则招呼而去。 外人都以为苏则退路已被封死,自然逃不出重重包围,但苏则只身形微错,竟如鬼魅一般穿行于众将的刀光剑影之下,只闻兵器声响,竟不见苏则踪影。 “人呢?”众人白白忙活了半天,这才看见擂台上只有他们了,哪里还有苏则? “快看,在那里!”吕蒙眼尖,指着旗杆惊呼。 果然,擂台角落竖立的那根书有“武”字样高达十余丈的旗杆顶上,苏则正站在那里,目光里一片不屑,盯着下方的叶家诸将们:“动作太慢了,一个个这么慢的身手,真不知道以后如何与曹操袁绍的军队们厮杀?也难怪,你们遇到的对手都是刘繇王朗严白虎祖郎之流,身手差些丝毫不会奇怪,对了,还要加上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袁耀!” “让你知道我弓箭的可怕!”众人又怒又气,却是无可奈何,还是太史慈反应快,弯弓搭箭,眨眼间便已射出,正向苏则而去,刚才射断常烈飞索的自然也是太史慈出的手。 只不过苏则的胆识与武勇比常烈好了不止一星半点,虽然太史慈的箭法超群,这苏则的身手更是了得,他从容闪过下面飞来的利箭,人依然稳稳立于旗杆上。 吕蒙大怒,挥戟就要砍断旗杆,却被吟风阻止了:“苏则从来不多话,多话的苏则必然事出有因!” “冰雪聪明,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苏则一个纵身从十余丈的旗杆落到吟风身边,众人要出手护卫,吟风只挥手说道:“不用那么紧张,依他的身手,要取我性命其实易如反掌,既然不取,必有事端!” 苏则抱拳在胸,开门见山:“大将军袁绍的三公子袁尚想和吟风姑娘做个朋友!” “完了?就这么简单?”吟风本来还想听苏则再多说点废话,对方却不讲了。 “袁绍的儿子算个什么东西,也想来和我们做朋友?”吕蒙不满道。 苏则目视吟风,沉声如水:“姑娘意下如何?” 吟风嫣然笑道:“从来没有人敢和我谈条件,你更不例外!” “不要拒绝的这么快!”苏则深邃的眼神里流露着异样的气息,仿佛随时能涌出无数恶魔一般,继而悠悠说道,“而且你不会拒绝的!” “让我猜猜,袁家公子想和我交朋友,会是什么目的呢?”吟风一手环胸一手托腮故作沉思状,缓缓说道,“袁绍被公孙度出卖后想报仇,可是公孙瓒却挡在通往辽东的路上,我又听说公孙瓒现在坚守不战,一时之间难以取胜,便想与我结盟,让高家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从海路攻打辽东,好解决他的后顾之忧对吧?” “只说对了一半!”徐庶难得也开了口,“依袁绍的性格,不会做这么冒险的结盟的,所以倒真可能只是袁绍的意思,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现在年方十五岁的三公子袁尚是想要争夺袁家世子之位吧?” “先生果然聪明,大将军是没有立世子,因此三位公子都开始了暗地的世子之争,大公子袁谭尚武在青州排除内外对手,可说是励精图治,,二公子袁熙仁厚,奉大将军命攻打公孙瓒一年多没有结果,相信识趣的他会退出世子之争的,至于三公子袁尚听说貌美最像大将军,虽然没有什么骄人的战绩,我却风闻近来他收拢了大批人才,似乎想有一番大作为一般!” “这些事情不知先生都是如何得知的?”苏则听见徐庶如数家珍,不禁大为惊讶。 徐庶笑笑:“这些事情在荆州根本就不是秘密!” “原来先生从荆州来,怪不得!”苏则又仔细打量了徐庶一眼,诧异道,“先生好生面熟!” “是吗?这个世界上这么多人,有几个长相相似的人很奇怪吗?”徐庶面不改色。 第766章 袁家三公子 苏则逼近吟风,语气中满是冷冷的味道:“你自诩很成熟,其实你最是幼稚,你空有一副以德报怨的姿态,却生得是睚眦必报的本质,如果你真的成熟,真的不计前嫌,就不该是现在想着杀我,而是应该像孙策忘记私怨一样收服祖郎用为大将,应该像曹操虽然因贾诩而失去了爱将典韦一般,现在变得更加渴望得到贾诩一样,懂吗?如果你还想纠缠以前的私怨,你只会失去的更多,因为你根本就没有容人之量!” 初时听到苏则说的第一句话,吟风便动了怒,但听到后来,她反而渐渐变得心情平复,沉思了片刻,闭上眼睛柔声道:“袁尚开出的是什么条件?” 苏则面上浮起淡淡笑意,沉声说道:“事若可成,辽东、幽州送予姑娘为基本!” 他故意不再称呼吟风为公主,似乎也是为了帮吟风掩饰万年公主假死这个天大秘密。 “苦寒之地,要它做什么?”吟风一口回绝,似乎根本就不给苏则回旋的余地。 “这么说就是没有得商量了?”苏则面上现出隐隐的不满来。 “不,我不要地盘!”吟风直接说出一句出乎苏则意料的话来,“我要冀州每年税赋的十分之一!” “好!答应你!”吟风刚一说完,擂台下面人群传来一句中气十足的回答。 吟风与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苏则已经翻身下了擂台与一个少年公子再度上了来,那少年公子身着华服,眉宇间生的十分俊美,他手持折扇,对吟风作揖道:“在下正是袁尚袁显奕,见过姑娘!” 吟风上下打量了袁尚一番,语气不疾不徐:“你答应的倒快得很,可我怎么知道你不是苏则这家伙随便找人来假扮的?” 苏则剑眉一挑,正要反驳什么,袁尚手势一摆,星目微转,凝视着吟风道:“高家军的分量值得我答应这么快,若然姑娘不信我的身份,自然会有人让姑娘信!出来吧!” 最后这三个字是对台下说的,只见人群中又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中年,来到袁尚身旁缓缓摘下面具,吟风见了之后大吃一惊:“你没有死!” “不,他死了!”出现的这个中年人淡淡笑道,缓缓来到擂台之上,对着吟风作揖,“这位公子的确是袁尚无疑,我现在不过是袁公子的门客洪子元而已!” “死了吗?”吟风上下又仔细打量了这个洪子元一眼,的确是臧洪没有错,他不是被袁绍杀了吗?为什么现在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她数年前曾有幸在酸枣与臧洪有过一次遭遇战,当年的风采至今都难以忘怀,想不到今日会在这种情景下相见,真是造化弄人啊! 洪子元笑笑:“臧洪死了不假,但洪子元还活着,正如公主死了,姑娘还活着!” “好,我信了,三公子希望我接下来做什么?”吟风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目光转回袁尚,悠悠问道,她知道这天下自然不会白捡的便宜可赚。 “这个暂时还没有,不过此次我是带着诚意而来,相信很快我也可以帮到姑娘的!”袁尚回身看了看擂台四面的形势,悠然长笑,“姑娘不打算赐座吗?” “赐座!”听得袁尚如此说,吟风才觉到失了礼仪,立即命人加上三个席位,而此刻的擂台上,可说是被诸人挤得满满当当,有的人甚至都感觉到了微风吹过,擂台都开始左右摇晃一般,而这时徐庶高声道:“比试继续,吟风姑娘说了,赌注依然有效,谁能在擂台上坚持到最后,即为优胜者!” 其他人很识趣地离开了擂台,不多时,苏则还站在擂台之上,引得众人议论纷纷,袁尚在旁低喝道:“苏则,你干什么?” 苏则目视前方幽幽说道:“吟风姑娘今天不是比武招亲吗?好像——”他说着环顾四周,继而语出惊人,“现在还没有分出胜负吧?” 此言一出,全场为之动容,吟风身后诸将再度拔出兵刃,袁尚立即出来打圆场:“吟风姑娘,我并没有觊觎你的意思,希望你不要误会!”他说得有鼻子有眼,倒也不似在骗人。 吟风则凝视着苏则,回答袁尚的话:“这个我自然晓得,不过现在是我与他的私事!”说罢美眸流转,问向苏则,“不错,是没有分出胜负,我自己下的注依然有效,只要你敢娶,我又有何不敢嫁?” 说罢,吟风清澈的眸子里竟然漫起一层淡淡的水雾,她低下头,再不多话,身形倒显得如此孤单。 苏则心中微微一动,脱口而出道:“你果然还是在等他?他值得你如此做?到现在你还以为我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那么我一直费尽心机在做的是什么?你是个绝顶冰雪聪明的女子,却为什么一再委屈自己而迎合别人?你既然选择告别过去的自己,却为什么不能忘掉你这份烂到家的感情和你自己都糊里糊涂的仇恨?” 吟风并不回头,只淡淡道:“爱恨情仇怎么可能说忘记就忘记,如果可以,我愿意忘掉这份爱和恨!” 苏则愕然,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吟风,至少现在的吟风,变得平凡而难以捉摸,他有些后悔自己先前的所为,吟风和她的妹妹小浓共同存在于一个身体里,从开始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而吟风却就这么生活了二十年,到现在,她似乎终于也承受不住了,一个人承受所有的一切是有多艰难,也许只有自己才能知道。 小浓,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你的姐姐,你为了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不惜认曹操为义父进而控制自己的姐姐?难道你就没有想过,万一你的姐姐真的死了,你也会跟着死的! 高燚,不要怪我,我爱的是小浓,可是小浓却就在吟风的身体里! 你明白我的心情吗? “点上香,一炷香过后,如果苏则还在擂台上,我便嫁他!”吟风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方才一字一句道,每一个字都是斩钉截铁。 苏则却听到她的心在滴血。 其他人都静默了,吟风过去的故事,一直以来他们都很想知道,只是他们决然想不到,才翻开这么一点点的前尘往事,就会是如此的血肉淋漓! 他们只能默默地看着决定着他们未来命运的红香被缓缓插进香案内,冒着袅袅的清烟,开始一点一点燃烧。 毫无疑问的,在场之人没有一个会是苏则的对手,一炷香过后,整个高家军的将士还有吟风本人都会为苏则所有,这算是白捡的便宜还是毫无悬念地馈赠?许多人已经开始忍不住了。 “高家军能有今天,全是众人奋战的结果,无论如何都不能便宜了这个家伙!” “不错,他敢要,我就敢反!” “放肆,我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吟风怒容满面,拍案而起,怒视着蠢蠢欲动的将士们,厉声道,“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不要等下一刻香烧完之后给高家军丢脸!”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不要后悔!”吕蒙站了出来,指着吟风咬牙切齿道,“算我看错了你,算当初管亥选错了你,算所有人都白结识了一场!” 太史慈见状不妙,立即站出来拉住吕蒙:“阿蒙你要做什么?” 吕蒙挣开太史慈的手,指着吟风道:“有人已经不打算要我们了,我难道还等着被领养吗?从此以后,我不再是高家军的人!” 管亥出来狠狠推开吕蒙:“你是疯了吗?” “疯的是她不是我,你们都比我清楚!”吕蒙红了眼大吼。 太史慈在一旁晃着吟风的肩膀:“公主,你倒是说句话啊!” “没有什么可说的,他说的对,你们从一开始就选错了我,我想要的从来就不是这样的生活,而现在我只是想给你们一个好的归宿而已!”吟风睁着无神的眼睛,淡淡说道,泪水早已如断线的珠子一般夺眶而出,濡湿了胸前大片的衣襟。 “你现在变得会哭了!”吕蒙凝重地转过身去,“可是也变得让我们大家都不认得了!” “吕蒙,你去哪里?”见吕蒙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太史慈厉声喝问。 “去孙策那里,从此以后我和高家军再无半分关系!”吕蒙身形定住,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说罢,犹自怒气不息,策马而去,只留下这句让人听来肝肠寸断的话语。 吟风望着吕蒙远去的背影,竟不能说出一字。 “太史将军,你也走吧,孙策真的是一个值得托付的明主!”她的话语里满是哽咽的味道,“其他人,想走的都走吧!” 人群中传来阵阵难过的叹息,却最终没有一个人离开。 太史慈却拔戟面向苏则:“高家军还没有到任人可欺的地步,想娶她先过我这关!” 苏则哑然失笑:“太史将军这算是在和我一起抢吟风姑娘的终身幸福吗?” “随你怎么想,出手吧!” 第767章 名花倾城欢 太史慈注视着苏则,已经做好了进攻的准备。 “只有半柱香了!”徐庶不失时机地插话道。 所有人的心思都跟着揪起来,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这半柱香烧完之前,你会输的!”苏则淡淡说出这句话,然后猛地出手了。 太史慈屏息凝神,手持双戟正要出招,却见眼前划过一道残影,此时正是夜里,能见度本来就是极低,虽然有松明火把照耀,但火把不及之处依然是漆黑如墨,苏则整个人如同已经与这浓夜融为一体了一般,难以辨别。 “你不是我的对手,只因为你太慢了!”苏则的声音似乎从各个方向飘入了太史慈的耳朵。 确实,苏则的速度比起太史慈不是一般的快,虽然太史慈的出手速度本身并是不慢,可苏则那出神入化的身法和诡异莫测的出招方式实在教人心惊,高燚曾说过管亥、太史慈、赵云三人的区别,管亥是以力量代替速度,赵云是以速度代替力量。 至于太史慈,看似速度与力量并重,其实是没有一个擅长的,这种特点对付一般人还好,但若是遇见真正的高手尤其是苏则这种人时,劣势就会变得尤为明显了。 不过没有速度优势,不代表就一定会落败,太史慈完全可以选择防守,而引诱苏则一直出手借机消耗对方的体力,但现在有时间限制,半柱香的功夫太短了,落败只是早晚问题。 有了!太史慈脑中灵光一闪,想出一条计策来,他故意一招击空,眼神依稀如先前一般迷茫,且故意露出防守的破绽。 果然苏则中计了,径自攻向太史慈这处破绽,不料还没有攻击到太史慈的身体,苏则竟然见太史慈丢开兵器,先一步出手死死抱紧了自己,径自奔跑起来,而跑的方向竟然就是擂台的边缘! “要输就一起输吧!也不算辱没了我的名头!”太史慈已经数不清楚苏则这短短的几个呼吸间在自己身上拍了多少掌,但他就是抱着坚定的信念不松手,抱着苏则便从擂台边缘一跃而下。 “放开我,你想摔死吗?”苏则拼力挣扎,但太史慈的手犹如虎钳一般就是不松动半分。 “死就死!”太史慈的回答言简意赅,并且抱得又紧了些,几乎是要将苏则勒死一般。 “你这疯子!”苏则终于忍不住了,沉声道,“你就不想知道高燚为什么会不再管顾她的安危了!” 太史慈一惊:“不想知道!”不过手却不自觉的松了几分。 “很快你就会明白了!”苏则借机挣脱太史慈,一手攀住擂台横木,稳住身形,一个翻身又跃回擂台之上,对输掉比试的太史慈道,“承让了!” 太史慈从地上站起身,有些错愕地看着苏则,良久之后,他才从众人的叫好声中反应过来自己输了这场比试,他落寞地转身,黯然离去,谁也看不见他的神情,想必一定是写满了失意与无奈。 一直以来对于吟风是什么样的感情,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更想不清楚,他只知道看到她快乐他也会跟着快乐,她痛苦自己也会跟着难过,这算是兄妹情意还是男女之爱?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吟风是第一个除了自己母亲之外让自己如此倾心的女子,他只知道今天是一个无比快意又无比伤感的日子,他做了一件事,只为她而做的事。 “想不到连太史将军都中意吟风姑娘,这个世界上还有多少人不喜欢你?”苏则侥幸赢得比试,心知这里再无一人是他的对手,再不收敛自己的实力,霸道十足的说道,“是我的就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其余人还想出战,但想到连太史慈都败了,他们又怎么会是苏则的对手,况且苦果是吟风自己酿成的,而且看样子人家还不以为是苦果。 “如果是我呢?”猛然只闻一声长喝朗然传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但见一匹白马分开人群径自冲来,随着一声嘶鸣,马上之人借势腾空,手中银枪趁势在横木上一点,只几个呼吸间,人便已在擂台之上。 “常山赵子龙,久慕姑娘芳名,特来一战!” 竟然是赵云!这下连苏则也吃了一惊,他定睛望向这赵云,只见对方白袍银甲,长枪在手,一副自信满怀的模样轻喝:“出招吧!” 香被重新点上,苏则和赵云能否在短短的这炷香时间内分出个高下,众人心中谁都没有底。 没有问赵云为什么会来,正如赵云也不会问苏则为什么会来一样,应该说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交手。 说不定也将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一招定胜负吧!”苏则何尝不知道赵云的武名,老实说他并没有十成的把握赢得与赵云的比试。 “怎么个比法?”赵云知道苏则非是等闲之辈,所以对于苏则的提议,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苏则从容一笑道:“十招之内各自写出一个完整的篆体武字,毕竟我们比的是武字,又不仅仅是比武!” “这个比法有新意!”赵云听后愕然半晌,望向了吟风一眼,拱手认输,“我不会写篆体字,所以,我输了!” 说罢赵云面带遗憾转身,走向台下,经过吟风身边时露出苦涩的笑意。 “子龙将军不必如此,你的好意我已经心领了!”她感激地说道,却也只能说这么多,来应战的人越多,她越觉得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众人也在惋惜没能亲眼看到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比试,看来吟风嫁给苏则已成定局了,也是,一个天仙一般的佳人,一个是丰神俊朗的男子,本来就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呢! 不过苏则最后说了句出乎所有人意料的话:“其实篆体的武字,我也不会写!” 此言一出,满座惊愕。 “是真的不会写还是不会去写?”座上的袁尚侧头微微笑着低语。 “就在刚才我想通了!你喜欢的终究不是我,也不可能是我,勉强自己的心在一起,也只会让两个人都更加痛苦,与其留着将来后悔错爱,倒不如现在就狠点心放弃!”苏则很洒脱地说完,站到了袁尚身后。 袁尚好整以暇的问徐庶:“单先生,不知道这算什么结果?” 徐庶微微皱着眉头凝望了吟风一眼,朗声宣布:“看来吟风姑娘是天上仙女转世,凡间的男子根本没有配得上她的人选,虽然很可惜吟风姑娘没有遴选出她的如意郎君,但还是祝愿她未来能有一个完满的归宿,今日的比武招亲正式结束!” 众人兴味索然地相继而去,苏则则来见吟风:“三公子有些要事想要单独与你谈谈!” “堂堂墨家巨子,看不上我这几万人马是不是?”吟风冷不丁问道。 “理由刚才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吧?”苏则淡淡道。 “一时要杀我,一时又要娶我,现在又要装作潇洒的离开,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从未说要杀你,也从未说要娶你,现在的离开未必不是日后的重聚,哪一个是我并不重要,哪一个不是我才最重要!”苏则见赵云走来,只淡然笑道,“我生平只有两个心愿,一个是与天下第一高手分个胜负,至于另一个,呵呵呵!” 他只说了半句,便停住不说,转身离去。 赵云过来,见过吟风,面带疑问道:“还不曾赶回公孙大人处,半路上便得到公主要比武招亲的消息,这是怎么了,竟做这等草率决定,也不知会宛城兄长那里一声?” 徐庶拉过赵云:“这个时候就别往她的伤口上撒盐了!” 吟风心中是百味杂陈,面上依旧堆起笑意对赵云道:”子龙将军到我这来,恐怕不知是来看望我和参加比武这么简单吧?有话不妨直说吧!” “确是有要紧的事!”赵云道,“袁绍大军围剿公孙大人于易县,公孙大人想向黑山军张燕求救,那张燕素与徐晃交厚,书信里称说必得徐晃亲来方肯出援兵,我便与徐晃去信道说此事,谁知一连去了数信都如石沉大海一般杳无音信,我心知这其中定然发生了什么大事,便只身来到中原查探,这一查探不要紧,才知道发生大事情了!” “什么大事情?子龙你不要说一句吃一句啊!”徐庶忙问。 吟风也点点头:“快说!” 赵云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不知道什么原因,郭嘉、徐晃、许褚、杨彪等几人都被罢官押入天牢之中,断绝了一切来往消息,虽然荀攸荀彧等人力保,曹操也没有听从,满宠身为主审官对他们都用遍了酷刑,结果也是没有查出什么,但曹操并没有放人的意思,此次曹操出战吕布,郭嘉和许褚是带枷出征的!” “什么?”听到郭嘉他们几个居然遭受了如此酷刑,吟风的心便如针扎了一般地痛楚难当,她一时之间心绪难安,喃喃问向赵云,“这些可都是真的?” “千真万确,丝毫无差!”赵云一脸正经,“否则我也不可能千里迢迢亲自来见你了!他们现在生死未卜,你却还有闲心比武招亲,哎!” “是我的错!”吟风微微叹气,“名花倾城,故无主可依,是非名花,而空负盛名!” “她在说什么?”赵云诧异地看着徐庶问。 “没什么,他要等的人没有来,伤心了!”徐庶一阵苦笑,上下打量赵云,坏笑道,“不过篆体武字你真的不会写?” 赵云一笑,和不远处的苏则的目光撞到了一起。 第768章 慷慨援徐州 “高家军众将听令!”吟风袖出传国玉玺并高家军兵符来。 “在!” “即刻整军备战,目标徐州,我们的敌人只有一个,”她犹豫了一下,然后凛声而道,“那就是曹操!” “哦哦哦!”众将摩拳擦掌,终于是要大战一场了!虽然听到敌人是曹操时不免各个心惊。 而这时一个小兵慌张来报:“公主不好了,刚才弄云姑娘的婢女回报,说孙策大人在婚宴之上不知何故与前来贺喜的吴郡太守许贡大人发生冲突,并当场杀了许贡大人!混乱中弄云姑娘也被一伙身份不明的黑衣人劫走了!” “什么?孙策杀了许贡?怎么会这样?坏了要出大事了!”吟风听到这个消息,吃惊不已。 “我们自己人一定出了奸细,而且这个人的身份在我军中地位必然不低!” “主公,有人送来了这个!”几名副将抬着一捆书信来见吟风。 那些书信都是曹操写给太史慈的,众人见了不禁哗然,吟风也是细眉微蹙。 “太史慈人现在何处?”赵云厉声问道。 “已不知去向!” 书信是最好的证据,曹操的笔迹吟风再清楚不过,苍劲有力,不是随便谁就可以模仿的了的。 “太史将军是一定不会做通敌这种事情的!他没有这个理由去做!”吟风喃喃道,虽然连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这句话,当她意识到她居然怀疑太史慈之时,自己都吓了一跳。 “当务之急是赶快找到太史慈,查明事情真伪,并向朝廷申报,否则我们就真成了叛军了!”徐庶翻弄着这些书信,跺脚说道。 “不用找了,我在这里!”正说话间,太史慈出现了,他分开众人,豪迈地走到吟风的面前,眼神中不带半点犹疑。 “来得正好,你这奸细,为了高官厚禄出卖自己人!”赵云见到太史慈大怒,更不多话,抬手就是一枪,直取太史慈要害。 “荒谬!”太史慈猝不及防,身形微错,还是被赵云的快枪刺伤了肩膀,当即微怒,“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清楚!你身为高家军大将,却与曹操互通书信,不是通敌是什么?郭嘉徐晃许褚杨彪全部入狱受刑,你却无事人一般,今日我要为高家军清理门户!”赵云一面说一面挥枪猛攻,每一招每一式无不凌厉狠辣,竟然是他自己的成名技:七探盘蛇枪! “他们被抓了?”太史慈被赵云的话和绝技双双镇住。 赵云枪停在太史慈身前:“不要再演戏了!” 太史慈反而镇定下来,随手拿出一封信来摔到赵云面前,口气冷冷:“你确定看仔细了?” 徐庶听罢再度看向这些书信,惊道:“这些信的漆封都是完好的!根本就没有拆封过!” 在一旁看了半天的苏则站出来:“自己人都互相猜忌,何谈共同对外?” 吟风没有理会,对太史慈道:“孙策杀了许贡,弄云被劫持,这是刚得到的消息,我相信一定是有人混进来了!” 太史慈听罢大惊:“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吟风摇摇头:“弄云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也是我的心腹,如果她出什么事,我定不会心安,可是这个孙策,哎,只希望琴操不要也出什么事最好,那样我更无法向管大叔和吕蒙将军交代了!” 徐庶对吟风道:“现在一面是吕布要救,一面是孙策那里又起祸端,该怎么做,你必须做个决断出来才好!” 吟风思索了一番之后毅然说道:“吕布要救,孙策又不能不管,元直大哥,你是让我放心的人,和我大哥留守这里,替我做几件大事,一,不管用什么法子,一定要确保弄云和管弦的性命安全,二,请华歆出面到许都去,向朝廷奏明孙策是酒后误杀许贡,华歆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到许都之后知道应该怎么做,而现在我必须带人马驰援徐州,曹操既然已经大军出动,定然是对徐州势在必得的,这一次,我不能再让吕布自己孤军作战了!” 徐庶点点头:“放心好了,这个忙我一定帮到,只是这样一来,你和曹操就必须兵戎相见了,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吟风看了一眼身边各个斗志昂扬的战将,忽然生起一股冲天的豪情来:“没有早晚,只有战或不战!” 点将台上,面对着匆忙会聚一起却毫不慌乱的五万高家军,吟风迎着飒飒野风,将令旗高举过顶,内着细甲外罩罗襦绣裙的她一如既往地英姿飒爽,她的身后,则是戎装的赵云和黑衣的苏则,二人目视一眼,传递着异样的意味。 “太史慈听令!” “在!” “命你留守宣城,领本部人马,此次出征期间,若有失职,军处!” “诺!” “管亥听令!” “在!” “命你带一万五千人马,陈武,董袭为副,自广陵驰援徐州,半途若有曹军骚扰,不必管他,一月内若不能会师徐州,军处!” “诺!” “甘宁听令!” “在!” “命你带一万人马,蒋钦,周泰为副,自水路北上,佯装我军主力,吸引曹军注意,待我驱军击退曹军之后自水路游弋淮河一带,负责牵制曹军!” “诺!” “其余人马,随我星夜奔赴小沛,曹军先锋已经与高顺交战起来,小沛若失,则我军进退无据,明白吗?” “明白!” 正说着,校场之外,一员大将纵马而来,分开众人,冲点将台上的吟风高喝一声道:“有这等好事居然不叫上,分明是故意的吧!” 吟风笑了:“就是故意的,你能拿我怎么样?” “不能怎么样!”他看着吟风笑,“你不让我去,我也有办法去!” “别死在战场上就好!”吟风看着他,微微一笑,而后忽然下令: “吕蒙听令!” “在!” “命你带一万五千人马,领此战所有客将出马,与管亥一样,夤夜奔赴徐州北面门户兰关,陈宫已在那里布下重兵,你到之后,可与其互为犄角,牵制曹军北路,如若有失,军处!” “诺!” “想的好周全啊,把我的力量都用上了!”苏则悠悠说道。 吟风转身看他:“反正也是不用白不用,袁尚舍不得孩子怎么套狼?” 徐庶提醒吟风:“似乎你没有带军师出阵啊,这样可不妥,而且此次曹操既然敢大举进攻徐州,想必也是有了万全的把握的,你该要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才好!” 吟风点点头:“元直大哥说得极是!”说完她对赵云道:“战场之上,千变万化,如若真的像徐庶说得那样,我希望子龙将军你一定要设法护卫吕布的家眷安全到扬州来。” 赵云手持长枪,傲然答道:“明白了,但是我不希望看到这情况发生!也不希望看到你有事,毕竟吕布不是陶谦!” 吟风重重点头:“好!” 苏则在一旁笑道:“为什么不叫我亲切一点,那样说不定我会考虑直接去刺杀曹操!” “这一战的目的,是驰援吕布,而不是杀曹操!”吟风瞪着苏则,“如果杀了曹操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的话,我已经不知道杀了他多少次了!” 传令来报吟风:“严白虎大人来书,说吕布既然是他的女婿,出战徐州他自然也有份,前来向主公请求从山越出兵!” 吟风想都没有想便拒绝了:“告诉他,山越是扬州重要的后院,如果后院起火烧了全家,他有多少个脑袋都不够我砍的!” “诺!” 将台下袁尚暗暗心惊:“这个吟风果然不简单啊!” 臧洪在他身边笑道:“所以才要公子亲自前来一观啊!” “如果父亲的军队和这样的人马对上之后,会怎么样?”袁尚也不忌讳,直截了当地问了出来,引得几个高家军的士兵侧目。 臧洪笼起双手:“没有发生的事情,属下不好做评价,不过既然敢与曹操硬碰硬,想必是有了非同一般的觉悟了!” 袁尚叹口气道:“可惜父亲不听从田丰大人和沮授大人的建言,如果此刻他挥兵南下,不管兖州还是徐州,岂不是都唾手可得了?” 臧洪也跟着叹一口气:“只怕这一点,吟风早就已经想到了,若是袁公当真南下,吟风可能就是另一种应对的手段了!” “吼吼吼!”数万高家军静立校场之上,不时喊着整齐的口号。 吟风颇有些激动地俯视着这数万名她的心血,铿地拔出青釭剑来,振臂高唱:“岂曰无衣?” “与子同袍!”下面的数万高家军高呼着回应。 “王于兴师,” “修我戈矛!” “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 “与子同泽。” “王于兴师,” “修我矛戟。” “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 “与子同裳。” “王于兴师,” “修我甲兵。” “与子偕行!” 万千将士,共同唱着这一曲自千年前就开始传唱的军歌,每唱一句,士兵们就要把长剑在盾牌上敲击一下,数万声响声震天地,整个宣城内外都回响着欢呼,经久不息。 “我本一介无名女流!”吟风抬头望向空中明月,“得将士百姓拥戴如此,死复何恨?” “出发!” 五万人马,浩浩荡荡,向着徐州开进了。 第769章 建安二年秋,曹操进攻张绣受挫,又得报袁绍将袭击许都,因此匆匆撤兵,张绣与刘表合兵一处,驻军于安众,与宛城只有数十里之遥,宛城人心惶惶,诸将请战都被高燚回绝,不仅如此,高燚还深居自己府中,谢绝见客,而最让宛城内外疑惑的就是大将萧翼被派往了扬州曲阿代替高燚问候万年公主凤体。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高家军的军师徐庶居然人间蒸发了。 这自然是高燚的秘密安排,如今天下各地的诸侯,除了刘璋和张鲁因为地处偏远,马腾韩遂因为是盟友所以不好下手以外,其余人只有刘表势力安插不进去细作,因此高燚冒着当前高家军没有军师的危险,硬是把徐庶派到了襄阳去,好组建一个完善的情报网络,能够随时掌握刘表势力的各种消息。 也因此,攻打张鲁的计划不得不延迟,毕竟安众的刘表与张绣数万大军虎视眈眈,不把这个威胁赶跑,宛城的人心是安定不下来的。 但是高燚并着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刘表作势要攻打宛城,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倒是眼前自己的内部矛盾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高府君,陛下宣您觐见!” 一个娘里娘气的家伙出现在高燚面前,娘里娘气地说着话,还娘里娘气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叠好的布帛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高燚。 高燚跪着接过,看了眼面前做家仆打扮的这个人,知道他是刘辩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一切大小事务,宛城之中,上到刘辩到其妃子唐姬,下到各个大臣以及太监宫女,都是做普通人打扮,为的就是不引人耳目,大都深居宛城内城之中,俨然就是一个朴素的皇宫,而且也是严禁各地细作刺探这里情报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天大的秘密还是被曹操知道了,高燚明白,这意味着他和曹操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他明白必须在曹操有所动作之前,将在曹操那里潜伏的所有人全部撤回来。 “公公请带路!” 刘辩的住所还是像以前一样简朴,不过明里暗里都有高燚亲自安排的人手保护,也许在刘辩看来,这可能有点像是监视,但是高燚管不了那么多。 “陛下饶命,我等知错了!” 远远的,高燚就听到了一群求饶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只见刘辩面前正跪了几个衣衫凌乱的家伙,正是前些日子在宛城酒楼纵火行凶的刘辩侍卫,高燚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刘辩的授意,所以他故意没有处分这些凶徒,而是命人将这些人送到了刘辩这里,他知道这样会引起刘辩的反感,但是高燚还是这样做了,他得让刘辩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事情更重要。 “微臣高燚,参见陛下!” 刘辩听见声音,转身神色瞬间从愠怒化作了惊喜,立即走过来,将就要跪在地上的高燚扶住,口中却是怒气冲冲:“这些个猖狂无知的家伙,朕正要好好处置他们,高爱卿有大功于社稷,却是无端被这些小人诋毁,朕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说着,刘辩回身怒喝那些地上所跪之人:“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向高征西请罪!” 高燚微微皱眉,不禁心中产生了一丝厌恶,想不到刘辩也开始玩起套路了,难道天下的皇帝都是一个德行吗? “谢陛下厚爱,其实微臣的名誉受损只是小事,倒是那一把火,烧掉了宛城好几家百姓的终身积蓄,而且还险些泄露陛下身在此处的行踪,陛下是知道的,各地诸侯若是知道了陛下仍在人世,必定联合一起,疯狂向宛城攻来,真到那时,微臣定人拼死抵抗,却只怕自己力量微薄,不能护陛下周全!” 高燚还是坚持跪了下去,眼睛直看向地面,口中所说字字如刀,就是要刘辩意识到现在不少贪图安逸之时。 然而刘辩却会错了高燚的意思,他以为高燚是在以旧日救驾功劳威胁自己,借以自重,面上不由闪过一丝不快,他是看着高燚的势力一天天崛起并成为天下第一大诸侯的,而对于高燚日后对于汉室的威胁,刘辩从来就没有消失过,加上吟风以万年公主身份督领扬州的高家军自然离不开刘辩的授意。 “哼,所以高爱卿对于宛城外刘表大军的威胁视而不见,就是在怪罪朕纵容侍卫行凶不成?” 高燚面色大变:“陛下何出此言,那刘表所领,不过是老幼兵卒,不足为患,他不过是想要试探我们的实力而已,然后很可能联合曹操张鲁攻打宛城,用心险恶,不可不防!” 刘辩冷笑一声:“笑话,刘表与曹操刚刚大战一场,如何会化敌为友?” 高燚摇摇头:“陛下不在前线,不知其中内情,刘表此次与曹操的交战,不过是些表面文章而已,一者,曹操处已得知陛下在宛城之事,二者,张鲁听闻微臣领征西将军京兆尹,便微臣有攻汉中之意,早已陈兵汉中各处关卡,凛凛以待,纵微臣不攻汉中,张鲁也必定来攻南阳,张鲁此人,非同小可,麾下数万五斗米教众,皆愿为张鲁赴死,倘若其顺汉水东下南阳,合曹操刘表之力,陛下与宛城数十万百姓都将遭受兵革之苦!” 刘辩静默了片刻,高燚所言不是没有道理,他犹豫着说道:“当真如此?不过我曾听闻数年之前,大将军何进也曾联合董卓等人起兵十多万三路围攻宛城,不是照样被高爱卿一一化解并击破?如今何必妄自菲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高燚霍然起身,目光之中渐渐变得凶狠,刘辩不提这个还好,提了高燚心中便怒气横生:“陛下怎么能照这说?数年前何进那次阴谋,微臣只是惨胜而已,还害得宛城数十万民众遭受离乱之苦,至今微臣内心难安,而且若不是何进那一战将京中精锐尽数用来攻打南阳,董卓又如何会有机会入京擅政,并且加害陛下,到如今这步田地?” 刘辩顿时大为尴尬,高燚所言,不无道理 建安二年秋,曹操进攻张绣受挫,又得报袁绍将袭击许都,因此匆匆撤兵,张绣与刘表合兵一处,驻军于安众,与宛城只有数十里之遥,宛城人心惶惶,诸将请战都被高燚回绝,不仅如此,高燚还深居自己府中,谢绝见客,而最让宛城内外疑惑的就是大将萧翼被派往了扬州曲阿代替高燚问候万年公主凤体。 当然最不可思议的是,高家军的军师徐庶居然人间蒸发了。 这自然是高燚的秘密安排,如今天下各地的诸侯,除了刘璋和张鲁因为地处偏远,马腾韩遂因为是盟友所以不好下手以外,其余人只有刘表势力安插不进去细作,因此高燚冒着当前高家军没有军师的危险,硬是把徐庶派到了襄阳去,好组建一个完善的情报网络,能够随时掌握刘表势力的各种消息。 也因此,攻打张鲁的计划不得不延迟,毕竟安众的刘表与张绣数万大军虎视眈眈,不把这个威胁赶跑,宛城的人心是安定不下来的。 但是高燚并着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刘表作势要攻打宛城,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倒是眼前自己的内部矛盾到了不得不解决的地步。 “高府君,陛下宣您觐见!” 一个娘里娘气的家伙出现在高燚面前,娘里娘气地说着话,还娘里娘气地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叠好的布帛来恭恭敬敬地递给高燚。 高燚跪着接过,看了眼面前做家仆打扮的这个人,知道他是刘辩身边的贴身太监,总管一切大小事务,宛城之中,上到刘辩到其妃子唐姬,下到各个大臣以及太监宫女,都是做普通人打扮,为的就是不引人耳目,大都深居宛城内城之中,俨然就是一个朴素的皇宫,而且也是严禁各地细作刺探这里情报的。 不过即便如此,这个天大的秘密还是被曹操知道了,高燚明白,这意味着他和曹操的联盟已经名存实亡了,他明白必须在曹操有所动作之前,将在曹操那里潜伏的所有人全部撤回来。 “公公请带路!” 刘辩的住所还是像以前一样简朴,不过明里暗里都有高燚亲自安排的人手保护,也许在刘辩看来,这可能有点像是监视,但是高燚管不了那么多。 “陛下饶命,我等知错了!” 远远的,高燚就听到了一群求饶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只见刘辩面前正跪了几个衣衫凌乱的家伙,正是前些日子在宛城酒楼纵火行凶的刘辩侍卫,高燚知道这其中肯定有刘辩的授意,所以他故意没有处分这些凶徒,而是命人将这些人送到了刘辩这里,他知道这样会引起刘辩的反感,但是高燚还是这样做了,他得让刘辩知道,这个时候什么事情更重要。 “微臣高燚,参见陛下!” 第770章 各大诸侯之中,张绣得到了吕布送去的重礼,听从谋士贾诩的建议,决定与吕布组成同盟,率领一支人马出樊城直取许都。 袁耀也得到了吕布被曹操进攻的消息,但如今的他已经难成气候,自保尚且不足,何况还要援助别人?但是样子总要装一装的,他对吕布派去的使者只有一句话,想让他出兵,就得先把吕布的女儿送来,可正如陈宫说的一样,吕布根本没有女儿,又哪里有法子送女出嫁?更何况即便吕布真有女儿,吕布会同意? 袁绍和刘表一样,打算先观望一阵,他派袁尚来扬州也正是这个目的。 曹操自不用说,他还没有与吕布打起来,倒先被四五家诸侯盯上了,很有险中求胜的意味。 至于剩下的几个诸侯,则是鞭长莫及了,只能看热闹了。 一触即发的徐州之战,会是什么样的结果,是曹操灭了吕布,还是吕布灭了曹操,抑或是两败俱伤,让其他诸侯渔翁得利呢?每一个人,都在拭目以待! 建安三年春,刘备遣部将关羽张飞袭杀吕布自袁耀处所招杨奉韩暹二将,又在小沛大肆招兵买马,为吕布所忌惮,因此起兵五千,由高顺张辽统领,围住小沛攻打。由于张飞关羽二人远征琅玡沂都未回,小沛城无可用大将,刘备无奈,只得闭门不战,令孙乾火速前去许都求援曹操。 高顺与张辽商议,明白一旦曹操援兵到来,自己必将难以抽身全然而退,因此唯有强攻小沛方为上策。 小沛城中,人人自危,刘备戎装在身,眉头紧皱,糜竺在旁看到刘备着急的样子,强颜欢笑着劝解道:“主公勿忧,公佑已经去了三日,许都离此不远,曹操知道小沛得失对他的厉害,想必此刻已经派兵在路上了!” 刘备面色结着忧郁:“子仲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曹操知道这厉害,吕布如何能不知?即便吕布不知,陈宫又如何不知?既知厉害,当知兵贵神速,现在吕布派出最精锐的人马攻打这里,而曹操的援兵却迟迟不到,我料想这小沛无论如何都是保不住的了!” “主公怎可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说话的是简雍,他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拎着一壶酒。 “宪和,这个时候了你还喝得下去酒,我愁得都寝食难安了!”刘备看见简雍,脸上勉强浮起淡淡笑意,很快又陷入深深的忧愁中去。 简雍将酒放到地上,爽朗地笑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主公何必想这么多?该吃的时候就痛快吃,该喝的时候就痛快喝,该战斗的时候就痛快战斗,该赴死的时候就痛快赴死,人活着不是用来前怕狼后怕虎,而是在临死一刻扪心自问此生无悔此生无愧,难道不是吗?” 刘备被简雍的话触动到了,他拍了拍简雍肩膀,从地上拎起酒坛,长笑一声:“不错,我不该有迷惑,不管什么时候,我都应坚定信念!” “这样才是我们的好主公嘛!”简雍从刘备手中接过酒坛,仰头喝了几口,又交给刘备,刘备也喝了几口,大喝一声快哉,便朝外面走去。 糜竺无语地看着不正经的简雍道:“宪和这话该是对关张二位将军说才是,主公身为统帅,莫非你是要他出城冲锋陷阵去不成?” 简雍大笑,而后突然收住笑意露出一脸严肃的表情来:“我虽然平日里是个放涎无忌的人,但我骨子里是什么人子仲你不该不清楚,关张二位将军出征在外,即使得了消息,回来也是不及,城中除了令弟与夏侯搏将军,还有可用之人吗?现在我们不过是占着守城的地利优势而已,没有了这个优势,你我都明白,根本不是吕布军队的敌手!曹操难道是真心待主公如兄弟的吗?那许都离小沛这样近的距离,急行军三日便该到的,如何现在半月了还没有音讯?” 糜竺沉声道:“理由只有一个,曹操在利用主公对抗吕布而已,而且也是借吕布之手要铲除主公!” 简雍继续喝着酒,踉踉跄跄向外面走去:“曹操没有把主公当兄弟,吕布更不会把主公当兄弟,主公的命真是太苦了,太苦了!” 糜竺在后面悠悠道:“既然你什么都明白,为什么平日要这个样子?只是为了让主公养闲人的吗?” 简雍转过身,看着糜竺道:“你错了,很多年以后,你会知道我简雍简宪和,对于主公,是多么重要!” 刘备登上城楼,看向密密麻麻的的城下敌军,反倒豪情无限地大笑起来:“宪和说得很对,左右不过一死,做过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强!” “真是好胆色啊!”蓦然一个声音在刘备身后响起。 “谁?”刘备一惊,转身看去,只见身后不知何时立着一个仙风道骨的老者,一身飘逸白袍,超然若仙。 “在下是一缕因阁下的豪情而被吸引到此的残识!”老者傲然说道,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他有些戒备之意的刘备。 “残识?”刘备咀嚼着这两个字,这才发现他所在的地方与先前大不相同,虽然还是在小沛的城墙之上,但万物好像是静止了一般,城墙上的士兵与城墙下面的敌军都突然定住身形,远处的树,天上的云甚至于柔和的日光,都蓦然被中断了一般,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妖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我带到这里来?”刘备拔出剑来,猛地刺向眼前老者,却发现他的剑凭空刺穿了他的身体,好像是刺进了空气重一般,而那个老者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妖道?刘玄德也是这么认为贫道的吗?”老者摇头叹息一声。 刘备很是激动,他抽回双剑,面色不快地紧盯老者道:“你一定是曹操请来的妖道,想要取我性命,额,错了,我为什么要说曹操,我现在的敌人是吕布才对!” “果然,阁下也认为曹操是敌人吗?”老者长笑着追问,“那为何阁下还要与其同盟,要谋害吕布呢?” 刘备恨恨说道:“吕布反复无常,为私利而随时会做出弑君之事,为天下人所不齿!他对抗朝廷,便是对抗汉室,我刘玄德既为汉室帝胄,捍卫汉室责无旁贷,誓与此等宵小不两立!” “是吗?既然如此,那为何阁下在吕布前来投奔之时,与之结为兄弟呢?”老者继续笑问。 “权宜之计而已,何必多问?”刘备将剑架在自己脖子上,冷声说道,“不管阁下是谁,我都没有时间在这里陪阁下浪费时间,恕不奉陪了!” 说罢刘备反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眼前的幻境便消失了,耳边只回荡着一句话:“不简单啊,阁下居然知道如何从贫道的幻界中脱身的法子” “主公,主公,主公你醒醒!”糜芳的声音在刘备耳畔响起,他睁开眼来,见周围聚拢了一大群人,这才看见自己是在他的房间之内,身旁的糜氏与甘氏两位夫人哭得梨花带雨,糜芳与糜竺则侍立在床前,满眼都是关切之意。 刘备扶着额头坐起身来,口中喃喃道:“我这是怎么了?” 糜芳道:“主公不记得了吗?您刚刚登上城墙,敌军一支羽箭飞来,射中了主公,接着主公就昏迷不醒了,已经都三天三夜了!” “不记得了,只记得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刘备一动,才发觉左边肩头有些疼,瞥眼去看之时,那里已经被上了金疮药包扎了起来,他挥挥手让房内跪着的人都起来退出房间去,而后有些不快地责问糜芳道,“三天了已经?敌军的情况如何?你为什么在这里?如果被敌军攻破城门你担负得起责任吗?” 糜芳诺诺而退,糜竺扶住刘备劝道:“主公不要担心,说也奇怪,自从主公中了箭伤昏迷之后,城外忽然起了大风,接着又是下起了暴雨,由于小沛城居于高处,城外的敌营又建在低处,一时间损毁不少粮草军械,敌军人马也是死伤极多,因此暂缓了攻城,都守把在险路要道之处,恐怕是一方面等待徐州吕布的援军,一面也防止曹操大人的援军和关张二位将军到来,这是打算围点打援的策略,其心委实险恶之极!” “喀嚓”一声滚雷响过,刘备看向窗外,果然暴雨如注,不断冲刷着屋檐下的青瓦。 “难道是那个道长施的法术?”刘备起身,想起刚刚幻境里面的老道长,不禁暗暗自语。 “主公你说什么?”糜竺在一旁问道。 “没什么,这样大的雨,挡得住敌军一时,也不是长久之计,而且张辽又是吕布军中擅长奇袭的人物,上一次小沛失守,正是因为他布置在城外的奇兵,才导致我一万人马不得出城被迫投降吕布,这一次他与高顺虽然只带了五千人马来,却也不可小觑!” 糜竺俯首听命:“诺,属下一定谨记!” 言犹未了,门人匆匆来报:“启禀主公,孙乾大人回来了!” 刘备大喜:“带他来见我!” 第771章 夏侯惇装病 孙乾穿着一身蓑衣,来到正厅,见过刘备以后,不及喘息,正色说道:“属下这次去许都回来,给主公带来了一个好消息,两个坏消息!” “恩?”刘备不明所以地看着孙乾,不假思索道,“先说好消息!” 孙乾脱口道:“曹公派了大将夏侯惇前来,援助主公守城,现在已经已经到了城外,与城内我军互为犄角!” 旁边糜竺舒展眉头,面露一丝喜色,转身对刘备道:“夏侯惇是曹操亲信大将,有他前来,足见曹操对主公的重视,但不知夏侯惇带了多少人马前来!” “这正是属下要向主公说的两个坏消息中的一个!”孙乾不动声色道,“夏侯惇只带了三千人马前来,而且,没有副将!” “意料之中的事情!想必这三千人马也都是老弱兵卒吧?否则怎么可能这么长时间才赶来!”刘备似乎早已料到这一点一般,接着又问孙乾,“公佑说的第二个坏消息是什么?” 孙乾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万年公主领了五万人马,自扬州分三路向着徐州而来,目标是援助吕布!” 虽然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听到这个消息后,刘备还是吃惊不小。 刘备听了孙乾的话之后,眉头再度紧皱:“连公主都将我视作敌人了吗?这样看来,真的是天要亡我了!” 糜竺明白刘备在忧虑什么,上前进言道:“主公,不到最后时刻,我们绝不能言败!” 刘备点点头:“此言极是,求人不如求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云长和翼德早日归来了!” 糜竺问孙乾:“能说说曹操那里是怎么一回事吗?” 孙乾沉声道:“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曹操查出了有细作在他的阵营之中,而且听许都的风闻来看,这个细作不止一两个,而是有很多个,不止是籍籍无名,而是名重天下之辈!他忌惮于一旦自己率军攻打吕布,会再次上演几年前兖州丢失的覆辙,所以他虽然名义上声援主公,其实是在肃清这些细作之前,我看是不会有所动作的,即便夏侯惇这三千老弱残兵也不必指望能起到多大的作用!主公说得很对,求人不如求己!” 刘备苦笑一声,吩咐孙乾道:“即便如此,我们权当不知道这一切,公佑,你再去一趟夏侯惇军营之中,请他出兵攻打张辽高顺人马,我自会领军出城为他掠阵!” “诺!” 张辽与高顺正骑着战马绕着小沛城查看城墙防御工事,前几日的狂风暴雨委实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但他二人毕竟是久经战阵之人,很快就退了兵寻高处扎营,将损失减小到了最小,正忧愁小沛易守难攻之时,传令又来报说曹操派了夏侯惇领三千人马助刘备守城,在探知夏侯惇带的都是老弱病残之后,不禁面露喜色。 “文远,这个曹操到底是怎么想的,难道他已经狂傲到认为三千弱卒就可以击败我们久经战阵的陷阵营与突骑兵吗?”高顺看向远处阴沉的天,看着张辽的背影笑道。 “很明显,曹操不想救刘备,派夏侯惇前来也只是装装样子而已!”张辽将马鞭握在手里,不时抽打一下身下的坐骑,回身望着高顺,“换句话说,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帮刘备守住小沛!” “想想刘备也真是有够可怜的!”高顺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了,不禁打了个长长的呵欠,“真是可惜,他的两个万人敌张飞关羽都不在,本来我是卯足了劲要和他们比个高下的!却想不到他们根本就不在这里,弄得我都没有作战的心思了!” “哈哈,这个心思可千万不要有,且不说刘备如何,单是这个夏侯惇也不能小看的,你忘记了吗?这个家伙只凭几百人就把刘表的数万大军给搅了个天翻地覆,如果不是他误打误撞地从中作梗,现在曹操早就被张绣给斩杀了,还用我们现在在这里头疼万分地思索如何打下小沛?”张辽冷笑一声,如同死灰一般的面容上似乎总是一种冷冰冰的气息。 身边传令来报:“二位将军,刚才小沛城中出去一人,是刘备的幕宾孙乾,飞马朝西北方向的夏侯惇大营去了!” “知道了!”张辽挥手让这名传令退下,低头思索了一番后问向沉默中的高顺,“不想做点什么吗?” “知我者,文远也!”高顺微微一笑,勒住马头,神秘地说道,“孙乾此番出城,必然是请夏侯惇领军攻打咱们,刘备也是必然会领军出城迎战的,不如我们兵分两路,我领一军去试探夏侯惇的虚实,大营就空出来放消息出去让他们中计,你则领军设法奇袭小沛!” 张辽大笑点头,策马而去。 此时夏侯惇正在大营之中,指挥士兵加紧做好防御工事,由于催得急促,好多士兵都累到了,他们瘫在地上不断埋怨:“夏侯将军,这样的坏天气,敌军怎么可能前来?我们长途奔袭多日,早已累得脚软,连歇息一下都不能,是不是有些太小题大做了?” 夏侯惇蹲下来,环视着这几个士兵笑道:“你们懂什么,如果敌军要打我们,我们却能猜到,那还叫战斗吗?正是因为想不到,所以才会输,什么叫战争?是要死人的,你们可以不做这些工事,但谁能保证自己就能百战百胜?” 士兵们一个个面有愧色:“夏侯将军,我们错了!” 韩浩提着水袋走来,递给夏侯惇,笑着道:“将军在这里做什么呢?他们都是新兵,不懂规矩也是正常的!” 夏侯惇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还给韩浩,皱着眉头叹气:“元嗣,我不知道孟德是怎么想的,小沛的重要性他又不是不知道,却把这新招的兵马给我用,延误了时日不说,还只有三千之数,如何对抗吕布阵营下精锐的陷阵营与突骑兵?” 韩浩却不以为然,他自己仰头喝干了水袋中的水,啧啧嘴道:“将军何等武勇之人,岂是区区张辽高顺辈就可以难倒的?临来时主公不是说的很明确吗?守为上,战为下,和为中,他人马再多,岂能不顾及城中刘备骚扰?探马报说此次吕布的人马不过五千之众,这样少的队伍还想着以一敌二,不是十分可笑吗?” “话虽如此,但为什么我还是觉得有隐隐的不安呢?”夏侯惇站起身来,望着云层里黯淡的日头心情也变得有些起伏不定。 他极目看向远方,只想一人策马而来,近了些之后细看原来是刘备的幕宾孙乾,夏侯惇对韩浩道:“这家伙又来了,一定是刘备来请我出战来了!” 韩浩看着夏侯惇道:“将军有什么打算?” “我初到这里,立足不稳,暂时还无法出战!但是这样说的话,刘备一定会笑话我的!”夏侯惇环视着军营四周还没有成型的鹿角阵,交代韩浩道,“对这家伙说我中了风寒卧病不起,没有个十天半月是好不了了!” 说着夏侯惇便朝大营去了,只留下一脸愕然的韩浩苦笑着看营门外等着传见的孙乾,无限感慨道:“这样真的可以吗?” “什么?夏侯惇将军中了风寒!严不严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端端的吗?”听了韩浩的话后,孙乾满脸失望之色,要说的话也哽在了嗓子眼。 韩浩为难地说道:“将军本来想着即刻出兵攻打敌军的,却不知何缘故,又是上吐又是下泄又是头疼又是脑热的,整个军营的军医都看遍了也没有法子,我们都愁坏了,这要是被敌军得知了消息来攻打可怎么得了,还望刘备大人先支撑几日,等将军病好了一定前去支援!” 孙乾这个哑巴亏吃的,真是好不难受,却又得笑脸相迎:“既然这样,也没有法子,只希望夏侯将军早日康复了,那我回见主公,请他多坚持几日便是!” “有劳先生了!”韩浩也没有让孙乾进大帐的意思,直接就送出了辕门之外。 孙乾上了马,看着夏侯惇营内严整的布列之法,赞叹道:“夏侯将军真是不简单,生了病,手下人也能把军营布列得这么出色,看来小沛有望不失了!” “呵呵,呵呵!”听着孙乾这带刺的嘲讽,韩浩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来到大帐,见夏侯惇已经卸去了盔甲,只穿了素服头上裹着巾帕倒在帐内呻吟,却只看到韩浩一人进帐,探头朝外面望了一眼疑惑道:“怎么,孙乾没有跟来吗?” “没有,已经走了!”韩浩回答道。 夏侯惇一把扯下巾帕:“他就没有怀疑什么?” “能怀疑什么?难道要直接跑进大帐来指着将军说不要装病了?”韩浩一脸苦相,无语地看着夏侯惇抱怨,“我发誓这是我这辈子第一次说谎,也是最后一次,这感觉真的是太难受了!” 第772章 夏侯斗张辽 “难受就难受吧?总比等会被敌人杀了的要好!”夏侯惇拍怕韩浩肩膀,回身命人给他快速穿上铠甲,又拿起灭世麒麟牙,兴奋地说道,“我们有事情可做了!” 韩浩被弄得一愣:“将军什么意思?” 夏侯惇神秘地笑笑:“我已经放给敌军假消息了,说我军人少又是弱旅,就是要麻痹敌人,我仔细想过了,现在正是敌军最懈怠的时候,我若率军去偷袭他们一下,必然会大获成功!” “将军高见,我就知道将军不是安枕病榻之人!”韩浩恍然大悟,也出帐准备去了。 夜黑风高,道路泥泞难堪,小沛城内外的三支势力却是蠢蠢欲动,夏侯惇留了空营去奇袭张辽大营,张辽留着空营去奇袭小沛城,刘备又去奇袭高顺军营,高顺人马则是同样留了空营前去奇袭夏侯惇大营。 这可真是大大的滑稽,除了张辽没有攻下小沛城之外,其他三人的奇袭都是成功了的,但是都毫无战果,因为三支人马都留了空营让对方中计,可惜的是三支人马走的路都不相同,设好的伏兵自然也没有能起到作用。 说来还是张辽功高,毕竟也是斩杀了刘备一部分守军的。几支人马懊恼地朝回走,这个时候却意外都在城外相遇了。 张辽军遭遇了刘备军,高顺军遭遇了夏侯惇军,四支人马便在黑暗中混战起来。 小沛城外,各自扑了空的夏侯惇和高顺刚一相遇,就爆发出惊人的战意,两军都没有来得及摆开阵势,已经厮杀在了一处,夜黑风高,人声马嘶,斗志昂扬,喊杀震天。 “陷阵营出列,给我摆好锯齿阵,取下敌将夏侯惇的首级!” 混乱之中高顺却丝毫不乱,他一面纵马提枪,旋风一般将夏侯惇人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厉声一喝,领着自己的王牌之师陷阵营宛若腾跃九天纵横四海的蛟龙一般,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冲散了夏侯惇的人马阵型,紧接着更是不等高顺自己下令,这数百陷阵营的人马已经心有灵犀地分散开来,每几十人为一组,各自包围了夏侯惇小半的残兵,各式兵器齐出,比及大队人马来救时,已经只剩一地惨不忍睹的尸体了。 “可恶,高顺的陷阵营居然如此厉害!”夏侯惇看着自己的人马瞬间就伤亡了数百人,不由大怒,拍马舞刀,趁着陷阵营四散作战的间隙,也领着自己的青州兵从两侧迂回包抄,等高顺发现夏侯惇的意图时,他的陷阵营已经和大队人马被青州兵隔断开了。 夏侯惇策马而出,看着有些错愕的高顺笑道:“杀了我的人想走,没有这么容易!” 高顺也是冷笑:“好大的胃口,就凭你区区夏侯惇想留下我的陷阵营,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 “有没有这个本事,试试不就知道了?”夏侯惇举手一招,他身后的青州兵潮水一般涌向高顺的陷阵营。 “想用人海战术?愚蠢!”高顺冷喝一声,回身急声大呼,“鸣金!” 锣声急雨般响起,似乎是被这锣声带领着一般,两侧山坳顿时响起震天的喊杀声。 夏侯惇大惊,对左右道:“糟糕,中了高顺的伏兵之计,我们快撤!” 副将们齐声道:“将军,我们已经与陷阵营厮杀在了一处,如何能撤退?” 夏侯惇听着漫山遍野的喊杀声,叹息一声,而后厉声道:“不能撤也得撤,我不能让这数千人马刚到第一天就全军覆没,你们几个各带本部人马回大营,我亲自来断后!” 几名副将听罢大惊:“将军不可,将军若有失,我等何以自处?” “对你们的主将就这么没有信心吗?”夏侯惇沉声道,拿着兵器神色一凛,“这是军令,违令者斩!” 各路人马相继恨恨而退,虽然他们占着包围陷阵营的优势,但单兵的作战能力显然还是无法望其项背的,即使占尽了先机和士气,青州兵还是以十倍的代价才能勉强杀死一个陷阵营的士兵,看着这样悬殊的对比,夏侯惇的心都在滴血了。 诚然消灭陷阵营是可以的,但他自己也将全军覆没了。 更何况,夏侯惇知道,陷阵营真正的实力还没有发挥出来,当年这支数百人马曾经在董卓的二十万大军之中杀得血雨腥风,更何况他这里只有三千战斗力一般的青州兵? 夏侯惇很不甘,但却不得不放弃这个厮杀的机会。 高顺也察觉了夏侯惇已经没有了战意,也不为难,毕竟他也领教了青州兵的厉害,的确是刘备的羸弱人马无法比拟的,诚然他也想靠硬碰硬来斩下夏侯惇的人头,但久经战阵的他更熟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他不能让别人坐收自己的渔翁之利。 “夏侯惇,再会了!”看着青州兵的背影,高顺慨然说道。 其实山中并没有什么伏兵,不过是高顺事先在这里安插了几十个士兵而已,单等金锣鸣起之时,就配合虚张声势迷惑敌兵,本来想着是步步为营蚕食敌人一举歼灭的,却想不到反过来救了自己一命,当真是人算不如天算,计划赶不上变化。 “夏侯惇,可真是不简单啊!”打了一场不能算输不能算赢的遭遇战,高顺心里很不是滋味。 正当高顺准备撤退的时候,传令却飞马来报:“启禀将军,张辽大人率兵阻住了夏侯惇,正在前方十里处厮杀!” “好!”高顺大喜,一下拍在自己的大腿之上,把手都给拍肿了,他兴奋地对大军下令,“快,张辽人马不多,但好在多是骑兵,能震慑住青州兵一段时间,我们急行军赶上,务必在夏侯惇突破包围前封死他的退路,今晚,就是夏侯惇的死期!” “诺!” 夏侯惇现在极度郁闷,刚从高顺的陷阵营那里脱身出来,满以为可以高枕无忧了,谁知道没有走多远又遭遇了张辽的突骑兵,张辽这个家伙现在一提到他的名字所有曹军的士兵都要胆寒三分,谁都知道濮阳他掩护吕布撤退的光荣历史,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正面对抗虎豹骑又全身而退的人,对于这样神一般的存在,夏侯惇只能说是强将手下无弱兵。 突骑兵是吕布早在丁原手下时就开始经营的特殊骑兵,这是仅次于陷阵营的兵种,单兵能力无法同陷阵营或虎豹骑比拟,但几十人,几百人组合在一起,就能发挥出成倍的战斗力,因为他们各个都善弓术,张辽自己的弓术也是天下知名的,一箭流星,落月惊弓,委实了得, 夏侯惇忽然想起数年前,也是这样的黑夜,也是这样的雨天,他的肩膀上被张辽的流星箭射中,后来一直休息了几个月才好,至今还留有几寸长的疤痕。 如今,又是棋逢高手,路遇劲敌了,还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冤家不聚头。 张辽手持青龙钩镰刀飞马出阵,冷喝一声:“雁门张文远在此,敌将前来受死!” “张辽,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夏侯惇知道再逃下去也是免不了伤亡的了,索性放弃了走的念头,拨转马头,将手中灭世麒麟牙紧握手中,大喝一声,迎着张辽而去。 “铿”兵器相交,在雨夜擦出耀眼的火花来,虽然两边人马都点起了不怕雨水的松油火把,但大雨如注,夏侯惇和张辽还是只能看见对方的一个轮廓而已。 只能看得见轮廓,只能凭感觉出招,只能凭运气避险。 有这些,就足够了。 “铿,铿,铿!”二人不知交战了多少回合,现在两边人马各自为战,大雨渐渐变得更大,雨声漫过了所有的厮杀声,五步之外,能够听得见的只有雨声。 和自己与面前敌人的厮杀声。 战斗,每一个人都变得热血而又冷酷,拼劲了全力地将手中兵器刺入对方的身体里,看着鲜血从身体里喷涌出来,看着对方的或是自己的身体慢慢软到在泥泞的雨地之中,看着汩汩的鲜血和泥土融成一样的血色,腥味由重变淡,又由淡变重,往复无极 全不顾下一刻是否会有另一只兵刃也刺穿自己的眼睛。 夏侯惇不知道今天晚上他还能不能活着回去,但死去之前,他要自己像一个军人一样去战斗。 他感到自己的虎口开裂了,温润的鲜血从伤口流到灭麒麟牙的刀柄上,又被狂急的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一瞬间他开始思考起一个简单的问题: “我为孟德流这么多血,他知道吗?” 是啊,孟德知道吗? 好像每一次他的部下犯了错,孟德都要狠狠训斥他一番,让他在战场之上浴血换来的军功都化为乌有,让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比他资历低,军功少的人都高过了他的位子。 曹营第一将,好厉害的名号,可是他觉得自己现在有点不配这个名号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渐渐变得有些懦弱,有些畏惧,有些胆怯,甚至连妙才都不如了。 人人都敬畏这个夏侯惇将军,其实不过是一个陷阵校尉而已,连杂号将军都不是。 孟德想借着擢升李典于禁乐进这些人来激烈他,可是孟德不知道他真正在乎的是什么! 第773章 拔矢复啖睛 “将军小心暗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让夏侯惇回过神来,他只觉眼前一阵惊人气势嗖地倏然而来,而他根本没有闪避的机会了。 “噗!”地一声,虽然夏侯惇反应过来,伸手握住了箭身,但凌厉的箭头还是扎入了他的左眼之中。 “啊!”夏侯惇惨叫一声,巨大的冲力和痛楚霎时间遍布了他的全身,他感到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然后重重摔入泥泞的雨水之中。 “夏侯将军,夏侯将军!”青州兵看见自己的主将中箭落马,想扑过来救应,却被张辽的突骑兵给缠住无法过来,只能扬着手中的兵器奋勇砍杀,又一个个倒下。 张辽放下手中弓箭,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夏侯惇,或者说夏侯惇的尸体,似乎他自己都想不通能这么轻易地结束夏侯惇的性命,结束曹操最亲信的人的性命。 突然,夏侯惇的身体动了一下,他的手支撑着缓缓坐起,然后做出了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动作。 只见夏侯惇握紧箭杆,倏地将箭头拔了出来,由于用力过猛,连带着眼珠也被拔出,夏侯惇居然连声痛哼都没有,一口咬住箭头上的眼珠,吞了下去! “父血,不可弃之!” 所有人都骇然。 夏侯惇却是心中一阵敞亮。 孟德,我为你流多少血,都不需要让你知道! “什么,居然吃掉了自己的眼珠!”张辽看着夏侯惇做着一切,被深深震撼到了,他就知道,名重天下的夏侯惇不会这么轻易死去,也不该这么轻易死去,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敬佩一个对手,敬佩对手的豪情,敬佩这份拔矢啖睛的豪情,扪心自问,他做不到。 夏侯惇虽然只有右眼能看见,但他的斗志却熊熊燃烧起来:“天要亡我,我都没有死,是我命不该绝,既然命不该绝,就活他个轰轰烈烈!” “将军没有死!”青州兵们本来看见夏侯惇落马,都以为是必死无疑的,然而紧接着就看见夏侯惇傲然站起,屹立不倒的时候,都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 “好可怕的敌人,虽然敬佩,却也必须将你杀死!”张辽策马立定,厉喝一声,挥刀如黑色死神一般,领着聚集在身旁的骑兵,踏着四溅的雨水,踏着混合着敌人和自己人的鲜血的泥土,踏着同伴和敌人的尸体,喊杀声声,汹涌而来。 “来吧,张辽,你再厉害,也是人,也有缺点,也会累,会痛!”夏侯惇扯下布条,在自己的左眼窝处扎紧,突突的痛楚提示着他,他活着,他没有死,从眼窝里流出的鲜血还泛着温热的感觉,生无愧于天,死无愧于地,战无愧于心! 被冲散的青州兵被夏侯惇的斗志吸引着,纷纷突破了张辽人马的分割包围再度聚集在了一起,大喊着“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的号子,悍不畏死地朝前方行进。 “将军,张辽领着突骑兵出现了!” “将军,高顺带着陷阵营出现了!” “将军,我们没有退路了!” 一个接一个的传令来向夏侯惇报说着当前的战况,消息却是一个比一个令人心惊,然后不管是夏侯惇自己还是每一个青州兵,都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怯意,夏侯惇任雨水不断在他的脸上冲刷着,现在的他,没有了左眼。 那么,就用剩下的右眼,去战斗吧! “敌人战力数倍于我们,你们怕不怕!” “不怕,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 “现在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逃也是死,战也是死,你们怕不怕!” “不怕,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 “死了以后可能连完整的尸首都不会有,可能连墓碑都不会留下,你们怕不怕!” “不怕,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 “好,都是好样的!不要看身后,我们的敌人,永远在前面!”夏侯惇等张辽的人马近了,蓦然大喝一声,双腿一夹马腹,当先持刀便冲了出去,身后数十骑兵也是紧紧跟上。 青州兵们集结成锋矢阵型,当真如同一支利箭一般,喊杀震天地朝着张辽人马冲去。 不等青州兵靠近,张辽已经看出了夏侯惇的真实意图,突骑兵善远射不善近攻,只能通过与敌军保持一定的作战距离来让自己拥有优势,可是想不到青州兵根本不顾及身后高顺追击的陷阵营,陷阵营虽然战斗力强劲,可是唯一的缺点就是机动能力低,如果是逃跑或者追杀,完全就是摆设。 就这样,张辽的突骑兵阻杀一阵青州兵,就得被迫后撤一阵,虽然青州兵不断有人在倒下,但是突骑兵的箭支也是用掉了大半,照这样下去,箭用光之后,突骑兵和青州兵就必须短兵相接了,到那个时候,前面所有的努力就都白废了,毕竟狭长的山谷只有这么一小段,放出了夏侯惇,以后就再不会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张辽生平第一次犹豫起来,要不要用全军死伤殆尽的代价来换取夏侯惇的一死? 张辽的忧虑也正是现在高顺的忧虑,他带领着陷阵营的人马死死咬住夏侯惇的后军不放,却也只能咬住而已,由于青州兵的机动比他的陷阵营高出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全歼非常有难度,偏偏夏侯惇也似乎看出来了这一点,避免与陷阵营的正面冲突,而是将青州兵集结起来,寻求与张辽的突骑兵作战。 确切地说,是寻求与张辽的突骑兵近距离作战的机会,毕竟山谷地形不适合骑兵战斗力的充分发挥,却恰恰是青州兵最擅长的作战地形,突骑兵有箭远射,青州兵也有巨盾防御,夏侯惇的置之死地显然是考虑到了而后生的关键一点了。 包围住到了敌人却没有法子歼灭,却还得硬着头皮进行不断会有自军出现伤亡的战斗,这可真是应了一句俗语:“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然而没有等高顺想出什么对策来,一个雪上加霜的消息从天而降,刘备带着人马,显然发现了夏侯惇被张辽和高顺围困,不及回城,倒直接扑向此处来救应了! 青州兵得知了这个消息,斗志更加高涨了,而张辽和高顺的人马听了这个消息后,却都是心头一揪。 虽然刘备军的战斗力低得可怜,但在这个时候,却将成为左右此处战况的决定性力量! “刘备军距我们还有多远?”高顺听了传令的报告之后,铁青着脸问道。 “还有三十里!” 高顺沉吟了一番后道:“拉开人马阵型,随时准备与刘备军交战!” “诺!” 刘备领着城中几乎所有可调动的骑兵。本来是想奇袭高顺军营的,却不想反中了张辽的计策,当得知夏侯惇也奇袭失败后就心知敌人肯定还有后招,于是索性也不回城便绕到了小沛城北处,却想不到会是误打误撞救应夏侯惇于危难之中。 当得知夏侯惇亲自带兵之时,刘备有点出乎意料:“夏侯惇将军,不是病得卧床不起了,怎么现在又在战斗了?会不会是敌人想出的计策,要引我们上钩?” “不可能,夏侯惇不是这样的人,虽然曹操交代让他到小沛之后先坚守不战,等主公的守城力量被消磨殆尽之后再出手,但依着夏侯惇的性格来说,他可做不到完全这样,现在的以一敌二就是最好的证明!”孙乾骑在马上,紧跟在刘备身后,暴雨自然也淋透了他们的铠甲衣服,虽然非常难受,却没有敢脱下来。 刘备有些生气,他厉喝道:“所有骑兵出列,追击绞杀高顺人马,步兵和弓兵迂回包抄,以防敌军突围!” “诺!” 陷阵营到底没有能够如愿把青州兵给全部歼灭,却还得回过头来对付刘备的追击队伍,真是打得好不郁闷。 正当此时,战场上又有两支人马加入进来了。 不是别人,正是被张辽和高顺派兵挡住关隘不放进小沛统辖区域的关羽和张飞! 二人见从北方无法进入沛城,居然直接借道兖州,从曹操的统治区那里绕了一个大圈子,神兵天降一般出现在了张辽的突骑兵的身后! “杀!”养精蓄锐了很久很久的张飞关羽人马各个摩拳擦掌,猛虎一般一头就加入了小沛战场,与突骑兵硬碰硬地厮杀起来。 这是两支经历过多次血与火的考验的人马,与刘备的相对养尊处优的人马很不相同,也因此刘备才敢派他们前去剿杀杨奉和韩暹,也因此才惹出了这一场祸端。 “张辽在哪里?俺老张要在他的身上扎上几十个透明窟窿,让他再欺负大哥!”张飞手持丈八蛇矛,纵横于战场之上,他身后关羽则策马立定,倒提青龙偃月刀,威严之气自不待说。 “张飞大人在找在下吗?”如张飞所愿,在突骑兵损伤了数百人之后,张辽知道再放任张飞关羽二人在突骑兵的后满捣乱,整个进攻小沛的计划都将变成虚话。 第774章 关张之豪勇 “哼,张辽,你好歹也是个正人君子,为吕布卖命也就算了,谁让我们是各为其主呢?但你趁着俺老张不在欺负大哥就太无耻了!”张飞跨着一批黑得如炭的战马,浑身上下没有半根杂毛,似乎就是为了契合他自己一身的黑炭一般的皮肉一样。 张辽冷笑:“是吗?那么张飞大人和关羽大人,前去剿杀杨奉将军与韩暹将军,难道这就是光明正大的?如果你们是在战场之上堂堂正正的杀死这二位刚刚投诚主公的将军也就算了,想不到是设了一道宴席骗了二位将军前来然后宴席中间杀之,请问张飞大人和关羽大人,这样的做法,很君子吗?” 一席话说得张飞哑口无言,关羽也是有些愧色地不再言语,张飞怒声道:“既然大家都有不对,那就是扯平了,我们都是粗人,不在这里动嘴皮子功夫,有本事战上三百回合!” “战便战!”张辽冷哼一声,也不管眼前的张飞是不是曾经与吕布也战成平手的厉害人物,策马而出,持刀施礼,“请!” “俺老张的蛇矛可是不长眼睛的!”张飞说了一半,策马已经快要到得张辽身旁,长矛疾刺张辽要害,都被张辽堪堪闪过。 没有等张飞再次出招,突然关羽青龙偃月刀挡住了张飞的丈八蛇矛,张飞诧异不已:“二哥你做什么,我取这厮的性命易如反掌!” “取他性命不易!”关羽说着示意张飞去看他自己。 张飞看了以后,不由微微吃惊,原来他下身的衣服现在全是一个个的破洞,显然都是张辽所为。 而且他也有理由相信,如果张辽想的话,就不仅仅是破了几个洞这么简单了。 正僵持间,突然南面起了无数的火光,紧接着传来飞马来报:“张辽将军,公主的人马到了!” 几个字让三个人都为之一惊。 “什么,这怎么可能?”张飞听罢传令急报,勒住战马收住攻势,疑惑不解地看关羽,“扬州距这里路程最快也得一个多月,而且路上袁耀人马布下诸多关卡,难道都是摆设的吗?” “确实是摆设!”对面的张辽替张飞解答了疑惑,“寿春之战中袁耀人马的精锐战力伤损大半,现在自保都是问题,哪里还会把人马安置到关卡去?二位将军彼时尚在忙着剿灭杨奉韩暹,不知道这其中内情也是不足为奇!” “果然是我等失策了!”关羽卧蚕眉微微圆睁,望向张辽,眉宇间尽是叹息之意,他对张飞道,“突骑兵与陷阵营皆是百战之精锐,我二人与夏侯惇联手尚可敌之,若是再加上公主的人马,只怕脱身困难了!” “俺老张咽不下这口恶气!”张飞手中丈八蛇矛气势雄烈,翻手之间,张辽的人马便死伤了十数人,委实令突骑兵心惊胆战。 张辽忿然作色,手中青龙钩镰刀舞动起来,拍马冲前,张弓搭箭,口中一声着,流星箭拖着残影,此时虽近天明,林间却浮起了蔼蔼浓雾,张飞虽然听得响声,却是躲闪不及,一箭正中战马膝盖,扑地便将张飞摔到了地上。 “杀,为死去的兄弟们复仇!”张辽的突骑兵们见张飞落马,心道这正是除掉主帅心腹大患的绝佳机会,纷纷策马而来,喊杀震天,誓要把地上的张飞剁成肉酱。 “不要冲动!”眼见自己的人马乱了阵型,张辽大惊,张飞的悍勇岂是区区几个兵卒就能终结的,他拍马舞刀,领着剩下的人结成阵势,鼓噪而进,他深知夏侯惇虽然受伤,但有刘备为助,战力不容小觑,高顺陷阵营人马不多,却被前后夹击,现在张飞关羽两支人马又将他和高顺隔断,用意再明显不过,曹刘联军是想用惨重的代价让高顺有去无回! 想到这一点,张辽不禁额头滴下冷汗来,只能带领人马奋力突破关张二人的隔断。 突骑兵们也感受到了张辽的焦灼之意,现在时间紧迫,前不久夏侯惇和他的副将们不就是同于禁联手生生将蔡瑁的一万人马分割消灭了的吗?现在是打算在小沛城外故技重施啊! 不过百战百胜的突骑兵可不是无能的蔡瑁之流可比的!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友被敌人剿杀,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要将眼前的敌人杀得片甲不流,更何况,陷阵营的兄弟各个是以一敌百的好男儿! “杀!” “太小看我张飞了!”一句惊天暴喝霍然响起,方圆几丈的张辽人马耳中仿若凭空响起一声惊雷一般,连坐下战马都被这声暴喝惊得呆立无措,有几个人直接落下马来,他们忌惮地看着张飞,眼中渐渐露出深深的惧色来。 这是什么样的力量? 张飞手持蛇矛,圆睁环眼,悍然无畏地站在地上,怒视着面前有些踟蹰的敌兵们,又是一声暴喝:“怕了就滚回去!” “弟兄们,我们怕什么!”几个人互相鼓着劲,“他再厉害也是人,一起上,把他剁成肉泥!” 这话起了效果,一群人呼啦而上,当即困住了张飞,长枪如疾风骤雨,从四面八方刺向张飞。 张飞咧嘴一笑,身形陡然一动,凭着手中兵器的长度优势,不等前面士兵攻来,就先结果了他们的性命,而后蓦然转身,蛇矛横扫之下,刚才还热血激情的人只剩了一地的尸体。 “翼德,好样的!”此时艳阳初升,林间雾气转淡,不远处的关羽也领着自己人马守着一处当道与另一股突骑兵厮杀在一起,看见了张飞的豪勇,不由脱口盛赞。 说话间张飞的人马也从后方转来,接应自己的主将,虽是跟随张飞日久,也不由惊叹自己主将的盖世勇武,一个个高声欢呼:“张飞将军威武!张飞将军威武!” 突骑兵们一击未得手,现在反而让张飞和自己的人马会合了,想除掉张飞就更没有机会了。 张辽见强攻不成,只得收拢部队,假借修整之名,留下少量人马固守要道,自己却领了剩下人马取道南郊小路接应高顺。 关羽张飞同张辽人马厮杀了小半日,抬头见日头已上三竿,关羽对张飞道:“张辽突然停止攻击,其中必然有诈,此地有三条小路可通小沛,难保张辽不会另起心思袭城,我领军去试探他一下,果真如此,则举火为号,我护城池,你则直向西北助大哥一臂之力!” 张飞不是傻子,立即反驳道:“不行,公主人马距此不远,吕布人马也随时可能到来,夏侯惇的青州兵不输陷阵营与突骑兵,二哥你是大将之才” 关羽伸手,堵住了张飞后面的话,语气深沉如铁:“我们三兄弟,谁都不会出事!” “对,不求同生,但求共死!”张飞骑上另一匹战马,忽然间大笑起来,“弄这么伤感干什么!大哥那里就交给俺老张保护了,不管对手是谁,都要杀得痛快!二哥,保重!” “保重!三弟!”关羽静静说完,也策马扬鞭,带着自己人马向东面冲杀而去。 谁也不知道,此刻吟风已经领着五千人马轻装绕到了夏侯惇的军营后方。 “公主,一切已经准备完毕,我们什么时候发动进攻?”凌风向吟风禀告道。 “再等等看,探马来报夏侯惇军营只有少数人马,而且旗号杂乱,似乎不久前刚刚发生了一通厮杀,料想不是张辽便是高顺的人马,我们的大队伍放的烟幕想必已经迷惑住敌军了,不能让我们的士兵白等半天却寸功难立,我要等着起码有两支人马回来,狠狠地重创他们才好!” 吟风说着这话,看着一身戎装的凌风,相比起去年在汝南时的初见,现在已经成熟了不少,他是直接从宛城来的,给吟风带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典韦的身体不断好转,现在已经几乎可以下地了,只是经过这次九死一生,脑袋有些晕晕乎乎,实力也是忽高忽低不能控制。 二是张绣带了人马扬言要攻打许都,打乱了曹操计划的军事部署,虽然吟风知道一般扬言攻打其实根本不会攻打,不过对于陈宫能够拉拢到这么一个名义上的盟友,也是很不错了。 “公主高见,属下拜服!”凌风学着那些文臣武将的模样给吟风作揖,不过那笨拙的姿势连他自己都笑了,看到吟风忍不住笑靥如花,他自己也自嘲道,“罢罢罢,属下就是个闲云野鹤的命!” 正说话间,忽然听到不远处人马躁动,凌风立即变了脸色,看见人马打着夏侯的字样,面露喜色:“公主,夏侯惇的人马回来了!咦,不对啊,看他们旗号严整,队形不乱,哪里像是厮杀过的模样?” 吟风凝视了片刻后断言:“不是夏侯惇,是夏侯渊!” “夏侯渊?”凌风有些不信。 “不会错的,你看那个大将,坐下战马毛色大异于普通黄鬃马,正是马中极品之一,爪黄飞电!” 第775章 吟风神妙算 “公主,你是千里眼啊!”凌风又仔细看了一眼,还是一团模糊,不由对吟风敬佩有加,慨叹自己不是当细作的命。 “果然,曹操还是不放心这里的战事,居然这么快就派了夏侯渊前来,如此一来,小沛的战事就会陷入胶着了!”吟风喃喃说道。 凌风虽然也听说过夏侯渊用兵如神的传说,但传说毕竟是传说,到底是没有见识过夏侯渊的神勇,因此语气里不免透着一丝不以为然:“一个区区的夏侯渊,有这么神吗?我倒要见识见识!” 吟风泼了凌风一盆冷水:“我在曹营待的那些日子,好多人都是同你一样的口气,最后都成了夏侯渊的刀下亡魂!” “额”凌风被吟风的话给噎住,只好虚心求教,“夏侯渊此来,人马不下于五千,公主可有妙计破之?” 吟风摇摇头:“暂时没有想到!只能随机应变了,不过夏侯渊的细作部队在曹营是无出其右的,为免被发现,我们还是做好防备要紧!” 正说话间,夏侯惇的军营哨兵也发现了夏侯渊的人马,正要出迎,忽然东面来了几骑人马,也发现了军营不远的夏侯渊部队,立即掉了方向而去,虽然离得远,但吟风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公主,还不发动突袭吗?你不是说夏侯渊的细作部队很厉害吗?等他进了军营安顿好我们就没有机会突袭了!”凌风见吟风迟迟不下命令,不免有些心焦,于是好心提醒道。 “他们不会进军营的!”吟风自信的说道。 凌风疑惑了,吟风的话让他费解了,论功夫他是在行,可带兵打仗就是门外汉了,他正要打算问下去,忽然听得人声马嘶,凌风诧异地看着夏侯渊的数千人马果然没有进营,而是调转了方向快马加鞭地浩浩荡荡向那几骑来时的方向而去了。 “呵呵,果然不出我所料!”吟风看着绝尘远去的夏侯渊人马,嘴角浮起淡淡笑意。 凌风自然是佩服得紧:“公主真是神了,好像敌军的一举一动都在您的意料之中的一样!” “哪有那么玄乎,说得我好像无所不能似的!”吟风自嘲地笑。 “启禀公主,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管亥大人已经到了下邳驻扎下来,甘宁大人从水路发现了几股曹军人马,吕蒙大人也是如此,曹军并不知我们的真正主力在哪里,所以行军很谨慎!” 吟风面色一喜:“父亲果然因为四面受敌而焦头烂额了!” 话刚一出口她就有些后悔了,她居然还在称呼曹操为父亲,女儿和父亲为敌,可真是大不孝。 传令兵来报:“夏侯渊人马已经走远了,公主我们是否袭营?” “恩,袭营!”吟风蹙着眉头,似乎是艰难地做出了决定。 天色近晚,乌云密布,吟风的人马偷偷摸近夏侯惇的军营。 “嗖”不知道是谁先发动的进攻,喊杀声起,数千身形矫健的人马突然出现在夏侯惇的军营里,给留守的曹军造成了不小的震动,只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军营已经变成了一片火海,曹军个个不是被火烧死就死被乱箭射死,侥幸逃出军营的也做了在外面专门伏击他们的人马的刀下亡魂。 不多时,吟风就控制了这座大营,她看着那些死状残忍的曹军尸体,忍不住有些唏嘘,但她知道现在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凌风和士兵们推搡着几十个俘虏来到她面前,请吟风对于如何处决他们下达命令。 吟风不经意地看向这些俘虏,却意外地发现她都认识他们,有一个她还记得是刚成了亲就加入曹军的,还有一个拜托过她去看望自己老家的母亲的。 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真正到来的时候,吟风还是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了,她背过身去,用哽哑的声音严厉问道:“夏侯惇在什么地方?” “我们死也不会说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哼,夏侯将军即刻就到,他一定会为我们死去的兄弟复仇的!” “放肆!”凌风身形倏地一动,那些傲气的曹兵脸上已经各个挨了一巴掌,红肿的指印清晰可见,有的更是被打得下巴脱了臼。 “凌风,住手!”吟风低喝一声,凌风才停住不打,那些曹兵一个个冷笑道:“不用你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你以为我们会就此感恩戴德吗?” “你们走吧!”吟风静声说道,然后向前面走去。 “”俘虏们有些愕然。 凌风追过去道:“公主你疯了吗?放他们走,我们的计划泄露怎么办?” “还不走!不要等我改主意了,那时你们一个走不掉!”吟风并不回答凌风的话,很显然,他这话是说给曹兵俘虏听的。 “哼,青州兵没有带着耻辱回家的道理,要死就死个痛快!”这些俘虏们互望一眼,忽然慷慨说道。 他们要做什么,吟风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猛地转身,那些俘虏已经不约而同地掏出怀中事先藏好的匕首,向自己的脖颈抹去 “青州雄兵,无敌于天下!” “夏侯惇,不愧是一位好将军!这样倒显得我小人得志了!”吟风苦笑着看向凌风,“厚葬这里所有战死的曹兵!” 还来不及清点损失,传令兵忽然飞马来报:“主公,夏侯渊的人马又回来了!” “什么,这么快!”凌风大吃一惊,看看沉思不语的吟风,“公主,是我们被发现了吗?” “发现是肯定被发现了,我偷袭夏侯惇的军营本来就是让人发现的!”吟风沉声说道,然后目光转向传令兵,“只有夏侯渊的人马吗?” 传令摇头:“还有夏侯惇的人马夹杂其中,有不少的受了伤的,他们的左右两翼是刘备的人马在护卫,他们行进很快,似乎后面有什么部队在追击他们一般!” “再探!重点是搞清楚他们后面的人马是谁!” “不用问了,肯定是师傅来了!”凌风提到吕布的时候忍不住面上腾起一丝喜色,“能把夏侯兄弟吓走的,肯定是师傅无疑了!” “不!”吟风断然否定了凌风的这一推断,“温候现在肯定是坐镇下邳,如果他亲自带兵来小沛,正好中父亲的计策!” “不懂,什么计策?”凌风听得一头雾水,他那俊朗的面孔迷惑起来,有种别样的美感。 “这次徐州大战,看似是温候先发动的,其实是父亲的算计结果,他玩弄政治权术,引诱温候出兵小沛,这样才好堂而皇之的出兵啊,不要忘记了,父亲是代表朝廷出战的,与父亲作对,温候首先就立于了不忠的尴尬地位,这一点,你可曾想过?” 凌风瞬间被点醒了:“是啊,这个我怎么从来就没有想过呢!” 吟风吹了声口哨,她的白马从不远处听话地奔来,到了吟风面前,欢快地抖动着浑身的鬃毛,吟风翻身上了马背,自信地对凌风说道:“所以不会是温候,倒有可能是高顺或张辽的人,他们的战力也不弱啊!” 凌风挠挠头:“那公主我们接下来做什么?” “迎战曹军,活捉夏侯兄弟,给父亲一个下马威!”吟风一甩马鞭,如水目光注视着地平线上渐渐出现的曹军人马,带着早已整装待发的人马,高呼必胜,迎面而去。 路上正逢报讯的传令,言说追赶夏侯人马的果然是高顺,可是接下来又紧接着说高顺后面是关羽张飞两支人马,关羽张飞人马后面是张辽人马,这几波都是在全力追击前面的部队,同时也是被后面的部队追击,吟风听了不禁都被逗乐了。 “真是有趣!凌风,我们也去趟一趟浑水!” 夏侯渊的传令早已发现了前方忽然出现的人马,立即回报给夏侯渊:“启禀将军,前面拦路人马不是别人,正是公主的军队,我们是战还是取别路前行?” 夏侯渊皱紧眉头,看了看另一匹马背上浑身浴血的夏侯惇道:“惇兄,你怎么样?” “还好,死不了!”夏侯惇眼上缠着纱布,但还是有殷红的血不断浸透出来,他极力忍着疼痛,说出来的话却细若游丝,“不用问了,袭击我军营的肯定也是这支人马的杰作了,能干得这样漂亮的,只有燕儿了,相对于吕布来说,她没有直接选择和咱们厮杀,已经是很好了!” “打,早就想和燕儿的这支人马拼个高低了!”夏侯渊抽出鬼头,傲声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别忘了我们后面还有追兵,直到现在还没有见到吕布的人马!渊弟你不觉得奇怪吗?”夏侯惇的头脑因为受了伤反而更加清醒了,他仔细审度道。 “是啊,换做以前,咱们早和吕布交手好几次了,可现在鬼影子都不见一个,他是在打什么算盘?”夏侯渊说着,百思不得其解。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坏消息意外传来: “将军大事不好了,刘备突然领兵掉头向小沛去了!” 第776章 夏侯渊的箭 “什么,我们拼死拼活就是为了他,现在他居然丢下我们自己走了!”夏侯渊听罢大怒。 夏侯惇苦笑:“我早料到了,只是料不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背信弃义!” 夏侯渊急得火烧眉毛:“那现在怎么办?” 夏侯惇望望北方:“只能去濮阳了,听说袁绍在黎阳屯聚了重兵,我料想燕儿是不敢啃这块硬骨头的!” “也只有如此了,惇哥你的伤势不能再拖了,否则会落下终身残疾的!” “恩,是我大意了,还得多谢渊弟你救我于危难!” “这话可就远了啊,还当不当我是你兄弟了?” “哈哈哈哈!” 正言说间,传令飞马而来:“急报,二位将军,公主人马连去往濮阳的路也堵上了,还有,前方拦路人马的将领正是公主本人!” 夏侯渊和夏侯惇听罢心头微惊,互望了一眼,握紧了手中兵器。 只见数千身着紫白相间服饰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已经在前面数里处排好阵势了。 吟风策马居中,依然是往日装扮,现在看来却是如一道美丽而可怕的风景一般。 两军对峙于当道之上,战事一触即发。 夏侯惇强忍着伤痛,打马上前,夏侯渊也紧随其后,高声道:“可是燕儿?” “正是,惇叔,渊叔!许久不见了!”吟风也策马出前,看着夏侯惇现在已经如同血人一般,下意识地咬紧了嘴唇,“惇叔,你的伤势不能再作战了!” “如果你还认我们这两个叔叔,就让你的人马把大路让开!”夏侯渊语气阴冷之极。 吟风面色微露凄楚之色:“渊叔,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要你下令让你们的人马交出兵器,我会保证善待他们的!” 夏侯惇忽然爆出一声冷笑:“燕儿,你在说笑吗?” “没有说笑,惇叔,言语无用,唯有一战了!”吟风怔怔望着血战几番犹然铁骨铮铮的青州兵团,手中令旗倏然划下。 “杀呀!”数千人马集聚如几条紫色长龙,从左中右三路汹涌而来。 两强相遇,立时便爆发出惊人的气息来,这两支人马,都堪称是天下无双的部队,一个战力如鬼似神,一个攻守兼备几乎没有破绽,战场之上只闻得兵器撞击,鼓声不断,而吟风和夏侯兄弟却只能这样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心血一个个倒在这场无意义的厮杀中。 心如刀绞,却依然要装作镇定自若。 “额!”夏侯惇的伤口又开始痛了,刺目的血在他粗犷的方脸上流过一道又一道红色的印迹,最后流进龟裂的嘴唇里,腥甜的味道,让他不时有些失神。 夏侯渊忍不住了,他舍刀握弓,拍马如飞,坐下神驹宝马爪黄飞电浑若凶兽一般,纵蹄腾空,跃马突进吟风人马的腹心之中,一众人防备不及,当场殒命数人,夏侯渊怒气正盛,震天弓狼牙箭如长了眼睛一般,每支必杀一人,吟风人马想要几次想要趁机偷袭都以丧命而终。 “将军好样的!”夏侯渊的部卒看到自己的主将如此神勇,自然又是士气大振,将不畏死,士何惜生?他们硬是冲破了包围,聚拢到了夏侯渊的身前。 夏侯渊看看左右,不由微微发怒:“都疯了吗?我正是要引开敌兵注意,好让夏侯惇将军有机会突出重围去见主公,你们却这样不知轻重,夏侯惇将军怎么办?” 不等他说完,忽然见到吟风的人马瞬间变了阵势,一路围住夏侯渊,并不厮杀,另外两路已经把夏侯惇本人和他的残兵败将团团围住了! “可恶!”夏侯渊怒了,他早该想到他现在面对的是一个何等精明的女中翘楚而绝非表面看上去的纤纤弱质女流之辈,明着是激怒于他而诱引出战,实则是为了隔断他和夏侯惇,到底是曹操的女儿,连用兵使计都是这样一般的神鬼莫测! “渊叔,我的计谋比之父亲如何?”只听一声轻斥,吟风不知何时已经带着人马出现在了夏侯渊的身后,鲜衣怒马,悍将雄兵,委实令人胆寒。 “雕虫小技而已,也能和主公相比?让我一箭送你上西天去!”夏侯渊赫然转身,眼见吟风离自己不过十几丈距离,早已暗搭三支狼牙倒刺利箭扣在惊雷震天弓的弦上,趁吟风不备,蓦然抬手便射,口中大喝,“中!” 弓凝气势,箭蓄斗魂,残影流光,妖异如神,三支狼牙箭宛若三匹一往无前的无形巨狼一般,无坚不摧,无锋不挫,几个吟风的亲兵纵身扑去想要替吟风拦下这致命威胁,却哪里跟得上这惊人的神速,只能眼见这夺命利器拖着长长的光影,在夜色划过几道极美的弧光,去收割那个它最想吞噬的人的性命。 “公主小心!” 吟风也不禁微微失神,到底是弓术不输太史慈的响当当人物,即使是在体力如此耗损的情势下还是能射出这样的惊人箭法,实在令人心神折服。 就在她愣神的空当,一条人影翻然在她身前闪过,居然直接就把这三支箭凭空揽在了手中,优雅旋转之间,刚才的令人窒息的危机自然也消弭于无形。 而做这一切都不是别人,正是昼夜不离吟风左右的凌风,他狐疑地看着呆在那里的吟风,握着狼牙箭的双手犹然还在震颤不已。 那边夏侯渊没有听到意想中的箭矢入体的声音,不由吃惊万分,如刀眉峰轩在一处,遗憾不已道:“想不到你的身边竟还有这样的高手!” 凌风冷笑回应:“就凭这样的箭法也想取公主的性命,夏侯渊,你就算再练个一百年也没有师傅的无双箭厉害!” “哼,比不过吕布不假,也不代表我的箭术就是摆设!”不等凌风把话说完,夏侯渊大笑几声,一声高过一声,“燕儿,我不知道你的属下叫什么,但他的双臂,从此以后就是废了!” “胡说,我的胳膊明明额,我的手,我的手,怎么抬不动了!”凌风丢开手中箭,正要活动给夏侯渊看,却不料双臂如同灌进来无数铅块一般,哪里还能抬起半分,他脸上冷汗涔涔而下,不由怒吼出来。 “怎么回事?”吟风这才反应过来,只能眼见凌风整个人已经扑倒在地上不停地打着滚了。 “快按住他!”吟风立即对士兵下令,几个亲兵一拥而上,终于控制了凌风,他的胳膊却是真的废掉了。 “我的手,我的手!” 凌风的痛呼还在耳边回响,吟风的怒气却是一点点地被点燃起来,她先前还清澈如水的双眸,此刻已经是充血如弑杀凶神一般,凌风是吕布的爱徒,现在功业未建却先成立废人一个,她以后还有和面目去见吕布? “拿下!”吟风怒吼出声,已经撕裂到自己都难以辨认了。 “杀!”众军受到这样大大屈辱,无异于给他们每个人脸上都狠狠的来了一记响亮的耳光,再看痛苦不堪的凌风,每个人心中都燃起了一团熊熊的怒火,要把这个罪魁祸首给挫骨扬灰! “哼,不自量力!”夏侯渊看了一眼汹涌而来的人马,满脸都是鄙夷之色,他朗声对身边不多的士兵也同样下令,“聚拢起来,全力防御,不能给敌人以任何可乘之机,主公援兵天明就会赶到,我们不能让自己的血白流!” 一语方毕,只听哗啦啦阵阵响声中,被包围的夏侯渊人马纷纷竖起巨盾,连头顶也是用巨盾遮挡,吟风人马的箭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虽然占据着兵力优势,却还是形成了僵持的局面。 “凌风,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吟风扬眉看向凌风,此时的他已经好多了,但那眼底深藏的愤恨显然还是对夏侯渊有着无边的怒气。 “没有事情,我还有脚,要亲自解决了他!”凌风一跃而起,目视夏侯渊方向,“双腿尚在,一定要活捉他来见公主!” “凌风,不要冲动!”吟风正要拦下,哪料凌风轻功本来就是在她之上的,因此没有追出多远,只能看见凌风飞身到了夏侯渊的面前。 吟风大惊,夏侯渊何等人物,凌风两臂健全尚且被他致残,何况现在双臂都残废了呢! “保护凌风,他若有闪失你们也提头来见我!”情急中吟风也说出了狠话。 “诺!”一众人马紧紧尾随在凌风身后,生怕刚才的惨剧再度上演。 夏侯渊自然认出来了凌风,他冷声长笑,吼声凄厉如虎狼一般:“又是你,是想让两条腿也废掉吗?” “丑胖子,看好了,我凌风功夫的精髓,现在才是开始!” 离夏侯渊不过数丈远的凌风,蓦然间气势变了,似乎又回到了和吕布初见的那个状态,神秘莫测。 “装神弄鬼!”夏侯渊说着又摸出箭支来射,只听他脱手弓弦响处,早有一道流光不偏不倚地射向双臂刚刚残废了的凌风方向,虽然只有一支箭,气势却比先前更加惊人。 箭气去势携风裹浪,周遭之人都感到了一阵前所未有的可怕气息,凌风却是淡然自若,坦然看向这支利箭,就在将要被射中之前,身形陡然一动,消失了。 第777章 陈月华乱入 夏侯渊吃了一惊,他仔细看了看先前凌风呆的地方,没有错,这个家伙凭空消失了! “怎么可能?” 警觉地扫视着战场的每一处角落,夏侯渊却都看不到这个凌风的影子,不由心中升起淡淡不安。 蓦然地,后心倏地闪过一丝凉意,几乎是一念之间,这凉意就转化成了惊人的杀气,夏侯渊反身便抽刀格挡,只听叮当一声,一枚暗器被他打落,虽然是有惊无险,他还是额头冷汗直冒。 “你夏侯渊,也不是全无破绽的嘛!”凌风的声音隐藏在黑暗之中,让人难以揣度到底是来自何处,夏侯渊几次想要出手,却是都最终叹息着放弃了。 “我当然是有破绽的,但就凭你这种连和我交手都不敢的人,是断然找不出来的!”夏侯渊两只眼睛不停环视身前身后,像是一只蓄势待发的豹子一般。 “好!我不躲你,尽管来射!”说话间,凌风突然就出现在了夏侯渊的马前,白衣胜雪,更衬此时的萧索夜色。 “哼,找死!”夏侯渊见此情形,哪里会轻易放过,张弓就要搭箭,眉宇之间露出得意笑容。 然而,不等他笑出声来,面上笑意便瞬间凝固。 因为他忽然发现,箭壶里面,空空如也了。 夏侯渊虽然是神箭手,到底箭囊里不会装有无限多的箭,等他发现这一点的时候为时已晚。 凌风的身影快到无法分辨,只交手几个回合就把这个废掉自己双臂的人擒住了。 “绑起来!” 主将被擒,收拾剩下的士兵自然不在话下,虽然个个想着洗刷耻辱,但群龙无首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他们面对的敌手不是袁术陶谦张绣刘表那样的泛泛之辈。 吟风在马上看着这一切,总算松一口气,她转过身去,被包围的夏侯惇自然也看到了夏侯渊被凌风擒住的情形,虽然重伤,手上功夫却不曾慢半分。 战鼓不绝,青州兵不断有人在倒下,吟风人马也是如此,好在吟风带的人多,死的起,这番胶着的厮杀谁都不想看到,但现在却必须直面。 “惇叔,收手吧!你的人已经死光了!渊叔也被我擒住了!”吟风抽剑亮招,一面斩杀着不时冲来的曹兵,一面还在尝试着劝服夏侯惇。 “有本事,你也来擒我!”夏侯惇冷冷回答,他的灭世麒麟牙已经变成了血色,腥味扑鼻,杀气腾腾,每一出招,必定带走几个吟风士兵的人命。 “好!”吟风应声而往,她最不能见到的事情就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被杀死,这比杀死她自己都要难受。 “铿”刀剑相交,在浓浓夜色里迸发出华丽的火花,眩人双目,刺耳,刺心。 交战的士兵们都静了下来,都呆呆看着这一对厮杀中的两个人。 一个是曹操的心腹大将,委以重任,犹如交心的知己一般。 一个是曹操的挚爱明珠,虽非亲生,胜如骨肉。 夏侯惇的怪力惊人,浑厚中揉和着百战的战斗经验,吟风也不再是当年被风一吹就险些吹倒的青涩丫头了,她成熟了,却将兵器对准了曾经和她并肩作战的人。 命运,最是无常。 “噗”不知道第多少次的格刀,二人都吐出一口血来,却都是用着一样的眼神注视着彼此。 “将军!” “公主!” 终于,夏侯惇的力气尽了,他骑在马背之上,黯然望着迷蒙夜幕,有湿湿的液体打在脸上,原来不知何时已经开始下雨了,几乎只是一瞬间,就由淅淅沥沥变作了瓢泼大雨,风急雨骤,云聚夜冷。 然而,没有人动,夏侯惇和吟风都定定地在那里,任由雨水迎头而下,将他们淋成两只狼狈的落汤鸡。 许久许久,夏侯惇还是说话了:“燕儿,为什么一定要和孟德为敌?” 吟风毫不犹豫地回答:“惇叔你忘了,我和父亲一开始就是敌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夏侯惇停了一下,抹掉脸上的雨水和血水,悠悠说道,“为什么要反对孟德,他治下的百姓安居乐业,你是看到的,没有他,天子早就死在了荒郊野外,不用说现在能又在许都安枕无忧了!” “惇叔是在诡辩,这样说的话,那么不管那一家诸侯都是对的,那么又何必打仗?” “燕儿你的口才比我要好,我只问你一句,你要对我说心里话!” “惇叔请问!” “孟德的每个敌手都说他挟天子以令诸侯,你也是这样想的吗?孟德他真的如你们宣扬的那样坏吗?真的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吗?真的做了天理不容的恶事吗?” 吟风沉默了片刻,毅然说道:“父亲不坏,惇叔可以把那些风言风语当做是一种借口,没有这些义正词严的借口,根本就动员不起来那么多反对父亲的人,更不可能同气连枝!我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终于承认了啊,哈哈哈哈,我就说我夏侯元让看人的眼光怎么会那么差!”夏侯惇说着这话,一手举起灭世麒麟牙,看着刀刃反光里自己的狰狞面孔,慨然说道,“孟德,先走一步了!你的大志,一定要实现啊!” 说罢,夏侯惇反手便向自己脖颈抹去。 “惇叔!” “惇兄!” 吟风和夏侯渊看见,一齐发喊,但来不及了,一个人要是想死,那是谁也拦不住的,更何况吟风和夏侯惇的距离尚有十余丈远,她的暗器功夫并不入流,只能眼睁睁看着夏侯惇举刀自尽。 “铿”危急关头,突然不知哪里飞来一块小石子,不偏不倚地打在夏侯惇的刀刃上,夏侯惇猝不及防,兵器被一下震飞,连他本人都倒撞下马,一头栽倒地上去,尚未回神,却见身边多了一道熟悉的靓丽倩影。 “你是,你是,陈月华!” 陈月华只是笑:“许你出山辅佐明君,就不许你师姐出山找相公吗?你这个师弟真是越来越没有教养了!” 凌风给吟风解释:“她是我的师姐陈月华,师傅隐居于襄镜庄内,少与俗人往来,因师傅只授文不授武,所以我才辞别师傅云游天下的,也因此才能在汝南见到公主你们,并拜得温侯为师的!” “原来是这样!”吟风恍然大悟,在脑海中思索了一番,轻声自语如丝,“襄阳城,水镜庄,莫非尊师是水镜先生司马徽!” 这下把凌风和陈月华惊到了,陈月华问凌风:“师弟,你好大胆,师傅交代过不许向外人透漏他的名号的,她是何人,你不仅一口一个公主叫着,还把师傅的底细也告知于她!” 凌风一副无辜表情:“师姐这么能耐,连万年公主都不知道吗?她的各路朋友遍及天下,师傅又不是真的隐士之人,不用我多说她也能猜到的!” 吟风在马上对陈月华施了一礼道:“他的话不假,碰巧我也有一个同门,是水镜先生的挚友,他的名字月华姑娘一定不会陌生,那就是徐庶徐元直!” “嗨,她呀,我还以为是谁,师傅还差点把他招赘成为的夫君呢!”陈月华似乎是回忆起了这段前事,笑的花枝乱颤。 凌风在一旁补充:“结果人家徐大哥直接拒绝了,说本来还和师傅说平辈,要是娶了师姐不也得跟着一起叫师傅,不划算,所以打死都不答应,直到现在师姐还恨着徐大哥呢!” “凌风!”陈月华微微动怒,这样被当众揭短谁能受得了?她细眉一挑,朝着凌风便来,却不料吟风横在他二人中间,也不动怒,和声说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月华姑娘可以到我军中先行歇息,我还有事请没有办!” “办事?办什么事情?”陈月华叉腰和吟风对峙,一双秀气的眸子似乎会说话一般,她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多岁的年纪,却是生了一张娃娃脸,反倒显得吟风年长了。 吟风指指陈月华身后闭目不语多时的夏侯惇,尽量好脾气地说话:“我死伤数百部下,就是为了捉拿他的!” “恩?”陈月华转身,狐疑地看着夏侯惇,又看看虽然在笑却让人浑身发冷的吟风,当即就拒绝了,“不行不行不行,你们捉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捉他!” “为什么?”吟风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顺利的,脸色微沉着问道。 “什么为什么?因为他是我未来的夫君啊!”陈月华脱口而出,然后自知失言令,脸色一下子就娇羞得嫣红如血,幸好这是在浓重的夜色里,还下着阵阵的倾盆大雨,否则一定有很多人看她的笑话。 “”吟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 “”夏侯惇猛然睁眼,看着身前宛如天仙不染人间烟火气息的陈月华,直接就咳嗽出一滩血来,“姑娘,我知道你想救我出去,但也不用找这种谁也不会相信的理由吧?” 陈月华瞪着眼珠子一转不转:“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吗?” 这下轮到凌风咳嗽了:“师姐,你这是有多想把自己嫁出去啊!” 第778章 擒之如反掌 来人果然是陈月华,她一袭锦衣绣裙,手中并无一物,浑身却散发着神秘的气息,四旁的士兵都被生生震住,一步也不敢近前。 “呵呵,将军记性不错啊,事隔一年了居然还能记得小女子的样子!”陈月华格格笑着,环视了夏侯惇附近一眼,啧啧说道,“看样子,这里刚才经历了一番苦战啊!” 夏侯惇在地上盘膝做好,看着身旁陈月华很是不满的模样:“为什么要救我?我不值得你救!” 陈月华继续娇俏的笑:“是嘛,那当日我也不值得救啊,为什么你还是选择救了?” 夏侯惇被问住,不知如何回答,只指着吟风道:“今日和当日不同,姑娘还是快走吧,落到她的手里,后悔都来不及!” “是这样吗?”陈月华将目光转向吟风,说也奇怪,虽然下着瓢泼大雨,却没有一滴能落在她的身上,那些雨水到了她衣服边似乎被无名的东西阻挡了一般,全都弹开了。 “你是人是鬼!”吟风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不由心中暗暗不安。 “呦,你不是一向不信鬼神的吗?怎么现在见到了我一个大活人反而发憷了?”陈月华说着,慢慢向吟风而去。 “止步!”凌风看到了陈月华,倏然便身形一动挡在了吟风前面,看着似乎并无恶意靠近的陈月华突然语气阴冷如冰,“师姐,你不在谷内好好陪着师傅他老人家,怎么随随便便就出来了?” “师姐?”听凌风的口气,吟风与夏侯惇都是心中一惊。 “要你来管,先管你自己吧!”陈月华柳眉一竖,对着凌风,秀气的鼻翼里哼哧一声。 凌风还要说什么,吟风已经话头抢在了他前面,此刻是在战场之上,根本容不得半刻迟疑,明白了这个陈月华不过是来捣乱的之后,话语里也不再存有半分客气,说话的语气立刻便加重起来:“月华姑娘可以嫁给任何人,但就是不能嫁给惇叔!” 陈月华大惑不解:“为什么?我就是要嫁他!要你个什么无知公主来管?” 吟风并不生气,只在马背之上轻声淡笑:“你若是嫁了他,我岂不是要唤你做叔母?我吟风平生从不做这样赔本的买卖!” “多管闲事!”陈月华说着,不由怒气横生,刷地一声,便反手从腰间亮出一条长鞭来,银亮耀眼,灼人双目,虽是此刻大雨不歇,倒衬得她更加夺目惹眼了。 “要打架吗?”吟风也将青釭剑拿在手中,她对阵当世名将都未曾有过一丝胆怯之意,何曾会惧怕眼前所谓的水镜先生司马徽的门徒? “不错!”陈月华猛一甩银鞭,铮然作响,飒飒有声,鞭影过处,仿若漫天雨幕都被她的气势生生隔开了一般。 “哼!花哨功夫!”吟风并不看她,挥剑策马出击,长剑在手,寒光泛泛,叱咤而来。 “刺啦”两件兵器相交,立时便迸发出耀眼火花,两团人影战在一处,围观将士只听到兵器作响之声卓然不绝,又是看得一呆。 大雨如注,厮杀依旧,吟风不觉竟然与这个陈月华酣战了十几回合,自己不由暗暗心惊,果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随便冒出来的一个女子都可以与她战成平手,是她自己功夫退步了,还是短短数年间高手更多了? 也许,从选择做这个位子的时候,就注定自己不能再纯粹的追逐武艺的巅峰了,虽然,这也不是她的喜好。 “啪”一分神间,慑人银鞭倏然打在吟风心口,幸得有护心镜在,才躲过这致命一击,不过骇然的是胸口的护心镜已经被这一击给打碎了,吟风只觉得仿佛心口瞬间碾过一块万斤巨石一般,直教人难以喘过气来。 任是如此,吟风还是吃着力抵住这狂暴力量,稳稳立在当地不退一步,目光沉静自若,冷冷扫向眼前陈月华,骇异于这个看似单薄的女子竟然能有如此惊人的实力,门生尚且如此,司马徽本人又当是如何的利害? 看着屹立不退的吟风,陈月华也是诧异不已,她收住攻势,回身站好,满眼惊异地问道:“果然有点底子,能接得下我这全力一击!” 吟风露出无谓的笑:“所以说你的功夫并不到家,还要练个几年再出来显摆!” 凌风本来还是很担心吟风抵不过他的师姐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陈月华的实力,如果她也像吟风一样把心思放在逐鹿天下上,一定会是吟风的一名劲敌,可惜他这个师姐只是一门心思想找个配得上她的大英雄做夫君,所以才总是这么没心没肺的游历天下。 忽然,东面传来阵阵隐隐约约的喊杀之声,在场众人都是心头一惊,现在这里势成胶着,任何一支人马的到来都会打破现有的平衡,当真如此的话,要么是吟风败退,要么是夏侯惇受缚,结果都不是在场的人想看到的。 当然,陈月华除外。 吟风刚要命人去探查东面是何人兵马,早有一骑传令飞马前来:“启禀公主,是高顺将军的陷阵营!”言语之间,满是兴奋的语气。 “好!”吟风心头一喜,立即对部下下令,今天要把敌人全部活捉。 夏侯惇心头一沉,果然命运的天平没有偏向他这一边。 陈月华看到夏侯惇愁眉不展,好奇地问道:“将军愁什么?” 夏侯惇黯然自语道:“我来时带了五千百战精兵,现在死的死,伤到伤,俘虏的俘虏,余下的不足半数,我夏侯惇纵横沙场数年,未尝有如此惨败,我深负孟德所托,无颜再去见他了!” 直到现在,陈月华才彻底看清夏侯惇的脸,不由花容变色:“你的眼睛!” 夏侯惇苦笑:“能保住一命就算不错了,没了眼睛又算什么?” 陈月华当即就跌坐到地上去了:“谁做的,谁做的,我要替你报仇!” “我做的!”忽然一声长啸倏然而来,漫天雨幕隔不断人马攒动的嘈杂声响,陈月华抬头看时,只见一将正策马持刀到了近前不远处,冷声而对着她喝道,“你是什么人?” “我要杀了你!”陈月华眼见夏侯惇已经不是当日她见到的那副潇洒模样,她一心要找到夫君一定是要从身体到心灵都完美得找不到一丝瑕疵的,本以为可以就此托付终身了,不料想又横生出这样的变故来,哪里还能咽得下这口气。 手中银鞭再度挥在手中,人影如风,去势似电,不过眨眼功夫,就扑到了这大将马前,出鞭便是凌厉杀招,路数更是神鬼莫测。 来将正是张辽,他与高顺探知吟风已经在此处阻断曹军,当即也是指挥人马疾行而来,幸好是赶上了一步,看到满地残肢断臂,和着令人闻之欲呕的血腥气息,就知道已经经历了一场苦战了,他命高顺带兵一面接应吟风人马,一面只领随从亲骑而来,正见陈月华在那里大发脾气,不过他更感兴趣的陈月华身后已经没有了还手之力的夏侯惇。 但张辽想不到,这个陈月华居然会上如此的棘手,她人如鬼魅,鞭若游龙,张辽的马上优势半分都施展不出来,只半刻功夫,自己头盔上,铠甲上都挨了好几鞭子,每一鞭打在身上,都好似被千钧之力击打一般,不由五内欲焚。 “糟糕,张辽将军不是你师姐的对手,我去救应!”吟风说完正要出马,却被凌风阻止了。 “公主不用亲自出战,要对付师姐,是再简单不过的!” “恩?”吟风看着自信满满的凌风,心中微感诧异,满面疑惑不已。 只见凌风同样也是步法诡异,飘然便到了夏侯惇身后,故意重重咳嗽了数声,引起陈月华的注意:“师姐,再不停手,你的好夫君就要命丧黄泉了!” “你敢!”陈月华早知道凌风要耍小计谋,只恨她虽然和张辽厮杀虽然占领上风,却也是难以抽身而退,只能眼睁睁看着凌风挟持住奄奄一息的夏侯惇,而空自发发无用之怨气。 “你看我敢不敢!”凌风说着,身子一旋,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一把长剑居然凭空浮起,倏然便横在了夏侯惇脖颈之上,用力之重,瞬间便出了血。 “你——有种!”陈月华虽然还说着狠话,手里动作早就停了下来,被张辽用刀背拍倒在地,量张辽实力何等超群,只这一下便让陈月华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嘴里也噗地一声吐出血来,诡异的是一块玉佩也应声飞出,连着银鞭也脱手而出,落在了吟风脚下。 吟风好奇地拾起这两样东西,拿在手中看了看,这时她惊异地看到陈月华原本身上散发的淡青光芒也消失了,雨水不再避开她的衣服,而是瞬间就将她也打成了一个全身湿透的落汤鸡,这一湿不要紧,薄薄的衣裙一遇水就成了透明,紧紧贴在肌肤之上,将诱人的身材勾勒得纤毫毕现,把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呆了! 第779章 刘备失小沛 “啊!”陈月华自然大窘,抓过一件死去士兵的衣服就披在了身上,对每个看着她的身子垂涎的家伙回报以森冷的眼神,尤其是无心惹出这层是非的张辽。 “咳咳!”张辽觉得非常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该做什么,只好把求助的目光看向吟风。 “把他们两个都绑起来!”这个时候,吟风可知道再这样下去,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好下令把夏侯惇和陈月华先绑个结实,当然,绑陈月华的是她自己的随身女护卫。 被绑得跟个粽子一般的夏侯惇经过吟风身边时,冷声哼了一下,吟风只报以淡淡的笑,然后特意对看管的士兵下令:“把他们几个分开关押,若是被他们跑了,唯你们是问!” “诺!” 士兵们押解着夏侯惇与陈月华下去了,此时雨小了很多,吟风人马与张辽的突骑兵合流在一处,吟风从张辽那里也知道了这些日子以来战斗的辛苦程度,但他们知道,这将是一场空前大规模的大战,这次小沛的遭遇战,不过才是一个开始而已。 二人将人马休整了一番,候了半日,却并没有看到高顺来到,心中不免生疑。 张辽不安地看着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的天空,语气有些焦灼地对着小帐之内正换着衣裳的吟风道:“我与高顺约定好了黎明于此相见的,直到现在仍没有他的消息,莫非是有了什么变故?” 吟风在里面褪下已经湿透的衣裳,一面换上来时备好的干衣服,一面轻笑着摇头:“未必,传令并没有探查到有其他曹军人马的报告,张辽将军没有注意到关羽和张飞的消息也没有了吗?” 张辽恍然:“是了,此刻小沛没有任何人守备,刘备与他两个兄弟的人马都在城外,高顺一定去奇袭小沛城池了!” “那我们还等什么?”吟风笑笑,她已经换好了衣裳,从帐中走出,笑着对张辽道,“我们一起去助高顺将军攻取城池!” 云收雨住,漠漠的灰白色天空翻涌着无边的云海,吟风与张辽带领部队快马加鞭,不多时就赶到了小沛城外,果然,高顺人马已经包围了小沛城池的三面,而且半数也攻进了城池之中,远远就听得到刘备人马或战或逃到厮杀声与惨叫声。 吟风拱手对张辽道:“高顺将军果然了得,这一下刘备的地利优势全无,张辽将军可与我互为犄角埋伏于小沛西北西南两处,若有人马从北西南三面城门脱出,正好可以一网打尽!” 张辽点头称是:“公主高见,在下这就去埋伏!” 眼见张辽带兵而去,吟风也不敢怠慢,带着人马望西南而去了。 果然,没有过几个时辰,刘备的羸弱人马敌不过高顺的奇袭,虽然有关羽张飞二将的悍勇斗志,奈何依然是势大难敌,眼看着城池难保,刘备只好命将士各自寻路逃生而去。 不多时,不出吟风所料,小沛除了东门,其他三面城门都是大开,刘关张三支人马都是仓皇奔出,与前来追击的高顺人马纠缠了少许功夫,便继续撤向西面,三支人马正要到城西会合,却不料正好中了张辽与吟风的伏兵。 吟风和张辽选定伏兵位置及其巧妙,正好隔断了刘关张的三支人马,确切的说,是他二人把刘备人马给困在了中间,关张二人几番冲杀,却都难以撕裂突骑兵与吟风人马的阵形,更不要说营救他们的大哥刘备了。 刘备手持雌雄双股剑奋力砍杀,坐下战马已经是全身浴血,虽然如此,刘备自己却是没有受到一点伤害,很是令人称奇。 他一面挥击着双剑,一面对着想要冲进来的关羽和张飞大喝道:“云长,翼德,不要管我了,快去许昌向曹操请求援兵!” “大哥俺老张不会弃你而去的,我们说过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张飞手中丈八蛇矛舞得连残影都看不到,所经之处都是一片腥风血雨,可惜他面对的人数太多了,战斗力又是这样的惊人! “誓言如昨,定不相负!”关羽气势更是惊人,手起刀落,血雾四起,他周身方圆数丈之内无人敢近前。 张辽在旁看见,自然不甘示弱,趁其不备,已然弯弓搭箭,正中关张二人坐下战马,二人不备,双双栽倒地上,幸亏被自己士兵救起,才免于被围困的危险。 但这样一来,试图救出刘备的愿望便落了空,只能带着剩下不多的步卒继续在两路疯狂进攻,但吟风人马与突骑兵已经在外围结成了严密的防御阵型,内中则是继续加紧对刘备孤军的攻击,活捉刘备已经是早晚的事情。 刘备面色铁青,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将士一个一个倒下去,心如刀绞,痛不可当!尤其是终结这些士兵性命的还是曾经多次救应于他的吟风! 百战百胜的青州兵尚且败在了她和张辽的联手,区区徐州兵马的下场可想而知。 外围领着少数人马作战的关羽与张飞明知刘备受困,却也是无所能为,无论是兵力还是战力,悬殊的差距是不争的事实,再怎么万夫莫敌,他们毕竟也是人,是会痛会累的人,而不是永远不会疲累的九天神佛,人马零落,万军围困,此刻的跃马驰骋也不过是施逞些匹夫之勇罢了。 虽然如此,二人恐怖之力不容小视,不过才是转瞬的功夫,吟风人马与突骑兵已经有近百人死于这二个悍将之手。 传令兵飞马来报吟风,言说亮出胶着态势,张辽兵马连番作战,若再折损,根本无法再度作战了,现在全凭一股意志坚持,倘若在此全部交代掉了,是曹操之福自军不幸。设使此刻曹操再派援兵来战,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心念及此,吟风当机立断,命令护卫亲兵分出两支各去支援南北两路人马,自己则是领着仅剩的五百精卫,纵马直取刘备所在而来。 张辽既知射人先射马,她吟风岂会又不深谙擒贼先擒王? “主公,不好了,吟风领着五百人马,趁乱冲进屋军战阵之中,锋锐无匹,势不可挡!” 刘备已经是自顾不暇焦头烂额,闻听此言更是心动悚然一惊,他举目前望,果然见到淡雾浓林之外,人马嘶鸣,喊杀四起,一抹亮眼紫色正如天降神兵一般,横冲直撞,所到之处,自家人马无不阵阵披靡溃退。 大将糜芳在旁看见,面色顿现忧色:“吟风欺人太甚,待末将前去敌她!” 刘备惶然摇头:“万万不可,云长尚且奈何她不得,你更是非她敌手,我知她意是在我,定然想着减少不必要的损失!” 不提关羽还好,提炼关羽糜芳不由怒气满胸,这个红脸汉自视甚高,从来不把他糜芳放在眼里,不止如此,关羽还多次当面羞辱于他,说他如果不是妹妹嫁给了刘备,根本连当将军的资格都没有。 的确,吟风是太过棘手,自她现世以来,几乎没有人可以找出她的任何缺点,没有人知道她的心里时时刻刻在想什么,也没有人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这样的女人用可怕来形容一点都不过分! 但,对手可怕并不代表自己就是只有坐以待毙一条路可走了的! 糜芳脸上闪过一丝凝重。 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这个时候的他还没有忘记身为一个武将的本分! 纵使明知不敌,也要前去一试,纵使明知有去无回,也要慷慨赴死! “众军随我前来,让吟风人马知道我们丹阳兵不是浪得虚名!” 丹阳兵的战斗力也是天下知名度,虽然不及陷阵营和青州兵厉害,到底也许响当当的,只因丹阳本身地近山越,古来便是百战之地,故而民风剽悍,人人习马射箭,就连曹操、孙策都曾经从此处募兵起事。陶谦能稳坐徐州刺史的位置多年,靠得决不仅仅只是仁德的名头,这里面自然也要加上百战悍卒丹阳精兵的功劳! 而糜芳正是陶谦旧将,素来负责操练丹阳兵马,如今妹妹又嫁给刘备,更是一族命运与刘备此人休戚相关、祸福与共了。 刘备见到糜芳动作大惊而问:“子方,你要做什么?” 糜芳策马已出中军,听见刘备问话并不回头,只静声回道:“主公大业不能毁在这样一个女人手上!”言罢厉声对刘备亲兵喝道,“我若不幸,尔等须誓死护送主公突围!” “诺!誓死护送主公突围!”一众亲兵慨然回应。 刘备心头一阵热,他策马立定,不觉已是双目含泪,话语更是凝重哽咽:“子方——” “主公,末将知道您要说什么,关羽将军一直对末将身居将位心存芥蒂,末将只是从来不想争辩什么,是非自有公论,今日一战,末将必须出马,即便是死,也不能让关羽将军觉得末将是靠了妹妹的关系才上位的无能庸碌之辈!” 第780章 孤胆糜子方 刘备喟然叹息:“我手下可以有很多个大将,可贞儿只有你和子仲两个哥哥,你若有失,我如何向她交代?” “有主公这句话,就够了!”糜芳嘴角浮起淡淡笑意,心中百味陈杂。 既生于乱世,自当建立一番功业,如若只肯安生于府宅之中,倒不如托生为一猪狗! 日挂中天,却让人感受不到任何的暖意,秋风无尽,吹彻着极目所见的每一处角落,将昨日厮杀的气息搅浑得无限浓烈无限悲凉。 五百丹阳兵集结在糜芳身后,个个神情肃穆凝重,却无一人露出胆怯之意。 “主公珍重!”糜芳轻声说出这话,扬鞭策马,慷慨对身后丹阳兵下令,“我们出发!” 銮铃响过,烟尘四起,待得糜芳离去了,刘备才喃喃着说道:“子方珍重!” 而此刻吟风率部正纵横驰骋,往来刘备人马战阵,如入无人之境,来复冲杀并不曾遭遇一人敌手,眼见刘备身影渐渐近前,忽然一彪人马鼓噪而来,吟风按住自己坐骑的躁动,美目凝望,竟是糜芳引着数百丹阳兵而来,人马虽少,却也隐然有气势冲天之威。 吟风往来徐州多次,虽与刘备及其诸将相熟,却并没有见过糜芳本人,倒是与其兄糜竺交情不浅,现在这兄弟二人又成了刘备的姐夫,更兼曾是陶谦得力旧部,因此见到糜芳领着徐州最精锐的丹阳兵而来,吟风心中已经隐隐猜到了糜芳要做什么。 “列阵!”糜芳也眼见吟风领军缓缓来到,与之对峙于一处狭隘谷口,冷声指挥人马分列阵势,布局严整,并无半分破绽,看得吟风不住点头:“看来刘备手下除了关羽张飞之外,还是有能人的嘛!” 不过,对她的吟风人马来说,还是毕竟太弱了! 吟风向左右吩咐下去:“丹阳兵作战勇猛果敢,唯一的缺点就是军纪极差,令一百人取小路佯装偷袭刘备中军,再令一百人用麻袋填贮柴草等物,淋上甘油,伪装成辎重部队诱引丹阳兵上当,彼时隐然假粮草断敌归路,我料今日糜芳必定为我所擒!” 阴云漠漠,秋风萧索,糜芳率领的丹阳兵都是已经和高顺张辽等人苦战了两天不得喘息的,此刻已然是战力大损,又逢秋雨连绵,道路也是泥泞难行,每个人从手到脚从里到外都像是刚从发霉的臭水中捞出来一般,难受到极致,却又必须面对以逸待劳的吟风人马。 “杀!”糜芳并没有和眼前的吟风人马僵持下去的意思,他刚才听探马报说吟风只有三百人马,而他手中足有几乎一倍于吟风的人马,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会输! 没有人会输,也没有人认为自己会输,但结果往往没有人会预料到会怎样。 糜芳的丹阳兵集聚起几乎是最后一次的力量,悍不畏死地去向着吟风人马呼啸鼓噪而去。 “我们也上!”吟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她要让自己的吟风人马知道一件事,她倚重的这支王师不是外人说道只会打奇袭战,正面的硬仗也能打,而且会打得很漂亮,赢得很漂亮!面对的敌人也绝不仅仅是袁术刘繇二流货色,吟风也要眼前名动天下的丹阳兵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哀兵必胜这几个字在她吟风这里是行不通的! 近千的人马互相组合成密集的阵型,口中的喊杀也是惊天动地,那躁动似乎连风声也为之停止了。 狭路相逢,唯有殊死一战,丹阳兵人头攒动,喊杀震天,吟风人马自然也不肯示弱,骑兵居多的吟风人马很快便将阵型疏散了一下,如同一只猛兽凭空膨胀了几分一般,为首的吟风带头,迎敌逆战,半点不惧。 金鼓齐鸣,声动九天,两支当世强兵甫一相遇,便都激发出了惊人战意,人马嘶鸣,无不殊死对战,双方人马不管谁都是把心悬在了嗓子眼,全身心地把所有的精力都贯注在眼睛上、手上、心上,因为不仅自己在看,同伴在看,主公也在看! 以三百对五百,吟风人马并不占数量优势,只能靠着骑兵的灵活机动来回冲锋,每一拨的冲杀都能带走几十个丹阳兵的生命,但丹阳兵并没有就此任人摆布,他们生生用身体抵挡着对方的排山倒海之势,有的就算倒下之前也会死死抱住马腿,给旁边的同伴机会在马身上补上几刀 很快的,吟风人马开始有伤亡了,而且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吟风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五百精卫骑兵是她千挑百选的出类拔萃者,南方本就少马,若是这样一再伤亡, 仗不是这么打的,必须速战速决! 吟风本来温柔似水的眸子里蓦然闪出慑人寒意来,她凛然对着坐下纤尘不染的战马说道:“白雪,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可怕!” 这要得益于陈月华的那个诡异的珠子,吟风从凌风口中得知这是一枚采自昆仑山的神物,名为百辟珠,吞在腹中,会停留在丹田之处,不会化掉,也不会排出,有延年益寿之奇效,更可以助长功力,百毒难侵,只一点,这百辟珠只能女子服用,若非如此,凌风早就从陈月华那里偷掉了。 有此神珠,吟风自然要自己留着了,现在这百辟珠也已经在她的腹中了。 此刻的吟风有此神珠护体,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犹如脱胎换骨了番一般,天地之间再无她所惧怕! 白雪喷着响鼻,呼吸渐渐趋于平淡,久经战阵的它知道,主人的心中所想。 突然,白雪四蹄腾空而起,疾风一般与自己人拉开了数丈的距离,载着主人陡然发威,目标便是糜芳本人! “自寻死路!”糜芳在阵中看见,嘴角轻笑,冷声厉喝,“围起来!” 一声令下,丹阳兵立刻趁机将吟风围在了核心,正在糜芳以为可以活捉吟风的时候,突然后方起了一阵骚动。 糜芳诧异的循声望去,只见雾色朦胧之处,隐约有一支人马,打着吟风人马的旗号,向着刘备中军方向疾奔而去。 “可恶,这些人难道生了翅膀不成?”糜芳见罢微惊,脑中思忖一番,反倒安心下来,小沛地形他再熟悉不过,通往中军处只有他所在这一条小径可走,如果被对方大部人马偷过,他说不可能毫无察觉的! 除非是小股人马化整为零翻山越岭而过,但也绝不会超过百人之众! 吟风这是想要迷惑他吧!哼,可没有这么容易! 糜芳身旁的副将们自然也都察觉到了这支诡异的人马,立即好心提醒糜芳:“将军,刚才的那支人马” 糜芳沉着不乱,从容说道:“慌什么?那不过是敌人的故布疑兵之计,目的正是想要分散我们的注意力!如果真去追击才会中了敌人奸计!” 几个副将们还是不放心,面面相觑道:“可是将军,小沛城池已经陷于敌将高顺之手,倘若他率兵从城内杀出,主公将何以脱身?不如我等撤军去保护主公” 糜芳断然否决:“未必!岂能尽让敌人心意如愿?高顺以为小沛是真的被他的人马攻下的吗?还没有让他好好尝尝苦头呢?” 副将们面色一愕:“莫非将军” 糜芳笑笑:“我已在城内暗中埋伏下数百刺客,就是为了给高顺制造骚乱,拖延他出城夹击主公的时间,我们在这里只需抵挡吟风人马几个时辰,主公便有机会安然退到许昌去!” 话虽如此,却哪有那么容易? 说罢糜芳又露出几分苦笑来,轻声长叹:“只是苦了妹妹他们,又一次陷于敌人之手!” 糜芳所言不假,高顺还来不及在小沛整顿兵马,便有城中各处传来自军人马遭遇神秘人物袭击的报告,高顺不由心中火冒三丈,带兵火速去往出事之处,不等他感到,对方已经抽身撤退了,白白损伤自己好些人马粮草军械,让人恨不得把他们揪出来千刀万剐才干休! 看着频繁前来报告城内异常的士兵,高顺明白这一定是刘备的部下给他留的麻烦,如果他堂堂高顺因为这些琐碎小事而贻误来重要军机,别说主公会不会念往日旧情原谅他,依着高顺自己的性子,第一个就要自刎谢罪的。 “关闭四面城门,全程戒备,给我一寸一寸地仔细检查,我还不信这些家伙能上天入地来去!”冷声下完这道命令后,高顺带着随从大步向城守府而去。 “将军,刘备妻小怎么办?”迎面过来一名士兵毕恭毕敬地向高顺请示命令。 高顺想也不想:“重兵保护她们,有敢动她们一根手指头的,格杀勿论!” “诺!” 小沛城市规模小得可怜,城守府的格局也不会复杂到那里去,况且高顺曾经和吕布在这座城池驻守过几个月,对此城的一切都了然于心,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拿下小沛了。 “坏人,我杀了你!”蓦然一支羽箭迎面射来,高顺心中一惊,几乎是下意识地身子一侧,那只羽箭携带着呼呼风声,嗖地一声从高顺耳畔过去,无力地打在他身后的土墙之上,又掉落下来。 “这样拙劣的箭术也来刺杀本将军!”高顺冷喝一声,看向来箭方向,却意外地吃了一惊。 第781章 绝命箭凌云 原来偷袭高顺的不过是一个七八岁大的小孩子,这孩子穿着一身赭黄色的布衣,手中拿着一张似乎是自己制作的短弓一般,羽箭与其说是箭,倒不如说是木棍更为确切。 他的身后,还立着一个上了年级的老者,此刻老者一面喝骂着孩子,一面对高顺赔不是:“军爷,我这孙儿不懂事,绝没有冒犯您的意思!” 高顺的随从哪里会听得进去这些?立即将手中兵器齐齐指向了这一对爷孙。 “坏人,你们都是坏人!”那孩子奋力扯着手中短弓,一箭一箭地射着高顺的随从,只可惜,没有一箭射中,最后一箭因为用力过度,连短弓也扯坏了。 老者还在那里一个劲告饶,高顺走过去,摆摆手喝道随从收回兵器,他立在那孩子面前,难得地露出一副笑脸问道:“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 那孩子一脸戒备地看高顺,小嘴嘟得能挂油瓶:“坏人你听着,小爷我坐不更名,行不改姓,凌统是也!” “凌统!”高顺站起来掐着腰,装作认真思考的样子自言自语,“多好的名字啊,但小家伙你为什么要一直叫我坏人呢?难道我的脸上写着这几个字吗?” “刘备大人是好人,你把刘备大人打跑来,你是坏人,坏人!”小凌统不服气地从嘴里蹦跶出这么一句话。 “哼,刘备这个家伙,蛊惑百姓可真有一手!”高顺心中暗暗想道,然后伸手从随从手里去过自己的弓和箭,一箭向天,只听弓弦响处,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惨鸣,待得众人回过神来之时,一只大雁已经中箭落了下来。 高顺看向小凌统,眼角是戏谑的笑意:“那么我这个坏人的箭术,小家伙你要学吗?” 凌统被高顺惊人的弓术镇住了,他清秀的眸子里透出讶异的神色,怔怔地发呆不已。 高顺挽弓按箭,盛气凌人地自言自语;“我的弓术如何?” “好,好,一等一的好!”凌统拍着小手,回头望着自己的爷爷,忽闪着一对眼珠子哀求似的口吻道;“爷爷,我要跟这个人学射箭!” 老者立即把凌统拉到一旁去,扯着耳朵数落;“混小子,这是什么人物,是咱们小老百姓招惹得起的吗?给我过来!” 高顺大笑;“老人家不必这样,我乃徐州刺史吕布大人的部将高顺,这次来此非为扰民,而是安民,您不必如此惊慌!” 说着高顺便向前几步冲老者施礼,对方爷孙二人却被吓得步步后退,倒弄得高顺很是尴尬。 “也罢,来日方长,此城初定,还有许多事情要做,老人家,在下告辞!” 言说间高顺转身便要走,恰巧几名士兵匆匆而来,抱拳对高顺道;“将军,东市与南市刚才又发生了几起骚乱,滋事者已经被我们联手击毙,这些人身手极好,各个都是箭术好手,伤了我们好些兄弟,我们还从击毙的死者身上发现他们每个人的手腕上都有雪狼刺青!” “看来是一群组织严密,训练有素的杀手,传令下去,让众人都打好一万分的精神,我们没有死于沙场,可要是死在这些家伙手里,鬼都没脸做了!” “诺!”众人应命而去,高顺只领着几名随从抬脚要走,忽然脑中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不由得脊背之上冒出丝丝冷汗,凉意透顶。 “将军怎么了?”几名随从都不明其意,诺诺站住愣愣看着高顺。 “雪狼刺青?不对!”高顺喃喃而语,口气蓦然一惊,“那个老人有问题!抓住他——” 高顺的话只说了一半,他转身愕然地看着身后,哪里有半个人影? “不好,是埋伏,走!”高顺顿时醒悟,铿地一声拔出配剑,严声厉喝,招呼随从便寻路而走。 “嗖嗖嗖”几支羽箭破空袭来,携风裹沙,几个随从猝不及防,纷纷被射倒在地,痛苦挣扎不已。 高顺眼疾手快,不等箭矢射来,抬剑已经纷纷拨落,他目视自己人惨状,厉声喝问道:“哪里来的小人?竟敢暗放冷箭!” “哼!诛杀来犯之敌,何小人之谓?” 忽然一声冷喝响过,四面房舍及路口冒出许多平民打扮的人物,各个手持弓箭,瞄准被团团包围的高顺,为首一人,须眉皆白,目光如炬,正是适才凌统的爷爷,他此刻手中也是紧握着一张朴素硬弓,搭在弦,气势大异先前。 置身死地,高顺反而不怕了,他面露笑意,目视对方而道:“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阁下就是城里如此多刺杀事件的主谋吧?” “就是算准了你要入城先去城守府,老朽才命人于此处埋伏下重兵,高顺,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高顺冷笑:“老了就该在家里颐养天年,一把年纪了居然还学人打打杀杀,就不怕有损阴德自己绝后吗?” 老者也跟着冷笑,两根精瘦枯指夹紧箭矢引而不发,声如洪钟:“这个就不劳费心了,老朽接到的命令就是今天让你死在小沛城!放!” 他说完这话,冷声下令,数十名弓箭手得命一齐脱手,只见数十支朴素无华的羽箭,如飞蝗过境,从四面八方死死封杀高顺退路,只欲这一拨箭雨,就取了高顺性命! 猎猎风声,仿佛死神的狞笑,在身处绝境的高顺身旁冉冉绽开,华美之致,也恐怖之致! 不知从何处起了一阵狂风,席卷过这片狭窄街巷,裹着风沙,把人眼能望见所有地方都搅拌成一片混沌。 “他死了吗?”几个弓箭手放下手中长弓,有些狐疑地看着下面那片浑浊的烟尘。 “噗嗤,噗嗤!”冷不防几点寒星透尘而出,疾若流星,迅如闪电,比及众人反应过来之时,早有几人应声而倒,坠落而死。 “取人性命之前,是不是应该先报上自己的名号?” 高顺的声音凛然传来,他的身影缓缓从沙尘中现出形来,经此困顿,居然还能盔甲不乱,气定神闲,把在场众人都吼了一惊! 老者也是白眉微挑,笑意令人不寒而栗:“不愧是吕布手下大将,比老夫想象中的要难对付!” “废话还真是多!”高顺体检指着老者方向,语气愈加凌厉,“你姓凌,手上有雪狼刺青,虽然你极力掩饰,但瞒不过我的眼睛,据我所知,公孙瓒的精锐部队白马义从的手上也有这种图案,公孙瓒与刘备名为同门,实若手足,经常资助刘备兵马钱粮,三年前他就曾借给刘备三千人马攻打董卓,这三千人马中便有一千白马义从,讨董结束后部分愿意追随刘备的人留了下来,有的人加入刘备军队,有的解甲归田,有的则是像阁下一样成为了秘密部队,专门执行各种机密任务,比如像现在这样,策划密谋杀我!” 高顺像是洞悉一切地说完这些,目光锐利坚毅地重复一遍:“不知道我说的对也不对?” “啪啪”老者抚掌大笑,脸上的笑意却凝固成一种不变的表情,“真是令老夫吃惊,一个武将能够有这样缜密的心思,老夫就不能让你活着离开了,不错,你说得很对,老夫是曾经白马义从的一员,但你也错了,因为在此之前,老夫在黄巾军,西凉军,突骑兵,丹阳兵,荆州兵,甚至于朝廷官军都待过,如果不是年纪大了,还打算去见识见识你的陷阵营呢!” 高顺越听越是心惊,这个老家伙信口说出这么多的名目,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但此时此刻却容不得他多想了,因为他看到对方再次举起了手中长弓,准星瞄准了他。 “今日便让你死得明白,如果你早生二十年,一定会听说过‘绝命箭’凌云凌子初!” 绝命箭!凌云凌子初!甫一听到这几个字,高顺瞬间便醒悟过来,二十年前,那时候没有董卓的惊弓箭,没有吕布的无双箭,也没有黄忠的落日神箭与太史慈的落月神箭,更没有甘宁的无影箭,那个时候,名震天下的是绝命箭,能操纵这种箭的是一个神秘杀手,从来没有人知道他生的是什么模样,也没有人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往往收高到离谱的佣金去杀人,一箭封喉毙命,从不失手,天下间谈之无不为之色变。 不过后来这个神秘杀手就退出江湖了,没有人知道原因何在,人们想着他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个会生老病死的人而不是神,那些新的传奇人物的出现,谁还会去记得老掉牙的人物? 原来这个人一直都潜伏着,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原来他的名字叫凌云。 高顺只希望,这个凌云和自己主公收的那个徒弟凌风不要有什么关系才好。 但现在高顺想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凌云的绝命箭已经眨眼便到了他的跟前。 高顺全神贯注,仔细看着这只绝命箭的轨迹,他要赌一把,用自己的剑打破绝命箭出必绝命的神话! 第782章 无影灭无双 “喝!”高顺看得仔细,一剑落下,却扑了个空,他心里一阵释然,今天果然是他的死日。 心念及此,高顺坦然地闭上了眼睛,只静等着箭支入体的一刻,却没有等到这一幕发生。 因为绝命箭,在诡异地避过高顺的佩剑后,居然直接就掉在了地上! 凌云须眉抖动:“这,怎么可能!” “老爷子,人不服老可不行啊!”蓦然一个声音响起,紧随着的,是阵阵诡异的铜铃之声。 高顺和凌云一起心惊不已:“这声音,铃之甘宁?” “正是在下!”甘宁独自策马立在街巷转角,目视此处凛声而道,“绝命箭,不过如此!” 原来刚才凌云的箭会落下,是因为被甘宁射出的箭击偏的缘故! “来的正好,连你的性命也一起取了!”凌云兴奋起来,却没有注意到他的胸口有血迹隐隐溢出来。 “驾!”甘宁夹紧马肚,飞驰而来,到得高顺身边,先扬起手中弓箭,故意暴喝一声,“无影箭!” 这一声很是有效,凌云的人听到无影箭这三个字,虽然也立即起手还射,到底还是满了一拍,只这一拍的迟疑,就把自己的性命搭上了。 “甘宁大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高顺绝境逢生,不由得又喜又惊。 “我在淮河得到密报,说此处将有人对高顺大人你不利,便私自来了,快上马!”甘宁一人之力毕竟有限,只好招呼高顺上马,比及凌云的人反应过来之时,甘宁又早已暗扣弓箭在手,倏然而射,凌云的人早又被射落几人,凌云本人哪里肯舍,与其手下攀屋缘檐而追,始终与甘宁保持一段距离,一边是追不上,一边是摆不脱。 甘宁皱皱眉头,回身对高顺道:“此马不堪二人,高将军速去集结人马,这人我来对付!” 说罢不待高顺同意,翻身便下了马,一个箭步跃上屋檐,凌云正好带人追到,见到甘宁,不由得露出笑意:“没有人能从老夫手下跑掉的!” “是吗?那箭呢?”甘宁冷声一笑,回身去箭壶取箭时,发现已经空了。 “是你自寻死路,怪不得我!”凌云瞄准甘宁,一箭惊魂,呼啸破空而去。 甘宁却是举着没有箭的弓,大喝一声,拉得弦满如月。 “砰”的一声,惊人的气势从甘宁手中凝聚发出,虽然无箭,胜有无数箭! “噗嗤”绝命箭扎在甘宁肩头,他身子趔趄了一下,却没有倒下。 倒下的是凌云! “爷爷!”凌统的哭声从另一头传来,他被几个人抱着,向一条小巷跑去,甘宁射杀凌云的一幕被他看在眼里,甘宁凛然地看着凌统那怨毒着远处的眼神,心中起了一层微澜。 “本大爷姓甘名宁字兴霸,杀你爷爷的正是本大爷,有本事的话,就来报仇吧!” 高顺不愧良将,只片刻功夫,已经将自己的人马集结起来,见到甘宁安然归来,自然是大喜过望:“甘将军相救之恩,顺没齿难忘!” 甘宁翻身骑上自己战马:“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公主与高府君于我有恩,吕将军又与之交好,他的事情我如何能不管不顾,高将军之名已经响彻天下,可不能死得这样冤!” 高顺大笑:“虚担此名,徒累平生,倒是甘将军的无影箭着实让我大开眼界!” 甘宁却没有半分高兴的样子,他对高顺道:“此来小沛实有大事,我密探到曹操在小沛不过是佯攻,他真正的意图是从徐州北面兰关突袭!” 闻听此言,高顺也登时色变:“整个徐州防线,只有兰关那里最为薄弱,曹操如何算得这样准?” 甘宁眉锋紧蹙:“不是曹操算得准,而是你们自己人里面有内奸!” 高顺更是吃惊了:“内奸?” 甘宁点点头:“不错,徐州防务是何等机密大事,一定是你们自己人中间有人泄露给曹操知道的,高将军不妨细想下,谁最有这样的嫌疑?” “陈登!”高顺猛然醒悟,“就是他,他本来就是刘备的人,投靠主公的动机非常可疑,靠着一张嘴在主公面前现在成了大红人,陈宫大人就曾抓到过他与曹操密谋主公的证据,可惜主公根本听不进去,还说这是曹操的离间之计!” “那就没错了!”甘宁沉声说道,“果然和我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当务之急是赶快面见公主和吕将军,陈说此中利害才行!” 高顺何等机警之人,立即对甘宁道:“我立刻派人急报主公与军师,言说此事,请其派兵增援兰关,公主人马就在城外,正与刘备残军厮杀,更有文远相助,这刻喊杀渐宁,莫不是已经擒住了刘备?” 甘宁冷哼一声:“刘备是属兔子的,谁能抓得住他?我只担心此刻兰关已经被曹军攻下,敌人已经长驱直入了!” 此刻小沛城外,糜芳的丹阳兵已经将吟风团团包围起来,想依着先前的手段也伤了她的战马一举擒杀,但他们毕竟小看了吟风的实力,她怎么可能站在那里乖乖等着别人来刺? “唔咝”她的坐骑白雪瞬然发威,周身上下洋溢着狠戾的杀气,让每个试图偷袭得敌人都筋断骨折,无不是伴着哀嚎连连,本来纤尘不染洁白如雪的皮毛此刻也是因不断沐浴血腥而变得赤红,久而久之,那些丹阳兵们都有种恍若见到吕布那凶悍异常的赤兔马一般的错觉! 观战多时的糜芳渐渐皱紧眉锋,显然吟风之强,大出他预料之外,这时后面吟风人马的精骑也已来到,见到自己主公被困,更是使尽浑身解数来救,虽然被丹阳兵屡次合力杀退,却也是让丹阳兵付出了死伤惨重的代价! 吟风虽受困重重,娇靥之上却是毫无半分惧色,似乎这天地之间就没有什么是她吟风所可惧怕,她清亮的美眸里透着异于常人的平静,她于千军万马,矢石交攻之际未尝皱一下眉头,又何惧这数百强弩之末的丹阳残兵?她手中长剑旋舞,带起阵阵血雾,喘息之际仍然不忘讥笑糜芳:“丹阳精兵,哼,也不过尔尔!” 糜芳闻言大怒,大呼闪开,匹马挺枪,来酣战吟风,却没有料到这一举措正合吟风心意,吟风抖擞精神,自是不惧糜芳,长剑在手,诡异莫名,明明是平平无奇的一剑扫过,却是剑过血起,杀得丹阳兵哀嚎一片。 糜芳使尽生平所学,舞动长枪,正欲借着兵器优势将眼前女子挑于马下。 吟风岂会让糜芳心思得逞?不待糜芳及身,她心中已有擒他之策,举剑正欲出手,不放一个丹阳兵看准时机,一下就扑在了青釭剑的剑锋上,三尺入腹,那士兵眼神决绝,竟死死抱住不放! 糜芳微微发愣,随即知道这是部下为了助他擒下吟风而以身殒命,更不多话,挺枪呼啸而来。 “可恶!”吟风无法,逢此性命攸关之际,哪里还敢有半分怠慢?只得一面沉肩俯身,堪堪避过长枪,却趁势反手握住枪身借力一扯,糜芳不备,险些被这一招弄得坠马。 刚刚稳住身形,忽然后方再次传来骚动,原来是吟风先前布置的辎重部队绕到了丹阳兵后方,将所携带粮草于路丢弃,遥遥望去,蔚为可观。 刘备溃军看见,虽然明知是吟风人马的诱敌之计,可是他们个个都是十多天水米未进,若是阵型没有被打散,尚可以军法自律,可如今自刘备而下,大小将士自顾犹然不暇,哪里还管得了这许多? 很快的,便有人开始疯抢,饥饿战胜了理智,甚至不惜纷纷大打出手!就连丹阳兵都有数人开始蠢蠢欲动!“敢有后退抢粮着斩!”糜芳冷喝一声,眼神冷冷盯着吟风,所有的根源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堵上性命他也要结束这个祸害! 吟风不禁为糜芳的沉着自若所动,但现在二人交锋,根本不容得她去多想,糜芳武艺其实平平,但是久经战阵的他也是出招颇有章法,攻防动静之间更是得体有度,要想取胜,必须乱其心智才行! “抓住刘备了!” 似乎知道吟风在想什么一样,吟风人马们突然齐声大呼。 丹阳兵闻言各个一愣,糜芳也是微微一惊,手上动作不由慢了半分。 吟风等的就是这个机会! 她反手握住糜芳长枪,扯到自己青釭剑锋之前,两相一格,只听咔嚓当啷一声,糜芳那足有小臂粗细的亮银精钢枪居然一断为二! 吟风并不停手,剑势一旋,从那名士兵腹中竟横斩而出,这个士兵低头看到这一切时,虽是做好了死的觉悟,此刻也不由得眸中闪过一抹惊骇,那是他在这人世间留下的最后一抹眼神。 吟风像砍断糜芳长枪一般将阻碍她出招的士兵劈成两段,血雾散尽,那个士兵的两手虽然还像生前一样抱紧剑锋,却也只是个样子罢了。 来不及收拾心情,吟风持剑只回身一扫,凛凛寒兵便抵住了正要转身去拔配剑的糜芳心口! 第783章 吟风擒糜芳 吟风人马的五百精骑见到糜芳被吟风制住,当下一阵欢呼,丹阳兵没了主将,虽仍是殊死奋战,到底不及这五百精骑训练有素加之以逸待劳,只不过才半柱香的功夫,已经全被杀散了。 吟风戏谑地拿着剑尖敲着糜芳的护心镜:“你的人死的死,逃的逃,现在就剩你一个人来,你是要降还是要死?” 糜芳想也不想便冷冷回应:“既然落在你们手里,我糜子方有死而已!” “想死,哼,偏不让你死!”吟风静声而笑,收起青釭剑,喝令左右,“拿下,他的兄长和刘备家眷已经被高顺将军控制了,你们送他去和自己兄妹做个伴,要是伤了人家半根毫毛,我便拿你们是问!” “诺!” 糜芳被绑得跟个粽子一般,他对吟风冷哼道:“不必在此假惺惺装好人!” “那好,不装好人!”吟风看都不看糜芳一眼,对身边的士兵又下了一道命令,“传我的令,找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去把糜夫人去给强暴了!” “你敢!”糜芳大怒。 “我有什么不敢?”吟风策马已经去带人收拾战场去了,只留下被吟风噎得说不出话来的糜芳与几个押解的士兵发呆。 “我说,真的要这样做吗?”士兵们窃窃私语。 “你傻啊,公主是那样的人吗?” 糜芳则是望着吟风远去的背影,只能恨得咬牙切齿。 刘备第一时间知道了糜芳被抓的消息,现在他的身边再无护卫大将,突骑兵和吟风人马的包围圈也是越来越小。 这时小沛城里高顺也没有闲着,平定了骚乱之后,也带兵出城而来。 刘备头皮一阵发麻,自知已经没有了退路,慨叹一声,想想征战多年,最后却落得这样下场,拔剑便要自刎,却被一人冷声制住:“玄德公若自绝于此,正中贼人奸计!” 声如钟磬,扣人心弦,刘备闻此声音,蓦然一惊,睁眼一看,不由大惊:“元龙,怎么是你?” “怎么就不能是我?”陈登一副平民打扮,不知何时竟来到了混战中的刘备身边,他收起往日严肃,难得的同刘备半开玩笑,“玄德公的亲兵可真是不称职,居然就这样让在下混了进来!” 刘备不敢大意,口中带着戒意:“元龙是吕布的属官,莫非是为替吕布取刘备性命而来?” “哈哈哈!”陈登失声长笑,“在下不过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个羸弱书生而已,刺杀玄德公,这可能吗?” 刘备不动声色:“那可未必,元龙这张嘴就曾说得万千人马乖乖退兵投效吕布,这万千人马得以被吕布重用封官猖獗于琅琊和沂都,若非我派二弟三弟前去剿灭,也不至于小沛兵力空虚被公主和吕布军合力钻了空子!” 陈登意味深长地笑着反问刘备:“莫非玄德公以为有关张二将在,就可以击退公主人马与吕布人马?” 刘备冷哼一声:“我刘玄德落魄至此,也不多元龙这一句奚落!” “我今日来此可不是为了奚落玄德公的!”陈登说着,收起玩笑心思,从随身布包里取出一套平民服饰,“这里不是说话处,玄德公赶快换上这套衣服,我助玄德公脱离此间!” 陈登的到来并没有让刘备觉得安慰多少,现在的他一个普通士兵就可以擒住了,陈登却让他扮作平民逃离战场,素来以汉室宗亲自居的他如何能够低下头去做? “这里到处都是公主的人,整个徐州也满布吕布眼线,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陈登神秘一笑:“难道玄德公忘记了在下现在是广陵太守吗?” 刘备不由一惊:“莫非?” 陈登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拆开给刘备看:“此为曹公亲笔手书,当日在下赴许都时,曹公执在下之手殷切言道:‘东方之事,相付与君!’,在下受朝廷俸禄恩重,岂敢不日夜忧思讨贼?” “果然我刘备没有看错元龙,先前失礼之处,还望元龙不要记恨!”刘备明了一切,不意还能死地得生,于是躬身再拜。 “玄德公不要拘泥这些礼数了,此次曹公不来相救小沛,实在是有着不得已的苦衷,不过他既然志在吞并吕布,就一定不会就这样看着玄德公受难,我料他定然是先退了张绣的人马,再交好于袁绍,再图徐州!”陈登说着,把衣服抖落开帮刘备换上,片刻之后已经没有人能认出他二人。 “这一点我也早就料到了,小沛地当要冲,一有战事,必然不能幸免,虽然我知道曹公会从何处进攻徐州,但我想我一定已经为他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了吧?” 刘备苦涩一笑,正迎上陈登同样意味深长的神情。 张辽此时也带兵击溃了关羽张飞部队,关张二人战了多时,人马都是疲累已极,张辽正要重兵围困二人拿下时,不知何故关张二人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居然不管刘备的死活撤退了,当然,他们的人马全部葬送在了城外,只以身免。 “奇怪,这可不像是关羽和张飞的风格啊!”望着二人从自己人马中飞一样突围而去的关张身影,张辽犯起了嘀咕,“没有救出刘备就自己撤退,难道不顾多年的结义之情了吗?” 一员探马飞马来到,对张辽道:“启禀将军,高家军那里传来捷报,万年公主已经带人击溃了刘备人马!” “太好了,有刘备在手,我军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张辽打马便要前去,却被这探马的后半句话给迎头泼了一盆冷水: “将军是这样的,虽然高家军击溃了刘备人马,万年公主却没有下令捉拿刘备,反而带人打扫战场整顿部队,我们的人去的时候,并没有见到刘备的影子,只怕是已经逃脱了!” “什么?”张辽的心情才刚好了一点,却被这句话给弄懵了,“公主是什么意思?我去向她问个明白!” 此刻的吟风大反常态,居然在和士兵们慢条斯理地打扫战场,检点自己人的伤亡,居然也有三分之一了,幸好都是轻伤,稍微休整一番还可以继续战斗。 虽然如此,吟风还是命令军医迅速把这些伤兵送到伤兵营里,严令伤好以前不许再出战,那些伤兵知道吟风是为他们好,不让他们以后落下病根,只得乖乖从命。 弄好了这一切,日头已经到了中天,吟风这才想起自己一天多没有吃饭了,于是独自悄悄步行来到正搭灶造饭的伙夫身后,冷不丁说道:“这里可有什么吃的?” 那伙夫正在煮着菜汤,吟风这冷不防的一声把他给惊了个魂飞天外,转过身去,却见到是吟风,当即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噗通就跪到了地上去,口中练练说道:“公、公主,您怎么来了?小人没有犯什么过错啊!还请公主明鉴!” 看着这个伙夫战战兢兢的模样,吟风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先前在战场的所有不愉快也瞬间一扫而空,她向前扶起这个伙夫,淡淡笑道:“这是怎么了?非得是你有了什么过错我才能来这里吗?快起来,给人看见,成了人家的笑柄,那才是真过错了!” 伙夫哆嗦着站起来,束手站到一边去,虽然他早就知道吟风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中豪杰,却从来没有奢望这辈子会有幸见到一面,在他的意识里,这个女中豪杰就是神一样的人物,是永远不会和他这样的小人物说话的,可现在她就活生生地站在他的面前,一瞬间激动,兴奋,许多心情都涌上心头,那窒息般的感觉折磨着他,梗在嗓子眼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不说话呢?”吟风俯下身去拾起伙夫刚才因为惊慌而掉落在地的勺子,交还到他的手里,拍拍他的肩膀试图让这个肤色黝黑的家伙放松心情,“我听士兵们都说,你做的饭菜都是非常的香甜,他们吃了都赞不绝口,正好我肚子饿了,就来你这里讨口饭吃了,不知道使得不使得?” 伙夫接过勺子,听到吟风这样说,当即瞪大了眼珠子:“公主说笑了,您是何等尊贵的身子,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吃这些下等的饭食?” “这你就说错了,饭菜呢,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怎么还有三六九等的说法了,说这话的人都该军法处置!”吟风听了伙夫的话不高兴了,故作严厉地呵斥他,把伙夫给惊得好一阵哆嗦,吟风自己看了十分有趣,不由得捧腹而笑,“逗你的了,哪有那么严重,不过以后再不许说这样的话,你这饭食是给我们浴血作战的士兵们吃的,他们吃得我为什么就吃不得?” 吟风说着,自己便取了碗筷,掀开黑呼呼的锅灶就要自己盛饭菜,伙夫要上千阻止,却没有来得及,吟风看到里面的东西时,霎时便愣住了:“这是你们的伙食?” 锅灶里面哪里是什么香喷喷的饭菜,不过是一锅一锅的清水而已,上面飘着几根野菜,像是点缀这抹寒酸一般,不停地翻滚沸腾着,把整个锅灶都氤氲成浅浅淡淡的青绿色。 蒸屉里也都是有些发馊发臭的干粮,若有若无的香味湮没其中。 吟风的心,一下子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味道都有了。 第784章 新政的苗头 伙夫尴尬着给吟风解释:“现在是灾荒连年,朝廷地方都没有额定粮饷,虽然我们的饷银比其他地方要多好几倍,但弟兄们都给家乡寄了去,宁愿自己忍饥挨饿” 吟风眼睛湿润了,她本以为高燚给自己的士兵们多发银子,就可以让他们和他们的家人过上好的生活,但她现在知道事情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了,不管她多么努力,受苦的人终归是大多数! 那些士兵哪里知道,他们给家人寄去的饷银,最终还是会被地方官绅盘剥去的,可是没有这些官绅豪族的力量,不说别家诸侯,就是自己恐怕都无法再任何地盘立足吧? 这是一个致命的恶性循环,谁都知道是错的,却不知道如何去改变,莫非她吟风与高燚也要走这条路吗? 罪恶的根源究竟在哪里呢? 她吟风是人,不是神,恐怕就是神也无法找到解决的办法吧? 刚刚才有所好转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见吟风伫立在锅灶前若有所思,伙夫也不敢打断,吟风将野菜汤盛了一碗,用竹筷挑起里面的野菜,面色凝重道:“人说士兵苦,流汗流血捐躯报国,姓名都不为人知,我今日才知他们的苦到底有多苦,不能让士兵们填饱肚子,是我的过错,从今以后,士兵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如果不能和他们同甘苦共患难,我还算得了一个什么好公主呢?如果不能给他们一个大好的锦绣前程,我又算得了一个什么女中豪杰呢?” “公主”伙夫被吟风的话震撼了,他颤抖着说道:“公主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公主,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永远都是!” “我是吗?”吟风啜饮着苦咸的野菜汤,不自觉地泪流满面。 “公主真是德行高远,连一介小小的伙夫都如此倾倒!”远远地一个声音赫然传来,吟风回身望去,原来是张辽和高顺策马而来,他二人身后,居然是甘宁! 四人虽然一直相离不远,但这几日一直都是忙于战事,无暇得空相见,此刻聚首城外,自是有许多话要说。 “不是我德行高低的事情,三位将军正巧来了,我请你们看看高家军的伙食如何。”吟风见到三人露出喜色,拉着他们来到了锅灶前。 高顺居然露出了羡慕的神色:“哇,公主,这野菜汤里面居然有荤腥味!” 甘宁不假思索道:“我的人要是天天吃这些,早都离我而去了。” 张辽不以为意道:“有什么可奇怪的吗?公主这样的伙食已经算是好的了!” “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吟风抬头看着他们三人,定定说道,“我已经决定了,等这次战事一完,就重新规定,凡是服兵役的人,家中都免征赋税!” 三人吃了一惊,不可思议地看向吟风,这个万年公主是突然发疯了吗? 甘宁说话最是直接:“公主真是说笑,只说这一条,不出数月,府库就空虚了,还拿什么打仗征战天下?” 吟风心意已决,任何人都说辞都动摇不了她分毫了:“真到那一天,也是我的命,我不能自己享福而看着士兵受苦!” “天下人受苦的多了,公主能全部救下吗?”甘宁对于吟风的固执不由动气了,“公主以为自己是观世音菩萨?” “甘宁将军你不懂,如果我什么事情都是视而不见,固然我可以兴起一时,但我可以料想得到终我之后,我们辛苦建立起来的东西也会最终毁掉!”吟风清澈的眼神看着甘宁,希望自己可以得到甘宁的支持。 吕蒙那里是不用细想的,太史慈亦是如此,只有这个甘宁,每当她做出一项决断,他就像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样找碴。 所以这一次,吟风把这个想法先跟甘宁说,却想不到会遭到这样激烈的反对。 在旁边听了多时的张辽走来打断了二人的争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二位居然还有闲心说这个,大敌未退,是不是该先整兵勒马以全徐州啊?” 高顺也奚落甘宁:“急匆匆来找我的是你,现在见了公主怎么反而只字不提了?” 吟风犹疑地看甘宁:“什么事情?” 甘宁把自己得到的情报和盘托出,吟风听了却好像本来就已经知道了似的:“是这个啊,早就在我意料之中了?” “啊?公主如何知道?”甘宁大惑不解。 吟风慢条斯理地解释:“我们在小沛厮杀多日,除了夏侯惇与夏侯渊带的人马,你们可打听到曹操还有其他援兵了?没有吧,没有就是不会有了。” 高顺虽然久经战阵,也是不明其意:“公主这话什么意思?” 张辽替他解答了疑惑:“这还用想吗?忘记我们得到的情报了吗?很大一部分都是在说曹操主力被刘表和张绣的联军牵制在许都与宛城之间不得脱身,所以刘备几次请求曹操援助小沛都被曹操以此婉拒!” 高顺点头:“不错,这是我们在许都的细作发来的情报,还能是假的不成?” “没错,是假的!”吟风突然开口了,“曹操这人奸诈得很,他有一支神秘的细作队伍,散布于全天下,他们的任务有一个:收集真情报,散布假情报!张绣与刘表虽然厉害,曹操到底不是庸人,与之作战向来都是胜多败少,去年春岁是大意所致,非是力有未逮,据我所知,此次曹操与张绣根本没有交手,而是派使者暗中会面,曹操以朝廷钦命对张绣许以高官厚禄,张绣虽然没有动心,却动摇了!” 高顺不信:“公主如何知道得这样详细?” 吟风可不会此时就让张辽高顺二人知道贾诩是自己人,事实上她任何人都不曾提起过,只有她和高燚知道这个秘密,贾诩是一枚神奇的棋子,只有到关键时刻才会发生作用! 见吟风沉思若有所悟,张辽又出面为高顺解答了疑惑:“这还用问吗?曹操可以在整个天下安插细作,我们就不能在张绣那里有细作吗?” 高顺很是无语地补充道:“我想问的是,公主如何就知道她得到的不是假情报?” 吟风笑笑:“因为时间很快就会告诉我们答案!” 被晾到了一边去的甘宁有点不高兴了:“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公主,听说你故意放走了刘备,这又是什么意思?” 张辽与高顺也质疑:“就是啊,费了这么大气力,最后还是让他跑了,那些死去的兄弟们岂不是都白死了吗?” 吟风似乎早就知道了甘宁会问这个问题,不先回答,倒反问甘宁:“以将军的智慧,难道会想不到我这样做的深意?” 甘宁正要相问,忽然有所顿悟,却依然假装不解发问:“最近这几年忙着喝酒赏月看星星玩女人,还烧了好几次坏了脑袋,所以脑筋非昔日可比了,公主要说什么不妨直说!” “我来说吧!”吟风张口刚要对他们细说,后面蓦然想起一声雷霆般的大喝,她回过头去,只见来人手提方天画戟,身骑嘶风赤兔马,眉眼之间尽透着英武气息,不是吕布还能是谁? “温侯怎么来了?”吟风见到吕布亲自到来,这一惊吓可是非同小可,连声音都打颤了,“这里有我足矣,你来此间,曹操若派奇兵偷袭,你的徐州还要不要了?” “徐州本来就不是我的,刘备不是当日也对他的三弟说过吗?得何足喜,失何足忧?”吕布豪气地从赤兔马上下来,将画戟插在兵器架上,走到吟风面前,不以为意道。 “他是他,你是你!”吟风气得居然眸子里都生出泪珠了,“他可以不管不顾自己的妻子将士,你能吗?他若是败了还可以凭借人脉东山再起,你吕奉先能吗?现在天下诸侯见你坐拥徐州无不是切齿痛恨,能联合起来的诸侯只有张绣袁耀之辈还不能说明什么吗?你居然就这样大模大样地来到小沛这个无关紧要的城池,你知不知道你的到来会打乱我们所有的计划的?” “我的人脉有那么差吗?”吕布冷冷说道,“我说过,谁都没有你重要,徐州曹操要拿,只管拿去好了,我不在乎,你要是出了事情,就算万里江山在手,于我来说,也是毫无意义!” “你”看到这样一个令人倾心的男子居然说着这样幼稚的话,吟风甚至想提起手来给他一巴掌。 手扬到半空,却顿住了,她这样关心吕布算什么呢?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自己终归是独身,就算以前发生过什么,现在也必须画上句号才行! “以后再不要说这样的话,我会珍惜自己,你也要珍惜自己,我们现在不过是两家联合在一起的诸侯罢了,温侯还是把以前发生的种种都忘记吧,而且,你知道,现在的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是的,吟风确实不知道他和吕布以前发生过什么,但一定是有的,不然为什么貂蝉会那样试探,而且还默许她和吕布这样明里暗里地互诉衷肠,可是她也分明从吕布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痛,虽然很快就被彻骨的冷漠代替了。 第785章 天赋之异禀 高顺捅捅张辽手肘:“为什么我有一种像是看见了一对久别重逢的小情人打情骂俏的错觉?” 张辽抿着嘴,整张脸像一块石头:“我也这样觉得。” 甘宁听见了,差点笑出来,只好假装咳嗽。 吕布正好瞟见,不由加重了口气:“打了几场胜仗,连基本的见礼都不会了吗?” 张辽高顺闻言立即跪伏于地:“末将参将主公!” 吕布却借机凑近吟风耳畔说了一句话:“公主听不出我的声音了吗?” 吟风一怔,这声音—— 典韦! 她刚要说什么,却被易容成吕布的典韦在口中噤声道:“陈宫大人让我乔装成吕将军故意大张旗鼓地来小沛,就是要曹操中计,其实他已经派臧霸将军埋伏在曹操的必经之路上了!” 吟风一下子从愤怒转成了惊讶,又从惊讶转成了惊喜,她再次仔细打量着典韦,一年多没有见,当初重伤垂死的他居然还能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典韦被救这件事情至今也只有高燚吕布陈宫吟风几人知道,他们从未对自己的部将说起过这件事情,曹操甚至还在行军途中专门凭吊典韦,却并不知道典韦一直都没有死。 而典韦昏迷了也将近有一年,直到最近才清醒,虽然武艺大不如前,那也只是对高手而言,遇到二三流的货色还是可以毫无悬念的完胜的。 自然,最初典韦并不认同吕布的恩情,但是时间是最好的东西。 可是,可是刚才的话典韦也全都听到了,陈宫这算不算故意用这个假吕布来套她的话? “你们去整顿人马,我们准备奇袭许都!”典韦漫不经心对张辽高顺道。 “奇袭许昌?”二人大惑不解,“主公是真的奇袭还是” “哪里那么多废话!”典韦学着吕布的样子沉声发怒。 “诺!”张辽与高顺互望一眼,自去整兵了。 甘宁却依然不依不饶:“吕将军可要想好了,当初一座小小的鄄城您都重兵攻打不小,现在奇袭许都,不知道吕将军觉得有几分胜算?” 典韦想也不想就回答:“不需要胜算,我就是要曹操想不到我下一步会怎么做!” 甘宁笑了:“那么,吕将军就知道曹操下一步会进攻哪里吗?” 典韦看着吟风道:“甘宁将军倒是很有意思,敢问曹操下一步会进攻何处?” 甘宁收了笑容,从容而道:“彭城!” 甘宁说的没有错,曹操不是被四面受敌的困境所难倒,而是冷静异常的采用不同的战略战术化解危机,他先是给刘表去信,离间他与张绣的盟友关系,又故意示弱于张绣,散布消息说许昌兵力空虚,是奇袭的最佳时机。 越是容易得到的东西,越是令人起疑心,曹操算准了张绣有贾诩为谋,不会轻易上当,所以反其道而行之是上上之策。 张绣果然中计,大军刚出南阳郡界就推病停驻不前,刘表派使者劝了几次都没有结果,果真对张绣不再信任,便断了粮草接济,这样一来正中张绣下怀,不等刘表信到,张绣已经借着士兵粮尽恐生变数的由头撤回樊城去了。 了却了一桩心腹大患,曹操又以盟友的名义命信使快马去信给袁绍请求援军,陈说此次与吕布交战不仅关系到他与吕布谁能成为中原霸主,更影响到未来袁绍的大业,这其中利害让袁绍自己去斟酌。 袁绍得信后果然如曹操所想一般召来群下商议,文官武将聚在邺城争论不休,任是袁绍有再好的心情都都争论没了,他只好直接令使者回复曹操,公孙瓒不除,张燕又躲在暗处不断搞小动作,他袁绍也是有心无力,只怕大军一旦南向,背后就被捅了刀子。 使者如实回报曹操,曹操知道自己又了却一件心事了,他根本不指望袁绍会出兵,不出兵也好,自己一个人打吕布,虽然困难些,至少不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没有袁绍插手,就不会有后顾之忧了。 那么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是让吕布知道和他曹操做敌人是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主公,广陵太守陈登来信!” 信使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曹操面前,看来是赶了不少路。 “辛苦你了,到账房领赏去吧!”曹操笼着手,语气和善地对信使道。 “谢主公!”信使离去,曹操正要打开,门外进来一人,脸上带着怒气,居然对曹操大呼小叫:“父亲无罪,主公何故抓他入狱?” “是德祖啊!”曹操听这桀傲不羁的口气就知道是杨修了,自然知道是为杨彪入狱的事而来,微微一笑道,“人云尊父与乱党勾结谋逆,我已力陈天子,奈何公议如此,非我曹孟德一人能左右啊!” 杨修哼了一声:“什么人云!分明就是袁绍的指使,主公量自己之力不敌,所以才承其意而投其所好吧!” 曹操一怔:“德祖如何知道此事?” 杨修得意道:“袁绍给主公来信中知道!” “德祖难道不知道偷阅机密信件是要军法处置的吗?”曹操脸上瞬间结了一层冰霜,“我让你跟在我身边,就是做这个的吗?” “主公你错了!我并没有偷阅书信!”杨修坦然自若。 “恩?”曹操好奇地看他,“没有偷阅,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杨修昂首道:“我有天生异能,只要用手摸过书信的封皮,即使不用打开,也知道里面内容!” “哦?”曹操不信,指着信使刚刚送来的陈登书信道,“无稽之谈,现在眼前就有一封,德祖若是不打开就念出其中内容,我便立即放你父亲出狱!” “此话当真?”杨修眼中闪过惊喜,似乎以为曹操在说笑。 曹操冷哼一声:“我曹孟德的话何时没有当过真?” “什么事情这么热闹?”荀彧荀攸叔侄二人也为杨彪入狱之事来找曹操说清,到了司空府门口,听见里面声音大得出奇,便好奇进来了,却没有料到杨修也在,当下心知杨修也是为这件事来的了。 “哦?文若,公达,你们二人来得正好,我正要与德祖打一个赌,你们来得巧,不妨做个见证!”见到这两个智囊,曹操当即装作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笑着道,“德祖说他有本事不看信只摸摸这封皮就知道里面所写何事,你们信吗?” 荀彧不明所以地看看杨修,摇摇头表示不信,荀攸也笑道:“怎么会有这样的本事,我和文若都不信德祖能做到!” 杨修根本没有被眼前三人的话打击到,而是自信满满地拎起那信,目光湛湛看着曹操:“主公刚才说的话可还作数?” “作数,当然作数!”曹操咳嗽了几声,故意让荀彧二人都听见,“但德祖不要忘了,这个赌约你若是输了,丢的可就不是钱了,而是命!” 荀彧面色微变,曹操这是要做什么?先拘押杨彪已经弄得满城风雨了,现在又借一个赌约要杀其子杨修,难道曹操不想在士人面前立足了? “曹公”荀彧才说两个字,便被荀攸打断了,他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目视荀彧先静观其变。 曹操没有注意到荀彧的变化,而是观察着杨修的一举一动,加重语气道:“听清楚了吗?” “听不清楚也不要紧,因为我不会输的!”杨修说完,蓦地把信放在手心,居然闭上眼睛看都不看,伸出手指将封皮细细摩挲了个遍之后,才睁开眼睛把信放回原处,“主公,可以了!” “文若,拿着信到那一边去!看这个杨德祖念的与上面可有出入,若有一字之别,我的这把旷世神兵倚天剑就立刻让他的人头落地!” “铿”地一声,曹操话音方落,佩剑已经被他从剑鞘中拔出,置于案几之上,森森剑刃倒映点点日光,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诺!”荀彧从杨修手中接过书信,叹一口气,看了杨修一眼,转身便走进了旁边的石亭之中。 荀攸却是一副看热闹的心态,望着晴朗天空,悠悠笑道:“好久没有看过杀人了,今天想不到能在主公这里看到!” 曹操瞪了荀攸一眼:“公达不是一直对德祖很称赞吗,怎么今天却说这丧气话?” 荀攸撇撇嘴:“看好他是看好他,但他自己要寻死,我哪里能拦住,主公难道忘记了昔日您劝诫何进不要召董卓入京,也是一如今日场景吗?” 曹操心里一震,荀攸这句话,算是在讽刺他跟董卓没有区别吗? 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是神色平常如昔,曹操看向杨修:“说说吧,陈元龙信里写的都是什么?” 杨修不假思索,张口便说道:“计划悉如所料,臧霸已允为公内应,只待公军到彭城,霸便尽起泰山所部同取彭城,登亦尽招广陵之兵,与公会于下邳,共讨吕布!”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我的面信口雌黄!”曹操冷笑着拿起倚天剑,倏然便架在了杨修的脖颈上,“臧霸乃是吕布爱将,他会叛变吕布?元龙不过是一介儒生,如何做得了这般大事,德祖,是你自己要死,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手起剑扬,曹操眸中凌厉无匹,杀机顿显。 “曹公!”荀彧猛然一声大喝,“且慢动手!” 曹操并不回头,冷声问荀彧道:“文若,信里写的什么?” 荀彧声音也有些颤抖:“正如德祖所言!” 第786章 天牢苦肉计 曹操蓦然一惊,手中倚天剑不觉落地,难以置信地看着杨修,然后猛然间又看向荀彧。 荀彧手上正拿着拆开的信笺,神情比曹操还要震惊。 “一字不差!” “不差一字!” “这不可能!”曹操大步走过去,从荀彧手中夺过信笺,自己从头到尾看了一遍,是陈登的笔迹没有错,刚劲有力,龙飞凤舞,落款是陈登自己从不离身的印章。 杨修神色自始至终都未变色,依然是一副自信的模样,反问曹操道:“主公,我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曹操大笑,“如此能士为我曹孟德所得,幸也,幸也!” 荀彧提醒曹操:“曹公,杨公的事情” “放,立刻放,马上放,我亲自去放”曹操喜笑颜开,快步走来仔细打量杨修,不住点头,“有胆色,有见识,有灵性,聪明秀达,我部下诸人之中,恐怕唯奉孝可胜你” 曹操说了一半,脸色阴沉下来,说话声突然又回复了先前的冷硬:“文若,你随我去大牢,将杨公请出来!” 说罢曹操也不命人备马,直接步出司空府,向天牢方向而去。 “这”看到曹操突然变化的神色,荀彧已经猜到了什么,他知道曹操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他看了荀攸一眼,然后点点头,跟在曹操去了。 只剩下荀攸打趣杨修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回家准备迎接杨公回府吧!” 杨修并不着急,而是若有所思道:“主公这是怎么了,前后像是变了一个人!” 荀攸也笼起手,看着自己呵出的白气轻叹道:“因为最信服的人居然是一个深藏不露的卧底,换了谁都不会好受!” 杨修无所谓地笑:“是啊,郭嘉把主公骗得好苦!” 荀攸目视杨修:“希望你别做他!” 杨修大笑:“那可不一定!” “年轻人,有时候不要那么张扬,如果你今天真的死在这里了,杨公和令堂都会伤心的,你懂吗?”荀攸意味深长道。 杨修点点头:“谢荀公赐教!但我天生性格如此,恐怕是改不了了!” “又要打仗了!”荀攸看着天空,不知何时居然没了太阳,却已经是漫天的彤云密布了,“冬天打仗可不是好事!” “曹公,文若有个不情之请!” 望着身边面色阴冷异常的曹操,荀彧小心地问出一句话。 “你要替奉孝求情是吗?” 曹操的话里透着寒,透着冷,透着杀机。 荀彧转到曹操面前,毫不讳言自己的用意:“他从小就活得很苦,出身寒门,体弱多病,连父母都打算放弃抚养的人,家族之中他是独苗,但今日若是要了他的性命,只怕颍川郭家从此就断绝无后了!” 曹操冷笑,不为所动:“留此祸根何异养虎遗患?文若你要再说,便当你与他同罪了!” 荀彧知道再劝下去无益,只好不再说话。 二人走到大牢外,却听里面骚动不小,曹操寻了一人来问,那人神色慌张道:“满宠大人正在对诸位被关进来到大人用刑,郭嘉大人熬刑不过,昏过去了!” “什么?”曹操听完一惊,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了一下般,好久才反应过来,对着那人厉喝道:“现在人在哪里?” “在在刑室!” 曹操丢下他,整个人发狂一般地冲向刑室,刚进牢门就看见了刑架上已经不省人事的郭嘉,他的囚衣已经被血迹染透,面前炭盆里还烤着发红的烙铁,清秀的容貌此刻全是惨白的模样,冷汗还在兀自从额头滑落,滴到地上,汇聚成了一滩水渍。 “什么人,竟敢擅闯天牢!”满宠听见动静,正要来看个究竟,却见是曹操来了,立即惶恐行礼,“主公,怎么是你?” “满伯宁,该是我来问问你,你现在在做什么!刑讯逼供吗?”曹操环视着满刑室的各种刑具,好多名目他自己都看得心惊了。 “主公,下官刑讯依据的都是您批行的法令,并无半点私心!”满宠据理力争,却没有注意到曹操脸色变得铁青了。 “法令是死的,可人是活的,如果用刑问不出一点结果,那有何益处?我任命你为许都令,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吗?来人,传我命令,免许令满宠为民,永世不得录用!” 曹操不假思索地说出这番话,把荀彧惊得面色巨变,他跪伏于地进言道:“主公万万不可,许都非比他处,官员变动不可任意而为,恐生日后之变!” “变?我曹操会恐什么变?难道等这个酷吏把百官都严刑折磨死吗?真若如此,倒也不用怕有变了!人都死绝了!” 满宠却是意气激昂无半分退意:“主公言重了,天下若亡,莫过于人心离散,而绝不会是因为下官的用刑是轻是重!” “还敢狡辩!”曹操怒气更盛了,他看向满宠,目光里充满着愤怒,只可惜他的目光并不能杀人,所以倒更衬出了满宠的不屈不挠之意。 “主公!”正僵持不下间,郭嘉醒了,他微弱的气息细若游丝,仿佛随时就要命丧黄泉一般。 曹操的神色蓦地腾起一丝惊喜,但又随即被他强行掩饰过去,目视荀彧一眼。 荀彧心领神会,他疾步起身,对郭嘉道:“奉孝,曹公他” “不必说了,文若,主公的心,我懂,是我让主公失望了,这些小刑不算什么,主公不要怪罪伯宁,他只是依照主公法度行事,真要怪罪起来,莫非还能怪罪主公法度不明不成?” 这句话最是致命,曹操竟大笑起来:“好个郭奉孝,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替人说话,而且还这么胆大不怕死,不过我很好奇,如果有朝一日我进了这天牢了,伯宁是不是也会把我拷打成奉孝这样的下场呢?” 满宠面色不改:“刑必有法,法必有据,天子尚且与庶民同罪,下官不敢因私废公!” “好一句刑必有法,法必有据!”曹操脸上终于露出难得的喜色,居然对着满宠躬身谢罪:“我曹操有伯宁如此大才,何愁天下不安?” “主公过誉了!”满宠有些失神,然后从容应对道,“启禀主公,下官考据人犯杨彪,郭嘉,徐晃等多日,并无所获,可见之前流言不实,望主公明断!” 荀彧悠悠道:“之前我还以为伯宁对他们用刑是有私恨,想不到竟是如此良苦用心,请受我一拜!” “好了,一切都是我的过错,不该相信那些无中生有的流言,而让奉孝等人险些丧命,以后再不会理会这些!” 这时一人昂然而入道:“曹公若再在这里叽叽歪歪个不停,只怕郭嘉真的要丧命于此了!” “斛图!”曹操转过身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来得正好,你的医术通神,有你在,就算奉孝到了鬼门关你也可以拉回来!” 也是,除了斛图,放眼天下间,还能有谁这般不费吹灰之力便进得了重兵把守的许都天牢? 荀彧与满宠素知道斛图与曹操的崛起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他说一句话比他们说十句百句都有用。 斛图面色却不似往日,他一本正经道:“郭嘉的伤交给我就好了,倒是曹公有大事要去做,还不知道吧?” “大事?”曹操不解,诧异问道,“莫非是说吕布?我已派了元让和妙才领青州兵前去,让他们坚守不战,现在抽调各地的士兵都在路上,量吕布再有能耐,也是会忌惮的!” “原来曹公还不知道小沛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斛图面色凝重,“他们被你的宝贝闺女俘虏了,夏侯惇将军还受了箭伤折了一目,刘备人马也几乎损失惨重,现在生死不明!” 曹操听罢大惊:“怎么会这样!” 夏侯惇与曹操自来亲如兄弟,夏侯渊昔年更是多次为曹操担祸,甚至不惜受牢狱之苦,如今这二人兵败被俘,偏偏是吟风做的这一切,曹操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荀彧适时说道:“曹公,虽然公主的出现不是我们最想看到的结果,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应该思虑应对之策,毕竟数万公主麾下将士的实力,丝毫不下于吕布人马,曹公若再犹豫而不肯下重手,只怕数年基业会毁于一旦!” 曹操叹道:“我岂会不知道这其中厉害?可燕儿与吕布合兵之势不弱于本初,虽有元龙为内应,只怕依然是一场硬仗,即便险胜,安知本初与张绣会不觊觎我们的基本?四面受困,莫过于今日,我虽表现得比谁都坦然,其实心中始终都理不出个头绪。” 这时郭嘉说话了:“主公无须做如此想,主公之所以这样说,是假设了公主,高燚,吕布,袁绍,张绣,乃至袁耀等人是一心的前提下,事实上呢?他们彼此各有矛盾,要么有勇无谋,要么好谋无断,主公看似被困核心,其实是左右逢源,攻则天下震动,守则无人可摧,无论攻守,都是不拘一格,临机变化无常,令对方攻则无力,守则无方,两军对垒,胜败之机可遇不可求,莫过于摧心夺志,咳咳——” 斛图笑道:“先管好你自己吧,老曹手下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谋士!” 曹操也说道:“这一次是我过火了,文若,你必须留守许都安抚民心,我领大军出征吕布,有公达在足矣!” “诺!” 早有两个兵士进来,把孱弱的郭嘉扶了出去,曹操对荀彧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看向斛图道:“我知道你曾立誓不会再出山相助任何一方诸侯,我也不为难你,只求你能亲自出马,把元让和妙才营救出来,我知道你做得到,我也知道你不会拒绝,天下间只有你可以做到!” 斛图已经步出牢门,听了曹操的话道:“放心!” 夜色浓重,斛图在郭嘉房间里给他上药,不过郭嘉却强行阻止了:“这么着急做什么,我若是好得快了,不又要上战场去与他为敌?” 斛图袖手坐到一旁去,口气不冷不热:“是他自作自受,我既然答应了老曹,就要治好你,这地方我本来就是一日也不想呆的。” 郭嘉虽然面色惨白,还不忘打趣:“你这人真的让人琢磨不透,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如果曹操今天真的执意要杀我,你会出手拦下的!” 斛图露出满脸惊诧。 郭嘉笑笑:“曹操好骗,我可不好骗,你难道真的仅为了传递消息而赶来的?你嘴上说不会帮任何人,其实已经站到他那边去了,你只是不想心中有愧疚,所以才答应为我治伤,答应去救夏侯兄弟!” 他显然指的是高燚。 而斛图的惊诧是郭嘉对曹操的直呼其名,他喃喃道:“你真的?” “是的,曹操的猜测都是真的,我早就是他的人了。”郭嘉沉声道。 斛图沉默半晌,悠悠说道:“懂了,曹操真是可怜,连你都是他的人,既然这样,我也没有必要留下来了,那药,你减半外敷,这样要过起码一个月才能下地的,告辞!” 斛图刚开门要走,却听郭嘉自己低声呓语道:“这药对我本来就是无用的。” 斛图转身本来要警告郭嘉如不用药,就算好了也会留下一身伤疤,哪知道眼前情景却让他大吃一惊。 只见郭嘉的被褥不慎滑落地上,他吃力起身要拾,却不巧滚落下来,他本就有咳疾,加上这次伤得奄奄一息,慌乱中单衣撩起,烛光摇曳之下,斛图竟看到一副女人的胴体! 郭嘉也愣了,不过她极快地挣扎起身,吹灭了蜡烛,整间屋子瞬间一片漆黑。 “你居然是女人!” “是,想不到隐瞒了这么久,今天让你发现了”郭嘉的声音尖细了些,听起来也像女人了,大概这才是她本来的声音。 “我刚才看到” “你刚才什么也没看到,如果你把这个秘密说出去,我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可是,你是怎么躲过满宠的拷打而不被发现的?” “简单!”黑暗中的郭嘉声似流莺,“因为他也是我们的人!” “嘶!”斛图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第787章 突遇沙尘暴 典韦假扮吕布的事情,竟然瞒过了所有人,就连吕布的部将都没有认出来,这是一步绝妙的棋,目的就是将吕布阵营内真正的内奸找出来,吟风和甘宁都怀疑这个人是陈登,因为这段时间以来他的所作所为实在可疑,而最明显的就是士兵来报说救走刘备的人是一个平民百姓,当然,是从广陵方向来的。 而谁都知道,陈登是广陵太守。 “启禀主公,广陵来信,陈登大人说广陵今年收成不好,海盐也减产大半,恐不足于完成额定军需,因此建议主公将徐州其他各地钱粮集中于彭城,一者可以避免泰山贼寇掠夺,二者也可以防止曹操派兵袭夺粮草,三者可以减少辎重运输之苦,望主公斟酌!” 一名士卒飞马而来,向典韦报告着陈登的意思。 典韦点点头,看着在座的其他人道:“元龙所言不无道理,诸位怎么看?” 高顺道:“陈登所说确实是实情,现在徐州三万人马加上公主的五万人马,还有正在路上的孙策大人三万人马,十余万之多,钱粮确实紧缺,全部集中于彭城也是不错。” 张辽也说道:“恩有道理,曹操大举来犯,战场一定会集中在小沛和彭城,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且现在时节临近寒冬,是用兵大忌,有粮草可恃,才可以同曹操僵持,待其粮尽不得不退兵时,我等再纵兵出击,必能大破曹军!” 典韦毕竟是一介武夫,这些运筹帷幄的事情他不擅长,因此他直接看向身后的吟风:“公台说过,他不在小沛,诸事可以问询公主,陈登此议,公主可有何高见?” 吟风知道陈登这一举措,定然是没有安什么好心,可是她一时之间竟然也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来反对,心中觉得与其手足无措,不如将计就计,便对典韦道:“陈登此举,顺应人心,真是再好不过——” 那料甘宁径直打断了吟风的话道:“公主好糊涂,现在是非常之时,陈登所言,看似完全,其实是被动防守,绝不可行,曹操何等人物,既然是与其决战,自然要主动进攻才好,我等三路人马,若困守徐州,不但是下下之策,只说粮草,用度可以挨过这个冬天吗?” 他所言之事,不无道理,吟风陷入为难,她喃喃说道:“为今之计,别无他法,曹操主力不明,我们就逼他主力现身!” “?”众人听得一愣,“公主的意思是?” “我亲自移驻彭城,以向兖州!”吟风款款走到帐内所挂地图边,指着彭城所在。 彭城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现在徐州治所在下邳,曹操要取下邳,小沛与彭城是两条捷径,如今小沛受挫,便只有彭城一条路可走。 想到便做,吟风立即召集麾下数千人马,与甘宁张辽高顺三人星夜赶赴彭城,典韦则继续打着吕布的名号向许都行进。 然而事与愿违,吟风等人才走到半路,便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曹操攻破彭城了!而且还包围了下邳! 而领军攻破彭城的不是别人,正是曹操自己。 她犹自不信,厉声喝问前来报信的探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探马战战兢兢道:“不清楚,陈宫军师突然收到臧霸等人的消息,说吴观,昌郗等人不听号令,要来偷袭下邳,由于主公其他部将都分别驻扎他处,不及回防,因此陈宫军师只得自己亲自出兵前往剿灭,到达泰山之后却发现只是小股人马,臧霸称自己从来都没有向下邳传过泰山贼要偷袭下邳的消息,陈宫军师知道中计了,一面令臧霸守把泰山,一面带兵回防下邳,半路之上却和主公人马相遇,当时是黑夜,陈宫军师以为遇到的是曹操的奇袭人马,主公则是以为遇到的是泰山贼寇,厮杀到了天明才发现都是自己人,死伤极其惨重,主公与军师匆匆回到彭城,曹操却已经靠着陈珪为内应,攻下了彭城,主公无法,只得与陈宫军师和剩余几员将领连夜退守下邳了!曹操也是趁机大举围城,势要取主公性命!” 吟风听罢,吃惊不小:“怎么会这样?” 张辽与高顺得知此事,自然心急如焚:“主公有难,我等不可不救,请恕我等先行前往下邳援救主公!” 吟风点头:“二位将军先行,我立即传令徐州各地的高家军,合兵向下邳城反包围曹操大军,他既然敢来,就不会让他回许都!” “谢公主!”张辽与高顺说完,带兵而去。 他二人刚走,吟风便对甘宁道:“真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且也小看了陈登的能力了,我们的动作必须要快才行,二哥你以最快的速度前往淮水将本部人马调集而来,孙策要北上徐州,必须经过广陵,陈登一定会阻拦的,吕蒙的人马不可轻动,对于袁绍我一直都很不放心!” 甘宁点点头,英俊的面孔上洋溢着兴奋的笑意:“明白,十日之内,必定到达下邳,只是公主你也未免太高看陈登的实力了,孙策有周瑜张昭张紘朱治程普黄盖韩当为助,岂会被小小陈登羁绊?” “呵呵呵!”吟风意味深长地看着甘宁道,“陈登字元龙,这个龙可不是白叫的!” “居然这么厉害,还真是要见识见识!”甘宁临时起意,嬉笑着对吟风道,不如这样,我带着人马也去广陵,会会这个陈登如何?” “最好不要,如果甘宁将军回来想看到我变成一具尸体的话!”吟风淡淡微笑。 “哈哈哈!”甘宁说完,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吟风还来不及下令前往下邳,小沛方向却突然来了一名探马,见到吟风,火急火燎道:“参见公主,大事不好,有一个神秘人闯入了小沛的监牢之中,救走了夏侯惇夏侯渊与陈月华三人!” “神秘人?”吟风听罢,微微吃惊,“会是谁?” 正在这时,前方刮起了一阵大风,卷起滚滚黄尘,席卷天地,蔚为壮观,宛若末日来临,直朝吟风人马方向而来,众人不由得大吃一惊,纷纷大喊道:“是沙暴,大家快停军!” “沙暴?”吟风一怔,现在是冬天,怎么可能有沙暴?徐州又不是荒漠地带,这沙尘暴又是从何而来的?” 可是时间不容许吟风有更多的思考,这诡异的沙尘暴的到来令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时之间,只听得人声马嘶,乱作一团,吟风人马虽然军纪严明,然而毕竟无法与天斗,沙尘风一样瞬间便淹没了整支军队,吟风一面组织人马后撤,一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部下们被黄沙掩埋,心情复杂。 “我们的兄弟们,会怎么样?”吟风有些哽咽地看着眼前,冷声问向导官。 向导官犹豫之后说道:“会长眠于黄沙下面!” “不!”吟风突然激动起来,身子拼命向前跑去,无数的风沙打在她的身上,瞬间就淹没了她半个身子。 “公主小心!”后面的士兵都奋不顾身地冲过来,然而风沙实在太大,直接将他们掀飞到了远处。 而吟风却毫不在意,虽然感觉身子在不断下沉,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她还是厉声指着天空喝问道:“为什么,为什么每次你都不帮我,为什么每次你都要害我的人?为什么你总是不开眼,为什么!” “呵呵呵,好一个为什么!”突然一个悠悠的老者声音在吟风耳边响起。 吟风闻言,略略吃惊,只见烟尘波荡之中,一个枯瘦的人影缓缓走到跟前,相貌清奇,一身灰袍,颇有仙风道骨的意味,显然,刚才的声音正是他所发出。 “什么人?”吟风戒备地看着这个神秘的灰袍老者,这才注意到自己已经不是在漫天黄沙之中了,只是身边除了这个灰袍老人,再没有其他人了。 “发生了什么事,我的部下们呢?这是在哪里?”吟风转过身,目光所及之处,是一片荒凉景色,看不到一处人烟,天空晦暗压抑,令人心情也不自觉的加重。 老者缓缓踱步,眼神一片深邃,他抬起手来,反问吟风道:“丫头,这话应该是老夫来问你才对,老夫能看清很多人的内心,为什么丫头你的内心却是一片混沌呢?” “我的?内心?”吟风越听越不明白了,她突然意识到,她可能又在无意中产生了幻觉,自从上一次昏迷后,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好了,却想不到,是更加严重了。 老者捻须微笑,面容慈祥和蔼:“你看不清自己的过去,也迷茫于自己的现在,所以也看不清自己的未来,看不清自己的内心,你就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吟风不以为然地笑了:“前辈错了,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当然也知道自己追求的是什么,我只求天下不再有战争,百姓生活幸福安定,不只是扬州,要让这种安定,在天下十三州,在每个属国,在西域,都能实现,这是我的梦想,而且我也一直在实现着这个梦想。” “呵呵呵!”老者放声长笑,人却转身向着烟尘走去,只留下一句话萦绕在吟风心头久久不去。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为什么姑娘的内心是一片混沌而非清澈?一个连自己内心都走不出去的人,又如何将福泽广济天下?” “等一等,老前辈!”吟风向着老者的身影追去,然而那老者似乎会什么妖术一般,不管吟风如何追,都追不上,只能看着老者的身影一点点变淡,而她却一个人被困在了这个不知名的幻境之中。 “放我出去,你这个妖道!”吟风大声向着四面大喊着。 然而,却没有人回应她,连那个老者,也似乎并没有出现过。 “是你自己把自己困在这里的,想要出来,只有靠你自己!” 左慈站在一处山头之上,远远看着被部下从黄沙中挖出来依旧昏迷不醒的吟风,微微叹息地摇摇头,自言自语。 第788章 夜架铁索桥 高燚得到吟风与孙策分兵北上徐州的消息之后,自己也没有闲着,他同时从并州、司隶、嵩山、汝南、江夏调集五路人马共计六万五千大军,自己又从南阳带了两万人马,由文聘和武安国分别统领,萧翼为前锋,高燚自领中军,攻打兖州曹操后方,使其无法全力攻打徐州。 五路大军分别为裴元绍、廖化、周仓、李通、陈到,除李通只有五千人马以外,其他四路人马都有一万五千之多,其中裴元绍这一路从上党出发,取道河内郡,攻打东郡,廖化这一路从河南出发,攻打陈留。周仓自嵩山出兵攻打颍川东部,李通从汝南出发,攻打陈国。陈到从江夏出发,攻打淮南。 而高燚自己,则是带着这两万精锐,直朝许都方向而去。 得到这个消息,整个兖豫之地都陷入了恐慌,由于曹操本人正率大队人马在徐州围攻吕布,留守兖豫后方的只有程昱和荀彧、曹仁、曹纯、曹洪任峻等人,且各城人马均不足万人,由于裴元绍来得最快,程昱便亲自请命前去东郡防守裴元绍这一路,曹纯领虎豹骑迎战廖化这一路,任峻守陈国迎战李通,曹洪守淮南迎战陈到,荀彧满宠守许都,曹仁领重兵屯驻长社以防周仓,并且向徐州那里的曹操发书陈说后方紧急军情。 各路人马加紧行军,裴元绍最先到达东郡西面的官渡,程昱在这里安排了一千人马死守,并且烧绝了所有来往船只,本来黄河河面是冻结了的,程昱也都命人将其凿裂了,等到裴元绍到来之时,只能干瞪眼着急。 “将军,我们已经找遍了渡口附近,敌人在我们来之前把方圆数十里的树木全都烧毁了,就是为了防止我们有时间造出船只来渡河!”副将裴恩喘着气来向裴元绍报告,呵出的白气一阵一阵,脸也冻得红通通的。 “真可恶,被那个程昱抢了先机,荀彧先生飞鸽传书给我的时候,说这个程昱十分厉害,我还不相信,现在是不得不信了!”裴元绍一口唾沫飞进黄河河水,不过还没有到达河面就冻成了冰疙瘩,但是诡异的是掉进河水里却没有浮起来。 “奇怪!”裴恩惊诧地瞪大了眼珠子,这么冷的天,河面不结冰也就算了,冰块这么容易就融化,显然有违常理。 “你小子才发现啊,我昨天夜里就发现这个不寻常的现象了!”裴元绍继续吐着唾沫,看着它在半空中被冻成冰块又在河水里迅速融化,呵呵一声,嘲笑起裴恩来。 裴恩挠着脑袋,想不出个所以然,口中自言自语:“难道敌人把这一整条河的水都烧开了不成?” 这时又有一员探马前来报告裴元绍:“启禀将军,小人骑马沿着黄河上下游跑了二十多里,河面都没有结冰,林木也都和这里一样烧的干净!” 裴元绍点点头:“知道了,你下去吧!” “诺!” “将军,你看起来,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着急的样子?”裴恩听到探马的这个消息,心里更是又凉了半截,但看到裴元绍的表情反而像是释怀一般,更加一头雾水了。 裴元绍却只说了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天色很快黑下来,几个平民打扮的人来到裴元绍帐外,等所有人都离开以后,这才进入帐内,拱手说道:“鹰眼头目陈冲,见过裴将军!” 说罢他掏出了自己的铭牌给裴元绍看,裴元绍命亲随结果,仔细端详了铭牌上的图案与文字后,确认是鹰眼的人,这才将铭牌还给了陈冲,并沉声说道:“三天前我收到陈到将军的飞鸽传书了,他说派了手下二百鹰眼精锐前来协助我攻打东郡,想不到你们这么快就到了!” 陈冲点点头:“将军客气了,身为鹰眼,脚力好自然是第一位的,如今其他弟兄都在外面,我们也发现了黄河河水的异状,今夜我便派几个兄弟,潜入河底查探一下究竟!” 裴元绍皱了皱眉头:“天寒地冻,现在下手怕会冻伤吧!” 陈冲笑笑:“将军多虑了,身为鹰眼中人,若是连这点苦头都吃不消,还算是主公的精锐部队么?” “哈哈哈,是我失言了,祝小兄弟早日传回佳音!” 陈冲出了营帐,和自己人来到河边,早看见了夜色之中,几个人打着赤膊,腰上栓了绳子,只等着陈冲前来,便要下水去。 “弟兄们,这一趟可能会有危险,但是为了主公的大业,就是前面有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陈冲端起早就斟满的酒碗,挨个递到几人面前,慷慨道,“干了这碗酒,热热身子!” “干!” 随后噗通噗通几声,几人纷纷入了河,过了片刻,河面便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有河对岸官渡守军的灯火亮着,在凛冽北风中忽明忽暗。 陈冲转身对剩下的人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队长,一个时辰前已经放在二十里外的河岸口了!” “好,我们也出发!” 官渡对岸,曹军守将卞喜紧张地不时命人探查对岸消息,虽然按照程昱的计划凿破了冰面又烧绝了林木,但他还是十分心神不定,毕竟这次的对手是名震天下的高家军,不是普通的阿猫阿狗,而且听说高燚还命人秘密训练了一支特殊部队,精通各种破坏和暗杀手段,令人防不胜防,一不小心就会去见阎王爷了。 “对面的情况怎么样了?”卞喜不知不觉已经是满脸冷汗了,他抹了一把,问向刚刚回来的探马。 “将军放心好了,那裴元绍驻扎在黄河对岸三天了,既无船只渡河,也无林木造船,冰面又被我们用暗流破坏了,想要渡过黄河来,除非他的人马会飞!”探马一副兴高采烈的表情,把卞喜说得心里石头终于落了地。 “大家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们可以睡个好觉了,程昱大人已经向主公送去消息了,只要我们再坚守些时日,就可以等到主公到来,高燚这个小人想偷袭主公后方,简直是做梦!” 卞喜握紧了自己的流星锤,高高举了起来,声音也亢奋不已。 “吼吼吼!”关内众将士也兴奋起来,跟着欢呼。 就在这时,一人来到卞喜身边,对卞喜附耳说道:“将军,刚刚从河得到一封密信,里面写着一个惊人消息说荀彧大人是高燚安插在主公这里的内奸!准备这次高燚来偷袭许都之时将许都献出!” “什么?”卞喜听了,大吃一惊,他接过密信,仔细看了一遍,语气有些颤抖起来,“这笔迹,正是我们安插在裴元绍那里的细作裴恩的,看来他也是刚得到的这个消息,所以就匆忙送过来了!” 在场的几名副将起初也大吃一惊,不过随即醒悟过来:“对了,将军,最开始的时候,荀彧不就是作为高燚的人前来协助主公治理兖州内政的吗?” 另一人也跟着说道:“不错,他的家眷不在兖州,而且,他从来都是对主公称呼为曹公,也就是说,在他的心目中,一直都是把高燚认作主公的!” 卞喜刚刚还变得轻松的脸上重新紧张不已,如果密信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说不定荀彧已经开始在计划献出许都的事情了,凭借荀彧的人脉,很可能还策反了不少大将,卞喜简直不敢再往下想了。 “现在我谁也不能相信了,大家做好准备,裴元绍肯定准备了秘密计划攻打过来,我们能多撑一时是一时,若守不住,便随我撤退前往徐州前线去见主公!” “诺!” 此时陈冲已经策马与众人赶到了二十里外的黄河岸边,岸边已经堆积了若干只巨大的木箱,里面装的都是一条条粗大的铁链,陈冲计划趁夜对岸不注意,在河岸之上架起几道铁索桥,以供裴元绍大队人马通过。 “开始行动!”陈冲一声令下,拉着一头被固定好的铁链率先跳入了河中。 月色撩人,静静照耀着湖面上这些负重泅渡的鹰眼精锐,他们因为河里的寒气侵袭,每个人都头发眉毛结了一层霜,没在水里的身体也渐渐僵硬,但他们还是坚持向前着,他们知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们不能在所有人把希望寄予他们身上的时候,一事无成。 身后的河岸传来大队人马行军的声音,陈冲知道是裴元绍带人来了,他并不回头,反而加快了向前行进的速度。 “弟兄们,后面可有人看着咱们呢,让他们知道鹰眼为什么叫鹰眼!” “好!”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喊起了号子,随着陈冲匍匐向前,都是一脸的决绝神情。 “陈冲,你不要命了!快给我回来!”裴元绍收到陈冲要架铁索桥的消息时,立即感到会出事,因此召集人马便向河边赶来,此刻见到陈冲等人已经到了河水中央,几乎冻成冰人依然还在泅渡,心下一阵痛惜。 一个士兵这时慌忙提醒裴元绍:“将军不好,河对岸好像有敌人的埋伏!” 裴元绍一惊,看向对岸,果然那里灯火蓦地一亮,数百弓箭手涌到了河边来,瞄准陈冲等人所在方向! 第789章 巧计捉内奸 危急时刻,陈冲等人大喊一声:“入水!”众人随即纷纷拉着铁链潜入了水底,而与此同时,只见水面上纷纷射来了无数火箭,将水面照耀得如同白昼。 “好险,刚才若慢一步,只怕要变成刺猬了!”遇到袭击是陈冲意料之中的事情,不过他没有打算放弃继续泅渡,只不过现在不能冒头了而已。 不过一直带着水里憋气也不是办法,现在箭支声音弱了下来,大概是对岸敌军见奈何不了隔岸相对的裴元绍人马,于是将注意力全集中到陈冲这些人身上了,就等着一有冒头换气的动静,就立即射杀吧! 陈冲在水下朝众人比划了个手势,意思是到附近芦苇荡里折几根芦苇伸出水面换气,并且继续泅渡。 众人会意,立刻便去了,不多时便带回好多根芦苇分与每人,同时更加谨慎小心。 不过让陈冲疑惑的是进入水中之后,不仅不是冷得发抖,反而有一股莫名的暖意! 这怎么可能?陈冲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他试着下潜了一些,却发现越来越暖和,就像是沐浴在温泉之中一样,他索性潜到了河底去,水温也是随着越来越热。 几个同伴也游了下来,发现了一样的诡异,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股暗流,将几人瞬间就冲散了。 “咕咚咚——”几人断断续续发出细微的声响,就没有动静了。 陈冲反应过来之时,才知道众人都已经失散了,他是由于暗流涌来时铁链抓得紧,才没有被冲走,此刻他才发现自己所在位置的竟然是一个巨大的旋涡,所有水流都在被吸进去,而中央位置却又有水流流出,吸走的是冰水,流出来的是热水,所以陈冲刚才的疑惑也得到了答案,甚至这附近河面冰层被融化恐怕也是这个缘故了。 想到这里,陈冲也来不及伤心自己的同伴遇难,因为旋涡的吸引力越来越大,几乎将陈冲也给吸进去了,陈冲拉紧铁链,保持着平衡不被吸走,一点一点地把自己拉离了旋涡吸引范围。 重新回到水面,陈冲有如获得新生,让他意外的是此时裴元绍也跳进了水中,与自己的将士们组织了一支敢死队伍帮助陈冲的人架设铁索桥,陈冲感动之余,上前把河底之事对裴元绍说了,裴元绍也很意外,不过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裴恩,突然作色对陈冲道:“大胆刁民,之前竟然诓骗本将军说这里河面结冰可步行,现在你有何话说,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斩首!” 陈冲不明白裴元绍是怎么了,等被淌水而来的士兵夹住之后,正要挣扎一下,却看见裴元绍冲自己使眼色,又用余光瞟了一下裴恩所在方向,当即明白过来,也顺势说道:“哼,我好心给你送情报,你却不识好歹,高家军不过如此!” 言说之间,陈冲被裴元绍的士兵们拉下去了,不多时一声惨叫传来,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裴恩更是上前道:“将军,主公平日里教我们多行仁义,不可滥杀无辜,可是您刚才——” “刚才什么?”裴元绍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裴恩看,想起自己第一次接触这人时的情景,还是去年春天时候的事,当时一队曹军逃兵从樊城方向而来,自称要投靠高家军,裴元绍自然不加怀疑,这个裴恩就是其中的逃兵之一。 裴恩此后多立战功,短短一年多时间就从普通士兵擢升成了副将,本来裴元绍有心继续栽培此人,却在不久前收到了荀彧的一封书信,陈说近来自己查探到了高家军有人经常向兖州透漏消息,顺藤摸瓜之下,知道是这个裴恩。 于是裴元绍才决定设下这么一个局,让裴恩自己露出马脚。 “没什么!”裴恩见裴元绍的神色不太对劲,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而说道,“如今看来,官渡这里无法可渡,将军应该另思他法!” 裴元绍点点头,叹了一口气:“说得没错,依你看来,可有什么好法子?” “我?”裴恩讪笑了一下,“在下只是一个偏将,只知道冲锋陷阵,脑袋了从来都没有半点主意,能有什么办法?” “哦,是吗?”裴元绍转了转眼珠子,不经意地问道,“不对吧,昨天夜里,有人看见你偷偷向河对岸放了一只鸽子送信,这也叫冲锋陷阵?” 裴恩顿时脸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 这时只听得远处一阵人声马嘶,一名流星马风尘仆仆而来,裴元绍的士兵本要阻拦,见这流星马从身上掏出一枚令牌来,认得是高燚专属流星马所用之物,顿时纷纷闪开。 那人策马停在裴元绍身边,下马而拜:“参加裴将军,主公有紧急军情告之将军!” 说罢,这人起身,对着裴元绍附耳说了一番话。 裴元绍听了顿时愣了一下,但随即点了点头:“辛苦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小人还要去其他将军那里传令,不便多留,告辞!” 等传令离开了,裴元绍对众人道:“主公见我军迟迟没有前去与他会合,知道我们一定遇到了难事,他命令我们带兵沿河而下,在白马津渡过黄河,那里已经有我们自己人接应了,虽然会迟一段时间才能与主公会合,不过总比在官渡这里什么也不能做的好!” 众人慨然然诺,只有裴恩一个人眉头不自然地皱了皱。 裴元绍拍拍裴恩的肩膀:“还愣着做什么,赶快收拾东西上路了!” 裴恩忽然捂着肚子叫起痛来:“哎呦将军,末将突然感觉有点肚疼,可能是白天吃坏了肚子,要不末将先在官渡这里留守几日,一来养病,二来也可以为将军查探一下敌人情报!” “也好!”裴元绍竟然没有对裴恩这个难以自圆的谎言表示怀疑,给裴恩留下了数百人马,就带着大部队拔营离去了。 裴恩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裴元绍的圈套,还在沾沾自喜,他对裴元绍留下的数百人马道:“你们继续严加监视对岸动静,本将军要回帐休息了,没什么事情不要打搅我!” 众人应诺,却在裴恩走后嘀咕起来:“这家伙在裴元绍将军面前毕恭毕敬,现在将军走了,他就这样颐指气使起来,实在可恶!” “哼,小人得志!” 裴恩回到自己帐中,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高燚怎么可能对数百里外的官渡情况这么了解,还有白马津那里,往北不远有袁绍大军虎视眈眈,往东不远也是东郡重镇所在濮阳,这么大的人马调动,势必会引起袁绍人马与濮阳人马的注意,万一两地一起出兵,裴元绍根本无法脱身的。 不过想来想去,裴恩确定了至少一点,这个消息一定要给对岸的卞喜知道才行。 想到这里,裴恩做了下来,快速写了一封信,本想让心腹之人送到对岸的,想想还是自己亲自去送比较妥当,于是趁着天黑,出了帐,来到河边径直下水向着对岸游去。 而裴恩不知道的是,一个人此时正站在他身后的河岸之上,饶有兴趣地看着水里的裴恩,微微一笑:“鱼儿上钩了,弟兄们,收网!” 很快地,一声惊叫传来,是裴恩被水里埋伏好的鹰眼精锐捉住的声音,不多时,湿漉漉的裴恩被捆得像个粽子一样,带到了陈冲面前,当见到陈冲的面孔之后,裴恩顿时激动起来:“你,你,你——” “是不是很惊讶我没死?”陈冲笑眯眯地看着裴恩,一伸手,从裴恩身上掏出了那封密信,弹掉了上面的水珠,一点点摊开,口中声音犹如平地惊雷,“裴恩,你潜伏高家军之中,泄露机密,以为裴元绍将军半点都不知道的吗!” 裴恩登时面如土色,他想不到自己这么简单就被抓了现行,还以为一直都隐藏得极好,想要强词夺理,但密信已经被陈冲握在手中,知道说什么都是无用的了,他知道高燚命令自己义弟陈到训练了一支精锐人马,名为鹰眼,无所不在无所不知,现在看来,这个陈冲就是鹰眼中的人了。 想到这里,裴恩彻底面如死灰,索性不再说话了,一副等死的模样。 留守的数百裴元绍人马早听到了河岸这里的动静,纷纷簇拥而来,见到裴恩竟然被几个平民拿住,有些不知所措,有几个人甚至说道:“这些人会不会是曹操的秘密部队,前来暗杀我们大将?” 这话一说出口,众人当即大惊,迅速结成战阵,将陈冲的人围在了河边:“大胆贼人,快放开裴恩将军,否则——” “住手!”就在此时,远处响起一阵女子的娇喝之声,只瞬间功夫,便有一匹马疾驰而来,马上之上面如冰霜白衣胜雪,到得跟前,一剑离手,插在地面之上,火光照耀之下,剑身之上的惊鸿二字格外清晰。 惊鸿剑! 在场之人,各个悚然而惊,齐齐拜倒:“参见主母!” 第790章 疑生兵刃见 “免礼!” 落月策马而立,目光扫视了在场诸人一眼,声似黄莺,婉转而又坚定:“夫君他分身乏术,因此便托我前来,处理一些小麻烦,路上的时候,我听说裴元绍大军之中出了个内奸,可是当真?” 她一面说着,一面轻提马缰,信步倒得自己的惊鸿剑前,略略一俯身,便将剑拔了出来,收回鞘中,整个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却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 陈冲拿着从裴恩身上搜出来的那封信,上前说道:“见过主母,小人是主公所遣鹰眼分队头目陈冲,负责协助裴元绍将军刺探敌军军情,小人查出这个裴恩与敌军多有勾结并且泄露军情,此次更是准备将我军调动情报告知敌军,被小人埋伏了个正着!” 说罢陈冲掏出自己的令牌并裴恩的书信,一发递给落月,落月身边的随从女护卫疑心有诈,要替落月当下,却被落月拒绝了:“退下,我自己来!” 看完书信之后,落月眉头皱了皱,看向裴恩:“这是你写的吗?” 裴恩心中一沉,但还是坐着垂死的狡辩:“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人故意诬陷于我,我便是有一百张嘴也难以自证清白,既然主母怀疑末将,就请现在杀了末将,弟兄们,我裴恩不能与你们一起上阵杀敌了,保重!” 说罢裴恩便挣开挟持,就要撞向身旁一名士兵的枪尖上去,那名士兵有些不知所措,当即就要收起长枪,却听到落月的声音蓦地传来:“别收枪,拿稳了,只管给他撞!” “啊?”那个士兵和裴恩一起惊讶得长大了嘴巴,于是士兵照着落月的话,重新把枪对准了裴恩,裴恩则是被吓得面如土色,当即生生停住身形,即便如此,还是被枪尖擦破了胸前皮肉。 “撞啊,怎么不撞了,不是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吗?”落月此时反倒像是个看热闹的人,眼神带着几分调皮。 陈冲冷嘲热讽起来:“主母,小人早就说过这是个贪生怕死之辈!” 裴恩嘴巴不自然地蠕动了一下,语气渐渐变得凄厉:“好,不错,我就是那个内奸,怎么样,难道高燚就没有安排内奸在别家诸侯那里吗?” “终于承认了,也省得我盘问了!”落月一手持剑,一手持鞘,不停地重复着拔出又插回的动作,“不错,夫君的确在别家诸侯那里安插有内奸,咳咳,安插自己人,但是他们身份都隐藏得很好,不会被人发现,而你可就运气不好了,能怪谁?” 周围士兵们纷纷簇拥上来,围住了裴恩,裴恩却是不惧反笑起来:“隐藏得好?那郭嘉徐晃许褚杨彪都怎么说,只怕荀——呃” 裴恩还没有说完,突然一支利箭穿透了裴恩的胸口,他挣扎了几下,最后倒地而亡。 众人一阵骚动,落月却是嘴角浮起一丝微笑,看向不远处的黑暗地方,那里隐约有一个人影晃动。 陈冲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反应很快,探了探裴恩果然死绝之后,立即振臂高呼:“内奸已被主母诛杀!” 众人反应过来,不禁连声欢呼。 这时落月对陈冲说道:“趁着敌人还不知道裴恩已死,你化装成裴恩的心腹,依旧将他的密信送往对岸!” 陈冲有点蒙了:“主母,这是何意?” “笨啊,自然是把对面敌军引开到别处去,然后我们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渡河了!” 正在这时,裴元绍的声音传了来,落月看过去,只见裴元绍正策马而来,他的身后也跟着传来阵阵人马躁动之声,正是裴元绍所部两万余人,他根本没有离开此处,只是暂时假装离去,等待裴恩露出原形而已。 “裴元绍见过主母!” 落月呵呵一笑:“夫君收到裴将军来信之时,也是十分震惊高家军中有这样一个奸细,只是苦于身边没有心腹,于是我便毛遂自荐,裴将军,若有什么需要做的,只管吩咐就好!” “末将岂敢!”裴元绍一阵惶恐,转身对落月道,“倒是主母亲自到此,不避艰险,令人钦佩!” 落月摆摆手:“小事一桩,裴将军是夫君攻打兖州和豫州的最北路,不仅担负着攻坚东郡的重任,还需要防备北面袁绍的觊觎,在官渡待的时间越长,只会令敌人的防御更加坚固,尤其负责东郡守御的还是曹操的心腹程昱,此人非凡俗,须得小心应付!” 裴元绍称诺而去,命人将裴恩的尸体处理了,便只会人马集结岸边,准备一旦陈冲送去的密信成功让卞喜守军调走了,便强行渡河占领对面港口。 他的人马这段期间并非什么都没有做,裴元绍安排人马前往牧野一带砍伐了一些木材秘密运了过来,此时正在距离官渡北面的数里处,集结数百船工造成船只准备渡河,可谓是万事俱备。 落月此时无事,她屏退从人,来到一处无人所在,蓦地出声说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肯现身?” 依然是那样的白衣,依然是那样的黑发,白衣胜雪,黑发如瀑,落月身后不远,一人缓缓步出,星眸湛湛,灿若生辉,赫然是数年前在宛城救下落月女儿的神秘剑客。 落月回身望他,眼神里不禁漾起一丝惊异:“几年过去了,你好像一点都没变!” 男子淡笑,双手抱拳,不改昔日从容神色:“在下萧依寞!” “萧依寞!”落月喃喃自语着这个名字,不由想起当日对方说的关于自己的佩剑惊鸿的故事,于是提在手中,目光缓缓看向前方,“那天你离开以后,我就派人打听过落月山庄,可惜的很,没有这个地方,当时你是骗我的对不对?” 萧依寞立于风中,衣袂飘飘,面上的表情怔了一下,随即变回正常,那精致的五官,让人怀疑他不是这个尘世的人。 见萧依寞不说话,落月不由微微发怒,以为对方是默认了她的话,娇叱一句:“看来你一定是敌人的细作,想要阴谋对我夫君不利,看我今日不取你性命!” 说罢落月反手将惊鸿剑拔出,身形微错,欺身到萧依寞面前,起身挟剑便刺,顿时剑光如练,点点飒飒,让人眼花缭乱。 萧依寞却是丝毫不以为意,他嘴角带笑,待得落月剑近些了,忽然身形一晃,任这一剑刺空,落月早知不会如意,更是剑势微收,再次蓦然刺出,暗暗含着几个变化,剑花纷纷,人如惊鸿舞,剑若蛟龙吟,是她从不施展的惊鸿剑法,虚实难分。 “这几招,倒有点意思!”萧依寞眸子一阵惊奇,随之提剑来当,却不出鞘,动静之间,落月招式被一一化解,而他本人,则是游刃有余。 落月不禁更加震惊了,她的功夫虽不如赵云那样出神入化,但是寻常之辈都不是她一合之敌,更何况现在的她是全力以赴,居然都无法迫使这个神秘的萧依寞出手,这究竟是怎生厉害的一个人物! 打斗声引来了附近的裴元绍人马,不多时,裴元绍本人也赶了来,他本是已经组织好了人马只待陈冲的信号,却不料落月这里又起了冲突,情知能难住落月的一定不是等闲之辈。 但等裴元绍带人赶到之时,也被眼前景象吃惊到了,只见落月正气喘吁吁地挥剑对一个白衣男子猛攻,而男子却是闪转腾挪,落月的剑根本不能刺到他分毫。 “保护主母!”裴元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这句话,虽然现在看来,好像更像是落月在欺负对方。 众人慨然应诺,立即分成几排冲上前去,投枪的投枪,挥刀的挥刀,射箭的射箭,密密麻麻,把萧依寞的前后左右封得死死。 萧依寞却是处变不惊,他一面避开落月的剑招,一面挥动剑鞘,拨落乱箭,又闪过刀枪,借力打力,加之身形错动,毫无轨迹可循,不多时,裴元绍的人马倒被他放倒大半人。 “好生厉害!这样的身手,只怕天下间没有敌手了!”裴元绍看得呆了,他虽然武艺稀松平常,不过倒也见识过高家军诸将的水平,而眼前这个男人显然是个棘手之人,如果是自己人倒好,如果是敌人,只怕会是高家军的心腹大患。 落月此时已然看到了萧依寞的一个破绽,当下更不多想,一剑刺去,料想有自己人相助,必定能把萧依寞拿下。 然而她却想错了,她的剑快,萧依寞的反应更快,不仅闪开了惊鸿剑,而且还顺势在剑身之上曲指弹了一下,只这一下,便让落月重心不稳,被逼退数丈,就连惊鸿剑也脱了手,被萧依寞拿在了手中! 落月不由怒上心头,这是萧依寞第二次夺走她的惊鸿剑了,这样的耻辱实在可恨,待要出手,却被裴元绍带人挡在了身前:“主母且退后,我们来对付他!” 萧依寞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众人,不禁有些无奈地摇头:“你们的心思都放在这里,难道就不怕你们的对手在后方搞破坏吗?” 裴元绍与落月同时一惊,这时突然见到北方起了一片火光,士兵中有人大叫不好:“那个方向,难道是我们的渡河船只正在被烧!” 第791章 父仇终得报 果不其然,起火处正是裴元绍秘密建造船只之处,他立即带了人马前去,落月也随之赶去,二人到时,只见熊熊火光,所有木料都成了灰烬,自己的船工也是死的死,伤的伤,有的甚至浑身起了火,到处挣扎翻滚。 裴元绍眉头紧皱:“救人!”说罢立即组织人手前去旧火。 不料从人刚刚散开,只听火光深处,传来一阵厮杀只剩,随即便见到一只人影忽然窜出,速度极快,根本让人看不清面貌。 “哪里走,留下性命!” 落月知道此处大火定然与这神秘人物有关,便立即起身急追,裴元绍喝止不住,只得分出一部分人来,紧急前去,务必护卫落月。 众人应诺而去,不过落月与那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根本追不上,更谈不上保护了,只有少数几名骑兵,能看得见二人追逐的身形,但也只能是看见而已。 落月所追的,不是他人,正是昔日残害高躬性命的杀手千叶,他现在也是曹操军中一个专职负责秘密任务的重要人物,这次前来烧船,也是不例外,落月之所以穷追此人,也是觉得身形熟悉,而要探个究竟的。 不过她却忘记了,千叶的实力是在她之上的。 就这样一前一后追逐了很远之后,千叶看着跟随落月的随从渐渐都不见人影了,这才停了下来,语气凛凛说道:“想不到高燚的夫人,脚力这样不错!” 落月拔剑出鞘:“千叶,果然是你,今日我便除掉你,为那些被你杀害的人报仇!” “婆婆妈妈!”千叶冷哼一声,反手便从手腕上抽出一样物事来,正是他的得意兵器斩魂丝,长约七寸,杀人无形。 落月更不多话,提剑便向千叶杀来。 千叶一声冷笑,不退反进,斩魂丝在手,叱啦一下,双手绰丝格住惊鸿剑,身形借力在半空旋转,瞬间竟然将惊鸿剑夺了过来! 落月不禁骇异,不过她反应也快,一个纵身,出手迅速重新握住了剑柄,左右一挣,便从斩魂丝的缠绕中脱出,不过等她再想趁势攻向千叶下盘之时,早被闪开了。 夜风微凉,千叶的锐利目光中闪过一丝狡黠。 “如果你死了,高燚一定会很伤心吧!” 落月精致如画的脸上没有半分惧色,她绰剑横于胸前,口气轻叱,凛然如霜: “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 千叶笑了:“机会是自己创造的!” 言罢,他嘿嘿一笑,双手一前一后,鬼魅一般,眨眼到得落月身前,却是猛然低下身子,猝然就缠住了落月小腿,再复一旋,将小腿并拢至大腿缠紧,手腕之上的斩魂丝竟然瞬间被拉出来了数尺! “原来这丝是被你缠在手腕上的!”落月反应过来了这一点,却是有些晚了,这斩魂丝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缠在人身之上,竟像是紧紧贴在皮肉之上一般,任落月挥剑如何劈挑砍刺,全然无用。 “呵呵,不要挣扎了,你越挣扎,只会变得越紧!”千叶还在不停地从手腕上释放着斩魂丝的长度,片刻功夫,已经将落月绑缚得结结实实,他手一扬,便将落月倒吊了起来。 “放开我!”落月此时不免后悔自己的冲动了,但是这偏僻之地,是没人能找得到她的,甚至高燚都不知道她来了这里的事情,还有年幼的玥儿,想到这里,落月的眼泪就溢了出来。 “哎呦呦,别哭嘛,美人,你快把我的心给哭碎了!”千叶狞笑着来到落月面前,用手捧着落月的脸,让人不寒而栗。 “呸!”落月看着这张恶心的脸,狠狠地啐了一口。 千叶抹着脸上的口水,用舌头舔了舔,吞到了肚子里,而后蓦然面色一狠,照着落月的脸上就一巴掌“啪!” 耳光响亮,落月的脸上瞬间就起了一道五指印,然而她只是紧闭着嘴,默不作声。 “要怪,只能怪你的男人不争气,不能在这个时候来保护你!”千叶将自己手腕上的最后一段斩魂丝攥在手中,比划在落月雪白的玉颈上面,一点点地压进肉里。 落月瞪圆了眸子,她能感受到那种窒息的感觉,一点一点加重。 “这么漂亮的人,你也下得去手!” 夜色里,突然一阵轻喝传来。 “谁?”千叶还打算继续折磨一会眼前的美人,不料想蓦地出现的这个声音,令他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的念头,他松开了落月,目光警戒地看向四周,空旷的原野之上,没有半个人的影子。 不对,不是没有人,而是就在眼前,只不过,速度太快了,比风还要快。 千叶一下子脸上就冒出冷汗来,很明显,这个人,比他要厉害。 然而等他回转身子的时候,却惊讶地发现,落月人不见了。 “这不可能!”千叶嘴唇颤抖着说出这句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以有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瞬间将到手的猎物抢走! 救下落月的,正是尾随而来的萧依寞,他料定落月的性情,一定会孤身犯险,而能在高家军后方搞事情的一定不是普通人物,这才匆匆赶来,正巧救下了落月。 “你为什么要救我?”落月看着萧依寞把自己放在树杈之间,随手在自己身上一弹,那斩魂丝倏然化为齑粉,不禁悚然动容,只这一下,几乎没有人可以做到。 难道这个萧依寞,是神仙吗? “待在这里不要动!”萧依寞突然像个顽皮的孩子笑了笑,还对着落月做了个嘘的噤声,而后忽然跃下了树杈。 就在这时,落月不禁惊奇得瞪大了眸子:这个萧依寞竟然凭空停留在了半空之中! 千叶此时也看见了半空中的萧依寞,他目露凶光,破口大骂起来:“装神弄鬼,看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萧依寞神色如常,他一身白衣无风自动,悬于半空翩然若仙,看到地上小丑一般的千叶本人,颇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人好生奇怪,说话和放屁一样,不如我们玩一玩,岂不是有趣得多?” 千叶闻听此言,更是怒不可遏,想不到这个萧依寞,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玩物,看来若是不显露些厉害,自己这个天下第一杀手的称号真是浪得虚名了。 想到这里,千叶径直借力腾跃起身,蓦地冲到萧依寞身前,双拳如风似火,便要猛攻萧依寞肋下,岂料萧依寞不仅不避,反而故意中门大开,千叶不禁暗笑这半路杀出之人原来不过是个傻子。 然而这个想法,下一个瞬间便被击打得粉粹。 “嘭!”地一声,千叶的双拳虽然打到了萧依寞的身上,却像是碰上了一堵铜墙铁壁,半分前进不得,倒被生生弹开了,他看向自己拳头时,已然变得青紫,实在痛苦难当,不禁直叹对方简直是怪物。 这一切,树上的落月也看在了眼里,她不由这个萧依寞的来历更感兴趣了,不过更让她感兴趣的是不知为什么,现在的萧依寞,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萧依寞脸上洋溢着孩子一般的笑,指着千叶道:“你好没本事,我还没出手,你就不行了!” 他说话之时,已从半空落到地上,不等身形站稳,拔剑出鞘,刃带流光,锋挟猛威,速度之快,比刚才有过之而无不及,千叶待要还手,忽觉肋下一痛,他不自觉摸了一下,发现并无异样,笑笑说道:“看来你的实力也不过如此——” 话犹未了,千叶突然顿住,他冷汗冒起,再度看向自己肋下。 只见原先穿戴的腹甲咔擦一声,断为两截,而他的腹部那里,渐次有血丝溢出,接着竟是直接喷了出来! “噗——”千叶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口中溢血,他更不敢相信的是自己的上下两个半身,也是齐刷刷的断裂开来! 落月看到这一幕,顿时感到无比恶心,竟忘记了自己是在树上,一下便落了下来,幸好树下有厚厚落叶,所幸没有摔伤。 “你是人还是神仙?”落月来到萧依寞身边,不可思议地从上看到下,又从下看到上,还是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我当然是人了!”萧依寞嘻嘻一笑,十分让人难以置信这样孩子般的笑会出现在一个成年人的脸上,他看着还在喷血的千叶,有些促狭地说道,“刚才你打我这里,我自然也还给你,谁知道你竟这样不经打!” 千叶已经说不出话来,眼睛死死瞪着萧依寞,大概他心中的想法是自己明明是用拳头打的对方,对方却用剑还回来,这太不公平了。 他栽倒的地方,正好是之前抢到的落月遗落的惊鸿剑旁边,此刻他正紧紧握着剑,又看看萧依寞,大约十分想把这剑,刺进萧依寞胸口。 不料萧依寞突然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般,发了狂冲到千叶身边,一掌拍下,顿时千叶的头颅和身躯被拍成了肉泥,血骨横飞! “你不配用这把剑!” 第792章 落月震惊于萧依寞的杀人手段,一个叱咤天下的杀手千叶,就这样在萧依寞手下猝然死掉。 “喂,你没事吧!”落月有些惊惧地问萧依寞。 “没事,你的剑,还给你!”萧依寞站起身,将剑送还到落月手里。 落月这才注意到,萧依寞的手上,身上,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血迹。 “这个世界,不是我原来的世界!”萧依寞自言自语着,目光湛湛望着落月,还有落月手里的惊鸿剑。 “那你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落月盯着萧依寞,他知道,这个萧依寞是个有故事的人。 萧依寞要说的时候,突然这时远处响起了一阵人马躁动的声音,落月以为是有敌人追来了,就要准备迎战,萧依寞却神秘地笑笑然后说道:“你的男人来了,我该走了!” 说罢萧依寞也不待落月的反应,一跃便消失不见。 落月蠕动了一下嘴巴,无奈地摇摇头:“真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人!” 思忖之间,人马齐齐来到,让落月诧异的是,竟然是高燚和裴元绍一起来了! “盗马贼,你怎么来了?” “我为什么要来,我不来等着人把你的尸体送回来吗?” 见到落月平安无事,高燚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跃下浮云的马背,到得落月面前,脸庞都有些扭曲了,一把抓住落月的手腕。 落月挣开,看着高燚,语气里充满了不善:“盗马贼你干什么?” “干什么?哼?”高燚愤怒的表情像是要把落月一口吃掉,“竟然还学会自己偷偷跑来前线了,你不知道这里有多么危险吗?” 落月丝毫不以为意:“大惊小怪,好像我以前行走江湖,就出过危险似的!” 这时裴元绍也带人干过来了,下马跪立于地就替落月辩白:“主公错怪主母了,没有主母,末将不会这么快就从军中找到潜伏的细作!” 高燚声音忽然拔高了一些:“我高燚军中难道没有人了吗?需要自己的女人亲自犯险前来抓细作!” 落月听了,不禁内心好笑,笑高燚担心自己的安危,似乎他从来都没有这样发过火,她噘着嘴,不再是那种不服输的语气:“担心我就直说好了,在你自己的将士们面前有什么好丢脸的!” 裴元绍的士兵们一听,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高燚还是感觉面子挂不住,指着裴元绍训斥,“这是幸亏人没出事,一个个嬉皮笑脸的!” 裴元绍只好乖乖低头认错:“末将的错,是末将的错!” “错在哪儿了?”高燚咯吱窝不小心被落月捅了一下,差点笑出声。 裴元绍抬头看了一下,赶紧回复正经模样:“是是是,错在应该在主母一到的时候,就该派人把主母送回主公那里去的!” “还有什么!”高燚的语气看似严厉,其实却是已经夹带了笑腔。 “还有——”裴元绍冥思苦想着,目光这才落到了千叶的尸体身上,不禁吼了一跳,“这这这——” 落月十分平静地说道:“盗马贼,这是千叶,已经死掉了!” “千叶!”高燚听到这个名字,顿时神色变了一个人,来到尸身面前,看到断为两截头颅化作一滩肉泥,不禁十分吃惊。 “是几年前从杜若手里救下了玥儿的那个人做的,虽然他又匆匆离去了,但至少我知道了他的名字,萧依寞!”落月不等高燚发问,就自己先说了出来。 “萧依寞!”高燚听了这个名字,有些摸不着头脑,三国有这号人物? 裴元绍也跟着说道:“对,末将也看到了这个萧依寞,他的身手十分了得,恐怕赵云将军都不会是其对手!” 这下高燚更加惊讶了,裴元绍不是一个随便说话的人,可是说到比赵云还要厉害,这会是怎样一个人? “这个人,有点奇怪,一会像个孩子,一个像个疯子,一会说话高深莫测摸不着头脑!”落月说着,目光和高燚碰到了一起,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犯贱,刚才还被高燚一通数落,现在居然没事人一样跟高燚说话,便哼地一声头偏向一边。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等打完这一仗,我会派人好好查一查这个萧依寞的来历,目前虽然他帮了我们好几次,但是难保他不会被人利用成为对付我们的棋子!”高燚说着,命令裴元绍道,“命人将这个千叶的尸体收了,带在军中,等我们打赢了这场战役之后,再去父亲坟前祭奠!” “诺!” 此时陈冲已经成功将密信带到了黄河对岸,卞喜看到密信确实是裴恩笔记,丝毫没有怀疑,看完之后,只留少数人紧守渡口,自己带领大部分人马沿河向下游摸去,在信中裴恩所提供的地方埋伏下来,还天真地幻想着打裴元绍一个措手不及。 卞喜一离开渡口,陈冲就和自己的鹰眼小分队将卞喜所留守百余人马轻松干掉,并且从南岸渡口搞到了卞喜军藏匿好的渡河船只,绕开河床有暗流的地方,划到了黄河北岸来。 不过见到高燚亲自到了裴元绍的军中,陈冲不禁十分惊喜,带领着随行的鹰眼分队,不及下船,就一齐在船头上向高燚拜倒:“参见主公!” “都起来吧!”高燚心情大好,他绰起落月枪,一个借力,翻身跃上陈冲所在船上,将众人扶起,“我听说你的事迹了,五弟真是好样的,能训练出你们这样一批出色的队伍!” “谢主公称赞!”陈冲等人十分激动,却不忘自身职责,“禀告主公,对岸卞喜千余人马已经全部被我们用计调离,剩下留守不足为虑,也全部被兄弟们干掉了,主公和裴元绍将军大部队可以放心渡河!” “好,渡河!” 有了船只,渡河只是时间问题,不过河床的暗流依然令人防不胜防,多亏有了陈冲的事前提醒,裴元绍命人准备了许多绳索在船只上,虽然中途翻了几只船,好在众人齐心协力,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不过高燚可就有点惨了,他本以为黄河这点宽度,片刻就能到达对岸,却小看了暗流以及河面水流的影响,一个多时辰了才到达河中央,又一阵船身颠簸过后,高燚实在忍不住,伏在船舷上大口大口吐了起来。 落月一边帮高燚拍着背一边数落:“看看你自己,之前还说我呢,你还不如我!” 说着,她解下自己腰间的水袋,递给高燚:“呶,漱漱口吧!” “谢谢媳妇,还是老婆对我最好!”高燚接过来,干笑着喝了一口,在嘴里漱了漱以后,不小心一口咽了下去。 整条船上的人都呆呆地看着高燚,默默竖起了大拇指。 就在这时,突然只见对岸一阵灯火通明,河岸边上一人领着数百弓箭手居然严阵以待:“哼,好狡猾的敌军,居然想调虎离山,我张绍已经在这里拱手多时了,放箭!” 漫天箭雨嗖嗖嗖破空袭来,船头数人不及防备,纷纷中箭落水,裴元绍大呼:“竖盾!” 一声令下,船上众人回过神来,立即举盾防护,将整条船身防护得密不透风。 对岸的箭支还在不断射来,但是由于盾墙的保护,伤亡已经减少许多,得此空隙,高燚忽然想了起来,张绍曾经是张邈的旧部,在张邈叛变曹操时被程昱招降,现在张绍来到了此处,莫不是程昱也来到了官渡? “主公,敌人早有埋伏,我们是进还是退?”另一条船上的裴元绍手臂上也中了一箭,所幸没有大碍,他拔出佩剑来,冲着高燚这边大声喊着问道。 高燚虽然吐得七荤八素,但还是绰起落月枪来,厉声喝道:“敌人就是算准了要半渡而击,打击我们的士气,我们偏不能让他们得意,一个小小的张绍算的了什么,众军听令,都给我甩开了膀子使劲划船,今夜我们高家军要强渡黄河!拿下官渡!” “强渡黄河,拿下官渡!”众军等的就是高燚这个命令,刚才略显低迷的士气一扫而光,他们纷纷怒吼着,拨落对岸射来的乱箭,迅速在盾墙后方组织起了一排排弓箭手,把张绍的弓箭手伏兵射来的乱箭,一支接着一支地还回去,靠着己方的人数优势,也开始对岸上敌军弓兵造成了不小的伤亡。 落月震惊于萧依寞的杀人手段,一个叱咤天下的杀手千叶,就这样在萧依寞手下猝然死掉。 “喂,你没事吧!”落月有些惊惧地问萧依寞。 “没事,你的剑,还给你!”萧依寞站起身,将剑送还到落月手里。 落月这才注意到,萧依寞的手上,身上,脸上,竟然没有一丝一毫血迹。 “这个世界,不是我原来的世界!”萧依寞自言自语着,目光湛湛望着落月,还有落月手里的惊鸿剑。 “那你原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落月盯着萧依寞,他知道,这个萧 第793章 张绍伏兵的出现,着实打了高家军一个措手不及,陈冲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的时候已经搞定了一切,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看着高家军相继出现伤亡,陈冲恨不得以死谢罪。 “弟兄们,主公交给我如此重任,到头来却辜负了他,还连累主公的人马伤亡,我本想以死谢罪,但是好歹临死前要弄死那个张绍!”陈冲立在桥头,慷慨豪言道。 整条船上的人都受到了鼓舞,他们是鹰眼的人,而鹰眼的存在,就是为它的主人分忧解难! “愿随陈冲大哥同生共死!” 蒙冲小船登时如同离弦之箭,迅速离开高家军的船队,冲锋在前,张绍弓弩手们看见,立即转移目标,陈冲命手下每人都穿上两层铠甲,箭支射来,全然无用。 眼看陈冲这只小船就要达到岸上,张绍立即下令:“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你们几个,下水潜游过去,凿沉了他的船只,看他再如何能耐!” “诺!” 大约是为了吸引陈冲中计,张绍还故意命令自己人马的弓箭攻击减弱了一部分,陈冲没有发现这一点,还以为是张绍的箭支用光了,于是加紧向岸上冲去。 看着将近岸边之时,忽然只听得一声咔啦之声,陈冲所在小船登时被劈出几个大洞,当即便有大量河水倒灌进来,船上之人顿时着慌,就在这时,岸上刚才消失的张绍人马突然又涌现了出来,各个有所弓箭在弦,呼啸一声,悉数朝着陈冲等人方向而来。 “大家小心!”陈冲大声喊着,挥剑拨落大部分箭支,然而由于水下有人扰乱,他还说身上中了几只箭,回看从人之时,也是各个带伤,却依然奋力作战。 “船上待不得了,众人随我下水!”陈冲猛喝一声,径直跳入水中,身后从人也纷纷跳进河里,众人本来就通水性,这下更是无所畏惧,各个杀神一般,向着岸上而来。 张绍看见,冷喝一声:“不知死活的家伙,长枪队出列,把这些人都戳死在河里面,其余弓箭手,继续向后面的敌军船队主力射箭!” 一声令下,便有数百士兵手持丈余长枪,结成一个严密阵势,趋行至浅水处,凛凛以待,打算给陈冲及其手下最后的致命一击,加上身后有弓箭手的掩护,简直无懈可击。 陈冲听见了身边的伙伴们不断传来的倒下的惨叫声,他自己也是中了无数的箭支,所幸他身穿双层铠甲,因此只是看起来人像刺猬一般,其实都是皮外伤。 张绍的人马都被这个怪物一般的陈冲给震住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这个人在战斗? “来啊,来啊!”陈冲血流如注,人如杀神一般恐怖,手持长剑,杀得兴起,口中阵阵狂呼,他身边的自己人虽然在不断倒下,眼神里却没有半点退缩与恐惧。 “高家军中的一个无名小卒都如此令人忌惮,真怪不得高家军会号称无敌于天下!”张绍皱紧了眉头闷闷地想着,看着在自己的人马丛中杀得酣畅淋漓的陈冲,心中生出一阵无力感来,难道这场战役,他们会最后落败吗?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蓦地飞来,插入了张绍的盔缨上并带飞了头盔,打破了张绍的沉思,他一下子惊醒,发现原来是混战中的陈冲隔着老远拔下了身上中的箭朝着张绍这里投掷而来,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也震悚了张绍军上上下下每一个人。 “可恶!我亲自来解决你这个祸害!”张绍也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了,手提长枪大步朝着陈冲而来,趁着陈冲正在与人混战,一枪戳中了陈冲的大腿! “噗——”陈冲当即就吐出一口血来,他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张绍,反手握着枪头,嘴巴蠕动了一下,一口血喷了张绍一脸,“老小子,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 张绍大怒,手在枪上猛一用力,直接推着陈冲向后而去,意欲置陈冲于死地,陈冲吃痛,却也不肯示弱,他一面步步后退,一面挥剑砍断了张绍的长枪,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哼,看你还能挣扎多久!”张绍眼见陈冲如此落魄,当下更是步步紧逼而来,断枪舞在手中,专门戳向陈冲腿伤所在。 陈冲眼疾手快,蓦地闪开,手中长剑猛然掷向张绍,趁着张绍躲闪瞬间,陈冲一咬牙,将断在大腿上的枪头拔了出来! 张绍伏兵的出现,着实打了高家军一个措手不及,陈冲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走的时候已经搞定了一切,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看着高家军相继出现伤亡,陈冲恨不得以死谢罪。 “弟兄们,主公交给我如此重任,到头来却辜负了他,还连累主公的人马伤亡,我本想以死谢罪,但是好歹临死前要弄死那个张绍!”陈冲立在桥头,慷慨豪言道。 整条船上的人都受到了鼓舞,他们是鹰眼的人,而鹰眼的存在,就是为它的主人分忧解难! “愿随陈冲大哥同生共死!” 蒙冲小船登时如同离弦之箭,迅速离开高家军的船队,冲锋在前,张绍弓弩手们看见,立即转移目标,陈冲命手下每人都穿上两层铠甲,箭支射来,全然无用。 眼看陈冲这只小船就要达到岸上,张绍立即下令:“如此下去不是办法,你们几个,下水潜游过去,凿沉了他的船只,看他再如何能耐!” “诺!” 大约是为了吸引陈冲中计,张绍还故意命令自己人马的弓箭攻击减弱了一部分,陈冲没有发现这一点,还以为是张绍的箭支用光了,于是加紧向岸上冲去。 看着将近岸边之时,忽然只听得一声咔啦之声,陈冲所在小船登时被劈出几个大洞,当即便有大量河水倒灌进来,船上之人顿时着慌,就在这时,岸上刚才消失的张绍人马突然又涌现了出来,各个有所弓箭在弦,呼啸一声,悉数朝着陈冲等人方向而来。 “大家小心!”陈冲大声喊着,挥剑拨落大部分箭支,然而由于水下有人扰乱,他还说身上中了几只箭,回看从人之时,也是各个带伤,却依然奋力作战。 “船上待不得了,众人随我下水!”陈冲猛喝一声,径直跳入水中,身后从人也纷纷跳进河里,众人本来就通水性,这下更是无所畏惧,各个杀神一般,向着岸上而来。 张绍看见,冷喝一声:“不知死活的家伙,长枪队出列,把这些人都戳死在河里面,其余弓箭手,继续向后面的敌军船队主力射箭!” 一声令下,便有数百士兵手持丈余长枪,结成一个严密阵势,趋行至浅水处,凛凛以待,打算给陈冲及其手下最后的致命一击,加上身后有弓箭手的掩护,简直无懈可击。 陈冲听见了身边的伙伴们不断传来的倒下的惨叫声,他自己也是中了无数的箭支,所幸他身穿双层铠甲,因此只是看起来人像刺猬一般,其实都是皮外伤。 张绍的人马都被这个怪物一般的陈冲给震住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支撑着这个人在战斗? “来啊,来啊!”陈冲血流如注,人如杀神一般恐怖,手持长剑,杀得兴起,口中阵阵狂呼,他身边的自己人虽然在不断倒下,眼神里却没有半点退缩与恐惧。 “高家军中的一个无名小卒都如此令人忌惮,真怪不得高家军会号称无敌于天下!”张绍皱紧了眉头闷闷地想着,看着在自己的人马丛中杀得酣畅淋漓的陈冲,心中生出一阵无力感来,难道这场战役,他们会最后落败吗? “嗖”地一声,一支羽箭蓦地飞来,插入了张绍的盔缨上并带飞了头盔,打破了张绍的沉思,他一下子惊醒,发现原来是混战中的陈冲隔着老远拔下了身上中的箭朝着张绍这里投掷而来,虽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也震悚了张绍军上上下下每一个人。 “可恶!我亲自来解决你这个祸害!”张绍也顾不得自己披头散发的狼狈模样了,手提长枪大步朝着陈冲而来,趁着陈冲正在与人混战,一枪戳中了陈冲的大腿! “噗——”陈冲当即就吐出一口血来,他回头恶狠狠地盯着张绍,反手握着枪头,嘴巴蠕动了一下,一口血喷了张绍一脸,“老小子,终于不再做缩头乌龟了?” 张绍大怒,手在枪上猛一用力,直接推着陈冲向后而去,意欲置陈冲于死地,陈冲吃痛,却也不肯示弱,他一面步步后退,一面挥剑砍断了张绍的长枪,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哼,看你还能挣扎多久!”张绍眼见陈冲如此落魄,当下更是步步紧逼而来,断枪舞在手中,专门戳向陈冲腿伤所在。 陈冲眼疾手快,蓦地闪开,手中长剑猛然掷向张绍,趁着张绍躲闪瞬间,陈冲一咬牙,将断在大腿上的枪头拔了出来! 第794章 火烧虎豹骑 “麴义,舅舅竟然派了麴义来打我们,哈哈哈!”高燚看完了落月带来的字条,不禁哈哈大笑,“舅舅难道不知道我和麴义的关系吗?” 颜良自到了袁绍处之后,为了避免被人注意,一直都是与落月进行飞鸽传书传递消息,很多袁绍那里的军事秘密,高燚都是借此知道的。 而麴义虽然在界桥之战以后,一战扬名,不过却也因为独断专行不听袁绍号令而被袁绍忌惮,而龙凑之战,麴义在撤退时又因为大意而被公孙瓒偷袭大败,这次前来支援曹操,明显带有将功赎罪的因素在里面。 “封丘,也就是说,张绍那些溃败士兵们去的地方,就是麴义驻扎的大本营吗?”裴元绍目光看向官渡南方。 高燚看着落月和裴元绍,笑得十分自信:“传令下去,大军向封丘进发,咱们好好会一会这个老朋友!” 封丘城。 麴义此时正在城头上检查城防情况,高燚拿下官渡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随时都可能打到封丘这里来,麴义的本意是在封丘这里安排一道防线,然后带领一支奇兵前去偷袭裴元绍人马,但是在得知高燚也到了裴元绍军中之后,他放弃了这个打算。 “将军,为今之计,我们人马由一万多人,完全没必要死守封丘,大可派出几支人马出城吸引高燚注意力,然后城中主力再趁势出击,听说高燚人马此次不过两万人而已,将军所部都是百战精锐,何惧于他高燚?” 城头之上,一名副将恳切向麴义进言道,他身后的士兵们也是个个点头。 麴义皱了皱眉头:“你们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的我,不过是袁绍的一枚棋子,难道你们没有发现,他袁绍一直都在利用各种硬仗消磨我的势力吗?这次我们看似有两万人,其实我能调动的不过五千而已,其他人都是准备观望,我若不出战,必定会被讥笑胆小如鼠,我若出战,胜了是自己兄弟死伤更多,败了的话,说不定马上就会有一杯袁绍赐的毒酒送到我面前!” 众人似乎早就料到了这种情况,不由得纷纷叹息。 有几个人十分不忿,攥紧了拳头怒喝道:“早知道如此不公,将军就该投靠高燚去,何必受这鸟气,他袁绍没能耐时需要将军帮衬了就好言好语,现在用不着了就一脚踢开,真不是个东西!” “将军,我们不如现在就投靠那高燚去吧,总比在袁绍这里受窝囊强过百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一声高过一声,麴义却只是默然不语,他一抬头,眸子微微闪亮,看到了人群尽头正微微发笑的逢纪。 众人的议论声弱了下来,目光齐刷刷看向逢纪,这是袁绍安插在麴义这里的人,名义上是监军,实际上掌握了除麴义所部五千人以外其他一万五千人的指挥权。 “说啊,都继续说啊,怎么都不说了?”逢纪狞笑着一步步走过来,身边护卫的卫士们个个神态倨傲。 麴义的士兵们自动让开一条路给逢纪及其卫士们通行,他来到麴义面前,冷笑一声道:“大敌当前,麴义将军的手下却一个个如此厌战,真是叫人心寒。” 麴义却是看都不看逢纪一眼,语气比逢纪还要倨傲:“我的人,我自己教训,逢监军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逢纪被气得脸色发白,却也无可奈何,他气得说道:“将军知道自己是哪一边的就好,高燚此次人马大举进攻,可不是只有这一路,只希望将军不要忘记了,这次来是戴罪立功的,如果不能打退高家军的进攻,有什么后果将军比我更清楚!” 说罢逢纪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麴义看都不看逢纪一眼,而是对身边人沉声喝道:“继续打探高家军的动向!” “诺!” 麴义与逢纪前来支援并驻扎在封丘的事情很快传到了陈留,率领五千虎豹骑驻扎陈留多日的曹纯得报之后有些进退为难,一方面他要在陈留防守前来攻打的廖化,一方面还得向封丘分兵一部分以配合麴义,毕竟自己的地盘上却没有自己的军队驻扎,实在是有点笑话。 但是如果派去了部分兵力,对付廖化就有点捉襟见肘了,曹纯一时间不由左右为难。 “将军,刚刚传来的情报,廖化将自己人马分作了三路,一路向北攻打浚仪,一路向南攻打尉氏,意图十分明显,想要三处互为犄角,使得我们疲于奔命!” 细作飞马将廖化军的动向报告给曹纯,语气十分紧迫。 曹纯摆摆手命令细作下去,将自己的几名副将全部召集起来进行商议:“廖化兵分三路,分别攻打浚仪和尉氏,这两处都是陈留郡的门户所在,绝对不容有失,我们必须分兵去救!” 底下一时间议论纷纷,商量不出个结果了,曹纯有些愠怒:“都给我住嘴,现在北面裴元绍大军压境,南面周仓大军逼近长社,主公大军出征在外,若是陈留门户再被廖化的人马给攻破了,我们就坐以待毙吧,哼!” 一时间说得众人哑口无言,良久一名副将提议道:“将军,末将有个妙计,圉县正是那高燚的老家,他高家许多祖坟葬在此处,不如我们派人去那里挖了他的祖坟,然后——”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脸上就挨了曹纯一鞭子:“你这也叫主意?挖人祖坟,这是人干的事吗?我军中怎么会有你这样的败类?” 这副将诺诺退回自己位子,遭到了其他副将们一阵嘲笑。 看看天色将暗,曹纯便命令下去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守城必先守门户所在,既然廖化分兵想要各个击破,我们也给他来个以牙还牙,今夜我带两千虎豹骑往救浚仪,族弟曹休带两千人往救尉氏,留虎豹骑千人守陈留,两路人马击退来犯之敌以后,便合兵齐攻开封!” “诺!” 当夜,曹纯便与曹休带兵两路进发,不过两个时辰之后,曹纯便赶到了浚仪城外,攻打浚仪城的正是廖化本人,眼看就要拿下城池,却被突然出现的曹纯坏了好事,廖化本来还想跟曹纯硬拼一把,无奈曹纯的虎豹骑实在厉害,廖化只能悻悻而退。 救下了浚仪,曹纯丝毫不敢怠慢,领军迅速南下,在距离开封还有二十里的地方停了下来,准备等曹休的人马到了之后再按照原计划攻打开封。 然而曹纯根本想不到,他再浚仪城遇到的并不是真的廖化,而只是廖化的妹妹廖情假扮的廖化名义而已,真正的廖化,此时正在尉氏城外与曹休厮杀起来了。 “铿铿铿!”廖化长枪泛寒,带领自己的人马将曹休的虎豹骑团团包围了起来,一点点收割着虎豹骑的人马性命,他庆幸来的不是曹纯本人,曹休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毛头,根本没有什么指挥经验。 曹休也是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他紧握着手里的银枪,脸上却丝毫没有慌张的神情,而是十分沉着地问身边的虎豹骑士兵:“这种情形下,族兄会怎么做?” 虎豹骑的士兵们只有一句话:“向着一个方向,杀!” “向着一个方向,杀!”曹休沉吟了一下,脸上起了淡淡的笑意,真是好简单又好实用的一句准则。 那么:“众军,跟着我前进!” 喊杀声四起,伴随着滚滚烟尘,曹休策马冲在最前,身后的虎豹骑也是紧紧跟上,愣是将廖化军重重的包围撕裂出了一个大口子,两千余人浩浩荡荡冲杀而出,只能用势不可挡来形容。 “后生可畏啊!”廖化看着突围而去的曹休及虎豹骑,不禁有些感叹。 不过随即,廖化眸子里就起了一阵得意。 “我们的巨型抛石机,准备得怎么样了?” “启禀将军,已经就位多时,这两千虎豹骑只怕待会就要葬身火海了!” 曹休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自己冲出了廖化军的包围并且伤亡极小,就被漫天突然出现的巨大火球给震惊到了,那些火球像是流星火雨一般,数以百计地砸在了虎豹骑的队伍之中,这些火球各个数人合抱,落地之后便大片燃烧起来,众人这才发现,火球里面满是火油! 惨叫声瞬间此起彼伏,虎豹骑也随之陷入一片混乱,很多人身着严密铠甲,一时之间无法脱下,都被活活烧死,本来严整的队形也不成样子,廖化带领主力趁机进行剿杀,没有了队形优势的虎豹骑,也无异于待宰羔羊,两千余人不过片刻功夫,就已经伤亡了大半。 曹休也受了轻伤,他奋力作战,带领剩余的几百虎豹骑狼狈向北突围而去。 “将军,对方逃跑了,我们要不要追击?”廖化的部下们大胜虎豹骑,士气极为旺盛。 廖化却向他们泼了一盆冷水:“急什么,我们杀的这些虎豹骑不过是些没什么作战经验的新兵而已,曹纯自己带的才是正儿八经的虎豹骑,咱们不用急着过去,等着他自己过来就行了!” 第795章 男扮女入城 不出廖化所料,曹休带领败军回见曹纯,将尉氏的惨败前后如实相告,曹纯自然大怒,与曹休合兵一处,带着麾下两千余虎豹骑精锐径直向着尉氏而来。 廖化得报,情知尉氏已经不可守,索性将人马全部撤了出来,手下之人以为廖化惧怕与曹纯虎豹骑交战,却被廖化下达的一个奇怪命令给弄得一头雾水: “什么,要我们前往新郑接收一批神秘货物?” 所有人都带着满腹疑问前来找廖化要问个明白,却被告知廖化本人上山打猎去了! “真叫人费解,大敌当前,将军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去打猎!” 守卫廖化军帐的卫士道:“各位快些启程吧,将军说了,这批货物干系着此次能否击破虎豹骑精锐的关键,诸位接到这批货物之后,尽速赶回来,这是交接令牌,不得私自打开货物查看!违令者军法论处!” 众人本来还打算一路上看看这批神秘货物到底有多神秘的,一听这话立即打消了念头。 廖化此时并不是在山上打猎,而是正在半山腰上查看尉氏城外的地形。 这尉氏城属于夹山而建,城中央一条河自西北向东南而过,城北城南各有一座城门与水门,廖化的人马分成两部分撤到了城南与城北外的山谷之中,他下令士兵们前往新郑接收的神秘货物不是别的,而数百只被严格训练的老虎与豹子! 不一会,一名士兵匆匆而来,对廖化抱拳说道:“启禀将军,我们的人已经上路了,预计半日之后就会将新郑那里的虎豹运输过来!” “好!”廖化微微一笑,“曹纯的人马既然是最精锐的虎豹骑,咱们就找些真正的老虎豹子给他对付,看看他的虎豹骑是不是真的天下无敌!” 话音方落,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动静,廖化目光一凛。看向声音来处:“什么人在哪里!” 随从之人迅速赶了过去,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廖化紧皱眉头:“我们的秘密很可能已经泄露出去了,如果给曹纯知道,就会前功尽弃了,传令下去,向前去新郑那里的运输队增派人手保护,同时严查于路细作格杀勿论!” “诺!” 刚才探听到廖化等人说话的是王图,自苦城之战后他被曹操收做贴身卫士以来,一直都是在秘密执行一些任务,这次也不例外,曹操虽然大军主力都在徐州攻打吕布,却派了王图等心腹卫士协助守卫后方,王图带领自己人也一直在迷惑陈留附近的高家军,着实给廖化造成了不小的困扰。 王图此时来到了尉氏西南一处隐蔽村落之中,和自己的同伴们会合,将打听到的情形悉数说出:“廖化现在正派人前往新郑,那里有数百只老虎豹子等着被运来,目的就是用来攻击曹纯将军的虎豹骑精锐!” 听了这话,王图的同伴们个个倒吸一口凉气:“好奸诈的计策!” 王图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说道:“为今之计,我们只能兵分两路,一路带领大多数人快马加鞭前往新郑,以廖化手下的名义将那些虎豹提前弄走,一路则是向北前去面见曹纯将军,告知他尉氏这里有大军重兵埋伏,不要轻易前来!” 同伴们纷纷点头,有一人疑惑道:“可是王图大哥,万一我们去的时候廖化的人已经接应走了那批虎豹怎么办?” 王图想了一下,才下定决心道:“真要那样的话,我们就是拼死,也要把这批虎豹设法放掉,总之决不能让敌人的奸计得逞!” 众人凛然以答:“誓死执行任务!” 河南尹,新郑城。 新郑城由于是河南尹与颍川的交界,此前一直被廖化派人重点经营,虽然不能说是固若金汤,却也是一座不可轻易攻下的坚城,此前廖化一直苦思不得攻破虎豹骑的办法,直到有一天他想到了何不用真正的虎豹对阵虎豹骑,想到了这一点的廖化立即便征求高燚的意见,巧合的是高燚也想到了这个法子,于是便在新郑进行了秘密的训练。 用真正的虎豹进行训练是十分困难的,首先就是虎豹都是深居山林不易得到,而且捕获很费周折而且极易造成伤亡,于是高燚便重金聘请了许多驯虎师和驯豹师,不仅捕获虎豹进行训练,而且还专门从高家军中抽调部分能者向其传授驭兽本领,由于一切都是在秘密中进行,就连各地的细作都不曾发现新郑城中从事的这个秘密。 王图带着自己人本想趁着天色近晚潜伏进新郑城中,无奈守卫实在太过严密,加上城墙之上还安装着许多机关控制的弓弩,根本无从下手。 又一次潜入失败之后,几个人狼狈地来见王图,却惊讶地发现王图变成了一个女人! “咦,王图大哥,不王图大姐,你真是厉害,想不到骗了我们这么久!”众人纷纷起哄笑着,打趣王图道。 王图当即变了脸色:“这个时候还有心情说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扮成女人,起码比较容易躲过守卫的盘查,你们几个,也跟着一起化装一下,待会我们就动身!” 众人之中,有几个模样丑陋的登时为难起来:“那个……我们……是不是……嘿嘿!” 王图看了看这几个人一眼,的确是属于怎么化妆都没法变漂亮的那种类型,只好无奈地摇摇头:“你们几个在城外接应好了!” 不一会,这些人都化好了妆,王图命众人将兵器藏在贴身衣物之中,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之后,这才说道:“动身!” 天色又黑了一些,距离关城门只有一刻钟时间了,王图等人混在进城人群之中,为了避过守卫目光,他还故意装作有病在身的样子,不断低头捂着胸口咳嗽。 不过很快,王图就被自己前面被盘问的百姓与守卫的对话听得心头一惊: “什么人?” “张三!” “干什么的?” “砍柴的!” “进城干什么去?” “给城里的李财主送柴!” “李财主叫什么?” “不,不知道啊!” “吞吞吐吐,肯定是敌人的细作,抓起来!” “冤枉啊,我真的是给李财主家里送柴的啊!” 王图假装镇定地用手绢擦了擦自己额头的冷汗,看着那个张三被几个人拉到一边去严刑拷打起来,不一会就昏了过去,心里有些咯噔。 “什么人?”突然一个士兵来到王图面前,猛然喝问。 王图有些吃惊,但还是咳嗽了几声,拿手绢挡着脸,细声细气道:“民女小翠!” “进城干什么去?”这个士兵绕着王图转了一圈,继续喝问道。 王图生怕自己露出破绽,所幸没有从对方眼神中发现什么,因此继续回答道:“民女感染了风寒,想进城去抓药瞧病!” 这个借口十分巧妙,如果王图是回答看亲戚,对方一定继续追问看什么亲戚,亲戚叫什么名字,住在什么地方,而王图对新郑城内的情况是一无所知的,难保不会出错,回答看病就容易掩饰多了。 没想到这个士兵很快就问出了一个令王图猝不及防的问题:“你是什么地方来的?” “城东十里外的莲花镇石家庄!”王图身后一个假扮成村姑的同伴及时出来圆场,见士兵目光里生疑,便补充了一句道,“军爷,民女几个都是一起的,还望军爷放行!” 王图反应过来,及时向士兵手里塞了一串铜钱,又重重咳嗽了几声:“军爷行个方便!” 士兵掂量了一下手里铜钱的分量,向后招招手:“既然是来看病的,还不动作麻利点?快快快,城门马上就关了!” 王图等人千恩万谢着,进城去了。 看着这些的背影,刚才盘查的士兵将那串铜钱交到另一个士兵手里并轻声道:“快去告诉徐荣将军,就说有鱼儿上钩了!” 东西很快被送到了徐荣手中,他现在是新郑城的留守中郎将,被高燚下令关押了三年之久的他终于在半年前答应了为高燚做事,毕竟董卓已死很久,他这样一直被关在监牢里只能是浪费生命而已。 “这种五铢钱分量不足,明显不是我们管辖地盘百姓流通用钱币!”徐荣查验了一下铜钱之后,对身边之人说道,“这伙人来者不善,还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派人严密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 “诺!” 王图等人刚刚入城,就躲进了一处破败民居之中,却想不到这里还躺了几个醉汉,醉汉们看到几个涂脂抹粉的女人进来,立即兴奋得酒业醒了,拦住王图等人的去路,嘿嘿笑着调戏道:“今天是什么好运气,居然让哥几个撞见了这些小美人们,得好好享受一下啊!” 不等这些醉汉们扑上来,王图的同伴们已经亮出兵器来,瞬间结果了对方的性命。 看着地上的尸体,王图不禁怒了:“弄昏他们就行了,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万一被人发现提高警惕怎么办?” 同伴们一面收拾着尸体一面道:“大哥,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接应那些虎豹的廖化部队就快到了,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些虎豹才行啊!” 王图叹一口气,苦笑道:“是我不好,不过大家记得,待会找到了那些虎豹,一定要放出城外去,破坏掉敌军的计策就行了,不能让城内的无辜百姓遭殃!” “大哥你太好心了,这样会坏事的!” “这是军令,听明白了吗?” “……诺!” 第796章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 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797章 虎豹破虎豹 曹纯殊不知,廖化从尉氏撤兵时候,将城中的百姓与粮草也一并撤了个干干净净,曹纯的虎豹骑入城之后,虽然能够得到休整,但是却没有赖以补给的粮草,军中很快就告急了。 而当天夜里,就在曹纯准备带兵放弃尉氏回到陈留大本营的时候,这才吃惊地发现,尉氏县城的南北两座城门外,早已有一群不怀好意的猛兽在等着他们了。 “启禀将军,北门外发现数百只老虎!” “启禀将军,南门外发现数百只猎豹!” 曹纯冷汗直冒,看着已经准备好出城的众人疑惑道:“我们的人,不是飞鸽传书来说已经把这些虎豹都弄下山崖了吗?” “只有一个可能!”曹休皱紧着眉头,“我们的人被骗了!” “不管怎么样,必须出城去才行!”曹纯擦擦自己的冷汗,命令手下道,“集合队形,冲开一条退路!” “诺!” 数百虎豹骑很快武装起来,人马俱甲,只露眼睛,大开城门,数人一排,策马向着城外冲锋而去。 “吼!”北门外的虎群目露凶光,看着冲来的这些猎物们,各个悍不畏死地扑了上去,很多都被虎豹骑们的巨大冲锋力撞飞好远,没被撞飞的也被长枪刺穿了身子,哀嚎着在血泊里抽搐。 但更多的,是虎豹骑们被训练有素的老虎冲散了队形,从马背上摔了下来,连人带马被互相撕扯着死前都来不及惨叫一声。 南门外的猎豹群也十分悍勇,而且它们的身手比老虎更加矫捷,因此伤亡也不大。 不过片刻功夫,出城开路的虎豹骑就死伤近半,虽然有着弓箭作为掩护,在虎豹兽群的混乱攻击下,根本难以组织起有效的集体进攻。 “可恶!先命令我们的人撤回城中!”曹纯在城头上看见这一情形,不由得心痛万分,他花了那么大气力训练的虎豹骑,居然在真正的虎豹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真是愧对了虎豹这个名号。 而且这些虎豹的出现一定不是凭空的,敌人一定还在别的什么地方,等着偷袭自己。 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城池西北与东南方向同时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 不多时,探马来报:“将军不好了,廖化人马从西北与东南的水门处偷袭而入,现在已经朝着这里攻来了!” 曹休狠狠一甩马鞭:“来得正好,我正要报此前被他火烧之仇!族兄,请给我一支人马,前去与那廖化厮杀,必定将其人头取回来!” 曹纯正无法可想,便点点头答应了曹休的要求。 当下曹休披挂上马,带着虎豹骑剩余一半精锐便向着城池西北杀去,路上见到廖化军便是一阵屠杀,廖化得知了这一情形,不由一阵冷笑,当下他便命令数百士兵手持巨盾搭成好几层的阵势,以减少虎豹骑的巨大冲力。 而剩下的士兵们,廖化却是命令他们利用钩索登上了城墙,拿出事先在城墙上藏匿好的弓箭,专门瞄准虎豹骑们的眼珠子射击! 惨叫之声顿时又响了起来,曹休带领的这支虎豹骑勇则勇已,却也只有勇气罢了,他们不但冲不破廖化士兵的层层巨盾死守,反而被城墙上射来的箭雨给伤到了人与马的眼睛,当下更是自相践踏,伤亡情况居然比城外虎豹造成的还要严重。 几番进攻下来,虎豹骑伤亡惨重,两千余人竟然有大半带伤,曹纯气得吐血,他深知这个时候是到了壮士断腕的时候了,狠了狠心,他这才下令道:“虎豹骑所有将士们听着,下马,上城墙,杀退城墙上的廖化军,之后寻路上山,我们步行撤回陈留!” 虎豹骑众人听了,人人都心有不甘,但是这个情形之下,实在是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将军,曹纯命令他的虎豹骑人人弃马上了城墙,想着东西两面城楼而来,看来是想从这两处上山逃跑!”探马此时飞速来报廖化。 廖化听罢大喜:“果然不出我所料,这是曹纯为了保存自己部队实力而走的最好一步险棋,我们且去会一会他们,然后就撤退,反正山上还有我们的一班伏兵等着呢!” 曹纯与曹休带人上了城墙,一鼓作气杀到东面城楼上,再想前进时,只见城楼后闪出一彪人马来,将去路堵得死死,为首之人正是几次三番坏自己好事的廖化,曹纯登时便起了一个心思,对曹休道:“我们一再溃败,全因这个廖化之故,我这便上去与他单打独斗一番,文烈你弓术向来精湛,到时候趁机暗放冷箭拿了他的性命,也算是大功一件!” 曹休点头:“族兄放心,别的不敢说,只这弓术,包教族兄你一百个满意!” 廖化见曹纯与曹休耳语了一番,知道对方一定是动了歪心思,却是毫无惧意,而是绰刀出前厉喝道:“曹纯小儿,你的虎豹骑在我廖化的面前根本不堪一击,如今你已经穷途末路,不思投降更待何时?” 曹纯冷哼一声,提枪也上前数步停了下来,指着廖化怒声而喝:“竖子,今日败于你手,乃是天要亡我,若论单打独斗,便是有十个你也不是我对手!” “呦呵,啧啧啧!拼不过士兵战斗力,改拼个人武勇了?这可新鲜!”廖化微微一笑,长刀在手,唰的一声劈在城墙青石砖上,登时砖石崩裂,石屑纷飞,“既然天要亡你,我就给你个机会,要是你能胜过我手中这把刀,便放你过去,若然——” 曹纯持枪在手,语气凛凛如冰:“若然我落败了,便自刎于此!” “此话当真?”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话音刚落,廖化便提刀抢先冲来,招式大开大合,浑若猛虎下山,锐不可当,刀风所过之处,人人只觉犹如被疾风扑面一般,着实不似一个年少之人的出手架势。 这也难怪廖化武艺进境如此神速,实在是高燚麾下云集了太多武艺高超的猛将,他们之间一有机会便会进行切磋指点,便是一直武艺平平的廖化,如今也是到了二流的水准。 眼见廖化猛攻而来,曹纯自是不敢大意,他绰枪而前,堪堪避过廖化长刀,借势枪身一格,便在廖化刀身之上打了一个旋子,厉喝一声,猛然握住长枪一头,微微错力,意欲一个斜扫戳向廖化面门。 若是从前,廖化必定挨不住这一招,但如今的他已经是今非昔比,曹纯的心思他又如何不知?当下便也逆着曹纯的来路,也握刀一阵反手旋转,只听啪地一声,曹纯不仅没有出招得逞,反倒被廖化的刀刃猝然拍在了脊背之上。 “噗——”曹纯直接被这一下拍得吐血,他讶异地盯着廖化,也顾不得擦拭嘴角鲜血,反手将长枪重新握好,就地一滚闪开了廖化的再次猛攻。 “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想不到高家军中一个小小的廖化就如此厉害,怪不得以前组织的多次刺杀都不能成功,实在是小看了高燚这些各地统领的实力!”曹纯闷闷地想着,目光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曹休。 曹休会意,当即闪在自己士兵们之后,拉满弓弦,准备找机会射杀廖化。 廖化也注意到了这个变化,他却依然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还故意走近了几步,举刀指着曹纯猛喝道:“人人都说你曹纯是个病秧子,我一直都还不信,现在是不得不信了,才交手一个回合你就吐血了,我说,要不要让你的人扶你回去吃了药再来打?” “要打就打,废话这么多!”曹纯被廖化激得不胜忿怒,索性也不起身,直接在地上就地向前翻滚着攻击廖化下身,廖化猝不及防之下,居然被曹纯长枪划破了两腿几道口子,幸亏伤得不深。 不过这也激发了廖化的斗志,他腾身一跃,挥刀隔开曹纯长枪,看准时机,一脚正巧踢在了曹纯屁股之上,引得自己人在旁哈哈大笑。 曹纯横遭此辱,内心怒气高涨,简直无以复加,他不及稳定身形,再复估计重施,又一次在地上翻滚着绰枪攻击廖化下身。 廖化被迫得步步后退,他知道要是再退就要退曹纯士兵堆被砍成肉酱了,当即又是腾身一跃,绰刀挡住曹纯长枪,口中也是得意道:“你也真是可怜,明明是个人,却不肯挺直腰板,真是悲哀啊悲哀!” 哪料曹纯似乎就是在等这个机会,冲着自己人方向沉声喝道:“文烈,还等什么!” “知道了!”其实曹休也一直关注着二人交手过程,刚才廖化那一跃之时正好离地无处借力,若放暗箭必定射个对穿,可惜离得有些远不好出手。 机会稍纵即逝,曹休正愁无从下手之时,廖化居然又用了这一招,而且还在自己弓箭射程范围之内,凭自己的过人箭术,要取廖化性命简直易如反掌。 “嗖”地一声,曹休瞅准时机,一箭射出,向着廖化咽喉而去。 廖化的士兵们听到了弓弦响声,才惊觉对方在放冷箭,不由个个瞪大了眼睛! “将军小心暗箭!” 第798章 “将军小心暗箭!” 廖化的士兵们听到弓弦响处,不由得纷纷大惊,心知曹纯这边一定是有人在放暗箭,个个惊呼出来。 曹纯也是一阵得意,心道曹休真是会挑时机,当下也是绰枪后缩数寸,再复换了左手戳向廖化大腿,意欲与曹休冷箭上下其攻,令廖化防不胜防。 哪料廖化却是不慌不忙,长刀顿地,借力腾空,双脚正巧稳稳夹住了曹纯的长枪枪头,而此时曹休所放冷箭也已经来到,廖化不敢大意,当即脖子微微一侧,堪堪躲过了这箭。 然而不等这箭飞出去,廖化又是身子一旋,借着曹纯的力道,自己长刀刀柄恰巧也格住了这一箭,继而刀身一旋,一拍,只见那箭居然直勾勾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射了回去! 而且,速度比来时还要快几分,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射出这一箭的曹休! “噗嗤!”曹休愣怔地摸着插入自己咽喉的箭尾,倒地而死。 “文烈!”曹纯听到了曹休的惨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曹休将军!”虎豹骑众人也都震惊了,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廖化稳稳落地,刀指着曹纯刀:“说好公平交手,你却命人暗放冷箭!那个人是死有余辜!” “你杀了文烈,你居然杀了文烈!”曹纯双目泛红,绰枪猛然便朝廖化杀来。 廖化陡然便感觉到了压力,曹纯此时的攻击速度快得只能用暴风骤雨来形容,他长枪在手,风风火火,令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可能葬身枪下。 而这密集的攻击不仅没有令廖化感到恐惧,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你快得,我也快得!”廖化大喝一声,居然猛的一下,用手劈掉了自己的刀刃。 曹纯微微一怔,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他的犹豫只是一个瞬间而已,现在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死去的曹休报仇,所以不管廖化要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身后的虎豹骑士兵们也受到了主将的感染,各个紧随曹纯而上,人人誓要诛杀廖化。 见此情景,廖化身后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了,也是一个个亮出兵器来,呼啸着,与虎豹骑士兵们在城墙上厮杀在了一起。 风声猎猎,月明星稀,其他地方的喊杀声都渐渐变弱了,只有尉氏东面城墙这一处,尸横遍地,令人触目惊心,鲜血四溅,把城墙上几乎每一块砖石都染成了红色。 廖化的其他士兵们陆续前来增援,渐渐将曹纯的虎豹骑压制下去,而本来已经脱逃离开的一部分虎豹骑也不忍心偷生,纷纷又杀了回来,可是他们的败局已定,这些人很快也死了个一干二净。 城墙之上,廖化与曹纯的交手还在继续,他们两个现在几乎已经成了血人,却依然打得难分难解,曹纯这才知道廖化之前弄断刀刃,是为了减轻兵器的重量来保持速度,可是这样一来,他的兵器也就大大降低了杀伤力,好多次廖化的出招,只是给曹纯造成轻伤而已。 不过他也惊叹廖化的武艺之高,因为到现在为止,他的长枪竟然一次也没有挨着过廖化的身体! 曹纯却不知道,并不是廖化兵器没了杀伤力,而是廖化故意保留了实力,他心中还是希望能够劝降曹纯,为高家军也训练出一支虎豹骑出来。 “砰”地一下,廖化又一次将刀柄击打在了曹纯的胸口,迫得曹纯后退数步,正巧地上有几具尸体,曹纯被绊了一下,栽倒在地。 地上的尸体正是死去的几名虎豹骑,他们眼睛都直勾勾地看着曹纯,仿佛质问曹纯为什么虎豹骑会败得如此一败涂地。 周围无数士兵们的兵器齐刷刷架在了曹纯脖子上。 廖化的话语冷冷传来:“曹纯,曹子和,现在如果你肯归顺我家主公,还可以有一条生路!” 曹纯呵呵而笑,一口血痰吐了出来:“要我投降你们,除非我族弟能死而复生!” “那就是没得谈了?”廖化哼地一声,转身命令士兵,“绑起来!” 曹纯猛喝一声,拔出一名廖化士兵佩剑来,借势一扫,隔开众军兵器,然而腿上还是中了几枪,他半跪地上,蓦地将剑架在了脖子上。 廖化听见动静,回转身子,神色大变:“他要自刎,快阻止他!” 然而到底还是迟了,在一声长笑之中,曹纯的人头高高飞了起来,鲜血喷满了在场的所有人一脸。 包括廖化。 良久,廖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静静说道:“厚葬此人!有敢辱其尸体者,立斩不赦!” 廖化知道,经此一战,曹操军中最精锐的一支战斗力已经被消灭了,但是不知道怎么会是,他的内心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看着尉氏城内外欢呼雀跃的自家人马,廖化也不由得举起了手中的酒杯,露出了难得的笑容。 “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包围了陈留多日,陈留城尚有一千虎豹骑,与陈留守军一起抵抗我军猛攻,加上城池内粮草富余,我军急切难以攻下!”副将在一旁神色十分严肃地说道。 廖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喃喃道:“我这个妹妹,是个死脑筋,一点都不会转弯,她就不会先留少数人马假装攻打陈留,然后集中主要兵力把陈留周围的小县城拿下来先,这样起码可以保证自己人多一点粮草补给来源!” 那副将道:“也许是考虑到陈留城有虎豹骑最后一支残余,毕竟斩草要除根!” “罢了,咱们也不能在这里闲着了,传令下去,让大伙儿们收拾收拾,马上开往陈留!” 这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启禀将军,曹纯与曹休二人的尸首不见了!” “什么?”廖化大吃一惊,随即又释然了,“肯定是虎豹骑那些残余的士兵们做的,随他们去吧,这是他们对自己主将的一点心意,反正又成不了什么气候!” 劫走曹纯与曹休尸体的,正是从新郑舍命突围的王图,他本想着来给曹纯报讯,却还是来晚了一步,于是趁着夜深将二人尸体弄了出来,装殓在一辆独轮车上,向着长社曹仁大军那里而去。 廖化在尉氏先后大破虎豹骑四千人的骄人战绩,很快传到了高燚这里,兴奋之下,便催促裴元绍人马快些进攻,打算突破麴义与程昱在封丘和平丘这两处设下的坚固防线。 战斗很快就打响了,深知麴义实力的高燚传令全军务必慎之又慎,不要被敌军任何圈套所迷惑,毕竟如果高家军也犯白马义从所犯的错误的话,就太浪得虚名了。 “将军小心暗箭!” 廖化的士兵们听到弓弦响处,不由得纷纷大惊,心知曹纯这边一定是有人在放暗箭,个个惊呼出来。 曹纯也是一阵得意,心道曹休真是会挑时机,当下也是绰枪后缩数寸,再复换了左手戳向廖化大腿,意欲与曹休冷箭上下其攻,令廖化防不胜防。 哪料廖化却是不慌不忙,长刀顿地,借力腾空,双脚正巧稳稳夹住了曹纯的长枪枪头,而此时曹休所放冷箭也已经来到,廖化不敢大意,当即脖子微微一侧,堪堪躲过了这箭。 然而不等这箭飞出去,廖化又是身子一旋,借着曹纯的力道,自己长刀刀柄恰巧也格住了这一箭,继而刀身一旋,一拍,只见那箭居然直勾勾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射了回去! 而且,速度比来时还要快几分,快到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包括射出这一箭的曹休! “噗嗤!”曹休愣怔地摸着插入自己咽喉的箭尾,倒地而死。 “文烈!”曹纯听到了曹休的惨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曹休将军!”虎豹骑众人也都震惊了,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 廖化稳稳落地,刀指着曹纯刀:“说好公平交手,你却命人暗放冷箭!那个人是死有余辜!” “你杀了文烈,你居然杀了文烈!”曹纯双目泛红,绰枪猛然便朝廖化杀来。 廖化陡然便感觉到了压力,曹纯此时的攻击速度快得只能用暴风骤雨来形容,他长枪在手,风风火火,令人眼花缭乱,稍有不慎就可能葬身枪下。 而这密集的攻击不仅没有令廖化感到恐惧,反而是前所未有的兴奋。 “你快得,我也快得!”廖化大喝一声,居然猛的一下,用手劈掉了自己的刀刃。 曹纯微微一怔,这是要做什么? 不过他的犹豫只是一个瞬间而已,现在的他已经打定了主意要为死去的曹休报仇,所以不管廖化要做什么,他都不会觉得奇怪了。 身后的虎豹骑士兵们也受到了主将的感染,各个紧随曹纯而上,人人誓要诛杀廖化。 见此情景,廖化身后的士兵们也不甘示弱了,也是一个个亮出兵器来,呼啸着,与虎豹骑士兵们在城墙上厮杀在了一起。 风声猎猎,月明星稀,其他地方的喊杀声都渐渐变弱 第799章 “什么,竟然撤退了?” 看到裴元绍人马掉转方向缓慢朝着来时方向撤退,麴义不禁微微吃惊,不过想想也正常,对面是高燚亲自坐镇,他不可能不想到这里会有伏兵,况且他也不会真的下定决心和这边死战,因此偷袭了诱敌了骂战了什么整人的法子都没有使用。 但是这样不尽全力的战斗,又有什么意思? 麴义怒喝一声:“传令左右两队,准备追击敌军——”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只听得一阵喊杀声远远传来,麴义极目望去,竟然见到裴元绍军中,又有一支千人队披坚执锐,冲锋而来! “好家伙,原来是想用车轮战!那我就挖一个大坑,看你的轮子怎么转起来!”麴义大笑几声,回身厉声道,“传令给前军,不要怕死伤,一定要把对方引到我们的口袋里来!” 他没有把后面的话也说出来,他的这支先登死士的口袋阵的最可怕之处,就是将敌人分割包围起来,却并不下死手,给包围圈内外的敌人以还可以突围与相救的幻想,从而吸引更多敌人进入包围圈,不断被消灭掉,亦即所谓的围尸打援。 两军对决再次展开,先登死士的前队这次迎着对面的长枪重甲,再不保留任何一份实力,各个盯着巨盾拼命冲锋,有一处进攻受挫了,后面立即就会有人补上,战斗在一瞬间就达到了白热化。 见此情状,裴元绍队伍的领队立即居中紧急舞动手中两支红旗,接连打了几个手势,队伍左右的骑兵们立即明白,迅速策马向前方迂回,就要包抄先登死士前队的后方,而主力身后的弓兵也拉满弓弦,一待对面有了败退迹象,就立即弓箭封锁退路。 果然先登死士们纷纷发现了裴元绍骑兵的意图,也便不再恋战,抽身便退,避免被三面包抄,然而不等他们退回自己阵中,裴元绍弓兵的弓弩已经铺天盖地射来,将退路封锁而死,逼迫先登死士留下接受被三面包抄的命运。 先登死士们果然没有再后退,不过让裴元绍这支千人队诧异万分的是,先登死士居然又一次发动起进攻来! “杀!”这一次的攻势比之前还要猛烈,先登死士很快就出现了伤亡,而且是大量的伤亡。 “想做困兽之斗吗?”裴元绍在高处看得真切,不由口中喃喃自语。 “不是困兽之斗!”高燚策马从远处而来,到得裴元绍身边,落月也是随之而来,高燚指着交战区域给裴元绍说道,“麴义的这支部队还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而且其他的先登死士也没有选择前来营救,一定有诈!” 裴元绍见到高燚与落月亲自来到,不由有些惊慌:“主公主母何必亲至?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高燚与落月对望一眼,一齐都笑了:“我军数量四倍于麴义,他还能威胁到我们不成,倒是裴将军你,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裴元绍诺诺而应,他看向交战之处,只见与高燚说话的功夫,情势又发生了细微变化。 虽然两军还在交战之中,但是裴元绍的人马明显前进了不少,距离先登死士的其他分队越来越近。 “不好,果然敌人是在引诱我军,传令下去,立即让第二队撤回来!” 但是为时已晚,裴元绍的第二队人马接到命令刚要撤退之中,却不知自己已经进了先登死士的口袋阵之中。 “套头!”早有先登死士的领队厉声长喝,顿时左右两面,各有千余人呼啸冲来,将去路堵得死死。 “不好,中计了,朝来时方向撤!”裴元绍的人马不是傻子,对面现在可是有着三千的兵力优势了,要灭掉一千人简直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他们这样想着,立即像第一队那样,一分为二,转身就要突围。 “想跑?没那么容易!众军,套身子!”先登死士领队厉喝一声,再次下达了命令。 所有先登死士答应一声,前队与左右两队顿时飞速奔跑起来,很快就超过了裴元绍第二队人马撤退的速度,三面将其包抄起来,却是挺像给一个人用口袋先套了头再套了身子一样。 “我们被包围了!”裴元绍的人马有些丧气,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 “这个时候了都,叹气抱怨有个屁用,大伙努力突围,我们支援的人很快就会到的,坚持住,让敌人知道咱们高家军是吞不下的!” 战斗又陷入了胶着。 “什么,竟然撤退了?” 看到裴元绍人马掉转方向缓慢朝着来时方向撤退,麴义不禁微微吃惊,不过想想也正常,对面是高燚亲自坐镇,他不可能不想到这里会有伏兵,况且他也不会真的下定决心和这边死战,因此偷袭了诱敌了骂战了什么整人的法子都没有使用。 但是这样不尽全力的战斗,又有什么意思? 麴义怒喝一声:“传令左右两队,准备追击敌军——” 话还没有说完,突然只听得一阵喊杀声远远传来,麴义极目望去,竟然见到裴元绍军中,又有一支千人队披坚执锐,冲锋而来! “好家伙,原来是想用车轮战!那我就挖一个大坑,看你的轮子怎么转起来!”麴义大笑几声,回身厉声道,“传令给前军,不要怕死伤,一定要把对方引到我们的口袋里来!” 他没有把后面的话也说出来,他的这支先登死士的口袋阵的最可怕之处,就是将敌人分割包围起来,却并不下死手,给包围圈内外的敌人以还可以突围与相救的幻想,从而吸引更多敌人进入包围圈,不断被消灭掉,亦即所谓的围尸打援。 两军对决再次展开,先登死士的前队这次迎着对面的长枪重甲,再不保留任何一份实力,各个盯着巨盾拼命冲锋,有一处进攻受挫了,后面立即就会有人补上,战斗在一瞬间就达到了白热化。 见此情状,裴元绍队伍的领队立即居中紧急舞动手中两支红旗,接连打了几个手势,队伍左右的骑兵们立即明白,迅速策马向前方迂回,就要包抄先登死士前队的后方,而主力身后的弓兵也拉满弓弦,一待对面有了败退迹象,就立即弓箭封锁退路。 果然先登死士们纷纷发现了裴元绍骑兵的意图,也便不再恋战,抽身便退,避免被三面包抄,然而不等他们退回自己阵中,裴元绍弓兵的弓弩已经铺天盖地射来,将退路封锁而死,逼迫先登死士留下接受被三面包抄的命运。 先登死士们果然没有再后退,不过让裴元绍这支千人队诧异万分的是,先登死士居然又一次发动起进攻来! “杀!”这一次的攻势比之前还要猛烈,先登死士很快就出现了伤亡,而且是大量的伤亡。 “想做困兽之斗吗?”裴元绍在高处看得真切,不由口中喃喃自语。 “不是困兽之斗!”高燚策马从远处而来,到得裴元绍身边,落月也是随之而来,高燚指着交战区域给裴元绍说道,“麴义的这支部队还没有到无路可走的地步,而且其他的先登死士也没有选择前来营救,一定有诈!” 裴元绍见到高燚与落月亲自来到,不由有些惊慌:“主公主母何必亲至?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高燚与落月对望一眼,一齐都笑了:“我军数量四倍于麴义,他还能威胁到我们不成,倒是裴将军你,应该多加小心才是!” 裴元绍诺诺而应,他看向交战之处,只见与高燚说话的功夫,情势又发生了细微变化。 虽然两军还在交战之中,但是裴元绍的人马明显前进了不少,距离先登死士的其他分队越来越近。 “不好,果然敌人是在引诱我军,传令下去,立即让第二队撤回来!” 但是为时已晚,裴元绍的第二队人马接到命令刚要撤退之中,却不知自己已经进了先登死士的口袋阵之中。 “套头!”早有先登死士的领队厉声长喝,顿时左右两面,各有千余人呼啸冲来,将去路堵得死死。 “不好,中计了,朝来时方向撤!”裴元绍的人马不是傻子,对面现在可是有着三千的兵力优势了,要灭掉一千人简直就是须臾之间的事情。 他们这样想着,立即像第一队那样,一分为二,转身就要突围。 “想跑?没那么容易!众军,套身子!”先登死士领队厉喝一声,再次下达了命令。 所有先登死士答应一声,前队与左右两队顿时飞速奔跑起来,很快就超过了裴元绍第二队人马撤退的速度,三面将其包抄起来,却是挺像给一个人用口袋先套了头再套了身子一样。 “我们被包围了!”裴元绍的人马有些丧气,他们的运气怎么这么不好。 “这个时候了都,叹气抱怨有个屁用,大伙努力突围,我们支援的人很快就会到的,坚持住,让敌人知道咱们高家军是吞不下 第800章 此时战场之上,厮杀一直都在持续,人声马嘶,经久不息,鼓声大作,激荡人心,为了阻止麴义将分割包围的先登死士营救出来,裴元绍也是亲自出马,虽然拥有着压倒性的战场优势,可是麴义本人的武勇却大大出乎裴元绍的意料。 看着前来相救自己的副将就这样死在了麴义的枪下,本来打算逃跑的裴元绍愣住了。 这个时候,倘若他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是为死去的自己人报仇。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是打不过麴义的,但什么也不做地离开,他裴元绍做不到,即使现在的他身份今非昔比。 裴元绍默默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长刀,看了麴义一眼。 麴义会意,他不是看不到自己的人在不断受伤牺牲,他也急于迅速擒住或杀死裴元绍来左右战场局势。 虽然这也十分渺茫。 两马再次相交,这次裴元绍学聪明了,他到得麴义面前之时,先是以刀背抵地,瞬间扬起一片沙子,眯了麴义的眼睛,待得麴义揉眼只是,绰刀便劈在了麴义肩头。 不料那沙子根本没有眯进麴义眼睛,他不过借此伪装而已,就是故意要让裴元绍上当,才好一招制敌。 眼看裴元绍刀刃便要砍上麴义肩头,麴义却是忽然肩头一沉,枪身架住刀柄,借力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脚砰砰两声,就踹在了裴元绍胸口。 “噗——”裴元绍不防此变,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都落下马背。 最要命的是裴元绍的战马也受惊了,前蹄腾空,就朝着裴元绍踏了下去。 危急时刻,一条人影策马突然而至,到得裴元绍身边,伸出长枪来,沉声大喝:“抓紧了!” 裴元绍本已心存必死念头,见了来人不由面色转喜:“主公!” “少特么废话,抓紧!” 来人正是高燚,他深知裴元绍不是麴义敌手,近战必定有损伤,当见到裴元绍本人不在军中时情知定是亲自阻击麴义来了,便与落月马不停蹄赶来。 麴义本对擒杀裴元绍志在必得,不过看到高燚亲自到来,更是变得兴奋不已了:“高燚,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是啊,老朋友,好久不见!”高燚将裴元绍置于自己身后,策马回望着身后的麴义本人,裴元绍的坐骑前蹄重重砸落下来,激荡起一片烟尘。 “是啊,老朋友,好久不见,你给我的这份见面礼,可真大啊!”麴义嘴角露出了微笑,然而烟尘散尽之后,却看见高燚带着裴元绍策马向着后方而去了。 麴义更不多话,绰枪纵马也要追击过去,不防斜刺里一道白色丽影也策马拦住去路,长剑抖擞之间,点点剑光灿烂生辉,麴义忙举枪去迎,却见拦路之人竟然是高燚的妻子落月! 落月剑招浑如流星遁地,收发之间尽显利落风范,只怕麴义本人全力对敌都非其对手。 麴义被迫停了手,冷冷对着落月道:“高燚自己怎么做了缩头乌龟,竟让他的妻子抛头露面起来?哈哈哈!” 落月也不说话,提剑在手,身形起纵,令人炫目,麴义策马后退数步,绰枪厉声喝道:“今日之事与妇人无干,夫人还是速速退避的好!”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出了口,落月自然不胜忿怒,倒提惊鸿剑,猝然而至, 此时战场之上,厮杀一直都在持续,人声马嘶,经久不息,鼓声大作,激荡人心,为了阻止麴义将分割包围的先登死士营救出来,裴元绍也是亲自出马,虽然拥有着压倒性的战场优势,可是麴义本人的武勇却大大出乎裴元绍的意料。 看着前来相救自己的副将就这样死在了麴义的枪下,本来打算逃跑的裴元绍愣住了。 这个时候,倘若他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是为死去的自己人报仇。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是打不过麴义的,但什么也不做地离开,他裴元绍做不到,即使现在的他身份今非昔比。 裴元绍默默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长刀,看了麴义一眼。 麴义会意,他不是看不到自己的人在不断受伤牺牲,他也急于迅速擒住或杀死裴元绍来左右战场局势。 虽然这也十分渺茫。 两马再次相交,这次裴元绍学聪明了,他到得麴义面前之时,先是以刀背抵地,瞬间扬起一片沙子,眯了麴义的眼睛,待得麴义揉眼只是,绰刀便劈在了麴义肩头。 不料那沙子根本没有眯进麴义眼睛,他不过借此伪装而已,就是故意要让裴元绍上当,才好一招制敌。 眼看裴元绍刀刃便要砍上麴义肩头,麴义却是忽然肩头一沉,枪身架住刀柄,借力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脚砰砰两声,就踹在了裴元绍胸口。 “噗——”裴元绍不防此变,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都落下马背。 最要命的是裴元绍的战马也受惊了,前蹄腾空,就朝着裴元绍踏了下去。 危急时刻,一条人影策马突然而至,到得裴元绍身边,伸出长枪来,沉声大喝:“抓紧了!” 裴元绍本已心存必死念头,见了来人不由面色转喜:“主公!” “少特么废话,抓紧!” 来人正是高燚,他深知裴元绍不是麴义敌手,近战必定有损伤,当见到裴元绍本人不在军中时情知定是亲自阻击麴义来了,便与落月马不停蹄赶来。 麴义本对擒杀裴元绍志在必得,不过看到高燚亲自到来,更是变得兴奋不已了:“高燚,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是啊,老朋友,好久不见!”高燚将裴元绍置于自己身后,策马回望着身后的麴义本人,裴元绍的坐骑前蹄重重砸落下来,激荡起一片烟尘。 “是啊,老朋友,好久不见,你给我的这份见面礼,可真大啊!”麴义嘴角露出了微笑,然而烟尘散尽之后,却看见高燚带着裴元绍策马向着后方而去了。 麴义更不多话,绰枪纵马也要追击过去,不防斜刺里一道白色丽影也策马拦住去路,长剑抖擞之间,点点剑光灿烂生辉,麴义忙举枪去迎,却见拦路之人竟然是高燚的妻子落月! 落月剑招浑如流星遁地,收发之间尽显利落风范,只怕麴义本人全力对敌都非其对手。 麴义被迫停了手,冷冷对着落月道:“高燚自己怎么做了缩头乌龟,竟让他的妻子抛头露面起来?哈哈哈!” 落月也不说话,提剑在手,身形起纵,令人炫目,麴义策马后退数步,绰枪厉声喝道:“今日之事与妇人无干,夫人还是速速退避的好!”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出了口,落月自然不胜忿怒,倒提惊鸿剑,猝然而至, 此时战场之上,厮杀一直都在持续,人声马嘶,经久不息,鼓声大作,激荡人心,为了阻止麴义将分割包围的先登死士营救出来,裴元绍也是亲自出马,虽然拥有着压倒性的战场优势,可是麴义本人的武勇却大大出乎裴元绍的意料。 看着前来相救自己的副将就这样死在了麴义的枪下,本来打算逃跑的裴元绍愣住了。 这个时候,倘若他还有一点良心,就应该是为死去的自己人报仇。 虽然他明知道自己是打不过麴义的,但什么也不做地离开,他裴元绍做不到,即使现在的他身份今非昔比。 裴元绍默默从地上拾起自己的长刀,看了麴义一眼。 麴义会意,他不是看不到自己的人在不断受伤牺牲,他也急于迅速擒住或杀死裴元绍来左右战场局势。 虽然这也十分渺茫。 两马再次相交,这次裴元绍学聪明了,他到得麴义面前之时,先是以刀背抵地,瞬间扬起一片沙子,眯了麴义的眼睛,待得麴义揉眼只是,绰刀便劈在了麴义肩头。 不料那沙子根本没有眯进麴义眼睛,他不过借此伪装而已,就是故意要让裴元绍上当,才好一招制敌。 眼看裴元绍刀刃便要砍上麴义肩头,麴义却是忽然肩头一沉,枪身架住刀柄,借力在马背上一跃而起,双脚砰砰两声,就踹在了裴元绍胸口。 “噗——”裴元绍不防此变,吐出一大口血来,整个人都落下马背。 最要命的是裴元绍的战马也受惊了,前蹄腾空,就朝着裴元绍踏了下去。 危急时刻,一条人影策马突然而至,到得裴元绍身边,伸出长枪来,沉声大喝:“抓紧了!” 裴元绍本已心存必死念头,见了来人不由面色转喜:“主公!” “少特么废话,抓紧!” 来人正是高燚,他深知裴元绍不是麴义敌手,近战必定有损伤,当见到裴元绍本人不在军中时情知定是亲自阻击麴义来了,便与落月马不停蹄赶来。 麴义本对擒杀裴元绍志在必得,不过看到高燚亲自到来,更是变得兴奋不已了:“高燚,你到底还是出现了!” “是啊,老朋友,好久不见!”高燚将裴元绍置于自己身后,策马回望着身后的麴义本人,裴 第801章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高燚被五花大绑着押在囚车里面,麴义亲自押送着一同进了封丘城,随行的还有数千的先登死士,不过其实都是高家军,穿了先登死士的衣服而已。 “逢纪此人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会对你有所不利,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当场将他格杀!”麴义骑着马靠近囚车,低声对高燚道。 高燚在囚车里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那些绳索在身上只是一个假象,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挣脱,他环视着封丘城两边为麴义欢呼的逢纪士兵,也低声回应道:“不要心急,在确保你的人安全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我的人进城之后会仔细搜索城池,至于逢纪,他还没有大胆到敢对我下黑手的地步,即使我真的被俘虏了,舅舅也一定会利用对我的挟制达到控制高家军为他做事,毕竟,谁也不傻!” 麴义听了,心中不由佩服高燚想法就是比自己要周全。 城内的逢纪守军不相信鼎鼎大名的高燚当真被麴义给抓住了,都纷纷聚集在道路两边指指点点: “看啊,这就是我们主公的那个厉害外甥,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我还以为有四只眼睛两个嘴巴呢,原来也是个普通人啊!” 高燚听见了这些议论,忍不住回应一句道:“让各位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脑子聪明点罢了!” 围观的士兵们一阵哄笑:“聪明还被抓住,真是打自己的脸!” 高燚不再说话,心说好好嘲笑吧,待会你们就会哭得很难看。 逢纪带了人,亲自前来迎接麴义:“恭喜麴义将军,一战擒得高燚,本监军定会上表主公,一定给将军加官进爵!” 麴义看都不看逢纪一眼,只冷冷质问道:“呵呵,请问监军大人,您不是承诺在我与高家军厮杀之时,从城中出兵接应的吗?那个时候,你的兵马在哪里呢?” 逢纪顿时尴尬了,他恩恩啊啊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麴义将军可真会说笑,本监军怎么会坐看麴义将军你独自苦战?实在是高燚此人太过阴险,竟然还派了一支人马前来,本监军的人马大半被吸引而去,徒劳而回,并非有心害你啊!” “是吗?那样最好!”麴义虽然答应着,脸上却是明显一副不相信逢纪的目光,他那张冷峻的面庞缓缓逼近逢纪的身体,淡淡地问道,“如今我擒了高燚,也不算违了军令状,我那些因为犯了事被监军大人关押起来的部下,是否可以放行了?” “放放放,自然是要放的!不过现在不急,他们在牢中都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本监军半点没有难为他们!”逢纪满脸堆笑,却是人来到了囚车旁边,绕着转了一圈,似乎怕高燚是被人假扮的。 高燚的脑袋随着逢纪的身形转了大半圈,又转了回去,又向另一边转了大半圈,又转了回去,在逢纪继续打算转圈的时候叫住了他:“逢纪是吧,你是属陀螺的吗?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的,把我头都快转掉了!”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高燚被五花大绑着押在囚车里面,麴义亲自押送着一同进了封丘城,随行的还有数千的先登死士,不过其实都是高家军,穿了先登死士的衣服而已。 “逢纪此人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会对你有所不利,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当场将他格杀!”麴义骑着马靠近囚车,低声对高燚道。 高燚在囚车里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那些绳索在身上只是一个假象,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挣脱,他环视着封丘城两边为麴义欢呼的逢纪士兵,也低声回应道:“不要心急,在确保你的人安全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我的人进城之后会仔细搜索城池,至于逢纪,他还没有大胆到敢对我下黑手的地步,即使我真的被俘虏了,舅舅也一定会利用对我的挟制达到控制高家军为他做事,毕竟,谁也不傻!” 麴义听了,心中不由佩服高燚想法就是比自己要周全。 城内的逢纪守军不相信鼎鼎大名的高燚当真被麴义给抓住了,都纷纷聚集在道路两边指指点点: “看啊,这就是我们主公的那个厉害外甥,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我还以为有四只眼睛两个嘴巴呢,原来也是个普通人啊!” 高燚听见了这些议论,忍不住回应一句道:“让各位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脑子聪明点罢了!” 围观的士兵们一阵哄笑:“聪明还被抓住,真是打自己的脸!” 高燚不再说话,心说好好嘲笑吧,待会你们就会哭得很难看。 逢纪带了人,亲自前来迎接麴义:“恭喜麴义将军,一战擒得高燚,本监军定会上表主公,一定给将军加官进爵!” 麴义看都不看逢纪一眼,只冷冷质问道:“呵呵,请问监军大人,您不是承诺在我与高家军厮杀之时,从城中出兵接应的吗?那个时候,你的兵马在哪里呢?” 逢纪顿时尴尬了,他恩恩啊啊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麴义将军可真会说笑,本监军怎么会坐看麴义将军你独自苦战?实在是高燚此人太过阴险,竟然还派了一支人马前来,本监军的人马大半被吸引而去,徒劳而回,并非有心害你啊!” “是吗?那样最好!”麴义虽然答应着,脸上却是明显一副不相信逢纪的目光,他那张冷峻的面庞缓缓逼近逢纪的身体,淡淡地问道,“如今我擒了高燚,也不算违了军令状,我那些因为犯了事被监军大人关押起来的部下,是否可以放行了?” “放放放,自然是要放的!不过现在不急,他们在牢中都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本监军半点没有难为他们!”逢纪满脸堆笑,却是人来到了囚车旁边,绕着转了一圈,似乎怕高燚是被人假扮的。 高燚的脑袋随着逢纪的身形转了大半圈,又转了回去,又向另一边转了大半圈,又转了回去,在逢纪继续打算转圈的时候叫住了他:“逢纪是吧,你是属陀螺的吗?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的,把我头都快转掉了!”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高燚被五花大绑着押在囚车里面,麴义亲自押送着一同进了封丘城,随行的还有数千的先登死士,不过其实都是高家军,穿了先登死士的衣服而已。 “逢纪此人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会对你有所不利,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当场将他格杀!”麴义骑着马靠近囚车,低声对高燚道。 高燚在囚车里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那些绳索在身上只是一个假象,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挣脱,他环视着封丘城两边为麴义欢呼的逢纪士兵,也低声回应道:“不要心急,在确保你的人安全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我的人进城之后会仔细搜索城池,至于逢纪,他还没有大胆到敢对我下黑手的地步,即使我真的被俘虏了,舅舅也一定会利用对我的挟制达到控制高家军为他做事,毕竟,谁也不傻!” 麴义听了,心中不由佩服高燚想法就是比自己要周全。 城内的逢纪守军不相信鼎鼎大名的高燚当真被麴义给抓住了,都纷纷聚集在道路两边指指点点: “看啊,这就是我们主公的那个厉害外甥,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我还以为有四只眼睛两个嘴巴呢,原来也是个普通人啊!” 高燚听见了这些议论,忍不住回应一句道:“让各位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脑子聪明点罢了!” 围观的士兵们一阵哄笑:“聪明还被抓住,真是打自己的脸!” 高燚不再说话,心说好好嘲笑吧,待会你们就会哭得很难看。 逢纪带了人,亲自前来迎接麴义:“恭喜麴义将军,一战擒得高燚,本监军定会上表主公,一定给将军加官进爵!” 麴义看都不看逢纪一眼,只冷冷质问道:“呵呵,请问监军大人,您不是承诺在我与高家军厮杀之时,从城中出兵接应的吗?那个时候,你的兵马在哪里呢?” 逢纪顿时尴尬了,他恩恩啊啊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麴义将军可真会说笑,本监军怎么会坐看麴义将军你独自苦战?实在是高燚此人太过阴险,竟然还派了一支人马前来,本监军的人马大半被吸引而去,徒劳而回,并非有心害你啊!” “是吗?那样最好!”麴义虽然答应着,脸上却是明显一副不相信逢纪的目光,他那张冷峻的面庞缓缓逼近逢纪的身体,淡淡地问道,“如今我擒了高燚,也不算违了军令状,我那些因为犯了事被监军大人关押起来的部下,是否可以放行了?” “放放放,自然是要放的!不过现在不急,他们在牢中 第802章 要被一窝端? 麴义看着逢纪的反应,只是冷冷笑着,他突然啪地一声,将酒杯摔在案几之上,厉声喝问道:“我一直忍着不说,我的人,监军大人究竟何时放出来,监军大人总是顾左右而言他,是在考验我的耐心吗?”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高燚被五花大绑着押在囚车里面,麴义亲自押送着一同进了封丘城,随行的还有数千的先登死士,不过其实都是高家军,穿了先登死士的衣服而已。 “逢纪此人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会对你有所不利,如果那样的话,我们就当场将他格杀!”麴义骑着马靠近囚车,低声对高燚道。 高燚在囚车里轻轻活动了一下四肢,那些绳索在身上只是一个假象,只要他稍微用力就能挣脱,他环视着封丘城两边为麴义欢呼的逢纪士兵,也低声回应道:“不要心急,在确保你的人安全之前,还是稍安勿躁的好,我的人进城之后会仔细搜索城池,至于逢纪,他还没有大胆到敢对我下黑手的地步,即使我真的被俘虏了,舅舅也一定会利用对我的挟制达到控制高家军为他做事,毕竟,谁也不傻!” 麴义听了,心中不由佩服高燚想法就是比自己要周全。 城内的逢纪守军不相信鼎鼎大名的高燚当真被麴义给抓住了,都纷纷聚集在道路两边指指点点: “看啊,这就是我们主公的那个厉害外甥,今天总算见到真人了!” “我还以为有四只眼睛两个嘴巴呢,原来也是个普通人啊!” 高燚听见了这些议论,忍不住回应一句道:“让各位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脑子聪明点罢了!” 围观的士兵们一阵哄笑:“聪明还被抓住,真是打自己的脸!” 高燚不再说话,心说好好嘲笑吧,待会你们就会哭得很难看。 逢纪带了人,亲自前来迎接麴义:“恭喜麴义将军,一战擒得高燚,本监军定会上表主公,一定给将军加官进爵!” 麴义看都不看逢纪一眼,只冷冷质问道:“呵呵,请问监军大人,您不是承诺在我与高家军厮杀之时,从城中出兵接应的吗?那个时候,你的兵马在哪里呢?” 逢纪顿时尴尬了,他恩恩啊啊了好一会,才吞吞吐吐道:“麴义将军可真会说笑,本监军怎么会坐看麴义将军你独自苦战?实在是高燚此人太过阴险,竟然还派了一支人马前来,本监军的人马大半被吸引而去,徒劳而回,并非有心害你啊!” “是吗?那样最好!”麴义虽然答应着,脸上却是明显一副不相信逢纪的目光,他那张冷峻的面庞缓缓逼近逢纪的身体,淡淡地问道,“如今我擒了高燚,也不算违了军令状,我那些因为犯了事被监军大人关押起来的部下,是否可以放行了?” “放放放,自然是要放的!不过现在不急,他们在牢中都是被好吃好喝伺候着,本监军半点没有难为他们!”逢纪满脸堆笑,却是人来到了囚车旁边,绕着转了一圈,似乎怕高燚是被人假扮的。 高燚的脑袋随着逢纪的身形转了大半圈,又转了回去,又向另一边转了大半圈,又转了回去,在逢纪继续打算转圈的时候叫住了他:“逢纪是吧,你是属陀螺的吗?转来转去转来转去的,把我头都快转掉了!” 逢纪的目光里闪过一丝阴狠,怒气冲冲地对着高燚数落起来:“高燚,你有什么可神气的?任你厉害通天,现在还不是沦落成了本监军的阶下囚?” 高燚也不示弱,反唇相讥道:“更正你一个错误,咳咳,我是麴义的阶下囚,不是你的阶下囚好吧?” 逢纪脸上顿时写满了各种尴尬,不自然地望了麴义一眼,回过头来照着高燚的脑袋就是猛地一下:“要你在这里多嘴!” 周围化装成先登死士的高家军们见到自己主观受辱,霎时有种当场弄死逢纪的冲动。 高燚注意到了这些,甚至看到有个士兵竟然要去拔刀,而且还似乎被逢纪给发现了。 逢纪盯着那个士兵,有些底气不足地喝问:“你,你要干什么?” 高燚狠狠瞪向这个士兵,示意其不要暴露身份,为了将逢纪的注意力吸引回来,故意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逢纪果然被吸引了,他愤而看向高燚,有些气急败坏:“你笑什么?” 高燚不理会逢纪,只顾自己继续大笑下去,因为他确实只顾着吸引逢纪注意力了,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准备好接下来要说什么话:“哈哈哈哈哈!” “我问——你笑什么!”逢纪被高燚这放肆的笑声彻底激怒了,不禁冲了上来,一把掐住了高燚的脖子,用力掐了下去,直到高燚的整张脸都变得通红。 高家军们一个个再也忍不住了,然而却再次看到高燚的眼神,不得不生生将这份愤怒收回到肚子里,任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呼呼!”逢纪毕竟只是个文弱之人,很快就累得虚脱了,他到底也不敢真的杀掉高燚,只是吓唬吓唬罢了。 只是逢纪没有想到,高燚根本不是个怕吓唬的人,倒差点没把逢纪自己给累死。 “咳咳咳……不好意思啊,让您累着了,真是我的罪过!”高燚自己都还在翻白眼吐白沫中,也不忘讥笑逢纪一番。 “怕了你了!”逢纪连连喘气,被人扶住缓了半天,才能把话说利索,“押下去,给我严加看管!” 很快地,就来了一队士兵,是逢纪自己的手下,他们从高家军伪装的先登死士手下接应过囚车,押解着向着内城的牢房走去。 逢纪看着囚车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直到消失,这才转身对麴义道:“麴义将军此次居功至伟,令我军士气欢欣鼓舞,城中庆功酒已备下多时,犒劳各种将士!” 麴义脸上没有半分激动表情,和往常他再袁绍营中没有区别:“请监军大人前面带路!” 夜色渐深,封丘城内,逢纪不断地向麴义敬酒,还命令将庆功酒分法给麴义的部下们,此前假扮的高家军们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在封丘城各处潜伏下来,按原计划寻找被关押的麴义部下,不过由于城内的逢纪守军太多了,一直没有头绪。 “请将军满饮此杯,这是本监军对将军的一片敬意,还望将军莫要推辞!”逢纪满脸堆笑,又一次命下人将麴义面前的酒杯斟满。 麴义环视着大厅内外,虽然有自己的人,但也不乏许多生疏面孔,而且逢纪劝酒如此殷勤,不免让他有些心疑起来。 “监军大人,高燚虽然被在下擒获,但是他手下的两万大军尚在城外虎视眈眈,万一发动偷袭,当如何是好,这酒,适可而止好了!” 听了这话,逢纪不置可否,他把正喝了一半的酒杯缓缓放在了面前的案几之上,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不小心落进酒杯里面的一直不断挣扎的飞虫,用手将它捉了出来,又用指肚将其碾死,这才忽然悠悠问道:“将军是个明白人,这个时候能保持清醒的头脑实属难得!但是本监军却有一个问题,不知将军可否为本监军解惑?” 麴义抱拳:“监军大人但讲无妨!” “好!”逢纪呵呵一笑,站起身来,重新端起了酒杯,却没有急着发问,而是命令下人,“关门窗!” 这下觥筹交错中的将士们也发觉有些不对劲了,纷纷停了下来,愣愣地看着逢纪,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逢纪故作诧异地看着众人:“怎么了,你们继续啊,不要停啊!” “继续,继续,我们继续!”众人嘴上说着,却都在暗暗心中多了一份戒心。 “现在监军大人可以问问题了吧?”麴义目光随着逢纪的身影而来回游移着,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想直接冲上去拿剑指着这个指挥谄谀袁绍的家伙脑袋喝问自己部下的所在,因为这个家伙直到现在都还在不断转移话题令人心生厌烦。 但是麴义还是忍住这股冲动了,因为他不想因为自己的冲动而坏了高燚的大事。 逢纪清了清嗓子,朗声说道:“此次将军有五千人,高燚有两万人,而且听说将军的人马还陷入了覆灭的边缘,本监军想问的是,当时战场高家军围困重重,将军是如何冲到高燚面前将其擒获的?” 麴义心中一个咯噔,看来逢纪也不傻一个半点不懂战争的人,他以为逢纪会十分容易糊弄过去,现在才发现,逢纪很聪明。 “监军大人说得没有错,当时高家军对我的人马的围困的确是里三层外三层,但监军大人不要忘了,我的先登死士虽然身处劣势,却也并非易与之辈,兵力悬殊是真,然而呢高家军想要将我的先登死士彻底消灭却是难事,高燚又是个心慈手软之人,见不得 第803章 还是得动粗 脚步声越来越近,牢房门口传来了几声惨叫,不过很快,就消失于平静。 数百条人影先后从大牢门口方向,牢房窗户以及顶上,甚至挖地道涌现到了这里,就连高燚的这个牢房,也有几个人先后从窗户及土墙后面挖了地道冒了出来。 见到高燚的时候,这几个人还有些吃惊,不禁脱口问道:“其他人呢?” 高燚不禁有些奇怪,是逢纪的人把他押送到了这里,现在假装劫狱的这些却又不认识自己,那只能说明两种可能,一个是这些人不是逢纪的人,一个就是城里一定出了什么事情,才导致押送自己的人来不及向逢纪报告情况。 见高燚居然在发愣,这几个人不由有些急躁,语气加重了许多:“问你话呢,其他人呢?” 高燚联想到刚才那些囚犯们说的话,立即变了一副哭丧的脸:“恩人们啊,你们可算来了,这牢房里的其他犯人都被坏人暗杀了,我是踩了狗屎运才侥幸活下来的!” 这些人听了高燚的话,居然还信以为真了,上前来,扶住高燚说道:“放心,现在没有事情了,我们是专门来救你们的,快跟我们走吧!” “救我们?”高燚接着假装抹眼泪的功夫,明显感觉到了这些的杀气,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幸亏他来之前早有准备,落月枪一直都是被他拆开成链子状藏在衣服里面,因此才敢孤身闯虎穴的。 “对啊,救你们,不相信吗?”这些人眼珠子转了一转,立即说道,“你听说过一支叫鹰眼的队伍吗?高家军的秘密部队,专门执行各种刺杀破坏与救人任务,我们就是鹰眼部队,奉了命令来救你们的!” “哇!终于等到组织来救我了!”高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倒把对方这些人给弄懵了,组织,是个什么鬼? 趁着眼前的人发愣的瞬间,高燚探头看了看其他牢房,基本都在上演着和自己这里差不多的戏码,只不过区别是那些囚犯们都对来的这些深信不疑,高燚一看糟了,这么容易都放松警惕,待会岂不是都要死翘翘了? 高燚的眼神转到对面的时候,看到那个小个子还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似乎欲言又止。 高燚冲他做了个鬼脸,天知道这个小个子又在发什么呆。 这时高燚牢房内这些人居然不由分说扯起高燚就朝牢房土墙方向拖去,而且用的力气都极大,高燚知道就没好事,但依然装作好奇地问这些人:“喂喂喂,干嘛这么大力气,轻点轻点,还有你们不是来救人的吗?怎么把我往这边推啊?难道这里也有一条地道可以直通城外?” 突然这个时候,一只手捂住了高燚的嘴巴,另外好几只手又按住了高燚的手脚,一个人摘掉了脸上的黑巾,站在了高燚的面前,正好挡住了外面的囚犯们看向此处的视线。 “唔唔唔——”高燚故意无助又无奈地挣扎了几下,最后以失败告终。 “哼,你还真以为我们是来救你们的吗?”高燚面前这个人狞笑着,脸上的麻子看起来让人有呕吐的冲动,他从腰间拔出一柄匕首来,冷冷笑着说道,“实话告诉你吧,我们是监军逢纪大人的人,麴义妄想用军功来要挟逢纪大人交出你们这些人,实在是打错了算盘,这个时候,麴义应该已经中毒身亡了,你们,也跟着下黄泉去陪他吧!” 说完,这人扬起手中匕首,便刺向了高燚胸口! 就在这时,牢房对面,传来了那个小个子的声音:“那个谁,你小心,他们是坏人,啊——” 话只说了半句,便传来了一阵惨叫,高燚心头一紧,难道那个小个子因为看出对方破绽被灭口了! 那个要杀高燚的人也听见了动静,看到高燚变得愤怒的眼神不禁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去救他们不成?你自己都自身难保了,去死——” 那个人的“死”字还没有说完,高燚左右手猝然发力,登时便弄断了挟制自己的那两只手的手腕,一阵惨叫当即传来。 确切的说,是两阵惨叫从高燚两边传来。 此时匕首已经几乎贴近高燚胸口,却没有再前进半分,因为高燚已经反手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毫不客气地帮对方把匕首插进了对方的胸口。 “噗嗤!” 鲜血溅了高燚满脸满身,那个人低着头不可思议地看了一眼自己胸口这把匕首,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这一瞬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奶奶的,这人是装的,弄死他!”其他人顿时反应过来,呼啦啦拔出身上刀剑就朝高燚身上招呼,抓着高燚双脚那两人更是死死不放,似乎打算为他们的同伴报仇。 似乎似乎仅仅只是似乎。 高燚断喝一声,刹那间便将落月枪从衣服里抽了出来,回身一扫,将攒来的刀剑一一挡回,抓着他双脚之人趁机向后一扯,想要让高燚扑倒在地,不料高燚却是双手分持链子两头,猛插入地面稳住身形,借而迅速化链成枪,翻身刺出两枪,正刺中了对方两手,只听又是两声惨叫,对方捂着自己流血不止的手腕,不相信眼前就是那个表现得弱爆了的囚犯。 “这家伙,究竟是人是鬼?” “是人也好,是鬼也好,今天都不能让他活着出去这间囚牢!” 言说之间,数人兵器又是上下齐攻而来,高燚轻笑一声:“还不肯安分!”蹬蹬蹬后退几步,猛然将地上死尸用枪挑了起来,挡在自己身前,果然对方攻势一顿,高燚得此机会,手中落月枪几个连戳,招招都是对面心窝方向,手起枪落之间,已经没有一个有招架之力的了。 此时其他牢房也传来阵阵喊杀扭打之声,高燚看去,只见这些人正在对关押的囚犯们出手,而且已经有好多囚犯出现了死伤,他不禁怒从心头起,长枪一扫,面前木头栅栏如同摆设一般被挑断,整个人来到了牢房过道之中。 本来正专心对囚犯下手的这些家伙被如此大的动静吸引了,纷纷回头来看,只见高燚一人一枪,正如杀神一般一路杀来,不禁有些错愕。 他们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不是应该他们杀别人吗?怎么换成别人杀他们了? 而且这个别人,仅仅只有一个人。 “杀!”反应过来之后,这些人一齐冲着高燚杀来,他们知道要是放任高燚这么杀下去,别说几百人,就是几千人也会被杀光的。 如此一来,反倒正合了高燚的心意,本来他还担心被关押的囚犯们没有兵器只能面临屠杀,现在至少因为他高燚高明阳的存在,会少死很多人! 心中这样想着,高燚的手上也不留半点余力,刺、劈、挑、扫、撩、点、拍,小小的牢房过道之中,高燚从这一头杀到另一头,又从另一头杀回这一头,直杀到浑身浴血,汗出如浆,整条落月枪都也成了暗红色,却依然有新的鲜血淋漓上去。 如果落月枪也有生命的话,一定会埋怨高燚把它弄得这么脏还不给洗澡。 “这个人疯了,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剩下的一小半人恐惧地看着渐渐逼近的高燚,不自觉地手脚都发抖起来,感觉兵器都握不住了。 “可现在怎么办?难道逃走吗?可这里明明是我们的地盘啊!” 高燚此时也是气喘吁吁,让他无语地是自己拼死奋战这一会,这些囚犯居然就这么傻乎乎的充当看客而什么都不做! “我说,你们是冒牌的先登死士吧?” 囚犯们纷纷生气了:“你说什么?” 高燚指指那些剩下的杀手,又指指这些囚犯,最后指了指自己满身的血,感慨说道:“就这么看着我卖命,你们还真是好意思啊,是不是还要我给你们准备点爆米花薯条沙发小板凳啊!” “惭愧惭愧,主要您实在是打得太精彩了,我们都忘记帮忙了!”这些囚犯们虽然听不懂什么是爆米花薯条沙发小板凳,不过高燚的前半句话他们还是听得懂的,说完这句,他们纷纷大喝一声,开始了各种各样的帮忙,有拿身体拼命撞木头栅栏的,有隔着木头栅栏抱住杀手们的手脚不放,有夺过兵器拼命看栅栏和锁链的,场面一时是蔚为壮观。 看到大伙们这个热火朝天的劲头,高燚又来了斗志,他断喝一声,握紧了落月枪,又展开了新一轮的屠杀。 正在这时,大门方向又一次传来了阵阵喊杀之声,让众人不禁又喜又惊,不过只有高燚毫不担心。 因为这一次,高燚听到了落月那熟悉的声音。 确切的说,是落月惊鸿剑出招时的那声清越之音。 “盗马贼,还活着吗?” “你们怎么才来,我沿途不是都留有暗号的吗?快帮我一把,快要累成狗了!” 落月熟悉的身形出现在了高燚的视线里,她也一身是血,带着人冲了进来,不过却说出了一句让高燚吐血的对白: “你留暗号了?我怎么没看见?” “就是圆圈标记的太阳符号啊!” “原来这是暗号啊!” “不然你以为呢?” “我以为是小孩没事瞎画的!” “……” 第804章 皇甫鸿中伏 落月等人的接应虽然有一点迟,不过还是帮了大忙的,高燚于是也不再亲自出手了,他把每一间牢房都打开,将囚犯放了出去,这才想起那个小个子。 怀着有些沉痛的心情,高燚来到小个子的面前,只见小个子安详地躺在地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如果不是胸前的那一滩血,高燚几乎会以为这个小个子还没有死。 然而高燚都还不知道这个小个子叫什么名字。 他蹲了下来,抚摸着小个子那张清秀的脸,然后眼睛突然瞪圆了! 只见这个小个子身子一动,竟然自己坐起来了! “我靠!”高燚有点吃惊,这是,变鬼了? 小个子诧异地看着高燚道:“你是人是鬼啊?” 高燚一阵无语:“这话应该是我来问你才对吧?” 小个子挠挠头:“我当然是人了!” “那你这里的血是——”高燚手指着小个子的胸口衣服,感觉摸到了一个软软的球状物体,瞬间好似被一道雷电击中! 这个小个子竟然是女的! “我这里是血是溅的别人身上的,不可以吗?”小个子身子本能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高燚那火辣辣的目光,吞吞吐吐道。 “那你在这里躺着跟死了一样,我还以为——”高燚忍不住吐槽,不过注意力不是小个子的胸部了。 “你以为什么,我不过是被石头绊了一脚,头碰石头上昏睡过去了而已!”小个子继续解释道。 “那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女的?” “大哥,这是牢房啊,狱卒都是很饥渴的,我要说自己是女的,你觉得我还能好生生在这里吗?”小个子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犀利的言辞让高燚无言以对。 这时落月进来了,看到这一幕有点惊讶:“盗马贼,已经全部搞定了!你在这里磨蹭什么?” 高燚起身指指小个子对落月道:“这是个女的,不知道有没有受伤,你看看有没有受伤——对了,那个谁,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浓!”小个子看到高燚和落月这样的大美女说话的样子十分亲近,心中有一点不爽,便嘟囔道。 “好的,小浓,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月儿你派人照顾好她,她对我们来说十分有用!” 高燚说完,留下一头雾水的落月和心里直犯嘀咕的小浓便出去继续厮杀了。 “对我们有用?”落月上下打量着这个小浓,随即便叫了两个女随从护卫着小浓跟着向外杀去。 高燚本以为大牢这里的厮杀,会把逢纪的人吸引前来,到时候免不了又是一场敌我力量悬殊的战斗,不过当高燚带着自己人和大牢的囚犯出来时,却是有点失望。 只见到处都是逢纪的士兵们竞相奔逃的情形,一个个没头苍蝇一般狂奔,高燚命人抓住一个询问,这才知道自己一起混进来的人暗中杀散守门军士,将城外的高家军放入了城中,逢纪人马抵抗不过,只带着少数人马向东逃窜了,还有好多士兵还在睡梦之中就掉了脑袋,还有数千人做了俘虏。 城中只剩当值的数千士兵还在与高家军进行着巷战,不过没有了主将的指挥,显得一片混乱,加上麴义的先登死士作为内应临阵反水,逢纪的残余人马的抵抗简直如同一道摆设,只能用一败涂地来形容。 不过听到麴义被逢纪下毒昏迷之后,高燚神色大变,来到安置麴义的房间之中,只见麴义已经醒了,这才松一口气。 “真是惭愧,本想来个里应外合,没想到那逢纪竟敢在庆功酒里就下毒,多亏了皇甫公子带人来救!”麴义苦笑着看着高燚,满脸愧疚之色。 高燚却是心中咯噔一下:“你说是坚寿救的你,那他人呢?” 麴义也惊讶起来:“他来之后,我就昏迷了,他现在没有在城中吗?” “没有!这一次的行动,我根本没有打算让他参加的!”高燚不禁担心起来,正要命人看看皇甫鸿是否成城中某处,这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让高燚吃了一惊: “启禀主公,有人看见皇甫公子只带了数百人马,前去追击逢纪去了!” “糟糕!”高燚大惊而起,“逢纪虽然溃败,手中尚有数千人马,坚寿如何会是他的敌手,快传令下去,点三千人马,我要出城接应坚寿!” 麴义也勉强起身:“公子是因为而来,现在有难也是因我而起,我自当与主公同往救公子!” 高燚顿时愣住:“你刚才叫我什么?” 麴义也有些发愣了:“主公啊,有什么问题吗?”随后又坏笑着说道,“难道主公没有这个想法吗?” 高燚笑了:“还真是被你说对了,其实叫不叫主公,都只是一个形式罢了,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凡我麾下将士,皆是志同道合之辈!” 麴义重重点头:“真后悔我这么晚才加入主公的队伍,希望不会被人说是投机取巧才好!” “当然不会!”高燚人已经走出了门外,回头望着麴义说道,“我们高家军还有很多硬仗大仗要打,还需要你的智勇,所以你更应该好好休息!” 麴义还要说什么时,高燚已经离开了,只留下外面一阵马嘶鸣声,杳然远去。 封丘城北,三千高家军已经以最快的速度集结了起来,高燚绰枪纵马,放声喝道:“时间紧迫,我不多说什么,只有两句话,我的师弟皇甫鸿不能少半根汗毛,至于逢纪,取其首级者赏五百金,擢升三级,美女十个!” “哦哦哦!” “杀!” 此时的逢纪,正带着自己的残余数千人马向着平丘方向溃逃,打算与在那里驻扎的程昱部队会合,当得知高燚没有率军追来时,他不由松了一口气,直到现在他都反应不过来自己究竟是怎么败的,他明明已经部署好了一切,现在看来,做的根本都是无用功。 “监军大人,发现后方一支人马追来!”探马火速来报。 “什么?高燚吞了我一万多人马还不够,居然想要彻底将我们击溃吗?” 探马抹了抹额头的冷汗:“追来的不是高燚,是皇甫鸿,只有几百人!” 逢纪脸上的惊恐登时消失了,换之以满满的坏笑:“不自量力的家伙,既然他这么急着送死,我们就好好招待招待他!” 于是逢纪命令自己的人马暂且隐蔽起来,自己也只带着百余随从假装吃力溃逃,借以引诱皇甫鸿中计。 不多时,皇甫鸿果然带着自己的数百亲兵追击而来,眼见逢纪仓皇奔逃,只有百余人跟随,更是不疑有他,快马加鞭追来。 正当此时,道路两旁一阵鼓噪大作,左右两边一起涌出无数人马,将皇甫鸿这数百人团团围住,皇甫鸿大叫一声不好,立即带人便要突围,奈何兵力悬殊太大,几番冲突不出,逢纪更是一面在外围大笑,一面命令人弓弩齐发,射杀着皇甫鸿的亲兵们。 皇甫鸿杀得性起,不多时便浑身浴血,他心知今日是自己大意,索性也不做生还念头,只催动坐下战马,舍命向着逢纪所在而去。 逢纪有些吃惊,不过他不信皇甫鸿有这个本事冲到自己面前来,毕竟只是个武艺三流的家伙而已,想到这里,逢纪喝令道:“来人,将这个家伙拿下,有他在手,就算高燚来了我们也没有性命之忧了!” 众人应诺一声,策马绰刀齐出,成半圆形向着皇甫鸿围攻而来,皇甫鸿奋力挥动长枪,格杀数人,但依然没有突破对方包围,有几人甚至绕到了皇甫鸿背面,想要偷袭,所幸皇甫鸿的几个亲随舍命挡下,不过也因此丧生。 “小二,小三,小四,小五,小六,小七!”皇甫鸿悲愤地看着地上自己人的尸体,眼中的怒火更盛了,他爆喝一声,持枪便策马冲去要为这些同伴报仇,却不料自己也露出了极大的破绽,身侧数人几条兵器呼啦啦刺来,登时便刺在了皇甫鸿战马身上。 那马顿时人立而起,将皇甫鸿摔出了包围圈外,然而这并不能改变皇甫鸿的命运,等他起身之时,无数的刀枪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有种的,杀了我!”皇甫鸿闭着眼睛,厉声吼道。 逢纪狞笑着策马来到皇甫鸿面前,悠悠说道:“龙生龙,凤生凤,以前我一直觉得这话是至理名言,现在却怀疑它的真实性了,皇甫嵩天生将才,能征惯战,却有一个什么本事都没有的儿子,实在是悲哀,难不成这个儿子是捡来的不成?” 皇甫鸿大怒:“不许侮辱我的父亲!” “我就侮辱,就侮辱了,你能怎么样呢?要是有机会,我还要去他的坟墓前面,开棺戮尸呢,哈哈哈哈哈——”逢纪仰天大笑着,那笑容十分令人厌恶。 不过就在此时,一支羽箭无声而近,倏地射中了逢纪的咽喉! 逢纪蓦地瞪大了眼珠子,看向这箭射来的方向。 只见赵云不知何时已经人在不远处,冷冷说道:“很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第805章 孤身诱敌来 高燚带着自己的三千精兵,开了封丘城东门急速向着平丘方向追击,深怕皇甫鸿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偏偏探马又来回报说皇甫鸿中了逢纪的埋伏危在旦夕,高燚更是心急如焚起来。 “都给我快马加鞭,务必救出坚寿!” “诺!” 三千人潮水一般,势若猛虎出闸,气势无比磅礴,一路之上遇到了几股逢纪的溃逃士兵,都是不多说话直接斩杀然后继续赶路。 转过一座山头,高燚忽然发现前方不远居然有许多旗帜交错,细看之下,竟然是程昱的部队,高燚冷笑一声道:“程昱真是好大的胆子,他还没有去攻打他的平丘,他倒自己就送上门来了,众军听令,给我冲杀过去!” “诺!” 三千人马,当即分作三队,犹如三支并排的箭矢,呼啸而出,程昱这里,也是命令士兵正面手持刀盾列成真是,却又暗中命令两千弓弩手爬上两边高地,准备等高家军进入伏击圈就弓弩齐发。 高燚冲在最前,马上就要进入到伏击圈时,也发现了这个不利的地形,于是立即命令自己士兵停下,吩咐说道:“程昱先我而来,必定再两边埋伏好了人马,专等我们中计,我们不如来给他一个反包围,左右各派一千人,绕到他的伏兵之后,打他个措手不及!” 众军慨然应诺,便分兵而去,只留下一千骑兵,听候高燚差遣,本以为高燚会命他们进行冲锋吸引程昱军注意力,却不料高燚说道:“程昱此来,并没有带重兵,可见他的目的仅仅只是打算阻拦我们,然后将逢纪的残军接应进平丘城去!” 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主公,我们都是大老粗,听不懂这些东西,你就说,让我们做就行了,誓死完成任务!” “不许说死这个字!”高燚陡然提高了声调,“我现在不想听到这个字!” 众人不由噤声。 高燚稍稍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说道:“程昱见我们不进攻,一定会心下生疑,如果让他的伏兵有了防备,我们的反伏击也就没有效果了,所以——”高燚说到这里,看看眼前的骑兵们,沉声说道,“你们过去,只会造成没必要的死伤,所以,我一个人去!” 众人大惊:“主公万万不可!” 高燚脸色顿时严肃:“这是军令!” 众军有些愤怒:“主公,如果你有个闪失,我们如何向主母及其他将士们交代,这样的军令,我们不服!” 高燚笑了,是感动的笑:“你们想到哪里去了,难道没有听到过灯下黑的道理吗?我一个人去,自然有一个人去的道理,我就是要让程昱摸不准我在想什么,等他下定决心出击的时候,我们的人应该也已经得手了,更何况,一个人的目标,总比一片人的目标要小吧?听我的,没有错!” 众军有点晕:“听主公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道理哈!” “我说的话,什么时候没有道理过?”高燚笑了笑,随即又严肃起来,“接下来才是重头戏,等我们的人得手之时,程昱肯定反应不过来,我要你们迅速在我身后发起冲锋,打程昱正面部队一个措手不及,然后不要回头,马不停蹄地继续前进,以最快的速度前去营救坚寿!我会集合留下来的两千骑兵,在这里多待一会,好好教教程昱这个家伙怎么做人之后,再去和你们会合!” 众人恍然:“主公放心,誓死——哦不,保证完成任务!” 程昱这里,也是接连派探马前去探听高燚部队的信息,当得知高燚人马停驻不前之时,程昱不由有些丧气:“高燚不愧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物,我们的这点小伎俩根本骗不了他上当,传令给伏兵那里,命令他们撤退,说不定高燚已经派兵前去偷袭他们的身后了!” 话音刚落,一员探马火急火燎赶来:“启禀从事大人,敌军有动静!” “什么?”程昱叫住了自己的传令兵,“且慢传令,看看这个高燚又在搞什么古怪!” 只听得鼓声顿时大作,有如千军万马奔腾而来,气势雄浑磅礴,仿佛下一刻就会展开一场惊天动地的厮杀。 程昱和他的士兵们都屏息呼吸着,希望看到高燚的人马进入伏击圈,然后纷纷中计死伤的痛快场景。 然而结果让他们很失望,臆想中的大批高家军并没有出现,甚至于小股的人马也没有见到。 程昱和他的人马感觉被耍了。 就在这时,一阵得得的马蹄声响起,众人吃惊地看到了高燚本人出现在了视线里面! 所有人都怀疑是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 不过这种怀疑,很快就被惊喜代替了,高燚竟然敢独自前来,简直是自寻死路! 所有的弓箭都上了弦,所有的长枪都握在手,所有的刀剑都拔出了鞘,所有的杀气都渐渐蓄积,只待程昱的一声令下。 甚至两边埋伏的弓箭手们,也是人人满脸喜悦神色,浑然不知身后有危险正在悄悄接近。 高燚仿佛看不到这一切,听不到这一切,感受不到这一切,他策马立于程昱人马前方不远之处,沉声喝道:“我乃高燚,邀程昱先生出来说话!” 程昱在人群之中,也大声回应道:“假如你是对自己背弃我主信任发兵偷袭而心生悔意,前来归降我主的话,我不介意出来与你一见,但是若是你心怀不轨意图动摇我军的话,我奉劝你还是快些收起这个心思的好!” 高燚哦了一声,转而将目光看向程昱身边的将士问道:“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众人回答得简单干脆:“誓死效忠我主,汝乃贼子小人,必将不得好死!” 高燚笑笑,又接着问道:“那那些家乡在许都的人,也是这么想的吗?” 此言一出,程昱的士兵们纷纷一惊,他们之中是有很大一部分家乡是在许都的,高燚这么说,难道是—— 程昱冷声喝止了众人的骚动,他说道:“许都城坚粮广,又有重兵把守,能有什么事情,我不信高燚会大胆到攻打天子所在之地,不要被他的话迷惑了!” 高燚看着程昱,呵呵笑道:“这话,只怕你自己都不相信吧?” 程昱仰天大笑:“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今天你高燚会死在这里!” 言罢,程昱手势一落,命令弓箭手们:“放箭!” 霎时一阵箭雨袭来,高燚立即催动浮云马,向后跑开十余丈,只见方才所立之处,已经是一片箭簇攒在地上,可以想见若是他的动作慢了半拍,必定会被射成了筛子。 不过这一点点后怕对于高燚来说只是毛毛雨而已,他抬头看时,只见程昱阵中有数员大将已经拍马舞刀而来,个个脸上写着得意神色。 “看来这些家伙,是没见识过我落月枪的厉害啊!”高燚冷笑着,人在马上,一手扣动落月枪身机关,登时一声响处,落月枪头瞬间竟然飞了出去,冲在最前的一名敌将不及防备,当即被穿喉而过,扯下马去,那枪头又飞回到了落月枪身上。 众人骇然,这才看清高燚的落月枪头与枪身是用一种弹性极强的绳索控制连接的,而他们的这个发现,是又付出了死伤两人的代价。 最关键的是,这个发现毫无意义,因为没有一个人懂得如何破解高燚的这种进攻方式,毕竟,他们只是武艺不入流的三脚猫而已。 但是既然已经冲出来了,如果没有一点斩获就回去的话,也太丢人了。 而如今看来,能不能活着回阵中都是一个问题。 高燚也看到了这些进退不得的敌将,觉得实在好笑,他将落月枪橫在身前,讥讽道:“你们精兵猛将无数,却被我一个人就给吓住了,程昱的军队就这点战斗力?” 一名敌将有些不服气,指着高燚大喝道:“你只仗着自己兵器花样繁多厉害罢了,没了那兵器,你什么都不是!” 这下可激怒了高燚,他策马趋前,一枪将一个死去敌将的大刀挑了起来握在手中,又将落月枪挂在马侧,手舞长刀,冲着刚才发话的敌将放狠道:“现在,我这兵器可是没有花样了,你小子,可敢与我单挑吗?” 那人脸一下子黑到了脖子根,尴尬地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过他在转头看到了程昱正命令人马从两侧逐渐迂回要包抄高燚之时,顿时心中又有了低:“好,就给你点颜色!” 高燚并不是逞一时之勇,这些年以来,他也觉得自己有点太过于依赖落月枪了,简直到了吃饭睡觉的时候都要随身携带的地步,这简直有点像是兵器依赖症,他得感谢这个敌将。 而程昱人马的行动,高燚也并不是看不见,他只是装作看不见而已。 不装一下,怎么骗程昱上钩呢? “喝!” 高燚大喝一声,策马冲向对面。 对面的敌将也大喝一声,不过好像没有准备好,一阵剧烈咳嗽起来,差点从马背摔下来,他及时稳住身形,也不说什么废话了,举刀就刺向高燚这里来。 高燚轻松隔开,正要反击之时,脑中突然闪过一个想法来,心中觉得何不故意放低实力假装与这员敌将平手,这样就更能吸引程昱军注意力了。 果不其然,高燚放弃掉了许多次能赢的机会,目的只是与这员敌将进行缠斗,这名敌将不知缘故,还以为自己十分厉害,殊不知他无形中已经成了高燚的一颗棋子。 程昱虽然不懂战场厮杀这些,不过这么半天的功夫,他已经看出了猫腻,毕竟曾经他也和徐庶联手假装厮杀骗过吕布部将的人,只不过这一次是高燚自己表演而已。 “他在拖延时间!众军上前,将这贼子拿下!” 一声山呼,程昱人马纷纷出击,高燚策马便退,这时两边传来一阵喊杀之声,原来是高家军的骑兵到了,他们杀了程昱的伏兵一个措手不及,骑兵近身对战弓兵,还是袭击,那场面只能用屠杀来形容。 不多时,程昱的伏兵已经死伤殆尽,残余之人只得撤了出来,前来与程昱主力会合,高家军左右两支骑兵也不含糊,与中央待战已久的骑兵队伍三面包围了程昱军,一阵冲锋过后,地上便又多了无数具程昱军的尸体。 最令人振奋的是,程昱军的阵型被冲散了,得此机会,中央冲锋的第一阵千余骑兵按照高燚的事前安排,没有回头,直接追击逢纪残兵去了。 高燚率领着剩下两千骑兵,继续在程昱军阵中蹂躏敌兵,且战且进,逼得程昱只得收拢了剩余少数残兵败将,也向着平丘城撤退而去。 “简单打扫一战战场,收缴那些俘虏的兵器,留下五百人押着他们回封丘城去,剩下的,歇息一阵,随我继续前进!” 高燚一面在河边洗着脸,一面沉声下令道,这一次胜利没有让他产生喜悦的心情,相反还有些担心,程昱的出现、交战以及撤退都是极其稳妥有序的,像是事先安排好的,而自己部队所歼杀俘虏的士兵也是些战斗力不强的货色,更像是一群临时拉起来的乌合之众。 如果这里出现的是乌合之众,那么那些精兵猛将们又在哪里呢?濮阳?鄄城?还是定陶?巨野?曹操一定不会再犯之前攻打陶谦时的错误,那么这一次高家军五路攻打曹操后方,为什么遇到的都是些软绵绵的抵抗呢? 难道说曹操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死守许都,而是刻意命人暗中重新布置了一道防线? “把地图取来!”高燚忽然想到了什么。 看着地图上面的兖州星罗棋布的城池分布,高燚更加确定了心中的想法。 很显然,曹操离开徐州之前,一定暗中授意将兖州和豫州留守的兵力集中于东郡东部—济阴郡—梁国—沛国西部一带,并且重兵固定相连与濮阳、鄄城、定陶、雎阳、谯县几座城中。 也就是说,曹操是真的打算放弃陈留、颍川、陈国、汝南甚至淮南大部分地区来消耗高家军的士气与粮草补给,同时以最快速度拿下徐州又迅速作为战略后方,便可以将全部主力调集道事先布置好的前线位置与高家军对峙或者交战。 并且,曹操这一个安排,目的似乎还不仅仅是高燚一个,同时也包括了吟风与孙策还有吕布,假如有袁绍和刘表分别从侧面与后方攻击高家军,后果不堪设想。 幸好,袁绍现在正被公孙瓒与张燕牵制住了大部分主力,有颜良田丰等人为内应,这个无形的威胁可以忽略不计。 但是刘表,不排除不被曹操收买的可能。 不过最让高燚想不通的,是曹操居然舍得放弃许都! 这不是明摆着让高燚打进许都拿住刘协的吗? “主公,打扫完战场了,可以继续行军了!”副将朱来和费劲急匆匆赶来,看到高燚陷入深思不忍心打扰,但犹豫一番之后还是说出口了。 “许都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了吗?”高燚冷不丁问道。 朱来和费劲交流了一下目光:“目前还没有,荀彧大人只在来信中说请主公不必心急,他会将一切事情办妥!” “给他去一封信,等这里稳定了以后,我就会派军将陛下——宛城的那个陛下请到许都这里来,进行一个规模浩大的还政大典,让全天下的诸侯与百姓都知道这个盛典!”高燚说完,翻身上马,振臂而呼,“出发!” 朱来和费劲有些发愣,虽然他们是高燚的副将,但是也是才加入高家军不久的,高燚居然这么随便就将这等机密的大事说出来并且交给他二人去做,简直是让人受宠若惊。 “我,我没有听错吧?这不是应该陈到将军的鹰眼部队去执行的吗?”朱来喃喃自语。 费劲顿时眉开眼笑起来:“难道说,主公已经默许我们加入鹰眼部队了?哇,这是无上的荣耀啊!” “真的吗?咱们也是鹰眼的一员了?这不是在做梦吧?我要开心死了!” 高燚听着身后两人的欢呼,嘴角扯起一丝淡淡笑容,小人物真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群。 人马将近临济亭时,高燚却发现了自己派去的那一千骑兵居然又回来了,他心里顿时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难道皇甫鸿不幸战死了? 这一个念头刚刚冒起来,就被赵云的声音打断了:“兄长!” “云第!怎么是你!”高燚一阵喜色,看到人马攒动之中,当前正是赵云本人,白袍银甲,分外醒目,而他的身边,赫然是安然无恙的皇甫鸿! 这是什么情况?赵云现在这个时候应该帮助吟风的人马在徐州对付曹操的,为什么突然就出现在了这里?难道说—— 这个时候,高燚可不想再听到什么坏消息了。 怀着这样的心事,高燚已经策马近前,翻身下来,看到赵云与皇甫鸿也下了马,笑着问道:“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的?我被搞得好乱啊!” 皇甫鸿与赵云对视一眼,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我也很搞不清状况啊,只记得差点就被逢纪的人马给杀了的时候,明阳师兄你的云弟就神兵一样的天降了,愣是凭着一人之力,把我从重围中给救了出来!算起来,这可是他第二次救我的性命了!” 高燚笑道:“如果是别人,我一定不会相信,但是云弟,我信他能做到!” 的确,演义之中,赵云从出场救公孙瓒,到后来汝南救刘备,长坂坡七进七出,截江夺阿斗,汉水救黄忠,无不是逆境之中所为,这样的人,不管谁得到了,都是天大的幸运。 赵云却是一脸谦虚的样子,拱手向高燚道:“兄长过誉了,小弟是因为要事前来禀报,这才偶然救下皇甫公子的,若不是兄长这一千精骑及时前来接应,只怕小弟与皇甫公子都死在逢纪人马手中了!” 要事!高燚心里一阵咯噔,却没有立即问出来,只是笑着对皇甫鸿道:“师弟今天辛苦了,我们已经在封丘城中准备了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皇甫鸿打断了高燚的话:“庆功宴为时尚早,师兄你还是听一下赵云将军带来的消息吧,徐州发生大事了!你的脸上,到处都是疑惑,哪里有要喝酒的意思?” 高燚尴尬一笑,这个皇甫鸿真是眼尖,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好好好,被师弟你看穿了,云弟,你且说罢,我让大军先行会封丘去!” 赵云犹豫了一下,缓缓说出了这个不异于一道惊天霹雳的噩耗:“曹操识破了吕布将军与万年公主的作战计划,避开了徐州人马与扬州人马的主力,带领五万大军围住了下邳吕布将军所在!徐州各地人马与下邳失去了联系,纷纷不战自乱,被曹军先后各个击破!” 高燚大吃一惊:“曹操怎么会如此厉害?除非他有内应——我居然忽略了陈登!” 赵云点点头:“确实是陈登告的密,要不然曹操人马也不可能如此兵贵神速,不仅如此,陈登还从小沛战场上救出了刘备,进入了他的治下广陵,而广陵正是孙策人马的北上必经之处,可恨陈登已经在广陵进行了大量战备,孙策将军攻打数月都没有成功,目前仍在僵持!” 高燚听了,不由苦笑,他真是太小看陈登了,想不到这个人竟然在这场战争中发挥了这么大的作用,早知如此,他就应该不惜一切代价除掉此人的。 孙策历史上确实败给过陈登,如果不是陈登在广陵经营,后来孙策的地盘可能会变得更大,只是曹操的战略重心一直都是在北方,等他想要对南方用兵的时候,陈登已经病死了。 而这次陈登击败孙策,显然是历史又痛高燚开的一个玩笑,高燚知道,该来的,总是会来的,躲也躲不过。 “可是这也不对啊,万年公主不是已经带着五万高家军从盱眙北上了吗?有这样一支人马在,曹操怎么可能安然无恙到达下邳去?” “这正是小弟要告诉兄长的另一件大事!”赵云有些手足无措,“万年公主带着这数万人马经过小沛的时候,突然遭遇了一场沙尘暴,沙尘暴过后,万年公主及这数万人马,凭空消失了!” “什么?消失了?”高燚蓦然瞪大了眼睛,“云弟你开什么玩笑?” “兄长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在开玩笑嘛?” 高燚身子不由一个趔趄,几万人一起失踪,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 赵云上前扶住高燚:“兄长,这个时候,你不能再出事了,吕布将军危在旦夕,急需我们派人去救!” 高燚苦笑不已:“我终于知道自己今天这种不好的预感来自于哪里了,曹操把许昌让出来给我,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而已,他命程昱在兖州中部集中重兵,自己又在徐州晚猫捉老鼠的好戏,就是希望我去救吕布,救,我死,不救,吕布死!” 听了这句,赵云也感到为难了:“确实,兄长这次偷袭曹操的大后方,曹操不仅不回救,反而变本加厉攻打徐州,我在徐州时也感到不对劲,现在经兄长如此一说,方才恍然大悟,吕布乃我们的重要盟友,倘若放任不救,天下人将会嘲笑兄长利用盟友,倘若救了,兄长又会置身于腹背受敌的境地,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有!”高燚的眼中,陡然出现一丝杀气,“为今之计,只有紧急通知马腾与韩遂二人,请其即刻起兵救援易京,与我们在舅舅那里的所有内应一起举兵,先平冀州,再合兵以向徐州!” 赵云讶异不已地看着高燚:“兄长,这是一场豪赌啊!” “生死关头,只有豪赌了!”高燚面色变得有些狰狞,心中却是无所畏惧,“只是希望,吕布将军能多撑一点时间!” 第806章 守株不待兔 计议已定,高燚立即命人将自己的亲笔书信快马送向晋阳的秦翻,令秦翻彼时亲自前去云中与朔方两郡请马腾韩遂起兵救援北平,又让落月给颜良田丰飞鸽传书,准备随时起兵为内应协助马腾韩遂大军。 两路信使已发,不过最快也要半个月才能送达,算上准备时间与行军,只要又会耽误至少一月,而现在曹操五万大军已经兵临下邳城下,吕布随时都有覆灭的危险,高燚恨不能自己生出一双翅膀来,把吕布从下邳救出来。 翅膀?想到这个,高燚顿时想起墨家有名的木鸢来。 对了,何不利用木鸢,将被困的吕布救出下邳! 而能成功执行这个任务的,只有陈到了,鹰眼的精锐都在陈到的手上,如果集合这些鹰眼精锐的力量,应该可以救出吕布和更多的人。 只是这样一来,刚刚成型的鹰眼部队很可能会丧失殆尽,用这么多的人马来换吕布一条命,值得吗? 看着眼前的信笺,高燚拿着蘸墨的毛笔在微微发抖。 “来人,速将此信快马送到陈到将军手上,不得有误!” 此时的长社,周仓的大军正在与曹仁的大军进行着厮杀,现在整个兖州西部,只剩下了曹仁一支反抗力量,陈留与陈国的相继陷落,极大地打击了曹仁军的士气,曹仁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的,但是他更知道一旦自己也放弃抵抗了,身后的许都就会落入高家军手里,因此他绝不容许这种情况发生。 “将军,周仓军退兵了!” 探马兴冲冲来向曹仁报告,倒把曹仁给弄得有点惊讶了:“周仓军队刚才根本不落下风,为什么会选择撤退?难道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话音刚落,又有探马匆匆而来:“启禀将军,刚刚得到的可靠情报,敌军廖化与李通两路人马已经彻底攻陷陈留南部与陈国西部,各自带了一万人马向着长社这里而来,陈留北部也被高燚亲自攻陷,我军再那里的近万留守人马还有袁绍的两万援军悉数败亡,程昱大人被迫放弃平丘,撤兵向定陶去了,他托人给将军带了一封密信,让将军在不得已之时再打开看!” 曹仁接过密信,很想现在就打开来看,但想想又收了起来,对身边人说道:“周仓的退军,很可能是因为得到了廖化与李通要来长社的缘故,他们想三打一,引诱我出击,我没有那么傻,倒是廖化,听说子和就是死在他的手上的,我一定要亲自杀了他给子和报仇!” 说着,曹仁铿地一声,拔出腰间的匕首来,插在了地图上廖化的军队旗子上面。 “咔擦”一声,急速向着长社行军的廖化被身后的旗子折断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他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旗号已经掉在地上被好几匹战马践踏地不成样子了,于是他叫停了军队前进,命令亲兵们将旗子拾了起来,心疼地抚摸着它,奇怪地说道:“真是怪了,明明没什么大风,旗号却被刮断,难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这是廖情也骑着马赶过来了,见到这个情景笑道:“哥哥不是从来不信这些无稽之谈的吗?怎么今天突然信了?” 廖化笑了:“我哪有说自己信这个的,就你话最多,我们这一路冲杀,哪一次不是鬼门关黄泉路里翻滚,不是照样安然无恙,现在只剩下一个曹仁了,又有周仓与李通的两路人马夹击,加上许都有我们自己的内应,要取曹仁小命还不是易如反掌?” 言罢,廖化一招手:“继续行军,天黑之前,一定要赶到长社!” 此时周仓已经命军队撤到了长社北二十里处,见曹仁军没有跟着追来,不由有些奇怪,他便命探马前去打探,不多时探马回报道曹仁只是命人加固营防,没有进军也没有要撤退的意思,这令周仓不由得更加心疑了。 “难道曹仁没有收到我们已经有两路援军在路上的消息吗?”周仓从士兵手中接过水袋,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喉结上下迅速抖动。 副将黄邵与何仪摇摇头:“这不可能的,我们的人亲自看着消息传进曹仁军中去的,想不到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也许曹仁猜到了这是我们散步的假消息!” 周仓有些焦灼地走来走去:“但是他一定会派探马前去证实,于情于理,他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那几位将军确定自己就没有被曹仁给迷惑吗?” 蓦地,一个声音远远传来,周仓等人循声望去,只见辕门之外,飞驰而来数骑,为首之人,正是奉命在新郑城守备防务的徐荣。 “徐荣将军,你怎么来了?”周仓十分意外地看着眼前的徐荣,脸上有一点尴尬,毕竟之前在嵩山关押徐荣的几年时间里,他可没少让徐荣吃苦头。 徐荣全然无事周仓的这份尴尬,上前来向众人解答疑惑:“曹仁现在的局面,动则生,不动则死,所以他动是肯定动了,只是骗过了我们而已!” 黄邵和何仪一起对视一眼:“听不懂,徐荣将军你有话就直说好了!” 徐荣神秘地笑笑,铿地一声抽出佩剑来,众人都吃了一惊,却没有想到徐荣只是用剑尖在地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这里是我们所在,这里是曹仁所在,我们与廖化、李通成半包围夹击曹仁,如果几位将军是曹仁本人,会怎么行动?” 周仓想也没有想,便脱口而出道:“众寡不敌,或者撤入许都,或者向汝南逃窜,经沛国迂回与曹操主力会合!” 黄邵与何仪跟着说道:“然而曹仁一定不知道,荀彧先生就是我们的最大内应,如果他真撤入许都,一定会被乱箭射死在城门口,如果他向汝南逃窜,我们也有时间通知此时在淮南的陈到将军带兵将其拦阻与淮南和沛国交界处!” 徐荣摇摇头:“没那么简单,主公既然安排李通将军先攻打陈国,陈到将军接着攻打淮南,用意一定是在他们完成这个作战任务之后,让李通将军西向包围许都,陈到将军北上接应徐州的,绝对没有理由将淮南地区的我军重新调集道西面来,好给广陵的陈登与徐州包围吕布的曹操军以可乘之机,即使是为了歼灭曹操的大将曹仁!” 黄邵和何仪有点摸不清头脑了:“说得好像主公想什么都和你商量过一样,你那么厉害,还会败在主公手里?” “咳咳——”周仓重重咳嗽了几声,瞪了二人一眼,黄邵和何仪当即闭了嘴。 “呵呵,现在我们都是一个阵营的战友了,以前的事情就都不提!”徐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消失不见,他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话题扯得有点远了,我是意思是说,难道几位将军没有想过,面对我军的夹击,如果曹仁不是选择撤退而是前进,那么他最会攻击谁?” 周仓当即醒悟过来:“计算路程,只有廖化与曹仁相近,难道说——” “报——”周仓话没说完,就被飞驰而来的探马声音打断了,“启禀将军,原来曹仁在长社的营寨不过是虚设旌旗,主力已经不见踪影了!” “什么!”周仓大吃一惊,不可思议地看了徐荣一眼,“看来这次攻打曹仁,没有让徐荣将军一起前来是个失误啊!” 徐荣微微一笑:“现在带上,也不算晚啊!” 黄邵和何仪依然摸不着头脑:“曹仁人都没影了,还怎么打?” “笨!”周仓没好气地又瞪了二人一眼,徐荣在这说了半天都白说了,真是不可救药,“曹仁是冲着廖化军去的,找到廖化军不就行了!” “对对对!”黄邵和何仪不好意思地笑了,却都偷偷对徐荣竖起大拇指。 徐荣视若不见,铿地一声,将剑尖指向了地面上鄢陵所在的位置:“根据行军速度来计算,廖化将军的人马应该已经到了鄢陵了!” 周仓这下可不会再对徐荣的能力与忠心有半分怀疑了:“那好,我们就去鄢陵!” 果不其然,曹仁此刻带了长社的全部三万人马,急行军向着鄢陵行进,他明白周仓从长社撤退是为了将自己引出有利地形,而李通的那一万人马虽然战斗力不怎么样,但是曹仁前去攻打则有些舍近求远,算起来只有廖化这一万人,曹仁离得又近,又有数量优势。 最关键的,是曹仁要为死去的曹纯报仇! “听说周仓这次是把那个十分厉害的徐荣留在了新郑守城,幸好是这样,咱们的计划,要是有徐荣在,一定会被识破,我猜一定是因为徐荣刚刚投靠高家军,不被高家军诸将信任的缘故吧!” 曹仁骑在飞驰的坐骑之上,有些侥幸地想着,这个徐荣,几年前可是让草创的曹军众将士们吃了不少苦头的,那简直就像一个噩梦。 而现在,他曹仁,也要给高家军众将士制造一个噩梦! 第807章 审时复度势 天寒地冻,凛冽的北风刮在人脸上生疼生疼,廖化带着自己的一万人马,渐渐接近了鄢陵地界,大军已经连续行军了三天三夜,实在疲累不堪,廖化还不知道不管是周仓还是曹仁的人马都已经离开了长社,他还考虑着要为到长社之前让自己的人马保持迅速展开战斗的能力,因此适当的休整十分有必要。 “哥哥,我们为什么不入城进行休整,那样的话即使遇上有敌人袭击也不会乱阵脚的?”廖情长长地呵着白气,跺着脚给自己取暖,不明所以地问廖化。 廖化也呵着气,头发和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白霜,他咳嗽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曹仁在长社自顾不暇,这里不会有敌军出没的,况且我军也备足了到达长社之前的干粮,鄢陵城,就没有必要进了!” 言说之间,众军已经结成圆形阵势,又将马匹聚集在外围以抵御寒风,廖化看着四周荒凉的景象,不由对廖情叹息道:“一路之上,我们经过的地方都是这个情景,当地的百姓都被曹军强行迁徙到梁国和沛国去了,你看看,别说人了,就连牲畜都见不到一只!” 廖情正要讥笑廖化一个大男人却如此多愁善感,却被头顶上空突然传来的一阵雄鹰长啸的声音吸引了,她抬头看去,果然见到长空之上,一只雄鹰转着圈盘旋,久久才离去。 “哥哥你不是说这周围看不到活物吗?那只鹰难道是死的?”说到这里,廖情登时顿住了,刚才的那只鹰,不会是敌人派来刺探这里军情的吧? 这是廖化也感觉不对劲了立即下令:“军中神射手何在,快去将那只鹰射杀,那是敌军用来刺探军情的!” “诺!” 廖化军中,当即便有十数名士兵背负弓箭策马而出,沿着大路向着那只苍鹰消失之处而去。 不过令人奇怪的是,这些士兵们离开了都半个时辰也没有消息。 廖化知道事情有不对劲了,他立即取消了继续行军的打算,挥手命令传令兵:“通知全军,时刻做好作战准备,我们很可能已经在敌人的包围圈里了!” 众将士们十分不解,廖情尤其疑惑:“哥哥你没事吧,我们来的时候,到处都是光秃秃的不见人影,鬼影甚至都没有,敌人在这里包围我们?是谁?难道是曹仁吗?我们不就是前去和其他友军包围他的吗?” 廖化没有多加理会她,只是像看傻子一样瞪了她一眼,然后继续吩咐传令兵:“还不快去传令!” 廖情有些气闷,不过廖化的话她也不敢不听,她翻身上了马,同时也命令自己的随从女近卫们:“你们四下查看一下,是不是真有敌军在附近,不过不要暴露了自己!” 一众女近卫点点头,很快消失在了道路两旁的稀疏树林之中。 不多时,廖化军上下已经整备完毕,然而这期间始终没有发生什么敌军袭击的事情,又过了片刻,就连廖情的那些女随从们也一个个回来了,回报说附近确实没有敌军埋伏,廖情听了以后,便对廖化笑道:“就说哥哥你多虑了吧?这里确实没有敌兵埋伏,我的手下哨探能力你还信不过吗?” “确实信不过!”廖化轻笑一下,突然长刀一扫,斩杀了廖情身侧的两个随从! “哥哥你——”廖情愕然看着这一切,猝然不及防备,那两个女随从的血溅了她一身一脸,让廖情简直有种廖化是不是要叛变高家军的错觉了。 众军也顿时愣住,廖化是不是吃错药了? 没想到廖化根本没有住手的意思,而是策马持刀,径直向着廖情砍来! 廖情满心疑问,立即抽剑抵住廖化大刀,声音充满不解:“哥哥你疯了吗?为什么要杀我的人,为什么对我也出手?” 廖化却是比廖情还要愤怒:“我没疯,是你笨——” 话没有说完,廖情那些剩下的随从们一齐抽出佩剑来,冲上前奋力隔开廖化长刀,将廖情护卫在核心,口中齐声呼道:“姐姐,我们来保护你!” 廖化见状,顿时更加急了,嗓音都有些沙哑了:“小心,她们已经不是你的人了,是敌人假扮的!” 廖情登时醒悟过来,她看向周围这些女护卫,明显都是一副副陌生的脸孔了。 一瞬间,廖情心里有了个主意。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廖情缓缓盯着这些陌生面孔,尽量不让对方起疑心。 然而对方还是起了疑心,虽然一个个脸上都在假装无辜:“姐姐,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是跟随你多年的护卫啊!” “是吗?”廖情陡然问道,“可是我的护卫从来都没有叫过我姐姐,而是称呼我的代名秦歌!” 对方几人疑惑地对视一眼,然后狠下心来说道:“杀!” 言罢数人一起持剑便从前后左右刺向廖情,而且剑身之上,微微泛着绿芒,显然都是涂抹了剧毒的! 廖情当即持剑身子一旋,避开这连环攻击,不料这数人早看透廖情的意图,却是紧紧围住了廖情不放,一时之间,让廖情突围不出。 而此时廖化已经命令亲兵将这些冒牌的护卫们包围了起来,他自己也是策马舞刀,当先开路,倒是其余士兵要加入进来攻击的时候,被廖化拒绝了,他知道现在敌人一定等着自己军队阵脚大乱,然后有机可乘。 士兵们知道廖化深意所在,于是只纷纷用弓箭为廖化及其亲兵们掩护。 箭矢如雨,包围廖情的女子们登时有不少中了箭,包围圈也渐渐出现了漏洞,廖化抓住机会,带领亲兵瞬间将其分割作几段,不得兼顾,不多时,就已经全部拿下了。 一场虚惊,不过看到廖情没有出事,廖化也就放心了,他命亲兵们将那些冒牌的女子们带到面前来,冷冷质问道:“我现在很赶时间,你们最好把你们知道的全部说出来,不说或者说错一个字,哼!” 话音方落,廖化猛然提刀劈在了一个女子肩头,只听那女子一声惨叫,她的两只手臂已经落在了地上,还在不断发抖,而那女子已经因为剧痛而昏死了过去。 其他女子纷纷瑟瑟发抖起来,有一个女子因为极度害怕而失声大叫起来:“你杀了我们吧,我们什么都不会说的!” “杀?哼,那不是太便宜了你们!”廖化手一挥,“把她们的衣服剥光,捆在战车上面拷打,记着把嘴堵上,免得她们咬舌自尽!” 士兵们响应一声,当即拖拽着这些女子们向后而去,这些女子们虽然极度反抗,但无奈还是被剥得精光,一个个被捆在战车上面,被士兵们用沾了盐水的鞭子不停抽打,悲鸣之声此起彼伏。 廖情听得有些皱眉,也许是同为女人的缘故,她不禁起了怜悯之心,劝廖化道:“哥哥,这样是不是有些过了?” 廖化冷哼一声:“她们刚刚差点害了你的性命,你却心疼她们?要知道,她们对你的手下下手的时候,可没有半点怜悯!” 廖情想想也是,怜悯也是要分场合的,可是那些女人的惨叫听得还是让她十分不舒服,索性便堵住了耳朵听不见为净。 此时一骑飞马而来,向廖化报说道:“启禀廖化将军,刚刚得到周仓将军的飞鸽传书,周仓将军此时已经离开了长社,引军驻扎与城北二十里处,本打算引诱曹仁进入伏击圈,却不料曹仁没有上当,反而带兵也离开了长社,向着鄢陵这里而来!” 此言一出,廖化军上下纷纷有些震悚,唯有廖化本人镇定自若,他笑笑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曹仁来找我,肯定是想给他弟弟报仇,我就送一并送他下到黄泉路上和他弟弟相见!” 廖情说道:“哥哥口气也太大了,曹仁人马有三万之众,我们连他一半都不及,如何破他?不如我们且后退三十里,或者驻扎进鄢陵城中,曹仁若来,必然顾虑,彼时我们与周仓、李通二位将军也会合了,要破曹仁易如反掌!” 众人也以为廖情所说有理,没想到却被廖化断然拒绝:“妇人之见,曹仁从此经过,分明是向从鄢陵这里取近路与程昱会合,倘若让他过去,实在为祸不小,今日不能叫曹仁一兵一卒从这里过去,传令前军,立即就到伐木加紧制作防御工事,另派好手四处扩大搜索,将曹军细作一一拔除,其余人等随我前行,再布置一道防线!” 众人应诺一声,随着廖化便向前而去了,剩下的将士们也按照廖化的吩咐紧锣密鼓地进行着防御工事,伐木的伐木,做鹿角的做鹿角,做拒马的做拒马,上上下下忙做一团,却又杂而不乱,这是高家军长期以来养成的作战习惯。 不过这样一来,廖情倒没有事情可做了,她不由一个人朝着那些受刑的女细作们之处而去。 第808章 雪夜刀剑错 廖化深知曹仁此行目的所在,一为报私仇,一为保留实力逃窜向梁国方向,他便一面向长社北的周仓、新汲的李通还有已经率领大军进驻陈留的高燚,同时写了一封密信给许都的荀彧,请其暗派一支人马,偷袭曹仁后方,令其无法安心作战。 虽然没有想到自己会变成曹仁选择的突破口,但是廖化不会退缩,他要想方设法拿下曹仁这个劲敌。 “将军,前方五里处发现一支小股人马,约莫百余人,向着我们这里而来,似乎是想要试探我们的实力!” 探马风一般来到,报告给了廖化这个不知道算好还是算坏的消息。 廖化嘴角浮起一丝微笑:“曹仁还是太小心谨慎了,派五百人出击,一个都不要放过!” 说着,他右手一落,身后五百身着赭黄服色的士兵应声而出,向着前方而去。 很快的,一阵喊杀声传来,不多时,士兵们个个凯旋而归,将几只袋子丢在地上,廖化命人打开,只见里面都是成袋的人耳,密密麻麻,血腥味十足。 “回禀将军,正好一百只右耳!”负责统计的人捂着鼻子数着,忍不住中间吐了好几次。 廖化点点头,回头问另一员副将:“防御工事做得怎么样了?” 副将面露难色:“将军,天气因为太过寒冷,好多土都冻得瓷实,拒马与鹿角还好弄些,但陷坑就不太容易布置了,都挖得十分浅,真正作战时恐怕会收效甚微!” 廖化不禁大怒:“主公平日好吃好喝的养我们,不正是用在今日?传令下去,半日之内,必须布置好一切防御设施,否则军法论处!” 副将从没有见过廖化这个样子,不禁打了一个冷战,应了一声便传令去了。 这时又有探马来到,回报廖化道:“将军,曹仁人马依旧不见踪影,我们的人已经把方圆二十里都探查遍了!” “奇怪!难道曹仁打算从天上飞过去不成?”廖化仰头看着阴云密布的天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却又想不出来会是哪里出现问题,仿佛有一团迷雾挡在面前,吹不散也赶不走。 “将军,发现敌军了,就在五里之外,约莫千余人,向着我们这里而来!”另一员探马风风火火而来,打破了廖化的遐思。 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廖化就下令全军:“敌人加大了兵力,而且也不是主力,是想要让我们分散,不要受迷惑,准备迎敌!” 众军兴奋地一声长喝回应着,迅速结成战斗阵势,握紧了手中的兵器,听着远处渐渐接近的马蹄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接下来的将会是一场和以往没有任何区别的搏命厮杀,他们时刻准备着! 不多时,这千余人便出现在了廖化军的视野里,不过让廖化本人万分诧异的是,这千余的敌军居然打着的是曹仁的旗号,而领头之人,也正是曹仁本人! “哼,倒要看看你曹子孝打算耍什么花招!” 当下廖化命令自军人马排开阵势,策马也引着千余人马出阵,遥遥便冲着曹仁军方向厉喝一声:“曹仁贼子,可识得你廖化爷爷?” 曹仁也不示弱,不等阵势排开,左手精钢盾,右手双刃剑,暴喝一声:“杀弟之仇,不共戴天!”言罢策马冲来。 廖化微微错愕,阵型未成就敢出击,曹仁身为一军统帅怎么敢犯这种大忌? 不过错愕仅仅是一瞬间,廖化立即命令自己人马从左右方向准备进行对曹仁人马包抄。 前军数百人瞬间将曹仁团团围住,曹仁却是丝毫不惧,他一面举盾,隔开廖化士兵们刺来的兵器,一面挥动双刃剑,趁廖化士兵分神之际,狠狠刺中对方要害,瞬息之间,已经有数十名廖化士兵被其所杀。 此时曹仁其他士兵已经被廖化军分割包围起来,他们也是一面进行着殊死抵抗,一面打算向曹仁本人靠拢,曹仁看见,沉声大喝,舍命策马突围而出,廖化军根本不能抵挡,眼看着曹仁冲出了包围圈,和自己的人马会合一处,复又冲杀过来,人群之中,有数名曹仁士兵被围将死,见曹仁率军渐渐远去,不由放生大呼:“将军不顾我等了吗?” 曹仁听见,冷哼一声,复又掉头而回,带人杀散廖化军的包围,救出这被围数人,正色说道:“都跟紧我的马,再掉队了我就真的不顾你们了!” “将军真天人也!”众人精神大振,欢呼一声,紧紧跟着曹仁,如一支利箭,在廖化军之中左冲右突,虽然也有损伤,但是却带给了廖化军更多的死伤。 “这个曹仁可真是不简单啊!”廖化看着这一切在眼前发生,深知要打败曹仁没有那么简单,硬碰硬只会造成更多死伤,只有靠之前构筑的防御工事了。 可是更麻烦的问题来了,万一曹仁不上当怎么办? 就在这时,后方一名士兵来报:“启禀廖化将军,所有鹿角、陷坑、拒马都已经布置完毕,随时可以迎敌了!” 廖化点点头:“很好,曹仁军战斗力正盛,我们且后退数里避其锋锐!” 曹仁这里正引军在廖化军中畅快厮杀,却突然听得对面一阵鸣金之声,廖化军闻声纷纷后退而去,众人待要出击,曹仁呵呵摇头拒绝:“敌军伤亡没有过半就突然撤退,显然是有诈,我们不能上他的当!” 此时一名士兵匆匆来报:“启禀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埋伏好了,只等将军下令!” 曹仁笑笑:“不急,廖化绝对不会想到,我们的人就埋伏在他的脚下,传令给埋伏的军队,让他们暗中将敌军的鹿角拨开,拒马焚毁,陷坑踏平,绝不能走漏半点风声!” “诺!” 这名士兵刚刚离开,又有一名士兵来向曹仁报说道:“将军,廖化的前军已经全部后撤了,不过廖化本人却没有撤退,他一个人横刀立马于当道,似乎是在给他的前军殿后,更像是引诱我们进入他的防御工事里面去!” 曹仁放声大笑:“自然是引诱我们了,这样,既然他只有一人,我也一人前去,你们只需在我身后不远跟着就行,倘若廖化要引诱我,我便假装上当,你等不可慌张,彼时与我军地下伏兵一起击溃廖化军!” 朔风凛冽,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廖化为了让曹仁迅速上钩,亲自立马当道引曹仁注意,他的战马喷着响鼻,呼出的热气瞬间结成了白霜,四野之下一片茫茫白色,虽然已经入了深夜,但丝毫不影响人的视野范围。 阵阵马蹄声忽的响了起来,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自己的方法起到效果了,自己于曹仁有着深仇大恨,曹仁不可能不抓住这个机会。 不过令廖化诧异的是,刚才的马蹄声在数里之外突然停下来了,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但仔细又听了片刻,确定却是是曹仁人马停止行军了。 廖化又是有些担心起来,难道曹仁不打算追来吗? 很快,这个念头就被一阵有节奏性的马蹄声给打破了。 视野里一名战将骑着马,由远及近,竟是曹仁本人! 而且只有一人! 廖化绰刀向前一指:“敢单人独马来会我廖化,好胆色!” 曹仁抖落眉毛上的雪花,双刃剑贴于臂盾之上,冷哼一声:“敢单人独马来敌我曹仁,你也是好胆色!” 风似乎停了一下,雪似乎也停了一下,两人的呼吸似乎也停了一下。 “喝!”廖化陡然出击,长刀横握,迎风踏雪而来,刀光泛寒,杀气凛凛。 “喝!”曹仁也是策马前去,看看与廖化将近,臂上精钢盾一阵格挡,手中双刃剑倏地旋转起来,直取廖化肋下。 廖化眼疾手快,却不闪避,心道曹仁这招实在愚笨,自己长刀有着距离优势,不等曹仁兵器刺来,就会先将曹仁砍作了两段。 心作此念,廖化已经收刀再次出击,直逼曹仁面门所在,大喝一声:“受死!” 曹仁轻笑一声,霍然飞身而起,堪堪避过廖化此招,臂盾哧啦作响,露出一个贯穿的薄薄缝隙来,正好将廖化刀刃咬住! 廖化微微一惊,料不到曹仁这看似稀松平常的臂盾竟然还有这等文章,心知再厮杀几招下去,自己兵刃必定被曹仁夺去,想到这一层,他便故意松了手,要卖一个破绽,果然见到曹仁连人带马一个趔趄。 见此情形,廖化便又重新握住刀柄,趁势要夺回来,哪知道曹仁的臂盾早已将刀刃锁得死死不能动弹半分,而曹仁又发现了廖化的目的,当即奋力左右一扯,右手双刃剑游龙一般,迅速就缠上了廖化刀柄,誓要逼迫廖化兵器离手才肯罢休。 廖化只得拔出腰间佩剑来,与曹仁进行拆招,虽然稍稍挽回了些不利局面,但也多撑不了多久,这时曹仁身后的人马动静渐次传来,廖化知道到了撤退的时候了,便索性弃了兵刃,拨转战马,朝着后方落荒而逃。 第809章 平明人马惊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埋伏和破坏廖化军的防御工事,都只是瞬息之事了。 可是这条地道,最少也要挖掘十余里,而且必须纵横交错,以便大军行进与突袭,没有十天半个月功夫,是决难成功的,曹仁的军队是怎么做到的? 只廖化这一个分心思考的功夫,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本来平坦的道路突然齐齐坍塌下去,出现了一道宽达数丈的鸿沟,鸿沟下面,齐刷刷地排列着无数明晃晃的刀阵! 廖化猛地勒住了战马,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路原来早就被曹仁派人给切断了,他回身看去,只见曹仁带着人马已经密密麻麻追了上来,眼前已经别无他路,曹仁的伏兵也纷纷抽出兵器,从壕沟之中腾跃而出,呐喊着杀向廖化本人。 一丝惨笑出现在廖化的脸上,他抬头望着头上惨淡的云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正飘落下来,彻骨的寒冷袭击着他的全身每一处所在,然而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似乎也正在要燃烧起来。 “看来今天是我的死期了,呵呵!”廖化持佩剑在手,奋力杀散数人,仰天大呼一声,“主公,罪将廖化不察,被贼人用计折了全军,无颜见您,只有在此尽忠了!” 曹仁看见,脸上神情渐渐冷峻:“廖化,你也有今日,想来我弟被你杀害之时,也是如现在的情状吧?” 廖化大笑着挥舞长剑,锋刃沥血,血溅满脸满身,森然狰狞可怖,在茫茫雪地映衬下极为醒目,他回顾曹仁,悠然说道:“有句话你说错了,你的弟弟曹仁不是我害的,他是自刎而死,不失为一条汉子!” 曹仁听闻,想起平日里曹纯种种情状,不禁虎目含泪,厉喝一声:“杀了他!” 话音方落,廖化左右前后数十人一齐围攻上来,招呼向廖化及坐下战马全身,廖化挥剑奋力拨开枪林,人虽没事,奈何战马却是周身被伤,血流不止,好好一匹白马,不多时就成了被血染红的赤色! 风声如鬼哭神嚎,在这一片方圆不过数百丈的地方响得分外凄厉。 廖化的佩剑很快也被击飞了,他现在只能靠手中的马鞭苦苦支撑,然而曹仁的士兵如同饿狼一般一群接着一群地冲过来,一个个目露凶光,不把廖化杀死不罢休。 堂堂高家军一路统帅,怎么回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廖化呼呼地喘着气,前方,是无限的敌兵,后方,是埋伏好的刺刀陷阱,敌兵的外围,曹仁怡然自得地看着自己在挣扎。 廖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和泥土,他想再自己还有力气拿得动兵器的时候自杀,但手摸到腰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佩剑早就在厮杀中丢失了。 这是廖化的战马突然身体栽了一下,险些将廖化摔下马去,廖化知道它伤得太重了,这匹战马已经跟随了自己很多年,如今也要跟着自己的主人一起战死了吧! 可很快,廖化就发现了不对劲,战马忽然载着他,冲向后方的刺刀陷阱。 廖化立即去拉扯缰绳,可是根本毫无用处,自己战马的速度不减,反而越来越快! 人群之中一阵惊呼:“这马疯了吗?这么宽的刺刀陷阱,它根本跃不过去的!” 曹仁本来也是这个想法,可是转念间,才发现了有些不对,立即招呼自己士兵:“快拦下他的马,它是想牺牲自己保全主人!” 众人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不过都纷纷紧追过去,刀枪剑戟一起刺进廖化战马体内,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廖化的战马好像不受影响似的,除了身子趔趄一下,抬起后蹄子踹翻了数人之后,居然直接任由那些兵器插在身上继续发力向前疾奔而去! 廖化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他也知道自己的战马究竟想要干什么,然而他不要他的战马就这么白白死去,他拼命地用马鞭抽在在战马身上,头上,双腿拼了命的夹紧马肚,希望能让它停下来。 可是没有半点用。 廖化突然不再打它了,他看到它流泪了,晶莹的泪从瞳孔里渐渐渗出,廖化也流泪了,他忍不住抚摸着它的鬃毛,发出了一声嘶吼。 曹仁见这么多人居然都没有拦住廖化,不由愤怒之极,但他知道还有机会,等到廖化战马腾空一跃的瞬间,正是对弓箭攻击最没有办法防御的时候,想到这里,他立即命令手下:“所有人听着,待会听我号令,一齐放箭!” “诺!”众人一面追击者,一面纷纷拿下身后背负的长弓硬弩,将箭支扣在弦上。只等曹仁下令。 “得得,得得,得得!”廖化战马的马蹄声此刻分外清晰。 刚刚到得陷阱面前,战马嘶鸣一声,奋力腾跃起来,与此同时,身后的弓弩破空之声也纷纷传来,廖化俯身马背之上,还是被数支射中了背上与胳膊上,而他的战马却是全身上下都被羽箭射得无一处完好。 廖化却没有听到它的半点惨叫。 他来不及想更多,他知道,下一刻瞬间,他就要和它永远分隔了,永远永远! 飞跃了一大半陷阱距离的时候,战马忽然身子抖动起来,它猛地一耸背部,将廖化狠狠顶了出去。 马死,人活! 廖化的手紧紧攀着陷阱这一面的边缘,耳中听着自己战马落进陷阱被无数刀枪刺穿身体的声音,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曹仁见最终还是没有阻止廖化逃掉,自然是愤怒到了极点,他借着暗淡夜色,看见廖化人正贴在陷阱对面土壁上,吃力想上去,几次都没有成功,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沉声喝道:“他没有力气上去了,众人再射,送他与他的马合葬!” 箭簇蜂拥而至,廖化心知最终还是难逃一死,惨笑一声,索性手撒开了土壁边沿,准备着就此一死了之。 却在这一刻,一支手从上面伸了出来,一把握紧了廖化! 廖化抬头,满眼不可思议:“妹妹!” “哥哥抓牢了我的手!”来人正是廖情,她此时衣衫凌乱,满身也是血污模样,显然经历了一场血战。 曹仁士兵们射来的箭簇如网,不过廖化已经在廖情的帮助下及时脱离了陷阱。 “可恶,我来!”曹仁见如此境地廖化都能逃出生天,心中自然百般怒火沸腾,他大吼着从身边一个士兵手里夺过弓箭,瞄准了廖化兄妹二人,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廖情早听见了这箭来袭的声音,她一下子便将箭支捉在了手中,还故意亮给曹仁看:“你的箭法太拙劣了,再练个一百年吧!” 说罢,廖情便搀扶着廖化,风一阵般向着道路尽头而去,只留下曹仁气急败坏地说着:“他们都受了伤,跑不远的,都给我追!放消息给发丘中郎将王忠和他的发丘军,绝不能让廖化活着离开鄢陵!” 廖化在廖情的搀扶下,一口气跑了数里才停下来,听得曹仁的追兵声音渐渐弱了才稍稍宽心,不过却不敢大意,他对廖情道:“此次落败,全是因为曹仁用计先在地下挖掘了一条地道,如果我没算错的话,一定是那个和摸金营一样臭名昭著的发丘军所为,我们必须快些将这个消息报知给主公知道才行!” 然而这时,廖情却没有跟着廖化一起走,她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哥哥,我可能走不了了!” 廖化心中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他扳过廖情身子,赫然看见她后心插着一支羽箭! (本章完) 第810章 魂归风陵渡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埋伏和破坏廖化军的防御工事,都只是瞬息之事了。 可是这条地道,最少也要挖掘十余里,而且必须纵横交错,以便大军行进与突袭,没有十天半个月功夫,是决难成功的,曹仁的军队是怎么做到的? 只廖化这一个分心思考的功夫,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本来平坦的道路突然齐齐坍塌下去,出现了一道宽达数丈的鸿沟,鸿沟下面,齐刷刷地排列着无数明晃晃的刀阵! 廖化猛地勒住了战马,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路原来早就被曹仁派人给切断了,他回身看去,只见曹仁带着人马已经密密麻麻追了上来,眼前已经别无他路,曹仁的伏兵也纷纷抽出兵器,从壕沟之中腾跃而出,呐喊着杀向廖化本人。 一丝惨笑出现在廖化的脸上,他抬头望着头上惨淡的云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正飘落下来,彻骨的寒冷袭击着他的全身每一处所在,然而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似乎也正在要燃烧起来。 “看来今天是我的死期了,呵呵!”廖化持佩剑在手,奋力杀散数人,仰天大呼一声,“主公,罪将廖化不察,被贼人用计折了全军,无颜见您,只有在此尽忠了!” 曹仁看见,脸上神情渐渐冷峻:“廖化,你也有今日,想来我弟被你杀害之时,也是如现在的情状吧?” 廖化大笑着挥舞长剑,锋刃沥血,血溅满脸满身,森然狰狞可怖,在茫茫雪地映衬下极为醒目,他回顾曹仁,悠然说道:“有句话你说错了,你的弟弟曹仁不是我害的,他是自刎而死,不失为一条汉子!”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埋伏和破坏廖化军的防御工事,都只是瞬息之事了。 可是这条地道,最少也要挖掘十余里,而且必须纵横交错,以便大军行进与突袭,没有十天半个月功夫,是决难成功的,曹仁的军队是怎么做到的? 只廖化这一个分心思考的功夫,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本来平坦的道路突然齐齐坍塌下去,出现了一道宽达数丈的鸿沟,鸿沟下面,齐刷刷地排列着无数明晃晃的刀阵! 廖化猛地勒住了战马,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路原来早就被曹仁派人给切断了,他回身看去,只见曹仁带着人马已经密密麻麻追了上来,眼前已经别无他路,曹仁的伏兵也纷纷抽出兵器,从壕沟之中腾跃而出,呐喊着杀向廖化本人。 一丝惨笑出现在廖化的脸上,他抬头望着头上惨淡的云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正飘落下来,彻骨的寒冷袭击着他的全身每一处所在,然而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似乎也正在要燃烧起来。 “看来今天是我的死期了,呵呵!”廖化持佩剑在手,奋力杀散数人,仰天大呼一声,“主公,罪将廖化不察,被贼人用计折了全军,无颜见您,只有在此尽忠了!” 曹仁看见,脸上神情渐渐冷峻:“廖化,你也有今日,想来我弟被你杀害之时,也是如现在的情状吧?” 廖化大笑着挥舞长剑,锋刃沥血,血溅满脸满身,森然狰狞可怖,在茫茫雪地映衬下极为醒目,他回顾曹仁,悠然说道:“有句话你说错了,你的弟弟曹仁不是我害的,他是自刎而死,不失为一条汉子!”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 第811章 聪明杨德祖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埋伏和破坏廖化军的防御工事,都只是瞬息之事了。 可是这条地道,最少也要挖掘十余里,而且必须纵横交错,以便大军行进与突袭,没有十天半个月功夫,是决难成功的,曹仁的军队是怎么做到的? 只廖化这一个分心思考的功夫,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本来平坦的道路突然齐齐坍塌下去,出现了一道宽达数丈的鸿沟,鸿沟下面,齐刷刷地排列着无数明晃晃的刀阵! 廖化猛地勒住了战马,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路原来早就被曹仁派人给切断了,他回身看去,只见曹仁带着人马已经密密麻麻追了上来,眼前已经别无他路,曹仁的伏兵也纷纷抽出兵器,从壕沟之中腾跃而出,呐喊着杀向廖化本人。 一丝惨笑出现在廖化的脸上,他抬头望着头上惨淡的云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正飘落下来,彻骨的寒冷袭击着他的全身每一处所在,然而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似乎也正在要燃烧起来。 “看来今天是我的死期了,呵呵!”廖化持佩剑在手,奋力杀散数人,仰天大呼一声,“主公,罪将廖化不察,被贼人用计折了全军,无颜见您,只有在此尽忠了!” 曹仁看见,脸上神情渐渐冷峻:“廖化,你也有今日,想来我弟被你杀害之时,也是如现在的情状吧?” 廖化大笑着挥舞长剑,锋刃沥血,血溅满脸满身,森然狰狞可怖,在茫茫雪地映衬下极为醒目,他回顾曹仁,悠然说道:“有句话你说错了,你的弟弟曹仁不是我害的,他是自刎而死,不失为一条汉子!”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埋伏和破坏廖化军的防御工事,都只是瞬息之事了。 可是这条地道,最少也要挖掘十余里,而且必须纵横交错,以便大军行进与突袭,没有十天半个月功夫,是决难成功的,曹仁的军队是怎么做到的? 只廖化这一个分心思考的功夫,只听得前方轰隆一声,本来平坦的道路突然齐齐坍塌下去,出现了一道宽达数丈的鸿沟,鸿沟下面,齐刷刷地排列着无数明晃晃的刀阵! 廖化猛地勒住了战马,这才惊觉自己的后路原来早就被曹仁派人给切断了,他回身看去,只见曹仁带着人马已经密密麻麻追了上来,眼前已经别无他路,曹仁的伏兵也纷纷抽出兵器,从壕沟之中腾跃而出,呐喊着杀向廖化本人。 一丝惨笑出现在廖化的脸上,他抬头望着头上惨淡的云天,纷纷扬扬的大雪正飘落下来,彻骨的寒冷袭击着他的全身每一处所在,然而身体里的每一滴血似乎也正在要燃烧起来。 “看来今天是我的死期了,呵呵!”廖化持佩剑在手,奋力杀散数人,仰天大呼一声,“主公,罪将廖化不察,被贼人用计折了全军,无颜见您,只有在此尽忠了!” 曹仁看见,脸上神情渐渐冷峻:“廖化,你也有今日,想来我弟被你杀害之时,也是如现在的情状吧?” 廖化大笑着挥舞长剑,锋刃沥血,血溅满脸满身,森然狰狞可怖,在茫茫雪地映衬下极为醒目,他回顾曹仁,悠然说道:“有句话你说错了,你的弟弟曹仁不是我害的,他是自刎而死,不失为一条汉子!” 一切都在按照原定计划进行,廖化与曹仁交手之后打马而退,也听得曹仁在身后带人追来的声音越来越近,他催动坐下战马疾行,直到看见原应该是防守严密的自家阵线上此刻居然起了冲天的火光! “不好,发生了什么事情?”廖化一阵惊慌,立即吹了一声口哨,想把自己人叫出来问问,然而直到他吹了几次,都没有自己人出来回应。 “不必再费力气了,你的人已经都被我埋伏的手下给解决了!”曹仁带着自己人风风火火追击而来,口中说出的话让人不寒而栗。 廖化打马一面后退着,一面不信曹仁的话:“不可能,我的人明明——” “你的人明明之前哨探过方圆三十里范围,没有发现我的部队影子对吗?”曹仁打断了廖化的后半句,同时拿起弓箭来,瞄准廖化后心,扣弦便射出数箭。 廖化听见身后箭声,俯身马背之上,堪堪避过曹仁来箭,虽然没有受伤,但是显然曹仁口中的话打乱了他的心神。 是啊,为什么呢?廖化不由想起自己看到那只苍鹰时候的感觉来,难道说,古怪之处,不在天上,而在地下! 似乎是应验了廖化的想法一般,他的前方雪地上突然窜起数条人影,交错之间,却又消失不见,廖化心头一紧,知道这些人一定布置了绊马索,专等他来中计。 不及多想,廖化猛然一提缰绳,顿时战马腾空而起,避过了绊马索的攻击,接着雪地的良好视野,廖化果然看见地上有一条地道的影子,顿时明白了一切前因后果。 曹仁是早就计算好了自己要从鄢陵经过,于是早就派了自己的大部队在此进行埋伏,而为了不被廖化大军发现踪迹,曹仁不惜在地下挖出一条长长的地道来,直通廖化军地下,如此一来,进行悄无声息的 第812章 远虑与近忧 一字不差!竟然真的一字不差!高燚被深深的震惊到了,这不是小聪明,这根本是特异功能好吧! 赵云本来还对杨修有一点担心,但看到高燚的表情,知道他的担心是多余的了,他上前道:“恭喜兄长,又得一大才!” 杨修却是一脸不屑:“等一下,我可没有说要为高府君做事啊!” 高燚一怔,杨修这话什么意思?看不起自己吗? 转而,杨修又补充了一句:“我是为天下人谋福祉,倘若高府君也如董卓、曹操一般窃国乱政,我杨修即使碎骨粉身也要阻止!” 赵云啊的一声,不由有些尴尬地看向高燚:“兄长,这——” “我道是什么,原来只是这!”高燚一阵狂笑,“这一层顾虑,你大可不必,杨太尉也大可不必,你们整个弘农杨家也大可不必,即使这天下间的世家、豪强、百姓都大可不必忧心,现在我就可以做个保证,绝对不会借朝廷或我个人的名义侵害天下各个世家的利益,天下无战事,大家各得其乐才好!” 赵云在一旁,不免暗暗担心了,因为高燚曾经不止一次地对他讲过世家把持朝廷与地方州郡的政治、财力、军力以及学问对于天下的危害,说这才是祸乱的根源,而现在高燚却对杨修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打算妥协了吗? 更没有让赵云想到的是杨修恭恭敬敬向高燚行了一礼,然后直接转身离开了! “且慢!”高燚叫住了杨修问道,“我刚才所言,可有不妥?” “并无不妥!” “那德祖是何意?” 杨修两手笼在袖中,背对着高燚,昂然回答道:“因为我对高府君很失望!” 赵云本来想过去问个清楚的,此刻却更加疑惑了:“这却是为何?” 杨修道:“昔日光武中兴,汉室得以延续,全赖于得到了诸多地方豪强的支持,虽然一统天下,却也为今日的群雄割据埋下了祸乱的根源,再后来,大小世家互相明争暗斗,借举荐名义笼络人才,派系丛生,盘根错节,终成痼疾,天下想要真正安宁,此痼疾非除不可,如高府君刚才所言,不过是中庸之为耳,窃为府君耻之!” 高燚断然没有想到,如此言论会出自小小的杨修之口,他快步走到杨修面前,语气激动而又犹豫:“可有一点,你是世家出身,为何却会这样想?” 杨修反问高燚:“高府君不也是世家出身吗?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早就被世人看在了眼里,陈留高家,没有一人因高府君的缘故而身居高位,也没有一人因为高府君的权势而贪赃枉法,即使是尊兄做的并州刺史,也是靠的自己的努力,单从这一点,我就知道高府君日后一定会让这天下真正不再受世家的垄断!” “这称赞,太让我惭愧了!”高燚苦笑起来,“一人之力有限,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杨修摇摇头:“事在人为,只要有心,不怕没有志同道合者,彼时再缓缓图之,父亲来时已对我有言告知府君,若有犹疑,可自弘农杨家开衅!” 说着,杨修重新拜倒于高燚面前:“小子杨修,随时听候主公差遣!” 高燚心情大起大落,这样过山车一样的情形真叫人受不了,好在杨修已经表明了心意,最关键的是杨彪也难得如此支持,高燚不禁多了一份信心,他向赵云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然后扶起杨修:“此恩此德,我高燚铭记在心!还要烦请德祖回许都去见杨太尉,请其出山与文若共理政事,待我于此间破了曹操大军,再回许都与诸君共举杯!” 杨修瞪大了眼睛:“这个,回许都就别让我去了吧,毕竟我现在可是主公的人了啊!” 呃?高燚和赵云大眼瞪小眼,什么叫“现在可是主公的人”了? 看到二人窘迫的表情,杨修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主簿啊!主公的幕僚啊,不能算作主公的人吗?” 原来是这个,高燚长出一口气,刚才差点把他吓个半死。 这是赵云说道:“兄长,说完了别人的事情,现在是不是应该来说我的事了?” “你的事?什么事?”高燚正在兴头上,没太明白赵云的意思。 赵云叹一口气,吞吞吐吐地说道:“就是给我升官的事情,还去兄长收回成命,有点高了,恐怕会让军中其他人有想法的!” “想法?什么想法?”高燚哼了一声,“你是我的义弟,功勋卓著,谁敢不服,这事就这样定了,谁有意见,让他来找我就是!” 赵云知道高燚做了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再改变了,于是也不多说什么了,倒是杨修对他说道:“赵将军的担心是对的,虽然高府君和曹操一样在用人上面唯才是举,但是又略有不同,曹操为了取得世家大族的支持,在兖州还是做了妥协的,所以他能在短短一两年时间就集聚起超强的实力与群雄争锋,而高府君奉行的则是忠义为先,决不在自己内部出现派系林立的情况,所以一直都是缓慢而稳健地壮大,这是难能可贵的!” 高燚不禁对杨修更加刮目相看了,他想不到杨修居然连高家军的这一层都看到了! “毕竟,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好当,摸着石头过河,自然步子不能迈太大,因为容易扯着蛋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高燚意识到自己说粗话了,索性放声大笑起来,赵云和杨修也是跟着一阵大笑。 此时日已西斜,高燚命人将饭菜端进了军帐来,与赵云杨修二人一起边吃饭一边交谈,言谈间自是无话不提,尤其是杨修问到高家军之中人手配备的充气娃娃,高燚更是把制作方法悉数告知,倒弄得刚要进帐的落月反身离去。 当前形势,围绕着兖州展开的战争已经牵动了周边数个州郡的注意,麴义的投诚导致袁绍不敢集中兵力攻打公孙瓒,这也使得马腾与韩遂的救援人马及时赶到了北平,加上田丰颜良为内应,袁绍大军最终被迫撤退。 不过由于梁国与沛国曹操留守人马的死守,高燚的几路人马始终未能突破过去前往救援徐州吕布,万年公主的失踪又使得徐州境内的数万高家军群龙无首,加上孙策大军也未能突破陈登死守的广陵,两路人马被迫暂时撤退于徐州边境之上,以待战机。 如今之势,可谓是犬牙交错,和高燚的预想分毫不差,他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陈到的鹰眼精锐部队能够将吕布安全救出下邳。 徐州,下邳国,下邳城内。 陈到此时已经和手下五百鹰眼精锐潜入了城中,另有五百人还在城外等待接应,曹操前几天刚刚攻下了下邳城,他们打听到吕布被关押在了死牢之中,吕布的家眷则是被曹操派重兵看守着,营救难度无疑增加了不少。 正在这时,一个人匆匆来见陈到:“将军,不好,我们刚刚在一个街口看到了凝香姑娘!” “什么?凝香?”陈到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是让她镇守寿春的吗?谁让她来的?她现在在什么地方?” “不太清楚,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也许是我看错了!”那人吞吞吐吐道。 旁边一人立即朝这人头上打了一下:“这你也能看错!” 陈到皱起眉头来:“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按照妹妹的性格,还真可能一声不吭地前来,只是这次行动非同小可,明天曹操就会处决吕布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可不多,在这之前,如果见到凝香,不管用什么方法也要把她弄出城去!” “诺,将军放心!” 陈到想了一想,说道:“这样,我们全部化装成平民,带着下了药的酒装作前去劳军,曹军大部分人马都在城外,到时候我们在进城的路上制造点小手段,吕布家眷那里,到时候我们的人假装送饭,进去府里之后,立即给吕布家眷换上衣服,化装成送饭的人再出来,府外再埋伏上百人,如果被识破就接应她们,到时候你们见到了貂蝉姑娘,一切听她的安排就是!” 其余人问向陈到:“请将军放心,可是吕布本人呢?” 陈到目光落向身后的天麟戟上,淡淡说道:“死牢我一个人去闯,只要能会合了吕布,想要突围出城,根本不在话下!” 此时城内酒馆之中,关羽正一个人闷闷地喝酒,因为就在攻城前夕,他竟然看到了下邳城头出现了杜若的身影,别人可能不清楚,他关羽却十分清楚,这是高燚的大将秦翻的妻子,这个杜若出现在这里,很可能会是打算将自己作为诱饵而刺杀曹操,但曹操是何等人物,于是关羽便以想占有杜若为名,意图给杜若留一条后路。 但是关羽却忘记了曹操破城必收绝色为自己所用的一贯作风,他把杜若的相貌仔仔细细描述给了曹操听,还去请求了两次,这一描述不要紧,直接让曹操再次发挥了一次作风习惯,派人把杜若带到自己那里去了! “现在,只希望那个杜若不要出事才好!还有曹操也不要出事!”关羽心里这样想着,自己都觉得简直是不可能了,只好端起面前酒杯,一饮而尽。 夜,很浓,很深,像是一张无边的大网,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第813章 杜若陷囹圄 深夜下邳的议事厅内,曹操上下打量着士兵们送来的杜若,微微点点头:“果然不愧是绝色,你叫杜若是吗?” 杜若穿着一身绛红色的衣裙,款款向曹操行着万福:“曹大人过奖了,还望大人日后善待小女子!” 她说这话之时,声音极为魅惑,仿佛能洞穿所有男人的心思,但是曹操不为所动,他低下头去,看着兖州求援的书信,心情十分不爽,虽然徐州他是拿下了,但是兖州却丢掉了一半,而且在徐州境内徐州还有许多吕布与高燚的小股势力搞破坏。 当然最让曹操愤怒的是许都也落入了高燚的手中,高燚现在向天下人宣布他要让刘协将帝位还给刘辩,并且命人在许都筹备盛大的登基大典,得到了许多诸侯的响应。 他曹操虽然取得了对徐州吕布作战的成功,然而得到的却是残破的城池,军粮吃紧,士气低落,更像是狼狈的丧家之犬。 “你说,你是吕布部将秦宜禄的妻子,可是根据我的士兵们所查,却根本没有秦宜禄这个人,你怎么解释?” 曹操用手指叩击着桌面,目光如炬。 杜若笑笑,回复道:“曹大人有所不知,夫君早在数月前就已经投靠大人了,只是后来大人大军围城,小女子不得出城,再后来,小女子就被大人带到此处了!” 曹操停止了叩击桌子:“这个也是有可能的,来人啊!” “主公有何吩咐?”主簿王必走了进来,他看到一旁的杜若衣着光鲜,不由多看了几眼。 “查一查这段时间以来投靠我军的人之中可有一个叫秦宜禄的?这是他的妻子杜氏!”曹操说着,却冲王必使了一个眼色。 王必会意,故意提高嗓门道:“是有一个姓秦的将军,不过几日之前攻城时身亡了,被吕布军砍得面目全非——” “什么,夫君他——”杜若闻言,顿时抽抽噎噎地哭泣起来。 曹操起身,叹息着说道:“夫人节哀,战场之上,刀枪无眼,生死各安天命,秦将军是为我曹操而死的,以后我亲自养你的后半生!” 杜若哭得更伤心了:“多谢曹大人!” 直到这时,曹操才发现杜若是身材有些异样,不由诧异道:“夫人莫不是已经有了身孕?” 杜若点头:“不错,已经三个月了,可怜夫君没能见到这个孩子一面就——” 曹操本想拍拍杜若的肩膀,看到王必在这里觉得不合适,于是咳嗽一声道:“这样,孩子生出来以后,让他和我的孩子一同学习,待遇起居一应相同!” 杜若知道曹操这是借机想和自己拉关系,因此大放悲声,跪倒在曹操面前:“大人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夫君,你在天有灵,可以瞑目了!” “夫人快快请起!”曹操趁势扶住杜若,这下子近距离看到了杜若雪白的肌肤,不由得吞咽了一下口水,“此我曹孟德分所应当之事,日后夫人但有所需,直接来找我便是!王必,听到了吗?若有怠慢这位夫人,我唯你是问!” 王必连连点头:“诺,夫人,请吧,主公已经派重兵把您的府邸前后护卫起来了,现在城里刚刚平定,难免会有逆贼出没,希望夫人谅解!” “让您费心了!”杜若说着,在王必的带领下离开了议事厅。 曹操留在原地,发了一会呆,他想起了在樊城的时候,因为邹云的缘故而引起了一场战争,后来邹云被他安置在了许都,只是现在估计已经落到了高燚的手里,而如今这个杜若的出现,让曹操心里有种莫名的不安,虽然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这个杜若的表现总让人觉得有一点假,好像在演戏一般。 难道说,这个杜若也是想设法接近自己图谋不轨的吗? 曹操嘴角浮起微笑,他要试一试这个杜若。 “来人,备马车,前往秦府!” 杜若回到了秦府,凝香早就在里面等着她了,见到杜若安然无恙地回来,凝香不由得有些诧异了:“咦,杜若姐姐,不对啊,我还以为你要天明才会回来呢!” 杜若没好气地瞪她:“小孩子家的不学好,整天想些什么,好歹我可是‘吕布军部将秦宜禄’的妻子,他曹操再放肆也不敢在下邳的议事厅里胡来吧?” 凝香嘻嘻一笑,把杜若拉进了屋子里,按着杜若的肩膀让她坐在了床沿上,自己则是歪着脑袋来回踱着步说道:“下一步我们怎么做,看那个王必对姐姐你毕恭毕敬的,难道也看上你了?” “呸呸呸,就那种歪瓜裂枣的货色,给我提鞋都不配!”杜若冲凝香翻了个白眼,然后自顾自道,“不过呢,曹操许诺得倒不错,说是要负责我后半生的饮食起居,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一起跟他的公子们受学,他以为我不明白,我难道是傻子吗,这可是变相的把我弄成他的假夫人,日后再找个由头变成真夫人,实在用心险恶!” 凝香偷笑了一下:“难道姐姐还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自然是这几日就结果他的性命,给我们主公除掉后患就好了!” “嘘!小心隔墙有耳!”杜若对着凝香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里到处都是曹操安排的人,你就不怕被听了去,断送这次的暗杀计划吗?” 凝香吐了吐舌头,坐到杜若身边来:“还是姐姐你好,哥哥这次死活不让我来下邳,说是只会给他添乱,主公和主母那里就更不要说了,要知道当年刺杀董卓的时候,守卫可比现在森严多了,还不是照样被我来去自如?” “来去自如吗?”杜若坏笑着看着凝香,“我怎么记得当年要不是主公出手救下某人的小命,现在某人还能在这里吹大话吗?” “哎呦,姐姐你好坏!”凝香顿时就红了脸,刚要说话,却听闻府外传来了守卫的声音。 “主公,您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吗?” “小人不敢,主公请进,夫人刚从主公那里回来,只怕这会已经睡下了!” “用你提醒吗?” “小人该死!” 凝香隔着门缝看到了曹操大步进了府里,四旁的下人打着灯笼快步跟随,幽暗的灯光下曹操的脸色显得有些狰狞,她心里顿时有些没底,转头看向杜若:“是曹操,他怎么来了?看样子来者不善啊!” 杜若也有些惊慌:“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露出马脚了?不可能啊!” 凝香取过自己的佩剑拔出来:“管他那么多,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今夜我们就在这里杀了他!” 杜若摇摇头反对:“不如静观其变,你先藏好,我来应付他,倘若实在无法,再杀不迟!” 凝香觉得有道理,听着曹操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左右看看房间里没有什么可以藏身之处,突然看到了角落处有一张屏风,于是拉开躲在了后面。 “砰砰砰”的敲门声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曹操的声音里透着不耐烦:“开门!” 杜若迅速平静了一下,她说道:“是曹大人吗?小女子已经要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没想到曹操依然拍着门:“要睡就是还没睡,夫人不如且开一下房门,我有要事同夫人商议!” “这,不好吧!”杜若迅速脱掉了外衣,听到曹操这话不由惊诧了,他这是要干什么? 正犹豫间,只听得房门一声巨响,那门栓已经被曹操用随身佩带的倚天剑从门缝里砍断了,两扇门随之被大风吹开,曹操那肃杀的身影立在门口,死死地盯着杜若。 杜若一个激灵,很快她就回过神来,立即把衣服披在了身上,欠身对曹操道:“既然曹大人有事情同小女子商议,就请进屋吧!” 曹操大步走了进来,环视着屋内的陈设,发现简单的可以,倒是墙角的一张屏风显得华丽,上面画着几个曼妙的女子,或搔首弄姿,或顾影自怜,或持扇扑蝶,各个都是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这么晚了,不知大人有什么要事?”杜若生怕曹操看出端倪来,立刻挡在屏风面前,“还请告知小女子一二!” 曹操转过身,手按剑柄,朗声问道:“我刚才想了一想,恐怕会有人说夫人的闲话,不如我直接纳夫人做妾,如何?” 凝香在屏风后面听到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曹操也太不要脸了,居然如此明目张胆! 她当即就要冲出来将曹操乱剑砍死,却被杜若以眼神制止了,杜若示意凝香看向曹操的装束,顶盔掼甲,腰间配剑,很明显地是有备而来的。 “夫人为何不回答,是默认了吗?”曹操不过是试探一下杜若,果然杜若的反应印证了他的想法。 说着,曹操突然转身,一步一步朝着杜若走了过来,目光之中,全身淫邪的笑意。 杜若明知道曹操是试探,却还得硬着头皮演下去,她手指着门厉声道:“曹大人,你太无礼了,请出去!” 曹操没有停下,继续走过来,同时命令一起来的随从:“把门关上,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许进来!” 第814章 凝香脱重围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小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天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说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说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说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说道:“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小小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说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小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小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小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小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天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说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说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说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说道:“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小小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说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小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小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小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小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天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说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说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说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说道:“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小小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 (本章完) 更多乡村言情流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dingdian23 (长按复制) 第815章 刘备疑关羽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小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天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说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说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说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说道:“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小小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说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小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小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小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小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天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说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说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说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说道:“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小小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说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小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说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小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小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小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小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天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说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说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说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说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说道:“天要你死,你不得不死,天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小小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app,无广告、破防盗版、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816章 意外的收获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 第817章 陈到救凝香 (女生文学 )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失措道:“主公,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道忘了我的话了吗?没有我的吩咐,谁都不许进来!”曹操怒不可遏地着,随手拿起一个杯子摔得粉碎。 “诺!人知错!”随从触了这么大一个霉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了。 这倒正顺了杜若的意,她故作挣扎无望而愿意顺从曹操的样子,可怜巴巴地道:“曹操大人,你也太心急了些,女子并非不识好歹之人,但是大人不会就打算这样穿着一身铠甲和女子同房吧?” 凝香在屏风后面暗暗佩服杜若的随机应变,曹操听了杜若的这话,便没有理由再穿着铠甲,只要他一脱铠甲,凝香便立即冲过去将其刺杀。 “恩,夫人这话提醒得很是!”曹操尴尬地一笑,将铠甲脱了扔在地上,只剩了里面的布衣,就要宽衣解带,却听见对面屏风咔啦一声到了,走出一个人来,手持利剑,闪电一般冲到了曹操身前,抬手便刺,口中低喝一声:“曹贼,拿命来!” 曹操早有防备,一个侧身闪开,见到对方是个如似玉的姑娘,身手却是十分灵活,不似普通的刺客,便厉声喝问:“你是什么人?” 房门被曹操的随从们关上了,由于门栓已坏,曹操直接用随身的佩剑戳了进去,再看杜若时,声音更加肆无忌惮:“现在这个时候,没有能能够保护夫人,只有我曹孟德可以,做我的女人,你不会后悔!” 杜若呼吸渐渐急促,她发现自己真是看了曹操,原以为可以以美色诱杀此人,但现在看来,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还白白赔上了自己的身体。 心念意动之间,杜若只觉得腰间一紧,曹操已经揽上了她的腰肢,她的身段自是极好,虽然怀着身孕,仍是不减动人风采,本待拒绝之时,整个人已经被迫贴近了曹操那身冰凉的铠甲跟前。 “曹大人何必如此心急?女子如今有孕在身,用强只怕不好吧,不如等日后把腹中孩儿生产下来,再行好事也不迟啊,到那时,便是让他认曹大人做父亲也无不可!” 杜若忽然换了一番口气,芊芊玉指划在曹操的铠甲上,身子一扭,便挣脱了曹操的怀抱,回眸一笑,仿佛地之间再无颜色。 没想到的是,曹操反而摇摇头道:“这话并不对,虽然我是男人,但是对于女人的身体,不定比夫人还要了解,莫三个月,就是四个月,也没有大碍,倘若这孩子这样都能存活,那是他自己本事,倘若他不幸胎死腹中,那只能他自己运气不好,怪不得别人!” 言之间,曹操身形一晃,竟然就将杜若拦腰抱起,走向了床榻之上,杜若心下着忙,不由挣扎起来:“大人太过无理,竟不怕一尸两命吗?” 曹操停了一下,继而道:“要你死,你不得不死,要你生,你不得不生!” 几步之间,曹操就抱着杜若到了床榻前,放置其上,趁势扯下了杜若的衣裳,反手绑缚在床栏之上,只剩佳人在那里徒劳挣扎。 这的手段,其实根本困不住杜若,只是此刻她下了决心要与凝香联手除掉曹操,因此故意带着哭腔放声大叫:“救命啊,来人啊!” 外面随从听见了动静,以为是曹操出了什么事情,立即张皇 第818章 一开始陈到没怎么注意,他还有点纳闷狼群为什么不用刚才的方式追击了,这次狼群散成一个稀疏的方阵,每两只狼至少隔开一丈的距离,如果从上空向下俯视,会发现中间有几十只狼有规律地移动,陈到虽然感到了反常,但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管那些狼是想消耗他的体力也好,或者是想减少不必要的伤亡也罢,最终目的只是一个:吃掉他和周达! 陈到看到了一片密林,只有两三里远了,只要能进入那里,狼群的集体作战优势就会大大减弱。 然后下一秒钟陈到就深切体会到了什么叫绝境。 程剑的正前方,左右两旁,就连四个斜方位,无数,只能用无数来形容,无数只狼从事先埋伏好的草丛里显出身影,而且和陈到身后的狼群一样,也排成那种怪异的稀疏阵型,低吼着准备攻击。 一阵寒意刷地涌上陈到心头,守株待兔呀! 还真是守株,边上那棵枝繁叶茂起码有三人合抱的大树矗立在那等着陈到这只兔子往上撞。 靠,我可不是兔子!陈到暗骂道。 不过他还真向大树上撞去了,只见他那视死如归撞死也不要被咬死的坚毅神情,那疾如闪电势若雷霆的身形,那——啊,他怎么上树了? 不上树难道遁地啊,陈到心说他有那本事早就去杀人越货了。 哦不,杀人越货不是仁人君子所为,应该去劫不义而富且贵之人的钱财,然后拿来花天酒地为大汉的富庶繁华尽一份绵薄之力。 陈到打小就是个爬树小能手,这棵大树自然也不在话下。 可是要背着周达这个家伙爬树对陈到来说还真是不小的挑战。 “呼哧呼哧,哥们你看着挺瘦,想不到这么重!” 终于爬上了树杈,陈到将周达放好,这时树下战马匹战马的惨叫声也传来,陈到借着夜色,依稀看到战马在挣扎,从肉嘟嘟变成一副骨架。 “对不起啊,我能力有限,救不了你,你死了以后千万不要来找我,我这人很怕鬼的,最多我要是能活下来,一定把你尸骨厚葬,每逢初一十五给你烧纸钱!” 陈到感慨了一下,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最好是希望狼群吃完马肉后就这么离开,那就万事大吉了。 不过陈到知道这是痴人说梦,他对着树下的狼群们做着鬼脸,然后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看了下周围情形,差点吐血。 至少有五百多只狼包围在树下,注视着树上喷嚏不断的陈到。 的确,被这么多只狼关心是一件多么幸福又多么痛苦的事啊。 今天什么日子,虽然陈到一向出门没有看黄历的习惯,但貌似今天太幸运,先是穿越到成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身上,又被一群人揍得死去活来,现在又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看见这么多狼,难道今天是狼历新年? 忽然一阵劲风从陈到背后扫过,他被一股力量冲撞得直接向地面坠去。 “唔!”陈到眼疾手快,甫一落下就及时一手攀住一根粗枝,轻轻一跃,重新站在了树杈上,那股劲风的来源——一只剽悍的草原狼,正稳稳地站在树枝的另一头,慢慢向陈到靠近。 这家伙,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陈到一脸惊惶,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后退、再后退,“咔”一根小枝“啪”断了,陈到又险些掉下去,正了正身形,看着地上嗷嗷叫唤的狼群和眼前不断靠近的草原狼,陈到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草原狼似乎很满意于猎物的自知之明,但也没有丝毫犹豫便蓄势扑了过来。 但是它忘了这是在树上,不是在地上。 在草原狼距陈到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陈到闪了,并顺势给草原狼补上一拳。 只见可爱的草原狼以一个极度优美的弧线落下与大地母亲来了个亲密接触。 “原来不只是人类会被胜利冲昏头脑,”陈到自言自语,“畜生也不例外啊!”他恢复了自信满满的神情,没想到现在沦落到要对畜生使用谋略的地步。 “但是这只狼是怎么上来的?狼会上树?”陈到脑中闪过这个念头,暗叫不好。 树下的狼群正在叠罗汉。 陈到连脏话都懒得骂了,直接抓着周达几起几落,向上移动了很多,同时手中多了几根树枝。 跳上树的几只狼迷惑地看着陈到,同时吸取刚才惨死那只狼的教训,也是几起几落,专拣能承受自身重量的地方落脚,然后集体扑过来。 很近,很近,所以根本不用瞄准,程剑抬手就是一掷。 “嗷!”一只被树枝贯穿了眼睛的草原狼惨叫着摔下树。 其他几只也不好过,相继被陈到击落。 狼群不敢上树了,只是围着树转。 干什么,还不走,好,再让你们尝尝我的手段!陈到随手折下几根树枝,加了几分力道,直接向树下的狼群投去。 “嗷嗷嗷”可怜的狼群,纵横草原数年,却被一个小小的人类弄得手足无措,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经有四五十只狼倒在了程剑的树枝攻击下。 时间慢慢的过去,陈到才发现两件可怕的事情。 一,狼在啃树。 二,用来防止狼啃树的武器——树枝——被折光了! 狼群似乎也发现了这一情况,而且好像它们早就猜到了,所以才一直看着陈到的表演而不忍离去的。 苍天啊,大地啊,我不想死啊,不想还没有开始享受美好的青春就惨死于群狼之口啊! 陈到感慨完毕,暗暗吸一口气,拼死一搏吧,大树已经摇摇欲倒了,不得不佩服这些狼群们,为了猎物无所不用其极。他将最后采集到的十根树枝紧紧攥在手心,背起依然昏迷的周达,腾空一跃,飞离了好几丈,然后落在一根大枝上,直接压得那树枝离地面近了二三丈。 狼群想扑过去,但距离不够。 借着树枝的弹力,陈到被向后弹开了十几丈,在被弹开的一瞬间,那棵大树正好被狼群们啃倒了,但在陈到深处半空的地上,还有无数的饿狼们等着猎物自投罗网。 眼看着自己的速度慢下来了,然后陈到手里的树枝就派上用场了,他拿出一根向前抛去,脚上一用力,再次腾空,突地一窜,速度竟然快了好几倍,狼群只能看到程剑的残影。 狼群又在抓狂了,从没见过这样难入嘴的猎物! 陈到却来不及高兴,现在还在危险中,手中树枝越来越少,每用一次,身形就接近地面几分,然而他却顾不得喘气,最后一根树枝丢出,“喝”他几乎是在用尽全身力气狂飞。 是的,狂飞,借助树枝的弹力在飞。 狼群终于醒悟了,陈到是要逃入那片密林,而现在的陈到已经到了这五百多只狼群的包围圈边缘,关键是密林离陈到只有不足数丈了,问题是他还是在半空中飞!干瞪眼干着急,陈到边在空中“跑”边得意地回望那些愕然止步的狼群们。 只要能跑进去,就呆在树林顶上馋死你们! 诸位,拜拜了! “呦吼,you in!二百五!” 狼群里有幸脱险的陈到高喊着小时候常玩的街霸的口号,心情愉悦地望密林里面跑,这种一边是地狱一边是天堂的感觉实在是太特么的美妙了,美妙到就像吃了一口肯德基烤翅一样鸡肉味嘎嘣脆。 不过就在陈到要把这口烤翅吞到肚子里的时候,一支不请自来的冷箭把他带回了残酷的现实。 “嗖!” “哎呦!” 陈到下意识地躲开了这支密林里射出来的冷箭,但是背上背着的周伯通同志就躺枪了。 确切地说是躺箭。 这一下够狠,被射中胳膊的周达嗷的一声就苏醒了,嗯,说是痛醒估计更为贴切。 “哥们,你他娘的终于肯醒了吗?”陈到掐着腰看着光着身子在地上叫痛的周达,有点后悔自己真的是太仁慈了,如果他在最需要帮手的时候也给周达来这么一下子,也就不用这么拼死拼活地背着这货在五百只狼群里面与之共舞了。 “额,将军你真好,我知道你刚才肯定又大发神威了一次搞定了那些狼群,但是将军你能给我解释一下我胳膊上这一箭是怎么一回事吗?”周达站了起来,一手捂着自己的下面,一手扬起手上还在流血的胳膊给陈到看,他感觉自己这会简直就像一支被穿在树枝上的肉鸡,就差再生一堆篝火来烤个外焦里嫩了。 不过别说没有生火,就算真有,陈到也不会对这只周伯通牌烤鸡产生大快朵颐的冲动,他的脸上,此刻是一种中了彩票五百万现金结果带回家发现都是特么的冥币的表情,他抬手示意周达看向密林深处走出来的数百个人影,这些人都是穿着清一色的黑衣服,穿黑鞋、戴黑帽、蒙黑巾,就连手里的弓箭刀枪也都是通体漆黑,让陈到不禁怀疑这是不是古今中外的死神集体出动了。 第819章 周达当时就看傻了,想要后退,但想想身后就是大片的狼群,想前进,但想想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变成刺猬实在是天大的不孝,于是两眼一翻,就要再次晕过去。 这次陈到可不会让这货再得逞了,他一把扶住周达,使劲掐着周达的人中,愣是把周达给掐回来了,看着周达没事了,陈到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哥们你可不能再晕了,你都不知道你有多重,我可不想背第二次了!” “少主,发现两个来历不明的家伙,那些狼群就是他们引来的!” 黑衣人群之中,一名头领模样的家伙对着另一人恭恭敬敬说道。 被称为少主的人自然也是一身黑的装束,只不过眼睛清亮有神,他沉声说道:“先不要管那两人是谁,待会再去理论,众人听令!所有人都准备好弓箭,其余人等点起火把,结成阵势,一面阻止狼群接近,一面将之迅速射杀!”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应了一声,立即分成了四五队,一半身强力壮的人点起火把,拔出腰间钢刀,另一半人迅速在后面拉满弓弦,瞄准狼群最前面的几匹,蓄势待发。 呼哨一声,漫天箭雨刷刷刷地从林子里射出,陈到见势不妙,这附近连个能躲的地方都没有,只好与周达二人噗通一声卧倒在地上,紧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狼群却是躲闪不及,冲在最前的几十只霎时便被射成了筛子,后面的狼群机警地停了下来,站在距离那些黑衣人的一箭之地外,看着马上要到嘴的两个猎物,低吼着不肯离去。 陈到经过刚才的消耗,体力都已经变成负数了,此刻要他再去与狼群搏斗,那是半点子力气也拿不出来的。 “哥们,现在怎么办,后边是狼,还特么的不是几十只,是几百只!前面这些黑衣人,估计也是来给那两个淳于兄弟报仇来了,这真是简直了,我的洪荒之力已经用光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就是这些人跟狼群同归于尽,然后咱们就有活路了!” 这时周达看了一眼那些黑衣人,尤其是看到那个青年的时候,不由得又惊又喜:“是黑山军的人,我们有救了!” “黑衫军?”陈到听得有些懵,自言自语道,“这给军队起名要不要这么草率,穿身黑衣服就叫黑衫军,哈哈,真好玩!” “什么黑衫白衫的?将军拜托那是黑山,山水的山,不是长衫的衫!”周达无奈地看了陈到一眼,又接着补充道,“将军不是要弟兄们突围之后到渔阳会合暂时栖身张燕吗?那个被叫少主的,是张燕的儿子张方,张燕曾经派他来我们这里出使!所以我认得!” 陈到听得一愣一愣的,他对三国的印象,只停留在放学偶尔瞄一眼电视里的三国影视剧还有书架上的三国演义,不过也仅仅是瞄一眼而已,往往还没有来得及瞄第二眼,父母就会以影响学习为由果断换台,并把书也夺走,搞得陈到人都快二十岁了,连三国人物都数不出十个,要不是课本上学到草船借箭、火烧赤壁、失街亭、杨修之死这些课文,陈到可能都不知道鲁肃马谡杨修这些人物。 “我有说过这话吗?”陈到仔细回忆了一下,好像还真有这么回事,于是拍拍周达肩膀,“既然如此,你就去跟那个芳芳交涉一下,告诉他我的身份!” “啊?” “啊什么啊,快去!” 周达有些心惊胆战地就冲了出去,双手高举,高喊着:“不要放箭,我是公孙刺史的人,奉将军陈到的命令,前来与贵军交涉!” 不过张方和他的属下们并没有挺清楚周达说的是什么,他们的关注点是一个赤身露体的暴露狂在向他们跑来,而且是那样肆无忌惮面带春风,知道的是来投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个老处男看见了一群美女们。 “少主,这人是个疯子吧?要不要命令兄弟们射杀他?”张方的手下们搭箭上弦,就要一箭结果周达的性命。 “慢!”张方沉喝一声,“留下他性命,我有事问他!” 周达跑到半路,这才发现自己是光着身子的,立即也不好意思了,停了下来,摘了几片树叶,挡住下面,嘿嘿干笑两声,快步到了张方面前不远,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说着还指了指陈到所在的位置。 张方本以为起码会有几百人马驻扎在对面,顺着周达的手指看过去,却只有了陈到一人,不由冷笑一声反问周达:“就你们两人?” 周达明白过来:“我家将军为了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命令易京的白马义从分成几路突围了出去,约定在渔阳会合!” “原来是这样!”张方点点头,却没有相信的意思,谁知道这两个人是不是冒充的,万一是袁绍派来的奸细,想要趁机吞灭黑山军在渔阳的精锐,那他就是千古罪人了。 狼群们看见周达离开,生怕最后一只猎物陈到也要逃脱了,忽然低吼着,集结起来,一齐朝着陈到发起了冲锋! 周达看在眼里,脱口大喊:“将军,狼群在你身后,快跑过来!” 张方也是眸子微缩,他远远看见陈到身上是有大片血迹的,断定刚才陈到一定与狼群也进行了一番恶斗。 不过现在,他打算亲眼见识一下,这个人的身手。 他制止了要冲出去接应的自己人,只淡淡道:“不要着急,先用箭网掩护,如果他自己跑不过来,那就是他无能!” “诺!” 周达一听,可就急了,毕竟陈到救了好几次他的性命,他虽然是个大老粗,可是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得,此刻竟然见张方下达这样的命令,不由有些气愤了:“我二人落难来投,可不是用来给您下注的试验品!” “哦?”张方看着眼前穿着一身树叶衣服的周达,呵呵笑道,“黑山军有百万之众,但无一不是有一技之长者,可也不是给人避难之人用的,他若是能从狼群之中脱身,我张方没有二话,如果不能,那就是他运气不好,你就在这里好好站着,实在看不过眼,可以重回狼群之中,和他一起被那些狼吃掉,岂不快哉!” 周达眼中闪着怒火,双拳也握得紧紧。 “好,我也有一个条件,如果我家将军能活着回来,你要当面对他道歉!” “大胆!”张方的手下们勃然变色,有几个冲过去,拔出剑来,要杀了周达。 “我答应你!”张方不知道是不是吃错了药,居然一口应承了下来,并且还补充道,“如果你和他能活着回来,我不仅会道歉,还会提拔你们做百夫长,我亲兵近卫的百夫长!” “鬼才稀罕当你的百夫长!”周达大笑一声,忽然从张方腰间拔出了佩刀,大喝一声,将佩刀远远丢给了手无寸铁的陈到,口中大喝一声,“将军,接刀,不能让人小看了咱们!杀光这些狼群!” 陈到接住佩刀,人却二度懵逼,杀光狼群和不被人小看有什么联系? 陈到没想过自己还会有这么一天,是杀狼杀到手软,靠着周达丢来的佩刀,他唰唰唰屠杀了上百只狼,整个人都快疲劳了,不过却不敢停手,毕竟狼不会跟人讲道理,要想活着,只有拼个你死我活,不过那些黑山军站着不来帮忙又是什么鬼? “嗷!”一只大灰狼拦住了陈到的去路。 陈到已经杀得驾轻就熟,他一刀劈下,拦路的大灰狼的头颅飞上半空,顿时血溅三尺。 与此同时,两只狼迂回到了陈到身边,陈到猛喝一声,出刀迅捷如风,侧身飞起,整个人跟飞机头的螺旋桨一样,刷刷两下,那两只狼已经一刀封喉,只剩等死的份了。 而陈到就跟开挂了一样,如像电视里的侠客一般,每一招每一式都无比飘逸,陈到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被某个特种兵给附体了。 “哈哈,原来我也可以靠武艺吃饭啊,以后就不用当屌丝了!” “屌丝?”周达不懂陈到又在胡言乱语什么, 陈到手中刀光舞动,挡在身前的狼群都被生生撕开一个口子,到最后,密林边的张方的手下们居然都忘记了射箭来掩护陈到。 然而即使如此,陈到还是震慑住了这些狼群们,刚才虽然陈到也杀了几十只狼,但是那是花了近半天的功夫,现在陈到却是在短短一刻钟之内就杀掉了上百只,狼虽然多,但智商并不欠费,知道它们未必能活过下一刻钟。 也许都是怀着这样的想法,剩下的一半狼群们不再进攻了,它们聚集起来,用着贪婪却又无奈的目光目送着陈到大发神威离开了自己的包围圈。 陈到却是抑制不住兴奋,一个劲地问周达:“哥们我厉害不,杀那些狼跟砍瓜切菜一样,话说这些狼皮剥下来都可以做好多狼皮大衣了!” 周达也是真的高兴,他看向张方,似乎等着什么事请:“某人应该兑现承诺,向我们道歉了吧?” 第820章 张方之前以为陈到只是个冒牌货,因此不放在眼里,此刻见陈到果然勇猛无敌,态度立即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也像是变了一个人,冲着周达和赶来的陈到恭恭敬敬就是一礼:“自然,那是自然,我刚才出言不逊,特在此向二位道歉了,将军身手如此出色,区区百夫长怎堪其职?不如壮士随我回见父帅,黑山军正是用人之际,父帅定会用将军为大将!” 周达不说话,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身上。 张方立即回身对自己人怒喝一声:“都眼瞎了吗?看不到周壮士衣不蔽体吗?赶快脱下来,给周壮士穿上!” 陈到在旁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几百个黑衣人利落地脱下衣服来冲到周达和自己面前手捧衣服献上,不禁竖着大拇指佩服周达的魅力:“哥们你真有本事,我也就能让女人脱衣服,你竟然能让这么多男人脱衣服,膜拜啊膜拜!” 周达万分无语:“将军,这是托您的鸿福啊!” 说着周达不再管陈到的反应,自己拿起一件衣服,动作极慢地给陈到穿在了身上。 陈到这下算是明白周达的意思了,敢情这家伙是进入装逼模式去了。 张方陪着笑脸,等陈到衣服穿好了,神情极为恭敬地前来问道:“壮士说自己是公孙刺史部下,想必一定知道很多消息,我本率军前来接应,却在半途得知公孙刺史遇难的噩耗,带着自己手下潜入易京,也是为了救应如将军这般的英勇人物!” 陈到听着感觉有点不对:“救人?” 张方点头:“不错,公孙刺史麾下,都是能征善战之将,悍不畏死之士!来时父亲叮嘱,不能让此等忠勇将士落入袁绍之手!” 陈到听了这话,立即明白过来,原来这个叫张方的家伙是想浑水摸鱼啊,陈到还是第一次听到把这个成语解释得这样大义凛然的,果然说话是一门艺术。 不过这次陈到学乖了,没有直接把内心想法和盘托出,而是笔直地站在那里,毕竟张方现在的态度,更像是在与自己进行谈判。 “不必了,主公临死之际,已经任命我家将军为新主公,血书为证,整合幽州各处的白马义从,就不劳黑山军费心了!”周达戒备地看着张方,打破了这货想浑水摸鱼的念头。 陈到咦了一声,这个周达还挺善于外交辞令啊!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不如二位与我同行,前往渔阳收拢人马,请!” “请!” 三人虽然都各怀心思,但是现在的一致想法就是离开这个鬼地方,谁知道一会会不会再冒出一群狮子老虎出来,那对陈到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好歹就算要死,也要给他一口饱饭再去死啊。 一行人就这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易京。 张方与陈到周达等人刚刚离开,一队身穿重甲的骑兵策马来到,看到地上大片的狼的尸体,又查看了尸体身上所插的箭支之后,吃惊道:“是黑山贼专用的箭,快去回报主公,就说易京外围发现了黑山贼的踪迹!” 易水河畔,袁绍正在和他的将士们举行着庆功宴,他的面前,是士兵们抬来的公孙瓒的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包骨灰。 “伯珪啊!想当初你我一起起兵讨伐恶贼董卓,何等意气风发,想不到后来兵戎相见,连你的最后一面都没有看到啊!” 众人正在欢饮畅谈之时,袁绍忽然爆出一阵恸哭之声,整个人快步来到公孙瓒的骨灰面前,就这么一会的功夫,脸上居然就挂满了泪痕,实在是让人怀疑这是装的还是直接拿酒泼脸上了。 敌下文武众将一片寂静,都被袁绍的表现给震惊了,逢纪咳嗽了一声,起身劝说袁绍道:“主公不要太伤心了,所谓成王败寇,这是公孙瓒的宿命!败在主公的手里,他公孙瓒死得并不冤枉!” “说得好,很好,非常好!”袁绍回过头,擦擦眼角的泪珠,突然就很壮志雄心地振臂高呼道:“我袁本初如今灭了公孙瓒,又和鲜卑、乌桓、匈奴、辽东、高丽结成了同盟,北方四州,尽在囊中,何愁天下不定?” 这画风转变得太快,敌下将士们一时间有点接受不了,于是就跟着欢呼一声,继续喝酒吃肉,真是好不快活。 “主公不要忘记了,曹操也是刚刚平定了吕布,我们所有向南发展的路,可是都被曹操给堵死了!” 这时难得还能保持清醒的田丰冷不丁地说道。 袁绍脸上笑容僵住,不过看向田丰时,却又立时变成了毕恭毕敬的神情:“元皓所言极是,和曹操的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我也想不到儿时的玩伴,如今会和我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田丰摇头:“主公,我们和曹操的战争不宜急着展开,想冀州兵精粮足,非曹操四战之地可比,如今灭了公孙,正应安民休战,设法通过并州,西结马腾韩遂以向长安,南结刘表以窥许昌,且马腾与韩遂,刘表与孙策矛盾由来已久,正是我们可以利用之处,此所谓不发一兵一卒而天下可定,而其他诸侯疲敝劳民,不出数年,天下百姓就可以安享太平了。” “好了好了,这些事情我知道,都知道,只是今天饮宴之时,我们不谈公事,不谈公事!”袁绍心里十分不耐烦田丰的唠叨,可是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听下去,毕竟没有田丰的各种谋略,他袁绍也不可能这么意气风发地坐在这里大口喝酒大块吃肉。 “是啊是啊,这些事情改天再议!”沮授笑着起身,用眼神示意了田丰一下,提醒这个刚而犯上的家伙真不会挑时间说话。 田丰叹息一声,摇摇头坐下,自己斟起酒来。 在座的郭图审配许攸颜良文丑张颌高览等人不由得纷纷向沮授投去赞赏的目光,因为袁绍阵营之中,田丰谁也不服,偏偏只服沮授一人,不禁都怀疑两人有着非正常的关系了。 袁绍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发现座下众人唯独没有淳于琼在场,不由疑惑地问道:“咦,仲简人呢?我不是派他打扫战场了吗?怎么这么半天的功夫都还没回来?办事效率也太差了!” 颜良冷哼一声:“这小子是个酒鬼,依我看,肯定不知道躲到哪里去喝酒了,打扫战场的事情估计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文丑打了个酒嗝,笑着说颜良:“大哥你背后嚼人舌根,不厚道啊,淳于将军真想喝酒的话,还用躲起来偷偷喝?咱们现在不就在喝酒吗?我看啊,他偷偷喝酒是假,肯定是把那些战利品,先挑好的自己收起来了!哈哈哈哈哈!” 这一通说,引得在场众人一起捧腹大笑,连袁绍都笑破了肚皮:“他淳于琼要敢私吞战利品,看我不把他的头割下来当酒坛子装酒喝!” 话音刚落,突然外面响起了一阵痛哭声,一个人飞奔着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倒了袁绍的面前,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主公,你可要为属下做主啊,属下的两个儿子,在打扫战场的时候,被想要突围的两个白马义从,给——杀——害——了!” 最后这几个字,淳于琼是拖着长长的尾音嚎出来的,简直比专业的美声歌手还要专业,以至于大家都没有听清他究竟说了什么。 尤其是袁绍,他还以为淳于琼是来晚了怕没有酒喝所以痛哭流涕,急忙把淳于琼扶起来,劝说道:“仲简啊,来迟了不要紧,我还正与大伙说着你呢,你说你是自罚三杯呢,还是--诶诶诶,仲简你怎么了,怎么又哭了?” 此时此刻的淳于琼有种找堵南墙一头撞死的冲动。 几日之后,陈到与周达二人跟着张方的队伍,到达了渔阳郡的雍奴县,张燕在那里驻扎着五万大军,本来是打算去易京救公孙瓒的,只是公孙瓒运气不好,消息被袁绍的人给知道了,反倒死得更快了。 这一路之上,果然6续有很多失散的白马义从,听说了陈到在张方军队这里,都一波接着一波地前来投靠,到达雍奴的时候,竟然达到了将近八千人,都快赶上黑山军一个副渠帅帅的编制了。 陈到本来还担心这些人不服管制,可是这些人在见到陈到指挥,无一不是跪地效忠哭诉一番细数袁绍的罪恶,搞得陈到也起身相迎互相哭诉一起大骂袁绍,眼泪鼻涕都感觉不够使了。 凭着这个前世的带兵经验,将这八千人编成一个军,又按兵种配置重新整编成了几个营,其中步兵营三千人,分别是两千轻步兵,五百重步兵,五百亲卫兵,屯骑营两千人,分别是一千轻骑兵,五百重骑兵,五百弓骑兵,射声营两千人,分别是一千强弓手,一千硬弩手,辎重营三千人。 不得不说白马义从的震慑力就是不同凡响,并没有随着公孙瓒的死而烟消云散,建制清晰,分工明确,一看就跟那些乱糟糟的配置不一样,陈到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第821章 有了这八千人,还有公孙瓒留下的财富,陈到似乎看到了不久的将来他睥睨天下的美好画面。 “凭什么?诶凭什么,将军,我周达跟着将军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诶,我特娘的怎么就成了一个兵?还是给你端茶送水的一个亲兵!” 雍奴城外的军营里,周达耷拉着个脸端着茶走进陈到的帐篷里,一把将茶丢在陈到面前,嘴里埋怨个不停,打破了陈到正在描绘的美好画面,“那个张方可是请我去当他的百夫长我都没有去的!” 陈到脸上坏笑一声,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他拿起记载着士兵姓名的花名册,装模作样地看了几眼,口中却是不买周达的帐:“埋怨什么!你现在有口饱饭吃有个地方住已经是谢天谢地了,还计较这个计较那个,兄弟,知道什么叫平常心吗?就是不管你是个皇帝还是大将还是小兵,都能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埋怨不抱怨,做好每件事,懂吗?” 说着陈到怡然自得地端起茶来,装作十分惬意地喝着,其实陈到半路上都喝了好几次了,简直是苦得一逼,他一辈子都没有喝过这么苦的玩意,真不明白古人怎么会对这东西这么上瘾。 “呵呵,陈大将军,你说的平常心,我是没有听说过,我只听过一句话,叫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 周达不服气地冷哼一声,居然把拿破仑的那句名言搬了出来。 陈到听得一愣:“你怎么把一千多年后的名人名言说出来了?这不科学啊!” 周达正要回话,突然听到军营外响起一句“褚帅来了”,顿时整个军营都热闹起来了,陈到看见很多人从军营里跑了出来,迅速前往大营对面校场集合,人头攒动,吆喝声,拿兵器声,跑步声,响成一团,就跟一大锅水烧开了一样,沸腾个不停。 “还发什么愣,我们也去集合我们的人马!新来的不能让张燕的人看笑话!” 陈到猛地拍了一下周达的肩膀,起身便出营招呼他那八千号人去了。 周达撇撇嘴,也快步跟上。 偌大校场之上,五万黑山军迅速集合了起来,煞为壮观,不过跟陈到的八千人相比起来是穿得寒酸武器也寒酸。 陈到却是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站在队伍的头一排,因为他虽然对三国了解特别少,可是起码还是知道三国最后鼎立是曹操刘备孙权三个人,但显然这里的老大张燕同志既不姓曹也不姓刘更不姓孙,更何况公孙瓒临终前的交代,听起来刘备是一个不错的帮手。 “将军,想什么呢!” 穿戴得人模狗样的周达奉命匆匆检阅了一下自己的队伍,经过陈到身边的时候见陈到正在神游,于是低喝一声,将遐思中的陈到给拉回了现实。 陈到打起精神来,因为他已经看到了黑山军的许多将士们朝他们这支标配顶呱呱的部队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这些人看起来,好像更愿意来咱们的队伍啊!”陈到身边一个士兵见到这个情景,不无得意地说道。 “别乱说话,人家褚帅可是有百万之众的,强龙不压地头蛇,低调,懂吗?” 周达训起人来,居然还一套一套的,让陈到觉得很开眼界,不过他很快就产生了疑惑:“这里的老大不是叫张燕吗?褚帅又是什么鬼?” “褚是他的本家姓,改姓张是因为黑山军以前的渠帅是张牛角,张燕继承渠帅的位子,才改的姓,不过人们习惯了叫褚帅,就一直这么叫着了!” 周达喘口气,自己都纳闷自己干嘛要费心给陈到解释这个。 “黑山军小帅张方两万人集结已毕!” 突然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校场一角发出,顿时所有噪音都自动消失了,陈到认识这个声音,正是那个在易京救下他和周达二人的张方,虽然这几天听说了这个小青年是黑山老大张燕的儿子,不过听到竟然有着两万部下的时候,还是有点被吓到了。 一个小青年管着两万张嘴四万条胳膊腿,这在现代简直耸人听闻,陈到觉得自己一个高中宿舍长管着七个人就够让人头痛了,如果让他陈到管理两万人,不到一天保证全玩完。 “黑山军小帅孙轻一万人集结已毕!” “黑山军小帅王当一万人集结已毕!”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时说出来的,陈到很想看看他们长的什么模样,可惜校场人数实在太多了,根本看不过来。 不过陈到有点纳闷了,不是说雍奴这里有五万黑山军吗?这二加一再加一才等于四,剩下的那一万怎么不报数? 很快陈到就反应过来,张燕自己肯定也应该有一支人马的,总不能是光杆司令一个吧。 果然,陈到只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擂鼓声传来,他同众多士兵们一同伸长脖子望去,就看见校场西北角转出一个虎背熊腰的人物来,由于离得太远,陈到实在看不清楚这个人长得英俊还是丑陋,不过看见这人身后一万人排成一个贪吃蛇一样的长长队列缓缓在校场最前方集结好,陈到就是傻子也猜到对方就是张燕了。 张燕走上点将台,满意地扫视了一下自己的部队,咦的一声问向下面的张方:“方儿,听说你这次从易京收拢了八千公孙刺史的旧部,人呢?” 张方立即站出来,指着五万人的大方阵最末处回答道:“回禀父帅,那里便是!” 张燕眯着眼看了下,这才注意到陈到这里,顿时冲着张方大怒道:“你这个混小子,真是好不知事,怎么把公孙刺史的旧部给安置在那里?还不快请过来!” 张方不敢怠慢,立即带人来到陈到这支八千人队伍身边,神情也是恭恭敬敬:“陈到将军,父帅请你们到前面去!” 陈到十分无语,这校场一共就不到六万人,张燕难道是个睁眼瞎吗? 不过想归想,陈到还是立即招呼自己这八千人变化阵型,这时只见远处半山坡上令旗挥动,五万大军自己让开了一条路来,直通点将台那里去。 陈到明白过来,这是给自己让路呢,他也不再客气,发生了什么事,带着队伍顺着这条路,一直走到了点将台前。 这次陈到把张燕的相貌看得清楚些了,只见这个张燕满脸络腮胡子,嘴唇微抿着,剑眉星目,炯炯有神,整个人往点将台那里一站,简直是自带强大气场。 张燕也注意到了陈到一身白袍,掩饰不了周身洋溢的气势,剑眉、凤眼、鹰鼻,稚气未脱又略显成熟的脸上毕集着沧桑、悲愤、渴望、好斗以及更多难以名状的神情,相貌英俊,英气逼人。 可惜张燕这里没有会相面的人,众人能感受到的就是:一个漂亮的小伙子。 当然,除了张燕,此刻他倒是没被陈到的相貌折服,而是那收缩自如的战意。 “你叫陈到是吗?”张燕问道。 “是!”陈到点点头,神经有点紧绷绷,毕竟他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百万黑山军大渠帅张燕,而陈到能好模好样站在这里,也是感谢一下张燕的援军。 “好,公孙刺史虽然牺牲了,可我张燕会继续和袁绍周旋作战,终有一天,我要让袁绍也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既然公孙刺史看重你任用为大将,这八千白马义从也服从你统率,以后我们就联手,誓灭袁绍!” 陈到听闻此言,纳首便拜:“褚帅厚恩,永记于心!我等定不负所托!” “且慢!”一句话又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孙轻!”张燕看向说话的人,是小帅孙轻,不知道有何用意。 陈到转身,直视着这个浑身上下正散发出战意的陌生家伙:“不知将军有何见教!” “主公手下不养闲人,黑山军可不是轻易服人的!”孙轻活动着双手,挑衅性地说道。 “将军的意思是?”陈到知道对方想做什么了,但还是礼貌地问道。 “你若能胜得了我手中这把刀,我孙轻以后绝无二话!” “好!”陈到立定,气势陡然一变,眼中精芒爆射,充盈着对战斗的向往。 他就知道黑山军之中,有人不会服他的,没关系,不服打到服为止。 “咚咚咚!”战鼓擂响,校场中央,陈到和孙轻静静对峙。 陈到故意挑选了一把重枪,又牵来一匹毛色混杂的马,他拿着枪,感觉有三十斤重了,就他那小身板,连舞动起来都困难,别说跟那个孙轻比试了。 还有这匹马,看着也不是什么好货色,目光呆滞,反应迟钝,众人似乎已经看见自己被对方一招秒杀的情景了。 “将军,你想要自杀,也不用弄得这么明显吧?”周达哭丧着脸,不懂陈到葫芦里卖的什么狗皮膏药。 陈到笑笑:“对我没有信心吗?别忘了我可是单打独斗几百只野狼的!” 周达继续哭丧着脸:“狼能跟人比吗?人家可是黑山小帅,响当当的实力不是盖的!” 第822章 陈到微微发怒道:“管他是什么,我就把他当成狼来打,我知道这一战轻重,你要是输了,我就是怂包,是软蛋,是无能……” 男人最怕被说无能,陈到自己偏偏说了出来,他尴尬一笑,不再乱说话了,大喝一声,提枪就朝着对面孙轻冲去! 周达站在原地一头雾水:“将军是你自己说的,跟我无关!” 这里孙轻看见陈到策马杀来,自然不肯示弱,立即也是拍马过来,要给陈到些好看。 谁知道没跑两步,陈到骤然停了下来,冲着孙轻一拱手:“孙轻将军,待会还请手下留情!咱们点到为止。” 孙轻收住要发动攻击的势头,不满地瞪了陈到一眼,冷哼一声:“放心,小爷我下手很利索的,保证一下就能让你体会到什么叫世界清净了!” “额!”陈到笑笑,先让这家伙威风一下,待会就让他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世界清静了。 陈到,发现对面的孙轻看起来也算是个英俊青年,放到现代去也勉强算一个小鲜肉了。 “靠,我这都是什么关注点!”陈到恶寒一阵,差点被自己的想法给恶心到。 “小子,看刀!”孙轻一扬兵器,长刀泛滥着寒光,跟一头饿了十天半个月的老虎一样,猛的就扑了过来。 陈到并没有傻到站在那里让老虎吃的地步,而是做出了让所有人大跌眼球的举动。 拨马而逃! 周达脸瞬间成了黑的,此刻他真的想告诉所有人他跟这个陈到不熟。 张燕皱了皱眉头,轻叹一声:“白马义从何等精锐,怎么现在连与人一战的勇气都没有了?” 张方陪着笑说道:“孙轻可是父帅重点栽培的人物,气势自然非常人可比,那个陈到会害怕而逃也很正常!” “不管怎么样,先看看结果再说,如果这些人连胆气都没有了,也是养着浪费粮食,我想留也留不下!” 张燕说着,爽朗地大笑一声,居然津津有味地欣赏起这场几乎是没有悬念的战斗起来。 “让让,都让让!” 陈到绕着校场策马拼命逃着,几乎就感觉到孙轻那饥渴难耐的大刀在后心招摇,稍慢一点就会被刺个对穿。 不过校场外围早就被黑山军的士兵们给堵死了,而且还个个拿着一根根的长枪对着场内,那架势十分熟练,摆明了就是在说不分出胜负来是不让结束战斗的。 “小子,跑的不算好汉!” 孙轻大喝一声,声如雷震,在陈到听来就像是催命的判官一样渗人。 但是光逃是没有用的,孙轻的战马奔跑速度比陈到这匹垃圾马要快多了,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孙轻就追上了陈到,看着陈到那惶惶如丧家之犬的样子,孙轻甚至都有点提不起战意了,他高扬起大刀来,猛然挥下,十分会选取出手时间,就是算准了陈到的落马地点,只要陈到还继续逃跑,就会连人带马被劈成两半。 这个想法还没有尘埃落定,校场之上的士兵们突然响起了一阵惊叹之声。 周达以为是陈到被孙轻给砍了,不敢抬头去看,却没想到身边自己人竟然欢呼一声:“好手段!” 原来就在刚刚,不知道陈到是不是预先判断到了危险,不等孙轻大刀落下,就提前停住了马,调转马头,避过了一击! “有点意思!”孙轻一刀落空,虽然有些惊讶,但也迅速停住了战马,准备再次发动攻击。 而陈到丢给了孙轻一个阳光灿烂的微笑,继续策马朝另一个方向逃跑。 于是校场之上,再一次开始上演起老鹰抓小鸡的游戏来。 然而此刻点将台上的张燕却似乎想起了什么,趁着所有人都关注着孙轻追陈到,不声不响地来到了周达的身边。 “你似乎很担心这个陈到的安危啊?” 周达突然听到这个声音,回头一看张燕居然来到了自己身边,立即跪立在地上:“褚帅!” “别紧张!”张燕摆摆手,示意周达起身,然后指着场中又一次躲过了孙轻猛攻的陈到身影,不经意地问周达道,“你们关系很好吗?” 周达点头:“在易京的时候,他救过我两次性命!” “我听说了,这样的人才很是难得啊!”张燕哦了一声,然后忽然道:“你在公孙瓒那里潜伏这么久,可打听到公孙瓒的财富都藏在什么地方了吗?” 周达意味深长地看着张燕,摇了摇头:“公孙瓒至死都没有说出来,我不知道!” 张燕有些失望,拍了拍周达肩膀:“不急,你继续从这个陈到身上入手,公孙瓒肯定给了他什么线索的!公孙老儿当初也是杀害了我数万弟兄的,若不是后来袁绍崛起,也成了黑山军的威胁,我也不至于跟公孙老儿合作,可是公孙老儿答应分我一半他的财富的诺言始终没有兑现,我的耐心是可是有限的!” 说罢张燕便离开了,周达松了一口气,他刚才本可以把陈到身上有藏宝图的事情说出来,但是他没有这么做,他已经受够了这种当影子的感觉,他决定要跟着陈到,真正地做一番自己想做的事情。 想到这里,周达不由得目光凝重地望向场中的陈到:“叔至,不要让我失望啊!” 陈到躲避孙轻攻击的法子用一次两次还行,用多了就不太灵光了,孙轻好歹是跟着张燕混迹了十几年的人物,在黑山军中的威信也算数一数二,如今却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陈到给拖延着浪费了这么长时间,不由得心情有些烦躁。 陈到就是要他烦躁起来。 这一次,孙轻拍马与陈到并行之时,并没有出手攻击,而是暗笑一声,直接跳到了陈到的马背上面。 陈到只觉得战马一顿,身后就多了一个人来,他不用想也知道是孙轻跳了过来。 “那个谁,咱们不打了行不?我直接认输成不成?你看这匹马膘不肥体不壮的,还得被咱们两个大男人同时骑着,这样多不好啊是不?” 陈到嘿嘿一笑,侧过半个身子,却没有能握紧长枪,直接绕到了背后去,不想恰巧此时孙轻挥刀袭击陈到背后,正好格到了长枪身上,又回到了陈到的手中。 孙轻微微一怔,这个陈到为什么每次都能恰好避开自己的攻击?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不过他此刻可来不及想那么多,他只想着能尽快击败这个无名之辈,自己要是连一个败军之将都比拼不过,那他这十几年在黑山军的日子岂不是白呆了? “少说废话,看招!” 孙轻猛喝一声,立在马背之上,一套刀法行云流水般使出,步步前逼,霎时封死了陈到前面和左右两面的退路,逼迫陈到要么出手应战,要么就后退。 可是傻子都知道此时战马是在高度奔跑的,陈到如果再后退,那肯定会跟大地母亲来个亲密接触然后被战马给踩成肉饼。 孙轻看出了陈到的顾虑,更加不再多话,面色透着凌厉杀气,长刀如风,似乎连空气都为之凝固了。 陈到已经退到了马头的位置,身边高速后撤的人影还有不住的颠簸让陈到找回了第一次晕车的感觉。 他握紧长枪,望着纵身扑来的孙轻,硬生生地将孙轻的攻势挡了下来。 “嘭”地一声,两把兵器撞在了一起,这一次幸运之神又一次眷顾了陈到。 只不过陈到只用了三分的力气,就是要造成力气不如孙轻的假象给人看,果然长枪直接就被撞飞了,陈到也是一个趔趄,险些坠下马去,幸亏他眼疾手快抱住了马脖子,才避免了被踩成肉饼的命运。 可是孙轻不会轻易放过他的,这个家伙又阴魂不散地出现了。 而且还扬起大刀来,朝着陈到就砍下来。 陈到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坏笑:“你完蛋了!” 就在此时,变故发生了,战马突然悲鸣一声,陈到听到了一种利器插进骨头的噗嗤声,然后战马直接一个后仰,马背之上的孙轻猝不及防,被重重摔到了地上去。 众人哗然,这才看清楚,原来是刚才陈到那把不知道飞到了哪里去的长枪,不偏不倚从半空掉落下来,正好贯穿了战马的头颅,几乎是紧贴着陈到的身体,将马头钉死在了地面上,而由于战马的奔跑惯性,马背上的孙轻自然也遭了殃,被摔了个七荤八素。 校场之内,顿时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赢了!” 陈到其实刚才也是在赌,现在真的赢了,倒是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孙轻捂着受伤的肩膀,听着周围人对陈到不住的赞叹,顿时感觉自己的威风扫地,当即拿起自己的兵器,反手就要朝自己脖子上抹去打算自杀。 陈到一见可大叫不妙,要是真的让这个孙轻自杀了,那他可就成了整个黑山军的罪人了,张燕还不得把他给生吞活剥了? 想到这里,陈到一个疾步跑过去,一把夺下孙轻的兵器,有些气愤地说道:“我说不就是输了一场比试吗,你至于自杀吗?你是不是打算前脚自杀,后脚就让这里的人一人一口唾沫淹死我啊?” 第823章 此刻孙轻整个人都处于震惊之中,刚刚陈到夺他兵器这一下,简直速度奇快力量也奇大,孙轻根本都没有反应过来,虽然孙轻受了些摔伤,可是实力还在,难道这个陈到是真有本事不外露? 陈到见孙轻不说话,自己也是没辙了,他生怕孙轻再一个想不开又寻短见,就直接拿了刀就朝周达那里走,一面走一面回头还说道:“我把你兵器拿走,省得你又抹脖子!” 孙轻不禁被陈到的幼稚行为给逗得笑出了声:“你这混小子,只会说混话,我若是真要自杀,直接咬了舌头便是,还愁没有法子?” 陈到听着这语气,知道孙轻也消了气了,于是不再担心这货了,转身看着孙轻露出笑意:“说得也对,不过难得啊,刚才喊着要杀我的居然对着我笑了!” 孙轻脸上笑容直接僵住,他也奇怪自己对这个陈到态度不知不觉间就发生了一个大转变。 陈到也不说什么,直接把兵器扔回给了孙轻,走到那匹无辜躺枪而死的马尸体身边,不禁想起了在易京时候那匹为了吸引狼群注意不幸被撕成碎片的马,竟然有一丝小小的伤感起来。 周达呵呵笑着走过来,拍拍陈到的肩膀:“将军威武,你是咱们白马义从的楷模!” 陈到可不客气,直接就照着周达心口捶了一下子,嘴里趁机讥讽:“什么看好我,都是他娘的屁话,刚才我落跑的时候怎么没听见你一声鼓励?” 周达讪笑一下,指着身后那八千群情振奋的白马义从们说道:“那是因为我们相信将军的实力啊,至少现在,黑山军没有人敢低看咱们了吧?” 陈到“哦”的一声,然而继续撇嘴:“说得比唱得还好听,我有什么好处?” 周达瞪大眼珠子:“难道将军看不出张燕的意思吗?他肯定想招募那些公孙刺史的流落各地的白马义从的,现在有将军的威名在,他的阴谋就不会得逞了!” “咦?你怎么对张燕的态度发生了这么大变化?我一时间接受不能啊!”陈到“喔”的一声,疑惑地看着周达,不忘补充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现在呢,你给我把那匹马给厚葬了!” 周达张大了嘴巴,十分不明白陈到的逻辑,明明可以靠实力吃饭的,却白白让一匹马枉死,真是一个怪人。 陈到回到队列里,马上就受到了自己人的热烈欢迎,那架势简直跟荣归故里有的一拼。 “将军啊,你刚才那招真是厉害,我们都知道,你是扮猪吃老虎,故意让兵器被那个孙轻击飞,其实只是个障眼法,就是引诱那个孙轻上当,实在是太漂亮了!” “将军啊,你可真是深藏不露啊,周副将跟我们形容你在易京鏖战狼群的时候我们还不信,现在信了,这身手,简直跟那个赵云都有一拼了!” 赵云?陈到听到有人说起这个名字,顿时一个激灵,他一把抓住那个说话的士兵,大概是觉得自己这个举动有点太反常了,嘿嘿笑着松开,把对方的衣服褶皱抹平了才好声好气问道:“对了,他人呢?” 那个士兵诧异了一下:“将军你不知道吗?那个赵云他兄长几个月前死了,他回家乡奔丧去了!” 陈到当然不知道了,他对赵云的了解也仅限于七进七出长坂坡而已,要不是偶然玩过一个三国游戏,陈到都不知道赵云还在公孙瓒这里混过,当然那个游戏陈到只玩到虎牢关就被父母发现直接没收了。 “肃静!” 一个声音随着阵阵锣响传来,校场顿时又安静下来,只见张燕重新走上点将台,将陈到叫到了台前去,厉声道:“胜负已分!” 说着张燕看向有些垂头丧气的孙轻,大喝道:“孙轻,你现在也见识了白马义从的手段,服气吗?” 孙轻哪敢再说半个不字,自然是头点得跟鸡啄米一样:“服,真心服!” 这时张燕当众宣布道:“公孙刺史遇难,我张燕身为盟友,未能出力,深表遗憾,我有心收拢他的余部继续与袁绍对抗,今天在这里当着大家伙的面,我要亲自任命陈到为白马校尉,负责统领公孙刺史的旧部!众军谁还有意见?” “诺!谢褚帅见重,陈到必定不负众望!”陈到只是口头感谢,并没有跪立谢恩,用这个行为向张燕表明了,他只是带着这八千人马客居黑山,并不是投诚。 果然黑山军看见陈到这个举动,都纷纷议论起来,自然不会是什么好话。 不过陈到也不在乎这些,反正他没有打算在张燕这里多待,他要赶快找到刘备才行。 想到这里陈到突然想到刚才那个士兵说的赵云回去了家乡常山,如果他找个机会先找到赵云,然后再和赵云一起去见刘备,那就更是美事一桩了。 陈到还在这里美滋滋地想着好事,校场外面却突然来了一员探马,远远便是一阵大呼小叫:“褚帅不好了,袁绍占领易京之后,得知我们在雍奴这里驻扎有大军,便让其次子袁熙带了十万人马,以沮授为监军,淳于琼为先锋,韩猛为左军,吕威璜为右军,蒋奇为后军,浩浩荡荡朝着这里杀来!” 张燕听了,吃了一惊:“袁绍已经灭了公孙瓒--”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口误了,便立即改口道,“他刚害了公孙刺史,要安定当地至少一月时间,怎么这么快就打来了?” 周达自言自语道:“可能是因为将军在易京杀了淳于琼的两个儿子淳于同和淳于化,所以淳于琼向袁绍请命攻打的吧?” 这话却不小心被张燕听到了,张燕倒吸一口凉气:“陈校尉杀死了淳于琼的两个儿子?” 看见周达点头,张燕不由失声笑了起来:“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孙轻会败了,原来陈校尉是真的有实力,如果真是一个无能之辈的话,怎么可能连杀两员敌将?” 张燕的洪亮的嗓音,在场的人想不听到都难,更何况陈到这会站得离张燕也就几丈的距离,自然是听了个一清二楚,他急忙摆手解释:“猪帅,其实事情不是这样的,淳于同是自己落马摔死的,淳于化是羊癫疯发作死的,跟我半点关系都没有,您就是想要夸我本事大,也得实事求是不是?不能信口开河啊!” 陈到这样说,并非没有道理,他知道自己是几斤几两,绝对不是那种万人敌什么万军之中取敌人首级如探囊取物,当然不可否认这段日子他的狗屎运是多了一点。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况,按照影视剧的套路,大战前夕主将越是猛劲夸一个人,那这个人肯定会义无反顾地前去当炮灰或者负责断后,反正生还的几率是无限接近于零。 不过接下来的剧情并没有如同陈到料想一般,继续演绎下去,只见一人大怒着从右边过来,喝问陈到:“你刚才说什么!” 陈到微微一呆,他说错什么了吗?难道有自知之明也是一种错误? “我说猪帅其实事情不是这样子的--” 陈到还没有说完,这人再次发怒,不仅发怒,还拔出了佩刀,直接就向陈到招呼而来了,边招呼还边怒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褚帅,不是猪帅!” “啊?”这下陈到知道自己什么地方出错了,侧头看向那面飞动的旗号,果然是个褚字,但是他一直都以为是猪,还寻思这个世界上除了猪八戒真有人姓猪,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原来这家伙是来给陈到纠正错别字发音错误的,但是这动刀动枪的,至于吗? “住手!”张燕居然直接从点将台飞身跃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竟然就夺下了那人的兵器! 陈到有点看呆了,这个虎背熊腰的张燕,身手居然真的跟飞燕一样敏捷! 可是他竟然一直猪帅猪帅地叫着,竟然毫无违和感,也真是醉了。 “我的错,我的错!怪我眼神不好!” 陈到连连对着张燕道歉,觉得自己真是脑子进水了,会把褚看成猪来念。 袭击陈到的是另一员小帅王当,他的兵刃虽然被张燕给夺了,但是还是为张燕感到不值,他怒视着陈到,对张燕说道:“褚帅,这个陈到好生轻佻,如何能委以重任,且探报也说了,淳于琼是为其子复仇而来,褚帅应该将这个陈到交出去,送给那个淳于琼发落,也让黑山兄弟们免去一场战乱!” 张燕微微皱眉,目光看向一副无所谓态度的陈到,不禁有些好奇,很诧异这个小年轻为什么一点都不紧张反而十分乐呵。 “陈校尉觉得,王当将军说得怎么样?” 陈到脑子里还在想着猪帅两个字,不自觉地脑补成了猪八戒天蓬元帅,再看张燕那魁梧雄壮的体格,越发觉得像了,根本没有注意到张燕说了些什么。 王当沉喝一声:“褚帅问你话呢!” 陈到啊的一声反应过来,目光锁定张燕,有些懵逼地疑惑道:“天蓬元帅是在和我说话吗?唔--” 第824章 陈到赶紧住了嘴,他还真是说话不经过大脑,想一想就算了,居然还真的把天蓬元帅这个名号给说出来了。 “天蓬元帅?”张燕听得有些不解,一脸问号地看着陈到,“你是说我天蓬元帅?” “是啊是啊,天蓬元帅,顾名思义,就是能耐特别大,一伸手就把天都给篷住了,多威风!” 陈到这个时候,只有借坡下驴给张燕脸上贴金了,他总不能说天蓬元帅是头猪变的吧? 张燕大喜:“好名字,好名字,以后你们就别叫我褚帅了,叫我天蓬元帅!” “天蓬元帅万岁!”校场之内的黑山军们顿时都改了口,异口同声地齐声高呼。 王当眼见张燕被陈到一个没来由的名号就给弄得五迷三道的,不禁有些着急了,提醒张燕道:“褚帅,哦不,天蓬元帅,别忘记了正经事,袁绍的大军很快就会打来的,我们必须将这个引起祸端的陈到给交出来,不能让战火烧到渔阳来!” “对对对!”张燕对于自己的新名号,也就是图个一时新鲜,听了王当这么一说,又将转移到了九霄云外的话题给扯了回来,问陈到道:“陈校尉觉得如何?” 陈到十分无语,怎么左右都绕不过去这个坎啊?无奈之下,他只好说道:“我觉得这位王将军的话挺有道理的!” 王当冷笑一声:“总算你这家伙还知道一些事理,来人啊,把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陈到给绑起来,我亲自押送到淳于琼那里去,他既然为一对儿子报仇,仇人送到,自然就会退兵!” 一声令下,当即有几个士兵拿着绳子就冲过来了,就要把陈到给绑起来,陈到必须的不能同意啊,他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睁开绳索,趁机说道:“我话还没有说完,着什么急,再说了,你们真以为把我送给那个什么蠢与穷,他就会退兵吗?” “蠢与穷?”张燕等人听着陈到的口音有些不对,再次表现出一脸懵逼。 还是张方反应过来了:“哈哈,不是蠢与穷,是淳于琼,这个陈校尉实在是太可爱了!” 众人恍然,周达趁机为陈到求情:“天蓬元帅三思,这次敌军主将是袁绍次子袁熙,末将在公孙刺史麾下时,曾经从潜伏在邺城的细作得知袁绍有意让自己的三个儿子袁谭、袁熙、袁尚和外甥高干各据青州、幽州、冀州和并州,如今公孙刺史遇难,显然袁绍下一步就是开始攻略幽州了,不管陈到有没有杀死淳于琼的儿子,这战事都是不可避免的,末将斗胆劝天蓬元帅应战,否则等袁绍势力将北方全部蚕食,我们黑山军就只能退往鲜卑乌桓等苦寒之地去了。” 张燕点头:“此言正合我意,此战不可退,必须与敌军正面应战,数年前我与袁绍激战于常山,当时袁绍全仗着有吕布日夜骑兵冲锋,才侥幸胜了我,如今没有了吕布,不管是他来还是他儿子来,都让他有来无回!” 张方趁机道:“父帅,既然此次是那袁绍老儿的儿子来的,父帅你出马的话就太降低身份了,孩儿愿代父亲执掌帅印,将蠢与穷也好,袁熙也好,都歼灭于渔阳郡内!” 这次张方也故意学着陈到的口音,将淳于琼念成了蠢与穷,引得众人一阵哄堂大笑。 陈到可老大不高兴,这是红果果的抄袭啊,还敢再直接点吗? 张燕点点头:“我儿所言,不无道理,也该是让你历练历练的时候了,孙轻、王当二人听令!” “在!”孙轻和王当一齐跪立于地,神情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命你二人全力辅助方儿剿敌,不得有误!我会再调眭固、白绕、李大目、郭大贤、左髭丈八、黄龙、于抵根等人各率万人从各地支援!” “得令!” 陈到这下听得呆了,这张燕真是大手笔啊,单是这雍奴城就已经有五万黑山军了,加上张燕后来说出来的那些个人名,一个人一万,一二三四五六七,陈到用完了手指头又脱了鞋子数了两个脚趾头才得出黑山军的总数: 十二万! “哦买泪滴嘎嘎!真是吓死个人!十二万啊!”陈到不禁目瞪口呆。 张方走到陈到面前,突然露出一丝坏笑,附耳对张燕道:“父帅,孩儿想到一个计策,可以一试!” 张燕咳嗽一声:“说!” 张方道:“孩儿想假装将这陈到绑了,去向淳于琼请罪,再带一些好酒,那淳于琼必定放松戒备,到时候里应外合,便可趁机灭掉淳于琼这个先锋,大搓袁熙的锐气!” “好!”张燕大笑,“我儿看来头脑比我要灵活,就这么办!” 陈到这时突然说道:“我不同意,淳于琼又不知道我长的什么样子,天蓬元帅何不找些死囚来,谎称是我送给淳于琼?我再带兵埋伏起来,杀敌人个措手不及,不是更好吗?” 全场沉默。 “这么好的点子,我怎么就没有想出来!”张燕恍然,不由大喜,“就照白马校尉说的实行!” 浩大的阅兵式最后以各方人士一起盛赞陈到有勇有谋的共识结束,然后陈到回到了自己的小帐篷,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吃了顿饱饭,睡了个好觉,让陈到觉得天堂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当然了,要是洗澡的时候能有个自动淋浴的喷头就好了,吃的饭菜里要是能多加点盐就更好了,睡觉的时候帐篷里面没有那么多大蟑螂小老鼠就最好不过了。 “这他娘的是人过的日子吗?” 陈到从满汉全席的美食梦境里绝望地醒来,发现自己梦里面津津有味啃的香酥鸡腿原来是支撑帐篷的烂木头,还弄得满嘴都是木屑,呸呸呸地吐了出来,愤怒地指着帐篷顶端的破洞外面的满天星空咒骂: “我要回去,回到2o16年去,我要吹空调,我要泡美女,我要喝扎啤,我要吃炸鸡,啊啊啊!” 突然砰的一声,支撑帐篷的一根木棍砸下来,陈到察觉到了,立即躲开,这时才发现了地面上有一个小纸条,上面写着:“子时之后,十字坡见!” 字是用小篆写的,陈到很奇怪自己居然能认得这几个字,他嘀咕了一声,将字条丢进了炉子了,突然觉得这个动作也很熟悉,不过他没有在意,毕竟这个时候是睡觉的好时候,他可不想浪费,只是这么一个破帐篷,单人用的,略显寒酸,不过陈到想到白马义从的其他士兵们只能七八个人挤一个帐篷,感觉也是心里美美哒别无所求了。 一觉醒来,陈到忽然发现帐篷里面有个黑影,他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珠子,发现真的是个人影,不由大惊失色,正要喊出声来,那个人影搜的一声到了陈到面前,呵斥一声:“主公疯了?想要把别人引来吗?” 陈到听对方这语气,好像是和他认识的,不由反问道:“你哪位?” “连我糜芳都不认识了吗?”对方疑惑了一下,一把将黑色面巾扯了下来,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看的陈到又是一呆,这是哪里蹦哒出来的小鲜肉? 小鲜肉糜芳上下打量了一下陈到,冷哼一声不满说道:“这半个月怎么也不向许都送密信了?刘备将军都等得心急了,所以直接派了我来和主公会面,想不到主公阴差阳错竟然潜伏到了张燕这里,真是好手段!” 陈到霎时感觉自己后背冷汗直冒,虽然他不知道糜芳是谁,许都是什么地方,可是看对方说话的方式,自己穿越的这个陈到前世应该是一个潜伏在公孙瓒阵营里的细作! 而且这个细作已经成功让刘备认自己做主公了! “那个字条是我写的,千方百计才送到主公手里,没想到主公根本不当一回事!”小鲜肉糜芳说完了这话,又补充道,“属下天明就要启程回许都见刘备将军去,主公在这里要小心,刘备将军会定期派人跟你联系!” 说完这话,小鲜肉糜芳露出了一个自以为很帅的笑容,重新蒙上了面巾,离开了帐篷消失不见。 陈到彻底懵逼了,他还有好多问题要问呢,怎么这个小鲜肉糜芳说走就走了? 这个陈到忽然反应过来,刚才那个糜芳一直称呼自己为主公!而对刘备的称呼竟然是将军! 也就是说,他现在已经是刘备的主公了,只是身份是隐藏的! 袁熙的十万大军来得比预料得要快,而淳于琼的三万先锋来得更快,陈到这里还没有准备充分,就听到了淳于琼这三万人马在广阳郡的安次城外扎下了营寨,距离陈到所在的雍奴城只有不到五十里的距离了。 陈到令自己各营人马准备停当,便来见这次负责作战的统帅张方:“少帅,探马来报,淳于琼带着三万先锋到了安次城,而袁熙主力才刚刚到达涿县,此时正可以出兵安次,打淳于琼个措手不及,让他有来无回!” (本章完) 更多乡村言情流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dingdian23 (长按复制) 第825章 张方诧异地看了陈到一眼,他印象中陈到说话一直都是特别搞笑的,这次这么一本正经,他反倒是有点不适应了,不过他并没有答应陈到的建议,而是笑着说道:“陈将军此言差矣,我们的兵力不输于对方,自然是要硬碰硬一下的,就算能吞掉淳于琼这一万人,不也在等于告诉袁熙那小子我主力就在雍奴吗?那叫因小失大,这道理,陈将军日后会明白的,你先回去,收拾兵马,等我的进军命令就行了,迷惑淳于琼的那个死囚我已经准备好了,为了防止他泄密,我已经命人砍掉了他的手脚并割了舌头,你看就在营外,哈哈,一定要让淳于琼问不出什么来!” 陈到心里一惊,顺着张方手指的地方看过去,果然营帐外面躺着一个被砍去了手脚的家伙,满身血污,招引了一堆的苍蝇嗡嗡乱飞。 “少帅,我只说找个死囚代替我,可并没有说要砍去他的手脚,割他的舌头!”陈到看着这个不停抽搐的死囚,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张方大笑着走过来:“呵呵,这有什么,我也是保密起见,要知道,陈将军你可是杀了淳于琼的两个儿子的,这个战争,差不多也是因你而起,陈将军没有被这样对待,也是因为我在父帅面前替陈将军说了不少好话,我希望陈将军心里清楚,谁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陈到在心里冷笑一声,他虽然三国的影视看得少,但是黑社会的片子没少偷着看,张方这话,简直跟电影里黑帮互相利用一样毫无技术含量,只不过,张方是在他父亲张燕还健在的时候就开始积蓄自己的实力了而已。 阴险真阴险。 陈到换了一副笑脸,转过身对着张方道:“谁对我好,我还能不清楚吗?我又不是傻子,可是少帅,淳于琼毕竟是袁绍的大将,好像他这个人,不傻吧?” 张方蓦然抬头,这个陈到话里有话。 却没想到陈到没有再说下去,而是突然从旁边兵器架上冲出一根长枪,照着张方就刺了过去。 张方大吃一惊,急忙便要闪躲,口中大呼一声:“陈到你为何行刺于我?” “噗嗤!”一声,血溅了张方满身满脸,他摸摸全身上下,却并没有受伤。 只见那枪插在了地上那个死囚的心口上,死囚当场毙命了。 闻声而来的士兵们都有些茫然,原以为陈到是要刺杀张方的,却只是杀死了这个准备当替罪羊的死囚而已。 张方虚惊一场,这才想起来质问起陈到来:“你疯了,杀了他,用谁去迷惑淳于琼?” 陈到闭着眼,沉声说道:“少帅放心,我已经知道如何对付淳于琼了,不必动用黑山军一兵一卒,我就能击溃淳于琼的三万大军!” 张方以为陈到吃错药了,不过起码他知道了陈到是不打算给自己面子,既然选择陈到主动要求前去送死,张方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陈将军不要激动,大家有事慢慢商量,我知道陈将军为公孙刺史报仇心切,但是意气用事的后果是不堪设想的,我也是打算等十一万人马都到齐,大家可以互相照应!”张方有些不死心地说着。 陈到摆摆手,从张方的这几句话,他已经知道了这个人难成大器,如果是张燕亲自领军还好说,可惜子不类父,老子何其英雄,儿子何其狗熊,陈到根本不想再多说什么。 虽然当初陈到得以从狼群里生还,这个张方也算功不可没,但是这货似乎从一开始就打算利用陈到获取更多的利益,这一点自然让陈到是非常不爽的,相比起来,那个无名死囚更让陈到心酸。 “少帅难道怀疑我们白马义从的实力吗?” 陈到抬起头,冷冷看向张方,要是换成以前,他或许会说出一番恭维的话来博人眼球。 但是陈到忽然觉得他没有必要这么做,他刚刚穿越那阵,是还不太适应自己的身份,现在习惯了之后才发现,八千白马义从,还有公孙瓒留下的财富,更何况这个前世早在很久以前就利用非凡的能力把刘备发展成了自己人,陈到觉得他没有必要依靠任何人。 “陈将军,我当然没有怀疑过白马义从的实力,只是--”张方有些担心陈到不听自己的驾驭,虽然他一直也没有能够驾驭住这支白马义从。 “夜深了,少帅应该休息了,在下后天夜里要带兵前去奇袭淳于琼,就不在这里多陪少帅了!” 陈到冲张方抱拳行礼,转身就要离去,却听到张方大怒着拔剑的声音在自己身后响起:“放肆,陈到,我才是这次军事行动的主帅,你擅自行动,有任何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不就是死吗?”陈到并不转身,而且觉得这个样子一定也很酷,“白马义从里没有一个怕死之人,若能成功,功劳就是少帅的,如果失败,随便少帅怎么污蔑我们白马义从!” 说完这话,陈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那帅呆酷毙的模样如果让小女生们见到了一定尖叫不已。 张方气得浑身直打哆嗦,一直以来,就没有谁敢于这么不给他堂堂黑山军少帅的面子,这个区区陈到真是活的不耐烦了,他觉得要是不给这个陈到一点教训的话,自己心中这个恶气实在是咽不下去。 “来人!”张方叫来了自己的一个心腹。 “少帅有何吩咐!” “把这封信快马送给在安次城驻军的淳于琼,就说后天夜里会有敌兵前去袭击他!不要说是我的意思,那样反倒会令淳于琼起疑心的!” “诺,少帅放心,小人一定将这件事办得妥妥帖帖!” “哼,陈到,你对我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后天夜里,就是你的死期!” 陈到回到自己军营,立即叫来了周达,把与张方的冲突说了,周达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将军,这算是哪门子事?您倒是痛快了,万一这个张方设法要害你怎么办?” 陈到说道:“有什么好怕的,只要能打败淳于琼,就是大功一件,周大哥你去通知各营,准备连夜拔营前往安次城奇袭淳于琼,否则等几日后袁熙的七万大军主力到了,再想破敌就困难了!” “将军!”周达突然变得很激动,陈到居然叫他周大哥,以前从来都没有过这样啊!乃至于他眼里都闪出泪光了。 “怎么了?”陈到纳闷地看向周达,却被这货的表情给惊到了,“周大哥你没事吧,怎么还哭上了?” “没什么,我就是高兴,高兴!”周达擦擦眼泪,吸溜了一下鼻子,嘿嘿笑了出来,转身就去召集兵马去了。 看见周达出去,陈到不由得又有些后悔起自己在张方面前的冲动来,毕竟他手里只有八千人,刨去三千辎重营的人马,手上可用的人手也不过只有五千而已,淳于琼的三万人马肯定也不会说傻站在那里任人宰割的,陈到感到自己必须得有一个帮手才行。 可是现在找谁才行呢?陈到不由犯难了,黑山军里面没有一个跟自己熟的,如果不跟张方闹掰的话,还能要点兵马和大将打打辅助,现在倒好,夸下海口,难道真的送死不成?陈到可没有那么傻。 对了,陈到忽然眼前一亮,他可以找那个孙轻啊,这个家伙虽然比试武艺的时候输给了自己,但是后来在王当出手偷袭自己的时候这个孙轻难得的为自己说话,很有英雄惜英雄的意味,陈到觉得可以找这个人帮帮忙。 想到就做,陈到叫来一个亲兵吩咐道:“你去一趟孙轻将军的军营,就说我打算后天前去奇袭淳于琼军营,请他出兵相助!” 那士兵应了一声,就要前去,却又被陈到给叫住了:“算了,还是我自己去吧,否则也显不出诚意!” 说着陈到就披挂上身要出营去孙轻大营,却意外地看到营外孙轻带着一队人马赶来了,还带着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 “孙轻将军,你怎么来了?”陈到立即出营迎接,心里却有点忐忑。 孙轻哈哈大笑着说道:“陈将军,你可知道现在几乎整座大营都知道你后天要去奇袭淳于琼大军了,再过一会,只怕淳于琼都是要知道了!” 陈到一头雾水:“孙将军您说话能别卖关子吗?我有点理解困难啊!” 孙轻从怀里取出一封信,啪的一声递到陈到怀里:“自己看看就明白了!” 陈到狐疑着打开信件,只见上面写得密密麻麻的都是繁体字,好在他高中刻苦学习还认识了几个繁体字,因刺激要知道大概意思不难。 这封信是送给淳于琼本人的,信中意思是说后天夜里将会有一支人马前去袭击安次,让淳于琼做好准备,而寄信的人却没有署名,显然不想让人知道是谁写的。 陈到看完,后背冷汗直冒,是谁这么歹毒,竟然把这么重要的军事机密要泄露给敌人? 第826章 “将军,快醒醒!” 一阵急躁的声音在昏睡的陈到耳边响起,陈到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只看到一个穿着士兵服饰的家伙正在拼命着摇晃着他的身体,陈到感到自己都快被对方给摇散架了。 “停停停,你谁啊就这么不分青红皂白乱摸,告诉你,老子的性取向很正常的,绝不搞基!” 陈到稍微清醒了一点,立即一把将面前这个家伙给推开了,现在人心也太险恶了,搞基也就算了,居然还玩cosp1ay?这真是叔叔能忍,婶子不能忍。 “什么跟什么啊,将军,你是脑袋坏掉了吗?我是你的副将周达周伯通啊!” 自称周达的家伙被陈到这一下子就给推到到了地上,摔了个狗吃屎,他心里念叨陈到究竟是怎么了,难道看到主公公孙瓒大人兵败**了,所以也跟着失心疯了?这忠心可真是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陈到现在的脑回路根本没有和周达在一个频道上,他现在是被周达的名字给逗乐了:“我去,不会吧,你就是周伯通?那请问你的师兄王重阳在哪里啊,还有你的瑛姑呢?是不是正在追你来的路上呢哈哈哈!” “真是不明白将军你在说什么!”周达从地上爬了起来,有些生气地一把扳过陈到的肩膀,让陈到彻底看清附近的景象,“将军你带领我们突围作战时受伤昏迷了,我们是靠着装死才躲过袁军的追杀的,趁着这会没有敌人,我们快离开这里!” 陈到被这番话给弄得一头雾水,什么突围作战?什么装死?什么追杀?什么袁军?他听得云里雾里啊! 然而当陈到将目光看向近处和远处之时,不由得浑身都汗毛都竖了起来。 天空中飘着大片的狼烟,地上是大片的郁郁葱葱的树林,树林旁边横七竖八地瘫倒着大片的尸体,每一片尸体下面都流着大片的血迹,有的干成了褐红色,有的还很新鲜,空气中到处都能闻到令人不舒服的血腥味。 “呕--”陈到实在没有忍住,大口大口地吐了起来。 他明明记得自己是高考完了兴奋地在网吧通宵了七天七夜,然后从网吧出来回到家倒头就睡的,怎么一觉醒来就到了这么个鬼地方了? 吐完了,陈到就感到好多了,他希望自己不是像里写的那样是穿越了,他知道里写的都是骗人的,再说了他一没有诸葛亮那样逆天的智力,二没有吕布那样变态的武力,就算是穿越到古代来,也是当炮灰的命。 而且最关键的是,他刚刚经历了三年惨无人道的魔鬼式学习,好不容易高考完了就等着红彤彤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了,然后招呼不给他打一下就让他一觉睡到古代来,有没有考虑过他感受,经过他的允许了吗?这还有没有人道主义精神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这是梦,这一定他妈的是在做梦,我闭眼,我还没睡醒,我还要上大学,我还要在大学交一百个女朋友,我不疼,我不疼--” 陈到一边碎碎念着,一边狠命地闭眼掐着自己胳膊上的肉,瞬间就起了好多淤青。 这时陈到突然脑袋一阵眩晕,脑海里像是过电一般,涌起了一个场景来。 这个场景里只有陈到和一个奄奄一息的中年人,四外边都是熊熊的大火,陈到十分奇怪这大火怎么烧不到自己身上来。 “陈到,你听着,我死之后,你要继续带领白马义从跟袁绍这个恶人周旋作战!”中年人凝重地说道。 “主公放心,末将一定不负重望,只是您知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陈到为难地说着,一脸痛心疾首。 “咳咳——这是一张藏宝图,里面藏有我公孙瓒多年积蓄的财富,足够你用作军费!”自称公孙瓒的中年人掏出一块牛皮做的地图来,交到陈到手里。 “可是主公,连您都被袁绍给打败了,末将怕完不成这个重任啊!”陈到再一次为难地说着,满脸痛心疾首。 “咳咳——这是我的信物,你可以带着白马义从和财富前去找我的师弟刘备,他的名望很高,只是没有实力,你可以借用他的名望,暗中收服谋士武将,一统天下!”公孙瓒咬破手指,撕下自己的衣服,写成一封血书交给陈到。 “可是主公,要是刘备不听从这个安排怎么办?” 这一次陈到还没有来得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公孙瓒就咳咳两声咽气了。 “主公,你不能死啊,末将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 陈到捶胸顿足,看着血书和藏宝图,那叫一个痛心疾首。 “那边怎么有动静?跟我来!” 突然一个凌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几条人影得令一声,一齐向陈到这个方向看来! 周达霎时脸色惨白,埋怨地说道:“将军你这个时候还在胡言乱语,看把敌人招来了吧!” 陈到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一般低着头承认错误:“那个,周伯通大哥,都是我不好,我这不是刚刚穿越过来,带入感还不是那么强嘛!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陈到说着这话,还以为周达会用绝世武功九阴真经露一手杀敌人个屁滚尿流哭爹喊娘丢盔弃甲什么的。 没有想到周达很是自信地看着渐渐追过来的敌军,回答得言简意赅:“跑!” 说罢周达可不顾陈到的反应,嗖地一声就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得没了人影,那速度堪比百米冲刺。 “我去,要不要这么狠!”陈到站在原地,看着周达消失的地方一阵无语。 “淳于化将军,跑了一个,还剩一个!” 敌人眨眼间就追了过来,人数有十几个之多,而且个个穿得高端大气上档次,就连骑的马都配着一身鲜艳的马甲,这让一身褴褛手无寸铁的陈到非常不爽。 不过不爽归不爽,陈到可不认为自己有能力在这里以一敌十,再说了他也没有必要装傻充愣当好汉,还是保命要紧的好。 跑,陈到心里此时此刻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于是学着周达的样子,嗖地一声,也向着丛林深处飞奔而去。 “呦呵,跑得还挺快,都给我追!我还就不信了,两条腿的能跑过四个蹄子的,驾!” 陈到没命地跑着,不一会就看见了周达的身影,立即招手叫他:“喂,哥们你不仗义啊,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就跑了呢?我可还有好多问题要问你呢?呼哧呼哧!” 周达头也不回继续跑,速度反而越来越快:“有问题将军你就直接问呗,说话又不耽误跑路!呼哧呼哧!” “那好,我问你,现在这是什么年间啊,这又是什么地方?呼哧呼哧!” “将军你逗我呢?现在大汉建安四年七月十五,这里是易京郊外,呼哧呼哧!” “那些人为什么追我们,他们是什么人?呼哧呼哧!” “将军你玩我吗?那些人是袁绍的部将淳于琼的士兵,专门负责查看战场上有没有活口的,领头的那个就是淳于琼的儿子淳于化,呼哧呼哧!” “哦,原来是这样,那他们找到活口是不是就会带回去抢救什么的?呼哧呼哧!” “将军你耍我呢?那些人是找到活口直接一刀卡擦,呼哧呼哧!” 陈到冷汗直冒,幸亏他跑得快。 “站住!”那个淳于化的声音从后面又传过来,那越来越近的坐骑叫唤声在陈到听来就像死神在磨镰刀一样,他不由得又加快了奔跑的步伐。 “嗖嗖嗖!”几支箭跟催魂一样,张牙舞爪地射了过来,一支接着一支擦身而过,把陈到的衣服给划破了好几个洞,他更是吓得魂儿都快没有了,闷着头继续没命地朝前跑。 “哎呦!”突然周达闷哼一声,一头栽倒在了地上,不断叫痛。 陈到以为周达中箭了,立即跟着停了下来,在周达全身查看:“哥们你哪受伤了?是不是屁股中箭了?别不好意思,我给你看看!” 周达脸色瞬间变成黑的,又成白的,又变成灰的,正要变成绿的时候这才发话了:“将军我崴脚了!” “靠,可真会挑时候!”陈到看着周达那已经红肿起来的脚脖子和后面又呼啦啦策马奔腾潇洒意气风发追来的骑兵们,咬了咬牙,一把将周达给背了起来,风一阵般继续亡命于小树林之中。 “将军,你不要管我了,你还背负着主公的庄严使命呢!”周达爬在陈到的背上,感激之情溢于言表,想起自己刚才竟然为了逃命把陈到一个人丢给追兵不管,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使命归使命,情义归情义,谁让我是一个好人呢!仗义只是我的表象,其实我这个人还兼具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乐善好施,锄强扶弱,玉树临风,才高八斗,博闻强识--”陈到一面背着周达在小树林里飞奔,一面开始了背诵成语词典,反正以后也用不着了,于是各种溢美之词可着劲朝自己身上招呼。 第827章 “带过来!”孙轻突然大喝一声,那个模样鬼鬼祟祟的家伙被推了过来,身上好多伤痕,显然已经遭受了一番毒打。 陈到茫然地看着这个家伙,孙轻这是什么意思? “我带兵巡营,看见此人十分可疑地从大营出来,便抓起来盘问,他身上带着这封密信,正是要去向淳于琼泄密,只是他百般不肯透漏自己的身份,身上被打得皮开肉绽了也不松口,骨头也真够硬的!” 陈到更加懵逼了:“那也不对啊孙将军,你抓住了这个内奸,应该去天蓬元帅或者少帅那里,让他们来决断才是,为什么要带来我这里?这事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一毛钱?”孙轻被这个新名词弄得一愣,不过他也不管了,而是冷笑着说道,“当然要问你了,因为是陈将军你要出兵的,此事只有极少数几个高级将领知道,人既然是我抓住了,也该由我来一个个排除嫌疑,虽然我们私交不错,但是却不能因私废公,还望陈将军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 这个时候,那个被毒打的家伙突然扑通一声跪倒了陈到的面前哭诉道:“将军,是小的办事不利,辜负了你多年的信任和教导,我有罪,我有罪!” “诶诶诶诶!”陈到一把推开这个满身血污的家伙,十分嫌弃地说道,“你谁啊,咱俩很熟吗?你这嫁祸的水平也太渣了吧?” 那个家伙继续哭诉:“将军,将军你可不能不认账啊,你说过,只要我把这封信送到淳于琼那里,就保我一辈子富贵无忧,虽然小的没有做好这件事,但是您也不能为了撇清自己的清白就翻脸不认人啊!” 陈到怒了,这是哪家跑出来的一条狗,在这里汪汪汪乱叫?这桥段活脱脱就是女频里的狗血宫斗宅斗戏份,而且还是狗血得不能再狗血那种,陈到都有种杀人的冲动了。 “这是污蔑,是**裸的诽谤!我要人道主义消灭你!”陈到被弄得急眼了,他气得拔剑就要弄死这个往自己身上泼脏水的无赖,不过却在最后停手了。 如果他杀了这个家伙,不是看起来更像是杀人灭口吗?反倒成了自己真的是泄密的主使一样,他陈到才没有这么蠢笨! “孙将军,他的话,你不会真的相信吧?” 陈到收起佩剑来,神色恢复了自然一些,问向孙轻道。 孙轻笑笑:“从我个人角度来说,我当然是不相信的,但是如果这是事实的话,我不信也得信,陈将军,比起上阵打仗,你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如何洗脱自己的嫌疑!” “呵呵,简单!”陈到命人取来文房四宝,当场就照着那封密信抄了一份,给孙轻看,“孙将军请看,这个是你搜到的密信,这个是我写的,笔迹根本不是一种风格,足以洗脱嫌疑了吧!” 没想到这个时候,那个奸细趁孙轻不备,一把抢过先前的密信,揉成一团,吞进了肚子里。 陈到不禁看傻眼了,药药切克闹,这个家伙有一套啊! 第o12章 亲爱的天蓬元帅 看着那个家伙把密信吞下去,陈到上前对他就是一顿乱揍,边揍还边喊:“吐出来,吐出来!” 可是这家伙吐出来的除了血水就是唾沫星子,半个碎纸片都没有弄出来。 孙轻也有些傻眼,他拿着陈到写的那封密信,有些不知所措地说道:“怎么会这样?” 陈到这个时候突然惊醒过来,要是这封信落在了张方手里,陈到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孙轻将军,你知道的,我是为了比较笔迹才写的那封密信,请把它还给我!” “什么密信啊?” 随着一声沉喝,营外突然火把齐明,居然是张方带着亲随大摆阵仗而来,看见这里的情形,目光落在了陈到的脸上质问道。 陈到汗颜,这个张方的鼻子怎么比狗还要灵光,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难道是早就算计好了这会出现来看自己出丑的吗? 此刻周达已经将各营兵马调遣齐备了,闻听陈到营帐这里动静不小,便引兵而来,势头也是不小,倒把张方的势头给压下去了。 张方尴尬地咳嗽一声,早知道如此,他就多带点人前来了,他早就看见了之前被自己派去给淳于琼送密信的亲随,却想不到会在这里出现,心里也攥了一把汗,如果事情败露让张燕知道,自己不仅有可能少帅的位置不保,更会被一向严厉治军的张燕问斩,那样他在黑山这里多年的潜伏就白费了,毕竟到现在,谁也不知道张燕的真正的儿子早在多年前就已经被他杀了。 那名亲随也看见了张方前来,他与张方都是几年前被郭嘉派到这里来的细作,多年来互相配合向许都传递情报,想不到这次却栽在了陈到的手上。 他知道自己今天已经活不成了,倒不如索性牺牲自己,来保住张方的位置,想到这里,他居然直接朝着陈到扑过去,边扑还边喊道:“将军,我为你牺牲这么多,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周达看出了不对劲,当即派人冲过去把这个家伙拉开,大骂道:“你是哪里来的下作东西,居然敢这样污蔑我家将军,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生一嘴烂疮!” 场面顿时混乱起来,陈到厉声制止了,将事情原委都告诉了张方,虽然他根本没有指望张方能相信,但是该说的陈到一定要说。 “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少帅,您是明事理的人,应该不会相信这家伙的空口污蔑吧?要是人人都如此互相毁谤,黑山军之中岂不是人人自危了?” 对于陈到的自我辩白,张方不置可否,而是转动着眼珠子,看到了孙轻手里拿着的密信,沉声问道:“这是什么,给我看看!” “不要!”陈到当场就喊了出来,把所有人都给吓了一跳。 张方冷笑着反问陈到:“陈将军不是说自己是被污蔑的吗?真要如此的话,何必如此紧张?” 陈到砸吧了一下自己的嘴巴,指着孙轻叹息道:“孙将军,你害我不浅啊!你得为我作证,这不是我写的,哦不,这是我写的,靠,怎么这么乱?” 孙轻也想不到事情会成这个样子,事情已经这样明显了,他就是给陈到作证,也是有做伪证的嫌疑了,事到如今,只能明哲保身了。 咬着牙下定了决心,孙轻把陈到写的密信交给了张方。 张方拿在手里,面色冷峻地问陈到:“这封信,是你写的了?” 陈到很想否认,但是刚才写这信的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实在无从否认啊:“这确实是我写的,但是少帅--” “好的,我知道了!”张方得意地笑笑,虽然自己的同伴露出了马脚,但是有陈到这个大将陪着一起上路,也算死得其所了。 想到这里,张方把信拆了,照着信上面就念了起来: “亲爱的天蓬元帅,我是刚刚加入您的战斗队伍的陈到,您领导的黑山军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闻名遐迩,那时我只是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从那时起,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加入您的黑山革命队伍,但是可惜阴差阳错,我加入了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这一呆就是好几年,在白马义从的这些日子,我没有放弃自己的梦想,想尽一切办法想要加入您英明领导下的黑山起义军,我的心情是激动的,我的血液是沸腾的,我对您那如山的敬仰,如水的依恋,简直难以用语言来描述,我以身为您麾下的一份子而自豪,我要为您赴汤蹈火,抛头颅洒热血--” 读到这里,张方顿时愣住,这是什么鬼? 他的嗓音十分清亮,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那个污蔑陈到的张方同伴更是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张方将信前后左右地看了又看,这是怎么回事,他之前写的密信内容根本不是这样的啊? “念啊,怎么不念了?” 突然张燕的声音远远传来,把在场的人又给吃了一惊,只见他骑着高头大马,悠哉悠哉地在亲兵的簇拥下,也来到了陈到的营前。 今天可实在是热闹,陈到心里嘀咕道,显然是有人别有用心,想来看自己的笑话,可惜这个暗中谋划这一切的人打死都不会想到,自己刚才的那封所谓的密信里其实写的是一篇对张燕的溢美之词。 想到这里,陈到自己都想笑出来,却不得不硬生生地憋回去,还要装作十分委屈的样子,让张方不要念下去: “少帅,不要再念了,我只是把我对天蓬元帅的敬仰发自内心地写了出来,这一直都是我心底里的秘密,不想让别人知道,想不到今天还是没有能瞒住,真是让人脸红,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下有好多不明真相的吃瓜将士们也一口口老血吐了出来,这个陈到,还能再恶心点吗? 张 第828章 张燕也知道这其中必定有古怪,他却只是假装不知道,来到陈到面前,扶着陈到的肩膀大笑道:“难道有这么崇拜我的部下,我黑山军也以有你这样的人物为荣,不过以后这些话还是不要说了,真的很倒胃口的,我既然任命了你为先锋,就表示了我对你的信任,我宣布,没有我的军令,谁都不能动你一根汗毛,至于那个潜伏在我黑山军的奸细--” 说到这里,张燕目光一凛,扫向了张方的那个同伴。 那个同伴自知没有活路,当即向张方示意杀了自己,张方艰难地拔出佩剑,大喊一声,将剑刺进了他同伴的心口。 众人骇然,陈到虽然向张燕谢着恩,但也察觉出了张方神情的异样,似乎明白了什么。 有了张燕的强硬支持,陈到现在可是没有什么可怕的了,张方虽然对陈到恨得牙根直痒痒,但是却又不能把陈到给怎么样,对陈到的嫉恨只能记在心里了。 张燕没有张方的统帅之职,但是也命令所有军事行动都要经过他的批准,陈到这下终于可以自由进出张燕的大帐,对于一个刚刚加入黑山军不久的新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莫大的殊荣。 “天蓬元帅,经过这个事件,淳于琼那里必然有了防备,我们必须想其他的办法了,末将听说袁熙的主力大军已经从涿郡出发了,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安次,如果这两只人马汇合,到时候渔阳郡这里就免不了一番厮杀,我们黑山军虽然不缺不怕死的好男儿,可是杀敌一万自损八千,十分不值啊!”? 张燕大帐内,陈到一本正经地对张燕分析着当前局势,那痛心疾首的模样简直可以媲美奥斯卡影帝了。 “叔至,你可有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吗?”张燕有些闷闷地说道,自从看到陈到那封信之后,张燕连对陈到的称呼都由陈将军变成了叔至,让陈到倍感亲切兼肉麻。 “咳咳!”陈到清了清嗓子,赔着笑避开张燕那暧昧的目光,总生怕这货随时会蹦哒出一句“晚上来我小帐里咱们好好交流交流”之类的言语出来,虽然黑山军里不知道有多少将士们都梦想着能有这个待遇。 “天蓬元帅,请恕末将无能,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雍奴城只有五万多人,而眭固、白绕、郭大贤、左髭丈八、黄龙、李大目等八万援军迟迟未到,一定是被袁绍发现并拦截下来了,我们不能再苦等他们了,必须及早改变计划才行!” 陈到刚刚说完,外面一名探马飞奔着跑了进来,气还没有喘匀实,就结结巴巴地向张燕报告道:“褚帅,大大大事不好了,眭固等八万援军行军到了半路,被袁绍事先埋伏的大军给伏击了,激战多日,损失惨重,不得已回到自己驻地去了,淳于琼知道了这个消息,已经从安次起兵,朝着我们这里大举而来了!” 张燕吃了一惊,整个人猛地从帅案前站起身,两只手都不由发抖起来。 没有了援军,自己这里就只有五万人马了,而淳于琼的三万人马就算可以拿下,但之后袁熙的七万主力自己依然是吃不消的,难道只能退兵了吗?那样自己在黑山军将士面前夸下的海口岂不是要自扇耳光吗? 陈到将这一切听在耳中,心里又打起?了小九九,原本指望着张燕的人马可以抵挡住袁绍势力,却想不到这个天蓬元帅的兵马都跟纸糊的一样,就是杀八万头猪也得杀上十天半个月吧,张燕的这些黑山军也真是有够不靠谱的。 正在这时,张方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还不知道现在黑山军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兴奋地对张燕说道:“父帅,孩儿新得了几坛好酒,特来献给父帅尝尝!” 说罢张方转身命令外面:“搬进来!” 几个士兵应了一声,抬着几坛半人高的大酒坛进了帐来,却没有注意到张燕此刻脸色已经变得铁青了。 “喝,我让你喝!” 突然,张燕拔出佩刀来,一下砍破了酒坛,顿时里面的酒水飞溅出来,场面很是壮观。 几个军士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起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陈到知道张燕心里一定非常生气,但是他只是和别人一样跪了下来,望着那壮观的酒喷泉,等着看接下来的一场好戏。 老子心情不好的时候来献酒,就是亲儿子也得触霉头啊,更何况陈到从周达那里听说了这个张方只是张燕收的一个义子而已。 “父帅,父帅息怒!”张方见势头不对,立即也跟着跪了下来,他赶到张燕那炽热的怒火快把他身上的衣服欧烧光了。 “方儿,我委你以重任,你就是这样做事的,八万援军到现在都没有到达,你不去派人查查原因,反而有心思去弄什么酒来,你不知道我有昨天下令禁酒了吗?” 张方从来没有见过张燕发这么大的火,他不以为意道:“父帅消消气,禁酒令,那是对下面的将士制定的,您喝一点,又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八万援军已经在路上了,孩儿几天前已经派去了探马探听消息,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的,父帅就放一百个心好了!” 话音刚落,张方忽然觉得胸口传来一阵怪力,原来是张燕抬脚正踹在了他胸口上,张方当场就被踹得栽了个跟头,他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还是规规矩矩起身重新跪好,不敢对张燕有半点不满。 张燕正在气头上,冲着张方怒喝道:“为父给你机会历练,你却不思进取,你可知道,眭固等八万大军几天前就已经被袁绍的兵马打败了,而你还浑然不知,是不是等着敌人取了我的项上人头,你才知道该怎么做?” 张方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事:“八万援军被打败了?这怎么可能?父帅,孩儿错了,您给孩儿一个机会,孩儿一定带本部人马出城与敌军厮杀,戴罪立功!” “哼,你有那个本事吗?还是给我好好回去反思自己的过错吧,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张燕的儿子,来人,给我没收张方的帅印,即日起贬为普通士兵,前去火头军当值!” 听到这个,张方犹如遭遇了一个晴天霹雳:“父帅,父帅你听我解释,这一定是那个陈到在陷害孩儿,你不要听信他的蛊惑啊,父帅!” 陈到不发一言,对于这种污蔑,他根本就不会放在心上。 不过对于张燕行事的雷霆果断,陈到也真是领教了,果然在这个乱世混,就是富二代都得提心吊胆过日子啊! “哼,这种儿子有等于没有,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污蔑别人,叔至,你对我忠心耿耿,不如我收你做义子,以后继承我黑山军渠帅的位子如何?” 陈到还没有从张方的富二代秒变屌丝中反应过来,张燕这句心血来潮的话又差点让陈到患上后天性心脏病。 “多谢天蓬元帅厚爱,但是现在大敌当前,认干爹这种事是不是可以缓缓再说?” 对于张方同志的快速落马陈到觉得是大快人心的,但是张燕这么快就要认自己做义子难道赶着去投胎? 看到陈到居然拒绝自己的好意,张燕先是微微一惊,不由对陈到更加满意了,此人在当黑山军继承人这么大的诱惑下都能毫不动心,这更让张燕确认陈到从公孙瓒那里得到的是一大笔巨额财富了。 张燕很想现在就把陈到给拿下,威逼利诱一番,让陈到说出公孙瓒的宝藏究竟藏在什么地方,但是他也害怕这样做徒劳无功,传出去还会被天下人所耻笑,只得暂时打消了这个念头。 “叔至你说得很对,我们的八万援军无法前来,就只能靠着现在有的五万人对抗敌军了,以往我们黑山军都是以多击少,想不到这次只能以少击多,唉!” 陈到自然不知道张燕正在盘算着自己的那笔不动产,他为免节外生枝,在把身上的藏宝图记在脑子里之后就烧毁了,要是有人被人知道身上有这么个东西,就是武艺逆天的吕布也架不住一波又一波的狗咬。 “天蓬元帅,事到如今,末将倒是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张燕眼睛顿时一亮:“说来听听!” 陈到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主意,就是组织一支敢死队,潜入淳于琼敌营之中,伺机刺杀敌军大将,在敌营中杀人放火,制造混乱,天蓬元帅您再趁机派主力猛攻淳于琼部队,必定可以大胜,末将会亲自率领麾下数千白马义从军,前往涿郡方向,吸引袁熙主力大军,待天蓬元帅大破淳于琼之后,末将再收兵来与天蓬元帅会合,再图讨袁大计!” 这一番话,奇袭、迷惑、牵制、配合,简直是计划得滴水不漏,连陈到自己都佩服自己怎么变得如此有口才了。 张燕 (本章完) 更多乡村言情流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dingdian23 (长按复制) 第818章 苏则真面目 var cpro_id = "u1662291"; var cpro_id = "u1749449"; var cpro_id = "u1749455"; 严氏被貂蝉杀人的举动吓了一跳,正不知所措间,貂蝉已经来到她的身边,急促说道:“姐姐莫慌,外面来了自己人,想是来救我们出去的,姐姐快些与我换上这二人衣裳!” 听了貂蝉这话,严氏不由转惊为喜,但见貂蝉已经将地上二人尸体藏匿到了床上,剥下了衣服递了过来,当即也不再犹豫,穿在了身上。 外面的曹军守卫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动静,不由有些奇怪:“他们两个送饭进去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说罢他们便要推门进去看看,外面的两名鹰眼顿时紧张起来,此刻若是让这些人进去了,貂蝉一定会和严氏露出马脚,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屏住呼吸,准备一旦出事,就是豁出这两条性命,也要保住貂蝉和严氏的安危,让她们安全出城。 所幸没等曹军守卫推门进去,换好了曹军守卫衣服的貂蝉已经与严氏开门出来,貂蝉手里拿着空的碗碟,径直交到鹰眼手上,同时粗着嗓音道:“这饭菜做得不错,两位夫人吃得十分满意!” “这是小人的福分!”鹰眼接过,还待要说些什么,带他们来的两个曹军便催促道:“磨蹭什么,快些走!” 两名鹰眼只好随之离开,临走之际还暗中向貂蝉比划了一下路线。 貂蝉会意,待他们离开了,便借口要如厕,与严氏一起按照所记路线匆匆离去,倒是剩下的守卫看着她二人的背影有些诧异:“奇怪,他们两个走路怎么像女人?” 过了半天,这些守卫们一直没有听到屋内传出声音,心下不禁大为疑惑,平日里貂蝉与严氏一直都会在里头说话,现在还是白天,难道二人就睡下了? “貂蝉夫人?严夫人?”守卫们拍门,却无人应,他们顿感不妙,于是破门而入,赫然看到床下有血迹流出来! 待到看清床下尸体是自己人之后,这些守卫恍然大悟:“中计了,吕布的家眷刚才乔装成我们的人混出府去了!” “快些禀报主公,现在城门紧闭,她们跑不远的,我们追!” 不过此时貂蝉已经与陈到派来的人一起杀散了府内守卫,安然来到了一户普通的百姓家,从陈到这些部下口中,貂蝉知道了太史慈等人已经将下邳城团团围住,陈到本人也是径自前去大牢劫狱救应吕布等人去了,不由转忧为喜。 不多时,杜若也被救应出来,前来与貂蝉会合,二人相见,犹如九死一生般,相拥而泣,然而她们都知道现在还不能松懈,若是曹操知道了他羁押的吕布家眷和杜若都不见踪影,势必会在全城大肆搜捕。 然而曹操的反应之快,实在出乎貂蝉等人的预料,不等她们想到办法出城,已经传来曹操派兵在下邳城开始挨家挨户搜索逆贼的消息。 很快地,搜索的士兵们发现了这所不起眼的破庙,让他们欢喜不已的是失踪的貂蝉与严氏杜若等人都在里面,而且还有好多看起来身手不俗的人在保护她们。 “三位夫人,奉主公命令,前来带你们回府!”为首的曹军将领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彬彬有礼地表明自己的来意。 貂蝉冷笑一声,擎着自己的长鞭道:“那可能会让将军失望了,我与两位姐姐既然出来了,就不会再回去了!” 那将领脸色陡然一变:“那在下就只有不客气了!” 说罢,他急速后退而去,身后的士兵一拥而上,毫不客气地杀来。 “保护好严姐姐!”貂蝉说完,顿时身形如风一般,蓄势甩出,只听得几声惨叫,几名曹军已经倒地了。 “杀!”鹰眼们分出数十人将严氏与杜若保护在核心,剩下之人纷纷上前,掣出兵器在手,迅速与曹军交战起来。 这些鹰眼们多是陈到手下训练有素之人,虽然人少,却也组成了严密的防护阵型,曹军一时竟也奈何不得,只得将这里团团包围起来,并不时以弓箭远远乱射,鹰眼们举盾遮护,但依然有不少箭支射伤了众人。 此时貂蝉也已经退到核心,看到鹰眼们奋力与曹军短兵相接,却几番都不能冲破包围圈,不由慨叹道:“曹操士兵的战斗力果然非同一般,他们见奈何我们不得,因此靠着人多的优势结成密不透风的包围圈,就是要困死我们,一旦曹操亲自来了,再想出城就难了!” 严氏听了,也焦急起来:“这下可如何是好?” 杜若咬咬牙道:“这个时候,哪管得了那么多,只有奋力冲出去了!” 只是杜若刚要出手,貂蝉早已将她拦下:“杜姐姐有孕在身,还是保重自己,些许宵小,自有妹妹应付!” 杜若甚为感动,她有些愧色地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说道:“孩子啊,娘怀你怀得真不是时候啊,该帮忙的时候帮不了忙。” 貂蝉笑笑,拿着鞭子再度出手,有了鹰眼们的左右协助,她的一条鞭子也是舞得优美异常而杀气凛凛,不消片刻功夫,早有一大片曹军士兵受伤了退出战圈。 如此一来,数百人的包围立即有了松动的迹象,貂蝉等人看着,心中不禁暗喜,只要能再坚持片刻,要突围出去也不算难事! 正厮斗间,忽然一个人影倏忽而至,目标正是貂蝉本人,貂蝉心中微微吃惊,便要挥鞭迎敌,然而那个人影却是凭空出手,一下变握住了貂蝉的鞭子另一头,再复用力,竟然直接连鞭子带貂蝉本人扯了过去! 一众鹰眼们也看到了这突发情景,他们一起提剑向来人招呼,却都纷纷被来人给逼得倒退数步! 而此时貂蝉也看清了来人样貌,不由大为惊讶,脱口而出道:“巨子,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苏则,他根本没有按照吕蒙的请求在下邳周边查访曹军主力动向,而是径直来到了下邳城内,毕竟他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就是袁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en网 feisuzhong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网址:%66%65%69%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feisuzhongen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 第819章 吕布的女儿 var cpro_id = "u1662291"; var cpro_id = "u1749449"; var cpro_id = "u1749455"; 吕布的女儿?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之前袁术派韩胤来向吕布提亲,那时天下间都知道了吕布根本没有什么女儿,怎么现在又冒了个女儿出来? 就连貂蝉也不禁惊讶,她与其他人有着一样的疑问,而当她把目光转向身旁的严如意时,却看到严如意早已是哽咽难耐:“雯儿,是你吗?” “是我,母亲,女儿今日就是来救你们出城的!”吕绫绮的声音如同她的衣甲一样英气逼人,不愧是战神吕布的女儿。 苏则笑了起来:“明白了,吕布果然是有一个女儿,连我都险些被骗了,不过你父亲已经是阶下囚,性命只在须臾之间,你一个黄毛丫头,又能有何作为?” 吕绫绮冷冷说道:“我虽年幼,要取你狗命,却也不难,受死!” 话音方落,吕绫绮一枪凌厉早已又是刺出,真个是花团锦簇,端然若霜雪扑面而来。 苏则先前领教了吕绫绮兵器的厉害,也不敢再去硬接,整个人凌空跃起,两袖霍地一下,直将地上雪花也激荡地飞扬起来,想要借此迷惑吕绫绮的视线,却不料这一招根本无用,长枪退若惊鸿,进如游龙,兼具灵活与力量的特点,出招全然毫无章法,苏则这才明白自己是遇上对手了。 不过他也丝毫没有慌乱,眼见自己的人马越来越多,便一面与吕绫绮厮杀着,一面冷声下令:“别人都不要管,一定把那三个女人拿下!” “诺!”一众曹军从混乱之中恢复过来,集中所有兵力,以压倒性的优势向鹰眼们发起猛攻,两方纷纷展开了生死搏斗,虽然曹军很快出现了大片伤亡,但是鹰眼们的数量也在急剧减少。 吕绫绮见状,自然忧心严如意的安危,当即一枪逼退苏则,却没有急于再攻,而是调转马头,绰枪刺翻数人,到得鹰眼们外围,厉声喝道:“诸位保护好我母亲她们,我自在前开路,趁敌未合围,迅速冲出城去!” “姑娘放心,我等鹰眼军从来不是拖累别人之辈,姑娘只管放心厮杀,我们殿后!”众鹰眼军们此刻索性都扯下了身上平民服饰伪装,一个个引刀绰枪,提弓握剑,厉声而喝起来: “锋不可挫,坚不可摧,锐不可当,气不可夺,鹰眼所至,敌皆披靡!” 话音方落,众人仿佛身体里注入了源源不断的力量一般,一个个再度生龙活虎地战斗起来。 “鹰眼是吗?真是好简单又好有内涵的部队名字,那么我吕绫绮可也不能示弱了!”吕绫绮嘴角一阵轻笑,早已掣起手中那只寒如冰玉一般的长枪在手,左刺右戳,挡者无不披靡,很快就清理了一小片空地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地上多了一大片早已没有了呼吸的曹军尸体。 曹军众人大骇,纷纷裹足不前,苏则见状,正要再度出击,却见街头一阵呐喊,一员将领引着数百人来到,他所骑乘的竟然是吕布的坐骑嘶风赤兔马! 貂蝉认出了此人,在人群之中厉声喝骂道:“侯成,你这个卑鄙小人,若不是你盗去了吕布将军的赤兔马,他怎么会败于小人之手!” 来将正是侯成,他呵呵笑着,策马来到阵前,毫不客气地反击貂蝉:“好了,都这个时候,就不要说什么卑鄙不卑鄙了,貂蝉姑娘,我也是为了生存下去而已,我投奔曹公,乃是弃暗投明,我总得给自己的妻儿老小留条后路啊!” “住口!”吕绫绮冷喝一声,“可知我是谁吗?” “知道,你不就是反贼吕布生出的杂种吗?”这时两个声音又相继传来,只见不远处,又是两员将领各自引着数百人来到,他们身后打着的旗号已经表明了他们的身份: “大汉飞云都尉宋宪” “大汉陷阵都尉魏续” 更可恨的是,宋宪手中所握正是吕布的养由基弓,魏续所持也是吕布的方天画戟,昔日吕布最得意的三样东西居然被三个贼眉鼠眼的人穿着,叫人十分好笑。 魏续拿着方天画戟,学着吕布往日的模样耍弄了几下,却终究不如吕布舞动得好看霸气,他咳嗽了数声道:“怎么说我也是你的表叔,别不知道你,我还能不知道吗?你出生的时候得了一场大病,然后来了一个老头把你抱走了,说十五年后会让你回来和家人团聚,我没有说错吧?” 在场之人无不哗然,原来吕绫绮竟然还有这样离奇的身世,那个抱走幼年的她的老头一定是个世外高人,怪不得这个吕绫绮身手会如此了得,连武艺已经出神入化的苏则都不是敌手。 倒是严如意也是指着魏续又急又气道:“亏你还是夫君的姻亲,夫君把陷阵营都给了你,你居然还背叛他!” “狗屁!”魏续大怒着说道,“那些陷阵营的士兵只听高顺的话,我只不过是个名誉的统帅,怪不得郝萌也要叛变他了,我只恨自己为什么当时不和郝萌一起叛变,说不定现在不少陷阵都尉,而是陷阵大将军了!哈哈哈!” 说到后来,魏续几乎是在用吼了,难以想象他在吕布手下积攒了多少年的怨气。 “娘亲不要说了,这种狗贼就该不得好死,女儿这次回来,自然要连并这些杂碎一起诛杀!”吕绫绮一声娇喝,早已催动坐骑飞一般冲散曹军,便要取魏续性命。 宋宪与侯成两个见状,从左右急速来拦,却是招架不住吕绫绮枪出如电,二人只见得眼前闪过一道白光,根本来不及闪避,倒是侯成靠着赤兔马的快速反应没有被伤着,而宋宪则是因为身上穿着吕布那身兽面吞头连环铠才得以无事。 吕绫绮一击落空,惊愕之下明白了情由,却是更加怒不可遏,她还待再要出手之时,眼前却是闪过一道身影来,竟是苏则又一次杀到,吕绫绮挥枪逼开苏则,冷声喝道:“刚才没有取你性命,这刻又急着来送死吗?” 苏则笑得阴沉无比:“死,哪有那么容易?”说罢,他回头对宋宪等三人道:“这个小丫头我来应付,你们带人帮忙围攻吕布家眷!” “诺!”宋宪三人齐声答应,却是互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en网 feisuzhong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网址:%66%65%69%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 第820章 下邳大混战 var cpro_id = "u1662291"; var cpro_id = "u1749449"; var cpro_id = "u1749455"; 此时宋宪与魏续被自己的亲兵们救了下来,但在看了自己的伤势之后,不由得都是一脸苦笑:“想不到我们两个好兄弟,今天会死在这里!” 亲兵们看得哀痛不已:“将军,你们不要再说话了,我们一定会把你们带出去,找神医华佗,找神医张机,一定救活你们!” “不要白费气力了!”魏续用着仅存的一口气息命令道,“不要忘记了我们的使命是什么,主公还在曹操的手里,一定不能有事,明白吗?” 宋宪也说道:“没错,我们跟随吕布将军多年,就是为了助他创出一片天地来,我二人死不足惜,你等快去帮助高燚的人马保护吕布将军家眷,再随那个陈到找到吕布将军所在,然后——” 说到这里,他的话语突然中止了,身上的疼痛也似乎消失了,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好像飞到了半空之中,俯瞰着这座正在厮杀中的下邳城。 人流涌动,如同蝼蚁一般渺小,风很大很大,像是随时要把人给吹跑。 下邳城也变得越来越小,由一开始的广袤变得只有一个点一样。 他看到了绿的树,黄的山,白的雪,蓝的天,到处都是一幅幅美不胜收的场景。 魏续突然就出现在了宋宪的身边,笑着拍着宋宪的肩膀,伸出自己的手来。 宋宪会意,把自己的手伸过去,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像是在濮阳阻击曹军时那样决绝。 “将军走好!”众亲兵们向着宋宪和魏续的尸体深深下拜,而后抹了一把眼泪,拿着手中兵器,满含愤恨地杀向对面的曹军。 此时陈到与吕绫绮联手,正与苏则厮杀惨烈,奈何苏则虽然也是重伤,但依然十分难缠,令人棘手不已。 忽然嘶鸣一声,一道火红身影疾驰而至,正是赤兔马,只是马背上的侯成也已经气绝,陈到见状,飞身将侯成尸体扶下来交给侯成亲兵,自己则是飞身上马,大喝一声:“如果想救出吕布将军,就把你的实力全部爆发出来给我看!” 苏则再对面听得一阵大笑:“你是想赢我想疯了,竟然对畜生说起话来了!” 陈到冷笑一声:“马通人性,狗贼,你今日休想活命!” 说罢,陈到更不多话,左手持天麟戟,右手持方天画戟,冷喝狂啸,杀奔苏则而来。 与此同时,吕绫绮也是绰起手中寒枪,从一旁夹击苏则。 这次有了赤兔,陈到战力明显不同先前,超快的速度面前,苏则的优势荡然无存,只十余回合,苏则就显露出了败象,又支撑了几个回合之后,苏则见大街上的曹军也已经被杀得七零八落,明白再不撤退,今天定然性命不保,于是虚晃一招,抽身借着两旁建筑物逃之夭夭。 此时鹰眼也是伤亡十之**,就连貂蝉与杜若严氏也不例外,好在都是皮外伤,吕绫绮见了严氏,不免一番痛哭,倒是对于宋宪魏续侯成三人的死,也让人痛心疾首。 貂蝉对陈到道:“五哥,苏则此去,定然会去向曹操告发,我们不能耽搁,吕布将军的下落你找到了吗?” 陈到摇摇头:“我去过城里的大牢了,发现那里根本是空的,我怀疑曹操把他关押在了别的地方,而这里的混乱持续了这么久,都不见曹操再派兵前来,可见他一定把兵力全部用在那个秘密地方了,整个下邳城,只有白门楼我还没有去,而且那里防守严密,除了那里,不会再有他处!” 吕绫绮在一旁听了大惊:“难道说曹贼打算在那里害死爹爹吗?我去救他!” 说罢吕绫绮翻身上马,就要前去西门方向,陈到早先一步拦下:“曹操之所以没有再攻下下邳当日就对吕布将军动手,就是想要以此为诱饵让救他的人一个个掉进事先设定好的陷阱,现在最好的办法是兵分两路,你带一部分人保护你的母亲出城去,我带剩下之人援救吕布将军?若是吕布将军有半点闪失,我陈到任人处置!” 吕绫绮还待多言,远处又响起了曹军的声音,貂蝉对吕绫绮道:“五哥是奉命来救你父亲的,刚才他的实力你也看到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若是还有犹豫,一旦曹操派出劲敌前来,害你母亲陷在城中,你便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吕绫绮看着面色苍白的母亲,还有各个带伤但战意高昂的鹰眼及宋宪等人的亲兵,一咬牙道:“我去去就来!” 说罢她调转马头,对众人道:“我来之时,发现水门处敌人防守薄弱,从那里出城并非难事,烦请诸位保护母亲在后,小女自当在前开路,彼时杀散守兵,潜游出去!” 早有数百人自动集结了起来:“愿听小姐吩咐!” 果然如吕绫绮所料,曹操将重兵都布置在了四门处,水门这里只有数百人把守,一番厮杀过后,守兵不敌而溃,就这样吕绫绮与众人出了城。 到得城外,却早见到一支人马列阵以待,吕绫绮以为是曹军人马,正要准备迎敌,后面人群中却响起了杜若的惊喜之声:“夫君,怎么是你?” 这支人马不是别家,正是秦翻及其麾下人马,他上前,将杜若揽入怀里,笑着说道:“自然是主公派我来的,他担心陈到将军不能独力完成营救吕布将军的重任,便命我带兵前来支援,这些人马都是挖掘地道的好手,当年在邯郸,也是靠着他们,主公捡回了一条性命——唔,我可没有说主公实力不行的意思啊!” 杜若笑着,这才看到了秦翻身边有些红脸的凝香,凝香不好意思道:“姐姐没有事情,真是太好了!” 杜若把凝香拉过来,宽慰道:“大家都好好的,一个也没有事情!”说这话时,杜若看到了随行一起前来的宋宪等人的亲兵,声音一下子低沉起来,“可惜宋宪、魏续、侯成三位将军不幸惨死——” 秦翻不禁狐疑起来:“他们三个,不是早就投靠了曹操吗?怎么现在又——” 话才说一半,秦翻就感觉气氛不对,他看到那些士兵们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吕绫绮上前:“他们是诈降!” 秦翻恍然大悟,不 章节不完整?请百度搜索飞su中en网 feisuzhongen阅读完整章节 或访问网址:%66%65%69%7a%77%2e%63%6F%6d/ 閱讀完整章節,請訪問飛速中文 最快更新无错阅读,请访问. :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鸟书网手机版阅读网址:m. 第821章 吕奉先之死 第821章 “你——”吕布看到王必这样的无名之辈居然也敢指责自己,不由怒从心头起,但是想到现在自己的处境,还是忍耐下来。 王必趁机对曹操道:“主公,吕布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且高家军围城于外,吕布手下逆党造恶于内,决不可宽也!” 吕布此时恨不得把这个王必撕成碎片,他转头看刘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禁大声问道:“玄德,卿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辕门射戟之恩不远,为何不发一言以救布?” 刘备微微侧目,心中思绪万千,对于到底如何处置,他其实也是拿不定主意的,杀,不算是好办法,但是不杀,万一以后给吕布机会与高燚联手起来怎么办? 就算是被曹操收服,难保日后会是什么后果,毕竟曹操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刘备只恨自己力有未逮,只能徒呼奈何。 曹操看到了刘备的为难神色,似乎也多少明白刘备心中的两难抉择,他看向吕布,好整以暇道:“奉先是想要投靠玄德不成?否则怎么不来问我,反而问他去了?” 吕布一愣:“曹公误会了,吕布岂有此意,吕布早有效力曹公之心,只是被陈宫阻挠,才使得今日刀兵相见,愿公无疑!” 吕布的言行被关羽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头,想不到曾经顶天立地的无双战神,如今为了活命居然向曹操如此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真是让人反感。 曹操也看到了关羽的神情变化,当然更看到了关羽身前正襟危坐的刘备那副一贯处变不惊的面孔,他悄悄凑近刘备,呵呵笑着问道:“玄德觉得吕布这话怎么样?” 刘备蠕动了一下嘴巴,索性闭上眼睛,似乎是做出了决定一般,叹息一声道:“公不见丁建阳、董仲颖之事乎?” 曹操哦了一声,眯着眼道:“明白了!来人,把吕布拉下去!” 吕布登时大怒,起身大骂刘备:“大耳儿,想不到你竟然恩将仇报,我真是枉敬你是君子!” 然而很快地,士兵们就将吕布给压制住了,刘备起身,声辞激昂不已:“备岂敢因私废公!汝为逆贼,造恶无数,人人得而诛之,今日之事,是汝自食恶果,怪不得任何人!” “玄德公说得特别对,主公,吕布这样的人就该杀,不能留在世上!”王必附和着刘备的话,劝曹操赶快下定决心。 曹操笑笑:“奉先啊,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饶你,而是主簿不听,为之奈何?” 吕布已经被士兵们牵扯到了远处,听着曹操这话不禁苦笑起来:“曹公是在说笑吗,究竟你是主公,还是你的主簿是主公!” “吕布,你要还是个男人,就痛痛快快去受死,何必像条狗一样在这里摇尾乞怜!” 突然一个声音传来,吕布望去,只见竟然是张辽,他虽然也是被牢牢捆绑着,却是昂首挺胸,一副凛然相貌,身旁的士兵不像是在押解他,倒更像是屈服在了他的意气之下。 张辽身后,高顺和陈宫也被押解着,一个表情悲愤,一个面上坦然。 “文远,你,我素日待你不薄,为何如此毁骂于我?”吕布见到张辽都对自己出言不逊,不禁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哼,何为不薄?忠言不见听,忠臣不见用,你算哪门子的主公!”张辽这次骂得比刚才还要大声,让人不禁怀疑他之前到底是不是吕布最倚重的大将。 吕布愕然半晌,难道在张辽眼中,他就是这样的人吗?难道他吕布一生都是这样不堪吗? 是不是在死后,还要被附加上许许多多的恶名,骂名? 这一生,值吗? 白门楼的地面很冷,雪下得很大很大,吕布打了一个哆嗦,他一步一步走着,走得十分吃力,走得十分用力,走得十分努力。 腿上像是灌了无数铅一般地重,几乎是失去了知觉,但是吕布还是硬撑着。 张辽说得对,即使是要死,也要像个男人一样去死,决不求饶苟活,决不摇尾乞怜! 因为他是吕布,天下无双的吕布! 何处望并州,末路穷途白门楼,人生悠悠忽如梦,难收,赤兔嘶风马无右! 虎视雄赳赳,狼行中原战未休,天下英雄谁敌手,温侯,画戟方天超一流! 当吕布的人头送到曹操面前的时候,曹操才确信吕布已经死了, 他把目光望向面前闭目待死的陈宫,恍惚回到了数年前在中牟大牢里和陈宫快意对语的情景,那是何等意气风发? “曹孟德也有今天吗?” “……” “我闻丞相待你不薄,何故自取其祸?” “燕雀安知鸿鹄志哉!你们县令既然拿住了我,便当解去请赏。又何必多问!难道我现在哀哭求饶你们就会放过我不成,你们助纣为虐,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早听说曹孟德胸怀大志,不过是想会会你而已,可惜明天就没有这个福分了!” “你究竟是什么人?” “不是什么人,碰巧此地县令是家兄而已!” “看来公台你一定是一路跟过来的,不然能这么准,跟个狗一样随时知道我的所在!” “咳咳!都这个时候孟德还是不忘说笑!” “是啊!似乎现在的曹孟德也只有说笑的本事了!” “不对,怎么才数天不见,孟德你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不是说好要一起喝酒的吗?” “改变一个人难道需要很长时间吗?我是变了,以前那个我已经死了,现在的曹孟德才是真正的曹孟德!” “如果这就是我认识的曹操的话,我很后悔,我像个狗一样替你消灭那些尾巴,而且还因此牺牲了好多我的人,而我用那么多人命的代价换来的就是一个颓丧的曹孟德吗?” “慢着!一路上都是你在保护我?” “天知地知你不知我知,你说得对,曹孟德已经死了,刺贼不成殉国身亡了!”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你笑什么?你又明白了什么?” “我笑我自己太傻太笨,竟然会学伍孚那样的人去刺杀董卓,前车之鉴尚在,我却还愚蠢到去重蹈覆辙,幸亏我没有死,如果我死了,如何对得起烈祖烈宗,如何对得起汉室厚望,又如何对得起这一身通天彻地的本领!今天在这小小的囚牢里的关押也让我明白了幸亏我没有杀成董卓,如果我杀了他,谁知道会不会有个李卓王卓的继续为害天下,除恶务尽,他的那些手下们也许比董卓本人更可恶呢?” “原来曹操不是死了,而是变得更强了,眼光更深远了。枉我之前还将你敬若神明,好不容易让我自己也投了进来,没想到转瞬之间你的思想更加精进,让我永远觉得和你如同云泥,曹孟德呀曹孟德,你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一个你永远看不透的人,如果我是这么容易就被人看透,不是白活了三十多年吗?” “那么今后孟德有什么打算?” “我将回到家乡,招买兵马,竖起义旗,发布矫诏,让关东诸侯组成盟军声讨董卓,这样总比他们一个个各自为战然后被董卓各个击破的好!” “天下诸侯决然想不到我们会在这里谋划着天下大计吧?曹孟德啊,我连你是什么人都还没有看清楚就稀里糊涂上了你的贼船啊!” “是不是贼船我不清楚,但我很清楚是你自己情愿上的,怪不了别人!” “事不宜迟,我们连夜就走,我有老母妻子,都在东郡,从今以后,我陈宫便是孟德你鞍前马后一小卒了!” 曹操的思绪回到现实,忍不住叹口气道:“公台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吕布此时恨不得把这个王必撕成碎片,他转头看刘备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不禁大声问道:“玄德,卿为座上客,我为阶下囚,辕门射戟之恩不远,为何不发一言以救布?” 刘备微微侧目,心中思绪万千,对于到底如何处置,他其实也是拿不定主意的,杀,不算是好办法,但是不杀,万一以后给吕布机会与高燚联手起来怎么办? 就算是被曹操收服,难保日后会是什么后果,毕竟曹操也不是什么正经货色,刘备只恨自己力有未逮,只能徒呼奈何。 曹操看到了刘备的为难神色,似乎也多少明白刘备心中的两难抉择,他看向吕布,好整以暇道:“奉先是想要投靠玄德不成?否则怎么不来问我,反而问他去了?” 吕布一愣:“曹公误会了,吕布岂有此意,吕布早有效力曹公之心,只是被陈宫阻挠,才使得今日刀兵相见,愿公无疑!” 吕布的言行被关羽看在眼里,他皱了皱眉头,想不到曾经顶天立地的无双战神,如今为了活命居然向曹操如此卑躬屈膝,极尽谄媚之能事,真是让人反感。 曹操也看到了关羽的神情变化,当 第822章 许都主大局 怀着忧郁的心情,曹操怔怔地看着行刑台,他看到陈宫毅然决然地走过去,面色平静地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肃然起敬,他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忽然来到曹操身边,一左一右抽出兵器,架在了曹操的后颈上,厉声喝道:“不许动!” 曹操骇然,正要回头看的时候,对方却在兵器上加了几分力道:“说了不许动!” “你是什么人?”突遭此变,曹操不禁有些心惊,但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来救吕布出城的。 然而没等曹操说什么,他便再次骇然地看到刽子手并不是看下陈宫的头颅,而是挥刀砍断了陈宫身上的枷锁! 这……什么情况? 身后之人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很意外,还有更意外的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曹操只听得后方响起一阵大乱,紧接着城池四面都响起了冲天的喊杀之声。 曹操冷汗涔涔而下,难道说城外的高家军同时攻破了下邳城四面城门吗?这怎么可能? 仿佛知道曹操在想什么,身后之人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陈到与吕绫绮! 此时曹操身边的卫士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公被人挟持,他们立即围拢过来,拔出兵刃狠狠地盯着陈到与吕绫绮。 曹操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知道高燚一定派了人潜入了下邳,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人居然是高燚的义弟陈到,他更没想到高燚的这个义弟居然大胆包天到亲自来挟持自己! 陈到见曹操不言语,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不用想了,那边是关羽将军出手救下了我家四哥,下邳城除了东门、其他三门都是大哥安插在你这里的人里应外合打开的,他们是郭嘉、荀攸、满宠!” 是他们!曹操听了,不由连连苦笑,真是隐藏得好深啊! “那么东门是怎么回事?”曹操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哼,还是让你自己的人来告诉你吧!”吕绫绮娇喝一声,对曹操报以无限的讽刺。 “报!”这时远处士兵匆匆前来,看到眼前一幕不由愣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快说!”曹操不愧是曹操,被陈到与吕绫绮挟持着依然是毫无半点惧色。 怀着忧郁的心情,曹操怔怔地看着行刑台,他看到陈宫毅然决然地走过去,面色平静地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肃然起敬,他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忽然来到曹操身边,一左一右抽出兵器,架在了曹操的后颈上,厉声喝道:“不许动!” 曹操骇然,正要回头看的时候,对方却在兵器上加了几分力道:“说了不许动!” “你是什么人?”突遭此变,曹操不禁有些心惊,但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来救吕布出城的。 然而没等曹操说什么,他便再次骇然地看到刽子手并不是看下陈宫的头颅,而是挥刀砍断了陈宫身上的枷锁! 这……什么情况? 身后之人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很意外,还有更意外的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曹操只听得后方响起一阵大乱,紧接着城池四面都响起了冲天的喊杀之声。 曹操冷汗涔涔而下,难道说城外的高家军同时攻破了下邳城四面城门吗?这怎么可能? 仿佛知道曹操在想什么,身后之人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陈到与吕绫绮! 此时曹操身边的卫士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公被人挟持,他们立即围拢过来,拔出兵刃狠狠地盯着陈到与吕绫绮。 曹操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知道高燚一定派了人潜入了下邳,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人居然是高燚的义弟陈到,他更没想到高燚的这个义弟居然大胆包天到亲自来挟持自己! 陈到见曹操不言语,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不用想了,那边是关羽将军出手救下了我家四哥,下邳城除了东门、其他三门都是大哥安插在你这里的人里应外合打开的,他们是郭嘉、荀攸、满宠!” 是他们!曹操听了,不由连连苦笑,真是隐藏得好深啊! “那么东门是怎么回事?”曹操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哼,还是让你自己的人来告诉你吧!”吕绫绮娇喝一声,对曹操报以无限的讽刺。 “报!”这时远处士兵匆匆前来,看到眼前一幕不由愣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快说!”曹操不愧是曹操,被陈到与吕绫绮挟持着依然是毫无半点惧色。 怀着忧郁的心情,曹操怔怔地看着行刑台,他看到陈宫毅然决然地走过去,面色平静地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肃然起敬,他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忽然来到曹操身边,一左一右抽出兵器,架在了曹操的后颈上,厉声喝道:“不许动!” 曹操骇然,正要回头看的时候,对方却在兵器上加了几分力道:“说了不许动!” “你是什么人?”突遭此变,曹操不禁有些心惊,但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来救吕布出城的。 然而没等曹操说什么,他便再次骇然地看到刽子手并不是看下陈宫的头颅,而是挥刀砍断了陈宫身上的枷锁! 这……什么情况? 身后之人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很意外,还有更意外的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曹操只听得后方响起一阵大乱,紧接着城池四面都响起了冲天的喊杀之声。 曹操冷汗涔涔而下,难道说城外的高家军同时攻破了下邳城四面城门吗?这怎么可能? 仿佛知道曹操在想什么,身后之人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陈到与吕绫绮! 此时曹操身边的卫士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公被人挟持,他们立即围拢过来,拔出兵刃狠狠地盯着陈到与吕绫绮。 曹操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知道高燚一定派了人潜入了下邳,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人居然是高燚的义弟陈到,他更没想到高燚的这个义弟居然大胆包天到亲自来挟持自己! 陈到见曹操不言语,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不用想了,那边是关羽将军出手救下了我家四哥,下邳城除了东门、其他三门都是大哥安插在你这里的人里应外合打开的,他们是郭嘉、荀攸、满宠!” 是他们!曹操听了,不由连连苦笑,真是隐藏得好深啊! “那么东门是怎么回事?”曹操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哼,还是让你自己的人来告诉你吧!”吕绫绮娇喝一声,对曹操报以无限的讽刺。 “报!”这时远处士兵匆匆前来,看到眼前一幕不由愣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快说!”曹操不愧是曹操,被陈到与吕绫绮挟持着依然是毫无半点惧色。 怀着忧郁的心情,曹操怔怔地看着行刑台,他看到陈宫毅然决然地走过去,面色平静地跪在地上,视死如归的模样让人肃然起敬,他知道,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就在这时,两条人影忽然来到曹操身边,一左一右抽出兵器,架在了曹操的后颈上,厉声喝道:“不许动!” 曹操骇然,正要回头看的时候,对方却在兵器上加了几分力道:“说了不许动!” “你是什么人?”突遭此变,曹操不禁有些心惊,但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来救吕布出城的。 然而没等曹操说什么,他便再次骇然地看到刽子手并不是看下陈宫的头颅,而是挥刀砍断了陈宫身上的枷锁! 这……什么情况? 身后之人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很意外,还有更意外的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曹操只听得后方响起一阵大乱,紧接着城池四面都响起了冲天的喊杀之声。 曹操冷汗涔涔而下,难道说城外的高家军同时攻破了下邳城四面城门吗?这怎么可能? 仿佛知道曹操在想什么,身后之人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陈到与吕绫绮! 此时曹操身边的卫士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公被人挟持,他们立即围拢过来,拔出兵刃狠狠地盯着陈到与吕绫绮。 曹操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知道高燚一定派了人潜入了下邳,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人居然是高燚的义弟陈到,他更没想到高燚的这个义弟居然大胆包天到亲自来挟持自己! 陈到见曹操不言语,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不用想了,那边是关羽将军出手救下了我家四哥,下邳城除了东门、其他三门都是大哥安插在你这里的人里应外合打开的,他们是郭嘉、荀攸、满宠!” 第823章 又遇新难题 “你是什么人?”突遭此变,曹操不禁有些心惊,但他强自保持着镇定,旋即就明白过来,这两个人一定是来救吕布出城的。 然而没等曹操说什么,他便再次骇然地看到刽子手并不是看下陈宫的头颅,而是挥刀砍断了陈宫身上的枷锁! 这……什么情况? 身后之人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很意外,还有更意外的在后面呢!” 话音刚落,曹操只听得后方响起一阵大乱,紧接着城池四面都响起了冲天的喊杀之声。 曹操冷汗涔涔而下,难道说城外的高家军同时攻破了下邳城四面城门吗?这怎么可能? 仿佛知道曹操在想什么,身后之人露出了真面目,赫然是陈到与吕绫绮! 此时曹操身边的卫士们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主公被人挟持,他们立即围拢过来,拔出兵刃狠狠地盯着陈到与吕绫绮。 曹操丝毫不在乎自己的安危,他知道高燚一定派了人潜入了下邳,只是没想到派来的人居然是高燚的义弟陈到,他更没想到高燚的这个义弟居然大胆包天到亲自来挟持自己! 陈到见曹操不言语,也不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不用想了,那边是关羽将军出手救下了我家四哥,下邳城除了东门、其他三门都是大哥安插在你这里的人里应外合打开的,他们是郭嘉、荀攸、满宠!” 是他们!曹操听了,不由连连苦笑,真是隐藏得好深啊! “那么东门是怎么回事?”曹操想了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哼,还是让你自己的人来告诉你吧!”吕绫绮娇喝一声,对曹操报以无限的讽刺。 “报!”这时远处士兵匆匆前来,看到眼前一幕不由愣住,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发生了什么事,还不快说!”曹操不愧是曹操,被陈到与吕绫绮挟持着依然是毫无半点惧色。 “是,主公,就在刚才,南门被高家军攻破了,带兵冲进来的,居然是高燚本人!”士兵急不可耐地说着,整个人几乎都在发抖。 其实不必这人细说,曹操心中也是猜到了**分,他知道,高燚一定是留主力在兖州与自己的大军对峙,然后带了一支奇兵绕道别处来到了下邳。 很显然,只有顺淮河东下,才能这么快。 曹操心中叹息一声,早知如此,就应该在淮河也布置一支重兵的,但是无奈他手中根本没有这么多人,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孟德师兄,好久不见!”高燚熟悉的声音远远响起,他领着麾下自军策马而来,落月枪,浮云马,亮银甲,猩红披风飒飒而抖动,最是人群中一抹亮眼的风景。 “明阳师弟,你也好久不见,你可真是给了我一个好大的惊喜啊!”曹操身体虽然被陈到和吕绫绮所制,气势却是丝毫不减。 “过誉了,毕竟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只是不忍心让孟德师兄和自己的亲人两地分离,因此特地托人把他们从谯县请了过来,和孟德师兄团聚团聚,我很好心吧!” 此时夏侯惇与夏侯渊、于禁、李典、乐进、吕虔等曹操军诸将带兵而来,确切地说是被四门涌入的高家军逼到了此处,本来打算合兵一处与高家军死战一番,却万万没想到他们的主公曹操已经被高燚的人所挟持,顿时斗志降了大半。 而让曹操心惊的并不是这些,而是高燚身后,被高燚的士兵们押解而来的他的夫人卞氏与环夫人,二人手中还抱着只有三岁的曹丕与刚出生不久的曹彰! “高燚,你好卑鄙!”曹操额头青筋暴起,怒极而骂,连对高燚一向的称呼都变了。 “哼,曹操,你说我高燚卑鄙,难道你就十分高尚吗?你托名汉臣,实为汉贼!假借天子名义,打击政敌排除异己,你还是那个我认识的曹孟德吗?” 高燚义正辞严地说着,其实自己心里反而在颤抖,他和曹操终于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如果时光能够轮回,他一定不会这样选择。 “呵呵,哈哈,哼!”对于高燚的责难,曹操没有选择回答,而是目光缓缓转向卞夫人所在,语气里满是歉疚地说道,“让你受苦了!” 卞夫人眼中涌满泪花:“夫君这是什么话?能和你在一起,再苦也都不算苦!” 幼小的曹丕也哭起来,但是面对着眼前密布的刀枪,他们只能恐惧地抽泣,倒是襁褓中的曹彰的清脆的哭声显得那样凄切悲惨。 环夫人将曹彰紧紧抱在怀里,又攥紧了曹丕的小手,安慰地说道:“不怕不怕,母亲和父亲都在这里,不怕不怕!” 高燚也看不下去这种情形了,现在的他,只想快些结束这种混乱局面,因此厉声对曹军诸将喊道:“你们的主公和家眷都在我的手中,你们自己也都被包围了,你们唯一的出路就是放下兵器投降,否则会有什么后果你们比我更清楚!” 话音刚落,曹操的笑声随之传来,高燚诧异地看着他,忍不住问道:“你笑什么?” 曹操停住笑,冷哼道:“高燚,你以为你挟持了我,我的部下们就会有所忌惮吗?告诉你,我军中早有明令,凡贼有持质者,皆当并击,勿顾质者——就是我曹操也不例外!” 说完,曹操也厉声回头对自己的将领们吼道:“如今贼人猖獗至极,你们还等什么!” “冲!”曹军众将似乎犹豫了片刻,不过也仅仅是片刻而已,便率麾下人马朝着高燚这里冲锋而来,就连陈到与吕绫绮作势要斩杀曹操的动作都视若无睹,不禁令人悚然动容。 “这……”高燚一时之间,居然也有些惊慌,不过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反正其他三门有郭嘉、满宠、荀攸以及吕蒙、太史慈、管亥在,谅曹操的这点人马也不会翻起什么大浪来。 “撤!退到南门去!通知其他三门也把守好了,走了一个曹操的将士,我定军法伺候!”高燚吩咐下去,命令自家士兵徐徐撤退,避开曹军的猛锐攻势,不过照旧的,他还是单人独骑留下来,要小小地阻击一下曹军。 陈到看见,知道高燚又要逞英雄了,他对吕绫绮道:“曹操就交给你了,没问题吧!” 吕绫绮语气和他的父亲一样倨傲:“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吗?” 陈到笑笑,看了一眼闭目安神的曹操,心说好一个厉害的奸雄,这个时候了都没有露出一丝恐惧的神色,可惜这个时候,除了什么都不做,这个曹操好像还真是什么都不能做了。 曹军众人眼见曹操被那个吕布的女儿挟持着向南而去,正要奋起直追,偏偏大路之上,高燚再一次令人惊惧地挡在那里,脸上的笑微微荡漾,缓缓将兵器亮出。 不弱于赤兔的浮云马,不弱于方天画戟的落月枪,虽然曹军人人都知道这个高明阳武艺并不如吕布,但和高家军打了好多年交道的他们知道,高燚比吕布难缠多得多得多。 众将之中,夏侯惇与夏侯渊自然冲在最前,于禁与乐进不甘落后,也是策马而来,四人就于马上遥遥商议道:“高燚之勇,只可吓唬吓唬士兵而已,并没有什么真功夫,我四人合力将其擒住,正可换回主公!” 李典与吕虔此时也带人赶来,听罢正要加入这个擒高燚的绝妙计划里,于禁当即反对:“高燚目的是拖住我们,我们也需要双管齐下,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一路且战且擒高燚,一路由曼成与子恪你二人趁高燚与我等厮杀无暇分身之际,突围出去营救主公!” “文则妙计——”李典与吕虔话音刚落,望向前方时却是脸色变了一变,“那个陈到竟然没有走,这下似乎有些麻烦了!” 高燚此时在曹军人群之中,且战且退,落月枪使得出神入化,往往对方还没有出手,就已经丧命气绝,而浮云马更是极通人性,于枪林箭雨之中,来去自如,愣是没有落下半点伤痕。 不过即使如此,高燚以一人一马之力阻击曹军的举动也是相当不俗了,要知道眼前的曹军战斗力可是仅次于高家军的存在,无论攻守能力都是上乘,虽然因为地形不便的缘故,无法有效发挥战斗力,但还是让人觉得丢脸啊! 蓦地,高燚透过枪尖的倒影看到身后不远出的陈到,骑在马上一副看戏的样子好像已经很有一段时间了,脸上的表情更是波澜不惊。 高燚一枪杀退冲上来的几个曹兵,头微微一侧,咳嗽了一下道:“不打算帮一下忙吗?” 陈到笑了,那笑容在曹军看到,是一种莫名的可怕。 “需要吗?我看大哥你一个人很神勇啊!” “调皮!有本事一直别出手!”高燚苦笑一下,这个陈到,真是叫人没法子评价。 心中想着,手中动作可没有慢上半分,高燚眼见一名骑兵持枪大喝攻来,不假思索便绰枪刺去。 “噗!” 第824章 皇宫惹众怒 刘协的突然发难固然出乎高燚的意料之外,但是高燚又是何等人物,他虽然不过二十余岁,看似不过一名平庸少年,然则却也是大浪淘沙,历经无数磨折方有今日成就,心境之开阔淡然,早非同龄人可比,所遇敌手如董卓如曹操如刘备如刘表之辈,皆为当世英杰人物,今日在刘协这里遇到的情形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陛下明鉴!”高燚轻咳一声,环视在场文武百官一眼,最后凝视着刘协的眼睛,从容应道,“天子为君,当为天下表率,其身正,则为天下首善,其身不正,则为天下首恶!”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如果说刘协所言本来已经让空气中遍布了火药的话,那么高燚这句话,则是无疑如火折子点燃了这些致命的火药! 砰! 刘协面色微变,好一个高燚,居然把自己丢出去的难题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还加了一个更为原始的问题,那就是君主和臣子究竟谁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的问题。 高燚见众人不说话,刘协也没有反应,不过从他们的脸上至少读到了些许变化,有这点变化就已经足以给高燚接下来继续雄辩的信心了: “善恶之心,在乎一念之间,且陛下自比于社稷与民孰轻孰重?孟子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汉自孝武帝以来,独尊儒术,以之治国,然而百多年来,固然有王莽梁冀之辈奸臣误国,但平心而论,倘若君如君、臣如臣,民如民,各司其职,各安本分,何至于给宵小之辈奸恶之辈以窃据权柄的机会——” “大胆高燚,你何德何能,竟敢指责陛下和历代先帝!”董承这时突然站了出来,指着高燚鼻子喝道,“你以为你是圣贤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你有雄兵数十万又如何?胆敢玷污陛下,我董承让你血溅此地!” 说着董承便要去拔腰间的佩剑,不过却是落了个空,他这才恍悟过来,佩剑在进殿前就已经解下了,只能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在那里十分尴尬。 高燚根本不理会董承,他径自站起身来,在文武百官议论中昂然走进大殿之内,来到刘协身边,唬得羽林卫以为高燚要对刘协不利,不由纷纷拔出兵器来, “陛下看到了吧,看到你整天生活在一个什么世界了吧?一个被谎言包裹的世界,微臣不过才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就已经惹得这么多人仇恨于我,假如微臣把所有实话和盘托出,只怕一定会死无全尸吧!” 刘协面色转青:“我看他们谁敢,朕虽然明天就要还位于皇兄了,但至少今天还是这个大汉的天子,天子之言,谁敢不从!高爱卿,朕答应你,今天不管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朕都不会降罪于你,朕只想听实话!” “好!”高燚等的就是刘协这句话,不就是想听大实话吗?那他就好好给刘协上一课!刘协的突然发难固然出乎高燚的意料之外,但是高燚又是何等人物,他虽然不过二十余岁,看似不过一名平庸少年,然则却也是大浪淘沙,历经无数磨折方有今日成就,心境之开阔淡然,早非同龄人可比,所遇敌手如董卓如曹操如刘备如刘表之辈,皆为当世英杰人物,今日在刘协这里遇到的情形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陛下明鉴!”高燚轻咳一声,环视在场文武百官一眼,最后凝视着刘协的眼睛,从容应道,“天子为君,当为天下表率,其身正,则为天下首善,其身不正,则为天下首恶!”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如果说刘协所言本来已经让空气中遍布了火药的话,那么高燚这句话,则是无疑如火折子点燃了这些致命的火药! 砰! 刘协面色微变,好一个高燚,居然把自己丢出去的难题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还加了一个更为原始的问题,那就是君主和臣子究竟谁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的问题。 高燚见众人不说话,刘协也没有反应,不过从他们的脸上至少读到了些许变化,有这点变化就已经足以给高燚接下来继续雄辩的信心了: “善恶之心,在乎一念之间,且陛下自比于社稷与民孰轻孰重?孟子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汉自孝武帝以来,独尊儒术,以之治国,然而百多年来,固然有王莽梁冀之辈奸臣误国,但平心而论,倘若君如君、臣如臣,民如民,各司其职,各安本分,何至于给宵小之辈奸恶之辈以窃据权柄的机会——” “大胆高燚,你何德何能,竟敢指责陛下和历代先帝!”董承这时突然站了出来,指着高燚鼻子喝道,“你以为你是圣贤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你有雄兵数十万又如何?胆敢玷污陛下,我董承让你血溅此地!” 说着董承便要去拔腰间的佩剑,不过却是落了个空,他这才恍悟过来,佩剑在进殿前就已经解下了,只能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在那里十分尴尬。 高燚根本不理会董承,他径自站起身来,在文武百官议论中昂然走进大殿之内,来到刘协身边,唬得羽林卫以为高燚要对刘协不利,不由纷纷拔出兵器来, “陛下看到了吧,看到你整天生活在一个什么世界了吧?一个被谎言包裹的世界,微臣不过才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就已经惹得这么多人仇恨于我,假如微臣把所有实话和盘托出,只怕一定会死无全尸吧!” 刘协面色转青:“我看他们谁敢,朕虽然明天就要还位于皇兄了,但至少今天还是这个大汉的天子,天子之言,谁敢不从!高爱卿,朕答应你,今天不管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朕都不会降罪于你,朕只想听实话!” “好!”高燚等的就是刘协这句话,不就是想听大实话吗?那他就好好给刘协上一课!刘协的突然发难固然出乎高燚的意料之外,但是高燚又是何等人物,他虽然不过二十余岁,看似不过一名平庸少年,然则却也是大浪淘沙,历经无数磨折方有今日成就,心境之开阔淡然,早非同龄人可比,所遇敌手如董卓如曹操如刘备如刘表之辈,皆为当世英杰人物,今日在刘协这里遇到的情形不过是小菜一碟而已。 “陛下明鉴!”高燚轻咳一声,环视在场文武百官一眼,最后凝视着刘协的眼睛,从容应道,“天子为君,当为天下表率,其身正,则为天下首善,其身不正,则为天下首恶!”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一惊,如果说刘协所言本来已经让空气中遍布了火药的话,那么高燚这句话,则是无疑如火折子点燃了这些致命的火药! 砰! 刘协面色微变,好一个高燚,居然把自己丢出去的难题又原封不动地送了回来,还加了一个更为原始的问题,那就是君主和臣子究竟谁应该承担更大的责任的问题。 高燚见众人不说话,刘协也没有反应,不过从他们的脸上至少读到了些许变化,有这点变化就已经足以给高燚接下来继续雄辩的信心了: “善恶之心,在乎一念之间,且陛下自比于社稷与民孰轻孰重?孟子有言: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我大汉自孝武帝以来,独尊儒术,以之治国,然而百多年来,固然有王莽梁冀之辈奸臣误国,但平心而论,倘若君如君、臣如臣,民如民,各司其职,各安本分,何至于给宵小之辈奸恶之辈以窃据权柄的机会——” “大胆高燚,你何德何能,竟敢指责陛下和历代先帝!”董承这时突然站了出来,指着高燚鼻子喝道,“你以为你是圣贤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你有雄兵数十万又如何?胆敢玷污陛下,我董承让你血溅此地!” 说着董承便要去拔腰间的佩剑,不过却是落了个空,他这才恍悟过来,佩剑在进殿前就已经解下了,只能保持着一个怪异的姿势在那里十分尴尬。 高燚根本不理会董承,他径自站起身来,在文武百官议论中昂然走进大殿之内,来到刘协身边,唬得羽林卫以为高燚要对刘协不利,不由纷纷拔出兵器来, “陛下看到了吧,看到你整天生活在一个什么世界了吧?一个被谎言包裹的世界,微臣不过才说了一句实话而已,就已经惹得这么多人仇恨于我,假如微臣把所有实话和盘托出,只怕一定会死无全尸吧!” 刘协面色转青:“我看他们谁敢,朕虽然明天就要还位于皇兄了,但至少今天还是这个大汉的天子,天子之言,谁敢不从!高爱卿,朕答应你,今天不管你说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朕都不会降罪于你,朕只想听实话!” “好!”高燚等的就是刘协这句话,不 第825章 舌辩解心结 手机阅读 白天很快过去了,刘协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将是他最后一天做皇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宫会举行自己的逊位仪式和皇兄的登基大典。品书网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虽然也算九死一生,但毕竟不到最危难的时刻,他自己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百官呢?社稷呢?汉室呢?天下呢?百姓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乎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家国与苍生呢? 高燚说得对,民为重,而不是君为重。 但是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了? 那些所谓的贤明君主尚且做不到,凭什么又来要求他呢? 他不服,他十分不服,他非常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生在和高燚一样的家庭里可以放手有一番作为? 昏暗的油灯光芒掩映之下,宫外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把刘协吓了一跳。 “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挪动身影,进到了寝宫里面,一步一步走到刘协面前,揭开了脸的黑巾。 “高燚!”刘协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夜前来,只为一件事,那是与即将退位的刘协彻底交心一番。不过看到刘协的这个反应,不禁感到十分可笑,以前他不相信有人会越活越回去,但是刘协倒是很好地验证了这个说法。 “陛下,白天说话不方便,微臣只好深夜来访了,希望陛下不要见外,这寝宫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已经全都被微臣给放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协指着高燚,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确高燚说得对,按照白天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高燚笑笑,自己很随意地来到刘协身后,拿起架子的书简来翻看,一面看一面说道:“微臣的胆子一向都特别大,陛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吧?” “这倒是!”刘协自嘲地笑笑,十分惫懒地注视着高燚的侧影,“朕听父皇说起过,当年您对他也是十分大胆,根本不把父皇当做一个皇帝看待!” “哦?他是这么对陛下介绍微臣的吗?”高燚停了手,把竹简合了起来,眯眼睛仔细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他说的对,微臣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皇帝,我一直当他是微臣的众多朋友之一。” 刘协哦了一声,眼神里顿时里都是光彩:“真好,朕也想和你做朋友!” 高燚微微抿起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差辈了!” “哈哈哈哈高爱卿真是风趣!”刘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像个孩子。 虽然他本来是个孩子,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高燚道:“陛下周围,云集了太多的无用之人,有他们在,汉室才会如此不振,搞得反而一心为公之人不得重用,而屡屡为小人所害!” 刘协脸刚刚出现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高爱卿是在说自己吗?”白天很快过去了,刘协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将是他最后一天做皇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宫会举行自己的逊位仪式和皇兄的登基大典。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虽然也算九死一生,但毕竟不到最危难的时刻,他自己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百官呢?社稷呢?汉室呢?天下呢?百姓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乎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家国与苍生呢? 高燚说得对,民为重,而不是君为重。 但是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了? 那些所谓的贤明君主尚且做不到,凭什么又来要求他呢? 他不服,他十分不服,他非常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生在和高燚一样的家庭里可以放手有一番作为? 昏暗的油灯光芒掩映之下,宫外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把刘协吓了一跳。 “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挪动身影,进到了寝宫里面,一步一步走到刘协面前,揭开了脸的黑巾。 “高燚!”刘协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夜前来,只为一件事,那是与即将退位的刘协彻底交心一番。不过看到刘协的这个反应,不禁感到十分可笑,以前他不相信有人会越活越回去,但是刘协倒是很好地验证了这个说法。 “陛下,白天说话不方便,微臣只好深夜来访了,希望陛下不要见外,这寝宫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已经全都被微臣给放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协指着高燚,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确高燚说得对,按照白天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高燚笑笑,自己很随意地来到刘协身后,拿起架子的书简来翻看,一面看一面说道:“微臣的胆子一向都特别大,陛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吧?” “这倒是!”刘协自嘲地笑笑,十分惫懒地注视着高燚的侧影,“朕听父皇说起过,当年您对他也是十分大胆,根本不把父皇当做一个皇帝看待!” “哦?他是这么对陛下介绍微臣的吗?”高燚停了手,把竹简合了起来,眯眼睛仔细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他说的对,微臣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皇帝,我一直当他是微臣的众多朋友之一。” 刘协哦了一声,眼神里顿时里都是光彩:“真好,朕也想和你做朋友!” 高燚微微抿起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差辈了!” “哈哈哈哈高爱卿真是风趣!”刘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像个孩子。 虽然他本来是个孩子,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高燚道:“陛下周围,云集了太多的无用之人,有他们在,汉室才会如此不振,搞得反而一心为公之人不得重用,而屡屡为小人所害!” 刘协脸刚刚出现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高爱卿是在说自己吗?”白天很快过去了,刘协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将是他最后一天做皇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宫会举行自己的逊位仪式和皇兄的登基大典。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虽然也算九死一生,但毕竟不到最危难的时刻,他自己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百官呢?社稷呢?汉室呢?天下呢?百姓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乎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家国与苍生呢? 高燚说得对,民为重,而不是君为重。 但是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了? 那些所谓的贤明君主尚且做不到,凭什么又来要求他呢? 他不服,他十分不服,他非常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生在和高燚一样的家庭里可以放手有一番作为? 昏暗的油灯光芒掩映之下,宫外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把刘协吓了一跳。 “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挪动身影,进到了寝宫里面,一步一步走到刘协面前,揭开了脸的黑巾。 “高燚!”刘协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夜前来,只为一件事,那是与即将退位的刘协彻底交心一番。不过看到刘协的这个反应,不禁感到十分可笑,以前他不相信有人会越活越回去,但是刘协倒是很好地验证了这个说法。 “陛下,白天说话不方便,微臣只好深夜来访了,希望陛下不要见外,这寝宫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已经全都被微臣给放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协指着高燚,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确高燚说得对,按照白天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高燚笑笑,自己很随意地来到刘协身后,拿起架子的书简来翻看,一面看一面说道:“微臣的胆子一向都特别大,陛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吧?” “这倒是!”刘协自嘲地笑笑,十分惫懒地注视着高燚的侧影,“朕听父皇说起过,当年您对他也是十分大胆,根本不把父皇当做一个皇帝看待!” “哦?他是这么对陛下介绍微臣的吗?”高燚停了手,把竹简合了起来,眯眼睛仔细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他说的对,微臣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皇帝,我一直当他是微臣的众多朋友之一。” 刘协哦了一声,眼神里顿时里都是光彩:“真好,朕也想和你做朋友!” 高燚微微抿起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差辈了!” “哈哈哈哈高爱卿真是风趣!”刘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本书来自 本书来自 品书ttps: 第826章 问心无所愧 高燚与刘协的这一番交流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只是可惜没有和刘协说得更加彻底一些,隔靴搔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他从刘协寝宫里出来,看着满天星河,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致,然而时间紧迫,高燚无暇多看,便向着皇宫外面荀彧住处而去。 当然,高燚是飞檐走壁出去的,所以还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到得荀彧的尚书令府邸时,高燚也是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的,院落内早有自己人在接应,将高燚引到了正厅内。 那里,荀彧与孔融还有杨彪蔡邕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高燚进来,荀彧便停止了讨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高燚躬身道:“主公来得好迟啊!” 孔融和杨彪蔡邕也是同样的表情:“明阳若是再来得晚一点,估计就要天亮了!” 高燚连连作揖道歉:“是我不好,让大家伙久等了,要知道让陛下放下对我的成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偏偏时间紧迫,而我们又不能留下后患,所以时间就长了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孔融荀彧杨彪三人几乎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深怕高燚说出“为免后患将陛下刺死”这样的话来。 幸好,这只是他们在杞人忧天而已。 荀彧道:“今天在主公离开朝堂之后,陛下似乎有心让继位的弘农王殿下整治打压主公您,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就慌了是吗?”高燚笑笑,“其实大可不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如何死,就得看情况了!” 杨彪咳嗽了一声道:“明阳看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啊!” “当然有自信!”高燚道,“一个国家要运转良好,的确需要几个出色的掌权者,但却不能太过依赖掌权者,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好的制度是保障,不能因为少了谁,就陷入瘫痪,那样的制度,是经不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的!” 孔融眉头微皱:“莫非,明阳现在有了隐退之心?” 此言一出,荀彧与杨彪都是一惊,就连蔡邕都讶异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糟老头子尚且还在为国家卖命,明阳这样一个刚刚弱冠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高燚还真是同意了孔融的猜测:“朝廷有文若和几位致力辅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弘农王殿下对我的忌惮是由来已久,想必你们也是多有耳闻的,扶立弘农王复位,是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孝灵皇帝的一个承诺,如今心愿已了,承诺兑现,我已经没有遗憾!” 荀彧轻叹一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呢?况且现在战事未了,弘农王不会见事不明到临阵撤帅的地步!” 高燚拍拍荀彧的肩膀:“我没有悲观,只是做任何事都习惯了同时做好最好和最坏的心理准备,以防万一嘛!对了,皇宫的防卫很差劲啊,我今夜是潜入进去又悄悄潜出的,居然都没有被发现,这要是有谁想做坏事的话,一下一个准啊!”高燚与刘协的这一番交流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只是可惜没有和刘协说得更加彻底一些,隔靴搔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他从刘协寝宫里出来,看着满天星河,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致,然而时间紧迫,高燚无暇多看,便向着皇宫外面荀彧住处而去。 当然,高燚是飞檐走壁出去的,所以还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到得荀彧的尚书令府邸时,高燚也是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的,院落内早有自己人在接应,将高燚引到了正厅内。 那里,荀彧与孔融还有杨彪蔡邕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高燚进来,荀彧便停止了讨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高燚躬身道:“主公来得好迟啊!” 孔融和杨彪蔡邕也是同样的表情:“明阳若是再来得晚一点,估计就要天亮了!” 高燚连连作揖道歉:“是我不好,让大家伙久等了,要知道让陛下放下对我的成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偏偏时间紧迫,而我们又不能留下后患,所以时间就长了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孔融荀彧杨彪三人几乎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深怕高燚说出“为免后患将陛下刺死”这样的话来。 幸好,这只是他们在杞人忧天而已。 荀彧道:“今天在主公离开朝堂之后,陛下似乎有心让继位的弘农王殿下整治打压主公您,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就慌了是吗?”高燚笑笑,“其实大可不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如何死,就得看情况了!” 杨彪咳嗽了一声道:“明阳看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啊!” “当然有自信!”高燚道,“一个国家要运转良好,的确需要几个出色的掌权者,但却不能太过依赖掌权者,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好的制度是保障,不能因为少了谁,就陷入瘫痪,那样的制度,是经不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的!” 孔融眉头微皱:“莫非,明阳现在有了隐退之心?” 此言一出,荀彧与杨彪都是一惊,就连蔡邕都讶异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糟老头子尚且还在为国家卖命,明阳这样一个刚刚弱冠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高燚还真是同意了孔融的猜测:“朝廷有文若和几位致力辅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弘农王殿下对我的忌惮是由来已久,想必你们也是多有耳闻的,扶立弘农王复位,是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孝灵皇帝的一个承诺,如今心愿已了,承诺兑现,我已经没有遗憾!” 荀彧轻叹一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呢?况且现在战事未了,弘农王不会见事不明到临阵撤帅的地步!” 高燚拍拍荀彧的肩膀:“我没有悲观,只是做任何事都习惯了同时做好最好和最坏的心理准备,以防万一嘛!对了,皇宫的防卫很差劲啊,我今夜是潜入进去又悄悄潜出的,居然都没有被发现,这要是有谁想做坏事的话,一下一个准啊!”高燚与刘协的这一番交流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只是可惜没有和刘协说得更加彻底一些,隔靴搔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他从刘协寝宫里出来,看着满天星河,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致,然而时间紧迫,高燚无暇多看,便向着皇宫外面荀彧住处而去。 当然,高燚是飞檐走壁出去的,所以还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到得荀彧的尚书令府邸时,高燚也是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的,院落内早有自己人在接应,将高燚引到了正厅内。 那里,荀彧与孔融还有杨彪蔡邕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高燚进来,荀彧便停止了讨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高燚躬身道:“主公来得好迟啊!” 孔融和杨彪蔡邕也是同样的表情:“明阳若是再来得晚一点,估计就要天亮了!” 高燚连连作揖道歉:“是我不好,让大家伙久等了,要知道让陛下放下对我的成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偏偏时间紧迫,而我们又不能留下后患,所以时间就长了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孔融荀彧杨彪三人几乎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深怕高燚说出“为免后患将陛下刺死”这样的话来。 幸好,这只是他们在杞人忧天而已。 荀彧道:“今天在主公离开朝堂之后,陛下似乎有心让继位的弘农王殿下整治打压主公您,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就慌了是吗?”高燚笑笑,“其实大可不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如何死,就得看情况了!” 杨彪咳嗽了一声道:“明阳看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啊!” “当然有自信!”高燚道,“一个国家要运转良好,的确需要几个出色的掌权者,但却不能太过依赖掌权者,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好的制度是保障,不能因为少了谁,就陷入瘫痪,那样的制度,是经不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的!” 孔融眉头微皱:“莫非,明阳现在有了隐退之心?” 此言一出,荀彧与杨彪都是一惊,就连蔡邕都讶异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糟老头子尚且还在为国家卖命,明阳这样一个刚刚弱冠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高燚还真是同意了孔融的猜测:“朝廷有文若和几位致力辅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弘农王殿下对我的忌惮是由来已久,想必你们也是多有耳闻的,扶立弘农王复位,是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孝灵皇帝的一个承诺,如今心愿已了,承诺兑现,我已经没有遗憾!” 荀彧轻叹一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呢?况且现在 第827章 老高要辞官 白天很快过去了,刘协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将是他最后一天做皇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宫就会举行自己的逊位仪式和皇兄的登基大典。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虽然也算九死一生,但毕竟不到最危难的时刻,他自己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百官呢?社稷呢?汉室呢?天下呢?百姓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乎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家国与苍生呢? 高燚说得对,民为重,而不是君为重。 但是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了? 那些所谓的贤明君主尚且做不到,凭什么又来要求他呢? 他不服,他十分不服,他非常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生在和高燚一样的家庭里可以放手有一番作为? 昏暗的油灯光芒掩映之下,宫外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把刘协吓了一跳。 “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挪动身影,进到了寝宫里面,一步一步走到刘协面前,揭开了脸上的黑巾。 “高燚!”刘协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夜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与即将退位的刘协彻底交心一番。不过看到刘协的这个反应,不禁感到十分可笑,以前他不相信有人会越活越回去,但是刘协倒是很好地验证了这个说法。 “陛下,白天说话不方便,微臣只好深夜来访了,希望陛下不要见外,这寝宫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已经全都被微臣给放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协指着高燚,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确高燚说得对,按照白天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高燚笑笑,自己很随意地来到刘协身后,拿起架子上的书简来翻看,一面看一面说道:“微臣的胆子一向都特别大,陛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吧?” “这倒是!”刘协自嘲地笑笑,十分惫懒地注视着高燚的侧影,“朕听父皇说起过,当年您对他也是十分大胆,根本不把父皇当做一个皇帝看待!” “哦?他是这么对陛下介绍微臣的吗?”高燚停了手,把竹简合了起来,眯上眼睛仔细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他说的对,微臣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皇帝,我一直当他是微臣的众多朋友之一。” 刘协哦了一声,眼神里顿时里都是光彩:“真好,朕也想和你做朋友!” 高燚微微抿起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就差辈了!” “哈哈哈哈高爱卿真是风趣!”刘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像个孩子。 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孩子,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高燚道:“陛下周围,云集了太多的无用之人,有他们在,汉室才会如此不振,搞得反而一心为公之人不得重用,而屡屡为小人所害!” 刘协脸上刚刚出现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高爱卿是在说自己吗?”白天很快过去了,刘协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将是他最后一天做皇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宫就会举行自己的逊位仪式和皇兄的登基大典。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虽然也算九死一生,但毕竟不到最危难的时刻,他自己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百官呢?社稷呢?汉室呢?天下呢?百姓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乎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家国与苍生呢? 高燚说得对,民为重,而不是君为重。 但是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了? 那些所谓的贤明君主尚且做不到,凭什么又来要求他呢? 他不服,他十分不服,他非常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生在和高燚一样的家庭里可以放手有一番作为? 昏暗的油灯光芒掩映之下,宫外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把刘协吓了一跳。 “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挪动身影,进到了寝宫里面,一步一步走到刘协面前,揭开了脸上的黑巾。 “高燚!”刘协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夜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与即将退位的刘协彻底交心一番。不过看到刘协的这个反应,不禁感到十分可笑,以前他不相信有人会越活越回去,但是刘协倒是很好地验证了这个说法。 “陛下,白天说话不方便,微臣只好深夜来访了,希望陛下不要见外,这寝宫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已经全都被微臣给放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协指着高燚,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确高燚说得对,按照白天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高燚笑笑,自己很随意地来到刘协身后,拿起架子上的书简来翻看,一面看一面说道:“微臣的胆子一向都特别大,陛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吧?” “这倒是!”刘协自嘲地笑笑,十分惫懒地注视着高燚的侧影,“朕听父皇说起过,当年您对他也是十分大胆,根本不把父皇当做一个皇帝看待!” “哦?他是这么对陛下介绍微臣的吗?”高燚停了手,把竹简合了起来,眯上眼睛仔细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他说的对,微臣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皇帝,我一直当他是微臣的众多朋友之一。” 刘协哦了一声,眼神里顿时里都是光彩:“真好,朕也想和你做朋友!” 高燚微微抿起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就差辈了!” “哈哈哈哈高爱卿真是风趣!”刘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得像个孩子。 虽然他本来就是个孩子,但是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笑了。 高燚道:“陛下周围,云集了太多的无用之人,有他们在,汉室才会如此不振,搞得反而一心为公之人不得重用,而屡屡为小人所害!” 刘协脸上刚刚出现的笑容又瞬间消失了:“高爱卿是在说自己吗?”白天很快过去了,刘协闷闷不乐地回到了自己的寝宫,这将是他最后一天做皇帝,明天太阳升起来的时候,皇宫就会举行自己的逊位仪式和皇兄的登基大典。 这几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被人前呼后拥,虽然也算九死一生,但毕竟不到最危难的时刻,他自己是没有性命之忧的。 可是百官呢?社稷呢?汉室呢?天下呢?百姓呢?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如此在乎自己的私心,而不是家国与苍生呢? 高燚说得对,民为重,而不是君为重。 但是古往今来,有几人做到了? 那些所谓的贤明君主尚且做不到,凭什么又来要求他呢? 他不服,他十分不服,他非常不服。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他生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为什么不让他生在和高燚一样的家庭里可以放手有一番作为? 昏暗的油灯光芒掩映之下,宫外一道长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把刘协吓了一跳。 “什么人?” 人影没有回答,而是缓缓挪动身影,进到了寝宫里面,一步一步走到刘协面前,揭开了脸上的黑巾。 “高燚!”刘协吃了一惊。 来人正是高燚,他趁夜前来,只为一件事,那就是与即将退位的刘协彻底交心一番。不过看到刘协的这个反应,不禁感到十分可笑,以前他不相信有人会越活越回去,但是刘协倒是很好地验证了这个说法。 “陛下,白天说话不方便,微臣只好深夜来访了,希望陛下不要见外,这寝宫内外的侍卫与太监,已经全都被微臣给放倒了!”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刘协指着高燚,却是说不出任何话来,的确高燚说得对,按照白天那种情况,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高燚笑笑,自己很随意地来到刘协身后,拿起架子上的书简来翻看,一面看一面说道:“微臣的胆子一向都特别大,陛下应该不是第一次听说吧?” “这倒是!”刘协自嘲地笑笑,十分惫懒地注视着高燚的侧影,“朕听父皇说起过,当年您对他也是十分大胆,根本不把父皇当做一个皇帝看待!” “哦?他是这么对陛下介绍微臣的吗?”高燚停了手,把竹简合了起来,眯上眼睛仔细回忆着五年前的那些日子,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他说的对,微臣从没有把他当做一个皇帝,我一直当他是微臣的众多朋友之一。” 刘协哦了一声,眼神里顿时里都是光彩:“真好,朕也想和你做朋友!” 高燚微微抿起嘴,十分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又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就差辈了!” “哈哈哈哈高爱卿真是风趣!”刘协忍不住扑哧一声笑 第828章 老高二辞官 高燚与刘协的这一番交流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只是可惜没有和刘协说得更加彻底一些,隔靴搔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他从刘协寝宫里出来,看着满天星河,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致,然而时间紧迫,高燚无暇多看,便向着皇宫外面荀彧住处而去。 当然,高燚是飞檐走壁出去的,所以还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到得荀彧的尚书令府邸时,高燚也是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的,院落内早有自己人在接应,将高燚引到了正厅内。 那里,荀彧与孔融还有杨彪蔡邕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高燚进来,荀彧便停止了讨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高燚躬身道:“主公来得好迟啊!” 孔融和杨彪蔡邕也是同样的表情:“明阳若是再来得晚一点,估计就要天亮了!” 高燚连连作揖道歉:“是我不好,让大家伙久等了,要知道让陛下放下对我的成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偏偏时间紧迫,而我们又不能留下后患,所以时间就长了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孔融荀彧杨彪三人几乎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深怕高燚说出“为免后患将陛下刺死”这样的话来。 幸好,这只是他们在杞人忧天而已。 荀彧道:“今天在主公离开朝堂之后,陛下似乎有心让继位的弘农王殿下整治打压主公您,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就慌了是吗?”高燚笑笑,“其实大可不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如何死,就得看情况了!” 杨彪咳嗽了一声道:“明阳看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啊!” “当然有自信!”高燚道,“一个国家要运转良好,的确需要几个出色的掌权者,但却不能太过依赖掌权者,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好的制度是保障,不能因为少了谁,就陷入瘫痪,那样的制度,是经不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的!” 孔融眉头微皱:“莫非,明阳现在有了隐退之心?” 此言一出,荀彧与杨彪都是一惊,就连蔡邕都讶异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糟老头子尚且还在为国家卖命,明阳这样一个刚刚弱冠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高燚还真是同意了孔融的猜测:“朝廷有文若和几位致力辅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弘农王殿下对我的忌惮是由来已久,想必你们也是多有耳闻的,扶立弘农王复位,是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孝灵皇帝的一个承诺,如今心愿已了,承诺兑现,我已经没有遗憾!” 荀彧轻叹一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呢?况且现在战事未了,弘农王不会见事不明到临阵撤帅的地步!” 高燚拍拍荀彧的肩膀:“我没有悲观,只是做任何事都习惯了同时做好最好和最坏的心理准备,以防万一嘛!对了,皇宫的防卫很差劲啊,我今夜是潜入进去又悄悄潜出的,居然都没有被发现,这要是有谁想做坏事的话,一下一个准啊!”高燚与刘协的这一番交流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只是可惜没有和刘协说得更加彻底一些,隔靴搔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他从刘协寝宫里出来,看着满天星河,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致,然而时间紧迫,高燚无暇多看,便向着皇宫外面荀彧住处而去。 当然,高燚是飞檐走壁出去的,所以还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到得荀彧的尚书令府邸时,高燚也是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的,院落内早有自己人在接应,将高燚引到了正厅内。 那里,荀彧与孔融还有杨彪蔡邕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高燚进来,荀彧便停止了讨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高燚躬身道:“主公来得好迟啊!” 孔融和杨彪蔡邕也是同样的表情:“明阳若是再来得晚一点,估计就要天亮了!” 高燚连连作揖道歉:“是我不好,让大家伙久等了,要知道让陛下放下对我的成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偏偏时间紧迫,而我们又不能留下后患,所以时间就长了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孔融荀彧杨彪三人几乎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深怕高燚说出“为免后患将陛下刺死”这样的话来。 幸好,这只是他们在杞人忧天而已。 荀彧道:“今天在主公离开朝堂之后,陛下似乎有心让继位的弘农王殿下整治打压主公您,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就慌了是吗?”高燚笑笑,“其实大可不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如何死,就得看情况了!” 杨彪咳嗽了一声道:“明阳看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啊!” “当然有自信!”高燚道,“一个国家要运转良好,的确需要几个出色的掌权者,但却不能太过依赖掌权者,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好的制度是保障,不能因为少了谁,就陷入瘫痪,那样的制度,是经不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的!” 孔融眉头微皱:“莫非,明阳现在有了隐退之心?” 此言一出,荀彧与杨彪都是一惊,就连蔡邕都讶异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糟老头子尚且还在为国家卖命,明阳这样一个刚刚弱冠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高燚还真是同意了孔融的猜测:“朝廷有文若和几位致力辅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弘农王殿下对我的忌惮是由来已久,想必你们也是多有耳闻的,扶立弘农王复位,是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孝灵皇帝的一个承诺,如今心愿已了,承诺兑现,我已经没有遗憾!” 荀彧轻叹一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呢?况且现在战事未了,弘农王不会见事不明到临阵撤帅的地步!” 高燚拍拍荀彧的肩膀:“我没有悲观,只是做任何事都习惯了同时做好最好和最坏的心理准备,以防万一嘛!对了,皇宫的防卫很差劲啊,我今夜是潜入进去又悄悄潜出的,居然都没有被发现,这要是有谁想做坏事的话,一下一个准啊!”高燚与刘协的这一番交流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他只是可惜没有和刘协说得更加彻底一些,隔靴搔痒还不如什么都不做。 他从刘协寝宫里出来,看着满天星河,实在是极其美丽的景致,然而时间紧迫,高燚无暇多看,便向着皇宫外面荀彧住处而去。 当然,高燚是飞檐走壁出去的,所以还是多花了一点点时间。 到得荀彧的尚书令府邸时,高燚也是没走正门直接翻墙进去的,院落内早有自己人在接应,将高燚引到了正厅内。 那里,荀彧与孔融还有杨彪蔡邕四人正在议论着什么。 看到高燚进来,荀彧便停止了讨论,疾步走了过来,对着高燚躬身道:“主公来得好迟啊!” 孔融和杨彪蔡邕也是同样的表情:“明阳若是再来得晚一点,估计就要天亮了!” 高燚连连作揖道歉:“是我不好,让大家伙久等了,要知道让陛下放下对我的成见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得了,但是偏偏时间紧迫,而我们又不能留下后患,所以时间就长了一点!” 他说这话的时候,孔融荀彧杨彪三人几乎是盯着他一动不动,深怕高燚说出“为免后患将陛下刺死”这样的话来。 幸好,这只是他们在杞人忧天而已。 荀彧道:“今天在主公离开朝堂之后,陛下似乎有心让继位的弘农王殿下整治打压主公您,这话所有文武百官都听到了!” “所以你们就慌了是吗?”高燚笑笑,“其实大可不必,身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只是如何死,就得看情况了!” 杨彪咳嗽了一声道:“明阳看样子似乎很有自信啊!” “当然有自信!”高燚道,“一个国家要运转良好,的确需要几个出色的掌权者,但却不能太过依赖掌权者,我很久以前就说过,好的制度是保障,不能因为少了谁,就陷入瘫痪,那样的制度,是经不起时间和历史的考验的!” 孔融眉头微皱:“莫非,明阳现在有了隐退之心?” 此言一出,荀彧与杨彪都是一惊,就连蔡邕都讶异了:“开什么玩笑,我一个糟老头子尚且还在为国家卖命,明阳这样一个刚刚弱冠之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没想到高燚还真是同意了孔融的猜测:“朝廷有文若和几位致力辅佐,我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弘农王殿下对我的忌惮是由来已久,想必你们也是多有耳闻的,扶立弘农王复位,是我的一个心愿,也是对孝灵皇帝的一个承诺,如今心愿已了,承诺兑现,我已经没有遗憾!” 荀彧轻叹一声:“主公不必如此悲观,也许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呢?况且现在 第829章 老高三辞官 “主公,就在两个时辰前,属下收到了奉孝的密信!”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高燚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直接告诉我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 荀彧十分感激高燚对他的如此信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郭嘉的密信内容,这样想着,他不由目视了左右一下。 高燚会意,命从人撤去,这才对荀彧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荀彧道:“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郭嘉命人送来时还随同附了一张字条,言说只有主公才可看,就连属下也不能例外,属下这才得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打开,就连杨修那小子都没让知道!” 高燚觉得荀彧实在是太小心了,别人信不过就算了,自己人竟然都信不过,可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荀彧才能在曹操那里卧底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的啊。 这一点上,郭嘉倒是和荀彧正好相反,荀彧是小心谨慎,事事都做得天衣无缝。郭嘉则是有一说一,毫无半点遮掩,甚至不介意授人以柄,每一次却都是峰回路转,令人称奇。 但是不管是小心谨慎也好,大胆行事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高燚的信心。 密信火漆完好,高燚接过,拆开取出,看了荀彧一眼,然后眼珠子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道:“怎么是白纸?” 荀彧一看,顿时拍了一下脑门:“好一个郭奉孝,他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写,主公少待,属下去取一样东西前来。” “主公,就在两个时辰前,属下收到了奉孝的密信!”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高燚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直接告诉我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 荀彧十分感激高燚对他的如此信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郭嘉的密信内容,这样想着,他不由目视了左右一下。 高燚会意,命从人撤去,这才对荀彧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荀彧道:“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郭嘉命人送来时还随同附了一张字条,言说只有主公才可看,就连属下也不能例外,属下这才得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打开,就连杨修那小子都没让知道!” 高燚觉得荀彧实在是太小心了,别人信不过就算了,自己人竟然都信不过,可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荀彧才能在曹操那里卧底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的啊。 这一点上,郭嘉倒是和荀彧正好相反,荀彧是小心谨慎,事事都做得天衣无缝。郭嘉则是有一说一,毫无半点遮掩,甚至不介意授人以柄,每一次却都是峰回路转,令人称奇。 但是不管是小心谨慎也好,大胆行事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高燚的信心。 密信火漆完好,高燚接过,拆开取出,看了荀彧一眼,然后眼珠子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道:“怎么是白纸?” 荀彧一看,顿时拍了一下脑门:“好一个郭奉孝,他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写,主公少待,属下去取一样东西前来。” “主公,就在两个时辰前,属下收到了奉孝的密信!”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高燚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直接告诉我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 荀彧十分感激高燚对他的如此信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郭嘉的密信内容,这样想着,他不由目视了左右一下。 高燚会意,命从人撤去,这才对荀彧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荀彧道:“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郭嘉命人送来时还随同附了一张字条,言说只有主公才可看,就连属下也不能例外,属下这才得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打开,就连杨修那小子都没让知道!” 高燚觉得荀彧实在是太小心了,别人信不过就算了,自己人竟然都信不过,可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荀彧才能在曹操那里卧底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的啊。 这一点上,郭嘉倒是和荀彧正好相反,荀彧是小心谨慎,事事都做得天衣无缝。郭嘉则是有一说一,毫无半点遮掩,甚至不介意授人以柄,每一次却都是峰回路转,令人称奇。 但是不管是小心谨慎也好,大胆行事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高燚的信心。 密信火漆完好,高燚接过,拆开取出,看了荀彧一眼,然后眼珠子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道:“怎么是白纸?” 荀彧一看,顿时拍了一下脑门:“好一个郭奉孝,他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写,主公少待,属下去取一样东西前来。” “主公,就在两个时辰前,属下收到了奉孝的密信!”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高燚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直接告诉我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 荀彧十分感激高燚对他的如此信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郭嘉的密信内容,这样想着,他不由目视了左右一下。 高燚会意,命从人撤去,这才对荀彧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荀彧道:“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郭嘉命人送来时还随同附了一张字条,言说只有主公才可看,就连属下也不能例外,属下这才得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打开,就连杨修那小子都没让知道!” 高燚觉得荀彧实在是太小心了,别人信不过就算了,自己人竟然都信不过,可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荀彧才能在曹操那里卧底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的啊。 这一点上,郭嘉倒是和荀彧正好相反,荀彧是小心谨慎,事事都做得天衣无缝。郭嘉则是有一说一,毫无半点遮掩,甚至不介意授人以柄,每一次却都是峰回路转,令人称奇。 但是不管是小心谨慎也好,大胆行事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高燚的信心。 密信火漆完好,高燚接过,拆开取出,看了荀彧一眼,然后眼珠子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道:“怎么是白纸?” 荀彧一看,顿时拍了一下脑门:“好一个郭奉孝,他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写,主公少待,属下去取一样东西前来。” “主公,就在两个时辰前,属下收到了奉孝的密信!”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高燚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直接告诉我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 荀彧十分感激高燚对他的如此信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郭嘉的密信内容,这样想着,他不由目视了左右一下。 高燚会意,命从人撤去,这才对荀彧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荀彧道:“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郭嘉命人送来时还随同附了一张字条,言说只有主公才可看,就连属下也不能例外,属下这才得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打开,就连杨修那小子都没让知道!” 高燚觉得荀彧实在是太小心了,别人信不过就算了,自己人竟然都信不过,可是转念一想,正是因为这份小心,荀彧才能在曹操那里卧底这么长时间而不被发现的啊。 这一点上,郭嘉倒是和荀彧正好相反,荀彧是小心谨慎,事事都做得天衣无缝。郭嘉则是有一说一,毫无半点遮掩,甚至不介意授人以柄,每一次却都是峰回路转,令人称奇。 但是不管是小心谨慎也好,大胆行事也罢,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对高燚的信心。 密信火漆完好,高燚接过,拆开取出,看了荀彧一眼,然后眼珠子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道:“怎么是白纸?” 荀彧一看,顿时拍了一下脑门:“好一个郭奉孝,他居然用这样的法子来写,主公少待,属下去取一样东西前来。” “主公,就在两个时辰前,属下收到了奉孝的密信!” 孔融和杨彪一走,荀彧就迫不及待地把郭嘉送来的密信拿了出来给高燚看。 高燚没有立即去接,只是神情严肃地问道:“直接告诉我信里都说了些什么吧!” 荀彧十分感激高燚对他的如此信任,不过保险起见,他还是不想有太多人知道郭嘉的密信内容,这样想着,他不由目视了左右一下。 高燚会意,命从人撤去,这才对荀彧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荀彧道:“这不是一封普通的信,郭嘉命人送来时还随同附了一张字条,言说只有主公才可看,就连属下也不能例外,属下这才得知事关重大,不敢擅自打开,就 第830章 落月不见了 高燚出了皇宫,五百亲兵早已等候在宫门之外多时,领头的是朱来和费劲二人,他们已经听说了高燚被新天子褫夺官职与爵位的事情,各自准备了无数的话来准备开解高燚,但见高燚却是满面春风,半点不像经历了一番巨大变故之人。 “主公,我们,我们听说你被贬官为民了,连侯爵都给夺了,这是假的吧?”朱来哭丧着脸,希望从高燚口中得出否定的答案。 “是啊主公,现在造谣的人胆子也太大了,这种谣言都敢造,要是让我费劲知道了是谁干的,一定扒了他的皮不可!”一边的费劲倒是面色好一点,不过他攥紧的拳头已经表明了心志。 高燚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没错啊,你们消息很灵通啊,陛下是免了我的官了,还念在我有功,不加罪责,所以从此以后我就是一个平头百姓了,你们两个,还有你们五百个,恐怕我就养活不起了,到时候该散的散,自在过活!” 众人纷纷吃惊得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对高燚的话表示怀疑,但是又不能不信,朱来和费劲更是心生绝望了:“为什么,主公,我们想不通啊!”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想不通就不要想,你们以前是我的亲兵,现在如果还想跟着我混,就把兵器铠甲上交武库,跟我去做正经的营生,如果不,我也不会客气!”高燚脸上虽然在笑,可是说的话却是不容置疑,现在他是平民了,至少名义上是,平民怎么可以有私人武装?这不是给人口实吗? “诺!”朱来费劲二人很不情愿地带着五百人离开了,尽管心中有着天大的疑惑,此刻也不想给高燚制造多余的麻烦。 “嗯,这样才对嘛!”高燚翻身上马,箭一样地回到了驿馆来,当然一路之上也发现了有不少人在监视着自己,不过仅仅是监视而已,都不敢出手搞事,高燚只装作没事一样,与他们不起冲突。 不过驿馆此时已经空空如也,只有一个仆人等候在那里,看见高燚来了,上前道:“小人是太傅府上的人,今晨太傅托小人将高夫人安置到府上去了,太傅恐高公子不知,命小人一定等高公子到来!” “原来是老师府上的人,辛苦你跑一趟了,等了我这么长时间!”高燚并不下马,环视了驿馆周围一下,又打量了这个仆人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抱拳道,“你且先回去告诉老师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去叨扰他老人家!” “公子自便,小人告辞!”那人说完,匆匆离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近黑,驿馆面前虽然人来车往,倒也没有人特别注意高燚的存在,虽然之前孔融带人来此迎接搞得场面和仪式十分隆重,但是除开这些,高燚本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其实没什么人在意,所以现在高燚回来了,平头百姓们依然我行我素,仿佛这个曾经搅动过天下局势许多年的高燚不存在一样。 离开驿馆的时候,高燚特别交代过落月,不管是谁来请,都不要轻易相信,就是老师蔡邕的人也不例外,没想到还真发生了这种事,蔡邕今天和高燚几乎在皇宫里一起待了一天,且不说没有必要担心高燚和落月的住宿问题,就算是帮忙安排人手张罗了,总该在朝堂上透个信息才对。 没有,那就代表着请走落月的不是蔡邕的人,那会是谁呢? 高燚想起来时路上那些监视自己的眼睛,心中升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屋子里收拾得倒是干净,但是落月的包袱却没有带走,就连落月从不离身的惊鸿剑也好好地挂在墙上。 高燚取下惊鸿剑来,眉头微微锁着,种种迹象表明,事有蹊跷啊! 就在这时,高燚发现了桌子上一个月亮形状的痕迹,他顿时会心一笑:“我家月儿就是聪明!” 这个月亮符号是高燚与落月约定好的暗号,正如高燚在封丘城那时给落月一路上留下太阳符号一般。 高燚知道,落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必须亲自前去探查不可,因此等不到高燚回来就离开了。 只是她也太心急了,万一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高燚便离了驿馆,上了浮云马背,便匆匆离去。 一路之上,落月留下的暗号都在不时出现,但最终地点在哪里,高燚都十分好奇,然而直到来到了许都东门前,似乎还有暗号通向城外,但是高燚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地骑马跑出城外去,那样就会又落人口实了。 “原来是高……高燚先生,这么晚了,您是要出城吗?”把守东门的是司徒黄琬的儿子黄奎,他个子很高,就是长得有点猥琐,让人看着感觉十分别扭。 高燚虽然没有见过黄琬的这个儿子,但是荀彧昨夜已经把各个城门的值守武将名册告诉高燚了,今天白天黄琬这个老小子又平白给了高燚许多气受,高燚不用细想就知道黄琬和董承是有勾结的。 “不出城,就是第一次来许都,到处走走看看,不知不觉就转悠到将军这里来了,现在高某已经是一介平民了,所以得好好享受享受啊,将军要不要和高某一起喝点小酒去?”高燚人在马上,笑得却是十分无赖。 黄奎如果不是听父亲说起过高燚如何如何厉害,此刻一定会把高燚当做一个纨绔子弟了,但是以往高燚的种种惊人壮举让黄奎知道不能小瞧,现在的高燚虽然成了平民,但谁又能保证朝廷用人的时候不会重新重用高燚? 所以黄奎并不敢过于得罪高燚,但是也没想要过于奉承,他正色着拒绝了高燚的美意:“先生自便,黄某有军务在身,不敢擅离职守!” “那好,回见!”高燚不禁有些欣赏地多看了黄奎几眼,拨转马头回去,口中却是嘀咕道,“黄司徒,别怪我利用你儿子一次了!” 太傅恐高公子不知,命小人一定等高公子到来!” “原来是老师府上的人,辛苦你跑一趟了,等了我这么长时间!”高燚并不下马,环视了驿馆周围一下,又打量了这个仆人一眼,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抱拳道,“你且先回去告诉老师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晚上再去叨扰他老人家!” “公子自便,小人告辞!”那人说完,匆匆离去了。 此时天色已经近黑,驿馆面前虽然人来车往,倒也没有人特别注意高燚的存在,虽然之前孔融带人来此迎接搞得场面和仪式十分隆重,但是除开这些,高燚本人长什么样子穿什么衣服其实没什么人在意,所以现在高燚回来了,平头百姓们依然我行我素,仿佛这个曾经搅动过天下局势许多年的高燚不存在一样。 离开驿馆的时候,高燚特别交代过落月,不管是谁来请,都不要轻易相信,就是老师蔡邕的人也不例外,没想到还真发生了这种事,蔡邕今天和高燚几乎在皇宫里一起待了一天,且不说没有必要担心高燚和落月的住宿问题,就算是帮忙安排人手张罗了,总该在朝堂上透个信息才对。 没有,那就代表着请走落月的不是蔡邕的人,那会是谁呢? 高燚想起来时路上那些监视自己的眼睛,心中升起一阵不太好的预感。 屋子里收拾得倒是干净,但是落月的包袱却没有带走,就连落月从不离身的惊鸿剑也好好地挂在墙上。 高燚取下惊鸿剑来,眉头微微锁着,种种迹象表明,事有蹊跷啊! 就在这时,高燚发现了桌子上一个月亮形状的痕迹,他顿时会心一笑:“我家月儿就是聪明!” 这个月亮符号是高燚与落月约定好的暗号,正如高燚在封丘城那时给落月一路上留下太阳符号一般。 高燚知道,落月一定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又必须亲自前去探查不可,因此等不到高燚回来就离开了。 只是她也太心急了,万一被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高燚便离了驿馆,上了浮云马背,便匆匆离去。 一路之上,落月留下的暗号都在不时出现,但最终地点在哪里,高燚都十分好奇,然而直到来到了许都东门前,似乎还有暗号通向城外,但是高燚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地骑马跑出城外去,那样就会又落人口实了。 “原来是高……高燚先生,这么晚了,您是要出城吗?”把守东门的是司徒黄琬的儿子黄奎,他个子很高,就是长得有点猥琐,让人看着感觉十分别扭。 高燚虽然没有见过黄琬的这个儿子,但是荀彧昨夜已经把各个城门的值守武将名册告诉高燚了,今天白天黄琬这个老小子又平白给了高燚许多气受,高燚不用细想就知道黄琬和 第831章 女人不好骗 把守西门的是武安国的部将贾仁,高燚要从这里脱身自然不是什么难题,但是他也必须防范落人口实,毕竟现在高燚身份不同以往,他只能先迷惑住黄奎的眼线,然后才好办事。 很快地,高燚从西门外骑着浮云马迂回到东门附近,发现了落月留下的暗号,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高燚顺着暗号所指方向,迅速判断出了落月的目的所在地:董承军营! 董承自从归顺朝廷之后,先是被刘协用来掣肘杨奉而将自己的麾下兵力扩充到了五千人,但是在曹操把持朝政之后,便削减到了三千人,另外两千人被曹操征作军屯用,不过这个情况在高燚派兵拿下许都后又重新洗了牌。 现在许都的军力分布情况,除去萧翼带一千御林军守卫皇宫,武安国麾下五千人守把西、北、南三门,其中贾仁守把西门,易天守把南门,邴坤守把北门,都是武安国部将,武安国自带部将丁勇巡城。 而城西、北、南门外二十里外,则是部有三万大军,分别是并州军团庞德带领的一万左军和狄莫带领的一万右军,还有文聘带领的一万南阳精锐中军,三支军队呈半包围状拱卫京师,城东外董承那数千人马看起来则是有些寒酸了。 高燚还没有到达董承军营处,便早有几个萧翼的士兵打探清楚了消息,在路上等着高燚前来:“主公,董承的人将主母骗进军营之后,便没有出来,有几个兄弟潜入了里面打探,现在还没有回来!” “没有回来就表示没事,董承未必敢对月儿下杀手,况且他也没有那个能耐!” 高燚对他的落月有信心,落月也不会辜负高燚这份信心,此时落月已经来到了董承的大营之中,白天之时正是董承的部将温严派人到驿馆里将落月请出了城外,借口则是高燚被贬官,担心会有仇家找上门来,并扬言已经搜集到了许多证据,提出让落月到军营中避一避才安全。 落月假意答应,一面暗中派朱来和费劲到萧翼与武安国处报告消息,一面留下暗号给高燚,暗示自己的去向。 董承军营内,落月被安排在一座军帐之内,帐外有数十名士兵把守,为防生变,董承甚至还安排了数名婢女来伺候落月,凡一应起居之事,无不悉心照料。 落月如何不明白,这是活生生的监视。 倘若换了别的女人,也许就可能被这样软禁下去了,但是落月岂是为人摆布之人?她趁着婢女们忙着收拾帐内物品的闲暇,忽地将茶杯仍在地上砸个粉碎,随之破口大骂出来:“都一天时间了,又看不到我的夫君,又看不到董承,这算是什么意思?” 正在忙活的婢女们看到此情此景,纷纷都停下了手中的事情,呆愣在原地。 落月更加来气了,她抓起另一只茶碗来,又摔个粉碎:“都给我滚!” “夫人息怒!”温严出现在了帐门口,进来呵斥婢女们道,“你们几个一定是没有伺候好夫人,惹得夫人生气成这样,还不快出去!” “喏!”众婢女们唯唯诺诺而退。 落月哼了一声,双手环抱胸前:“董承到底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打量我不知道吗?若说是有人要对我夫君不利,我落月正好等着他们上门来一剑结果一个,再不济也有夫君的旧部帮忙摆平?什么时候轮得着他董承来充好人了?” “夫人实在是错怪我家将军了!”温严堆起一脸不怀好意的笑,对着落月一礼接着耐心解释道,“董承将军曾经有过救驾之功,怎么会是小人?末将敢以性命担保,若不是掌握了充分的证据,董承将军不会出此下策将夫人迎到此处的!” 落月根本不买账,她莲步一拧,整个人如同旋转的蝴蝶一般,倏忽之间,便到了温严面前,不等他有所动作,一把便掐住了温严的哽嗓:“你以为这哄骗无知小孩子的鬼话,我落月会轻信吗?” “咕噜噜咕噜噜——”温严被落月这一下给弄得脸红脖子粗,简直都要翻白眼昏死过去了,却因为身份的缘故,不敢对落月有所冒犯。 落月顿时便有些不忍心,倘若这温严敢还手还好,她大不了就冲杀出去,但是对方任由摆布,如此便成了落月在无理取闹了,若是再过分些害了人家性命,便是惹上一身麻烦了。 但是就这样把人放了的话,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好欺负?落月心念及此,索性手上加了些力道,直接就将温严这个大活人给摔出了帐外—— “砰!” 地上的尘土扬起老高老高。 落月冲出帐外,帐外的士兵们已经把温严扶了起来,见到落月冲出来,不由有些忌惮,却又不知所措,有几个想要动手,都被温严以眼神示意而收起了兵器。 落月就算是再怎么不晓事,这会子也知道有蹊跷了,她却故意不说破,只冷哼一声道:“便是这样的身手要保护我的安全吗?起码得是能打过我才行吧?” 温严恭恭敬敬地抱拳道:“他们只是执行任务的士兵,怎敢向夫人动手?又怎配向夫人动手?” 落月不屑一顾:“我留在这里,是看董承还有几分薄面,我夫君客客气气和他说话,不代表我也是个好*性子的,真要是我想走,你们还能拦得住?” 说时迟那时快,落月一个欺身就要拿住温严,众士兵还在犹豫要不要出手,温严经过刚才那一下,也是心有余悸,然而他抬眼之时,却见落月并未冲来,而是倏地一下,借力向后纵出数丈之远,已经出了包围圈。 温严脸色突变,急忙指挥士兵们道:“快拦住她,不能让她出了军营!” 说话之间,落月已经抽身急退,顺势从兵器架上扯出一支长剑来,回身一扫,逼退身后数名士兵,翻身上了一匹战马,正要冲出营去,却见营外一支数百人马来到,拦住了去路,为首之人顶盔掼甲,正是董承本人! 落月没有想到董承会亲自前来,她虽然武艺高强,但毕竟寡不敌众,只得乖乖策马立在营门正中央,冲着董承冷冷道:“董承将军,你终于出现了!” “高夫人,得罪了!”董承素来知道落月是巾帼不让须眉,虽然只有一人,依然不敢大意,但是毕竟双方没有撕破面皮,因此他也不能先动粗。 温严带人远远向董承拱手请罪:“末将没有照顾好高夫人,请卫将军责罚!” 董承呵斥道:“自然是要责罚你,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自己去向高夫人赔罪!” 他口中这样说着,却丝毫没有让身后数百士兵退散的意思,就连他本人也是策马而立,似乎别有所图。 落月制止了要跑过来道歉的温严:“你没有错,你照顾得我很好,但是我要回去了,不是自己的家我住不习惯!” 走到了一半的温严尴尬地立在当地,眼神闪烁着向董承求救,董承未及言语,落月又妙语连珠而出:“你别说话,你说的话都像放屁一样!” 董承听了不禁大怒,他面色紫涨,沉声说道:“高夫人何必如此言语伤人?我董承好歹也是朝廷钦封的卫将军,妹妹得天眷顾,也曾为贵妃,难道高夫人是这么没有教养的人吗?” “言语伤人还是轻的,我还要肉体上伤人呢!”落月话音刚落,持剑策马径直向着董承而冲去,来势汹汹,衣裙纷飞,青丝飞扬,恍如斑斓的蝴蝶一般,分明又是娇艳的花朵,然而所有这些美丽外表下包裹的杀伤力才是致人性命的关键! 董承不敢怠慢,碍于情面又不能还手,因此只好左躲右闪,边躲闪还边义正辞严得像个正人君子:“高夫人,高夫人,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 落月动作一顿,这话多么令人熟悉啊,八年前在冀州,那时候是她初次与高燚结识,当时高燚说得也是这话,一晃居然都八年了,仿佛一切还是昨天啊! 呸!落月当即停止了回忆,这个时候可不是回忆的时候,而且更重要的是—— 董承这家伙怎么能跟她家夫君盗马贼相比! “说话多麻烦,动手多简单直接?” 落月手中长剑蓄势而发,咄咄逼人至极,一把普通的长剑在她手里犹如有了生命一般,招式诡异莫测,董承躲得十分狼狈,连铠甲也被划了几处,好在这甲胄也是质量上乘,寻常兵器划过只是挠痒痒一般。 不过旁边董承的士兵们就心惊胆战不已了,想要上前替董承解围,无奈又不被允许,何况即使允许,他们也无从下手,高燚的名头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的夫人又是出了名的武艺高强脾气不好惹,所以他们也是只在一边看热闹而不出手了。 落月接连攻出十几招,都被董承闪过,看似董承狼狈闪躲,但落月这样的明白人知道,董承只是在故意隐藏实力罢了。 第832章 密商司徒府 落月对于自己的武艺一向颇为自信,虽不是那种出神入化的境界,但好歹也是个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而董承的反应之快,也是出乎落月的意料。 不过落月并非愚笨之人,她知道,董承是在隐藏自己的实力,那么她可不介意逼董承出手! “看招!”落月人在马背之上,霎时又刺出一剑,看似平平无奇,实则还有后招,董承不知厉害,依然借力要躲,不想落月猛然剑招一变,那剑刃回旋了数寸,倏地上挑而后疾刺,正是董承的眼睛所在,而此时董承本人也是刚刚向左闪得匆忙,此时根本无力再向反方向闪躲来避过落月这一剑。 士兵们个个惊呼起来:“卫将军!” 然而董承此时反而不慌不乱,他定定地看着落月剑尖刺来,眼睛一眨不眨。 落月稍有迟疑,但还是用力刺去,不料变故就在此时发生! 只听一声轻微机括触发的细微声响,落月耳力好,心下暗道不好,却并未看见有什么陷阱触发,倒是董承的头盔脸部位置,多了一张面具! 原来是个带机关的盔甲,落月醒悟过来。 董承尴尬地解释道:“高夫人有所不知,这甲胄是我偶然得到的一件宝贝,叫做连环铠,铠身藏有多处小机关,专门保护头、颈、腋、足等寻常甲胄防御不到之处,所以高夫人你伤不了我的!” 落月不信,再次挥剑刺向董承的腋下与脖颈两处,果然又是一阵机括声响,董承的这两处也多了两片护甲遮护,生生将落月的剑弹了回来。 这下由不得落月不信了,她定了定神,问向董承:“你想怎么样?” 董承道:“事到如今,高夫人还在怀疑我董承的用心吗?新皇刚刚登基,就免去高贤弟的官职,然后怎么会那么巧,高贤弟的部下就密谋要发动军谏逼朝廷复高贤弟官职?” 高贤弟这个称呼从董承的口中说出来,让落月有着说不出的恶心,但是这并不是关键,关键是董承说的高燚被罢官,他的部下密谋军谏什么的,让落月大吃一惊。 “你在胡说什么,夫君他今天出门时还是好好的,怎么就……”落月说起一半,忽然想起高燚今天白天出门时说的那些奇怪话来: “月儿,今天可能会有点不太平,确切地说,是这几天都会有点不太平,你自己要多加小心!” “不太平?开什么玩笑?难道说曹操还会派军队从天下飞来破空登基大典不成?” “哈哈哈,月儿你可真有想象力,不过曹操虽然是强敌,却一时半会过不来,我们要防的是自己人!” “自己人?什么意思?” “不说了,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了,总之自己小心,有事情的话,就找萧翼或者武安国,如果在城外,就设法与庞德、狄莫、文聘他们的人马联系,切记不要单独行动,我只能说到这里了!” “神神秘秘的,一定有古怪!” ………… 现在落月算是明白了,高燚所说的要防备的自己人,就是眼前的董承。 虽然高燚被免官这件事出乎落月意料,而且单听董承一个人说也不能信以为真,但是有一点落月可以确定,那就是高家军兵谏朝廷什么的绝不会发生,显然董承是别有用心。 而按照现在的情况,即使落月设法联系上了自己人,董承也一定会以世道太乱保护落月为由阻止她离开。 可以就这么任由董承摆布,哪里是落月的性格?斗勇不行,那斗智总可以的吧? 想到这里,落月故作生气地把长剑扔在地上,跺脚恨恨道:“就算你说的是对的,我也不信夫君的旧部敢向我动手,他们也在城外,我这便去找他们,说不定一番说辞还能让他们打消了这个念头!” 董承被落月的迅速变脸给弄了个措手不及,心道女人果然就是厉害,幸好他本人没有娶妻,不过有他那个妹妹董欢做参考,也可想而知了。 “高夫人此言差矣,这种事情不可由着性子来,高将军是朝廷难得的忠臣,又有大功于社稷,只是他不善于政斗才被人陷害,他现在下落不明,如果夫人也出了事情,该如何是好?” 董承言辞激烈地劝说着落月,温严也凑过来附和:“是啊高夫人,您就听卫将军一句劝,此时应该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策!” 落月瞪了温严一眼,怒声吼他:“你是个什么人物,也配得上教我如何行事?” 温严涨红了脸,顿时尴尬不已:“末将失言,高夫人恕罪!” 第833章 许都水略深 种辑听得出黄琬话中有深意,正色问道:“司徒是在忧虑什么吗?” 黄琬缓缓点头:“不错,老夫是很忧虑,假如高燚是奸臣,那么他在朝堂上自求贬官,极有可能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然后以退为进,做一场戏给我们所有人看,假如高燚是忠臣,那么他这个所言所行则是在以赤子之心换取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中兴汉室,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王子服也听出里面的名堂了,并且点出了本质:“好人好事他做,坏人坏事我们当,日后他若真的东山再起了,我们就算不是他的绊脚石,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父亲与二位在说什么呢,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黄奎换了一身便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虽然他的长相很是有碍观瞻,但是种辑和王子服这份定力还是有的。 “还不是高燚,明天万年长公主会正式接管城外高家军,也就是庞德、狄莫、文聘带领的三万人马的指挥权,然后再6续接管各地其他的高燚旧部,我们担心事情不会进展那么顺利,奎儿,你黄昏时分派人曾来回报为父说看见高燚本人到过你值守的东门,可是真的?”黄琬见到自己的儿子,顿时眼中有了光彩,稍稍兴奋地问道。 黄奎有些不解地点头:“是啊,难道父亲不相信孩儿吗?那高燚现下已经是平民身份,有没有出城的令牌、文书等物事,加上出城时限已过,孩儿自然不会放他出城,随后那高燚便一路骑马去了太傅府了!” 黄琬听完儿子的话,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脑中飞快运转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一时之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只好踱着步来回思索。 种辑与王子服看得一头雾水,试探性地问黄琬:“司徒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我们也是派了人在太傅府外观察的,黄昏时分高燚确实自己骑着马来了,还带了两坛酒,蔡邕亲自出府来见的,随后就进府去了,只是我们安排观察的人离府门太远,没有听清说的什么而已!” “没有听清说什么不要紧,没有看清才是最要紧的!”黄琬忽然大声说了一句,站定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种辑与王子服看,语气有些紧张,“太傅府出现的高燚,极有可能根本是个替身!” 种辑与王子服懵了,他们讪讪道:“司徒怕不是在说笑,这怎么可能呢,令公子和我们安排了那么多人监视高燚,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能搞什么猫腻?”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个对手高燚有多狡猾!”黄琬额头有冷汗滴落下来,他却根本顾不得擦,而是把目光又转向黄奎,“若说高燚有别的通天本事我不会相信,但是说到他在人眼皮子底下使坏,天下间没有几个比他更擅长的,奎儿,为父问你,高燚去到西门时,可有拿着物事?” 黄奎想了想,摇摇头:“并没有!” “那他手里的两坛酒从哪里来的?” “……这个,哦,孩儿想起来了,中间高燚是有进过一家酒坊,不过只待了片刻,而且孩儿安排盯梢的人也没有离开过视线。” “古怪就出在那个酒坊上,那一定是高燚自己人开的!”黄琬恍然大悟,随后居然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快派人通知陛下和万年长公主,就说高燚不知去向,一定有所图谋,请陛下下诏捉拿!” “什么人?”黄奎刚要回应,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以为是有人偷听,当即提剑出门去看,却和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那人哎呦一声倒出房外,黄琬与种辑、王子服三人一面扶起黄奎,一面快步出门去看,却是咦了一声,异口同声道:“子兰,怎么是你?” 倒在地上的正是议郎吴硕吴子兰,他此刻正扶着自己额头,疼得脸都变了形,口中埋怨不已:“刚进来就听到司徒要捉拿人,还没回过神就撞了个七荤八素,今天看来就不该出门!” 黄琬长出一口气,笑着上前把吴硕也扶起来,歉疚不已道:“是小儿太冒失了,子兰不要怪他,你来得这么匆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吴硕拍拍身上的土,没好气地说道:“确实有大事,今天我在城东那家醉仙居里吃酒,正好碰到高燚也去那里,他神色看似平常,进去后却和店家攀谈了起来,当时我的位子就在隔壁,加上耳力不错,就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种辑听得出黄琬话中有深意,正色问道:“司徒是在忧虑什么吗?” 黄琬缓缓点头:“不错,老夫是很忧虑,假如高燚是奸臣,那么他在朝堂上自求贬官,极有可能是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然后以退为进,做一场戏给我们所有人看,假如高燚是忠臣,那么他这个所言所行则是在以赤子之心换取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中兴汉室,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还是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王子服也听出里面的名堂了,并且点出了本质:“好人好事他做,坏人坏事我们当,日后他若真的东山再起了,我们就算不是他的绊脚石,也成了天下人的笑柄了!” “父亲与二位在说什么呢,一个个都忧心忡忡的?”黄奎换了一身便服,昂首阔步地走了进来,虽然他的长相很是有碍观瞻,但是种辑和王子服这份定力还是有的。 “还不是高燚,明天万年长公主会正式接管城外高家军,也就是庞德、狄莫、文聘带领的三万人马的指挥权,然后再6续接管各地其他的高燚旧部,我们担心事情不会进展那么顺利,奎儿,你黄昏时分派人曾来回报为父说看见高燚本人到过你值守的东门,可是真的?”黄琬见到自己的儿子,顿时眼中有了光彩,稍稍兴奋地问道。 黄奎有些不解地点头:“是啊,难道父亲不相信孩儿吗?那高燚现下已经是平民身份,有没有出城的令牌、文书等物事,加上出城时限已过,孩儿自然不会放他出城,随后那高燚便一路骑马去了太傅府了!” 黄琬听完儿子的话,并没有继续问下去,脑中飞快运转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却又一时之间说不出来是哪里不对劲,只好踱着步来回思索。 种辑与王子服看得一头雾水,试探性地问黄琬:“司徒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吗?我们也是派了人在太傅府外观察的,黄昏时分高燚确实自己骑着马来了,还带了两坛酒,蔡邕亲自出府来见的,随后就进府去了,只是我们安排观察的人离府门太远,没有听清说的什么而已!” “没有听清说什么不要紧,没有看清才是最要紧的!”黄琬忽然大声说了一句,站定身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种辑与王子服看,语气有些紧张,“太傅府出现的高燚,极有可能根本是个替身!” 种辑与王子服懵了,他们讪讪道:“司徒怕不是在说笑,这怎么可能呢,令公子和我们安排了那么多人监视高燚,他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能搞什么猫腻?” “那是因为你们根本不了解我们这个对手高燚有多狡猾!”黄琬额头有冷汗滴落下来,他却根本顾不得擦,而是把目光又转向黄奎,“若说高燚有别的通天本事我不会相信,但是说到他在人眼皮子底下使坏,天下间没有几个比他更擅长的,奎儿,为父问你,高燚去到西门时,可有拿着物事?” 黄奎想了想,摇摇头:“并没有!” “那他手里的两坛酒从哪里来的?” “……这个,哦,孩儿想起来了,中间高燚是有进过一家酒坊,不过只待了片刻,而且孩儿安排盯梢的人也没有离开过视线。” “古怪就出在那个酒坊上,那一定是高燚自己人开的!”黄琬恍然大悟,随后居然变得有些气急败坏,“快派人通知陛下和万年长公主,就说高燚不知去向,一定有所图谋,请陛下下诏捉拿!” “什么人?”黄奎刚要回应,突然听见外面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以为是有人偷听,当即提剑出门去看,却和一个人迎面撞了个满怀。 那人哎呦一声倒出房外,黄琬与种辑、王子服三人一面扶起黄奎,一面快步出门去看,却是咦了一声,异口同声道:“子兰,怎么是你?” 倒在地上的正是议郎吴硕吴子兰,他此刻正扶着自己额头,疼得脸都变了形,口中埋怨不已:“刚进来就听到司徒要捉拿人,还没回过神就撞了个七荤八素,今天看来就不该出门!” 黄琬长出一口气,笑着上前把吴硕也扶起来,歉疚不已道:“是小儿太冒失了,子兰不要怪他,你来得这么匆忙,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 吴硕拍拍身上的土,没 第834章 步步皆算计 高燚有点怀疑这个吟风是假的,可是她拿的玉玺是真的,假如说只是靠着易容术的话,那么包括扬州高家军的许多内情为什么这个吟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难道说,这是曹操一开始就下好的一盘大棋?他这个义女吟风假装背叛他,与高燚、孙策三人合平定天下,而后又以公主身份坐享一切,将所有权力重新交给曹操?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高燚不寒而栗,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判断不确定了,假如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是真的,那吗就是吟风这几年都是在伪装,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但是高燚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毕竟扬州距离中原这里数千里,南宫影荪毕竟是个女子,迁延了许多时日,这才导致本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高燚刚刚才收到。 而现在在确定真正的吟风是不是还在宛陵之前,高燚不打算和这个不知真假的吟风有过多纠缠。 可是如此一来,落月怎么办?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了!”换好董承士兵衣服的高燚手下提醒道,他很诧异今天高燚怎么发呆时间这么长。 “嗯,你们几个,把浮云马牵进去,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人和我潜入进去,我已经给狄莫和文聘下令,让他们一个时辰后以换防的名义各带五千人马过来,对董承这里形成夹击态势!” “诺!” “长公主殿下,你不是在……”董承军营大帐内,落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吟风,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吟风实在是个奇怪的皇室中人,武艺高强不说,还一直是名义上高家军的领导者,假扮过刘协,又做过丁原和曹操的义女,组织过救刘协出长安,还和吕布关系不清不白,假死、昏迷、比武招亲、围攻曹军,生做女儿身真是浪费了。 不过吟风在宛陵秘密休养的事情也是南宫影荪前些日子带来的消息,落月打死都不相信吟风会出现在这里,除非南宫影荪前脚出了宛陵城,这个万年公主后脚就跟着出来。 可是南宫影荪说的很清楚,她来许都是请华佗的,因为吟风一直都在昏迷。 莫非眼前的吟风是有人假扮? 落月登时便有凑过去冲动好摸摸吟风的脸看看是不是戴了面具。 “月儿姐姐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许都这里,不是应该人在宛陵昏迷不醒的是吗?”吟风笑着拉着落月的手,眼神里有一种令人着魔的魅力。 落月略略局促地点头,她看了看外面,天色漆黑如墨,衬得这灯火通明的军营十分不起眼。高燚有点怀疑这个吟风是假的,可是她拿的玉玺是真的,假如说只是靠着易容术的话,那么包括扬州高家军的许多内情为什么这个吟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难道说,这是曹操一开始就下好的一盘大棋?他这个义女吟风假装背叛他,与高燚、孙策三人合平定天下,而后又以公主身份坐享一切,将所有权力重新交给曹操?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高燚不寒而栗,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判断不确定了,假如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是真的,那吗就是吟风这几年都是在伪装,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但是高燚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毕竟扬州距离中原这里数千里,南宫影荪毕竟是个女子,迁延了许多时日,这才导致本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高燚刚刚才收到。 而现在在确定真正的吟风是不是还在宛陵之前,高燚不打算和这个不知真假的吟风有过多纠缠。 可是如此一来,落月怎么办?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了!”换好董承士兵衣服的高燚手下提醒道,他很诧异今天高燚怎么发呆时间这么长。 “嗯,你们几个,把浮云马牵进去,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人和我潜入进去,我已经给狄莫和文聘下令,让他们一个时辰后以换防的名义各带五千人马过来,对董承这里形成夹击态势!” “诺!” “长公主殿下,你不是在……”董承军营大帐内,落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吟风,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吟风实在是个奇怪的皇室中人,武艺高强不说,还一直是名义上高家军的领导者,假扮过刘协,又做过丁原和曹操的义女,组织过救刘协出长安,还和吕布关系不清不白,假死、昏迷、比武招亲、围攻曹军,生做女儿身真是浪费了。 不过吟风在宛陵秘密休养的事情也是南宫影荪前些日子带来的消息,落月打死都不相信吟风会出现在这里,除非南宫影荪前脚出了宛陵城,这个万年公主后脚就跟着出来。 可是南宫影荪说的很清楚,她来许都是请华佗的,因为吟风一直都在昏迷。 莫非眼前的吟风是有人假扮? 落月登时便有凑过去冲动好摸摸吟风的脸看看是不是戴了面具。 “月儿姐姐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许都这里,不是应该人在宛陵昏迷不醒的是吗?”吟风笑着拉着落月的手,眼神里有一种令人着魔的魅力。 落月略略局促地点头,她看了看外面,天色漆黑如墨,衬得这灯火通明的军营十分不起眼。高燚有点怀疑这个吟风是假的,可是她拿的玉玺是真的,假如说只是靠着易容术的话,那么包括扬州高家军的许多内情为什么这个吟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难道说,这是曹操一开始就下好的一盘大棋?他这个义女吟风假装背叛他,与高燚、孙策三人合平定天下,而后又以公主身份坐享一切,将所有权力重新交给曹操?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高燚不寒而栗,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判断不确定了,假如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是真的,那吗就是吟风这几年都是在伪装,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但是高燚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毕竟扬州距离中原这里数千里,南宫影荪毕竟是个女子,迁延了许多时日,这才导致本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高燚刚刚才收到。 而现在在确定真正的吟风是不是还在宛陵之前,高燚不打算和这个不知真假的吟风有过多纠缠。 可是如此一来,落月怎么办?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了!”换好董承士兵衣服的高燚手下提醒道,他很诧异今天高燚怎么发呆时间这么长。 “嗯,你们几个,把浮云马牵进去,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人和我潜入进去,我已经给狄莫和文聘下令,让他们一个时辰后以换防的名义各带五千人马过来,对董承这里形成夹击态势!” “诺!” “长公主殿下,你不是在……”董承军营大帐内,落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吟风,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吟风实在是个奇怪的皇室中人,武艺高强不说,还一直是名义上高家军的领导者,假扮过刘协,又做过丁原和曹操的义女,组织过救刘协出长安,还和吕布关系不清不白,假死、昏迷、比武招亲、围攻曹军,生做女儿身真是浪费了。 不过吟风在宛陵秘密休养的事情也是南宫影荪前些日子带来的消息,落月打死都不相信吟风会出现在这里,除非南宫影荪前脚出了宛陵城,这个万年公主后脚就跟着出来。 可是南宫影荪说的很清楚,她来许都是请华佗的,因为吟风一直都在昏迷。 莫非眼前的吟风是有人假扮? 落月登时便有凑过去冲动好摸摸吟风的脸看看是不是戴了人*皮面具。 “月儿姐姐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许都这里,不是应该人在宛陵昏迷不醒的是吗?”吟风笑着拉着落月的手,眼神里有一种令人着魔的魅力。 落月略略局促地点头,她看了看外面,天色漆黑如墨,衬得这灯火通明的军营十分不起眼。高燚有点怀疑这个吟风是假的,可是她拿的玉玺是真的,假如说只是靠着易容术的话,那么包括扬州高家军的许多内情为什么这个吟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难道说,这是曹操一开始就下好的一盘大棋?他这个义女吟风假装背叛他,与高燚、孙策三人合平定天下,而后又以公主身份坐享一切,将所有权力重新交给曹操?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高燚不寒而栗,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判断不确定了,假如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是真的,那吗就是吟风这几年都是在伪装,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但是高燚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毕竟扬州距离中原这里数千里,南宫影荪毕竟是个女子,迁延了许多时日,这才导致本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高燚刚刚才收到。 而现在在确定真正的吟风是不是还在宛陵之前,高燚不打算和这个不知真假的吟风有过多纠缠。 可是如此一来,落月怎么办?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了!”换好董承士兵衣服的高燚手下提醒道,他很诧异今天高燚怎么发呆时间这么长。 第835章 形势比人强 高燚有点怀疑这个吟风是假的,可是她拿的玉玺是真的,假如说只是靠着易容术的话,那么包括扬州高家军的许多内情为什么这个吟风也知道得十分清楚? 难道说,这是曹操一开始就下好的一盘大棋?他这个义女吟风假装背叛他,与高燚、孙策三人合平定天下,而后又以公主身份坐享一切,将所有权力重新交给曹操?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高燚不寒而栗,他第一次对于自己的判断不确定了,假如这个近乎荒谬的想法是真的,那吗就是吟风这几年都是在伪装,那她的演技也太好了吧? 但是高燚心中仍然存有一丝侥幸,毕竟扬州距离中原这里数千里,南宫影荪毕竟是个女子,迁延了许多时日,这才导致本来是两个月前的事情,高燚刚刚才收到。 而现在在确定真正的吟风是不是还在宛陵之前,高燚不打算和这个不知真假的吟风有过多纠缠。 可是如此一来,落月怎么办? “主公,一切准备妥当了!”换好董承士兵衣服的高燚手下提醒道,他很诧异今天高燚怎么发呆时间这么长。 “嗯,你们几个,把浮云马牵进去,照计划行事,剩下的人和我潜入进去,我已经给狄莫和文聘下令,让他们一个时辰后以换防的名义各带五千人马过来,对董承这里形成夹击态势!” “诺!” “长公主殿下,你不是在……”董承军营大帐内,落月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吟风,心中满是疑惑,这个吟风实在是个奇怪的皇室中人,武艺高强不说,还一直是名义上高家军的领导者,假扮过刘协,又做过丁原和曹操的义女,组织过救刘协出长安,还和吕布关系不清不白,假死、昏迷、比武招亲、围攻曹军,生做女儿身真是浪费了。 不过吟风在宛陵秘密休养的事情也是南宫影荪前些日子带来的消息,落月打死都不相信吟风会出现在这里,除非南宫影荪前脚出了宛陵城,这个万年公主后脚就跟着出来。 可是南宫影荪说的很清楚,她来许都是请华佗的,因为吟风一直都在昏迷。 莫非眼前的吟风是有人假扮? 落月登时便有凑过去冲动好摸摸吟风的脸看看是不是戴了人*面具。 “月儿姐姐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许都这里,不是应该人在宛陵昏迷不醒的是吗?”吟风笑着拉着落月的手,眼神里有一种令人着魔的魅力。 落月略略局促地点头,她看了看外面,天色漆黑如墨,衬得这灯火通明的军营十分不起眼。 “其实月儿姐姐即使不问,我也应该早点说出来的,因为神医华佗根本没有在许都,而是在徐州战事发生前夕就去了宛陵,似乎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正好那时救醒了我,彼时南宫姐姐离开宛陵多日,自然不知道我病愈的事情!” 吟风十分歉疚地对落月解释着,却是边踱步边转过身来,背对着身后的董承,将手也背到身后去,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 董承登时就明白过来,吟风意思是她完全可以稳住落月,要他别轻举妄动。 落月自然看不到这些小动作,她也不疑心有古怪,只是自言自语道:“可是也不对劲啊,为什么先走的南宫比晚走的公主还晚到?” “很简单,因为我得到了高燚大哥的大军偷袭许都成功的消息,并且命令荀彧先生主持弘农王复辟的大典——现在已经是陛下了,这种盛事自然不能错过,我便去了庐江,从刘晔那里借了一艘船,姐姐知道的,那不是一般的船,寻常三个月的水路,一个月就够了!至于为什么没有事先通知高燚大哥,也是怕走漏了消息!” 落月这才明白了,她虽然没有见识过这种快船,但是从杨修那里听过田丰和沮授曾在虎牢关阻击曹操迎天子的大军,当时他二人就是用这种快船从邺城神不知鬼不觉到了虎牢关的。 董承有些不耐烦道:“公主殿下,都已经火烧眉毛了,您怎么还光顾着叙旧?说正事要紧啊!” “正事?什么正事?”落月刚才没有在这个董承身上占到便宜,心中自然对其没有什么好感,连说话的语气都是透漏着不屑。 吟风以手势止住了董承的接下来的话,款款道:“没有什么,刚才我收到一封密信,说是许都城北与城南的狄莫、文聘两支人马打算以换防的名义,吞掉董承将军的这五千人马!” 落月怔了半晌,顿时反应过来,当即说道:“别人这样说也就算了,如何公主殿下也这样认为,军旅之事虽然我一介女流不曾过问夫君,但是狄莫与文聘的人品我是知道的,狄莫原为白波贼,文聘则是夫君义第一手提拔,皆是文韬武略,忠心耿耿之辈,是不会行此苟且之事的。” 董承不以为意道:“是忠心汉室还是忠心高燚,可就不得而知了!” 落月当即变了脸色,反问董承道:“那么你又忠于谁?汉室还是董卓?” 董承面露不快:“董卓国贼,早已被诛,高夫人提他做什么?” 落月哼了一声:“董卓姓董,你也姓董,你还曾经在他手下做过事,谁知道你心里究竟盘算些什么?” 董承攥紧了拳头:“高夫人不要欺人太甚,我董承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行事光明磊落,坦坦荡荡,何惧于小人之心?” “是吗?”落月一副不信状,哂笑一声道,“如果真的是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又怎么会因为我的三两句话而发怒,这也是君子所为吗?” “你——”董承怒火中烧,却又碍于吟风在场而不敢发作。 落月也不示弱,她手按剑柄,随时都准备蓄势出手,虽然她破不了董承的甲胄,但以董承的身手,想要制服落月也是不可能的。 见到此景,吟风知道再这么下去两人非出手大打一架不可,便挡在他们中间,对董承道:“你先出去!” 董承心有不甘,又一次对吟风道:“公主不可大意,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吟风点头,催促着董承出帐去了。 落月此时愈加疑惑了:“公主,究竟是有什么事情急着要办?我可以知道吗?” “告诉月儿姐姐你也无妨!”吟风看了落月一眼,向着帐外方向走了几步,一直快要走出去了才停下来,整个人先是犹豫了片刻,这才开口对落月道,“我来许都的路上,得到了一个可靠的情报,周瑜想要蛊惑孙策自立!” 十个字从吟风的口中说出来,每个都像是惊雷一般! 董承出得中军大帐,看到温严迎了上来,对董承附耳说道:“启禀卫将军,黄司徒刚刚派人传了口讯,说他已经带了人前去蔡邕府上了,他要卫将军早做打算,迟则生变。” 董承心下一沉,黄琬这是要逼着自己除掉高燚啊,可是高燚根本没有出现,董承放出的探子也没有发现高燚的踪迹,倒是狄莫和文聘的各自五千大军已经拔营向城东这里来了! “传令众军,随时准备战斗!” 温严应了一声,立即前去传令各营,董承愁眉深锁,在忧虑自己的人马不管数量还是质量上都不是狄莫与文聘联军的对手,虽然有万年公主在,也是名义上高家军的指挥者,但是万一狄莫与文聘不听调度,那董承这五千人可就要被高燚一口吃下去了。 这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董承抬头看过去,却意外看到几个士兵牵着一匹马在与董承的士兵争辩,而那匹马,不正是高燚的坐骑浮云马吗? 高燚,你终于出现了! 这时温严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正要向董承报告,却也先见到了浮云马,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马的尾巴怎么没有了。 “卫将军,这——” “高燚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温严,把营中精锐都调过来,浮云马是高燚的心爱之物,他一定就在暗处,黄司徒的意思你比我明白!”董承脸上露出笑容,一副已经阴谋得逞的表情。 温严心领神会:“明白,高燚今夜一直都是在太傅府上,他从来没有出过城!” 温严应了一声,立即前去传令各营,董承愁眉深锁,在忧虑自己的人马不管数量还是质量上都不是狄莫与文聘联军的对手,虽然有万年公主在,也是名义上高家军的指挥者,但是万一狄莫与文聘不听调度,那董承这五千人可就要被高燚一口吃下去了。 这时一阵喧哗声由远及近,董承抬头看过去,却意外看到几个士兵牵着一匹马在与董承的士兵争辩,而那匹马,不正是高燚的坐骑浮云马吗? 高燚,你终于出现了! 这时温严已经部署好了一切,正要向董承报告,却也先见到了浮云马,不过他更好奇的是这马的尾巴怎么没有了。 “卫将军,这——” “高燚终于还是沉不住气了,温严,去把营中精锐都调过来, 第836章 老高被表白 看到自己数千大军居然奈何不了一个马,看了多时的董承不禁大怒,掣枪亲自出手,三两下就击败了高燚的这些士兵,再则是猛然发力,一枪便刺向浮云马的天灵盖。 浮云倏地低头,董承的枪身几乎是紧贴着它的皮毛划过,不过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董承的枪竟然被牢牢锁住不能取下! 他不禁骇异万分,正在愣神之间,浮云马早撞了过来,一下便将董承给顶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 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董承的怒气更大了,高燚势大难敌也就算了,落月一介女流他忍了,现在一个畜生都来笑话欺负他,实在让他太没有面子了! “杀,把它给我碎尸万段!”董承大吼。 “我看谁敢!”随着一声厉喝,一个董承的士兵突然转过身来,手持一根多节鞭一样的怪异兵器护在了浮云马前面。 本来与董承士兵对敌的高燚士兵纷纷面露欣喜,却也有了更大的疑问:“主公,您怎么现在就暴露身份了,不是说让我们吸引住董承大军然后您去救主母的吗?” 高燚瞪了他们一眼:“计划是计划,计划赶不上变化,谁知道你们几个这么没用,狄莫这家伙真是弱爆了,带的兵还不如我自己来!” 士兵们纷纷尴尬地想要钻进地缝里:“主公你这么说不是认真的吧?” 高燚一脸认真:“当然是认真的,从来都没有这么真过!” “高燚,你终于出现了,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半天了!”董承冷笑的声音传来,他的面色在黑夜里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有些狰狞。 “嗯,让卫将军久等这么长时间,真是有点过意不去,可谁让你愿意呢?”高燚笑着将多节鞭一顿看似繁琐却又利落地咔咔声中接续城笔直锋利的枪杆模样,同时还不忘将浮云马背上的董承那根长枪解除封锁拿在手中,用落月枪挑着玩。 董承大怒不已:“高燚,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 “欺君之罪?”高燚吐吐舌头,“不知道,说来听听!” “哼,那你就挺好了!”董承冷笑一声,张口就来,“你人明明在太傅府上,为何又出现在此,你一定有见不得人的阴谋,我身为大汉卫将军,自然不能让你得逞!” 高燚皱着眉头:“这话说得跟放屁一样,我有对陛下说我要去哪吗?既然没有,欺君之罪何来之有?我愿意去太傅府就去太傅府,愿意出城来你军营逛就逛,碍着你什么事了要你多管闲事?” “哈哈哈哈哈!”高燚的士兵们一起发笑。 这话虽然说得倒胃口,却也不无道理,即使刘辩是以贬官为由,也没有说明是软禁高燚,更不要说实质上不上贬官是高燚辞官,他行得正坐得直自然不怕人说闲话。 正在此时,营外突然传来了阵阵呐喊之声,董承军上下人人色变,他们如何不知是高燚的大军来到,高燚喝道:“董承,你擅自招兵买马,罪名也是不小吧,不知道如果算上结党营私的话,你有几个头可砍?” 就在此时,董承却是心下一横,突然对众军下令道:“这人不是高燚,只是冒高燚之名想要图谋私利,如今被我看破又不知悔改,我以卫将军名义,命令你等迅速将此小人格杀!” “喏!”董承的士兵们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与其被高燚的大军吞并,不如将错就错,先杀了前来送死的高燚! 看到自己数千大军居然奈何不了一个马,看了多时的董承不禁大怒,掣枪亲自出手,三两下就击败了高燚的这些士兵,再则是猛然发力,一枪便刺向浮云马的天灵盖。 浮云倏地低头,董承的枪身几乎是紧贴着它的皮毛划过,不过似乎触动了什么机关一般,董承的枪竟然被牢牢锁住不能取下! 他不禁骇异万分,正在愣神之间,浮云马早撞了过来,一下便将董承给顶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噗——” 看着自己吐出来的血,董承的怒气更大了,高燚势大难敌也就算了,落月一介女流他忍了,现在一个畜生都来笑话欺负他,实在让他太没有面子了! “杀,把它给我碎尸万段!”董承大吼。 “我看谁敢!”随着一声厉喝,一个董承的士兵突然转过身来,手持一根多节鞭一样的怪异兵器护在了浮云马前面。 本来与董承士兵对敌的高燚士兵纷纷面露欣喜,却也有了更大的疑问:“主公,您怎么现在就暴露身份了,不是说让我们吸引住董承大军然后您去救主母的吗?” 第837章 越描越变黑 “二位将军何必自责,快快请起!” 吟风慨叹于高燚的这两个部下明事理有见地,自己当即也表示出了极大的热情,一面命令董承的人马尽数撤离,一面也是对到来的高家军好言好语。 这倒让狄莫和文聘有些不解了,尤其是文聘,他明明记得以前在南阳的时候,虽然吟风也是性格热情言语和气,但不像现在这样亲近得有点虚假,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狄莫虽然没有直接和万年公主吟风接触过,但也是经历过许多波折的人,此刻也看出了许多不对劲,然而高燚都没有发声质疑,他也不好多嘴。 高燚笑道:“公主有所不知,有人想要借我被贬官的名义,怂恿的我旧部们起兵对抗朝廷,不过已经被我给搞定了!”说到这里,高燚意味深长地看了看还在撤退种的董承部队,又接着说道,“我今天在这里,也是怕自己的旧部与董承将军的人马起冲突,那样后果就不可预料了!” 吟风没有想到高燚会这样先发制人,自己本来准备好的说辞也派不上用场了,当即笑着说道:“那也真是巧了,本宫是有些事情要请教高燚大哥的,听侍女说高燚大哥人在太傅府上,本想前去,怎奈天色已晚——” 后面的话吟风突然停下,不知是没有想到该说什么还是故意为之。 高燚得了这个空,趁机道:“那公主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出城赏月,叫人羡慕!” “不!”吟风神色变得十分严肃,“赏月何必出城?高燚大哥也在疑心我和董承联手要害你不成?” 高燚收敛了笑容,头也不回地对狄莫和文聘道:“你们先去做自己的事吧!这里不用管了!” “???主公?”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公了,公主才是!”高燚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吟风摆摆手:“照高燚大哥的话去做!” 狄莫与文聘相视一眼,虽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只能服从命令。 看着他们二人带兵6续离开,高燚转身看向落月:“月儿,你也离开一下!” “我?”落月大为惊讶,但看到高燚看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容置疑的意思,便也不大高兴的离开了。 整个军营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营前的篝火噼里啪啦的作响,吟风与高燚相对而坐,她伸出手来,不时地烤着火,脸颊也因为被火光摇动而添了几分红晕。 “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月儿相信你的身份的?”高燚也在烤着火,不过他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冷不丁冒出的这一句,让气氛颇为僵局。 吟风抬起头:“我不明白高燚大哥你的意思!” 高燚头也不抬:“把高燚大哥那个称呼去掉,你从来都没有这么称呼过我!” 吟风一惊,难道高燚已经发现什么端倪了吗:“以前没有,现在开始不行吗?” 高燚冷笑一声:“你我把所有人都屏退,不就是因为想要个清净的环境吗?现在没有别人在了,就不要演戏了!” 吟风噌地站起身来,语气不由得加快起来:“我为什么要演戏?高燚大哥,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现在不同以前了,朝中那么多人反对你,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驸马,这些反对的声音都会不攻自破!你的高家军还是你的,我依然还做那个挂名的统帅,这样不好吗?” 高燚不由得一怔,吟风喜欢他? “开什么玩笑,你在胡说些什么?”高燚也站起身来,眼神不安地看着吟风,却不知道将目光放在何处比较好,无论是那乌黑的长发、娇羞的脸庞、婀娜的身姿还是沁人的胭脂香味,都有着别样的迷人风采,高燚这些年只顾着天下大计,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女生已经出落成落落大方的美人了。 可是,这和他高燚有什么相干?他此生只爱月儿一个! 吟风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绕过篝火,一步步向着高燚走了过来,声音也是娇媚撩人:“六年前第一次在小平津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义父让我假扮协儿、董卓以为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曹操安排我卧底在你这里,中间那么多风风雨雨,我都不在乎,我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你,不会对我见死不救,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不要再说下去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高燚随着吟风的一步步靠近,自己也是一步步后退,他忽然意识到,吟风可是得到了王越剑法真传的,如果真是动武,他还真不是吟风的对手。 “不,我要说,高燚哥哥,我爱慕你那么久,一直都不敢说出来,我好羡慕月儿姐姐,能有你这样一个天上地下少有的夫君相伴,我太孤独了,孤独得太久了,久到我自己的心里都有点扭曲,这世间的男子我统统看不上眼,只有高燚哥哥你才是最好!” 这算是美人计吗?高燚脑子有点短路,他此时此刻倒是真想这个吟风是假冒的,那样的话,假吟风一定不会王越的什么剑法,那他可以马上逃之夭夭了。 不过要是高燚一句话都不说,好像就有点太懦夫了:“承蒙公主错爱,我高燚发过誓,一生只爱月儿一个人,否则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话还没有说完,吟风整个人都生扑了过来,那夸张的身形,显然是要强吻高燚了! 说时迟那时快,高燚急忙侧身闪过,后背惊出无数冷汗:“公主自重!” “我不要自重,我只要你!”吟风说着,居然再次扑了过来,并且还弄掉了身上的衣服,露出大半个香肩来,着实的秀色可餐。 但高燚知道,那是洪水猛兽啊! 情急之下,高燚不得不抽出落月枪来,抖擞一下,枪尖对准自己喉咙:“公主再这样,我高燚只有以死明志了!” 吟风定住了身形,眼中噙出泪珠来:“高燚哥哥,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是讨厌!”高燚呼吸变得急促,因为吟风的身材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担心再看下去,就要飚鼻血了,便只好把头扭向另外一边不去看吟风的身体,但是他似乎忘记了另一边落月枪尖杵在那里—— “嘶——”一滴殷红的血从高燚脖子上滴落,伴随着他倒吸凉气的声音。 “我已经不是你们的主公了,公主才是!”高燚语气里没有半分商量的余地。 吟风摆摆手:“照高燚大哥的话去做!” 狄莫与文聘相视一眼,虽然心中有千百个不愿意,却也只能服从命令。 看着他们二人带兵6续离开,高燚转身看向落月:“月儿,你也离开一下!” “我?”落月大为惊讶,但看到高燚看她的眼神里充满着不容置疑的意思,便也不大高兴的离开了。 整个军营里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只有营前的篝火噼里啪啦的作响,吟风与高燚相对而坐,她伸出手来,不时地烤着火,脸颊也因为被火光摇动而添了几分红晕。 “你用了什么手段,让月儿相信你的身份的?”高燚也在烤着火,不过他的脸色却是阴晴不定,冷不丁冒出的这一句,让气氛颇为僵局。 吟风抬起头:“我不明白高燚大哥你的意思!” 高燚头也不抬:“把高燚大哥那个称呼去掉,你从来都没有这么称呼过我!” 吟风一惊,难道高燚已经发现什么端倪了吗:“以前没有,现在开始不行吗?” 高燚冷笑一声:“你我把所有人都屏退,不就是因为想要个清净的环境吗?现在没有别人在了,就不要演戏了!” 吟风噌地站起身来,语气不由得加快起来:“我为什么要演戏?高燚大哥,我对你的心你是知道的,现在不同以前了,朝中那么多人反对你,只要你答应做我的驸马,这些反对的声音都会不攻自破!你的高家军还是你的,我依然还做那个挂名的统帅,这样不好吗?” 高燚不由得一怔,吟风喜欢他? “开什么玩笑,你在胡说些什么?”高燚也站起身来,眼神不安地看着吟风,却不知道将目光放在何处比较好,无论是那乌黑的长发、娇羞的脸庞、婀娜的身姿还是沁人的胭脂香味,都有着别样的迷人风采,高燚这些年只顾着天下大计,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小女生已经出落成落落大方的美人了。 可是,这和他高燚有什么相干?他此生只爱月儿一个! 吟风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她绕过篝火,一步步向着高燚走了过来,声音也是娇媚撩人:“六年前第一次在小平津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你了,义父让我假扮协儿、董卓以为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曹操安排我卧底在你这里,中间那么多风风雨雨,我都不在乎,我知道,这世上有这样一个你,不会对我见死不救,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不要再说下去了,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小事!”高燚随着吟风的一步步靠近 第838章 何分对与错 高燚心中悔恨无比,早知道会弄成现在这样的僵局,刚才就应该不顾一切地离开这里,看到落月那伤心欲绝的样子,高燚脑子里乱得一塌糊涂,他转过身想让吟风把这一切解释清楚,然而吟风到现在还都是光着身子,蜷在冰冷的地面上,只顾着抽泣个不停。 落月一把推开他:“你还看!”说着她快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吟风披上,用自己的身体替吟风挡着,一个劲儿地劝慰:“公主息怒,盗马贼这个大坏蛋居然色胆包天到连你也欺负了,我真恨自己就不该信他的花言巧语,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他欺负你的!” 吟风抬起头来,满满的是无奈的强欢颜笑:“月儿姐姐你不要误会高燚大哥,他是一个好人,是我情不自禁!” 落月哼的一声:“公主不要替他说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最好把他抓起来,好好的拷打一番,看看还有没有祸害过别的女子,一并都盘问出来,我也不想要和他做夫妻了,想想就觉得恶心得要死!” 高燚听了,脸色不由变了好几变:“月儿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跟我离婚?咱们这么多人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 “离婚?”落月被高燚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名词给弄得懵了一下,不过其他的话落月还是听得明白的,“你意思是说公主错怪你了?她想要用美人计色诱你好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高燚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月儿你真聪明,一猜就想到了!” “是你个大头鬼!”落月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起初董承说你对公主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我不相信,刚才你把我和别人全部支开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只是要谈正事,现在呢,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高燚急的浑身都在颤抖,但是现在他的话落月肯定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所以他也就决定不解释了,他看着不远处貌似一脸正气凛然的董承和群情激愤的士兵,突然意识到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 对的,是陷阱,先是全城散播流言,然后吟风出面引诱高燚中招,好戏上演的时候,董承带兵出来抓个现行。 最重要的落月一定要亲眼所见才行,好让高燚百口莫辩,等到落月发现不对的时候,高燚的轻薄公主的罪名已经板上钉钉了! 既然在政治上泼不了高燚任何脏水,那就从道德人品作风上败坏高燚的形象,有没有并不重要,只要人相信,就足够了! 高燚在心底连连哀叹,本来自己挖好了坑等对手跳的,却没想到自己跳进了对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而且一切还看起来那么自然而然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高燚,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董承命令士兵们将高燚包围起来,显然他是要捉拿高燚了,他知道高燚武艺不俗,加上兵器怪异无比,便是十个董承在这里也未必拿得住,但他相信高燚不会反抗,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不清不白地逃走。 “当然有话说!”高燚死死盯着董承的眼睛看,“我家夫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董承也盯着高燚看,语气更是盛气凌人:“偶然碰到而已,她说你和公主在这里有要是相商,我于是便说你高燚一介草民会有什么要是,无非是贪图公主的美色,又想着公主被陛下下诏接管了你的数十万人马,你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企图迎娶公主好重新夺回军权!我可有说错?” “哈哈哈,董承,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编故事的水平比我还高!”高燚大笑,他自然不能认罪,一旦认了,接踵而来的可是更大的政治陷阱。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亏你还自称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董承恶意满满地啐了地上,喝令手下士兵们,“给我拿下!” 众人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将高燚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个过程中高燚毫不反抗,并且还将落月枪扔在了地上:“论身手,你们再来多少我都不怕,但我不会动手,不是因为做了错事认罪,而是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哼,恐怕你见不到那一天了!带走!”董承接过士兵们递来的落月枪,仔细端详了一下,发觉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长枪罢了,不过他想起这柄银枪在高燚手中千变万化,一定有特别的地方,便交给了自己的卫士嘱咐好生保管。 这时吟风也穿好了衣服,脸上泪痕还在,看到落月一直都在护她周全,不由得感激不已:“月儿姐姐,你真的不要生高燚大哥的气,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夫妻感情破裂,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董承远远在一边愤愤道:“公主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这样的小人说话,末将真是替您感到不值,高夫人——咳咳,落月姑娘大义灭亲,也是叫人佩服不已!” 落月自然注意到了董承没收高燚的落月枪据为己有这个细节,不过她只是假装不知道,此刻也是对着董承施然一礼:“董将军过誉了,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们,让我看清了他的嘴脸,当初是他自己赌咒发誓,并不是我强求于他,谁知道他竟然是这般两面三刀,我真恨为什么会和这样的狼心狗行之辈生活了多年——” “男人的话也信,活该你被骗!” 突然地,一个脆生生地女子声音在远处响起,把许多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声音响处,数名宫女打着灯笼来到,为首的正是刚刚说话之人,而落月在看清她的容貌之后诧异万分:“小浓?” 高燚听了,脸色不由变了好几变:“月儿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跟我离婚?咱们这么多人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 “离婚?”落月被高燚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名词给弄得懵了一下,不过其他的话落月还是听得明白的,“你意思是说公主错怪你了?她想要用美人计色诱你好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高燚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月儿你真聪明,一猜就想到了!” “是你个大头鬼!”落月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起初董承说你对公主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我不相信,刚才你把我和别人全部支开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只是要谈正事,现在呢,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高燚急的浑身都在颤抖,但是现在他的话落月肯定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所以他也就决定不解释了,他看着不远处貌似一脸正气凛然的董承和群情激愤的士兵,突然意识到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 对的,是陷阱,先是全城散播流言,然后吟风出面引诱高燚中招,好戏上演的时候,董承带兵出来抓个现行。 最重要的落月一定要亲眼所见才行,好让高燚百口莫辩,等到落月发现不对的时候,高燚的轻薄公主的罪名已经板上钉钉了! 既然在政治上泼不了高燚任何脏水,那就从道德人品作风上败坏高燚的形象,有没有并不重要,只要人相信,就足够了! 高燚在心底连连哀叹,本来自己挖好了坑等对手跳的,却没想到自己跳进了对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而且一切还看起来那么自然而然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高燚,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董承命令士兵们将高燚包围起来,显然他是要捉拿高燚了,他知道高燚武艺不俗,加上兵器怪异无比,便是十个董承在这里也未必拿得住,但他相信高燚不会反抗,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不清不白地逃走。 “当然有话说!”高燚死死盯着董承的眼睛看,“我家夫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董承也盯着高燚看,语气更是盛气凌人:“偶然碰到而已,她说你和公主在这里有要是相商,我于是便说你高燚一介草民会有什么要是,无非是贪图公主的美色,又想着公主被陛下下诏接管了你的数十万人马,你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企图迎娶公主好重新夺回军权!我可有说错?” “哈哈哈,董承,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编故事的水平比我还高!”高燚大笑,他自然不能认罪,一旦认了,接踵而来的可是更大的政治陷阱。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亏你还自称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董承恶意满满地啐了地上,喝令手下士兵们,“给我拿下!” 众人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将高燚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个过程中高燚毫不反抗,并且还将落月枪扔在了地上:“论身手,你们再来多少我都不怕,但我不会动手,不是因为做了错事认罪,而是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哼,恐怕你见不到那一天了!带走!”董承接过士兵们递来的落月枪,仔细端详了一下,发觉不过是一把 第839章 理屈并词穷 太傅府前,黄琬等人闹得不可开交,而里面蔡邕与杨彪则是不紧不慢地下着棋,荀彧也是饶有兴致地在看棋,不时还说说自己的意见,仿佛外面的事情跟他们无关。 府上的下人最后实在拦不住黄琬这些人了,无奈来向蔡邕通报:“蔡公,我们没能拦住司徒他们,现在已经已经带兵冲进府里了!” 蔡邕充耳不闻,他现在完全沉浸在棋盘上的世界里了。 下人目光转向杨彪,发现杨彪倒是十分紧张,不过似乎只是紧张自己的棋局而已。 这是荀彧走到了他面前,一个眼神就已经说明一切:不必惊慌! 他打开房门,走出去又关上,正好看到院子里已经来了一群气势汹汹的家伙们,黄琬、种辑、王子服、吴硕、黄奎,简直是一个不落。 “几位好大的火气,不知深夜到太傅府有何要事?” 黄琬当先说道:“文若,你深夜在这里又是有什么要事?” 荀彧亮了亮自己手上的茶杯:“喝茶!” 落月一把推开他:“你还看!”说着她快速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吟风披上,用自己的身体替吟风挡着,一个劲儿地劝慰:“公主息怒,盗马贼这个大坏蛋居然色胆包天到连你也欺负了,我真恨自己就不该信他的花言巧语,你放心,有我在,绝对不会再让他欺负你的!” 吟风抬起头来,满满的是无奈的强欢颜笑:“月儿姐姐你不要误会高燚大哥,他是一个好人,是我情不自禁!” 落月哼的一声:“公主不要替他说话,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你们最好把他抓起来,好好的拷打一番,看看还有没有祸害过别的女子,一并都盘问出来,我也不想要和他做夫妻了,想想就觉得恶心得要死!” 高燚听了,脸色不由变了好几变:“月儿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跟我离婚?咱们这么多人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 “离婚?”落月被高燚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名词给弄得懵了一下,不过其他的话落月还是听得明白的,“你意思是说公主错怪你了?她想要用美人计色诱你好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高燚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月儿你真聪明,一猜就想到了!” “是你个大头鬼!”落月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起初董承说你对公主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我不相信,刚才你把我和别人全部支开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只是要谈正事,现在呢,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高燚急的浑身都在颤抖,但是现在他的话落月肯定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所以他也就决定不解释了,他看着不远处貌似一脸正气凛然的董承和群情激愤的士兵,突然意识到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 对的,是陷阱,先是全城散播流言,然后吟风出面引诱高燚中招,好戏上演的时候,董承带兵出来抓个现行。 最重要的落月一定要亲眼所见才行,好让高燚百口莫辩,等到落月发现不对的时候,高燚的轻薄公主的罪名已经板上钉钉了! 既然在政治上泼不了高燚任何脏水,那就从道德人品作风上败坏高燚的形象,有没有并不重要,只要人相信,就足够了! 高燚在心底连连哀叹,本来自己挖好了坑等对手跳的,却没想到自己跳进了对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而且一切还看起来那么自然而然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高燚,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董承命令士兵们将高燚包围起来,显然他是要捉拿高燚了,他知道高燚武艺不俗,加上兵器怪异无比,便是十个董承在这里也未必拿得住,但他相信高燚不会反抗,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不清不白地逃走。 “当然有话说!”高燚死死盯着董承的眼睛看,“我家夫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董承也盯着高燚看,语气更是盛气凌人:“偶然碰到而已,她说你和公主在这里有要是相商,我于是便说你高燚一介草民会有什么要是,无非是贪图公主的美色,又想着公主被陛下下诏接管了你的数十万人马,你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企图迎娶公主好重新夺回军权!我可有说错?” “哈哈哈,董承,不得不说,你的想象力真丰富,编故事的水平比我还高!”高燚大笑,他自然不能认罪,一旦认了,接踵而来的可是更大的政治陷阱。 “男子汉大丈夫,敢做就要敢认!亏你还自称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董承恶意满满地啐了地上,喝令手下士兵们,“给我拿下!” 众人应了一声,七手八脚地将高燚捆了个结结实实,这个过程中高燚毫不反抗,并且还将落月枪扔在了地上:“论身手,你们再来多少我都不怕,但我不会动手,不是因为做了错事认罪,而是我要证明自己的清白!” “哼,恐怕你见不到那一天了!带走!”董承接过士兵们递来的落月枪,仔细端详了一下,发觉不过是一把普通的长枪罢了,不过他想起这柄银枪在高燚手中千变万化,一定有特别的地方,便交给了自己的卫士嘱咐好生保管。 这时吟风也穿好了衣服,脸上泪痕还在,看到落月一直都在护她周全,不由得感激不已:“月儿姐姐,你真的不要生高燚大哥的气,不能因为我让你们夫妻感情破裂,那样我会过意不去的!” 董承远远在一边愤愤道:“公主这个时候了还在为这样的小人说话,末将真是替您感到不值,高夫人——咳咳,落月姑娘大义灭亲,也是叫人佩服不已!” 落月自然注意到了董承没收高燚的落月枪据为己有这个细节,不过她只是假装不知道,此刻也是对着董承施然一礼:“董将军过誉了,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们,让我看清了他的嘴脸,当初是他自己赌咒发誓,并不是我强求于他,谁知道他竟然是这般两面三刀,我真恨为什么会和这样的狼心狗行之辈生活了多年——” “男人的话也信,活该你被骗!” 突然地,一个脆生生地女子声音在远处响起,把许多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声音响处,数名宫女打着灯笼来到,为首的正是刚刚说话之人,而落月在看清她的容貌之后诧异万分:“小浓?” 高燚听了,脸色不由变了好几变:“月儿你不是说真的吧?我们的孩子都这么大了你要跟我离婚?咱们这么多人你还信不过我的为人吗?” “离婚?”落月被高燚这个突然冒出的陌生名词给弄得懵了一下,不过其他的话落月还是听得明白的,“你意思是说公主错怪你了?她想要用美人计色诱你好挑拨我们夫妻关系?” 高燚用力点头:“是啊是啊,月儿你真聪明,一猜就想到了!” “是你个大头鬼!”落月气不打一处来,“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的鬼话吗?起初董承说你对公主有非分之想的时候我不相信,刚才你把我和别人全部支开我也在心里告诉自己你们只是要谈正事,现在呢,我看到的又是什么?” 高燚急的浑身都在颤抖,但是现在他的话落月肯定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会信,所以他也就决定不解释了,他看着不远处貌似一脸正气凛然的董承和群情激愤的士兵,突然意识到这根本是一场有预谋的陷阱。 对的,是陷阱,先是全城散播流言,然后吟风出面引诱高燚中招,好戏上演的时候,董承带兵出来抓个现行。 最重要的落月一定要亲眼所见才行,好让高燚百口莫辩,等到落月发现不对的时候,高燚的轻薄公主的罪名已经板上钉钉了! 既然在政治上泼不了高燚任何脏水,那就从道德人品作风上败坏高燚的形象,有没有并不重要,只要人相信,就足够了! 高燚在心底连连哀叹,本来自己挖好了坑等对手跳的,却没想到自己跳进了对手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而且一切还看起来那么自然而然行云流水水到渠成。 “高燚,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董承命令士兵们将高燚包围起来,显然他是要捉拿高燚了,他知道高燚武艺不俗,加上兵器怪异无比,便是十个董承在这里也未必拿得住,但他相信高燚不会反抗,没有谁会在这个时候不清不白地逃走。 “当然有话说!”高燚死死盯着董承的眼睛看,“我家夫人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董承也盯着高燚看,语气更是盛气凌人:“偶然碰到而已,她说你和公主在这里有要是相商,我于是便说你高燚一介草民会有什么要是,无非是贪图公主的美色,又想着公主被陛下下诏接管了你的数十万人马,你不甘心就这么沉沦,企图迎娶公主好重新夺回军权!我可有说错?” 第840章 吉人有天相 “各位不用再为这个人面兽心的高燚争辩,刚刚他在城外想要轻薄万年长公主,已经被我当场拿住了!” 突然出现的董承并没有引起此地众人多大的注意,但是董承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就让许多人都无比震惊了。 高燚?轻薄?万年长公主? 这怎么可能? 不单荀彧等人不相信,就连黄琬也不相信,他高声喝问董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承把自己在城外的所见所闻都说了,连落月的部分也没有落下,末尾还补充一句道:“此事千真万确,高燚现在就被收押在我府中,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前去万年长公主府上进行对质!” “简直是胡说八道!主公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武安国怒不可遏,当即握着流星锤,骤马荡开众人,杀奔董承处,气势委实暴烈无比。 董承见这势头,自然不敢怠慢,当即挺枪相迎,二个人就在太傅府门前你来我往厮杀起来。 武安国一对流星锤乌黑油亮,耍在手里虎虎生风,不过此时他因为高燚被擒的缘故头脑一片大乱,使出的招式也是一样乱七八糟。 董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是在平时,武安国指挥着千军万马,董承就是有心也无法接近,现在武安国自己送上门来,那他岂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昔日在天子东归路上被高燚擒获的场景,那可是他一声的耻辱。 “董承将军是吧,记得去年我打败胡轸之后,董卓急调你与杨定从弘农前来要对付我,可惜阴差阳错我们没能好好打一仗,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我也很遗憾,要是打起来,你高燚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大胆贼将,竟敢对主公如此不敬!” “他是你们的主公,又不是我的主公,我干嘛要敬他?我只想杀他!” “噢?说说吧,为什么想杀我?” “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若不除你,汉室必亡!” “呵呵,呵呵,呵呵!放了他,让他回去!” “恩?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非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想让你留着性命看到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个汉贼!” 董承收回自己的思索,武安国那流星锤带起的劲风擦到了他的脸,一阵阵的生疼,可是董承也早已准备好了杀招,要结果武安国的性命! 只见他的长枪犹如游龙一般,轻松绕开武安国的流星锤,游刃有余地刺向武安国脸上,而此时的武安国因为收招来不及,加上流星锤的惯性使然让他对于董承的这一招竟然避无可避! 然而最终,董承的长枪却是稳稳当当停在武安国面前毫厘之处,再不得进前分毫,甚至武安国自己都做好了死的准备,脸上的筋肉都在忍不住紧张地跳动。 “人家不过是想和你过过招罢了,你不至于这么不要脸想要趁机害人性命吧?”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董承身后响起,让董承自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缓缓回头,只见一个俊美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坐骑上面,手中正攥着董承枪梢的位置,救下了武安国的性命。 “你是谁?” 没等这少年回答,武安国已经给出了答案:“凌风,你小子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凌风,他笑着说道:“我不来行吗?你看看你,堂堂的南阳镇军大将军,差点被一个董卓的余孽给杀了,武安将军,说吧,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武安国与凌风在宛城有过一面之缘 “凌风?”董承微微惊诧,“你就是那个吕布的徒弟?” 这是凌风的伤心事,他一直为没能赶到下邳救出吕布而耿耿于怀,彼时他因为中了夏侯渊的箭伤而留在甘宁军中休养,不过就在他休养的短短一个多月,下邳陷落,吕布与陈宫、高顺相继被俘杀,虽有太史慈与陈到等多人出手,也还是无力回天。 如今他来到许都,自然也是要继承吕布的遗志,辅佐高燚成就一番大业。 只是让凌风想不到的是,没等他进入许都,就听到了高燚被贬为平民的事情,而现在又成了轻薄万年长公主吟风的下流人物! “不错,你们不是一直看我师傅不顺眼吗?也对,师傅杀了你们的旧主董卓,现在师傅也被曹操杀了,你们高兴了是吧?” 凌风有些微怒地说着,手上却也没有闲着,三两下就把长枪夺了过来,自个跳下马去,早有董承的士兵们拔出兵器想要上前保护主将,却都是不敢出手。 黄琬目视荀彧道:“听说凌风不是一直保护万年长公主的吗?为何现在反而来帮高燚了?文若你知道原因吗?” 荀彧轻笑一声:“前征西将军与万年长公主本来就不是敌对,是朝中有人非把他们假想成敌对而已,我说得没错吧,黄司徒?” 黄琬自讨了个没趣,却依然强自争辩:“高燚轻薄公主,这个总不会有假吧,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为他说话,我真怀疑你对汉室是否真的忠心!” 荀彧知道事态再发展下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各位不用再为这个人面兽心的高燚争辩,刚刚他在城外想要轻薄万年长公主,已经被我当场拿住了!” 突然出现的董承并没有引起此地众人多大的注意,但是董承突然说出的这句话就让许多人都无比震惊了。 高燚?轻薄?万年长公主? 这怎么可能? 不单荀彧等人不相信,就连黄琬也不相信,他高声喝问董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董承把自己在城外的所见所闻都说了,连落月的部分也没有落下,末尾还补充一句道:“此事千真万确,高燚现在就被收押在我府中,诸位若是不信,可以前去万年长公主府上进行对质!” “简直是胡说八道!主公绝对不是这样的人!”武安国怒不可遏,当即握着流星锤,骤马荡开众人,杀奔董承处,气势委实暴烈无比。 董承见这势头,自然不敢怠慢,当即挺枪相迎,二个人就在太傅府门前你来我往厮杀起来。 武安国一对流星锤乌黑油亮,耍在手里虎虎生风,不过此时他因为高燚被擒的缘故头脑一片大乱,使出的招式也是一样乱七八糟。 董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若是在平时,武安国指挥着千军万马,董承就是有心也无法接近,现在武安国自己送上门来,那他岂会放过这个天赐良机? 他永远也不会忘记昔日在天子东归路上被高燚擒获的场景,那可是他一声的耻辱。 “董承将军是吧,记得去年我打败胡轸之后,董卓急调你与杨定从弘农前来要对付我,可惜阴差阳错我们没能好好打一仗,还真是有点遗憾呢!” “我也很遗憾,要是打起来,你高燚也就不会有今天了!” “大胆贼将,竟敢对主公如此不敬!” “他是你们的主公,又不是我的主公,我干嘛要敬他?我只想杀他!” “噢?说说吧,为什么想杀我?” “名为汉臣,实为汉贼,若不除你,汉室必亡!” “呵呵,呵呵,呵呵!放了他,让他回去!” “恩?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非要说为什么的话,那就是想让你留着性命看到我的所作所为是不是一个汉贼!” 董承收回自己的思索,武安国那流星锤带起的劲风擦到了他的脸,一阵阵的生疼,可是董承也早已准备好了杀招,要结果武安国的性命! 只见他的长枪犹如游龙一般,轻松绕开武安国的流星锤,游刃有余地刺向武安国脸上,而此时的武安国因为收招来不及,加上流星锤的惯性使然让他对于董承的这一招竟然避无可避! 然而最终,董承的长枪却是稳稳当当停在武安国面前毫厘之处,再不得进前分毫,甚至武安国自己都做好了死的准备,脸上的筋肉都在忍不住紧张地跳动。 “人家不过是想和你过过招罢了,你不至于这么不要脸想要趁机害人性命吧?” 一个戏谑的声音在董承身后响起,让董承自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 他缓缓回头,只见一个俊美少年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坐骑上面,手中正攥着董承枪梢的位置,救下了武安国的性命。 “你是谁?” 没等这少年回答,武安国已经给出了答案:“凌风,你小子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凌风,他笑着说道:“我不来行吗?你看看你,堂堂的南阳镇军大将军,差点被一个董卓的余孽给杀了,武安将军,说吧,你打算怎么感谢我?” “凌风?”董承微微惊诧,“你就是那个吕布的徒弟?” 这是凌风的伤心事,他一直为没能赶到下邳救出吕布而耿耿于怀,彼时他因为中了夏侯渊的箭伤而留在甘宁军中休养,不过就在他休养的短短一个多月,下邳陷落,吕布与陈宫、高顺相继被俘杀,虽有太史慈与陈到等多人出手,也还是无力回天。 第841章 斛图说旧闻 曹操召集众人商议,自然是要筹划着如何打赢这场战争,没想到郭嘉却公然宣称此战必败,虽然他是曹操的大红人,在场诸将也是忍不住了,许褚与徐晃当即拍案而起,指着郭嘉大喝道:“郭奉孝,你是不是脑袋发昏了,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让我们输,高燚赢?难不成你真是高燚安插在主公这里的细作?” 说着二人便要推翻案几冲过来教训一下郭嘉,一条人影早已从外而入,拦在二人面前:“二位好歹也是曹公的大将,遇事难道都不会转动一下脑筋的吗?就算他郭嘉真是高燚的人,你们见过就这样暴露身份的吗?” 许褚与徐晃顿时醒悟,觉得言之有理,但当他们看清来人之后,不由得齐齐诧异道:“胡图先生,失敬!” 来人正是胡图,他见众人安分下来,这才向着曹操行了一礼道:“让曹公久等了!” 曹操点了点头,命人给胡图赐座,并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先生亲自去了一趟许都,关于高燚的传言是真的吗?” 胡图环视了一眼在坐的所有人,最后目光放在了郭嘉身上:“果然不出郭奉孝所料,高燚确实被软禁起来了,高家军的指挥权落到了万年公主身上,不过看起来这位在扬州很得人心的万年公主,却好像并不得其他地方高家军的人心。” 曹操闭着眼睛思索了一番,缓缓摇头,让人猜不到他在忧心还是高兴。 底下众人却是一个个都闲不住了,纷纷议论起来,内容大多无非是郭嘉身在下邳,如何会对各地情况如此了解,尤其这些消息还是敌人的秘密情报,难道他暗中有什么情报组织不成,像高燚组建的情报网一样遍及各地? “不用猜了,许都的那个万年公主,已经不是原来的万年公主了,她是我们自己人!” 不等众人的议论有个结果,曹操自己已经把真相说了出来。 自己人?虽然众人的议论安静了下来,但是心中的疑惑却更大了,万年公主什么时候成了自己人了,她不是一直都和高燚是一伙的吗?还曾经多次坏了他们主公的大计,这个自己人到底什么意思,实在让人费解。 这些人之人最费解的还属夏侯惇,只有他清楚曹操与万年公主以前的那些旧事,可是二人之间早已恩断义绝,现在—— “这个故事,有点长,几天几夜都说不完!”曹操摇着头苦笑了一番,目光与胡图对视了一下后,似乎在传递着什么不为人知的信息。 胡图面色微变:“难道说,苏则那个家伙,利用催眠的方法让公主的另一个人格醒来了?” 曹操点头:“胡图,是我让他这么做的,你要知道现在高燚的势力十分强大,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让我们反败为胜,把高家军变作真正的大汉军队!” 胡图苦笑连连:“我当初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曹公就不怕事情会朝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下去吗?” 曹操一脸决绝:“现在管不了这么多,等到天下安定以后,再让苏则用同样的法子让公主长眠就好了,如果实在不成功,就——” 后面的话,曹操没有再说下去,但是胡图已经猜到了,那就是杀掉万年公主。 这时刘备发话了:“难道曹公不打算解释一下关于万年长公主的种种,是怎么一回事吗?” 曹**朗地笑了:“我就知道玄德会这么问的,这个答案,就在皇室的典籍之中,这些年来,因为战乱散佚大半,讨灭吕布之后,从下邳的府库之中搜出来的东西之中,意外发现的惊天秘密!” 惊天秘密?刘备心头一动,会是什么样的秘密,能让曹操这么大张旗鼓地宣布? 曹操看得出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吊了起来,却没有继续说下去,转而笑着问郭嘉:“奉孝这次能猜到吗?” 郭嘉咳嗽了数声,稍微思索了一番,便出口道:“主公刚才说了,公主的另一种人格醒了,对吧?” 不愧是郭嘉,一下就抓住了自己刚才与斛图那番话里的关键,曹操盛赞的看着郭嘉点点头,心道不愧是自己的第一谋士。 座中人里,荀攸与满宠、许褚、徐晃各自心有灵犀般地八目相对,心头已经隐隐想到了些什么。 郭嘉起身走了出来,走到斛图面前,用手抵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既然是秘密,事情就不会简单,我想,也许是公主年幼时得过什么大病,一定是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然后某个奇人出现,治好了这个怪病!” 这时一名士兵手捧着一个朴素的匣子进来了,径自走到曹操面前,跪立于地:“主公,按照您的吩咐,把下邳府库的这本书简取来了!” 曹操没有接,而是指着刘备对那个士兵道:“拿给刘豫州看!” 刘备自然是好奇心大起,但他更知道自己的身份,于是坦然拒绝了曹操:“此为皇家秘事,备为外臣,国破如此,法不可废!” 那个士兵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他的学问水平低,刘备这番话是要看呢还是不看呢? “啪、啪”两声,曹操赞扬地拍了拍手掌,他也起身来,走到斛图身边,幽幽说道:“玄德是个仁人君子,这在乱世之中,可真是难得啊!” 斛图冷笑一声:“乱世之中,哪有什么仁人君子?明明想看得要命,偏偏还要拒绝,真是虚伪!” 说着,斛图突然身形一个前冲,把匣子里的书简拿了出来,展开一看,过了半晌,不由得笑出了声。 曹操问他:“先生何故发笑?” 斛图合上书简,居然随意就丢在了地上,引得众人面色大变,刘备更是上前赶紧从地上拾起,无意间看到了书简所写的一些片段,竟然与郭嘉刚才所言十分契合,刘备顿时疑心郭嘉一定看过这个书简。 然而此时郭嘉心中也是有些忐忑,数月之前,他就发现曹操有些不对劲,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还经常和一些神秘的人物见面,郭嘉调查之下,才知道那些都是墨家的人,然而曹操不主动说,郭嘉自然也不会去问,然而却对高燚的情况不由担心,这才会在曹操进攻吕布前夕露了些破绽被发现从而有了天牢里刑讯那个风波。 而现在,曹操主动说出了这个秘密,郭嘉很难不把它和高燚在许都被诬陷入狱的事情联系起来,眼下郭嘉只有顺水推舟,才能摸清背后的真相。 刘备的心思虽然没有郭嘉那么复杂,却也简单不到哪里去,他与曹操联盟,本来就是冲着曹操代表了朝廷的缘故,现在曹操也与其他诸侯无异,难得的是高燚本人也向朝廷交出了兵权,不管是被陷害也好,做做样子也罢,起码此时出兵,已经不会再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因此刘备十分怀疑曹操不过是在寻找新的借口罢了。 但是从这本皇室名册的内容来看,里面所讲述的事情推翻刘备之前的全部想法了。 不料还没等刘备想明白这一层道理,斛图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曹公,我是笑这本书的记载,实在狗屁不通,本以为会多少写到一些事实真相,却没想到完全是另一种说法,真是叫人失望!” 曹操颇为诧异:“先生的意思是说——” 斛图看了一眼刘备:“你不是仁人君子吗?确定要听这些宫闱秘事?” 刘备正色道:“先生错了,备从未自诩什么仁人君子,如果事关国家社稷安危,备听一听又何妨?” “虚伪!”斛图冷笑一声,看了一眼曹操和郭嘉,对着众人道,“万年公主六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好好的一个人,突然就疯疯癫癫整天胡言乱语,整个皇宫上下都乱了套,她可是孝灵帝最宠爱的公主,从生下来就千呵万护,这次发病,更是请遍了全国的名医,但都不见起色,好多人都因此丧命!” 郭嘉心中起疑,趁机问道:“不对啊,这与我所说的,有区别吗?” “没有区别,有区别的是后来的事情!”斛图盯着郭嘉,目光却是缓缓下移,落在了郭嘉的胸前,斛图知道那看似扁平的地方其实是裹了不知道多少层的白布,每天这样裹着胸混迹于曹操阵营,一定十分难受,时间长了,难保不会生出大病来,如果高燚知道了这个秘密,他一定会千方百计命令郭嘉离开曹营的。 甚至斛图猜测郭嘉所谓的天生咳嗽,一定与每日裹胸导致气短有关,咳嗽只是为了避免被人看出端倪罢了,毕竟一个病秧子的外表是不必像正常人一样挺胸昂首,自然也就不会泄露出女人的秘密来。 郭嘉也感受到了斛图那灼人的目光,知道斛图心中在想什么,但是此时有诸多他人在场,郭嘉也只能更加小心地伪装自己,气短的真相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他只能一手捂着嘴剧烈咳嗽,一手按着胸暗暗用力,防止咳嗽时用力太大把裹布给撑坏了,毕竟最近它们两个越发大了,即使紧裹得喘不上气,不含胸还是会被人发觉…… “咳咳,愿闻其详!” 第842章 称心不如意 曹操既然敢于召集众将商议联盟众诸侯讨灭高燚各地人马,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斛图口中所说的当年的真相,这一点也是瞒不过刘备和郭嘉,曹操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公之于自己的部下以及盟友,待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公布天下。 众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们自己也确实对于斛图所言心怀好奇,近来虽然他们助主公得了徐州却失去了半个兖州和许都,接连的坏消息,实在需要来点好事一扫低落的士气。 “咳咳,斛图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郭嘉不住地轻轻咳嗽着,对着斛图行了一礼。 斛图的目光终于从郭嘉胸前挪开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后来的事情,是注定不会见于任何记载的,一位奇人来到雒阳皇宫,自称可以治万年公主的怪病,当时孝灵帝并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岂料公主在喝了这位奇人提供的符水之后,不过数日时间,万年公主的怪病居然当真痊愈了!” “符水?”荀攸微微吃惊,“难道当时的那个奇人是张角的同党?” “只猜对了一半!”斛图转身盯着荀攸的眼睛,“阁下当时也在洛阳任职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和曹公的当时官职相同,都是洛阳北部尉!” 曹操咦了一声,目视荀攸:“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公达你提起过?” 荀攸笑笑:“有什么好提的?属下这个洛阳北部尉只是混日子而已,不像主公,又是设五色棒,又是棒杀十常侍蹇硕叔父的,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人啊,就是这样,只喜欢关注动作大的,不喜欢那种坐在人堆里默不作声的,我说的对吧,玄德公?”郭嘉状似万千感慨,最后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把话头丢给了刘备。 “咳咳!”没有肺病也没有必要裹胸装男人的刘备不禁再一次被郭嘉给搞得要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对于郭嘉的发问更是不肯定也不否定。 曹操也被逗笑了,但是他可不想就这样插科打诨浪费时间,只好强压着笑意示意斛图:“说下去!” 斛图神秘地笑笑:“会用符水治病的,可不止张角一个,五斗米教也会吧!” “张鲁!”夏侯惇吃惊地说出这个名字,从斛图的眼神里确认了自己是对的。 曹操道:“五斗米教由张陵首创,其子张衡与其孙张鲁继之,黄巾乱起之时,其部涨修曾响应举事,攻占部分汉中地区,即我们说的米贼,后来张鲁与涨修被刘焉派去攻打汉中苏固,不过在刘焉死后,张鲁杀了张修并吞其众,如今在汉中经营数年,我还听过一种说法认为当年张角并没有死,而是偷偷去了汉中,暗中助张鲁自立,也不知道真假!” 对于这段历史在场之人还是知道的,甚至于张角去了汉中的事也被传得神乎其神,更有甚者还传言张鲁本人都是被张角控制了,意图再次图谋夺取天下。 而有一点所有人都更加清楚,高燚是当初被张角选做黄巾继承人的,可以说高燚能有今天的势力,与当初黄巾众的投诚不无关系。 “曹公的意思是不是说,表面上高燚的部署都是感念于高燚本人的人格魅力而效力,其实归根结底,都是张角动用自己的威望促成了这个局面,然后再取而代之?” 刘备这次没有再沉默,而是把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他知道这也是所有人的心中想法。 曹操点点头:“正是此意!如今应该趁着张角计划没有完备,高燚又大权旁落之时,我等联合各地力量举兵讨伐!” “我等愿听主公号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曹营诸将飒然起身,异口同声。 “我兄弟三人也愿听曹公号令,但有所用,虽死无悔!”刘备也站起身来,慷慨说道。 只有郭嘉与荀攸二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传递着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明白的深意。 下邳城外,关羽与张飞二人正在自己军营内比试角力,虽然是寒冬天气,但是他们却都脱去了上衣,浑身还冒着热气,二人浑身肌肉劲突,加上人高马大,如同两座小山一般。 此时他们都喘着粗气,要把对方摔倒在地,无奈他们两个都是身经百战的大将了,这个能想到的,那个自然也想得到,所以虽然角逐了半天,还是分不出个胜负来。 正在这时,一个士兵十分兴奋地跑了过来,边跑还边大呼小叫着:“将军,将军,曹操派人出城了!” “出城了?”张飞听到这个,顿时没有了心思和关羽比力气,正要问个仔细,却没有想到他虽然收了力气,关羽却没有收力,当即砰的一声,张飞结结实实摔到了地上去。 “二哥,你耍赖!”张飞狼狈起身,冲着关羽咧嘴大笑,一点都没有生气的意思,围观的士兵们不由有点失望。 关羽拍拍张飞肩膀:“耍赖的是你才对,明明我要稳赢了,你故意撤了力气,好显得我胜之不武一般。” 张飞不干了:“来来来,反正时间还早,咱们兄弟两个再来比过就是!”说着张飞把已经披在身上的衣服又脱了下来,就要跟关羽比划一番。 关羽摇摇头:“什么时候都能比划,现在还是正事要紧!” 他虽然是看着张飞说话,眼角余光却是在看那个刚刚进营的士兵。 张飞会意,也看向那个士兵:“刚才你好像说什么来着,曹操派人出城了?多少人马?领军将领是谁?” 那士兵点点头,又摇摇头,微微喘着粗气:“出城的并不是人马,而是十多个信使,他们出城之后就向着四面八方而去,目标似乎是各地诸侯!” “各地诸侯?”关羽眯起了眼睛,“难道真的如同大哥所料,曹操要联合天下人攻打高燚不成?” 张飞没有注意到关羽的异样,他听到这个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仗可打了,不用在这里天天和关羽比角力了,而是对手还是天下间最厉害的高燚,听起来就让人激动得心潮澎湃:“怎么了二哥,你好像不太情愿的样子,这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关羽接过士兵们递给自己的衣服穿好,又将长须小心地从衣服里掏出来,缓缓道:“我只是担心大哥被曹操利用而已!” 他的担心并非空穴来风,从以前在公孙瓒处时,刘备就被作为对付张举张纯丘力居联军的棋子,其后他们三人东伐西讨,南征北战,期间何曾少得了被人利用之事,即使是一向风评仁人君子的陶谦尚且如此,何况是眼前的曹操呢? 张飞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要我说,就是二哥你想太多了,被利用就被利用呗,有什么大不了的?打就是了,那个袁耀不也曾经把孙策当做利用工具吗?现在呢,人家不也打下江东偌大一块地盘吗?咱们大哥志向可比那个孙策远大多了,指不定日后一统天下当皇帝呢!” 关羽闻言色变:“我三人结义,为的是共扶汉室,翼德你怎可出此言语,岂不是陷大哥于不仁不义境地?” 张飞大惑不解,自己的军营里,说这些话还怕有外人听到吗?正要反驳关羽,却见关羽向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张飞看向后面。 那里站着两个人,两个关羽都认识的人,两个按照常理来说根本不可能平心静气地站在一起的人。 一个叫斛图,一个叫苏则。 许昌,卫将军府 董承的日子现在十分不好过,一个是他的妹妹也就是从贵妃变成了陈留王妃的董欢根本不是被高燚的人劫持,而是受不了皇宫里的规矩一个人偷偷出宫游玩直到被董承部下意外在城外遇到给带了回来。 另一个就是最近万年公主吟风有些反常,总是一个人自言自语,一会说高燚非礼了她一会又说所有人冤枉了高燚,幸好荀彧前去问询的时候吟风没有胡乱说话,但是凭着荀彧那观察入微的性格,很难保证没有被看出什么蛛丝马迹。 当然最烦人的还是那个被软禁在他府里的高燚了,这家伙每天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红光满面精神格外好,半点没有因为被囚禁而显得颓废,倒好像是董承自己把自己对手给养的白白胖胖了一样。 “天空飘来五个字,那都不是事,是事也就一小会,一会就没事!” “你是我的小丫小苹果,怎么爱你都不嫌多,红红的笑脸温暖我的心窝,种下希望就会收获火火火火!”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怎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正当董承头疼不已的时候,高燚房间里又开始传出了阵阵鬼哭狼嚎,喊得不知道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还特别朗朗上口,听得董承简直有种找堵南墙一头撞死的冲动。 “不要拦着我,我要杀了这个姓高的家伙!每天都变着花样折磨我,到底是我囚禁他还是他囚禁我!” 第843章 撒一把狗粮 这大半年光景里,高燚就这么乐乐呵呵地享受着被董承软禁的生活,想吃就吃,想喝就喝,想睡就睡,想唱就唱,甚至还把董承府上的书给读了个遍,就差点自己也出本书了。 反正他是身正不怕影子斜,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倒是董承自己,不仅不能把高燚怎么样,还得好吃好喝伺候着,差点让董承憋出病来。 高燚虽然闲着,但是荀彧却是丝毫不敢怠慢,他既然一力协调好朝廷内外各种复杂关系,又要独自负责与各地高家军的消息往来,这还没有...... 《回到三国当黄巾》第843章 撒一把狗粮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回到三国当黄巾</b>》御宅书屋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tent_tip"><b>:.</b> 第844章 高燚脱藩篱 高燚没想到自己现在这种被软禁的情况下还能和落月见到面,自从半年前这笨媳妇被人设计误会了自己以后就没踪影了,后来高燚还是通过陈到的秘密调查才知道落月一直住在万年公主那里,高燚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到她们凑到一起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让高燚意外的是落月一直都没有来董承府上这里找自己什么麻烦,要是依着这位姑奶奶往日的秉性,不来天天生吞活剥高燚一顿是不肯干休的,然而并没有,这不禁让高燚严重怀疑落月是不是真的对自己绝...... 《回到三国当黄巾》第844章 高燚脱藩篱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回到三国当黄巾</b>》御宅书屋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tent_tip"><b>:.</b> 第845章 曹操劫献帝 曹操既然敢于召集众将商议联盟众诸侯讨灭高燚各地人马,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斛图口中所说的当年的真相,这一点也是瞒不过刘备和郭嘉,曹操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公之于自己的部下以及盟友,待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公布天下。 众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们自己也确实对于斛图所言心怀好奇,近来虽然他们助主公得了徐州却失去了半个兖州和许都,接连的坏消息,实在需要来点好事一扫低落的士气。 “咳咳,斛图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郭嘉不住地轻轻咳嗽着,对着斛图行了一礼。 斛图的目光终于从郭嘉胸前挪开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后来的事情,是注定不会见于任何记载的,一位奇人来到雒阳皇宫,自称可以治万年公主的怪病,当时孝灵帝并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岂料公主在喝了这位奇人提供的符水之后,不过数日时间,万年公主的怪病居然当真痊愈了!” “符水?”荀攸微微吃惊,“难道当时的那个奇人是张角的同党?” “只猜对了一半!”斛图转身盯着荀攸的眼睛,“阁下当时也在洛阳任职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和曹公的当时官职相同,都是洛阳北部尉!” 曹操咦了一声,目视荀攸:“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公达你提起过?” 荀攸笑笑:“有什么好提的?属下这个洛阳北部尉只是混日子而已,不像主公,又是设五色棒,又是棒杀十常侍蹇硕叔父的,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人啊,就是这样,只喜欢关注动作大的,不喜欢那种坐在人堆里默不作声的,我说的对吧,玄德公?”郭嘉状似万千感慨,最后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把话头丢给了刘备。 “咳咳!”没有肺病也没有必要裹胸装男人的刘备不禁再一次被郭嘉给搞得要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对于郭嘉的发问更是不肯定也不否定。 曹操也被逗笑了,但是他可不想就这样插科打诨浪费时间,只好强压着笑意示意斛图:“说下去!” 斛图神秘地笑笑:“会用符水治病的,可不止张角一个,五斗米教” 曹操既然敢于召集众将商议联盟众诸侯讨灭高燚各地人马,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斛图口中所说的当年的真相,这一点也是瞒不过刘备和郭嘉,曹操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公之于自己的部下以及盟友,待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公布天下。 众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们自己也确实对于斛图所言心怀好奇,近来虽然他们助主公得了徐州却失去了半个兖州和许都,接连的坏消息,实在需要来点好事一扫低落的士气。 “咳咳,斛图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郭嘉不住地轻轻咳嗽着,对着斛图行了一礼。 斛图的目光终于从郭嘉胸前挪开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后来的事情,是注定不会见于任何记载的,一位奇人来到雒阳皇宫,自称可以治万年公主的怪病,当时孝灵帝并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岂料公主在喝了这位奇人提供的符水之后,不过数日时间,万年公主的怪病居然当真痊愈了!” “符水?”荀攸微微吃惊,“难道当时的那个奇人是张角的同党?” “只猜对了一半!”斛图转身盯着荀攸的眼睛,“阁下当时也在洛阳任职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和曹公的当时官职相同,都是洛阳北部尉!” 曹操咦了一声,目视荀攸:“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公达你提起过?” 荀攸笑笑:“有什么好提的?属下这个洛阳北部尉只是混日子而已,不像主公,又是设五色棒,又是棒杀十常侍蹇硕叔父的,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人啊,就是这样,只喜欢关注动作大的,不喜欢那种坐在人堆里默不作声的,我说的对吧,玄德公?”郭嘉状似万千感慨,最后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把话头丢给了刘备。 “咳咳!”没有肺病也没有必要裹胸装男人的刘备不禁再一次被郭嘉给搞得要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对于郭嘉的发问更是不肯定也不否定。 曹操也被逗笑了,但是他可不想就这样插科打诨浪费时间,只好强压着笑意示意斛图:“说下去!” 斛图神秘地笑笑:“会用符水治病的,可不止张角一个,五斗米教” 曹操既然敢于召集众将商议联盟众诸侯讨灭高燚各地人马,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斛图口中所说的当年的真相,这一点也是瞒不过刘备和郭嘉,曹操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公之于自己的部下以及盟友,待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公布天下。 众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们自己也确实对于斛图所言心怀好奇,近来虽然他们助主公得了徐州却失去了半个兖州和许都,接连的坏消息,实在需要来点好事一扫低落的士气。 “咳咳,斛图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郭嘉不住地轻轻咳嗽着,对着斛图行了一礼。 斛图的目光终于从郭嘉胸前挪开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后来的事情,是注定不会见于任何记载的,一位奇人来到雒阳皇宫,自称可以治万年公主的怪病,当时孝灵帝并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岂料公主在喝了这位奇人提供的符水之后,不过数日时间,万年公主的怪病居然当真痊愈了!” “符水?”荀攸微微吃惊,“难道当时的那个奇人是张角的同党?” “只猜对了一半!”斛图转身盯着荀攸的眼睛,“阁下当时也在洛阳任职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和曹公的当时官职相同,都是洛阳北部尉!” 曹操咦了一声,目视荀攸:“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公达你提起过?” 荀攸笑笑:“有什么好提的?属下这个洛阳北部尉只是混日子而已,不像主公,又是设五色棒,又是棒杀十常侍蹇硕叔父的,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人啊,就是这样,只喜欢关注动作大的,不喜欢那种坐在人堆里默不作声的,我说的对吧,玄德公?”郭嘉状似万千感慨,最后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把话头丢给了刘备。 “咳咳!”没有肺病也没有必要裹胸装男人的刘备不禁再一次被郭嘉给搞得要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对于郭嘉的发问更是不肯定也不否定。 曹操也被逗笑了,但是他可不想就这样插科打诨浪费时间,只好强压着笑意示意斛图:“说下去!” 斛图神秘地笑笑:“会用符水治病的,可不止张角一个,五斗米教” 曹操既然敢于召集众将商议联盟众诸侯讨灭高燚各地人马,自然是早就知晓了斛图口中所说的当年的真相,这一点也是瞒不过刘备和郭嘉,曹操现在不过是想要把这件事公之于自己的部下以及盟友,待日后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公布天下。 众人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他们自己也确实对于斛图所言心怀好奇,近来虽然他们助主公得了徐州却失去了半个兖州和许都,接连的坏消息,实在需要来点好事一扫低落的士气。 “咳咳,斛图先生就不要卖关子了,我等愿闻其详!”郭嘉不住地轻轻咳嗽着,对着斛图行了一礼。 斛图的目光终于从郭嘉胸前挪开了,他清了清嗓子道:“后来的事情,是注定不会见于任何记载的,一位奇人来到雒阳皇宫,自称可以治万年公主的怪病,当时孝灵帝并不相信他有这个本事,岂料公主在喝了这位奇人提供的符水之后,不过数日时间,万年公主的怪病居然当真痊愈了!” “符水?”荀攸微微吃惊,“难道当时的那个奇人是张角的同党?” “只猜对了一半!”斛图转身盯着荀攸的眼睛,“阁下当时也在洛阳任职的吧,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好像和曹公的当时官职相同,都是洛阳北部尉!” 曹操咦了一声,目视荀攸:“居然有这么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有听公达你提起过?” 荀攸笑笑:“有什么好提的?属下这个洛阳北部尉只是混日子而已,不像主公,又是设五色棒,又是棒杀十常侍蹇硕叔父的,轰轰烈烈无人不知。” “人啊,就是这样,只喜欢关注动作大的,不喜欢那种坐在人堆里默不作声的,我说的对吧,玄德公?”郭嘉状似万千感慨,最后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又把话头丢给了刘备。 “咳咳!”没有肺病也没有必要裹胸装男人的刘备不禁再一次被郭嘉给搞得要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对于郭嘉的发问更是不肯定也不否定。 曹操也被逗笑 第846章 凌风被重伤 黄奎刚一溃逃,许都东门的守军自然也就失去了主心骨,加之高?后续援军6续来到,剩下的黄奎残军也无心抵抗,纷纷投降了高?。手机端 虽然如此,刚刚打赢了胜仗的丁勇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面带羞愧地来到高?面前,跪立于地:“末将无能,未能拦下劫持陈留王殿下的贼人,请主公责罚!” 高?笑着将丁勇扶起:“说的什么话!你能以微弱兵力片刻之间攻破东门,我重赏你还来不及,谈什么责罚不责罚的,那我不是是非不分了吗?” 丁勇听得高?如此说话,不由得受宠若惊,重新跪立于地:“主公言重了,末将本来就离东门近,却对贼人劫持陈留王殿下之事反应迟钝,虽死不能赎罪,实在不敢受赏!” 武安国咳嗽一声:“那那么多废话,跟了我这么长时间还这么磨磨唧唧婆婆妈妈的,真不像个男人!主公赏你你就要,难道你认为主公是个赏罚不分明的人吗?” 丁勇感动莫名,随后却有些伤感:“主公之英明旷绝古今,但末将还是无脸受赏,非要赏赐的话,不如赏赐给那些此次战斗中死去士兵的家属们吧!” 说着,丁勇转头看向不远处空地上那些被清理出来的尸体,百余具尸体死状十分惨烈,很多还大睁着眼睛,双手还紧紧握着兵器,维持着死前与敌军厮杀时的动作,可以想见刚才战况有多么壮烈。 高?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然而他也知道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还能怎么办呢,血债血偿! “兄弟,好走!” 一如当年在广宗城外那样,高?神色肃穆地走到那些战死的高家军士兵面前,跪了下去。 “噗通!” 膝盖重重跪在泥泞的地面上,高?却浑然不觉疼痛,他痛的是自己人的离去,这好像是在剜他的心头肉。 “兄弟,好走!” 身后齐刷刷地一阵声音响起,所有人在内也整齐划一地跪了下来,面色悲戚地为这些壮士送行。 不过高?知道现在并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起身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对荀?道:“文若,你亲自去一趟宫里,将此事来龙去脉上报陛下,并请陛下下诏,允我带兵追击贼人救回陈留王殿下,时间紧迫不得有误!” 荀?嘴上虽然答应着,面色却有些迟疑,没有立即离去,高?不由有些生气:“还愣着做什么,文若你不知道此时救人如救火吗?” “诺,属下这便去!”荀?收起刚才的神色,上马离去。 “这个荀文若,今天是怎么了!”高?摇摇头,叹一口气。 落月看着荀?离去的身影,状似无意地凑到高?身边嘟哝一句:“既然这件事这么着急,为什么刚才刚出董承府的时候你不说,等到了东门这里才说,某人是不是有故意拖延时间的嫌疑,到底居心何在啊?” 高?听了,当即了然于心,手指着落月苦笑:“就你心眼多!” 说罢他便命令武安国派了一个士兵,紧随荀?方向而去,并且还让那个士兵对荀?捎句话:“虑事不周,吾之过也!” 丁勇见这里已经没有他的事了,便很自觉地去做自己的事去了,不多时,探马来报:“北门与南门我军守将邴坤、易天二位将军得知城中事变,立即各自带兵一千出二门,向东而去,欲拦截贼军,贼军得黄奎助五百精兵,更有董承增派千余人,似乎正护卫者陈留王殿下,已离此三十余里,马上就要进入董承军营!” 高?思索了一下,立即下令道:“敌军既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而来,必定准备充分,战斗力也不可小觑,我们不” “诺!” 看着探马离去,武安国不由有些疑惑:“主公为何要将他二人催回,他们二人手下人马虽然战斗力一般,可对付黄奎董承手下那些三脚猫货色还是绰绰有余的,况且他们一直立功心切,只用来守城门岂不是太过浪费了!” 高?心里叹气,这个武安国真是头脑简单,跟了自己这么久也没什么长进,难怪加入高家军这么早,却被很多后来者迎头赶上,还真是应了那句话“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 心中虽然做如此想,高?脸上可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人家武安国只是笨一点,但并不蠢,真把人的自尊心打击到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呢。 想到这里,高?索性直接道:“不要忘了,在敌人看来,他们之前已经把拱卫许都的三万大军抽调走了,如今把许都仅剩的人马也调虎离山,想做什么不是很明显吗?” 武安国一拍脑袋:“他们想对陛下不利!” 高?点点头:“所以啊,你现在也得走了,立刻马上,不得有误!” 武安国为难了:“可是属下要是走了,谁来保护主公你呢?” 高?笑笑:“我还需要保护吗?” 武安国还想说什么,只见远处一个人影急速而来,一身白衣,飘飘若仙,正是凌风:“武将军,有我在,你总该放心了吧?” “放心,放心!”武安国也笑了,“属下告辞,不会让许都有半点乱子!” 凌风看着武安国离去,直到不见人影了,却突然张口吐出一大滩黑血来! 高?与落月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凌风,这才发现凌风后背居然也受伤了,他撩开一看,只见上面插着一根毒针,后背大半已经发青了。 不用说,是苏则的杰作。 “你和苏则交手了?”高?有些气急,吕布已经死了,如果凌风也不在了,他就更加愧疚了。 凌风费力点头,断断续续说道:“属下……也是偶然与苏则遭遇,他带着……一个少年在城东北树林里……疾行,和属下……交手不敌,便用暗器伤人,属下假装躲过,其实已经……奈何他不得,好在……他似乎急着离去,并没有发现……属下的破绽,属下……这才有命……回来给主公报讯!” 说完这一切,凌风便昏死了过去。 回到三国当黄巾 第847章 陈叔至参上 高?打死都想不到武艺高超如凌风这样的人也会被苏则重伤,但是既然是暗箭伤人的话,也就说得过去了,先时丁勇手下伤亡百余人,现在凌风又重伤昏迷,还没有和苏则交手就已经如此,高?实在很难平复自己愤怒和悲伤的心情。手机端 “火速将凌风送到文若府上,请许都最好的医生给他诊治!” 落月在一旁心情也跟着不好了,但是她轻重缓急还是拎得清的:“你糊涂了,这样重的毒伤,除了华佗神医还有谁能救治?” 高?一拍额头:“还真是,要不是月儿你提醒,我就要耽误凌风的病情了,我记得华佗上次给我们来信的时候说他在徐州什么地方来着,对,芒砀山,咱们快点派人……” 说了一半,高?住口不说了,此刻救人如救火,但是傻子都知道,许都这里距离芒砀山,就算快马来回也要好几天,凌风根本等不了这么久。 更何况,徐州现在还是被曹操控制的,兖州东半部分也有曹仁重兵驻扎,很可能报信的人还没有到芒砀山,就已经被曹操抓住杀死了。 “可恶,难道只能让凌风等死了吗?我没有救成吕布,现在连他的徒弟也救不成,我还是人吗?”高?心绪烦乱,焦灼地来回踱步。 落月微微一笑:“你还是糊涂,华佗不在,华佗徒弟在啊!” 高?眼前一亮:“对啊,南宫影荪,我怎么把她给忘了?” 数月之前,南宫影荪从宣城悄悄来到许都,目的是为了帮助高?试探一下假万年公主,让其露出马脚,只不过由于一直形势不如人,才没有贸然行动,南宫影荪也一直乔装不被发现。 只是没有想到当真会派上用场,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不多时,南宫影荪已经被请来,高?见了她的模样,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这姑娘竟然乔装成一个脏兮兮的乞丐,满脸污垢,衣裳破破烂烂,浑身散发着臭气,人还没到,臭味已经把几丈内的人给熏跑了,董承等人万万不会想到这个是高?的人。 而且高?还记得清楚,自己刚才从大街上策马过去之时,就在人群中见过她了,当时就有点奇怪,只是到底哪里奇怪,却又说不出来。 现在他是明白了,自己人啊! 但是此时不是叙旧的时候,高?对着南宫影荪抱拳道:“人命关天,一切有赖姑娘的医术了!” 南宫影荪心中虽喜,却不敢受高?如此大礼,当即福身道:“主公言重了,救死扶伤是医者天职,何况我也是高家军的一份子,自当不遗余力!” 有南宫影荪这句话,高?放心不少,他接着道:“一应人手器具如有需要,姑娘尽管吩咐便是!” 说罢他便和落月出了门,只留凌风与南宫影荪在里面,关门时隐约见到凌风的眉头皱了皱,似乎也是被南宫影荪身上的味道给熏到了。 “真是谢天谢地!”高?看着还有些灰暗的天空,长出一口气,“不知怎的,看到南宫,就会不自觉想起黄舞蝶来,还有廖情,杜若,貂蝉,蔡琰,张宁,她们有的文弱,有的刚强,有的机智,有的可爱,有的刁蛮,有的执着,性格迥异又让人刻骨铭心,她们义无反顾地牺牲自己,成全大业,是真正的巾帼不让须眉!” 落月有点不开心了:“她们都这么好,你怎么不都娶来做老婆?” 高?笑了:“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是说过这辈子只爱你一人的,除了你我谁都不爱,这么多年来,我没有食言啊!” 落月扑哧一声笑了:“逗你的,看把你紧张的!” “呵呵,呵呵,呵呵!”高?挠挠头,一阵傻笑。 这时探马来报:“启禀主公,陈到将军托小人来见主公,说他发现了苏则及陈留王殿下行踪,独自前去追击了,要主公等他的好消息!” 高?大惊:“五弟好糊涂,苏则诡计多端,凌风尚且被暗算中毒,他岂不是也要……算了,你火速再去见他,务必命他回来,就说是我的意思,快,迟则恐生变故!” “诺!”那探马不敢怠慢,立即离去。 高?攥紧了拳头:“五弟,你可不要有事啊,不然我如何向张宁交代!” 落月靠在他肩头,目光柔和语气如水:“放心,你们五兄弟武艺除了赵云,就数陈到最好了,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他搞不定的事情!” 此时苏则正与刘协策马疾驰在许都城东北三十里外一条隐秘的小道上,他的白色面具此刻也沾染上了些许的尘土,头发也是略略散乱,全不似平日里那般气定神闲,他身边的刘协则更是狼狈,由于身材瘦小,刘协根本双脚够不到马镫,缰绳也几乎要将其甩飞出去,但他还是紧紧攥紧缰绳,不敢有半分大意。 “抓紧了,这里的路很颠簸,一不留心就会摔下去,轻则残废重则死无葬身之地!” 苏则冷冷的声音响起,只不过听起来比平日里多了点沙哑。 “嗯!”刘协点点头答应,没有多余的话。 突然,一个人影在前方拦住了去路。 确切地说,是一人一马。 更确切地说,是一人一马一戟。 这里没有多余的路,苏则和刘协被迫停了下来。 “你们的马,速度很慢!”来人声音仿佛没有感情一般。 “闪开,否则便杀了你!”苏则厉声喝道,只不过听起来有点中气不足的样子。 来人有些诧异,但随即恢复正常,他横戟于身前,语气里杀气凛凛:“不要和我说话,和我手上这把天麟戟说话!” 刘协有些吃惊:“你是陈到!” 此人正是陈到,他目光看了一眼刘协:“你就是陈留王殿下对吧,你在被人利用知道吗?这么多年你被人利用的还不够吗?” “去死!”苏则突然大喝一声,拔剑向陈到冲来。 陈到微微错愕,苏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冲动了? 不对,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 回到三国当黄巾 第848章 小小司马懿 陈到虽然与苏则接触没有几次,但是苏则一直给人的印象都是很稳重且精于算计的样子,说话做事十分顾全大局,从来没有气急败坏过,即使身处绝境,也是信心满满。手机端 而联想到刚才简单的三言两语,苏则就变了个人一般,这实在叫人难以费解。 看着留下刘协独自冲来的苏则,陈到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刚才提到天麟戟的时候,苏则好像根本没有什么反应,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这个兵器一样。 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提到丈八蛇矛,怎么可能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张飞? 提到青龙偃月刀,怎么可能不知道它的主人是关羽? 提到方天画戟,不会有第二个人把它的主人不说是吕布! 而天麟戟亦然,若是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堂堂墨家巨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是陈到的成名兵器? 除非有一种可能,那就是―― 陈到心下一阵凛然,最简单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 天麟戟出,招式简单但又霸道,却又不失技巧,轻松避开对手的攻击,劈开了那张白色面具。 面具之下,是一张普通又惊惧异常的脸。 “你不是苏则,你是谁!”陈到的声音满是愤怒,手中天麟戟架在这个假苏则的脖子上,只要对方说错一个字,陈到就立刻结束其性命。 “将军饶命,我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对方知道再也隐瞒不下去了,只好说出了实情。 不过陈到更感兴趣的当然是真正的苏则在哪里,他冷笑一声道:“假如你刚才趁势用那个孩子作要挟,我还不会这么快怀疑你的身份,可惜啊可惜,苏则自己挺厉害,但是手下的人真是让人失望。” 那个假苏则根本没有把陈到的话听进去,此时的他只关心自己的性命:“将军的目标既然是苏先生,就请放过我吧,杀了我对将军没有任何好处,我一定感恩戴德,铭记将军――噗” 后面半句话还没有说出来,这个假苏 则突然口吐鲜血,身子一僵,诧异地看着胸前刺出的匕首,身子一软,缓缓倒了下去。 陈到大为惊诧,以为这个假苏则是被人灭口了,立即握紧了天麟戟,准备找出暗中隐藏之人。 但结果很让他失望,方圆除了眼前那个十二三岁的少年,再无第二个人的影子。 “刚才,是你杀了他?”陈到问出这句话,语气里带着些许震惊。 “没错,是我杀的!”少年坦言承认,十分从容地抹去脸上的血迹,朝着地上假苏则的尸体啐了一口,非常鄙视地说道,“这个家伙实在是磨磨唧唧,只会浪费时间,真没想到苏则怎么会用这种人来做替身的,功夫、心里素质、伪装技巧拙劣至极,他能活到现在实在是个奇迹!” 陈到不由得对这个少年的身份好奇起来:“真看不出你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敏锐的洞察力,苏则安排你做陈留王殿下的替身还真是有点屈才了,不知道你是哪家的公子?” 少年不卑不亢,昂然说道:“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河内司马懿!” “司马懿?河内?”陈到马上警觉起来,察觉到事情没有他想象地那么简单,“司马朗和你是什么关系?” 司马懿冷哼一声:“那是我大哥!” 陈到冷笑:“好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子,你可知道今天的事,如果上报朝廷,会有什么后果?” 司马懿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一般,语气毫不犹豫:“知道,抄家灭门!” “还想得挺明白,那我也就不客气了!”他对着身后喊了一声,“都出来吧!” 话音方落,便有数十个军士从树林中忽然出现,来到陈到身边:“将军有何吩咐!” 陈到指指司马懿:“把他送到大哥那里去,该怎么处置大哥自有决断!” 军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太明白陈到的意思,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问陈到:“将军,主公不是还在董承府上被软禁着呢吗?你――我们――这――” 看着他吞吞吐吐,陈到咳嗽一声打破尴尬:“你们啊,脑子真是不够用,大哥两个时辰前已经被释放了,现在官复原职,虽然陛下的诏书还没有正式下来,但也只是一两天的事情,事急从权,现在是阻止曹贼劫持陈留王殿下要紧,明白吗?” “明白,我等糊涂,还是将军聪明!” “主公自由了,万岁!” 众人押解着司马懿刚要离开,司马懿却没有立即就走,陈到的士兵们刚要推搡于他,司马懿却对着陈到问了一句:“你的话在高那里好使不?” 陈到士兵们见司马懿居然直呼高名字,立即大怒:“黄毛小子,主公的名讳也是你随便乱叫的吗?” 司马懿不服气了:“他是你们的主公,又不是我的主公,我为什么不能叫他的名字?这是什么道理?他又不是我的长辈更不是我的老师,你们这些人只会凶神恶煞,好没道理!” 众士兵们正要反驳,陈到却打断了他们,他来到司马懿面前,做出个请的手势:“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记得你们司马家也是耕读世家,书香门第,应该从小就懂得基本的礼数,但这些都不重要,只要你说的对,大哥肯定不会生气!” 司马懿十分不耐烦地看着陈到,甚至还有点嫌弃:“我只问你的话在高那里好使不?” 陈到想了一下道:“好使还是不好使,谁说的不重要,说的对才重要!” 司马懿对于这个回答似乎还算满意,便指了指地上的假苏则尸体:“他的身上,有一个小盒子,是一个发射暗器的小玩意,一个时辰前,他用这东西射伤了一个白衣服的男人,我估计是你们的人!好像是叫凌风!” 陈到顿时大骇,凌风受伤了? 他急忙问司马懿:“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司马懿不紧不慢道:“看来我猜得不错,那个凌风对你们来说挺重要,他受的伤我知道怎么救,不过我也有条件,如果我救活了他,你们就不能问罪我的家人!” 回到三国当黄巾 第849章 刘协变美女 凌风对于高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当初高与陈到没能救下吕布,一直耿耿于怀,好在吕布的家眷被安置得十分妥当,吕布的女儿吕绫绮,吕布的徒弟凌风,武艺都是不俗,将来都能成为高的左膀右臂。手机端 所以听说凌风出了事,陈到第一时间就不淡定了。 “你放心,只要你能救活凌风,我可以在大哥面前替你家人说话,不过你假扮陈留王殿下,实属死罪,我不确定是否能保你性命!” “这个就不用你费心了,我死不要紧,不希望连累家人,希望你记住你说的话!”说完,司马懿自己乖乖跟着陈到的士兵们离开前往许都方向去了。 陈到叹息着摇摇头,这时才忽然想起了没有问出苏则与刘协真正下落,想再叫回司马懿,转而一想他也未必知道苏则和刘协消息,便带着剩下人手向着董承军营方向悄悄摸去。 谁也不会想到,苏则带着刘协除了许都东门之后,并没有直接继续向东前往董承军营,他知道高肯定在东面一路上安排了不少眼线和秘密部队,他如果是自己一个人,当然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但带着刘协这个累赘就不一样了。 所以他反其道而行之,出了东门之后,趁着丁勇与黄奎两军厮杀的时候,居然又回到了许都城内! 许都城现在可谓是全城戒严,家家户户关门闭户,商铺也纷纷挂了停业的牌子,苏则带着刘协七拐八拐,有好几次都险些被抓个正着,但最后都是有惊无险。 刘协不明白苏则为什么明明已经出了许都城,却还要偷偷回来,现在全城戒严,不要说人出城,就是一只鸟,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了。 “说吧,为什么?” 苏则正在察看四周是否有人巡视,听到刘协问话,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刘协有些不满地问道:“你如果还把我当一个人的话,做任何事之前麻烦先问问我的意见!” 很难 得的,这次刘协居然没有自称朕。 苏则笑笑,压低声音给刘协解释:“殿下看来还是不信任我,那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殿下如果真的相信,这个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要问,一切都按照我说的去做!” 这是一句典型的废话,但是又让人无可反驳。 忽然,苏则看到了不远处的青楼,又看着眉清目秀的刘协,心里当即有了一个主意。 “殿下,待会可能要委屈一下您了!” 片刻之后,二人已经身在了青楼头牌名妓牡丹的闺房之中。 这个牡丹长得十分标致可人,而且神奇地是和刘协居然还有几分相似。 苏则不等牡丹大喊叫人,就先将其打晕,捆绑了起来,丢到床底下。 接下来,刘协就听到苏则说了一句无异于是在侮辱他的话:“殿下,要委屈您装扮一下做女人了!” “什么?苏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竟敢让朕,让孤,让我,让我,你,你,你……” 苏则皮笑肉不笑:“还是那句话,殿下要是不信任我,那我说什么都是没用的,殿下如果真的相信我,这个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要问,一切都按照我说的去做!” 二人就这样僵持这,摇曳的烛光将二人的影子倒映地十分诡异。 不过刘协刚才的大声说话,引来了老鸨,她快步来到门外,却见屋内蜡烛突然熄灭了,心下更加疑惑,便大着嗓门道:“牡丹啊,是妈妈啊,刚才是你房间的声音吗?怎么好像听见了男人说话?你今天不是生病了没接客吗?” 不多时,里面传出了牡丹的回话:“妈妈一定是听错了,这房里怎么可能有男人,难不成我还会背着妈妈接客不成?妈妈若是不信,我便起床来给妈妈开门进来仔细看个遍就是,咳――咳――好让妈妈放心!” 老鸨在外面连连拒绝:“这倒不必了,妈妈还能信不过你?妈妈不过是关心你的身子,快好起来才能赚钱啊!你且好好歇 着吧,有事让小红唤我便是!” 说罢老鸨便离开了,嘴里兀自咕哝着什么,却是听不清楚了。 然而此时刘协却是看怪物一般看着眼前的苏则,目光中满是震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亲耳听到,他断然想不到苏则居然能模仿出来女人的声音! 单单是这样也就罢了,现实中确实有一些男人天生嗓音尖细,稍微掌握一些技巧,要模仿出女人的声音不算难事。 让刘协震惊异常的不止于此,而是苏则所模仿的女子声音,居然把老鸨蒙骗过去了! 这说明什么!说明苏则真真切切地模仿出了那个头牌牡丹的声音! 仅仅是听了先前牡丹的几声尖叫,苏则就能以假乱真地模仿出来本人的声音,这是何等恐怖的本领! 苏则恢复了自己的声音,很满足地看着刘协的反应,继续先前的语气:“殿下,这下可以委屈您化妆成那个牡丹了吗?” 刘协没有先前那样抵触了,但还是不能接受苏则的提议:“我是一个大男人,化妆再好也成不了女人啊,而且还是青楼头牌,简直是胡闹,到时候被人看出马脚来,更加丢脸!” 苏则不说话,只是看着刘协。 刘协知道,苏则还是那个意思,自己要是不信任苏则,那苏则说什么都是没用的,自己如果真的相信苏则,那这个时候就应该什么都不要问,一切都按照苏则说的去做。 也罢,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就随便苏则乱来好了,刘协闭上眼睛,依然有些心不甘情不愿地点了点头。 苏则掀起床单,仔细端详了一番昏迷过去的牡丹,又给塞了回去,也不点蜡烛,把刘协拉到梳妆台前,一顿收拾之后,这才放心地说道:“殿下,可以睁眼了,哦不对,这个时候应该称呼您牡丹姑娘了!” 刘协有些不敢相信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夜色太暗淡,看不太清,他索性彻底睁开眼睛。 这一看,他险些叫出声来! 回到三国当黄巾 第850章 董承想得美 黄奎自在许都东门被武安国部将丁勇击败,在手下士兵保护下仓惶而逃,不多时便追上了之前他护送刘协的那五百人马,他只听得人马核心护送的几辆马车上不时传来阵阵女子说话之声,料想是陈留王后伏寿与陈留王妃董欢及其他等一干人等了,那陈留王刘协不用想也在这里了。 “中郎将黄奎参见陈留王殿下,微臣适才在城东门与高人马死战,奈何寡不敌众,未能挡住敌军,特此前来向殿下请罪,还请殿下加快速度,以免被高追兵追上!” 马车里头听见外头动静,董欢当即揭开布帘一角,将头探出,冲黄奎招手:“辛苦这位将军了,殿下刚刚睡下了,这路又十分颠簸,若是赶得路太快,恐怕会惊了殿下的睡眠,反正就快到大哥的军营了,他那里有数千人马保护,还怕什么高一高二不成?” 黄奎不禁尴尬,高根本都没有出手,自己可是被高的手下的手下给打败的,真要让高出马,只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心中虽然这样想,黄奎却也不敢造次,只能加入队伍,一起护送马车,同时不断派出探马哨探附近情况。 董欢回到车里,十分不解地看着笑吟吟的伏寿,摇着伏寿的胳膊撒娇般询问:“姐姐妹妹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不让我告诉那个黄奎真相,夫君明明没有和我们在一起,我这人天生不会撒谎,刚才撒谎骗人弄得我浑身难受,实在控制不住自己要把真相说出来啊!” 伏寿拍拍董欢的白皙的臂弯,把董欢垂下来的头发拢到耳后去,这才慢条斯理地说道:“妹妹很多事情你有所不知,这次曹操策划将夫君救出许都,是一件极为机密的大事,谁参与,谁执行,路线,行程,谁护卫,谁接应,遇到突发事变如何应对,都是百般考虑过的,并且也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董欢叹一口气:“说的这么厉害,还不是我都不知道具体细节?看 来啊我这个后来的终归是不受夫君待见的啊!” “这是什么话?”伏寿知道董欢嫉妒了,将董欢抱在自己怀中,语重心长道,“我们是女人,是男人的牵挂,也是男人的累赘,妹妹,等时间久了,你自然就会明白很多事情,不需要我同你多说。” 董欢并没有真的生气,但她却看到了伏寿说这话是眼睛泛起的泪光,心中一动,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张口便道:“难道是――” 伏寿立即掩住了董欢的樱桃小口,先是点点头,又轻轻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却又两行泪珠从脸庞滑落下来,晶莹如玉,砸落在车底摔得粉碎。 董欢也哭了,抽噎的样子惹人心疼,与刚才嬉笑的模样判若两人。 女人是男人的累赘,也是男人的牵挂,那到底是累赘多一点,还是牵挂多一点?谁又能说的清楚? 她们只知道,此时此刻,她们是诱饵,吸引高大队人马的诱饵,帮助夫君成功脱身的诱饵,为了夫君成就大业而可以被当成无用之物一样牺牲的诱饵! 多让人心痛,多让人心酸,多让人心碎! “将军,我们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什么都不做吗?” 远远地,几个策马的身影看着那些熙熙攘攘的车马,其中一个士兵问向身边的陈到。 陈到微微摇头:“哪有什么都不做?我们现在不是在一直跟踪着他们吗?” “跟踪?将军,你来的时候不是说要阻止陈留王殿下和董承大军会合吗?他们现在距离董承军营只有不到二十里了,而且如果董承派人来接应的话,我们可就前功尽弃了!” “不急!”陈到呵呵一笑,“会合了更好,省得我们东跑西跑找他们,我这人做事喜欢几件事一起做,省心省力!” 士兵们撇撇嘴,他们知道陈到很厉害,但牛皮这东西嘴上吹吹可以,他们这位上司不会真的脑子 一热带着几十个士兵却跟董承几千人叫嚣吧? “将军的想法是好的,但是不知道接下来具体怎么执行,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陈到想了一下,随后一本正经道:“跟你们说说也可以,我想过了,现在我们人少,贸然出击只会以卵击石,浪费时间还不一定成功,十分不值,不如索性等陈留王的车马进入了董承军营,在他们安歇的时候,我们摸进去,找机会救回陈留王殿下,然后就撤退,怎么样?” 众人哑口无言,这还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陈到难道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吗? “将军,有一个问题,万一那个董承派重兵把守陈留王殿下的住处,我们接触都接触不到陈留王殿下本人,岂不是只能干瞪眼着急了?”一个小兵提出了自己的疑惑,他的疑惑也是陈到手下这些共同的疑惑。 “额――”陈到想了半天,“这是一个好问题!我还真没有想过!” 众人纷纷白眼。 倒不是陈到没有想过这种可能,精明如他,怎么可能看不出这里面的猫腻,怎么可能不知道刘协根本不在此处?怎么可能不知道董承只是虚张声势?他只是不想这个时候说出来,毕竟猫抓老鼠的游戏,在游戏刚开始的时候就说出全盘计划,就不好玩了。 而此时,董承军营之中,五千人马早已点齐,只等董承下令,便要出发前去接应刘协,只是董承心中总是突突乱跳,感觉有什么地方少算了一步,然而他终究是个武夫而已,自然无法敏锐察觉问题根源所在。 在董承想来,只要打着陈留王的名义,他就可以浩浩荡荡带着这数千人马投奔曹操而去,等苏则成功将刘协护送到曹操那里,天下诸侯公推刘协登基,共讨国贼高,董承就是妥妥的开国功臣,到时候就不仅是卫将军这么简单,大将军都不在话下,加上他妹妹的妃子身份,日后整个董家都会风光无限。 回到三国当黄巾 第851章 有点不对劲 “启禀卫将军,陈留王殿下的车驾距离还有十五里就要到了!”一员探马前来,向董承报告着刘协的位置。 董承点点头,回身下令:“准备接应!” “诺!”五千余人的士兵一声大喝,声音整齐划一,气势更是无与伦比,他们每个人都难以掩饰脸上的兴奋,当然也有紧张。 他们确实怕与高家军为敌,但是现在摆在他们面前有更大的利益,协助董承扶持刘协复位,与曹操袁绍等天下诸侯联手,高家军几乎没有赢面。 人马排列成阵势,一直绵延了好几里,董承亲自带领剩余精锐,策马出迎陈留王车驾,十五里路说近不近,说远不远,如果是在平时,董承自然快马加鞭就可以赶到,但现在不一样,不是急行军,是接应准天子刘协,当然要用高贵的礼遇才行。 正行之间,一员探马从方面不动声色而来,到地董承身边,小声说道:“卫将军,曹操恐怕我们难以应付高燚,便命曹仁带了三万人马前来,已经到了东面五十里处!” 董承皱了一下眉头:“曹操这是什么意思?是觉得我五千人马太少,不足以应付高燚大军吗?” 他所说虽然确实是事实,手下却没有人敢有反对意见,一个个也表现出了气愤。 “就是就是,早不来玩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是看准了来抢功劳的吗?” 不过这些话,包括董承在内也只是在背地里敢这么发牢骚,谁都知道真正的主导者是曹操,没有曹操,董承什么都不是。 温严是董承手下少数头脑清醒的副将之一,他凑近董承道:“将军勿怪,也许这是曹仁的意思,未必是曹操的意思,曹操远在徐州,就是想抢功,未免也有些鞭长莫及,倒是这个曹仁一直像个老虎一样重兵盘踞于梁国,苦于陈留与陈国被赵云、麴义、徐荣大军控制,不敢有所动作,等万年公主把赵云等大军因故调离之后,才有胆西来!” 董承点点头:“知道,他这几个月确实是憋坏了,想给自己弟弟报仇又没有机会,但是——” 说到这里,董承面色一阵坏笑:但是曹仁也不敢太过深入陈国腹地来,毕竟赵云等大军只是离开了陈留陈国,并没有走太远,急行军的话,曹仁肯定不敢大意,要是被高燚派人切断了后路,曹仁这三万人马一个都别想回梁国。 高燚啊,又是高燚,董承想到这个名字就牙根痒痒,这个时候,高燚应该已经恢复自由开始调度人马了吧,这个家伙真是让人恨得死去活来。 温严看到董承的表情先是窃喜然后又转忧,知道肯定是想到高燚了,正要提醒董承此时不可大意时,一员探马疾驰而来:“启禀卫将军,陈留王车驾距此还有十里!” “好,去吧!” “诺!” 探马来来回回变得多了,而且哨探范围也变得越来越广,傻子都看出来董承要接待重要人物,只不过董承这些细作在陈到眼里,就像是班门弄斧一般,浑然不觉有人就隐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 “将军,刚刚得到的消息,庞德、狄莫、文聘三位将军已经各带一万人马,分布于董承军营北、东、南二十里处,目前来看,他们和我们一样隐蔽得十分出色,没有被董承发觉!”一名士兵一面向身边的陈到报告着最新得到的密报,一边看傻子一样注视着刚刚从此地大摇大摆策马远去的董承探马背影。 陈到可没有心情嘲笑别人,他敲了一下那个士兵的后脑勺,揶揄道:“看你那什么表情,不跟厉害的比,却跟没本事的比,有意思吗?” 其他士兵都笑了,却很一致地不敢出声,毕竟这里是董承大军的所在地盘,稍有不慎就会暴露身份。 那个士兵挠挠头,低声道:“将军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就是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急什么?”陈到头偏到另一边去,目视着不远处董承那趾高气 扬的模样,声音也是极低,“等着!” 庞德等人没有暴露,这早在陈到的预料之中,不然董承也不会这么心安理得地出营迎接刘协。 怕就怕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曹仁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曹操既然敢派人劫持刘协,就一定会派大军接应,他总不会自信到光凭董承五千人马就能安然将刘协带到梁国。 心念电转之间,只听得一声“陈留王殿下驾到”的高呼,陈到一眼望去,就看到数百人簇拥着几辆车马而来,再看董承这边,也是齐刷刷翻身下马,潮水一般纷纷跪立于地,声音铿将有力:“卫将军董承率部恭迎陈留王殿下!” “恭迎陈留王殿下!” 马车中,董欢探出小小的脑袋,见到董承之时,立即满脸喜色,跃下马车来,快步来到董承身边:“哥哥,可想死你了!” 董承很想像以前那样数落董欢一番不知礼数,但现在董欢已经贵为王妃,日后还将是皇妃,是他平步青云的资本,有再多的怨气也只得收起来。 “见过王妃,殿下他这一路上还好吗?” 董欢神情当即变得担忧起来:“不好,殿下向来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可吃不得这么多苦头,这马车一路上颠簸得又厉害,殿下是上吐下泻不止,这些排场什么的就不必了,快把他迎进你的大营,给看看怎么办吧!” 她嘴上虽这样说,却是朝董承使了个眼色,又朝马车方向努了努嘴,还在董承手心里写了几个字。 董承只是笑了笑,似乎董欢的行为早在他的预料之中,随后下令道:“殿下一路辛苦,快迎进大营,温严,你去把军医找来,给殿下看看脉!” “诺!” 护送车驾的黄奎倒是有些发愣了,这个董承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这也就是他在,知道刘协就在马车内,但凡换了别人,若是藏了奸人在车里,岂不是也要蒙混进军营去了? 鸟书网 第852章 假戏穿帮了 董欢与董承三言两语之下,就把本来准备好的迎接陈留王排场都取消了,这不由得让一路护送刘协而来的黄奎有点一头雾水,他心想这个董承是不是有点太草率了,这也就是他在,知道刘协就在马车内,但凡换了别人,若是藏了奸人在车里,岂不是也要蒙混进军营去了? 等一下! 黄奎脑子突然像是被雷击了一般,因为他发现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亲眼见到刘协本人出现,都是通过别人来交代刘协在马车里怎样怎样—— 假如刘协从一开始就不在,或者说,假如从一开始,就有人故意要误导别人,让别人以为救陈留王的计策成功了,然后—— 黄奎不敢再想下去。 只有一件事他想要亲自确定,那就是刘协到底在不在马车内。 但这样的猜测也只是猜测,黄奎不敢明目张胆地质疑,只能慢慢找机会证实了。 突然,像是要给黄奎机会一般,马车正好陷进了路边一个坑里,马车里面传出一声女子尖叫! 女人? 所有人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 很快地,伏寿掀开车帘大怒道:“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马车弄出坑来!要把殿下从马车里摔出来你们才安心吗?” 说着,伏寿转头对着马车内语气顿时变了温柔:“殿下不要惊慌,没事的!”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伏寿一定是刘协的另一个女人,毕竟贵为陈留王,多几个女人服侍再正常不过,寻常男人稍微有点钱,都会娶三个妻纳四个妾,见怪不怪。 心里想归想,这些人大部分确实连个老婆都讨不到,只能撇开这些心思,一哄而上,把马车抬出了水坑。 黄奎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摇摇头怪自己刚才真是想多了,看来刘协确实是在马车里,毕竟董欢、伏寿都在眼前,黄奎经常出入皇宫,从前见过好多次伏 寿与董欢,刘协的女人在,刘协自然也在了,没有理由分开走的道理。 嗯?这样的想法刚刚冒出脑袋,黄奎就立即被自己另一个念头给动摇了。 刘协的女人在,谁规定刘协就一定在? 刚才车子陷入坑中是事发突然,伏寿大惊失色之下发出惨叫很正常,毕竟是女人胆子都小,但是好像刘协根本没有发出半点声响一样,这份定力,未免太好了吧? 满满的怀疑重新占据了黄奎的脑海,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冲过去,掀开车帘看看刘协到底在不在车内,好让自己死心, 但他依然在犹豫,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中郎将,万一刘协真在车中,他有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最终,黄奎只是叹了一口气,做人要本分,他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其他的就不要多想了,那不是他应该想的。 他的父亲此次也参与进了这个计划之中,这个时候全家应该已经安全离开许都了,于公于私,和高燚都成了死敌,没有半点挽回的余地,退一万步讲,就算刘协不在车内,他也应该表现得傻一点愚蠢一点糊涂一点,装作刘协就在车内。 难道他还能指望着临阵反水,作为投靠高燚的砝码,让所有人知道所谓的营救陈留王计划不过是一场弥天大谎?那还真就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他不再去看马车了,生怕再次按捺不住要一看真假的心思,他只是命令那些士兵们过去帮忙。 正在这时,变故再次发生! 犹豫帮忙抬马车的军士过多,导致前后轻重不平衡,直接侧翻在地。 而这个马车似乎是个偷工减料的残次品,刚摔倒地上,就碎成了好几片! 所有人都傻眼了,因为他们这次都看得真真切切,马车里面空无一人! 这是什么个情况? 这些人十分不能理解,毕竟马车出事故的第一时间,他们就已经做好了要冲入马车里面救出陈留王殿下的准备,好得 一个英勇救人的功劳。 但是现在,他们只能傻站了,救人?救谁?救空气吗? 他们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表情极为尴尬的陈留王后伏寿和陈留王妃董欢,很想大胆地问一句:“您二位刚才是在跟谁31app下载地址说话呢?” 黄奎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想笑,却又不敢笑,这真是一场闹剧啊。 倒是董欢咳嗽一声,打破了尴尬局面:“喂喂喂,你们那都是什么表情,我和姐姐又不是故意要欺骗你们的,你们也不好好想想,这次计划这么隐秘,当然要掩人耳目、瞒天过海、金蝉脱壳、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还有,还有,反正那个意思你们都懂!” “还是我来说罢!”陈到大喝一声,不再隐藏自己,从不远处的树干后面露出了身形。 “你是?陈到!”董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陈到是什么时候隐藏在附近的,自己的人居然毫无察觉。 “是我,卫将军,你真是好大的狗胆,居然联合反贼曹操要劫持陈留王殿下图谋不轨,而且更可笑的是,你们根本没有得逞,却把所有士兵们蒙在鼓里,你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吗?” 陈到缓缓走来,口中每句话都掷地有声。 而且令人震惊的是,从他走来的这十几步里,有几个董承的士兵悄悄搭弓取箭要暗箭伤人,却都被陈到给徒手接住了仍在地上,像狼狈落败的俘虏。 “陈到,我知道你很厉害,高家军之中,武艺仅次于赵云,但是那又怎样,你今天孤身一人而来,就是找死!”董承十分自信地说着,命令手下士兵们道:“给我把他团团围住!” 五千余人得令,立即里三层外三层地把陈到给包围了起来,不对,是里三百层外三百层,弓箭在手,刀剑出鞘,杀气腾腾地向陈到杀去。 “呵呵,正好很长时间没有活动筋骨了!”陈到将天麟戟从背后取出,目光凛凛如死神一般,凝视着冲杀过来的董承士兵们,仿佛是在看一群死人。 第853章 投鼠又忌器 惨叫声起,却不是陈到的声音,而是董承手下的那些士兵们,他们前后左右一起上,却连接近陈到身前都没有做到,就被一道白光收割走了性命。 后续的士兵们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悍不畏死,他们不相信陈到会在他们配合默契的攻防之下能安然无恙,他们可是战场上摸爬滚打出来战无不胜的西凉骑兵。 但他们最终都失望了,甚至是绝望,他们和之前那批死掉的士兵们一样死不瞑目,唯一的区别就是,那道白光变成了红光。 因为天麟戟的锋刃浸透鲜血了。 董承怒了,他知道陈到很强,但是这样变态到非人的强悍,他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仅仅在几个呼吸之间,自己数十个精锐士兵就被陈到所杀,这简直匪夷所思。 最气人的是,陈到杀人跟玩一样简单,竟然脸不红气不喘,看起来无比轻松。 “他真的是人吗?”董承的士兵们有一些骚动,刚才的锐气明显地受到了打击。 “我当然是人!”陈到听到了那些议论,手上动作丝毫不满,反而还加快了几分,同时嘴上功夫也没耽误,还被他说出了花,“一个鼻子一张嘴,两个眼睛两条腿,和你们一样!” 董承冷笑:“好你个陈到,你有本事杀五十人,有本事杀五百人,我就不信你有本事杀得了我五千人!这可不是五千头猪!” 董承的士兵们一个31app下载地址个都动作僵硬了一下,有没有好一点的比喻听啊? 陈到也是冷笑:“你可以不信,我可不介意跟你打这个赌!” 说着,陈到的动作比先前更快了一点,几乎难以看清他是如何出招了,戏谑的神情像是在嘲笑董承。 不是像嘲笑,是真的在嘲笑。 董承怒不可遏,却又不敢亲自出战,他实在是知道自己的斤两,恐怕用不了几十回合就会落败,他不能在自己的数千将士们面前丢这个脸。 倒是董欢有 点看不下去了,她居然娇喝一声,自己提剑冲过去要与陈到大战! “妹妹,回来!”董承发觉之时,才看到董欢已经冲劲人群之中了,顿时慌张起来,立即命令士兵们,“保护好王妃!” 伏寿也大吃一惊,这个董欢实在是胡闹,她的功夫根本就是三脚猫一样,捉弄一下武艺稀松平常之辈还绰绰有余,真遇上厉害角色,岂不是只有俯首就缚的下场吗? 更何况,不懂武艺的伏寿也看得出来,这个陈到是个比厉害角色还有厉害不知道多少倍的厉害角色。 董承的士兵们虽然听到了命令,但是董欢实在太灵活了,她本身就身材瘦小,在人群之中如一条小泥鳅般见缝插针,愣是冲破了重重包围到了陈到跟前,不由分说便是一剑刺出。 陈到刚刚一戟扫翻一群人,却见眼前窜出一个娇小身影,却是手持长剑一脸杀气,不由微微诧异。 这不是董承的妹妹吗?陈留王妃,伤不得。 心念电转之间,陈到不防董欢的剑刃已经刺到自己身上,他毫不惊慌,当即顺着董欢的剑路身子一侧,那剑堪堪划破了陈到的衣裳,并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董欢大吃一惊,这人是怪物吗?居然不动声色地化解了自己的剑招,要是换了任何人,早就重伤甚至死掉了。 其他人也吃惊了,看似柔弱不堪的陈留王妃居然轻易地刺破了陈到的衣服,要知道他们集合数百人之力,都没能近得陈到的身前半分,更不要提划破陈到的衣服了。 董承和伏寿也是看得真切,他们都怀疑自己看错了,难道平日里武功平平的董欢是在伪装吗? 但很快地,他们就想明白原因了,陈到再胆大,也不敢伤害董欢,毕竟是陈留王妃,身份尊贵。 然而新的担心再次涌上他们的心头,陈到是不敢伤害陈留王妃,可要是他劫持陈留王妃做人质怎么办? 实在是担心什么就来什么,只 见陈到一戟打掉了董欢的佩剑,反手一戟架在董欢雪白的脖颈上面:“王妃莫动,小心性命!” 董承大为懊恼,他怒气冲冲地指着陈到说道:“陈到,枉你是高燚手下大将,居然劫持一个柔弱女子做人质,你还是男人吗?” 陈到眼睛瞟了一下自己那被剑割破的衣服洞口,不无揶揄地反驳董承:“卫将军说错了,陈留王妃可不是一个柔弱女子,而是差点要了在下性命的女中豪杰,何况在下胁迫陈留王妃也是迫不得已,卫将军总不会真的看见你的五千手下变成一堆尸山血海吧?我陈到有杀人如麻的本事,但没有杀人如麻的爱好,假如刚才你肯和我好好说话,这里根本一个人都不用死!” 董欢却是十分不安分,她在陈到身边挣扎个不停,冲着董承和伏寿大喊:“哥哥,姐姐,你们不用管我,快杀了他,他现在腾不出手来!” 陈到皱了皱眉,这个董欢真是难缠得紧,假如董承真的此时命士兵一起进攻自己,还真有点麻烦。 但毕竟董承与董欢兄妹感情深厚,他虽然贪图荣华富贵,但还不至于泯灭人性,更何况他的荣华富贵的所有前提就是妹妹活着并且活得好好的,活得风生水起甚至将来母仪天下。 假如妹妹不在了,一切荣华富贵都是空谈。 “陈到,我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只要你肯放了我妹妹,不伤她一根毫毛!”董承不得不服软了,说出了他人生第一次的认怂的话,要知道在高燚面前他都没有这么低声下气过。 董承的士兵们反而有些窃喜了,一个个甚至有些感激地看着视死如归的董欢,如果这个陈留王妃关键时刻挺身而出,他们现在已经去鬼门关报道了。 陈到冲着董承喊道:“这话可是你说的,我只问一件事,问完就走,不会伤害她一份一毫!” “你说!”董承似乎已经想到了陈到要问什么。 “陈留王现在何处?” 第854章 误伤董贵妃 陈到也不想跟董承多浪费时间,正好趁着绑架董欢的机会,威胁董承他说出刘协下落。 董承为难了,他攥紧了拳头,最后像是决定了什么一般道:“我不能告诉你!” 陈到看着董欢,有些失望地说道:“看来卫将军并不在乎王妃的生死!真是让人心寒。” 董欢心里虽然有点失落,却也没有半分表现在脸上,她扬起脸庞来,神情极为决绝而高傲:“你知道什么!我哥哥这是顾全大局,不以公废私,他的胸襟气度眼界岂是你这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莽夫能理解的?” 陈到冷笑一声:“我也有一个妹妹,我会为了她做任何事!” 说到这里陈到沉默了一下,他应该算不上一个好哥哥吧,似乎他很少尊重妹妹凝香的意见,总是喜欢以哥哥的身份擅自做主,无形中加深了兄妹间的隔阂。 算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陈到摇摇头,定睛看着董欢:“王妃真的认为卫将军做的是对的吗?” 这个问题问出来,董欢简直想笑,她冷哼一声:“哥哥当然是对的,有什么问题?” 陈到叹口气:“我希望待会之后,王妃还能继续这样认为!” 董欢不明所以地看着陈到:“你,什么意思?” 陈到看向董承的方向:“很快卫将军就要头疼了!” 这个时候,董承还是不放弃自己的希望:“陈到,我不能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在乎妹妹的生死,而是我真的不知道陈留王殿下现在何处,我可以给你跪下,甚至可以替妹妹去死,什么都可以,只求你别伤害她!” 说着,董承居然真的朝陈到方向,跪了下来。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董欢大骂起来:“哥哥你怎么这么没有出息?男儿膝下有黄金你知道不知道?你真是丢我们董家的脸面啊!” 陈到也有些错愕了,他倒不是被董承感动到,而是突然明白在这种亲人生死攸 关的时候董承居然都不松口,甚至不惜下跪求饶,甚至不惜愿意用自身性命做替代。 那只说明一件事,董承真的不知道刘协的下落,曹操或者苏则把他也瞒住了。 “我走了,你们好自为之!”陈到说着,就要放开董欢离去。 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董欢突然挣脱了陈到的束缚,毅然决然地朝着天麟戟的锋刃上撞去! 陈到大惊,立即将天麟戟锋刃翻到一旁,即使如此,天麟戟的小枝还是划破了董欢的脖颈,并且还刺入了几分,鲜血顿时便喷了出来。 “妹妹!”董承与伏寿看得真切,不由得惊呼出声,董承更是红了眼睛一般吼向陈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为什么我答应了替她去死你还要这样?为什么伤害她?为什么,为什么?” 一句一句,像刀子一样剜在陈到的心上,他早就应该察觉到董欢的这个决定,此时的他全没有了斗志,想要辩解却知道说什么都是没用的,索性他什么也不说了,一把将董欢抱起,对着董承说道:“你放心,她死不了,只不过我要把她带回去救治,后会有期!” 说着,陈到也不管董承是否通知,一手抱着董欢,一手拿着天麟戟杀出一条血路,呼哨一声,唤来自己的战马,翻身疾驰远去。 本来有士兵想要放箭偷袭,被董承给喝止了,他怕连累到妹妹,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伏寿明白董承的痛心,她宽慰董承道:“卫将军不要太伤心了,欢儿吉人自有天相,只是人没事,就会有再见的一天!” “多谢王后关心!”董承经过这场变故,整个人仿佛变了个人,说话也不如先前那般流畅,“王妃里面请,我们还有许多大事要处理,妹妹的事情,等了却这一切后,我再找高燚算账!” 刚刚将伏寿安顿好,便有探马数名慌张来报:“启禀卫将军,大事不好了,大营北面东面与南面同时发现高家军人马,各有万余人之多!” 董承还没有从刚才的变故中恢复过来,这回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是震惊异常:“怎么回事,之前不是哨探说方圆百里都没有高家军吗?他们是哪里冒出来的?” 探马气喘吁吁:“属下也不知道,应该是被骗了,这三支人马分别是庞德、狄莫和文聘统领!” 董承听到这三个名字,更是难以置信:“这不可能,这三人数月钱就奉诏前去新野攻打张绣了,根本不会出现在这里,我为什么敢这个时候起事,就是算准了高燚旧部不在这里——” 说到这里,董承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拍案而起,大怒说道:“我失算了,荀彧也是高燚的人!” 这个时候,温严也慌张进来道:“卫将军,高家军三万人分三面攻打我们,现在该如何应敌?” 董承心下一横:“事到如今,我也没有别的路可走,趁着对方还没有彻底包围我们,派人去向曹仁求援!他有三万人马,有他相助,里应外合之下,高家军三万人不足为惧!” 温严却是不太寄希望于曹仁:“卫将军,那个曹仁距离我们有五十里,况且不知道他是不是愿意帮我们对付高家军,就算愿意,等他率大军前来,只怕我们已经全军覆没了!” “那就死守!”董承有些气急败坏,今天的坏消息是一个接着一个,实在叫人郁闷,他自己也明白五千对付三万人,即使是防守也是不易取胜,若是守城还可能赢得可能性一些,营寨的话,失守只是时间问题。 更何况,要对付的不是普通的三万人,而是三万高家军,而且对付有备而来,董承都不敢想象自己这次会有什么后果。 “好吧!”温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默默退下,准备打一场前所未有的血战。 伏寿在自己营帐之中听到外面突然响起了喊杀声,不由得心惊肉跳,他接着帐幔的缝隙,看到董承军营内士兵来回奔走,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第855章 佳人曹子丹 “卫将军,陈留王后要见您,我们实在拦不住!” 董承的中军大帐之内,守卫有些为难地向董承报告,看着闯进来的伏寿十分无语。 “王后,你怎么出来了,高家军现在正在攻打我们,微臣恐怕没有办法保全王后安危了!”董承正在派遣将领们加强防御,见到伏寿来到,慌忙过来见礼。 伏寿有些不明所以:“高家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董承道:“都是高燚搞的鬼,微臣没有想到荀彧也是高燚的人,数月前荀彧举荐庞德狄莫文聘三人带领本部万人前去新野征讨张绣,谁知道这只是一个幌子,庞德等人根本没有去新野,而是去了距此不远的新汲城,如今就是趁着我们大意之时突然发难,实在用心险恶!” 伏寿并没有被董承的逻辑给带偏,她直接一句话就问到了点子上:“你是说,高燚从很久很久以前,就猜到了我们的计划?” 董承摇摇头:“高燚不可能会有这么聪明,他应该是猜到了我们会有动作,所以提前走好了一步棋,就是准备关键的时候发挥作用,现在来看,是他赌赢了!” 伏寿有些震惊:“也许,我们真的是太小看了高燚的本事!” 董承望着伏寿,考虑再三后说了一句话:“微臣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王后的配合,不知道王后意下如何?” 兖州,陈国,柘县。 曹仁在这里已经驻扎了半个多月了,他此次出兵没有经过曹操的同意,不过他知道曹操的性格,一定会支持他的这次擅自出兵的决定,毕竟事关重大,等曹操从徐州发来命令同意出兵,到那个时候恐怕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机会了。 更何况曹操的密信里讲的明白“弃车保帅,卫将军来可,不来也可,陈留王必来不可!” 曹仁明白曹操这句话的分量,那就是千方百计保证刘协到来,董承则是一枚棋子用来牵制高家军,万不得已的时候,棋子变弃子。 怪不得苏则要出 马,曹仁此时此刻算是想通了,不过他非常疑惑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苏则的消息,难道是被高燚的人给抓住了不成? “将军,我们还要在这里驻扎多久,要知道粮草可是不多了啊!”曹仁身后的副将不解地问道,在他们看来,兖州被高燚夺走最富庶的西半部,今年又是天灾不断,曹军本身就粮草紧张,他们的主将曹仁却还带着三万人在柘县这里一呆就是半个多月,令人捉摸不透。 曹仁手掐着腰:“急什么,粮草不是还没有吃完吗?你们没见过猫捉老鼠吗?想要抓住老书,就得在老鼠洞前面耐着性子几天几夜不睡觉不眨眼不吃不喝!” 副将们不以为意:“我们可不是猫。” 曹仁转过身看着他们声音里看不出是愤怒还是喜悦:“我们是不是猫,我们是虎,是豹,是狮,是鹰,是蛇,是为了猎物可以吃任何苦头的猎手,懂吗?” “懂!”几个副将听到这些话,立即来了精神,一个个点头如捣蒜。 他们当然要说懂,因为说不懂的后果会很悲惨,会被曹仁拉着讲好半天的大道理,他们一个个耳朵都要出茧子了。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给我也听听!”一个少年小将远远走过来,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朝气蓬勃。 “子丹是你啊!”曹仁看见这名少年,立即整个也变得兴奋起来,“他们哪里是开心,是装开心罢了,以为我看不出来,一个个都不想听我说大道理!” 少年大笑:“哈哈哈,那说明子孝你不适合当老师,我曹真别的不敢说,同样是跟人说大道理,保准比你说得让人爱听!” 曹仁道:“说正事,你这几天在附近转悠,有没有什么收获?” “你别说,还真有!”曹真道,“陈留有兵马调动的迹象,分别是麴义和徐荣,约有万余人,不过只是在陈留边界活动,目的好像是剿灭境内残余黄巾贼寇!” 曹仁撇撇嘴:“陈留哪里还有什么黄巾贼,不都被高燚收编了 吗?高燚现在委派赵云统领兖州军事,目的只有一个,蚕食我们!” 曹真点点头,刚要说什么,一员探马来到,看到曹真在场,便上前附耳对曹仁说了一番话。 一丝不自在的神情涌上曹真的脸色,他理解探马为何这样做,毕竟他不是真的曹家人,他只是因为父亲以死救下曹操而被可怜而改姓曹的。 他当然不会忘记自己的本姓:秦! 曹仁没有注意到曹真的神情变化,命令探马下去以后,这才说道:“我们该出兵了!” “出兵?”曹真大惑不解,“去哪,不会是去董承那里吧?” 曹仁点点头:“董承被高家军三万人马围住日夜攻打,如果我们不去救,董承一天也撑不住!” 曹真担心地说道:“要是赵云派兵断我们的后路怎么办?” 曹仁指着东北方向:“这个简单,给白马那里程昱和郭图去信,让他们带兵佯攻陈留,牵制住赵云大军。” 曹真啊了一声:“子孝是意思是,全面开战?” “不,还没到那个时候。” 曹真像是鼓起勇气一般:“那为什么还要救董承,这个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吗?” “额——”曹仁不知道如何向曹真解释这层复杂不已的关系,既要救董承,又不能全力去救,既要表现得全力去救的样子,又不能把借刀杀人的意图表现出来,关键还得达到借刀杀人的后果,而且这种事情曹真身为一个孩子也未必懂。 到最后曹仁只能仰天长叹一句:“我太难了!” 不过不管是真救人还是假救人,救人的样子是一定要做出来的,所以当出兵的命令下来的时候,整个曹仁军营都沸腾了。 “终于可以打仗了,我手痒地简直要抓狂了!” “终于可以痛苦杀敌了,我这次要一个打十个,不,打二十个!” “终于可以不用听将军讲大道理了,开心啊!” “……” 第856章 触类而旁通 许都城内,曹操派人劫走陈留王的消息已经人尽皆知,朝野为之震惊,刘辩迫于各方压力,不得不重新起用高燚,恢复其行征西将军、领京兆尹、西乡侯的身份,又录前后功,拜卫将军,温侯,重掌旧部兵马。 如此一来,万年公主就再次成了有名无实的存在,统领高家军成了一句空话,不过此时的万年公主想必也不会在乎这个了,因为高燚前去吟风那里索还兵符帅印的时候,发现已经人去楼空了。 不用想,肯定秘密离开许都了,毕竟是曹操精心扶持的一个傀儡,现在没有了用武之地,自然也就没有留下来的价值了。 只是高燚还是有点可惜,只有他自己知道,吟风是真的万年公主不假,但是因为双重人格的缘故,导致精神错乱,真正的人格被压制,另一重人格被人加以利用,才酿成今天的不可收拾局面。 然而这种烧脑的事情,高燚肯定不能对别人说,就算说了也未必有人会信,即使他想说,也无人可以倾诉,所以倒不如索性上报朝廷这是个假万年公主,等最后真相大白的时候,再详细明说。 “启禀主公,尚书令荀彧求见”下人的报告打断了高燚的沉思。 “嗯”高燚抬头,“他今天抽什么风” 刚想命令下人将荀彧请进来,高燚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对,于是起身出了房门“我亲自迎接” “尚书令荀彧,见过卫将军” 大门外面,白衣胜雪的荀彧高冠博带,恭敬地对着出迎的高燚行礼。 高燚也不说话,上前一把抓住荀彧的臂弯就往院子里扯。 “卫将军,卫将军”荀彧连续几个趔趄,险些摔在地上,好在高燚并没有特别用力,不过荀彧想要挣脱却也不太可能,因此只能踉踉跄跄地跟着高燚进了卫将军府邸内。 这一幕情景属实有趣,两个大男人大白天一路上拉拉扯扯,不禁让人好奇到底在干什么。 甚至有人大胆 猜测高燚要与荀彧行苟且之事,毕竟有龙阳癖好也不是什么值得丢脸的事情,他们还自我解释为终于明白了高燚为什么不乱找女人,原来兴趣不是女人,估计如果不是为了传宗接代,可能连落月都不会娶。 “阿嚏”正在后院房内睡回笼觉的落月莫名其妙地打了个喷嚏,眼皮子似张未张,翻个身继续睡觉。 高燚却是没有心思去管别人怎么想他和荀彧的关系,他一直把荀彧霸道地一路从府门外拉到自己房内才松开,把荀彧的手腕都给捏红了。 更尴尬的是,高燚的手之前很脏,把荀彧的袖子给弄脏一大片。 白衣之上黑乎乎一片,看起来十分刺眼。 荀彧爱干净那是出了名的,只是此时此刻他也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好索性不去看那块污渍,看不见就当不存在,自己给自己心里安慰,这样一想,居然感觉好了很多。 “卫将军”荀彧站得笔直,一本正经地向高燚行礼,不过这样一来,又看到了袖口那块污渍,顿时大脑空白一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别叫我卫将军”高燚来回疾步走着,不时拿手指点着荀彧,“我受不起,说,你为什么联合其他大臣们让陛下拜我为卫将军,上一个卫将军董承可还是健在呢” 荀彧笑笑,将手背负身后“董承已经是过去了,虽然兵符帅印印绶都在他那里,但是他公然叛出许都,勾结曹操,已经不是我大汉的卫将军了,充其量就是个伪卫将军” “好,算你说得有理”高燚停了下来,语气依然不满地拿手指头敲着书案,“那还有呢,为什么要让我搬来住董承的房子我本来就已经在这里呆了好几个月浑身难受了,现在还继续回来住,虽然从犯人变了主人,但是,但是” 但是怎么感觉还是跟之前囚禁一样难受 荀彧微微一笑“是吗属下怎么没有看出来感觉主公之前一直很享受的样子” 终于肯叫回一声主公了,高燚还是听 着这个称呼舒服,但他还是拉着脸看着荀彧“严肃点” “咳咳”荀彧不敢跟高燚开玩笑太严重,他清了清嗓子道,“主公的为人一直以来都是节约勤俭为本,既然主公受封卫将军,而这里原先也正是卫将军府邸,直接就可以住进来处理军务与政务,不必大兴土木建造府邸。” “好,算你脑袋转得快”高燚当然不会真的生荀彧的气,但是接下来他说的这句话才是真的心结所在,“你是不是到现在怀疑我是有私心的,有心故意放走陈留王殿下” 荀彧面色变了一变,果然前面的都是玩笑话,现在才是高燚真正要问的问题。 “主公想要属下怎么回答”荀彧反问高燚道。 “怎么想,就怎么答”高燚直截了当道。 “是”荀彧说得毫不犹豫 “” “” “文若,你有点让我失望,我本以为你会明白我的用心的”高燚长叹一口气,他太明白荀彧的性格,却非要问个清楚,简直有点自取其辱。 “主公的意思是,借这个机会,找出背后的黑手并且连根拔除吗”荀彧一字一句问道。 高燚点点头“难道从一开始,我们不就这样制定计划的吗” 荀彧并不否认“确实是这样,但区别就在于,主公把陈留王也作为棋子了” “所以说,我触动了你的逆鳞对吗”高燚装作若无其事地问,却十分在乎荀彧的反应,好在荀彧面色十分平常,高燚便接着说道,“不要忘了,他已经不是天子了,他是陈留王,现在是有人利用他要搞事,难道朝廷非要等到曹操的计划成功之后才有所动作王芬谋废灵帝之事在前,袁绍韩馥谋立刘虞之事也不远,你应该明白我在说什么吧” 荀彧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明白高燚话中意有所指,当即不再有任何纠结“是属下胡思乱想,还是主公明白透彻” “希望你这次是真的明白” 第857章 里外不是人 高燚也不指望自己简单几句话就能彻底改变荀彧那有点愚忠的思想,他只是希望荀彧能够稍微明白一点,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人人生而平等,天子不可能不犯错,犯了错要承认,认了要改,要吸取教训。 更何况,刘协现在已经不是天子了,荀彧却一直都摆不正自己的位置,这让高燚简直有些懊恼,可是问题就摆在那里,不可能不去解决,他多么希望荀彧能明白自己的用意。 可惜的是其他事情上聪明异常的荀彧,一到这种事情上就犯糊涂了,让高燚哭笑不得。 “现在我们说正事,文若,你认为苏则把陈留王殿下藏到哪里去了”高燚知道和荀彧继续鬼扯之前的话题没有什么意义了,干脆直接转换话题。 荀彧微微皱眉“属下也有些奇怪,根据我们的人传回的消息,都没有发现陈留王的行踪,那个苏则也没有再现身,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高燚摸着下巴喃喃自语“我们的人按理说遍布许都城内外,没有道理什么都不发现,这个苏则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他也不可能行踪完全隐藏” 荀彧突然眼睛一亮“那主公,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陈留王殿下根本没有出城” 高燚笑了“这怎么可能,曹操的目的就是第一时间把陈留王殿下劫持出许都,以最快的速度到他自己地盘,何况现在已经过去一天了,有什么理由不出城” 荀彧独自踱起步来“如果是苏则另有打算呢或者换句话说,苏则背后的人另有打算呢” “你是说我舅舅袁绍”高燚不太相信这种可能,和袁绍交手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高燚几乎都是完胜,而且还把那么多的自己人打入了袁绍内部,袁绍那里如果有一点风吹草动,高燚立即就会知道。 荀彧没有否认高燚的说法,不过他却说出了一个名字“是袁绍就好,就怕是他 的小儿子袁尚在搞鬼” 袁尚这还真提醒了高燚,算起来,今年这个表弟也有十七岁了,记得两年吟风在江南比武招亲的时候,袁尚就和苏则一起去了,去年曹操下邳围困吕布,袁尚和苏则又去了,今年发生的曹操劫持刘协这件事,苏则都来了,袁尚怎么可能不参与进来 “这种可能也不是没有,我当年崛起的时候,比袁尚还要小一点,我可以感觉得到,他一定也是把我当成了一个目标一样,想要年纪轻轻就有一番作为”高燚静下心来,开始有些对袁尚另眼相看了,这个在演义和历史上都是曹操经验包的人物,想来也会并不会是一个简单人物,自己应该及早防范才是。 荀彧也附和道“主公所言不无道理,据说臧洪并不是真的死了了,而是被苏则偷偷在刑场救了下来,这显然也应该是袁尚的意思,他小小年纪就懂得经营自己的势力,而且还拉拢到不少有才干之人,想必袁绍手下那些谋臣武将也不在话下,可怕的是所有这些都是在暗中进行的,表面之上袁尚还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孩子模样,因此袁绍以及袁绍的几个其他儿子都没有将袁尚太过重视” 高燚对此也是有所耳闻,他脑海中想起了另一个人,那就是袁术的儿子袁耀,这个时候袁耀应该很窘迫吧,如果袁耀能有袁尚这样的心性与耐性,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结局。 幸好袁耀没有袁尚这样的心性与耐性,否则高燚现在是否能够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都是个未知数。 “文若,你给元皓他们去信,记得要他们多注意袁尚的动向,我们的大计不能坏在一个孩子手里”高燚有些悲伤地说出这句话,想了一想又补充道,“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人出事,毕竟兄弟一场” “主公放心” “还有,子义来信说,最近刘备带兵正在巢湖一带,准备剿灭袁耀残部,袁耀向扬州求援了,子义不 敢自作主张,于是来信问我的意见,文若你意下如何”高燚忽然想起来昨天收到了太史慈的密信,提到了袁耀的求援之事,因为迟迟没有做出决定,便看向荀彧。 对于袁耀,高燚一直态度很复杂,袁术因为自己而死,袁耀是袁术在这个世上唯一的血脉,可是袁耀一意孤行,又是与高燚为敌又是称帝,把历史上袁术干过的蠢事全都做了,高燚就是想帮,也没有任何理由了。 荀彧一句话粉粹了高燚的念想“不能救,不仅不能救,还要派兵帮刘备一起剿灭袁耀势力” 高燚惊讶不已“为什么” 荀彧道“很简单,袁耀称帝自立,人人得而诛之,主公若是帮他,岂不是自蹚浑水不仅暴露了我们高家军在扬州的势力,更是会成为天下诸侯讨伐的对象,额,虽然现在各地诸侯确实已经都在联合准备对付我们了,但二者性质是不一样的” 高燚不是傻子,这么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拎得清的,只不过“刘备与曹操联合图我,此时我出兵助他攻打袁耀,是不是有点太那个啥了,文若你懂的。” 文若摇摇头“出兵可以只做个样子,并不一定真的要打,而且刘备出兵的消息都已经是至少半个月前的事情了,半个月会发生什么我们谁都难以预料,不然为什么太史慈将军不直接出兵而要来信询问呢” 高燚顿时神情变得一阵落寞,甚至有些呼吸急促“你是说,袁耀他很可能已经” 他不敢再说下去,更不敢再想下去。 荀彧走到高燚身边“主公既然问属下的意见,说明主公内心深处还是想救他的,我们明面上可以不出兵援助,但可以暗中派人去救,只是我们肯救,他未必肯接受我们的好意啊” “哎”高燚明白这其中的曲折,救与不救,都让人为难,不由长叹一声,“舅舅,我对不起你” 第858章 袁耀的末日 扬州九江郡,巢湖北岸。 刘备带着自己手下三千人马,加上陈登从广陵招募的两千新兵,共计约五千之多,深入扬州境内,目的只有一个,剿灭盘踞在巢湖的袁耀残余势力, 这个时候的九江实际上已经是高家军的地盘了,太史慈统领三万大军就驻扎在北面的寿春城内,而长江南面,还有不下于两万人马驻扎于丹阳郡的宣城,这还没有计算东面吴郡孙策的五万大军,刘备都有点佩服自己居然有这么大的勇气闯进扬州来。 张飞倒是没有这些担心,在他的眼里,没有什么难事是蛇矛戳一下解决不了,如果有,那就挥动两次蛇矛。 “大哥,小弟不太明白二哥这次为什么不跟着我们一起出来,那样我们三兄弟不是又可以一起自由自在闯荡天下去了吗” 刘备望着远处天空中的游云,兀自说道“翼德你还不明白吗曹操一直对我们不够放心,二第自愿留下,也是为了给曹操做人质” “什么”张飞眼睛顿时瞪得老大,他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下更是大得吓人,他怒气冲冲地握紧蛇矛,“二哥那样的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份鸟气待我提兵回去,把二哥救出来” 刘备拦住张飞“翼德不可冲动,这次带出来的五千人马中,不乏曹操安插的眼线,你带着他们回下邳去,不是等着他们全部哗变吗” “可恶”张飞恨恨地将蛇矛戳在身旁的石头上,霎时戳了一个窟窿,“曹操这个人真是坏到了骨子里,总是想尽办法要挟我们” 孙乾远远走来,解答了张飞的疑惑“曹操的确不厚道,但这次他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翼德将军你看,我们现在前后左右都有高家军驻扎,而且人数还不算少,换成任何一个人,恐怕都会认为主公借着剿灭袁耀的名义,投奔高家军” 刘备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中满是赞许,显然他默许了孙乾的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俺老张听到有仗可打,还真没有想那么多,得知周围有高燚的人马分布,还想着他们不敢和我交手。说起来,那个太史慈的身手记得不错,只是后来一直没有机会交手”张飞哈哈一笑,既然出来了,那就好好大杀一场。 刘备拍拍张飞肩膀“那个太史慈虽然厉害,但已经为他人所用,何况他是高燚安排在扬州的统帅,肯定不会轻易出手,倒是袁耀,他手下纪灵不可小觑,当日二弟曾与之交手二十回合,虽然是因为我授意为之不让二弟出全力,但依然可见一般” “哼小小纪灵,多次骑在俺老张脖子上拉屎,这次俺老张叫他死个明白,大哥看着吧,十回合之内取不了纪灵狗命,算俺老张没脸”张飞说完,就大步流星朝着正在训练的士兵们而去了。 “哈哈,三弟总是这个臭脾气,也不知道改一改”刘备摇摇头看着张飞的背影,目光转向孙乾,“公佑此行可有什么收获吗” “嗯,收获不小”孙乾长出一口气,“能说服寿春的太史慈不出兵攻打我们还真是费了点功夫,要不是袁耀这个公敌在,我自己能不能安全回来都成问题” 刘备也是轻松不小“我就知道这件事交给你去做一定没有问题,而且高家军针对的是曹操不是我们,高燚也一直都想把我们再争取回去,所以一定不会赶尽杀绝。” 孙乾却是有了一丝担心“只是主公,你不觉得这次我们能带兵出来,还是有点太顺利了吗我怀疑曹操一定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因此才故意支走我们的,为了掩人耳目,又让关将军留下做人质,看似天衣无缝,细想起来,无异于掩耳盗铃” 刘备点点头“我也想到了,曹操之前一直能风生水起,全依赖于有朝廷这个砝码,现在他被高燚弄得从中央朝廷变成了反贼,自然要给自己正名,正名的方法有很多种,最快且最有效的 那种就是另里朝廷,虽有分裂国家之嫌,但只要能联合各地诸侯的力量,仍有机会反败为胜” 孙乾佩服不已地看向刘备“原来主公什么都明白,只是藏在心里不说罢了。” 刘备笑吟吟地看着孙乾“想不如说,说不如做,做就要做最好” 正在这时,探马来报“启禀主公,我们派出去的细作发现了袁耀军的动静,就在巢湖东岸一带,人数约万余人,只不过似乎断粮多日,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刘备双眼放光“通知全军,开拔巢湖东岸” 此时寿春城内,太史慈也收到了高燚的来信,当即组织了一支小队,命其星夜前往巢湖,任务只有一个,把袁耀活着带回来。 而为了响应刘备的要求,太史慈也点起了一千人马,慢慢吞吞地向着巢湖行进。 同一时间,孙策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纪灵的安危,他也来不及通知周瑜,只独自带领着几名随从向着巢湖而来。 巢湖东岸,袁耀刚刚经历了自己军队一场哗变,本来他还有三万人马,奈何断粮多日,一个个斗志全无,只能投靠旧部雷簿和陈兰,然而雷簿陈兰本来就是盗贼出身,在袁耀势力强大时还不敢怎样,现在袁耀失势了,自然不放在眼里,见到袁耀这支人马没有利益可图了,竟然纵兵自相攻劫,混乱之中袁耀的兵马自相践踏,加上被杀的和逃走的,不到一天就损失了大半。 “不好了陛下,刘备军得知了我们的所在,已经向着这里杀来了” 一个瘦得皮包骨头的士兵慌慌张张来报,他的眼窝深陷,整个人都活似一副骨架。 袁耀大惊失色,不过在得知是刘备以后,反而没那么担心了“刘备有什么可怕的,他的士兵根本不堪一击纪灵何在” “微臣在”纪灵就在附近,他听到袁耀命令,当即手持三尖两刃刀而来。 第859章 张飞杀纪灵 “陛下有何吩咐”纪灵手持三尖两刃刀,身上铠甲好多处都十分残破了,看得出这些时日以来经历无数的战斗,但是他仍然以惊人的毅力坚持着,只为了当初那份承诺,他要守护袁耀到最后一刻。 “刘备胆敢进犯我军,爱卿去给我取来他的人头”袁耀有些偏执地吼着,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却瞬间喷了出来,“什么破酒,朕要喝美酒,美酒” “陛下,现在全军吃饭都成问题,根本没有酒了您刚才喝的是最后一杯了”军需官噗通一声跪在袁耀面前,声音也是有气无力。 “胡说,胡说,朕掌管的是天下最富庶的淮南,怎么可能没有酒喝,你骗朕,你骗朕你该死,你该死” 说着,袁耀拔出佩剑来,一剑刺进了军需官的心口,那名军需官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片刻就死去,只是临死前不甘地睁着眼睛,仿佛在求袁耀放过他。 “陛下保重”纪灵眉头皱了皱,这是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他立即用手使劲按住,不让咕咕叫的声音被袁耀听到。 只是没有走到几步开外,袁耀的声音就传来过来“纪灵,你走吧,不要管我了” 纪灵闻言,顿时一惊,他转过身,想要提醒袁耀,应该自称朕。 袁耀跌坐在地上,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你为了报父亲的恩德,这么多年来都任劳任怨地服侍他和我,你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 纪灵吓了一跳,跪立于地“陛下这是什么话,这是微臣应尽的本分” “不要说什么君臣了,我就像一个笑话,我就是一个笑话”袁耀拿起一个茶碗来,拿在手中把玩着,突然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纪灵摇摇头“微臣不会走,有微臣在,就不会让人伤害陛下一丝一毫,不管他是谁,天王老子也不行” 他说着这话,豪气冲天,豪情无限,却又是无限悲凉,这是他的宿命,他无怨无悔。 “杀” 外面的喊杀之声突然想起,袁耀和纪灵都吃了一惊,纪灵当即冲出去,就看到刘备 的人马横冲直撞而来,领头的正是燕人张飞,那一条蛇矛舞在手中,属实是虎虎生风,令人眼花缭乱。 “陛下快走,微臣挡住他们”纪灵咬了咬牙,翻身上马,看着袁耀被士兵们护卫着向后面而去,这才放心地拍马舞刀,杀向张飞。 “你家纪灵爷爷来也” 张飞正是杀得兴起,却苦于找不到袁耀身在何处,突然能到有人自称纪灵,再看过去时,正见纪灵策马扬刀而来,顿时大喝一声,兴奋不已,拍马便迎了过去 “你家张飞爷爷来也” “铿铿铿”二人刚一交锋,纪灵手中三尖两刃刀便险些脱手而飞,他急忙握紧刀柄,骇异万分地看着张飞。 刚才纪灵可是全力以赴,即便如此居然都不能在张飞的丈八蛇矛下讨到便宜 这真是一个可怕的怪物 “哼哼,纪灵小儿,我们新仇旧账一起算”张飞兴奋地叫着,自从吕布死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厉害的人交手过了,纪灵虽然也不够看,但起码能让他热热身,血液沸腾一下也是过瘾的。 “怕你的便不是好汉”纪灵什么也不想了,不就是死吗死便死,有什么可怕前怕狼后怕虎反而束手束脚。 “喝” 又是一个回合,纪灵的兵器这回真的脱手了,好在他反应够快,一把又重新抓住,挡住了张飞的后续攻击,不然此时他身上已经有几个透明窟窿了。 但是,他还能撑多久呢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多撑一个回合,袁耀就多一份活着的希望。 第三个回合。 这次纪灵没能那么幸运,被张飞找准了空挡,一矛刺伤了手臂,他痛得撕心裂肺。 刘备这是也策马远远赶来,大声对张飞道“翼德,不要恋战,找到祸首袁耀要紧” 张飞笑着回应“兄长放心,不会耽误多久,俺老张说了十个回合内取纪灵首级,说到做到” 纪灵听到这样的羞辱,顿时斗志重新被点燃“张飞,你纪灵爷爷的头没那么好砍 ”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张飞最不怕地就是激将法,他自信自己的实力,说是十个回合结束战斗,他要缩短到五盒回合。 第四个回合。 张飞诧异万分地看着接住自己攻击的纪灵,他没想到这家伙能撑到现在 “纪灵将军,袁耀已经是穷途末路了,你识时务,就弃甲倒戈投降,我见你有一身本领,何不辅佐朝廷”刘备大喊着,不放弃努力。 纪灵想也没想就直接拒绝“做梦刘备,我堂堂成国大将,是绝不会投降你的啊” 他的话音未落,后心就中了张飞一矛,顿时大脑一片空白。 要死了吗 纪灵闭上眼睛,却神奇地看到了袁术。 “主公,怎么是你你没死” “主公这位壮士你为什么叫我主公” “主公对不起,我技不如人,没有保护好公子” “这位壮士你哭什么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纪灵猛然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还活着,他自己都意外。 张飞更意外,甚至有些愤怒,他大喝一声,将全身的力量都灌注在了蛇矛之上。 区区纪灵,还不值得他张飞花十个回合的功夫。 “我就知道”纪灵感受到了张飞浓烈的杀气,他也再次握紧三尖两刃刀,因为他知道这可能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握紧它。 战马飞奔,喊声震天,杀气腾腾,风声猎猎。 “铿”这一次的兵刃碰撞声格外响,也格外长,格外引人注目。 没有奇迹发生,纪灵的兵器被击飞,张飞的蛇矛不偏不倚地刺中纪灵心口,从后心刺出 然而张飞却没有露出半点兴奋的表情,他分明听到了纪灵肚子里咕咕的叫声。 “你没有吃饱饭” 纪灵却没有回答,他已经无法回答了。 张飞向天怒吼一声,他确实是十回合内杀死了纪灵,可现在的纪灵根本就不是正常水平,这样的胜利,有什么可自豪的呢。 第860章 太史斗张飞 纪灵的死,很快就传到了袁耀的耳中,他不禁悲从中来,纪灵怎么这么傻,他明明可以投靠别人好好作为一番,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陛下,南面也不安全了,是雷簿和陈兰的叛军,陛下我们找别的出路吧”士兵们慌慌张张来报告。 “别的出路哪里还有别的出路我现在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袁耀苦笑不已,他望着眼前的巢湖湖水,“好渴啊,让我尝尝这湖水的滋味吧” 说罢,袁耀便推开众人,起身就要向湖里跳 “陛下不可,陛下”士兵们急忙把袁耀给拉住,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 袁耀又气又急“你们干什么拉住我,难道你们能保护我不成难道你们比纪灵还厉害不成难道你们能打赢张飞不成” 众人默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到现在。 “发现袁耀了,大家上啊” 这是四面八方都响起来了敌军的声音,袁耀顿时心如死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几条人影出现,轻松地放倒了袁耀身边的士兵。 “你们是谁”袁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十分诧异这些居然不取他的性命。 “给他换上普通衣服,快走,不要让人发现”领头的居然还是一名女子,声音十分干练。 “启禀主公,我们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袁耀的行踪”战斗打完了以后,得到的这个结果让刘备非常疑惑。 孙乾自言自语“看来有人动作比我们快啊主公,我们也快点收兵回广陵吧” 刘备点头肯定了孙乾的建议“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得安排人手把缴获的辎重带回去,起码证明给曹操看才行咦,三弟呢” “不知道,刚才还看到的,也许是有什么心事吧” 张飞还没有从杀纪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现在一切都晚了,纪灵人都已经死了,他总不能把纪灵救活然后让纪灵吃顿饱饭 再厮杀一场吧 远处,太史慈带着一千人姗姗来迟,看到这里的情景,知道一定是打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当看到纪灵尸体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惆怅。 当初他也争取过让纪灵离开袁耀,但纪灵就是打定主意不听,谁都知道纪灵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张飞将军,好久不见,一看纪灵身上的伤口,就知道是你的杰作了”太史慈看到默默走过来的张飞,打趣问道。 没想到张飞看到太史慈,却是直截了当问道“太史慈将军,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架” 太史慈愕然“现在吗在这里吗” 纪灵的死,很快就传到了袁耀的耳中,他不禁悲从中来,纪灵怎么这么傻,他明明可以投靠别人好好作为一番,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陛下,南面也不安全了,是雷簿和陈兰的叛军,陛下我们找别的出路吧”士兵们慌慌张张来报告。 “别的出路哪里还有别的出路我现在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袁耀苦笑不已,他望着眼前的巢湖湖水,“好渴啊,让我尝尝这湖水的滋味吧” 说罢,袁耀便推开众人,起身就要向湖里跳 “陛下不可,陛下”士兵们急忙把袁耀给拉住,一个个哭得泣不成声。 袁耀又气又急“你们干什么拉住我,难道你们能保护我不成难道你们比纪灵还厉害不成难道你们能打赢张飞不成” 众人默然,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坚持到现在。 “发现袁耀了,大家上啊” 这是四面八方都响起来了敌军的声音,袁耀顿时心如死灰。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几条人影出现,轻松地放倒了袁耀身边的士兵。 “你们是谁”袁耀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十分诧异这些居然不取他的性命。 “给他换上普通衣服,快走,不要让人发现”领头的居然还是一 名女子,声音十分干练。 “启禀主公,我们找遍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袁耀的行踪”战斗打完了以后,得到的这个结果让刘备非常疑惑。 孙乾自言自语“看来有人动作比我们快啊主公,我们也快点收兵回广陵吧” 刘备点头肯定了孙乾的建议“说得有道理,不过我们得安排人手把缴获的辎重带回去,起码证明给曹操看才行咦,三弟呢” “不知道,刚才还看到的,也许是有什么心事吧” 张飞还没有从杀纪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但现在一切都晚了,纪灵人都已经死了,他总不能把纪灵救活然后让纪灵吃顿饱饭再厮杀一场吧 远处,太史慈带着一千人姗姗来迟,看到这里的情景,知道一定是打了一场没有悬念的战斗,当看到纪灵尸体的时候,他也是有些惆怅。 当初他也争取过让纪灵离开袁耀,但纪灵就是打定主意不听,谁都知道纪灵会有这么一天,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张飞将军,好久不见,一看纪灵身上的伤口,就知道是你的杰作了”太史慈看到默默走过来的张飞,打趣问道。 没想到张飞看到太史慈,却是直截了当问道“太史慈将军,有没有兴趣和我打一架” 太史慈愕然“现在吗在这里吗” 纪灵的死,很快就传到了袁耀的耳中,他不禁悲从中来,纪灵怎么这么傻,他明明可以投靠别人好好作为一番,可现在,一切都晚了。 “陛下,南面也不安全了,是雷簿和陈兰的叛军,陛下我们找别的出路吧”士兵们慌慌张张来报告。 “别的出路哪里还有别的出路我现在已经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袁耀苦笑不已,他望着眼前的巢湖湖水,“好渴啊,让我尝尝这湖水的滋味吧” 说罢,袁耀便推开众人,起身就要向湖里跳 “陛下不可,陛下”士兵们急忙把袁耀 第861章 聪明反被误 许都之中,高燚此时还不知道孙策被行刺的事情,东线的战事还在进行,每天的政务也是多如牛毛,虽然有荀彧分担了大部分事项,高燚依然还是力不从心。 他有的时候真的是很想骂一骂朝廷里面那些其他大臣们,●31app下载地址●简直都是吃干饭的。 “主公,陈到将军的手下押解着一个叫司马懿的小孩回来了,那个小孩便是之前假扮陈留王殿下误导我军,不过他却声称自己知道怎么治凌风护卫的毒伤!” 一名下人匆匆而入,带来一个震惊的消息。 “司马懿!”高燚眼前一亮,这个时候的司马懿应该是有十三岁了吧,自己一直都是和司马朗打交道,却把司马懿给忽略了,看来曹操挺会选人,司马懿与刘协年龄相仿,亏他想得出来这个办法,是要把司马家也拉下水吧? “传我的命令,先把那个司马懿安置在别馆派人看守着,不要走漏了风声!我自有打算!” “诺!” 司马朗一直以来都是担任司农中郎将,曹操曾经征辟司马朗为司空掾属,但是被司马朗拒绝了,直到高燚主政,司马朗才前来许都,目前还是闲职,倒是司马朗的父亲司马防现在正在担任治书御史。 曹操想要把司马家拉下水,高燚就把司马家拉上岸来。 “启禀主公,治书御史司马防及其子司马朗求见!”门人来报。 高燚再度眼前一亮,这是商量好的吗?他正要去找这二人,这二人就不请自来了。 “快快有请!” 司马防此时也知道了自己次子司马懿牵连进了曹操劫持陈留王的风波里面,自然是如坐针毡,他连夜便写好了奏折,上表朝廷自请死罪,又叫来自己的长子司马朗,商量如何处理,二人计较之下,决定还是来找高燚。 “不知司马御史大驾光临,我高燚有失远迎,还请见谅!”高燚一见到司马父子前来,就热情地命下人看座上茶,倒弄得司马防受宠若 惊。 司马朗则不像他父亲司马防一样小心翼翼,他对高燚行了一礼,朗声说道:“闻听主公刚刚荣升卫将军,属下与父亲特来道贺!” 高燚意味深长道:“当真如此吗?难道伯达不是为了来救令弟?” 司马防叹息一声:“家门不幸,出了这样的逆子!” 司马朗不慌不忙:“父亲何出此言?您平日里对我们都是严加教导,二弟与我更是不敢怠慢,二弟年幼,一定是被曹操的人胁迫而去的!” 高燚大笑:“二位放心,我高燚为人你们应该清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们司马家世代耕读世人皆知,家风极其严谨,董卓乱政之时也是积极与之抗争,老实说我也不信你们家族会在这个时候与外人勾结。” 司马防连连点头:“还是主公英明。” 高燚又道:“只是目前,我不能随便命人放了仲达出来,还得经过有司审问,但是我保证他们不会对仲达用刑,而且现在不排除曹操继续利用仲达,所以他现在在我这里最为安全!” 没想到此言一出,司马父子二人同时都是一惊:“懿儿年未满十五,尚无表字,主公如何知道家中为他取的表字是仲达?” 司马防的儿子众多,前后共有八个儿子,最小的今年才出生,最大的司马朗已经二十二岁,除了司马朗有表字伯达,其他七个儿子也早已取好了表字,准备等他们年满十五之时对外公布,此事司马朗也算知情,但外人绝不可能知道的。 所以对于高燚居然知道司马懿的表字,他们父子二人无比震惊。 这下轮到高燚尴尬了,他居然犯了这样的低级错误,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好在他脑子转得够快,当即笑呵呵强行解释道:“这个很难想到吗?一般不都是按照伯仲叔季这种顺序取表字的吗?如此看来,伯达之后便是仲达,有什么问题吗?” 对于这个解释,司马防想想也有道理, 他不禁数落司马朗:“我们父子二人真是大惊小怪!” 司马朗也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主公真是让人佩服,这都能想得到!” 高燚后背冷汗直流,他庆幸司马父子二人没有拿那些另类的人名做质疑,否则他这个谎实在是圆不过去的。 司马父子二人当然没有看出高燚的异状,他们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如此一来,这段时间就麻烦主公代为照顾懿儿了!” “放心!”高燚点点头,“我还要些要事要处理,暂时不能陪你们了,要不我让月儿陪你们在府里走走好了!” 司马父子二人连连摆手,他们起身告辞道:“既然主公还要事情要处理,我们父子就不打扰了,先告辞!” “来人,送客!” 看着这二人离开,高燚长出一口气,然后转身命令下人:“备马,我要入宫面圣!” 皇宫之中,刘辩此时正在看着司马防的奏折出神,他对这个治书御史不太熟悉,但是看到奏折里面提到其子司马懿被人利用假扮刘协之时,还是微微皱眉。 “协儿,当年我们兄弟二人遭逢洛阳动*乱,一起历经生死磨难,现在一切都安定下来了,我们却都成了被人利用的对象,你现在在哪里?” “启禀陛下,卫将军高燚求见!”一名太监进来禀报。 刘辩放下奏折:“让他进来吧!” 高燚一进来,就看到刘辩愁眉深锁的样子,知道一定是在忧心刘协的事情了,他走进刘辩面前,正色道:“陛下不必太忧心,微臣已经在各地下令寻找陈留王殿下了,不会让曹操的奸计得逞的。” 刘辩抬头看着高燚,语气之中不乏懊悔:“都是朕不好,朕怀疑你的忠诚,被小人利用,险些酿成大祸!” 高燚摇摇头:“陛下不必自责,这不是陛下一人的错,好在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我们还有共同的敌人要对付,此时唯有上下一心,才能度过难关。” 第862章 司马爱学习 有了刘辩的支持,一切就都好说,高燚立即准备奔赴兖州前线,他目前要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把董承给拿下来。 现在董承应该已经庞德他们交战起来了,高燚并不担心庞德他们,他担心的是曹仁,根据可靠消息,曹仁聚集了三万大军,驻扎在柘县半个月多,估计也是把董承当做一个诱饵,一旦高燚的大军出动,曹仁就会也跟着出手的。 所以高燚连夜就给赵云去信,命他调麴义和徐荣拦截曹仁,给庞德争取时间,又命李通带本部人马,悄悄绕到曹仁后方进行拦截,如果计划顺利,曹仁的这三万人马就别想回去了。 不过在离开许都之前,高燚还有几件事要做,不能给自己留下后患。 第一件事,就是去见司马懿。 安置司马懿的地方十分隐蔽,就在原来曹操的司空府内。 深宅大院,绿树如茵,高燚策马来到司空府的正门口时,仿佛可以看到往日这里的繁荣气象。 一个过路之人见到高燚,以为高燚也是路过的,便摆摆手示意高燚离开:“没什么好看啊,这里已经被封了,你是哪里来的?万一被朝廷抓起来判做曹操派来的奸细,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高燚笑笑,看来哪怕在许都之中,认识自己的人也不多,要不然自己一出门就被人前呼后拥着,虽然看着很享受,但也特别麻烦。 饶是如此,他还是向那个路人道谢一番:“多谢小哥提醒,我也只是好奇而已,这就离开!” 随后高燚便转到了司空府的后门所在,那里早已有人在守卫。 见了高燚,守卫低头行礼:“见过主公,主公要进去吗?” “嗯!”高燚点头,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跟随,这才进去。 只是高燚并不知道,后门刚一关上,刚才那个和他说话的路人就从一个角落里露出了脑袋,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神情。 高燚快步走过后院,这里已经到处安置好了暗卫,司马懿的房间 里更是多了几倍守卫。 不过高燚知道,如果真正有高手前来,这些守卫还是捉襟见肘。 没等高燚推门,那道门已经被司马懿自己给拉开了,看到高燚的一瞬间,司马懿的面色也是毫无波澜:“今天算到了有贵人要来,没想到会是你!” 高燚上下打量了司马懿一番,发现对方身高都快和自己一样了,很难相信这是一个只有十三岁的少年,他笑着走进房间:“你们司马家的人,果然都很高!” “是啊,我大哥像我这么大的时候,也被质疑过虚报年龄,我们司马家在百年前,也是世代习武从军,只是这样的日子太不安稳了,先祖才弃武从文的,所以我们家族都是身材高大,却没有一个从军的!”司马懿恭恭敬敬地走在高燚身边,言谈之间毫不怯场。 “原来是这样!”高燚自顾自坐下,让司马懿也坐在旁边,看似无意地问道,“有没有兴趣在我手下做事?” 司马懿直接拒绝:“多谢厚爱,只是小子学艺不精,不敢从命?” 高燚继续追问:“那等你学艺精了以后呢?” 司马懿道:“恐怕等我学艺精了以后,您就用不到我了?” “此言何意?”高燚一瞬间脑海中翻过许多想法,“难道是说你要花很多年学习?到那时候我已经老死了不成?” 司马懿微微摇头:“您说错了,小子的意思是说,您现在已经是人才济济,智囊与战将无数,精兵无数,天下无人是您敌手,几年之内您就可以一统天下,只不过您做事比较扎实,不追求表面统一,否则要想歼灭其他诸侯,简直易如反掌!” 高燚更想要把司马懿收为自己人了:“小嘴挺会说话,我喜欢!” 司马懿说道:“我可不擅长恭维别人,不过您真的很优秀!” 高燚不想说这些废话,尤其是和一个小孩子,他感兴趣地问道:“你刚才说算到我今天回来,是什么意思?” 司马懿有些拘谨了:“ 说出来可能您不会心,我是看星星知道的?” 啥?高燚怀疑自己听错了:“看星星?” 司马懿点头:“星星告诉我今天会有一个贵人来见我,然后您就来,总不会门外那些守卫们才是我的贵人吧?” 高燚笑笑:“这是巧合吧?” 司马懿也笑笑:“您看,我就说了您不会相信我吧?” 高燚觉得司马懿是在反讽,讽刺自己以保护他的名义,实则将其软禁,只是不明说出来罢了。 没想到司马懿好像能看穿高燚的心思似的:“我不觉得您是把我软禁在了这里,相反我还要感谢您,我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安静的环境能够让人更认真的思考很多事情!” 高燚很欣赏司马懿这种说话方式,几乎忘了这就是那个历史上逐步蚕食曹家的风云人物,他说道:“既然如此,你可以把这里当做一个学习的地方,我命人给你送来一些书籍,总比被人利用假扮别人的好!” 司马懿道:“您难道就不想问问那些人如怎么找到我的,为什么找我来假扮陈留王殿下?” 高燚道:“有这个必要吗?无非就是掩人耳目而已,好把真正的陈留王藏起来,等到合适的时候,再——” 高燚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觉得自己说的有点多了,而且他也不应该在一个孩子面前说这么多。 司马懿却是语出惊人:“因为这是一个十分庞大而复杂的计划,每一个实施的步骤,每一个涉及到的人物,都是经过严密计算,都不是随随便便选取的,就像一个构造严密的机关,一环扣一环!” 高燚不太明白司马懿想说什么,不禁有些无语地看着他:“你这孩子,是不是书看得太多,学傻了?” 司马懿反问高燚:“您看来还什么都不知道,真是可惜,居然被对手玩弄了还不知道。” 高燚有点生气,他只是打算过来看看司马懿所谓的救治凌风毒伤的办法到底是什么,而不是来听废话的。 第863章 大胆的推测 高燚十分生气地看着司马懿,这孩子不知道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自己如果不是临行出征前关心凌风的安危才来问问司马懿那个所谓救治办法是什么,现在已经就准备出发了。 司马懿没有再啰嗦下去,直接问出一句话来“您难道不觉得陈留王殿下和我长得有一点相似” “嗯”高燚啊了一声,仔细打量了司马懿个遍,“还真别说,眉眼之间,是有一点像,我都差点没发觉,所以曹操才会找你来假扮陈留王殿下的吧” 这话从高燚嘴里自己说出来,看似好像没什么问题,但他总感觉那里不太对劲。 司马懿仿佛又猜中了高燚心中的想法,而且还毫不避讳地说了出来“您说句话的时候是不是觉得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来什么地方不对劲” 高燚感觉自己好像扒光了衣服站在司马懿面前一样,简直是无所遁形。 “说吧,既然你想到了,就一定已经想得更远了” 司马懿道“其实我根本不懂什么治疗你个护卫的办法,只是当时情况紧急,我不得不这么说” 高燚心中的希望落了空,难道凌风只能等死了他一掌排在桌子上,茶水洒得到处都是。 “司马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会更加令人难以置信”司马懿毫不畏惧地看着高燚,小小的身体里似乎有着非同一般的力量。 高燚冷哼一声“你说吧,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信的” 此时此刻,高燚竟想起来了那个著名的名言“我不同意你说的每一个字,但我誓死捍卫你说话的权利” “信不信由您,我只说我的话”司马懿也不肯示弱,“我做了一个大胆的设想,有人想让我代替陈留王殿下,登基做皇帝,然后号令各地诸侯,讨伐这里的朝廷,这个人,可能是曹操,但 也可能是别人,这个人从一开始就做了好几种可能性的准备,我这里的,只是其中之一” 高燚冷笑“小孩子都会胡思乱想。” 司马懿顿了一下,接着说下去,根本没有在乎高燚是否相信“我不知道这个人究竟是什么目的,如果他是要找人做傀儡,应该找笨一点的才对,我如此聪明过人的傀儡,咳咳” 高燚忍不住笑了出来“你这娃娃还挺自恋。” 不过转念一想,司马懿这句话还有那么一丢丢道理,谁会找聪明人当傀儡,要找也是找那些笨家伙,毕竟好控制一点。 顿时,高燚脑中一个念头涌现,他好像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笨人当傀儡,聪明人不能当傀儡 “司马懿,你是不是平日里在所有人面前都表现得很,很,很蠢的样子”高燚有些兴奋地问。 本站txt下载无须注册,即下即看!请收藏本站。 第864章 黯然落月伤 高燚此言一出,那些守卫们立即反应过来,他们平日里的训练有一项就是专门培养黑暗中生死搏斗的本领。 现在虽然还是白天,可是也不影响他们发挥本领,天不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很快地,墨家连环剑阵便被破了,那些刺客重新变成了各自为战,有几人还失手被擒,高燚的人也有开始出现受伤的情况,看的高燚不禁暗暗担心。 墨家的人出现,毫无疑问又是苏则搞的鬼,高燚只是不太明白墨家的人为什么能这么轻易找到这里来。 这时突然其中一个刺客脸上蒙面的黑巾被高燚的人挑掉,一张似曾相似的面孔映入了高燚的眼帘。 “原来是他”高燚醒悟过来,这个人不就是刚才在司空府正门遇到的那个自称过路之人吗 看来这个人不是过路的,是探路的 等高燚回过头来要和司马懿说话的时候,这才惊觉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那里还有司马懿的人影 “不好” 司马懿现在正被一个黑衣人挟持着,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狂奔不止,他想要挣脱对方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奇大,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分毫,正当他要大喊引人注目的时候,被黑衣人一掌打在后颈上,当即昏迷了过去。 “真是小看了这个小鬼”黑衣人看了怀中的司马懿一眼,起身就要继续疾奔,却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道白色身影,只觉得一阵女子体香芬芳入鼻,循香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持剑立定,其人身形娇小婀娜,衣裙贴身恍如冉冉绽放白莲,口中吐声更是幽若如兰:“好一个老不死的东西,又在鬼鬼祟祟做坏事了” 正是落月。 “丫头,你拦不住我的”黑衣人稍微愣了一下,随即厉声说道。 “拦得住拦不住,我说了不算,我的剑说了算”落月娇喝一声,身形迅疾如电,眨眼间手中剑气已经到来,那剑看似普通不过平常,出鞘却是 莫名旋起一道湛蓝刺眼的诡异光芒,蓦地晃出五六道残影来 “惊鸿剑,好剑,好看”黑衣人喃喃自语着,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即身形一侧,落月的大半攻击便落了空,她趁势继续攻击,长剑抖动之间,连连刺出无数剑花来,虚实莫辨,令人眼花缭乱。 哪知道那黑衣人依然身形晃动之间,将落月的攻击轻松闪过,居然还腾出手来,一掌拍在落月后心上,落月当即便吐出一口血来。 而这一幕又恰好被追击而来的高燚看到,他顿时疯了一般跑了过来,扶起地上的落月,连连问道“月儿,你有没有事” 落月笑笑“我都吐血了你说有没有事抓人要紧” 高燚怒气冲天地吼向那个黑衣人“不管你是谁,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他刚要冲过去,一条人影急速而来,挡在高燚面前“大哥照顾好嫂子,我来对付这个人” “五弟你总算回来了”高燚看到是陈到来了,实在是欢呼雀跃。 只这眨眼的时间,陈到已经冲了出去。 高燚依旧是不放心落月的伤势,将落月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眼泪都急得要掉下来,连连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落月笑着打断他“你胡说些什么是我自己不放心你的安全才来的,干你什么事” 高燚只是一个劲自责“那说明我本事太差,不然也不会叫你担心的,还是我不对” 落月也不再和高燚争辩这个,只扭头去看战局。 只见陈到绰戟在手,将黑衣人逼迫得十分狼狈,他手里又抱着司马懿,灵活性大打折扣,不多时就落了下风。 而且要命的是高燚的护卫们已经察觉了此处的打斗声,一个个飞奔过来,加入战斗中来,对黑衣人形成了完全压制的局面。 无奈之下,那黑衣人只能丢下司马懿独自离去。 而没有了司马懿作为累赘,那黑衣人的动 作便像是快了数倍一般,就连陈到也奈何他不得了。 正在这时,落月却是十分担心地大喊道“不好,他去的方向,不正是医馆吗南宫影荪正在那里给凌风疗伤,而且那里守卫也不多,贼人万一哎呦” 落月嗔怪地看着高燚,这家伙真是没轻没重,碰到了她的伤口。 “月儿对不起对不起”高燚也是关心则乱,他虽然担心落月的伤势,但看到她并无大碍,也便放下心来。 这时司马懿也是醒了,他睁眼的第一眼,就对高燚说道“我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了” 陈到还不知道司马懿与高燚之前那段长谈,他更是奇怪黑衣人为何会劫持司马懿,当即反问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高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边,当然最重要的地方也是一带而过,末尾补充道“所以这黑衣人都是苏则派来的手下,刚才他们使出了墨家的连环剑阵,幸亏被我们的人给破掉了,一切都毫无疑问。” 司马懿道“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对方有可能反而不是墨家的人,使出墨家连环剑阵来,看似厉害,却被瞬间打败,这不合常理” “什么意思”高燚盯着司马懿问道,这个少年今天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现在难道还会继续语出惊人不成 这时陈到说道“我对墨家连环剑阵有所耳闻,要破此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方既然敢来硬闯,敢使出这个阵来,一定是精熟此阵路数,当是层层筛选出来,而根据你们的叙述来看,倒像是冒牌货一般” “是这样吗”高燚犹然不太相信,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居然敢栽赃给墨家 顿时,一个熟悉的人名浮出水面,高燚更是在落月的眼神中得到了答案。 “斛图” 这个老家伙已经消失很久了,只不过最近似乎又开始活跃起来,只是不像前几年那样恶行累累,反而无意中帮了高燚很多次。 第865章 董承很落魄 高燚等人的猜测确实不错,劫持司马懿并伤了落月的正是斛图,他此时到了一处无人的小巷子里,看着手臂上的伤势有些苦笑“想不到纵横天下几十年,今天却是阴沟里翻了船” “你是什么人”突然一个声音传来,斛图听到这个声音,整个人都是僵在原地。 “你受伤了我给你看看”声音继续说着,斛图却是并不言语,起身就要离开,却突然像是身子麻痹了一般,顿时栽倒地上。 “你慌什么,我是华佗神医的女弟子南宫影荪,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医术吗” 很快地,墨家连环剑阵便被破了,那些刺客重新变成了各自为战,有几人还失手被擒,高燚的人也有开始出现受伤的情况,看的高燚不禁暗暗担心。 墨家的人出现,毫无疑问又是苏则搞的鬼,高燚只是不太明白墨家的人为什么能这么轻易找到这里来。 这时突然其中一个刺客脸上蒙面的黑巾被高燚的人挑掉,一张似曾相似的面孔映入了高燚的眼帘。 “原来是他”高燚醒悟过来,这个人不就是刚才在司空府正门遇到的那个自称过路之人吗 看来这个人不是过路的,是探路的 等高燚回过头来要和司马懿说话的时候,这才惊觉屋子里已经空空如也,那里还有司马懿的人影 “不好” 司马懿现在正被一个黑衣人挟持着,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狂奔不止,他想要挣脱对方的手臂,却发现对方的力气奇大,自己根本奈何不了对方分毫,正当他要大喊引人注目的时候,被黑衣人一掌打在后颈上,当即昏迷了过去。 “真是小看了这个小鬼”黑衣人看了怀中的司马懿一眼,起身就要继续疾奔,却没有注意到前方不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一道白色身影,只觉得一阵女子体香芬芳入鼻,循香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女持剑立定,其人身形娇小婀娜,衣裙贴身恍如冉冉绽 放白莲,口中吐声更是幽若如兰 “拦得住拦不住,我说了不算,我的剑说了算”落月娇喝一声,身形迅疾如电,眨眼间手中剑气已经到来,那剑看似普通不过平常,出鞘却是莫名旋起一道湛蓝刺眼的诡异光芒,蓦地晃出五六道残影来 “惊鸿剑,好剑,好看”黑衣人喃喃自语着,却是不敢有丝毫大意,立即身形一侧,落月的大半攻击便落了空,她趁势继续攻击,长剑抖动之间,连连刺出无数剑花来,虚实莫辨,令人眼花缭乱。 哪知道那黑衣人依然身形晃动之间,将落月的攻击轻松闪过,居然还腾出手来,一掌拍在落月后心上,落月当即便吐出一口血来。 而这一幕又恰好被追击而来的高燚看到,他顿时疯了一般跑了过来,扶起地上的落月,连连问道“月儿,你有没有事” 落月笑笑“我都吐血了你说有没有事抓人要紧” 高燚怒气冲天地吼向那个黑衣人“不管你是谁,今天别想活着离开” 他刚要冲过去,一条人影急速而来,挡在高燚面前“大哥照顾好嫂子,我来对付这个人” “五弟你总算回来了”高燚看到是陈到来了,实在是欢呼雀跃。 只这眨眼的时间,陈到已经冲了出去。 高燚依旧是不放心落月的伤势,将落月不由分说地抱在怀里,眼泪都急得要掉下来,连连自责不已“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落月笑着打断他“你胡说些什么是我自己不放心你的安全才来的,干你什么事” 高燚只是一个劲自责“那说明我本事太差,不然也不会叫你担心的,还是我不对” 落月也不再和高燚争辩这个,只扭头去看战局。 只见陈到绰戟在手,将黑衣人逼迫得十分狼狈,他手里又抱着司马懿,灵活性大打折扣,不多时就落了下风。 而且要命的是 高燚的护卫们已经察觉了此处的打斗声,一个个飞奔过来,加入战斗中来,对黑衣人形成了完全压制的局面。 无奈之下,那黑衣人只能丢下司马懿独自离去。 而没有了司马懿作为累赘,那黑衣人的动作便像是快了数倍一般,就连陈到也奈何他不得了。 正在这时,落月却是十分担心地大喊道“不好,他去的方向,不正是医馆吗南宫影荪正在那里给凌风疗伤,而且那里守卫也不多,贼人万一哎呦” 落月嗔怪地看着高燚,这家伙真是没轻没重,碰到了她的伤口。 “月儿对不起对不起”高燚也是关心则乱,他虽然担心落月的伤势,但看到她并无大碍,也便放下心来。 这时司马懿也是醒了,他睁眼的第一眼,就对高燚说道“我知道那个黑衣人是谁了” 陈到还不知道司马懿与高燚之前那段长谈,他更是奇怪黑衣人为何会劫持司马懿,当即反问道“这一切都是怎么回事” 高燚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叙述了一边,当然最重要的地方也是一带而过,末尾补充道“所以这黑衣人都是苏则派来的手下,刚才他们使出了墨家的连环剑阵,幸亏被我们的人给破掉了,一切都毫无疑问。” 司马懿道“我要说的正是这一点,对方有可能反而不是墨家的人,使出墨家连环剑阵来,看似厉害,却被瞬间打败,这不合常理” “什么意思”高燚盯着司马懿问道,这个少年今天给他的震撼实在是太多了,现在难道还会继续语出惊人不成 这时陈到说道“我对墨家连环剑阵有所耳闻,要破此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对方既然敢来硬闯,敢使出这个阵来,一定是精熟此阵路数,当是层层筛选出来,而根据你们的叙述来看,倒像是冒牌货一般” “是这样吗”高燚犹然不太相信,是什么人这样大胆居然敢栽赃 第866章 董承终丧命 看到北方的滚滚烟尘,董承不由得大惊,他立即下令军队准备迎击,只是他的这数百士兵大部分都带了伤,虽然勉强组织起来了阵型,但显然只是虚有其表而已。 温严看清了这支军队的旗号之后顿时露出喜色:“将军,那是黄奎的人马,他先前与我们失散了,想必是打听到了将军部队的下落,前来与我们会合了!” 董承却是不敢掉以轻心:“不要太乐观了,你看他的人马,旗号严整,队形不乱,士兵也没受伤,说不定他并不是和我们走散,而是在我们撤退的时候就投降了敌军,现在前来,说不定是想赚我们性命!” 温严笑着道:“将军是不是多虑了,如果说是别人投降高燚还说得过去,黄奎却是根本不可能,他的父亲司徒黄琬之前与高燚势如水火,其后也与我们一起参与此次计划,现在更是举家逃出许都,前去投奔曹操了,黄奎除非是脑子不清楚了才会投降高燚吧!” 董承摇头表示不同意:“错了,我观黄奎此人,一直都是处于摇摆不定的态度,不想其父亲黄琬那样跟高燚势不两立,你忘了我们和庞德交战之时,黄奎就以保护陈留王后为由未尝出战,其后我们撤退,即使是与之走散,他数百人马如何躲得过敌军大部队的追击,并且还能保持部队完整的?如果说他的带兵能力比庞德还强,任谁也不会相信!” 温严想想,也有道理,于是就不多说什么了,董承的推测是真是假,等一会就知道了。 此时黄奎人马已经来到,本来他对于能再见到董承十分欢喜,但在看到董承军一副准备迎战的姿态时不由疑惑万分,他命令自己人马在距离董承军还有一箭之地时停了下来,远远对着董承喊道:“卫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末将千辛万苦寻找到了你,难道将军以为末将已经叛变投敌?” 董承冷冷说道:“说的没错,我很难不怀疑你的目的,我现在只有不到千人,还都是残兵败将,士气低落,而你呢正好相反,装备精良,队伍严整,士气如虹,不正是要擒了我去向高燚献功!” 黄奎觉得董承真是莫名其妙:“将军何出此言?真是让人寒心!末将的队伍之所以完好无损,是因为撤退之时,敌军的目的是将军而不是末将,其后曹仁将军带兵到来,牵制住了敌军,末将担心将军的安危,这才一路找来,却没想到好不容易见到将军,却被当做敌人!” 董承丝毫不为所动:“那好,你如果想洗脱嫌疑,就自己一个人过来!” 此言一出,黄奎的士兵们大为不满,却在黄奎的眼神威慑下不敢有所动作。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黄奎索性丢掉了兵器,只自己一个人骑在马上,摊开双手,朝着董承缓缓而去。 就在这时,董承竟然取过弓箭,搭箭上弦,对准了黄奎!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温严也劝阻董承道:“将军何故如此?那个黄奎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做了,您为什么——” 董承手捻着箭却没有射出去,口中道:“无妨,他若是没有投敌,就不会怕我这一箭!” 黄奎也明白了董承的意思。目光定定地看着董承,并没有停下前行的脚步。 董承一箭嗖地射出去! 呼呼的羽箭破空之声听起来格外摄人心魄,黄奎看着向着他射来的这一箭,目光居然异常坚定。 黄奎的士兵们心一个个被提到了嗓子眼,都不甘心地要冲过来,想要提黄奎档下这一箭。 血滴落在地上,格外地鲜红,格外的刺眼。 黄奎定定地看向董承,眼神中仿佛有什么东西黯淡了下去。 他回过头去,看着身后掉落在地上的羽箭,半边侧脸上一道长长的伤口格外醒目。 “好胆识,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你比你父亲有种!”董承放下弓箭,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黄奎策马到得董承身边,一脸严肃道:“末将理解将军的心情,这个时候末将也会怀疑别人别有用心,只是听说高燚亲自带了一支人马追击而来,他可不好对付!” 董承点点头:“我明白,眼下只有先进入长平,再想别的办法了!” 两支军队会合之后,迅速逼近长平,不到半天的时间就到达了长平城下,不过让董承傻眼的是这里早已做好了迎战的准备。 “将军,根据细作得到的消息,这个长平城只有数百人马,看样子是当地组织的,并不是正规军,只要我们用点计策,要破城应该不难!”温严来向董承报告道。 董承道:“好,命令全军,全力攻下长平城,高燚已经离开新汲朝这里追来了,必须在他到达长平前拿下此城,休整之后再向东*突围!” 此时的长平城内,守将赵安有些惴惴不安,他本是李通的部将,在李通攻下陈国之后,被派来守卫长平城,由于这座城地处偏僻,不是什么要冲,因此李通只给了赵安五百人马,赵安到了长平之后也招募了部分士兵,只不过这里的人口太少了,几个月下来,军队连一千人都不到。 更让人担忧的是,即使赵安这五百原有人马,也大部分都是前线退下来的伤残士兵,战斗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赵将军,探查清楚了,来的人马是卫将军董承与中郎将黄奎,他们数量不多,只有一千多人!”一个士兵前来向赵安报告。 赵安虽然人马不多,但是为了安全起见,在长平附近安插了许多眼线,这个时候终于派上了用场。 “奇怪,他们不是应该在许都吗?为什么会带兵来到这里?”赵安费解地看着城下不远处董承及黄奎的人马,一时间有些疑惑。 正在这时,一员探马气喘吁吁而来,解答了赵安的疑惑:“启禀将军,大事不好了,曹操派人从许都劫持了陈留王殿下,卫将军董承及司徒黄琬、偏将军王子服、长水校尉种辑、议郎吴硕都参与其中,曹仁起兵三万前往接应董承等人,被庞德、狄莫、文聘三位将军带兵截住厮杀,董承等人不知所踪,李通将军已经起兵一万前去断曹仁后路,他临行时命令各城守将严守城池,不得有误!” 赵安听了,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惊恐,庆幸的是没有一时冲动把董承给放进城来,那样的话简直是自寻死路,惊恐的则是他的顶头上司李通带兵去断曹仁后路了,那也就意味着如果陈国各地遭到敌人大军袭击的话,就没办法求援军了。 还好,董承的人马不多,只有不到两千,赵安现在可用兵力将近一千,加上守城优势,要挡住对方的猛攻应该不是难事。 “传令下去,死守城池!” 长平城这数百守军的战斗力出乎董承的意料,那些看似不堪一击的士兵只是看似不堪一击,实际战斗起来居然丝毫不弱于董承的士兵,双方在展开了数次的攻防战之后,除了留下城下横七竖八的尸体,董承军还是没能拿下长平城。 “高燚的人马距离这里还有多远?”董承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珠,向着自己军队后方的地平线看着,生怕下一个瞬间高燚就会带兵出现在那里。 “将军,还有三十里!”温严踉跄着走过来,刚才的攻城战他亲自指挥了几次,只不过他的运气不好,被一支箭射中了小腿肚子,虽然箭已经取出来了,但是由于军中没有伤药可用,只能拖着伤腿行走,他自己知道如果不快点打下长平城好好休整一下,恐怕会落下终生残疾。 但此时此刻,能够活下来就已经求之不得了,谁还会管顾残疾不残疾这种事情? 但是董承看到温严这个样子的时候,居然也是忍不住虎目含泪,但这个时候,他还能说什么呢?包括温严在内的这数百士兵,都是追随他多年的好兄弟,他们可以重伤,可以残疾,可以惨死,可以死无葬身之地,但是他们从来都没有生出过药逃跑或者投降的念头。 不止这数百人,就是先前的那五千人马,也莫不如此。都是至死都在无怨无悔地为董承战斗,否则区区五千人马也不会有可能同庞德狄莫文聘三万人马厮杀数日之久。 “我亲自带队攻城!”董承强力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厉喝一声,提起自己的长枪,就要前去指挥人马攻城。 “将军不可!”几个士兵一拉拦在董承的面前,声音里满是哽咽,“将军身为主将,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将军出了什么意外,我们几个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闪开!”董承的眼泪终究还是不争气地流出来,“如果你们都死了,我董承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时间不等人,再耽误下去,高燚带兵来了,只会腹背受敌!” 温严也拦在了董承的面前,董承怒道:“你也要来劝我吗?” 没想到温严却是说道:“末将知道劝不动将军,不过末将有一个要求,就是希望能跟随将军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这个理由董承实在没有理由拒绝,他只好答应下来。 赵安明显感到这次董承军的攻势猛烈了起来,有好几处城墙险些都守不住,幸亏他及时增派人手才将缺口堵上,不过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长平城本来就比较残破,还是一个小城,最要命的还是城内防御之物都并不在多数,只是前面董承的几波攻击,就用掉了大半,而眼下敌军势头依然强劲,只怕到不了天黑,自己士兵就得出城和董承士兵肉搏了。 “将军小心!”一个士兵眼见一支羽箭自城下射上来,险些命中赵安,他便毫不犹豫地替赵安挡下了这一箭,当即命丧当场。 赵安吃了一惊,看着这个士兵身体渐渐变得冰凉,整个人也随之悲愤起来:“抬下去!好生安葬!” 说完这句话,赵安自己都苦笑起来,现在整个长平城的守 军都用来战斗了,哪里还能腾出人手来安葬死者? “将军快看,这次攻击董承也亲自上阵了!”另一个士兵看着城下,及时提醒赵安道。 赵安顺着那个士兵的手指方向看去,果然密密麻麻的敌军之中,顶盔掼甲的董承正持枪指挥攻击,转眼间已经到了城下。 由于没有云梯这类攻城器械,董承军的士兵们一个一个叠罗汉似的搭起了人梯,以供身后他们的同伴们登上城头。 赵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回身命令士兵们:“弟兄们,把所有的滚木擂石备好,热油烧上,逆贼董承亲自攻城了,我们要让他有来无回!” “诺!”士兵们整齐划一地吼了一声,立即忙活起来,他们知道这一次敌军的攻势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凶险万分,但他们也知道这次若是能杀死或者活捉董承本人,剩下的军队将不堪一击。 此时城下的董承,满意地看着自己士兵们的表现,看着他们悍不畏死的身影,仿佛回到了从前在西凉一起杀敌的日子,那是何等的畅意,何等的威风,何等的快哉! 他也知道,攻城战不是自己士兵们擅长的战斗,但是此时此刻,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即使再心疼,再不舍,也还是得用人海战术把长平这个小城拿下。 提起人海战术,董承自己都不禁苦笑不已,别人的人海战术的用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的兵力去消耗对方的有生力量,而他自己不过两倍于对方兵力,如果不是对方士兵战斗力低下且城池残破,只怕自己的人马再多三五千都拿不下。 忽然,董承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就算自己侥幸拿下了长平城,就冲这残破的城防,自己如何防御追击过的高燚? 但此时的董承显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说走一步看一步。 神思恍惚之间,董承就见到自己的士兵有几股已经冲上了城头,与对方士兵厮杀起来,只不过苦于数量太少,最后还是被压制下去,整个人梯也被各种滚木擂石热油轮番之下惨叫着被击溃。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董承知道现在是自己必须身先士卒的时候了,这样才能带动起来自己军队的士气,什么死不死的,显然不是现在考虑的了,只有赢得这场胜利的人才能笑到最后。 “人梯,上!”董承想着,随即大喝一声,便在城下站好,收起长枪,取过弓箭来,直接朝着城头上面射去,紧接着,随着嗖嗖嗖的声音,敌军的士兵当即有好几个都被一箭毙命,城头上的对方攻击也被暂时压制了下去。 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董承当即一跃到了早已搭好的人梯之上,动作霎时迅速地接连越过一个有一个的士兵肩膀,轻松避过城头上敌军射下来的弓箭,趁势还击了几箭,只听惨叫连连之下,又有几个士兵死于非命。 眼看董承就要冲上来,赵安立即冲了过来,指挥士兵们把滚木擂石和热油一块顺着人梯丢下去。 顿时惨叫声之中,这一道人梯也摔了下去,董承眼疾手快,立即拔出身上的匕首奋力插进砖缝之中,同时紧贴城墙。 温严在城下看见这一幕,不禁暗暗为董承叫好,先前在那一通滚木擂石和热油不由分说浇下砸下来的时候他还以为董承这下非死即伤了,却万万没想到董承的身手依然这么好,转瞬就化险为夷。 说是化险为夷现在还不太准确,因为董承现在人在城墙边上紧贴着身体,随时有可能被敌军发现,此时若是一个石头砸下,都能要了董承的性命。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进攻啊!”温严气急败坏地冲着身边几乎在发愣的士兵们大吼道。 未曾料想赵安刚才那一番密集攻击之下,以为董承已经当场死掉了,毕竟人在半空之中,只能是个活靶子的命。 加上他看到了城下温严发怒的模样,更是对董承之死信以为真,顿时大喜道:“弟兄们,董承已死,剩下的残兵不足为虑了!” “万岁!万岁!”城头士兵们也对刚才一幕看得真切,立时便欢呼起来。 正在此时,一条人影忽然从城墙外面跃了进来,手中长枪一下便刺中了赵安肩窝!再一用力之下,赵安的整条手臂直接被挑飞了起来,落到了城下。 “啊——”赵安的惨叫声高得吓人,他捂着自己的肩膀,难以置信地看着空空如也的地方,声嘶力竭地问道,“你,你不是死了吗?” 董承此时已经挥动自己长枪与城头守军厮杀起来,同时很不屑地回答赵安道:“就凭你这样的无名下辈,还不够资格杀我!” 赵安懊悔自己太小看了董承的本领,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厉喝一声道:“好,我就不信你的本事比天大,大家一起上,把这个逆贼砍成肉酱!” “诺!”士兵们一起答应道,就算赵安不说,他们也会这么做。 越来越多的士兵将董承团团包围起来,简直要把董承给淹没掉。 然而面对如此多的士兵包围,董承却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在他看来,这些士兵再多也是没有用,一则这些士兵的战斗力在高家军之中属于末流,对付山贼盗匪,维持地方治安还马马虎虎,真要真刀真枪地战场厮杀,根本就是待宰的鱼肉。 加上这里地处城墙,地形太过狭窄,人越多越混乱,董承又是用枪好手,对付这些士兵简直就是砍瓜切菜般简单。 更何况董承这样一下子等于把大部分兵力都吸引到了自己身边,其他基础城头的董承军队攻势顿时变得毫无压力,势如破竹之下,纷纷也涌上了城头! 眼见董承军拿下长平城已经是定局,只不过早或晚的问题了,赵安的士兵们立即劝说赵安道:“将军你快撤退吧,吃了恐怕就走不了了!” “为什么要走?”赵安看着自己已经被暂时止血粗略包扎起来的肩膀,断臂处依然还不时有血丝渗出,剧烈的疼痛折磨着他,让他简直有点喘不过来气了。 但他此时又是觉得异常地清醒与兴奋,他这一辈子从来都没有这样的清醒与兴奋。 他是这座城的守将,他可以输,可以受伤,可以伤残,可以死亡,但不可以弃城而逃! 他是高家军的一员,虽然是战斗力最差的那一员,但他也以身为高家军的这一员而自豪! 因为高家军的将士们的信念里,没有逃跑这样的字眼。 “你们,趁着敌军还没有攻下城池,快带着百姓们撤退!”赵安重重地呼吸着,下达了这个命令,这个可能是他平平淡淡的一生下达的最后一个命令。 董承也看出了赵安的意图,却也不去阻拦,他现在的目的是让自己的士兵们更多地冲上城头来,扭转兵力上的劣势。 但是赵安不会让董承就这么轻易得逞的,他左手拔出腰间佩刀来,居然直接向着董承杀了过去! 董承听得身后利刃破空的杀气,当即侧身闪过,定睛看时,居然是那个被自己挑断手臂的赵安,当即也不在意,挥枪横扫之下,霎时便割破了赵安的肚子,伤口之深,就连肚子里的肠子都被甩了出来! “将军!”本来已经走掉的赵安士兵们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顿时定住了身形,怔怔看着惨不忍睹的赵安,不禁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 “走!”赵安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喊着,只这说话的功夫,他的大腿上、手臂上、后心上、前胸上都被董承的长枪刺中,扎了好几个血窟窿,整个人看起来如同血人一般。 “将军!”有几个士兵实在看不下去这惨绝人寰的情景,想要冲回来将董承碎尸万段,那些正与董承士兵们缠斗的赵安士兵们也舍弃了自己的对手,纷纷向着赵安方向冲来! 然而很悲剧地,这些士兵们根本就没能冲到赵安的身边,要么被董承的长枪一招毙命,要么被背后的董承士兵们一拥而上结果了性命。 “执行我的命令!”赵安心如刀绞,心灵上的煎熬比身体上的伤痛更加让他痛苦万分,这些都是跟随他多年的部下,如今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比兄弟还兄弟的兄弟一个个倒在敌人的屠刀下,而他自己什么也做不了。 他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董承,看着这个给长平城带来战争和屠杀的刽子手,看着这个叛变朝廷与曹操勾结为祸人间的魔鬼,看着这个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草菅人命的小人。 如果目光能够杀人的话,董承现在一定已经死了一千次一万次了。 董承轻松结果了一个冲过来的赵安士兵的性命,转身正好看到了赵安那双死死瞪着自己的眼睛,心中很是不爽,他提前快步走到赵安面前,一枪扫过,没有半分怜悯:“我讨厌你这双眼睛!” 赵安惨叫一声,顿时什么都看不见了,佩刀也脱手而飞,他踉踉跄跄后退着,用仅剩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双眼,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着,整个人愈发凄惨,不像人,更像鬼。 “将军!”赵安的士兵们已经难以形容自己的悲愤了,他们此时也都纷纷胡乱挥舞着手中的兵器,他们恨自己太弱,弱得只能看着主将被凌虐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恨自己枉为高家军的一份子,恨自己不能为主将报仇,他们此刻都希望来生还做赵安的部下,再不像今日这么任人欺侮。 越来越多的赵安士兵们的惨叫声传来,赵安虽然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他的耳朵却听得到,他也能感觉到董承就在身边,但他知道,自己和董承的实力差距太大,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董承自然不会知道此刻的赵安在想些什么,他也不屑去关心这些,眼见赵安已经没有还手之力了,董承不想浪费多余时间,直接提枪朝着赵安心口位置刺去! “将军! ”所有在场的赵安士兵都了解了董承的意图,不由惊呼出声,想要提醒赵安躲开这一枪。 然而赵安根本什么都看不到,更不要提躲开董承这一枪,即使他眼睛没有瞎掉,也是躲不过这一枪的。 然而就在董承就要刺中赵安的一瞬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发现,赵安停止了呼吸。 赵安就那样站在原地,停止了呼吸。 不再喘息,不再惨叫,胸口不再剧烈起伏,整个人瞬间被定住了一般,像一尊雕塑。 董承收回了自己的长枪,怔怔着看着赵安,良久才说道:“等平定此诚后,厚葬此人。” 高家军这样一个无名下辈都这样舍生忘死,董承实在不知道为什么高燚会如此得士卒死力,难道五十万高家军的将士都是这样的吗?董承不信。 就在此时,赵安突然一把抱住了董承,拼尽了全身积聚的最后一点力量,冲出了城墙! 变化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等他们回过神来的时候,赵安已经死死抱着董承,身在半空之中了。 董承立即明白了,赵安刚刚是在装死,他就是引诱自己走过去,要从城墙上摔下去同归于尽。 “可恶!”董承不禁慌了,他虽然挣脱了赵安的怀抱,却也明白自己活不成了。 “为什么!”他不禁痛彻心扉地仰天大呼。 周围的景色快速地朝着天上飞去,董承什么都看不清,他索性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死亡。 不过他却没有等到落地时那臆想中的疼痛,而是整个人像羽毛一样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地上真软真舒服啊,他伸手一摸,居然是厚厚的飞絮,他觉得十分不可思议,然而更让觉得不可思议的所有的士兵们都不见了,他睁开眼来,看到了一片美得让人目眩神迷的风景: 蓝的天,白的云,柔和的太阳,温馨的风,青青的草原,玉带一般的河流,惬意的牛羊,慵懒的人群,有人在放声歌唱,很婉转,很动听,很悠扬。 他忽然想起来,自己不是应该摔死了吗?为什么到了这样一处陌生的地方?难道这就是死后的世界,为什么看起来那么让人舒服呢? 他忽然又想起来,这地方并不陌生,这是他小时候牧羊的地方,他常常喜欢让羊群自己随意地吃草喝水,他自己就躺在草垛上面,看云,看太阳,看飞鸟…… 原来死后去的世界,就是记忆里最幸福的地方,他重新慢慢闭上眼睛,无比惬意地享受着,享受着,享受着…… “卫将军!”温严看着董承就这样落在自己面前,他上前发了疯一般地摇晃着董承的身体,只是董承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这个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死在了赵安这样一个无名之辈手里。 赵安却是没有立即死去,他是听到董承士兵们的撕心裂肺的惨呼和温严的恸哭后,确定了董承是真的死了,这才满意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即使如此,赵安也没能逃过被董承士兵们凌辱的命运,温严带头冲上去,和一群其他士兵们无比愤怒地将赵安砍成了肉酱。 只是他们的主将董承再也不会醒来,再也不会指挥着他们驰骋作战。 不过凌辱赵安尸体的行为也把城头上赵安士兵的愤怒彻底激发了,他们抱定要为赵安报仇的信念,与董承士兵们厮杀起来。 城门前的守军也打开城门,与城门外的敌军厮杀在了一起。 就连城内的百姓们,听说了赵安的壮烈事迹,也纷纷拿上自己的兵器甚至农具,冲出城去与董承残兵们拼杀起来。 温严等人万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的局面,当下也只有奋力与对方死战,只不过他自己运气不好,被几个百姓围●31app下载地址●住胡乱一通砍杀,结果了性命。 城墙另外一面,本来已经偷袭成功的黄奎得知事情来龙去脉之后,知道长平城已经别想拿下了,只好放弃了继续攻打,带着自己的数百人马向东*突围而去。 此时高燚带领人马一路追击董承残军,距离长平还有二十里远,却是远远便看到长平方向火光冲天,他大吃一惊,意识到董承肯定正在猛攻长平城,高燚知道城内只有五百人马,守将也是李通副将叫做赵安,虽然董承人马也不多,可是战斗力还是不可小觑,他担心董承会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长平然后死守,那样高燚单凭自己这一千五百人马是拿对方没有办法了。 “主公,末将带兵先行,看看是什么情况!”丁勇也是一脸担忧的神色,显然他也是与高燚同样的心思。 高燚摇摇头:“你马慢,我马快,我带亲卫们在前,你也随后跟上!” 说罢高燚也不管丁勇同意还是不同意,就用力给了浮云马一鞭子:“驾!” 霎时间,浮云马像是明白高燚心意一般,风一般急速而去,瞬间拉开长长一段距离。 高燚的五百亲卫也默契十足地拍马赶上,只是不如高燚马快,却也不敢丝毫大意。 丁勇苦笑一声:“经常听说主公意气用事,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希望不要有一天因为这个吃到苦头才好!” 说罢,他也下令道:“全军听令,全速行进,准备迎战,活捉董承!” “活捉董承!”众人高呼一声,向着长平城而去。 二十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浮云马虽然号称千里马,却跟赤兔马差了好几个当此,花了半个多时辰才赶到长平城下,而他的亲卫们则早已被他甩在七八里之外了。 不过眼前的情景却是让高燚震惊异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平城外,喊杀之声不绝于耳,到处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几乎到处都能看到战斗,只不过奇怪的是看不到任何一个将领,都是双方的士兵在厮杀,最令人费解的是,攻城的士兵目的不是为了攻城,守城的士兵也不是为了守城,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一直这样厮杀下去,知道一方死掉,死光为之。 高燚看得触目惊心,这里究竟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依稀看到,战斗人员中居然还有百姓的身影,他们拿着自家的农具、木棍甚至扫帚在和敌军厮杀,只不过这样的兵器根本不能称之为兵器,在对方精良的制式兵器压制下,出现的是大片大片的伤亡。 高燚有点明白大致情况了,这一定是那个守将赵安抵敌不过,就命城中百姓出城杀敌,真是个糊涂蛋!而他自己竟然也不见人影,肯定是躲在城里某处安全地方,实在令人气愤,这个赵安最好不是临阵溃逃了,那样的话他一定将此人当众处死! 浮云马速度奇怪,高燚取出落月枪来,便向着百姓们所在而去。 董承的士兵们也注意到了高燚的出现,只不过他们并不认识高燚,却也不多在意,但是很快他们就被高燚那神奇的兵器和战马吸引了,加上高燚长枪挥动之间,立时便结果了数个董承士兵的性命,他们这才反应过来,这是援军到了。 只不过援军只有一人吗?那他们可就没什么害怕的了。 当即数十名董承的士兵聚集起来,把高燚团团围住,不由分说便冲杀过来。 高燚自然也不含糊,他许久没有在战场上厮杀过了,说不想念那是假的,落月枪霎时莫测变化,令人眼花缭乱,当即便有数名董承的士兵惨叫一声,横死当场。 剩余的董承士兵们不由震惊了,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诡异莫测的兵器? 正在他们疑惑之时,高燚早已一枪结果了几个碍事家伙的性命,策马到了百姓们身边,长枪霎时抖动,救下了几个冲在最前的百姓。 “你是什么人?”百姓们很少崇敬地看着高燚,颤抖着问道。 高燚策马挡在这些百姓面前,将来袭的敌军一一击杀,他回身对这些百姓们说道:“退回城中,这些敌兵自有人解决!” 百姓们本不想同意,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能起的作用实在微乎其微,然而要他们退回城中被保护着,还不如让他们死掉。 “我们大伙去保护赵安将军的尸体!”几个百姓突然提议道,其他人顿时也跟着附和起来,当即向着不远处一个尸体簇拥而去。 赵安的尸体! 高燚瞬间被这个词给震了一下:赵安死了? 他看向百姓们移动的方向,果然最终位置那里躺着一个尸体。 高燚顿时打了一个激灵,那哪里是一具尸体,那是一堆肉酱! 怪不得一直没有看到守将的身影,原来已经壮烈殉国了! 高燚心里霎时变得不是滋味,懊恼、羞愧甚至自责不已,就在刚刚,他还质疑这个赵安是在城里躲避危险甚至已经逃掉,却独独没有想到对方已经战死这种可能! 不过高燚又紧接着发现了赵安尸体不远之处,还有另外一具尸体,正被敌军团团保护起来,与赵安尸体周围保护的百姓及士兵一样对峙着,并不时爆发出厮杀了。 这个奇怪的画面,如果用一个东西比喻的像是两个咬合的齿轮。 高燚脑海中一个念头跳了出来,敌军保护的那个尸体,难道是董承? 董承难道死了? 高燚既期待,又害怕。 期待董承真的死了,就会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如果押回许都,说不定多方干涉之下,这家伙最后免于死罪,只被终生坐牢之类的。 害怕董承死了,对于高燚来说也是亦然,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希望可以将董承争取城一个友军,毕竟董承对于曹操已经没有任何作用了。 正思索间,高燚不防一只羽箭正向着他呼啸而来,他抬眼看时甚至都看到那锋利的箭头,像是择人而噬的毒蛇,闪着摄人心魄的光芒。 第867章 最好的回答 箭来势虽快,到底不是出于厉害人物之手,还不等高燚做出反应,浮云马早已身子一偏,让那羽箭射了个空。 出手之人是一个重伤的董承士兵,但见到没能得手,他不甘地发出一声嘶吼,想要冲过来再动手,然而此刻高燚的亲卫们也已经冲了过来,终结了此人的最后一点努力。 现在的形势十分有意思,本来是各自护卫着赵安和董承尸体的两股士兵对峙并不时发生着小规模的战斗,高燚的加入则打破了这种对峙,像是三角形一样两两咬合。 “传我的命令...... 《回到三国当黄巾》第867章 最好的回答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回到三国当黄巾</b>》御宅书屋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tent_tip"><b>:.</b> 第868章 最美的风景 董承的死总算是为这场旷日持久的政斗暂时画上了一个句号,虽然不能说高燚势力范围内的反对隐患已经连根拔除,但起码许都这里敢于跟高燚叫板的人也好,军队也好,势力也好,家族也好,都没有折腾的实力与条件了。 最为反对高燚的黄琬自料此次劫持刘协前往徐州另立朝廷的计划会是天衣无缝且必定成功,所以一早就全家离开了。 而其余参与了此次事变的几个人种辑、吴硕、吴子兰、王子服四人都被刘辩下了关进了天牢之中,这四人的府邸也派...... 《回到三国当黄巾》第868章 最美的风景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b>回到三国当黄巾</b>》御宅书屋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tent_tip"><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