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汉》 第一章 重生刘谌 “你发现没有,北地王今天好奇怪啊!” 华丽宫殿之间,一宫装仆人装扮的丫鬟对旁边同样衣着的丫鬟说,声音很小,更像窃窃私语。 “嘘!小声一点!他可是北地王王爷,你不要命了!” 显然,旁边的丫鬟谨慎许多,说话的同时还不住地观察四周,见暂时没人,才又小声说到: “你别说,还真是如此!自从今天醒来之后就有点不对劲,你说,坠马不会让王爷伤着脑子了吧?” “不会吧…” 相比于外面的细语声声,此时朴实而又庄严的卧室内,却是寂静无声,仿若无人。 但床上却正坐着一个人,约莫有二十岁,只见他剑眉星目,刚毅的脸庞上却是不协调的呆滞。 久久,薄唇轻启,叹息声打破了空间的宁静,男子好奇地看了看四中,喃喃道: “北地王?刘谌?三国?夜远?穿越!” 夜远,标准现代大学理科男,但是酷爱历史,尤其对三国钟情有加。 曾经读到刘谌自刎于昭烈庙时,慨叹连连,对刘谌的行为既是敬佩,又是惋惜,如今自己穿越至此,一时心情莫名,难以自处。 想到一文对刘谌的记述,不禁吟咏起来: “君臣甘屈膝,一子独悲伤。去矣西川事,雄哉北地王。捐身酬烈祖,搔首泣穹苍。凛凛人如在,谁云汉已亡!” 壮哉,刘谌!悲哉,北地王! “既然如今我是刘谌,那么何来谯周之龌事?既然我是北地王,三国,结束吧!” 曾几何时,夜远也幻想过自己是刘谌,将如何兴复汉室,驱逐匈奴,成就大汉威名。如今梦想成真,顿时骨子里的那股热血开始沸腾! 司马昭?什么玩意儿,全靠父兄奠基之辈;钟会、邓艾?有我这样知道剧情的吗? 想到自己的优势,刘谌不禁邪笑连连,却是破坏了那张俊脸的美感。看见铜镜里自己的相貌,刘谌摸了摸尚且不算长的髯须,自恋的摆弄着各种自以为很帅的造型,评头论足,端的可笑。 “小月,大王昏迷醒了没?” 远远的,房间外面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恍若谷中百灵,悦耳无比。 “启禀王妃娘娘,王爷他醒了,只是…” 刘谌一听这声音,哪能不知是北地王妃子来了,心里也不禁有些慌张,因为自古熟识莫过同床妻,自己的异状肯定瞒不过王妃。 “怎么办呢?”听着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刘谌思绪万千。终于,他一拍手,打算走那最老套的桥段。 “咚咚咚!” 刘谌再次躺回床上,听到敲门声,夜远装作虚弱地说了一句“进来!” 进门的是一个身高六尺,体态婀娜的女子,精致的五官,杏眼琼鼻樱桃嘴,看得夜远竟是有些痴了。 “好美…” 看着刘谌如此毫不掩饰的看着自己,女子有些羞怯,脸却是不禁红了。但想到刘谌昏迷之事,连忙问道: “大王,身体可有什么不适?” 刘谌被这清亮的声音惊醒,吓得赶紧收回目光,虚弱的说: “除了头还有些疼痛之外,其他并无半点不适,只是感觉头脑不太清楚,忘却了很多东西。” 这话却把女子吓坏了,连忙请太医过来询问,一番折腾,刘谌终于把失忆的意思表达出去,惹得佳人落泪不止,好不怜柔。 刘谌一边安慰佳人,一边却是庆幸不已,终于混过第一步了,想到此处,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正当他佳人在怀,暗爽无比的时候,一个太监的公鸭嗓音传来: “皇上有旨,前方有紧急军情来报,召文武大臣和众王爷上殿议事!” 刘谌心里一突,想到一件事: “今年是哪年?不会是哪个大将战死了吧?傅佥?赵广?还是诸葛瞻?不行呀,别死完了,不然我找谁为将?如何征战天下?” 想到情况紧急,刘谌匆匆安抚佳人,便起身快步跑出去。 等他到大殿前时,殿前已经站满了文武官员。文居其右,武立于左。而刘谌他们太子和六个王爷站在武将前面。 刘谌向右一看,文官排头是一个大腹便便,面白无须的四旬男子,夜远心知,此人便是大宦官中常侍、奉车都尉黄皓。 许多人都讨好地跟他打招呼,包括眼前的武将之首,右将军阎宇。而黄皓一副爱理不理样子,十分高傲。 在黄皓右边,便是有“蜀中孔子”之称的谯周,一副大儒装扮,面色淡然。 “众大臣进殿觐见!” 依旧是拖着火车音的公鸭叫,众人便鱼贯而入,没有一点声响。 刘谌跟随众人进入所谓的大殿,心中顿时无语。大殿虽然也算是威严和大气,但是要说是皇家气派,却是有点勉强,果然如史书中记载的那样,以州牧府改造的。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一身平淡却有有些严肃的声音响起,刘谌悄悄一看,却是一个身高六尺,身体发福的普通老头。 “这个,就是昏君刘禅?有些不像啊!” 刘谌暗忖,虽然刘禅一看就不是什么明君,但跟昏君还是有些不同。看其一脸正色,眼眶微红,定是辛苦熬夜所致。 果然,史书不可全信啊! 只见刘禅有些疲惫地开口道:“听说大将军有战报传来,来人,呈上来!” “是!” 刘禅接过宦官手里的奏折,看了起来,夜远一直关注刘禅的情况,见其不久面色就变得阴沉,心道不好。 果然,没有读完奏折的刘禅便将其扔在地上,所有人见刘禅发火,都是赶紧跪伏在地,只有黄皓赶紧捡起奏折,递给刘禅后就不停地给其抚背,如同小太监,殷勤不已。 刘谌暗自赞叹,这黄皓拍马屁的技术果真是登峰造极呀,难怪连姜维都弄不死他。 果然,在黄皓的劝解下,刘禅面色稍缓,无力道: “黄皓你给大臣念念!” 黄皓躬身接过奏折,打开念了起来: “维启奏陛下:自维领军出汉、侯和,遭遇邓艾,力战无果,暂败一场,愧对皇恩。臣斗胆自作主张,退驻沓中,以休养兵息,来日再战……景耀五年…” “什么?景耀五年,也就是公元262年?离灭国还有一年,开什么玩笑!” 刘谌顿时有些吃惊,一时没注意控制情绪,恰巧被刘禅看到,刘禅顿时不愉,呵斥道: “谌儿,朝堂之上,嬉皮笑脸,成何体统?” 刘谌一听,心知不妙,眼睛一瞥,果然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刘谌顿时一急,还是躬身答道: “父皇,儿臣……” …… 刚开新文,构思不谨,言语不畅,可能还有历史性的错误,希望大家能给我指正,千叶谢过! 第二章 刘璿的敌意 “父皇,儿臣觉得我大汉国目前本来就是民生凋敝,每一次北伐又是劳民伤财。如今好不容易才筹备好北伐,却遭此大败,实在不甘!” 刘谌说得动情不已,情到深处不禁潸然泪下,仿佛他就是那悲天悯人的普贤菩萨,忧愁于民间疾苦。 刘谌虽然表面如此,内心却是感叹,想不到他也有当影星的潜质,颇有当年刘备之风啊!没办法,不这样说就要暴露了。 这话一说出,顿时让原本满脸不愉的刘禅心中大慰,想不到还有人像他一样把民生放在霸业之前,这就是知己呀!顿时,越看越觉得夜远很顺眼。 当然,更不用说写下《仇国论》的谯大夫子了,他惊异地扫了一眼夜远,一丝赞许滑过眼眸。 但是,正当夜远以为自己躲过一劫时,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哼!照五弟这么说,那么皇爷爷‘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的宏大志愿,就成了不顾民众苍生,专顾个人私利的私心了?你如此言语,置武侯爷爷的毕生努力于何处?置大汉威严于何处?” 刘谌一看,说话却是老大,也就是当了二十五年皇太子的刘璿。 刘谌心里那个气呀!我靠,就好像找个梯子下楼,半路还被人砍断了!我就是说说,碍着你什么事了?拆我的台,这要搞不好,可是有生命危险的! 无视姜维一党的敌视,刘谌连忙跪伏在地,对着刘禅辩解道: “父皇明鉴,儿臣绝无此意!” 刘谌一脸的委屈,哀求地看向刘禅。因为他发现,在刘璿说出这话的时候,刘禅眉头一皱,却是瞬间消散,帝王之脸,果无常色! 黄皓也是连忙进言道:“皇上,北地王也只是感叹民生疾苦,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是仁德的表现,也是继承您优良的传统。您就看在他还年轻,不懂事的份上饶过他吧!” 这记马屁,最终又拍到刘禅身上,刘禅果然受用无比,大声道: “好了!众位爱卿,朝堂之上,成何体统?谌儿也是误言乱口,当不得真。此事就此揭过好吧!” 对着众爱卿说了这些许,大多是为了安抚姜维一派,即所谓的“鹰派”。 然后对着刘谌严肃地说道:“谌儿,你可知错?当知‘祸从口出’的道理,以后慎言!” 虽然语气和表情严厉无比,但谁都看出了刘谌的偏护。 太子刘璿不愤,继续道:“可是,父皇…” “好了!今天主要讨论军国大事,你勿要再言!” 却是刘禅发威,压下了刘璿的找茬。 刘谌隐秘地向黄皓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黄皓微微报以一笑。刘谌虽然表面上感激黄皓,心中杀黄皓之心却更加坚定。 因为刘谌看出,黄皓在刘禅心中的分量太大了。不仅是因为他两人都不想姜维做大,成为诸葛亮第二;更重要的原因是,黄皓为了私利,竟在瓦解刘禅的斗志,达到思维的趋同! 一时间,刘谌为如何解决黄皓思索不断。 暗杀?找谁呢?关键是手下无人啊!借刀杀人?借谁的刀呢?太子刘璿? 一时间,刘谌决定在解决黄皓的同时还要整倒刘璿,因为夜远要称霸三国,收复河山的话,正统二字得拿到手。 他必须在明年之前解决一切阻碍,然后根据自己知道的历史做出相应的安排,才能逆转蜀汉灭国之历史。 朝堂之上,一时纷纷讨论起如何解决此次战败之事,却大致分为两派。 太子一派强调增兵添粮,给予姜维更多的权利,按照他们的意思,能像当年诸葛亮那样更好,却丝毫不提战败惩罚之事。 而以黄皓和谯周为首的帝皇派主张惩罚姜维,分其权,达到均势的目的。 按照刘禅的意思,他是更愿意分姜维的权的,因为皇帝不掌权,在他看来就是傀儡。他已经受够了诸葛亮,不想再忍受十年或者更久。 但是,面对魏国的步步紧逼,蜀汉真正能征善战的将领几乎所剩无几,如今郭淮、陈泰、钟会、邓艾等魏国大将陈兵边界,蜀汉不能也不敢再生内乱 。 一时,两方争得面红耳赤。刘禅也是纠结不已,难以决断。 突然,他发现刘谌眉头轻皱,不言一语,似在沉思,误以为其和他有同样的纠结。 突然刘谌眼睛一亮,脸上瞬间为喜悦所替代。却是刘谌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计划,一旦成功,定是一箭双雕! 刘禅一直关注着刘谌,看其表情,误以为夜远想到了好的解决办法,便叫停了纷乱的讨论,笑着问道: “谌儿,可是有好的建议要教于朕?” 刘谌哪里知道什么建议,他根本就没注意周围人在说什么,见刘禅问问题,条件反射地“啊?”了一声。 刘禅以为刘谌不愿意说,便又面色一沉,道:“怎么?可是不愿意为朕分忧?嗯?” 刘谌一见情势不好,心思急转: “什么建议来着?什么问题?噢!对了,讨论军国大事,肯定是姜维这事!” 刘谌装作惶恐之色,连忙道 “父皇莫怒,儿臣是在想儿臣才学不足,经验不够,想出的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禅虽然不太管几个儿子的事,也是知道几个兄弟中,就数刘谌才思敏捷,所以大度地说: “没事,朕先恕你无罪,你说吧!” 刘谌无奈,只得硬着头皮道: “是!在孩儿看来,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战争事关国家安危,所以战败受到惩罚也是无可厚非。” 说道这,刘谌有意识的一顿,见众人都在听,而且表情各异,尤以太子为最,唯恐刘谌抢去他的风头。 刘谌构思一下,继续道: “但是大家都知道目前魏国将士集聚边界,所以不宜临阵换将,造成恐慌。不若削姜大将军的职位,为代大将军,代行大将军事,先在谷中屯田,待到战争结束,再做安排。” 刘谌这话,既没有太子党的加权增粮的观点,也没有削其权夺其兵的观点。属于标准的中庸之道,两边虽然都不同意,但也知道没有更好的办法。 黄皓眼神一阵闪烁,原以为刘谌会出于报恩帮他推荐党羽,也就是右将军阎宇。结果并没有,好在刘谌两不相帮,黄皓也无话可说。 倒是刘璿见刘谌分析得头头是道,连刘禅和许多大臣都点头不已,顿时觉得风头被抢,连忙急道: “父皇,不可啊!削姜大将军的职位会影响我军斗志…” 顿时,其余四个皇子也是赞同不已。刘禅却是脸色有些阴沉,他总觉得今天太子的表现有些差强人意,连忙打断太子的话,然后确定削职之议,就匆忙退朝了。 太子憎恨地看了刘谌一眼,冷哼一声,才拂袖离去。 而黄皓等人则是跟刘谌打个招呼才走,因为他们也看出了刘谌的惊人才智,以及未来的潜力。 刘谌有意跟黄皓和谯周套近乎,一路尾随浅谈,直把两个人捧得开心不已。 目送两人的马车离去后,刘谌也是笑意连连,只是笑容有些冷。 然后赶紧转身往回赶,因为他要找点人去完成一个计划,一个可以改变三国格局的计划…… …… 千叶又是熬夜更新的,其中有很多问题,还请大家帮忙找出,感激不尽!最后,请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三章 刘谌出访 “王爷,不可呀!陛下要是知道你私自出宫了,一定会责问你的!” 北地王宫,一个体态袅娜,五官精致,身穿紫色宫装长裙的女子,正在苦苦劝说那个男子,脸上满是焦急。 男子理了理自己素色的长袍,看了看铜镜里那副英俊书生相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女子说: “夫人莫要担心,为夫就是去探查民情,想来父皇知道了,也不会责怪于我的。” 男子正是刘谌,自从上次知道已是景耀五年,时间紧迫之后,便开始为自己的生存作准备,思虑许久,刘谌打算出去看看,因为他需要一些人,一些帮助。 安慰好了妻子,刘谌便操起一把扇子,从后门悄悄的溜了出去。同行的,还有一个肌肉隆起,棱角分明的三旬男子,也是刘谌的王府侍卫长,辛海。只见他一身游侠打扮,腰别长剑,气宇轩昂。 这是刘谌思虑之后才决定的,一来可以保护自己,因为刘谌真正实力也就是三脚猫的功夫,虽然刘谌这身体强健有力,但是刘谌不会用啊。 二来,汉朝以来游侠之风盛行,当初徐庶当游侠时,朋友可是遍布颍川。 骑上仆人牵来的高头大马,刘谌有一种如坐针毡的痛苦。前世的普通大学生,哪有时间和钱财去玩儿那富贵人家的玩意? 如今坐上去,不说两胯之间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光是那种摇摇欲坠的感觉,就让他虚汗大冒。 刘谌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马上配件给弄出来,到时,骑兵的建设就方便了许多,而且,战力还能成倍增长! “王爷,你没事吧?” 却是一直紧随其后的辛海,见刘谌在马上不住摆动,连忙催马上前问到。 刘谌面色不变,转头说道: “本王没事,辛海,跟你说多少遍了,叫少爷,这是出去私访,不宜暴露身份。” “是!” 看到那张亘古不变的铁板脸,刘谌很是无奈,古代尊卑有别,律法甚严,所以大多数人不苟言笑,一点表情都没有。 过了许久,刘谌才适应骑马,逐渐有一种熟悉的感觉,许是刘谌记忆的功劳。 看着两旁典雅别致的阁楼建筑,刘谌心叹:这才是真正的汉朝嘛,前世那些景区都是啥玩意? 脚下青石铺就,马在上面踩出“嗒嗒”的声响,像是在奏响绝妙的乐曲,宽阔的街道上新人如织,叫卖声声起。 “卖糖葫芦嘞!糖葫芦!” 一个白鬓老叟扛着满串着糖葫芦的棒子,努力地吆喝着。 “卖草鞋了!正宗成都草鞋,五文钱一双了啊!” 刘谌一愣,这是在用刘备做广告嘛?不过人家没有明言,倒也究无其罪。 …… 一切,那么祥和,那么自然! 刘谌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着眼前的一切,夜远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因为一年之后,这个国家就将不复存在,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上危机四伏。刘谌喃喃自语道: “宁做太平犬,不做乱离人。想必刘禅和谯周,也是不愿打破这一方宁静吧!” 不过转眼想到西晋持续短短几十年,便生八王之乱,以及后面的五胡乱华,几百年的纷乱流离,尸横遍野,带给百姓无尽的伤痛,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便瞬间消散。 刘谌在心中告诉自己: “我的毕生努力,是为了炎华一统,是为了华夏苍生,我所作所为,问心无愧!” 顿时,刘谌感觉头脑空灵通达了许多,原本有些沉重的心绪也豁然开朗,刘谌豪气大涨,皮鞭一抽。 “驾!” 马儿被屁股上的疼痛刺激,撒丫子地跑了起来,辛海先是一愣,还是立马紧夹马腹,追了上去。 骏马狂奔,一会儿,刘谌便过了街道,出了城门,眼前一片原野,青葱的嫩草遍布田野,一片荒芜。 没办法,姜维的几次北伐,不说战果如何,光是眼前的景象,便知战争使得农事大减,民生艰难。 走了许久,才看见一个村庄,零星的炊烟以及声音传来。 远远一看,只见三两孩童在玩耍嬉闹,虽然脸上也有灾乱的痕迹,不过孩童善忘,倒无忧色。 刘谌靠近一望,竹篱园子里两个一两岁的孩童在嬉闹,门口一个年近古稀的老者倚柱而坐,含笑地看着孩子玩耍,只是骨骼微突,清瘦无比,一看就知道饱受饥寒之苦。 “老丈!小生有礼了!” 刘谌努力装作文质彬彬的样子,不过语气中的诚恳倒是真的,好歹也是读过圣贤书的现代青年嘛,尊老爱幼还是会的。 老者见刘谌气度不凡,随从辛海孔武有力,知道是贵人造访,连忙起身来迎,还不忘吆喝道: “大虎,给客人倒茶!” 刘谌深知古人朴素,待客殷勤,但当被这样一个老者接待,也是有些诚惶诚恐,连忙躬身道: “小生叨扰之处,还望老丈勿怪!” 老者却是赶紧扶住刘谌,道: “折煞老头了!您是识字先生,小老儿怎么敢受此大礼?” 确实,三国那时包括以前,纸张稀贵,何况锦帛?所以读书一直都在有钱之人中盛行,贫困之人哪能得到?说起来,知识属于垄断货,所以有识之人一直为人所尊敬。 这也是为什么,三国以前都是世家门阀世代富贵,平民难有出头者。 安放好马匹,便有一个七八岁的少年送来茶水,几人坐定,辛海却是屹立夜远后方,老者看向刘谌更加敬重了。 见老者有些拘谨,夜远有意打破这僵局,颇为随意地问道: “老丈家丁几口,生活如何?” 谈到这个话题,老者脸上出现的果然是刘谌预料的忧色,迟疑许久,才淡淡的道: “回先生,小老儿家中七口人。我还有两个儿子,一个随大将军打仗去了,剩下小儿独自扶持这个家,生活还算艰难可过,可是如果再征兵的话……唉!” “老丈莫哀,一切都是会好起来的!” 刘谌了然,诸葛亮和姜维都是那样,花几年修养生息,等得粮草充足,兵丁满员时,才去作战一次。 由于蜀中多次征战,人口维持在九十万上下,但是打仗一次,都是集齐大军十万,几乎可以说是十抽一的情况。 十抽一!这叫什么?这叫穷兵黩武! 刘谌无奈,这个年代打仗,打的就是军队。想到出来要办之事,连忙问道: “老丈可知这方圆千里,哪里有武艺超凡之人?” 老者先是一怔,有些疑惑地看了看刘谌,把刘谌看得浑身不自在。刘谌连忙道: “小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学点防身之技,别无他意。” 看到刘谌诚恳的目光,心道书生不骗人,缓缓说道: “要说这武艺超凡之人,方圆之地,实在不多,不过,在…” …… 抱歉,千叶在忙签约小说,《未央大帝》,各位有兴趣的看官可以去阅听看看,这本小说我是不会太监的,慢慢更,也要更完,求支持! 第四章 唐门? “要说这武艺超凡之人,方圆之地,实在不多,不过,在十里之外的山那边,有一个唐家堡,里面的男人几乎人人会武,连续打退了好几次山匪的攻击,十分厉害!” 刘谌惊奇地道: “唐家堡?唐门?!” 声音有些高,刘谌醒悟过来,连忙道歉道: “小生却是有听过唐家堡,乍一听闻,有些惊异,失态失态!不过唐家堡不是在k县吗?怎么会在这里?” 心里还不住嘀咕:唐门的兴起好像是在明末吧,怎么一下子跑到三国来了?” 老者连连拱手,很是恭敬,耐心解释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唐门,只知道唐家堡原来叫唐家村,几乎全村都姓唐,后来山匪来袭,为了抵御山匪,就依山建了现在的唐家堡,所以才称为唐家堡的。” 刘谌这才明白过来,连连道谢。 刘谌打听到有用消息,起身收扇从腰间摸出几两银子,到: “今日多谢老丈之言,小生感激不尽,些许小钱,就给娃儿卖糖吃吧。” 哪知原本和蔼的老者面色一沉,冷冷道: “你这先生可是看不起老头儿,拿出这些凡俗物什儿作甚?快快收回!” 刘谌回过神来,这可是古代,连连拱手相谢: “谢谢老丈相待,我看两儿尚小,应该尚无名字,小生斗胆,越俎代庖,您看可否?” 刘谌知道古代惜字如金,请人取名字也是花费甚高,如此一来,既可还情,还能留下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老者听到这话,满脸欣喜,连忙叫来两个小童,催促道: “狗娃,铁根,快叫先生!” 刘谌一阵冷汗,都说古代有云:贱名好养,可是这也太那啥了吧! 刘谌问道: “不知老丈姓氏…” 老者连忙答道:“喔,小老儿免贵姓王。” 刘谌思索一阵,道:“盛世竞风骚,乱世出雄豪。就让两童各叫王风,王雄,如何?” 老者前面没听见,只知什么盛世,乱世的,应该出来的都是大人物,所以觉得两个字也应该不凡,看向刘谌更加钦佩,连忙让两童磕头致谢。 刘谌扶起两人,乘机把二两银子放在两人手中,起身拜谢,转身走了出去。 老者却是感激万分,送到村口才在刘谌的坚持下止步,刘谌看着在风中那瘦弱的身影,暗暗对自己道: “现在,我只能帮到一两人,但是我会通过努力,帮助全大汉人免除饥寒,这是我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责任和义务!” 其实最主要的他没说,那就是:他也不想死! 看着神色有些沉闷的刘谌,辛海憋了许久,才忍不住问道: “少爷,我们现在去哪?” 刘谌回过神来,看着日渐骗西,自知今日无法继续前往唐家堡,便道: “现在先回去,明天再来也不迟。” 其实刘谌心里是着急的,自从知道姜维战败,仅剩一年之后,他便时常想到自己即将自刎于昭烈庙,心中更是急迫。 但是他也不能做得太明显,因为这事只有他知道,刘禅等人也是在诸葛瞻战死,三万大军战败后,才知道的。 所以一旦他行踪诡秘,甚至夜不回宫的话,可能遭到那帮迂腐的文人弹劾,甚至被软禁。 一路无话,牵马从后门进入宫中,便看见王妃在那里焦急的等待,顿时心里一暖。 王妃崔氏见刘谌出现,焦急的脸上一阵欣喜,连忙上前问道: “王爷此去,可安否?” 刘谌亲切地说: “劳烦爱妃挂怀,我今日出巡,并无碍事,倒是收获颇多。” 两人步入厅中,刘谌给崔氏讲其见闻,讲到民生艰难,崔氏也是叹息连连,不知不觉,日落西山。 吃过晚饭,崔氏便端水来给刘谌洗脚,如此对待,作为现代人重生的刘谌如何能受?连忙推辞,言语自己来。 却见崔氏突然开始垂泪,神色黯然,对着刘谌道: “夫君可是觉得臣妾服侍不好?” 刘谌面色一滞,看着佳人那副伤心欲绝的怜状,顿时又懊悔起来,只得连忙道歉,任其施为。 洗过之后,看着整理床铺的崔氏,刘谌尴尬了。 曾几何时,他也想过回到古代,纵横天下,左拥右抱。可是如今真的遇到的时候,刘谌才发现他忽略了很多。 试想一下,你现在正用着人家的躯体,还要去睡人家的老婆,这种事,怎么想怎么不是滋味。 “夫君,天色已晚,我们尽早安息吧!” 妃子崔氏那悦耳的声音传来,隐隐带着一丝娇羞,让刘谌感觉像心被猫挠一般难受。 见刘谌坐在那里,神色复杂,妃子忧虑不已,连忙上前轻握刘谌手腕,急切地问道: “昨晚夫君也是在书房过夜,可是坠马的伤还没好?要不要叫御医?” 虽然这是关心的话,但是刘谌却感觉到自己作为男人,受到了最大的侮辱。你的意思就是我不行呗?怎么可能!虽然我自己没玩过,但是教过啊。 敢怀疑我不行,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刘谌心情一阵翻滚,随即看着满脸忧色的佳人,邪邪的道: “爱妃居然怀疑本王不行,今晚本王就让你知道,本王很行!” 说完,伸手拦腰抱起那柔软的娇躯,动作十分粗野。 “啊!” 佳人一声惊呼,却发现被抱起,头紧靠在那宽阔的胸膛上,顿时又是甜蜜,又是羞涩。 刘谌却被这娇媚的人儿刺激得火热,俯首野蛮的吻住那樱唇,舌头猛然地攻击那贝齿。 刘谌攻掠一阵,见始终不能陷阵,心思一动,抱着那挺翘柔软的手突然一捏。 佳人原本还出于发蒙状态,突然后面遭到袭击,惊叫出声。 “嗯!” 刘谌乘此机会,侵入那甜润之地,开始和那娇软小舌捉起了迷藏,你追我躲,十分有趣。 亲吻良久,刘谌双手酸软,也觉得这样没意思,便将这火热娇躯往床上一抛,便开始迅速地脱自己的衣服。 之后淫笑一声,扑了上去。 “嘿嘿!小美人儿,来吧!” 左手覆上那峰峦,右手伸去解那丝带,不一会儿,佳人便一丝不挂,留下火辣身材,一片春光。 佳人眼神迷离,娇弱地道: “王爷,请怜惜…” 刘谌嘿笑一声,提枪上马… “嗯…” 一时娇喘大起,巫山巨震。 纯洁如月,也躲在云雾间,悄悄偷看。 …… 千叶坦言,这种情节实非我所长,剧情需要,看官勿喷,如有需要,评论留言,千叶谢过! 第五章 唐二 “嘀嗒…嘀嗒…” 两道飞奔的黑影逐渐靠近,打破了这一方天地的宁静,靠近一看,却是刘谌二人。 在小河东岸,一座高大的城堡依山而建,颇为不凡。遥远听见马蹄声,便有十数个精壮汉子弯弓持箭上了城墙。 刘谌两人骑马越过小河,在城堡前百步之地停下,辛海虽然不解,却也没问。刘谌却是知道,唐门暗器,天下独步,触之必死! 城堡上原本警惕的众人见刘谌如此识趣,也是出声问道: “你们干什么的?到我唐家堡做甚?” 刘谌拱手大声道:“小生乃是一介书生,游学至此,听闻唐家堡有高人,特来拜会,劳烦通报一声!” 领头之人扫视了一下刘谌两人,见刘谌文质彬彬,也就相信了几分,道: “你且等着,容我前去通报!” 不多时,城堡大门打开,约百十号人从堡内走出,领头是一个五旬男子,虽然年近古稀,却体格烁健,面色红润。 在他后面,是两排手持长矛的精壮汉子,眼神锐利,刘谌知道,这就是江湖练达人士。 见领头男子过来,刘谌拱手道: “小生冒昧前来,打扰之处,已是无礼,又有老丈如此盛情欢迎,惭愧之至!” 男子见刘谌两人装扮,脸上惕色稍缓,笑着拱手回礼道: “先生兼学天下,老夫佩服,今日来我唐家堡,令此山野之地蓬荜生辉啊!先生,里面请!” 刘谌连道不敢,跟着男子进入城堡。扫视城堡,发现堡垒虽然不大,但是修得十分精巧,还有许多暗孔以供射箭,同时还能躲避流矢。 男子见刘谌盯着城堡看,戒心又起,但是面色不改,问道: “先生觉得,我这村堡修得如何?” 刘谌对其变化恍若未闻,道: “攻防有度,巧夺天工,精妙至极,佩服佩服!” 进得堡垒,见到堡中有宽大的演武场,一些男子和少年或炼体,或射箭,好不热闹! 尤其是场中一个十四岁左右的英俊少年,虽然眉宇间稚气未尽,但是那竹镖真是百发百中,十分厉害,惹得旁人欢呼阵阵。 刘谌也被这一手给震撼到了,同时两眼放光,这就是人才啊! 男子哈哈一笑,问道:“先生,小儿此技如何?” 刘谌连连称赞,一时主客尽欢。 进入大厅,主客分位就坐。 男子先是传人上茶,然后问道: “先生哪里人士?师从何方?” 这个问题刘谌早就想好了,自然地答道: “小生乃汉中人氏张杰,字宏远,小生不才,前不久刚拜师谯夫子。” 听到是汉中张氏,而且师从“蜀中孔子”谯周,男子顿时肃然起敬。 刘谌依旧谦和地问:“却是还未请教?” 男子回过神来,道: “此乃吾之疏忽,勿怪!老夫唐二字兴畅,祖籍kai县,后迁居至此!” 刘谌一阵瀑布汗,这就是那个闻名遐迩的唐二?怎么跑到三国来了?难道这里是平行空间? “父亲,孩儿练习完毕,特来禀报!” 刘谌的思索被打断,进来的却是刚刚练竹镖的那个少年,虽然是少年,但是举止却有成人风范,可见家教颇严。 唐二看见少年进来,一丝自豪闪过眼眸,召过少年,道: “山儿,这是谯夫子高足,张杰小友,快来拜见!” 唐山?唐三?刘谌许久才想起,西部发音平翘不分,应该是唐山,不然不是和唐二一辈了嘛。 唐山看向刘谌,见夜远虽皮肤白皙,但是却有颇为强健的肌腱,顿时两眼放光,激动地拱手道: “小子唐山见过先生,看先生体格健壮,应该也学过武吧?” 刘谌一愣,还是说道: “却是有过几天锻炼,但权当强身健体,并没有像小兄弟这般厉害的身手,惭愧!” 然后转身对唐二道: “小生今日斗胆前来,也是听闻唐家堡有高人,特来拜师学艺的!” 唐二却是不解,这个时代文人就是人才,疑惑地问: “宏远见识广博,又是谯夫子的高足,何不在朝谋得一官半职,何必来学这苦累体术?” 刘谌笑着回答: “唐老却不知,常言书生无缚鸡之力,小生却是不认同,身处如此乱世,若无自保之力,如何一展腹中才华,书写胸中抱负?” 唐山听此豪言,顿时眼睛一亮,他从小就崇拜诸葛亮和姜维其人,文能治国,武能安邦,连忙道: “兄长之言,实合我意,男儿在世,自当封侯拜相,当得一世为人!” 唐二听到这话,虽然眼中满是赞赏,但是出于为父威严,还是呵斥道: “客人在此,山儿休得如此疯言!” 刘谌却是心中一喜,见到唐山也有学文之心,原本就在苦于如何拐带唐山的他,顿时想到了办法。 只见刘谌由衷地赞叹道: “小兄弟有如此壮志,唐老应该高兴才是,怎能打击于他呢?” 唐二苦涩一笑,道:“先生所言不无道理,但是小老儿本是山野之人,如何有那拜师条件?” 刘谌心中一喜,道: “我对小兄弟一见如故,不如让他暂且跟在我身边,委屈做个书童,待见到恩师谯老,也可引荐一番,别的不说,光小兄弟机敏过人,恩师就一定会喜欢的。” 唐山一听有学习的机会,欣喜不已,连忙道: “好呀!好呀!谢谢兄长!” 唐二却是面色为难,似有难言之隐,迟疑道: “这…” 刘谌知道,唐二就此一子,应该是打算让唐山继承家业,不肯放其远行,连忙道: “唐老放心,待的唐山学成之际,若他愿意,立即可回,小生决不阻拦!” 心中却是暗笑,到了我的手里,怎么可能放你走?日后说不得连你这几百壮士,本王也要拐走! 感受到唐山那哀求的目光,看了看刘谌那“诚挚”的眼神,思索半晌,才缓缓点头,道: “好吧!山儿就拜托宏远了,小儿有些顽劣,希望宏远严加管教!” 然后又是对唐山一番警告,才允许其回去收拾行囊。 刘谌想起之前老者说,周围有山匪肆掠,好奇问道: “小生先前听闻有山匪肆掠,唐老可知具体情况否?” 提到山匪,唐二有些心悸,面色变换,刘谌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等着。 许久才道:“山匪也是近年才出现在前面深山里的,约有数百人,纪律甚严,敢打敢战,十分强悍!” 听到如此势力,本就缺乏人才的刘谌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能训练出如此山匪,匪首定然不凡,唐老可知其名号?” 唐二回忆一晌,答道: “只听说匪首叫诸葛诞,从东方来的。” “诸葛诞?!!” …… 原本今早五点可以发表的,可是实在承受不住,四点就睡啦,千叶道歉!小说写的跟历史出入很大,希望大家勿喷千叶,谢谢! 第六章 截杀 “诸葛诞?!!” 诸葛诞惊叫出声,看过《三国志》的刘谌当然知道,诸葛诞不仅来历惊人,是诸葛亮、诸葛瑾的从弟。 最厉害的是,他官拜三司高位,爵封高平侯,还是跟姜维同级的大将军! 但是,这都掩盖不了他做过的另一件大事,起兵造反!他造的不是魏国曹氏,而是著名的以司马昭为首的司马氏的反。 戏剧的是,征讨他的主帅,是御驾亲征的高贵乡公,曹髦。当然,曹髦也是被迫的。 刘谌嘀咕道:“诸葛诞不是被胡奋杀死在寿春了嘛?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同时,对诸葛诞这一人才,以及那几百百战死士火热不已。刘谌还在想,是不是那个超级战将也在其中? 知道情况以后,刘谌便由此做出了下一步计划。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先回成都,没有名分,他什么都做不了! 唐山虽未成年,但是骑马弯弓都学得不错,所以三人各乘一马,飞速地向回路奔去。 “嘣!” 越过一片山林时,突然一声细响在耳边响起,刘谌条件反射俯身一躲,顿时一支利箭贴着头顶飞过,射坏了刘谌的木冠,一头长发凌乱,挡住了眼睛。 刘谌心知情况紧急,连忙翻身下马,大叫护驾。再看其他两人,辛海被利箭划破了衣衫,留下一道显目的血痕,不过他咬牙闷声,也是下马拔剑挡在刘谌身前。 唐山也经历过几场唐家堡保卫战,所以不是菜鸟,加上身形敏捷,躲过了飞矢,来到刘谌身边,紧紧防备着四周。 辛海一边焦急地扫视四周,一边问道: “王爷,您没事吧?” 倒是唐山镇静,问道: “张兄,我们是遇到山匪了吗?为什么他叫你王爷呢?” 刘谌道:“我们不是遇见山匪了,而是来杀我们的敌人,至于为什么叫王爷,等我们出去再说!” 为什么刘谌断定不是山匪呢?因为刚刚他瞥了一眼地上的箭,发现竟然是朝廷官家生产的,可想而知,来的是什么人。 刘谌小声地说:“大家小心,来得是专业箭手,辛海注意防箭,唐山注意观察,一旦发现敌人,出飞镖灭了他们!” 山林将路包围,而在高大的树木上,八道隐蔽的身影一动不动。黑纱覆面,只留一双锐利的眼睛,强健的臂膀微曲,闪着寒芒的箭尖对着三人头部,喉咙,胸部等处,显然,如同刘谌所说,这是来要他们性命的。 见第一番八支箭没奏效,领头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微举手指,示意几人开始第二轮射击。 “三” “二” “一” “嘣”的几声,八支箭在一瞬发出,化作疾风暴雨,冲向刘谌,没错,就是刘谌,杀手也知道,刘谌是首要目标,杀死刘谌,任务就完成了大半。 这次刘谌是屏息凝神,弓弦之音愈发清晰可闻,连忙挥动纸扇,虽然他知道作用不大,但聊胜于无嘛。 辛海心知刘谌如果出事,他这个侍卫长的下场如何,自己身死不要紧,家族牵连过错就大了。 所以,挺起那宽阔的胸膛,挡住刘谌的大半身躯,虎目死死盯着前方,满是老茧的手因为握剑很紧,竟是有些发白。 当看见前方闪过几道光芒,亮的有些刺目,辛海连忙一个左劈右挡,企图将那几支夺命之刃全部留下。 “叮”“噹” 几声金铁之声,五支临身的箭被火力全开的辛海艰难挡下,不知不觉间,那冷酷的脸上多了一丝苍白,几滴汗水滑过面庞,在下颌处集聚。 虽然有些脱力,辛海还是长舒一口气,终于挡下了!就在庆幸不已时,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让他大惊失色。 “张兄,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声音中吃惊伴着焦急,带着几分哭腔,虽然与刘谌相识不久,但这个学识渊博,志向远大,还待人和睦的哥哥给他留下了好的印象,不知不觉中,也生出了几分依念。 辛海转身一看,却是发现刘谌已经倒坐在地,依靠着唐山。刘谌此时面色惨白,牙齿紧咬,连吸冷气,右手紧紧抱住左臂。 在那左臂之上,一支利箭深深嵌入肉中,箭羽还在微微颤抖,刘谌的手指之间,猩红的血液涌出,浸湿了大片衣衫,滴滴滴在地上,溅起一地烟尘。 刘谌发誓,这是他受过的最痛的伤,深入骨髓,痛彻心扉! 这让来自医学技术发达,且是现代和平社会的刘谌如何能承受?一股晕厥的感觉不断侵扰他的神智,恍惚不已。 但是他也知道情况危急,心思一动,索性装作重伤垂危,引出杀手,这,将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见辛海看过来,连忙忍住疼痛,眨眼示意。两人疑惑一闪而逝,倒是唐山机灵,起先大号起来: “王爷,你怎么了?快醒醒,别吓我呀!” 辛海也是醒悟过来,跟着大吼一声: “王爷!” 然后铁拳砸地,悲痛不已。 这方反应,让林子里的几个杀手有些惊疑,北地王不是武功高强吗?原本还以为要牺牲几人,如今却是太顺利了吧?难道是北地王命该绝于此? 然后都是看向领头之人,领头男子眉头一皱,也是不知所然,示意大家静观其变。 辛海先是发泄一通,然后提剑起身,指着树木茂密之处,吼道: “我知道你们在里面,有种给我出来,我们单挑,生死不论!” 见杀手不为所动,辛海高声讥讽到: “怎么?我原以为,敢来刺杀北地王的,至少也是顶天立地,敢作敢当之辈,如今一见,不过是鼠辈耳!鼠辈!” 果然,这话不仅让原本就跃跃欲试的七人愤怒不已,连领头男子,最沉着的人都是一丝怒色闪过。 本来今天被派来做此事,也只是奉了主公的命令,不得已而为之,已是惭愧不已,如今还被讥讽,那属于战士的傲气瞬间被激起。 “砰!” 几声轻微的落地声响起,辛海焦急的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刘谌嘴角一挑,出现一缕笑意,唐山却是双手悄悄往腰间轻轻一抹,几支竹镖被捏在手中。 看着步伐沉稳,目光锐利的八个杀手手握弓箭靠近时,辛海才确定了刘谌说的话,确实,这些都是专业的兵士,而且还是训练有术,颇有御林军的影子。 杀手呈扇形包围过来,利箭隐而不发,牢牢地锁定三人,确定刘谌倒地之后,领头男子冷漠道: “有人要杀你们,哥几个也是奉命行事,对不起了!” “是吗?” 一个声音响起,刘谌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杀手们连忙对准刘谌,就在这时,几道黑影瞬间飞出,由于距离太近,根本无法躲开。 “去死!” 却是早已蓄力的辛海猛的一喝,挥剑刺向正前方的领头男子。 “噗嗤!” “噗嗤!” 几声利器入体的声音,顿时七个黑衣杀手被竹镖入喉,软软倒地。 领头男子果然技高一筹,拼命一击,竟是用弓打飞竹镖,眼角一瞥,却是见到辛海居然乘机而上,顿时大怒: “你找死!” …… 原本今天在车上就应该发表的,但是车上太摇晃,加上空气不畅,千叶居然有点晕车,回来又收拾行李,所以现在才更,千叶道歉!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七章 心狠手辣 “你找死!” 顿时,抽出腰间匕首,挥动如毒蛇,撕咬上来。 辛海因为刘谌被伤,心中已是火冒,如今少年唐山都挥手间灭了七个杀手,这让辛海感觉自己无能,打将起来甚是拼命。 杀手此时也是心知活命机会渺茫,心存死志,也是不要命地出击,丝毫不作防御。 刘谌见两人如此拼命,惜才的他焦急不已,虽然辛海并无突出武力或者谋断,但刘谌却是将其引为心腹,哪能不急。 刘谌本身左臂受伤,失血过多的他时感晕厥,煞是无力。忍着剧痛,对着旁边搀扶的唐山道: “你一会儿看准机会,出镖袭击那杀手,卸去其力,记住,不要伤到辛海,也不要将杀手弄死了,我要活的!” 唐山原本还在为两人那种战斗热血沸腾,听到刘谌的话顿时面色一滞。 因为从小父亲教导其行走江湖要行侠仗义,行事光明正大,如今刘谌居然让他偷袭,顿时有些不自然。 但是看到刘谌面色苍白,伤口汩汩流出的血液,想到一旦辛海战败,几人将死无葬身之地,立马心里将杀手归为坏人一类,顿时好了许多。 就在辛海和杀手又拼一记时,一支不起眼的竹镖刁钻一闪,没入杀手大腿中。 强者战斗,只争朝夕,所以在杀手猝不及防,突然一顿之际,猛然出手击飞其手中利刃,长剑直抵喉咙。 刘谌见杀手被擒,连忙在唐山的搀扶下艰难起身,来到杀手面前。 辛海扒掉杀手的黑巾,一张刚毅而又冷酷的脸出现在眼前,只不过其人此时脸上满是愤怒,吼道: “尔等居然出手偷袭,实在卑鄙!” 辛海和唐山皆是有些羞愧,但是刘谌可是现代人,眼里只有成王败寇,并无所谓的仁义道德,讲仁义道德?去和“春秋五霸”里那位说去吧! 刘谌也不恼怒,反唇相讥道: “你们人多就算了,竟然还埋伏截杀我等,你们和你背后那个人不卑鄙?” 杀手顿时一阵青红,三国武士历来讲究义气和尊严,如今他们被派来截杀刘谌,心中已是羞愧,今又被刘谌所败,更是无地自容。 杀手低下头,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 “折在王爷手里,我无话可说,但求一死!” 刘谌看了看杀手,道: “我敬你是条汉子,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其实你不说,本王也知道,你们是刘璿派来的吧!” 杀手一惊,却是神色灰败,不再答话,只求一死。 刘谌心下一叹,道: “也罢,本王就给你武士的尊严,你自刎吧!辛海,将剑给他!” 辛海一惊,刚想出口,却是被刘谌拦下,不得已,辛海递出长剑,却是警惕地防着杀手,生怕其乘机暴起。 杀手感激地看了一眼刘谌,接过剑,走到路边高处,面向成都,慨然举剑自刎。 之后辛海仓促将杀手火葬,然后拥着刘谌回到成都。 刘谌看着那四丈高的城墙,虽然剧痛稍缓,可能是因为麻木了,但是心中却是激荡不已,心道: 原本你刘璿也是应该一年以后才死于乱军,其余四兄弟也是死在十几年后。本王起初还准备给你等一世荣华,但是尔等胆敢将铁戈指向本王,那就别怪本王不顾兄弟之情,心狠手辣了! 回到府中,王妃崔氏一见刘谌面色惨白,气息微弱,不由落泪不止,连忙去找太医。 刘谌回府,顿时心下一松,昏睡过去,只留下手忙脚乱的崔氏等人。 唐山一见北地王府,方知这个谦虚和蔼的哥哥便是北地王,一时惊骇莫名,要知道在古代,王侯可是被认为是超脱凡人的存在! 一时像个乖巧的孩子,十分拘谨,好在辛海将唐山的事迹一讲,崔氏对这个救命恩人也是友善温和,到让唐山感动不已,自然了些。 当刘谌再次醒来,已是两天之后,虽然头脑昏沉,手臂却是不再疼痛,还有些许的瘙痒,许是伤口在愈合结疤,全奈刘谌有一副好身板。 偏头看见床前趴着的崔氏,虽然疲惫的沉睡过去,可修眉轻皱,精致脸上泪痕依旧清晰。 刘谌心中一暖,同时怜惜之心大起,艰难起身,用左手将长袍盖在佳人身上。 看着那倩丽佳人,思绪却是飘向远方: 如今时间已过近半月,不到一年,邓艾便会直入蜀都,时不我待啊! 如今的敌人,不仅有眼前的黄皓和刘璿,还有远在邺城的司马昭,而自己却尚无名分,更无可用兵将,虽胸有万千丘壑,却苦无良才呀! 想到诸葛诞和他身边那位大将,还有数百强军,顿时火热不已。 “嗯!” 崔氏从睡梦中醒来,见刘谌已经坐起,欣喜道: “王爷,你醒了!您已经昏迷两天了,感觉好些了没?夫君是不是饿了,臣妾这就给您端粥来!” 看着熬的两眼通红,惊喜得语无伦次的佳人,刘谌感动不已,道: “爱妃也疲乏了,还是快来歇息一下吧!” 崔氏听到这关心的话语,感动得连连落泪,虽然以前的刘谌对她也很好,但那更多的是相敬如宾,如今的刘谌却是真心真情,让她如何不感动? 就在这时,一个公鸭嗓音响起,破坏了这方情致。 “陛下驾到!” 崔氏一听是刘禅驾到,连忙起身扶起刘谌,来到门前跪下。 刘谌虽然心中不爽,但是还得起来跪下,恭敬道: “恭迎陛下!” 刘禅那发福的短小身材出现在门口,一身黄袍颇具威严。看见刘谌跪在门口,那担忧的面庞顿时一怒,道: “谌儿既然有伤在身,如何能起来呢?” 言语之中,满是关怀之意,同时连忙上前将刘谌扶起,并强制将其按回床上。 刘谌心下一暖,躬身道谢。 刘禅见刘谌面色已经逐渐恢复红润,紧皱的眉头一缓,继而严肃地问道: “谌儿可看清截杀你的贼人否?” 刘谌虽然感谢刘禅的关怀,但是也不想打草惊蛇,有些事还是自己解决更好,惋惜地说: “儿臣惭愧,并没有问出杀手的来历,他们就自杀了。” 刘禅深深地看了刘谌一眼,把刘谌看得冷汗直冒,心中却是吼道: “哪个魂淡说的刘禅昏庸无能?这怎么精明得像狐狸一样?” 刘禅可能也是知道问不出什么,所以后面都是闲聊,大多是关心的话,同时也表达了对刘谌私自外出的不满,刘谌连忙以关注民生搪塞,刘禅心中大慰,然后摆驾回宫了。 刘谌却是顾不得休息,连忙叫人传唤唐山,因为刘谌有些东西需要交代唐山去做。 刘谌站在窗口,看向虚空,喃喃道: “准备好了接受我的报复了吗?好期待啊!” …… 千叶今天上完课,就努力码字,争取两更,手都快废了! 小说写得有些匆忙,可能会出现些许错误,希望大家不要介意,在评论区指出更好,千叶感激不尽!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八章 相互算计 “王爷,你找唐山有何事?” 唐山进门,打断了刘谌的思绪,刘谌转身见唐山恭敬跪在地上,连忙上前扶起唐山,微笑道: “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北地王,这只是个虚名而已,还是叫兄长即可,还有,你以后就不要动不动就下跪了,须知男儿膝下有黄金,切莫丢了武士尊严!” 刘谌这话让唐山感动不已,泪水湿润了眸子。在那一刻,唐山有种感觉,刘谌仿佛又从天上回到了自己身边,而且是完全能够信任的那种,就像是父亲那样完全能够信任的亲人。 唐山也知道,刘谌似乎并不安全,他甚至决定要勤练武艺,好保护这个善待他的兄长。 刘谌见唐山的表情,也知道唐山已经真正的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心中也是欣喜不已。 虽然当初拐带唐山,主要是看上了唐山的潜力和唐家堡的势力,但是刘谌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就应该得到尊重和地位。 同时,刘谌也把唐山拜师谯周的事放在了心上,相信未来又会有一个文武全才。 刘谌连连抚慰唐山,在唐山平复之后两人才坐下,刘谌问道: “唐弟,传闻说你们唐门善用毒,不知此事然否?” 听到这话,唐山一惊,因为唐家堡用毒虽在江湖也偶有传闻,但那绝对是少有之事,如今刘谌问出,唐山自然吃惊。 虽然惊讶,但是唐山对刘谌有好感,所以也没有太多防备,诚实道: “兄长果非常人,此等秘事也能知道,确有其事。” 听到唐山肯定的回答,刘谌心中一喜,连忙问道: “那有没有那种无色无味,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呢?” 唐山一阵疑惑,说道: “这个却不曾听闻,兄长你又从哪里听闻这说法,小弟我却是不知!” 刘谌无法,只好再问,“那有无吃了让人欲火焚身的药呢?” 唐山那稍显稚嫩的脸一红,小声道: “兄长说的,可是?!!” 另外一座更为华丽的庄园中,几人正在厢房低声细语。 太子刘璿站在上首,下面的是老二刘瑶、老四刘瓒、老七刘虔。 老三刘琮在年初的时候得病死了,老六刘恂胆小而且孤僻,不愿与人谋,所以也不在。 确实,如果刘恂是有志之辈,司马炎也不会让他继任刘禅的安乐公之爵位。 此时刘璿正胸口起伏,显然很是愤怒,以往圆脸上的笑颜也为狰狞所替代,眼里满是杀机,不停地来回踱步。 老二刘瑶一脸惊慌,见刘璿许久不言,出声道: “大哥,八个精英杀手都没能解决刘谌,如今他还安然回到城中,咱们的行动指定暴露了,这可咋办呀!” “是呀,这可如何是好啊?” 其余两人也是神色慌乱,连连催促刘璿拿主意。 刘璿本就心神不定,听到两人的催促,顿时火冒,吼道: “慌乱作甚?安静!” 这话显然镇住了三人,但是看着隐隐已冒虚汗的刘璿,更加焦急万分。 刘璿喃喃自语道: “现在刘谌肯定已经有所防备,要想除掉他,就更加困难了。” 几人心知肚明,顿时房内陷入沉静,只有几人那急切的呼吸声。 突然,刘瑶眼睛一亮,道: “半月之后不就是我们兄弟几个会猎郊外吗?何不在这上面做点文章,让刘谌那厮死于群兽之口?” 听到这话,刘璿那阴沉的眼睛瞬间一亮。要知道,几皇子在闲暇之余,也爱去狩狩猎,古代可无多少玩乐,所以狩猎便是权贵的玩乐之一。 到后面,几兄弟长大,便形成了定期狩猎的潜在约定,而下一次狩猎,恰在半月之后。 老七刘虔小眼睛一闪,进言道: “大哥你跟黄校尉颇为熟络,何不让他出手帮一把?许些虚职和财货,不信他不应!” 黄财,人如其名,贪财好利,全靠买通黄皓才获得的官职。恰好,黄财也是负责狩猎这事。 刘璿看了刘虔一眼,嘴角微掀,露出奸邪的笑,显然也是很赞同其观点。刘璿似乎已经看到刘谌在群兽中奔逃,惨叫不已的场面。 “哈哈哈!” 房中响起几道放荡的笑声,声音传的很远,惊起了园中树上的鸟儿。 五日后,刘谌的伤已大部痊愈,不甘寂寞的他便穿着衣服出门去了,因为他要去找朋友聊聊,至于是为了什么,却是不得而知。 崔氏连连劝阻,焦急道: “夫君,你的伤不曾痊愈,而且外面尚不安全,还是过些时日吧!” 刘谌搂着那娇躯,笑道: “爱妃放心,为夫不过是去诸葛尚贤弟那里拜访,不会有危险的,再说我都卧床七日了,筋骨都有些堕疲了!” 安抚好佳人,对唐山叫道: “小弟,走,为兄带你去见见诸葛尚,他可是未来的将军,你去结识一下也好!” 唐山听说是去见高手,顿时欣喜不已,连忙跟了上去,辛海肩负护卫刘谌的重任,也是带着十余个侍卫护卫在旁。 出了大门,穿过几条街道,一座十分气派的府第出现在眼前,朱红大门之上,“武侯府”三个大字庄严大气,凤舞龙飞。 没错,这便是诸葛亮住过的武侯府,现在是其子诸葛瞻和孙诸葛尚的府第。 刚刚靠近,门口八个彪形大汉便发现了,领头的小校连忙带头跪迎,高声道: “恭迎王爷!” 刘谌对这些为皇家献出一生自由,甚至生命的战士由衷地感到敬佩,言语颇为客气,道: “还请你去通报一声,就说我刘谌来了!” 小校躬身一礼,跑着进门去了。 不多时,一个身材修长,剑眉星目的十八岁左右的青年出来,一身素袍,多了一丝诸葛亮那种儒雅的气息,见到刘谌,笑着迎道: “北地王来我宅院,小弟喜不自胜啊!” 刘谌也是爽朗一笑,道: “几日不见,为兄甚是想念啊!走,今日你我兄弟定要一醉方休!” “好!” 几人进入大厅,刘谌和诸葛尚分坐左右。诸葛尚见站在刘谌后面,有点面生,却不停好奇地打量的唐山,问道: “这位小兄弟有些面生,不知是何家俊颖?” 刘谌一笑,道: “为兄近日出访民间,识得此人的不凡,特索求至身边,前日遭遇杀手,也全靠小弟的竹镖才得以活命呀!” 诸葛尚听到刘谌称赞唐山如何厉害,好武的他顿时一喜,听到刘谌讲起袭杀之事,怒道: “贼人实在可恶,若吾遇之,定要为兄长讨个公道!” 刘谌笑笑,他已从爱妃口中得知,诸葛尚在其昏迷期间探望之事,一时感动不已。 “废话不说了,你我兄弟喝几杯,干!” 两人推杯换盏,几杯好酒喝出了男子豪情,好不快活! 在刘谌的示意下,诸葛尚屏退左右,然后两人倾身耳语,唐山在门口望风,显然十分谨慎。 刘谌一改之前的豁然之色,严肃问道: “行原,你如何看这天下局势?” …… 为了写小说,千叶特意去图书馆找了几本书,那家伙,书上记录模糊不清,千叶很是无语。 不过起点责编已经找我要大纲了,马上要签约了,千叶很开心。也没敢断更,估计以后都不会断更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九章 我欲取天下! “行原,你如何看这天下局势?” 诸葛尚,字行原,意在马踏回中原,收复河山。 一句无头无脑的话,也让诸葛尚有些不知如何作答,只得照常道: “如今天下三分,已有四十余载,将士用命,百姓归心,三足鼎立…” 刘谌故作不愉,略带责备道: “行原,你我兄弟多年,怎能如此藏掖,岂不有损肝胆情义?” 听到这话,直性子的诸葛尚顿时一急,连忙解释道: “兄长勿恼,却是小弟行原的不是,如今天下局势扑朔,实难言断啊!” 刘谌冷冷一笑,道: “魏将邓艾,钟会陈兵四十万于大汉边境,关中长安、武功一带,只待明年春过,就将全面伐汉,到时几路大军一到,汉室何存?” 这话让诸葛尚一震,握着酒杯的手也是一抖。四十万大军,这对于人口众多,国势强盛的魏国来说并无可能,若是魏国铁心灭汉,只怕就真是如此。 但是想到姜维还有最近魏国动态,诸葛尚一番思虑,辩驳道: “恕行原直言,兄长所言颇为不实!据行原所知,魏国正在收集船支,打造战船,颇有攻吴之势。” 见刘谌面色不变,诸葛尚继续道: “且大将军正屯兵沓中,如今兵精粮足,足有三十万,加上剑阁天险,钟会、邓艾亦无可奈何!” 刘谌听完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都被钟会给骗了!日前大将军新败,夏侯霸殒命,士卒惊惧,已无再战之心,此时伐汉,实在良机。所谓魏国伐吴,目的是什么?契机何在?” “这…” 诸葛尚一阵结舌,细加思虑,也是发现其中的问题所在,眉头一皱。 刘谌抿口酒润了润喉咙,继续道: “至于你说的剑阁天险,钟会邓艾不过是想围困大将军,到时雍州、陇西、金城、天水四方齐出,六路大军作何抵挡?” 听到这里,诸葛尚已经是惊骇万分,冷汗连连,喃喃道: “这可如何是好?” 想了一阵,诸葛尚亦无头绪,对着刘谌道: “兄长,此事兹体事大,不如去报给我父亲,让他奏给陛下,朝会上集思广益,许能有办法!” 刘谌知道他说的是诸葛瞻,历史上给诸葛亮抹黑的那个。此时诸葛瞻官拜平尚书事,加封行都护卫将军,可谓高官厚禄,显赫一时。 但是说起来,诸葛瞻的才干确实不咋地,诸葛亮曾言其“少年老成,难成大才”,意思是说他做事瞻前顾后,不能决断。 时人亦言其“智不足以扶危,勇不足以距敌”。果然,绵竹一战,败在思远。 刘谌怕诸葛瞻误事,也知道刘禅的心思,阻道: “为兄尚未讲完,行原莫要急躁。” 诸葛尚急到:“此事事关国家安危,行原哪能不急?难道还有比此更急的事?” 刘谌面色不变,淡淡道: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到时如果有一支军队从子午谷直来成都,你觉得情况又是如何?” 诸葛尚果然面色一滞,剑眉凝成一 束,许久才苦涩道: “这个传闻早有,大将军亦写信提醒过,可是…哎!” 刘谌知道,朝中早有人提过这事,但是被黄皓和刘禅压下,亦是无法。 刘谌思索一番,决定再加一把火,问道: “若是到时敌军真的前来,你觉得谁会被派去迎战?” 诸葛尚想也没想,直接说道: “论身份地位,到时恐我父或者右将军阎宇…” “胜算几何?” “这…” 果然,这话将诸葛尚给问到了,见其眼中满是绝望,刘谌心中暗笑,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因为诸葛尚也知道自己的父亲诸葛瞻的水平,功勋大多靠皇帝给的,大仗一次没上过,如果来得是魏国排的上号的将军,诸葛瞻基本是被虐的节奏。 右将军阎宇,那就更是水货了,全靠黄皓一手提拔,用来分姜维的权的,上战场基本是逃跑的货。 守在门口,盯着外面的唐山却是心潮起伏,没想到刘谌如此厉害,将整个国家战局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崇拜无比。 诸葛尚苦恼一阵,眼尖瞥到刘谌,见其神色自若,似是成竹在胸,连忙起身离开位置,抓住刘谌手腕问道: “兄长,你能看出这局势,说明你已成竹在胸,何不与小弟分享,岂非看不起行原?” 刘谌没有直接搭话,反而严肃问道: “就算为兄出手挽回此次危局,以父皇的心思和黄皓在旁,百年之后,刘璿立位,说实话,以这些人的才能和志向,救下一次又有何意?” 诸葛尚眼睛闪烁,惊骇道: “兄长,你是想…?!!!” 刘谌知道,他这话属于大逆不道,其罪当诛,但是他别无选择,盯着诸葛尚的眼睛,刘谌诚恳地道: “行原,不怕告诉你,一统天下,扫除寰宇,便是为兄的理想!这话为兄也只跟你说过,如果你也觉得为兄有错的话,就径自去报与父皇吧!” 诸葛尚没想到以往志在疆场的刘谌,却有如此大的理想和抱负,同时现在心智和谋断也是惊人。 不过听到刘谌那句一统天下,诸葛尚顿时心潮澎湃,他也曾想过继承诸葛亮的遗志,但是当姜维再次失败之后,加上刘禅与黄皓勾结,阻挠北伐,已是心灰意冷。 如今刘谌给他分析了战局,给了他一种希望,同时刘谌的改变也让他看到了光明的前路。 诸葛尚眼神复杂,轻声说了一句: “兄长,你变了,自从你坠马回来,就变了!” 刘谌笑笑,一切尽在无言中。 思虑许久,诸葛尚一咬牙,慷慨激昂地道: “既然兄长如此雄怀,又此等的信任兄弟,兄弟就跟你干了,哪怕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诸葛尚终于说出这句久等的话,刘谌一阵欣喜,虽然他了解诸葛尚,一个十八岁的青年,就是容易冲动,但是如今得到答案,还是长舒一口气。 似乎感觉气氛有点太过严肃,刘谌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道: “为兄是带你去创建不世功勋,又不是要你去死,这么悲壮干什么,来,喝酒!” 诸葛尚也是一笑,回身坐下,举杯共饮。 就在此时,外面一阵喧闹传来,让刘谌几人面色一变。 刘谌三人开门走出,见到几人在院外门口争执。 一个虎背熊腰,方脸大耳的青年正在强行闯进,却被诸葛尚安排的人阻拦。 青年力大无比,四个体型精壮的汉子堪堪抵住,青年闪过一丝不耐,骄横地吼道: “让开,快让我进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 昨天没更,看书研究细纲,现在先补上一更,稍后继续赶更,希望大家勿怪! 同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章 蛮虎诸葛京 额头已经出现细汗,四人仍在咬牙坚持,领首小校虽然知道这个体如蛮熊,力似猛虎的青年正是诸葛京,诸葛尚的弟弟。 但是出于命令和责任,他还是拼命地抵住,艰难地道: “小…少爷,不是属下不让您进去,而是大少爷命令了,不许任何人进去打扰,您也别为难小的们啊!” 这一幕被出来探望个究竟的刘谌和诸葛尚看见,诸葛尚顿时脸色一沉,大声喝道: “行宗,不得无礼!越来越不像话了!” 诸葛京听到这话,原本脸上的骄横瞬间消失,连忙跑过来,讨好地笑道: “哥哥,哪能呢?小弟就是跟他们闹着玩的,你别生气了。” 果然听到这话,诸葛尚面色一缓,神色颇为无奈,显然对弟弟也是十分溺爱。 诸葛京这才注意到旁边的刘谌,转身一把抱住刘谌,欣喜道: “兄长,你没事了?太好了,你带我去打猎呗!” 原本看见诸葛京的时候,刘谌就有些懵,倒不是他不知道诸葛尚有个弟弟,而是诸葛瞻、诸葛尚说起来,虽然没有诸葛亮的才干,但是至少也是丰神俊朗,颇有诸葛亮的神韵。 只是这个诸葛京身高八尺不说,还虎背熊腰,看起来完全不像诸葛亮的后代,倒像是张飞或者许褚的,难道…! 正在刘谌臆想之际,一阵巨力传来,刘谌感觉自己像是被黑熊给锁住了一样,呼吸都有些困难,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出声说: “咳…行宗贤弟呀,你先放开兄长好不?” 诸葛尚见刘谌脸色都有些红,知道是憋闷所致,也连忙伸手去扒开那猿臂,还吼道: “行宗,你放开!兄长受不了你的大力!” 听到这话,诸葛京像是醒悟了过来,连忙松手退在一旁,耷拉着脑袋,像个犯事的小孩,还小声咕哝道: “兄长,行宗错了,行宗就是太高兴了…” 在诸葛京放开猿臂之后,刘谌才能重新吸到新鲜空气,才发现,这种自由吸气的感觉,很幸福! 虽然诸葛京让他难受了一阵,但是发现诸葛京的潜力的刘谌心中却是乐开了花,惊道:此乃吾之许褚啊! 安抚好满是歉意的诸葛尚,刘谌走到诸葛京前面,和蔼地笑着道: “行宗贤弟好力气!未来一定能当个大将军!” 听到刘谌的话,诸葛京满是欣喜,但是想到了什么,黯然道: “可是父亲说我徒有蛮力,没有祖父之风,以后只能当个蛮兵…”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诸葛瞻骂诸葛京?诸葛亮的威名好像是他败坏的才对吧! 刘谌面色一正,严肃道: “此言差矣!想我大汉朝,关羽将军,张飞将军,张苞将军,哪个不是力大无穷的能人,他们都能建功立业,你当然也能!” 听到这里,诸葛京那一根筋的脑袋果然一扬,惊喜道: “兄长,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做将军吗?” 诸葛尚见到弟弟开心,也知道刘谌的意思,也是出言道: “大兄说得对,行宗日后可以做将军。” 刘谌看着那壮硕的身躯,感叹道: “许褚人称‘虎痴’,力大无穷,行宗贤弟有不亚许褚之力,当得‘蛮虎’二字!” 唐山在一旁听到这话,好奇地问道: “蛮虎?大哥,此话怎讲?” 刘谌见几人都是有些疑惑,笑着解释道: “蛮虎,蛮熊之力,力拔山兮;猛虎之威,所向无敌!” 连得诸葛尚都眼睛一亮,赞到: “蛮虎,好名字,好气魄!” 刘谌心思一动,对着诸葛京道: “小弟是沙场良才,不若日后跟着大哥我,大哥带你建功立业!” 诸葛京听到这话,眼睛一亮,问道: “那兄长带我去打猎如何?” 刘谌想也不想,道: “好!兄长带你去!” 诸葛尚见几人都站在外面,连忙提议几人进厅内再叙。 刘谌原本目的达成,已有离开的打算,但是看见诸葛京,他决定再留一会儿,也就进厅坐下。 闲聊一阵,刘谌随口问道: “方才为兄来时,发现贤弟不在,贤弟去何处玩耍了?” 讲到出去的经历,顿时来劲了,兴奋道: “今日路遇黄德那厮,跟他打将一番,我…” 正在他讲得唾沫横飞,面红耳赤之时,偶然瞥见诸葛尚那凶狠的目光,顿时身子一颤,话音也就戛然而止。 刘谌正听得入神,发现其异状,连忙眼神安抚好诸葛尚,然后才问道: “此黄德如此厉害,竟能跟行宗贤弟对战,可知他是何人?” 诸葛京没开口,诸葛尚解释道: “此黄德也并非无名之辈,其父便是尚书郎黄崇,兄长忘了?” “黄崇?那个文武皆是不错,跟诸葛父子战死绵竹的那个?黄权的子嗣?” 反应过来的刘谌连忙解释道: “为兄自上次坠马以来,方觉时常记不起很多东西,太医也说这是失忆之症。” 两人了然,表示同情和理解,唐山却是一脸疑惑,显然并不知情。 一番闲聊,都是刘谌在打听还未出世的俊才,心思也是急转,有了去黄崇家行走一下的打算,不说黄德,黄崇也值得一去。 闲聊之后,日已偏西,刘谌起身打算离开,临至门前,转头对着诸葛尚道: “还望贤弟向伯父言语一声,行宗贤弟与我打猎之事,其余的,不用多说!” 诸葛尚面色一肃,轻轻地点了点头,只留下一脸茫然的行宗,什么事不必说? 回到王府中,发现王妃已经备好饭食,在门口张望。 见到佳人那轻皱的秀眉,刘谌心中一暖,连忙上前握住那双葱玉细指,深情道: “爱妃久等,却是为夫的错!” 见到刘谌当众如此,佳人虽然心中一甜,精致的脸上也是布上红霞,不过也不挣扎,引着刘谌进屋。 刘谌原本打算让唐山跟着一起吃,唐山虽然感动不已,但是出于尊卑礼节,还是拒绝了。 刘谌无奈,吩咐仆人给唐山送吃的,然后便进入厅中,在佳人的陪伴下吃了起来。 虽然佳肴味道也不错,刘谌知道这是爱妃精心制作,十分感动。但是看着那全盘的肉食,没有一点蔬菜,还是好奇问道: “满桌佳肴,为何不见菜蔬?” 爱妃尴尬一笑,解释道: “菜蔬没有油星,吃起来颇为干涩,所以没做,夫君想吃?臣妾去为夫君做来。” 刘谌连忙阻拦,心思却是一动,想到了绝佳的赚钱方法。 一想到魏国吴国花费大量心力,才积累起来的财货,顷刻之间就被自己收入囊中,就如同现代的韩国明星,来我国圈钱一般,十分爽快! 想到了赚钱的方法,刘谌心情大好,自然胃口大开,囫囵吃下三碗米饭。 俗话说:包饭思特别是在这个什么游戏也没有的时代,自从上次过后,刘谌也就放开了。 所以一吃过饭,刘谌就邪邪笑道: “爱妃,天色已晚,你我二人还是早点歇息去吧!” 佳人看了看外面尚未全黑的天色,俏年一红,轻轻点头: “嗯!” 细若蚊吟,娇羞不已。 刘谌心中大爽,就喜欢古代这种似拒还迎,欲拒还休的感觉! 一把抱起那娇躯,粗暴地吻向那樱唇。 “嗯!” …… 后面的,各位专业的大大自行脑补,哈哈! 求推荐支持打赏,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一章 智勇黄崇 朴素而又庄严,颇具儒雅气息的大堂上,一个身着素袍的四旬汉子手拿书简,时而皱眉深思,时而含笑点头,看得十分专注。 良久,汉子才收回眼光,一丝精光闪过,握简的右手抬起揉了揉太阳穴,轻叹一口气,眼中满是怀才不遇的慨叹。 确实,黄崇自问才智不下诸葛瞻,职位却是一个尚书郎,而且已经连续七八年,实在不甘。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如果当初绵竹之战,诸葛瞻听黄崇的话,越过平原,就邓艾那支三千疲惫之师,是如何也干不过三万御林军的。 “父亲,诸葛京那厮又打我!” 就在此时,一个稍显稚嫩的声音想起,十七岁左右的清瘦少年突然推开门,打搅了黄崇的思绪。 黄崇原本就有些愁绪,现在见黄德依旧如此不成器,再想到自己的景况,顿时更加忧郁,阴沉着脸道: “做事依旧如此轻浮,将来如何能当大任?我们黄家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见到父亲发脾气,清瘦少年脖子一缩,眼中满是畏惧,但是还是小声辩解道: “不怪我,是他先招惹我的…” 男子显然也知道诸葛京的脾性,顿时气消大半,看着那削瘦的身板,畏惧的神态,黄崇心中一软,神色复杂。 许久,才长叹一声,苦涩道: “德儿,你当知诸葛一家,积威甚众,朝中很多人都跟他们有旧,诸葛思远也非那等心胸宽广的人,你被他打,尚无大事,若你打了他,恐怕就很麻烦了!哎!” 清瘦少年那秀眉一竖,脸上满是愤懑,不愤道: “哼!不就是因为他们有个厉害的武侯孔明嘛,有什么了不起,祖父还不是为汉国鞠躬尽瘁,做出许多大事,要不是为了那几千兵士,才不会投降曹丕,做那骂名千古之事!” 听到这话,黄崇脸上也闪过一丝复杂之色。当年刘备称帝之后,恨东吴伤害自己兄弟,倾尽全国之力出兵攻吴,黄权曾出言劝阻。 不料刘备不仅不听劝,反而将黄权安置到江北防魏。果然,刘备一句“孤经战阵久也”,轻松败给其口中的“黄口小儿”,尚不算出名的陆逊,留下火烧连营的千古笑谈。 这还不算,魏国乘机出兵,阻断了黄权回救之路,听闻刘备败北,自己又无法回归,为了几千兵士,不得已,黄权投降了曹丕。 当时黄崇年仅岁余,却是差点被满族抄斩,虽有贤臣救下,一生仕途却是委实艰难。 但是聪慧的黄崇不是黄德此等愤青,灵睿的眼睛瞟了一眼四周,同时暗中探听周围的动静,确认没有隔墙之耳,才放下了心。 看了一眼黄德,黄崇有心训斥一下他,但是自己也不可否认,有些情况确实如此,还是耐心教育道: “德儿已经快要及冠,亦知人心险恶,有些话放在心里即可,莫要胡言乱语,当知人言可畏啊!” “可是…” “好了,今日之事,为父已知,德儿当苦读兵书,勤练武艺,方能恢复我黄家昔日荣光!” 黄德受教,躬身退下。 黄崇看着那削瘦的背影渐渐消失,目光定格在远空,喃喃道: “一旦冬过,魏军定会大举南下,伯约将军自当全力抵挡,只是子午谷一线,哎!” …… 一日后,黄崇正在练枪。 精铁长枪,身长九尺九,重约六十四斤,枪面明亮如镜,映出那灵动潇洒的身影。 如此重器,在黄崇手中却是化身灵活长龙,上下翻腾,一挑一刺,极尽长枪的灵活、快、准,儒将之后,名不虚传! “报告将军,北地王王爷带着诸葛尚将军,前来拜访。” 说话的是看守府第的小校,一个老兵,虽然鬓发有些斑白,但是却直挺胸膛,体格健硕。 听到刘谌的名字,黄崇还有些疑惑,但是听闻诸葛尚也前来,黄崇眉头一皱,道: “随我出去迎接贵宾!” “是!” 朱红大门之外,刘谌与诸葛尚静静等待,唯独没有诸葛京和唐山。 之所以不带诸葛京来,一是怕引起误会,二是以诸葛京那智商,容易坏事。而唐山则既要勤练武艺,同时还要在府中管家的教导下,学习文字。 刘谌等待之余,眼睛却是打量着这大门,虽然没有武侯府那般奢华,却是多了一丝典雅。 尤其是那“黄府”两字,飘逸中蕴含遒劲,一看就是一个造诣颇深之人所作,看那牌匾略显老旧,刘谌猜测,这可能是黄权的真迹! “吱呀!嗡嗡嗡…” 大门缓缓打开,一个身体修长,极具儒雅气息的男子大步走出,见到果是两人,虽然心中一沉,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微微笑道: “王爷造访寒舍,令我这漏室蓬荜生辉呀!里面请!” 举止得体,没有一丝献媚,也不带半点骄纵。 刘谌也和善的笑笑,拱手歉意道: “小王仓促前来,有失孔礼,将军勿怪!” 说完,几人次第进入门中,留下不曾动摇的一众侍卫,仿若苍松一般! 分位坐下,清茶淡水。 闲聊两句,黄崇一思索,开口道: “小儿黄德顽劣,昨日更是得罪行宗贤侄,实在是我这做父亲的教导无方,崇,在此道歉!” 刘谌、诸葛尚两人一对眼,相视一笑,刘谌淡淡一笑,道: “行宗贤弟有些莽撞,众所周知,昨日之事,本是行宗惹事在先,倒是我们得向您道歉!” 见刘谌两人如此谦虚讲理,黄崇也是心中一定,但是转眼一想,还是出言问道: “那今日劳驾王爷和行原贤侄前来,却是为何?” “这…” 刘谌有些难以启齿,眼睛却不停地打量四周,似有所指。 黄崇了然,对着老迈的小校道: “老福,你带着大家下去吧!” “是!” 小校领先起身,带着众仆人出去,然后紧紧的关上了门。 看着所有无关人员出去,确定老福守在门外,黄崇这才转身,细声道: “王爷有言,老夫洗耳恭听!” 刘谌看了一眼诸葛尚,也不回答,反而感叹道: “想到我大汉即将覆灭,小王不才,却是为了活命而来!” 这话虽然一般人听不懂,黄崇非常人,自然能够想到,但是他以前跟刘谌不熟,虽然刘谌一直名声好,自己也颇为赞赏,但这绝不是他轻易拿家族数十口族人的性命开玩笑的理由。 黄崇面色一沉,严肃道: “王爷此言差矣,如今大汉内修明政,外练精兵,何来灭国之祸?” 刘谌心中暗笑,古代人就是这样,聪明人都是藏着掖着,不见兔子不撒鹰。 不过刘谌也不愿跟黄崇这等智者墨迹,直接开口道: “摩天岭!” 果然,听到刘谌这话,原本还不动如山的黄崇惊叫起身,面庞满是惊骇,同时精光暴闪。 “摩天岭?!!!” …… 昨日接朋友,一天没有时间安心坐下来写小说,千叶道歉! 同时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二章 收黄崇 “摩天岭?!!” 看到黄崇的表现,刘谌知道自己的露才效果不错,心中也是一喜,但是为了在黄崇面前装高人,连忙收起笑意。 摩天岭,处于长安到绵竹的子午谷小道上,或许这里并不出名,出名也是在唐朝征东路上。 但是邓艾率着疲乏的五千魏兵到达此地,见到摩天绝壁,所有人都是嚎啕大哭,只有邓艾抢先覆盖毡衣,拉着绳索滚入沟底,其余人才照做,得以越过这天险,却也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在摩天岭对面,却是有一个刘禅废弃的营帐,乃是诸葛亮前时所建立,用以防子午谷小道来敌。 邓艾见到营帐,感叹两声,一是叹“诸葛孔明先见”,二是叹刘禅短视,让其有机会乘虚而入。 打了江油守将马邈个措手不及,马邈无能之辈,竟直接放弃城守之势,投降邓艾,让其有了粮草供给,才有后面的打败了诸葛瞻,迫降刘禅的情节。 所以说,邓艾的计划还是很冒险的,有很多偶然因素。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结果是他赢了! 黄崇才智皆是上佳,自然是有想过如何阻击来犯之敌,其中此摩天岭险地,便是其最钟意的选择。 许久,回过神来的黄崇才发现自己的失态,连忙拱手坐下,却已经没有了之前的淡然,出言道: “想不到王爷不仅武艺过人,连谋略也如此出众,不封侯拜相,实在可惜。只是战场之事,你应该去找你的父皇才对,找我这个小小的尚书郎,却是无用。” 刘谌笑笑,故作感叹道: “小王曾多次听说黄权将军的事迹,对其敢作敢为的精神佩服不已,如今自知用殒身灭国之祸,听闻黄崇将军也是才智过人,文武双全,不料将军不肯救我,那小王叨扰了!行原,咱们走!” 说完,竟是已经起身往外走,不过这却是刘谌的激将法,古代只要有点才学,特别是那些自负才高八斗的人,自尊都是特别强的,重视程度甚至超过了生命! 见到刘谌使如此拙劣的激将法,虽然有些恼怒,但还别说,他就吃这一套。见到刘谌两人快要行至门口,黄崇眉宇一皱,出言问道: “贤侄为何会找我?” 其实刘谌走的这几步,心里却是十分煎熬,就怕黄崇犹豫太久,他已经出了门,则万事皆休。 走到门前,刘谌手中都已经出了汗,听到黄崇的话,才轻舒一口气。 刘谌转过身,一切的焦急和波动都已消散,刘谌镇定从容地答道: “其一,将军有才,能文能武,如今却是被埋没了。其二,将军有志,封侯拜相,复祖荣光之大志!” 听到这话,黄崇心里一惊,重新将刘谌审视一遍,见刘谌不仅气宇轩昂,更是成竹在胸,才发现,实在良主之选。 黄崇眼里闪过一丝波动,惊疑地看了一眼刘谌,出言试探道: “王爷之志,恐不在活命之下吧?” 原本沉默的诸葛尚却是开口,郑重道: “主公曾言,天下分裂久也!,更有羌族北窥,百姓的生活也越发艰难,此理由可否?” 听到这话,特别是诸葛尚叫刘谌“主公”,黄崇大惊,没想到刘谌已经获得了诸葛一族的支持。其却是不知,诸葛瞻对此毫不知情。 又听到后面的天下一统,为国为民的志言,顿时掀起惊涛骇浪,心中一惊有些意动,但是还是问道: “王爷行事,天下一统,契机何处?” 刘谌有些无语,古人就是这般,虽没有诸葛亮的三顾茅庐,也是几番考验,现在倒好,还要来个隆中对,考较一下刘谌的才志。 不过这也在刘谌的预料之中,面色不变,自信道: “不出两年,魏主吴主皆陨,司马炎必将篡魏,而孙休子幼,必立兄弟为帝,孙皓最有可能,可惜他骄奢淫逸,实在是乱国之主!” 这话直接将两人震惊在原地,因为刘谌此语,算是道出了天机,虽然真假不定,但是一经思考,却发现其逻辑不无可行,如此神话,两人如何不惊? 连诸葛尚都不复之前的淡定,哆嗦着问道: “兄长可曾习得岐黄之术?” 见到两人表情,刘谌也不解释,给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显得颇为神秘。 “主公,受崇一拜!” 终于,黄崇抛除了所有的犹豫和疑虑,诚挚地一拜,还低下高傲的头颅,显然已是归心。 刘谌顿时心中一喜,连忙上前扶起黄崇,亲切道: “崇伯此举,折煞小侄啊!” 确实,古代中国思想还是十分的封建,神鬼之说,在那个科学不兴的汉朝,十分兴盛。 不然,张角何能在短期内尽起百万黄巾,席卷八州?张鲁一凡人,怎能得十万死命之士? 才学过人之人,也更是信神鬼之说。诸葛亮,治国之士,只因能通晓时令,看透天时,却被公认是“借”天之人,实乃神化之言。 所以,见到刘谌如此神秘,一番揣测,便心悦诚服,纳头跪拜。连诸葛尚看刘谌的眼光也是愈发崇敬,刘谌察觉,也是十分开心。 刘谌三人再次分位就坐,黄崇却是如何也不坐主位,自愿和诸葛尚坐在下首,刘谌无奈,只好允之。 见两人都望着自己,刘谌思索半晌,出言道: “既然你我不是外人,本王就告诉你们,日前刺杀本王的,正是太子党羽。” “太子?” 诸葛尚一惊,因为他实在无法将平时看起来颇为和善的刘璿,跟背后捅兄弟刀子的恶人相重合。 而黄崇却只是稍稍一惊,继而便释然,黄崇在朝二十余年,虽功绩不显,却也习得识人之能,按照他的了解,刘谌之话,不无道理。 黄崇面色复杂,因为刘璿几人都是刘备之后,而刘备待黄权不薄,算计其后,黄崇此等君子自是不愿。 但是作为刘谌的谋臣将属,还是出言问道: “主公是想…?” 刘谌知道他的顾虑,本来他也无杀生之心,便道: “崇伯多虑了,本王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惩罚而已,就让他安心做个富家翁,享受一世荣华,岂不是更好?” 听到这话,黄崇诸葛尚都是松了一口气,显然都不愿刘谌手足相残,徒增污名。 想当初李世民玄武得政,虽一生勤勤恳恳,但还是抹不去那小点污迹。 刘谌也知道两人都是为了他好,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继续道: “为了废掉刘璿和除掉黄皓,本王的计划是…” …… 千叶睡着了,啊啊啊!越来越觉得睡不醒了,赶紧补一更,哈哈! 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你们! 第十三章 誓杀黄皓 听完刘谌的想法,两个人都是神色一滞,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原来,刘谌的计划是在围猎后,暗中在刘璿的猎物里下点奇淫合欢散,给黄皓分到的猎物中放点鹤顶红。 这样一来,既可以借失德上奏废掉刘璿,也可杀掉黄皓,此乃刘谌所谓的一箭双雕。 刘谌是现代人,从小说电视中,深得负面角色的阴险下流方面的真传,可谓见多识广,施行起来,自然没有多少抵触,有的只是成王败寇的觉悟。 而诸葛尚和黄崇都是汉朝人,而且还是深受“独尊儒术”荼毒的文人,公平正义早已深入骨髓,自然不耻于此等勾当。 诸葛尚有心阻止刘谌,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还是黄崇经历得多,轻咳一声,道: “主公,此举实在不妥,行之有三弊而无一利。” 刘谌还在为自己的“高超”谋略志得意满,意淫不已,却听到黄崇如此一说,瞬间惊醒。 自己这段时间所能凭借的,只有那真实度不怎么高的历史知识,但是真实玩儿起谋略来,而且还是对付一国太子和皇帝宠臣,却是有些不够看。 知道自己的问题后,刘谌赶紧压下那些不切实际的想法,真诚道: “崇伯此语惊醒小王啊!却是利弊何来,崇伯教我!” 黄崇以为自己直接否定刘谌,就算不会被迁怒,也会引起其不喜。如今刘谌非但没有半点不愉,还虚心求教,得遇明君之感愈发强烈。 只见黄崇拱手一礼,诚恳道: “主公客气,唤我的字即可。所谓三弊: 其一,同时向两个人下手,不仅耗力颇大,而且还存在时间差异,稍有不慎,便前功尽弃。 其二,主公此举,纵使得以成功,现在未能查出,日后主公举事,一切都将是心照不宣。 其三,主公无人,行此事者,必技法娴熟,而且要籍籍无名,否则亦是不可。” 刘谌听到这分析,顿时冷汗直冒,果然还是想当然了些,以为猪脚都是心想事成。 从黄崇的分析中,刘谌得到了一个很靠谱的结论,那就是,他的计谋可能能骗过小孩! 不过刘谌也不气馁,刘邦地痞,却任用良才,开创近四百年的大汉皇朝。而刘谌来自现代,懂的多了去了,还比不过一个流氓? 刘谌看向黄崇也是愈发恭敬,和善道: “允温啊,那当如何是好?” 黄崇一思虑,然后道: “主公,黄皓奸佞,且素来与太子不合,可挑拨离间,借刘璿之手除他,亦可我们动手,嫁祸于他,这样我们则可自保无虞。” 刘谌瞳孔一缩,这就是正大光明地玩阴谋?同时心中也是佩服,古代人杀人,从来都是无影刀! 由于条件不足,刘谌也没有可用之人,所以一切的谋略都暂时搁浅,加上不能久留此处,以防徒生闲语,所以刘谌两人起身离去。 搞定黄崇之后,刘谌也没有继续出击,招揽人才。 一是怕事情泄露,大业胎死腹中。二是像蒋舒、傅佥这样已有名气的大才,都已镇军在外,刘谌鞭长莫及,再一个,其尚无半点功绩,难以服众。 刘谌在家,颇有点无所事事的感觉,却又总想找点事做,所以无法,找来侍卫长兼情报总长的辛海。 辛海敲门入内,依然是那张木然的脸,依旧是那挺拔的身躯,只见辛海拱手道: “王爷,找辛海何事?” 刘谌习惯了军人这般简洁干练,问道: “也无甚事情,日前让你关注成都内部情况,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辛海斟酌一下,答道: “近日成都尚无大事发生,不过…” 见到辛海似有难言之隐,刘谌豁然道: “何事?照直说,本王恕你无罪!” 辛海那木然的脸上看不见表情,继续道: “谢谢王爷!属下听说陛下将大臣刘琰的妻子虏进宫中,已有几日,刘琰数日在宫外要求见陛下,只是至今也无回音。” 刘谌眉头一皱,这件事史上也有记载,但是刘谌那时认为是陈寿为了表现刘禅的昏庸,杜撰一把。如今果有此事,却是有些惊讶。 刘谌眼珠一转,眼中一道杀机闪过: “此事之中,是否有黄皓的影子?” 辛海也是一愣,还是老实道: “此事极有可能,因为刘禅不可能无端叫人查探大臣妻妾,定是黄皓进言。” 刘谌一声冷笑,恨声说道: “不就是刘琰乃是文官砥柱,朝廷重臣,而且还不肯与他黄皓同流合污,所以才在父皇耳边吹风,想借此除掉政敌嘛!” 刘谌嘴上这么说,心中却是杀机大涨,可以说是誓杀黄皓,不死不休! 因为黄皓的蛊惑能力太强了,刘禅那么一个精明之人都让其迷惑成不思朝政,只顾享乐的昏君,没有半点帝皇之威和前程远志。 刘谌非常害怕遇到这样的人,因为只要这样的人一出,准没好事。 东汉末年出现个张角,百姓死伤近百万。清朝末年出现个洪秀全,南方百姓死伤过亿! 虽然刘谌杀黄皓之心日盛,但是没有合适人才的问题困扰其心,想到唐家堡前方那深山中的大将,心里愈发火热。 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刘谌需要找到恰当的机会和合理的理由,一个可以让其支配兵权的机会。 吃饭时,刘谌依旧还在想这些问题。 佳人崔氏也不打扰,只是悄悄地往刘谌碗碟里夹菜,而所夹之菜,正是刘谌之前念叨的蔬菜。 毫无意识的刘谌吃了一口碗碟里的蔬菜,顿时一股熟悉的味道涌上心头,刘谌眉头一皱,注意力才放回所吃的菜上,目光一凝。 佳人见到刘谌眉头皱起,以为自己精心准备的菜蔬不合胃口,连忙出言关心道: “夫君,可是饭菜不合胃口,要不臣妾再去做?” 刘谌见到蔬菜里面有许多肉食,许是为了增加油腥,也为了去除蔬菜的青涩味道。 刘谌才想起自己的敛财大招,有了钱财,装备兵甲粮草,都是不愁。想到这里,喜上心来,也不管嘴上的油腻,对着佳人白嫩小脸上重重一吻。 虽是老夫老妻,刘谌如此轻佻的举动,也是让佳人面染红霞,娇艳欲滴,看得刘谌直咽口水。 原本还打算吃完饭就招辛海来吩咐事情的刘谌,匆忙吃过晚饭,洗漱之后便关上门窗,对着王妃道: “爱妃,周公让我们去做客,来吧!” …… 千叶连夜赶更,唯恐过了十二点,到时就又断一更,千叶伤不起呀! 为了你们千叶也是拼了,你们不表示一下吗?推荐打算收藏什么,都可以的,千叶不挑! 第十四章 天下酒楼 刘谌见辛海迈着稳健的步子进入殿上,在前面跪拜,便开口问道: “辛海,让你找的人找得如何了?” 辛海头也不抬,拱手道: “王爷,按照您的要求,三十个生计困难的青年男子,一个不少,全部安排在仆人区域,需要带过来吗?” 原来自从刘谌打定主意要靠美食赚钱之后,便让辛海尝试在城里寻找那种家世清白,但是又为生活所困的青年。 由于近年战争不断,使得很多关中汉中交界的百姓失去家园,流浪到成都这些地方的人也不在少数,所以要找到刘谌要求的人也是很容易的。 刘谌心思一动,道: “不用了,你去将他们带到后厨,本王有事交代!” “是!” 辛海退下,刘谌回身跟佳人崔氏说了一声,便打算去往厨房,哪知崔氏先是不停阻拦,还出言道: “夫君贵为王爷,怎可去那脏乱之地?若是想要吃点什么,夫君不妨跟臣妾说,臣妾命人去做即可!” 刘谌无法,几经解释,佳人也是不允,也只好带着佳人一同前往。 穿过旁边厢房,走过几个长廊,两人来到厨房所在之处,果然见到辛海带着三十个青年跪迎在地,高声道: “恭迎王爷,王妃!” 刘谌见到三十个青年虽然已有成人的高度,但那削瘦的身体,脸上残余的菜色,高突的额骨,无不说明他们经历过长期饥饿。 最让刘谌心痛的是,青年那眼中露出的迷茫之色,说明长久的煎熬已经让他们看不到生活的希望,活着已经只是单纯的活着,没有了渴求,也没有了奢望! 刘谌看到这些人,就想到了数百万的百姓,也活在这种生死挣扎的边缘,顿时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切,泪水模糊了眼眶,重重躬身下去,诚恳地道: “是我汉朝皇室对不起你们,让你们受苦了,谌代表皇家向你们道歉!” 情至深处,声音竟也有些颤抖,真像一个犯了滔天大罪的罪人,在做着诚挚的忏悔。 刘谌这一举动,却是把眼前的一众人吓坏了,纷纷跪倒在地,连声道: “不敢当此大礼!” “王爷折煞草民了!” “……” 看着这般淳朴的百姓,刘谌心中一痛,因为百姓将刘禅当作天,而刘禅一党却将其当作任其施为的奴隶! 刘谌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给这些善良可爱的人一个美好明天,一定要让那些尸素位餐的家伙通通滚下去! 一旁的崔氏见刘谌如此举动,顿时惊喜莫名,以前只知道刘谌刚毅勇武,如今一见,刘谌更是爱国爱民,典型的明君模样! 想到最近刘谌的种种怪异举动,敏感的崔氏一下子就想到了其目的,不过崔氏并没有感到惊呀,反而因为有这样一个夫君而幸福不已。 安抚好众人的刘谌才站在台阶上,扫视台阶下一眼众人,高声道: “诸位,本王就是北地王刘谌,也是你们未来的主人!” 辛海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带头叫道: “主人!” “主人!” 刘谌见大家都是一脸疑惑,继续道: “本王知道你们很好奇,为何会召集你们来这里,这个问题一会儿在告诉你们。 现在本王要说的是,接下来的时间,你们的一切都归本王管,包括家人!而报酬是每月十两银子,做的好的,以后会有更多的酬金,而且你们的家人由本王照管基本生活。本王不需要半途而废的人,现在本王再问一句,有谁要退出?” 听到刘谌前面的话,很多人都面有异色,只不过因为辛海有交代,不能喧哗,也不能交头接耳,加上在刘谌面前有些拘谨,所以才强行忍着。 但是当听到后面的话,不仅每月能拿到十两银子,家人的生活也可以解决,这对于本来就处于生活艰难的众人来说,无疑是天掉馅饼,人人都是眼里充斥着惊喜,甚至有的人兴奋地喘着粗气! 见到没人退出,刘谌心道果然如此,不过表面上面色不变,继续道: “现在,本王就告诉你们,本王要让你们成为天下文明的厨师,成为人人景仰的厨师!” 听到这话,众人包括佳人崔氏都是面色一滞,如果不是清楚刘谌神智清醒,都还以为他是抽风了呢。 刘谌也不解释,来到宽阔的灶台前,撸起袖子就要开干,却是被眼疾手快的辛海拉住,口中大喝: “王爷,不可!” 刘谌心知,在古代连同经商在内都属于低贱的职业,所谓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像刘谌这种帝王贵胄更是高贵,所以辛海也是怕刘谌损害皇家和王爷威严。 刘谌故作生气,面色一沉,呵斥道: “辛海,你给我放开!本王在做什么自己清楚!” 见辛海死拽着不放,刘谌心思一动,对着靠上来劝阻的崔氏几人道: “好,本王不动手,你给本王找御用的厨师来!” 一个头发斑白的老者颤颤巍巍地过来,倒不是因为老迈,而是如今刘谌在此,唯恐有些微过错,有那杀头之祸! 刘谌无奈,和颜悦色地道: “尔等无需如此,今rb王只讲厨艺,你只需照做即可,本王不会罪责于你汝。” 吩咐其取出一块猪肉,然后开始指导着老者对其去皮,然后切成肉块,放入锅中煎炸。 好在老者技法娴熟,虽然仍有些手忙脚乱,倒也无关紧要。 看着锅中慢慢渗出油脂,刘谌微微一笑,却是刘谌发现这个时代的人不会使用油脂,所以官家大多大鱼大肉,菜蔬基本只是贫穷百姓的食物。 用炸出的油脂炒了一盘菜,为了区分,还特意炒了一份没有油星,一份加入肉末的菜。 然后端到众人面前,让其试吃。开始大家还有些疑虑,但是当辛海领头之后,多人试吃了一把,最终皆是对刘谌指导用油脂炒的菜赞不绝口。 刘谌心里暗笑,此举不仅能让油入味,做出好吃的菜,还能节省炒菜时间,不仅可以运用于酒楼,还能用在行军上。 见到效果不错,刘谌也是很满意,在吩咐三十人跟着老者继续做之后,刘谌却是带着佳人回到的大殿上。 感受到佳人不时投来的异彩眼光,这让刘谌暗爽不已,心中却是暗道,小样,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崔氏到了大殿,才忍不住道: “想不到夫君天赋异禀,居然在厨艺上也有研究,只是你教他们厨艺,意欲何为?” 刘谌自信一笑,拦腰抱过佳人,搂着那娇躯道: “本王要靠他们去为本王挣钱,酒楼名字为夫都已想好,就叫天下酒楼!本王要将其开遍天下!” 佳人虽然倚靠在刘谌身上有些羞怯,还是好奇道: “天下酒楼?难道夫君要做那富家商人?” 刘谌微微一笑,伸出手刮了刮那琼鼻道: “不要小看这酒楼,本王还要靠它挣钱争霸天下呢!” 听到刘谌承认其欲称霸天下,佳人抬头看向刘谌,却只见到那刚毅的面庞,自信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痴了! 刘谌却是没有注意到,此时他才发现他需要一个会理财会做生意的人,来为其管理天下酒楼。 “找谁呢?谁…有了!” …… 哎!每天赶更,感觉身体被掏空,千叶表示很无奈,你们又不打赏收藏推荐,在等啥呢? 第十五章 仙酿佳肴 糜氏一族本是徐州富商,后资助刘备成功,刘备入主益州后,糜竺更是被封为安汉将军,位在诸葛亮之上。 糜竺主内政,糜芳做将军,在刘备的利益集团内也算排的上号,刘备称帝,糜家更是显赫一时。 但是自从糜芳反叛,投降吴国,糜族在蜀汉的威望遭受重大打击。虽然后面糜威曾官至虎贲中郎将,但后面糜威之子中,只有糜照任了个虎骑监,再无为官之人。 糜照有三个兄弟,糜达、糜任、糜统,这三兄弟无心官场,都把重心放在了行商上,糜达、糜任常年在外,留糜统在成都主家。 因为自古中国重文轻商,所以很少有朝廷的人来走访,加上只有糜统在府中,糜府显得格外冷清。 而此时的糜府,却迎来了一位重量级的人物,大到府主糜统也只能陪坐下首。 一个坐在下首的三旬男子,一脸商人的精明,小眼睛正溜溜直转,许久还是还是一脸疑惑地看着高坐上首,镇定喝茶的英武男子,恭敬问道: “不知王爷亲自光临寒舍,所为何事?” 喝茶的正是刘谌,自从打定主意之后,刘谌准备了一天,今日一早便前来糜府,却是为了天下酒楼总管一人而来。 刘谌缓慢地将茶盏放回桌上,然后手指轻敲桌面,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道: “按照辈分,本王本该叫您一声糜叔,但是本王这么一叫,您肯定不会答应,却是有些难办呐!” 听到刘谌说叫自己“糜叔”,糜统一惊,连道不敢,但是后面听到刘谌这么说,连忙开口道: “王爷客气,直接叫我的字,季德,即可。” 刘谌打量了一番糜统,将其看得浑身不自在,才开口道: “听闻糜家尤善行商,想来品过的好酒应是不少,今日小王偶得一瓶好酒,特来与季德共享!” 糜统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见到辛海果然端了一瓶酒上和两碟菜来,也就没再开口,可是心中却是更加忐忑。 刘谌也能猜到他的想法,所以自己起先端起酒,敬道: “季德,请!” 然后便小喝一口,感觉到那股暴辣,喉咙似火烧,刘谌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糜统。 糜统见刘谌无事,也就放心了,怀着无尽的疑惑,猛喝了一口酒。 突然,糜统感觉像吃下一口辣椒,辣味冲头,但是在刘谌面前,糜统也不敢太过无理,强行忍着将其吞下。 看着糜统面色潮红,眼泪哗哗,刘谌心中暗笑,表面上却是歉意地道: “季德,此酒非凡,未曾言明,实是小王之过?” 糜统开始还在为那股辣味而难受,但是后面便开始感受到酒浓郁的醇香,让人迷醉,舒爽不已。 糜统回过神来,连忙拱手道: “是统失礼,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结,转口问道: “季德觉得此酒如何?” 糜统现在才想起此酒的不同,连忙俯身一看,却间杯盏之中,酒水清冽,犹如甘泉,丝毫没有其他“好酒”的浑浊。 糜统顿时惊讶万分,说话竟有些结舌,道: “此…此酒不仅清…冽如泉,更…是浓郁清香,干淳浑厚,实非…人间之物矣!” 刘谌镇定自若地笑笑,然后肯定地道: “此酒本王亲眼所见,亲手所得,实是民间之物,汝却言之非人间之物,季德这是何意?” “这…” 就在糜统有些应付不过来之时,刘谌却是突然转口道: “季德可否告诉本王,若是此等仙酿拿来售卖,其价几何?” 糜统失去了往日的精明,定神地看着桌上的酒,想也不想,回答道: “此仙酿无价!” 刘谌笑笑,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季德此言差矣,万物价可定,世无无价之说。本王意欲售卖此等仙酿,望季德帮本王。” 糜统听到这话,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试探着问道: “此仙酿真可长久售卖?” 刘谌自信的点了点头,此时糜统恢复了商人的精明,虽然面色惊喜,小眼珠却是转个不停,然后迟疑道: “若是王爷可以将之卖与统,统可做主出十…十万金!” 这个数字将刘谌一震,心想糜家果然财大气粗,一出口就是十万金,这可是蜀国两年的赋税收入了。 不过刘谌自己知道自己研发出来的这东西价值几何,所以虽然有些吃惊,还是摇了摇头。 糜统见其摇头,虽然在意料之中,毕竟这酒算得上是天下绝有,受欢迎程度一定很高,但是糜统有些无奈,他糜家虽然颇有家资,但是也算不得富可敌国。 糜统也知道此酒的价值,一咬牙,说道: “统出十三万,不,十五万金!” 可能是怕刘谌再次拒绝,还加了一句: “这已是我糜家所有家财了!” 刘谌虽然心动不已,但是还是坚定摇了摇头,见到糜统有些失望,刘谌才招呼糜统道: “来,季德,尝尝本王御厨做的菜!” 糜统起筷准备吃菜,但见到碗碟里是一些青色菜蔬,眉头一皱,见到刘谌吃得津津有味,也不好拂了其面子,勉强吃了一口。 但是吃了一口,糜统像是停不下来一般,吃了一口又一口。 刘谌见其果如自己所料一般,便开口问道: “季德,此菜蔬味道如何?” 糜统连忙放心筷子,拱手答道: “此菜蔬不仅少了菜的苦涩,还保留了菜蔬的清香,甘甜,实在美味!” 刘谌笑笑,突然问道: “若是本王以此仙酿再配上此类菜蔬,置办几家酒楼,季德以为如何?” 季德小眼睛一转,顿时精光一闪,眼中闪着火热,道: “若是如此,必将客盈满座,财源滚滚,不出五年,全天下,必能独领风骚!” 想到之前自己所说的十五万金,糜统都有些自惭形秽的感觉,原本精明的目光也有些黯然。 确实,糜统都不敢想象这样的酒酿会有何成就,总之是前路光明。若是他知道刘谌还有许多大招没有放出,又作何感想? 刘谌看糜统的表现,心中却是乐开了花,商人逐利,远比那些清高的文臣武将容易对付得多。 刘谌装作沉思良久,仿若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开口道: “本王欲与季德合作,季德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糜统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见到刘谌镇定自若的表情,再联合之前刘谌的表现,他惊了一身冷汗,才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切竟都在刘谌的算计之中! 糜统眉头一皱,思虑半晌,才小心问道: “王爷来找统,恐是有所预谋吧,不知王爷意欲何为,可否告知一声?” 刘谌眉头一皱,有些迟疑,他原本是没打算让糜统卷入他的计划中来的,但如今其问出口,若是不给出回答,以其精明程度,今日恐是难以交代。 直到此时,刘谌才发现他确实需要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在旁边,否则以他的心机,早就被人给卖了都一无所知。 刘谌心一狠,眼神示意辛海出去门口守着。糜统见此,也是让侍立的仆人退下。 见到门被辛海关上,仆人脚步逐渐远去,刘谌才前倾身体,让糜统靠近才说道: “本王欲在天下每个角落布设天下酒楼!” 这话原本也没什么意思,但是刘谌是王爷,而且说得如此谨慎,糜统心思一转,便是想通了其中关键。 这一想,糜统受到的惊骇,远比之前喝到仙酿还要强烈百倍,忍不住惊呼: “您是想…?!!” …… 哈哈,又来一更,见到越来越多的朋友看千叶的小说,千叶很开心,也再次谢谢大家支持! 第十六章 术算服季德 “没错!” 还没等糜统说完,就被刘谌霸气地打断,刘谌看了一眼厅外,那是汉中方向,然后痛心地道: “想我大汉曾统领天下四百年,四方五族无不臣服。可如今呢?不仅龟缩在这益州这贫瘠之地,勉强保有两州之地苟延残喘,实在让人感伤!” 说到这里,刘谌也是悲上心来,更多却是为西晋之后,羌胡乱华近三百年,大汉百姓锐减过半,多少村落十不存一而感伤。想到这里,刘谌心里慷慨激昂的同时,眼眸也在湿润。 糜统原本对天下三分也没有什么看法,因为他出生和活着的年代,蜀汉早就已经偏安益州,被连绵的山脉隔绝。 人就是这样,当一种格局或者现象已经形成,而且持续多年,生活在内或者常与其为邻,就不再想着去改变。 但是此时刘谌的话,却将这个久日在三国之间来往的商人惊醒。没错,想当初他们也是徐州豪族,距离中原很近。 如今却是蜗居在这蜀川之内,就目前情况来看,返回中原大地就一种笑话!作为汉氏族人,这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 刘谌见到糜统脸上的迟疑,心中一痛,民族大义已经不能左右这帮麻木的人,但是他还是继续道: “眼看大汉已经日薄西山,钟会邓艾的近五十万大军已经陈兵关中,不日便将大兴魏军,力图将摇摇欲坠的蜀汉拿下。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除了大将军姜维尚在沓中屯粮练兵,成都现在却在做什么? 黄皓与阎宇勾结,蒙蔽父皇,陷害良臣,众位大臣人人自危,如此境地,何人可当魏国虎狼之师?只怕到时便是国破家亡啊!” 这话却让糜统悚然一惊,因为刘谌的话听起来虽然有点骇人听闻,但是细细一想,却也发现不无道理。 糜家有如此大的商业成就,很大程度是建立在蜀国朝廷的支持上的,如果没有这支持的话,糜家将会再次沦为普通二流的商业家族。 想到这里,糜统眉头一皱,却是有些拿不定主意,小声道: “统家兄糜达、糜任,现在都行商去往吴国和魏国,可否容统修书一封,告知吾兄长?” 刘谌眉头紧皱,想不到此行如此困难,但是刘谌并非那种轻言放弃之人,捋了捋自己的胡须,陷入了沉思。 糜统也不好打扰,只是将目光放在眼前的酒菜上,颇有些垂涎,但是刘谌在此,他也不好太过随便,一时陷入纠结。 刘谌眼睛瞥见糜统动作,似是想到了什么,突然眉头一展,然后道: “季德一家行商,数额皆是十分庞大,想来季德术算也是十分不错!” 糜统见刘谌一下又问道术算,虽然有些不解,还是顺着答道: “哪里哪里,区区术算,哪能入得王爷眼里,不提也罢!” 言语之下,颇为自得。 确实,汉朝少有人精通术算,这种大多只是为少数人掌握,而且十分粗浅。 在这方面,糜统有多年经验,自得也在常理之中。 刘谌心中一笑,要的就是你这自信!表面上却是十分惊讶,出言道: “想不到季德如此高才,小王佩服!恰好本王这里有一问,还望季德帮忙答之!” 糜统见刘谌问他术算,谦虚一笑,然后道: “能为王爷解惑实是季德之幸,还请王爷示下。” 刘谌思维一转,问道: “日前本王府中买入些许兽禽,共得拾捌只獐鼠,拾贰只野禽,季德替本王算算,总有多少足?” 听到刘谌的数据,糜统小眼珠子不停转动,原本伸出的双手也缩回袖子,手指不同摆弄着。 看到这情景,刘谌有些忍俊不禁,这家财万贯的糜统,术算之法在现代也就是小学生的水平。 也难怪,汉朝基本也就这样,并没有现代的那么多算法,更别说乘法表了! 大约过了十分钟,在刘谌都有些百无聊赖的时候,糜统才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可是玖拾有陆之数?”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像是来了兴致,提议道: “季德,不若你出一题,你我对弈一番如何?” 听到刘谌这话,糜统一惊,却是不知刘谌还会术算,但是也不好拂了刘谌的面子,想了一下,开口道: “王爷请听好,一村百姓叁拾户整,拾肆户家有五口,拾陆户家有四口,总有多少百姓?” 刘谌略一思索,便用酒水在桌上写下一个数据。 糜统看见刘谌如此浪费酒水仙酿,有些心痛,虽然有些好奇刘谌为什么不算,糜统却是自己算了起来,口中念念有词,手指翻飞,好不认真。 许久,糜统才停下计算,然后看向刘谌,刘谌笑笑,问道: “算完否?季德来看看本王计算对否?” 糜统上前一看,酒水写下的字虽然被风干了大半,但是仍然可以读出,季德一看,顿时大惊: “壹佰叁拾肆?!!” 季德之所以惊讶,一是这个数据准确无误,二是刚刚糜统刚刚说完题,刘谌就已写下这个数据。 再抬起头,糜统看向刘谌的眼光除了惊讶就是崇拜,口中不住喃喃道: “这,这简直是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哉!” 确实,不光是之前的清冽而又香醇的仙酿,后面的佳肴菜蔬,还有现在那神一般的术算能力,都让糜统有种见到神仙一般,刘谌在其的心中的形象愈发高大起来。 刘谌笑笑,也不做解释。或许,一个神秘而又强大的人才能将其征服,刘谌自信,只要糜统跟了自己,日后更是会死心塌地! 许久,刘谌才问道: “如何?若季德能与本王合作,这些东西你都能学到,何乐而不为?” 果然,糜统只是微微一愣,便咬牙道: “好!吾祖尚能在诸侯之中找到昭烈帝,今日吾糜统也效仿祖父,拜王爷为主!” 然后二话不说,直接下跪道: “主公在上,受统一拜!” 刘谌心中自是一喜,长舒一口气,这次的纳才,太过曲折,轻轻将糜统扶起,然后郑重道: “季德既然决定与本王共创辉煌,那就尽早修书将汝兄长召回,商量往吴国和魏国开设酒楼之事,到时本王也会将这些交代给你的!” 听到这里,糜统顿时一惊,欣喜万分,送走了刘谌,连忙写信去了,唯恐晚了来不及似的。 刘谌回去后,每天除了教大家做菜,现代一些简单的菜都尝试着教,却是刘谌前世比较贪吃,所以自己学了一点,现在倒是用上了。 刘谌还有一个绝招,绝对是赚钱的机器,十分厉害,不过尚在谋划当中,还没有公布。 时间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围猎的时间。 刘谌倒是忘了,直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出现在门口,刘谌才想起。 哪知诸葛京故作神秘,便往旁边让便问道: “兄长,猜猜这位是谁?” 在诸葛京背后,一个削瘦的青年露出身形,五官清秀,身高六尺,脸上还有几分稚气。 虽然看起来不怎么样,但是其屹立如枪,不动如山的样子,一看就觉得很有力量。 刘谌一愣,思虑半晌,问道: “黄德?” …… 别人都是在图书馆看书做作业,千叶却在里面用手机写小说,怎么看都有些格格不入,千叶很忧伤! 第十七章 围猎 “黄德?” 刘谌有些迟疑,因为听诸葛京说,黄德可是在力量上能与其匹敌的存在。 按照刘谌猜测,黄德就算不是虎背熊腰,也是马超那般体格强健,如今见到黄德本人,刘谌才知道何为“人不可貌相”! 黄德见到刘谌有些拘谨,许是黄崇有所指导,连忙跪倒高声道: “草民黄德,见过王爷!” 刘谌连忙上前俯身将其扶起,温和地道: “日后你我便是兄弟了,听行宗曾言汝力大无穷,为兄不及也,还望贤弟要护佑于我!” 黄德听到刘谌的话,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拱手道不敢,不过气氛却是融洽了许多。 “走,今日让本王见识一下你们两个孰胜一筹!” 刘谌起身带头走在前面,激励道。 黄德虽然眼中也满是战意,但可能天生不善表达,亦或在刘谌面前比较矜持,所以没有说什么。 诸葛京却是战意蓬勃,巨熊般的身躯发出一股凌人的威势,兴奋道: “黄德小子力气比不过我,箭法自然也不如,一会儿我要好好虐虐他!” 许是诸葛京这性格在其中起作用,加上刘谌有意识地拉拢,几人有说有笑,颇为融洽。 当然,辛海和那二十个侍卫除外,许是为了不打扰到三人交谈,辛海有意识地后隔几步,静静跟随。 不一会儿,刘谌一路人便来到成都南门口,远远见到城外旌旗林立,刘谌知道他来晚了。 极目一看,刘璿四人骑着马并立官道,高头大马上是锦衣华服的几人,在秋日徐阳之下,显得颇为神俊。 不过,一旁一个身着铁甲,麻脸勾鼻的男子躬身而立,讨好地跟刘璿聊着什么,却是破坏了这一道风景。 刘谌催马赶上去,距离几人十步停下,拱手笑道: “却不知几位哥哥先到,小弟我晚来一步,实在抱歉!” 刘璿三人也不言语,只是点头表示见礼,倒是最小的刘虔出言讥讽道: “五哥,架子越来越大了嘛,居然让太子在烈日下等你这么久!” 刘谌眼观鼻,充耳不闻,倒是将刘虔气的不轻,正想再言,却被沉稳的刘璿挡下。 一旁的黄财见到刘谌,献媚的脸上瞬间变得冷漠,平淡地道: “下官黄财,见过王爷!” “大胆,见到王爷还不下跪,我看你这厮是活得不耐烦了!” 却是后面赶上来的诸葛京见黄财没有下跪,而且语气颇为不敬,顿时撸起袖子就要出手。 黄财见到诸葛京,眼中一丝忌惮闪过,但是瞟了一眼一旁没有说话的刘璿,顿时有了底气,拱手道: “对不起,王爷,下官甲胄在身,不便行礼。” “你!” 刘谌伸手拦住就要出手的诸葛京,然后意有所指地道: “行宗,不得无礼,黄校尉本来说的也不错,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再说了,跟狗计较,太降身份了吧!” 听到刘谌这骂人不带脏字,诸葛京佩服地竖起大拇指,刘璿几人惊讶地看了一眼刘谌,却是不知何时刘谌的口齿毒辣至此。 黄财虽然有些恼怒,但是他却不敢发作,心里憋屈不已。但想到太子的交代,心中一狠,哼哼,先让你再蹦跶一会儿! “好了!” 却是刘璿出来解围,然后上下打量一番刘谌,意味深长地道: “五弟,几日不见,你这口齿见长啊!” 刘谌笑笑,也不回答。刘璿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是转眼看到诸葛京那魁梧的身躯,眼睛一亮,道: “可是行宗小弟?跟随本太子吧,比他这北地王有前途多了!” 看着刘璿那成竹在胸的神态,刘谌心中一笑,这是自己要贴上来求打脸啊! 果然,诸葛京本来就跟太子不熟,加上其语气态度让其很不爽,便直言道: “谁要跟你,吾就跟着我兄长就好了!” 刘璿在刘谌几人身上扫视一番,神色莫名,然后直接就转身赶马走了,其余几人也是看了一眼,然后就追太子去了,黄财心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诸葛京,讥讽道: “不识好歹,等着吧,哼!” 然后也追了上去,只留下刘谌一行人,刘谌安抚了一下诸葛京,几人便继续前行。 原本走在后面的辛海赶马来到刘谌身边,小声道: “王爷,情形有些不对劲呀!” 刘谌“嗯”了一声,目光看向前方,瞬间变得森冷无比,心中暗道,如果你先举起长刀,就不要怪我屠刀落下了! 开始几人还有些沉闷,但是自从靠近林子,便不断有獐子,野兔,山鸡出没,顿时大家兴致便高昂了起来。 “咻!” 一支常见破空,在一头麋鹿身前落下,“噗”的一声,刺入土中,将麋鹿惊走。 刘谌笑着打趣道: “行宗,你这是出师不利呀,连那么大的麋鹿都射不到,你行不行?” 这话将诸葛京说得脸红不已,却又无法反驳,连说意外,把黄德也是逗得一乐。 此时的白水北岸,沓中原野却是金黄麦浪,习习清香。 一个英伟的男子站在营寨高处,遥望远方,眼中难掩忧虑和伤感,长叹声声。 一个身穿红甲,英姿飒爽的女将来到男子身后,看着那孤寂的身影,心中莫名一痛,眼中满是担忧。 “夫君,今年小麦丰收,三十万大军军粮不愁,春过即可再次兴兵北伐,到时即可达成夫君心愿,为何如此忧愁?” 男子回身见那眼眸中的忧色,一阵怜惜情绪将其笼罩,上前搂住那女子,男子长叹一声道: “为夫想为国鞠躬尽瘁,奈何国君为奸臣所蔽,实在让人愤怒!” 女子听说这话,脸上也是一阵嫌恶,道: “夫君说的是那车骑将军刘琰夫人之事?” 男子也是一阵痛心,道: “原本我以为那刘禅只是胸无大志,却不曾想他不但听信谗言,还妄图夺我兵权,若没有我多年征伐,哪有蜀中的太平盛世?” 男子便是姜维,一代英雄俊豪,却为蜀汉所累,一身抱负,化作那滔滔白水,消逝远山。 女将军则是他的妻子文鸳,也是一个巾帼将军,其父文钦,胞弟文鸯,皆是盛名一时的人物,文鸳之勇,不弱其父,奈何命运弄人。 但是刘谌的横空出世,注定了两人命运的改变,至于造化如何,须得看刘谌的意愿和姜维的态度如何。 只是此时两人并不知道,两个忧郁的人,在风中依偎,也难除心中的冰凉。 寨前麦浪金若海,田野里欣喜的军士与两人仿若两个世界,却又揉合在一起,十分怪异。 “兄长,小弟发现你们在这里影响了我的箭术和气运,不如你我分开狩猎,两个时辰再在此相聚,看看谁的收获更多,如何?” 却是诸葛京今天运气不佳,半个时辰过去仍旧一无所获,诸葛京本是争强好胜之人,所以才有此一提议。 刘谌心思一转,然后便同意了诸葛京的提议,但是提出条件道: “若要分开也可以,但是你要和辛海他们一起,否则就此作罢!” 诸葛京虽然不爽,还是点头同意,刘谌将辛海叫到跟前耳语一番,然后两波人分开而去,刘谌与黄德一起,其余跟随诸葛京一路。 远方密林中,一个心腹对着黄财道: “将军,刘谌与一个青年独自离开了,现在怎么办?” 黄财虽然有些疑惑,但想到刘谌的奚落,恨声道: “既然你找死,那就怪不得我了,动手!” …… 千叶终于签约了,好开心,也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十八章 历险 “咔!” 听到这响声在脚下惊起,但又瞬间被周围的树木和杂草吞噬,感受着这异常宁静甚至有些死寂的气氛,刘谌有些毛骨悚然,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的黄德,才又放下了悬着的心。 黄德似乎也发现刘谌的不自然,上前一步将刘谌护在身后,警惕地看了一眼四周,道: “王爷放心,有黄德在,没人能对您造成半分伤害,除非我死了!” 刘谌顿时不干了,言道: “黄德呀,动不动就说死作甚?你还要为本王征战天下呢!” 心里却不住嘀咕,本王还有诸葛京这暗牌,任他刘璿有千般手段,又能耐我何? 和诸葛京一行人分开后,刘谌便耍了个心思,并没有继续跟着刘璿一路的脚步走,而是稍稍偏移,往走而行。 看着周围高大的树木,刘谌有些忐忑,原本还想要是有什么不对,先上树躲躲,可是这环抱都有些困难的树干,刘谌也有些心虚。 距刘谌两人大约千米后,黄财满脸怒火地盯着前方,目光中满是欲要杀人的凶嗜。 原来不久前心腹来报刘谌并没有按照预计的方向走,而是距离越来越远,这让原本在刘璿面前拍了胸脯保证的黄财有些难堪,不得已,他只有做出一些牺牲了。 只见黄财心一狠,对着一旁的副将道: “你去找几个心腹,带着他们将野狼吸引到刘谌他们那里去,我要刘谌死无葬身之地!” 副将原本阴险的面色也是一滞,有些迟疑道: “将军,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啊,这…” 哪知黄德转身看向副将,一双凶残的眼睛直直的将其盯着,看得副将也是一缩,然后道: “朱三,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现在我需要你的帮助,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副将虽然有些胆怯,但是他更怕死,所以还是迟疑不决。 黄财就要发火,但是突然眼珠一转,一丝奸险划过眼眸,然后拍了拍副将的肩膀,动情道: “我也知道这样做让你有些为难,但是我们现在是为太子办事,办好了就一世荣华,办不好就万劫不复,你懂吗?” 副将沉默半晌,然后拱手就要离去,黄财道: “告诉他们,这是为太子办事,就算他们死了,家人也会享受一生富贵!” 副将听了这话,顿时有种炮灰的颓丧,也不回答,转身离去。 不久,便听见丛林深处传来几声惨叫,声音是那么惊恐,那么绝望。 黄财却浑然不觉,全身反而有一种嗜血的快感,盯着刘谌两人所在的方向,疯狂笑道: “哈哈,刘谌,看你还不死?” 此时的刘谌两人正在缓步前行,黄德在前面用利刃开道,刘谌紧握长剑的手心已经开始渗汗。 “啊…” 隐隐的,刘谌听到一身惨叫,然后立马停住倾听,却是没有声音传来。 黄德虽然在前面开道,但是大半注意力还是在刘谌身上,见刘谌停下,立马停手回身问道: “王爷,怎么了?” 刘谌见黄德一脸疑惑,心知他因为开路的杂声所影响,丝毫不能感应,又没有声音传来,所以刘谌也就摇了摇头。 黄德虽然疑惑,也没再问,正想转身继续,想了想还是道: “王爷,我看这走下去也没有什么猎物,要不咱们倒回去找行宗兄长他们?” 刘谌想了想,原本打算还想看看刘璿他们的手段,能抓住他们的把柄最好,如今这么久过去了,依旧没有动静,加上日已偏西,仍旧没有收获,也就起了返回之念。 说走就走,刘谌两人便原路返回,可是刚走几步,一声更近更大的惨叫传来。 “救命呀…” 这下黄德也听见了,立即防备地看了一眼远方,然后问道: “王爷,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刘谌本意是打算转身就走的,可是黄德这话,也激起了刘谌的好奇心,加上诸葛京曾说黄德的力量可以与之匹敌,刘谌一直都想见识一下。 “好吧,过去看看!” 刚走不到五分钟,前面便传来杂乱的响动,仔细一听,依稀可以感觉到是很多脚步声,而且十分凌乱,显然属于高速奔跑状态。 “快跑!” 刘谌一见形势不对,立马叫上黄德转身就跑,可是那个时代的袍服,严重影响了刘谌的速度,刚跑几步,便感觉后面一阵呼啸,十分疾速。 刘谌连忙回身一看,却是让他浑身一颤,亡魂皆冒,连奔跑的身子都险些不稳倒地,幸好有黄德一把稳住。 原来在其后面,一个衣衫破乱面色苍白的人竟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跑着,嘴角都有许多白沫残迹。 在男子的后方,一大群野狼紧追不舍,眼看就要将男子追上,猩红的目光中满是残忍,身上还有明显血迹,十分恐怖。 “啊!” 突然,男子脚步一歪,身子栽倒在地,尽管勉强起身,还是被几头雄健的雄狼扑倒,利刃般的长爪划破那薄薄的衣衫,在背上留下几道刺目的血痕,顿时鲜血汩汩流出,十分血腥。 刘谌回头见到此情景,几欲作呕,但是被强行忍下,刘谌停下脚步,持剑紧盯着狼群。 黄德见刘谌停下,紧张地问道: “王爷,跑不动了吗?我背你。” 刘谌将其动作制止,然后颤抖着说道: “没用的,你是跑不过野狼的!” 黄德无法,只得停下,提剑挡在刘谌面前,做好防御状。 这几息的时间,倒地男子已经被残暴的群狼分尸,活活痛死过去,留下森森白骨和片片血迹,将周围的绿色染的驳杂。 见到刘谌两人,饥饿的狼群顿时一阵狼嚎,呼啸着围了上来,血盆大口中鲜血和着口水,在下巴处积聚成丝,一股腥臭传出。 刘谌知道此时情况危急,容不得他不出手,转身与黄德背抵背,防御一方攻击。 双方,陷入了短暂的对峙。 几千米外,山丘上之上。 黄财看着刘谌那方,眼中全是兴奋,竟是和群狼一样的嗜血,大嘴裂开,让那张麻脸愈发难看。 在黄财后面,是惊魂未定的副将,一身衣甲散乱,发梢还有几点枯叶。 原来在紧急时刻,副将闪身脱离,留下一众属下去吸引狼群,但回来过程也是十分艰难,险些命丧虎口。 黄财兴致勃勃地看着,还不忘回头问道: “你说他们能坚持多久?” 副将还沉浸在刚刚的惊险中,没有注意,黄财回头瞥了一眼,有些不耐地道: “放心,说了保你富贵荣华就一定会有,等一会解决了他们,本将就带你去见太子,未来封侯拜相也不是不可能!” “嗷呜!” 却是群狼首领催促狼群进攻。果然,群狼立马嚎叫回应,似是助威,然后围攻而上。 “王爷小心!” …… 每天一更,千叶新章奉上,你们的推荐票收藏打赏呢? 第十九章 战群狼 “王爷小心!” 黄德叫了一句,挥剑劈向猛扑而上的三头狼,只听见“噗嗤”三声,三头狼便被整齐的削成两半,狼头飞出,鲜血四溅。 黄德那边还游刃有余,但是刘谌这边由于没有黄德的勇猛,加上刘谌心怯,顿时落入下风。 看着那狰狞血腥的狼头,刘谌心里一颤,流下的汗水逐渐模糊了眼睛,正眨眼想消除那一丝模糊,但是隐隐中见到两狼乘机扑上,情急之下举剑横挡。 “呲…” 一声裂响,却是刘谌艰难架住了一头狼的攻势,没有余力管另一头狼,利刃撕破锦衣,在刘谌胸口划出四道血痕。 “啊!” 刘谌惨叫一声,胸口的疼痛透入骨髓,深入心扉,让刘谌有种难以承受的感觉,同时也激发了潜在的凶性。 “王爷,没事吧?” 却是黄德发现刘谌陷入险境,顿时大急,急忙转身一脚将刘谌抵住的狼踹飞,提剑将另一头狼刺个对穿。 “噗嗤!” 声音从黄德背后传来,将黄德痛的一裂嘴,冷声一抽,刘谌一看,黄德那削瘦的背上也多出了几道抓痕,十分显目。 刘谌心中一痛,因为黄德是为保护他才让自己受的伤,顿时愧疚和愤怒占据了心房,长啸一声: “啊!你们都给我去死!” 长剑挥出,将乘机攻上来的一头狼砍伤,同时吓退另一头狼,鲜血溅到刘谌的脸上,给其徒增几分凶性。 一出剑,刘谌便感到一股熟悉感传来,许多巧妙的剑招徒然闪现,刘谌心中升起一股豪气,有种仗剑平天下的豪壮! 刘谌知道这是刘谌以前的记忆,顿时心中一喜,闪身走出黄德的保护,剑招连连挥出,或刺或挑,或劈或砍,不少时,便有七八头狼命丧其手。 “王爷,不要!” 却是黄德见刘谌自己走出,唯恐其再受伤害,一是父亲黄崇有交代,让其死命保护刘谌。 而是跟刘谌和诸葛京待着的这段时间,他发现刘谌一点都没有王爷的架子,反而像邻家的哥哥,不仅不打骂斥责自己,还在努力的让自己变得活跃起来,融入刘谌的圈子中。 虽然黄德在嘴上还是叫刘谌王爷,但是心里却将其当做哥哥,所以怎么忍心让其受伤? 就在他准备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时,刘谌的表现却让他一惊,却想不到刘谌还有如此身手,同时心中悬着的石头也猛然落地。 黄德这才镇定地开始与环绕四周的狼周旋,然后慢慢靠近刘谌。解决了几头拼命的狼,让其他狼有些畏惧,刘谌才感觉轻松了一些,同时一阵剧烈运动后的酸软传来。 见到黄德再次与自己靠在一起,虽然面色有些苍白,背上也是有些血肉模糊,但是尚有行动之力,刘谌笑道: “你太小看本王了吧,刚刚不过是被汗水迷了眼睛,不然怎会让那畜生偷袭得手?还有,难道你父亲没告诉你本王也是颇会武艺的!” 黄德傻笑两声,有些憨直地挠了挠头,确实他也是关心则乱,刘谌会武,在几个王爷中尤为出众,这是众所周知的。 “嗷呜!” 一声呼啸,却是狼首领见手下这么多狼都没能拿下刘谌两人,顿时有些怒了,后腿蹬了蹬地上的泥土,径直朝着战圈走了进去。 刘谌虽然想将狼首领拿下,这样的话就不用如此辛苦地跟一群四五十只狼搏斗。 可是狼首领颇为狡猾,只是混在狼群的中间,像是在压阵,却并没有自己出击的打算。 果然,有了狼首领的督阵,狼群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再次开始了疯狂的冲击,顿时,刘谌两人再次陷入险境。 刘谌左刺右挑,将吃奶的劲都使上了,才勉强将近十头狼的攻击抵住,但是手上也再添几道伤痕。 黄德也好不到哪去,虽然他也是力大无穷,但是不仅奋战这么久,背上胸前还有几处伤口,每一次全力出击,伤口都是流出许多血,一直止不住。 刘谌知道情况危急,所以在抵挡的同时也在环顾四周,想要找到脱身之法,心中却是急道: “行宗辛海你们这两个人跑哪儿去了?不知道本王都快要撑不住了吗?” 见到旁边十步左右的地方,有一个腰粗细的松树,顿时欣喜不已。 思索半晌,然后赶紧对黄德道: “看见那颗松树了没,我们先慢慢移过去,再爬上去,就可以保住小命,等行宗他们来救我们了。” 黄德听了刘谌的话,勉强回答一声“好”,然后两人便开始缓慢朝着松木移去,同时堪堪抵挡恶狼的攻击。 狼首领见到刘谌两人移动,知道其打算逃跑,顿时一怒,嚎叫一声: “嗷呜!” 然后亲自率领四只高大的,像侍卫一样护卫在四周的狼,奔向战场中央。 刘谌见到狼首领前来,虽然身上感觉酸软无力,却眼中精光暴闪,大喝一声: “来呀,畜生,大爷灭了你!” 狼首领靠近,刘谌长剑劈出,却被其矫健的前腿一蹬,闪身开来,长剑一往无前,将一旁的狼尾齐屁股斩下。 “嗷!” 一声惨嚎,也是赶紧向旁边一躲,刘谌却是欣喜不已,乘此机会连忙两步跨出,身子背抵在松木之上,然后转身帮黄德解除身后的攻击。 一会儿,黄德也靠在了松树的另一边,此时剩下的三十多只狼将刘谌两人团团围住,虽然不少狼都挂了伤,但是凶性却愈发强烈了! 刘谌见到黄德抵御艰难,便急忙道: “快点,你先上去,我掩护你!” 黄德虽然感到乏力,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任务,所以催促道: “王爷先上,德掩护王爷!” 听到这坚决的声音,刘谌无法,一剑将几狼吓退,赶紧转身蹬上树去,狼群眼见猎物要跑,那里肯依,纷纷不要命地攻向刘谌,却被黄德死命挡下,不过却是更添许多伤口。 刘谌到达树干中部,感觉狼群再也无法威胁到自己之后,却是开始为如何将黄德就上来而苦恼,不得已刘谌一咬牙,然后两脚紧夹树干,身体朝下将剑递给黄德。 黄德虽然有些吃惊,却没有时间理会,连忙接过长剑,两剑在手,顿时压力大减。 刘谌待得黄德拿到剑,才道: “注意了,我拉你上来!” 黄德得知,扔掉一把剑,后伸出手,另一只依旧不断挥动,防止狼攻近。 刘谌抓住黄德的手拼命往上拉,黄德的身体便离地逐渐上升。 许久,在刘谌快要力竭之际,黄德终于脱离了狼群的围困,两人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向上爬到大的枝杈上,才长舒一口气,都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快感,相视一笑。 狼群在树下一阵嚎叫,试了许久,都没能爬上树,呆了一会,便转身离去。 远方的黄财听见没了声息,顿时大喜,招呼一声副将朱三,道: “走,我们去给刘谌他们收尸去,不知道还有骨头留下没,哈哈哈!” 副将面色复杂,却也不敢反驳,带着剩下的心腹跟了上去。 刘谌坐在树干上,身心疲惫的他有些昏昏欲睡,眼皮直打架,却在勉强支撑。 突然,黄德一声惊叫将刘谌惊醒,心中不住一颤。 “王爷,不好了,好像是黄财他们过来了!” …… 第一次使用桔子写作码字,总有一种被追着赶字的感觉,好忧伤,大家用推荐打赏收藏,安抚一下我这受伤的心灵嘛,谢谢! 第二十章 黄财死 虽然刘谌心急不已,还是让黄德噤声,希求黄财没有发现自己两人。 看着黄财众人人逐渐靠近,刘谌的心也逐渐提了起来,心中暗暗祈祷: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黄财等人小心翼翼地靠近,唯恐将不久远去的狼群吸引回来,看到起先倒下的男子残留的尸骸,再扫视一番,确认没有人之后,黄财欣喜笑道: “哈哈!你终于死在了我的手中,封侯拜相指日可待呀!” 然后吩咐两人将那骸骨装敛,恐是为了拿回去邀功,而黄财却是东逛西看,轻声自语道: “我记得刘谌腰间配了一把好剑,怎么不见了?狼也不可能咬坏嘛!” 副将在一旁,漫无目的的扫视四周,眼睛一仰,却是发现树上的两道虚影,顿时一惊,再一细看,险些惊叫出声,想也不想就要出声向黄财汇报。 刘谌两人正紧张地盯着下面,哪能不知道副将朱三的情况,刘谌顿时大急,连忙食指放在嘴边,做噤声状。 副将朱三看着刘谌那眼中的希冀,还有不停摇动从腰间摘下的玉佩,顿时眼神复杂,阴谋害人本就非他所愿,却是黄财胁迫从之。 再想到黄财之前那么对他们,显然没有将其当人看,顿时目光一定,目光转向其他地方。 见到朱三如此识趣,刘谌向其投射去感激的目光,正要出一口气,却是被黄财的举动惊得冷汗直冒! 原来黄财搜寻许久,远隔二十米就见到一把寒光闪烁的长剑,在松树下的草丛中,顿时一喜,连忙跑过来捡起。 也不嫌弃剑身上残留的血液,和发出的阵阵让人作呕的腥味,张开大口亲了一口,然后伸出衣袖擦拭一番。 “咦?” 却是眼中余光见到树木颇为光滑,不仅有许多老皮被擦掉,更是有许多狼爪留下的抓痕。 见到此情景,刘谌顿时一惊,同时后悔在匆忙之中将弓箭搞丢,不然一箭就可将其送去极乐世界。 黄德却是目光一狠,同时紧握剑柄的手一举,却是打算冒死出手。确实,到现在,黄德由于失血过多,已经有些力竭,更是昏昏欲沉,出手也不知能否成功。 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不然刘谌和他都得死,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啊!” 黄财仰头一看,顿时惊叫一声,眼中满是惊骇和不解。 但是当一道黑影在目光中放大,黄财还是下意识后退一步,顿时坐倒在地,手里的剑也落在一边。 黄德飞身而下,长剑一劈,由于黄财倒地,剑刃顿时失去目标。 “噗!” 一剑砍在黄财胯前的土里,发出一道闷声,却是将黄财吓得一颤,胯间一股湿润显出,发出一股骚臭。 黄德见一剑没有奏效,虽然感觉浑身都不受控制,半点力气也无,无法,他直接扑向黄财,企图将其掐死。 “将军!” 却是黄财的兵士见黄财受到不明人物的袭击,顿时一惊,叫了一声,便要出击帮助。 “住手!” 一声不算大的呵斥响起,虽然有些中气不足,实是乏力所致,却也不失威严,果将众人震住。 “啊!是北地王王爷!” “王爷!” …… 见到树上的刘谌,兵士顿时慌乱不已,因为一切都谋划和安排都是黄财做的,除了副将朱三,他们也不知道黄财要对付的,竟是刘禅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 见到自己的身份还能起一些作用,刘谌原本的心虚顿时消散了几分,开口道: “黄财竟敢对本王下手,实是谋逆大罪,当诛九族!” 听到刘谌的话,十几个不明就里兵士顿时一震,连忙扔掉兵器,跪附在地,磕头不止,同时嘴中大喊冤枉。 朱三神色复杂,看了一眼被黄德扑倒在地的黄财,目光一定,屈身跪地。 刘谌见到这情景,虽然有些惊讶,还是继续说道: “你们既然不知黄财之过,就给本王将黄财拿下,到时本王奏明父皇,自会给你们赏赐!” “这…” 却是兵士听见刘谌要拿黄财,但是黄财是他们的顶头上司,加上平时也是狼狈为奸,留下了许多把柄在其手中,一时犹豫不决。 见到这情况,刘谌顿时心中一急,吼道: “难道你们想抗旨不遵?” 朱三却是猛一抬头,看了跟黄德扭打在一起的黄财,道: “弟兄们,抗旨不遵就是跟黄财一样的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大家快跟我杀了黄财,好证明清白!” 听到是杀了黄财,众人又是一愣,不过在朱三的带头之下,还是拿起长枪,向两人走去。 “朱三,你…” 黄财由于黄德无力,逐渐占了上风,眼见功名利禄在向他招手,正要叫手下出手解决两人,却被刘谌打乱。 心绪一乱,加上黄德拼死出手,黄财准备出言也被迫咽在喉中。 听到朱三的话,眼睛余光也看到众人靠近,顿时一惊。 黄德见有人过来帮忙,急忙放开扭住黄财衣襟的手,同时脚一蹬,将黄财踢开。 朱三见黄财滚地,顿时目光一狠,吼道: “去死吧!” “不…” “噗嗤!” “啊!” 手中的刀砍在黄财胸部,顿时鲜血飞溅,染湿了大半衣巾,黄财发出一声惨叫。 “噗嗤!” “噗嗤!” …… 后面上来的兵士也是长枪直刺,顿时黄财身上便多了几个窟窿眼,十分恐怖。 “噗…” 黄财想张口说些什么,但是却被一口逆血冲断,艰难抬起手,指了一下朱三,目光满是怨毒。 这时,刘谌从树上滑下,却是无力站起,脚步虚浮,朱三急忙伸手扶住。 刘谌感激地看了一眼朱三,然后来到黄财面前,接过朱三手里的刀淡淡说道: “想要杀人,就要有被杀的觉悟,你不说本王也知道是谁指使,所以你,去死吧!” “噗嗤!” 一刀将黄财头颅砍下,然后转身对着紧张看着他的众人道: “你们放心,黄财是唐家堡那边山里的贼匪,想要在此对本王不利,不过在众位忠义的兵士的帮助下,黄财与其同党皆已伏诛,这首级便是罪证!” 看到众人投来感激的目光,刘谌心中一喜,以后这些将士倒是可以一用。 在朱三的搀扶下,刘谌和众人开始往回走,但是刘谌心中却是有些担忧,眼中也有些焦急。 因为诸葛京等人这么久都没出现,原本刘谌是跟辛海说好的,让他们半个时辰就要追过来的,可是现在是一个时辰过去,还不见踪影,显然是出了问题。 此时,在刘谌他们之前分开的地方,诸葛京和辛海等人被围在中央,刘璿几人高坐马上,两方陷入对峙,气氛压抑得吓人。 只见辛海眉头紧皱,看了一脸玩味的太子几人,拱手道: “太子殿下,小人与王爷分开已久,恐王爷受到伤害,还望太子放我等离去寻找王爷。” 刘璿也不管辛海,目光放在满眼怒火的诸葛京身上,轻轻一笑,道: “本殿下早就让你跟着我,可是你却敬酒不吃吃罚酒,现在本殿下再问一次,你做不做本殿下的狗?若是不肯,死!” 诸葛京原本因为对方是太子,才不好出手,如今刘璿竟然出言死逼,顿时大怒,剑指太子,吼道: “卑鄙无耻之徒,还想让我给你做事,做梦!让开,不然我杀了你!” 辛海见此,顿时大惊,连忙道: “不可…” …… 故事正式步入正轨,千叶会尽量保证每天更新,尽力给大家最好的故事,也希望大家继续支持千叶,谢谢! 第二十一章 再见行宗 “不可……” 虽然辛海有心阻止,但诸葛京不仅力大无穷,更是莽撞易怒,所以眼睁睁看着诸葛京提剑向刘璿冲去。 见到诸葛京动手,护身刘璿四人身旁的侍卫立即持枪向刘璿四人靠拢,形成一道厚重的人墙,两排长枪平放对外。 哪知诸葛京势不可挡,直接劈开枪阵,撞上那人墙,两层的人墙坚持不到几息,便被冲破,诸葛京大喝一声: “兀那小儿,拿命来!” 刘璿和几王见到诸葛京如此神勇,顿时大惊,急忙赶马转身就跑,那鞭子用力地抽在马身上,将马疼的嘶鸣不已,也是撒开步子狂奔。 辛海见情况变得混乱,紧皱眉头,然后目光一厉,吼道: “兄弟们,冲出去找王爷,冲!” 所走的方向,却是刘璿他们之前围猎走的,恰好错过了。 跑了有十分钟,刘璿几人正要停下歇息,如此骑马,像他们这种久处皇宫的高贵之人哪能承受?刘瑶惊魂未定地往后一看,顿时一震,面色愈发惨白。 原来诸葛京却是没有停止追赶,速度惊人的他居然只是落下数十步,而且没有半点力竭的迹象。 刘瑶面色苍白,惊慌叫道: “大哥,快跑!那厮追上来了,太可怕了!” 刘璿此时也难掩心中的焦急,赶马的同时连连大喊: “来人,来人,护驾,护驾…” 可惜,侍卫皆是步兵,虽然也是在竭力的追赶,却还是被诸葛京甩得远远的。 无奈,刘璿几人只得夺路而逃,皮鞭已经将马匹抽的皮开肉绽,还是用这种狂暴的手段,来发泄心中的惊恐。 虽然诸葛京步力惊人,但是面对被刘璿等人不要命的抽打,陷入狂暴的高头大马,一时也是难以追上。 双方,陷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一个人追着几匹马,却是不落半点,距离就这样保持着。 刘璿等人由于慌不择路,竟是走上了刘谌、黄财两方人走的老路。 前方千米之外,刘谌骑在马上,领着众人缓慢走着。 刘谌的脸上是难掩的青色,想到今天的经历,虽然之前就有一点心理准备,但是现实却是他九死一生,如今身上还满是伤口。 虽被草草包扎,但马的运动,让衣衫不停地擦到伤口,刘谌不住发出抽冷气的痛呼,心中却是杀机愈盛,狠狠道: “刘璿,原本本王还打算放你一马,可你竟然两番想致本王于死地,本王决定了,总有一日,赐你九死!”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一阵慌乱的马蹄声响起,伴随着还有隐约可见的求救声,警觉的朱三和黄德立马就听到。 黄德急忙拖着疲累的躯体,提剑到刘谌身旁守护,而朱三也是面色一变,连忙招呼兵士将刘谌护在中心。 半晌,刘璿几人那疾奔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刘谌冷笑一声,道: “布阵,将这几个人拦下!” 朱三和众兵士有些迟疑,但余光见到装着黄财头颅的布帛,还滴滴流着血,顿时一震,急忙布出一排枪阵,横在中间。 刘璿众人见到刘谌挡在路中间时,顿时一惊,刘瓒吼道: “让开,不然就撞过去,碾碎你们!” 虽然兵士冷汗直冒,还是硬着头皮僵立原地,闭目死扛。 刘璿四人却是一惊,在距离百步时见刘谌一行人没有动,急忙勒马,马蹄前仰腾起,刘璿三人艰难抱住马颈,才没有落地,刘虔却在惊慌中落地。 “啊!” 一声惨叫,朱三却是瞳孔一缩,这可是刘禅最宠爱的小儿子刘虔啊,这样摔了,若是怪罪起来,这里这些人全部杀光也无法抵罪,但是见到刘谌神色默然,连忙止住了自己的想法。 待得刘璿几人稳住马匹,再下马将蜷缩在地的刘虔扶起,然后惊骇地看了一眼刘谌,对着朱三等人吼道: “混账东西,见到本太子也不跪迎,还敢拦路,不要命了吗,本太子定要上奏父皇,诛你们九族!” 朱三几人看了一眼刘谌,眼中满是哀求。 刘谌不管叫嚷的刘璿,目光却是越过几人,落在后面那个奔跑的魁梧人影的身上,顿时一喜。 “小儿,吃你诸葛爷爷一剑!” “呃…” 刘谌听到这话,再看看慌乱的刘璿几人,顿时无语,这个诸葛京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竟敢提剑追杀太子和几大王爷,还自称爷爷,不知道诸葛亮醒来,听到这话会不会气死? “行宗!” 刘谌叫了一声,实在是为了转移诸葛京的注意力,不然真将刘璿几人如何,回去实在不好交代,诸葛京也会牵连至死。 “兄长?你没事!” 果然,诸葛京见到刘谌,顿时欣喜不已,放弃了追杀刘璿几人,朝着刘谌跑来。 刘谌在朱三帮助下艰难下马,迎向行宗。诸葛京全是汗水的脸上,满是见到刘谌的欣喜,激动得一把抱住刘谌。 “啊!行宗放开,疼!” 行宗听话放开刘谌,当才现其身上遍布伤痕,胸口还有大片包扎,顿时一怒,问道: “兄长,是谁伤了你?爷爷这就去灭了他们!” 刘谌目光一瞥,将一旁的刘璿四人吓得一阵惊慌,皆是连忙道: “刘谌,你别含血喷人,你的伤跟我们无关,我们一直就没有遇见你过。” 刘谌撇了撇嘴,不屑道: “本王又没说是你们,你们急个什么?莫非做贼心虚?” “你…” 刘谌不管结舌的几人,对着诸葛京指了指黄财的头,道: “这是那个校尉黄财的头,他是唐家堡那边的贼匪混入我军队之中,意图不轨,本王这就回去向父皇汇报,发兵围剿他们!” “兄长,行宗跟你一起去,我要为你报仇!” 这时,陆续有刘璿几人的侍卫追赶过来,然后围在几人身边,刘璿见到自己人来,顿时信心大涨,对着刘谌道: “刘谌,你居然敢纵容手下对本太子和几位贤弟动手,我看你是图谋不轨,本太子回去定要如实奏明父皇,治你的罪!” “哦?” 刘谌故作惊讶,看了一眼刘璿几人,见到那重新扬起的高傲的头颅,顿时一笑,指着诸葛京道: “这是诸葛瞻叔父的子嗣诸葛京,你不是不知道,现在居然告他,真是可笑!” 然后不待其反驳,又指了指黄财和朱三,道: “这是朱三,这是黄财的头颅,朱三说黄财的谋划他都清楚,小弟也觉得之前审问有些草率,要不去父皇面前再审一番?” “你……” 听到这话,刘璿本就心虚的面色徒然一滞,看了看朱三,眼中一道杀机闪过,也知道不能出手,然后冷哼一声,道: “走着瞧,我们走!” 刘谌看着远去的一众人,神色阴沉,然后转身对朱三众人道: “我大哥肯定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现在回去就带着家人去本王府中,本王自会保你们周全。” 众人感激涕零,纷纷跪倒在地,诚挚道: “谢王爷!” …… 后面课程越来越满,晚自习都有课,所以更新会出现断点,但是千叶会尽力的,希望大家谅解,谢谢! 第二十二章 山大王诸葛诞 “对了,行宗,辛海不是和你一起的吗?怎么没见到他人影呢?”刘谌想到辛海,那个沉着而且谦卑有度,却是时刻板着一张冷峻的脸的男子,心中有些焦急。因为在刘谌心中,辛海一直是一个沉着冷静的人,然而如今却是依旧不见踪影,却是有些耐人寻味。行宗先是一愣,然后往后看了看,才发现辛海不知何时已经不在身边,顿时一惊,道:“遭了,当时光顾着追赶刘璿那厮,把辛海他们给忘在咱们分路的地方了!”刘谌眉头一皱,看了一下满脸歉意的行宗,然后才说道:“走吧,我们赶紧过去,行宗,你也将我们分开后的事情说一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一路人继续往前走,行宗想起之前发生的事,顿时激动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地道:“兄长,你不知道,我们回来准备找你们,却是撞上了刘璿那群人,刘璿那厮二话不说就将我们围起来,还要爷爷给他当狗,不然就要杀了我,而且……”听到行宗的话,刘谌一脸平静,但是那眼中的怒火,却是仿佛滔天火海,焚尽一切!刘璿,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好吧,本王也想好了,定要让你受尽折磨而死,让你知道,活着,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走到分路的地方,依旧没见辛海踪影,刘谌看了一下四周,然后喃喃道:“没有找到本王,辛海是绝对不会自己离去的,那他会去哪儿呢?”突然,刘谌看见之前刘璿他们进入森林的那条路,灵动眼珠一转,然后对着旁边的朱三道:“朱三,你指派两个人朝着这条路去寻找一群人,找到他们就让他们自己回去,本王先回去了。”吩咐完毕,刘谌骑着颇为疲累的马匹,朝着王府行去,可是还未到城门口,便见到城门戒严,城上满是衣甲鲜明的城卫,在城门口,刘谌更是看见刘禅带着众多文武官员,早早在那里等待着。见到刘禅在那对着一个白面小髯,身着华丽丝绒锦袍的男子大声呵斥,全部文武包括太子等人都是战战兢兢地跪着。刘谌虽然此时十分想回到那温柔大床上,酣畅地睡一觉,因为刘谌感觉眼皮在逐渐变沉,他也知道,这是快要晕厥的征兆。勉强打起精神,在刘禅前面百步处停下,由诸葛京扶着缓慢走向刘禅。“谌儿,你没事吧?”见到刘谌出现,刘禅顿时停下斥骂,小跑着奔向刘谌,脸上满是焦急。刘谌勉强跪下,却被刘禅扶起,虽然刘禅的手棉软无力,但是刘谌见到那焦急的神色,以及眼中的自责,心里一阵感动。这个时候的刘禅,不再是被天下人唾骂的昏君,也不是令人咬牙切齿的败国之主,他只是一个真实而又疼爱儿子的父亲!当刘禅见到刘谌那满身的伤口,特别是胸前那已经被鲜血浸透的布帛,顿时大怒,吼道:“谌儿竟然受如此重的伤,几十侍卫是干什么吃的!侍卫长呢,出来,寡人要诛他九族!所有侍卫全部斩首!”听到这话,不仅是谯周等一干文臣武将磕头不已,连忙出声阻止,刘谌也是不顾身体的虚弱,再次跪下。文臣武将是怕刘禅开此杀戮,不仅有伤天和,还会让为刘家鞠躬尽瘁的文臣武将,和出生入死的数十万将士寒心。要是屠刀不减,还在黄皓的撺掇下,将这灾难引向其他良臣砥柱,将会让这风雨飘摇的蜀汉更加羸弱,灭国也只在朝夕!刘谌却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其他心思,作为一个现代人,他当然知道何谓量刑处罚,而且刘谌本来就觉得辛海没有错。“启禀父皇,与辛海分开是儿臣的主意,如果父皇要罚,就连儿臣也一起罚吧!”言语坚定,似乎在告诉刘禅,如果你要惩罚辛海的话,就请将我并罪处罚,否则,我就不起来。刘禅见到刘谌如此重情义,而且还肯为其跪下求情,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同时也有几分赞赏,伸出手将刘谌扶起,温和笑道:“既然你为他求情,那寡人就饶他们一条狗命,但是君无戏言……”“陛下圣明!”听到这话,众位大臣皆是长舒一口气,连连恭维称颂,刘谌却是一急,这不意味着辛海等人都活罪难逃?急忙道:“父皇,这……”哪知刘禅直接抬手阻止刘谌,继续道:“欸,谌儿你听父皇说完如何?既然寡人已经说出口,那就无法收回,就把他们全部贬为奴隶,听你差遣如何?”原本刘谌还在为如何保护这些人绞尽脑汁,一时也是没有找到办法,如今刘禅的话正中下怀,顿时大喜,拱手道:“谢父皇,儿臣……”却是经历这许多,加上刚刚精神上的波动太大,刘谌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还好诸葛京虽然心智不咋的,反应却是不慢,将刘谌稳稳接住。“谌儿,叫御医……”当刘禅在为刘谌的事忙得手忙脚乱的时候,却没注意,跪着的刘璿那满是阴沉的脸,怨毒的眼光,看向刘谌那方不住闪烁着杀机。我努力这么久,每天拼命的努力着,可父皇你还是不肯看我一眼,都是该死的刘谌,可恨!刘瑶见此情景,面色一喜,小心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悄悄地移到刘璿身边,用一种愤怒地语气道:“王兄,看来咱们哥几个在父皇心中,还没有他一个刘谌重要,倒不是兄弟多嘴,您可是太子……”“太子”二字被刘瑶故意咬的很重,仿佛在告诉刘璿,刘谌的存在,就是跟他抢太子之位的。刘璿看了一眼刘瑶,那凶兽一般的眼光将其看得浑身一震,然后才转过头,疯狂地道:“没有谁能抢走本太子的皇位,包括他刘谌,既然他如此受父皇欢迎,那他就去死吧!”另外一边,唐家堡远方的深山,原叫狮子山,但自从诸葛诞占据之后,就改为了天帝山。天帝二字,可见其野心之大,志宰天下!天帝山主峰,是一座两面绝壁,一边断崖的险地,只有一条路通上主峰,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绝地。原本满是林木的山顶,被砍倒建成了坚固的寨门,和无数林立的营房,炊烟阵阵,好不热闹。一个身高九尺,方脸大耳的彪形大汉,身着一件有些破旧的铁甲,虽然胡茬散乱,却怎么也掩盖不了那英武的身姿,锐利的眼神。只见他敲门进入一个最为高大的建筑之中,随即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次骞无事不用每天来此,汝之忠义寡人已知,然如此扰人美梦,着实不妥!”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茬,头发散乱的四旬男子,身上的华服也是随意穿着,袒胸露乳,可是头上却带着一个黄金粗制滥造的王冠,十分搞笑。旁边还有两个妖娆女子搔首弄姿,为其揉捏着那已经松散的肌肉,媚眼却在站立男子身上来回扫视,眼中惊叹阵阵。男子无视那灼人的目光,面色不变,拱手道:“将军,属下……”哪知倚靠在男子突然面色一变,道:“文鸯,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寡人大王,行了,你出去吧,没有寡人的召唤不要进来!”却是诸葛诞见两个美人儿将注意力放在文鸯身上,顿时不喜,将其当作一个下人般挥走。文鸯叹息一声,拱手走了出去,自始自终都没有看那两个美人儿一眼,临至门口,听见里面传来的嬉闹淫笑之声,眉头皱的更紧了。行至自己的房内,从胸口取出一张丝帛,那是他胞姐文鸳写来的,让他去上阵杀敌,也好为父报仇,刚刚他也是打算说这事的。“唉!”……千叶坦白,第一次用电脑更文,却是有些不习惯,而且效率还慢,千叶道歉! 第二十三章 请战 “诸位爱卿,日前听闻狮子山贼寇肆虐百姓,寡人实在难安。 如今竟然敢公然对寡人的子嗣下手,寡人定要将其连根拔起,再将首恶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诸位爱卿以为,何人可领兵出战呀?” 听到这话,谯周等一干文武皆是眉头一皱,因为此时处于秋收之际,军屯一年就指着这几天了,可是如果再兴兵将,秋收定会有影响。 但是黄皓和阎宇却是眼睛一亮,喜上眉梢,这正是阎宇立功,进而争夺姜维兵权的好机会! 黄皓思索几息,回头看了看一脸期待的阎宇,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出班奏道: “陛下圣明,奴才以为,右将军阎宇颇通军事,又时刻准备着为陛下开疆拓土,征战天下,此等扫除寰宇之事,阎将军可去!” 听到黄皓推荐,阎宇欣喜不已,连忙跪倒高声道: “臣阎宇恳请出战,不求有功,只愿能为陛下鞍前马后,扫除宵小!” 听到黄皓这话,刘禅看了一眼正一脸殷勤的阎宇,虽有些意动,但即将出口却又有些迟疑。 刘禅不傻,阎宇多少斤两他也大致有所知晓,属于那种嘴上功夫还行,但是实际就不咋样了的那种。 看向诸葛瞻和其他几位将军,刘禅原本想点黄崇出战,但又更加迟疑,因为黄崇可是姜维的铁杆支持者,让其出战,立功意味着又助长了大将军的威势,于其统治不利,自是不愿。 “这……” 就在刘禅犹豫之际,一个威严声音响起,顿时让他眉头一皱。 “陛下,微臣以为,此时不宜发兵,兴起战事。” 说话的正是谯周,这个名盛蜀中的儒学大师,现任光禄大夫这个虚职,不过话语权却很大,连刘禅也不得不重视。 黄皓见谯周坏其好事,顿时不喜,略带阴沉的目光扫过谯周,一声冷哼,表达心中的不满。 而原本胜券在握的阎宇,那紧握的拳头,也表明他此时的愤怒。 确实,阎宇在姜维一派武将中根本没地位,如今连闲职谯周也坏他好事,顿时感觉屈辱满怀。 刘禅虽然有些不喜,毕竟他也想为儿子出一口恶气,此为私,自然不能说出。 见到谯周那镇定的神色,只得和颜悦色地问道: “谯老可是有何等高见,还望教寡人一番。” 谁都能感觉刘禅言语中的不满,连黄皓也是饶有兴趣地看着谯周,等着他出丑,而一干文臣则满是担忧。 哪知谯周仿若未闻,面色不变,依旧不紧不慢地道: “陛下可能忘却了,此时正是秋收之际,所获粮食事关蜀中数十万军民一年生计,重大之极。” 听到这话,刘禅果然面色一滞,因为刘禅一直以来关注民生,此番兴兵,一方面也是为了防止贼寇为祸四方,但是若是用整个国家的安危去做赌注,刘禅不敢也不能。 确实,虽然贼寇距离成都不远,但是整兵点将,一去一来就得四五天,还要出兵对战,若是贼寇强悍,迁延时间就久更长了。 一个黄皓的走狗文吏在黄皓的示意下,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此等强贼盘踞成都一旁,传出去不仅会让天下人耻笑,此外,若是贼寇胆大包天,悄然攻城,惊动圣驾,臣等万死难辞其咎!” “这……” 现在轮到刘禅和所有大臣沉默了,黄皓则是悄悄给了一个微笑,让那文吏一阵激动,升迁有望啊! 黄财思索几许,出言奏道: “启奏陛下,江油马邈手下有兵五千且距离狮子山贼窝最近,不如让其出兵如何?” 听到这话,刘禅紧皱的眉头顿时一展,此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连谯周都暗暗点头,瞥了一眼黄崇,神色莫名。 但是黄皓和阎宇就截然相反,眼看到嘴的肥肉被抢走,脸上那个阴沉,像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一般。 刘禅一拍掌,赞赏地看了一眼黄崇,眼中一丝遗憾飘过,道: “好!诚如黄爱卿所言,就让马邈率领三千兵将出战,传令……” “等等!” 就在刘禅将要决定的时候,又一个突兀的声音将其打断,让其有些火大。 可是当他正要呵斥之时,却发现出言的正是卧病数日的刘谌,顿时面色一缓。 此时的刘谌,虽然面色尚有些苍白,身体也有些削瘦,但是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很多。 刘禅看到那削瘦的身躯,一丝心疼闪过,有些责怪地道: “谌儿既然伤势未愈,就莫要出来,小心再感染风寒,汝如此心急前来,又打断寡人发令,可是有何要奏?” 哪知刘谌面色一正,坚定地道: “儿臣想请兵出战!” “什么?” 听到这话,朝堂明显一震,却是被刘谌的话给惊到了。 谯周眉头一皱,原本以为刘谌是一个有勇有谋之人,如今一见,却是一个十足的莽夫,顿时失望不已。 刘璿见到刘谌,一道杀气升腾,如今听到刘谌的话,顿时一惊,急道: “父皇,不可!自古王爷不掌兵,五弟此言,居心叵测啊!” 刘禅也是有些不喜,道: “皇儿可是感觉头脑晕沉,神志不清否?赶紧回府歇息去吧,此等国家大事,非是小儿戏耍之地。” 哪知刘谌充耳不闻,仍旧跪下请道: “恳请父皇恩准,儿臣要领兵出战,若是王爷不可,儿臣不要这王爵便是!” “你!”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惊,皆以为刘谌疯了,黄崇等少数人一脸忧色,不过刘璿等人则是幸灾乐祸,很高兴刘谌发疯。 黄崇心思急转,见到刘谌神色清明,顿时想起曾经那个指点江山的俊才,眼珠一转,道: “陛下,臣有言奏。” 刘禅一见黄崇说话,顿时正色起来,因为刘禅虽然不喜黄崇事姜,但不可否认的是,黄崇是一个人才。 “黄爱卿有何要说,直言便可。” 黄崇顿时一喜,拱手道: “谢陛下,臣以为北地王自幼以聪慧著称,如今出言顶撞陛下,必然事出有因,何不听其一言,再做决断?” 刘璿几人顿时一急,刘瑶出言道: “父皇,儿臣以为,王爵乃是父皇所封,如今刘谌说不要就不要,便是对父皇的大不敬,当惩治一番,好让他懂得何为恭敬!” 刘禅颇为不满地看了一眼刘瑶,刚刚他就有偏袒之意,如今刘瑶却是不知轻重,让其有些下不来台。 看了看笃定的刘谌,刘禅也是兴起几分好奇,也不管刘瑶,道: “谌儿倒是说说,汝为何一定要领兵出战?” 刘谌面色一肃,高声道: “……” …… 千叶坦白,协会聚餐,又来晚了,千叶道歉! 第二十四章 朝堂之上 “父皇,儿臣认为,男儿在世,必当有所为,有所不为。儿臣也不愿与人为敌,可是如今贼匪主动招惹儿臣,更是欲置儿臣于死地,杀机一起,便是不死不休,儿臣也不是任人揉捏的柿子,所以,儿臣要报仇!”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朝堂之上无论哪个人都是微微点头,包括原本对刘谌有些失望的谯周,以及对刘谌搅局表示不满的黄皓、阎宇之辈。 当刘谌说出这话,虽然刘璿有心反驳,却是无从下手,若是出言阻拦,必会让人觉得他是自私自利,不顾兄弟情义的冷血之辈,这是他如何也不能承受的。 刘禅看了看刘谌那诚挚的目光,顿时一定,因为从刘谌的身上,刘禅找到了他年轻时的影子,一样的嫉恶如仇,一样的侠义情怀! 见到所有人都是有些赞同,刘谌顿时一喜,继续道: “此外,儿臣身为汉国皇子,上受文臣武将之礼,下受百姓的尊崇和敬仰,这全是仰仗祖上庇护还有皇爷爷和父皇之功,刘谌自问并无半点功绩,实在受之有愧! 而且,刘谌身为皇族子弟,自当为皇族效力,如今贼匪卧在汉都一旁,觊觎圣器,正当是谌建功立业,报答家国之时!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这就是吾为何愿意放弃王爵,甘做一将军的本意,别无他想,还望父皇莫怪!” “功名祗向马上取,真是英雄一丈夫?好句好气魄!” 谯周原本还闭目养神,听到这句话,精神一震,念叨一遍,不由赞叹出声。 刘禅虽然文武不行,但是见识还是有的,听到这句诗,顿时惊诧地看了一眼刘谌,将其重新打量一番。 这才发现,坠马之后的刘谌不仅自信开朗了许多,这儒雅气度也是有增无减,这让一直为子嗣无能而忧虑不已的刘禅顿时喜笑颜开。 刘璿见到刘谌如此受到赏识,心中怨恨和醋意更浓,眼珠一转,道: “启奏父皇,五弟他不顾皇家威严,甘做一个卑贱的将军,这……” “够了!” 刘禅面色一沉,对刘璿的表现越来越失望,眼见其要将所有人得罪,不由呵斥出声。 “卑贱”二字一出,谯周都是面色一抽,那粗犷的武将们更是不干了,纷纷出言表达不满,那灼人的目光将刘璿全身上下扫了无数遍,如果他不是太子,恐怕早已被弃尸荒野了。 诸葛瞻作为武将之首,也觉得有必要为武官说一句话,仗着跟刘禅是连襟兄弟,直言道: “太子此言,着实是看不起我等,我们为朝廷征战多年,抛头颅,洒热血,如今太子居然说我等低贱,今日之事,还望太子给我众将士一个交代,否则我们实难心安!” “是呀!” 有了平尚书事的诸葛瞻当出头鸟,那些血气方刚的武将也开始吵吵嚷嚷,将刘璿吓得浑身哆嗦,连忙求救似得看向刘禅。 刘禅却是眉头紧皱,却是不敢接下,因为现在大家只是对刘璿不满,若是刘禅接过处理不好,到时将会让大家对朝廷不满,后果很严重。 突然,刘谌出言将大家的话打断,道: “父皇,儿臣请战之事,还望父皇成全!” 刘禅顿时眼睛一亮,不管那些声讨声,干脆道: “好,既然谌儿有如此壮志,寡人自然无法拒绝,准奏!传令!” 听到刘禅说传令,文臣武将无论情绪如何,还是跪地高声唱道: “臣等接旨!” “令,封王爷刘谌为骑都尉,负责此次对狮子山贼寇的进剿,江油守将马邈暂为辅将,负责协助刘谌整军作战,令出三日,不,七日,即刻点起三千兵马出发,不得有误!” 却是刘禅见刘谌还有些虚弱,临时将时间后推,也是希望给其一个缓冲的时间。 “诺!” 百官哪有异议,饶是黄皓心有不甘,也无可奈何,更别说憋屈不已的阎宇。 不过尚书郎黄崇却是敬佩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到其依旧成竹在胸,心中那一丝忧虑也消散,心中暗道: “这便是主公您的起点吗?果然不同凡响,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既然如此,那我再帮你一把又何妨!” 然后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我那不成器的小儿也颇有几分蛮力,既然王爷请战,臣愿送小子为王爷添一点助力。” 诸葛尚也并非庸人,心思一转便看出了黄崇之意,也是悄然地暗示一下站在前面的父亲。 诸葛瞻眉头一皱,正在犹豫,却见诸葛尚就要出言,顿时一惊,连忙出班道: “既然尚书郎也如此忠心为国,想我诸葛家满门忠烈,老臣也愿助王爷一臂之力!” 听到黄崇和诸葛瞻表态,让刘禅这个以往只能靠黄皓,和一个没用的阎宇怎能不开心,直接准奏。 在他看来,这是部分将领在看到刘谌的潜力之后主动向他示好,虽然心里有些不爽,但总得来说还是开心不已,他已经能想象他统御百将,天下臣服的局面。 这情况虽然很多人都是欣喜不已,但总有那么些人高兴不起来。 比如说,黄皓阎宇一党,更多的就是刘璿一伙了,如今风头皆被刘谌夺去,他们自然不甘。 一声“退朝”,刘禅匆匆离去,想是又有什么好玩的了。而百官也是缓缓退去。 大部分将领都对刘谌投来和善的笑,毕竟他那一句诗道出了多少男儿的梦想,也算是为武将正言。 谯周从身旁走过,刘谌急忙上前去行礼,从来对人不苟言笑的谯周很是欣赏地对其一笑,道: “王爷好气魄,老夫佩服!” 刘谌谦虚一礼,恭敬道: “晚生自知学识浅薄,改日自当造访夫子贵府,请教知识,还望夫子莫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呀!” “好说好说。” 两人言语一番,谯周才在刘谌的恭送中满意离去。 刘谌直接走上去与诸葛尚一同出得大殿,丝毫没有理会刘璿那几人投来的敌意,以前刘谌还觉得刘璿有些城府,如今一看,不堪如斯! 回到府中,刘谌就正大光明地将诸葛京、黄德叫到府中,美其名曰“探究军事”,实际刘谌却是开始了自己的布局。 刘谌看了看坐在前面的辛海、诸葛京、黄德、唐山四人一眼,心思一转,对着辛海道: “辛海,咱们手里的十几个兄弟安顿妥当否?” 辛海依旧面色冷峻,拱手道: “回王爷,十八个将士及家人,皆已安排妥当!” 刘谌满意地看了一眼辛海,虽然其才干不足,但是目前办事还是没有出什么纰漏,吩咐道: “通知他们,马上有任务了!” 至于任务,刘谌却是不打算公开,准备稍后直接对其交代,然后转头对着拘谨地坐在一旁的唐山道: “唐山,你们唐家堡有多少善战的丁壮?” 唐山想了想,然后道: “唐家堡男丁两千多人,几乎人人习武,但是战场之事,只有一千。” …… 千叶又来晚了,都不好意思说了,不扯淡了,大家看小说! 第二十五章 马邈 “一千?!!” 刘谌诧异一声,却是没料到唐家堡有如此多的壮士,一时不敢相信。 要知道,这一千壮士虽然数量上不怎么多,但这可不是张角那时的普通百姓,这可是披甲就能上阵,而且还是兵士中的精英,完全可以训练出像丹阳那种敢打敢战的队伍。 虽然刘谌有些心动,但是想到那个装备问题,以及如何说动唐二都是个问题,顿时就感觉到束手无策。 刘谌眉头一皱,还是怎么也想不到办法,思虑良久,刘谌打算再去一次唐家堡,争取将唐家堡这股方外势力拉入自己的麾下。至于装备,就得找诸葛瞻这个亲戚了。 然后对着一脸疑惑的唐山道: “明日你随本王去一趟唐家堡,本王要找你父亲聊聊。” 听到是回家,唐山顿时一喜,高声道: “谢谢王爷哥哥!” 见到唐山那纯真的笑容,再想到自己的谋划,刘谌都感觉有些残忍,但是只是一瞬,刘谌便振作了起来。 慈不掌兵,义不掌财的道理,刘谌还是懂得,尤其是像他这种出生在帝王之家,你不杀人,别人就会杀你! “王爷(兄长),我们呢?” 却是黄德和诸葛京见刘谌一直没有分派任务,顿时有些着急,急忙问出声。 刘谌转身看向诸葛京和黄德,他们为这次是跟随自己去打仗,不仅没有胆怯的感觉,竟还有些兴奋,果是将门之后! 除了从小那征战天下的将军梦,另外更重要的就是这次算是去刘谌报仇。年少谁人不嫉恶?轻狂哪能不快意恩仇? “黄德,这几天你和辛海出去办点事,行宗,明天你跟着我。” “是!” 黄德虽然有些疑惑,但他深知为臣之道,多做勿问。而诸葛京则是有些不愿了,因为黄德是出去办事,而他则要跟着刘谌待在这里。 平时每次打架黄德都是略逊一筹,如今刘谌去让黄德办事,而他好像是被刘谌看着一样。 刘谌虽然心知,却没有解释,因为他作为这个团体的首领,他有必要为所有人的安危负责,越少人知道他的计划,危险性越小,计划的成功性就大大增加。 “好了,大致情况就这样,你们三个先去准备一下,辛海留下。” 三人出去后,辛海知道刘谌有重要安排,就起身来到刘谌一旁,俯首听命。 刘谌面色变得凝重,眼睛竟也眯了起来,对着辛海道: “辛海,现在本王交给你一项十分困难的任务,这次本王也不勉强,去不去你全凭自愿。” 见到刘谌说得如此严重,辛海那冷峻的脸上也闪现几分沉色,然后就是感动不已,坚定道: “王爷给辛海活命之机,辛海一直铭记于心,如今王爷又给予海如此大的信任,王爷但凭吩咐,辛海万死不辞!” 刘谌也被这样的话感染,感觉有一股情绪在触动自己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刘谌保证道: “辛海,你放心,有你如此忠心之人,本王功成之日,自会不吝封赏!” 将其招至身前,然后细声道: “明早天明你就带领八个兵士,去江油打探关于马邈的情报,最好能弄到一些证据,能让本王控制于他的证据!” “是!” 听到这话,辛海却是暗中松了一口气,因为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只是在别人地盘上这样做,容易被当做敌国细作抓起来罢了。 刘谌继续吩咐道:“其余兵士让黄德带着化作百姓,去狮子山周围打探情报。五日后,我们在唐家堡再聚。” “是!” 看着辛海那身影逐渐消失,刘谌有些忐忑,自语道: “马邈如此软弱之人,想必抓其把柄也颇为简单吧,但愿如此!” 别说,刘谌还真猜对了,此时马邈就正在犯事。 “嘿嘿,小娘子,今晚之后,你就是本将军的人了,你就从了我吧!” 江油将军府一个颇为僻静的厢房内,一个长相猥琐的六尺男子正挺着那大肚子,追赶者一个身穿红衣新装,却是一脸惊恐的年轻女子。 “呜呜,将军,您就放过贱妇吧,贱妇已经是有夫之人了!” 女子一边闪躲,一边苦苦哀求,眼里泛起泪花,好不怜惜。 但是女子越是这般,男子却越是兴奋,咧开嘴露出一口大黄牙,小眼睛在其那颇为丰满的娇躯上扫动,吞咽口水后淫笑道: “你不还没拜堂成亲嘛,还不算有夫之妇,不过,你马上就会成为我的第七房小妾了,来,叫一声夫君来听听,嘿嘿!” 却是马邈今日应邀出席江油富商侯家大少侯君集大婚,想到以往侯家也是给了不少好处,才板着个冷脸前往。 席间到了新郎新娘拜天地,马邈无意中瞥见出轿的新娘身段袅娜,虽然看不见脸,但是马邈这个花丛老手却是猜出其美貌亦是惊人。 然后马邈便以鼓动气氛为由,要新娘揭下头巾,这本是不合常理之举,侯家家主侯宝林自然不愿,不过在马邈将整个侯府围住,亮出寒光刺目的大刀长矛后,不得不屈从。 果然,新娘揭开头巾,露出那张颇为精致的容颜,灵动大眼,如同一汪清泉,琼鼻樱嘴,更是在青涩中多了一丝妩媚,顿时让马邈这个五旬老叟如同重获青春一般,红光再次爬上那张猥琐的脸。 马邈二话不说,就让走狗带走新娘,新郎侯君集哪里肯让,站出来阻拦,却被一顿痛揍,鲜血从口中流淌而出,地上艰难喘息。 侯宝林因为喜事遭搅,一时急火攻心,引发心脏疾病,直接倒在了堂上。 侯宝林也是有骨气之人,指着马邈道: “畜生,我要到京城去告你!” 马邈走过去一脚踩在侯宝林的胸口,拍了拍其哆嗦得有些青紫的脸,嚣张地道: “你去告啊,去啊!不怕告诉你,现在是奉车都尉、中常侍黄皓黄大人掌管朝政,而本将亦是黄大人倚重之人,你是告不倒我的,到最后,反而会因为诬告朝廷将军,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虽然这话有些危言耸听,但是黄皓执政几年,恶名远传,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侯宝林也就只有将打碎的牙往肚子里咽,疾病加上心有郁疾,让其卧病在床,眼看就将不久于人世。 不过侯君集青年意气,愤怒积胸,决定冒死上奏,悄悄买通一个城门守卫,在清晨就简装往京都也就是成都走去。 巧合的是,辛海几人化作普通百姓,也正朝着江油行去。 这些马邈自是不知,现在他已经将女子那纱衣撕破,露出那雪白的肌肤,还有那隆起的酥胸。 马邈像是一头饥饿的野狼,粗野地朝女子扑了上去,女子无力抵抗,一滴滴绝望的泪水流出。 “没劲!” 三两分钟完事,马邈还有些气喘,毕竟也是上了年纪,看了看如同死人一般的女子,吐了一口浓痰。 女子艰难起身,不顾身上传来的疼痛,泪水如泉,看向窗外,几片残叶在风中零落,鸪鹳也是发出凄厉的叫声。 “夫君,原谅我的不贞,我只有一死证明清白,但愿来世再做夫妻!” 一丈白绫高挂,一个冤魂现世,一段遗憾的婚姻,一声长叹入苍穹! 可惜马邈暂时没有时间发现,因为他正在大堂迎接一个贵客。 那满脸堆着的皱纹,竟将那小眼睛掩盖,身着一身战甲,也因卑躬屈膝而弄得失去了威武。 这,是一个十足的败类,一个专业的狗! …… 千叶上完晚自习,赶完作业,就变成现在才更文的样子。哎,好忧伤,老是对着一堆公式理论,千叶不停告诉自己:你是一个有理想的文人! 第二十六章 再访唐家堡 “张大人,这次劳驾您老前来,定是黄都尉都重要事情吩咐吧,邈感谢大人和都尉的信任,您放心,下官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见到是黄皓旁边的贴身太监张逑前来,自知又有了安排,感觉自己受到了黄皓的重用,马邈欣喜不已,连忙表忠心。 张逑见到马邈如此,心中暗爽不已,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因为他作为一个太监,虽然在黄皓的背后也能作威作福,但是更多的是狐假虎威,只有在黄皓的这些走狗面前,才能展现出那虚无的威严。 “行了!你的忠心都尉自然看在眼里,这不,一有机会,黄都尉又给你送功劳来了。” “真的?那还得谢谢张大人在黄都尉多番美言,下官已略备薄礼,还请大人莫要推辞!” 果然,听到张逑的话,马邈那张猥琐的老脸顿时面笑如菊,眼睛已经几无可见,一口黄牙也让张逑恶心地掩了掩鼻。 但是听到有礼物可收,还是强忍恶心,夸奖道: “杂家也只是从旁言语几句罢了,还是马邈将军会做人,会办事!黄都尉说了,只要你办好这事,定会让你荣升高位,进入朝中,也不是不可能!” “进入朝中”四字一出,马邈像是见到腥味的猫,眼中只剩满满的火热,鼻腔中发出重重的喘息声。 “谢谢大人,谢谢黄都尉,您们的再造之恩,邈没齿难忘!” 情绪激动处,竟伸出手握住张逑那纤细如同女子般,还留有长长指甲的手。 感觉到手中传来的润滑,马邈顿时心神一荡,不禁在上面抚摸起来。 哪知张逑如同被踩到尾巴的猫一般,急忙从那粗肥的大手中挣脱,还掏出丝巾擦拭,那嫌恶的眼神,皱鼻的神色,更像是撒尿洒在手上了。 马邈只顾着回味张逑的话,浑身激动得有些颤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赤裸裸的鄙视。 张逑因为马邈的轻佻动作,表情也有些冷,直言道: “皇上下旨,令你领军三千,跟随北地王刘谌去狮子山剿匪,七日之内,必须到达,不得有误。” 马邈听了,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就拱手称是,呆立在一旁傻乐。 张逑有些恨铁不成钢,心中直骂“蠢货”,面上却是依旧冰冷,继续开口道: “黄大人的意思,让你安排一下,到时要让刘谌不敌战败,你出手逆转乾坤,将首功拿下。” 马邈一愣,打仗却不是他的擅长,急忙问道: “大人,我该怎么做?还请您教我!” 张逑脸上闪过一丝傲然,盛气凌人道: “你活了这么久,该怎么做还需要我教?大人的要求只有两个,你拿到首功,黄德和诸葛京必须死,但不能是你的手上,所以,你知道怎么做了吗?” “张大人,诸葛京我认识,是诸葛瞻大人之子,这个黄德…” “叫你做就做,别那么多废话,到时惹得大人不虞,小心你的脑袋!” “是是是!” 马邈连忙顺从地躬身回答,心里却是暗骂,妈的,给你这么多好处,一点都不透露,老子还不如拿去喂狗! 这边,张逑赶在圣旨传到之前,就已经跟马邈安排如何对付刘谌;另外一边,刘谌却是又来到了唐家堡,也是为了此次剿匪之事。 “宏远贤侄果然守约,如今一月不到,却不知山儿给你添麻烦否?” 审视的目光在唐山身上扫视一番,见唐山果然少了一分少年的轻浮,多了几分文人的儒雅,还有点点高贵之气,心里仅存的几分疑虑也尽皆消散,开心不已。 刘谌将唐山拉到面前,亲昵地拍了拍其肩膀,像是亲哥哥一般,然后自信地笑道: “唐山小弟聪明好学,改变了不是一点半点,宏远敢保证,只要这样坚持下去,定会成为文武全才!” 心中却是暗笑,笑话,在本王的王府内,每天耳濡目染那些规矩礼仪,哪能没有提升? 听到刘谌这肯定的话,唐二也是十分激动,连忙感激地道: “小儿顽劣,全靠贤侄引导之功,老夫在此再次谢过,来人,去给张贤侄备席,今晚老夫要与贤侄酣饮几杯!” 刘谌也没拒绝,拱手推辞几句便同意了。一番闲聊,却都是刘谌在打听狮子山的状况。 刘谌看了一眼远山,那是狮子山的方向,然后眼珠一挑,似是在回忆,然后装作无意问道: “唐伯,听闻狮子山贼寇凶悍,最近可有出来劫掠?” 唐二本是豪爽之人,没有多想,也就直言道: “前番贼首领着匪众四下抢夺,应该只是宣威之举,如今周围村庄每年奉上一些,供奉,倒也相安无事,除了一些来往的外地商人。贼众皆是小股出来,并没有大举出山的迹象。” “喔?” 刘谌眉毛一挑,思虑许久,也是没有想到缘由,心里升起一股疑惑,感到有些费解。 “宏远贤侄,走,今日老朽略备薄酒,你我二人饮酒几杯。” 却是管家上来奏报说酒水已经备好,唐二就亲切地拉起刘谌,去往宴席的厅房。 刘谌一边跟在前面走,还悄悄转身对着唐山一眨眼,唐山会意,从仆从手里接过一个铜鐏,抱起来颇为费力,显然里面的东西很沉。 三人坐下,唐二便举杯邀刘谌饮酒,刘谌喝了一杯,然后皱眉回味着。 见到刘谌如此表现,唐二有些不高兴,要知道这酒可是他珍藏许久,为了招待刘谌才起出来,显然很是珍重。 可是如今刘谌的表现,明显对这酒有些不太满意,不过唐二好歹也是过了不惑之年,心性自有所修行,便和颜问道: “贤侄,可是此酒不好喝?惭愧,我们山野之地,只有此等劣酒,贤侄若是不喜欢,那就吃菜。” 刘谌也听出了唐二的那丝不满,虽然这是在自己的预料之中,但还是连忙拱手道: “唐伯客气,此酒却是乃人间珍品,不过小侄日前偶得一些仙酿,也有给唐伯带了少许,这一激动却是忘了,倒是小侄的不是!” 一边说,一边让唐山将烈酒拿出。看着那个高大的酒鐏,刘谌心道:宝贝,今天得靠你出马了! 听到刘谌说什么仙酿,唐二有些怀疑,因为他早年也曾行走江湖,见闻自是不少,却没有听过刘谌所言的仙酿。 同时也有些期待,因为他也是好酒之人,自对好酒有独特的情感。 “噗!” 打开酒鐏,一阵浓郁的清香传来,唐二闻着这味道,连忙闭眼感受了起来,神情竟有些飘忽,显得十分享受。 许久,反应过来的唐二见到刘谌和唐山都看着他,尤其是刘谌那饶有趣味的神色,让其感到有些窘迫。 不过唐二也是江湖老手,瞬间便恢复了正常,略为歉意道: “老夫初闻此酒,见其果如贤侄所言,乃是人间仙酿,一时有些失态,还望贤侄勿要笑话老夫才是。” 刘谌哪里不懂,连忙赞同地说: “哪里哪里,小侄当时较唐伯更是不堪,自会懂得这间情境。” 唐二再贪婪地闻了闻那味道,然后自语道: “如此仙酿,果然人间绝品,想必价格亦是不菲…” 然后有些钟情地打量一番,像是注视情人一样,抬起头,对着刘谌道: “贤侄送此大礼,老夫本不能收,但是老夫亦是贪杯之人,只能惭愧收下。 老夫保证,若是以后贤侄但凡有任何帮助,只要老夫力所能及,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和唐山相视一笑,刘谌歉意地道: “其实小侄此次前来,确有所求,只是小侄实难开口,这…” …… 晚自习更了,补上一更,哈哈,好喜欢这种充分利用时间的感觉! 第二十七章 如此简单 唐二却是早有意料,见此也没有半分不愉,豁达道: “既然你当我是唐伯,而且小儿也全靠你照抚,说起来,咱们现在就像一家人,所以也别说那见外的话,有何难处,尽管说来!” 听得唐二此语,刘谌果然心安许多,道: “也并非什么大事,就是小侄斗胆向陛下要兵三千,打算进剿贼寇,但又担心地形不熟,加上兵士不精,难有建树,所以…” “剿匪?!!还不是小事?” 唐二听说刘谌居然请兵出战,而且还说得如此轻松,就像是今晚吃什么一样,顿时惊叫出声。 不过唐二好歹也是见识颇高,见到刘谌那笃定的神情,也就镇静了下来。 继而诧异地看了刘谌一眼,见其体格健硕,天庭饱满,才放心不少。 想到战争本是凶残无比,轻言生死的存在,还是担忧道: “贼匪悍勇无匹,不是老夫打击你,以你书生之能,加上地方两三千守城士兵,恐怕难有所建树啊。” 刘谌经过之前唐二的表现,知道其定不是那种见死不救之人,所以听到这话,故作一惊,急道: “唐伯,贼寇真有如此难对付?那小侄岂不是要无功而返,这…还望唐伯帮我!” 唐二也知道刘谌有演绎的成分,不过他也不是那等斤斤计较,注意细枝末节的人,先是眉头一皱,然后试探道: “老夫愿出六百丁壮,并亲自与贤侄一往如何?” “真的?”刘谌惊叫起来,脸上满是激动,刚刚唐二的一皱眉真将他吓了一跳,以为只会给予两百丁壮敷衍,哪知唐二不仅自愿给出大部分丁壮,还要亲自跟着刘谌前往。 刘谌感激涕零,起身弯腰下去,诚挚拜道: “唐伯如此深明大义,小侄自是佩服万分,小侄相信,有了您老的帮助,此次必然旗开得胜,小侄在此先行谢过!” 唐二连忙将刘谌扶起,道: “贤侄此举,倒是显得生分了许多,江湖人自知大义当先,此等为民除害之举,我辈自然不会闪避。” 听到这话,刘谌顿时一阵惊喜,连忙道: “唐伯仁义无双,想必在江湖上也是声威显赫的存在,您何不登高一呼,引得众多英豪来助成此事?” 唐二却是有些难办,迟疑一下,问道: “江湖人物,龙蛇混杂,先不说能否请到,到时与军队混在一起,出事不说,你还难以向当今皇上解释呀!” 刘谌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听到这里自信地一拍胸脯,道: “只要唐伯能将这些人请到,小侄自是有办法解决您老说的问题,小侄保证,若是有功之人,小侄一定会上奏求取封赏,唐伯您也是一样!” 哪知唐二却是面色一变,语气有些硬,直言不讳道: “若是以往费祎董允在朝,老夫或许还可以去搏得一些功名,但是听闻如今黄皓扰乱朝纲,老夫却是不敢趟这浑水,还想活个太平晚年。” 刘谌心思一动,想不到这个唐二竟对朝事也有些掌控,果然是消息灵通的老江湖,却是可以有效使用一番。 面色却是突然神色一正,自信道: “他黄皓不过是一个无知阉人,料他也没有翻天之能,像他这种坏事做尽之人,指不定哪天就惨遭横祸了呢!” “这…” 唐二也是听出了刘谌的弦外之音,似乎已经有人准备对其下手了,不过唐二也知道言尽于何处,也就没有多问。 “来来来,此般美酒不喝,却是显得有些浪费了,干!” 推杯换盏,佳酿仙肴,刘谌自是爽口不已,连连大快朵颐。 出得唐家堡,刘谌已经有点晕沉,回到家中便是卧下,倒是让崔氏一阵忙碌。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刘谌坐在高大而又富丽堂皇的金黄大殿之上,身后是黄纱维帐,前面是数十根雕金龙柱,配上奢华红毯,十分壮阔与豪华。 看着那雄壮的将军,聪睿的谋臣将宽阔的大殿站满,刘谌顿时豪气猛增。 “爱卿平身!哈哈哈!” 刘谌一阵狂笑,没有什么比一统江山更为有成就感了,饶是平时颇为严肃的刘谌,也不禁笑出声。 “王爷哥哥,有人找你!” 就在此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刘谌顿时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虚幻,最后定格成一个还算稚嫩,但是已经颇有英武之气的少年,正是唐山。 “靠,你还我美梦!” 刘谌一边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一边哀怨到,眼中满是郁闷之色。 许久刘谌才想到唐山刚刚说了什么,看了看外面已经大亮的天色,问道: “你说谁找我?” 唐山虽然心里感到有些委屈,也知扰人清梦不对,所以还是答道: “就是姓糜的那个,还带了两个人前来,那两个人都是商贾打扮。” “糜统吗?” 刘谌眼睛一闪,心里暗道: “你终于来了,我的摇钱树!” 然后出去商谈,糜统的兄长虽然跟他有些相似,但与糜统不同的是,糜仁、糜达皆是大腹便便,满口商贾的黄白言语。 刘谌无心与之深谈,也是略微展示了一下资本,将两人惊得合不拢嘴,看向刘谌就越发殷勤,仿佛看到了金山一般。 临走之时,刘谌让他们带走了二十个新学厨艺半月的青年,以及四个粗略学过术算的男子,是十五个兵士的家属,都是刘谌信任之人。 刘谌送走几人,憧憬了一下那金黄钱财成堆进入府中的场景,就再次开始了自己的准备。 次日,刘谌去了诸葛瞻那里一下,装备的事情还得找他解决。 虽然黄皓在朝中一手遮天,但是兵部却是由于诸葛亮和姜维的两代经营,变得如同铁桶一般,黄皓暂时也没有办法。 当刘谌说明来意,诸葛瞻哪有不应,大手一挥,一千人的装备到手,倒是让刘谌感动不已。 当然,诸葛瞻也不会说刘禅早有暗示,毕竟刘谌可是其亲儿子,但这明显的属于假公济私,大家心照不宣。 刘谌却是对这位陌生的父皇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他只能感叹一声,这又是一个像李煜那样,错生帝王家的存在。 当时间到达第五天,刘谌便整装待发,身着贴身的铁甲,顿时多了几分军人的冷肃。 到达城门口,刘禅带着许多文臣武将来此送行,包括看不出表情的黄皓。 刘禅又开始启动他那慈父形象,唠叨道: “谌儿,战争凶险万分,切莫意气用事,一切以保全自己为主。”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是心里一阵狂汗,感情你这是公然怂恿刘谌当逃兵啊! 刘谌听到那话语中浓浓的关怀以及担忧,动情地跪下,像是发誓一般说道: “多谢父皇的关怀,不过儿臣如今为将,自会以战局为重。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贼巢誓不还!走也!” 听到刘谌这掷地有声的话,铮铮铁骨的武将,都感觉一股豪气冲上云霄,就连谯周都是目光一闪,满是赞叹,像是审视弟子一般,越看越满意。 “夫君此去,多加小心,臣妾在府中等你回来!” “爱妃莫哭,夫君此去定会力剿贼窝,有马邈将军在,不会有事的。” 轻轻地将那精致的面庞上的泪珠擦去,深情地看着那双柔情的眼,良久,再拥入怀里,一切尽在无言中。 “哒哒哒!” 不顾后面那不停落泪佳人,刘谌骑着马和唐山领着一众侍卫朝着远处奔去。 “愿主公马到功成,创造辉煌!” 黄崇和诸葛尚都是直直地盯着刘谌那远去的身影,他们也想与其一起去,但是目前时机不到,只能默默地祝愿祈祷。 刘谌却是不知,他此时仍旧满是豪情,如果不是顾忌身份,都要仰天长啸了。 “驾!” “天下,我刘谌来了!” …… 今晚三节自习,还是重要课程,所以更新又来晚了,还是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二十八章 下马威 当刘谌到达唐家堡时,辛海等人早已在那里侯着,等着刘谌前往。 寒暄过后,刘谌带着诸葛京和唐山进入唐二精心准备的隔间之中,随后辛海领着一个满脸激动,身着贴身书生素衣的削瘦青年进来。 一进来,辛海就领着青年下拜,恭敬道: “见过王爷,行宗公子!” “草民侯君集,见过王爷!” 刘谌见到青年,见其不仅一身风尘,头虽然恭敬地低着,还是隐隐可见那刻骨灼人的恨,便有了初步猜测。 “辛海将军,王爷找你来议事,你带个书生来作甚?” 却是诸葛京禁不住疑惑,打量一番青年,开口问道。 辛海拱手答道: “禀告王爷,行宗公子,这个人叫侯君集,是江油富商侯宝林的大公子,是末将在去往江油的路上遇见的,觉得王爷需要,所以带他来此,擅做主张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刘谌听到这话,已经能肯定自己的猜测了,见其虽一身落魄,但是全身散发着儒雅气息,而且眼睛不乏灵动之色,便起了招才之心。 连忙上前将其托起,和蔼道: “见你目中印有深深仇恨,想必你有什么委屈之处,本王虽不才,也是北地王,定会为你做主!” 见到刘谌这么说,侯君集显然面色一喜,但是想到了什么,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满是绝望。 刘谌目光一闪,便猜测到此中牵扯甚大,侯君集恐怕自己无法处置,便开口道: “莫怕,无论他是王侯将相,只要还在这大汉之内,本王定会有治他之法!” 听到这话,侯君集果然眼睛一亮,迟疑道: “若是当朝权臣,也可以?” 刘谌一惊,虽然早有预料,还是没算到此事牵扯如此之大,见到其希冀的神色,肯定道: “当然,莫说其他,黄皓本王也敢试他一试。” 听到刘谌如此回答,侯君集激动得再次跪了下去,却被刘谌顺势拉起,安抚其坐下之后,侯君集才怀着悲痛的心情回忆道: “此事发生在六日之前……” 侯君集咬牙切齿地讲完,讲到悲愤处,不禁热泪盈眶。 听完侯君集的讲述,饶是刘谌见识颇多,也不禁眼冒火花,也是连连安抚侯君集。 原本历史只是说马邈其人软弱无能,如今更是祸国害民,荼毒百姓,实在是人神共愤! “原本只是想让你安度晚年,既然如此,那你也不用回去了吧!” 刘谌心里狠狠道,已经将其判了死刑。 当然,此时发生的一切马邈自然不知道,他正控制那肥胖的身躯,坐在高头大马上,在众多兵士和副将以及几个亲信的簇拥下,缓缓朝着唐家堡前进。 副将是一个颇为健硕的汉子,不过那双不停四处瞟动的奸诈眼睛,倒是折损了他一身铠甲的形象。 过了小河,见到唐家堡那颇为宏伟的建筑,顿时闪过一丝惊色,但是眼珠一转,连忙朝着马邈道: “马将军,您看这堡垒修的如此宏伟,一看就不是民间之物,莫不是有什么密事,需不需要末将前去查探一番?” 马邈原本也在感叹这堡垒的精妙,听到副将的话,马邈自然是知道他的意思,心里也是意动不已。 但是他马上想到了什么,小眼警惕的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骂道: “你个蠢货,现在北地王就在此地,若是让他听到,就算你有十个脑袋,也不够他砍的!” 听到这话,副将吓得连忙缩了缩头,见四周都是亲信,小心道: “不然等此次剿匪结束,咱们再合计,反正将军也是即将进入朝廷,此处距离挺近,也可作为安享之所!” 进入朝中,这句话将马邈说得十分舒坦,小眼都是激动得眯了起来,说道: “王台,你也跟了本将多年,本将到时封赏下来,江油守将的位置定是你的!” 听到这话,王台果然笑得更开心了,却是不失时机地拍马屁道: “末将全奈将军赏识,如今的一切都是将军您给的,末将在此发誓,若是您有用得着的地方,只要您一句话,末将一定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唐家堡内,堡上的守卫见到大队人马靠近,连忙向唐二和刘谌报告。 “报,堡外有大队人马靠近,像是要借道过去,已经靠近两箭之地!” 刘谌冷冷一笑,暗道: “马邈?终于来了,就让本王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然后对着一旁的诸葛京辛海几人道: “走,跟随本王去迎接马将军去。” 行至门口,回身对踌躇在原地的侯君集道: “君集,你就呆在这里,本王要给他一个惊喜!” “是!” 听到刘谌的话,再看刘谌那神色,哪里不知道刘谌的意思,侯君集一阵激动,还是按耐住激动,跑到旁边隐蔽处躲藏了起来。 见到马邈,看到那副脑满肠肥的面孔,刘谌感觉一阵恶寒,但还是控制住情绪,高声道: “马邈将军前来,小王有失远迎,罪过!” 见到刘谌如此谦卑的姿态,加上想起之前张逑的交代,马邈也不下马,还故意挺了挺腰,皮笑面不笑地拱手道: “王爷千岁,末将甲胄在身,不便行礼,还望王爷恕罪。” 虽然口上这么说,但那淡漠地眼神和轻飘飘的动作,谁都看出了其眼中的不屑。 “见到王爷不行礼,你找死!” 说话的是辛海,他作为刘谌的侍卫长,有权为刘谌维护尊严,所以也不管对面的三千兵马,就拔剑吼道。 见到辛海如此,其余随从侍卫也是持戈指向马邈,将其吓得一缩。 刘谌虽然心里也有些火大,但还是努力控制情绪,心里明白这是马邈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是他还是挥手压下辛海众人的动作。 转身陪笑着对马邈道: “手下人不懂事,希望将军莫要介意,回去本王就惩罚他们。” “哼!” 马邈见到刘谌如此软弱可欺,加上有黄皓做后盾,顿时底气也足了,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刘谌将其迎入堡中,让其余三千兵士在外扎寨,哪知马邈像是怕死一般,硬是要了五十个亲信跟着进入。 刘谌虽然表面上应允,心中却是冷笑: “哼,就算你将全部兵马带进来又如何,一会你还是得乖乖就范!” 进入大厅,马邈带着副将参加了唐二提前准备的宴席,见到那高纯度仙酿,像是见到了美人一般,一阵猛灌,还抱着装酒的陶罐不撒手。 “马将军?” 刘谌轻轻拍了一下马邈,哪知马邈只是吧唧吧唧嘴,换了个方向继续趴着睡觉。 再摇了摇旁边睡成死猪的王副将,刘谌邪邪一笑,道: “哼!真当本王的酒是什么,这样猛灌,喝不死你!” 然后对着一旁的唐二吩咐道: “唐伯,您去隔壁安抚那五十军士,若有异动,杀!” 唐二没有了原来的淡定,恭敬地拱手道: “王爷您折煞草民了,草民这就去。” “辛海,留两个兄弟在此看着王副将,若他醒了,再打晕。行宗将马邈拖着跟本王走,本王给他一个惊喜!” 进入先前的隔间中,行宗将其粗暴地扔在地上,居然没有将其弄醒。 刘谌轻蔑一笑,顺手从桌上取下茶壶,一下子全倒在马邈头上。 “谁?找死是吧,信不信老子灭你全家!” 马邈睡眠被打搅,顿时怒吼,但是见到眼前的刘谌,咒骂戛然而止,不过却是没有道歉,反而咄咄逼人道: “王爷,你这么做不合适吧,末将前来助你剿匪,你却如此对末将,来日见到皇上,定要讨个公道!” 哪知刘谌一改之前的谦卑软弱,上前俯身看着马邈,目光锋锐逼人,平淡道: “本王听闻你马邈在江油为祸百姓,特意来询问,别有什么误会。” 听到刘谌的话,虽然平淡无奇,却是让马邈心中起了惊涛骇浪,但是他还是死撑着道: “怎么可能?本将一向与民为善,定是有人想诬陷本将,本将不服,来人!” 想到跟进来的五十亲信,马邈顿时气势一涨,故意高声,企图引来部下。 刘谌却是恍若未闻,继续道: “诬陷,是吗?你说呢,君集?” …… 今日用定时写小说,没有一点停顿,居然只用了一小时,千叶才发现自己的极限不止于此,下次再试试更短的,哈哈! 第二十九章 受困 “诬陷,是吗?侯君集,你说呢?” “侯君集?” 听到这个颇为熟悉的名字,马邈先是一阵疑惑,但当侯君集从那角落走出,一脸的杀机让其浑身一震,说话也是哆嗦了起来,颤抖着指着侯君集道: “是…你?你…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怕本将灭你全家吗,啊?” 说到后面,马邈仿佛又回到了江油那时的强势与霸道,怒目圆睁,全身煞气。 “来人呐,给本将将他拿下!” 若是之前,侯君集还会顾及家人性命,低头不语,但是此刻有刘谌做主,侯君集原本的那股冲劲又活泛了起来。 只见其先是怨毒地将其看了一眼,然后转身对着刘谌拱手道: “王爷,草民想揍他,还望王爷批准!” 刘谌看了一眼马邈,心中愈发嫌恶,然后笑了笑道: “当然可以,但是,不能打脸,本王还要他有用!” “谢王爷!” 听到刘谌的话,侯君集感激地深深一躬,然后逐渐靠近马邈,对其冷冷地说道: “怎么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吧,这叫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受死吧!” “啊,你别过来,来人呐…” 见到侯君集那仿佛要将其撕了一般的残酷疯狂的表情,马邈再没了之前的淡定,连忙呼唤手下,企图让其过来救自己。 “啊!诶哟!” 侯君集充分听取了刘谌的不能打脸的话,直接抬脚就往马邈那肥胖的身上招呼,踢得“砰砰”作响,惨叫声声。 过了许久,侯君集似乎觉得不解气,想到自己的妻子被其蹂躏,顿时怒火更甚,直接抄起旁边的小桌就往其背上砸去。 “咔嚓!” 却是手中抓着的桌腿应声而断,马邈顿时一缕鲜血从嘴角溢出。 看到侯君集的动作,刘谌眉头一挑,心里暗道:谁言百无一用是书生,书生疯狂吓死人啊! 虽然担心侯君集将其打出个好歹,不利于自己的计划,但是见到马邈依旧没求饶,所以也觉得时机未到,也就眼神制止了诸葛京和唐山的动作。 “别,别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 却是马邈一脸惊恐,连忙摆手胡乱抵挡侯君集的攻击,也见识了刘谌的手段,连忙哀求道: “王爷,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知错了,求求您了!” “停!” 诸葛京连忙拉住气喘吁吁的侯君集,将其拉到一旁休息。 “谢谢王爷,谢谢王爷!” 马邈见到刘谌的话如此管用,连忙跪着爬到刘谌面前,像一条狗一般点头哈腰。 刘谌也不起身,伸手拍了拍其肩膀,邪邪一笑,道: “本王最好说话了,既然你知道错了,那就写悔过书吧,将你这些年干的坏事全部写下来,否则,你知道什么后果!” 这话将马邈吓得浑身一震,他原本计划等脱身就对刘谌下手,反正这也是黄皓的吩咐,到时不用他负责。 哪知刘谌远比他想象的难对付,如果他真的写下过错,那他就永远不能翻身了,他也知道,他做的那些事若是被刘禅知道,灭族只是轻的,九族夷灭也不是不可能! 马邈无法,只得用苦肉计,连忙在地上重重磕头,发出“砰砰”声响,一边还声泪俱下,道: “王爷,小人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保证,日后见到您一定跪地相迎,不,小人愿给您做牛做马,您饶了我吧!” 刘谌心中冷笑,欺负小孩是吧,然后道: “本王愿意放过你,但你问问,侯君集他愿意吗?被你祸害的那些人他们愿意吗?看来你还是不知错啊,诸葛京,你来好好招呼一下马将军!” “好嘞!” 听到刘谌的吩咐,诸葛京原本就对马邈咬牙切齿,拳头都已经紧紧握紧,恨不得将其撕碎,连忙挽了挽袖子,跑了过来。 “等等,我写我写,哎呦,哎呦!” 见到诸葛京那铁锤般般的大拳头,马邈一哆嗦,连忙认罪,哪知诸葛京根本就不听,一拳一拳往那肥硕的身上招呼。 打了大约有十拳,此时的马邈已经鲜血如柱,躺在地上痛哼。 “好了,将马将军扶起来,让他说,君集你写,如有不实,继续招呼!” “是!” 无奈之下,马邈将自己做的一些事情抖出,都是天怒人怨之事,开始他推说没有了,诸葛京就是一阵招呼,直至再打也问不出来时,刘谌才让马邈签字画押。 拿起那张罪状,刘谌再一次有想杀人的冲动,但是被理智压下,然后对着马邈道: “这上面的东西若是出现在我父皇眼前,就是黄皓也救不了你,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此时的马邈仿佛全身被扒光一般,哪还有之前的有恃无恐,连忙跪地表示诚服。 刘谌也没有夺走马邈的所有兵马,只是将其中一千五不知情,跟马邈没有勾结的普通兵士交由辛海统带,没办法,这里只有辛海是正规军队出生。 办好这一切,马邈就被半控制地放在刘谌身边,防止其狗急跳墙。 刚出去,辛海就来报,语气中带着焦急,道: “王爷,听您的吩咐,末将派出三个斥候去找黄德公子,发现他被困在了距此五里地方,形式不容乐观!” 刘谌一惊,连忙问道: “真的?对方有多少人?” “看不清楚,粗略计算恐怕有三百。” 诸葛京脾气最火爆,连忙吼道: “那还等什么,直接带着三千兵马杀过去呀!” 刘谌也是有些心动,但是权衡一番,道: “不用三千,马邈的兵本王暂时信不过,这样,去向唐伯那里求兵一百五,再挑选三百五善骑射的士兵出来,由本王领着去救黄德,行宗和唐山跟着去,辛海你和唐伯在这里盯着,如果马邈有异动,直接杀!” “王爷,还是末将去吧…” 刘谌打断辛海的请求,着急道: “没时间了,快!” 在刘谌的催促下,少顷,五百混合兵士皆是骑上高大战马,整齐排列在唐家堡前,刘谌看了一眼这些精壮汉子,大声道: “在我大汉国内,数百贼寇就敢目中无人,占山为王,这是大汉士兵的耻辱,也就是你们的耻辱,你们说,怎么办?” “杀杀杀!” 整齐而又雄壮的呼喊响起,响彻天际。 “好,唐山率领唐家义士,行宗率领军中将士,目标:前方五里贼寇,千里奔袭,杀!” 顿时所有人开始调转马头,在路口立定,等着刘谌和诸葛京前来。 刘谌弹跳一跃,稳稳坐上马背,看了一眼所有将目光汇聚在他身上的士兵,顿时一股豪气升起,然后拔出贴身佩剑,大吼道: “杀!” “杀!” 顿时五百骑士化作五百头狼,嘶喊着向狮子山方向前进,马蹄声声响彻山野,溅起一地烟尘。 唐家堡五里地一个山岗上,黄德浑身浴血,提剑在层层贼寇中穿梭,周围原本的七个兄弟也有四个倒在血泊之中,剩下三个背抵着背,在山岗上勉强支持。 “黄将军,您快走,不用管我们,记得给我们报仇!” “不行,要走一起走,吾绝不苟活!” 其实黄德可以全身而退的,但是他不忍相处这些天的兄弟在自己眼前死去,才在贼寇中奋力拼杀,企图给其拼出一条生路。 哪知贼寇众多,一时难以抵挡,自己也陷入其中,若非力大无穷,而且剑法颇为凌厉,早已被万枪捅死,不过此时他也不容乐观,身上几处伤口,鲜血汩汩流出。 在战圈外,一个高壮的年轻男子正注视着黄德,眼中是浓浓的欣赏,对着手下吩咐道: “告诉弟兄们,不要将他杀了,生擒!” …… 今日开始,战争将常伴千叶左右,也在你们的眼前,准备好了吗,这将是一幅波澜壮阔的画卷! 第三十章 交战 “叮叮叮!” 刀兵相接,发出刺痛耳膜的响声,不过此时的黄德却无心理会,因为他已经被数十个贼寇围在中央,左拦右挡,好不忙乱。 虽然有文鸯的吩咐,没有攻击致命之处,但那全方位的利刃还是让其难以抵挡。 “呜!” 突然背后出现一支寒刃,划破空气,呼啸而来,枪尖所向,竟是黄德的大腚,实在阴险。 “当!” 一声金铁相接,黄德蕴含巨力的长剑竟是将其锋利的长枪荡开,但是那贼寇的蓄力一击,也是让黄德一顿。 如此机会,贼寇怎能放过,紧接着就是三道攻击从背上、前胸、左肩,三个方向攻来,将黄德逼入了绝境。 黄德见得此联合攻击,亡魂大冒,情急之下,黄德只得伸出左手抓向左边的铁枪,手里的剑却是劈向前胸的枪杆,至于背后的攻击,其实在无能为力。 “将军小心!” 山岗上原来的三个兵士已经有两个倒下,剩下一个勉力支撑,余光见到黄德陷入绝境,目眦欲裂,连忙吼道。 “噗嗤!” 哪知他自己分心之际,几杆长枪将其洞穿,鲜血泉涌,他眼里的生机也逐渐泯灭。 “将军…快…快走!” “嗤!” 左边锋利的枪棱割破了黄德的手心,在枪上留下斑驳血迹,不过黄德却没有因此收手,反而是目光一厉,使劲握了上去。 “叮!” “噗!” 前胸和后背的攻击同时来到,前面被利剑挡下,背后的枪尖却是刺穿了衣甲,深深地插入肉中。 突然,枪的前进受阻,却是被黄德的肌腱卡住,再难寸进。 就在贼寇想再次发力,却听见黄德一声大喝,左手用力一拉,握枪的贼寇便被拉到身前,黄德用力一扔,身躯也跟着冲上去。 “噗嗤,噗嗤!” “啊!” 虽然几个贼寇连忙躲开,还是有两杆反应慢的贼寇忘了收回长枪,飞出了贼寇瞬间被刺穿,一声惨叫,便再无声息。 见到众人退却,黄德心中一喜,连忙朝着缺口突去,眼看就要突破数十人组成的包围圈。 “将军,让末将去吧,再不动手他就要跑了!” 文鸯旁边的副将见黄德如此神勇,接连杀死了他朝夕相处的十数个手下,而且已经有脱逃的迹象,顿时心一急,不得不开口道。 文鸯看着那拼命的身影,眼中欣赏更浓,但见到地上死去的众多兄弟,心里一痛,眼中闪过一丝不忍。 但他也知道情况紧急,自己更不可能上去助阵,群战一直是他所摒弃的,然后无奈地闭眼,缓缓道: “那就杀…” “唏律律!” 文鸯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嘶鸣,接着就是那地动山摇般的巨响,眉头一变,连忙吩咐道: “带着兄弟们撤,我掩护你们!” “是!” 副将也知道时不我待,连忙拱手跑去,准备招呼属下往狮子山奔跑。 可是,已经晚了,刘谌在两箭之外就已经见到贼寇成群,再见到还在战斗,心里一喜,暗道没有来迟。 眼睛一瞥,就见到了在一旁观战的文鸯一群人,文鸯那八尺身高,头戴铁盔,在马上更加显得鹤立鸡群。 刘谌一看其人就威武不凡,顿时眼睛一亮,道: “第一小队,去围住那个骑马的!” 诸葛京见到黄德在贼寇中拼杀,顿时心里大急,听到刘谌的话,看到文鸯那伟岸身躯,顿时眼放绿光,赶马冲向文鸯,远远留下声音。 “兄长,我去!” 刘谌无法,只得将目光放在贼寇那方,见到黄德快要拼出,连忙道: “所有人听令,尖刀阵,冲锋!” “杀!杀!杀!” 顿时所有人开始汇聚在刘谌后面,把刘谌当成了尖刀的刀尖。 刘谌也不在意,剑指长空,目光变得锋锐,直直盯着马前方的贼寇,只待兵马相接,就要将其斩杀。 “驾!” “咚!” “噗嗤,噗嗤!” 刘谌的骏马携带万斤巨力,将躲闪不及的贼寇撞飞,手中的剑也是斜斜砍下,顿时鲜血漫天,撒在刘谌的衣甲上,脸上,好不血腥。 刘谌连忙挥剑,将靠近马匹的贼寇砍杀,利剑入喉,一颗头颅飞起,带着星点血迹,划出一道弧线,在远处落下。 “黄德,上马!” 经过最开始的慌乱,贼寇显然训练有素,不久便开始结阵抵挡,而刘谌的尖刀阵插入十数米距离,便遇到了巨大阻力,马匹也是慢了下来。 刘谌一边挥剑,扫开左右的寒枪,一边赶马奔向黄德,口中大喝。 黄德显然也看到了这番变动,听到刘谌的话,黄德连忙舍弃眼前的贼寇,向着刘谌这边冲来。 扑,扑,扑, “啊!” “啊!” “啊!” 失去了马上的优势,两方战斗陷入焦灼,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所有人都是本能的乱战,一时伤亡骤增。 “伸手!” 刘谌终于杀开血路,到黄德前面,伸手将其拉至马上,有了黄德的加入,抵挡四周攻击,刘谌顿感压力大减,一拍马背,朝着战场外面奔去。 好容易挣脱开那些不要命的贼寇,刘谌回头一看,许多兵士在长枪下饮恨。 粗略估算,已经有超过三十个兵士死去,这让本来就缺兵少将的刘谌大急,却是无可奈何。 确实,马邈手下这些兵,大多是守城有余而战力不足,遇上这文鸯调教出的虎狼之师,顿时劣势显现。 倒是唐家堡的一百五十个壮士颇为厉害,一把大刀虎虎生风,将一个个敌人砍倒在地。 黄德见刘谌这情况,知道其实战经验缺少,也了解他心里所想,连忙道: “王爷,何不结圆桶阵,将他们困住,咱们重点对付敌将就好。”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连忙高声喝道: “众将士听令,结圆桶阵!” 听到命令,所以兵士开始结阵,那些壮士虽然反应慢了半拍,也是跟着结阵。 这时,刘谌的兵马数量优势就显现了出来,不久就将所有贼寇困在阵中,虽然贼寇奋力突围,依旧被击退,显然已无虞。 见到局势控制住,刘谌惊喜万分,也知道现在还不是开心的时候,连忙赶马奔向文鸯那处。 相比几百贼寇和兵士的战斗,诸葛京与文鸯的战斗显然威势小了许多,但是却实实是力量的拼搏与碰撞! “那厮,吃我一刀,斩!” 只见近四十斤的大刀在诸葛京手里轻若无物,两手抓着刀柄奋力砍向文鸯。 文鸯见到又一个力大的青年出现,顿时战意蓬勃,精光暴闪,见到大刀劈来,竟不闪不避,大声道: “来的好!” 顿时寒铁银戬一提,枪尖竟是直往刀刃而去,只听见“叮”一声,刀枪被巨力弹回,两人却不曾动摇些许。 惊讶地看了一眼文鸯,诸葛京战意盎然,口中却道: “想不到这贼寇中,竟有你这等人物!” 文鸯也不生气,淡淡一笑,赞赏道: “你应该未及冠吧,竟有此等力量,也是不凡!” “再吃我一刀!” 诸葛京战意凝聚,目光在文鸯身上汇聚一点,大喝一声,就要再次出刀。 “行宗,停下!” 却是刘谌赶到,连忙止住诸葛京的攻击。这两个皆是力大无穷,但是文鸯戬法精湛,刘谌恐诸葛京不敌。 此外,刘谌早已将这里的所有人当成自己的私有,每损失一点,他都会感到心痛。 闻言,文鸯也是放低了手中的大戬,诸葛京却是一脸不服,问道: “兄长,为何!” …… 更新来了,明日上推荐,朋友们可得支持千叶啊,谢谢你们! 第三十一章 说服文鸯 “报告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男子冲忙跑入诸葛诞的住处,眼中满是惊慌,高声叫道。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难不成官兵打上来了?” 诸葛诞依旧是那副慵懒的神色,显然昨晚战斗颇多,哈欠连天。 男子头出大汗,顾不得擦,连忙道: “文将军被五百官兵给围住了!” “五百?本王当年从寿春走出,八百兵马便突破了魏兵数十万的防卫,蜀国兵弱,不足为惧!” “可是…” “下去!” 男子一番挣扎,然后拱手而退,诸葛诞依旧是那副高傲的神情,像是根本不将官兵放在眼里。 这边,战斗仍在继续。 “兄长,为何!” 刘谌见到诸葛京一脸不满,不仅不安慰,反而严肃道: “你是打不过他的,没必要拼命!” 诸葛京虽然心有不服,倒也没反驳,毕竟他虽然不是聪慧之辈,却也不傻,不过他也没有让开,而是一直注视着文鸯,防止其突然出手对刘谌不利。 刘谌也没管他,自己也不知道文鸯为人如何,虽然看起来宽额浓眉,显得颇为坦荡,但是人心难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收手回剑,再拱手一礼,颇为和善地道: “若是没猜错,这位将军便是在寿春独挑胡奋的文鸯,文将军吧?” 文鸯见刘谌仪态不凡,举止颇有高贵之气,心里的防备也就减弱了几分,再听到刘谌这样说,便惊疑地扫视了刘谌一番,好奇地问道: “我便是文鸯,却是不知这位将军如何识得吾?” 文鸯此语,连同一些面部表现,刘谌便知这是一个真汉子,但是他却有些犹豫,因为他不会直接说是看书知道的,想到一个人,灵机一动,开口惊喜道: “将军真是文鸯,文次骞!吾是听闻大将军夫人,一代巾帼文鸳文将军说起,其言将军你武功盖世,谋略无双,乃是当世大英雄,大豪杰!” 听到这话,诸葛京一脸震惊,心里暗道:兄长,你何时又认识了将军夫人,为何吾不识之? 饶是文鸯经历颇多,也被刘谌这不要钱的夸赞弄得有些不适,连忙摆手道: “将军此言实在言过其实,吾文鸯不过一介武夫,如今更是落草为寇,臭名远扬,实难当得此赞美。” 文鸯这诚挚的言语,却是让刘谌眼睛一亮,看到了降服文鸯的希望。 文鸯的言语中,不仅以武夫自居,说明他自认是一个沙场之人,而且对目前的贼寇生活也颇为不满,渴望重回那个征战天下的将军时光。 刘谌一笑,道: “吾亦知将军心有难言之隐,不然也不会沦为草寇,只是吾很好奇,若是不去往魏吴两国,吾倒是觉得可以理解,只是将军为何不愿去你姐那里呢?” 文鸯见到刘谌所知甚多,谈吐不凡,以他多年经验,一看就是身居高位之人,顿时来了兴趣,问道: “将军果然厉害,胸有天下之局,文鸯斗胆,请问你的名讳是…?” 诸葛京盯着两人,挺着他们谈话,感觉一直插不上话,有些气急,如今文鸯问及刘谌名字,便抢在刘谌前面道: “我兄长乃当今天子的第五子,北地王刘谌是也!” 诸葛京这一说话,将刘谌好不容易构建起来的聊天氛围打破,文鸯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刘谌镇定自若,便连忙拱手开口道: “不知王爷驾到,文鸯失礼!” 刘谌淡淡一笑,伸手虚抬,然后开口道: “汝非我大汉之人,况且出现今日之境况,倒也在情理之中。” 另外一边,一直关注刘谌动向的唐山纤长手指一挥,一支竹镖飞出,瞬间没入一个强壮的贼寇的右肩,贼寇一声惨叫,手中的长枪也因无力而掉落。 回头见到刘谌与文鸯相谈融洽,先是一阵疑惑,然后便扯开嗓子吼道: “都给我住手!” 听到唐山的话,最先停下的是那一百多精壮汉子,他们由于个人战力强悍,加上极善单打独斗,在这种乱战中优势明显,竟是死了不到十个,受伤的也不过二十余个。 见到唐山一众停下,刘谌带来的兵士惊疑地看了一下四周,也是赶紧停下战斗,让开拼命的贼寇。 贼寇原本就不多的人数加上被刘谌和五百骑兵一冲击,顿时又死了近五十人,残余两百人苦苦熬斗,见到众人停手,也赶紧在副将的命令下在中央围出一个小圆阵,长枪在外,伤兵在内,活像一个刺猬。 这边的停战让文鸯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刘谌不是那奸诈之人,也就如实道: “日前吾姐来信,邀我去汉中抗敌报仇,吾欲向大将军道别,可是大将军根本不想听吾言语。 吾本打算径直离开,恰在此时,底下兄弟汇报说有官兵前来,想到大将军当年恩情,本打算帮他最后一次,却是遭遇了你们。” 听到文鸯已有投靠朝廷之意,刘谌自是欣喜万分,道: “原来将军早有弃暗投明之心,今日你我相遇,本是缘分,吾又不忍再造杀孽,何不尽早收手,免得伤了你我情分?” 文鸯思索半晌,回首望见自己的属下大多带着伤,一时不忍,而且许多伤势过重,稍有拖延,便会流血而死。 转过头,见到刘谌那诚挚的目光,文鸯犹豫不定,迟疑道: “若是吾降,王爷得答应善待吾弟兄。” 刘谌哪有不应,不假思索道: “这是当然,他们都是勇敢而值得尊敬的战士!” 听到刘谌的保证,文鸯对其的改观愈发大了,刚想同意,但又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此次王爷与大将,不,与诸葛诞的战争,吾与这两百兄弟不便参加,还望王爷莫要勉强。” 文鸯的话,刘谌十分能够理解,虽然诸葛诞没有尽主之事,但是好歹一起共同拼搏近十年,其间情意自是无法完全割断。 虽然没了文鸯的帮助,剿匪一事可能会困难许多,但是为了文鸯,刘谌还是咬牙答应: “可以!” 见到刘谌应允,文鸯心中一喜,急忙下马躬身道: “罪将文鸯,替吾属下两百将士谢过王爷!” 刘谌也急忙下马将其扶起,笑着道: “得将军一人,胜过雄师百万,吾自无不应允!” “这…” 刘谌文鸯这一幕,却是让两方对战的士兵凌乱了,开始还你死我活,这怎么一番叙旧,就直接握手言和了? 刘谌因为喜得文鸯有些高兴得找不到北了,文鸯倒是通晓军事,转身对着属下将士高声道: “弟兄们,吾文鸯好歹也是将门之后,落草深山也是迫于无奈,如今得此良机,可以重新抬头做人,吾文鸯准备降服大汉。 只是连累了各位兄弟,文鸯在此赔罪!” 说着便是躬身一礼,听到文鸯的话的贼寇也不言语,齐刷刷的跪下磕头,显然对文鸯颇为崇敬。 文鸯感激地扫视了一眼众人,继续道: “得到王爷首肯,只要大家放下武器,便可以获得人身安全,你们自己决定,要么跟吾留下上阵杀敌,要么卸甲归田,从此不再为贼,你们自己选择,本将绝不勉强!” 刘谌看出了部分人的犹豫,赶紧出来道: “本王是刘谌,敬你们个个是汉子,本王承诺,凡是弃暗投明者,一律不追究以前罪责,若是想要离开的,只要不再次作乱,本王也会送上盘缠。 但是,若是来日再见到某人依旧在为祸百姓,本王定斩不饶!” 听见刘谌这个王爷都出来证明,众人也就不再怀疑,扔掉手中兵器,纷纷跪下表示臣服。 副将是一个四旬老兵,连忙大声道: “我们一直跟着将军走,如今我们也没有家了,自然还会跟着将军走!” “对,跟将军走!” 这话将文鸯和刘谌都感动不已,见到两方士兵都有伤亡,刘谌连忙组织人抬起伤兵,包括已经死去的两方战士回了唐家堡。 刘谌只是觉得让一个士兵死后还尸骨无收,实在不人道,但是在其他人眼里,刘谌却是一个仁义的将军,一时在众人心中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来到唐家堡,唐二已经领着辛海以及堡中众人前来迎接。 一见到唐二,刘谌就顾不得寒暄,连忙吩咐道: “兴畅,请将堡中所有会点医术的人聚集起来,为众位伤兵疗伤。” “是!” 看着许多伤兵被抬进堡内,再安排好将士以及文鸯属下的居住之后,刘谌才来得及理会唐二。 见到唐二旁边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人,刘谌一阵好奇,问道: “兴畅,这位是?” …… 今日一更长的,感谢大家的支持,也欢迎更多的朋友来看千叶的小说,谢谢! 第三十二章 陈王死秘 唐二旁边,是一个皮肤白皙的男子,若不是那颇为粗鄙的装扮,都会误以为他是富贵之后,纨绔之流。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算不得什么,要知道,刘谌可是见过美国那帮白面蛮子的,见到男子也不足为奇。关键是那男子的眼睛尤为特别,眼珠每一刻都在全方位扫描四周,与蜥蜴十分相像。 听到刘谌关注自己,男子那灵动的眼珠连忙在刘谌这边停聚,和善一笑,拱手道: “王爷,草莽梁尚这厢有礼!” 刘谌也不是那些尸素位餐之辈,不在意这些虚礼,也是拱手一礼,道: “梁壮士能来助阵,实是刘谌之幸,刘谌在此先行谢过!” 刘谌知道大家可能要共事一段时间,有必要相互认识一下,也就顺手从旁边的文鸯介绍起。 “介绍一下,这位是鼎鼎大名的文鸯,文次蹇,乃是将门之后!” “文鸯!如雷贯耳啊,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英武异常!” 却是唐二忍不住赞叹道,确实,文钦、文鸳、文鸯、文虎,一家四将,皆是功勋卓著之人。 然后刘谌又介绍了诸葛京,文鸯等人的反应就更大了,要知道,诸葛亮在汉国乃至三国皆是声名远扬,被许多人景仰的存在。 加上诸葛瞻现在也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至于几分水分,大家并不在乎。最重要的是,诸葛亮那是文武全才,但是这个诸葛京,怎么有点那啥,倒像张飞家的… 几人相谈甚欢,便一起进入大厅坐下相聊,刘谌再次打量一番梁尚,忍不住问道: “吾观壮士不似那江湖壮士般壮硕,倒像是富贵之人,不知梁壮士做何买卖?” 梁尚眼珠一转,倒也并没有犹豫,直言道: “我也不做什么气力之活,就是干点偷鸡摸狗的勾当。” 刘谌一愣,脱口道: “梁上君子?” 听到这个词,唐二和梁尚都是眼睛一亮,赞到: “哈哈,王爷不愧是饱学之士,梁上君子,好词!” “什么君子,就是小偷嘛!” 诸葛京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低声咕咙道。 “行宗,不得胡言!” 刘谌连忙将诸葛京打断,然后对着两人解释道: “行宗性格如此,还望梁壮士莫要在意!” 梁尚也看出了诸葛京没有多少心机,豁达一笑,算是揭过。 刘谌想化解这谬言,却是不知从何下手,一时气氛有些尴尬。 唐二见场面尴尬了,精明的眼睛一转,笑道: “梁兄乃是劫富济贫之义士,未尝有为祸百姓之事,倒也算得君子之名!” 刘谌眼睛一亮,他,向来敬佩此等正义英豪,顿时有了结交的想法,连忙问道: “梁义士如此高义,不知师从何人?” 梁尚见刘谌一直对自己都没有半点歧视,心生感激,直言道: “我师从我父,乃是家传手艺。” 刘谌无语,这古代讲究代代传承,没想到这行窃也能传承,也是厉害! 不知如何接话的刘谌继续道: “梁义士高尚如此,料想尊父也是行侠仗义的英豪才对!” 唐二听得这话,不禁哈哈一笑,神秘道: “确实,梁前辈不仅高义良善,其名更是如雷贯耳,我猜王爷也许听过!” 刘谌听得这话,也是来了兴趣,身体前倾,好奇道: “愿闻其详!” 唐二看了一眼梁尚,梁尚先是面色一滞,然后淡然道: “如今在这汉国境内,在座亦是可信之人,唐兄但讲无妨!” 梁尚这话,让刘谌脑海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还是什么事关国事之秘辛不成? “唐伯,你就快讲吧,这样断断续续快要急死我了!” 行宗等不下去,连忙出言催促道。 唐二见到大家都是面带浓郁的兴趣,也就不再卖关子,开口道: “也罢,老夫这就讲来。 事情发生在数十年前,梁贤弟的父亲,也就是梁宏,偷了一件不得了的物什,牵扯出一个惊天大案!” “惊天大案?魏国?吴国?本王怎么没有印象?” 唐二顿了一息,显然,这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继续道: “此事就发生在魏国,那时还是文帝曹丕治政,此事也跟他有关。 梁宏见到陈王曹植平日多宴请才学之士,料想陈王应该家资颇丰,所以一日潜入家中。 不料陈王家中一贫如洗,梁宏不愿坏了规矩,空手而回,所以顺手将那个颇为华丽的枕头拿走。 待得回家才发现,此枕头乃是金丝所制,一看便知是皇家之物,梁宏大惊,赶紧出手。 哪知枕头几经辗转,竟是入得文帝曹丕手中,曹丕大怒,下令彻查,顺藤摸瓜找到陈王家中。 曹丕大怒,将陈王家小尽皆处斩,连同爱妃幽禁铜雀台。梁宏险险躲过,此时被少数江湖人所知,一时梁宏之名大噪。 魏国多次查探,誓要抓住梁宏,皆被躲过,所以说其名气超凡!” 刘谌几人瞬间懂了过来,哈哈大笑,不过行宗好像不经世事,一脸迷惑,问道: “枕头丢失,这跟陈王有什么关系?竟还要全家斩首!” 刘谌拍了拍他的肩膀,耐心道: “你还小,以后你就知道了!” 刘谌心里却是有些惊讶,曹植死因他也有所耳闻,也听过与此相关的故事。 传言古代偷情,女方需自带枕头,而那个金丝枕头便是曹丕的爱妃落在曹植之处,所以曹丕闻之,两方皆被处置。 刘谌当时听到这传言,只当时人玩笑言之,哗众取宠,所以也没有在意,但是今日所闻,却是让他再次凌乱了。 靠,这都什么习俗! 笑过之后,唐二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道: “对了,王爷,梁尚贤弟曾言其上过狮子山,对上面情况颇为了解,许是对王爷您的剿匪有用!” 听到这话,文鸯神色复杂,思虑几息后,起身拱手道: “文鸯去看看那些受伤将士,你们先聊,王爷,先行告退!” 刘谌拍了拍文鸯的肩膀,道: “今日将军也甚是乏累,不如去歇息一番,饭食到了再唤你。” 文鸯感激地一躬身,迈步离去。 几人也能理解文鸯的心情,也没有说什么,拱手将其送走。 回过头来,刘谌便迫不及待地问道: “梁义士,还请说说这狮子山上布局如何?” … 狮子山上,诸葛诞正在拿着锋利的短匕,在一只烤得金黄的乳鹿上割下一块块细嫩的肉,塞入口中,手上和长髯上满是油珠。 “大王,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诸葛诞看着进来的男子,怒道: “又是你,坏寡人兴致,该罚!” 说完匕首一挥,竟是直接插入男子的大腿中,男子知道诸葛诞的性格,死命咬着牙不出声,大汗淋漓而下。 这一发泄,诸葛诞许是心情好了一些,推开递上丝帛的美人,胡乱在身上的兽皮上擦了擦,才躺在宽大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 “说吧,又有何事?” 男子忍着疼,声音从牙缝里迸出: “启奏大王,文将军败了!” 诸葛诞大眼一睁,满是惊愕,道: “败了?怎么会如此!文鸯在何处,带他来见寡人,去!” 男子哆嗦一下,小声道: “文将军未回,怕是…” “噗!” 长剑入体,男子艰难抬头,嘴巴微张,想要说什么,却是再无力气,缓缓倒地。 “哼!妄言乱语,要你何用?” 两美人在旁边哆嗦着,虽然此景见过许多次,但是她们还是怕诸葛诞心情不好,将她们一起杀了。 “来人,把他拖下去喂野狗!” 等门外的进来拖走死去男子之后,诸葛诞眉头一皱,道: “去,将吾儿霸楚叫来!” …… 千叶直言,那个传闻我真的看到过,各位砖家勿喷,谢谢! 第三十三章 小道 过了不久,一个步伐稳健的七尺青年步入诸葛诞的厅内,看了看诸葛诞那慵懒的神情,傲然的脸上闪过一丝鄙视,不过却是很快隐藏了起来。 青年将丈长铜枪往旁边侍从一递,壮硕的男子双手接过,青筋暴起,显然很是费力。 青年不屑地看了一眼侍从,才回头拱手道: “父王,我正在练习枪法,却被你叫过来,有何事?文叔叔呢?他还答应教我新招呢!” 诸葛诞见到儿子仍在苦练不辍,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懒散的目光中升起一丝怀念,然后便回过神来,对着青年道: “霸楚,你有如此恒心,不枉寡人教导一场,寡人也希望你成王霸世,创造诸葛家的不世荣光,希望你能坚持下去。” 青年颇为稚嫩的脸上浮现几分傲然,高声道: “父王放心,孩儿已经习得文叔叔的大半本领,更兼力大无穷,当时之下,能与孩儿匹敌之人屈指可数!” 听到这话,诸葛诞虽然知道青年有夸张的成分,也不忍打击他的信心,顺口赞道: “哈哈,霸楚之能,寡人自然相信,不出几年,必有楚霸王之雄风!” 青年见到诸葛诞虽然口中如此,笑容却是有些勉强,便疑惑道: “父王莫不是有什么心事,以致如此愁眉苦脸,还有文叔叔在何处,父王还未告诉于我。” 果然,听到青年这话,诸葛诞脸色瞬间变得难看,道: “官兵前来进攻我帝王山,你文叔叔中那官兵奸计,被俘虏了…” 青年眼中愤怒在凝聚,不待其说完便愤恨道: “该死官兵,魏国贼子追我千里,杀我将士,如今这小小的蜀国也敢对我们出手?父王,孩儿请求给我三百精兵,我定要将那蜀国老弱残兵杀得片甲不留!” “这…” 诸葛诞有些迟疑,毕竟他也不傻,文鸯带着三百精兵都被全数俘虏,霸楚未曾领兵,胜利的希望不大。 青年见得诸葛诞这话,顿时不乐意了,直言道: “怎么?父王是不相信孩儿的武威?” “那倒不是,只是蜀将十分狡诈,吾儿霸楚乃是正人君子,怕是难敌那下三滥的手段啊。” 青年顿时脸上缓和了不少,听到这话,头颅上扬,高声道: “古人曾言,以力破巧,一切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青年一番说教,诸葛诞无法反驳,也是被青年说得有些心动,便同意了青年的请战,不过还是叮嘱道: “孩儿当多加小心,让爰虎更你去吧,莫要离开帝王山五箭之地,一旦有变,赶紧回撤,寡人自会接应你。” 青年激动的躬身一礼,眼闪过隐晦的狡诈,然后复又昂首挺胸,手背铜枪出去。 唐家堡这边,刚刚从伤兵营地回来的刘谌一脸疲惫,但是心情却是不错。 一进大厅,见到唐二梁尚等人都在,也就在首位坐下,然后开口道: “狮子山的具体情况大家也都知道了,大家以为当如何安排,才能早日克贼,亦能减少损失?” 唐二几人左顾右盼,都不打算第一个发言,诸葛京却是不管这些,高声嚷嚷道: “还商量个什么,就五百蟊贼而已,我一刀一个,直接打上去就完了!” 众人额头上被黑线覆盖,唐二年龄最大,轻咳一声,道: “诸葛将军勇武,当世无敌!但梁尚贤弟说的后山小道也是不错,只是此道过于险陡,几乎就是挂在崖壁之上。而前面倒是宽阔,但恐怕有重兵把守,难度比小道还艰险许多。”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几乎都没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刘谌眉头一皱,看了一眼沉思的梁尚,问道: “梁义士上狮子山用时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 “那一般手脚利索的猎人需要多久?” 梁尚伸出纤细的手指,摩挲一番没有多少胡须的下颌,沉思半晌,道: “依我看,一个时辰足矣!” 听到这话,刘谌一喜,连忙对着唐二道: “兴畅,本王不是让你邀请周遭之人前来助阵吗?结果如何?” 唐二见到刘谌那希冀的目光,顿时有些难以启齿,慢慢道: “四周村落皆无多少丁壮,皆被征召去跟魏国作战了,至于其他江湖人士,听说诸葛诞之名,皆是不愿前来…” 刘谌虽然失望,但也无话可说,喃喃道: “既然周围丁壮都不能前来,那只有利用那三千兵士和堡中壮士了!” 然后抬头对着唐二和辛海吩咐道: “兴畅,辛海,你们去看看能找到多少猎户出生的人,越多越好!” “是!” 刘谌想了想,见到黄德面色依旧有些苍白,便说: “明天休整一天,猎户给我待命!” 见到众人散去,刘谌走出大厅,贪婪地吸了一口清新的空气,看了看迟暮下的狮子山,道: “诸葛诞又如何?英雄迟暮耳!这个时代,这片天地,将是我刘谌的!” …… 天一亮,刘谌就召来唐二和辛海,急迫问道: “说说,有多少猎人可用?” 辛海看了一眼唐二,示意其先言,唐二也不推辞,道: “王爷,我唐家堡丁壮皆是江湖草莽,算得上合格的猎人!” 听到这话,刘谌一拍额头,他最近都被自己搞糊涂了,江湖人物,哪个不是经过野外生存的?刘谌根本没有去统计的必要。 但是刘谌知道,这次剿匪是朝廷之事,不能完全依靠唐家堡,毕竟若是伤亡过大,刘谌也不好交代。 辛海依旧是那副冷峻的表情,他拱手道: “王爷,近三千士兵中,有过千士兵做过猎人,但是猎户出生的只有六百。” “真的?天助我也!” 刘谌十分欣喜,虽然刘谌的计划不需要太多人,但是如果有很多猎人的话,刘谌能从中选出一帮精英,战争过后,刘谌还有大用! 刘谌对着两人道: “兴畅,本王也不要多少,加上昨日的一百五十壮士,再给本王四百五十壮士即可。” 唐二诧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见其神色不似作假,顿时心里一暖,道: “谢王爷!” “辛海,将那一千兵士集合起来,兴畅,将壮士和梁尚也叫过来,有事安排!” 半晌之后,一千五百人在堡内演武场排列,梁尚与唐二辛海在一旁等待。 “参见王爷!” 刘谌也不啰嗦,将所有人唤起,然后直接对着梁尚道: “梁义士,还请你从这些人中选出体格强健,适合攀爬的,有多少选多少!” 梁尚先是一惊,虽然有些疑惑,还是听令去选择了,只见他一会上下扫视,一会伸手捏捏胳膊,拍拍肩膀,刘谌也不打扰,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一个时辰后,梁尚回来报告说: “报告王爷,按照您的吩咐,总共选出五百一十二人,皆是合格之人!” 刘谌感激一笑,真诚道: “义士辛苦,刘谌感激不尽!” 梁尚也是重重一拱手,眼中满是感动。 让人带走了其他人,留下这五百多人,果然,其中有近四百是唐家壮士,刘谌心中暗道: “看来还得想办法将这些人拐走啊!” 打量这些一番人,果然皆是健硕之人,不过却不是那等肌腱满身,显然是顾及到攀岩等问题。 刘谌满意地点点头,正要开口,突然一阵脚步声响起,而且还不少,刘谌便猜到了情况。 果然,几息之后,骑着马的青年领着三百贼寇向唐家堡靠近。 青年见到唐家堡就在眼前,眼中满是激动,不过旁边一个冷峻的男子迟疑道: “少主,王爷是让我们…” 青年面色一沉,大声呵斥道: “你懂什么,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爰虎,父王还说了,让你听我的!” 听到贼寇前来,刘谌也不慌乱,直接道: “叫上黄德与行宗,咱们去会会这个诸葛诞,看看他是否有他两位兄长的武威!” …… 第三十四章 单挑 刘谌先是来到堡上,远眺逐渐靠近的队伍,见三百多贼寇前来,而且前方带队的是一个英武男子,看起来年岁不高。 刘谌一阵疑惑,就想要叫文鸯过来问问,但是想到其之前的表现,也就打消了想法。 见到堡前那近两千五百开始在营外聚集,刘谌自信一笑,对着激动不已的几位说道: “兴畅在堡内看着,其余诸位,走,咱们去看看这次来的是何方神圣!” 这次出去,刘谌特意将马邈带上,至于目的嘛,那自是不必为外人道也。” 两千五百精壮兵士在小河便列阵以待,爰虎见到这阵势,有心再言,但是被青年那逼人的眼光给堵住,泥人尚有三分土性,爰虎眼中也有几分怒气。 霸楚虽然吃惊于蜀汉官兵的装备和军威,面上也是跃跃欲试,口中却道: “土鸡瓦狗,虚张声势,不是本少一合之敌!” 隔有两箭之地,贼寇列好阵势,铜枪杵地,青年便是不耐地高声道: “前方小将听着,本少是楚王之子,大楚骠骑大将军,诸葛登是也。考虑到尔等苟活不易,令你赶紧下马投降,本少饶你不死!” 听到这话,诸葛京,黄德,辛海皆是一怒,诸葛京直接骂骂咧咧道: “哪里来的黄毛小子,敢到这里撒野,还是赶紧回家喝奶去,否则你爷爷定将你撕成碎末!” 刘谌听到诸葛登的介绍,也大致猜测其是诸葛诞的子嗣,想到诸葛诞还是诸葛亮的从弟,如今却是如此场景,顿时神色有些不自然。 辛海赶马上前,左膝跪地请到: “王爷,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末将恳请上阵杀了他!” “兄长,我去!” 黄德虽然没有说话,也是赶马上前半步,直直地盯着刘谌,其意不明自显。 刘谌虽然对于大家的好战敢战十分欣慰,但是心中另有打算,只见他绕过几人,看向躲在几个副将和千夫长之中的马邈,微微一笑道: “马将军,本王在朝时就听闻将军武艺超凡,领兵作战更是好手,今rb王初次领兵,将军何不上阵教导一下小王呢?” 话音未落,哆嗦的马邈赶紧从马上滚下来,哎哟一声,呼号着哀求道: “王爷天资聪慧,更是熟读兵书,无需末将粗鄙之言污耳,末将本该上阵杀敌,然则近日身体抱恙,骑马已是困难至极,实在不能去啊!” 刘谌心中满是鄙视,当着这么多人耍这等烂计,实在是不顾尊严武道,表面上则是面色一沉,道: “将军,父皇让你来帮本王,你就如此行为,如何对得起父皇的栽培和厚爱?” “这…其实末将生死不要紧,但是若是上阵不敌,有损大汉威严,末将万死难辞其咎!” 诸葛京看不下去了,一脸鄙视道: “兄长,大汉不仅有此等懦夫,更有许多勇武之人,行宗愿上阵,誓斩贼人!” 刘谌也不做纠结,看了诸葛京和黄德辛海三人一番,道: “第一战黄德上,辛海你负责统御队伍,行宗你准备冲锋!” “兄长!” “执行命令!” 刘谌冷冷地打断了诸葛京的话,然后正肃地看着黄德,道: “此战,定要打出大汉威严,若是败阵,你将让你父黄崇,还有本王蒙羞,知道吗!” “是!驾!” 黄德高喝一声,赶马出阵,手里拿着的是从唐家堡借来的樱枪,丈三长枪斜指对阵,高声道: “吾乃黄德,前方小儿过来受死!” 诸葛登本意是做那万人敌,正想提枪出阵,爰虎却是抢先上前,道: “少主,这场战斗末将去!” 不待诸葛登回答,便赶马飞奔起来,将其激得羞怒不已,暗暗咬牙道: “敢数次顶撞于本少,本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 “本将爰虎,送你回家喝奶!” 两人没有半点停顿,直接赶马奔向对方,黄德被爰虎的话激得一怒,樱枪更是攥紧。 两马快要撞到,爰虎一夹马腹,奔马便闪身错开,显出很好的马术,同时爰虎身体一挺,双手握着大关刀砍下。 “斩!” 黄德初次上阵,虽然在这方面有些吃亏,却一点也不怯弱,眼睛盯着那砍来的大刀,精光暴闪,在刀刃临近头顶时,黄德身体一侧,同时樱枪猛然刺出。 重达四十斤的樱枪在黄德巨力附加下,划过虚空,带起呼呼风声。 “呀!” 见到黄德没有如预料中的一分两半,血肉纷飞,爰虎先是一惊,再发现前面长枪杀到,更是一急。 但是多年的战斗造就了他敏锐的临阵决断力,连忙俯身一躲,樱枪带着万钧之势,从其背部擦过,凸起的衣衫被轻易破开。 这么多的动作,只发生在两马并行的几息,然后便错了开来,两人急忙控马回身,再次冲上。 黄德知道自己所长于力量,所以这次抢先出手,双腿夹马腹,身体半立,长枪化作劈山大棍,呼啸而下。 “当!” 爰虎横刀越顶一挡,兵器相接,顿时一股千斤巨力从颤抖不止的刀身传入手臂,爰虎顿时无力支撑,大刀直接落到肩上。 “喝!” 爰虎一声厉啸,聚全身力气于双臂,猛的一顶,黄德那樱枪竟在这情况下缓缓升起,而黄德哪能让他如意,他本来一直自傲于自己的天生神力,提气于胸,双臂猛然下沉。 “唏律律!” 爰虎在拼命抵抗的时候,却不料身下马匹首先受不了这巨力,发出声声嘶鸣,蹄子缓缓深入泥中。 刘谌见到这个爰虎竟有此等水平,眼中一阵晶亮,起了纳才之心,同时也是有些心急,两方若有损伤,皆不是他所愿。 爰虎终究老辣一点,见奈何不得黄德,眼珠一转,竟放弃肩上抵挡,左脚突然伸出,一脚踢向黄德的马肚。 “啊!” 黄德顿时立身不稳,手中长枪由于无处借力,威压自然也就告破,黄德无心管其他,连忙稳定身下的战马。 “竟然出手偷袭,着实可恶,拿命来!” 却是黄德终于发怒,一直以来他秉持君子之行,十分鄙弃那种偷鸡摸狗的行为,所以一稳定马匹,便举枪再次杀来。 先是左右一个连环突刺,皆被爰虎挡下,再一个泰山压顶,爰虎艰难抵挡,一阵金铁之声,响彻山野。 “当,当,当!” 黄德受了之前的偷袭,这次便猛然连环击,根本不给其还击的机会。 “唏律律!” 三下之后,爰虎终于手臂无力,抵挡不住,闪身一躲,长枪枪杆直接劈在马颈上,马匹哪能抵挡,身体一歪,连带着爰虎倒地。 黄德哪会留手,就要继续出枪,将这个“小人”刺于枪下,哪知刘谌的声音徒然响起: “黄德,留他性命!” …… 狮子山上。 “啪,啪,啪!” 一阵金瓷瓦罐的碎裂声音响起,却是一直慵懒的诸葛诞一改之前的堕懒,正在奋力毁坏这些金贵之物。 “来人,集齐所有将士,随本王去营救吾儿霸楚!” 发泄了许久,许是知道了情况紧迫,连忙开口道。 这是躲闪在一旁的两个狐媚美妇却是连忙走出,哭丧着哀求道: “大王,不能啊,蜀军已经灭我们六百将士,剩下两百纵然有大王之勇,也于事无补啊!” 诸葛诞一怒,吼道: “你们懂什么,不救霸楚,寡人就绝后了,一切都没有了!” 一美妇虽然嫉妒,却是无法,眼珠一转,道: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王您还有我们啊,而且臣妾已经有了,再说帝王山险,让他们来攻山,待到兵疲马乏之时,再鼓噪而出,岂不更好!” 话音刚落,诸葛诞一拍手,道: “对呀,到时不仅可以灭掉蜀军,还能收回兵马,何乐而不为?” “你们真是寡人的智囊啊,今rb王高兴,定要与你等大战三百回合!” 说完就扑将上去,胡乱撕扯着那丝绸薄衫,眼看就要提枪上马,诸葛诞突然停下,一拍额头,懊悔道: “哎呀,你有身孕,不宜行房,可惜…” 哪知美妇一翻身跪伏在那宽大椅榻上,故意搔首弄姿,回头含媚道: “大王,如此可还满意?” “狗交?寡人喜欢,哈哈!” “嗯!” 屋内一阵之音,却不知诸葛登正临险境。 …… 千叶为了这打斗,特意去研究了一下古典名著,些许不足,还望海涵! 第三十五章 马邈死 “杀,杀,杀!” 看到黄德首战告捷,顿时士气大振,齐整发出震天呼啸。 “来人,将他拿下,绑回军营!” 接着就有两个兵士奔跑过来,就要将爰虎绑住,爰虎也是硬气,奋力一挣,竟将两人推开。 “不用,本将自己能走!” 诸葛登这下不愿意了,自己第一次上阵就被爰虎这一败给抹黑,暗骂一声“蠢货”,就提枪赶马大喝: “小子莫要猖狂,快快放下爰虎,不然休怪本少不留情面!” 黄德见到诸葛登骑着高大黑马奔来,竟是在周身带起气旋,铜枪划地,拖出一条明显的沟痕,隐隐中火星迸射,也知遇到了强劲对手,虽然此时有些气喘,眼中却是战意盎然。 刘谌见诸葛登出手不凡,加上黄德刚刚酣战一场,心里有些着急,唯恐其受伤。 诸葛京却是焦急万分,因为他自幼好战,一直以来都是稳胜黄德一筹,如今黄德阵上擒将,他却只能干瞪眼,如何不嫉妒焦急。 见到刘谌面有急色,连忙拱手道: “兄长,黄德刚刚战斗一场,此贼着实不弱,恐其难以连战两场,不如小弟我去?” 刘谌一愣,诸葛京再上场,这关系就尴尬了,但是思虑几息,眼看两人就要短兵相接,一咬牙道: “好,贤弟小心!” “谢兄长,吾去也!” 诸葛京大叫一声,大刀一拍马臀,马儿吃痛嘶鸣,抬脚奔出。 “拿命来!” 却是诸葛登看见快要与黄德相遇,铜枪直指,高喝一声,黄德也不见动作,目光却是在铜枪枪尖凝聚,同时手握樱枪的右手青筋尽突,显然也是在酝酿最强一击。 “呀!” “当!” 就在铜枪快要临身,黄德也要出击之际,一把关刀猛然从中间斜切而出,顿时将铜枪弹开,黄德的攻击也是骤然停止。 诸葛登在诸葛京靠近之时,余光就已发现,但是奈何仓促之际,不宜换招,加上诸葛登心里有一股疯狂在涌动,便打算一招灭黄德,回头再连诸葛京也拿下。 但是枪刀一接触,诸葛登就面色一变,因为从大刀中传来一股巨力,竟让其险些没抓住铜枪,奋力抓住枪杆,身体却是受到影响,猛然往后一仰。 诸葛京不屑一笑,回头对着黄德笑道: “小弟,你已经打败了之前那个,这个让给哥哥我如何?” 诸葛京都已经杀进来,黄德知道不能左右诸葛京的决断,加上自己也有些力竭,也就一点头,赶马回阵。 诸葛登遭遇诸葛京,顿时感觉遇到了生死强敌,脸上少了几分倨傲,沉声问到: “尔是何人,报上名来!” 诸葛京本来就被之前诸葛登那嚣张所激怒,怎么会有好脸色,大刀一抬,直接道: “我是你爷爷,小子很狂,大爷定要马上擒你,教你做人!” 诸葛登也是狂躁之人,如何受得如此侮辱,顿时吼道: “尔休要狂躁,待本少会会你,死来!” 长腿一踢,骏马飞奔,笨重铜枪在马上旋转一周,再横扫而来,引起呼呼风啸。 诸葛京看着那杆铜枪,感觉比自己这把大刀重了许多,顿时眼中火光一亮,舔了舔嘴唇,喃喃道: “好枪,归我了!” 说完,便一手控马,一手提起大刀,不闪不避地砍向呼啸而来的铜枪。 “当!” 一声炸响,宛若洪钟大吕,回音不绝,两匹奔跑的大马受到巨力所阻,竟是前蹄凌空,直立而起。 “哒,哒!” 终归诸葛京力胜一筹,逼得对方后退两步,诸葛登顿时一阵羞怒,面上却是肆笑: “狂妄小子,你之前说得如何厉害,就这等水平?” 话音刚落,只听见诸葛京一声怒吼: “啊呀呀!气煞我也,你给我去死!” 这次诸葛京含怒出击,自然是没有半分留力,大刀闪电般划过寒空,刀刃闪过一道亮光,对着诸葛登直劈而下。 诸葛登练武多年,加上有文鸯从旁指点,枪技自然不弱,见到诸葛京尤善臂力,便想到了以柔破力的办法。 先是铜枪横举,做出要直接接住诸葛京这一刀的表象,诸葛京大喜,更是奋力劈下,但是在刀临枪杆的那一刻,诸葛登左手一矮,同时身体一侧,大刀竟直直顺着枪杆从其身旁落下。 诸葛登顿时惊喜万分,连忙运力于枪,横着向诸葛京拍去。 诸葛京一惊,连忙身体后仰,竟是睡倒在马背之上,枪刃冒着寒光,从诸葛京鼻尖上掠过,锐利的风刮得脸部生疼。 躲闪过后,两人力拼数招,你来我往,全是直接有效的杀人招数,令围观之人心悬半空。 “咔嚓!” 却是诸葛登凭借手中兵器之利,将诸葛京手中的大刀刀柄斩下,只留丈许铁木长杆在手中。 正待其要欣喜之时,诸葛京却是改刀为棒,朝着诸葛登面部打来,诸葛登虽然心急,奈何旧力用尽,新力未生,竟是未做任何抵挡。 “咚!” 铁棍扫在其腮帮之上,顿时遭遇重击,大脑一震,神识竟是有些恍惚,直接顺势就栽倒在地。 “噗!” 喷出一口鲜血,诸葛登还想挣扎起身,却突然感觉颈部一凉,定睛一看,自己的铜枪正抵在喉咙,诸葛京手握铜枪,宛若一尊天神,让其惊骇万分,一时张口结舌。 刘谌见到诸葛京战胜,自是欣喜万分,连忙拔剑吼道: “大汉将士,杀贼立功,封侯拜相,冲!” “杀…” 顿时两千五百兵士狂吼着冲向敌阵,辛海没有动,依旧站在刘谌身边,刘谌回头眼神朝畏缩不前的马邈一瞥,再看了一眼辛海,其意莫名,然后也是赶马出击。 “杀!” 辛海暗暗一禀,然后带着剩余的数十刘谌的王府侍卫出击,侍卫原本围在刘谌后面,这一动,竟是将马邈并那个副将裹挟而前。 两千五百将士,算起来不多,但是在诸葛登带来的三百贼寇面前,就显得十分恐怖了。 见到爰虎被擒,诸葛登被俘,顿时三百贼寇心生畏惧,再见到官兵齐至,胆小贼寇顿时大喊一声: “蜀军来了,大家快跑啊!” 顿时阵型大乱,溃不成兵,加上山野之地,路陡且窄,顿时挤作一团,推推挤挤,几多人在这之中被人流淹没。 刘谌见到自己这方快要接近贼寇,竟也有挤攘之趋势,顿时大急,眼见几人已经被洪荒人流所吞噬,连忙大吼道: “散开,围上去!” 辛海赶到,皆是鼓动数十侍卫大吼: “散开,包围贼寇!” 果然,除了混在中间的兵士无法行动,周围的兵士连忙往两边散开,朝着贼寇前方而去。 “啊!啊!啊!” 刀兵相接,肉体凡胎怎能抵挡,一时鲜血飞溅,断肢乱飞,猩红染了一路。 由于贼寇只顾逃跑,竟是将后背留给这边将士,所以一时贼寇伤亡骤起,前面的听到后面的惨叫,跑得更加快了。 刘谌见无法挤进这人海,连忙骑马上了旁边山丘,再见到大部贼兵被截断,顿时一喜,连忙吼道: “放下兵器者不杀!” “放下兵器!” “放下兵器!” 一时怒吼化作轰隆雷鸣,将被围在中央的贼寇吓得胆寒,除了少数迟疑之人在勉强支撑外,大部分都是赶紧丢下兵器,趴地抱首。 “不放下兵器者,杀!” “杀,杀,杀!” 几个反应快的感觉丢了兵器,获得了活命之机,反应慢点的就算扔掉兵器,也被乱枪捅成了筛子。 吩咐将士将俘虏押解进军营关押,打扫战场之后,再来寻找辛海,只见辛海一脸急色,赶马过来跪地奏道: “王爷,末将该死,没有保护好马将军和副将,他们…!” 刘谌一惊,连忙问道: “他们怎么了?” “死了!” …… 哈哈,明天校庆,没有课,千叶要睡懒觉了! 第三十六章 游说爰虎 “马将军为剿匪,鞠躬尽瘁,不惜身先士卒,战死沙场,此时本王定将如实上报!” 刘谌面色沉重,仿佛马邈真是那忠心为国,浴血沙场的义士一般。 吩咐将“战死”的马邈及副将抬走,刘谌连忙跑向刚刚发生踩踏的地方,由于还没来得及清理,这里依旧是之前的模样。 只见许多将士和贼寇散乱地将这一小段路给铺满,有的鲜血琳璃,有的胸骨凹陷,更有的口冒白沫,苍白如雪。 刘谌看到这些惨死在自己错误指挥下的将士,内心是浓浓的自责,仿佛是自己举起屠刀,将这些将士一个一个地杀害一般。 “啪!” 像是被万千唾骂压倒跪地,刘谌眼眸被滚烫的泪水所湿润,推开辛海的牵扯,伏地高声道: “将士们,我刘谌对不起你们啊!不能让你们战死沙场,受那万世敬仰;更不能将你们完好带回,去抚慰那牵肠挂肚的妻子。刘谌错了,希望你们在路上走好,我刘谌会为你们料理后事的,你们安心去吧!” “辛海,将这次损失情况汇报一遍!” 刘谌在大厅内扶额,脸上带着浓浓的悔恨,因为他看见好几十个将士不是死在贼兵刀下,而是死在自己人脚下,命令是他下的,从根本上来说,刘谌就是罪魁祸首。 辛海依旧是那般冷峻,但是眼中也有几分沉重,还是如实报到: “王爷,这次出战士兵两千五百三十三人,总共牺牲九十一人,除了马邈和副将,将士有八十九人死亡,另外,重伤十七人,轻伤三十五人…” 刘谌听到这数据,沉痛自是无法自拔,他每每闭眼,眼前全是将士被人流吞没,然后留下的惨死的景象,刚刚假寐,更梦见几个将士来向他索命。 辛海见到刘谌如此,自己也有自责万分,跪下道: “末将有错,还望王爷责罚!” 刘谌无力地摆了摆手,虚弱道: “此次全局指挥都是我,过错也全在我一人,你不必宽慰于我,我还不是那等昏庸之人!” 辛海依旧单膝跪地,一脸决然道: “王爷,末将也有错,若是末将之前就禀报战阵之要,就不会出现如此惨剧,王爷也不会懊悔伤神!” “战阵?对,就是战阵!” 刘谌终于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眼睛一亮,自古大战讲究排兵布阵,可是刘谌顶多看过一些只言片语,哪里知道战阵精髓,所以前面才呈现一窝蜂的错导。 “兄长,勿要气馁,全军将士还要靠你来指挥,去剿灭狮子山贼部呢!” 却是诸葛京听说刘谌情绪低迷,连忙来到这里劝慰。 刘谌悚然一惊,他打了诸葛登这一战,就一直沉浸在深深自责中,竟是忘记了狮子山这贼窝里还藏有几百强兵,也没有处理这场战斗的后事。 看到黄德诸葛京唐二都是来到这里,刘谌才豁然醒悟,连忙打起精神,目光中满是坚定。 “对,还有狮子山要打,不仅要拿下狮子山,还要漂漂亮亮地拿下,不然将士们不就白死了?” 看到黄德,刘谌想起了之前与其酣战,被俘虏的爰虎,想到爰虎的神勇,顿时起了爱才之心。 不仅是因为爰虎勇武过人,更是因为爰虎是跟着诸葛诞从寿春出来,参加过数十万军队的大战,有统兵和临战经验。 “黄德,那个爰虎被关在哪儿的?” 黄德一愣神,回答道: “按照王爷吩咐,单独关押在唐家堡一个僻静的房间内,留有两个士兵看着。” 刘谌眼珠一转,顾不得再次说话,连忙吩咐道: “去将文鸯文将军请来,就说是为了救他的一个朋友!” “是!” 跟着诸葛京辛海他们去往那个僻静的房间,刘谌一边走,一边想着如何说服其人。 “王爷,将军!” 侍卫远远见到刘谌他们行来,连忙单膝跪地,高声拜道,屋内席榻上的爰虎立坐如钟,听到门外声音,眼皮一抖,闪过一丝疑惑,复又回归平静,老僧入定。 侍卫推开门,刘谌率先踏入房中,丝毫不怕爰虎突然袭击,内心却是有几分赌斗的颤抖。 “爰将军,小王刘谌,这厢有礼了!” 刘谌语气温和,举止谦恭,倒像是去拜访高名贵胄,而不是一个阶下囚。 爰虎虽是一个武将,倒也有几分骨气,只见他轻飘飘地拱拱手,算作应答,声音平淡中带着疏远道: “王爷客气了,罪人爰虎不过是一败军之将,不足言勇,何德何能当得王爷如此大礼?” 刘谌不以为忤,依旧谦恭地说到: “将军谦虚了,能从万军之中突围者,必是难得将才,勇者。谌知将军通晓军事,却是靠手下孔武之力将将军困住,俗言曰:莫以成败论英雄,所以将军自然当得此大礼!” 听完刘谌这一番话,虽然爰虎依旧静坐不动,但是神色却是缓和了许多,尤其是刘谌一句“莫以成败论英雄”,道出了他的心声。 爰虎拱手一礼,以资感谢,然后道: “不知王爷见某,所谓何事,是否是来要吾性命?” 刘谌微微一笑,摇了摇头,真诚道: “非也非也!将军素有才干,自当纵横沙场,如此仓促死去,岂不可惜?” “喔?那王爷就是来说服在下的?” 刘谌轻轻一点头,道: “然也!” 爰虎虽然眼中有几分希冀,但是心中却有一个声音在动摇他的想法,那就是自古以来的忠义道德,希冀之光竟是逐渐熄灭,喃喃道: “吾为败军之将,不仅愧对我主,更是难以面人,还是只有成全,才是最好的归宿!” “爰将军错了,将军没有败,也没有愧对于谁,最应该愧疚的,应该是诸葛诞,是他造成了今天的后果!” 文鸯突然现身,未见其人,就先听到声音,显然,他也不赞同爰虎的想法。 “文将军?!!” 见到文鸯,爰虎一阵惊喜,全然不是之前刘谌来时的淡漠,连忙上前迎接。 打量一番,见到文鸯虽然神色有些憔悴,但是并没有伤痕,也就放心了,继而问道: “文将军为何在此,这…” 刘谌一见这情况,心中会意,连忙一拱手,道: “两位先聊,刘谌告退。” 然后带着辛海诸葛京几人回到的大厅。 刘谌对文鸯十分有信心,感觉此事已经解决,便吩咐道: “兴畅,请梁义士前来议事,是时候对付狮子山那个老乌龟了!” 相比于这边的平淡冷静,狮子山此时却是陷入了一种森冷恐怖的气氛中。 却是刘谌指挥不当,有数十个矫健之人逃回狮子山,将发生的一切全数禀报,听闻风声的几百贼兵顿时陷入恐慌之中,唯恐自己就是下一个刀下亡魂。 诸葛诞听说诸葛登、爰虎被俘,三百兵众回来不多,本就情绪不高,再听到四处传言,一怒之下,杀了数十个传言之人,然后下令封锁山口,并且增加了三倍巡逻之人后,他又缩回了自己的宽大椅榻上。 他情绪很不好,需要发泄一番,那勾魂诱人的美妇,自然成了他鞭挞驰骋的对象。 殊不知,他的危机近在眼前! …… 哎,千叶也想每天狂更爆更,但是还有一本需要照顾,千叶也是难以脱身,都有些肾亏了!大家顶起! 第三十七章 马荃 “从两次与贼寇交手,包括此次贼首亲子被俘,贼首皆没有前来救援的情况来看,贼首现在确是胆小之尤。 现在本王决定改变之前的战略,直接白天与之决战,梁义士觉得,一个时辰内,你最多能带多少将士上山?” 这里的几人包括三个千夫长,皆没有什么作战谋略,听到刘谌这么说,直接将目光定在梁尚脸上。 梁尚本是江湖侠盗,哪有见过许多大场面,内心一祛,有些拘谨起来。 刘谌见此,也没有责备,只是温和地道: “梁义士放心,本王只是了解大致情况,好有个安排,所以,但说无妨,略有不当之处,赦你无罪!” “谢王爷!” 想了一下,梁尚答道: “启禀王爷,五百将士可也!” 刘谌先是一愣,之前的人数可没这么多,但是想了一下,也就明白过来,这里秋日夜晚月光稀薄,难有照亮之能,加上悬崖路险,又不能拿着火把去,人数自然就有限制。但现在是白日上山,当然没了限制。 想了一下,刘谌道: “这样吧,本王给你三百将士,从后山突然杀出,按照降兵所述,山上本就不足五百人,不求灭杀,保持不败,里外夹击,却是可矣!” 诸葛京见到只有梁尚的事,并没有自己的安排,连忙道: “兄长,那小弟该干什么?” 刘谌看了一眼几人,便反应过来,想到领军之人,便说: “行宗之言有理,黄德跟着梁尚随千夫长陈广,率三百兵士从小道上山,行宗辛海还有马荃、王飞两千夫长与本王从正面攻山!” “是!” 刘谌想了一下,道: “明日卯时埋锅造饭,半个时辰后陈广梁尚黄德出发,辰时本王率大军出发,半个时辰之后,只要听到山门鼓噪声起,便全熟杀出,到山门会合,听到了吗?” “得令!” 见到大家没有异议,刘谌无语,现在身边确实缺少用脑的谋士,一切都由自己决断,也不知对错和缺漏。 想了一下,刘谌对着大家道: “大家今日早些休息,若是无事,大家就散了吧,陈广留下。” 大家拱手而退,留下陈广独自坐在末尾榻位,显得十分孤僻。 刘谌之所以让陈广跟随梁尚他们上山,一是因为在马邈掌军时他不得重用,而且经过辛海的观察,还有自己的关注,发现陈广虽然有些木讷,却不是那奸滑之辈,才有此安排。 刘谌见到陈广依旧拘谨地跪坐在原地,内心发笑,心知这人确实不会官场的逢迎之道,连忙招手道: “陈广不必拘泥,来本王身边坐下,本王有事安排。” “是!” 陈广是那种粗犷汉子,身高七尺,膀大腰圆,耳边还有一道蜈蚣状的伤痕,说明其是杀敌起家,刘谌非常欣赏。 见到陈广跪坐下,刘谌平淡问道: “陈广以为,本王留你有何事安排?” 陈广一愣,想了想回答道: “王爷叫末将与辛海将军他们上山,莫不是有什么交代?” 刘谌心中一喜,虽然此人不懂为人处世,但是尚有军旅经验,倒还是可用之才。 刘谌整理了一下思绪,组织了一下语言道: “此次本王让汝上山,亦是看中将军的领兵之能,梁尚乃江湖人士,辛海是宫廷侍卫,所以,这三百兵马全靠将军你管制了,莫要令本王失望啊!” 陈广起身拱手,高声道: “王爷放心,末将一定竭尽所能,多多杀敌,为王爷扫清障碍!” 刘谌微微一笑,道: “杀敌固然重要,更要保全将士,大家皆是鲜活人儿,有家有亲人,不能使太多人家破人亡!” “是!” 陈广出得大厅,径直往堡外营帐行去,哪知马荃、王飞正等在一旁,陈广也不言语,就要闪身离去。 哪知马荃一挥手,十数个手下就将陈广围住,王飞像是属下一样跟在马荃之后。 其实马荃乃是马邈之子,靠着父亲之威在军营中结党营私,此次见到刘谌关注陈广,便想从陈广这里探听消息,也好作些准备,至于什么准备,那就不为别人所知了。 马邈在王飞和几个属下的簇拥下来到陈广面前,像是看一条狗一般,昂首出声问道: “陈广,王爷刘谌叫你留下,所为何事?” 哪知原本木然的陈广瞬间变了脸色,大声喝道: “大胆!王爷之名岂是你能叫的?” 看到陈广那凶神恶煞的模样,马荃心中一悚,但是想到自己积威多年,却是被陈广呵斥,顿时脸上铁青,想到现在是刘谌领军,不便闹事,也就忍下。 “本将问你,王爷留你有何事?” 虽然身处劣势,陈广依旧丝毫不给面子,道: “王爷之言,乃是军旅秘事,吾无可奉告,汝若是想知,自己问去!” 说完直接就挤开人墙,从容离去,王飞顿时大怒,就要拔剑,马荃道: “让他走!” 心中却是将陈广列入了必杀名单,冷冷道: “等着吧,一旦刘谌回成都,江油就是我马荃的天下,到时吾定要将你千刀剐死!” 然后冷哼一声,带着众人大摇大摆地离去。 几息之后,辛海在对面的角落显身,看了看马荃那些人,记住几个领首的,然后冷冷一笑,朝着刘谌所在行去。 接到辛海的报告,刘谌面色一冷,喃喃道: “原本还想给你马邈留后,但是既然马荃如此不堪,本王不介意再起屠刀!” 辛海心里一震,在他记忆中,刘谌虽然刚毅坚韧,却没有如此杀伐果断,现在的刘谌,更像是一个枭雄,继而心中一喜,问道: “王爷,要不要…” 说话的同时,还用手比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刘谌有些意动,因为明日大战,不能将这炸弹留在身边,但是反过来一想,眼中泛着森冷,道: “他马邈能‘战死’,马荃也可以,既然他想死,送他满门忠烈也算对得起人了!” 不一会儿,屋外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刘谌便停止了说话,当文鸯领着爰虎进来时,刘谌心中一喜。 爰虎没有了之前的疏远,一进来就跪地道: “王爷如此高义仁德,善待降卒,爰虎之前怠慢王爷,特来请罪!” 刘谌连忙起身,跑去将爰虎扶起,欣喜道: “爰虎将军勇猛忠义,刘谌佩服得紧,你们也是忠勇之人,能力抗魏国十数万兵马,自然应该得到敬重!” 一时相聊尽欢,刘谌也从两人口中得到许多魏国的消息,而刘谌那来自现代的军事理论,更是让两人大开眼界,惊叹连连。 秋天的清晨,蜀川大地满是宁静和祥和,飞鸟翔天,走兽驰野,好一幅原始自然景象。 但是此时的唐家堡前,却是枪林锦簇,兵甲漫野,处处弥漫着森冷杀气。 刘谌站在堡上,看着眼前这两千混合军队,也就是唐家堡丁壮和江油守军组成,见到这原本只能在电视和小说里看到的雄壮景象,顿时豪气满怀。 “肃静!” 高声一吼,虽然声音不大,却带着独特的威严,原本有些杂乱的兵阵顿时安静下来,都定格在刘谌这边。 刘谌看了一下,满意不已,盘算着让文鸯训练一番,到时也是一支强兵,收敛心神,道: “众位将士,自古功名马上取,战神也非天所定!如今贼寇占山为王,啸聚山野,为祸一方,身为大汉兵将,就该扫清寰宇,此乃立功之机,大家自当奋勇当先,杀敌报国,夺取功名。本王承诺,凡是此战立功者,定会如实呈报父皇,至于官升几等,封赏几何,还看诸位能力了!” “杀,杀,杀!” 听到刘谌的话,原本很多颓疲之人皆是眼睛一亮,之前马邈克扣军饷,薄待将士,大部分都是勉强糊口,如今刘谌承诺,顿时心思活泛了起来,出于对皇室的敬畏,竟没有一个人怀疑。 刘谌说的对,打仗或许是为了保家卫国,但拼死拼活,哪个不希求封侯拜相,赢得生前身后名? 看到士气可用,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令道: “陈广,黄德,辛海,出列!” “在!” “即刻领兵出发,有事听从陈广安排,按计行事!” “是!” “出发!” “杀,杀,杀!” 声音响震远山,激起几多无知的鸟儿,叽叽乱叫。 刘谌看着远去的兵将,神色冷肃,此去皆是鲜活将士,归来哪知几多残躯?战争,毁人不倦! …… 千叶再来一更,目前只能如此,千叶惭愧,大家不要介意! 第三十八章 两军出 “好高啊,这…” “我们要从这里上去吗,开玩笑吧!” 眼见这陡崖,许多兵士久居城内,早已没了以往的那份胆气,心生怯意。 “肃静!兵旅之中当瑾守命令,尔等这般胡言乱语,扰乱军心,成何体统!再言者斩!” 听到陈广这充满杀气的话,众人皆是一禀,连忙噤声。 “各位,准备好了吗?” 稳定了众将士,陈广扫视了一番辛海、黄德、还有一个百夫长和唐家堡的小统领一眼,尤其是在辛海那里一顿,眼中满是严肃。 “开始吧,听你指挥!” 辛海也知道这里只有自己和黄德算刘谌的人,陈广也算是征询他的意见,也就有此一言。 听到辛海此语,陈广心里一定,因为他就怕刘谌不相信自己,还让一个门外汉来胡乱指挥,到时出了问题,不仅不好向将士和刘谌交代,一切结果还得让他承担。 感激地点了点头,陈广看向一旁准备好了的梁尚,道: “劳烦梁壮士在前面带路,陈广感激不尽!” “客气,都是为了民生安定,不敢言谢!” 梁尚拱手回礼,微笑着回了一句,就抬头看向了眼前这近乎垂悬的崖壁,神色也是变得凝重起来。 “呸!” 将一个小铁锹别在腰上,吐了口口水在手心,再一擦,伸手抓向那稀疏的草藤以及突出的树根,猿臂左拉右拽,活像一只矫健的蜘蛛。 见到梁尚果然身手不凡,陈广赞赏地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吩咐道: “辛海、黄德两将军和唐头领带领两百丁壮先行,本将与一百兵士后行!” 辛海黄德有些感动,因为走在前面,只要自己不出问题,就不会掉下,但是后面的人,很可能会前面的人给带下,危险系数大大提高。 虽然一百兵士有些不服,但是陈广虽然不被马邈看重,但在普通士兵中还是广受拥戴,见到其人自己也在后面,也就保持了沉默。 “不要犹豫,快!” 众人听令,一个一个地匍匐在崖壁上,像壁虎一样,缓慢上行,有梁尚在前,大家倒是没有多大抵触。 “沙沙沙!” 众人在这人迹罕至的小道爬行,一时将许多泥渣碎石磕绊而下,发出簌簌响声。 辛海一边前进,一边低声叮嘱上下之人道: “当心,当心!”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人爬上,在崖壁上行成一条线,远看如同蜈蚣一般,又像蚂蚁搬家。 “你们,继续!” 陈广看到所有唐家丁壮已经走完,便指向旁边的百夫长,百夫长一惊,连忙道: “将军,您在前面,卑职压后!” 陈广想了一下,知道要兼管前面的两百多人,也就没有推辞,拍了拍其肩膀,郑重地道: “当心,兄弟!” “嗯!” 然后才伸展手臂,爬了上去。 唐家堡堡墙之上,刘谌远眺狮子山,眼中带着几分忧虑,虽然去的都是专业攀岩能手,但是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刘谌也不定他这一决定会让多少兵士丧命! “报告王爷,半个时辰到了!” 听到属下这么一提醒,刘谌抖擞精神,看了看堡前的一千五百兵士,以及兵士前面的马荃、王飞等人,再扫视旁边的诸葛京唐二等人,高声令道: “诸葛京与王飞领前军五百,本王与马荃领中军五百,唐二领后军五百,即刻归队!” “是!” 待到所有人归队之后,刘谌拔剑一挥,吼道: “全军听令,出发!” “杀,杀,杀!” “咚,咚,咚!” “呜,呜,呜,呜,呜!” 山呼海啸之声,伴随着雄浑的军鼓声和低沉的号角的响声,在这寂静中炸响,迸发出雄壮无匹的气势! 唐家堡上,唐山闷闷不乐地看着如同长龙一般的军队逐渐远去,生气地踢了一脚宽厚的堡墙。 刘谌让大家养精蓄锐,此刻虽然兵甲在身,但是小跑步走,速度也不慢,为了完全吸引贼寇的注意力,刘谌还特意旌旗高竖,鼓角齐鸣,十分雄壮。 闻着迎面吹来的山风,其中带着山野的气息,以及草木的芳香,刘谌贪婪地吸了吸,喃喃道: “一会这片空气就会被血腥弥漫,本王实不忍为之!” 一旁的马荃表面上不动声色,眼中却是隐隐有嘲讽之色,在他看来,刘谌就是那等娇生惯养,而且还是无能之辈。 “王爷心系天下苍生,马荃佩服之至!” 许是想在刘谌这里赢得一点关注,马荃还是强忍情绪,勉强笑着道。 刘谌在现代哪里没见过一些勾心斗角的剧情,也算是阅历丰富,一看马荃就能知道其内心,心中顿时一阵冷笑。 话说,你比你父亲马邈,还嫩了许多呢! 神色莫名地看了其一眼,点了点头,又自顾自地看向前方。 山崖之上,时间已至辰时两刻,大家已经爬行了两刻之久,不仅有些手脚酸软,头上也是开始出现细汗,体质虚弱者,更是大汗淋漓。 胡三,便是这样一个人。 可能由于自小营养不良,他的身体偏瘦弱,虽然在唐家堡吃食不愁,依旧弥补不过来。 此时的他已经汗水湿了衣衫,鬓角也是贴在耳前,更严重的是,滴滴汗水竟是迷离了他的眼睛。 “啪!” 就在他眨眼之际,手抓向的树根由于力不能支,竟是断了,胡三直接仰面倒下。 “啊…” 看着旁边一个个人远去,自己飞速落下他的内心充满的恐惧,就在他要惊叫之际,一股巨力却是突然将其脚踝牵住,身体顿时倒转。 “抓…紧!” 出手的正是力大无穷的黄德,只见他一手抠着石缝,一手抓住胡三的脚踝,将其拖在崖壁之上。 胡三反应过来,连忙听话地抓住旁边的小树,在其他两个壮士的帮助下回归了队伍。 “谢谢将军,将军的大恩大德,小人没齿难忘!” 看到周围传来的崇敬的目光,黄德微微一笑,道: “当心点,别再分神了!” 这已经是黄德抓住的第三个丁壮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几个人脱力摔下,而且越到后面,越频繁,黄德也很无奈,只能勉力支撑。 “大家加把劲,山顶就在前方,活着出去的人,黄德定当面奏王爷,杀猪宰羊,犒劳大家!” “好也!” “…” 果然,在黄德的激励下,大家逐渐消除了恐惧,士气逐渐恢复。 “启禀王爷,前军已至狮子山前,前来听侯命令!” 刘谌看着前面五箭之地外的狮子山,眼睛变得无比锐利,高声道: “就地摆阵,摇旗呐喊,鼓角齐奏,将诸葛诞给本王给骂出来!” “是!” …… 千叶承认,今日又有报告要赶,一周三报告,都搞肾亏了,千叶很忧伤! 第三十九章 骂阵 “报,报告大王,蜀军齐集帝王山下,看情形是准备攻山!” 听了传令兵的报告,诸葛诞看了一眼旁边衣衫凌乱的两个美妇,献计的美妇风情万种地回了一眼,神色颇为骄傲。 诸葛诞眼睛一直,顿时感觉已经歇火的下体有一丝苏醒的迹象,连忙转移视线,轻咳一声,道: “蜀军来了多少兵马,可有攻城利器,动静如何?” “回禀大王,蜀军大军约有两千人,不曾看见石机铁弩,他们正在整军,动静不明…” 传令兵头也不抬,唯恐看见那个两个夺命妖精,失态而被诸葛诞惩罚,因为之前就有人因在此失态,竟被诸葛诞下令阉割,然后抛下悬崖,手段十分狠辣,毫不留情! “废物!” 诸葛诞显然对这个回答很不满意,想了一下道: “传令,让所有将士齐聚山门,一旦蜀军力竭,便跟寡人下去杀他个十进十出,片甲不留!” “大王,连后山小道驻扎的三十精兵也要派走吗?恐有不妥吧!” 一个全身是呼之欲出的肥肉,走路时全身的肉就像在跳舞,一身油腻文士袍的羊胡男子进入大厅,听到这话,连忙出言道。 诸葛诞对此人不请自来虽然面上熟视无睹,心中却是有一丝不虞,心道: “要不是寿春一战,你活寡人一命,胆敢在寡人面前如此放肆,吾必杀你!” 诸葛诞听到这话,有些意动,却被旁边的一个少妇尖锐的声音打断: “哟,什么时候马参军也敢顶撞大王了,真是越来越胆大了,连大王都不放在眼中!” “黄氏,你…” 马姓参军被这少妇这话激得一怒,要不是不忍诸葛诞这仅剩的根基就此覆灭,他才不会费力气来此。 诸葛诞听得少妇的话,也是感觉到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挑战,再见到马参军就要出言斥责自己的妃子,更是不喜,冷冷道: “好了!马参军行动不便,还是下去歇息吧,传令,全军死命守住山门,等待时机反击!” “大王,这…” 马参军还想再言,却是被呵斥住。 “下去!” “哼!”失望地看了一眼诸葛诞,马参军气得浑身发抖,连那坨坨肥肉也是颤抖不已,然后拂袖而去。 见到马参军远去,而诸葛诞也是怒发冲冠,那美妇连忙骚首弄姿,语气也是十分魅惑。 “手无缚鸡之力,还指手画脚,哪有大王神威,奴家好喜欢,嗯!” 说话的同时,葱玉手指还在其胸膛等处一阵摩挲,另外一个也是连忙将那波涛贴在其背上不断摩擦,顿时诸葛诞的怒火被另一股更加强盛的火吞噬。 “,看寡人不杀得你丢盔弃甲!” “啊…奴家好怕!” 狮子山后山,一个颇为隐秘的树下,数十个贼寇百无聊赖地四散而坐,闲聊着些什么,领首一个小头领靠在边上的树干上,用一根草茎在牙缝中拨弄着。 许久,他将草茎狠狠地一扔,吐出一口和着肉丝的口水,埋怨道: “大王也是,这条小道险峻无比,谁能有飞天之能,竟要我们兄弟这么多人在此驻守,算个什么事嘛!” 一旁的属下正在抠着脚丫,抬手贪婪地闻了闻,道: “队正莫恼,在此有何不好?不用去上阵拼死拼活,倒也逍遥快活!” “是呀,听闻大王的公子也被蜀军俘获,还是别去趟这浑水的好!” 一旁的一个假寐的男子道。 “狗屁,我们乃是堂堂大楚铁军,可曾怕过谁?若是让我遇见蜀军,定要将其全数毁灭…” “大王令到,蜀军即将攻山,令你等前往守御!” “啊,真要打仗啊,这…” 队正见到大家一阵埋怨,连忙出言呵斥道: “少啰嗦,赶紧给我起来,迟了你吃罪得起吗?” 贼兵在队正的催赶下缓缓地向山门走去。 几息之后,刚刚队正靠着的大树背后突然出现一个人,仔细一看,竟是梁尚! 只见他谨慎地看了看远去的贼寇,确保没有回来之后,才转身对着旁边悬崖小声道: “贼兵走了,兄弟们快上来啊!” 听到梁尚的召唤,原本寂静无声的悬崖顿时出现了爬动的声响,然后一个个大汗淋漓,手臂和脸上都有些青紫的男子露出身形。 “啊,终于安全了!” 上来的壮士也不顾地上凹凸不平,直接仰面躺下,显然,他们都很累,很疲惫。 上来的许多人身上,尤其是手指都有不同程度的刮伤,擦伤,尤其是黄德,他的右手两指都已经血肉模糊,显然,这是他为了救人强行使用单手,右手不能承受,隐隐看得见指骨。 当最后那个兵士上来,陈广扫视一番四周,问道: “牛莽,牛莽,过来清点人数!” 一个靠后的兵士虽然乏力,还是哽咽着说道: “将军,百夫长他…他掉下去了!” 陈广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割开了皮肤,鲜血顺着树干流下,而树干在这一击之下,竟是一抖,无数黄叶飘然而下。 “你,清点人数,看看失去了哪些弟兄!” “是!” 良久,那个士兵回来答道: “启禀将军,咱们总共失去了二十二个弟兄,还有牛蛮百夫长!” “嘿!这该死的贼寇,我定要他血债血偿!” “对,血债血偿!” “将军,您下命令吧!” 辛海强忍酸软的身躯,拱手一礼,咬牙说道,显然,他也十分愤怒。 山下,刘谌已经布好了盾阵枪林,只待山上出现异变,就挥军而上。 “王爷,现在陈广他们可能已经上山了,咱们要不要即刻发令?” 马荃看了一眼四周,眼中那阴冷的光芒不断闪现,想了一下,对刘谌奏道。 刘谌看了一眼马荃,神色淡漠,却将其看得一缩,然后才道: “一刻钟后再发令,现在,你去给本王骂阵!” “我,王爷,这…” “怎么,你想抗旨不遵?嗯?” 见到刘谌如此霸道,马荃哪里还敢回嘴半句,虽然心里将其骂了无数遍,面上还是拱手领令。 刘谌看着远去的马荃,嘴角一撇,冷冷道: “成事不足,小人而已!” 马荃胆小怕事,来到盾阵前,看着前方那山门上人头攒动,寒光闪闪,顿时心里一祛,但是回头看见刘谌那淡漠的表情,更是颤,不得已,开口高声喊到: “诸葛诞你个缩头乌龟,不顾儿子死活的软蛋,藏身山野的禽兽,你,你连婆娘都不如!” “你是猪成了精…” “…” 别说,马荃这骂人功底着实不弱,将山门上的人骂的都大怒不已,纷纷吼叫着要下山死战。 虽然最终没有下山,但是手中的铁箭、木箭却不是吃素的,在旗官的命令下,纷纷弯弓对准马荃。 “一,二,三,放!” “嗖嗖嗖!” “嗖嗖嗖!” 顿时成百上千的箭杆呼啸而下,在空中汇成一片黑云,又如箭雨,泼洒而来。 “妈呀,快躲!” …… 千叶今晚晚自习,现在才更,千叶道歉,但是再晚也是有的,你们还不支持一下吗? 第四十章 你老了 “来人,给我挡住!” “来人!” 听着马荃那嘶声裂肺的吼叫,刘谌冷冷一笑,在本王面前还想耍小心思,吓破你的狗胆! “报!” 一个拖长的声音传来,骤然惊扰了厅堂大殿的莺鸣鸟啼,也扰乱了诸葛诞耕耘的节奏。 传令之人听到声响,浑身一震,连忙在门口刹住,站在门外手足无措。 被扫了性质的诸葛诞面色难看,也不停息,一边上下起伏,一边喘着粗气吼道: “怎么回事,不说清楚老子废了你!” 看到诸葛诞露出本性,传令兵头一缩,小声道: “蜀军在山门前骂阵,将军让小的前来禀报!” “什么,骂阵这种小事那厮也好意思来报?又不是蜀军攻上山来了,你去跟他说,打完这仗,他就给老子去做火头军,这将军就不用干了!” “是!” 看到诸葛诞无心顾及自己,原本冒着生死危机的传令兵如蒙大赦,抱手一辑,他实在不敢转述马荃说的那些话。 “嗯,大王,不要生气,你有气往我们姐妹俩身上撒嘛,奴家最喜欢了!” “你们俩个妖精,看寡人不骑趴你们,驾!” “啊,好痛快,好爽!” 声音是那样的肆无忌惮,那样的浪荡不羁,竟是让倒在山后的近三百奇兵听闻,这些血气方刚的壮士顿时血气上涌,呼吸也是有些粗重。 “将军,我们现在就杀将出去,活捉这对狗男女,献于王爷座前,如何?” 一个耳根有些发红的兵士提议道,这话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赞同,尤其是近一百兵士,他们平日被马邈薄待,自然缺少这等艳事,已经要等不及杀出去一饱眼福了,当然,若是乱中有所收获,那就更好了。 “是呀,将军,咱们这就冲出去!” “冲!” 辛海看了一眼四周,木然的脸上隐隐一阵担忧,然后也是看向陈广,其意莫名。 陈广感觉到辛海那怀疑的眼光,略微一点头,然后看向四周,目光变得冷锐,开口道: “怎么,这点刺激就让你们找不着北了?你们的建功立业的宏愿哪去了,你们的一腔热血哪去了,啊!” 山门前,马荃躲在厚重的铁盾后面,紧缩着头,哆嗦着躲避那呼啸的箭矢,箭矢从高处飞下,撞在铁盾上,发出叮叮响声,插在土里,声音也是有些惊悚。 马荃此时狼狈不堪,眼泪伴随着大汗哗哗流下,心里也是将刘谌骂了个遍,因为他已经在此骂了不下一刻时间,刘谌一直没有出声,他也不敢停,而那喋血噬魂的箭矢,也一直没停过。 刘谌坐在中军,自然没有此等忧患,见到山门上箭矢数量大为削减,眼睛一亮,连忙对旗官吩咐道: “传本王令,弓箭手上阵,仰射贼兵敌阵!” 旗官连忙一挥旗,上百弓箭手快速跑到铁盾之后,然后号令一下,数百弓箭呼啸而出,像是地狱恶龙,向山门上的贼兵露出了獠牙。 “嗖嗖嗖!” “噗噗噗!” “啊,啊,啊!” “大家小心,蜀军弓箭上来了!” 山门上虽然也是正规军队,但是却没有足够的防御器具,加上诸葛诞疏于练兵,军队战力大大下降,连续三次发箭,几百箭矢将大半山门覆盖,本就不多的贼兵再次损失几十,还有几个在那里趴着惨叫,一时士气降到了极点。 刘谌见到贼兵都缩回了防御里面,颇为满意,然后看向唐二,笑着道: “兴畅,此次还得仰仗你的勇士出手了,准备吧!” 谈到唐家勇士,唐二自然很是骄傲,抱手一辑,自信道: “王爷,您就瞧好吧!” “勇士们,如今贼窝就在眼前,咱们报仇的时机到了!” “杀,杀,杀!” 刘谌见到他们个个斗志昂扬,心里火热不已,然后一挥手,令道: “吹号,击鼓,进攻!” “呜呜呜!” “咚咚咚!” 牛角凄婉悠扬的号角和牛皮鼓那雄浑的声音响起,给人以震人心魂之威,提气涨势之能,顿时这些热血男儿沸腾了。 唐家三百男儿腰别长刀,肩挎刘谌特意设计的攻城利器,铁钩长绳,在唐二的带领下发疯地奔向山门。 刘谌怕这些义士有闪失,连忙令道: “弓箭手全部上阵,为勇士掩护!” “嗖嗖嗖!” 顿时更多的箭矢腾空而起,奔向贼兵山门掩体,将根根木柱射成了刺猬,一枚枚箭矢那尾羽颤动不已,透出冷煞气息。 “啊,啊,啊!” 山后,陈广等人正在焦急等待,辛海也是紧握剑柄,手心都开始湿润。 “将军,你听,这是我军的号令!” “真的啊!” “将军,杀吧!” 陈广仔细一听,角鼓声中还有惨叫声声,确实是刘谌所说的信号,也是一喜。 扫视过激动的众人,见士气可用,陈广也是凶威一震,道: “将士们,封疆拜侯就在今日,美好生活就在眼前,你们想不想?” “想,想,想!” “好,众将士听令,给我冲!” “杀呀!” 顿时三百兵士化作一股飓风,猛然奔向正中,擒贼先擒王这道理,刘谌已经展现过两次,而且刘谌也有交代,自然不会混乱。 “等等,什么声音?” “嗯,大王,你怎么就停下了,奴家还要!” 放在以往,诸葛诞或许还要尽力表现自己的神威,但是听到后面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的吼叫,诸葛诞那舍弃已久的军人敏锐的嗅觉又开始发挥作用,直觉告诉他,危险正在靠近。 “啪!” “你个,想害死寡人不是?” 给了那美妇一巴掌,诸葛诞一边匆忙穿戴,一边恶狠狠地道。 “鬯!” 拔出久未开锋的佩剑,诸葛诞来不及穿鞋,光脚就奔出门去。 “他在那,拿下他!” “他是诸葛诞,活捉诸葛诞!” 刚刚出门的诸葛诞就被冲出来的兵士看见,如同狼见到猎物一般,呼啸着包围过来。 诸葛诞有心返回室内周旋,但是久缺运动且日日征伐的他已经手脚无力,刚跑几步就被兵士围住,领首之人,正是黄德。 “混蛋,你们从哪里冒出来的?” 众人不搭话,只是炽热地看着他,光眼睛就要将其吞噬。 这,就是功勋,这,就是追求! 黄德手里也是一把刀,打量一番诸葛诞后,见其衣衫不整,胡茬横生,疑惑道: “你就是诸葛诞?” 听到有人知道自己名号,诸葛诞仿佛又找回了那谈笑于茫茫敌人包围下的豪情,傲然道: “不错,寡人就是楚王,诸葛诞是也!” 周围士兵看到诸葛诞这落魄样子,却说出如此大话,纷纷哄笑出声,还不停指指点点。 听到诸葛诞这般言语,黄德眉头一挑,不过也不再言语,道: “出手吧,否则你这什么王就得去见阎王了!” “小子,你找死!” 看到众人这轻蔑的神情,再听到黄德这挑衅的语气,顿时凶光一闪,举剑攻向黄德。 黄德虽然手上有伤,面上却云淡风轻,挥刀相迎。 “噹!” 却是黄德一刀携带千斤巨力杀向那突来的长剑,长剑一触及长刀,就被震退,诸葛诞握剑的右手顿时一麻,还想再挡,长刀却是突入空门,刀面往肩膀上一拍,诸葛诞就倒向一边。 “啊!” 就在他想挣扎起身,却感觉脖子一凉,定睛一看,那大刀不知何时已经架在了肩上。 “将军威武!将军威武!” 黄德弯下身,认真地看了一眼诸葛诞,然后失望地道: “诸葛诞?不过如此,你老了!” “把他绑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奔向山门,至于房内的两个光溜溜的美妇,黄德却是没有丝毫兴趣。 他的目标,是在战斗中找到自我,也找到自己的辉煌,这,是一个武将的毕生追求! …… 昨天明明按时发表的,可是系统还是扣了千叶近一千量,千叶表示伤不起啊,大家安慰一下千叶,推荐打赏收藏什么的,千叶不挑! 第四十一章 破门 唐家三百壮士顶着门楼上的流矢拼死冒进,一靠近高大木架门楼下便取下肩上的铁钩长绳,朝着寨门上用力一掷,铁钩在空中打了一个旋儿,然后拖着长绳飞上那粗木围栏。 “哒,哒!” 铁钩力势去尽,向下落回,大部都成功勾住碗口大小的木头,猿臂壮士往回一使劲,铁钩便死死勾住了,壮士也不停息,直接腾身一跃,手脚并用,飞快地往上爬。 长绳乃是本地山野里常见的青藤,坚韧无比,长的也有数丈,几根缠绕一起,承载壮士的百十斤身体,丝毫没有问题。 唐二别看已是知天命之人,但是身手却是不输族人半点,手抓长绳,脚踩山门寨墙,腾跃之间,如履平地,隐隐将其他人甩在身后。 刘谌在唐家义士出击的时刻,也是下马来到铁盾长墙之前,见到唐二手已经搭在寨栏之上,高声叫到: “兴畅,好体魄!弓箭手停止射击,刀斧手和长枪兵准备!” 见到射击停止,窝藏在巨木之后的门将连忙探头一看,却是发现唐二已经翻越木栏,抽刀向这边冲来,周围更多的人影出现,他顿时惊骇万分,连忙招呼周围躲藏的贼兵起来杀敌。 “蜀军上来了,给老子挡住,不然今日必亡!” 说着拔刀也是迎向唐二,企图将其斩下,见到唐二是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头,门将顿时一阵冷笑。 “都这么老了还敢来找死,老子成全你!” 唐二怡然不惧,狂笑一声,挥刀迎上。 “呔,老夫拼杀之时,你还是个吸乳小童,今日让你见识一下唐家刀法!” 长刀相碰,没有预料的反弹,而是门将的重刀被唐二一引,那刀竟是往旁边一送,门将一惊,但是身体还是不受控制地向前一扑。 “砰!” 唐二转身一肘击,打在其头上,顿时巨力将其冲的一震,耳朵嗡嗡作响,头晕眼花,顺势向着一旁倒去,却是险险站立。 这短暂时间,唐家义士也有十数个登上寨门,见到唐二在对敌,便死命地朝着唐二这边冲击。 躲避箭矢的贼兵也是在门将的吼声中回过神来,持枪举刀向着爬上来的人冲去。 虽然唐家的人都是一把刀,不占兵器长度优势,但诡异的是,那些看起来凌厉的长枪和刀斧,竟也是被长刀一引,方向顿时一偏。 运气好的贼兵还能仓促躲过,但是运气差的,却被旁边突然袭来的枪尖贯体,来不及呼喊,就软软倒地。 “啊,啊!” “呃!” 开始贼兵几百将所有爬上来的义士围在门楼一处,义士虽然凭借那诡异的刀法,无甚伤亡,但是贼兵势众,唐家义士一时难有进展。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勇士登上门楼,将劣势逐渐扳回,两方开始势均力敌,胜负不分。 “杀呀!” “杀呀,杀光贼兵!” 突然,一阵喧闹从贼兵后面传来,几个贼兵回头一看,顿时亡魂皆冒,那是陈广黄德带着三百奇兵杀来,由于之前根本没有什么抵抗,此时更是精力旺盛,气势如虹。 惊慌中,几个贼兵手足无措,顿时被冰冷锋刃刺穿,流下滚烫的鲜血。 “将军,咱们被包围了,怎么办!” 越来越多的贼兵在两方夹击之下,向着门将靠拢,都是把希望寄托在了其身上。 门将听到周围动静,也是思绪一乱,手上动作也是变得凌乱,冷汗淋漓。 “哼,在老夫面前还敢分心,旋风刀!” 顿时原本颇为缓慢的长刀突然开始诡异的转动,只听见“叮叮”两声,门将手中的重刀被震飞。 “砰!” 唐二刀面再一拍,门将倒地不起,被旁边的男子拿刀架住。 门将不但不怒,反而感激地对唐二抱手一辑,道: “谢谢前辈手下留情!” 确实,唐二一直都是用普通的招数对付门将,毕竟人到知天命,不是那等凶狠斗勇之徒,下手只为对敌,不求杀生。 唐二也是一笑,道: “各为其主,可以理解,打打杀杀,有伤天和,非吾辈江湖人物所为!” 陈广见到门将受俘,顿时一喜,高声道: “诸葛诞与敌将皆已受降,尔等如不早降,杀无赦!” “降者不杀!” “降者不杀!” 在这山呼海啸中,无数贼兵都是动作一滞,既有投降之念,又不愿行这出头之事,所以纷纷四面相顾,迟疑起来。 “大王待我等不薄,我愿死之!” 突然,一个狂热的声音响起,然后疯狂地攻向旁边的兵士,长刀一砍,猝不及防的兵士被砍伤,随即有几个也是行同样之事,犹豫的人又开始蠢蠢欲动。 “啊!” “啊!” 出手的几人被狂怒的兵士和唐家义士砍成几半,鲜血飞溅,顿时环境变得有些冷肃。 听到山门上的动静,刘谌有些无语,说好的先打开寨门呢?不过刘谌也猜到此时情况,翻身上马,高声吼道: “投降不杀,反抗者死!” “投降不杀,反抗者死!” “……” 山呼海啸的声音从千多士兵口中传出,在空中凝聚成一把震天大锤,敲灭了贼兵心中最后一丝抵抗之心,也让整个山野变得狂躁起来,虎啸猿啼,十分雄壮。 “叮叮当当!” 一阵金铁落地之声,被山门前那呼啸震得脸上纸白的贼兵哆哆嗦嗦,绝望地看着四周,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遭了,怎么把王爷给忘了!” 陈广一拍头,脸上一阵悔恨,连忙叫人将寨门打开,迎接刘谌进入。 考虑到兵士太多,刘谌也没有叫多少兵马进入,只是几十随身侍卫和马荃王飞两人。 马荃还在为此次成功而高兴,看向刘谌的眼光也变得复杂起来,因为他发现刘谌并不像他认为的那样白痴,想到自己的谋划,顿时心里变得杂乱起来。 随着刘谌进入山寨,马荃还在为如何夺得江油兵权而伤神,却不知一支冰冷的箭矢已经对准了他。 “嗖!” “啊!王爷小心!” 旁边的侍卫听到弓弦之音,只以为是敌兵对付刘谌的,连忙将刘谌扑倒下马。 “砰!” “哎呀,我擦!” 刘谌被撞到下马,身体一阵剧痛传遍全身,顿时不顾形象地叫骂一声。 “啊,马荃将军死了,马荃将军死了!” 听到周围惊慌的声音,刘谌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侍卫的搀扶下起来,感激地对着扑倒他的侍卫道: “汝做得很好,有功,给你记丙等功一次!” “谢王爷,这是属下该做的!” 刘谌拍了拍其肩膀,将其感动不已,然后走到马荃倒地之处,只见一枚箭矢深深没入其左胸,箭羽仍在不停颤动。 伸手一探,已经没有了鼻息,表面看不出喜怒,心中却是长舒一口气,王飞就在身边,见到马荃身死,顿时大吼道: “给我找,找出凶手,老子要将他千刀万剐! “是!” 见到周围士兵就要匆忙出动,刘谌面色一沉,道: “不必了,现在安顿俘虏要紧!” “可是…” 王飞就想辩驳,却被刘谌冷声打断。 “怎么,这里是你王飞做主还是本王做主?” “我…” 不待其说话,刘谌直接下令道: “王飞以下犯上,不听命令,擅作主张,拿下!” “是!” 然后惊骇而且有些发懵的王飞就被粗暴地押了下去。 冷冷地看着王飞被押走,刘谌转过头来看向那些满脸灰败的贼兵,高声道: “诸葛诞啸聚山野,劫掠百姓,无恶不作,现在已经受俘,尔等本是良善百姓,误入歧途,若是肯改邪归正,既往不咎!” “什么?!!” …… 写到后面越来越慢了,唯恐大家不满意,而且很多东西都是千叶个人思考,需要与历史结合,确实有些难度,加上三节晚自习,就到现在了,千叶道歉! 第四十二章 安排 “什么?!!” 受降的所有人都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显然很32是诧异。 确实,在古代众多剿匪事例中,投降的匪徒要么是枭首示众,或者怎么的,反正就是不得好死。 不说其他,当初翼王石达开为了手下兵众,轻率两千兵士去成都受降,两千兵士被一锅端,无一人生还,而翼王石达开更惨,受千刀万剐之苦,流血至尽而死。 但是刘谌不同,刘谌需要这帮打过仗的老兵,而且三国那时重义,一旦你活人一命,必会以死来报! “王爷大恩,罪人无以为报,但有差遣,必以死来偿!” 说话的正是门将,当初在魏国时,听闻蜀国如何软弱,心生蔑视,如今唐二不仅放他一命,就连刘谌也开口了,顿时感激涕零。 “但有差遣,必以死来偿!” 仅剩的一百多人齐声下跪,发出诚挚的呼喊,眼里满是感动与崇敬。 刘谌将门将扶起,然后让其他人也起身,问道: “汝身手不凡,却是何人?” “回禀王爷,罪人杜栎,寿春人士。” 再聊了几句,见到唐二黄德陈广等人都来了,便寻了一个僻静之所,关上门,想了一下,便开口道: “陈广将军带领五百将士留驻此地,清查统计所获物资,同时修缮工事,至于本王,则带着降兵和剩余士兵和唐家勇士回到唐家堡,上书奏请父皇,等候命令!” 陈广心里一惊,按他预料,此地乃是山贼匪窝,理应被烧毁抹去才是,但是刘谌此语,显然另有打算,不过他也没开口,只是拱手听令。 黄德见到众人无事,犹豫了一下,跪地拱手道: “王爷,先前我擅作主张,说打胜仗之后便牛羊犒赏酒肉,还请王爷责罚!” 刘谌微微一笑,上前将黄德扶起,道: “本王亦有此意,倒是不谋而合,全是为了共同的胜利,何错来由,理应嘉奖!” 黄德想到之前被抓的诸葛诞,连忙问道: “王爷,诸葛诞那厮被我抓住,直接悄悄杀了他吗?” 听到诸葛诞这人,刘谌顿时一喜,一拍前额,道: “忙乱欣喜之中,竟是忘了此正角,带他上来瞧瞧!” “是!” 听到是抓到了诸葛诞这曾经的英雄人物,大家都是浓浓的奇色,显然,他们也想看看诸葛诞是何许人物。 “别推寡人,寡人自己会走!”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挑,而唐二则是闪过一丝失望,自古讲究嫡传正统,诸葛诞敢反抗司马氏,被誉为忠贞义士,如今一见,也不过是张角一流。 进得门中,看向四周跪坐着的众人,发现除了唐二皆是一帮青年之人,顿生轻蔑,昂首看向几人。 “见到王爷还不下跪,你找死!” 兵士见诸葛诞这般无理,脸上闪过一丝狞色,抬腿一踢,诸葛诞多年长卧椅榻,加上纵欲无度,早已是气血两亏,徒有一魁梧身板,应声跪地。 “混账,你敢如此对待寡人,信不信寡人杀了你?” 刘谌看不下去,你个山野草莽,称王霸道也就算了,如今已是账下囚卒,还如此不识时务? “行了,下去吧!” 兵士拱手退下,刘谌这才看向这个双手反绑,赤脚乱发的诸葛诞,道: “你就是镇南将军,诸葛诞?” 诸葛诞头颅一仰,高声道: “错,是楚王诸葛诞!” 刘谌面色不变,这个诸葛诞真的比历史上的那人差多了,连唐二也不禁摇头叹道: “原以为诸葛诞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如今一见,真叫人失望啊!” “那还留着他作甚,兄长,不如我一刀劈了他了事!” 思虑一番,考虑到诸葛诞身份不凡,总有些用处,摇头道: “不,本王要带他进都面圣!” 商讨一番,独孤野见天色已晚,连忙带着唐家义士和降卒回到了唐家堡,安排兵士装敛死去将士尸骨,准备送到江油城集中葬下,也算给他们一个安息之地。 同时写信给呈报刘禅,言说此次剿匪之事,请求下一步安排。 终于剿除狮子山贼寇,刘谌也算是完成了任务,自然欣喜,军中由于有唐家堡和四周村落送来水酒,也是欢喜。 “来人,去将侯君集请来!” 不久,一身素袍文士装扮的侯君集便来到厅内,却是面色灰白,见到刘谌,眼中仇恨泛起,屈身一跪,嚎叫道: “王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 刘谌一惊,连忙将其扶起。 “君集不是回家去了吗,如今马邈已死,悲从何来?莫不是你父亲他……” 他处理掉马邈之后,就让侯君集回去知会家里,好让侯宝林老爷子去除郁疾,如今侯君集此等表情,便知有异变突生。 “不是,是我那可怜妻子,已经自尽了!” 看到侯君集悲痛欲绝的样子,刘谌也能想象一个失了名节的女子,对前路一片绝望,不敢看那世俗的眼光,三尺白绫,一行清泪,一个冤魂! 刘谌也是眼泪湿了眼眶,他愿意相信刘禅治理下的蜀汉是一个光明桃园,但是事实总是告诉他,现实的残酷,让他无所适从。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本王心狠手辣了啊,我也不想,父皇,实在是你太过亲信黄皓了!” 转眼之间,刘谌便有了定计,对着侯君集道: “你即刻拿着本王的御赐宝剑出发,本王给你三百兵士,去江油收集马邈的一切罪证,受冤之人的状纸,本王自会给你们一个清白!” 想了一下仍觉得不放心,便将辛海找来,吩咐道: “你随侯君集去一趟江油,收集马邈的罪证,尤其是他与黄皓的来往书信,亲自保管,到时给本王就行,不能转手!” “是!” 听到刘谌这吩咐,辛海也知道刘谌要对付黄皓了,虽然有些担心,还是拱手听令。 不出一刻,三百兵士便出发了,刘谌看着远去的辛海他们,喃喃道: “貌似人有点不够啊?对了,兴畅!” 一拍手,连忙去将忙碌的唐二给找了过来。 见到刘谌一脸焦急,唐二也是有些奇怪,因为刘谌给其印象一直都像一个温文儒雅的文人,如今却是有些失态,连忙问道: “王爷,可是有什么急事需要唐二出手?” 刘谌耐着心将马邈等事情讲述完,急公好义的唐二哪里能保持淡定,斥骂道: “黄皓马邈,实在是罪无可赦,若是老夫有灭他之能,必然将其乱刀分尸,以谢天下!” 连忙安抚一番,刘谌继续道: “唐伯,唐家多义士,均是盖世云天的勇士,如今吾欲借八百义士,还望唐伯鼎力支持!” “王爷您是想……不可啊,王爷,此等起兵实属乱臣贼子,为了一个黄皓,不值当!” 刘谌眼中闪烁着坚定,决然道: “杀黄皓,乃是为了朝廷稳定,归集民心,抚慰将士,乃是大汉首要之事,既然无人敢做,本王执戈又何妨?” ………… 听说马上光棍节了,好像虐狗又要开始,千叶表示已经准备好藏在被窝码字了,你们呢? 第四十三章 准备 “这……” 见到刘谌坚定的神情,也知道其那性格,唐二虽然有33心再劝,却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 看到刘谌投来的希冀目光,想了一下,叹了口气,郑重道: “行吧,八百族弟借给你不成问题,但是务求将黄皓杀死,否则我唐家村难以残存!” 听到唐二的话,刘谌心里很是高兴,真挚地弯腰一躬,道: “唐伯大义,义士武勇,天下共知,刘谌在此承诺,功成之时,天下必尽知唐家高义!” 唐二连忙将刘谌扶起,目视刘谌,认真道: “此事艰难无比,老夫不求功名利禄,只求天下共安,平民幸福。嗯,这样吧,我再让唐星,唐宇陪你去一趟,这样更有保障!” “刘谌代大汉百姓谢过唐伯!” 唐星,唐宇他是知道的,唐家堡两千多族人,几乎人人会武,俗言: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尚武的唐家人也在平时比斗之余,排出了“唐家四虎”。 这四虎乃是山水星宇,皆是武艺高强,手段通天之辈,水星宇皆是成年之人,按道理唐山不在此列,但是唐山天赋惊人,如今已是年轻一辈的代表,加上其少主身份,所以排进了四虎中。 刘谌的欣喜不仅在于,唐二给了他最强支持,其次是如今唐家三虎都在自己麾下,这唐家就铁定与自己捆绑了。 “事不宜迟,刘谌会尽早安排规划好行程,早做打算,这样的话就更加保险了。” 打定主意后,刘谌就告辞唐二,带着诸葛京和黄德领一众侍卫去了堡外军营,那近六百贼兵,就被分隔关押在这里。 “王爷,有何吩咐?” 刘谌一靠近,就给巡夜的偏将发现,连忙跑过来拱手见礼。 “给本王寻个僻静营帐,你去将黄德和爰虎找来,本王有事相谈。” “是!” 刘谌领带到之前马邈的营帐,一进营帐,刘谌就让三十侍卫散在营帐四周,以防备隔墙之耳,少顷,一阵稳健的脚步声响起。 “嗒嗒!” “王爷此时找我俩兄弟,不知有何急事?” 一见面,文鸯两人拱手便道,举手投足全是军旅的简洁干练,直接问了出来。 刘谌也喜欢这等不拖泥带水之人,像是糜统那样心机深沉之辈,刘谌实不愿与之打交道,用刘谌的话来说,真费劲! 刘谌一指旁边的竹榻,温和道: “两位将军坐下说,尔等高人,本王压力颇大耶!” 刘谌难得说笑,也是缓和了颇冷的氛围,见到两人跪坐下,刘谌才收敛表情,认真道: “请两位将军来,只是为了一件难以启齿之事,还望两位将军莫要介意!” 爰虎面色一正,拱手直言到: “王爷如此便是见外了,您对我等有活命之恩,爰虎和属下都是感激不尽,一直希求能有机会报答王爷,王爷但有吩咐,绝不推辞!” 刘谌眼中闪过一丝挣扎,只觉得将两人拖入此漩涡之中,有点携恩逼迫的味道,想了一下还是道: “想必两位也是听闻我大汉朝堂之事,如今父皇受黄皓蒙蔽,行了诸多昏庸之事,逼走了大将军。但是,黄皓不仅不收敛,反而变本加厉,本王身为刘家子弟,自不让其逍遥自在,为祸汉庭,只是…” “说那些作甚,只要王爷准许,明日我爰虎便可潜入成都,伺机手刃那阉贼!” 确实,平日民间也有关于黄皓的传闻,尤其是爰虎这等江湖草莽最是消息通灵,以往本就看不惯黄皓这等乱臣,面红耳赤,凶威四溢对这等憨直之辈来言,也在情理之中。 “爰虎莫急,王爷自有安排。” 相比于爰虎的火爆脾气,文鸯就沉稳了许多,听完讲述,只见他眉头一皱,迟疑道: “王爷是说,要在成都黄皓府内动手?这样会不会危险性太大,若是事情败露,对您恐怕不利啊!” 安静听完文鸯的话,刘谌不以为忤,笑着点了点头,确实,若是所有将领都是那般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之辈,对刘谌来说也颇为麻烦,万事需要自己思考命令,未免太过艰苦了些? “文将军所言甚是,本王已经有了五成把握,只待时机一到,定能保所有人无恙,只是成都乃都城之地,不宜大举兴兵,所以需要将军这等武功过人的臂助。” 刘谌想了一下,继续道: “此次刘谌前来,只是问询一下,这是我汉国内事,将军若是有困难,谌自不会勉强!” “王爷哪里话,莫说此命乃是王爷所给,单是除暴安良,也是吾辈铮铮男儿应尽之事!” “好,有两位将军助力,刘谌如有神助,大恩不言谢,浊酒一杯,请!” “请!” 几杯下肚,也探讨了很多事情,当刘谌表示会直接将六百俘虏安置到江油,而不是押去成都,两人对其更加感激了。 秋风瑟瑟,吹散了白日的最后一丝温暖,远山朦胧,在昏天下显得孤寂苍凉。 刘谌自从回到堡内,就一直站在这高处遥望,或许,这看似死寂的景象才能给他波动的心灵一丝宁静。 别看刘谌一直在积极奔波,希求能为自己,为蜀川近百万百姓谋得生机,但是一个人的时候,刘谌也经常问自己,何不带着崔氏隐居山野,不管那世间俗事,但是最后,刘谌依旧无法说服自己,行那自私自利之事。 或许,刘谌也是受到前世一些文字所影响,但是不得不说,刘谌也是一个仁人,更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实在不能忍受,天下百姓受到那兵灾人祸。 不仅仅是蜀川这百万百姓,还有三十年后的八王之乱,以及持续数百年之久的五胡乱华,那时的百姓,更为悲惨,十不存一! “罢了,既然本王来到此地,也不管那时空循环什么的,做好现在就行!” 刘谌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以刘谌的身份自居,无奈一笑,可能除了那些记忆,自己就已经是刘谌了吧!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三日过去,表面上一切都没有发生,但是实际上,暗地里风涌云动,已经初显不定之兆。 刘禅收到刘谌捷报,自然高兴不已,竟是从那娇媚佳人身上滑下,难得亲手提笔写了命令。 命令无非几点,一是犒赏三军,奖赏刘谌和马邈,当然唐家堡这支“民兵”在刘谌的推崇下获利不少,虽然金铁器物没有多少,说起来整个蜀汉也没有多少,别忘了姜维手下还养着三十万兵呢,但是却难得地擢升唐二为正牌将军,虽然只是个杂号将军,倒也不错,此外,唐家可以送三名子弟进入官学,这才是最大恩赐。 二是关于降卒的处理,要求将所有带到成都,公开处置,刘谌深知,若是真的听令,自己可就要被天下人耻笑言而无信了。 第三点,当然是军队遣回,不过是在押送降卒之后。 当黄皓听闻刘谌打了胜仗,却没有马邈的信件,顿时大为光火,摔了许多珍贵物件,才泄了愤,不过他却是将刘谌马邈两人给恨上了,暗自盘算着如何给刘禅吹耳风。 在去往沓中的路上,一匹健马日夜奔驰,带着打听到的消息,奔往姜维之处,别看姜维退到沓中,成都的局势他还很是关注的。 第三天夜晚,辛海悄然而至,带着无数的血书罪证,以及可以让黄皓诛族的信件。 刘谌看着这些东西,心里也被震撼到了,他还是低估了马邈,这等罪恶滔天,简直罄竹难书! “黄皓,等着吧,好戏来了!” …… 今天为那个发文的事忙了半天,虽然最终解决了,但是还是不得其究,希望这次别出问题! 第四十四章 潜入 第四日一早,打定主意的刘谌就将八百唐家壮士和文鸯以及爰虎召集起来,打算开始他的潜入计划。 “王爷,唐星(唐宇)听命前来,请王爷吩咐!” 看着这两个膀大腰圆,高额挺鼻,尤其是那双粗大的手臂尤为显目,显然,这两个也是主修手上功夫的,刘谌心中一喜,连忙道: “壮士肯帮助刘谌,刘谌感激不尽,谌在此承诺,若是此事成功,定会报答大家的!” “王爷,我们兄弟个来了,有何指教?” 见到文鸯,依旧是那般宁静聪睿的目光,将这八尺身材衬托得更加伟岸,雄奇,刘谌连忙将文鸯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本王欲让这些勇士和兵器潜入成都城内,但是不知如何才能避免被搜查,此时正在苦恼,还望次骞教我!” 文鸯闻言沉思几息,然后道: “启禀王爷,鸯不善谋断,但是此时刚刚剿完匪,定有许多周边地商去往成都换取财货,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确实,这几天他也听闻去往成都的货商开始逐渐增加,却是没多想,如今听文鸯一谈,顿觉醍醐灌顶,感激地拍了拍文鸯道: “次骞文武双全,来日若不封侯拜相,倒是可惜了!” 想到货商,刘谌不禁联想到糜统去魏吴两国开设天下酒楼之事,心中也是涌起一丝好奇,当然,更多的是对那金光闪闪的黄白之物的渴望。 “大型货商确实有几百人马的存在,只是去找谁呢,撒个谎都不会,我这人,哎!” 一拍额头,脸上满是恼恨,越是到后面,他越发觉自己才智的有限,心中求才之心愈发强烈。 目光漫无目的的一瞥,见到辛海屹立一旁,目不斜视,顿时眼睛一亮,一拍手。 “有了!” “辛海,去将侯君集请到本王厅内,本王稍后有事相商。” “是!” 然后站在演武场前边的高台上,扫视一圈,双手平抬,顿时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来,然后开口道: “勇士们,你们都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你们是汉国男儿的榜样,本王为你们而自豪!” “什么呀,怎么听不懂……” “就是……” 听到下面议论纷纷,刘谌也不恼,就这么平静地看着。 “肃静,再敢多言,家法处置!” 果然,唐星和唐宇一开口,顿时议论之人便马上噤声,充分彰显两人乃至“四虎”在族中的威严。 见到大家闭口不言,刘谌和善一笑,但是立马又变得严肃,道: “此次乃是去做一件除暴安良之事,其中危险无比,顷刻便有生命危险,在此,本王问一问大家,有没有人想要退出?” “王爷,什么事呀,这么严重?” 出声的是唐宇,但是见到所有人皆是一脸奇色,刘谌道: “此事的确危险至极,此处不便多言,大家自行决断,本王绝不强求!” 见到几个人有些蠢蠢欲动,显然心存疑虑,唐星顿时一急,转身道: “弟兄们,你们都是家主挑选出来的勇士,既然家主都愿意帮助王爷,你们不了解王爷,还不知道家主吗,所以还望大家放宽心!” 听到这话,果然准备出来的十几个人又退了回去,刘谌感激地看了一眼唐星,然后道: “话虽如此,但是本王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所以实在有情况的,本王绝不为难!” “王爷,咱们唐家没有一个孬种,您下命令吧!” “下命令吧!” 看到大家那忠诚义色,刘谌有些哽咽,深深一躬,然后才道: “八百壮士分为四队,由唐星唐宇爰虎文鸯各领一队,唐星一队自现在开始,分散化妆潜入成都,等候后续命令!” “是!” “唐宇爰虎文鸯三人,组成两队货商,于明日清晨出发,定要在傍晚之前顺利进入!” “是!” “唐星,你颇有才智,这两百义士定要完好带入城中,拜托了!” “王爷放心,唐星定不负王爷所托!” “既如此,那动身吧,一路保重!” 两百义士分作几十路,虽然有些异常,却没有引起太多人注意,毕竟这几年关中汉中逃荒也很常见。 “你们随本王厅内议事,详细还需交代一下。” 一进厅内,就发现侯君集已等候在那里,几人一见面,刘谌介绍一番,便开始做安排,按刘谌的计划,两个商队由侯君集和唐家管事各领一队,自己和其他几人则藏匿其中,毕竟自己太显眼了。 安排妥当,爰虎和唐宇与刘谌一队,文鸯与侯君集一队,分别从北门和东门进入,这样不会太显眼。 至于商队物什,刘谌早就安排好陈广从狮子山带来,狮子山贼行匪多年,却是不缺这些。 “好了,既然没有了问题,今晚夜间行出,于半路将歇一夜,明日进入城中,分散于东北两区客栈酒楼,不要出来惹是生非,酉时齐聚,听明白了吗?” “明白!” 随后又交代了一下陈广和唐二,毕竟这里还有几千人马,需要管制。 午夜,早早休息一晚的刘谌抖擞精神,会合其他人便出发了,由于提前安排,堡外军营也不知堡内突然少了数百人。 越靠近成都,道上行人越发多了起来,多是商旅和近邻之民,不过像刘谌他们这种大型商旅还是颇为少见。 “干什么的?搜查!” 见到城门口依旧是那般散漫,粗袍土脸的刘谌松了一口气。 “你们是哪个商队?管事出来答话!” 见到如此大而且陌生的商队,领首那人眼睛一亮,连忙走了过来高声询问。 “军爷,草民是唐家管事,此次前来,实是贩卖秋猎皮货,还望军爷通融。” 说话的同时从宽袍中掏出一个钱袋,看样子,颇为沉重,领首男子悄然接过,轻轻一掂量,金铁之声响起,顿时满意不已,瞥了一眼那些雄壮的护卫,顺口道: “你们唐家真是家大业大,竟让这么多丁壮来押运。” 听到这里,刘谌隐隐擦了一把汗,管事倒是个圆滑之人,悲愤道: “年前辛苦一季,却被一伙贼寇给劫,如今再次前来,不得已带上了所有男丁。” 似乎得到好处的领首心情也不错,开口道: “日后你可以放心了,贼人已被北地王王爷所剿,马上就会班师了!” 顺利进入城中,所有人四散在平民之中,而刘谌则悄然回到府中,此时的王府有些热闹,不过表面上依旧是清冷至极。 安排了当晚之事,所有人都开始休息,时间很快来到晚上,古时的夜晚颇为漆黑,所以刘谌他们的动作也没有引起大家注意。 正在府中享受小太监的温柔抚慰的黄皓并不知道,有一把把锋锐的尖刀,正要向他展示着锋芒。 于此同时,诸葛瞻的府中却是来了几个特别人物。 诸葛瞻看着眼前颇为憔悴的一老一少,满是疑惑,问道: “尚儿,这两位是?” 诸葛尚也是有些无奈,今日下午才得到刘谌的吩咐,遇到这两人,顿时一惊,此时他不得不强忍惊疑,道: “这是王爷让小子献给您的,他说,这是狮子山贼首?” “刘谌?他给我这两人干什么?” “父亲,你要不先问问他们的姓氏吧?” 诸葛诞被囚禁三日,虽然神色憔悴,目光却是依旧那般凌人。 “不用问了,寡人就是楚国皇帝,诸葛诞是也!” “什么?!!” …… 明日满课,千叶好忧伤,需要大家的票票抚慰,谢谢啦! 第四十五章 不眠的夜 “哒,哒,哒!” “一更了!” 听到打更的声音由远及近,众人的注意力也被打乱,烦躁的刘谌手一指,吩咐道: “让他暂时闭嘴!” 顿时一个高大猛士转身弓腰提刀朝着声源方向奔去,不出少许时间,只听见一声微响,打更的声音便没了踪迹。 刘谌看着眼前高约一丈的院墙,回身对诸葛京和黄德等人道: “翻墙进入之后,尽量少出声响,侍卫仆人以打晕为主,但是为恶之人必要斩草除根,听到了吗?” “知道!” “好,第一次,黄德与唐星,还有你们三个,上!” 刘谌之所以让黄德和唐星,是看重他们比较稳重,五人后退五步,猛的往前一冲,靠近墙脚腾身一跃,在“人梯”的支撑下,猿臂一伸,便够到了那院墙,脚再一蹬,便稳稳骑在上面。 回头给了刘谌一个点头示意,再一翻,只听见“噗”的几声轻响,刘谌知道,他们已经进入花园草丛中。 黄皓的黄府颇为奢华,亭台楼阁,一样不少,尤其是在靠近黄皓寝居的后院,更是有一个花园,靠近花园便是院墙,此等境况知者甚多,刘谌也是之前就谋划从此下手。 “谁?” “砰!” “呃!” 一声问询之后,紧接着是一声轻响,再无声音传来,刘谌也不急,耐心等待着。 “咕咕,咕咕,咕咕。” 连续三次夜禽叫声,刘谌心中一喜,心知黄德他们已经扫清近处侍卫,回头对众人一点头,然后便打算自己上,却被诸葛京抱住。 “抱本王作甚,本王要进去指挥!” 刘谌边挣扎,一边小声道,奈何诸葛京臂力惊人,刘谌一时竟没能挣脱。 “兄长,我去!” 不待刘谌回答,诸葛京便轻灵地飞跃而过。 刘谌有些无语,老子确实是北地王,但是别忘了,北地可在长安北部,自己也就是一个虚名王爷,可还是有诸多不自由。 好在诸葛京之后,没有人能违抗自己的命令,刘谌便准备上墙,但是突然两个“人梯”一下子人增加了五倍,完全是一条连接而上的梯子,刘谌苦笑,真当本王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存在了? 他目光一厉,猛奔三步,前脚一踏,飞身而起,落在前面的人的背上,再一蹬,一踩那宽健的肩膀,腾升而上。 刘谌翻越而过,正在为自己“高超”的身法而沾沾自喜时,不料落地脚一踩歪,突然立身不稳,整个人向前一扑,来了个结实的狗啃屎。 “噗!噗!噗!” 慌忙吐掉口中的泥,嘴中还是一股浓浓的泥土的味道,以及青草的芳香。 “呸,我擦!” “兄长(王爷),没事吧?” 刘谌也不答话,强忍着那股恶心的气味,对着越来越多进来的人吩咐道: “唐星,你领两百人去围堵各个门窗,防止前院的护卫冲进来,黄德,你带百人去截杀那些恶徒,其余人跟本王去宰黄皓!” “走!” 顿时围在一起的几百人轰然四散,朝着预定的目标奔去。 “什么人!” “有刺客!” “啊,啊!” 却是唐星黄德与外面的侍卫仆人动上了手,一时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还伴随着惨叫和呼喊,整个黄府都是喧哗了起来。 借着庭院间那微弱的烛光,刘谌带着众人向着后院冲去,远远的,看见有四个手持长刀的侍卫朝着这边跑来,许是出来看看是什么情况。 刘谌可顾不得这些,大吼一声: “杀!” 一百兵士徒然加速,诸葛京更是激动,直接撂下刘谌杀向前方。 “啊,快退!” 侍卫见诸葛京他们人多势众,而且来势汹汹,顿时心生怯意,就要转身退回去。 “想跑!吃老子一刀!” 顿时诸葛京长刀化作匕首,飞身而出。 “噗,噗,噗!” “啊,啊!” 顿时便被十几柄竹镖追上,倒地不起,一个没死透的还不停惨叫。 后院最奢华高大的正殿里面,十多盏油灯正奋力吐露着火舌,将那轻纱幔帐照的通明,四周竟没有一点黑暗,恍若白日一般。 “来,小安子,让杂家从后面进去,呵呵!” 一个公鸭粗瘪的声音,听的让人浑身起疙瘩,此人正是刘谌他们此行的目标,黄皓! 身下是一个颇为清瘦的俊颖男子,此时却穿着宫室女子特制的薄纱,虽然眼中满是苦涩,脸上却强颜欢笑,拖着嗲嗲的声音道: “不要,大人你太厉害了,奴家不行了!” 虽然口上拒绝,还是半推半迎地撅起了屁股,回眸一笑,很是娇媚。 “哈哈,杂家来也……” “都尉,不好了,不好了!” 正准备提枪上马的黄皓面色瞬间扭曲起来,含着煞气道: “说吧,什么事,如果不能令杂家满意,你就要喂野狼去!” 闻言,清瘦男子和门外的侍卫都是一颤,侍卫更是虚汗直流,颤抖着道: “都尉饶命,属下也不愿打扰您的美事,只是院外传来刀兵之声,恐怕有贼人于都尉不利。” 听到这话,黄皓果然面色变得苍白不已,竟是从男子身上跌落下来,强忍着惊惧,想到自己的几百侍卫随从,连忙道: “快让吴三他们将所有人召集起来,将杂家这大院死死围住,再让侯大带人将贼人捉拿,快去!” 声音嘶声力竭,加上那本来就难听的公鸭音,听起来就像地狱恶鬼。 “遵命!” 侍卫看了一眼房内,连忙转身,只是那脸上,竟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和讥讽。 “平日多逞凶威,遇事却胆小如鼠,活该你断子绝孙,呸!” 院外,刘谌他们终于靠近院门,诸葛京跑在前面,也不停歇,抬脚就向那朱红大门踹去。 “砰!” 这一脚,竟是没有将门踢开,将其弹回,诸葛京一怒,大吼: “并肩子撞!” “呀!” “轰隆隆!” 几声炸响,门闩终于承受不住,断了开来。 “兄弟们,冲呀!” 见到门被撞开,诸葛京一喜,连忙带头冲了进去。 “嘣,嘣!” 听到弓弦的响声接连闪现,刘谌便知形势不对,连忙叫道: “不好,快小心!” “噗,噗,噗,噗!” 可惜晚了,刚刚进去的几人瞬间被蓄势而发的弩箭射穿,就连诸葛京也是身中两箭,鲜血从伤口处泉涌而出。 “啊!该死!” 原来黄皓自知作恶多端,仇家不少,为防止这样的偷袭,特意在前,中,后三院分置百人,尤其是后院,还通过手段弄来了军队专用的小型弓弩,一旦有人破门而入,便乱箭射死。 连忙吩咐几人冒死将诸葛京和一个尚有声息的壮士拖回,其中一人还被射中小腿,虽然没有惨叫,但是面目也因为疼痛变得狰狞。 “王爷,里面有弓弩手,冲不进去,怎么办?” 刘谌一惊,怒火冲天,吼道: “黄皓居然敢挪用军械,实在罪该万死!” 想了一下,对旁边的唐家勇士问道: “你们的竹镖能伤到里面的人否?” 男子想了一下,咬牙回答道: “王爷,我带兄弟们冲进去,定能灭他!” 刘谌一惊,连忙拦住他,道: “勇士之心,本王已知,只是这冒死之举,休要再提!” 想了一下,实在无法,看到眼前的朱漆大门,刘谌灵机一动,道: “本王带兄弟们在此顶住,你去找寻门板阻挡之物,越多越好,快!” “是!兄弟们跟我来!” 院内见到门外始终没动静,领首之人以为是攻击之人怯退,顿时一喜,连忙挥手让十个手下探路,属下虽然胆怯,却是不得不从,哆哆嗦嗦地向门口靠近。 “啊,妈呀!” 他们一出来,就看见了刘谌那魔鬼一般的笑容。 “敢出来?全部射死,给兄弟们报仇!” “噗噗噗!” 除了最后一个仓皇而退,九个都饮恨门口,四散倒着,鲜血铺满了这方寸之地。 于此同时,文鸯带领四百人攻入右将军阎宇府中,受到的抵抗却是小了许多,爰虎将正在床上奋力耕耘的阎宇拎起,阎宇才颤抖着问道: “你们是谁?我可是右将军阎宇,你敢杀我?” 文鸯面色不变,平淡地道: “黄皓让本将来送你去地狱!” “不可能,啊!” 一道闪亮的刀芒,一颗带血飞出的头颅,一股猩红的血液射出。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 谢谢春风居士的大额打赏,千叶感激不尽,不求大家打赏,只求推荐点阅,给千叶增加点人气,谢谢啦! 第四十六章 再见黄皓 两方爆发如此大规模的战斗,周围居住的人也在熟睡中被吵醒,寻常人家为了节约灯油,在漆黑中看着那刀光剑影,一边拍手称快。 而许多贵族华胄则是灯火通明,不过也不敢靠近,触及那冰冷寒芒,许多跟阎宇和黄皓有交集的都是颤颤巍巍,头皮发麻,竟是连忙缩回高森大院之中。 个别有见识之人,虽然也是虚汗直冒,却是眉宇一皱,连忙朝着某个方向跑去。 “将军,奉车都尉黄内侍和右将军阎宇府中遭受大规模恶贼袭击,还望将军赶紧去救援了,不然就晚了!” 负责城内防御的某位将军先是揉了揉稀松的睡眼,神色颇为不满,听到这话,然后大吃一惊,似乎还不相信,严肃道: “怎么可能?此等事情怎会发生在成都?我可告诉你,若是本将发现你骗我,别说你是朝廷之人,也要上奏治你的罪!” “我哪敢糊弄将军,您快去吧,否则真的就晚了!” 将军惊疑不定,眼中隐隐还有兴奋之色,沉吟半许,才道: “此事关乎重大,本将也没有调兵指令,需得上奏平尚书事,让他做定夺,这样吧,你就跟本将去一番,好当面陈述。” “可是……” “可是什么,私动兵马可是杀头逆反之罪,到时你能一力承担吗?” 声音冷厉洪亮,却是将那文官镇住,不得已,连忙擦着汗跟着那裨将朝着武侯府奔去。 武侯府内,原本双手反绑,一身颓败的诸葛诞父子正在囫囵扫荡着诸葛瞻准备的食物,还在一边耐心相陪。 确实,想当初诸葛家何等荣耀,诸葛瑾乃是吴国肱骨,诸葛诞也是魏国镇军大将,而诸葛亮,更是蜀汉的砥柱中流。 诸葛瑾和诸葛亮是兄弟,而诸葛诞是从弟,如今诸葛亮壮志未酬身先死,诸葛瑾之子诸葛恪更是被夷族,诸葛诞也是被传闻已死寿春,诸葛家竟仅剩诸葛瞻一脉。 如今见到诸葛诞和诸葛登,算上蜀汉的诸葛攀,三家再聚首,重情义的诸葛瞻如何不高兴? 高兴的同时,诸葛瞻又是有些犹豫,诸葛诞不仅是魏国追杀之敌,也是刘谌剿灭之匪,此时刘谌将两人扔给他,非但不是好意,更像是别有用心。 正在他思绪凌乱,愁眉苦脸之时,一个突兀的声音传来: “老爷,禁军统领糜照求见,说有紧急之事禀报!” 这颇为苍老的声音诸葛瞻识得,乃是老仆孟老的声音,还是诸葛亮那时留下的。 听到这话,诸葛瞻不知怎的,心里竟是咯噔一下,他有种感觉,今晚太诡异了。 “让他在外厅等着,我随后就到!” 回头跟疯狂扫荡的诸葛诞父子招呼一声,便起身出去,诸葛尚目光一闪,也是赶紧跟了出去。 刚到大厅,那个文官就赶紧跑过来抓住诸葛瞻的手,涕泗交流,哭诉着什么。 诸葛瞻本来心情就有些沉重,见到文官如此不知矜持,拉拉扯扯,平日就对这帮软蛋颇为不满的诸葛瞻哪有心情再听,长袖一甩,文官便被推得一个踉跄,声音也骤然停止。 “伯虎,你来说说,深夜找老夫作甚?” 糜照在糜威儿子中排行老大,也就是糜统的大哥,字伯虎。 “启禀大人,此人深夜到属下驻地,哭诉着言说黄都尉和右将军府邸遭大股不明身份的贼人冲击,形势很是危急!” “什么?!!” 诸葛瞻大惊起身,朝着门外一探,果然有些微刀柄呼喊响起,面色便是一阵苍白,连忙整理衣衫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救援,将贼人捉拿归案?” “遵命!” 诸葛瞻此时有些莫名的烦闷,同时也有些开心,毕竟他也是父亲的追随者,长期在朝为官,深知黄皓之害。 诸葛尚原本听到糜照的话,惊讶的同时更是异彩连连,但见到自己父亲如此轻断,连忙道: “父亲,请慢!那府中的宾客……” 听到诸葛尚说话,原本打算出去的糜照也是停了下来,而诸葛瞻则是一震,想到刘谌送来这两人,一个猜想在胸中脑海闪现。 “莫非王爷……” 再说刘谌这边,由于后院也是由许多院落组成,自然有许多厚木板,纵使没有,那唐家义士一脚下去,普通门板还不到乖乖倒下? “王爷,木板已经取到,抬着冲进去吗?” 唐星带着几十人扛来许多门板,料想此战以后,这黄府得重新安装门了,刘谌转眼一想,吩咐道: “你们一队十人抗着木板冲进,后面十人连射竹镖,想来应该安全许多!” “是!兄弟们,为死去兄弟报仇,上!” 所有唐家义士都憋着一股劲,唐星更是身先士卒,首当其冲地冲在前方。 “噗,噗,噗。” 一进得门中,那熟悉的弓弩弦音再次响起,却是没有人发出惨叫。 只听见“啪啪啪”的一阵声响,那厚重的木板便被插上了许多箭矢,后面的勇士瞅准机会,闪身一把竹镖掷出,顿时对面的甲胄之士接连倒下,发出凄厉的惨叫。 “啊!” “呃!” 刘谌见到这层关卡被破,心中一喜,连忙喊到: “兄弟们,冲进去剁了黄皓那奸贼!” “杀,杀!” 当刘谌他们将院内侍卫灭完,抬起一脚踢开那禁闭的门,几人顿时冲入房内,将那十数盏明灯吹得一阵摇曳。 众人对着那张轻纱幔帐里的大床就是一阵竹镖飞射,但是竹镖却是如泥牛入海一般,发出沉闷的声响,并没有惨叫传来。 “咦?人呢?” “是呀,黄皓那阉贼呢?” 刘谌上前用长剑挑开那帷幔,却没有发现黄皓的踪迹,连忙手伸进被窝一探,大声道: “被窝还是热的,他定未走远,大家分头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暗门密室!” 大家四散而开,刘谌自己也开始四处打量,就在这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王爷,这里还有个后门,那阉贼许是从后门跑了!” 听到这报告,刘谌顿时一惊,他原本打算来个死无对证的,让刘禅对他无可奈何,可是一旦黄皓得到刘禅庇佑,那一切谋划努力就完蛋了! 想当初姜维亲自动手都没能杀掉黄皓,还自请远出边疆,以自己的能耐,说不定还得死在那阉贼手中。 “快追,就算是皇宫大院,也要找出来杀了他!” 此时的刘谌竟有些癫狂,连忙带着众人从后门出去四散而追。 刚追没多久,就在刘谌心急如焚,脑子一片空白之时,黄德那熟悉的声音传来。 “王爷,我将这个阉贼给抓住了,你快来看呀!” “什么?真的?” 刘谌惊喜万分,竟有一种劫后余生的错觉,两方一碰面,刘谌果然在那壮士堆中看见了两个皮肤白净,清洁溜溜的存在。 其中那个嘴角无须,大腹便便的,不是黄皓又是何人? 刘谌此时也是平静了下来,走到黄皓面前,微微笑道: “黄都尉,很荣幸,本王又见到你了!” 见到刘谌,黄皓仿佛看到了希望,连忙抓住刘谌的衣袖,哀求道: “刘谌,不,王爷,你快救救杂家,这些乱臣贼子要杀我!” 刘谌邪邪一笑,看了一眼四周的唐家义士,反问道: “乱臣贼子?!!” …… 千叶刚刚赶完作用,来晚了,道歉! 第四十七章 刘禅怒了 “乱臣贼子?!!” “哈哈哈,哈哈哈……” 刘谌似乎听到了最好笑的话,笑得直不起腰,眼中也是满含泪水,而黄皓见到刘谌这般,竟是全身一颤,不自觉地放开了那纤细发白的手。 周围的众人也是一脸杀气地看着他,憎恨和怒火似乎要将其吞噬。 过了好久,刘谌才回过神来,然后也不看黄皓,径直朝着自己的王府走去,一边漠然地低声道: “将他乱刀砍死,头颅挂在他家牌匾上,其余从恶也杀了!” “是,王上!” 紧接着,寂夜中传来杀猪般的惨叫,竟是将宁静打破,整个成都城内也被搅得躁动不安。 “陛下,陛下呀,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一个贴身内侍太监跌跌撞撞地跑到刘禅寝宫,却是被羽林卫挡住,无奈之下,只得高声喊叫,声音充满恐惧和惊慌。 “何事如此惊慌,搅扰孤清梦!” 刘禅其实也是劳累一宿,方才刚刚睡下,就被这哭丧之声给吵醒,但是发现是自己的贴身内侍,也就缓和了许多。 听到刘禅的话,内侍顿时感觉自己在刘禅心中颇有地位,回头凶狠地瞪了羽林卫士一眼,直接撞开挡在身前的手,轻哼一声,推门进去。 一进去又回复了之前的慌乱,不得不说这变脸还真快,只见他直接扑倒在刘禅龙床前,哭诉道: “陛下,您快去看看吧,黄都尉被乱贼偷袭,已经被破门而入了!” “什么?哪个贼子如此猖狂?孤要诛他九族!” 果然,一听到黄皓被袭击,且有生命危险时,刘禅连忙推开身上的娇躯,露出那肥硕的身躯,他却不以为然,直是惊怒不已。【零↑九△小↓說△網】 “来人,给孤宽衣,孤要亲自抓住这贼人!” 宽衣完毕,刘禅抄起那御剑,大步冲了出去,显然很是急迫,可是没走几步便气喘吁吁,面色憋的通红。 内侍见此连忙扶住刘禅,然后扯着嗓子对旁边的羽林卫吼道: “还呆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去将陛下的龙辇抬过来!” 虽然羽林卫知道自己的职责是护卫刘禅安全,但是更知道伴君如伴虎,心中虽怒,依旧还是连忙跑去了。 武侯府,诸葛瞻看着窗外那亮处,听到声音已经减弱,甚至已无刀兵金铁之音,长舒一口气,却是眉头一皱,喃喃道: “如此虽然刘谌那里已经可以交代了,只是陛下这边,须知黄皓可是陛下的宠臣,这……” 站在后面的诸葛尚一笑,自信道: “父亲还请放心,兄长他既然敢如此作为,定是有了万全之策,至于这边嘛,父亲您可没收到消息,不是吗?” “这……” 听到诸葛尚这话中之意,诸葛瞻一惊,迟疑起来,他也想脱身于这件事,但是诸葛尚的话却是要将那个报信之人除掉,按照其那犹豫不决的性格,却是有些为难。 “父亲,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要知道,黄皓是死不足惜,此时他一死,您就没有阻碍了,但是若是父亲此时失势,如何完成祖父的宏愿?” 想了许久之后,还是孝道占了上风,转身对诸葛尚道: “若是那人死了,糜照又当如何?” 诸葛尚知道其已经意动,连忙道: “糜照将军可是祖父的忠实追随者,而且朝中将军几个不恨黄皓?您也不想想,若是他急于救黄皓,怎么不直接出兵镇压,而是来请示于您呢?” 听到这里,诸葛瞻哪里不明白,一拍掌,吩咐道: “那好,就让糜照出兵三千,前去镇压贼人,暗中交代一下,那个人绝对不能活!” “是!” 北地王府,此时也是人声鼎沸。 “王上,咱们快逃吧,只要去了大将军那里,陛下也奈何不得我们了!” 说话的正是黄德,虽然他智略不高,却也知道此时刘谌身处危墙,不得不想办法躲避,而姜维之前就想杀黄皓,这是众所周知的,去姜维那里,不失为一个好出路。 但是刘谌却是直接否决了黄德的建议,看了一眼眼前这帮人,也算是自己最初的帐下文武了,站在右手边的,正是听到消息就赶来的黄崇,让其感动不已。 刘谌自然胸有成竹,看了旁边目光闪烁的黄崇,笑着问道: “仲康,你怎么看?” 黄崇是黄权次子,字仲康,兄长黄邕。 黄权听到刘谌问询,而且大家都是将目光聚在他身上,也不变色,拱手一礼,道: “主公敢行此义事,除汉奸臣,自然已是胸有成竹,黄崇便不在此献丑了。” 不得不说,黄崇是一个合格的臣子,他知道此时刘谌威信不高,没有表现出足够的才能以服众,便有此一言,以显示刘谌的智谋。 刘谌哪里不知黄崇之意,感激地回了一眼,笑道: “哈哈,知本王者,仲康也!” 然后看向众人,道: “不错,本王已经初有筹划,却是打算以民众让父皇知道,本王是对的!” 然后不待这帮武人疑惑出声,便开始吩咐道: “唐星唐宇黄德诸葛京听令!” “在!” “即刻向城中民区派出所有兄弟,宣扬本王除贼之事,同时告诉他们,本王正有被罚之危。” “是!” 看着四人带着人远去,刘谌眼睛一闪,回头对黄崇道: “朝中大臣,尤其是刘琰等人,还望仲康多多劳累了!” 黄崇深深一躬,道: “主公无需如此,为主公谋虑,乃是吾之职责所在!” 刘谌看了站在身后的辛海,道: “你去跟卫将军说说,此事之中有行宗参与,他知道如何做吧?” 辛海听到刘谌要将他派出去,顿时一急,道: “主上,末将职责是守卫您,您在哪,末将便在哪!” 刘谌心中一暖,回头却是吼道: “扯淡,本王还不想那么早死,快去!” 见到众人都派出去了,文鸯看了看旁边的爰虎,拱手道: “就让我们兄弟个陪王上走一番吧!” 刘谌摆了摆手,道: “不不不,你们现在跟着本王,却不需要保护本王,照看好侯君集他们即可。” 然后看向跪坐在角落的侯君集,问道: “让你准备好的事情如何了?” 侯君集也是拱手一礼,感激道: “王上放心,如此沉冤得雪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弃,早已准备好了!” 刘谌想了一下,丝毫没有什么落下了,才道: “那就好,那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夫君!” 就在刘谌快要动身时,佳人崔氏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竟让刘谌身形一颤,回头却是满脸怒色,吼道: “夫人不在内室,来此议事之地作甚,快回去!” 哪知崔氏也不恼,只是悄然流泪,来到刘谌面前,摸了摸刘谌那刚毅的脸庞,在嘴角一顿,摩挲着那凌乱的胡须道: “夫君为天下谋福,如今更是身处险境,贱妾无以为助,只祈祷夫君逢凶化吉,若是夫君有不测,贱妾绝不苟活!” 这话让低头看脚的几人肃穆不已,刘谌虽然也很感动,却是笑道: “为夫正值壮年,不思那些年老之事,此事本王自有谋断,爱妃莫要操之过急!” 安慰一番佳人,刘谌便带着一帮人向黄府行去,此时倒不是去杀人,而是请罪。 黄府前,此时已被两千羽林卫围得水泄不通,而诸葛瞻正站在门口,抬头看向那悬挂的头颅,胸中一阵翻涌。 “是谁?是谁杀了孤的爱臣,孤要叫他死无葬身之地!” 刘禅乘坐着黄盖龙辇,在卫士的簇拥下快速行来,还没有停稳,刘禅就急切地从辇车上跳下,匆忙的跑了过来。 “参见陛下!” 见到刘禅,诸葛瞻一众连忙跪迎,哪知刘禅根本不领情,直接抓着诸葛瞻就问。 “孤的黄皓在哪?贼人呢,把他找出来,千刀万剐!” “不用找了,黄皓是儿臣杀的!” …… 今日有位道友给千叶提了一些宝贵意见,十分有用,千叶在此谢过! 还有朋友说,刘谌历史出镜率不高,不如刘禅刘璿出名,但是千叶想说,千叶写刘谌只是因为刘谌值得千叶写,让大家也看到蜀汉并非全是软蛋,个人观点,大家勿喷,谢谢! 第四十八章 你可知罪 话音刚落,刘谌一个人从漆黑夜色中走出,虽然忙碌几日,颇有些憔悴,但是眼睛依旧明亮有神,而且身挺如枪,浑然一身浩然正气。 “谌儿?莫要胡闹,赶紧回去,歇息去吧!” 此时的刘禅面色阴沉,显然在爆发边缘,但是刘谌给他的印象一直不错,跟自己很投合,所以刘谌此语一出,刘禅直接催促刘谌不要掺和。 刘谌也不解释,将背在背后的双手拿出,只见手上各提一个头颅,正是死去几日的马邈父子,在昏夜之中,显得异常恐怖。 刘谌却面色不变,将两人头往地上一扔,将在场众人吓得一跳,羽林卫也是急忙将刘禅和刘谌隔开,以防异变。 “儿臣不仅杀了黄皓,还杀了马邈父子,父皇还认为,儿臣是在说笑吗?” 刘谌的这一连环举动将刘禅搞蒙了,虽然心里万分难受,还是哆嗦着问道: “刘谌你贵为王族,本该无忧无虑,黄皓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他?” “无忧无虑?呵呵!无冤无仇?哈哈哈哈!” 刘谌竟是癫狂地笑了起来,实是啼笑皆非,笑容中蕴含无尽苦痛。 就在刘禅快要发作之时,诸葛瞻父子也是连忙向刘谌使眼色,刘谌依旧面带冷笑,口中却平淡地道: “侯君集,上来吧!” 听得刘谌的声音,漆黑角落一阵骚动,竟是让羽林卫一阵紧张,但是当侯君集他们出来时,众人却是惊讶了。 只见在侯君集身后,妇孺老人几十人排成一排,虽然头是深深低着,手中却是拉着一条长长的粗布横幅,横幅鲜血淋漓,依靠闪烁的火炬,依稀可以看出字迹。 “江油三十一户,一百四十六人共请上书,恳求陛下法办江油守将马邈!” 一到这里,几十人就齐整跪下,高声喊道: “陛下万岁,请为我等草民做主啊!” 此等场景,直接将自以为天下安泰,白众幸福的刘禅给吓傻了,愤怒也尽皆消散,茫然的看着那些百姓,他眼睛也是有些湿润,连忙拨开羽林卫,上前去搀扶一个七旬老人。 “陛下不为我们做主,不为王上做主,我们就不起来!” 虽然知道眼前是敬若神明的皇帝刘禅,但是积怨已深的百姓哪管这些,直接耍起了无赖。 刘禅看了一眼众人,再看看牌匾上的头颅,无奈一闭眼,道: “将黄皓的尸身包裹,择日下葬!思远,通知百官,升朝!” “恭送陛下!” 刘谌见到刘禅这般,便知道自己第一步赌对了,在刘禅眼中,民生比战事,比统一天下更重要,在得知百姓蒙尘之时,他只能先顾百姓了。 抬手一拱,将刘禅送走之后,刘谌连忙回身去将那一众人扶起,但当得知地上两个头颅乃是马邈父子的之后,疯狂的众人竟是狂扑而上,或踢或拽,或撕或咬,不出半晌,人头不再,只留下一团血肉模糊。 “诛杀奸臣黄皓,释放北地王!” “诛杀奸臣黄皓,释放北地王!” “诛杀……” 忽然间,一阵阵声浪由远及近,而且不是从一方传出,三方大道都是传来雷鸣般喊叫和脚步声。 见到自己的第二步好戏开始,刘谌微微一笑,一旁的诸葛尚隐晦地对刘谌竖起了拇指,而诸葛瞻则是莫名地看了一眼刘谌,眼里满是忌惮。 “卫将军,父皇在等咱们去上朝呢,若是晚了与百姓发生冲突,到时恐怕不好交代啊!” 刘谌这话一出,诸葛瞻仔细一想,内心也是一阵悚然,连忙挥手道: “糜照,将将士们带回军营,注意,莫要与百姓发生冲突,否则陛下饶不了你!” “是!” 看着两千羽林卫迅速在糜照的指挥下合阵离开,刘谌心想,诸葛瞻要得多窝囊,才能败给邓艾几千疲军? “走,现在去宫外侯着,等候父皇传唤,莫要紧张,照实说即可!” 安抚了颇为慌乱的众人,刘谌看了一眼远处,那里火光冲天,声音如雷,仿佛是天龙呼啸,巨浪惊涛! “大哥,大哥,知道吗,刘谌把黄皓给杀了?” 刘璿刚刚被外面的响声吵醒,正在对着几个仆人发狠出气时,一个惊喜莫名的声音传来,让刘璿眉头一皱。 “老二呀,刘谌将黄皓杀了,那是他的功德,你高兴作甚?” 刘瑶虽然面上喜悦不变,眼中却是隐隐有鄙夷之色,苦口婆心道: “大哥也不想想,父皇那般宠信黄皓,如今刘谌将他给杀了,父皇肯定心含怨恨,而且刘谌不是在狮子山剿匪吗?此时却是袭杀黄皓和阎宇,想必兵力不少,未得父皇应允,刘谌竟敢私自领兵数百乃至上千进入成都,这是谋逆造反!” 刘瑶都如此解释了,刘璿哪里还不懂得,面上也逐渐被喜色覆盖,只见他笑着道: “对!刘谌这是自寻死路,定不能饶了他!” “是也!但是刘谌那厮素有诡辩之能,只怕我们不在,他将父皇蒙蔽,到时恐怕于我们不利呀!” 刘瑶见到刘璿终于开窍,连忙在旁边不遗余力地撺掇到。 “对!绝不能让他逍遥法外!快,我们快点去禀告父皇,将那贼子正法!” “传陛下口谕,宣太子殿下上殿议事!” 一个太监拖着驴音高声唱到,脸上却是一阵谄媚,因为黄皓之事,让他们个个自危,素知刘谌与太子不和的他,便将希望寄托在了刘璿身上。 “啊呀!天赐良机,二弟,走!” 可惜,那内侍的一切努力被正在激动头上的刘璿两人忽视,直接绕过他,匆忙朝着皇宫走去。 刘谌来得早,却是没有得到召唤,只得站在殿外,静静等候。 不多时,一个个还在匆忙整理着衣衫的文武逐渐赶到,文臣大多与黄皓有旧,或忌惮恐惧,或敌视憎恨,虽然不敢与刘谌明着对视,暗中也是不住地往刘谌这边看。 来的武将则和善了许多,虽然没有几个排的上辈的,但都对刘谌投来和善的笑容。 “王上大恩,刘琰无以为报,给您磕头了!” 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七旬男子匆忙来到刘谌身前,纳头就跪,头在石板上撞得咚咚作响,令周围的人一阵注目。 刘谌想了半天,才想起这是卫尉刘琰,称病在家许久不朝,以至于刘谌对他印象不深,但是见到地上已经隐隐有血迹,来不及深思,连忙扶起刘琰道: “卫尉快快请起,刘谌晚辈,当不得此大礼,折煞人也!” 刘琰此时已经是白发苍苍,加上刚刚磕破额头,乌青夹杂血迹,十分狼狈,刘谌顾不得这许多,连忙伸出手挽起袖子便擦。 “哟!五弟手上都杀人如麻了,还有这么良善的一面呢?” 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却是刘璿领着四个人大摇大摆地来到前面,看到刘谌,不禁讥笑出声。 刘谌恍若无人,也不看这几人,只是对着刘琰道: “老将军无需如此,刘谌只是锄奸惩恶,没有别的意思。” 刘谌话音刚落,刘瑶就忍不住调笑道: “擅动兵马进入都城,还乘夜袭杀朝中大臣,分明是密谋造反之举,竟说的如此义正言辞,本王生平第一次见到!” 刘瑶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包括刘琰在内的多数人敌视的目光,声音逐渐弱了下去,冷哼一声,傲立一方,不再言语。 “升朝!” 听到这声音,众人连忙噤声,低头缓步进入大殿之中,在各自的位置站立,只是由于黄皓和阎宇身死,前排便变成了刘琰和诸葛瞻各居一方。 许久,刘禅才一脸阴沉地从内里出来,径直在龙榻上跪坐,百官也连忙躬身拱手道: “参见陛下!” “众卿平身!” 看着两边失去的人,刘禅感觉众人是那样陌生,无力地说了一句,连手都没抬。 “谢陛下!” 然后便各自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默言,等着刘禅开口。 “刘谌,你可知罪?” …… 千叶头好痛,被风吹了,可能要感冒了,好难受,想喝水! 第四十九章 朝堂之上 “刘谌,你可知罪?” 刘禅一上朝便是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将刘谌给搞蒙了,抬头瞟了一眼刘禅,见其脸色阴沉,顿知不妙,起身上前一躬,道: “启禀父皇,刘谌自问行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民,何错之有?” “大胆,五弟你私自兴兵攻杀朝廷忠臣,不仅不思悔过,还在此大言不惭,简直是不知所谓!” 说话的是刘璿,只见他面含冷笑,似乎成竹在胸,看着刘谌竟是有些幸灾乐祸,然后不待刘谌说话,继续道: “父皇,刘谌如此胆大妄为,还望治他之罪,非但如此不能告慰冤魂在天之灵,亦不能使百姓看到皇家明正威严!” 刘谌听到刘璿此语,显然是要将自己往死里整,也不辞颜色,高声道: “太子殿下果然毒辣,黄皓阎宇此等狼狈,不仅扰乱朝纲,更是欺压百姓,冤魂?威严?不知太子从何断出?” 刘谌此语不假颜色,直接以“太子”殿下称呼,显然已是不顾兄弟情义,不过刘璿不仁在先,也算不得粗鲁绝情。【零↑九△小↓說△網】 “好了!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刘谌,你说说,为何要私自谋杀黄皓?” 却是刘禅见到兄弟攻讦,不愿让臣工看笑话,便直接让刘谌说话。 “黄皓其人,罪大恶极,其由有三:一、干预军事,大将军北伐本是艰难至极,眼看便要功成之际,却被黄皓谗言回师,便是死罪。其二、广立党羽,陷害同僚,马邈阎宇之流便是其犬卒。其三、身为内侍,应知自己之职责所在,可黄皓却仗着父皇信任,对政事横加指挥。三罪并罚,死不足惜,儿臣不愿父皇为其所蒙蔽,方才出手……” “够了!” 刘谌言辞凿凿,条条罗列,竟让在座臣工赞同不已,几个武将竟是旁若无人地点头赞同,这一切都全数落在刘禅眼中,竟让他有一种心虚之感。 却是,黄皓大部分所作所为都是在刘禅的默认或者暗许下行事的,大家默不言语,这也就是堂皇存在,但是刘谌一经说起,深究起来,便是杀头灭族的大罪! 也就是说,是刘禅助长了黄皓的嚣张气焰,这让爱惜鳞羽的刘禅如何肯受?所以便被打断。 “刘谌,你已经犯下滔天大罪,居然还不知罪,真以为孤不能治你?” 刘禅此语,威胁逼迫有之,强词夺理有之,但是刘禅说出口,却无人敢反驳。 “陛下,容老臣一言!” 说话的却是老迈的刘琰,只见他颤颤巍巍地起身,目光却是前所未有的肃穆。 刘禅其实一直对刘琰很不感冒,甚至有些厌恶,尤其是黄皓用计挑拨两人关系之后,之前刘琰一直称病不朝,让刘禅感觉颇为爽利。 但是刘琰起身有奏,刘禅只得不耐道: “卫尉老迈,站立不得,有话快言,早做歇息!” 刘琰恍若未闻,依旧高声道: “北地王之言虽有失偏颇,然则黄皓却是罪大恶极,还望陛下明查!” “还望陛下明查!” 刘琰的话音刚落,在班的众多武将并一些正义文臣同时起身附议,其意不明自显。 刘禅原本还希望借君威压迫刘谌,只是希求刘谌伏地认错,哪知刘谌刚直坚毅,拒不认错,如今百官齐齐问罪黄皓,到让刘禅有些吃惊。 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行为确实有些强势不妥,但他肯定是不会认罪的,眼睛环顾众人,见到诸葛瞻跪坐左首,眼睛一亮,问道: “思远,爱卿以为此事如何处置?” 诸葛瞻一惊,连忙起身,却是没有马上回答,他也知道刘禅的意思,但是他也知道刘谌无罪,若是奉承刘禅,不仅会结怨刘谌,更会得罪大将军姜维,思索之间,竟是汗津淋漓。【零↑九△小↓說△網】 左右思索,见到刘谌旁边的刘琰,眼睛一亮,连忙道: “启奏陛下,此事关键在于黄皓是否有罪,先前不是有江油百家上书状告马邈一家,何不宣上来问询一番?” 听到这话,原本自信满满的刘璿几人坐不住了,刘瑶出班言道: “启禀父皇,此事委实不妥,须知来者上百百姓,吵闹大殿成何体统?非当此地是市井酒肆之所?” 刘瑶的意思哪个不知,无非阻拦其人上殿,若是刘禅受那些人的言语而轻信刘谌,岂不是让刘瑶他们空欢喜一场,索性已经结仇刘谌,不在意这一星半点! “安定王此言颇为不妥,须知陛下勤政爱民,每每欲亲民了解疾苦民生,奈何天子远市井,如今值此良机,何不一了心愿?” 说话的自然是“素有谋略”的黄崇,这一言论,不仅将刘禅褒扬进去,更是引入刘禅最为关注的民生,刘禅自然无法回绝,不愧是在朝廷数十年之人,言辞老辣。 “哦对,宣个代表上来,孤要垂问民生疾苦!” 刘禅也聪明,既然无法让刘谌认错,自己也可借此转移话题,黄皓本有罪,他恰好也想看看民生如何,是否真如黄皓所言那般国泰民安。 “草民侯君集叩见陛下!” 上来的是侯君集,也只有他颇善言辞,尚懂文字,且与马邈有夺妻之恨,毁家之仇,倒也十分合适。 只见他依旧是粗布衣衫,一夜未宿,颇为狼狈,而且脸上泪迹未干,手执那布帛血字,十分凄惶。 “侯君集,之前你言说状告马邈,现在还不赶快向陛下说来,更待何时?” 诸葛瞻怕侯君集在朝堂失态,连忙出言提醒,侯君集听言,连忙从胸衣里拿出一张厚厚的丝卷,上面隐隐浸有血迹,似是血字。 侯君集哭嚎一声,悲声道: “这是江油数十户共写血书,全是马邈所行之事,草民但有半句假话,甘愿不得好死!” 刘禅一惊,也知道事情不小,连忙道: “呈上来!” 便有一个内侍下来将那血书呈上刘禅面前的案桌,再慢慢打开,颇为凌乱的血字将一尺方巾踞满,猩红显目,隐隐有一股腥味,将刘禅熏得眉头一皱,神色却是更加肃穆了。 “啪!” 良久,黑着脸的刘禅将布帛往案桌上一拍,然后大吼道: “马邈此人行如此之多的丧尽天良之事,竟然还逍遥法外,该杀!当灭九族!” 听到这话,诸葛瞻连忙上前低声道: “启奏陛下,马邈父子已被王爷就地正法了!” 刘禅也是气糊涂了,看了一眼刘谌道: “对,杀得好!” “父皇……” 刘瑶见势不对,就要出言,却被打断。 “父皇,侯君集曾言,有人曾到都府官衙之处鸣冤,却被奸臣上下欺瞒,告状之人也惨遭灭族之祸!” “什么?掌管刑狱之人是何人,给孤出来解释清楚,究竟怎么回事!” 掌管刑事的官名廷尉,名叫黄光,乃是黄皓表侄,自然来路不正,听到这话,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伏在地低声道: “不是我,是黄皓……” 众人对其一番鄙视,竟然还坑自己叔父,但是刘禅正在气头上,哪里肯听,怒道: “来人呐,将他打入天牢,择日市口斩首!” “陛下,不要啊,陛下……” 黄光便被两个雄赳赳的羽林卫拖了出去,呼唤也是越来越远。 “刘谌,你说马邈阎宇是黄皓的党羽,可有证据?” 或许是这件事让刘禅清醒了许多,居然问起了黄皓的过责,刘璿几人大急,也只能眼看局势朝着反方向走去。 刘谌虽然不明就里,心中依旧是一喜,连忙道: “父皇,儿臣这里有书信为证!” 然后便从胸衣内部取出丝质信函,拱手呈上。 看完信函的刘禅果然怒火愈盛,骂道: “黄皓这厮,枉孤如此看重于他,他居然行此多不义之事,果然该杀!” 原来信函中有黄皓交代马邈处理某些隐秘之事,免不了滥杀无辜,所以黄皓罪行昭昭,让刘禅忍无可忍。 “陛下英明,还望陛下宽恕北地王!” 众人见到事情有转机,尤其是刘琰黄崇等人,急忙为刘谌开脱。 “谌儿忠心可鉴,确当嘉奖。” 听到这话,刘璿大急,就想再言,刘琰等人也打算拜谢,可是刘禅接下来的话却将大家弄蒙了。 “不过念其行事鲁莽,十分放纵,孤决定让他在宫内学习一番,孤当亲自教养于他!” …… 时间不多,小说写得仓促,很多不足之处,还望大家多加指正,谢谢! 第五十章 湖船父子 “王妃,王上被幽居宫内,显然是被软禁了,您快拿点办法吧!” 说话的是爰虎,自从刘谌被刘禅叫到宫内“教导”,已是三日有余,却音信全无,诸葛京黄德被强令带回家中教育,不得已,文鸯先行去往沓中,企图找到姜维求助,而爰虎则被留在成都,以防不测。 但是国不可一日无主,所以只得请出刘谌的妃子崔氏问计,崔氏虽然心里着急,还是耐心道: “爰将军莫要着急,王上他洪福齐天,会回来的!” 转头背向,却是暗自神伤,清泪已两行。 相比于外面的焦急躁动,刘谌在宫内则闲适怡然得多,每日闲居翠湖别苑,在扁舟上或放声歌唱,或吟诵诗歌,虽面色淡然,言辞却满是颇为无奈。 “鸿鹄未飞先振翅,水击三千向长空。无风更兼飘飞雪,鲲鹏九万空凌志!” 兀自吟诵声声,笑容苦涩,然后仰头看天,天空秋鹰独翔月,刘谌先是一愣,然后豁然醒悟,连忙收束懒散,取出船上常备的笔墨,在准备好的“蔡伦纸”上疾笔行书,神色颇为专注。 刘谌专注于眼前之事,不仅是一边回忆一边记叙,偶尔还或有所得,不禁喜笑颜开。 远处,竹林边刘禅看着刘谌,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思绪良久,回身对旁边的内侍问道: “谌儿是刚刚如此,还是一向都是如此?” 内侍是刘禅安排在这里随时服侍刘谌的,除了一日三餐,只要不是过分要求,内侍皆按照刘禅吩咐悉数给予,当然他也有另一个任务,就是偷偷记录刘谌的言行。 内侍见到刘禅问询,急忙回答道: “启奏陛下,王上到此地先是四处查探了一番,然后便久处那扁舟之上,或歌或咏,皆是小奴听不懂的物什,依稀听见,皆是鸿鹄,鲲鹏什么的,刚刚王上抬头看天,然后便开始低头书写,未得陛下准许,小奴却是不敢靠近半许,还请陛下恕罪!” 显然,这是一个细腻而且颇长记忆事,所以说起来头头是道,竟没有半点停顿。【零↑九△小↓說△網】 “嗯!” 一声平淡地回应,内侍知道,刘禅也应该颇为满意,顿时心中一喜,拱手而退。 刚刚内侍的话语,刘禅仔细琢磨一番,听到鸿鹄,鲲鹏,倒也将其着实惊讶了一番,但想到刘谌之前的言行,也就释然了几分,若有所思之中,刘禅似有感应,抬头望了望天,顿时一惊。 天上依旧是那只雄鹰在翱翔,锐利的眼神俯瞰着下方山野,竟让刘禅也升起一股感觉,他也想看看,从天上俯瞰下方的感觉如何,想来,应该很是雄壮气阔吧。 “啁啁……” 苍鹰嘶鸣,凄厉而尖锐,似在哭诉,又似在悲鸣,充满抗烈气息,响彻云霄,直击心海! 其实三日以来,刘禅也并不好过,虽然他听信内侍之言,控制了刘谌,但是百官公然为刘谌请命,成都百信更是啸聚黄府,黄皓尸骨无存,真可谓渣都不剩,十分凄惨。 若不是刘禅灵机应变,开口赦免刘谌之过,更是保证问罪黄皓,给臣民一个交代,恐怕愤怒的百姓会与羽林卫产生摩擦,后果不堪设想! 以往刘禅但有问题,直接问计于黄皓,几乎无需他思虑半分,黄皓就会给他办好,可是如今黄皓身死,众人的反应却是让他徒然一惊,如今虽心有疑虑,却是没有跟一个人谈过,说句不好听的,他这三天根本就没在后宫去宠怜那爱妾,一个刘谌已让他焦头烂额,思虑半晌,他还是决定亲自来看看刘谌。 刘禅感觉这样偷看也有些不妥,便吭了一声,迈步走了过去。 “谌儿这般忙碌,却是在写些什么,可否让为父看看?” 刘谌见到刘禅出来,也不惊奇,坦然起身,躬身道: “父亲,孩儿这是在思考汉中之局,希望给大将军一点支持!” 一句“父亲”,虽然少了平日的父皇那般的肃穆,却多了一丝人情味,让刘禅心里一暖,对刘谌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 “喔?素闻谌儿通晓军事,却不知谌儿还能看懂战局,可否让为父一观?” 刘谌却是没有立刻答应,一边奋笔疾书,一边答到: “父亲等会,尚有百字可完。” 这一番对答,却是像寻常人家父亲查看儿子学业,儿子仓促应答一般,若是外人瞧见,定会惊讶万分,因为这完全不合礼数。 “成了,父亲请看,觉得小子写的如何?” 刘禅大抵一看,惊讶跃然于脸上,实在是因为刘谌写的文字不若汉隶那般蜿蜒如蛇,而是改走刚猛路线,只是刚毅中又有一番飘逸韵味,饶是刘禅自诩文笔佳具,对这文笔也颇为叹服。 “此等文字气势恢宏,刚柔并济,不似凡物,是你所创?” 听到刘禅询问这文字,刘谌谦虚的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确实,刘谌来自现代,习惯了横平竖直,规规矩矩的方块字,虽学习时也有了解汉隶,但是老看这文字,眼睛容易迷糊,所以他就根据汉隶与正楷的特点,创出了这自己尚未命名的文字,不料被刘禅看上。 “谌儿此文颇为不凡,可否让为父拿回去收藏研习?” 刘禅见猎心喜,竟是忘了看那内容,刘谌连忙一阵摇头,道: “此文乃是孩儿为汉中战局揣测的作战方略,若是父亲允许,还要送至沓中大将军手中,至于父亲吗,孩儿稍后奉上。” 见到刘谌拒绝,刘禅本是君王行迹,哪里容得,竟是心生不悦之感,但是听到后面,面色竟是变得神肃,专心看起文字来。 这蔡伦纸一尺见方,刘谌竟是在上面写了近千文字,着实够厉害。 “魏军进攻蜀汉的战略分析……” 看到前面几句,刘禅就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刘谌,疑惑道: “汝言魏国极有可能明年夏初时进攻汉中,可孤得消息是魏军大修战舸楼船,谋划进攻吴国,汝之猜测,却从何来?” 刘谌早就料到刘禅会有此一问,淡淡一笑,道: “父亲不知,此不过是钟会那厮的诡计尔,魏国伐吴?根由何在?王陵,诸葛诞当年联吴叛魏,司马师身死,司马昭也没有下令攻入吴地,如今无借口起兵,而且吴国并无半点微弱之势,相比之下,我汉国更是容易一些吧!” 两人一番论较,终是刘谌凭借历史知识和合理推断将刘禅说服,刘禅表面上愣然地点头,内心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之前刘谌攻杀黄皓,刘禅也只认为是刘谌年轻气盛,加之受人挑拨而贸然之举,如今刘谌对答如流,更兼思维独特,去伪存真,战局意识高强,刘禅竟有一种错觉,刘谌仿佛换了一个人! “那还,之前咱们暂且不论,只是这六路伐蜀,该当何解?” 却是刘谌将钟会的整个作战意图全然写下,竟包括六路魏军的行军路线,战略意图以及先后顺序说出,刘禅哪里懂得这些个,便问了出口。 刘谌却是沉重一叹气,皱眉道: “无非封锁大将军,使其不能操控战局,钟会也好从容攻下剑阁,只要拿下剑阁,钟会便有了后盾,再凭借三十万军队围攻大将军,大将军也生死难料啊!” “大胆,汝竟如此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须知大将军乃百战老将,岂会难敌一个军旅后生?” 听到这里,刘谌突然变得十分苦涩,郑重地看着刘禅,拱手道: “儿臣有一言不吐不快,冒犯父皇之处,还望海涵!” 刘禅虽然不太赞成刘谌的言论,但是他竟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他也尝试过寻找刘谌此举的目的何在,但是按照刘谌性格,他也无迹可寻。 听到刘谌如此正式,他也想看看刘谌心里到底藏着多少事情,豁然一挥手道: “今日你我父子相谈,不是朝中论事,何错之有,快快讲来!” 刘谌听到这保证,内心松了一口气,道: “孩儿曾闻黄皓给父亲引荐了一个巫神,父亲可否告诉孩儿巫神说了什么?” 这便是刘谌的聪明之处,巫师进宫,寻常子弟亦可耳闻,但是具体详情,刘谌虽知,却是不能明言说出,这样的话,不仅不能表现自己的聪慧,反而会引起刘禅的戒心,实在不值当。 “巫神曾说,为父天命所归,无需动兵,天下自然一统!” 刘禅说话之时,头颅上仰,一脸的自信,言辞凿凿,却是像真的一般。 “父亲信吗?” …… 哎!光棍节,千叶在床上码字,同学在操场幽会,小说,果然是宅男的专属! 第五十一章 让位 “父亲信吗?” 刘谌这冷不防的问题,刘禅先是一愣,就要开口,但是再一思索,便是有些踌躇。 “莫不是父亲也相信那些天命所归,威服四方,无需丝毫努力就可使天下臣服?那大汉何须征发丁壮成军,使百姓生产停滞?” 原本刘禅本就不是那等痴呆之人,只不过是长期被黄皓蛊惑,以至于心里也升起那种虚妄的错觉,如今静言思之,本就感觉有些不对,刘谌又是直言问出,刘禅就更加怀疑了。 “这……” 刘谌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等着,刘禅思索半晌,神色逐渐变得清明,再看向刘谌的目光变得复杂。 “谌儿,感觉汝变了,变得成熟了,连为父都有些不认识了!” 听到刘禅的话里意思,刘谌苦涩一笑,喃喃道: “孩儿也想做一个逍遥王,奈何四周群狼环视,大汉眼看危如累卵,孩儿也不想死。” “哈哈哈!” 看到刘谌这般,刘禅却是突然开怀一笑,欣喜跃然脸上,却是刘谌很少见到的真实。 “父亲笑什么?莫不是还认为儿臣只是疯言疯语,亦或听信谗言,而感觉儿臣天真无知?” 许久,刘禅收敛笑容,但是那喜悦仍然清晰可见,认真地打量一眼刘谌,勉励地拍了拍刘谌肩膀,认真道: “谌儿,世人皆说为父是昏君,汝怎么看?” 这话确实让刘谌有些为难,虽然蜀汉没有类似传言,但是魏国和吴国上层皆有此传言流出,但是刘禅毕竟作为事人就在眼前,他也不知如何回答。 想了许久,迎上那诚挚的目光,刘谌一咬牙,道: “父亲,恕孩儿直言,您不是昏庸,而是无志,您或许不是合格的明君,但您一定是一个能顾全大局的君主。” 刘谌这话说得有些隐晦,但是刘禅还是听了出来,意思是他或许不能开疆拓土,武功盖世,但是在灭国危急前,他一定是一个合格的皇帝。 “谌儿,汝长大了,为父真的很开心! 的确,为父哪能不知天下危亡,但是为父更知道孤不是一个合格的皇帝,文不能治国,武不能安邦。 而且,朝中除了大将军姜维善战外,治国也无能臣,以往见到你们六兄弟都敦穆良善,但是才能也是一般,根本无法在这乱世中立足,加上魏国强势崛起,眼看危机就在眼前,所以,为父想保护你们,真的!” 刘禅这推心置腹的话,不禁让刘谌眼泪婆娑,他确实没想到,刘禅为了他们居然隐忍多年,甚至不惜背上千古骂名,此等父爱,何其伟大! 确实,刘谌之前对父亲也有些误解,如今刘禅说了出来,刘谌才发现刘禅被传言说是三国最睿智的一个人还是有根据的,若不是钟会作乱和永嘉之乱,刘禅保全他们的兄弟的目的是绝对会成功了。 不待刘谌说话,刘禅赞赏地看着刘谌,满意道: “如今谌儿有如此才智,更是军事天才,为父就放心了,皇位传给汝,为父放心!” 刘谌脑筋有些转不过弯,惊愕道: “啊?父亲,这……” “汝先别忙着高兴,孤还有三个问题,若你能全数回答,为父就冒天下之大不韪,将皇位传于你。” 看到刘禅的目光瞬间变得冷肃,刘谌也知道事关天下,连忙重重一点头,眼中满是坚毅。 “第一,若你为帝,你的几个兄弟将如何安置?” 刘谌一惊,没想到刘禅还是将此事放在前面,足见其对亲情的看重,按照刘谌之前的想法,刘璿刘瑶是绝对不能留的,但是此时刘禅相问,刘谌思索许久,认真道: “他们可以继续为王,但是他们必须得离开我大汉,而且是在天下一统之后!” 刘谌话音未完,刘禅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迟疑道: “谌儿之意是让他们去荒野羌地,那些地方环境太过恶劣,是否……” 就知道刘禅会有此一问,刘谌自信一笑,道: “羌戎原野还是归我大汉较好,可能父亲忘了,西域尚有三十六国,还有个堪比大汉全盛时的疆域的大秦,这些肥沃之地足够了吧!” 听到刘谌这打算,刘禅难掩惊骇,连忙问道: “吾儿志向不小,却是不知止向何处?” 刘谌诡秘一笑,吐出三个字: “鼎天下!” 刘禅顿时感觉像见到平底惊雷一般,想到自己另外两个问题,连忙问道: “魏贼有司马氏,吴国有孙氏当权,谌儿如何解决权臣干政之事?” “施学天下,拔官考才,罢黜世爵,天下平等!” “如何解决大将军专军之事?” “五军十帅!” “何解?” 当刘谌将自己的大致想法说出,饶是刘禅有心理准备,还是惊为天人,感觉刘谌便是千古一帝一样,连忙起身拉起刘谌就要下船。 “父亲,这是去往何处?” 刘谌十分疑惑,刘禅却是心里明亮,转身道: “孤这就昭告天下,立谌儿你为皇帝,好尽早施行你那神治,振兴大汉!” 刘谌看着月色朦胧,便知是畅谈了一天,他可没有高兴过头,连忙将刘禅拉住。 “谌儿可是怕有阻碍,没事,为父为汝摄政,看看谁敢反抗!” 知道刘禅误解了他的意思,刘谌连忙将其稳定下来,道: “父亲的苦心孩儿自然懂得,但是父亲不认为此时不合时宜吗?” 刘禅看了看那漆黑的夜,似有所悟道: “喔,也对,那就明日,先去用膳!” 刘谌冷汗那个飘啊,连忙道: “父亲,孩儿仓促上位,不仅要解决朝中的不稳,但是魏贼眼看就要进攻,此时大汉主少国疑,将士百姓不稳,何谈天下霸业?” “那……” 刘禅经历了刚刚的冲动,此时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太对,问道: “那又当如何?” “父亲以为孩儿去沓中如何?” 刘谌突然话题一转,刘禅有些转不过弯来,迟疑道: “莫不是谌儿打算充当监军,夺了大将军的军权?” “……” 虽然无语,刘谌耐着性子道: “父亲难道不觉得孩儿去立下不世功勋,比苦口说服朝中更有说服力?” 刘谌这样一说,刘禅想起手中的汉中战略分析,眼睛一亮,道: “对呀,若是谌儿扭转乾坤,到时大义所至,何人敢反对?” 想到这里,刘禅又是一阵激动,正在此时,内侍来见刘禅,恭声道: “陛下,晚膳已经准备完毕,吴妃请陛下同去用膳。” 刘禅心怀大畅,直接拉着刘谌道: “今日孤心情舒畅,谌儿要陪孤大饮几杯,不醉不休!” 刘谌也是感觉拨开云雾见青天,笑到: “哈哈,父皇之命,安敢不从?” 次日清晨,刘谌从别苑起身,看着窗外枫叶飘飘,柳枝萧条,小鸟啾啾,头还有点晕乎乎的,心里却是一阵舒畅。 “谌儿早起,何不再作歇息?” 听到这声音,刘谌知道父皇刘禅来了,连忙出门躬身道: “父皇,儿臣有礼了!” 哪知刘禅故作怒色,道: “此地只有父子,没有皇帝也没有王上,怎的这般生疏?” 刘谌连忙拱手道歉,刘禅也不在意,开口问道: “汝昨日曾言要去往沓中,却是如何打算的,是否需要带上孤那三万羽林卫?” …… 今日昏睡一天,原本的爆更打算也就泡汤了,千叶好忧伤,道歉道歉! 第五十二章 兵出成都 听到刘禅这荒唐的话语,刘谌有些无语,更多的是感动,无语是因为刘禅似乎真的没有一点防备之心,难怪邓艾三千不到的残兵就让其纳城投降。 感动就是刘禅全然是为了自己,须知城中除了这三万羽林卫,就只剩几千守城杂兵,半点战力也无,三万兵马全给了自己,那刘禅自己就如同脱了衣服的姑娘,全然暴露。 刘谌想了一下,毕竟他也不能空手而去,唐家堡暗中迁往江油的六百降兵虽然可堪一战,,但是毕竟太少了,而且不能完全信任,算上唐家八百义士,也才一千余人,在双方都是数十万兵力的战场上,实在不够看。 “父亲给孩儿三千五的羽林卫即可,孩儿有办法凑齐五千,至于三万之数,还是莫要再说,父亲您还是大汉的标志,不能有半点损失!” 其实刘谌不知,刘禅此语暗含考验之意,见到刘谌只要三千五,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满意,虽然他不掌兵,也知道兵不再多而在精的道理,但是事关刘谌安危,还是问道: “谌儿,五千兵士是否少了些,汝当知保全性命为要,立功尚在其次。” 刘谌微微一笑,反问道: “父亲你不觉得孩儿去了沓中,该着急担忧的是大将军吧?” 刘谌这一说,刘禅瞬间醒悟,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也就没再深究。 想到唐家义士,刘谌才想起自己进来之时在外面留一个烂摊子,急忙问道: “父亲,那百姓聚集之事如何处理的?没有什么变故吧?” 见到刘谌这么问,刘禅诡异一笑,现在他哪里还不知道那是其的一步棋,逼自己就范的,刘禅无所谓地道: “已经无事,其余事情,孤尚未处理,况汝马上要出去,何须为父伤神?” 刘谌想了一下,觉得也对,然后道: “父亲,这其中许多问题唯有孩儿知道内情,莫不如孩儿写一篇总结并赏罚录事,呈报给您!” “此事可也!莫要着急,晚些为父给汝送点精纸来,也好让为父收集汝之墨宝啊,哈哈!” 之后,刘谌果然汇集写了一份报告,综述整个过程,最后还有对几个人的赏罚,呈报上去,刘禅立马盖印,根本没看内容。 之后,刘谌乘坐四面封闭的马车悄然回到王府,见到佳人崔氏,却见其面容憔悴,额骨高突,顿时怜惜不已,抱住一阵安慰。 沓中,一望无垠的黍米已经收完,营寨外数个万人方阵正在操演,长枪突刺,刀盾兵一挡一砍,弓弩兵万箭齐射,虽阵型庞大,但在旗兵的指挥下运转有度,流畅自如,没有半点慌乱,锣鼓声声,号角嘶鸣,好一番雄伟气阔的景象! 姜维正站在寨楼上俯视下方,见到军威仍在,士气渐增,也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只是不知为何,那刚毅的面庞上依旧有一丝愁绪。 “启禀大将军,文将军请您帐内说话,说有要事禀报!” 一个小校快步跑到姜维身后禀报道,却是面不变色气不喘,显出良好的身体素质。 “夫人?所为何事?” 姜维听到禀告,竟是眉头一皱,他一猜测就知道是成都来消息,不过一直以来并没有好消息。 “次骞贤弟,真的吗?此事当告知大将军,让他也高兴一番。” 一靠近大帐,就听到文鸳的惊喜声,姜维大为好奇,未进门就高声道: “夫人所说乃是何等好事,要与为夫分享啊?” 一进门,就见到文鸳拉着一个高大雄健的男子,姜维只觉有些不舒服,但是他也不是当初的毛头小子,微微一笑,问道: “夫人,这位兄台是?” 听到姜维这话,熟悉姜维的文鸳哪里不知姜维心思,也不解释,只言道: “这是朝中来人,带来了了夫君感兴趣的好消息!” 若是以前听到好消息,姜维或许会喜笑颜开,但是此时他只觉没有半点兴致,淡然道: “朝中有何好消息?竟是些叫人伤神的东西,夫人在此招待来使,为夫去视察秋训吧!” 听到这里,文鸯也听出了姜维言语中的酸味,不禁道: “姐姐,不知姐夫竟这般有趣!” 姜维本就未离开,听到这话,不禁老脸一红,再细看两人,果然十分相似,呐呐道: “莫非汝就是夫人时常念叨的胞弟,文鸯,文次骞?” 文鸯上前拱手一礼,谦逊道: “姐夫在上,小弟有礼了!” 姜维也是听说过文鸯的事迹的,曾经还为将要对上自己的亲人而伤神,后面听闻文鸯战死寿春,也是惋惜了许久,如今一见,顿时大喜,道: “夫人,去给为夫去两桶酒水来,为夫要与胞弟喝几杯!” 文鸳知道姜维难得高兴,就要出去,却被文鸯阻止,连忙道: “姐姐,姐夫,此次小弟前来,确实有好消息奉上,同时也是来求救来的!” 见到文鸯面带急色,姜维也预测到了事情恐怕不小,也是拉着文鸯坐下问道: “胞弟说说,到底是何急事,若是朝中之事,本将军责无旁贷!” 文鸯斟酌了一下,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就直言道: “北地王刘谌率八百唐家勇士乘夜将黄皓和阎宇给杀了!” “啊?” 果然听完文鸯的话,两人都是大惊失色,继而是欣喜万分,两人希望黄皓死的心那可说的上是日月可鉴啊,文鸳不禁笑道: “太好了,这阉贼终于死了,无人会阻拦夫君北伐曹贼,实现毕生志愿了!” 相比于文鸳的开怀,姜维则是眉头一皱,道: “事情没那么简单,想当初吾亲手要杀黄皓而不得,可见陛下对其的宠信,这个刘谌敢杀黄皓,怕是好不到哪儿去。” 然后,文鸳将整个过程的来龙去脉讲解清楚之后,两人都是沉默了,许久,文鸳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 “这个北地王刘谌是何人,为何吾没有半点印象?” 说到这里,文鸯像是打开了话闸,讲述起了刘谌剿匪之事,以及在王府时听来的刘谌的许多传奇之事,两人惊讶得长大嘴巴,眼中却是有些疑惑,不是他们不信,而是在文鸯的口中,刘谌太邪门了些。 仙酿佳肴就不说了,更厉害的是刘谌居然得到了黄崇的臣服,以及糜统的全力支持,若不是文鸯疯了,就是黄崇他们疯了。 见到两人表现,文鸯也是在预料之中,却是不知如何作解释,焦急之中,想到临行前王妃崔氏给的东西,顿时一喜,从胸口一摸,取出一封死的竹筒道: “姐姐姐夫请看,这便是那仙酿,清澈香醇,据王上亲口所言,此仙酿更具清伤消火之神效,若非小弟亲眼所见,也断然不会信的!” 两人一闻一品尝,顿时惊为天物,姜维神色一阵变换,然后急忙取出一张纸,匆忙写了起来。 写好之后,盖上大将军印,用泥印封死递给文鸯郑重道: “这是本将写给陛下的书信,汝务必尽早交到陛下手中,这刘谌虽然有些神秘,但确实是我大汉的希望!” 之后,文鸯又马不停蹄地往成都赶去,两匹胡马换乘,日行千里,星夜赶到成都。 还好,文鸯先是去的王府,刚好遇见就要随糜照去往军营的刘谌,刘谌先是酒水饭食送上,然后道: “次骞,本王正好要去挑兵点将,汝是长才,何不同往?” “敢不从命!” 在文鸯的精心挑选下,三万羽林卫中选出的三千五百兵士个个龙精虎猛,一看就是军中勇士。 当日暮时,刘谌带着三千多兵士悄然出城,与其同往的,还有黄崇黄德父子,以及诸葛尚诸葛京兄弟,旁人不知,只以为是尚在闭家思过呢! …… 一晚没睡,早晨来一章,果然长夜最是适合做这等事,做其他的也不太可能,是吧? 第五十三章 借兵 秋晨静雅,凉风习习,满树金黄。一切,都在不遗余力地展示着这个季节的美好。 在遍地田野荒原间,一条宽阔且硬实的土路由于早晨人稀,显得颇为孤寂荒凉。 “哒哒哒,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方宁静,其声若雷,隐隐中还夹杂不少的马蹄声,显然人不在少数。 “文鸯爰虎两位将军,这些兵士就交由你们带领去往江油了,本王只需一百侍卫护卫去唐家堡即可,稍后再聚!” 说话的是一个身穿素色袍服,身高七尺,腰别三尺三皮鞘长剑,方脸大耳的男子。只不过他这一身装扮与身后数千身着青黑铁甲,头戴精铁头盔的兵士一起,显得那么的格格不入。 在其右手边靠后一尺,是一个身高八尺,挺拔刚毅的男子,只见他拱手一礼,道: “王上放心,江油那边陈广将军已经安排妥当,文鸯在江油静候王上佳音!” 刘谌对文鸯显然是放心的,一个与你仅见过几次,却肯为你奔波劳累的人,如何不值得你信任?而且刘谌知道,文鸯本就是一个靠谱的人。 “走!” 为了不对文鸯领军造成阻碍,刘谌还特意将诸葛尚等人带在身边,至于辛海嘛,就是留在王府照应了,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将佳人留在成都。 不出一个时辰,刘谌一队百十人就来到唐家堡,唐二远远听见脚步声,就提前领着堡中勇士在堡前列队欢迎。 “哈哈,兴畅,旬日不见,您老越发康健了!” 见到刘谌依旧那般丰神俊朗,便知其没有受到损伤,唐二发自内心的开怀道: “王上为我大汉诛贼,为百姓谋福,此番变动,王上受惊了!” “怎么?数日不见,竟是生疏了这许多,也不让本王进去坐坐,本王还挂念唐山呢!” 熟悉刘谌的唐二也不生气,连忙将这百多人领了进去,刚进演武场,就发现几个特别的身影,两个高大雄伟的男子,一个束身高挑女子,一个体型略小,颇为削瘦的少年。 女子杏眼樱唇,纤长的手指夹着五支竹镖,只见右手忽的一震,竹镖全数飞出,整齐钉在五丈外的松柏桩上。 “好!好伸手!” “咦,王上哥哥!” 刘谌的赞叹声在这演武场中尤为突出,实在是他确不知,堡内不得无故喧哗,当然更显眼的,还是他背后那整齐划一的黑甲兵士。 众人停下锻炼看向这边,纷纷向刘谌问好,唐山唐星唐宇几人更是放下锻炼,走了过来。 刘谌看着眼前的唐山,拍了拍其颇为稚嫩的肩膀,微笑道: “唐山,好久不见啊,越来越高了!” 唐星唐宇比唐山沉稳了许多,立在唐二身旁,恭声道: “王上!” 唐二见到这人纷纷围拢过来,眼睛一挑,看了一眼四周,朗声道: “族人各司其职,不得干扰王上官兵,管家,为官兵准备茶水!” 然后,就带走刘谌几人往大厅走去,刘谌将侍卫交给充当百夫长的诸葛尚,径直带着众人跟上。 各方入座,唐二起先为刘谌几人介绍道: “唐山唐星唐宇,这三人你们都认识的,介绍一下这位,唐水!” 唐水,便是先前见到那个身材高挑,镖法超强的女子。 “参见王上!” 刘谌放眼望去,这个女子虽然拱手一礼,神色却没有多少变化,依旧是那般冷冰冰的样子,显然也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女豪杰。 看得仔细之后,刘谌不禁只觉眼睛一亮,因为他从那唐水身上,找到了现代女子的影子,这让他产生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见到唐水不为所动,唐星眼珠一转,开口道: “水妹,这王上便是带领我唐家勇士诛杀阉贼黄皓的北地王,有胆有识,十分厉害!” 果然,听到唐星如此称赞刘谌,唐水看向刘谌,见其体格硕健,阳光自信,眼中掀起了几分兴趣。 “王上,这剿匪已是完成,如今您亲自来此,可是有何要事?” 唐二的话将刘谌的注意力从唐水身上吸引过去,刘谌不觉有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然后颇为歉意道: “唐家本是本分良民,却因刘谌卷入纷争之中,甚至有勇士丧生,刘谌自觉万分抱歉,今日来除了答谢之外,确实另有请求,只是实在难以启齿啊!” 唐宇依旧是那般豁然粗犷的性子,直接开口道: “王上此言差也,江湖急义,除危扶困乃是我辈义不容辞之事!” 刘谌要的就是这句话,也不管唐二那颇有难色的神情,直接道: “唐宇英雄说得在理,只是这次刘谌前来,却是为借兵而来。” “借兵?” 听到刘谌说要借兵,众人皆是一愣,还是唐山聪明,立马就歪头问道: “王上哥哥莫不是要去汉中,协助大将军北伐曹贼?” 唐山之前一直跟着刘谌,包括去黄崇家时也在,自然知道其中隐秘,加上聪慧睿敏,立马就反应过来。 “知刘谌者,唐山贤弟也!” 听到是要打仗,唐山唐星唐宇立马来了兴致,显然也很想上战场杀敌,倒是唐水秀眉一睁,但是瞬间又迟疑起来。 唐二见到四人表情,神色有些犹豫,因为他作为一家之主,考虑的更多是整个唐家堡数千人的生死存亡,不像唐山他们那般单纯,再说,刘谌这般借兵,实则算不得名正言顺的征兵。 刘谌知道唐二的顾虑所在,也不催促,端起陶碗,享受那秋茶浓郁香醇的味道。 “王上,北伐不是大将军一力负责吗,何须王上和我唐家堡的几个丁壮?” 虽然唐二问的有些突兀,但是江湖人士本来讲究光明正大,也就不搞官场那些勾心斗角,加上他心有顾虑,直接问出来也在情理之中。 刘谌神秘一笑,道: “本王去救大汉危亡,个中细节,实不能告,倒是罪过!” “这……” 见到刘谌这般成竹在胸,唐二越发看不懂刘谌了,在座几人都是一奇,而唐水看向刘谌,愈发来了兴趣。 “这样吧,兴畅你也不必为难,你有唐家豪杰,我有军中勇士,不若咱们各出三人,比较一番,胜了,你给我那八百勇士,输了,本王绝不再提,如何?” “好,爽快!” 清脆响亮的声音正是唐水发出,只不过此时的她战意凌然,显然也是巾帼豪杰。 “水儿,这……” 唐二冷不防被唐水先答应,就要出言阻止,刘谌眼疾手快,连忙打断道: “好,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双方出场勇士,本王出行宗,行原,黄德!” 刘谌十分不厚道,不仅派出了力大无穷的诸葛京和黄德,还加上了从小就开始军旅生涯的诸葛尚。 唐二见事不可为,叹了一口气,道: “也罢,王上如此兴致,老夫自然奉陪,这边就由唐水唐星唐宇出战。” 虽然唐水是女生,但是唐山是少年,在体力方面自然比不得这三个壮士,不得已,唐水被派了上去,反正唐二也没打算赢。 就在刘谌为计谋得逞而沾沾自喜时,一个突兀地声音却让他凌乱了。 “要我出战也可以,但是对手必须是他!” “什么?” 细指所指之人,自然是刘谌,顿时众人一惊,唐二也不得不开口道: “水儿,莫要胡闹,王上千金贵体,哪能出战!” 但是唐水神色颇为坚决,一副你不上我就不上的表情,挑衅地看着刘谌,刘谌虽然感觉有些惊讶,倒也还算镇定,开口道: “好啊!难得唐水小姐有如此兴致,刘谌自当奉陪!” …… 猜猜,千叶这下一章写什么?大家都来啊,让千叶看到你们的存在! 第五十四章 比斗 看着刘谌领先出去,饶是稳重的黄崇也急忙出言劝道: “王上,不可!” 听到黄崇出言,刘谌回头给其一个安心的眼神,道: “仲康无需挂怀,本王自有分寸。” 见如此,黄崇便知木已成舟,只得起身跟着刘谌行了出去,不过他还是暗暗给黄德一个眼神,黄德得令,也是变得正色起来。 “兄长,第一场小弟来!” 诸葛京这好战分子一见有架可打,显然分外激动,不待刘谌答应,便径自踏入演武场中间,周围的人一见这架势,便知有好戏可看,纷纷围拢在四周。 唐宇见到是诸葛京上场,觉得十分对自己的口味,连忙看向族长唐二。 “第一场,唐宇应战吧!” 坐在刘谌旁边的唐二也是点了点头,平声道。唐宇得了允令,抱手一辑,也是踏入场中。 唐家管事此时充当裁判的角色,看了看摩拳擦掌的两人道: “官兵与唐家勇士是对战,第一场:将军诸葛京对唐宇!” “好,好,好!” 唐家本是尚武世家,一看两人便知是强强对碰,顿时来了兴致,纷纷齐声欢呼。 倒是诸葛尚还算冷静,担忧地看了一眼诸葛京,高声道: “行宗,莫要太过,当心暗伤!” 听到这话,刘谌一惊,因为他进入皇宫,忘记了诸葛京受箭矢之伤的事,可惜此时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看诸葛京那样,也是叫不下来的。 “大家放心,行宗无碍!” 诸葛京也是怕众人担心,抡起硕大拳头在结实的胸膛上砸出“咚咚”响声,众人才放心不少。 “行宗兄弟,注意了,我唐宇可不会留手喔!” 诸葛京却是不理,直接握拳使劲,指节发出“咔咔”声响,又脚猛一踏,吼道: “呔!吃我一拳!” 唐宇丝毫不示弱,目光一凝,举拳而上。 “砰砰砰!” 当两个力量型的壮士碰在一起,方知何谓震撼,每一拳重逾千斤,发出震人心魄的巨响,若是平常人,早就捂着拳头惨叫了,但是两人铁拳纷飞,越打越快,而且兴头也越来越高。 “唐宇莽夫,看我扫堂腿!” “诸葛蛮子,你也吃我一脚!” 刘谌坐在场外,神情专注,脸上却是毫不掩饰的惊讶和激动,唯恐错过一个细节。 确实,现代打拳什么的还没打就是一通乱七八糟的禁令,让人打得束手束脚,而古代没有这些,出招凭心随意,十分畅然。 只是让众人有些无语的是,这两位打就打了,口中也是丝毫不停息,骂得十分欢畅。 终于,在这种巨大消耗下,不到一刻便开始出汗,力度也是不复如初,所有人都知道马上就要见分晓了。 “行宗…那厮,看我最后一拳!” 唐宇气喘吁吁,说完最后一句,猛的一声大喝,化作肉坦战车扑上。 诸葛京终归是壮硕一点,没有唐宇那般乏累,见到对方发出最强一击,嘿嘿一笑,右腿后移,却是立在原地。 “咚!” 一声巨响,料想当中的飞身而退并没有出现,只见唐宇的拳头撞上诸葛京的胸膛,却是像打在石墙上一般,诸葛京微微一震,便再次屹立如山。 唐宇看到诸葛京仍有余力,有些气馁,再想到输了就能上阵厮杀,眼睛一亮,直接收身叫道: “不打了,我饿了,来日再比过!” 见此,过足瘾的众人挥手欢呼,唐家管事也适时地公布道: “第一场比斗,将军诸葛京胜!” “将军威武!” 诸葛尚请示般地看向刘谌,见其点头,便转身对着唐星拱手道: “唐星兄台,请!” 唐星也比唐宇稳重了许多,见此反而谦让道: “行原将军请!” 这两人都是颇有谋略之人,在管事宣布开始后便开始互相试探的出击,诸葛尚身法拳术得到了军中老将指教,以刚猛见长,拳风猎猎,虎虎生威。 而唐宇则颇得唐家拳法的真传,深谙腾挪转移之道,拳影无息,颇似后世的太极拳法。 诸葛尚几番出手,都被唐星推拦抵挡,仿佛泥牛入海,所谓一力降十会,显然诸葛尚也是懂得,极尽刚猛之道。 “砰!” 再一拳过去,虽然被唐星移开,自己的身体也是后退一步,唐星也不恼,收手赞道: “行原将军拳法霸勇无双,唐星佩服之至!” 诸葛尚也是一笑,拱手道: “唐拳诡秘确也难敌,行原佩服!” 见到两人平和收手,再行至场外,刘谌欣然一笑,赞道: “两位都是高手,何须如此谦虚?” 然后还特意拍了拍诸葛尚的肩膀,赞赏道: “贤弟,干得好!” 诸葛尚哪能不知刘谌之意,笑着拱手到: “幸不辱命!” 前两场都是刘谌这方赢了,众人都是将目光看向刘谌,意思很明显,比已无必要,就要看刘谌的意思了。 刘谌起身看向唐水,温和一笑,轻声道: “唐水小姐,请!” 唐水看了一眼唐二,见其目不斜视,只得一咬贝齿,起身而上。 进入场中,刘谌自知唐家拳偏重防而不利攻,反而拱手请道: “请!” 唐水那个气啊,樱唇轻启,“无耻”二字悄然飘出,然后紧握秀拳攻来。 刘谌虽然不是太极宗师,平日也略有听闻,所以先是感觉了一番,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难敌,加上刘谌有所防备,再配合运用拿手拳法,倒也算得上是稳操胜券。 “看掌!” 唐水一声娇喝,变拳为掌,对着刘谌胸口拍来,刘谌自信一笑,在绵柔细掌临身之际,身体一斜,唐水的身体再无支撑,直扑过来。 “啊!” 刘谌低估了那一掌,虽然稳稳躲过,却依旧有一股后力进身,让其感到一阵胸闷。 可是他却无暇顾及,唐水的惊呼和余光中跌撞扑来的身影让他来不及细想,拦手抱了过去。 “哗!” 中间的两人和场外的观众都惊呆了,时间出现刹那的停滞,刘谌感受这手上的柔软,以及眼前那惊慌而不失色的娇艳,脸上不禁闪过一丝迷醉。 “把我放开,下流!” 反应过来的唐水哪有之前的冰冷,俏脸染上红霞,低喝一声,挣脱身来快速跑出了演武场。 “喔喔喔!” “王上威武!” “王上威武!” 不知情的诸葛京还在那里举拳高喝,引得无数没反应过来的看客的应和,当那一百兵士的洪亮呼声再横入其中,声音如雷,响彻云霄。 唐二也不好怎么说,只当做没看见,刘谌独留场中十分尴尬,瞪了一眼诸葛京,才自顾自地回到座位上。 众人散去,刘谌众人再次进入大厅,唯独少了愤恨娇羞离去的唐水,大家心知肚明,却闭口不提。 “兴畅,那八百勇士何时能集齐,本王却是有些忙,不宜逗留太久,唯恐暴露身份。” 听到这话,唐二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虽然他也想家族繁盛,荣光耀世,可是刘谌身份不正,却是让人焦急,不过他也不是那等寡信之人,道: “王上放心,半个时辰,那八百勇士就能集齐,王上可要歇息一晚再走?” 刘谌想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的几人,想了想道: “赶路一宿,尚未做半刻歇息,那就歇息一宿,明晨三更出发!” “王上,那我呢?” 唐宇见刘谌一直没提自己几人,顿时一急,不顾唐二就在一旁,连声问道。 刘谌有些为难,看向唐二笑道: “此事本王无法决断,还得问兴畅了!” “父亲,我也要去!” 唐山待在家日久,见到刘谌他们要去打仗,也是心神往之,连忙恳求道。 “战场非儿戏,此次依旧唐星唐宇领队,唐山待在家里练功!” “可是……” “好了,山儿莫要胡闹!” 见此,刘谌也急忙安慰唐山,好容易才将其稳住,然后吃过饭食,刘谌便早早睡下。 …… 以后尽量保证每日两更,实在无法,拖着哭了读者,也湮没了小说,千叶会尽力的! 第五十五章 入营 当朝露凝于叶尖,晨辉扫去一夜寒气时,整个江油城也热闹了起来,城中炊烟缭绕,行人往来城中,一片宁静祥和。 确实,自从刘谌设计杀了马邈父子后,马家被举报而连根拔起,一干走狗奸臣也被清理,整个江油又重新恢复了昔日的平静,唯独少了许多冤气。 “哒哒哒!” 一个兵士骑马快速靠近城门,被守门的侍卫拦下检查文凭,才匆忙入得城中,却不是往那宽大显目的城主府,也不是旁边奢华气魄的将军府,而是城北一角的军营。 “报告将军,有人送信到!” 陈广正在宽大的木架高台上监督兵士操演,数千兵士十分卖力,其中部分还是狮子山来的降兵,也就是诸葛诞的部下。 陈广想了想,觉得应该没人找自己才对,但是他突然一拍额头,急忙道: “快请到本将的营帐!” 进入营帐,送信青年男子一拱手,笑道: “陈将军,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陈广见到来的是刘谌身边的黄德,顿时一喜,道: “末将无恙,王上境况如何?” 黄德想起刘谌的交代,吩咐道: “王上正在城外,等着将军将那六百兵士带出城外,到时自然能见到王上。” 陈广听到这话,有些疑惑和犹豫,许久才开口道: “不知将军可有王上信件,如此私动兵马之事,若出变故,实难交代,将军勿怪!” 黄德见到陈广反应果如刘谌预料的那般,不禁对其的谨慎十分欣赏不已,对刘谌也更加崇拜了。 从甲胄夹缝中取出一张纸条,递给陈广,上面正是刘谌用自己的字迹写的八个小字: “如有疑惑,见面再议。” 见到没有纰漏,陈广才开始安排那六百兵士出城。 “末将参见王上!” 刘谌正坐在一个光滑石头上,几千兵士隐藏在四周树丛中,马匹裹脚衔枚,没有半点声响,若非陈广靠近,也不会发现刘谌。 “陈将军来了,江油在汝的管理下大有改观,实当嘉奖啊,来rb王入朝,定当如实上报!” “谢王上,六百兵士带到,可还有其他吩咐?” 刘谌回头看了看列队整齐,军容大改的几百兵,不像当初的散乱野性,赞道: “陈将军辛苦了,本王有任务在身,不得逗留太久,咱们就此别过了,汝就当未曾见到我们,谁也不能告诉!” “遵命,末将知道该如何做了!” 刘谌上前拍了拍陈广结实的肩膀,帮其理了理凌乱的甲胄,真诚道: “陈将军的才干和努力本王会记得的,大汉也不会忘记尔等这些功臣,望君坚持!” 陈广立身一躬,转身离开,没有说一句话,但是刘谌知道,他已经表明了。 “次骞,走,继续北上!” 行走一日,晚上草草歇息一宿,清晨再次出发,刘谌与将士同吃同睡,让一众人感动不已。 靠近沓中平原三十里,刘谌就遇到了第一波斥候,不得不感叹大将军行兵列阵之严谨。 沿途多次遇到突然出现的暗哨,或草丛里,或树上,或土坑中,却是将刘谌吓到了,以他这状态,被包饺子也是轻而易举的,想到这里,不禁汗如雨下。 五里外,刘谌再次被拦下,然后诸葛尚随同裨将进入营中,刘谌看着眼前无垠的耕地,着实被震撼了一番,人之力,果然难测。 “报告大将军,有人求见!” “进来!” 大将军正在看诸葛亮留下的兵见,听到这声音,头也不抬答到。 “姜叔,小侄这番有礼了!” 听到这颇为熟络的声音,余光瞥见一个高大健硕的青年正拱手见礼,姜维放下手中东西,看向对方,眼中一阵迷惑。 “你是…行原侄儿,哈哈!” 姜维早年跟随诸葛亮,跟诸葛尚这些人自然也很熟,只是许久不见,却是生疏了许多。 “叔父,正是侄儿呀!” 见到姜维认出了自己,诸葛尚难得露出喜颜,正如像儿时那般。 姜维绕过书案,来到诸葛尚面前,见其已经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不禁感叹道: “时间过得真快啊,你们长大了,吾也老了!” “叔父龙精虎猛,征战无敌,哪里老了?” 闲聊半晌,姜维才想起正事,问道: “行原侄儿远来沓中,可是有何难事?” 诸葛尚神秘一笑,道: “嘿嘿,当然是来跟叔父上阵杀敌立功的呀!” 姜维只当戏言,开怀一笑,道: “尔父思远贤弟可不会让你们兄弟来此危险之地,说吧,来此何事?” 诸葛尚这才说起来缘故,将刘谌来到沓中,就在营寨外的话一说,姜维眉头却是一皱。 倒不是姜维不愿见刘谌,而是他一直征战在外,刻意与太子和几个封王保持距离,他自知本就手握重兵,若是再与皇帝子嗣走的太近,无疑自掘坟墓。 之前他对刘谌的印象是勇武刚毅,但是当刘谌将黄皓杀死,如今再次来到沓中,刘谌在他意识里变得神秘起来。 虽然他满是疑惑,还是按照刘谌请求打开侧门,低调迎进这近五千的兵马。 “见过王上!” 姜维见到身后的近五千兵马时,一眼便看出了其中的不凡,刘谌虽然面含微笑,身着素袍,却让他更为惊异。 “姜伯父为大汉辛劳半生,劳苦功高,区区小侄,当不得此礼,理当刘谌拜上!” 刘谌真诚的话语和那深深的一躬,让姜维看到了他的真诚,也改变了姜维心中的印象,连忙伸手将刘谌扶起,还引荐旁边的女将。 “介绍一下,这是拙妻,文氏。” “见过文伯母!” 姜维吩咐偏将将刘谌带来的兵士引到军营一角,军营星罗棋布,几十万人聚集,多了五千人,倒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畅快地洗漱一番,再在军帐中歇息一阵,就听到人来请自己去总帐参加接风洗尘宴。 宴席颇为朴素,两个寻常肉食,加上两个菜蔬,还有一坛酒。 刘谌知道大汉军食,平日就饭食加菜蔬,偶尔才会有肉腥,料想姜维是为了招待自己,才特意置办。 “宏远来了?坐坐坐!” 姜维的招待让刘谌有些惭愧,只见他起身拱手道: “姜叔父,宏远也并非那等娇惯之人,这般招待,宏远受之有愧!” 刘谌说得极为认真,语气也是有些生硬,连黄崇都连忙在一旁悄悄扯他衣袖。 哪知姜维不仅不恼,看了一眼旁边嘴角含笑,不着痕迹点头的文鸳,再看向刘谌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笑道: “此乃接风宴,倒也不算犯忌,下不为例,哈哈!” 这样刘谌才谢过之后坐回原位,姜维对刘谌的表现挺满意的,加上刘谌见多识广,整个酒宴也其乐融融,十分融洽,主客尽欢。 酒宴过后,其他人散去,姜维独留下刘谌,然后领其到了处理军务的营帐,摒退外人,两人靠近坐下。 “宏远小侄,此处无外人,汝说说,今日来军营,是何命令?” 刘谌也知道自己身份敏感,加上四五千兵士随行,姜维询问也无可厚非,也不答话,从衣袍内摸出一封密封的信件,递上道: “此乃父皇信件,伯父请看!” “喔?” …… 加更来了,今日两更,千叶拼了,你们也要加油喔!打赏推荐收藏,千叶不挑的,谢谢! 第五十六章 比斗选将 “喔?” 显然,姜维对刘禅能花心思亲自写信给自己很是意外,毕竟刘禅可是能多年不朝,不务正业的存在。 但是一打开,先是有些疑惑,然后便是惊讶,看到最后,竟是面色变得沉重起来,因为书信很简单,却也很可怕,只见上面写了十个字: “勿失汉中,全力辅佐刘谌!” 看向刘谌,姜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之所以屯兵沓中,确是有些小心思,这也导致钟会会同意便亲自带兵攻入汉中,说起来,不过是自保,也是一种威胁手段。 但是如今刘谌来此,而且刘禅书信那么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要说成都对其目的丝毫不知,他却是不信的。 “姜伯父,如今黄皓已死,再无人阻止您挥师北伐,所以,还望伯父以大局为重!” 刘谌看着姜维,也能明白其此时的心情,但是有些事情必须说清楚,否则会产生隔阂间隙,主将不和,这是他不愿看到的。 刘谌这般表现,让刘谌在其心中的感觉越发厉害,他本也无叛逆之心,见到刘谌如此心智,灵机一动,开口到: “姜维已知错,还望陛下和贤侄宽恕,只是这战局之事,魏兵未动,却要如何部署?” 刘谌自动过滤了前面那句,听到后面那句话,便知姜维要考校他一番,自信地道: “六路!明年夏初,魏兵会六路攻汉,大将军以为然否?” 刘谌话音刚落,姜维不禁惊讶万分,刘谌将时间和战略都已说出,显然很是不凡,就连他都还未考虑这个中细节。 转过身,案桌后面就挂着蜀川关汉的作战图,他到地图前比划半刻,刘谌也跟着靠了上去,见到上面竟是表示着城县的分布,还有粗劣的山水走势,刘谌也是花了点时间才看懂。 “贤侄,这便是汉中,这里是沓中,汝说六路攻蜀,定知是哪六路,可否指引一番?” 刘谌顺着姜维指引,心里暗暗记住各地的山势水道,听到姜维的询问,刘谌也不直言,只道: “伯父以为,这沓中汉中四处,有几处能有动兵上万的能力?” 姜维听到这话,连忙一看地图,眼珠右斜,显然是在思索回忆,半晌后点向几个地方,道: “这里,这里……可是只有四处啊,还有两路呢?” 姜维所指之处,正是金城,雍城,天水,陇西四处,但是再想找,却发现其他地方要么是军事要地,要么是偏远之地,显然不合出兵之理。 “伯父可能忘了,钟会这主军将帅!” 这一说,姜维便明白了过来,主军不定只有一路,看向刘谌的眼神除了惊讶,还有就是敬服。 “王上放心,姜维定会全力协助您鼎定关中,杀入洛阳!” 刘谌苦涩摇摇头,这姜维不愧是蜀汉鹰派领首,居然想着一战覆灭魏国,却不知这么多年蜀汉早就被他打穷了,所以说,姜维是一个出色的将领,却是一个失败的政客。 谈妥之后,刘谌还从姜维这里讨要了任令,一是将那五千兵合编为一军,由自己率领,文鸯担任副将,黄崇颇有谋略,担任参军军师,爰虎为偏将,诸葛京他们就担当百夫长等低等职位,其余的还需要从羽林卫等兵士中拔擢。 回去之后,刘谌就将练兵重任交给了文鸯,还当众要所有人听令,虽然很多人对文鸯这个降将的身份有些不以为然,但是刘谌事先声明,若是有人胆敢不听军令,军法从事,所以大家也就高声应和。 文鸯对刘谌的信任十分感动,他原打算就此投入姜维帐下,好跟姐姐文鸳共事,但是刘谌这般,也让他感激涕零,也就安心留了下来。 “将士们,本将便是文鸯,或许你们有的认识我,有的不认识,但是本将要说的是,本将治军绝对是公平的,有功必赏,有过必罚,听清楚了吗?” 文鸯站在木架高台上,身穿一身鱼鳞铁甲,却是他当初所穿,此时虽看起来有些破旧,但是那挺立的伟岸身躯,手握挎腰大刀,十分雄伟,宛若一尊天神! “清楚了,清楚了!” 声音颇有些散乱低弱,倒也可以理解,毕竟里面有八百没有丝毫军旅经验的唐家勇士,不过文鸯是一个严厉的人,鹰眼锐利地扫过每一个人,冷意弥漫,将其看得一颤。 “怎么?没吃饭吗?重来一遍,再不整齐,不准吃饭!” “清楚了!清楚了!……” 果然,在这个民以食为天的世界,不准吃饭的威慑不亚于死刑,大家都是扯着嗓子,发出雷鸣之声,响彻原野,好在旁边便是数万人的操演,倒也没有太注目。 文鸯见到目的达到,不着痕迹地点了点头,回头看向刘谌,请求其指示接下来的安排。 刘谌对其点了点头,走到高台中间,扫视着这五千兵士,心里不禁激动起来,这,便是他起事之本,这,便是他的第一支军队! “将士们,文将军说的对,军队之中,公平和法纪十分重要,所以,现在要选出五个千夫长,四十九个百夫长,鉴于众将士皆无功绩,暂时以武力决定,所以,比武决定!” “武斗,这?” 刘谌这话一说,三个来自不同地方的五千人都是惊愕了,因为自古便没有这等规矩。 但是立马大家心思就活络了起来,特别是那八百勇士,原本以为他们没有半点军旅经验,肯定是先当大头兵,再看功绩,如今刘谌这话一出,部分自恃勇武的人便开始思虑起来,而原来有些军中小校就有些苦涩了,但也不愿轻易放弃手里的东西,开始打量四周,寻找自己的目标。 刘谌见到大家不反对,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开口道: “鉴于人太多,便先设五十四个位置,各位挑战位置上的人,站到最后便是胜者,只有一点,比武切磋,勿得伤人,否则,军法从事,听清楚了吗!” “好,好,好!” 随后,在刘谌的安排下,诸葛京,诸葛尚,黄德,唐星,唐宇五人站进了场中五个方位,便是五位千夫长预选人。 “开始!” 文鸯一声令下,众多的兵士被分批安排到场中,自由挑选五人中的一个挑战,其余人则围成一个大圆,呼喊声不绝入耳。 开始,众多兵士都将目光放在了黄德身上,但是当黄德一掌将一个铁塔壮汉推得四仰八叉,众人才知道这个看起来年龄不大,身材削瘦的青年不是那么好惹的,才将目光放在其他四人身上。 在四人之中,又算诸葛尚稍为瘦弱一点,便又开始了长时间的挑战。 许久,就在刘谌以为千夫长就是自己钦点的这五人时,五人中的唐宇却突然被一个九尺铁塔的铁拳砸倒,引起风浪般的欢呼,也却是将刘谌一惊。 “好好好!” 连忙跑上前将唐宇扶起,确认其没事了,才回头好奇地打量这个壮士,可能他误以为刘谌要责怪与他,低头立在原地,很是委屈不愤。 “你叫什么?” …… 第一更来了,今晚有晚自习,第二更晚点,求原谅,谢谢! 第五十七章 君入庖厨 “汝叫什么?” 壮汉虽然不愤,脸上也因激动有些涨红,听到刘谌问询,还是高声道: “启禀王上,俺叫张铁柱,以前是文将军的手下,俺错了!” 刘谌一听,便知壮汉心有不服,误解了自己,也不生气,笑到: “张铁柱?虽然跟你的体型很像,但是为了叫起来方便,汝以后就叫张壮吧,而且,汝便是千夫长了!” “什么?这……” 周围的人一惊,大家都看出来刘谌与唐宇的关系挺好的,原以为刘谌要为其出头,哪知刘谌不但不责怪张铁柱,不对,至此改名张壮了,反而亲自承认了其千夫长的职位。 “俺张壮谢过王上,您就是俺的主人了!” 王壮老实憨厚,见此连忙磕头跪下,刘谌也连忙将其扶起,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高了整整两个头的憨厚壮士,再扫视四周众人,高声道: “本王说过,在这里是绝对公平的,只要如有能力,功名利禄任尔取得,决不食言!” 说出的话,虽音量不高,却感觉是掷地有声,大家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刘谌,随即爆发轰然欢呼: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接着,就是选四十九个百夫长,先是安排一些前面表现颇为抢眼的人站位,虽后面有几个地方易位,倒也颇为顺利。 当五十四位男子傲然站在军前,已是日渐偏西,不过大家情致似乎很高,尤其是前面一些人竟是兴奋得脸至涨红。 刘谌觉得有必要敲打一下这些人,让他们心存危机意识,便扫视一下所有人,然后道: “肃静!” 见到众人里面噤声,刘谌继续开口道: “很好,今日众将士表现十分好,但是本王要说的是,赢了的人也不要高兴,输了的人也不要太沮丧,因为这只是暂时的,来日犯纪的和作战不利者,打回兵士,让其他有功之人来当,知道了吗?” “王上万岁!王上万岁!” 无论是前面的人,还是后面沮丧的人,听到刘谌这般说都是一脸崇敬地看着他,在众将士眼中,刘谌没有架子,也不任人唯亲,虽然举动有些反常理,却赢得了大部分兵士的拥护。 然后刘谌便将位置让给了一脸尊崇地看着他的文鸯,文鸯收敛神色,开始了整军分列。 按照刘谌的要求,三方兵士混杂一起编排,刘谌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这种手段快速消除大家的隔阂。 之后,文鸯练兵,刘谌一旁观望,默默记下一些问题,打算之后再与文鸯探讨,不过经常他也会跟着诸葛尚和唐星他们一起练武,他也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一个马上皇帝,没有点保命本领,还是很危险的。 “王上,请用膳!” 看着陶碗里的菜蔬,刘谌仔细一看,才勉强发现一些零星的肉粒,却也不多,刘谌拿起竹筷轻轻尝了一口,牙齿磨碎那青色菜叶,顿时一股苦涩传入口中,刘谌不禁一皱眉头。 端着吃食进来的侍卫一见这模样,心道不妙,急忙跪下磕头道: “王上饶命,若是王上觉得难以下咽,属下这就去给王上换,还望王上恕罪啊!” 其实也不怪那侍卫,而是刘谌要求将士同吃同铺,可是第一顿赶上这菜蔬,刘谌就表现如此明显,如何不叫侍卫恐惧。 刘谌知道侍卫错解了自己的意思,起身将其扶起,平淡问道: “平日将士们都是吃的这个东西?” 侍卫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如实答到: “回王上,平日大家确实吃的就是这个东西,不过……” “不过什么?” “大将军知道王上新到,所以特意送了些肉食过来,否则……” 听到这话,刘谌才完全体会到古代平民生活的艰难,想到自己在成都鼎蒸玉食,不禁泪如雨下,想起改善菜蔬口感的方法,刘谌顿时欣喜起来,道: “走,领本王去火头营!” 听到这话,侍卫更恐惧了,直接趴伏在地重重磕头,劝阻道: “王上,不可啊,若是大将军听闻,定不会放过我的,您放过我吧!” 刘谌眉头皱的更紧了,自古儒家讲究什么君子远庖厨,讲究修身养性,实则自命不凡。 这股风气在春秋战国并没有散播开来,孟子自号儒教二圣,宣教天下数十国,却无人敢用,实在是儒家德教难存于战争时代。 但是汉武帝定鼎天下,自以为天下再无战事,便罢黜百家独尊儒术,这本也并无不妥,但是儒家很多论教还是有失偏颇,就像这“君子远庖厨”一般,当初孟子就骂农家低劣下贱,后面还将墨家的“兼爱非攻”骂作蛮野武夫,低贱下品。 刘谌此时才发现儒家的偏颇是那般的严重,就像张仪骂孟子那样: 自以为德比天高,礼谦天下,说起来,不过就是一帮兵事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而已! 就在刘谌踌躇犹豫之时,文鸯与黄崇先后而至,显然得到了门外侍卫的通报消息,刘谌不但不生气,反而一喜,道: “仲康,次骞,本王有改善将士伙食之法,不消增加一点食材,就能让将士们吃上美味佳肴,可是侍卫不允,却当如何?” 黄崇虽然才智颇高,但也秉持儒家教条,连忙拱手劝道: “王上,君子不宜入庖厨,不若唤来火头营管事,王上就无须入那脏乱之地了。” 刘谌虽然心有不平,还是平和道: “仲康此语颇为不妥,庖厨乃是炊煮吃食之地,不论王侯将相,皆要用膳,何来脏乱之说?” 黄崇没想到这一面,他一直只道庖厨多油腥烟尘,所以说那是脏乱之地,而且像他们这些人吃食都是仆人所做,所以认为那是下贱活计,才出言劝阻。 “这……” 刘谌见黄崇无言,也不愿为难他,转眼看向文鸯,问道: “次骞,汝以为如何?” 文鸯进来之前就知道刘谌的目的,也就是说,刘谌无论如何都会进火头营的,而且他也颇为爱惜将士,听到刘谌有办法改善,深知刘谌邪门的他深信不已,也想刘谌将那巧计展示出来,为将士谋福。 只见他眼珠一转,看了一眼黄崇,笑着开口道: “军师所言并无不妥,王上之言也很有道理,末将在想,远庖厨并非远离,而是不去触碰,如此这般,王上只需隔空指点,不去亲自动手,倒也不算失礼。” “次骞所言有理,那现在走吧!” 说完便绕开侍卫,率先走了出去。 文鸯看了看黄崇,道: “军师,请!” “哎!” 黄崇看了看文鸯,神色复杂,从本心来说他不愿刘谌如此“作贱”自己,但是刘谌向来行事都是率性而为,不过这也是为将士,他也无法反驳,叹息一声,跟了出去。 刚刚靠近火头营,就听见刘谌的声音传来,周围吸引的很多靠近这里的兵士来围观,毕竟刘谌这等贵胄进庖厨,也是生平未见。 “火头营领首是何人?” …… 第二更现在才到,千叶道歉,希望大家莫要计较,我尽力了,啊! 第五十八章 兵阵 “王上,小老儿就是这火头营的管事,若有什么差错,还望王上恕罪啊!” 一个鬓角斑白,长须华发的五旬军头匆忙跑过来,离刘谌五步就连忙跪倒在地,虽然他此时很是发蒙,但是多年军旅生涯告诉他,王上驾临火头营,可不是什么好事。 军头看上去有些老迈,动作却一点也不迟缓,只是胸前挂着一块粗布腰围,脸上还有残余的油腥和烟黑,额头四周还有汗滞,显然也是刚刚忙碌结束,刘谌突然感觉自己有些冲动了,顾不得对方身上的脏污,连忙上前就要将其扶起。 “不不不,王上千金贵体,小老儿身上脏,还是俺自己起来。” 见到刘谌就要扶他,军头动作一点也不慢,连忙爬了起来,连刘谌都忍不住赞道: “老丈好健朗,果然是营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听到刘谌不仅不生气,也不嫌弃他年岁大,顿时感激不已,弯身深深一躬。 “王上谬赞,老儿惭愧!” 刘谌这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连忙对其吩咐道: “老丈,可否取一块生猪彘来,多脂多肉,本王自有用处。” 等到其将一块猪彘取来,刘谌就指导其将其去皮,切块,然后放入锅中,火舌黝黑的锅底,顿时肉块开始冒出热气,不久开始出油,发出一股迷醉的腻香。 “咦,什么味道?” 周围的人都是许久不见肉星的穷苦存在,问到这股香味竟都是围拢过来,而黄崇和文鸯也抵不住好奇上前观看。 “哟嚯,这是什么情况?” 刘谌听到越来越大的议论声,以及看到越来越多人逐渐靠近,不禁眉头一皱,对旁边的文鸯道: “命众将士归营,勿得胡乱言语,此乃我军秘技,以后兵士不得无故进入火头营,违者军法从事!” 得令的文鸯一点头,转身看向众人,面色瞬间变得冷峻,寥寥几语就将众将士赶回了营帐。 倒不是刘谌大题小做,实在是他将这法子拿出是为了众将士,但是这也是他开创“天下酒楼”的法宝之一,不宜过早暴露。 待到肉块变得金黄酥脆,刘谌便指点老叟将其捞起,然后将油脂用器物盛放,取出小小一勺,炒了近十人吃的菜蔬。 “王上,按照您的要求,这菜蔬做好了,这……” “嗯,好香!” 却是后面闻着味道而来的诸葛京发出,刘谌见大家都味觉大动,垂涎欲滴,微微一笑,开口道: “来,诸位将军尝尝这菜蔬口感如何?” “这……王上,这于理不合呀!” 见到众人迟疑,刘谌无语,古代这尊卑先后实在太严重了,也不再劝,自己操起竹筷吃了一口,感觉甜腻清爽了许多,才对众人招呼道: “本王已吃过,各位就不会越礼了,来,快尝尝!” “兄长,我行宗先来!” 诸葛京操起一双竹筷,夹了一大夹塞入口中,显得很是粗鲁。 “嚯,这菜蔬着实不错!” 然后众人也吃了一口,不禁纷纷叫好,看向刘谌则更加崇拜了,刘谌却不觉得有什么,看向旁边忙碌半晌却一口未吃的军头,连忙道: “老丈,此处大家已吃过,你也吃口如何,毕竟这也是您的劳动成果!” “小老儿不敢,王上和诸位将军满意已是小老儿的最大满足,这却是不行!” “怎么,你是要抗旨不遵嘛,本王可要军法从事了喔!” 刘谌灵机一动,既然礼节可以束缚他们,那么军法也可以,所以直接板着脸道。 “这……” 这下军头傻眼了,求救似的看向文鸯,见其暗暗点头,只得怀着受宠若惊的心情,勉强吃了一口,刚刚吃入口中,不禁眼睛一亮,毕竟他一辈子都在做这个,自然知道刘谌此法的精妙。 刘谌看着他吃过,对其反应也在预料之中,然后等他回身过来刘谌才一改之前的和善,严肃道: “老丈,此乃我军中秘技,概不外传,日后要炊做时要注意保密,望汝好自珍重!” “王上放心,小老儿省得,若有差池,但拿俺这老命是问!” 军头也知道这法子的重要性,连忙拍胸脯保证。确实,此方法一来可以让将士吃食更加美味,二来可以增加营养,须知当时兵士营养还是很欠缺的。 回军以后,刘谌就就着刚刚做出来的菜蔬饱饱地吃了一顿,刚刚想歇息一下,缓解身上的乏累,不料立马训练的号角就吹响,伴随而来的,是一个个伍长,什长,百夫长挨个营帐叫大家训练。 刘谌看这情况,心里也不禁也有些埋怨文鸯的较真,但是练兵之事他已悉数交给文鸯,就不得不整理衣衫,在侍卫的帮助下穿上甲胄,大步走了出去。 “王上,您是将领,无需刻日参与训练,此事文鸯足可代劳。” 虽然文鸯对刘谌坚持每日和将士们同起同卧很是钦佩,但是他更知道刘谌是何人,担心刘谌吃不消,才这般提议,旁人听闻也无可厚非,但是刘谌却是瞬间变了脸上,冷道: “胡说,为将者是军中灵魂,自当身先士卒,与将士同进退,怎能因为门阀之见,就纵容自己堕落!休得再言,开始!” “是!” 文鸯对刘谌的崇敬已经是五体投地,他仿佛看到了刘谌被千军万马簇拥,长剑指向,将士百死而效命的景象。 “将士们,看到了吗,王上每日陪着尔等训练,同吃苦同受累,汝还有何脸面心生堕懒,有何面目见蜀中父老?” “王上万岁!” “王上万岁!” 顿时将士都被文鸯这话语感动得眼泪哗哗,拼命吼出响天彻地的声啸,声浪携带惊天之威,传出很远。 姜维正在看兵书,却总有些心不在焉,刘谌在他旁边,总让他心神不安,所以虽手持书册,眼神却是飘悠不定。 正在此时,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声浪传来,打乱了他的思绪,揉了揉太阳穴,对帐外喊到: “来人!” “大将军有何吩咐?” 外面何故喧哗,汝去探查一番,若有违反军纪者,就地拿下!” “遵命!” 许久,侍卫回来奏道: “启禀大将军,非是有人闹事,而是王上正在练兵训教,所以才引得这般欢呼。” “喔?北地王还有治兵之能?吾往观之!” 听到事关刘谌,他顿时精神一阵,也想去看看刘谌到底在做些什么,另外,也可旁观一下刘谌领兵之能,虽然之前已经保证辅佐刘谌,但是他可不会轻易将这数十万将士交到,一个刚刚认识不久的人手里,尤其是皇室来的。 而此时刘谌正跟着众将士训练,但每天都是枪兵突刺,刀盾兵左挡右杀,感觉效果不显,就在歇息之时走到文鸯那边。 “王上喝水!” 刘谌豪饮大碗泉水,顿觉舒爽不已,将陶碗递给文鸯,然后随意问道: “次骞,为何练兵如此单一,何不加入兵阵,此乃大军对阵之要!” 听到刘谌这话,文鸯有些为难,迟疑道: “启禀王上,非是次骞不肯尽力,而是这兵阵错综复杂,得让将士练习一月,逐渐熟悉彼此,才能开始兵阵。” 刘谌一听,感觉这样效果确实不高,费时费力,想了一下,道: “此兵阵之事本王有法,须得一晚时间研究,明日给你答复。” 听到刘谌的话,饶是知道刘谌不凡的文鸯也不禁瞪大眼睛,呐呐道: “王上还会兵阵之事?果真无所不能?” …… 千叶今晚又有晚自习,现在才更完一章,不过大家放心,千叶熬夜也会给大家加更的,只要你的支持不停,加更不停! 第五十九章 行阵队列 暮色渐沉,大地逐渐陷入昏暗,远山也在迷糊中只剩下一个隐约的轮廓,秋风萧萧,带来一阵阵阴寒之气。 而在外操演训练的兵士也早已归帐,百无聊赖的兵士在寂夜中相互诉说自己的美好过去,无非是看到隔壁寡妇洗澡,白花花的在空中摇曳。亦或得了些小钱,去往窑子小巷,找那柔嫩俏媚可人儿的女子,春风几度。 整个军营窃窃私语,不时爆发出阵阵响亮的笑声,却被巡查的什长,百夫长等人喝止,营帐寂静,几番辛酸泪,几颗伤怀心。 不过,却没有一个人将那伤痛讲出,确实,若是每日都沉浸忧郁,如何成为一支雄兵? 所以这也算军纪的一部分,胡言乱语扰乱士气的人是会打五十大板的,回来定是奄奄一息,若是情节严重者,还斩首示众,以至于无人敢触摸那底线。 其实,那时将士营养跟不上,大多有眼盲,暮色降临,就如同灰败的母鸡一般,所以归营也是无奈之举。 虽然大部营帐陷入昏暗,却有两处油灯摇曳,显然还在挑灯行事。 第一个当然是居于营寨正中的大将军总帐,此时他看着那本就模糊,在微弱的油灯下更难看清的关汉蜀中战局图,他还在回想刘谌的话。 六路大军?这里四路定是来围堵吾之大家的,其余两路乃是主力,一路夺汉中,那么还有一路去哪?还是,都是来汉中的?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今日远望刘谌军营所见的景象。 虽然刘谌只有五千兵士,但是姜维如何看不出这些拼凑起来的兵士都有不凡的体魄,再看文鸯练兵,果然不同凡响,虽然还做不到令行禁止,却是士气旺盛,将帅同心,他也毫不怀疑,只要操演兵阵之后,这将是不弱于他手下百战老兵的存在。 而刘谌此时则在奋笔疾书,写的正是现代的行阵队列的操演方法,不可否认的是,只要令行得当,旬日便可让五千将士熟悉并适应兵阵,到时再将兵阵引用过来,便可短时间练成战兵。 “行阵队列纪要:行阵队列之要,首在快速领会旗令,然后亲密无间地协调配合展现而出……” 次日,当刘谌将这花费半个时辰写出来的纪要取出与文鸯黄崇爰虎观摩,几人看了许久,一脸疑惑,没有半点头绪。 刘谌没想到这帮人还如此不懂得这简单的语句,眼珠一转,叫来四个守卫在外的侍卫,让其站成一排,然后令道: “尔等先看本王动作,然后再听本王号令按部就班行动。” 刘谌这一表演,就表演了个大全套,稍息立正,前后左右转,踏步,跑步,小跑都展现了一番,虽然他非职业军人,耳濡目染,两大军训的记忆还是略有残存的。 回头再看众人,见大家迷惑的同时还有些不以为然,也不解释,问道: “次骞,汝以为这套队列训练如何?” 文鸯脸上虽然有所收敛,刘谌这一问,正直的他还是照实说到: “启奏王上,末将并未发现其厉害之处,看起来十分简单,却是无用。” 刘谌扫视几人,再次问道: “你等也这般认为?” 众人虽没有回答,但那神情已经表现出来,刘谌不以为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对着四个侍卫道: “听本王口令,立正!” “稍息!” 虽然大家做的不算整齐,更谈不上标准,但是本就高大且身穿黑色铁甲,看起来也是威风凛凛。 刘谌目光一闪,继续喊到: “向左转!” “向左转!” 这下子几人乱象尽显,要么跟不上节奏,要么左右不分,仅仅四人就像一盘散沙,纷纷脸红起来。 刘谌也不生气,反复发出同样的口令,还不时身体力行地纠正个别错误,当四人能熟练旋转时,看着那齐整的动作,黄崇和文鸯都看出了点门道,却又不得其要,只得睁大眼睛,唯恐措施每一个细处。 完成了旋转,刘谌就开始让几人开始踏步前行,顿时两人恍然大悟,黄崇一拍脑勺,连忙拱手道: “主公,仲康刚刚有眼不识泰山,不敬之处还望主公海涵,主公之法,着实神迹。” 连文鸯也一拍手,激动道: “对呀,若是将士皆习得此法,到时莫说千人方阵可指挥若定,万人方阵亦无半点阻碍!” 刘谌一笑,补充道: “此法好处有二,一可适用所有将士演练,其二,当然是节省时间啦,这样我们就可有更多的时间准备了!” “是极是极,哈哈!” 顿时大家开怀大笑,也顾不得停歇,就去将五十四个千夫长百夫长召集起来,刘谌也不客套,上台道: “鉴于操演繁复冗长,本王对练兵做如下改进,众位请看!” 然后就当众操演起来,除了部分有点见识的隐约知道其不凡,大部分唐家堡勇士和前文鸯手下兵都是一脸茫然,还对某些错漏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刘谌知道跟这些人说不通,只是令道: “此中厉害诸位日后便会懂得,此时只需听文副将的命令,跟着操演!” 然后将发号施令的位置让给文鸯,文鸯由于第一次接触,尚有些迟疑踌躇,刘谌也能理解,给其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径自走到五十多人的队列旁边,却是打算亲自纠正。 “众将士听令,立正!” “立正!” “稍息!” …… “踏步走!” 仅仅是几个基础动作,就从清晨教到日上三竿,不仅文鸯在前面指挥得费力,刘谌在下面纠正也是一阵火大,不过也让他想到了自己军训的时候,颇为怀念。 “好了,暂时训练至此,现在去吃饭,午时集合,全军开练!” “得令!” 听到吃饭,众人精神一阵,此时他们个个手麻脚软,但是想到昨晚那菜蔬的美味,顿时涌出,肚子也开始咕咕抗议。 “立正!” “立正!” “稍息!” …… 开始大家左右不分,令不下传,乱成一锅粥,着实将刘谌几位给愁到了,不得已,刘谌现场将大家分辨左右。 “本王问问,你们平时拿竹筷是哪边手?” “这只!” 大部分是举起右手,但是也有一部分举起了左手,古时没有这些讲究,左撇子也没有什么。 但这可苦了刘谌,想尽办法,终于让众人死死记住,然后开始了队列指导。 因为是军队,所以比前世军训严厉了许多,督察队旁立巡视,但又错误者,都会受到或大或小的惩罚,大家一边忍着痛,一本聚精会神听令行动。 五日后,军阵已经颇具威势,简单命令已经可以做到令行禁止,而且还颇为协调,看起来独具美感。 “大将军,大将军,大造化呀!大造化!” 一个清亮却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帐外传来,随后便是文鸳走了进来,脸上被兴奋和惊讶占满。 “夫人,何事让汝如此惊讶,看来似乎很高兴,可否与为夫共享?” 文鸳神秘一笑,只是道: “夫君跟妾身来就是,保管你也惊讶!” 姜维也来了兴趣,当他再次走到观看刘谌营区的高台上时,看到那方阵队列行动,先是觉得有些熟悉,但细看又发现了其中的不同,沉思几息,眼睛骤然一亮,面色一变,顾不得身份什么,连忙道: “走,去场中看看!” …… 好吧,这章有点水,原本想把现代的军训写得厉害有趣一点,但是好像人困了,就只有这水平了,大家将就将就,千叶谢过! 第六十章 洛阳 当姜维来到训练场时,刘谌正在队列旁做示范,若不是那显眼的甲胄,几乎与那普通士兵无异。 远处时姜维没有看清,现在近距离见到刘谌如此,他却是心里一惊,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站在原地呐呐发呆。 “夫君,走呀!” “啊?哦!” 在文鸳呼喊声中反应过来的姜维急忙收敛失态,迈步走了上去。 “大将军!文将军!” 文鸯见到姜维过来,以为是来视察,急忙跑过来迎接,练兵却是未停,按照预定步骤进行着。 文鸳知道姜维有事,所以只是温和笑着点头,姜维却是开口道: “文将军这练兵之法甚是奇特,可是汝自创之,本将军观之甚是不凡啊!” 姜维看到文鸯在监军,以为是他所创,对其之才能更加敬服,心中也有些后悔当初没有提前将其留下。 文鸯是实诚人,听到这赞叹,虽脸上有自豪之色,不过却是为刘谌而自豪,口中连忙道: “大将军高看末将了,此法乃是王上所创,末将哪能望其项背?” 一听是刘谌,姜维目光一闪,连忙看向那个恍若普通兵士一般,却又鹤立鸡群的存在。 “大将军稍等,末将将王上请来,你们聊!” 文鸯知道不是来找自己的,跟姜维和姐姐道了一声,便去找刘谌去了。 与此同时,洛阳一奢华府邸中。 “炎儿,汝以为此次钟会伐蜀,意在何为?” 一个马脸羊须的男子坐在宽大奢华的金丝楠木椅座上,一脸和善地盯着眼前垂手而立的青年,绿豆小中满是赞赏和溺爱。 “回禀父亲,钟会乃太后一党,所图者,不过是这曹魏控制权耳!” “嗯!” 马脸男子便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司马昭,而说出“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的高贵乡公曹髦已在三年前死在成济手下,不过他也没有多少时日了。 果然,原本面色如常的司马昭突然面色一变,潮红如血,司马炎大惊,急忙上前扶住,不停抚摸其后背。 “哇!” 司马昭憋闷许久,竟是张口喷出一口猩红的血,将司马炎吓坏了,急忙吼道: “来人,来人!宣太医!” 哪知司马昭却突然抓住司马炎的手,制止了司马炎的呼喊,见到司马炎焦急得泪湿眼眶,他也是感动不已,长叹道: “为父暂时无碍,不过是固顽之疾罢了,医者无能,除非华佗在世!” 司马昭这么一说,司马炎之前的稳定尽皆消散,满脸惊慌,他实在难以想象没了司马昭,这偌大的局面他如何能控制。 司马昭吐了一口血,像是恢复了正常,将儿子拉到自己身前蹲下,拍着那结实的肩膀,满意道: “吾儿已成人,身板也结实了,就勿得这般惊慌无措,汝未来可是要成为龙虎之人。” 司马炎哽咽不已,连连摇头道: “不,这不世之功由父亲开创,也应由父亲先登大宝,孩儿只要父亲康健!” “啪!” 哪知司马昭却是突然生气,甩手就给了其一掌,口中还呵斥道: “胡扯,汝若不君临天下,为父死不瞑目!汝且记住,天下骂吾什么不打紧,但是汝得一统天下,这就会让一切留言消弭,记住了吗?” 声音十分高亢洪亮,竟是将司马炎镇住,许久才呐呐点头。 司马昭却是抚摸那被打都有些发红的脸,歉意地问道: “为父一时怒起,吾儿还疼否?” 司马炎想到之前的话题,焦虑道: “太后允许钟会出兵二十余万,显然是要分我们的兵权,当知钟会身份独特,在朝早有威名,有无数朋党,若是让其建功伐蜀,到时怕是不好控制,若是他再打出勤王口号,只怕……” 司马昭见到儿子有如此见识,不禁更加满意了,也不着急,安抚道: “小小一个钟会,还不足以让为父焦虑,若是他安定点还好,若是不安分,为父定会将其连根拔起,哼哼!” 语气十分肯定,显然已是成竹在胸,看向窗外,那里是皇宫的方向,绿豆眼变得凌厉阴鸷。 洛阳皇宫经过文帝曹丕开建,又有骄奢淫逸的明帝曹睿扩建,显得高大宽阔,金碧辉煌,远飞蜀中一个牧守府改建能比。 “士季,可知本宫宣汝来所为何事?” 一个身穿高领凤冠霞帔,全身珠光宝气的美妇看着跪坐在右下坐榻的钟会,开口道。 钟会自幼以聪慧闻名士林,当然知道为臣之道,只是恭敬拱手道: “太后但有差遣,钟会万死不辞!” 美妇太后显然很满意,点了点头,依旧问道: “本宫欲就此次伐蜀问询于士季,汝真的觉得时机已到?” 语气暴露了她的迟疑不决,也难怪,曹髦之事已经大大削弱了她的胆量,在司马师,司马昭两兄弟的阴谋诡计面前,她已经输得体无完肤,说起来,她已再难承受失败了。 钟会目光变得锐利,语气坚定,奏道: “太后放心,此次伐蜀末将有七成把握,纵然不能一举拿下蜀汉,也能稳立汉中,到时末将高举镶王清君侧大旗,再有关中将领呼应,太后您屹立宫闱,司马贼子定然死无全尸!” 虽然这话将其说得大动,还是存最后一丝疑虑,道: “非是本宫不信爱卿,而是蜀中并无内乱,且姜维领兵二十多万,其余张翼,蒋舒一众将领都尚存,合兵可逾三十万,强攻实属不智。” 钟会在心里暗骂这老女人胸大无脑,口上却解释道: “太后不知,姜维虽领兵在外,却一直与刘禅黄皓不合,这次又是退保沓中,让出汉中,显然就是等末将占领之后威胁刘禅,好拿下全部兵政大权,做那诸葛亮第二。 而cd那几位又片刻不停歇,时刻想着削弱姜维兵权,却无大将之人,不懂战局之要,只要末将占领汉中,包围姜维,再想办法越过剑阁,则整个蜀中尽在掌握之中。 此乃末将出言奏请领兵伐蜀之本,控制汉中板上钉钉,太后莫要迟疑呀!” 钟会这般坚定,显然也是将整个成(和谐)都政局打探清楚,已有完整对策。 “那士季之手下可靠否,本宫实在不敢信任生人,未知其是否有狼虎之心!” 这点钟会早已处理好,在太后面前拍胸脯保证,太后才彻底放下心来,道: “将军于我曹家有不世大恩,功成之rb宫定会加封汝为大司马,大将军,还会赐婚于汝大儿!” “谢过太后!” 钟会知道这是太后那个老女人的政治捆绑,也不反对,连忙躬身谢过。 确实,受到父亲钟鯀忠义的影响,他一生只想着光耀门楣,做个统世大将军,而不是司马昭那般欲行逆越之事。 此时,吴国建康石头城,一个三旬男子明明鬓发青幽,整个人却形容枯槁,咳嗽连连,竟是憋闷得气喘吁吁,面色潮红。 “值此乱世,孤本欲奋发图强,效法大父,父亲那般建立不世之业,一统天下,可是如今孤就行将作古,儿女尚幼,如之奈何,哎!” 一声叹息,道尽无尽悲愤与惋惜,同时还有深深的忧虑。 …… 第一更来了,大家在哪儿,快来接住啊,不然掉地上了!不说了,先去把报告赶完,该死的报告,我去! 第六十一章 邓艾有虑 “启奏陛下,濮丞相和左将军求见!” 内侍那喑哑的声音传来,孙休急忙擦去眼角的泪水,整理一番衣衫后才虚弱道: “咳咳,宣他们进来!” 丞相濮阳兴和左将军先后次第而进,远远听闻孙休的咳嗽,张布不禁皱了皱浓眉,面色有些犹豫。 “臣濮阳兴(张布)参见陛下,陛下万安!” 两人虽然着急于关注孙休的病况,但是礼不可废,所以还是老实立身拱手称祝。 “咳咳,免礼,两位爱卿近坐些。” 见到孙休如此虚弱,濮阳兴清瘦的脸上一阵担忧,轻声问道: “陛下身体近来好些否,老臣们甚是挂念。” 孙休勉强一笑,软软地摆了摆手,然后径直道: “爱卿前来,定是有要事禀奏,但说无妨,咳咳!” 濮阳兴看向张布,张布先是不愿,但是来了不说又有欺君之嫌,拱手迟疑道: “启奏陛下,边军斥候来报,具言说魏国正在大造飞舸楼船,传言来年就要全面攻吴,却该如何是好?” 孙休虽然虚弱,神智却是异常清醒,灵睿的眼珠一转,看向一旁默然的濮阳兴,开口问道: “子元以为此事当如何?” 濮阳兴知道孙休颇有才智,也不邀功急答,只是平淡道: “启奏陛下,老臣所思于陛下一致,然则陛下喘吁,老臣斗胆,魏国此举虚也!” 孙休满意地点了点头,却是没有再言,张布先是一愣,再一想,也觉有异,深知却不知其理。 “魏国所图者,弱蜀耳,如此拙劣之计,唯乳牙小儿方行之,不若秦谋赵国矣!” 张布还想再言,但想到孙休虚弱,稍后亦可问询濮阳兴,才压下好奇,静静垂手而默然。 南方的秋天并不算清寒,然此时的殿内却是有一股清冷,从几人心底升起。 “子元,恭羽,孤时日不多矣,然百年之后,孤甚是忧虑,哎!” 听到这话,张布急忙道: “陛下正值壮年,龙精虎猛,此番不过是些许小疾,安能如此丧气?” “呵呵,咳咳咳……” 孙休原本是被张布的假谎言语激笑,奈何突然气堵胸闷,竟是一阵艰难喘息,脸色再度潮红。 “陛下!” 濮阳兴连忙上前轻拍那瘦骨脊背,顿感一阵膈应传至手心,心里更是一阵悲怀。 “呼……” 许久孙休才出得气,却是不敢再做剧烈反应,看着这两个忠心老臣,不禁眼角湿润。 “子元,恭羽,孤欲让两爱卿辅佐箪儿理政,务求保住这祖宗基业,有两位爱卿扶持,孤放心!” 濮阳兴两人大惊,这是提前在为新君铺路,虽然他们不愿承认,但是孙休这顽疾太医无可治,不知何时就将驾崩,也不争论,郑重跪在地上,道: “陛下放心,老臣定当极尽所能,万死不辞!” “哈哈,好,有劳爱卿了!咳咳……” 看着孙休在宫女的服侍下躺下,虽出得大殿,咳嗽依旧久不停歇,两位也满是无奈和伤感。 “乌程令万彧,见过濮丞相,左将军!” 出得宫外,便见一个机警的男子上前拜见,两人也颇知万彧,濮阳兴收敛感伤,回了一礼道: “原来是文彬,却不知这是要何往?” 男子依旧一躬,诚挚道: “乌程侯偶得茯苓山宝,正在配药熬制汤药,着属下前来探访陛下可是睡了,唯恐打扰歇息,罪过大焉!” 张布也被这衷情打动,感叹道: “乌程侯难得有此心,吾辈老臣深感羞愧!” 在万彧的口中,孙皓是那个有情有义,谦逊贤明的存在,竟让濮阳兴和张布一阵赞赏。 秋过东来,隆冬厚雪,瑞雪兆丰年,一看便知来年风调雨顺,富足百姓也是喜颜欢笑,跟那雪相得益彰。 然而,三国没有一个国家大肆举行庆贺,不说其他,吴国孙休病情越来越重,最后竟是经常晕昏,吴国被厚厚愁云笼罩。 魏国此时也无暇顾及,钟会草草挨过大寒,便急忙踏上行程,却是为军粮做筹划,而那老女人太后由于钟会不在,又变得踌躇迟疑,担惊受怕起来。 蜀国也好不到哪去,多年战乱对蜀国打击无疑是最大的,隆冬本是好时节,富贵之人早早在院楼帘户上盖上厚重皮毛,屋内燃起熊熊火炭,暖意让人心醉。 而普通民众则无此等境遇,窝在薄被里瑟瑟发抖,脸上还有除不尽的菜色,眼里满是迷茫,来年好过,但是这个冬天也得挨过去啊!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何况一个冬天乎? “来来来,本王教尔等捕鱼之法,有肉不吃,浪费何哉?” 这声音真是一身薄衫的刘谌,初春刚过,他就将那厚重碍事的皮毛大鼇甩在一边,拿着粗制滥造的简陋渔网带着兵士朝着沓中旁边的白水去捕鱼了。 虽然网洞颇大,但蜀中将士不通渔事,竟是让这鱼自然长大,几人张网淘过,网中竟是出现几条鱼鳞白亮,肚大肥圆的鱼,在那奋力摆欢。 “哇!真的有诶,平日怎么没发现?” 兵士一阵好奇,很多人连忙下水帮忙捕鱼。 刘谌见到果然有鱼,顿时露出笑颜,又连忙吩咐另外一些人去那旷野中去找寻刚刚冒出头来的野菜,他要做一顿鲜鱼汤,给大家补补身体。 长安郡,将军行营内。 “士载,本将让汝查视粮草筹备情况,可有充足之量?” 邓士载,即邓艾,此时只有三十余岁,举手投足已是老重成熟,只见他拱手道: “启禀将军,长安一地筹集数十万兵马粮草颇为困难,粮官遣使已经去洛阳奏报了,不日将会回复,看看是否能从幽冀几州运粮。” 哪知钟会眉头一皱,他也从邓艾的语气中知道,此事恐怕难成。 原因很简单,第一,此时开春,百姓忙于春种,没有民力来运粮。其二,除了关中和凉州兵将系自己这边,其余大部已经被司马昭控制,司马昭肯定不会让钟会太过顺利行事。 “哎!原本打算春后发动猛然一击,拿下关中,再兵逼剑阁,说不得能一扣而下,如今只得待到夏后收获了。” 邓艾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不失礼数地拱手而退,却是径直回府将自己关在门内,谁也不见。 他近日颇觉心事不宁,却终查无所迹,正在此时,听闻一个卜卦道士颇为灵验,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他去了。 先问此次行事(伐蜀)功绩如何? 卜卦者一番捣鼓两个木卦,答曰: “无功而返!” 再问旦夕祸福,卜卦者答道: “天机不可泄露!” 无奈,他只得出得门去,却是依稀听得卜卦者喃喃自语: “奇怪也哉,无卦无相,龟甲龟裂,却是为何?” 听到这话,邓艾心里更加沉重了,原本他就是司马昭一派,也知道钟会与司马昭貌合神离,且钟会好功善妒,难免不会刁难与他。 “想我邓艾起于苦旅,功勋点粒皆是血汗挣得,如今却是陷入这般泥沼,却是如何是好?” 邓艾何许人也,虽然心有悲切,瞬间又调整过来,喃喃道: “也罢,钟会尚稳重,与吾颇有歧义,何不分路而行?” …… 这一张写得如何千叶就不说了,但是千叶要说的是,钟会伐蜀,定是刘谌带来的最大转折,大家尽请期待! 第六十二章 阳谋 时过六月,骄阳渐起,空气中多了一丝躁动,连带着地上的人也开始躁动起来。 “升朝!” 内侍总管那阴阳之音打断了与晋公套近乎的百官,众人虽然心有不喜,只得陪笑道: “晋公,您请!” 司马昭虽身有暗疾,表面依旧是那般伟岸威武,不过那绿豆小眼溜溜转动,却是分外破坏形象。 百官跟随司马昭鱼贯而入,有几个人却是落在后面,显然对众阿谀奉承的官员十分不满。 “食君俸禄,却甘愿做他人马前犬,于兽禽何异?哼!” 一个身着紫色袍服,显得很是华贵,一看就不是普通臣工。 “诶!太尉此言差矣,人各有志,强求不得!” 说话的是相国参军刘寔(shi,三声),而他口中的太尉,则正是太尉王祥。 晋公司马昭都早早立在首位,刘寔和王祥以及邓敦才迤逦而至,让司马昭很是不虞。 “哼!” 闷鼻一冷哼,其中冷意和不满人尽能觉。 “太后到!陛下到!” 魏帝曹奂时年十七,尚未加冠,所以暂时由太后和晋公司马昭共同辅政。 “众位爱卿,可有所奏?” 青稚的声音,懒懒无气。 “启奏陛下,今日朝议,乃是为讨论镇西将军钟会伐蜀之事,还请陛下下诏才是!” 晋公自恃身份,也不拱手,在殿前环视一眼,直视曹奂高声道。 “陛下,臣反对!” 一个雄浑高亢的声音突然响起,却是直接否决了司马昭的话,不仅司马昭脸色阴沉,许多晋公一派的人也对其怒目而视。 太后见到乃是自己一派,左将军邓敦,知道其误会此次伐蜀乃是司马昭决议之事,连忙向其使眼色,就连刘寔和王祥也连忙拉其衣袖。 哪知邓敦不但不惧,反而像是得到了鼓励,甩开袖子上前道: “禀太后,陛下,此时伐蜀着实不智。须知蜀将姜维屡犯中原,我军死伤甚多,自保已是艰难,如何能出此昏招?” “大胆!伐蜀乃是兴仁义之师,攻伐无道之主,如何算得昏招,来人呐,给孤将这胡言乱纪的混账拉出去,斩首!” 终于,本就对后党敌视许久的司马昭终于找到机会爆发了,话音落下,就有四个铁甲卫士上来。 “等等,左将军本是好意,还望晋公放他一命!” 说话的是王祥,身体挡住侍卫,却是想救下同仁。 “是极,左将军虽有过,然大战将起,却是要斩大将,实在不妥!” 刘寔也连忙出来阻止,但说话的就他们两个,太后虽然想出言,奈何畏惧司马昭的咄咄逼人之势,在那里沉默着。 “此獠乱国之大事,阻天下一统,实在该死,侍卫,还不快动手!” 侍卫得令,顿时鼓起勇气,直接将王祥扒开,架起邓敦就往外拖,此时邓敦才看出来司马昭是要他死,顿时大急,吼道: “司马昭,贼子如此霸道,还妄图国器,汝定会不得好死!” “汝不得好死……” 声音逐渐远去,紧接着一声惨叫,一个头颅被端上大殿。 司马昭一脚将铜盘踹开,带血的头颅滚了好远,鲜血飞溅,百官无不低头缄口。 “陛下,臣请让镇西将军钟会总领军伐蜀,请陛下批准。” 王祥虽然心存恐惧,更记得太后的交代,连忙奏道。惊惧得颤抖的年轻皇帝看了看旁边的太后,见其点头,只得压着惊惧道: “准奏!” 司马昭见两人一唱一和,眉头不禁一皱,眼神后瞟,其意很显然,卫瓘得令,也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将军邓艾征战十数载,功勋卓著,恳请加封其为征西将军,协助钟会伐蜀。” “这……” 曹奂又看太后,却见其四顾无暇,迟疑半晌,当碰触到司马昭那眼睛,呼吸一滞,连忙道: “准,准奏!” 之后整个朝堂变成了司马昭的独角舞台,钟会的出师一切都是其口出,记录官录下,王祥刘寔见到太后退缩,顿时没了底气,只得默然地看着司马昭指手画脚。 朝会结束,刘寔和王祥自己走出,浑然不顾司马昭其人,也不理太后,脸上满是失望。 “伯玉,此次汝走一趟传诏如何?” 司马昭笑着看向卫瓘,询问道,一副礼贤下士的做态。 卫瓘显然很是惊喜,表面却是笑着拱手淡然道: “敢不从命,伯玉定会完成任务!” 两人相视一笑,显然两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独留旁边一班不明所以的官员强颜陪笑。 “哈哈,伯玉兄,汝如何离开洛都,来此兵戈幽冷之地?” 卫瓘与钟会相识日久,均是名门之后,加上同朝为臣,逐渐引为知己,见到卫瓘,钟会很开心。 “哈哈,士载兄,吾奉诏而来,汝不会不欢迎吧?” 卫瓘显然是一个善于伪装之人,脸上的面容和微眯的眼角,竟是没有一点破绽。 两人相逢十分喜悦,卫瓘却是直接忽视了旁边的邓艾,将其空气。 邓艾也不以为意,闭目沉思,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听到卫瓘的话,钟会很是欣喜,连忙道: “喔?可是太后命令到了,快快念来!” 几人弯腰恭迎皇令,卫瓘高声读到: “着:将军邓艾西御羌蛮多年,劳苦功高,特加封为征西将军,统御凉州兵事…” 听到这令,饶是邓艾早就练就喜行不露于色之本领,也不禁一喜,而钟会则瞥了一眼邓艾,神色颇为嫉妒。 卫瓘显然有注意到,暗自一笑,继续念道: “镇西将军文武兼备,忠勇可嘉,特封东武亭侯,辖西部兵马,总领伐蜀之事……” 当听到自己能管辖邓艾时,他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也很是开心,虽然不能对其颐气指使,但是将其压制还是可以的。 “皇使,将军,士季这就回陇西督事,先行告退!” 邓艾虽然被钟会管制有些不愿,但是他自有谋划,也就不愿在此多待,拱手而退。 “哈哈,吾现在就要在士载兄手下供事,还望士载兄多多提携!” 诏书中有言让卫瓘留下协助钟会,钟会当然很是欣喜,同朝多年,他当然知道卫瓘素有谋略,笑道: “有伯玉兄协助,吾心安矣!” 钟会征集粮草完毕,便依诏书回到洛阳,准备统兵誓师伐蜀。 邓艾在凉州与羌族征战多年,凉州关中诸将皆知其勇,悉数听令。一回到陇西,就令司马望前往羌族,力图威服这帮时刻觊觎中原繁华的蛮子。 之后,先是缴令雍州刺史诸葛绪领兵一万五,在钟会发兵前就去沓中南侧,要其断姜维归路。 其后再让天水太守王欣领兵一万五,左攻沓中;陇西太守牵弘领兵一万五,右攻沓中;金城太守杨欣统兵一万五千人,绕后包围沓中,打算将姜维困在沓中。 “七月了?看来时机到了,本王也该着手准备了!” 刘谌看着远山骄阳艳天,喃喃道,然后才将诸葛京和诸葛尚并黄德召来。 “兄长,您找我们兄弟作甚,又无仗打,天天练兵忒的难受。” 诸葛京一进营帐就吵吵嚷嚷道,诸葛尚则沉稳许多,开口道: “行宗,不得无礼,兄长自有决断。” 诸葛尚虽如此说,眼中也有希冀之色,黄德也是这般,确实,在此地空待半载,大家都有些怨道。 刘谌见他们气势颇高,也是欣慰一笑,道: “谁说无事,现在就有事了,你们分别去往阴平,阳安城还有董厥将军那里,给三位将军送一封信,记得,亲自送到三位将军手中!” 刘谌说的很是郑重,锐利的目光将诸葛京吓得一缩头,急忙点头保证。 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他目光一闪,之所以让三人去,是因为两人乃诸葛瞻之子,黄德是黄崇之子,身份朝中很多人知,也是为了让三位将军相信。 “斜谷,子午谷,骆谷……给钟会来点料,让他先膈应几天,嘿嘿!” 刘谌难得阴(和谐)邪一笑,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对外面的侍卫令道: “传唐星将军来见本王!” …… 不说了,明天上推荐,今天刚好开始伐蜀逆局大战,大家敬请期待,千叶保证,这绝对是一场过瘾的战斗。 第六十三章 大风起 “王上,唐星求见!” 唐星进入刘谌营帐,刘谌将其凑近耳语一番,之后唐星带着几个将士便服出营,望东北而去。 “王上,大将军遣使来请!” 侍卫前来通报,刘谌才想起姜维,连忙起身出去,跟来使去往中军大帐。 “姜伯父,唤小侄前来,可是有何吩咐?” 刘谌见到总帐多了几人,顿时知道其在议事,拱手问道。 “哈哈,贤侄放心,这几位皆是心腹,忠于大汉之人,勿怕行踪失泄。” 听到姜维这般说,几人都是将目光放在刘谌身上,很是疑惑,他们实在不知,为何大将军对刘谌如此和蔼平近。 “末将宁随,见过王上!” 宁随是姜维的副将,一直跟在姜维身边,也是见过刘谌的,再听到姜维这样说,立马想起刘谌其人。 “王上?哪位王上来军中,吾辈不知耶!” 随后姜维一介绍,胡济,王含,蒋斌才对刘谌拱手一礼,却是没有几点恭敬,毕竟刘禅近年所为,已经疏远和积怨了大部鹰派将领。 刘谌见得如此,也不生气,依旧对姜维拱手道: “姜伯父唤小侄前来,可是有事吩咐?” 姜维见到刘谌这般,不禁一愣,魏军攻蜀是其先提出,如今时间将近,刘谌却是一副淡然之态,让其颇为疑惑。 “贤侄,义商带来密信,言说魏国在整军备战,不日就将进攻汉中,且陇西几地也有异动,此皆如汝所言,大兵压境,为何汝不急?” “什么?魏国进攻了,不可能吧,一直都是咱们压着他们打,还敢再来?” 宁随几人听到姜维这般说,先是一惊,接着看向刘谌的目光就变了,刘谌终于不像刘禅那般昏庸,而且貌似聪慧有先见之明,尚武尊强的几人顿时崇敬不已。 刘谌微微一笑,也不自傲,谦虚道: “大局由大将军主持,小侄放心,此次前来,也是告别的!” 听到刘谌不抢权瞎指挥,姜维松了一口气,但刘谌后面的话让其一愣,问道: “贤侄替吾坐镇中军就好,战场之事吾会解决,何须贤侄犯险?汝欲何往?” “南郑关!” “什么?嘶……” 几位将军也知道南郑之重要,不禁一惊,对刘谌之勇更加佩服。 “贤侄,南郑关可是兵战前沿,惊险万分,本将军不许!” 姜维虽然赞赏刘谌的勇气,但是他也知道刘禅既然将刘谌放到他这里,他就必须得照顾好刘谌,否则过失就打了。 刘谌也不辩解,微微笑道: “伯父放心,小侄惜命得紧,不过这仗还是得打的,吾可是奉命而来。” 姜维顿时结舌,原本他想以大将军将刘谌留下,但是刘谌之话已经很明白了,他也知道刘禅之言,所以无法反驳。 “好吧,吾陪汝走一番,正好正面抗击魏军。” 姜维无法,只得开口欲跟刘谌同去,企图贴身保护,此外刘谌亲自去,那里必有重要人物重要事,所以也作这般打算。 “这……” 众将傻眼了,非但是大将军姜维拿刘谌无可奈何,如今更要与刘谌同往,怎么看也觉得有些儿戏。 “哈哈,伯父之好意小侄心领了,只是大将军您还得对付邓艾钟会两人,统领全局,何必管一个偏末小角,想必大将军也很想再此遇到邓艾吧,他会来找您的哟!” 刘谌这般说,在座无不惊惧,刘谌仿佛能洞察全局,提前算出所有东西,此等才能,不是神仙,就是天才! 姜维知道刘谌的邪乎,听得此话,心里一动,他征战一生,经历一大败一小败,竟全是邓艾所赐,所以也打算这次一雪前耻。 但是恐怕自己有察漏,姜维温和问道: “贤侄神算,还有什么教吾?” 刘谌深知姜维品性,若自己藏私不言,会得罪其人,若指手画脚,更会得罪人,只得谦虚道: “小侄只是瞎蒙而已,大将军莫要当真,只是刘谌觉得,只两国交战,岂不便宜了吴国,何不将其拉进来,这样就公平了!” “妙哉!同时攻魏,若事有可成,可减弱贼魏的威逼之势!” 姜维一拍手,眼睛更加亮了,看向刘谌的目光更加赞赏。 “既然贤侄此般言语,汝必有自己打算,本将军给汝三万兵马如何?” 刘谌苦笑,自己是行人尽不知之事,若三万兵马跟随,想掩匿都难。 “谢伯父好意,小侄乃是打算走阴不露白,人多反倒不好!” 见到刘谌这么说,姜维愈发确定刘谌有图谋,心思一动,道: “好吧!那就让宁随领五千老兵跟随,莫要推辞,否则本将军真的生气了!” 见到如此,刘谌也不好拒绝了,只好点头答应,刚好宁随有智谋,可倚重,也是一大助力。 “末将宁随,见过王上!” 宁随见此,连忙拜见刘谌,刘谌也连忙还礼,没有丝毫拒人之傲,让在场的众将欢喜不少。 刘谌这边悄悄拔营,一万兵士分批悄然出沓中,向东北行去。 洛都,兵营大帐。 此时钟会高坐上首,下面左右四列站立八十余将,有充任监军的卫瓘,有护军胡烈,还有大将田续,庞会,田章,爰勣,丘建,王买等等。 看着这些高大的武将,皆是尊崇地看着自己,钟会顿时觉得十分受用,意气风发,朗声道: “诸位,此次伐蜀,乃是上天赐予的不世功勋,只要杀入蜀中,诸位不仅可以封侯耀世,也能庇佑后世,如此良机,诸位定要全力以赴,并力杀敌!” “必胜必胜!将军万岁!” 钟会见气氛高涨很是满意,环视诸将,开口道: “蜀中道险,需要一位勇将作先锋,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谁敢领命?” 钟会正要将目光看向卫瓘,相比之下,他更愿意让知己立功擢升,但是一个雄浑如雷的声音传来: “某愿往!” 钟会顿时不喜,看向这个出列的壮汉,却是一顿。 “许仪将军?虎将许褚之子,深有其父之风,当得此任!” “对,再无比其更合适的了!” 下面的大将纷纷议论点头,都是支持许仪当此先锋。 卫瓘微微一笑,出列附和道: “许仪将军正当此职,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见到大家都推许仪,钟会只得严肃道: “此战事关重大,汝不仅代表汝自己,更代表了汝父亲,希望汝不要给虎威将军抹黑,接令!” “得令!” 许仪顿时激动不已,连忙上前接过令牌,那着急忙慌的动作,让钟会一阵皱眉。 “令:大军分三队,分别从斜谷,骆谷,子午谷急进,道狭路险,望诸将奋勇争先,无所畏惧!” “奋勇当先,无所畏惧!” “无所畏惧!” 见到大家气势高昂,钟会满意地点了点头,大手一挥,喝道: “传吾将令,出发!” “得令!” 随后大军开拔,一队队雄赳赳气昂昂的将士从城门走出,旌旗蔽空,呼啸如雷,十分壮观。 “刘参军,这次钟会前去,必会立功!” 刘寔王祥跟着太后,晋公司马昭为大军壮行,却是远远站于一角。 刘寔听到这话,眉头一耸,平静道: “立功是肯定的,不过嘛,却是回不来了!” “回不来了?此话怎讲?” 太尉一惊,显然对曹氏仍怀有希望,急道。 哪知刘寔却是不愿多说,只是看着远方,喃喃道: “天机,不可泄露!” 相比于钟会的大肆招摇,邓艾则低调了许多,除了令天水等四路齐出,自己带领子邓忠,将师篡,丘本,领兵三万望沓中而来。 …… 这是昨天的,尴尬,千叶一直在还债,还老是追不上,尴尬!不说了,千叶继续! 第六十四章 恐吓钟会 “传令,大军星夜兼程,定要一举拿下南郑关,谁敢拖累半点,本将要他脑袋!” “是!” 先锋许仪星夜出长安,领四千马军并一千步兵朝南郑杀来,片刻不息,将士马匹多有疲态,却是敢怒不敢言。 “大哥,魏国军队过来了!” 子午谷旁密林草丛中,几个男子隔着叶子空隙,看着那轰隆而来的五千魏军,神色颇为震撼惊恐。 唐星感受着那青草的青涩,听到低声奏报,连忙吐出嘴里的草茎,看着那汹涌而来的魏军,目光在威武大汉许仪那里一定,目光中战意汹涌。 但是想到刘谌的交代,他只得按耐情绪,低声道: “不要惊慌,小四,汝走径道去禀告王上,我们留在此办点事!” “得令!” 一个灵敏青年伏地而退,转身没入阴郁丛林中。 大军过去,唐星见落在后面的步兵被监视骑兵追赶,有几个已经口吐白沫,面色惨败,冷冷一笑道: “有这种将军,再遇上我们王上,纯属找死!” 待人尽远去,唐星才命令四人将一块巨大木板搬到谷中,却是一颗两人环抱的大树的主干削制,将木板立在正中,几人才往南郑追去。 “王上,为何我等要藏匿此处,何不进驻南郑关,料他魏军十万,也不能轻易通过!” 宁随跟在刘谌身边后,受姜维派遣,竟是充当起了侍卫长,寸步不离,刘谌感动之余也颇为无奈。 “文山,汝不觉得本王藏匿于此,待魏兵攻城之时,本王再从其后鼓噪而出,与城将前后夹击,更为出其不意?” 刘谌微微一笑,解释到,宁随有智他知道,曾经还有人猜测宁随即是马谡,可见其谋略之高,对方这般说,只是缓解贴身跟随刘谌的尴尬而已。 “报!” 一个声音传来,刘谌知道前方消息来了,连忙唤道: “将他带上来,吵吵嚷嚷作甚?” 便装青年来到刘谌面前,崇敬地对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北地王躬身一礼,奏道: “王上,唐星将军令下属传来消息,魏军先锋军已过子午谷,大军不久就到!” “兄长,魏军来了,还等什么,某现在就领兵去杀退他们!” 诸葛京送完信就回到刘谌麾下,此时听到敌军将至,激动不已,慨然请战。 “小弟,说了多少次,勿要如此急躁,本王自有决断!” 然后看着周围的将士,开口道: “没有本王将令,任何人不得私自行动,若是乱本王定计,势必杀汝!” 刘谌那股从全身透射而出的杀意迸射四方,将有些激动的众人吓得一颤,连忙收束心神,抱手道: “是!” 南郑关此时也是寂静得出奇,守将卢逊是一个三旬清瘦男子,颇具书生气,而且眼睛明亮有神,藏于城垛之后,警惕地看着外面的平地。 “将军,您已经站一天了,看这情况,魏军今日是不会到了,何不先歇息片刻?” 副将是一个威猛汉子,见卢逊片刻不歇,崇敬的同时也有些不忍,才出言道。 “胡说,若不是吾知汝衷心,今日汝此番懈怠之言,本将必斩汝,退下!” 卢逊看起来文弱,威势却一点不弱,几句就让副将无地自容,连忙跑去巡视整个城防了。 钟会坐在高头胡马上,看着前面人头攒动,马步声音如雷,周围是簇拥着自己的十数位战将,豪气大发,仿佛看到了自己功勋卓著,封侯拜相的场景。 “哈哈,好!” 见到钟会如此,卫瓘也是笑着道: “士载兄挥手灭一国,功高无测,伯玉在此先行祝贺了,哈哈!” 旁边的大将也应声称贺,氛围无比融洽,可是突然疾行的前军停下,中军司马也不得不令中军停下,号令纷纷,士兵不明所以,也轰声议论抱怨,场面十分不堪,浑然没了之前的威势。 如此情境,却是让正在开怀大笑的钟会笑声戛然而止,张大的嘴巴分外滑稽,脸色比吃了鸡屎还难看。 “怎么回事?” 见钟会脸色不好,中军司马急忙向前军吼道,前军主将是李辅,接到斥候报告,他先是急忙前去查探,见到那两人高的木板,顿时一惊,急忙来报钟会。 “李辅将军,何事如此惊惶?” 卫瓘询问,李辅不知如何作答,只得领着钟会等人来到军前,那个宽大木板上的腥红大字让所有人吓得一惊。 只见木板上以红色液体书写,显然是某种动物的血液,重要的是文字,只见上书: “钟会小儿胆敢冒犯大汉,吓破汝之狗胆!” 见此情景,原本打算搞偷袭的钟会顿时一惊,知道自己的谋略被识破,心里却是怒吼: “许仪狗崽,竟如此疏忽,待到此战结束,吾必杀汝!” 大军誓师出发,却是不得停歇,他平复了一下心情笑到: “此等拙劣手法,毫无作用,在吾数十万大军面前,一切图谋都是徒劳,大魏无敌!” “大魏无敌,大魏无敌!” 钟会就要令人将木板毁掉,卫瓘笑着道: “诶!既然蜀军送上此物,将军何不利用一番,放在壕沟上征服城池,岂不快哉!” “妙哉!伯玉兄好计!” 原本感觉打脸的钟会听到这话,拍手称快,看向西南远方,银牙紧咬,似要将始作俑者撕碎。 “将军,前面就是南郑关了,我等是原地驻守等大军,还是绕过去?” 副将这般问许仪,许仪看了看眼前的三丈高的坚硬关墙,城楼上守军寥寥,且城门打开,亦无几个守军,顿时喜道: “天赐良机哉,如是本将拍马夺下南郑关,岂不拿到首功,看那钟会还敢轻视于我?” 副将眉头一皱,迟疑道: “将军之意乃是让我等开路,如此这般,岂不是不听将令,而且关门大开,寂静得紧,唯恐有诈!” 许仪顿时一怒,虎目逼视副将,开口吼道: “汝敢不停吾令,待吾夺下关门,再来处置汝!” 然后不等其再言,就让兵士将其押下,然后举起手中重兵铁铲高声道: “众将听令,夺城!” 虽然人马皆疲,许仪有令,未得喘过气来的将士还是咬牙跟上,呼喊着杀向城门。 “杀杀杀!” 见到魏军果然攻来,卢逊微微一笑,随即朗声令道: “关城门,十矢连弩准备!” 此十矢连弩是诸葛亮时留下,巨大无比,箭矢大如婴儿臂,加上前面的锋锐铁尖,十矢呼啸而出,无人能挡。 “快,冲进去!” 眼看关门就要被闭合,许仪大急,连忙吼道。 眼见许仪赶马急进,快要靠近关城,卢逊一声令下: “放!” “咔咔咔咔!” 只听见几声梆子响,粗大箭矢刺破虚空,朝着魏军密集处扑去。 “噗噗噗!” 重箭之威,人马难挡,顿时人仰马翻,不仅马匹被贯穿,身着衣甲的魏军将士也是被轻易捅穿,箭矢带着刺穿的人,继续向人群扎去,顷刻间串起四五人,场面十分恐怖。 “砰!” 许仪首当其冲,却是怡然不惧,举起手中重铁铲一扫,一支巨箭被弹飞,而他却也是一顿,值此瞬间,一支箭矢扎入其左肩。 “咔嚓!” “啊!” 听到咔嚓声,加上左肩痛得失去知觉,许仪知道,他的骨头碎了,惊骇万分,连忙吼道: “快退!” 魏兵早已破胆,连忙转身撒开退就跑,唯恐落在后面,只是将背部留给敌人,实属不智,这一下,又有数十人永久的留下了。 许仪心怯,也不敢回去禀报钟会,灵机一动,对着押上来副将真挚道: “兄弟,许仪知错,汝往将军那里报告此处情况,吾要驻扎于此,不下南郑关,吾誓不罢休!” 许是许仪的话感动了副将,无奈叹一口气,急忙上马向大军赶去。 “王上,都打败魏军了,咱们还不上就没机会了!” 宁随虽然着急,还是耐心劝道,刘谌则依旧不动如山,看着远处大道,喃喃道: “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 ……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两章,今天没课,好开心! 第六十五章 钟会中伏 “报!启禀将军,前方先锋官来报!” 一个兵士拖着长长的音呼啸而来,片刻就到钟会的中军位置,在钟会马前下马跪倒。 “喔?想不到先锋官这么快就有了战绩,不愧是虎将之后啊!” 一个不明所以的大将眼光一闪,嫉妒之色隐没,然后对着钟会拱手道: “末将在此祝将军旗开得胜,首创功绩!” “是啊,是啊!都是将军指挥有方!” …… 众将的一番恭维,让好大喜功的钟会受用不已,谦虚道: “诶!都是许将军武勇,还愣着干什么,快将许将军请上来!” 兵士连忙转身去宣许仪副将,不久副将就一脸疲惫地来到钟会面前,钟会一见这情行,顿时动情道: “将士攻南郑关辛苦,汇报不急,来人,给这位小将上酒解暑!” 待其缓解过来,钟会才道: “说说吧,许将军是如何攻下南郑关的?” 副将虽心里不愿让钟会不快,想到许仪还在关前死守,还是硬着头皮说道: “许将军方至南郑关便开始奋力抢关,不料关上有诸葛亮留下的十矢连弩,许将军身受重伤……” “什么?许将军对朝庭如此忠勇,若是有个好歹,本将如何向许老将军交代!快,带吾去看看!” 然后令卫瓘领大军压后,自己率领五百亲卫离开大军向南郑关跑去。 “什么,许仪汝没能拿下南郑关?” 方才上桥,钟会就发现了四散倒地的几千残兵,哀嚎声声,让钟会没料到的是许仪没能拿下南郑关,而且兵马多有损伤,顿时没了看许仪的伤势的兴致,吼道: “本将有令,汝为先锋,当以开山铺路为要,汝却轻敌冒进,如今大战未起,汝却先落我军士气,该当何罪!” 声音质问之意显而易见,眼中更是怒火中烧,右手就要拔剑向许仪,被副将连忙劝阻。 许仪有心辩解,奈何事实摆在眼前,他也只得忍气吞声,心中却是恨上了钟会。 “走,与本将军去看看此蜀将是哪位能人!” 五百亲卫历经百战,唯钟会之命是从,立马赶马跟上。 距离关门百步,钟会被簇拥在中间,正四方观察着南郑关。 南郑关立于山口,前面是开阔平地,两边则是苍郁的林木,十分青翠。 见到两边寂静无声,钟会不禁笑道: “此蜀将许是无名之人,徒仗连弩之威,若是在两本密林再暗伏千人,可抵万军!” 众人皆笑,唯独一个人皱起了眉头,他就是什长荀恺。 “卢将军,您可真是神机妙算,那个身着金铜鱼鳞软甲,立于大旗下的,想必就是什么镇西将军钟会吧!” 副将此时对卢逊坚持全军继续守城的决定钦佩不已,见到钟会来人不多,连忙道: “将军您且看好,末将下关去宰了那钟会,献于将军案前!” 哪知卢逊摇了摇头,平静而坚定道: “汝来看住关门,本将亲自去!” “是!” 副将虽不愿,却深知卢逊的性情和本领,只得颓败地点了点头。 “将士们,钟会那厮就在关下,杀了他可封侯,杀!” 顿时后面瞬间聚齐五百军士,在卢逊的带领下奔出关门,朝关外三百米的钟会兵士杀去。 “嘣嘣嘣!” 几声棒子声响,巨大箭矢朝触不及防的钟会杀去,钟会还没反应过来,一直暗自防备的荀恺急忙吼道: “将军快撤,连弩攻击!” 听到这话,钟会亡魂皆冒,连忙赶马转身就跑,周围的亲卫则全部挡在其背后,竖成人墙。 “噗嗤,噗嗤!” 瞬间就有五十余骑倒地,几人眼看已经难救活,更何况无人顾及。 利器贯体的声音,在钟会耳边炸响,不亚于地狱阎王的召唤。 “将军快撤,某来掩护!” 见到后排将士和马匹如稻草般倒下,荀恺顿时一急,提起手中长枪迎上重箭。 “杀钟会,杀钟会!” 关门突然打开,无疑让本就陷入险境的钟会等人更加惊惧,但是惊惧的还在后面。 “嗖嗖嗖!” “啊啊啊!” 两翼兵士没有防备,密林之中竟是呼啸出一片乌黑的箭雨,将前面两排兵士射下马,未中要害的也在地上哭嚎翻滚,却被发疯的战马踩过,顿时鲜血飞溅,生息全无。 顷刻间,数十精锐将士死去,让钟会心痛不已,不过他此时却无暇他顾,危机来临! “杀!杀!” “杀,杀!” 两边各自奔出上千汉兵,隐隐对这仅剩四百兵将进行了合围,弓弦声声,利箭嗖嗖,魏兵左右抵挡,仍然不停有兵士倒下。 “唏律律!” 钟会终于从四下慌乱中醒悟,见到三方有敌兵,连忙朝许仪那边突击,大声吼道: “将士听令,杀出去!” 许仪虽然虚弱不堪,见到钟会受伏,吼了一声“蠢货”,才急忙领兵接应。 “钟会那厮,拿命来!” 卢逊一改之前的文弱,一副悍勇之气从那颇为瘦弱的身体上发出,浑若一尊杀神。 长枪所指,直是钟会,接触到的魏兵都被其左扫又刺,长枪如龙,吞噬一条条生命,鲜血喷在脸上,卢逊却面色不改,眼睛依旧盯着钟会,光亮愈发凌厉。 “杀杀杀!” 三个方向攻来汉军,中间是奋力突围的钟会军,外面企图凿穿人墙的许仪军,都是撞在一起,开始了最惨烈最原始的厮杀。 钟会本也是勇将,一杆长兵化作噬命魔兵,横突直刺见,一个个身着衣甲的汉兵顿时饮恨。 “噗呲!” 一枪将眼前的汉兵喉咙割开,但其已经死命捅上,钟会一惊,右脚一踢,才将其踢倒,兵士满含遗憾死去。 再要出手,却是发现眼前的人就是许仪,顿觉万分羞怒,就要挺枪刺出,后面却传来卢逊那魔鬼般的声音: “钟会,接招!” 无暇他顾,连忙回身一挑,将卢逊的枪挑开,才发现自己的五百亲卫被屠灭得仅剩百十人,就连荀恺也陷入包围,顿时大急,连忙错开许仪,朝远方的木桥奔去,却是打算回去领大军来再战。 “撤!” 见到钟会如此不识抬举,竟然无视自己的死命相救,眼见自己就要陷入汉军包围中,铁铲一掀,铲退一个敌兵急忙赶马回师。 卢逊眼见钟会就要脱逃,面色一狠,喝道: “誓杀钟会!” “誓杀钟会!” 原本陷入苦战的汉军兵士顿时精神一振,联合绞杀身前的敌人后也急忙追了上去,竟是死死咬住魏兵后面。 “王上,那边喊杀这么久了,咱们上吧!” 诸葛京真佩服刘谌的忍耐劲,竟是硬生生撑了这么久,自己就唠叨了不下十次了,其还是坐在马上不说话。 刘谌却是知道钟会此次差点就挂了,尤其是在木桥那里,但是一直喊杀阵阵,他却依旧没发现钟会退回,声音靠近的迹象。 “杀杀杀,誓杀钟会!” 终于听到声音临近,刘谌那紧绷的心一动,眼睛一亮,急忙吼道: “众将听令,不记杀敌,只杀钟会,杀!” “杀!” 早已按耐不住的众将士顿时一震,呼啸着杀出丛林,万军过迹,青草尽伏,好不壮观。 “援军来了,冲!” 钟会以为是自己救兵来了,顿时一震,就要回身再战,但是出来的兵马却是让他面色一白,尤其一句“杀钟会”更是让他一颤,就要跌落下马,好在被亲卫扶住。 “天亡我也!” 看到那个虽落魄,却依旧风华不改的将领,刘谌知道,那就是钟会,体内的好战因子一激,赶马直取钟会。 “啊呀呀,杀!” 诸葛京那大嗓门一吼,吓破几多人心胆,刘谌万军扑上,钟会的几千兵士就显得分外渺小,许仪那些疲兵已经出现怯弱,开始扔兵器投降。 刘谌此时顾不得其他,挺枪朝着钟会攻去。 “钟会,接招!” …… 先来一章,感谢大家支持! 第六十六章 大军至 “钟会,接招!” 挺枪直刺,钟会虽然对不是援兵而是敌兵有些失望,但是多年征战告诉他,不拼到最后一秒,谁也不知道真正结果,所以也不管其他,迎上刘谌。 其实他还有另一点小心思,看刘谌帐下兵强马壮,料其定不是平凡之辈,若是将其拿下,可以做要挟之本,实在不行,拉一个垫背也是不错的。 “当!” 两兵想接,一股巨力从兵器各自传到两人手中,刘谌不禁手一颤,手心竟是有发麻的感觉,兵器险些脱手,刘谌急忙握紧方才稳住。 回头再看钟会,虽有些惊讶,但是却没有自己这般的慌乱,顿时大窘,咬牙回马再战。 刘谌这边遇上悍将钟会,一时不能得,那边卢逊领兵追上,直接寻上了荀恺,方才荀恺之勇他亦有见之,猜测应是一员大将。 而诸葛京四处冲撞,所有挡在马前的魏兵都被其一通横劈直砍,十分暴虐,找了半天只找到躲在中间兵马中喘息的许仪,见其头盔上插雁翎,衣甲颇为华丽,顿时一喜,大吼一声: “兀那厮,吃俺一刀!” 一把重四十斤的长刀化作劈山巨刃,手举重刀过头顶,再全力劈下,一往无前之势让许仪大骇。 不得已,许仪不管左手的疼痛,右手举起铁铲便挡,但由于只有一只手,顿觉力不从心。 “啊!” 重刀一劈,许仪右臂顿时感觉被一阵滔天蛮力冲击,兵器被磕飞,手也被巨力弹开。 “噗!” 大刀虽然一顿,但是诸葛京却双手再一使劲,刀刃直接劈入许仪肩膀,没入胸口,鲜血瞬间溅出,眼看已经再无活命之机,而许仪眼中的光亮也逐渐消散。 “噗!” 诸葛京直接将其头颅砍下来别在腰间,鲜血如柱,好不恐怖。 有了刘谌近一万兵马的支援,尤其是在其拼了一阵之后,魏兵那四千多人开始成片倒下,眼看就只有两千不到在死命相拼了。 倒不是魏兵不想头降,而是此时两方都杀疯了,投降的也被周围的士兵砍倒,其余还想投降的急忙紧握兵器,做困兽之斗。 “钟会,投降吧,汝已无援兵,仅剩的兵马也马上就要死完了!” 刘谌一边与钟会周旋,经过了开始的硬拼,他发现钟会耐力很好,连续十几次碰撞,钟会依旧稳坐在马上。 刘谌渐渐起了爱才之心,他也知道钟会这等人若不是绝大打击,肯定不会折节低头,不是那般好收服。 “哼!本将承认汝有些本领,但要让本将军受降,汝还没那本事!” 钟会虽然经历长时间的拼斗,面色有些发白,气息也有些凌乱,但那簇光芒依旧凌厉明亮。 刘谌见不得,顿时一狠,就要再战,但是突然斜里冲出一个壮硕大汉,提刀就朝钟会杀去,同时还有两个手执长刀的小将也冲上,眼看就要将钟会夹击而没。 钟会见此情景,心知已无法再敌,闭上眼,叹息一声喃喃道: “想吾征战半生,竟是陨在此地,何其可笑!” 刘谌先是有些发蒙,后面才想起自己之前好像命令不管其他,先杀钟会来着,顿时愕然。 之前由于刘谌在独对钟会,众人不敢上,唯恐让刘谌不喜也怕伤了他,刘谌这一停下,竟是有几个同时攻上,虽有些不道德,但是好像也是执行自己的命令不是。 不知怎的,刘谌从心底涌出一股不愿钟会死去的情绪,还没深想,就举兵高喝道: “降兵不杀!” 开始大家还没怎么听闻,但是刘谌手下的将士却是急忙应喝,顿时声啸如雷,滚滚震心神。 “降兵不杀!” “降兵不杀!” 上万人大吼,顿时让死命抵抗的魏兵看到了曙光,急忙扔到兵器,警惕地盯着四方。 “叮叮当当!” 这一下,诸葛京几人就算想出手,还是依旧只是将钟会团团包围,洪亮的吼声如滔天巨浪,钟会仿若那海中扁舟,孤小无依。 “末将南郑关守将,卢逊,敢问将军是哪位将军?” 卢逊来到刘谌面前,见到刘谌虽打扮普通,但浑身有一股高贵之气,恭声拱手道。 刘谌听闻这就是卢逊,顿时一惊,连忙道: “汝就是卢逊,好将好人才!” 寒暄几句,刘谌却没有当众透露身份,只道是大将军姜维派来助阵的。 见到战斗逐渐接近尾声,刘谌顿时一喜,就在其准备吩咐将降兵俘虏,远处却是鼓噪喊杀而来,一看就是魏兵大举来援。 奔走在前的,就是文鸯带着八百兵士且战且退,朝着自己这边靠近,却是刘谌安排。 刘谌一见对方有近十位大将领兵,顿知不妙,急忙吼道: “回撤!” 卢逊也知道时不我待,也急忙命令回军,顿时兵马就开始往关内撤回。 “啊!宰了这厮!” 眼见到手的功绩就要飞走,诸葛京顿时大急,就出刀一劈,但是钟会见到援兵到了,顿时重燃希望之火,奋力抵挡。 “当!” 两人拼一记,其余爰虎唐宇就要再次出击,眼看魏兵前军已经咬上自己兵马,刘谌一惊,急忙吼道: “撤!” 诸葛京几人只得愤怒一吼,然后去帮助抵挡魏兵,边撤边抵挡。 来的魏兵不下两万,恰似重复了之前的情景,刘谌众人勉力支撑,奈何敌兵势众,枪林箭雨,刘谌也带受了不小的伤。 好在包围的魏兵已经无力,大部分都是瘫倒在地,并未对汉军造成太大的威胁。 刘谌也是挡在前面,与退回来的文鸯汇合,来不及寒暄,就逐渐朝着关内撤回,眼看魏兵就要鼓噪杀入,卢逊面色一狠,喝道: “放箭!” 顿时连弩箭矢,呼啸而下,瞬间吞噬上百魏兵,魏兵大惧,急忙回退。 待得大部退回,刘谌看着文鸯,竟有些劫后余生的后怕,来不及多说,连忙让卢逊帐下准备营房安置伤兵,而自己则率众将并其余将士上得城楼。 魏兵虽谨防着这边,但是却在收拾死去的魏兵,还有受伤的兵士也被抬走,尤其是最中间的钟会,看了一眼城墙上的刘谌,神色复杂,目光一闪,一挥手,却是率部撤回。 刘谌见大家都情绪不高,有些郁闷,好歹也是跟魏军大军遭遇过,虽没有完胜,但杀敌四千,而且围困钟会,这已经很不错了。 “魏兵退了,哈哈!” 刘谌这么高声一叫,众人先是一愣,继而便懂得,释然一笑,也是欢呼起来。 这次刘谌才正式跟卢逊照会,首先开口道: “小王刘谌,见过将军!” “什么?” 不仅是卢逊,就连他旁边的副将司马都是一惊,显然很意外,文鸯适时站出来介绍道: “这位将军,我们王上便是北地王!” “北地王?” “就是那个杀了黄皓那阉贼的北地王?” 显然,刘谌杀黄皓的事迹已经传开,听到北地王来此,守城兵士好奇的有,钦慕的也有,都是瞪着眼睛打量刘谌。 “末将卢逊,参见王上!” 卢逊见过世面,瞬间反应过来,急忙躬身敬道,兵士醒悟,也感觉跪地高声唱到: “参见王上!” 安排好城守和营帐,好在南郑关之前经历大战,营帐未拆,此时倒也方便。又叫来所有军医对伤残者进行医治,刘谌亲自忙碌半天,强忍着疲倦,一切安排妥当后才回到自己的房间和衣歇息。 歇息两个时辰,直到月上梢头,才起来打水冲洗一身的汗滞和血迹,恰巧此时卢逊参军来请刘谌去赴宴,刘谌轻袍加身,飘然而至。 进到府中大厅,发现自己麾下的文鸯一众全到了,而卢逊则仅是自己和参军,刘谌知道,副将恐怕还在守城。 卢逊首先敬酒,刘谌知道卢逊是为了宴请自己,强辞不受,正声道: “本王知晓卢将军乃是好意,然则大战将起,岂不乱了军纪?” …… 这一章写了好久,改了很多,谢谢大家的推荐打赏支持! 第六十七章 沓中策 “哈哈,既然如此,那就免了,末将领罚!” 见刘谌神色不似作假,卢逊难得哈哈一笑,心里对刘谌的评价愈发的高了。 刘谌坐在右边一排首位,其下是宁随,对面是卢逊,却没有高坐上位,之前卢逊是打算让刘谌上坐,刘谌以自己兵家后辈,又以军旅之中不分贵贱拒绝,卢逊很是赞赏,索性相对而坐。 卢逊见刘谌对自己的部将不熟洛,出于礼貌,连忙介绍道: “此乃末将参军田山,字允常。” 参军田山连忙拜见刘谌,刘谌却是平和地开口道: “嗨!即使宴席,大家就放开一点,何必这般客套?” 然后刘谌介绍了自己身旁的宁随,文鸯,黄崇,诸葛京等人,卢逊才发现刘谌手下净是强将猛兵,顿时艳羡不已。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刘谌这边是清淡小宴,虽朴素却也欢乐无边,再说钟会回师距南郑关二十里驻扎,虽仓促下寨,却营帐齐备,万军更是砍山伐木,制造拒马鹿角等防备之物,复又挖沟据险,营门栏栅一应俱全。 远远望去,整个大营又分为三品角力,营帐无垠,旌旗蔽天,炊烟缕缕,连绵数里,好不壮观! 然则此时的居中高大营帐内却是气若冷冰,寒气逼人,尤其是立于案几前,面色阴沉的钟会,浑若一头将要爆发的猛兽,给下面屏气矗立的大将带去无尽压力。 “此战本将轻率大意,致使几千士兵阵亡,此乃本将只过,本将自会上书禀告陛下!” 低沉而冷肃的声音从钟会口中说出,同时还扫视帐内大将,感受到目光的大将无不埋首以避,只有卫瓘依旧一副淡然的神情,闻此拱手劝道: “将军无需自责,却不料汉中有此大变,似乎是有预谋的埋伏将军,胜败乃兵家常事,将军不必介怀,吾观那关内不足两万兵,不如拿下南郑关再做上报。” 钟会闻言,给卫瓘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他可不想出师未捷还被换将,开口道: “伯玉将军之言有理,本将定会拿下此关,一雪前耻!” “一雪前耻!” 众将以为就这般过去,急忙跟着吼道,但是钟会接下来的话却是让所有人一震。 “不过,此次中伏首罪在先锋许仪,其不但不开山铺路,还轻率抢关,此外还假传消息,致使本将受伏,念其舍身为国,不再深究,但是!” 众人不知钟会意,面面相觑,等着钟会的话,钟会眼睛缓缓一闭,似是不忍,但是睁开那一刻又变得冷厉,开口道: “来人呐,将假传消息的许仪帐下副将枭首示众!” 顿时有刀斧手将那无辜的副将拉出,副将无奈一笑,他是早有预料,闭目等死,刀斧手手起刀落,头颅飞出。 “噗嗤!” 头颅落地滚入泥土中,鲜血和着泥尘将头颅变得脏乱看不出面容,或许,这就是副将要的。 头颅被端进大帐,之前听到砍头声音的众将又是一颤,钟会不去看那头颅,挥手让其挂到营外辕门上,不知是愧疚还是心虚。 收束心神,钟会再看向众将依旧是无边冷漠,那来自地狱的声音让所有人一震。 “日后凡是不听军令者,杀无赦!” “是!” 众将哪个不怕死?死在战场那叫死得其所,不但无罪,反而有功,但是死在军纪下,那就是冤死也没地说去。 …… 沓中大营在刘谌带兵出营就开始高速运转起来,一车车粮草,一车车兵械,一队队兵马被派出大营,顿时沓中变得喧嚣起来。 “传吾将令:令王含将军领兵一万两千步兵星夜赶到乐成镇守,非吾令不得离城!” 王含领命,大步走出,却是去聚拢兵将去了。 “令蒋斌将军领兵一万两千步兵镇守汉城,擅自离城者,斩!” “得令!” 安排好汉乐两重城要地,姜维再一想,转头看向,和善道: “江东的话,就由胡济将军去吧,目的只有一个,须得说服孙休出兵袭扰魏国寿春等郡,不能让他闲着!” “卑职得令!” 目送胡济出去,姜维才将目光放回沓中周边,既然刘谌去了南郑关,料想刘谌必有打算,定能守住南郑不失,阳平关更是有蒋舒,傅佥,他不担心。 “诸位觉得,邓艾的兵马会从那几处攻来?” 姜维比较冷静,每次议事都是先听完别人的想法,综合再结合自己的谋划,确保准确无误。 “大将军,末将觉得,北方来的魏兵定是从北部,东部,西部三个方向围攻,至于南方……” 副将宁随不在身边谋划,大将董厥,蒋舒,张翼都镇军在外,此时营帐并无什么谋臣,见到大家都缄默,素有谋略的文鸳打破沉寂道。 “西部,甘松,东部北部皆有大道,南方嘛……” 姜维见下首的人丈二摸不着头脑,他也很无奈,汝让他们奋勇杀敌还行,出谋划策,还不如杀敌呢!蜀中乏将,他也知道,心有谋划,也不再言,直接道: “彭和,汝领兵两万,北出三十里择地埋伏,待魏军大军过半,再两面杀出!” “得令!” 彭和曾任御林军统将,素有领兵之能,姜维才让其独当一面,不求灭敌立功,但求不让其安然南下。 “文鸳将军,令汝领兵两万,李球为副将,东出十里下寨,择机退敌!” 文鸳之能不弱其父文钦,身为其夫的姜维这点还是知道的,所以也很放心。 “末将领命!”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营帐,李球也拱手跟上,看着文鸳远去,姜维很是无奈,他两算是战场夫妻,一生聚少离多。 “传令,剩下三万兵即可整理收拾,我们西出甘松!” “是!” 感觉没有什么遗漏,姜维还不放心地看了看南郑关,心中默道: “吾何尝不想功成身退,若是汝真的有改天逆命之能,本将拱手交印又何妨!” 出营到甘松七天,姜维就接到南郑关线报,却是卢逊呈报,听说刘谌半路杀出,险些拿下钟会,顿时喜不自胜,但是刘谌临走放过钟会也让姜维一愣。 “刘谌提前布置那么久,料来应该就是为了钟会而去,只是放过其人,到底是仁慈还是敬英雄?刘谌,越来越难测了!” 此时他已无心顾及南郑关,因为金城太守杨欣距甘松仅有百里之地了,刘谌一万兵到,钟会是不能轻易得手了,他也好放心对付杨欣邓艾了。 听了线报,姜维在案前盘桓半晌,然后令道: “全军听令,留下三千兵士守营寨,其余兵马全部跟吾退入两方高险之地!” 高大的辕门上,一个污浊地看不清面庞的头颅孤零零地吊着,虽夏季炎热,但是看着那头颅,却有一种别样的凄冷,萧索。 没错,那就是许仪副将的头颅,鲜血凝结为血污,泥滞也贴在发中,兵士一见这情景,顿时惊慌跑开。 大帐内,钟会依旧在讨论如何拿下南郑关,举头四望,竟没发现荀恺,一拍额令道: “荀恺护驾有功,加封荀恺为护军将军,即刻入帐议事!” 荀恺拼杀护主,拔擢也在情理之中,尤其是钟会不由分说杀头之后,愈发不敢言语。 “将军,荀恺奉命来见!” 荀恺依旧是那般沉稳,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淡定让钟会愈发喜爱,亲切道: “荀恺,来,汝觉得接下来当如何拿下南郑关?” …… 收藏突破三百,这完全是大家的功劳,千叶有的,只有加更和感谢! 第六十八章 临时改计 荀恺对钟会的招揽亲近颇为不适,在他看来,君在其位,自谋其政,自己身为钟会亲卫,自有义务全力保全主子。 如今钟会不仅一下子就升他为护军主将,更是委以议战论策之重任,显得有些轻律而重情,荀恺微微叹一口气,道: “将军高看末将了,吾不过是一介武夫,如何有论战决策之能?将军文武全才,不是已有定论?” 荀恺这话是就实而言,钟会肯定已有打算,但在外人眼里,荀恺不过是一个马屁之臣。 钟会先是一愣,继而恍然大悟,状若醍醐灌顶,然后对荀恺一躬,诚然道: “某心不定,全奈荀恺警醒!” 然后看向卫瓘,和声问道: “伯玉兄,可有右军传来的消息?” 右军,即大将田续,田章兄弟两人带领五万军从斜谷直入阳平关,是为右军。 卫瓘似有所谋,成竹在胸,见钟会询问,微微拱手道: “将军田续已传书至,言说大军此时驻扎在阳平关外三十里处,正在等候将军命令。” 钟会将大军分为两部,五万走斜谷,十万走子午谷,按他预测,自己十万大军定能星夜拿下南郑关,然后前行合军拿下阳平关,进驻阳安城,至此汉中便全部拿下。 但是不料许仪误事,加上蜀军早有图谋,让他全盘僵持,无奈,他却打算让田续回军,合攻南郑,一雪前耻! “令:田续领兵四万星夜赶来合围南郑,一万由田章领兵阻击援军!” “是,末将这就去传令!” 看着卫瓘出去,钟会明亮而有神的眼睛逐渐变得凌厉,心中狠道: “姜维至今未出,定是被邓艾所阻,若是这般本将都拿不下汉中,吾颜面何存?” 然后扫向诸将,喝道: “全军备战,轮流休息,养精蓄锐,来日抢关!” “是!” 整个魏军大营高速运转起来,不仅防御加倍,巡逻兵迤逦四周,斥候更是如同蜘蛛大网般扑撒出去,但营内却是鼾声如雷,实是外紧内松。 南郑关内大堂上,刘谌与卢逊就近而坐,也是正在私语密谋。 “王上,如今南郑关兵临城下,您为何还要在此危急关头带兵去阳平关?” 听到刘谌要去驰援阳平关,卢逊确实不解,刘谌却有自己的谋划,自信道: “南郑关有卢将军本王自然放心,然则阳平关那边也不平静,本王甚是不安,确实要前去看看。” 卢逊眉头一皱,刘谌一直给他谋定而后动的稳重之感,如今刘谌却是避重就轻,实在奇怪迟疑问道: “阳平关不仅有兵两万,更有大将蒋舒,傅佥坐镇,如何有险?换言之,若是有急,不是还有大将军的近十万兵?” 刘谌十分想说:“就是因为是蒋舒和傅佥他才不安心!” 只是此时事未起,倒不好明言乱军心。 想了一下,刘谌开口道: “仅靠汝一万兵将守城确实不够,这样吧,本王留下八千兵士助汝守城,为今之计,只能如此了。” 听到刘谌要留下大部分兵马,卢逊顿时不干了,确实,城池事小,若是刘谌在他这里出问题,难保成(和谐)都那位不会发飙灭族。 刘谌却是打断其言,自信笑到: “不用忧虑,只要本王不想死,还没有人能杀本王!” 如此,卢逊倒不好再言,只得下去准备两千兵士的吃食粮草,不过是去阳平关,倒也不用多少。 是夜,刘谌只带着黄崇诸葛京黄德爰虎领两千雄兵悄悄行出关门,望西方而去。 马衔枚裹脚,人亦闭口不言,手中火把的火焰飘忽,每人一骑,中速前进,月上头顶,刘谌突然见得眼前右边是一个山丘,被浓郁的松柏密林覆盖,在黑夜中像是一头凶兽蛰伏。 大路正在山丘脚下,从山丘往下,坡陡而急,寻常兵士难以正面攀爬,实在是兵家险地,刘谌眼睛一转,光芒一闪,然后令道: “全军听令,灭火把,隐于山丘之后,咱们在此歇息一晚,明早方行!” 大家半夜行走,火把火光效果太差,前路不明,走得很是辛苦,有几次都有士兵被马匹摔下,不得已,刘谌自领前路,也是疲乏不堪,有此休息,所有人都是大喜,急忙下马灭火后步入林中。 “大家先休息,来十人与吾守夜!” 一安排好众人隐藏,刘谌就如是说到,但是马上黄崇就立马开口道: “主公,还是末将来吧,您也要休息!” 虽然漆夜如墨,但是刘谌还是看出了黄崇脸上的坚定,不得已,刘谌只得道: “如此就拜托仲康了,寅时三刻唤醒本王,本王来替汝!” 这样还是让大家感动不已,诸葛京急忙要换后半夜,被刘谌严令喝止,大家才分散睡下。 刘谌找一颗树靠着和衣而睡,虽然他也害怕半夜出来什么蛇,但是没办法,继续前行也更不靠谱。 “王上,王上……” 刚刚怀着忐忑的心情进入梦乡,正好梦见蛇,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刘谌迷糊睁开眼,喃喃问道: “怎了,这么快就天亮了?” 揉了揉眼睛,发现四周依旧是昏暗,而黄崇也只是在前面映出一个模糊的影子,才知道天还没亮。 “王上,刚刚有两骑从下面路上奔驰而过,貌似是传令兵!” 刘谌一愣,条件反射道: “莫不是卢逊将军派人来传令,如果错过那不是遭了!” 黄崇却是摇摇头,继续道: “末将也这么想,但是见那火光中的衣甲皆是黑色,不似吾军中兵士。” 这话将刘谌彻底惊醒,端坐起身道: “汝之意,莫不是那是魏国的传令兵?” 黄崇比较稳重,到没有一时肯定,显然也是有些纠结。 刘谌沉头一想,若是自己这方兵将还好解释,但若是魏国兵士,其意何为? 许久,刘谌灵光一闪,惊道: “斜谷!” 这一惊呼,却是将一部分将士惊醒,待见到是刘谌,以为有情况,急忙围绕过来,见此情景刘谌也急忙安抚部众,然后问道: “仲康,卢逊将军有没有说魏军是兵分两路而来,一路从斜谷?” 听此语,黄崇老实地摇了摇头,田续五万兵走得很是谨慎,离阳平关很远就停下,所以守军也未发现。 刘谌模糊记得钟会好像是兵分两路,但是时间久远,他也不确定了,而且自己来已经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也不确定是否还在安历史走。 许久,刘谌一咬牙,按他猜测,若是魏兵联系,其意为何? “仲康,汝以为,若是此时有一魏军在阳平关外,钟会是让他夺关还是反过来驰援?” 黄崇细想一番,然后回答道: “驰援!” 刘谌很是意外,据他所知,当时拿下阳平关貌似很轻松,因为有蒋舒这个内奸,但是黄崇却是与他想的恰好相反。 “喔?说说理由!” 黄崇简短分析道: “原因有三:其一,阳平关不好下,而他们需要后盾基地;其二,驰援可以内外夹击;其三:钟会的性格!” 黄崇这么一说,刘谌才醒悟,钟会那般睚眦必报,怎么可能轻易言败,所以肯定会夹击南郑关。 想到这里,刘谌对黄崇愈发崇敬了,他自己行事多是靠仅知的那点历史知识,但是黄崇是从人事两方面分析,这才是一个合格的谋士。 想通之后,刘谌对黄崇感激一拜道: “若非仲康才智,刘谌险些误事耶!” 黄崇谦虚一笑,连忙问道: “若是有魏兵驰援,魏兵从何而来,而吾等又当如何谋划?” 刘谌神秘一笑,脸上涌出疯狂的笑容,然后阴恻恻地道: “仲康,敢不敢跟魏军玩玩?” “什么?!!” …… 又来一章,谢谢大家的推荐打赏支持! 第六十九章 两千对四万 “什么?!!” 黄崇就怕刘谌因为一朝聪明,和些许成功就变得妄自尊大,而目中无人,尤其是此时只有两千士兵,实在危险。 “兄长,虽然老弟佩服兄长的勇气,但是这般是否太过冒险了?吾等只需回师助卢逊将军即可,无需这般冒险!” 饶是一直以来好战的诸葛京也是有些心虚,笑话,随便来个一两万人就可以将他们包饺子了,更何况来的肯定不止一万,那刘谌这点兵马塞牙缝都不够。 刘谌却是自信一笑,仿佛胜券在握,对着紧张看着自己的几人道: “吾等完全不需与敌兵正面接触,只要动用一些手段,后面嘛,就一个宗旨,敌疲我打,敌追我躲,懂吗?” 众人听到这话,顿时神色各异,就连黄德也不禁低估道: “这不就是赖皮打法嘛!” 这话臊得刘谌满脸黑线,但是刘谌可是接受过现代化高等教育的,怎么会词穷,直接道: “黄德此言差矣,须知魏军乃是无端进攻我大汉,本王也不过是自卫而已,再说战术本无优劣,只在胜算高低!” 见到大家没有再说话,刘谌自信一笑,小样,敢跟本王讲道理,然后继续道: “阳平关距此地近百里,料想敌兵明日午时可到此处,也就是咱们还有四个时辰,大家先休息一个时辰,寅时整下面集合,本王分派任务,好了,就这么定了,大家睡觉去!” 黄崇叹息一声,刘谌实在让他吃不透,有时行事公义仁道,实是英明神主,然有时又不可理喻,随心所欲,实在难测。 “传令:行宗小弟汝领两百兵士在那拐角这面挖一个长宽两丈,深九尺的深坑!” 诸葛京不解其意,还是操起军中铁锹按刘谌的命令开始挖掘起来,两百人合力,倒是很快。 刘谌再往前行走二十丈,然后令道: “仲康率领五百兵士开始挖陷马坑,半尺深度,铺满这十丈之地即可!” 然后又让三百兵士去搜集碎石,将间隔十五丈前面的宽阔大道铺满,其意不明自显。 再往前五十丈,便是刘谌他们昨晚歇息的山丘脚下,这时刘谌未做任何分派,只是叫所有人搬大圆石上山丘。 看着众人忙碌的样子,再想到到时魏兵接连吃瘪而气急败坏的样子,刘谌不禁阴阴一笑。 两个时辰后,日上三竿,大家也将刘谌的安排做好,刘谌再将大家聚在一起道: “大坑上面山林隐藏三百兵士,待得前军停下,弓箭石头一通招呼,打完就撤,往阳平关那边走,不用管后面,听懂了吗?” “听懂了!” 看着士兵那想笑又不敢笑的憋闷样子,刘谌也乐了,然后严肃道: “此事由仲康将军负责,若是有一个将士出了纰漏,或者撤退不力,回去军法处置!” “是!” 刘谌说得很清楚,谁敢出问题就要重罚,大家才收起玩乐之心,高声喝道。 “陷马坑旁边那坡上埋伏三百兵士,要求是待魏军过乱石阵,再与黄德同时动手,不求歼灭敌人,只要达到目的然后自己无事即可!此处爰虎负责!” 然后安排四百兵士在那乱石阵,由黄德负责。剩下的一千三百兵士跟着自己埋伏在山丘之上,企图给其致命一击,埋伏好了,众人就只有耐心等待。 刘谌倒也不会苦苦死等,约定申时依旧没有敌军人影,则整军出发。 传令兵自然是卫瓘派出,天不亮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到了田续大营,田续得令,与田章交接好后就尽起四万兵快速朝着南郑关奔来。 “轰隆隆,轰隆隆!” 正在大家百无聊赖之际,一阵声响若雷,惊天动地,竟是让地上的尘土都开始颤抖。 “大家注意,魏军来了,听本将号令!” 前军三千全是骑兵,负责探路和保护之后的主将田续。 有钟会的命令,魏军自然不敢懈怠受罚,速度飞快,前面的骑兵一看就是老兵,御马之术很是娴熟。 当第一排转过弯就发现大坑,顿时勒马起身,马蹄腾起,整个马也直立而起,硬是在坑前停步,然则还没等几人欣喜,后面不明所以的魏骑直接撞过来,虽两队都险险停住,但是后面越来越多的骑兵转过弯直接撞上了前面的骑兵。 “咚咚咚!” 飞速的马匹撞击在一起本就力度极大,发出咚咚巨响,前面两排直接被挤入坑中,顿时骨头碎裂,鲜血四射,十分恐怖! 看着鲜血淋漓,惨嚎声声的惨状,饶是黄崇先有预料,还是震撼不已,在佩服刘谌的同时也多了几分恐惧,对自己人来说,刘谌是一个很好的人,但是对于敌人来说,刘谌便是魔鬼,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 见到此情景,黄崇先是一愣,想到刘谌的命令,急忙咬牙吼道: “放箭!” “嗖嗖嗖!” 顿时数百支箭矢呼啸而去,将那整个数十人的混乱骑兵全数笼罩。 “噗噗噗!” “啊啊啊!” “唏律律!” 顿时士兵和马匹都被箭矢扎成了刺猬,虽勉力挥刀抵挡,也于事无补,人的痛呼和马的嘶鸣让整个山野变成了人间炼狱。 “怎么回事,汝去看看!” 在后面的田续终于发现了前面的不对,急忙让副将前去查探,当副将转过弯,就发现那惨烈的一幕,还没反应过来,旁边林子里呼啸出箭矢和一块块石头。 “不好,快退!”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箭矢将一个个人洞穿,鲜血再次染红这片地方,惨叫愈发惨烈。 若是箭矢能使人瞬间死去,这还算好的,那带着尖锐石棱的石块呼啸而来,顿时将兵士砸得脑浆迸裂,骨陷血飞,十分惊悚。 这般疼痛,偏偏还不能将人致死,那撕心裂肺,深入骨髓的痛楚,让着山野的生物都颤抖不已。 “撤,撤!” 黄崇咬着牙,忍着恶心之感将石头全数扔出,才急忙催促已经陷入麻木的兵士撤退。 前面接连不断的惨叫让田续莫名地一颤,急忙领着五千中军前来查探,眼前的场景却是让他面色一白。 “救,救命……” 一个下半身已经被石块击打成碎末,仅剩上半身的兵士艰难地伸出手,想要求救,头上的脑浆却是顺着流到口中,和着鲜血,十分骇人。 “呕……” 田续终于抵挡不住,眼前的血沫弥漫了他的整个眼眶,其中还有一些肠肚,顿时弯腰一阵呕吐。 “呼,将他们就地安葬!” 不等兵士动手,田续急忙回到中军,他竟不敢闭眼,那一幕,那声“救命”竟成了他的梦霾。 一刻之后,在深林中搜寻无果,田续只得令大军再次出发,有了之前的遭遇,却是不敢再做疾行,都是小心翼翼地前行,这样以来,后面的陷马坑和乱石阵都失去了作用。 田续见到这些东西,顿时哈哈一笑,之前的阴郁也驱散了不少,高声道: “哈哈,此等拙劣小术,骗小儿耳?” “哈哈,哈哈!” 兵士也是跟着一笑,然则还没等其继续说话,一支早有准备的箭矢竟是直接将田续洞穿,众将士来不及慌乱,之前的那一幕再次上演,不过不同的是,这次刘谌特地交代,两方同时动手,顿时整个前军几千人彻底混乱了。 一支支夺命的剑士,一块块嗜血的石头,都变成了魏军的噩梦。 “嗖嗖嗖!” “啊啊啊!” 好在魏兵有完整的军制体系,大将死了还有副将,副将没了,还有监军和司马,监军知道现在回去也不好像钟会和朝廷交代,也不管不停倒下了众将士,疯狂吼道: “反击,给吾反击,灭了这帮小人!” …… 第二章到了,请大家品鉴,谢谢啦! 第七十章 归心 监军一声令下,顿时众兵士都取下弓箭,不及瞄准就往林木中胡乱射,而且愈来愈多的魏兵也聚拢过来弯弓搭箭,顿时爰虎黄德的攻击被压制,再也不能随心所欲。 黄德将一块头颅大小的石块抛出,便见到一个正在射箭的士兵惨叫倒下,顿时大喜,就要继续出击。 “啊!” 一声惨叫,却是旁边的士兵被弓箭正中眼眶,顿时鲜血迸射,惨嚎声声,爰虎一激灵,想到之前刘谌那杀气腾腾的话,便不再停息,招呼兵士抬着受伤的三个兄弟就走。 “撤!” 将士一听令,急忙跟上爰虎随着山路朝阳平关方向奔行,黄德这边听到动静,也是赶紧招呼将士赶马而走。 “快撤!” 由于有马匹加上之前已经粗略探路,待到监军带着几千杀气腾腾的魏兵进入林中,黄德他们早已行远,追了半晌,顾及大军的监军只得骂骂咧咧地回来。 “监军大人,这帮小人实在太狡猾,咱们防不胜防,却当如何是好?” 司马一脸忧虑,同时还有些余悸,显然被吓得不轻,虽监军对其懦弱表现十分鄙视,口上却是道: “司马放心,吾观敌兵人数不多,对吾等威胁不大,之前不过是轻视大敌,只要咱们将斥候放在前军探路,保准这些下作伎俩会无法施展!” 司马一听,顿时喜道: “监军如此智谋,实在是军中少见,此次大将阵亡,副将也未能幸免,监军临危不乱,扭转乾坤,到时将军定会重用您的,若是将军发达,莫要忘记我等啊!” 监军听得这的恭维顿时舒爽不已,他早就不满田续这个莽夫独领一军了,如今田续和副将身死,自己定会得到封赏,晋升大将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里,不禁开怀笑道: “放心,本将绝不是那般忘恩负义之人,有福自要同享!” 这话说的十分傲然,俨然以大将自居,虽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是打算以后定要整治这般软弱之人,然后就开始镇定分派任务,做派十足。 “汝领一百斥候前面探路,若是延误将军大事,唯汝是问!” “得令!” 斥候长很是无奈,虽然他们是最容易立功也最容易亲近大将的人,诸如后世的花木兰,传闻即是斥候立功十一年累加至尚书郎。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做的也是最苦最危险的任务,经常深入敌后,都是将脑袋别在腰上挣功名。 有斥候前面引路,监军见再没有伏击征兆,顿时开始自鸣得意起来,昂着头颅,俯瞰前后兵将,一股王八之气蓬勃而出。 “监军,有情况!” 正在监军沉醉于自己梦筑的肉林酒海,温香软玉时,斥候长那如金铁般生硬的声音将其吵醒,监军虽然不耐,然后面仍有三万多兵士,他也不敢太过松懈,连忙上前查探,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怎么,汝是不想干了?忽悠本将不是,这情况在哪?” 斥候长很委屈,却不敢发作,只得连忙道: “将军请看,此处脚步凌乱,定是之前有不少兵马在此活动,这……” 斥候长的话还没说完,就只剩下“呃呃”几声,然后软软倒地。 “来人,护驾,护驾!” 监军此时惊吓到了,急忙嘶声喊道,但是还未等他行动,轰隆之声响起。 “咚咚咚!” “噗!” “咔嚓!” 巨石翻滚之音,士兵被冲击的巨响,还有骨头被碾碎的刺骨声音,再次奏响死亡交响曲。 “嗖嗖嗖!” “来人,额……” 监军顿时被流矢击中,倒地抽搐不止,其余人见状,急忙迈步跑开,顿时前军阵型被打乱,司马根本不顶用,躲在士兵中瑟瑟发抖。 “兄长,如此好机会,让吾领兵冲杀一阵如何?” 之前的监军就是他射杀,深刻贯彻了刘谌的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的中心思想,此时见机会难得,就想冲杀一阵。 “对呀,杀吧!” 其余兵士也是激动不已,他们何时打过如此轻松而又酣畅的战斗,就想扩大战果。 刘谌却没有被眼前的景象乱了心智,冷冷道: “不行,本王观那魏军不下两万,虽损伤小几千,然则根基不失,若是咱们贸然出击,被其包围,那么之前的一切胜利都会化作流水,乘他们还在混乱中,咱们赶紧撤!” “兄长!” 诸葛京显然还是不甘,哀求道。 “这是命令!” 说了一句,刘谌首先起身离去,而诸葛京见刘谌走了,不甘地一捶树干,然后吼道: “欸!撤!” 大军撤去,不到半晌山野又恢复了宁静,司马见没了动静,先是一愣,然后急忙令偏将去查探,见监军已死,庆幸高兴的同时又是无边恐惧,不得已他令偏将为前军主将,在前面打头阵,而他自己则直接蹿入中军魏兵包围中。 绕过魏兵后军,见到许多攻城器械和大型弓弩,大家没敢动手,只是在路旁苦等刘谌会合。 刘谌与大家会合,未及说话先快速前行三十里才停下,环视见到兵将中有几个受伤的兵士,连忙叫军医作简单包扎,忙录完然后转身吼道: “本王之前说过,不得有将士折损,这是谁的部下,怎么回事?” 爰虎没等其将话说完,首先出来躬身道: “此乃末将之过,当时未及时撤退,被魏军流矢伤到。” 刘谌也不答话,直接令道: “各位伍长什长百夫长统计人数,本王要看看这必胜之局,又有多少兄弟离开我们?” 不久,黄崇上来奏道: “启奏王上,此番袭敌,吾军阵亡两人,伤五人,可谓大胜!” 见到大家的笑容,刘谌面色一沉,冷冷道: “两个兄弟离去,五个兄弟正承受着无边痛处,这叫大胜?” 这时爰虎看不下去了,出来奏道: “禀报王上,杀敌数千,自损两人,诚可谓大胜!” 刘谌眼泪湿了眼眶,哽咽道: “两个家庭失去支柱,五个家庭梁柱受损,这对大战来说固然微不足道,然每个将士后面都是上老下小,失去梁柱,无异于家破人亡,汝可知道!” 顿时所有人皆是一怔,刘谌说的这些虽一直存在,然当时普通百姓地位地下,却没有人关注士兵存亡,就如同姜维北伐一般,将士没了再召便是,如今刘谌如此严正地点出,众人心中的那杆仁义之秤被打翻,细想起来,不禁低头默然。 迎着众将士那火热而诚挚的目光,刘谌语重心长地说: “家国天下,没有家何来的国,所以希望大家日后打仗更多以人为本,人没了,留下那荒凉土地作甚?” “王上英明!” “王上万岁!” 顿时两千兵士齐声下跪,山呼万岁,士兵脸上是狂热的尊崇,而黄崇等人则是震撼和敬佩,黄崇知道,从此这支兵马只会忠诚于刘谌一人,因为只有刘谌将他们当做真正意义上的人! 士兵敬重者,就是刘谌这等爱惜将士的将军! 刘谌领兵继续西行,凭借本地人引导,巧妙绕开田章的一万兵,然后悄无声息地进入阳平关,而那一战的消息也是快速四散开来。 得到消息,南郑关刘谌留下的八千兵士和守城万兵都欢欣鼓舞,仿佛看到了光明明天,弹冠相庆。 卢逊此时站在城楼上,远望天际,两眼却是陷入朦胧,这般平静的表现,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心中的巨浪波涛。 之前刘谌就让人传令卢逊,防备其陷入两方作战的危局,他急忙撒出数百斥候在往阳平关的大小路径上,刘谌这一战也算是最新得到快报。 “两千兵士埋伏四万兵,不仅歼敌三千,更是以极少损伤全身而退,这是何等的英睿,刘谌此人,注定要一飞冲天!” 想到这里,卢逊也有种心潮起伏的感觉,可是想到什么,却是喃喃叹气道: “若是跟随其征战天下,何其荣耀,可惜,他不过是普通北地王,自古传嫡不传庶,这……哎!希望能给蜀汉带来转机吧!” 至于董厥,张翼,廖化他们得到消息,狐疑和猜测居多,第一个就是想:刘谌不是被软禁了吗?如何又到汉中领兵杀敌去了?王族领兵,可能吗? 刘禅接到密报时,还在模仿那刘谌留下的墨笔,一听消息,顿时大喜,在宫殿内辗转长笑,然后实在忍不住,就直接下令升朝。 而东宫太子府则乒乓瓶瓷碎响不绝,刘瑶在一旁不停焦急地重复念叨: “那刘谌不是被父皇软禁了吗?如今他掌兵作战,若是胜利回师,吾兄弟几个将是何下场?” …… 这一章有点长,全是为了回报大家的支持,千叶感激拜上! 第七十一章 杨欣无功 升朝上殿,刘禅就公布刘谌在南郑关和途中埋伏魏军之事,刘禅寥寥几句就将刘谌塑造成睿智英明,英勇无匹的形象,让在座文臣武将无不惊叹! “关外伏击魏主将钟会,半路两千兵士计杀魏军主将,这……” 不仅仅是诸葛瞻,就连一直神色难看的太子刘璿都是一脸震惊,不过相比刘瑶几人的阴沉,其余文臣武将都是激动不已,某个白发苍苍,从军多年的老将竟是喜啼连连,癫狂到: “好了,终于,大汉崛起之机到了,为了这个机会,大家等了几十载了,也够久了!” 然后所有人无不是恭声唱道: “陛下英明,北地王神武!” 其中几个没有跟随刘谌征战的少壮鹰派人物还在惋惜连连,这人中就有在羽林卫供职的张遵,以及汉寿亭侯关彝,这两个都是张飞关羽遗脉,骨子里遗传了祖辈的好战性格。 “父皇,儿臣以为五弟在汉中领兵十分不合祖制,恳请父皇收回其兵权!” “额……” 这话一出,全场陷入一种奇怪的错愕和沉默中,刘禅是恨其不争,百官却是思绪复杂,他们都在想,很明显这事就是刘禅允之,他们这话一出,直接顶撞了刘禅,太子真的这么傻? 太子也知道此时说这话很不合时宜,但是自从刘谌开始出现在朝野中,他的威望愈发地被削弱,尤其是青壮鹰派的支持愈发少了,如今诸葛尚兄弟与刘谌算得上生死与共,他就失去了一方柱石,若是此时坐等刘谌做大,他的地位保不保已经不重要,重点是自己明里暗里对付刘谌,他真的不知,那自己的结果又如何? 想到之前曾派几个杀手刺客杀刘谌,他多么后悔没有多派些人,那样就没有现在的窘境了。 “皇儿之意孤已知,汝退下!” 刘禅虽然对刘璿很是失望,但他一开始就没有把希望放在刘璿身上,所以收束心神,平淡开口道。 “父皇……” “启禀陛下,老夫有话说!” 就在大家以为刘璿要被赶出朝堂时,一个苍老而淡然的声音响起,却是跪坐在右前首位的光禄大夫谯周。 “喔?谯老夫子有何教孤,还请说来!” 谯周号称“蜀中孔子”,一身儒学名满天下,刘禅也很是敬畏,以和煦的语气道。 谯周像是没看见刘禅的笑容一般,依旧板着个冷脸奏道: “启奏陛下,老夫觉得太子之言有理,北地王刘谌不仅是王族嫡脉,更是太子手足,自古没有此先例,陛下当警惕刘濞之祸呀!” “刘濞之祸”是刘邦侄子楚王刘濞联合胶西等七王造反之事,史称“七王之乱”。 七王之乱一直是刘家汉室的耻辱,后面经过文武两帝不懈努力才剪除封国威胁中央之事,一直以来时人不提,显然很忌讳。 如今谯周说起,刘禅也是眉头一皱,神色也不复之前的谦恭,平淡道: “谯老夫子许是还未清醒,来人,送老夫子回府!” 太子以为有谯周说话,刘禅至少会重视,心里多了几分期待,但是想不到刘禅直接下令驱逐谯周,顿时面色苍白,也拱手而退。 这一连番情况,刘禅的好心情被冲淡,只得令道: “将孤的皇儿之事迹张榜于四城门展出,另外,传孤贺书往谌儿,以此戒令诸将,全胜之日,大行封赏!” “陛下英明!” 张遵见到刘禅要撤了,跟关彝一点头,两人急忙起身出列奏道: “陛下,臣有请奏!” 刘禅见是关张两人,不禁想起自己父亲之前与张飞关羽的兄弟情义,微笑道: “两位贤侄有何事要言,但说无妨!” 见到刘禅心情不错,竟以私家称呼称道,顿时一喜,连忙道: “吾二人愿北上助王上一臂之力!” “帮助谌儿?不行,孤这皇城也得留几个吧!” 刘禅知道此时刘谌不需要太多将领,若是人多了分歧多,反而会过早滋生派别分党,执政四十载,他当然知道其中的恐怖。 当布告传出,顿时青年志者皆是大喜,而那些深受战乱荼毒的人则没有什么感觉,尤其是因战乱流离的百姓,还在饿着肚子找那收奴的富贾人家。 但是总的来说,刘谌的名声是打出去了,虽然听得到这消息的人总会先问一句刘谌是何人,然后就是一番赞叹,而刘谌的威名,也随着酒肆茶楼迅速传播开来。 刘谌之名,终于开始为天下人关注! 姜维拿到线报,不禁异彩涟涟,别人或许关注刘谌多少人,灭了多少人,而他关注的是刘谌那诡秘的战法,渐渐的,他仿佛看见一卷卷新的兵书在眼前呈现。 “大将军,斥候有报!” “进来!” 斥候满身大汗,在姜维面前颇为窘迫,还是拱手道: “报告大将军,西方有大批魏军前来,距此地不足八十里!” 姜维精神一振,眼中光芒一闪,然后道: “带他下去领赏歇息,让几位将军来总帐议事!” 许久,几位将军来到姜维大帐,姜维也不啰嗦,在那羊皮图纸一指,然后道: “据线报,杨欣的军队距甘松不足八十里,料想明日晨时能到甘松寨外,其意乃是烧灭粮草器械,定会一举而下,所以全军听令!” “末将在!” “令:明日三更造饭,五更进抵埋伏地,此次对敌,乃是必胜之局,望诸君勉力杀敌!” “杀杀杀!” 姜维早已将粮草器械撤出甘松,而甘松营寨只留两千老兵模糊视眼,而姜维以营寨为口中,在周围准备了口袋阵,专等投网之鱼! 日渐偏西,一支军队无声息地前行着,为首横腰阔马的大将便是金城太守杨欣,只见他右手握着腰间剑柄,左手摩挲着一块苍翠的蓝田宝玉。 “邓古,此地距甘松还有多远?” 杨欣头也不偏,专注于眼前之路,平静地问道,这番做派与其那粗狂的外表颇为不符。 “启禀太守,距离甘松尚有三十里,需要连夜前行吗?” 邓古,太守府府丞,颇有文才,事杨欣很是尽心,所以杨欣才倚其为臂膀,一应事情皆由其负责。 杨欣目光一闪,想到之前邓艾的交代,摇了摇头道: “邓征西嘱咐要以偷袭为主,此时行至也是夜半,将士多疲,如何有战力,不若在此安营扎寨歇息一晚,明早疾行而攻,方有出其不意之效!” “好嘞!” “全军听令,原地安营扎寨!” 次日天地还一片朦胧,杨欣已经收拾完备,令大军留下所有辎重由两千兵士看管,自己则亲率一万三千士兵疾行至甘松营寨。 “防守如此疏忽,姜维老了,首功是本太守的了!” 然后一招手,顿时有五百兵士齐排而出,手中勾绳奋力一扔,勾住栏栅就用力一拉。 “轰!” 木栏栅被拉倒在地,杨欣顿时大喜,吼道: “首功在前,奋勇当先,封候拜将!冲!” “杀,杀,杀!” 顿时兵士由那缺口处冲进去,火把在手中挥舞,逼退一个个汉兵,这时辕门上打盹的士兵才被吵醒,发现状况不对,急忙吼道: “敌兵来了,敌兵来了!” 但是没有一会,就被虎狼般的魏兵射杀,当发现分散守卫的仅有三千兵士后,杨欣大喜,带着剩下的大军冲进去。 “汝带兵去那边,汝领军去这边……” 许久,分派出去的魏军跑回来奏道: “禀告太守大人,没有发现大量粮秣!” “报告太守大人,未曾发现器械,似乎已经人去寨空!” 杨欣浓眉一皱,抬起粗糙大手摩挲一番胡须喃喃道: “莫不是已经转移,不会呀,吾军隐蔽前行,无人能知具体时间和路线,这……不好!” 杨欣一惊,就要领兵往外走,忽然四周烟尘大起,喊杀也是如雷鸣滚滚,惊得马嘶吼不停。 “杨欣太守,早!” …… 这一章又晚了,不说了,大家晚安! 第七十二章 邓艾至 “杨太守,早啊!” 守在寨门口的魏兵被数倍的汉军击退,缩回杨欣的大旗周边,紧紧挤在一起,似乎这样才能给其那恐惧的心灵带去一丝抚慰。 击退魏兵的汉军将四周围满,辕门也被重新夺回,那寨门之上的箭楼也被重新把控,魏军被围成了一个没有任何屏障的砧板肉糜。 姜维率先踏马而出,紧接着是那高三丈的金丝镶边大旗,上书“汉大将军姜维”,杨欣还没反应过来,已经有数百弯弓持盾的兵士结阵姜维马前,只要对方有异动,那寒光闪闪的箭矢将化作嗜血索魂刀,收割眼前的生命! “姜,姜维,汝不是在沓中,为何在此?” 见到姜维,杨欣很是吃惊,按照之前预料,姜维应该在沓中或者前往汉中的路上,这甘松无险可守,完全是送给自己的功勋。 “很奇怪吗?这有何难,钟会在南郑关前受伏,已经举手投降,田续也在救援的半路被埋伏,也已战死,所以,这攻蜀近三十万兵只剩下汝寥寥几人,若不早降,悔之不及!” “什么?钟镇西伐蜀失败了,怎么可能?” “真的,这……” 士兵也开始喧哗起来,纷纷左顾右盼,恐惧地望着姜维,再征询意见般地看向杨欣。 “叮当,叮当!” 一些胆小兵士竟开始扔掉兵器投降,顿时军心大乱,已在崩溃的边缘,杨欣开始还在慌乱,但见到局势渐不可控,连忙拔刀砍倒身边惊慌失措的兵士吼道: “将士们,莫听姜维胡说,吾大魏大军百万,大将千员,若是连一个小小的蜀汉都……” “嗖!” “啪!” 杨欣未曾注意,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悄然冲向其头,哪知关键时刻杨欣头一低,头盔上的雁翎被射断,汉军中一个神射叹息一声,向姜维摇摇头。 “蜀军卑鄙,跟他们拼了!” 惊骇的杨欣急忙下马躲进大军中,然后自觉安全许多,就高声一呼,企图让兵士裹挟自己逃离。 “众将士听令,杀!” 见到魏军悍不畏死地冲击而来,姜维摇了摇头,缓缓抬起手中的长枪,发出冰冷的命令: “全军听令,全力射杀!” 早已将魏军包围的汉军将士皆是弓弦满弓,箭矢迎着晨曦的第一缕光辉,杀向那奔跑的魏军。 “嗖嗖嗖!” “嗖嗖嗖!” “噗嗤噗嗤!” 箭矢带着巨大冲击力,蛮横地刺入衣甲,撕破皮肤,没入那血肉之中,顿时鲜血汩汩流出,人也软软倒下。 “啊!” 第一批倒下了数百人,不仅没让魏军怯弱,反而是那熟悉的血腥味勾起了将士内心深处的狂暴气息,发疯似的往前冲。 这一箭的功夫,魏兵已前进二十步,距离辕门仅有八十步,让魏兵看到了希望,大吼一声,继续冒死突击。 “上弦,预备,放!” 没有姜维的命令,弓箭手不敢停息,不停地重复取箭放箭的动作,手臂酸软也咬牙坚持。 “啊!去死,老子跟汝拼了!” 一个魏军兵士脚上中箭,顿时跌倒在地,自知不能生还的他咬牙取下弓箭,忍痛拔出脚上的箭矢,也不管那箭矢上的肉块,弯弓射出。 “呃……” 周围数千弓箭手,眼睛尖的弓箭手见其如此生猛,连忙瞄准其人,同时几人射向那人,顿时被射成了刺猬,箭尾白羽在风中不住颤抖。 这般死拼,魏军再次丢下两千人,以伤敌十几人再次前行三十步,每人眼中满是对生的渴望,同时狂暴的情绪正在汹涌酝酿,只要有人敢阻,必死命拼之! 魏军战力在三国排首位,果然悍勇无匹! 再次射了三轮弓箭,整个营寨内,魏军后面留下长长的人堆,鲜血交混,汇聚成小塘,在日光下十分灼眼。 见距魏军只有三十步,姜维知道不能阻其锐,连忙令道: “全数两边散开,聚攻魏军两翼!” 顿时寨门被让出,所有兵士都分立两边,长枪和圆盾和大刀被换到手中,姜维也是紧握长枪,准备伺机出手。 “蜀军怯弱,姜维无胆,吾辈生路就在前方,冲啊!” “冲啊!” 顿时气势已顿的魏兵再次鼓起士气,咬牙冲向辕门,辕门之外,没有一个阻拦,正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但当魏军前军亖千冲过狭窄的辕门,其余皆是堵在门内时,姜维却是突然一声大喝: “魏军已无力,功名就在前,杀!” 然后起先赶马飞出,长枪一甩,一个壮汉被洞穿,血水从胸口激射而出,瞬间就已无生气。 “杀!” 蜀将像是受了激励,狂啸着冲杀而上,顿时拥挤的魏兵就被杀倒千余,只有数千士兵处于混乱状态,纷纷往人缝中挤,希求以袍泽之躯换来生机,唯有个别知道难以活命,撞向蜀将的枪林盾墙。 后军乃是有司马杨松领导,见到自己的兵士被绞杀,他急忙举刀吼道: “结阵抵挡,不然大家就全死在这里了!” 听到司马招呼,急于活命的魏兵急忙竖盾横枪,那一面倒的情形才有所缓解。 两军在这不足千里的地方展开了生死拼杀,拥有势众和地利优势的蜀军对魏军进行了沉痛的打击,歼灭七千,俘虏两千伤残,杨欣只带着五千惊弓之鸟般的魏兵仓皇而逃。 “大将军,追不追?” 副将一脸喜色,这次杀敌着实酣畅,一雪年前兵败之耻,但看到魏兵逃跑,他急忙来问。 姜维近年来领兵作战素以稳重著称,或许是年事已高的缘故,或是多年磨砺的原因,但是此时不知为何,他有急于立功的冲动,枪杆一拍马屁股,喝道: “追!” 顿时蜀将士大喜,急忙赶马追上,希望再杀几敌换取功勋和银钱,为贫困的家庭多挣点吃食。 杨欣之前留宿营寨处,千夫长冯喜正躬身对一个高坐胡马的男子请道: “金城郡守军,金城太守杨欣帐下千夫长,冯喜,拜见征西将军!” 马上是一个丰神俊朗,剑眉美髯的男子,正是魏国新拜征西将军,邓艾,邓士载。 邓艾见到这营帐,便知士兵不多,平声问道: “杨太守去甘松营寨多久了?” “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 邓艾看向甘松方向,依旧一片青绿苍翠,没有半点烟气,顿时狐疑起来,然后急忙令道: “本将令汝领兵合入吾军中,即刻前往甘松,救援杨太守!” 千夫长冯喜一愣,虽然知道会触怒邓艾,还是高声道: “启禀将军,没有太守命令,属下不敢私自拔营!” 邓艾眉头一皱,冷冷地看着千夫长,认真道: “汝太守正中埋伏,汝却见死不救,来日回师朝廷,汝可敢负全责!” “这!” 当邓艾拥兵三万往甘松而行,却在半路听到激烈的喊杀声,刀兵碰撞之声不绝如耳。 “快,全军加速!” 前行十里,便见魏军被蜀将包围在一处高地,魏军收缩高处,汉军虽几次冲锋,依旧没顽强杀退,只留下近百尸体。 “杀!” 邓艾远远见到姜维大旗,顿时一振,高声吼道。 正在下令死命攻击的姜维被一个慌乱的士兵打断,不等姜维开口,士兵就慌忙奏道: “征西将军邓艾来了!” “什么?” 原本还处于兴奋状态的姜维瞬间被惊醒,隐约听到外围传来喊杀声,连忙吼道: “大军结队南撤五十步!” 顿时近三万兵合拢成一巨大圆阵,长枪外指,盾牌护身,顷刻间变成攻防有度的圆形大阵。 后退五十步与邓艾军隔开,任其将杨欣四千多残军救回,才对峙而立。 “伯约兄,无恙否?” …… 章节来了,为了小说千叶已经荒废学业日久,怕是要挂科了!你们不安慰一下吗? 第七十三章 两军败退 “伯约兄,无恙否?” 听到这朗硬而又中气十足的声音,姜维暗自叹息一声,他已年近花甲,再征战几载却是没有定数,而邓艾正值壮年,不管怎么说,岁月匆匆,不曾待人! 但想到此时魏汉两军局势,有刘谌这个变数横插一杠,说不得能解决钟会,而他对付邓艾这个征西将军还是绰绰有余,不输半点。 想到这里,姜维不禁抖擞精神,拍马上前朗声答道: “哈哈,士载老弟却是晚来一步,这精彩一幕却是错过了!” 言语颇有炫耀之意,让杨欣也不禁面色羞惭,邓艾却是恍若未觉,依旧淡然道: “喔?错过了嘛?却是可惜!” 两边顿时陷入沉默,实在是两边兵士都有三万,若是正面对战,纵然侥幸赢之,也定会死伤无数,拼是不能拼,但两军主将相遇却不战而退,自古无此传统。 邓艾打量一番汉军将领,见自己忌惮的张翼等人皆不在,心思一动,拱手道: “既然无法就此别过,那就做过一场如何?” 姜维似乎看出对付了心思,眉头一皱,却是豁然笑道: “也罢,既然汝有此兴致,老夫怎能不允,就各出三将,只是这押注” 邓艾见姜维答应,意外的同时也十分欣喜,面上却是淡然一笑,道: “这个好说,若是伯约兄输了,两千魏兵艾要带走,若是艾输了,就” “如何?” 姜维显然很好奇,此时邓艾还有何筹码。 “全军后撤五十里!” “哗!” 顿时两边所有人都震惊了,须知当时交通不便,每一次前进后撤都是经过多次权衡的,如今邓艾说出这话,等于自暴弱点,让其他人怎能不惊。 “好,士载老弟依旧是这般爽快,开始吧!” 然后大军各自后撤三十步,让出足够宽阔跑马的地方,两方兵士都是疯狂呼喊,纷纷拥护自己崇拜的人出阵。 确实,自从三分天下以来,人战逐渐升级为国战,个人武值已经不太被看中,但军中尚勇,如今更是两国较量,自然很是疯狂。 “父亲,这第一场儿臣上如何?” 在邓艾后面的,是一个面冠如玉,翩翩少年,与邓艾有三分神似,虽然看起来还很稚弱,但手中的青铜大戟告诉所有人,胆敢轻视于他,定会付出代价! 这边是正大光明的对阵,而天水太守王欣和陇西太守牵弘却是遇到了超过己军的汉军埋伏。 北路是牵弘的一万五千郡兵,虽是郡兵,但是久处凉州的民众无时不与羌蛮,胡人争斗,养成了彪悍的民风,董卓的十万虎狼皆是凉州兵,与天下战而不败,可见其之厉害。 牵弘自恃兵多将勇,也料定姜维防不胜防,所以一路高歌猛进,速度十分地迅疾。 “快快快,就汝等这般速度,喝汤的份都没有!” 旁边的参军一脸惨白,他不过是郡丞,因素有才学而被牵弘任为参军,这一路的颠簸不仅让他没了半点食欲,胯下还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见到牵弘催赶,参军虚弱道: “太守大人为国尽忠之心可昭日月,然兵士奔忙数日,已经多有疲色,就是遇到汉军,恐怕战力也发挥不出五一!” 牵弘一直敬重参军,听到这话,闷头一想,也觉得很有道理,才让大军停下歇息。 参军一边挽起袖子擦汗,一边打量周围地势,见前方两箭之地外乃是中低两高地势,眉头一皱,喃喃道: “如此地利,倒是适合埋伏,可惜” 岂不知,就在他远望的那一刻,高地林中一双眼睛也是盯着他发愣,然后收回目光自顾自道: “怎么感觉此人已看出吾之埋伏,却是不妙!” 旁边司马的副将上前一拱手,问道: “将军,若是让魏军休息,到时就算突袭,也收效不大!” 彭和闻言又看了看那参军,心里的必胜信念也有几分松动,见魏兵多有就地倒下,眼睛一亮,道: “鸟!以逸待劳,兵多远甚,安能不胜?全军听令,弓箭在前,三箭后刀斧手换上,杀!” “杀!” 顿时数千弓箭手列队而上,弓箭取在手中,再拉至满月,一气呵成,没有半点停顿。 听到这边动静,再看到旗官发令,对面的副将也急忙整军而出。 看到对面高地果然奔出汉军,参军先是愣了一息,牵弘却是厉声大吼: “敌袭!列队应战!” 岂知魏兵刚刚躺下,那一股酸软刚刚起劲,顿时手脚无力,牵弘的吼声只是将一部分睡着的兵士惊醒,却是没有马上列阵。 不得已,各个什长伍长忍着困倦上前将一个个兵士踢起,场面颇为混乱,斥骂与痛呼埋怨交织。 这一瞬间,起先反应过来的魏兵只是在前面构建一排铁盾,却是没有成阵,而汉军却是奔出一箭之地,彭和顿时一声大吼: “放箭,射!” “嗖嗖嗖!” 第一排顿时停步放弓,几百箭矢瞬间飞出,弓箭手也不看情况,径直蹲地让出空间,第二排箭手也射出箭矢,半蹲第三排也是放箭。 “嗖嗖嗖!” “叮叮叮!” 箭雨划破长空,带着无匹的冲力撞上厚重铁盾,发出金铁锐音。 “噗噗噗!” 盾牌终究只能挡住少部箭矢,更多的箭矢落入散乱的魏军中,顿时掀起了鲜红血雨。 利器割破衣甲,划开皮肤,刺入肌腱,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同时伴随而来的,是那凄厉的惨叫,和惊惶的呼喊。 “顶住顶住!” 牵弘亲自赶马在前,手中长剑翩飞,几多箭矢被扫落在地,同时还回头发出怒吼,眼中的冰冷杀机让无数兵士悚然起身。 三箭轮换,将魏军的散兵射杀不少,其余兵士见情况危急,急忙与袍泽抵背抵挡,才堪堪抵住箭矢,然箭矢若飓风,还是不时吞噬着生命。 “弓箭手退下,刀斧手上!” “杀!” 刀斧手让身上前,左手圆盾,右手长刀,发出雄狮般的怒吼,狂啸着冲上。 “咚!” 几百刀斧手靠着血肉之躯撞上铁盾墙,却被内部魏兵拼死挡住,第一次冲撞竟不能得,彭和大怒,吼道: “集中兵力,攻于一处!” 顿时刀斧手得令往一处撞,第一人似乎没有撼动,后面两人继续撞,长此而下,当数十汉军撞上,数个魏兵被撞翻,而在前面的几个汉军也喷血倒下,后面汉兵跨过袍泽躯体杀上。 “杀!” 顿时两军短兵相接,皆是死命相拼,开始还以盾牌相挡,后面直接弃掉盾牌双手持刀左刺右砍。 “去死!” 牵弘一刀将一个汉兵砍倒,鲜血溅满衣甲,却浑然不在意,依旧要上,却突然听到一声参呼,连忙转身。 “符齐,汝没事吧?” 一脚将攻击的汉兵踢开,待得将参军扶起,才发现其腰间受了一刀,隐隐有肠子露出,顿时一声怒吼: “医官医官,赶紧出来,不然吾宰了汝!” 参军却是举手止住了牵弘的动作,虚弱道: “太守,不必了,如今汉军埋伏在此,料来定是有变,奇袭不成,不如先后撤吧!” 牵弘虽然不愿受此恶气,但是见到自己兵士受伤阵亡甚众,只得一咬牙道: “撤!” 魏军结阵后撤,汉军不能得,彭和见此也只得叹气一声,凉州兵果然名不虚传,自己占优还所胜不大,好在也完成了姜维的军令,唤兵士整理阵亡和伤兵,向南撤退。 另外一边的王欣的兵马就没牵弘那么幸运了,因为他们遇到了文鸳,而且还是以逸待劳的两万汉军。 文鸳让过几个十分利于埋伏的险地,在一个不算显眼的地方埋伏,当王欣领兵小心翼翼地通过那几处险地后,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声梆子响,文鸳踏马飞出,直冲魏军中军王欣处。 虽王欣侥幸躲过,自己的军队却被撕扯成几块,半晌就损失了六千兵士,虽仓促东逃,依旧留下三千降兵,诚可谓一大败! 至此,邓艾的四路大军被姜维或击败,或平局,局势陷入僵持,预知后面如何,等等,千叶慢慢道来! 听说后面还有推荐,可把我高兴坏了,也得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七十四章 邓艾对姜维 甘松北部平原上,一场人战正在上演。 “某乃征西将军帐下,前路先锋,邓忠是也,孰敢与吾一战?“ 小将邓忠赶马而出,青铜大戟斜斜一指,眼中尽显狂傲之态,显然完全不将对面的汉军众将放在眼中。 “狂妄小儿,安敢如此狂妄,今日就让本将替汝之父好好教训汝!“ 赶马而出的大汉是姜维帐下偏将章恭,素有武勇,此时一见邓忠无礼,不及奏报就怒喝而出,手中重刀斜劈,虎虎生威,显出不俗武力。 “啊呀呀!汝这黑厮,给小爷死来!“ 年轻人火气旺,受不得激,闻言怒吼出击,誓要将这侮辱自己的黑面鬼斩于马下。 “拿命来!“ 章恭一见邓忠如此易怒,再想到之前听到的赌斗顿时觉得自己的立功机会来了,狂啸一声给自己壮壮威,也是拍马迎上。 两马相交,邓忠大戟猛地一送,在章恭大刀临身前先行攻来,不占兵器之优的章恭急忙回身横刀一档,顿时两兵发出金铁碰撞的利响。 “当!“ 从一开始章恭就低估了邓忠之力,大戟若泰山压顶而来,长刀虽重,力势虽虹,却依旧被邓忠那虎力一压。 “啊呀呀,去死!” 章恭一声怒吼,乘着邓忠力尽之时猛的向前平切过去,邓忠情急之下左手一拍马背,竟是凭空升起三尺,巧妙地让过赫赫刀威,大戟却是再次刺来。 章恭此时力全在刀上,尚无还手之机,不得已,急忙俯身贴着马背,一夹马腹,赶马而回。 “杀杀杀!” “少将军威武!” 顿时魏军士气一振,纷纷怒吼狂嚎,而蜀将则有些寂冷,开始埋怨章恭私自行动的同时还在盘算孰可再战。 “哈哈,伯约兄,承让!” 邓艾依旧是淡然一拱手,不过嘴角的笑意还是说明他很满意。姜维虽然恼恨,却也无可奈何,自己帐下兵将的能力,他自己清楚。 “师纂,第二场就交给汝了,莫要给本将抹黑!” 师纂是邓艾帐下头号亲信大将,虽身高六尺,相貌普通,却生得一双蒲扇大手,两臂粗硕如猿,实非常人。 师纂点头赶马行出,一铁锤杵地,便深入泥中,汉将摄其威,竟皆不敢出,姜维神色一冷,回头看向身后诸将,人皆低头闪避,末尾一将不待姜维看来,便赶马而出。 “兀那怪物,给吾死来!” 一杆普通长枪舞的虎虎生威,在将士面前颇有看头,但师纂等人却是一笑,如此这般,实在是花里胡哨,全无用处。 “着!” 一个幽灵般的声音一出,那铁锤却是突然斜扫而上,便听见一声“咔嚓”,铁锤掠过其下巴,汉将身体直接从马上飞下。 “砰!” “嘶” 看着马下痉挛抽搐的汉将,所有看好蜀将的士兵都是冷声一抽,同样是两手一头,差距竟是不可丈量。 “士载兄,看来最后一场还是得汝与吾来过了!” 姜维早有所料,令人将蜀将抬回,毕竟其为汉军出阵,虽败犹荣,继而看向邓艾,眼中有汹涌的战意。 邓艾一愣,然后开口道: “三场已过两场,吾魏军全胜,如何还需再比过?” 姜维却是不管这些,翻身下马,将手中长枪一放,稳稳插在地上,然后拔出腰间的佩剑,剑薄如丝,寒光直冒,却是刘禅御赐大将军佩剑。 “看来,今日不战是走不了了!” 邓艾没有畏惧,无奈一摇头,也是从邓忠手里接过一柄长剑,下马出战。 “啊呀!” 突然姜维一声怒吼,后腿一蹬,径直冲上,别看邓艾一副飘逸书生样,但双手握剑,整个人气势却是徒然变得冷厉,隐隐有狂暴之气溢出,惊到身后的高大胡马。 “叮叮叮!” 两位皆是剑道高手,倒没有那些花哨的剑招,一挑一刺,一劈一撩,皆是尽显神韵,宛若惊鸿一舞。 “呲” 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后,两人后退两步,警惕地打量着对方,邓艾年轻气盛,一番酣战却依旧气若长虹,平静悠远,而姜维年近花甲,面色有些潮红,气息也有些紊乱。 “伯约兄,可还能战否?” 邓艾依旧是那边淡然的声音,长剑一举,显露出无数缺口,普通好剑,终究抵不过姜维的国之精品。 姜维也是长剑一举,其意显然,邓艾一笑,再次杀上,你攻吾挡,汝刺吾挑,攻防有度。 “啊呀,看招!” 姜维终是不耐,宝剑高举过头,力劈而下,邓艾自然是举剑格挡,顿时铮铮剑吟四射而出,直刺心门。 “咔嚓!” “哗!” 三剑过后,邓艾之兵终是抵不过姜维的宝剑,断裂开来,顿时士兵大惊,魏军竟是有些骚动不稳。 “肃静!” 师纂一声狂喝,顿时魏兵尽皆闭口噤声,显然对师纂很是敬畏。 “哈哈,再来!” 姜维见邓艾失兵,狂笑一声,再次攻上,长剑刺出,目标直指其左胸,竟是要将其一剑刺杀。 哪知邓艾竟不闪不避,也是断剑刺出,眼中狂傲之意在沸腾,似乎要与姜维同归于尽! 壮乎,邓艾!疯狂乎,邓士载! 不愧是敢孤军飞山越岭过摩天岭的存在,文雅只是表象,疯狂才是真实。 姜维见邓艾这般,惊诧的同时也有些错愕,紧接着又迟疑起来,瞬间收剑退立,收放自如。 邓艾微微一笑,似乎也在预料之中,也是收剑而退,复又拱手道: “伯约兄剑法高绝高绝,艾佩服!” 姜维却是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邓艾,惋惜和羞怒交织,许久叹息一声,道: “若是此战顺利,士载定可闻名天下,可惜,可惜,可惜!” 一连三个可惜,旁人不解,邓艾却是理会得,一则不与谋,而则钟会居上,三嘛,则是自我叹息。 邓艾微微一笑,然后安慰道: “凡事自有定数,何苦执着,伯约兄,就此别过!” 看着邓艾潇洒而退,姜维竟心生一股挫败感,枉他为汉庭征战一生,依旧是做不到邓艾这般顺心率性,想到刘谌,却又多了几分希冀。 “刘谌,别让吾失望啊!” 正在阳平关的刘谌突然打了个喷嚏,缓过神来却是一脸茫然,喃喃道: “谁在念叨本王,王妃?” 旁边的黄崇却是呵呵一笑,打趣道: “主公,莫非您想家了?” 刘谌顿时大窘,笑骂道: “去,本王怎会是那般儿女情长之人,不过是感到好奇罢了。” 刘谌已在阳平关待了一天,也见过了蒋舒傅佥,细细一打量,发现两人果然性格差异颇大,傅佥刚烈而易怒,蒋舒沉闷文弱,实是一个文臣,两人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在确认蒋舒并非那等奸猾,头生反骨的恶徒,刘谌便打消了灭杀蒋舒的念头,毕竟现在形势大好,与原来的逆境不可同日而语。 但是刘谌发现自从退了钟会和田续军,竟有些无所事事,不得已,他留在阳平关以图分化蒋舒和傅佥两人,毕竟这样放在重要关镇,实在不保险。 而此时的魏军大营却有些不镇定,自从田续身死,四万隐秘大军变成无首龙蛇,存在尴尬。 “将军,末将以为,南郑关不足为惧,给吾一万五千军队,星夜攻城,定能一举拿下!” 大将胡烈唾沫横飞,话语之中饱含无穷自信,显然对钟会的僵持之举十分不满。 哪知钟会却是面色一沉,阴森地看了胡烈一眼,然后责问道: “莫非胡将军是在怪钟某畏惧不前,贻误战机?” “末将绝无此意,将军莫要误会!” 钟会十万大军已在此盘桓三日,却没有半点战绩,已经让这帮桀骜战将十分不满了。 之前还打算退而求其次攻打背后的成固,也就是王含领兵镇守的乐城,但见王含坚守不出,不愿再次失败的钟会顿时否定了大将们的请战,自己也陷入了纠结。 “将军,吾数十万大军奉命伐蜀,意在一举拿下蜀国,如今这般,却是不好向朝廷交代!” 一向帮助钟会的卫瓘也是出言催促,让钟会更加烦躁,在上首来回踱步。 要拿下汉中,南郑关,阳平关乃是首要,然自己被阻拦在关外,田章的一万兵更拿不得阳平关,却是难办! 这是昨天的,千叶快要变成拖更患者了,不说了,加油! 第七十五章 洛都异变 “报告将军,镇西将军在南郑关下中北地王刘谌的埋伏,此时后退二十里安营扎寨,西路田章也于去往南郑关路上被刘谌两千兵士埋伏,此时已是进退两难” “什么?北地王刘谌?他是何人?” 邓艾此时也难掩心中的惊异,急忙问道,待得兵士将收集的消息呈上,邓艾看了却是眉头紧皱,不住地踱步。 “下去吧!” 兵士下去,小将邓忠才上前奏道: “父亲,此刘谌之前未曾听闻,会不会有诈?” 邓艾却是一番思索,然后摇头道: “从目前情况看来不像,姜维敢将大军留在沓中甘松,显然对汉中已有部署,如今此局面,恰好说明这点。” 师纂也是闷头沉思半晌,喃喃道: “既然汉中无恙,那会不会阴平郡尚无大军驻防,咱们何不绕行击阴平,打破此僵局?” 自从跟姜维在甘松一见,邓艾就撤回魏国境内的牛头山一带,这里既有百姓根基,距离甘松沓中又近,还能聚拢其他两路散兵,威胁姜维,也算给钟会无形的支持。 不料钟会居然首战失败,已经遗失了最佳战机,此次举兵伐蜀本是倾力而为,如今虎头蛇尾,倒是难以向朝廷交代。 邓艾虽然知道此时恐怕阴平桥已有部署,但他还是要看看情况,想了一下令道: “传令雍州刺史诸葛绪,令其兵出阴平桥,探阴平郡虚实,若是兵力空虚,可择机攻城!” “是!” 邓艾对至今依旧无功很是不愤,然钟会的表现也让他心稍安,但是他一向不动则已,一动必要有报,所以也开始盘算起如何突破局面来。 蜀地数十万大军横陈,却无星点战争,着实有些匪夷所思,然此时的洛阳却很不平静,空间多了几分压抑。 “刘卿,王卿,本宫怕是不行了,如今洛阳是逆贼司马氏的天下,恐怕不及钟士季伐蜀凯旋,新帝性命和这大魏江山就将不保,所以新帝曹奂,则拜托两位救出这是非之地了” 郭太后原本还体富力强,然上次朝议晋公司马昭决然杀死邓敦,那鲜血淋漓,头颅翻滚的场面一直未能在脑海中消失,反而日日做噩梦,竟一病不起,后面得到钟会失败的消息,忧惧交织的郭太后竟病入膏肓,似乎知道司马昭不会放过这好机会收拾钟会一党,若是钟会身死,则曹魏天下再无能臣,定会被司马氏倾覆,不得已,她决定最后一拼,保住曹家一脉,换求日后东山再起! 话音刚落,竟是撒手人寰,刘寔王祥是经历过大风浪的人,伸手一探,发现果然没了气息,也没有慌乱叫侍从,两人陷入沉默。 “刘兄,如今洛都是晋公天下,若想出得此绝地,似乎不太容易呀!” 刘寔没有回答,闭目陷入了沉思,许久睁开眼道: “汝觉得司马叔达如何?” 王祥一惊,急忙道: “司马孚?不可不可,刘兄岂是忘了其乃司马懿胞弟,司马昭那贼子的叔叔?” 刘寔却是淡然一笑,摇头道: “汝何不知三年前高贵乡公死于贾充之手,百官莫敢祭拜,只有司马孚冒死伏拜高贵乡公,足此可见,司马孚乃是忠贞义节之人。” 史记司马孚与司马懿流落乱世,却为人善良,节操高尚,雅性亮洁,从未参与兄弟和侄子的谋逆之事。 曹髦受刺而死,司马孚伏其身哭曰: “杀陛下者臣之罪!” 后司马炎受禅,司马孚拜望陈留王是哭到: “臣死,终是大魏之臣!” 王祥本无谋略,刘寔如此说他也动了心,相约隐藏太后薨毙之事,前往拜谒司马孚。 司马孚此时已八十有三,仍旧精神健朗,两眼有神,刘寔两人一来,他就发现了两人的不对,连忙问询。 他因不愿与司马昭相遇朝堂,所以经常称病不朝,但曹魏拥护之人他还是偶有接触,如今这般,倒也不算奇怪。 王祥让刘寔开口,刘寔原打算出言试探,但见司马孚神色清明,便索性大胆道: “我魏国基业已风雨飘摇,如今太后薨陨,新帝更不能容,还望长乐公救吾!” 王祥大惊,就要出言打断,刘寔却是坚持说完,司马孚一听,不仅泣涕出声,道: “此乃吾司马家之过也,老臣羞愧难当,实在无奈!” 商量半许,却是用地道将曹奂弄到宫外,再由司马孚带出洛阳城,虽说得轻巧,行动起来却是千般困难。 从皇宫出来倒没有什么问题,之前重修洛阳宫,为了避免遭外敌攻伐,特意建有地道,等将曹奂弄到马车上,司马孚坐于马车中,刘寔与王祥藏于后面马车,便朝城门迤逦而去。 刚行不久,司马孚的车队就被一巡逻校尉拦下,刘寔王祥在马车内早已汗水淋漓,很是惊恐。 “车里是哪位大人?末将奉命搜查,却是对不住了!” 小校知道城内多贵胄,所以还是躬身一礼,希求自己的公务不会带来麻烦。 “怎么?连老夫的车队也要搜寻?” 车内苍老而中气十足的话语让小校一惊,连忙拱手道: “冒犯之处还请见谅,不知这位大人是?” 赶车的仆人是司马孚亲信,心知此次行事之危险,只得强打精神喝道: “瞎了汝之狗眼!此乃晋公叔叔,长乐公是也!” “啊!” 小校已经猜到车内定是贵胄,没想到来头这么大,想到自己竟然拦下了最高上司的车驾,不亚于得罪了皇亲国戚,连忙伏地跪道: “末将不知是大人车驾,罪该万死!” 司马孚见此也不再追究,平声道: “老夫不过是见夏日炎炎,想带着家人去走走,汝就搜查吧,也是奉命行事,情有可原。” 哪知小校却是连忙闪身摆手道: “既是老大人车驾,不用搜寻,老大人您慢走!” 然后马车继续前行而去,不明真相的兵士问小校道: “校尉,为何他是长乐公就不能搜查了,咱们搜查的皇亲贵胄也不少了吧!” 哪知校尉反手就是一巴掌,吼道: “长乐公老大人可是晋公的叔叔,敢拦他的车驾,汝有几条命敢如此?” 顿时兵士无不肃然起敬,看来要当京官不仅要有功劳,眼光也是很重要的! 其实校尉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司马孚贤明传四方,不屑也没必要行此等龌事。 如此这般,车队走走停停,原本半个时辰的路途硬是花了三个时辰,就连太阳也开始偏西才到城门口。 洛阳城身为天下大都城,城门自然宽大壮阔,远远便见那城墙上兵士巡视,鹰锐的目光扫视来往行人,显出不一样的庄重。 仆人见城门口有数十人盘查,顿时细汗布满那粗犷的面庞,却在司马孚的一声咳嗽中强打镇定。 “来人下车,接受盘查!” 多年在城门口盘剥往来行人的守卫养成了骄横的性格,见到来人车驾颇为华贵,顿觉金闪闪的金子在召唤,连忙带人拦下。 仆人见此早有预料,不但不下马反而皮鞭一抽,喝道: “混账,长乐公的车驾汝也敢拦,不要命了?” 领首之人闻说什么“长乐公”,却是没有印象,被马鞭一抽,脸上瞬间出现血痕,火辣辣的痛感让其一怒,吼道: “老子不管汝是谁,今日要过得此处,车内的人不给老子道歉,一切免谈!” 此时的司马孚也有些心急,毕竟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如今魏帝在自己车驾上,他也不敢有丝毫差错,连忙掀起帘帛出来道: “老夫倒要看看,哪位将军如此蛮横不讲理!” 车驾将门口堵住,不久就聚拢了上千人,呐喊呼和,咒骂的声音不绝入耳,顿时吸引了守将的注意,连忙下来查看。 “怎么回事,侯三,汝又给老夫惹事?” 来将见到司马孚,顿时大惊,不待领首之人解释就两掌掴去,将其打的直发蒙。 “末将不知长乐公大驾至此,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这位将军说今日要老夫道歉才能放行,老夫出来看看,怎么道歉!” 听到这丝毫不让的语气,守将又是一番赔礼道歉,才将司马孚送上车驾。 司马孚见能够出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连忙就要让仆人赶马前行,突然一个让他厌恶的声音传来,顿时眉头大皱,藏在后面车驾的刘寔两人也是面色惨白,眼中满是绝望。 “慢着!” 先来一章,后面还有,大家静静等待可好? 第七十六章 迎主 “慢着!” 这声音听起来粗鄙得似山野农夫,但是听到声音的人无不低头躬身叫一句“贾大人”,阿谀献媚有之,诚惶诚恐有之。 不错,来的人正是贾充,在魏末晋初十分有名。 魏末出名是因为高贵乡公曹髦时为皇帝,无人敢杀,他却指使门客成济杀之,之后牵罪,成济身死,他却反而升了官,着实可笑。 晋初有名是因为他的女儿贾南风,是历史上有名的悍妇,也就是嫁给傻皇帝司马衷的贾太后,不仅相貌丑陋,更是食男好色,终死于“八王之乱”。 “怎么,贾常侍都督城外军事,难不成还要管老夫这个闲山野鹤?” 司马孚的敌意,贾充这等专事揣摩上意之人如何不知,只是他知道司马孚在司马父子心中的分量,骤然得罪,实属不智。 “哈哈,长乐公的大驾充怎敢拦,只是见老大人在此,特来拜见罢了。” 闻言,司马孚心下稍安,看见贾充从城外回来,身后跟着一队甲士,却没有让路,顿时拳头一紧,口上却道: “莫非贾常侍要盘查老夫的车驾?也好,杵在此地挡人前路,实在不妥!” 贾充却是连忙拱手,谦逊道: “嘿嘿,老大人的车驾充自然不敢拦,只是晋公让充都督城外军事,眼看日已偏西,城外不安全,还是充送老大人回家的好!” 贾充狡诈是出了名的,司马孚也没料到贾充这般难缠,不耐道: “老夫身体康健,外出行事,却是不虚向贾常侍交代了吧!” 贾充一直带着那浅浅的微笑,但是那张丑陋的脸实难给人好感,笑起来也是分外粗鄙。 “老大人,请!” 哪知贾充竟是领兵闪在一边,拱手一礼,司马孚虽然诧异,还是入座任凭仆人将车赶出城门。 一旁的邵悌见此十分不解,便上前问道: “常侍既然知道车驾有异,为何不将其找出来,放虎归山,终成大患!” 原来皇宫内外早已全是司马昭的人,太后薨毙,曹奂出逃皆在司马昭的眼皮之下,自己前来,不过是受司马昭派遣来接应司马孚,唯恐其事泄失颜。 贾充身为司马昭的头号谋臣,自然知道其状况,也知道其内心想法,不过他不能说,只是含糊道: “老大人在晋公心中的地位汝吾皆知,晋公自有谋划,何须吾等多言?” 洛阳城外三十里,司马孚看了看两个神色惨然的刘寔王祥,神色肃穆无比,叮嘱道: “陛下是大魏希望,望两位大人慎之!” 转身再对青年皇帝曹奂一拱手,泣道: “陛下一路保重,老臣年迈将死,却是不能陪陛下再创盛世了!” 刘寔对司马孚的决定很是意外,既然冒险将曹奂三日送出,却又要回去,无异于自寻死路,感激其义举的刘寔拱手复问: “老大人,您真的不肯跟吾等一起走?可是,您回去更是危险!” 哪知司马孚坦然一笑,豁然道: “哈哈!老夫今年八十有三,也算苟且偷得半生,已是知足!天色不早,就此保重!” 曹奂对司马孚弯腰一礼,却被其连忙扶住,看着三人赶马飞奔,司马孚不禁老泪纵横,徒然跪倒,高声唱到: “大魏臣子司马孚,恭送陛下!” 原本的炎炎夏日,竟在此情此景下显得格外凄凉,山间单调的青绿,也在诉说这个季节的无奈。 “小子,现在任务完成了,汝也不用终生为奴了,拿着这些银子去找个安生营生,也可以传宗接代了,这朝堂泥沼,就不要再蹚了!” 仆人见此情景,却没有接过钱袋,强忍着泪水说道: “就让老奴再送主人一程吧!” 司马孚叹了口气,看了看仆人,摇了摇头,径自上得马车,而仆人也是利索地攀上车猿,坐在右边赶马。 司马孚并没有进入车内,而是盘坐在另外一边,跟仆人闲聊起来: “跟吾很多年了吧?” “三十五年整。” “咳咳,噗” 华丽的大殿传来一阵虚弱的咳嗽声,贾充与邵悌一接近,就闻道一股腥臭的草药味,其中还夹杂刺鼻的血腥味。 “父亲,您没事吧?” 司马炎一边抚摸其后背,给其舒缓顺气,司马昭难得缓过气来,脸上还有残存的潮红,见到贾充过来,急忙招手道: “公闾来了,快进来!” 贾充与邵悌进来,拱手道: “见过晋公,见过世子!” “让汝办的事情如何了?” 显然,司马昭对司马孚还是很敬重的,此时知道司马孚的违逆之举还依旧关心道。 邵悌急忙答道:“常侍行事,自无差错!” 贾充却是恍若未闻,担忧地看着司马昭问道: “晋公,可曾好些了?” 如此区别,一个就事论事,一个先人后事,不经意的回答,却是发挥截然不同的效果。 “哈哈,公闾挂怀,老夫无事!” 果然,听闻贾充话语的司马父子对贾充多了一丝亲近,而邵悌则被冷落一边。 另外一边,正在郁闷发神的钟会突然接到暗线快报,言说曹奂投来之事,让他带兵迎接。 钟会情知事情紧急,连忙找到知己好友卫瓘问询: “伯玉,如今魏主流落在外,本将应当如何行事?” 卫瓘听到描述,却是陷入沉思 司马昭如此着急驱逐曹奂,定是要忙着嗣位,但是眼看伐蜀之战就此不了了之,钟会也正好可以借此除去,如今这般,行事却是有些急躁。 “伯玉兄,伯玉兄” “啊?哦” 回过神来发现钟会关怀地看着自己,不禁升起一丝愧疚,但是马上又被淡然掩盖,只见他肃穆道: “帝主流落,臣之过也,如今只有将军有条件和能力去做,何须犹豫?” 想到曹奂,钟会不禁想到了汉献帝刘协,也想到了武侯诸葛亮,顿时眼睛一亮,继而沉声道: “伯约兄此言有理,本将这就派兵去长安迎接陛下,不,本将亲自去!” 此时的钟会因激动有些乱了方寸,见到钟会这般的卫瓘心里一声叹息,心里无奈道: “士季兄,汝拿吾当兄弟,只有来世偿还恩情,今生注定会站在对立面!” 钟会留下卫瓘领兵,自己带着一万精骑从子午谷原路返回,企图找到流浪的曹奂,同时心里也开始了某些谋划。 洛都内。 次日,在司马氏的刻意传播下,曹奂“临阵惧敌”,逃出洛都的信息开始快速传播四散,顿时引起千方关注。 待证实了事情后,一众文臣上书以“曹主自远朝廷”的名义请求司马昭进宫摄政,更有贾充之流上书请求司马昭晋为晋王,为摄政王。 司马昭千番推迟,才抵不过臣子的“请求”,而宣誓暂且掌权,日后还政。 钟会在长安以西十里处遇到曹奂三人,经过一天奔波劳累,曹奂已经是酸软无力,全靠王祥一路帮助,才勉强支撑。 “末将钟会,参见陛下!” “钟会将军无需如此多礼,孤现在流落在外,还望将军扶持,来日必有厚报!” 钟会让曹奂坐进宽敞的马车内,曹奂见刘寔两人也是疲惫不堪,连忙道: “两位爱卿与孤同坐如何?” 王祥尚未回答,钟会却是突然阻止,正色道: “陛下天下主宰,万龙至尊,如今受此磨难本是臣子过失,然君臣有别,实在当不得此般!” 刘寔见此也不诧异生气,也是抱手对曹主道: “邓征西言之有理,君臣有别,吾二人换乘即可,无需陛下挂怀。” 钟会第一次见曹奂就给其难堪,曹奂虽心有不愉,还是闷声退回车厢内。 见到曹主坐定,钟会才安排两人坐上后面车驾,高喊一声: “起驾!” 想到自己已假黄钺,都督青徐幽豫等诸军事,如今有有扶危救困之功,来日定是位极人臣,光耀门楣,想到这里,不禁欣喜地摸了摸胡髯。 人开心的时候,眼前的一切都是好的,那单调的青绿,在钟会眼中也是勃勃生机,鲜活盎然! 半夜一更,早上发表! 第七十七章 各方反应 “报告将军,魏军由斜谷北撤了!” 负责监视魏军大营的斥候一发现魏军先是大队北行,就向卢逊汇报过一次,卢逊不解其意,只得严加防守,按兵不动。 如今更是大举全军北撤,卢逊更是疑惑,再三派出士兵去打探,听闻魏军星夜北撤,已全数通过南谷口,才相信了,连忙写了两封信,分别派往阳平关和甘松。 却是卫瓘凭借他那三寸不烂之舌,将一众大将说服,同时发书让南郑关西面的司马领军往北,而田章的一万兵就用来断后,防止汉军大举追击。 接到消息的刘谌一阵疑惑,然后召来蒋舒傅佥黄崇一众讨论,最终得出的结果是魏国内部出事了,其他人不知道其中根由,刘谌却知道这连续两年魏国发生了许多事,大事也不少。 “魏国内部巨变,却是本将北伐的好时机,只是这邓士载虎据北方,帐下兵马不下五万,却当如何?” 姜维看着手中的密信,欣喜之余又眉头锁起,一日不解决邓艾,他心实难安。 “禀报大将军,右将军军报!” 一个兵士的奏报打断了姜维的思绪,听闻是廖化的奏报,连忙道: “呈上来!” 侍卫呈到案桌上,姜维拿起取出竹筒的军报,仔细看了起来。 “哈哈哈哈!刘谌此子果然有智,大汉有望,北伐有望!” 文鸳远远听见姜维的笑声,也是急忙步入总帐问道: “何事竟让夫君此般开怀,何不说出来大家分享?” 姜维心情不错,也不迟疑,径直将其递给文鸳,文鸳接过一看,只见上书道: “禀大将军书:末将化奉王命前镇阴平桥,几日无恙,然则今日有金城太守诸葛绪举兵一万五千欲度桥进击,被末将冲杀击退,斩首两千余,目前诸葛绪引兵望下辨而行,特书以求接下来的行动。” 看了落款时间,正是前日之事,料想此时诸葛绪尚未到武街,顿时一喜,连忙道: “夫君,既然邓士载北撤牛头山,周遭已无魏军,何不引兵将这支魏兵解决?” 姜维顿时一喜,正色高声令道: “文鸳,彭和,李球听令!” “末将在!” “令文鸳为主将,彭和李球为副,领兵两万五千星夜前往下辨阻击诸葛绪军,本将当亲自移师北行威慑邓艾军,望汝等并力杀敌!” “得令!” 顿时沉寂两日的甘松再次热闹起来,号角声声,鼓点连绵,点兵出战,一片战马嘶鸣,传出好远。 “诸葛绪这厮,竟不知查探情报,致使此等打败,实在罪无可恕,末将恳请治其作战不利之罪!” 师纂振振有词,显然对诸葛绪的失败很是愤怒,就连邓忠也在一旁帮腔,言说诸葛绪的千般不是。 邓艾平静地听完两人的说辞,再看了看一旁默然不语的牵弘杨欣三人,开口道: “此次伐蜀显然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不仅是本将几路无功,钟征西也没有丝毫进展,古语曰法不责众,却是不应当责备所有人,而应想法解决眼前的僵局。” “将军英明!” 听到邓艾为自己开脱,牵弘几人感动不已,连忙躬身谢过。 “师纂将军,此次就由汝领兵两万前往接应金城军,想来姜维是不会让本将行动的!” “得令!” 看着师纂带着牵弘几人出去,原本还神色淡然的邓艾立马眉头皱了起来,在那里愣神发呆,邓忠知道父亲在思考问题,也就悄然退下。 “哎!钟征西的势力范围就在雍凉,此番迎接曹主,定是要以此两地为根据,然吾又要去往何方?” 相比邓艾的犹豫迷茫,江东吴主孙休却是万分高兴,竟是让得顽疾稍缓,急忙宣来濮阳兴,张布,陆凯,以及知名大将陆抗等人前来议事。 “诸位爱卿,如今魏国内乱,曹奂出走,晋贼司马昭窃据朝堂,正是北伐的好时机,诸位以为如何?” 几人来前已经听到了风声,此时也不算惊愕,濮阳兴为丞相,首先奏道: “禀报陛下,此时北伐是罚逆之战,上应天道,下顺民心,自然无人阻拦,只是军中之事,还要问询诸位将军才是。” 将军,当然指的是以镇西大将军陆凯为首,镇军将军陆抗,左将军张布等人。 闻言,陆抗出班奏道: “启奏陛下,自寿春一战,已过数载,如今吾江东也是兵强马壮,对付一个抽调大半军队攻蜀的魏国还是绰绰有余!” “哈哈,好!传孤军令:特封陆凯为北伐主将,张布为副,陆抗为先锋官,即刻起兵八万北上,攻打寿春!” “得令!” 濮阳兴想到之前来请兵就蜀的胡济,急忙奏道: “启奏陛下,蜀将胡济尚在建业,何不宣他上殿,也好让其早日回蜀。” 孙休一拍额头,他日前天天咳嗽吐血,任何人都不见,倒是冷落了这个蜀将,如今濮阳兴说起,急忙道: “宣蜀将胡济上殿!” 胡济在江东盘桓数日,虽焦急于国内战事,然日求见吴主而不得,没完成将令的他只好如坐针毡地等着,听到孙休召见,顿时大喜,急忙跟着宣召的内侍去往皇宫。 “汉将胡济,见过吴主!” 濮阳兴见胡济只是微微躬身,感觉受到了轻视,出言喝道: “大胆,汝既为蜀国将领,见吾陛下当执臣礼,如何这般放肆!” 哪知胡济不但不怒,然而回身抱手一礼道: “丞相此言差矣,其一,吾朝乃是汉室正宗,不是什么蜀国;其二,末将乃是汉朝将领,奉命来贵国即是邦交臣子,而非贵国臣子。” 胡济这样一说,在座无不肃然起敬,原本以为其只是一蛮力武将,不料却有此等口才,让众位误以为蜀汉自诸葛亮后再无能臣的文臣武将羞愧不已。 “好了,这位使节,孤已下令整军北伐,汝可回去复命了!” “谢过吴主陛下!”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却说钟会从长安迎接到魏主曹奂,原意打算进据长安与司马昭对峙,然则司马昭早已派杜预并胡烈领军越过潼关追击而来,不得已,他只得继续西行到扶风郡。 此时扶风郡的太守叫韩荣,乃是西凉军系,对钟会这个凉军翘楚自然敬佩不已,听到曹主逃来,急忙出城十里迎接。 “陛下,微臣代表凉州军民欢迎您巡略凉州,能迎接陛下车驾,末将深感荣幸!” 见到大魏天下还有忠于自己的臣属,曹奂很是激动,亲自下车驾来扶起韩荣,深情道: “今逆贼横行,扰乱朝纲,唯有诸位是大魏忠臣,待孤平灭司马逆贼,定有重赏!” “谢陛下!” 进入太守府,这里就变成了曹奂的临时行宫,洗漱一番,除去一路风尘的曹奂不忘笼络钟会等人,唤来钟会等人一起用膳。 “王太尉,钟将军,孤意于此立下义旗,聚拢四方义士,只待时机一到,便东出灭贼,诸位以为如何?” 听到这话,王祥一如既往地看向刘寔,而刘寔则是沉眉一想,然后拱手道: “启奏陛下,此事事关兵事,钟征西乃是名门之后,盛名文武双全之将,何不让他说说他想法?” 闻言,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钟会,钟会自觉自己此时才是扶危救困,扭转乾坤的能臣,急忙挺了挺胸膛朗声道: “启奏陛下,末将以为不妥,此地直接与长安相望,若是贼人乘势来攻,实在难防,所以,此地点尚需斟酌,这” “报告将军,卫监军率军入驻武功,派末将来听候命令!” 那武将话音刚落,钟会眼睛一亮,急忙道: “陛下,吾好友卫瓘有长谋,何不问之?” “这”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有些迟疑,曹奂倒是因为颠簸数日,素来娇惯的他实在不愿奔波。 而刘寔却是听闻卫瓘素与司马昭走得近,见到钟会这般信重其人,不禁忧心忡忡。 而韩荣则是因为眼看魏主就要离开,自己的美梦就要消逝,很是不愿。 “怎么,吾出生入死可都是为了大魏江山,陛下可是不信末将?” 今日上实验课,一窍不通的我在电脑面前懵了 第七十八章 天下乱局 见到钟会神色变得肃穆,曹奂顿时一惊,呆在那里不知所措,倒是刘寔见此急忙陪笑着帮腔道: “钟征西误会了,陛下是最敬重您这种砥柱忠臣,更是从善如流,只是一时没注意,哈哈,没注意!” 曹奂听到刘寔的话也是一惊,才想起来自己虽脱离了司马贼人的监控,如今却是需要钟会这等武将的帮扶,急忙歉意道: “对对对,孤一时失神,竟让将军误解至此,孤有错,来,为表歉意,满饮此杯,孤先干为敬!” 不得已,魏主又跟着钟会颠簸的g县g县算得上是一座兵城,这里城高且厚,城外原野便是魏旗猎猎,喊杀震天,正是卫瓘星夜带回保护曹奂等人的十二万余军队。 曹奂终于见到属于自己的军队,一时兴奋不已,硬是吵着要检视全军,但在钟会等人的严正劝解下,才同意只见大将,而不是见所有军队的扰兵之举。 进入g县衙,这里已经成为了曹奂的行营,刘寔就急忙请魏主将所有文臣武将召集起来,商讨国家大事。 “丞相军师,汝如此这般着急将吾等召集,可是有何军国大事商讨呀?” 看到自己身后一帮武将,而刘寔一排文臣仅是王祥并一些县衙干吏,让钟会愈发娇纵,竟是以一种质问的语气道。 王祥不愤,就要出口顶撞,却被刘寔拉住,只见刘寔出班温和道: “钟征西,陛下幸临凉州,逆贼司马昭竟是在洛阳大行逆越之事,更是诬陷汝吾一干人,如今吾陛下在武功立旗,自当下诏昭告天下,备言司马贼子的狼子野心,聚拢天下义士,兴兵伐逆!” “某复议军师所言,正当如此!” 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高亮的声音传来,刘寔一望,却见是自己之前正有猜疑的监军卫瓘,虽然心中不喜,表面还是拱手回礼。 钟会见卫瓘出言赞同,也就没有继续开口,见钟会并没有反对,刘寔向魏主拱手道: “启奏陛下,洛都为司马贼子盘踞,朝堂臣子大部为其党羽,为今之计,只有任用忠诚之能臣,方能安定民心!” 一见是要分封升职,大家都是精神一振,目光炯炯地望着青年皇帝曹奂,曹奂感觉到大家的火热,顿时觉得人心可用,一摆手,充当临时常侍的文吏高声宣读早已准备的诏令: “为嘉奖忠诚义士,特令:封刘寔为丞相加,王祥为司空兼太尉,卫瓘为司徒” 众多武将见一直分封的都是文臣,顿时有些不耐,加上见到曹奂瘦弱而年青落魄,开始议论纷纷,有些肆无忌惮的意味。 钟会虽然心急,表面为了维持形象一直闭目沉思,终于到武将时,众多武将才噤声聆听。 “封原征西将军钟会为大将军,大司马,赐爵关内侯,假节钺,都督中外军事;镇西将军邓艾为骠骑大将军,赐爵关内侯,都督凉州军事;李辅为车骑将军” 总的来说,众多武将不仅得到了提升,更是多有爵位,心思单纯者不禁喜笑颜开,而作为最大的受益者钟会却有些面色铁青,因为他怎么也没想到,邓艾什么也没做,竟是也有如此高封赏。 “陛下,末将认为不妥!” 见到钟会出言反对,刘寔成竹在胸,眼神示意曹奂,曹奂也是受意和颜问道: “大将军有何见解,尽情说来!” 一句大将军,让钟会暗爽不已,但是涉及到权利分配,还是依旧出言道: “启奏陛下,天下皆知邓士载系司马贼子党羽,陛下这般封赏,岂不涨了贼人威风,实在不妥!” 曹奂求救地看向刘寔,刘寔顺势接过话道: “大将军此言有失偏颇,邓士载忠心为国,为国征战多年,将士顺服,更兼坐镇羌蛮边塞多年,功勋卓著,如此封赏,上应国法,下顺军心,怎会不妥?” 刘寔解释得很清楚,钟会顿时默然,刚刚刘寔的话暗里却是在提醒他,邓艾坐镇凉州数年,士民羌蛮归心,而且手下也是有近十万大军,如不安抚,难不成还让汝带兵去剿灭?汝也不敢吧! 之后,条条法令执行下去,整个凉州包括整个华夏大地也开始注目,尤其是那条昭告天下的魏主令: 司马昭贼子祸据朝堂,林立党羽,谋杀皇族,攻杀高贵乡公,陷害忠良,为祸苍生,如此种种,罄竹难书! 现罢黜司马昭父子并一众党羽之一切职务,打为逆贼,天下得而诛之,杀司马父子者,赐爵关内侯,封万户侯,杀其党羽者,赐爵亭侯,食邑千户! 此令一出,天下哗然,尤其是正准备北伐的东吴直接公开昭告天下,发出“助魏诛邪”令,大起水路兵马八万,宣称要诛杀邪逆! 马上,洛阳发出诏令,却是司马昭接受百官劝谏,登基为晋帝,诏书列数魏国种种内里密事,全是一些不利魏国的丑事。 第一件就是鸠杀大功臣,大忠臣丞相荀彧,还有曹丕为夺位烂杀手足,如此等等,将魏国和曹氏说成不忠不义之徒,晋公登基乃是顺应天道民心,为自己正名,同时也发文向残魏宣战! 蜀国得刘谌和姜维并力谋划,让魏国伐蜀化为泡影,此时也有近二十万军陈兵汉中,刘禅难得升朝发告: 加封北地王刘谌为齐王,领兵六万出汉中,择机进攻中原。似乎为了平衡姜维,特加封其为司马,汉中侯。 刘谌之前就横空出现在世人眼中,虽然惊奇,也并没有太大反应,可如今这诏令一出,顿时让还没从魏晋中醒过来的众人再一次侧目。 有识之士纷纷感觉到了其中的诡秘,开始议论纷纷,有些汉臣忧心忡忡,觉得这是自寻死路之举,而一些得到风声的人则冷眼旁观,这封王挂帅,世间少有,却是奇怪。 这还不完,身处苦寒辽东,沉寂数十载的公孙氏再次诏令复出,自封燕侯,打着除灭的口号大肆招兵买马,还有传闻,说高句丽也参与其中。 旬月后,南匈奴单于刘豹召回质于洛阳的刘渊,以汉室宗亲(祖上冒顿与刘邦宗女和亲)的身份自封北部都尉,表面上听命于蜀汉,也合军数十万准备南下。 刘渊就是十六国匈奴汉的建立者,在洛阳为质时眼见中原繁华,眼见此时天下乱局,偷偷写信给刘豹,然后又接信出逃,回到草原,才有此一举。 天下乱局让一些沉寂的势力心思活泛起来,别忘了,当初曹操建魏,并非所有人都臣服,尤以北方羌蛮为最,若非摄于其兵威,岂肯臣服? 当刘谌接到这些信报时,竟是一阵惊愕,许久才喃喃道: “难道本王的到来产生了蝴蝶效应?不应该呀,怎么这么猛?” “主公,什么是蝴蝶效应?” 见到黄崇在一旁疑惑地看着自己,刘谌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收敛道: “准备车马,本王要去见见大司马!” 今晚晚自习,先来一章,后面继续! 第七十九章 论战略 “伯父,旬日不见,您精神更甚往昔了啊,哈哈!” 刘谌远远见到姜维,就像见到亲人一般,亲切的打招呼,而姜维也一改之前的抵触和疏远,亲自出辕门迎接,见到刘谌,竟是执臣子礼恭声道: “老臣姜维,见过齐王!” 看得出,姜维是真心信任了刘谌,从刘禅加封刘谌为齐王那一刻,姜维就知道了,这蜀汉天下,要变天了,但是这种变化,正是他所愿看到的! 平心而论,不让他姜维北伐,这算是断了他毕生愿想,姜维很是惋惜和不愤,但是替代他的是刘谌,这个连他都看不懂的存在,他也兴不起半点抗拒,他也不敢保证,自己出马会有蜀中现在的局势。 “汝两位可是汉朝尊贵人物,站立于辕门交谈岂不有失身份?” 文鸳见刘谌姜维就在门口开始寒暄,连忙笑着出言打断,反应过来的姜维也是拉住刘谌的手往前走。 刘谌听了文鸳的话语,心有所感,脱口而出道: “什么尊贵人物,不过是焦虑更多,任务更加沉重了罢!” 听到刘谌的话,姜维面色一奇,然后赞赏地点了点头,君在其位,自谋其政,刘谌的话却是更加贴切,听起来更加有责任心。 几人分位坐定,刘谌与姜维并立而坐,军中无茶饮,姜维特意让文鸳切来御赐好茶,刘谌难得静心宁神地品了一口茶,那清香浓郁之感竟是让他倦意全消,骨醉酥麻,魂飞天外,神游太虚。 许久,刘谌才长叹一声: “神茶,却是人间极品,此茶只应天上有,人间哪有几回闻呐!” 听到刘谌吟咏出声,姜维眼睛一亮,好奇道: “王上不仅熟读兵书,这文辞也是着实不俗,王上也是人间少有了吧!” 刘谌干笑两声,然后想到自己的目的,组织一下语言道: “小侄心知伯父北伐之心,可昭日月,苍天可鉴,然父皇之令小侄也不得不从,在此先行道歉!” 见到刘谌又公然道歉,尚有一丝不快也尽皆消散,豁然道: “王上智勇双全,天下可知,此次若非王上,汉中局面如今不堪设想,陛下圣明,有王上北伐,老夫坐镇汉中,孰敢来犯,啊?哈哈!” 看得出来,姜维是真的开怀,刘谌才放心了,然后继续道: “其实小侄此次前来,主要是求教,这北伐大事,小侄胸无点墨,实在惭愧!” 话音刚落,姜维和一众武将不禁怪异地看向刘谌,这七路北伐汝都能看出,想必才学定是过人的,但是此时又自谦尚无头绪,怎么看也觉得怪异。 姜维仔细打量了一下刘谌,见其神色真诚,目光澄澈清明才放下疑虑,然后闷头一想才道: “此时司马昭处于四面树敌的状态,以吾之意,不若兵出子午谷,直攻长安,拿下中原,再回过头对付武功的残魏!” 果然,姜维的想法恰如刘谌猜测的那般,之前自己也有此般想法,但是他尚有几点疑虑,需要向姜维请教。 “可是伯父,您可能忽略了武功的近十万大军,还有邓艾手里的八万兵?” 之前姜维派文鸳率领两万五千将士去下辨截击北退的诸葛绪,开始还将已成惊弓之鸟的诸葛绪军围住,一番冲杀魏军留下三千尸体,文鸳想再度冲杀,却在此时师纂率魏军来援,而诸葛绪听闻外围动静,鼓噪全军奋勇冲锋,内外夹击,竟是撕开口子与师纂汇合。 师纂原想乘势杀败汉军,岂料文鸳也是领兵追来,两军杀在一起,而悍勇的文鸳直接找上了师纂,师纂之前也听过文鸳之名,但他一直认为那是其父文钦和其夫姜维的功劳,所以心存轻视,拼杀也未尽全力。 哪知本为女儿身的文鸳拼杀起来完全是狂暴无比,尽显巾帼雄威,将师纂压制,更是险些将其斩杀,狼狈躲过的师纂连忙赶马领军回撤,被文鸳追赶二十里,留下三千伤兵俘虏。 谈到邓艾的八万兵和钟会的十余万兵,姜维也是眉头紧皱,刘谌的意思他知道,在曹奂等人看来,中原虽暂时在司马昭手中,却终魏国的,魏晋之争属于内战。 但是若刘谌在此敏感之期攻打两军交界的长安,定会遭到来自钟会军的疯狂攻击,如此一来,定会得不偿失。 见到姜维眉头紧皱,刘谌虽不愿打击其积极性,但是还是继续说道: “此其一,其二,吾大汉暂时偏安蜀中,地少人稀,百姓生活艰苦,实难支撑大型战争了!” 确实,就算钟会视而不见,刘谌要拿下杜预和胡烈共同镇守的长安还是不那么容易的,长安作为曾经的帝都,城高而险,没有充足兵力和时间,是拿不下来的,而长时间的军械和军粮消耗,对这个已经贫瘠的国家来说更是雪上加霜。 姜维原本的想法开始还只是动摇,现在完全被打消,但是此时正是北上中原的好时机,错过又不知是何年何月,所以就盯着那张大图发呆。 刘谌看着图纸,也不停地盘算着,但当见到一个地名,不禁大喜过望,连忙开口道: “伯父以为,此地如何?” 顺着看向刘谌所指,姜维也是眼睛一亮,两人相视一笑,显然已有定论,确定好了战略,刘谌又跟姜维探讨点将之事,才合盖几封书信发出。 而姜维也留下两万兵由文鸳领镇沓中,一来此屯田之地不宜丢弃,边战边耕也是不错的选择,二是邓艾这厮不得不防。 这边刘谌与姜维的会谈尘埃落定,另外一边的邓艾却是陷入了尴尬境地。 曹奂的外逃消息传来时他还在苦等诸葛绪师纂回来,等师纂带着一脸灰败回来时曹奂已发出诏令,那封赏让他也心动不已,一时迟疑未决。 他猜测曹奂能出洛都定是司马昭刻意放手,其目的不过是想让其与钟会汇合,然后再出兵联合自己将曹奂钟会两人并十万军歼灭,就司马昭的实力和晋国手下兵马,做到这点完全没问题。 但是没料到的是后面的蝴蝶效应,不但吴蜀举兵,就连与高句丽有勾结的公孙氏,以及沉寂数百年的南匈奴都是起兵,这下晋国四面树敌,却不敢轻举妄动了。 邓艾原意是要乘机回到洛都,不说其他,就凭借这近十万兵也会让司马昭重视,哪知晋国此时自顾不暇,而他也被锁住了。 原来钟会早早就分兵一万进驻临渭,八千兵占据陈仓,六千兵驻守散关,这些动作竟将他死死困在西凉,不能东出。 “如今此局,当如何是好?” 第二更晚了,希望大家别介意,我能熬夜已是无奈,明天满课 第八十章 邓艾的心动 就在邓艾惆怅之际,邓忠却是来到营帐门外,见到侍卫手中端着的不知热了多少次的粗糙军食,不禁眉头一皱,一阵忧虑划过脸庞。 “少” 来人见到邓忠,就要立身见礼,却被其挥手打断,然后轻轻接过铜盘,轻声道: “汝下去吧!” 邓忠踏着轻轻的步子进入总帐,那鳞甲片的摩擦还是发出了零星声响,却是将烦闷的邓艾惊醒,他也不生气,只是平静地道: “本将说过,没有大事,未曾经过本将允许不得进来打扰我,没听明白吗?” 虽未呵斥怒骂,任谁都能感受到他心中的不喜,邓忠却是恍若未闻,将铜爵陶碗竹筷摆好才轻声道: “孩儿知道父亲心情烦闷,然则这样生气是不行的,不用膳就更不成了,父亲可是要征战天下的英雄,强健的体魄至关重要!” 听到声音,再回头看见邓忠一脸关切地望着他,邓艾不禁心头一暖,无奈道: “非是为父作贱自己,实在是心有所虑,不思茶饭,倒叫吾儿担心了!” 因为是邓忠,邓艾才无所隐瞒,直言而出,而邓忠似乎早有听闻,紧接着问道: “父亲可是为了曹奂和司马昭中间的选择而摇摆不定吗?” 听到儿子邓忠一言中的,邓艾眼中一亮,他思索半天,全无决断,如今自己亲人在,不是外人,探讨一下也无妨。 先是出营看了看护卫在四周的贴身侍卫,邓艾想了想吩咐道: “所有侍卫隔大帐五丈设防,未得本将允许,任何人不得靠近,否则,斩!” “是!” 确保了交谈的严密性后,邓艾才回到大帐中与邓忠就近而坐,也不客套,直接开口道: “吾儿说说,此时逆局,为父当如何抉择?” 虽然邓艾竭力调整情绪,那希冀的目光和言语的急迫表明此时他也非常迷茫而急切,不仅是为了邓氏家族,还有这么多兵马。 邓忠没有马上回答,而是认真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问道: “其实父亲,此事不难抉择,无非长远和目前的区别罢了,虽说抉择困难,关键还是看父亲的志向在哪里!” 听邓忠说得这么含糊,邓艾却是感觉到要抓住了什么,却又迷糊不清,总感觉朦胧,神秘而急不得。 “此话怎讲!” 邓忠也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分条理分析道: “此时父亲有三个选择。先说钟会扶持的曹魏,现在残余十万军龟缩于凉州武功县内,说起来还是咱们的督区,但是此时却有名义上的大司马钟会把控,凉州要害已被其全部占据,父亲前去,只能甘居人下。 再说司马晋国,晋国仓促建立,四方不服,如今的反对势力风起,不说匈奴和幽州公孙度,光是东吴的北伐军和蜀汉的齐王刘谌就能让司马昭手忙脚乱,虽说此时有些风雨飘摇,然也是父亲前去的最佳时机,您这几万凉州兵想来那人会欣喜不已,热情接待。 只是,其中问题也各有优劣” 听到邓忠的分析,邓艾虽然已有考虑分析,还是颇为赞赏儿子的才智,这么一分析,邓艾也觉得思路更加清晰了几分。 总的来说,邓艾现在可以说是个香饽饽,他的军队和所处位置对于魏晋都至关重要,而且不管他去哪边,都是会得到高规格接待,尤其是残魏。 但是平心而论,他更倾向于归顺晋朝,首先晋朝算得上是虎据中原,地广人多,且科技文化整体水平高,更重要的是,司马昭对他的信任。 但是归属晋国问题更多,已是中间间隔了残魏,要险之地被钟会把守,南部是汉中数万汉军,更兼山川之险,地利之便,自己无法回到东方;北方南匈奴叛地,也无法通过,也就是说,他回中原的路被锁死了,要回去难上加难。 更重要的是若是归属晋国,便背上了背主叛逆的恶名,这让洁身自好的邓艾万难接受,但是残魏钟会与自己不睦,若是受其差遣做炮灰,心实难安。 想到这里,邓艾发现自己又陷入了怪圈,回过头来似乎想起了什么,却又一阵模糊,许久才一拍脑袋,问道: “吾儿说有三条路,明明是两条路,投魏与降晋耳,第三条路莫不是降蜀,吾儿玩笑耶!” “父亲其实能猜到的,还是平时的思维束缚了罢!” 邓忠神秘一笑,眼中隐隐有炽热和激动的光芒在闪烁,显得格外兴奋。 架不住父亲的再三要求,邓忠在讨得邓艾的保证不生气的情况下,才缓缓说到: “虽此时凉州被表面钟会把控,但是父亲久与羌胡打交道,西凉大部皆听命于您,何不表面接受残魏封赏,但是听封不听调,结好羌胡,待得残魏覆灭,父亲乘势全据凉州,继而徐徐图之” “够了!吾儿休得戏言,吾邓家世代忠良,实非这等不忠不义之人,此事勿要再提!” 哪知邓忠不但不生气,邓艾话音未落就直接了当地问道: “父亲所说的忠心,是事汉之心,事魏之心,还是事晋之心?” 却是邓艾想也不想,直接了当道: “当然是忠于中原正统!” 说出这句他就后悔了,中原正统往日天下安定时,此语尚无错漏之处,但是现在天下纷扰,这概念却是相当模糊。 虽然现在据有中原的是晋朝,但他那是逆越而夺位,名不正言不顺。但是曹魏又算得上正统吗,讲真起来,曹操与司马昭无异,乃是夺得汉室半壁江山而来。 蜀汉号称中原正统,大耳刘更是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但是中山靖王刘胜乃是武帝时代的存在,传言膝下百余子,其间漏洞很大。 至于割据称帝的东吴大帝,则与草莽起家的刘邦无二,皆是兵兴马踏而得,也算不得什么。 这么一想,邓艾往日所念儒家的忠君爱国教条竟是开始松动起来,因为他越往深处想,越得出一个道理,那就是: 皇帝轮流做,今年到吾家! 换句经典的话叫: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当然,最地道的还是那句: 乱世出英雄,刀兵出政权! 这么一想,邓艾那颗沉寂的心竟是开始活络起来,邓忠的话像是在其心海掀起涟漪,而在各种推波助澜下化作骇浪惊涛,汹涌澎湃! “这些话应该不是为父和书册古籍教的吧!” 帐外却是突兀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洪亮如雷鸣,音浪滚滚。 “哈哈,启禀将军,这些话当然是末将教的!” 进来的壮硕身躯正是师纂,那个邓艾一直倚为左膀右臂的存在,邓艾也不禁有些惊讶。 “是汝?” 先来一章,再熬夜来一章,莫要生气! 第八十一章 争执 “汝?” 却是邓艾见到师纂分外惊讶,他一直将师纂视为亲信大将,自以为很是了解他,但是现在看来,师纂也不是一个安分的将领,这让他分外不喜。 心里有不喜,所以口上也是分外冷漠道: “汝乃吾亲信大将,当知本将的心性,却为何要唆使吾儿说此大逆之言?” 师纂见到邓艾发怒,面色阴沉,却“咚”的一声跪在地上,神色坚定而肃穆,举起右手发誓道: “吾师纂一心为主,绝无二心,若有反心,天诛地灭!” 古人最重信诺,邓艾见此,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然后上前扶起师纂道: “本将深知师纂乃是忠贞义节之辈,然此事关重大,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汝既进言,就说说汝之想法吧!” 显然,邓艾已经心动了,但是他要看看师纂到底是有所图谋,还是仓促所致。 师纂的回答让他心一禀,却是阴险至极,其大致方略如此: 残魏仓促建立,仅有凉州之地,但是却养着钟会和邓艾的十多万军,加上各地郡县守兵,竟有二十四万! 凉州处边疆,不仅要时时防备羌胡的劫掠,环境更是恶劣,加上诸葛亮和姜维北伐多次侵扰,实际凉州百姓不足六十万。 六十万百姓养二十四万兵,等于是不到三个人养一个人,比穷兵黩武还恐怖。 大军这么多,粮草征集定是迫在眉睫,无法的残魏定会加重赋税,如此一来,水深火热中的穷苦百姓定然会抗拒,与残魏朝廷疏远,恋旧的百姓就会依附邓艾,他算渔翁得利,无所为而得凉州! 卑劣之处在于亲手把百姓往死路上逼,自己从中做好人,这让一直秉持圣贤的邓艾眉头皱成了“川”字,纠结之色溢于言表。 虽然尚在纠结,邓艾依旧还是上书表示接受封赏,息兵归顺,如此也是静观其变。 果然,见到邓艾服软的钟会顿时大喜,一边让曹奂征缴粮草,一边让邓艾给出五万兵协助攻城,却是他要对长安出手了! 接到兵令,此时邓艾大军已经回到临洮,闻言邓艾略一思衬,便抽调军中一万伤残老弱郡兵,然后派两万战兵去换来两万郡兵并一封书信,全部由诸葛绪带去武功。 接到书信的钟会不仅没有生气,对于邓艾所言的戍边什么他根本不在意,而是看到邓艾服软,反而哈哈大笑。 朝堂之上,钟会将这事情一说,曹奂是很高兴,这样一来就有十三万军了,对晋作战不远了。 就在此时,司徒卫瓘站出来奏道: “启奏陛下,骠骑大将军尚有七万整装大军,若是大司马伐逆,这七万不得不防啊!” 听到这话,曹奂也是一惊,一直以来他将钟会看作自己人,但是那个邓艾却很是陌生,听到其臣服,还非常高兴,如今这话一出,他又猜疑起来,连忙看向钟会。 一旁的刘寔有些皱眉,他虽对一直没有动静的卫瓘少了几分疑虑,却从未放弃过关注,如今这话一出,表面上是忠心为国,但怎么看也有些唯恐天下不乱的意味。 钟会也是面色有些难看,说实话,他也不愿将邓艾逼得太急,毕竟自己目前未建寸功,一味的强势实在不妥,却是打算拿下长安后再拿捏邓艾。 “陛下,司徒此言有理,然边疆多蛮夷,常袭扰边郡,不得不防,且吾军占据散关陈仓等险地,却是不用畏惧!” 鉴于卫瓘是自己的亲信好友,钟会也不好言之太过,转而问道: “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不知司徒可有征集足够粮草?此战事耽搁不得,否则只有来年再兴兵了!” 卫瓘正要说话,却被上首的刘寔打断,只见他起身奏道: “启奏陛下,这征收赋税未免太急,且五税三是否太过,如此定会激起凉州百姓的抗拒之心啊!” 确实,为了尽快筹集军粮,钟会让司马一算,得出的数据直接分摊在每户身上,却是达到了惊人的五税三! 五税三是什么概念,就是要拿走百姓辛苦耕劳两季的大部粮食,百姓除了上交军粮,再受到地主官僚的层层盘剥,余种都不够,何谈吃食? 此令一下,凉州百姓纷纷抗粮,已经造成数次暴动,虽被大军残酷压下,还是让许多无法生存的百姓逃入荒山,做那原始野人。 晋国至今未理残魏,就是要让其自掘坟墓,再出来做那救世主,如此这般,百姓感恩戴德,焉有反意? 哪知钟会立马怒了,他出自名门士族,与皇族贵胄一般看不起低等百姓,认为那是天生来就是受奴役的,见此连忙出言道: “丞相此言差矣,如今大魏身处危亡,正是百姓为国奉献之时,吾大军冒生死上阵,尔等如何不能节衣缩食?” 见此,刘寔摇头而退,他突然发现自己当初的抉择多么荒唐,如今的一切是自己谋划,现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残魏走向消亡。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刘寔,钟会自鸣得意,他发现这朝堂成了自己的一言堂,这种挥指江山的感觉让他颇为沉迷。 回到大营内,就将正在操演的数位大将集齐,商讨伐逆大事,却不曾发现一个人神色淡定,眼眸中却有一股紧张而兴奋的异色,他就是胡烈! 得知自己辖地内多有动乱,已经回师到陇西的邓艾急忙出去查探,焦急之色不似作假。 “不交不交,当官的是人俺们就不是人啊,凭啥当官的吃香喝辣就让俺们啃草根树皮!” 一个领首的,身上多有伤痕的农民手执柴刀,神情激奋,似乎已经陷入癫狂边缘,稍有不慎就要暴虐而出。 在他身后的是一众粗布衣衫,面上青铁之色,不知是被殴打而致,还是饱受饥寒而致。 在两边对峙的中间,则是几个汩汩留着鲜血,眼睛翻白的粗布百姓,显然是在争斗中被砍倒,已无活命之机。 对面站立的,则是一众郡兵捕快,簇立一个络腮彪形大汉,这大汉身着丝绵,头戴高冠,却挺着个大肚腩,在下颌的蜈蚣刀纹映衬下,显得十分滑稽。 只见他瞥过前面的尸体,大眼中闪过一丝凶狠,暴虐地看向一脸紧张的瘦弱百姓,冷哼一声道: “老子也是战场上退下来的,敢跟老子动刀兵,信不信老子分分钟灭了汝等泥腿,陛下的命令即是天命,胆敢不遵天命,就是找死!” 听到他这么一说,尚有顾忌的手下爪牙顿时得到了鼓励,就要提刀而上。 而瘦弱百姓在恐惧中兴起一股狂暴的怨恨,对郡官的恨,对当兵的恨,还有对所谓的陛下的恨! 绝望逐渐被坚定所覆盖,淳朴的他们此时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既然汝不让吾等好活,那大家就一起死吧! 就在两方都准备爆发出击时,一个威严而又洪亮的声音响起: “住手!” 昨晚睡着了,我也是醉了,今早饭都没来得及吃,先来一更! 第八十二章 恩公的心思 “住手!” 听到这颇具威严且中气十足的声音,那官员面色一滞,有些惊惧地转身。 “啪!” 刚刚转身,却被一个响亮的耳光给掴得立身不稳,火辣的疼痛让他不禁血气上涌,回头瞪了来人一眼。 “咚!”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邓艾身边的师纂一脚撂倒,额头与坚硬的石板来了个亲密接触,传出撕心的痛。 “小小都尉,胆敢轻视吾骠骑大将军,瞎了汝之狗眼!” 那个都尉挣扎起身,依旧还是异常凶狠地盯着邓艾,邓忠气不过,就要抽出腰刀,却被邓艾拦下,平静道: “莫要冲动,一切问清缘由再做决断,私自动手伤人可是属于知法犯法,罪加一等!” “大将军呐,您就发发慈悲,跟那个什么陛下说说吧,俺们真的没活路了!” 领首农民男子眼力劲不错,知道邓艾来头不小,急忙跪下苦苦哀求,其他人见状也哗啦啦地跪倒一片,哀嚎遍地。 “救命啊!” “” 看到这情节,邓艾虽心中有数,面色还是故作不知,但是倒地不瞑目的几人的惨状还是让他心中一禀,十分不忍,惊忙地拉起众人,抚慰一番后才回头冷冷问道: “怎么回事?征缴粮草本是朝廷定事,为何起了这般争执,还导致了伤亡?难道就没有王法了!” 都尉也知道邓艾的来头,但是说起来他可是大司马钟会帐下的兵,对前者并无多少畏惧,只是镇定地开口道: “奉大司马之命,监督征缴粮草,若遇抗拒不缴甚至顽固抵抗者,吾有权做出决断!此乃国家大事,吾亦奉命而为,大将军却横加阻拦,末将定会如实上报今日之事,请朝廷裁夺!” 言语之意,竟是要状告打了自己的邓艾,而且言语颇为骄纵,显然已得交代,所以才镇定自若。 此计乃是卫瓘进献给钟会的,为的就是防止邓艾插手,不说激起民怨,单单若是邓艾出言或者出手横加拦阻,等于是得罪了钟会,两人离心离德,残魏变回更加羸弱。 邓艾虽然猜到了钟会的意思,无非料定自己不敢与其叫板,不过钟会始终不了解邓艾的性格,只见他剑眉一竖,星目爆发道道厉芒,夺人心魄。 “来人,将这个草菅人命,枉为民官的东西拿下,审理清楚之后,若有杀人之罪行,斩!” 便有两个虎狼侍卫上前架住这彪形大汉,大汉力气颇为不弱,竟是拼命地挣扎吼道: “邓艾,吾乃大司马的人,汝敢杀吾,来日必将死无张身之地!” 看着那人被架走,依旧不甘地怒吼,邓艾冷冷一笑,道: “本将只知道当官为民,不知什么替谁办事,这事来了谁也不行!” 然后看向那帮感激地看着自己的人,顿时一阵忧伤浮现面庞,然后回身令道: “传吾凉州都督令:凉州辖下百姓一律按战时征税五税一,但凡多征者,如数退还,而在此间闹出人命者,全数捉拿归案,凡事查出有盘剥百姓者,杀无赦!” 这满含杀气的话语让周围目瞪口呆的郡兵捕快一颤,尤其是那几个争抢在前欲求立功的狗腿子,更是双脚发颤,某人胯间竟是开始湿润,传出一股腥臊味,让周围人惊慌又错愕。 与其相反,那些抱着必死之心的百姓则如同从地狱到了天堂,又诚挚地跪下高声喊道: “谢谢大将军,谢谢恩公” “谢谢呐,好人” 看着这些人真情流露,饶是邓艾在战场征战多年,练就了一颗铁石之心,也是被深深触动,也不禁眼角开始湿润。 他邓艾来自于普通百姓家,自幼过着艰苦生活,尤其是经历了战火纷飞的童年,他才知道粮食对于百姓的重要,此时之举,就算没有谋划也会出手。 邓艾令下,其与朝廷大相径庭的令则,虽然让众多郡县错愕不已,但是当临洮的事件传出,尤其是邓艾亲自主持斩杀都尉后,许多惊恐的都尉连忙写信给钟会,备说邓艾之逆举,希望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些都尉都是钟会帐下,对钟会的话向来坚定的执行,自以为奉命行事的众人也不禁盘算起自己的罪孽。 此次征税实在太过,使得各地凉州均有抗行之举,收到钟会铁血命令的战场下来的众人自然不会客气,所以邓艾这一把撸下去,竟是抓取了近百位犯事之臣,虎头刀一起,数十位罪大恶极的人被砍杀。 顿时,邓艾解救凉州的无数百姓,“恩公”的叫号越传越远,那仁慈之心和护民之举风潮一般席卷,声威之盛,已全然盖住魏国大司马,更别说傀儡曹奂了。 这下,原本还在为马上就能立马横刀,指点江山而兴奋不已的钟会顿时大惊,看着眼前高高的一摞上书面色铁青。 上书有就实陈述邓艾的抗逆之举,有人直接状告其心怀不轨,而一些人则拿邓艾下令杀死数十人说事,言说的内容让钟会不寒而栗。 他原本打算先挥师长安,再回来收拾邓艾,就算不能将其抹除,也要剪除其羽翼,让其变成没有任何威胁的存在。 但是邓艾这般举动让他措手不及,不仅军粮未能如期筹集,据密探来报,百姓现在大多煲邓而贬钟,这让一直以朝廷栋梁,天下救世主自居的钟会感觉到受了声誉上的损害。 “陛下,这邓艾居心叵测,阻扰陛下伐逆大计,实在罪无可恕,某恳请陛下削去其爵职,吾定要将那厮擒至陛下堂前,让其磕头认错!” 之前钟会一直不愿出手对付邓艾,除了忌惮还有就是不愿自相残杀,但是邓艾之行实在让他忍无可忍。 邓艾不但归还多征收的税收,而且大半留下作己军军粮,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入钟会手中,眼看十几万大军就要断粮,自古听闻断粮变乱的钟会也是怒了,势要除掉这个居心不轨之人。 “陛下,不可呀!日前老臣就曾言五税三实在太过横征暴敛,百姓离心离德尚罢,然争端冲突不断,如今大将军一举定乾坤,民心归附,说明怀柔政策方位上计。 如今邓大将军即使民心,若大司马兴兵讨伐,以凉州人悍勇,若真心帮扶邓艾,吾等危矣!” 一旁的卫瓘也急忙帮腔道: “丞相所言有理,切不可因小失大,伐逆之途尚需粮草器械,没有百姓支撑,实在艰难万分!” 一旁的钟会不愿了,卫瓘一直以来都与自己同列,如今却是站在刘寔一边,更是让钟会觉得自己错了,但他是一个骄傲的人,是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怎么,这时诸位都忧国忧民了?别忘了吾那十多万大军就快断粮了,没有军队,拿什么保平安,拿什么兴复社稷?” 曹奂也是颇为踌躇,看了两边一眼,迟疑道: “这” 熬夜来一更,明日满课,不说了,多担待! 第八十三章 先攻巢县 当武功县的残魏还在争执不休时,东吴的水路大军已经水陆并进入庐江和淮南两郡。 水路前军一万大军由先锋大将陆抗乘数十大型舟船沿巢水进入巢湖,路经巢县,这个依水边狭长平地建立的城池。 巢县原本也不过是庐江郡的一个普通县城,然则自从魏吴各立,这里竟成了方圆百里最靠近边境的城池,且乃是把守巢水的唯一城池,所以魏国在这里部署了六千兵士,更是将城池加高到两丈有余,可谓一军事要地。 陆抗想要通过巢水,就必须得拿下巢县县城,不过他手里有一万骁勇水军,而且攻城器械足备,倒也可堪一战。 “诸位,此巢县临水而建,然城池高大,都说说,怎么攻打!” 陆抗对于第一场战斗很是看重,虽说晋国目前面临四面皆敌的窘境,然其他军队还没展开,所以也只起到了牵制的作用而已。 “将军,这巢县不过是小小一县城,末将请命领兵五千,定将其鼓噪拿下!” 站出来的是一个英气勃发的青年,虽然一看其眉间青涩,就知道这是一个战场雏鸟,但是那灵动而明亮的眼神却是很有英锐之气,想必不出几年,又有一个成名战将浴血而出。 他就是孙家子弟,孙悌,大世家孙家青壮一辈,能在孙琳被打压后起来,说明其才能也着实不凡! 孙悌此语一出,顿时得到了大家的支持,在他们眼中,没有什么战局把控,有的只是一腔热血,和勇往无前的决心! 看着大家斗志高昂,陆抗满意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是一叹,他原本打算集思广益,听听大家的看法,但是却是如此结果,也没失望。 “将军,末将有一言!” 正在陆抗纠结要不要立马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一个成熟稳重的声音响起,转头一看发现是老将伍延,陆抗顿时一喜,温和问道: “伍老将军征战多年,经验丰富,不知伍老将军有何教吾?” 见到陆抗虽年轻,却一点也不骄不躁,原本还有些忧虑的心顿时大定,拱手道: “谢将军夸奖,末将不才,却以为敌吾差距不大,且魏军有城池之险,地利之便,正面攻杀却是恐难遂愿,当以智谋!” 听到这话,陆抗不禁一喜,其所虑竟是与自己相同,果然英雄所见略同,见到几个青年武将不服,连忙呵斥平抚。 当将自己的智谋讲出,就连伍延都不禁抚掌赞叹,陆抗却是谦虚依旧,让众人更加信服了几分。 “传令:孙越领兵两千四散埋伏,静听号令!” 一系列命令传下,原本在巢县南部五十里的舟船开动起来,朝着巢县急速前进,在水上连起一条长龙,颇为壮观! “报!禀王将军,南方十里地现吴军船队,兵力约万余,正朝县城疾行而来。” 巢县守将乃是王双,靠平定毋丘俭和诸葛诞起家,身高七尺,虎背熊腰,很有气势。 听到吴军来攻,他先是闪过一丝惊慌,然后大眼珠子一转,急忙令道: “快去庐江禀告王浑太守,令将士们坚守不出,齐备巨木滚石,待到敌人力竭,嘿嘿!” 显然,这是一个颇通军事的人,这一安排,无疑是最好的防御手段。 靠近县城五里,两千兵士悄然靠岸蹿入芦苇荡中,隐藏之后,没有半点声响。 陆抗领军来到渡口,却发现所有守兵都退入城内,城上人影绰绰,一片奔忙。 泊船靠岸,八千士兵在城外三箭之地列阵前行,陆抗一挥手,孙悌领命上前吼道: “城上的人听着,贼子司马昭大逆不道,如今吾大军兴王师,诛叛逆,但凡投降者,一律不究!” 城上的士兵虽然有些惊慌,但是却没有引起骚动,因为这皆是司马昭当初班师留下的部队,忠诚自然没问题。 见到城上没动静,陆抗眉头一皱,然后环顾身后将士道: “眼前就是接下来要征服的城池,那不仅是城池,更是军功,还是财富,攻进去,这些都会有的!” “杀杀杀!” 待得将六架高梯抬至,陆抗举剑喝道: “脚下有石,提脚踢之,前路有敌,与吾拿之,谁敢!” 还没说完,孙悌就抢先而出,惹得几个反应慢的一阵艳羡,陆抗也不啰嗦,开口道: “与汝三千兵,攻打城池,吾当亲为汝擂鼓助威!” 孙悌也不啰嗦,抱手而退,片刻后,三千兵士在孙悌的领导下呐喊着冲向城下,数路清扫铺路小队在前,数百弓箭手紧随其后,后面才是担着六架高梯的兵士,其后就是刀盾兵,他们是夺城主力。 “冲呀,给吾杀!” 孙悌朗声一喝,竟是跟随军队一起靠近城脚,距离城脚六十步,刀盾兵立下盾牌,弓箭手在盾牌后弯弓搭箭,而清扫小队则冒死清理路障,拔除鹿角,铁藜。 看到前面的人已进入射程,王双急忙高声唤道: “全军听吾号令,目标清扫小队,弓箭准备!” 眼看清扫小队靠近了护城河,孙悌直接下令让弓箭手射箭,对城头军士进行压制。 “射击,射击!” 几百弓箭仰射而上,箭矢在空中发出“嗖嗖”利响,划出美丽的弧度,然后要么撞在城墙之上,碰撞出“笃笃”响声,有的则越过城垛,向那满脸惊惧的魏兵飞去。 “噗嗤噗嗤!” 利器进入身体,那如同丝帛撕裂的声音让众将士心神一震,面色悚然,竟是开始缩头躲避。 “起来,给老子起来消灭他们!” 王双见士兵大部皆是伏下躲避,顿时一怒,抬脚就对旁边两人狠狠地踢了两脚,深知这位将军脾性的将士不得不咬牙起身,弯弓对着城下射击。 “嗖嗖嗖!” “噗嗤!啊!” 身上只有简单衣甲,却在最危险的地段清扫的将士成了王双的主要攻击对象,箭矢汇聚成乌黑箭雨,带着无匹地威势冲来。 两方面都开始对射,占据地利之利的王双残忍笑着眼前那被无情吞噬的小队,已有近五十的将士永远倒在血泊之中。 虽然知道此时是十死无生,但在孙悌的监督下一队队清扫之人前赴后继,无谓生死的扑上。 终于,在死了近白的将士后,城墙外才被清理出一条路,早已急不可耐的孙悌一把推开身前士兵,领先扛起高梯往前冲去,竟是要充当冲锋队员,十分大胆! “上上上!” 一边左右躲避的同时还不住用手中的长刀劈开一支支箭矢,不待梯子架稳就双手扶梯而上,刀柄却是被咬在口中。 见到孙悌如此冲动,陆抗顿时一急,连忙吼道: “快去将他拉回来,怎能亲临险境呢!” 不说了,好困!求推荐退支持,谢谢! 第八十四章 芦苇埋伏 可惜陆抗的吼叫孙悌是听不到了,只见他手脚并用,快速往上爬,如同壁虎一般敏捷。 眼看孙悌已经上到一半,将其他将士落后半截,却在此时一个冷厉的声音传来,让其心里一紧。 “滚石檑木,给吾扔!” 虽然孙悌已经做好准备,没有铁盾的他紧贴梯子,依旧快速向上。 “咚咚咚!” “咔嚓咔嚓” 顿时无数无数巨木滚石被城垛内的将士扔下,城下以及梯子上的将士顿时惨遭重击,便听见一声声骨碎血溅声音。 “啊” 听见周围的惨叫,孙悌很是恼怒,刚刚一根巨木砸在他背上,虽没有造成影响,却让其背骨传来碎裂般的痛觉,全身竟有一阵麻痹,眼看就要仰身滚下,全奈旁边眼疾手快的偏将扶住。 孙悌正给对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却发现一重逾百斤的滚石顺着坚固的梯子翻滚而下,还不待其说话和闭眼,便见偏将那头颅如同嫩瓜一般轻易破口,红体四射,将旁边的孙悌喷得满脸都是。 虽然液体朦胧了他的眼帘,却怎么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恐惧和悲愤。 “张雄” 一声撕心裂肺的怒吼,似要将其那无穷的怒火宣泄而出,若是怒火可以凝成实质的话,想必城上的人也会被这滔天之火吞噬! 城下的弓箭手一见城上兵士全部都在对付攻城的袍泽,顿时凶焰在眼中汹涌,手中的弯弓也被拉至满月。 “放!” “嗖嗖嗖!” “噗嗤” 便听见许多惨叫,这数百箭矢覆盖而上,数十正在探首扔石头的兵士被射杀,其余士兵不得不立马躲避。 王双见自己的手下皆畏缩,且吴军又开始登梯,顿时大急,急忙令弓箭手射击,两千晋军片刻不停地对付敌人。 如此一来,汝攻吾伐,伤亡数字开始迅速变大,而城下早已堆满巨木擂石,而在石堆中四处是裸露的吴军衣甲,人早已被砸得面目全非,尸骨不成形,汩汩鲜血汇聚成流,将护城河染的鲜红。 看到将士填命,陆抗眼中除了愤怒还有就是羞愧,但是表面却不动声色,眼看自己的将士伤亡近千,眼中一缕精光闪过,继而吩咐道: “传吾将令,大将后撤至渡口,令孙悌快撤!” 旗官将令旗一挥,坐镇的偏将急忙传令至城下,让将士们后撤。 传了两次,却发现孙悌依旧不理,副将却是自顾带着刀盾兵和弓箭手退去。 孙悌在离地一丈许的梯子上左闪右避,虽然身体灵活,身上却依旧有好几处伤,衣甲也有些破烂,他多次想暴起突上,依旧被压回,就在其向再做努力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却让他亡魂皆冒。 “来人,让这帮死顽的东西见识一下铁汁的滋味!” 听到这话,孙悌便心道不好,急忙大吼一句“退”,便转身腾身而下,“咚”,身体在地上翻滚两周,孙悌爬起来就往护城河外奔。 “啊” 回首一看,却是见到几个来不及撤退的兵士被那滚烫的铁汁溅到,身体顿时大片气泡,皮肤破裂,露出里面腥红的血肉。 受到伤害的士兵难忍那钻心的痛,手在脸上一挠,顿时鲜血飞溅,杀猪般的惨叫愈发惨烈,偏偏不能立马死去或者晕死,在地上翻滚,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铁汁即是废铁加大火烧成的液体,温度之高,可灼万物,岂是区区凡躯可挡? “撤!” 从牙齿缝里蹦出一个字,强忍内心那几乎快要爆发的疯狂,带着残余的几百人仓皇退去。 “哈哈!东吴大军,不过如此,来人,给本将追!” 王双见孙悌那一副狼狈像,再看已经前行了近千米的千余人,便知吴军出现了溃逃,急忙喝道。 副将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虽然他们此时处于胜势,但是毕竟兵力不占优,但见到城外那溃逃的落魄吴兵,便不再犹豫,领命而去。 “哈哈,儿郎们,给吾追着这帮软狗砍!” “呜呜呜!” 见到吴兵那惊慌已不成阵型,顿时晋军呼啸起来,眼中是久经沙场的浓郁煞气,眼中也闪烁着狂暴的兴奋。 “快撤,望渡口撤!” 见到晋军追来,虽然自己也很是疲惫,孙悌依旧咬牙催赶着,许多受伤的将士面色惨白,不时回首看到那愈发接近的追兵,神色更加绝望,就连崩裂的伤口留下一路的鲜血也来不及理会。 “呃,啊” 最后一个伤兵被王双追上,一刀划过,头颅带起飞溅鲜血,落地那眼睛里仍是惊骇,躯体却被双双脚踩过,胸骨塌陷。 此时孙悌却来不及理会,依旧拼命跑着,看到眼前是一片芦苇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急忙吼道: “分开跑,渡口汇合!” 顿时几百将士四散而开,闯入那高过头顶的芦苇丛中,王双不以为意,反而觉得是孙悌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也高声吼道: “儿郎们,狩猎时间到,功名就在眼前,各自奔命吧!” 说完竟是首先追向中间的孙悌,而其他晋军则一声欢呼,狞笑着冲向被芦苇减缓速度的吴兵。 “投降吧,汝逃不掉了!” 王双一直盯着孙悌,直觉告诉他这是一条不小的鱼,为了不出现抢功,他还特意将手下将士散了开去,只留下三十亲卫跟随。 孙悌身边跟着亲卫十数人,只不过由于跟着孙悌率先攻城,所以皆是身带着伤,闷头咬牙坚持。 “咔嚓咔嚓!” 孙悌不管前路,只管狂奔,一丛丛芦苇杆被踩断,身体将横竖乱倒的芦苇杆撞开,裸露在外的脸和手都出现被锋利的芦苇叶剌出的血痕。 “哼,不识抬举,给本将射!” 见到孙悌片刻不停,也不答话,王双感觉到自己的诚心被鄙弃,顿时大怒,让亲卫射杀那些无关紧要的士兵,只有孙悌,誓要亲手拿下枭首泄愤! “嗖嗖嗖!” 近十支箭矢呼啸而出,顿时将三个挡在后面的吴兵射杀,来不及发出惨呼,便倒在芦苇丛中。 虽然孙悌心里在滴血,但他更知道此时不能放弃,否则就前功尽弃了,他原本打算正面拿下城池,奈何不得法,但是现在还有最后一个机会,他绝不能坏事,否则死去的弟兄的血就白流了。 突然,前行的孙悌被眼前芦苇里的一束亮光闪到眼,顿时一喜,悬着的心也慢慢回落,急忙吼道: “分开撤!” 说完便向两边跑去,亲卫知其意,也是连忙望两边跑。 追来的王双见到孙悌突然转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突然敏锐的他感到一阵危机降临,令其亡魂皆冒。 “趴” 还没来得及喊趴下,便见身前一丈处传来一阵梆子响,顿时无数箭矢呼啸而来。 “嗖嗖嗖!” “噗,噗!” 闪躲不及的数十晋军被上百箭矢覆盖,处于身前的王双直接被近十支箭矢射中,一支箭直接从其眼睛贯入脑后,带出浆白。 失去知觉的王双眼睁睁看着箭矢将身边的亲卫射死,而眼前芦苇从中也是奔出近百吴军,居中便是头盔插着高高红樱的陆抗。 仰面倒下,有芦苇铺地,倒没发出太多声响,王双死前看着蔚蓝的天空,眼中闪过浓浓的悔恨,一个词从其嘴中艰难呼出。 “有,有埋,伏” 先来一更,稍后再加更,千叶一直在努力,你们也要给点支持哟! 第八十五章 下巢县 主将王双死得悄无声息,那三十亲卫也被陆抗等人全歼,所以其余晋军并不知道他们的主将已经阵亡了。 一张张开的大网在这宽阔的芦苇荡里铺开,等待着一只只乱了方寸的兔子,每一刻,都有晋兵莫名的倒下。 “呲” 一声轻响,一个落单的晋兵被人从后面捂住嘴巴,一把锋利的匕首快速划过其喉咙,只依稀听见“咯咯”两声,那还抱着手臂的手无力垂下,眼睛神色也涣散起来。 哪知吴兵非但不停手,还顺势将其右耳割下,也不嫌血腥渗人,便就那般贴身放在胸口,这只耳朵,却是他的功绩证明。 这只是整个芦苇荡的一角写照,如此情景在周围各处时有发生,不过一直兴奋找寻吴兵的晋军依旧还没发现。 半刻时间后,晋军的人数已经锐减了近一千八,竟是比吴军正面攻城还多。 “咔嚓!” 一个警惕的偏将踩过干燥的芦苇丛,手中却还在嘀咕有些不对,但是看到身后有三个属下相随,也就安心了许多。 “呃” 一声闷哼,像是人的痛呼,却又是那么的轻飘无力,久居战场的偏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却是徒然一顿,再静听却没了动静,心中总感觉这一场景很诡异。 “尔等可否听见一人被杀死时发出的闷哼?” 三个属下闻言也是停下细听,半晌也没有动静,其中一个兵士说道: “将军怕是听错了,这里只有俺们走路发出的声音,惨叫倒是没听见。” 又听了几息,发现依旧没有声响,偏将一摇头,心怀疑虑地往前走,握紧剑柄的手愈发使劲,目光却是多了三分警觉。 “噗嗤!” 一声利器贯入体中的声音在耳边乍响,将心不在焉的偏将吓得一颤,待其回头一看,才发现一个人倒地抽搐,一支箭矢仍残留有余威,在那里颤抖不止。 而在旁边之前自己听到声响的方向几个吴兵逐渐显露出身形,偏将最先看到的,自然是其手中那张张铁弓。 两个属下也顾不得理会死去的同伴,急忙双双汇聚在偏将身边,一个晋兵余光见到吴军将士抬起手中的弓,来不及想便横身拦在偏将身前。 “噗” 两支箭矢直接透体而入,偏将伸手接住徐徐倒下的属下,却在其背上摸到尖锐的箭尖,鲜血顺着箭杆汩汩留下,手中的温润以及那独特的腥味将偏将刺激的一颤。 清醒过来的偏将顿时知道情况的不对,转身便朝着反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吼道: “有埋伏,大军退回城中固守!” 奔跑过程中偏将听到重物落地的响声,知道是跟在自己身后的最后一个士兵也死去,顿时心一紧,但无可奈何的他只得一边跑,一边吼: “吾乃巢县安丰,各部人马尽快与吾汇合!” 跑了这么久,他也大约忘却了方向,虽然气喘吁吁,汗水将衣衫浸湿,却总感觉一股危机将自己笼罩。 “是安丰将军?快过去!” 突然听见旁边有声音,知道还有余兵的偏将安丰顿时大喜,急忙跑过去,但是突然一声弓弦仿佛在耳边颤动,便听见“嗖”的一声,一支蓄力已久的箭矢来到背后。 长期征战练就的敏锐感知让其毛孔舒张,急忙往前一翻滚,便发现箭矢擦着耳朵飞过,插入一旁的芦苇中,箭矢带起的劲风将其耳朵刮得生疼,但终归是活命一次,安丰不禁庆幸地长舒一口气。 “呃” 突然喉咙一痛,安丰一把捂住喉咙,却发现一支箭矢从脖子刺入,腥甜的血液涌向口腔,他艰难回首,发现一个英气勃发的将领装扮的青年手中的弓仍未收回,那股危机便是来自于此人,狠狠地看了前者一眼,似乎要将其烙印在脑海,才软软躺下。 那将领便是孙悌,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整,他又带着亲卫加入了伏击的行列,知道自己仇恨的王双已经死去,他也只好把目标对向其他敌将。 之前许多普通晋兵从前面经过,他都没有出手,要的就是打乱晋兵整个队伍,目前来看,效果不错! 虽然首先发现不对的安丰已死,但是那几个将士却是也得知,连忙一边跑一边吼,晋兵慌乱中也不管什么列阵防御,争相跑在前面,唯恐落在后面被砍杀。 看到这拉长有一里,人数逾三千的晋兵仓皇退去,汇合的陆抗孙悌等人露出了然的笑,全军近九千人死死衔在后面,一边砍杀,一边追赶。 饶是晋军将士死命狂奔,依旧还是不断有人饮恨倒下,在这快速的追赶中,所有人快速接近巢县县城。 县令叶星辰,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贫家子弟,站在城楼上焦急地扫视城外的大道,不时来回走动,当看到自己的部队回来,顿时悬着的心逐渐回落,急忙让守城的兵士放下吊桥。 开始见的晋兵狂奔,只觉得有些不对,但是当发现出城追击的兵士少了近两千,顿时发现了问题所在。 再看到后面烟尘中旌旗林立,在风中翻腾,却是熟知的吴军的,顿时面色一白,也顾不得这许多,连忙吼道: “起吊桥,关城门,快!” 但是此时仍有千余兵士未能进城,在门口与阻拦的将士挤成一团,当阻拦的人听到一些吼叫,那慢慢关上的门也就逐渐被挤开。 “狗娃,汝这猪彘不如的东西,俺可是汝哥,快放俺进去!” “铁柱,咱俩光屁股玩到大,俺死了,汝怎么向俺娘交代!” 县令也发现这情况,虽急得跳脚,却无可奈何,只得在那里高声大吼,最后怒得拔出腰间的刀,砍倒犹豫而不听号令的兵士,亲自动手转动吊桥的操纵杆。 可是吊桥不轻,非县令个人力量可以启动,而且一旁一个兵士眼见自己的亲人就要被拦在吊桥之外,不禁凶狠地看向县令,手中的长枪也是突然刺出。 “噗嗤” 没有丝毫注意的县令就此死在自己属下的手里,他看了看踏马过吊桥的陆抗,眼中闪过一丝遗憾,才软软倒下。 “司马逆贼,吾欲改邪归正,反了!” 兵士也不傻,发现周围不少人对他露出血芒,顿时浑身一颤,急忙吼道。 这一声大吼吸引了许多城上将士的注意力,当他们发现吴军已经突入城门,才不得不丢下手中兵器,一些打算负隅顽抗的人也不愿对昔日同袍下手,急忙转身下去迎战吴军。 但是此时的晋军又如何是吴军的对手,陆抗率领全军四下攻掠,将所有胆敢反抗的敌兵斩杀,最后参军领着两百残兵从北门退出,望六安而去。 当陆抗踏入那颇为威严的守将府,也就宣告了巢县的陷落,这也算是他们北伐夺下的第一座城,也是标志着东吴真正的北上之路就此开始! 清查府库,粮草器械的陆抗也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一边派人往回走向中军,也就是此次北伐的督军陆凯禀报,一边也派遣兵士和斥候大队北上追杀残兵,也是谨防北援晋军的到来。 当巢县的陷落传入洛都,这个安静得有些压抑的大都市时,也是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本已病入膏肓的司马昭更是吐血三升。 “陛下,此时四下皆敌,兵力分散,将军杜预又在长安,却当如何?” 听说明天有什么推荐,虽然我看不到,还是好期待,谢谢主编大大! 第八十六章 齐王东出 说话的是录尚书事,司马亮,同时也是司马懿第四子,算起来,还是晋帝司马昭的兄弟。? 听到司马亮的话,大家都一脸异色地看着他,司马昭刚喷出一口血,感觉舒坦了许多,想了一下,对着文臣位的贾充问道: “公闾,汝以为当如何?” 看得出来,司马昭对贾充很是信重,开口就问贾充,贾充深谙为臣之道,一脸谦恭地道: “回禀陛下,想吾大晋文武齐备,臣以为当兴兵建武,然人各有计,当听听其他大臣的看法。” 说话的同时,他的眼睛也向后面的裴秀,石苞等人看去,这话让这帮表面上温文儒雅,内里桀骜不驯之辈神色多少缓和了些。 闻言,司马昭也看向裴秀,何曾,荀勖,张华等人,现这些人个个智眉星目,皆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淡然镇定。 看到自己朝堂人才济济,司马昭也不禁自豪起来,这些人虽大多是曹魏遗臣,但大多都是他提拔起来的,忠诚和才干毋庸置疑。 “诸位爱卿以为,公闾之议如何?” 虽然实在问计,但是谁都看出了司马昭也是赞同征兵的,所以都缄口不言,而坐在第四排中的一个三旬男子却起身奏道: “陛下,微臣认为,征兵之议,殊为不妥!” 见到这人起身,司马昭还颇为不虞,仔细一看才现是以刚直著称,时任中书令的张华,顿时收束情绪,认真问道: “茂先有言,但说无妨!” 得到司马昭的肯定的张华面色不改,依旧拱手道: “启奏陛下,逆贼钟会伐蜀,兴兵逾二十万,粮草器械无算,国库储粮不丰,百姓收获无几,是以征兵无粮,着实无法!” 张华的话说得很直,站的角度也是以民为本,让司马昭无言以对,贾充眼见自己的谋划要破产,眼中闪过一丝阴厉,连忙出言道: “陛下,此时不同往日,乃是兵戈战伐之秋,当以战时虑事,是以征缴粮草当以战时为准,提高一成即可!” 晋国承袭魏国大部土地,占据的是中原沃土,不算蜀汉的益州,吴国的交州和扬州,荆州南,再除去残魏占据的凉州和公孙氏据有的幽州,算上荆北七郡,竟还有八州之地! 一成的赋税也算不得多,比起钟会的五税三已经是很小的一部分,其原因在于晋国土沃人多,不比其他国要么土地贫瘠,要么有山越,南蛮的袭扰。 洛阳定计,刘谌自然一无所知,当听到孙悌拿下巢县时,他已身在巴东郡白帝城。 站在这宽阔高大的白帝城城楼,看着城门外那高逾一丈的“白帝”公孙述的石像,心中感慨万千。 白帝城三面环水,西面便是八阵图,据长江瞿塘峡险要,易守难攻,初为王莽手下大将公孙述所筑,见白鹤井有白气升腾,寓意白龙腾飞,故取名白帝城。 这新城乃是之后所筑,原来的城墙毁于公孙述兵败之时,在刘备经受“火烧连营”后,加固不少,蜀汉失去荆州后这里便成了东边门户。 在刘谌背后城中,最显目的便是刘备最后的居所“永安宫”,显得那般苍老荒凉,开始刘谌还打算进住,但是那气氛还是让他又搬回了军营。 从某种角度来说,刘谌对刘备是心存不屑的,他除了顶着名义上的皇亲国戚,再就是性格温和憨厚点,也没有什么长处。 别的不说,好容易得大半荆州,好容易才获得点活动空间,当看到6逊这个后起之秀时,一句“吾经历之战阵多矣”,让他沉醉于自满中,留下“火烧连营”“白帝城托孤”两千古典故,何其可笑! 结果是,荆州没了,黄权降了,他死了,大好局面也化为乌有,留给诸葛亮和刘禅一个烂摊子 但是现在作为其孙子,品头论足自己的祖上终归不太合适,不得已,他打量起眼前的公孙述来。 看公孙述的石像,便知这是一个标准的武夫,身上是一副颇为华贵的鳞甲。仔细一想,若非其身穿一身铠甲,若是龙袍,恐怕也早已化为飞灰。 公孙述势大,独据益州时刘秀尚在绿林赤眉中飘荡,后一小诸侯欲投靠两人之其一,派一智谋之人往观两人气候如何,回去用精致的银酒杯和粗糙的竹杯比喻两人。 银酒杯精致却小,肚量不大,竹筒酒杯粗犷却海量,这就是两人之别,也是成功与失败的千差万别,虽不免有成王败寇之嫌,然究其本质,亦不无道理。 “王上,大军已分路就达,正等王上前去令!” 从乱绪中回过神来的刘谌回过头一看,却现此人虽声音洪亮,却两鬓斑白,胡须也是苍然之色。 虽然此人年岁很高,整个身高约七尺,猿臂虎背,单是站在那里,便有一股凶兽般的狂暴气息笼罩四周。 就这么一个沙场老将,此时却是一脸崇敬地看着眼前这个年岁比自己儿子还小的男子,丝毫没有以官威和年岁压人的意思。 “伯恭,让汝劳累了!” 刘谌看着张翼,一脸歉疚地道,这张翼在建安元年就跟在刘备身边,算起来已有近五十载,征战四十六载,算得上硕果仅存了。 此次为了扩大战果,削弱晋国根基,刘谌特意将张翼拉了过来,给自己添一助力。 “王上此言差矣,吾乃大汉将领,理应征战沙场,王上莫看吾年迈,须知廉颇,黄忠等辈皆是老当益壮之人,吾自问不输于人,岂会服老?” 此时的张翼六十有五,比起至今还领兵的廖化,和七旬尚独镇一军的廉颇,确实也不算什么。 其实说起来只能怪川蜀贫瘠,加上经年战乱,没有好的选拔机制,一直也没有突出的将领来接替,诸葛尚他们一辈还有些青涩,整个蜀中竟是青黄不接。 听到各军来到,刘谌眼睛一亮,当初与姜维商定,他就传令让张翼,黄崇等人带兵悄然离开汉中,来到此地。 此次征战,意在突然袭击,出其不意,所以军队只有五万,但是却可以说是整个蜀汉的最强战力了。 “齐王到!” 侍卫一声高呼,原本坐着的十数位将领尽皆起身而立,目视刘谌从帐外走进,待刘谌站定,才齐整高呼: “参见王上!” 似乎是现大家眼神有些敬畏,素以宽和待人的刘谌便哈哈一笑,道: “诸君请坐,行军在外,不必多礼!” 待得大家坐下,刘谌粗略一扫视,现除了诸葛尚兄弟,黄崇父子,唐星等人,多了几个陌生将领,便知是张翼帐下,便让其一一自报名号职位,当刘谌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时,原本还颇有畏惧的几人便只有了敬服。 “仲康,汝来讲解一下吾军作战方略。” 黄崇依言上前在那羊皮大图上比划,一边讲解,十分清晰顺畅。 讲完之后,刘谌看了看下面的诸将,开口问道: “对于刚刚黄崇将军的讲述,诸位可有不解或疑虑?” 听到这话,大家四顾相视,仿佛是等着别人抢先回答,一个青年小将面上一阵犹豫,然后起身问道: “王上,吾军攻掠荆北,不怕晋军和吴军两面夹击吗?” 四点半来一更,算加更吧!给土豪春风向晚的加更! 第八十七章 房陵黄琛 小将提出的问题刘谌是早有计量,此时也是成竹在胸,淡然一笑,道: “这位萧将军问得好,若是两国大军来到,吾军不但会无功而返,更有可能会损兵折将。” 说到这里,刘谌顿下来看了看众人的表现,见大多是若有所思,而素不以智取胜的诸葛京则四顾而望,面上多有不耐。 收回眼光,刘谌继续道: “但是就是而言,吾军确有利可图,残魏不会坐等晋国安稳,此外,吴国此时全力北攻,无力西顾,再者,本王携正义之师,谁人敢阻?” 听到这话,唐星几人神色恍然,貌似已经领悟,其余唐宇几人则依旧是一脸茫然,刘谌暗自将不同反应的诸人记在心底,准备日后之用。 “传本王将令:爰虎领兵五千兵死守白帝城,其余将士随本将出巴东,上房陵,不得透露半点风声,违令者,斩!” 之后,几万大军昼伏夜出,马匹衔枚裹脚,悄然地出了蜀汉边境,顺着三国交界北上晋国境内。 武功县外,七万兵士齐整列于狂野上,前方镶边帅旗在风中飘荡,宛若一只雄鹰在疾风中翱翔。 “启奏陛下,大军已整训完毕,请令出发!” 钟会穿着明显经过改造的精美鳞甲,站在高台上对着旁边的曹奂抱手奏道。 曹奂看着这连绵人头,那枪林刀山让其心里一阵激荡,但是想到司马昭那阴狠的面孔,顿时一哆嗦,显然心里仍有阴影,迟疑着小声问道: “大将军,汝觉得孤能赢否?” 钟会虽然心里很是鄙视其那懦弱的表现,但在众将士面前还是一挺胸吼道: “大魏无敌,所向披靡!” 虽然将士听不到曹奂他们的对话,但是钟会一吼,还是急忙跟着喝道: “大魏无敌,所向披靡!” “大魏” 虽然由于前后反应的快慢有隙,但是两遍之后还是齐整了起来,雷呼海啸般的声浪将曹奂的最后一丝顾虑打散,也是心潮澎湃,嘶哑着喊道: “全军将士,奋勇拼杀,封侯拜爵,功在千秋!” 这词以曹奂之能和临场反应自然无法说出,身后的王祥悄然给刘寔送上一个大拇指,显然是后者杰作。 “杀杀杀!” 大军开拔,一副气势高涨的景象,却没发现簇拥中的胡烈的一脸不易察觉的阴笑,以及卫瓘那莫名之色。 确实,虽然钟会用强硬手段从自己辖下仅有的几座城池征集到了粮食,但同时也将所有百姓的希望夺走了,百姓纷纷四散而逃,要么西往邓艾辖区,要么南下汉中,或东进司隶,除了一些老弱,基本已十室九空,一副衰亡之象。 钟会大举东进长安,四方关注的势力早已收到消息,邓艾收到消息,则是淡然一笑,似乎早有预料。 司马昭接到消息,一方面传令让杜预胡奋死守,一边派出细作联系卫瓘,目光却是看向西南方,刘谌始终没有动静,让其十分不安。 南匈奴王刘豹接到消息,便召来世子兼谋臣的刘渊,商量着派大军袭扰晋国并州郡县。 而刘谌消息辗转,晚了一天,一接到消息,他就传令各军,迅猛出击,务求一击见效。 荆州九郡,原曹魏,现司马晋占其三,襄阳郡,南阳郡,和江夏郡,其余六郡归东吴所有。 虽吴国占地多,但荆州经济自古是北盛南稀,所以荆北三郡繁荣富有,这也是刘谌出手的一大原因之一。 进入襄阳郡,刘谌与张翼各自领兵两万五,分别杀往房陵和上庸两城,此两城临近巴东,刘谌却是打算将此两城并入汉国了。 上庸和房陵都是边城之地,皆由善战的武将把守。 上庸是夏侯霸的兄弟夏侯晃据守,房陵乃是由黄权的遗子黄琛镇守,皆有八千兵马,十分难下。 提前了解情况的刘谌让张翼去对付夏侯晃,而自己则选择了黄琛,黄崇就在麾下,其中之意很明显。 “报!” 步履匆匆的兵士上堂报告,将一个英武木冠男子吵扰,惊醒过来的男子放下手中的书,怅然一叹,然后道: “说吧,什么事?” 兵士闻言连忙道: “启禀将军,接到暗哨线报,有一股不明身份的军队正快速地朝着这里开进,来势汹汹,恐怕不妙!” 听到这话,男子明显目光一闪,然后令道: “传令所有将士上城严守!” 想了一下,似乎觉得自己太过多虑,又命令侍卫道: “去请张禾将军,本将有事相商!” 不久,一个将领装扮的高壮男子来到殿上,高声问道: “将军,听说有仗可打了?” 男子看了看此人,然后令道: “张禾将军,汝领兵五千,随本将出城去去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 “出去打?好耶!” 显然,这是一个好战武夫,一听要出城迎战,顿时喜不自胜,连忙出去调兵去了。 男子微微一笑,方眼看了看远方的官道,神色莫名,然后才命亲卫给自己穿上甲胄,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将军,陛下曾传令让死守城池,您不能出城啊!” 一个相貌普通,面色却是有一丝苍白的男子一见前者,连忙出言道。 “战场之事,本将自有决断,怎么?王参军,难不成本将要听汝的不成?” 闻言,参军苍白的面色一阵变幻,看着远去的男子,眼中一道厉芒闪现,想了几息,招来一兵士一番耳语,似乎在谋划什么。 “王上,既然吾军悄然进入襄阳郡,何不直接进攻襄樊,来攻这两小城作甚?” 出言询问的是宁随,自从卫瓘大军北撤后,他又回到刘谌身边,刘谌原打算归还姜维,哪知姜维说刘谌更需要,所以刘谌便将其拜为参将。 “宁参将不知,此城守将与仲康颇有渊源,本王也是不久才得知,既然来了,不去叙叙旧怎行?哈哈!” 宁随自然不相信刘谌的话,不过刘谌不说,他也不好再问,只得把目光转向黄崇,黄崇面色沉闷,也让其郁闷不已。 “启奏王上,房陵守将领兵城外十里下寨,似乎已经发现吾军踪迹了!” 闻言刘谌眼睛一眯,异色一闪而逝,然后手一挥,朗声道: “走,大军急行,去会会这个让人意外的将军!” 顿时一个呼哨,全军加速,不久发现候立在大道上的晋军,在方阵之前是两将骑在高大马上,很是英武。 “蜀军何时也敢兵出川外,龟缩不是很安全吗?” 副将张禾一见刘谌领的是蜀汉兵马,顿时失笑一声,高声讥讽道。 “哈哈” 晋军将士也是跟着狂笑起来,似乎完全不将这几倍于己军的敌人放在眼里,而男子则神色自若,仿佛未闻一般,目光却是在刘谌几人身上打量。 “王上,这厮太过猖狂,容末将前去与他做过一场,让那厮不敢小瞧王上!” 说话的是黄德,自从汉中事毕,黄德就将刘谌视为神明,岂容他人亵渎,闻言顿时怒喝出声。 刘谌看着那男子,然后默然点头,黄德得令顿时大喜,赶马呼啸而出。 “兀那黑厮,可敢与小爷一战!” 来一章,欢迎大家品鉴,有何想法也可在天策楼留言,千叶会定期关注的,谢谢! 第八十八章 相见 副将张禾最恨别人拿他黑来说事,闻言顿时大怒,厉喝道: “呔!小屁孩也敢如此猖狂,今日俺就替汝父母教训汝!” 说话的同时,手中的兵器却是向前一挥,那是一边三面宣花板斧,这一劈,竟是有呼呼风啸,仿佛在言说此兵器的不凡。 虽然口上这么说,还是请示地看向男子,男子打量着清瘦的黄德,尤其在其手中那柄大刀上一顿,眼睛一挑,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谢将军,看俺不去宰了那小鬼!” “驾!” 然后赶马而出,铁蹄声声,蹀起一路烟尘,好不威武! 黄德也是赶马而出,目光却是死死锁定那把大斧,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渴望。 刘谌一直没有将关注那男子的目光收回,见到那副将那般桀骜却对前者言听计从,也是知道遇到了非一般的人,心里不禁火热起来。 “王上,吾观此人不凡,若是正面攻城怕是不妥,何不如现在就全军扑上,擒贼先擒王?” 宁随跟在姜维身边多年,观人功夫自然不弱,刘谌对其不禁又高看了一眼,不过后者自有打算,便道: “本王自有打算,勿要轻举妄动。” 再看场中,黄德和张禾一大一小两身影,迅猛碰撞在一起分外诡异,就连张禾和身后的将士都是一副成竹在胸,胜券在握的表情,一片欢呼,似乎他们已经看到黄德被劈于马下的场景。 “叮!” 大刀与板斧相撞,发出刺耳的尖响,场中两人面色不变,但远在数十步外的将士却是如突遭袭击,抱头惨叫。 “唏律律!” 就连那马匹也不禁前蹄腾起,不住踏步,以此来缓解内心惊恐,整个军列却是出现了一丝乱象。 “哒哒!” 再看黄德两人,黄德力量虽丝毫不弱,更是强上一丝,但是手中的大刀并非强兵,且在驾驭技术上也并不占优,所以马匹竟是后退两步,反观张禾手一抖,身体后仰时用力一夹马腹,胡马飞腾,复屹立如初。 “好小子,力量够劲,俺喜欢!” 张禾虽角力略逊一筹,不但不怒,咧嘴一笑,操起大斧再此杀来。 “叮叮当当!” 似乎两人都打上了真火,控制马匹就地绕圈,两人却是刀来斧往,每一此出击都是拼力而为,虽不美观却实是力量的碰撞。 半晌后,面色开始苍白的张禾一见黄德丝毫没有弱迹,倍感羞怒,大吼一声,挥斧以泰山压顶之势攻来。 “哎呀呀呀!俺生气了,汝给俺死来!” 这一击乃是张禾拼命蓄力而为,斧刃从高处骤下,竟是带起气流,吹在下面的黄德身上,衣服猎猎作响。 “拼命了吗?刚好,吾也有些不耐了呢!” 看着那板斧飞速疾将,黄德不但不害怕,眼睛一眯,也是被郑重覆盖。 “斩!” 黄德竟是不做抵挡,直接迅速双手举刀,直接迎着斧刃砍去,这一刀,恍若开天辟地,一股凶悍的气势在黄德那不算魁梧的周身汹涌。 “当~” 刀刃擦过斧刃,直接砍向斧面中间,一声利响,刀斧一触就弹开,两人也是被这巨力震退,连带着高大胡马也是连连后退三步。 手上的巨力将张禾一震,胸口竟是有一阵的憋闷之感,手中板斧脱手而出。 再看黄德,虽然狼狈,却依旧持刀稳立马上,其顿觉羞惭万分,面色通红,怒吼一声,举拳攻来。 黄德见其失去了兵器,连忙收起手中的兵刃,这一顿,拳头却是迅速来到身前,其惊慌而急忙闪身,那拳头擦着胸甲而过。 如此这般,张禾不要命地攻击也是将黄德逼得险象环生,更是有一次躲闪不及,拳头砸在黄德右臂上,让其疼得呲牙咧嘴。 刘谌这下不干了,一边埋怨黄德傻,一边吼道: “次骞,扔掉兵器,却给本王揍那黑块头!” 心里却是很不爽,丫的敢打本王手下,经过本王同意了吗? 文鸯一脸错愕地看向刘谌,他实在搞不懂,这一看就是势均力敌,他竟然要自己以多欺少,还讲不讲信义了! “快呀,愣着干啥呢?” 就在刘谌催促,文鸯犹豫不决时,对面男子看着张禾的表现神色愈发阴沉,见到刘谌要出手,朗声道: “回来,别给本将丢脸!” 声音不大,却是分外威严,张禾原本见到黄德左支右绌,顿时心喜,就想乘胜追击,但是男子声音传来,顿时浑身一震,抬起的拳头也停在空中。 待得两将回阵,刘谌一见黄德就气急败坏地骂道: “汝是不是傻?啊?那厮都打上来了,汝之大刀不是废铁!再如此,下次别跟本王出去丢人!” 刘谌这毫不避讳的偏爱之言让黄德既羞愤又感动,只得低头称是,然后转身立于刘谌身后。 刘谌也看出那男子不是奸诈之人,眼珠一转,然后回身吩咐一句: “本王去跟那将军聊聊,汝等莫要轻举妄动!” 说完不待众人回答便赶马而出,前行三十步立于场中,此处恰好距离对面军阵在一箭之外,刘谌可没那么傻,什么叫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还是懂得。 “吾乃汉军主将,请这位将军上前答话!” 男子见刘谌出来,也是有些惊异,赞赏之色溢于面庞,然后回身交代了一句也是赶马上前,在刘谌前十步立住。 男子一拱手,首先笑到: “若某没猜错,这位便是今日风头正劲的齐王吧!” 刘谌一下子被猜出身份,竟是不可避免地闪现一丝慌乱,见到对方那淡然之色,方才察觉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束心神,好奇道: “喔?何以见得?” 刘谌此语等于变相的承认,但是他还是很好奇,这人是如何看出来的。 “蜀汉大将不多,能独领万军的目前只有齐王您了!” 刘谌自顾自地点了点头,也不打算深究这个问题,转言道: “叔衡兄深得黄镇北老将军之真传,与仲康可谓将门两虎子,可喜可贺!” 黄镇北,即黄权,在刘备伐吴时任镇北将军,负责抵御曹魏北袭,刘备败北,黄权失路而降魏。 听到刘谌这话,男子的面色却是难得的失神,尔后失笑叹道: “家父之才,天下共知,小子这些微,不及其万一耶!” 显然,黄琛对其父黄权很是崇敬,刘谌也是认同地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当年之事,乃吾皇祖之过,害得黄叔晚节不保,汝兄未见面而成仇,今日本王在此聊表歉意!” 说完竟是深深一躬,然后不待其说话就向黄崇招了招手,黄崇会意,赶马上前。 黄崇看着眼前这个跟自己有几分神似的人,内心涌起无尽感伤,他出生那年黄权降魏,所以黄权在其脑海中没有丁点印象。 “琛弟,为兄好想汝!” 黄崇竟是直接赶马上前,将黄琛紧紧抱住,不像往日那般顾及身份,失声痛哭。 副将张禾远远见到这情况,顿时担忧不已,就想上前保护黄琛,但是想到黄琛之前的交代,只得在原处干着急。 城上,之前那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参将一见此情景,眼中除了兴奋就是激动,急忙唤来一个亲信偏将道: “现在吾主房陵,令汝立即占据城门等各处险要,将原来的兵将一并拿下!” 偏将闻言大惊,但是接触其那凶狠的目光,浑身一震,还是犹豫道: “可是将军就在城外,此举不亚于举兵谋反,可是要诛九族的!” 哪知参将冷笑一声,讥讽道: “举兵谋反,投敌叛变的是他黄琛,汝吾不仅无过,反而是临危救局的功臣,朝廷封赏还来不及,如何有罪?” 老是一更,感觉对不起支持千叶的各位,然考试将近,实在难断啊! 第八十九章 一箭定局 军旗猎猎,枪林萧萧,战马嘶鸣,城上城下兵士都是一副严阵以待的肃穆,无不彰显着战场的兵戈壮阔。 但是这一切,都影响不了城外两兵阵中间的两兄弟,一对相知却相隔半生,此时相遇,却是有无尽喜乐辛酸。 “琛弟,跟哥哥走吧,这什么太守,不要也罢!” 黄崇说得很认真,他从来没有见过父亲,他觉得自己作为哥哥,有必要照顾弟弟。 黄琛原本一副平静淡然,在见到哥哥之后,黄崇的真情流露让他十分感动,也是抱紧了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男子。 确实,古时兄弟为理想抱负,继承家财反目的不在少数,而他又是黄权在魏国娶妻生的,难免有隔阂,如今黄崇的反应让他知道,这一切都不是问题。 “哥哥,谢谢您,但是吾不能走,现在汝吾各为其主,既为人臣,当为国尽忠!” 黄琛能独领一城,且统御一方,也不是那等鲁莽之人,虽然感动,他还是仰天收回眼泪,然后笑着说道。 黄崇闻言眉头一皱,然后正色道: “琛弟,若是汝为曹魏尽忠,为兄自然无话可说,然这司马昭乃是谋逆之贼,汝莫要助纣为虐啊!” 听到这话,黄琛那一丝异动被刘谌捕捉到,只是瞬间又被一些顾虑充斥,面上却是笑道: “哥哥此言差矣,当今陛下虽颇有非议,然陛下改朝乃是众望所归,且陛下未有丝毫与曹氏为难,与天下百姓为难的不义之举,实乃当世明君!” 这话说的也没错,司马昭父子虽是篡位,但是司马炎秉持司马昭的政策,宽政治国,才有了三十载的“太康盛世”,但那是原来,现在刘谌的到来,一切就不确定了。 刘谌之前一直关注黄琛,对其各个反应都了然于胸,现在见到黄崇结舌不语,感觉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一句了。 “黄将军,按理说此本是汝家事,本王出言颇为不妥,然此事本王亦有不同观点,不礼之处,还望海涵!” 说话的同时,还正正地鞠了一躬,以此表达自己礼貌。 “齐王之名,如雷贯耳,汉中乱局,挥手扭转乾坤,大王有言,但说无妨!” 黄琛虽然知道刘谌的身份,却没有过于的尊敬,只是淡淡一礼,但是两人分属各国,倒不算失礼。 “琛弟既然知道司马昭之逆举,仍能忍天下骂名而事晋,必是有所顾虑。其一,想必便是这房陵数万百姓;其二,一家老小的安危;其三嘛,便是知遇之恩,不知谌说的可对?” 刘谌这一分析,黄琛再难保持淡定,看着刘谌竟是有几息的失神,许久才坦然道: “大王智虑过人,琛佩服之至,其中苦楚,实难深道,失陪!” 确实黄琛见刘谌一语道破,也不好隐瞒,但是说清楚也无法,倒不如各自回营,真刀真枪分个胜负。 见到黄崇投来的目光,刘谌也颇为无奈,又当本王是天神了是吧?但是眼见黄琛就要赶马转身离去,刘谌急忙道: “琛弟,可否就近一步说话?” 黄琛回头见刘谌虽然神色急切,却眸子清明灵动,没有半分异色,不虑有他,也就赶马上前。 之后,三人相隔一米,几乎是马头相抵,刘谌低声诉说着什么,黄崇不断点头,神色颇为惊异。 半晌,刘谌讲得口干舌燥,黄琛才惊骇莫名地看着刘谌,那表情,就像当初黄崇看他一样,敬若神明。 “王上,此言非虚?” “绝无虚言!” 见到刘谌那诚挚而又坚定的目光,黄琛便信了几分,想了一下,迟疑道: “家母并妻儿尚在洛都,若是琛弃暗投明,恐怕” 刘谌早有预料,闻此只是自信一笑,朗声道: “这有何难,若得良将,本王宁可以地易人!” 这话一出,饶是两人见识不凡,也不禁肃然起敬,黄琛更是下马躬身道: “琛得遇良主,喜不自胜,今后定会忠心谋事,不负主公之情!” 刘谌也是急忙下马扶起黄琛,然后拉起两人那粗糙的大手,笑道: “兄弟重逢,黄镇北老将军九泉之下,定会含笑的,日后大家齐心协力,定能扫除寰宇,还天下一个安平盛世!” 之后,黄琛回军直接宣布弃暗从明,好在这军队皆是他多年忠心部下,且见到汉军势大,也不愿流血牺牲,只是惊愕少许便高声欢呼,留那张禾一阵错愕。 尔后刘谌领军与黄琛的五千兵合流,齐整向着房陵城行来,距离城池一箭之地,黄琛令张禾上前叫开城门。 “开门开门!” “开门开门,将军回城,哪个王八羔子敢不听号令?” 张禾操起那洪亮的大嗓门,出钟鸣般的声音,但是声音撞在高大城墙上,却归于死一般的沉寂,城门没有半分动静。 刘谌和黄琛皆知情况不对,黄琛看了一眼刘谌,然后上前道: “吾乃房陵守将,新城太守,快开城门,王参军可在?” 黄琛和副将张禾出城,只有王参军留在城内,所以黄琛便找王参军,这一叫,果然奏效。 只见高大的城垛间出现一个面色白的尖小头颅,只见他手一挥,一个带血的头颅飞下,然后尖利嘶声道: “众位将士莫要听这叛贼之言,他已投敌叛变,来日必将满门抄斩,今本参军受天命拨乱反正,诸位将士但能迷途知返,拿下那贼人并敌将,既往不咎!” 闻言城下黄琛的五千将士纷纷四下顾盼,但见到两万余汉军弯弓而对,长枪斜指,急忙吞咽口水若无其事地转过头。 黄琛见地上头颅,是自己亲信侍卫长的,顿时悲怒交加,高声道: “姓王的,某与汝势不两立!” 王参军只顾沉浸在对未来的憧憬中,笑得放肆而畅快,浑然没有察觉刘谌手一招,隐藏在众人中的文鸯受意,缓缓抬起手中的铁弓。 “嗖” “哈哈哈,哈哈哈,哈呃” 突然,高声大笑的王参军再也笑不出,因为一支箭矢银光一闪,便穿过那大张的血口。 “参军死了,参军死了!” 原本被王参军压制的城内一直屏气观望,哪知王参军被人家一箭射杀,纷纷惊惧于那神射之人,连连伏在城垛内。 而一些原本就是黄琛的人则四下联结,准备行那归明之事,而城门内那偏将听闻王参军身死,本就惊惧的他浑身一颤,呆在那里不知所措。 “本王是大汉齐王,乃是此军主将,本王在此誓,凡是开门归降者,之前一切既往不咎,但是但有阻挠,定斩不饶!” 此言一出,那些观望的将士急忙朝着那些已经开始行动的人靠拢,唯恐慢了落个身死魂灭的下场! “杀!打开城门,迎接王师!” 当几百人鼓拥到城门时,偏将见到势难逆转,也知道守城这些人是王参军的亲信,连忙拔刀朝旁边一个提防冲来的军队,而没有提防自己的兵士。 “噗嗤!” 一刀将那人砍倒,任凭鲜血溅射到脸上,偏将举刀高声一吼: “除奸逆,迎王师!” 一番拼杀后,城门终于打开,看着城门洞内那几十条尸体,刘谌一叹,有战斗就有牺牲,随即出命令道: “赏偏将百金,其余参与行事的数百将士,每人一金!传令安抚城内百姓,清除所有隐患!” 至此,房陵在历经曹魏从221年四十余年的割据,终于再次回到刘汉治下! “禀告王上,车骑将军带来消息,说上庸攻城受阻,望王上派兵支援!” “什么?” 今晚两更,先来一更,后一更熬夜写来! 第九十章 怒而骂战 “什么?” 刘谌确实很惊讶,因为据他所知,这个夏侯晃并没有黄琛那么难对付,所以才特意让张翼领兵去攻,但是如今却强攻不下,这就有些让刘谌不喜了。 其实也不能怪张翼,而是刘谌将战争想得太简单了,想他南郑关伏击钟会,半路击杀田续,加上此时又兵不血刃拿下房陵,所有这些让他有些看轻了前魏现晋军队的战斗力了。 刘谌之不喜在于,此处距离襄阳郡和南阳郡皆不远,更别说荆北州府新野了,原定计是快速拿下两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攻襄阳,至少要拿下一郡之地以做后盾。 毕竟此处距离长安和洛都太近,若是消息传到司马昭耳朵,他定不会坐视南方屏障失去,到时恐怕要陷入无数军队围攻之中。 没办法,刘谌只好召来黄崇兄弟和文鸯唐星,这几个是他觉得暂时能出主意之人。 当刘谌说了这情况然后连忙看向黄琛,问道: “叔衡既为新城太守,应知上庸守将夏侯晃之弱点,如何才能迅速取得上庸城?” 闻言,黄琛眉头一皱,倒不是有顾忌,而是这夏侯晃就是一个贪财好(隔开)色的武夫,但是刘谌的性格他最近接触也是有所了解,最恨的就是那些贪财好(和谐)色之辈,恨不能将其赶尽杀绝,要让刘谌去为这种人送钱财美女,那是如何也不可能的,所以一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文鸯则是闷头一想,然后道: “王上,吾军可大肆宣扬房陵之事,放言让其内部先乱,再乘势出兵!” 刘谌闻言先是一喜,但是立马又恢复了忧虑,叹息道: “可惜吾军时间不多,须得防备几郡援兵,若是拖太久,说不得司马昭那老儿要亲自来了!” 听到这般,几人陷入沉默,突然黄崇眼睛一眯,随后笑道: “这夏侯晃知道固守待援,料定其也并非庸人,若是强攻定然会有很大的损失,但是只要他出城,那就好办了!” 刘谌先是一个白眼,心里暗道: 本王也知道只要他出城就好办了,但是现在不就是在探讨如何让他出来嘛,咦,等等! 却是他发现黄崇诡异一笑,让刘谌情不自禁地想起前世的某些场景,但记忆太多,还是有些模糊,连忙问出来: “仲康已有计策,何不快快说来,让人着急却是不美!” 黄崇看了一眼几人,微微一笑,神秘道: “诸位当知王太尉是怎么死的,主公以为,夏侯晃比之王朗若何?” 此时唐星也是明白过来,这段时间他一直跟着刘谌四处奔波,才明白上战伐谋之理,就一直专注看书,还学了不少东西。 “哈哈!若是夏侯晃也被骂死,岂是又添一笑谈?” 刘谌明白过来,此计虽然简单,但并非时时有用,就如同司马懿,连诸葛亮送的女人衣衫都肯受,着实难以对付。 但是刘谌见识不凡,想到前世的某些情景,便有了计较,然后安排援军事宜,升帐令道: “新闻上庸之战事焦灼,本王觉定领兵去支援,此处暂由黄琛将军镇守,以期安抚人心,稳定军心,留黄崇并兵五千协助,不得有误!” 此番安排,却是刘谌之意,一是前世经验告诉他不能全信一个人,按理应该全军撤出,以表现对黄琛的信任,但是刘谌将黄崇留下,也算是让两兄弟好好聚聚,打消其顾虑。 吩咐完毕后,刘谌便领兵两万上路了。 却说上庸城,此城由于是夏侯晃镇守,加上地利之别,所以并没有房陵那般繁荣,城内仅有三四万百姓,,城墙也只有两丈。 但是刘谌当初来时由于路途艰难,也就没有携带大型攻城器械,冲车箭塔皆是没有,梯子什么都是临时做的。 “杀呀!” 城外张翼亲自督军攻城,看着那队队人马呼喊着,如同潮水般涌去,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只见飞速前行的汉军在临近城脚时受到了乌云般的箭矢压制,无数将士被射杀,登上梯子的将士也被那巨大的擂石滚木打下,碎骨声声,鲜血四溅,好不惨烈! 也只有在此时,才能看出人的脆弱。 眼见自己麾下的五千人填了上去,虽悍不畏死,还是在那数不清的箭矢滚石下饮恨。 不得已,张翼只得下令收兵,这已是他第二次无功而返了。 日渐西沉,残旗在萧风中无力地摆荡,夕阳照在被鲜红血液淋洗一遍的城墙上,乌紫的惨淡,汇聚成股流下的鲜血,红得失魂。 高空上,几只乌鸦盘旋,那嘶哑的声音更加悚人。 “让汝派人去房陵求兵之事可有回复?” 此时的张翼苍颜上多了一丝颓败,当初自己信誓旦旦地保证拿下上庸,合兵攻襄阳,但是如今却是深陷此地,让他倍感颜面尽失。 其实大家都没料到,上庸由于多年没有经受战乱,兵甲器械充足,且上庸背后就是一片起伏小山,山上林木充足,所以城内擂石滚木也不缺。 如今五千兵士搭进去了,上庸城依旧怡然不动,恐怕刘谌知道也不会高兴。 上庸城内。 太守府内,一个彪形大汉挺露着个将军肚,手却是在两边的美人身上上下其手,那粗黑浓密的胡须蛰得两个浓妆女子咯咯直笑。 “太守大人,蜀军退了!” 其实黄琛和夏侯晃的太守都是虚名,毕竟州郡就那么多,但是虚衔加上真实的俸禄,倒也没人说什么。而那两个美人,也是朝廷赏赐。 一个偏将进来目不斜视,目光只在床榻前地上停驻,至于余光在看哪儿,却不得而知。 “哼,真当老子的上庸那么好拿下?老子五年前准备的东西,现在正好用在这些软弱的汉军身上,倒也不算浪费,汝下去吧!” “将军,您怎么停了,继续呀,奴家还要,咯咯!” 夏侯晃也受用不已,急忙宽衣解带,去除束缚,然后提枪上马,再启征伐。 两个来自洛都的赏赐,自然不是凡品,非但相貌不似乡间土色,更是娇媚动人,火辣撩人,夏侯晃这段时间天天洞房,夜夜笙歌,岂有反意。 次日,收到消息的张翼固守待援,这一天,两边都陷入沉寂,开始张翼还怕夏侯晃乘机来袭,但是直到傍晚也没动静,也就放下心来。 第三日,刘谌带着两万兵前来,经受两日颠簸,刘谌那俊颖刚毅的面庞上也有几分疲色,更别说后面那些步行的普通士兵。 “末将辜负王上信重,不但损兵折将,更是让王上错失良机,末将知错,万求惩罚!” 张翼此时也是羞怒悲愤,但是他自知过错,也不抵赖,见到刘谌便跪下,打算负荆请罪。 了解情况的刘谌也不好过分怪罪张翼,连忙将其扶起好生安慰,然后不待休息便传令聚帐议事。 “王上,此上庸城铁桶一块,强攻损兵折将,末将无能,求请王上拿下此城,洗刷汉军屈辱!” “洗刷屈辱!” 众将群情激奋,显然也是被此战打出了肝火,都希望刘谌为其报仇。 刘谌将大家安定好后,才开口道: “诸位是否觉得战而不胜,万分憋屈?” “是!” “诸位是否感觉郁气在胸,不得不发?” “是!” 连问两个问题,却是将众位将官给弄糊涂了,但是刘谌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大跌眼镜: “既然胸有怒火,不得不发,何不轮番骂战?” “啊?!!” 哎!这一章有点晚,抱歉!明天还有课,睡了先! 第九十一章 骂阵境界 “啊?” 刘谌的话确实让他们一阵惊愕,实在是他们之前听闻刘谌在汉中如何扭转乾坤,想必定会想出一个完美的计策,可是如今刘谌的回答,却是让他们失望不已。 “咳!” 见到自己属下失态,张翼虽然失望,还是急忙出声将这些人惊醒,唯恐激怒刘谌,同时他也有些失望,讪笑道: “启禀王上,非是吾等不肯卖力,骂战挑衅什么的用了不少,却毫无用处,您这” 虽然张翼没有接着说下去,但是在场之人都是明白,恐怕刘谌的办法也没什么用处。 刘谌也听出来了,看到众人都是小心的关注自己,他豁然一笑,自信道: “计不在计的高低,而在人的手段,诸位且耐心等待,明日尔等就瞧好吧!” 话没说完,却是打了个哈欠,连日奔波,刘谌深感身心俱疲,也不愿再啰嗦,挥手道: “诸位征战劳苦,今晚且早些歇息,明日看那夏侯晃如何出来送死,哈哈!” 恭送刘谌出去,那几个将领都是把目光投向张翼,意在让其拿主意,张翼一皱眉,却怎么也想不通,只得道: “大家还是早些歇息,若是说不得还要苦战一场,哎!” 说完,也是无力地挥了挥手,示意大家退下,而他则拖着疲惫的身体来到案前,盯着那羊皮大图发呆,许久,才软软地举起手按了按太阳穴,连日征战,他也好不到哪去。 窗外,夕阳氤氲,霞光灿染,本是一个秋收时节的好日子,然朴实笑颜的农民却被无边冷肃的铁甲将士替代,而那温和的光芒,也被这枪锋剑芒冲淡,倒多了一丝鲜血般的森冷。 “兄长,兄长” 就在刘谌舒爽沉眠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炸响,且一双粗硬的手还不停地推他。 刘谌本是在梦中与前世女友缠(和谐)绵,但是那和清晨闹钟一般烦人的吵扰让其甚为不喜,也不睁开眼,迷糊着骂到: “吵什么吵,大学还要早读吗?别吵,我再和我婆娘睡会!” 在诸葛京的记忆中,刘谌向来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形象,但是此时刘谌的行为却是将他吓傻了,还以为刘谌生气了,待在一边不敢再说话。 刘谌原本还在迷糊,但是说话时就逐渐清醒,虽然说完又顿了几息,总觉得不对劲的刘谌逐渐睁开眼,才发现眼前是临时军帐,立在一旁的正是叫他的诸葛京。 意识到自己的不对的刘谌急忙起身道: “行宗来了?为兄有些迷糊,老弟可不要往心里去!” 其实诸葛京是刘谌昨晚就交代的,要他一早来这里一趟,所以才有这尴尬的一幕。 好在诸葛京是那等粗犷不记仇之人,见刘谌真心道歉,也就不甚在意了,还跟刘谌言说后者之前的话语,让刘谌又是一囧。 待得侍卫打来水刘谌洗漱一番后,就拉着诸葛京在简易竹榻上跪坐,然后刘谌起先开口问道: “行宗,可会骂人否?” “啊?” 刘谌这话着实让诸葛京一呆,但是见到刘谌神色不似玩笑,才低声慢吞吞道: “兄长,骂人谁不会,行原哥哥说,老弟骂人可难听了!” 刘谌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急忙道: “是吗?来,骂几句试试!” “呃” 诸葛京这下完全凌乱了,目光闪躲,许久才咬牙道: “兄长,吾知道骂人不对,既然兄长出言,那弟弟就保证以后再也不骂人!” 看那表情,有三分痛惜,七分不愿,仿佛骂人就是其最重要的东西一般,刘谌哈哈大笑,摇头道: “不行,汝必须得骂人,本王还要汝将那夏侯晃骂出来,以此来夺取上庸之地呢!” 听到不是要他不骂人,而是要发挥自己的长处,诸葛京顿时起身道: “兄长,小弟这就去将那娘(和谐)皮骂出来!” 看着这脖子因为激动而有几分粗红的弟弟,刘谌无奈一笑,连忙按住诸葛京道: “莫要着急,以汝之口才,怕也是要无功而返了,为兄现在教汝如何骂人不带脏字,还能将人气死!” “真的?” 诸葛京虽然不长智谋,却也知道刘谌一直是口不流脏,言不带秽的谦谦君子,所以有些怀疑。 半个时辰后,张翼已经早早带着主要将领等候在大帐外,与文鸯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但是眼神飘忽,多有失神,说明此时的张翼也是揣揣不安。 “兄长,这般会不会太损了点,恐怕那厮非得出来跟行宗拼命不可!” 出得帐门,诸葛京一改之前的怀疑,一脸的难色,同时看向刘谌的目光也夹杂几分畏惧,他实在想不到,刘谌这等铮铮汉子,骂人极尽恶毒之能事,让他都有些不敢靠近。 “哈哈,要的就是他出来,就怕他不出来,汝不是爱骂人嘛,若是夏侯晃出战,本王记汝大功如何?” 刘谌看到诸葛京都是这般表情,内心愈发自信了。 “王上,大军已齐集,只待王上一声令下,就能奔杀而出,一鼓作气拿下上庸城!” 看来张翼还是不信刘谌,已经将军队全部集齐,却是打算发动全力一击。 刘谌也知道其想法,也不点破,点头道: “也好,伯恭领兵两千随本王去骂阵,只待夏侯晃出城,就全军压上,将这厮包了饺子,为死伤将士报仇!” 见到无法劝说刘谌,而文鸯在一旁也是眼观鼻口观心,张翼无奈,只得先陪刘谌走一趟。 两千兵士在刘谌等人身后迤逦前行,一脸疑惑,显然对这突然的改变丝毫不知情。 大军在城外一箭之地停下,纷纷看向前方,都是想知道这位鼎鼎大名的齐王要如何攻克这铁板一般的城池。 “兄长,这真的要骂?” 诸葛京还是有些迟疑,回头满怀希望地看着刘谌,他多么希望,刘谌哈哈一笑,然后说这只是一个玩笑,然后挥手大军攻城。 但是事实是,刘谌不耐地紧了紧马缰,抬脚一踢诸葛京身下马屁股,顿时马吃痛上前。 “快点,莫非汝要众将士看本王笑话不成?” 虽然心里早已笑开,面色却是冷冷一喝,将诸葛京吓得一震。 但是浑身一震的诸葛京终于鼓起勇气,扯开嗓子吼道: “夏侯晃,汝这厮本是夏侯淳之子,实是汝母与夏侯淳私通而生,却认夏侯渊为父,何其可笑,哈哈!” “什么?” 哗! 不管城上和城下的人,皆是张大嘴巴,下巴仿佛要落到地上,就连张翼戎马半生,见识不凡,也是有几息的惊愕。 实在是这内容太劲爆了,众人都是一脸奇色,那意思好像就是在问汝是怎么知道的? 见到果然取得雷人效果,诸葛京也不禁一缩头,回首求救似得看向刘谌,刘谌却是给前者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其一阵恶寒。 无奈,诸葛京只得打起精神再次高声吼道: “夏侯晃,汝三岁偷看隔壁王寡妇洗澡,别以为某不知道。汝四岁潜入妓馆,偷看艺妓换衣” 在这庄严冷肃的战场上,在刘谌的刻意安排下,颇为怪异的一幕正在上演。 两军将士都是瞪大眼睛看着场中那高大青年,失神下手中刀剑落地几何全无可计,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一个人能把另一个人几乎半生的事说出来,当然,这些事的真伪有待考证。 “在汝第十七岁时,就偷偷潜入隔壁老李家,对正处花龄的阿花” 叮当! 落地的金铁之声将负责守城的副将吓醒,他惊骇地看了一眼那仍旧没有停息,如数家珍的人影,急忙转身朝着城内奔去。 “报告太守,汉军在城外骂阵!” 副将此时已是汗如雨下,却是吓的,他已经预料到,若是夏侯晃听说骂阵内容,肯定是气得要杀人,自己撞上枪口,实属不智,但是他别无选择。 “本将军不是说了嘛,骂阵就骂阵,还能将城墙骂倒不成,不必理会!” “可是” 副将还想辩解,就被沉迷花丛的夏侯晃挥手驱赶,一个娇艳女子似乎来了兴致,便建议道: “将军,奴家想看戏,看看那蜀将如何骂阵,咱们出去看看如何?” “好!哈哈,既然美人有此兴致,本将军自然乐得相陪!” 果然,那娇艳女子一开口,夏侯晃立马就换了个脸色,搀扶起娇软的身躯,还不忘乘机抓揉,又是一阵娇嗔嬉笑响起。 好容易整理好行装,夏侯晃出来给了副将一个冷脸,然后笑着将几个美人领着乘坐宽敞酥软的马车而去。 上得城池,见到所有兵士都是拥挤在城墙上,还不住窃窃私语,让夏侯晃没听清城外言语,又见自己的兵士让自己在佳人面前出丑,顿时大怒,吼道: “临阵弃兵,擅离职守,此战后一人各打十大板,看尔等还敢偷懒,让开!” 听到是夏侯晃的声音,回头见到夏侯晃,众将士像是老鼠见到猫一般,急忙四散而逃,就连四周镇守的将士也退开老远,唯恐引火烧身。 见到自己在将士眼中颇有威信,夏侯晃满意地扬了扬头,才一左一右搂着两娇躯上前。 “夏侯晃,在汝四十九岁那年,汝聚众逛官妓,汝几息完事,被同行笑为短小快!” “短小快?” 夏侯晃先是一愣,再看四周传来的目光,在他腰间和两个美人身上一顿,眼中颇有惋惜之色,夏侯晃也不是那无知小子,立马明白过来,勃然大怒,伸手拔剑就往城垛上一劈,一块石头被平整切下。 “兀那小子,今日不杀汝,本将军就不姓夏侯!” 又来晚了,千叶道歉,大家也要理解,我是一个明天满课的大学理工男! 第九十二章 转身拦截 听到夏侯晃这般说,早已煎熬不堪的诸葛京长舒一口气,看向刘谌,有激动,有佩服,也有畏惧,同时也有请示的意味。 刘谌知道夏侯晃这等人不好糊弄,为了让其气得疯狂,刘谌还是摇了摇头,示意其继续。 诸葛京都快要哭了,他已经能想象,此战之后,他就真的名动天下了,但是刘谌不放口,他只得继续。 虽然无奈,诸葛京内心也是升起一股怒气,他也经不思考,随口而出道: “夏侯晃,汝表面上高大生猛,实际就是一个面首,在洛阳城里做那丑陋的富家阔太的玩物,是否觉得很舒爽?” 含怒而出,那声音响震八方,岂止是这几千人听见,众人闻言顿时看向主角的夏侯晃,就连那两个美人也是连忙从其胳膊抽离,远远地躲着,眼中是毫不掩饰的嫌恶。 原本还打算靠自己那无边威势镇住那满口胡言的人,夏侯晃虽然很生气,也知道此就是一个陷阱,准备就此算了,他还打算在那两个女子身上发泄一下怒火,想到这里竟是升起浓烈欲(和谐)火。 但是诸葛京这句话一出,夏侯晃只觉青筋直冒,邪火乱撞,再看到两个平时温顺不已,此时却是一脸厌恶的表情的美人,他知道就算他杀了说话那人,也洗刷不了屈辱,从今以后他再难抬头。 想到这里,夏侯晃猛地挥手将那锋利铁剑插在城垛上,剑刃撕开石缝,足见此剑之威,也能感受到那滔天怒火。 “来人,抬本将的大刀来,慢了小心要了汝的狗头!” 亲卫闻言急忙去取大刀,副将一见夏侯晃发威,便知道遭了,虽然内心恐惧,还是坚定地挡在夏侯晃面前。 “将军,您不能出去,这是个圈套!” 夏侯晃猛的抬头,那怒火夹杂凶嗜的血珠让副将浑身一颤,面色惨白。 “怎么,汝确定要阻吾?” 那冷厉如同来自地狱的沙哑嗓音,让副将满脸绝望,还是喃喃道: “将军,不” 鬯! 噗嗤! 一旁侍卫的长刀被夏侯晃一下子拔出,也不看,直接往前一刺,刀尖轻易地刺开皮肉衣甲,夏侯晃再一用力,长刀直接穿过副将那壮硕的身躯,在背后露出半截带血的刀尖。 “谁敢阻拦,他就是下场,传吾将令,点齐六千兵马,随本将杀!” 摄于夏侯晃的凶噬,所有将士不敢再言语,连忙依言在城下列阵以待,夏侯晃跨过副将的身体,大步走了下去。 不久城门便大开,六千兵士倾巢而出,在火暴如暴猿的夏侯晃率领下,快速地朝诸葛京冲来,那灼人目光,誓要将其吞噬。 刘谌他们早就看到了城楼上的异动,连忙唤回诸葛京,然后下令道: “全军回营内据险而守!” 张翼迷糊了,连忙问道: “王上,吾大军不下四万,何不全军而出与其决一死战,何须避其锋芒?” 刘谌眼看夏侯晃已经赶马杀来,也不好解释,只得下令道: “无须再言,撤!” 闻言,这几千人急忙转身冲向大营,但由于后面有两千步兵,速度自然无法与飞奔的胡马比肩,不出少顷,竟是被夏侯晃追上。 飞奔的胡马带着强横无匹的冲击力,撞向奔跑的汉兵,似乎是夏侯晃有意为之,在临近那步兵时,一拉马缰,胡马吃痛,顿时前蹄前抬,复又狠狠踏下。 咔嚓! 噗嗤! 铁蹄之下,焉有活路?扑倒的汉兵被踩到背上,顿时整个胸腔塌陷,胸骨根根断裂,尖利的骨刺刺穿心脏,便见那人眼睛猛的一突,竟是像要飞射而出一般,充血如同丧尸般恐怖。 口中微微一张,似乎像要说些什么,却被一口逆血冲乱,随即无力趴下,整个头颅埋在厚厚泥尘中。 踏过第一个汉兵,夏侯晃竟是有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舒畅,顿时狂暴一笑,手中大刀再次劈向另一个亡魂皆冒的人。 噗嗤! 夏侯晃似乎想感受那个虐人的舒爽,一刀斜斜劈下,只是让一条胳膊飞起,断口处筋管破开,鲜血四射。 啊~ 那来自九幽的惨叫,让所有人都是一颤,几千汉兵更是咬牙飞奔,唯恐沦为下一个目标,而夏侯晃身后的将士也是一顿,似乎像要避开这个魔头。 “哈哈,凡是敢触犯本将的,今日都要死!” 狂笑之后,又是唰唰两刀,竟是将那只剩一条手臂的汉兵削成了人彘,双手双脚尽去,在地上翻滚惨嚎,声音沙哑而撕裂,显然,其嗓子已经废了! 前面的刘谌一听这动静,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失误,看着仅有二十步的辕门,连忙吼道: “大军快进大营,行宗,随本王挡住他!” 刘谌一开口,张翼就想替其前去,但是见到唐星等人皆是随着刘谌转身,大军没人控制,只得高声催赶道: “快快快!” 刘谌领着黄德文鸯诸葛京等人绕开步兵,直冲那发出凶残笑声的夏侯晃而去。 “恶贼莫要猖狂,给本王死来!” 刘谌一马当先,直接拔出腰间的佩剑冲去,看到夏侯晃还要对自己将士下手,急忙怒吼以分散其注意力。 夏侯晃一见诸葛京回来,再看到刘谌装扮,便知其乃此军将领,顿时哈哈一笑,领着大军朝刘谌这边杀来。 刘谌开始只是眼见夏侯晃残杀自己将士,目眦欲裂,怒喝而出,待得发现夏侯晃手中那长逾九尺的长刀,顿时一惊,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那大刀已经劈开虚空,怒斩而下。 刘谌见此也是亡魂大冒,但他却不愿束手待毙,双手持剑,奋力迎向那大刀。 当! 一声炸响,刘谌双手一颤,身子后仰,耳里嗡嗡作响,竟是出现刹那的眩晕。 夏侯晃不愿错过良机,打算将刘谌斩于马下,不但一雪前耻,说不定还要加官进爵,想到这里,不禁怒火渐消,眼中却是愈发光亮。 大刀挥下,那呼呼劲风让刘谌一惊,急忙甩头抬剑,眼睛却是因紧张而恐惧地闭上。 当! 又一声炸响,金铁碰撞的声浪让刘谌再次发蒙,但是手上乃至全身的感觉告诉他,夏侯晃那一击并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睁开眼睛,发现头前三尺高处凭空出现一杆大戬,刘谌识得,这是一直没有怎么露出真正实力的文鸯的。 “将军快退,这里有末将顶住!” 莫说文鸯还真是心细,此时都还不忘帮刘谌隐瞒身份,唯恐夏侯晃不顾一切地攻击刘谌。 刘谌抽身而退,顿时让出唐星诸葛京几人,见到这些人个个不凡,夏侯晃便知道遇到了真正对手,神色也是便道凝重。 高手过招每一击都凶险万分,但是当文鸯一戬将夏侯晃震退,后者就知道不敌,急忙隐入茫茫将士簇拥中,企图靠人海将刘谌几人吞没。 但是他还是低估了刘谌手下这几人,虽抵抗四方攻击艰难万分,但还是成功构筑起一道防线,为汉军将士撤退争取了时间。 夏侯晃眼见刘谌等人也靠近了辕门,眼看就要脱身,顿时面色一厉,不顾自己属下将士,吼道: “放箭!” 来一更,再去赶报告,每天报告,忧伤!大家看完一定要记得推荐支持呀,谢谢! 第九十三章 枪毙首敌 “放箭!” 夏侯晃这一声大喝,可是将刘谌等人吓了一跳,急忙刀兵横扫,将紧紧咬在后面的敌人逼退,赶马进入营中。 就这几息,那些举弓的兵士却是纠结犹豫,毕竟这些兵士大多是乡兵,加上平日一起操练,同吃同睡,基本都有几个关系要好之人。 夏侯晃不顾一切地要拿下刘谌,让弓箭手朝自己人下杀手,实在是叫人难做,索性拖拉慢行,有个机灵兵士灵机一动,故意手突然一滑,弓箭便掉在地上。 这一举动让周围急得大汗淋漓的其他人顿时一喜,纷纷效仿起来,弓箭掉落的声音愈发繁乱,到后面竟是连绵一片,恍若磅礴大雨。 “临阵不遵将令,形同谋反,找死!” 眼看刘谌等人已经退到营中,夏侯晃既惋惜又生气,大刀挺举,再猛然斩下,一个弓箭手的头颅飞起,“砰”的一声摔落在地,在地上翻滚几周,留下一路血迹。 噗嗤! 却是滚烫鲜血从那无头脖颈处射出,直直喷到丈高空中,复又四散而下,将四周诸多没有反应过来的将士全身留下片片腥红。 哗! 顿时许多将士大惧,急忙四散而开,远远的躲着夏侯晃,唯恐自己成为下一个无头尸。 “好好好,都不听令是不是?那就全部杀了!” 突然,夏侯晃看着那些恐惧的目光,内心那狂暴的情绪逐渐涌起,竟是阴狠一笑,举刀朝着那些弓箭手追去。 见到夏侯晃这般,其身后那几十亲卫一咬牙,也是出手杀向四周。 噗嗤噗嗤! 啊啊啊~ 顿时,一幕诡异的画面在营外上演,夏侯晃化作乱智狂魔,领着一帮屠夫,一次次举起屠刀对着自己人下手,由于弓箭手大多无马,在夏侯晃等人面前就像待宰的羔羊,惨嚎声声,惊声凄凄。 刘谌回到营中,才心悸地回首看向营外,见到夏侯晃那残忍手段,既高兴又心疼。 他从来不认为什么敌人就当赶尽杀绝,而是觉得能为吾所用者,皆是吾之人,所以那些弓箭手在其眼里,早已是自己的了。 见到夏侯晃一众已经杀了不下三十人,鲜血已经将其浸染成了个血狱魔头,刘谌眼睛一亮,吼道: “夏侯晃疯了,夏侯晃入魔了!” 顿时营内傻眼看着的将士也跟着大吼,那声音传出来,将原本就一脸惨白的众晋军吓得浑身一颤,看向夏侯晃,见其浑身像是笼罩在鲜血中一般,那双赤红的眼睛更是闪烁出寂灭的光芒。 这下,所有人都相信了夏侯晃是入魔了,但是见到其四处赶杀,凡是目光所及,无一人能逃,顿时惊作鸟散。 刘谌见到计谋得逞,顿时难掩喜悦,虽然急切,还是等了几息,才高声喊道: “晋军听着,现在本王大开营门,凡是弃兵器逃入这里的,一律不究罪责!” 说话的同时还眼神示意负责防守辕门营寨的张翼,张翼对刘谌此计深感佩服,同时为了防止这几千人生乱,连忙挥手传令一万汉军围在周围,尤其是刘谌那里用三千精锐隔离。 “什么?真的?” 除了一些有马匹的晋军四散逃走,其余近四千步兵四处闪躲,正在那些逃无可逃,被堵在营门外的晋军准备做困兽之斗时,刘谌的话如同救世神音,让众人顿时一喜。 开始大家还颇为怀疑,但是见到辕门大开,一些不愿跟夏侯晃这个曾经的将军拼的将士一咬牙,丢掉手中的兵器进入营中。 叮当叮当! 见到第一批近百人进入并无大碍,其余人也就信服了几分,连忙朝着营内跑,但是,突然一声惨叫,却是将所有人惊呆。 这~ 顿时所有人停在营外,一些营内的人也是惊慌失措,打算再跑出去。 仔细看去,正是刘谌身后的文鸯的手笔,那举起的弓尚未放下,漠然而锐利的目光四下扫视,凡接触者无不退步缩头,不敢触其锋芒,刘谌在心里赞叹了一声,才高声喝道: “本王说过,只有放下兵器者可以进入,拿着兵器擅闯者,此人便是下场!” 众人仔细一看,才发现眉星中箭的那人手中还拿着一把刀,而且夹杂在人群中的也有很多手持刀枪,不知是忘记了,还是觉得拿着武器安心。 啊~ 众人听到那愈发靠近的惨叫声音,顿时四散而开,将那些手里有兵器的人抛弃,独自跑入营内,随处找了个安全隐蔽的地方躺地喘息。 夏侯晃砍杀得兴起,突然发现惊慌如兔子的兵士开始如潮水般退开,仔细一看,竟是进入了敌军营内,顿时大怒,吼道: “朝庭养着尔等猪狗不如的东西,实在不值,今日本将就替朝廷清楚污秽!” 满是血污的大刀再举,一刀砍下,顿时一个惊慌面孔腾飞半空,前者余光见到众将士簇拥的刘谌,便知这一切都是因此人而起,顿时凶光爆闪,也不去理会那些逃脱不及的兵士,径直冲向营寨,企图冲入辕门。 张翼一见此,顾不得还在门外的几百晋军,连忙让汉军关上辕门,立马长枪刀盾兵弓箭手在辕门内建起三道防线,那锋刃寒铁皆是指向那飞速靠近的夏侯晃。 残余晋军知道无路,急忙绕开夏侯晃,向亲卫触及不到的角落突破而去,夏侯晃的几十亲卫见夏侯晃前冲,他们作为夏侯家的死士,也是咬牙冲来,颇有一股铁血凶悍的气势。 待到夏侯晃距离辕门仅有二十步,张翼目光一厉,冷冷喝道: “弓箭手听令,放!” 嗖嗖嗖! 叮叮叮! 飞出的诸多箭矢被夏侯晃左挑右劈,竟是挡得密不透风,连张翼都不得不暗叹,此人比起兄夏侯霸厉害了许多,可惜~ 虽然其防御不错,但是之前早已耗费其许多体力,不到两轮手上速度就开始变慢,一个不慎,竟是被一支箭矢刺入肩胛。 嘶,啊! 此时夏侯晃确实陷入了疯狂,其竟是直接伸手拔出箭矢,将箭钩刮下的血肉塞入口中,鲜血从嘴角留下,让刘谌等人一阵恶寒,几欲作呕。 此间隙,后面的亲卫冒死冲上,竟是替夏侯晃挡住那箭雨,用血肉之躯构建一道血肉盾墙。 噗嗤噗嗤! 虽然那些死士悍不畏死,但是那箭雨还是不断收割着那些生命,一个个人和马被射成了筛子,鲜血在地上汇聚成水塘。 咚 当最后那个亲卫长不甘地倒下,此时的夏侯晃也身中数箭,最致命的一箭直接穿过其左胸,周围一片红迹。 然而,他却屹立挺身,恍若惊天战神! “停!” 说话的是刘谌,他见夏侯晃这般扔屹立不倒,心里也敬佩此汉子,觉得这般杀死夏侯晃实在不妥,也不管诸人,从旁边偏将手中夺过长枪,赶马而出。 张翼哪敢阻拦,只得亲自跟上。 “夏侯晃,本王敬汝是条汉子,给汝两个选择,要么自刎,要么与本王一战!” 这两个选择,在古代都算得上是一个好的选择了,刘谌这么做,到也不算乘人之危。 “咕,咳咳” 夏侯晃虽然没有说话,但那艰难举起的大刀,告诉了刘谌他的选择,刘谌肃穆一拱手,举枪前刺。 噗嗤! 刘谌漠然抽回长枪,夏侯晃应声倒地,但是嘴角,依旧是一抹傲然的笑。 “哈哈,胜利了!” “齐王千岁!” 顿时平地惊起浪潮般的呼啸,标志着上庸也回到汉朝治下,相比于其他人的心喜,刘谌则是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西方。 “想必,这援军也快到了吧!” 差点就迟到了,好惊慌,哈哈,还好赶得及! 第九十四章 朝堂对弈 当房陵陷落传到洛都,时人皆惊愕不已,司马昭则是面色惨白,虚弱地令司马炎摄政令事,便晕了过去。 司马炎虽然知道父亲情况,还是责令御医尽力救治,同时诏令百官上殿议事。 就在此时,洛都门外飞疾驰而来一骑,看那装扮,便知道是经常奔行在路上的传令兵。 在西门外两箭之地就高举一令,嘶声吼道: “长安急报,让开!” 原本还打算阻行的城卫小校急忙闪身让开,唯恐阻拦此人,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哒哒哒哒~ 飞马在城中狂奔,虽然一些人躲闪艰险,却没有一个人敢怒骂而出,而是看着那远去,掀起一路烟尘,摇头喃喃道: “战乱,又有多少人要死去,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哎~” 贾充等人列队进入大殿,齐整拜见空位,再拜摄政的司马炎,司马炎面色冷肃,看不清喜悲,只见他平静道: “父皇身体不适,此次议事由孤暂代,现在开始今日朝会!” 司马炎这么一说,大部分都早已耳闻,却只是低头沉思,个别人还不住打量其他人,却是打算先看看其他人怎么行事。 “长安急报!” 正此时,门外一个羽林卫高声唱道,司马炎眉头一皱,口中却道: “呈上来!” 旁边的内侍连忙接过递上来的信报,躬身呈送到案几上,司马炎拿起一观,随即便是眉头一皱,开口道: “想必诸位已听闻荆州之事,刘谌势大,不得不防,然刚刚长安传来军报,说叛国贼子钟会领军七万兵犯长安,胡奋杜预仅有两万兵,久守困难,诸位以为如何?” 说着,那淡定中隐隐带着几分急切的目光扫过所有人,贾充一时无计,其他人又不愿暴露锋芒,所以明明是百多文武汇聚,竟安静得有些诡异。 就在司马炎不耐欲呵斥出声时,贾充才出班奏道: “启禀太子殿下,以老臣拙见,那钟会大军新败汉中,更是穷困于凉州一地,想必那七万军队也无甚战力,何不先对付南方的刘谌?” 此言着实有理,看样子他们对钟会和残魏了解甚多,如此分析,倒也在情理之中。 司马炎闻言点了点头,此谋与他可谓是不谋而合,加上贾充一直忠心耿耿,倒也不会怀疑。 却在此时,一个声音响亮的声音在这宽敞大殿响起,寻声望去,正是中书令张华,只见他拱手道: “丞相此言有失偏颇,要知道钟会可是倾力一战,而那刘谌不过是图谋州县,只需派新野襄阳等地的大将防御,等解决残魏,蜀军必不攻自退。” 张华此言也是极有见地,竟是看出刘谌是乘乱打劫,引得一众文武连连点头,就连司马炎也是迟疑起来,显然已经动摇。 贾充本来器量不大,见这张华不仅年轻,更只是一个尚书令,与自己完全不能比,便道: “张尚书此言谬也,谁人不知刘谌颇有智谋,若是放任自流,必成大患!” 这话直接否定了张华的建议,而且含沙射影地将张华威胁了一通,其中的威迫之意很是明显。 司马炎听到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建议,一时不能决,但是现大家都是将目光看向自己,司马炎也有些心虚。 目光无意间扫到杨骏,顿时眼睛一亮,仿佛找到救星一般问道: “岳丈大人,您怎么看?” 司马炎的太子妃杨艳和夫人杨芷都是杨骏女,原本杨骏只是车骑将军,变成皇亲后直接升为大司马,却是并无多少实权。 见到司马炎看向自己,原本闭目垂思的杨骏急忙抬头拱手道: “太子折煞老臣了,方才贾丞相与张尚书之言,均是真知灼见,老臣不才,实无好计,太子问计,老臣只能说张尚书之言甚是,臣附议。” 见到大司马附议张华,其他很多人也是连忙声,还是有一部分或是摄于贾充淫威,或是其党羽,闷头不语。 其实杨骏只是表面上像个温和老者,谦逊而和善,其实他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能坐到大司马他不知努力了多久,就连两个女儿都送了出来。 但是结果他只得到了一个虚衔,而贾充什么都没做,依旧是总领大臣,位列百官之的丞相,这让他多少有些不甘,此时不过是希望借张华等人来抗衡贾充罢了。 见到很多人支持张华,权衡一番司马炎也觉得甚有道理,便道: “既然百官如此一致,那就出兵长安,先解决钟会,只是何人领军,多少人合适?” 此话一出,顿时许多文臣在众多武将身上徘徊,尤其是贾充和杨骏两人。 “启奏陛下,大司马文武齐备,智谋不凡,何不拜其为都督,总领长安战事?” 这个出言的文臣,显然是杨骏之前交代的亲信,毕竟杨骏也希望立功来服众,也是为了取得朝中言权。 贾充知道自己那几把刷子,要不是他会溜须拍马,以他的才干是坐不上丞相高位的,但他也不愿杨骏得势,急忙拱手道: “启奏陛下,扶风王,左将军司马亮勇武强劲,可独领一军,让他领军更合适!” 司马亮是司马懿四子,一生活在刀光剑影中,个人能力却平平不突,在征讨诸葛诞时失利被罢免,暗中贿赂贾充才再次复出任左将军,算得上贾充党盟。 听到贾充这话,原本胜券在握的杨骏顿时大怒,但是他也不是莽撞之人,眼睛一转道: “丞相功高盖世,百战无败,当以丞相领军方为上!” 听到这话,贾充在心里不知骂了杨骏多少,却是知道前者的意思,连忙推辞。 司马炎一直信任贾充,见到杨骏推举,也不理会贾充那急切的目光,拍板定议。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司马炎不仅让贾充统领各郡齐集的三万大军前往长安御敌,更是派遣杨骏前往荆北,都督荆州各郡军事,力保南部安定。 张华的见解还是很到位的,钟会也知道此战事关存亡,七万大军没有理会长安周边郡县,径直将长安团团围住,也不休息,连日开始进攻。 “田章将军,这第一战就由汝之前军开始吧,希望汝莫要让本司马和陛下失望!” 田章也知道这高三丈的城池不好啃,还是领命展开了进攻。 “全军听令:此战事关国家存亡,也将决定汝等命运,是封侯拜将,还是化作枯骨,就看大家敢战否!” 杀杀杀! 古人思维很古板,尤其是这些教育低下的将士,他们只知道陛下和司马都说司马昭是叛逆,便死命认为自己是伐逆,一时也是气势高涨。 魏军怒喊着冲向那高大城墙,一路的鹿角陷阱却成为了噬血的狂魔,吞噬着一个个脆弱的生命。 噗嗤噗嗤! 啊啊啊~ 惨叫声声,在这空旷之地却是传出不远,就被那沉寂的树木草植吞没,留下一片荒凉。 今天看了很多东西,收获很大,感触很多,很开心,先来一更,稍后继续! 第九十五章 功大不赏 残日如血,将大地映得猩红,连那青翠山峰也带上了几分红色,显得娇艳。? ???&bsp;&bsp;? 呜呜 终于,钟会眼见大军苦战一天,在长安那高耸的城墙下留下一片残肢断体,残兵断箭后,无奈收兵,号角声声,呜咽得好像哀鸣之音,让本就愤怒不已的钟会愈羞愧。 “哈哈,这个该死的凉州兵终于退下了,要不是这一地的尸体,本将都要怀疑这兵士是否是铁做的!” 说话的是一个威严的男子,年近四旬,却一点也不显老迈,豹眼中还有睿光闪烁,足见这是一个聪慧勇武之人。 只不过此时的他也有些气喘,古铜色的额头上残余几滴汗珠,眉宇间也是难掩的疲惫,手中的长剑更是血迹斑斑,说明此前经历了一场恶战。 “元凯兄,这钟会果然不凡,训练的军队也是敢战之士,一整天轮番进攻,三万大军竟是有五次登上城楼,要不是将军死命抵挡,恐怕胜负难料啊!” 说话的是胡奋,身材只有六尺,一身肌腱高耸隆起,青筋盘桓粗大的手臂,此时他也是有些颓色,脸上却是难掩的兴奋。 一天的战斗,两方在这方寸地方展开了殊死搏斗,留下一地尸体,魏军带着伐逆的昂扬战意而来,一战却输的体无完肤,哀鸿遍野。 不过他们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动用三万军队将长安城内的所有防备力量引出,付出八千战死,近万伤病的代价,灭敌两千,而且消耗了城内无数器械刀箭,若是久功,三日或可下。 但是钟会也知道他的时间不多了,毕竟洛都那位是不会坐视不管的,若是援军一到,他又储粮不丰,到时恐怕不战自溃。 听着营内时时传来的哀鸿,钟会愈心烦气躁,当一个传令兵传来他们打探到的信息时,钟会顿时一惊。 “什么?汝之意是刘谌乘吾军强攻长安之际,出兵拿下了上庸房陵?” 吃惊的同时,他内心升起一股嫉妒而又暗恨之心。 要知道,他生平最大的败绩就是拜刘谌所赐,而且刘谌还都是靠偷袭,这让他颇为不服,不过此时他大任在身,顾不得刘谌此人。 思绪半晌,钟会也是平复了内心的波动,然后沉吟半晌,传令道: “传令让句安来见吾!” 不久句安便来见钟会,看了看这个平时不被自己看重的男子,钟会强压内心的厌恶,温和道: “广平将军,近来在军中可适应?” 句安知道自己因为身为蜀将却投降魏国,让许多人看不起,平时钟会也没怎么关注他,此时定是有事要自己去办。 一直渴望以功绩来证明自己的句安见到钟会如此,急忙表现出感激涕零的神情,郑重拱手道: “多谢大司马照顾,末将尚觉无碍!” 句安越是如此,钟会就越是看不起,也不在强迫自己表现得虚伪,只是不耐道: “此时蜀国齐王刘谌正兵寇荆北,于吾征讨叛逆有益,汝即刻星夜前往荆北,要刘谌无论如何也要进攻新野,条件就是割让荆北襄阳一郡,知道了吗?” 句安见钟会如此,内心苦涩的同时也有几分不服,领了令就轻装南下,准备绕路去荆北。 看着句安远去,钟会原本有些颓丧的情致又活跃了起来,看着那在黑夜中恍若饕鬄巨兽的长安城,自顾自地道: “以刘谌之能,想必拿下新野也不是不可能,若是其真如此,那长安定然援军转向,吾之盖世功绩何愁不得?” 哈哈哈哈 一声声肆意的狂笑传出,与整个大营的沉肃格格不入,甚至有些难听。 当此消息传到汉中,姜维豁然一笑,显得很是开心,毕竟兴复汉室,开疆拓土是他和恩师诸葛亮的毕生追求。 见到刘谌如此出色,姜维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他已打定主意,只要此战结束,他就自请辞去大将军职位,毕竟刘谌来更合适。 消息传到d的刘禅手里,正在日夜操劳于军资器械筹备,粮草统计的刘禅虽眼睛红肿,却是朗声畅笑,满意自是不说。 升朝列坐,大臣高唱后退下坐在榻上,纷纷静等刘禅开口。 刘禅自从刘谌兴起,便觉得自己明锐不已,此时也是兴致高昂,朗声开口道: “此次伐晋贼,齐王与诸将奋勇拼搏,终能得此胜利,实乃孤之幸,大汉之幸!” “陛下英明!齐王威武!” 大臣闻言各有思绪,还是强装激动地拱手唱到。 “此次大将立功不少,张伯恭,文次骞,诸葛尚等等,大家说说孤当怎么赏他们?” 这些人的封赏倒简单,张翼进爵上庸县公,文鸯封为关内侯,其余诸将各有封赏,但多以爵位和官职为主。 见处理了这些人的封赏,就只剩下刘谌,刘禅本来就准备好好奖赏一下刘谌,也就先开口道: “诸位爱卿,此次齐王建立此功,一洗吾汉国颓势,让大汉朝重新散出勃勃生机,此次孤决定大赏,诸位以为如何赏?” 刘禅此言一说,下面的众人虽然激动,却是眉头皱起,目光时时瞟向前排,刘璿几人的身上。 不说太子刘璿,他是早就被封为太子的,但是刘瑶等人与刘谌一起封王,均是郡王,诸如刘谌之前的北地王,就是司隶北地一郡。 但是刘谌悄然出往汉中,却是直接被封为齐王,已经是一国之王,若是再封,不知有何可封? “启奏陛下,齐王殿下建立此功,确实是劳苦功高,然吾汉国地少人稀,赏物怕是不适,赏爵更是于理不合,望陛下三思!” 说话的是大儒谯周,之前他称病不朝,此次刘禅是希望他有所悔悟,才特意让他参与朝议,但是此言一出,刘禅气的脸又绿了。 自古建功封赏乃是天经地义,赏赐也分为赏银,封地,加爵三种,刘谌已经是几乎与太子平齐的齐王,再往上实在无爵可封。 但是刚刚谯周也说了,蜀川地物不丰,赏物银更是不行,那就只有赏封地了。 “启奏陛下,臣亦赞同光禄大夫之言,既然齐王殿下光复上庸房陵,何不将新郡一地封赏于他?” 说话的是太常张绍,他赞同谯周之言不过是为了恭维太子,果然,张绍隐晦望去,刘璿传来感激的神色。 “两位大人此言差矣,话说殿下功在千秋社稷,小小一个郡怎能够?何不算上荆北南阳,襄阳,江夏几郡?若是功大不赏,恐会让将士寒心!” 驸马都尉邓良一直与刘璿关系要好,加上自己是国戚,所以一直想得权得利,此时不忍刘谌势大,也是连忙出口道: “张尚书此言某不赞同,齐王虽然功大,却尚只得两座大城,天下城郡何其多,日后还怎么封赏?” “启奏父皇,儿臣觉得谯大夫之言有理,虽那五弟功劳大,然则自古有律,国法家法皆当敬守啊!” 太子此时深感悲催,他心里对刘谌那是万分憎恨,想杀刘谌之心愈强烈,他已经能感受到刘谌那越来越明显的威胁了。 他自己无法说什么,只能拿出祖训国法来告诉刘禅,封王封地不能大,否则尾大不掉。 而且,自古皇族不能带兵,显然刘璿还是不希望刘谌带兵。 众人议论纷纷,愈有认为刘谌应功大不赏之势,让刘禅十分生气。 诸葛瞻虽然才能平平,也看出了局势,还注意到刘禅身上有隐晦的气息,那是生气的症状,便开口道: “启奏陛下,此事功在社稷,陛下英明神武,此事由陛下您做主即可!” 第九十六章 忠勇祭堂 最终刘禅没有给刘谌封地,因为是人都知道只要有了封地,刘谌便打上了藩王的印记,再与皇位无缘,这不合刘禅打算。? 不过刘禅也聪明,既然刘谌能攻城掠地,这就是一个标准的武将,帅才,所以最后赏赐刘谌的是: 官拜征北大将军,准其开府,赏金三千,奴婢五十 看到刘禅如此决定,许多人虽然不愿,却无可奈何,尤其是刘禅远去时那一声冷哼,让诸多文武全身一颤。 上庸城被刘谌以“拙计”拿下,刘谌传令让黄崇前来领兵八千镇守,并派诸葛尚协助。 刘谌在上庸呆了一天,先是张榜安民,然后令五千士兵四出去收拢逃散的晋军,再将死去的晋军将士收拢集体安葬。 如此人道的做法赢得了城中大部分百姓的拥护,尤其是刘谌提前下令汉军入城后,不得对普通百姓进行劫掠,这让刘谌的贤明传播开来。 此外,刘谌还将阵亡的将士全部火葬,然后记名以瓦罐盛之,说是要将他们带回去,焚烧之时,刘谌亲自带领所有将军前往祭拜。 看着眼前那一个个日前还鲜活人物,此时已经是僵硬的尸体,这其中还有许多残缺不全的碎块,看起来十分凄惨。 “将士们,虽战争就有牺牲,但是自古只有将军马革裹尸,而普通将士却随意埋葬,这对建立了功勋的勇士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从今以后,凡是吾大汉将士,阵亡之后一律要记并带着骨灰回到县里,安放在忠勇堂享受香火,阵亡将军要带回都城安放,永受国民百姓祭拜!” 此言一出,加上刘谌那郑重而真诚的神色,许多将士不禁感激涕零,自跪地拜服高呼: “齐王英明,齐王千岁!” “齐王千岁!” 当上万的将士齐声高喊,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四传,让城内百姓纷纷敬畏不已,从来没有听说哪个大王,或者将军能得到将士这般拥护,此刘谌的确是千古少有。 看着将士传来崇敬的眼光,刘谌眼角也有些湿润,这些普通百姓要求真的不高,一个裹尸还家竟是让所有人感激涕零,这让刘谌这种将帅倍感羞耻和愧疚。 但是毕竟房陵才是更靠近东部各郡城,所以交代好之后刘谌便带领三万余兵马返回房陵。 “末将黄琛(黄德),参见王上!” 此时的黄琛似乎已无半点疏远,竟是亲自出城外十里迎接,可见其心之诚。 刘谌虽有些疲惫,也是动情地握住前者的手,真诚地说道: “叔衡诚心待本王,本王自不会薄待将军,汝之家室,本王会铭记!” 闻言黄琛深深一躬,拱手到: “主公若此,叔衡无以为报,只有一命相陪了!” 刘谌连忙哈哈笑着摆手,道: “本王需要的是汝之才俱,随本王征战四方,其他的叔衡还是好好留着吧!” 随后领兵五千入驻,其余将士安排在城外建营,一来城内军营不够,而来也可形成犄角,方便攻防。 荆北有襄阳,南阳和江夏(一半)算上新城和魏兴,共有五郡,但是新城和魏兴治所房陵和上庸已落入刘谌之手,所以临近的南阳郡和襄阳郡都是紧急防备,等待朝廷消息。 而靠近房陵的南乡和酂两县将士则龟缩矮小的城墙内,焦急地等待救援。 洛阳距南阳不远,杨骏行了三天便到,荆北各城原以为他要到州府新野坐镇令事,哪知杨骏竟是安然地住在太守府,然后便传令各官议事。 所谓议事,不过是杨骏自己在上面指手画脚,说起来就一句话,那就是抽调三郡兵士,合为五万大军,以泰山压顶之势扑向房陵,誓要让刘谌兵败于此! “司马大人,吾荆北不仅有近八万6军,更有水军一万五千驻守襄阳外,可令其协助攻城!” 说话的正是卢浮,此时为南阳太守,对荆北的军事分部了然于胸,所以见到杨骏忘却,连忙开口道。 “喔?子云对这荆北甚是了解,不愧为一方太守,名门之后!” 杨骏虽然自傲,确实对卢浮也礼让三分,原因无他,其祖父卢毓被曹魏封为成侯,其父卢钦官至卫将军,实在算得上将门之后。 “杨司马,不可啊!若是水师北上,江夏何防?” 说话的是张华,素有大谋,一见卢浮这么说,张华想到江夏吴军水师,急忙道。 “多亏茂先明智,否则老夫险些误事耶!” 张华一提醒,杨骏顿时醒悟,不禁有些虚汗淋漓,若非张华说,他可能真的会坏事。 之后,缴令传令各城郡,无数军旅物资被运了出来,全部往酂县与樊城汇聚,似要以这两地为后勤基地。 于此同时,襄阳城外三十里襄水一个宽阔的港湾内,一个大将正齐集一万水军,分乘二十艘大型木舰,朝着北方的樊城驶去。 领水军大将是袁敏,也算得上名门之后,他叔叔是袁涣,此外,也是曾经的大司农袁霸的从弟,但他独好水军战斗,所以在水师中崛起。 “将军,您说一个刘谌几万兵而已,大司马已经齐集两倍的军队,何须咱们水军上阵?” 这个校尉的话语里颇有些埋怨不解的意味,他们这一万五千水师主要防备东吴南江夏的水师反溯而上,兵犯南阳各郡,现在却要他们去参与6战,却有些得不偿失。 站在船头的雄伟汉子回过头,那独特的古铜色皮肤在阳光下闪烁出雄健的光华,看了看那校尉,然后笑着道: “汝有所不知,杨司马如此,不过是为了防备蜀军渡河袭击,咱们不过是充当巡逻斥候而已!” 虽然袁敏看起来十分伟岸,整个人却笑容常挂,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难怪校尉言无所忌。 “太可恶了!” 校尉的不满又何尝不是他的想法,要知道东吴北伐,却并没有将所有水师抽调走,依旧有六千作防备,而如今他们一万北上,仅留五千留守,对上吴国水师,却是有些势弱。 此时的房陵也并非一片宁静祥和,士兵和丁壮都在搬运雷石滚木,挖坑布阱,一片繁忙严肃,路上来回巡逻的兵士铁甲凛凛,兵戈森然,给整个房陵带来了几分战争的压抑。 太守府内,刘谌高座上面,其下是张翼黄琛文鸯等人,刘谌看着这十数位将领,想到月前仅几千兵,不禁有些感叹。 “叔衡,汝熟知这荆北各郡,听闻南阳已有异动,吾军也当早做防备!” 黄琛早知道刘谌要问他,早就准备好了,呈上一张羊皮地图道: “主公,这荆北军队主要齐聚在新野,襄阳两地,南阳乃是后勤所在,此次晋军来犯,想必以樊城和酂县为要,所以” 刘谌看了看地图,在酂县和樊城一顿,他原打算先派兵前去攻掠,打乱对方计划,但是那几条醒目的纵横河道却让他眉头一皱,许久才问道: “诸位以为晋军何日能到此?约莫多少兵马?” 现在改早点文,以前老是十二点,那时有很多朋友都睡啦,为此,千叶在此道歉! 第九十七章 兵出险招 虽然众人不知详细情况,还是算得出这个大致情况的,只见宁随闷头一想,拱手道: “王上,以臣之见,那杨骏肯定是要以绝对优势来攻,才能保证万无一失,所以臣觉得除了镇守城池之要,恐怕有六万之数!” 此言一出,刘谌也有些吃惊,别看他当初带兵五万来,除去上庸的一万兵,此地算上五千余原黄琛属下,也不过四万人,就算他据城而守,胜负依旧难料。 “王上,理会那些作甚,何不乘机打过去,一帮乌合之众,只要给他狠狠一击,这凑集的杂乱军队还有斗志?” 唐星如是说到,也是十分在理,就连刘谌也不禁点了点头,然后看向那羊皮地图,见到那几道纵横,眉头深深皱起。 “王上,听闻原魏国和吴国都部署有水师在荆北,不知这水师战力如何?” 说话的是文鸯,之前他一直是保持沉默的态度,但是自从刘谌在上庸祭拜阵亡将士后,就对刘谌死心塌地了,此时也是为刘谌出谋划策。 “次骞兄果然不愧是将门虎子,竟有如此谋略,叔衡亦有消息,此次恐怕会有水师参战,数量还不少!” 听到黄琛这样说,刘谌的眉宇皱成深深的“川”字,目光不住在地图上流连,很是纠结,他此时除了死守竟没有半点办法应对。 “杨骏无才,裙带国亲,出招必是倾力而为,而且肯定顾及身份,正大光明地行事,这或许就是本王的机会!” 刘谌许是这段时间沉入这个世界,竟是忘了自己的优势,急切之中,不禁想起这样一段话。 “对呀!本王没有智谋,但本王有未世思维,最重要的是,本王知道三国志!” 一拍额头,脸上的愁云逐渐消散,自信和喜悦从新爬上脸庞,一股无形的气场将四周笼罩,就连张翼也不禁眼睛一闪,很是惊奇。 “叔衡,汝觉得杨骏是全力围攻一城,还是双管齐下?” 此言问出,就已经表明刘谌已有定计,虽然黄琛也想刘谌的计划可行,但是还是正色道: “回主公,虽按琛对杨骏传闻的判断,他恐怕会聚全师攻伐房陵,然杨骏周围文武众多,难免其改变主意” 黄琛这话说得很清楚,那就是他也不太确定,也是告诉刘谌,莫要一切太笃定,刘谌虽然领会,还是开口道: “意思是说,杨骏极有可能会全师进犯房陵,吾军要么据城死守,要么弃城而去?” 刘谌这么一说,张翼等人面色一变,就想出言劝阻,却被刘谌抬手止住,随意道: “本王不过是阐述事实,但是吾大汉亦有四万余军,城墙之利,粮储之便,未战先逃,绝非本王所取!” 见到众人都有敢战之心,刘谌内心深处的冒险因子活泛起来,只见他环视四周众人,然后道: “古人云,最好的防守是进攻,所以本王决定出城择机战场杀敌,决不能在这城内困守等死!” 刘谌这么一说,张翼先是长舒一口气,刘谌的话要让他不战而退,却是不可能,因为他们也拼命一战,胜负未可分。 但是刘谌后面一句,饶是前者一直很虎,却也不敢像刘谌这般面对远多于己军的敌人,还想着偷袭之事。 “王上,老臣觉得,敌军来势汹汹,吾师最好还是据城而守,消耗其战力,待其势弱,再一战而胜即可。” 张翼这话一出,赢得了他部下几个偏将还有唐星等人的支持,而黄琛则一脸好奇地坐着,因为他发现他居然看不懂刘谌,不免有些好奇,其实他心里也不太赞成死守的。 刘谌想了一下,安抚了面色紧张的张翼,才看向黄琛道: “叔衡,本王打赌,杨骏肯定会率全师攻打房陵,汝以为若何?” 黄琛先是一愣,再看到刘谌那笃定的神色,目光一闪,眼睛一转,也是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得到黄琛的肯定,刘谌更加有了信心,略一沉吟,然后令道: “传本王将领,全军备战,雷石滚木齐备,鹿角铁藜马坑多多益善,要将房陵打造成铁桶一般,另外,留两万兵准备行囊营帐!” 张翼还想说什么,但看到刘谌传来的笑意,也是迟疑一下,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刘谌看了看地图,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黄琛道: “咱们在这拼死拼活,不能让吴国看好戏,汝知道怎么做了?” 黄琛早有打算,闻言只是一拱手,开口道: “主公放心,末将让张禾去,吴国应该有人认识他!” 刘谌想想,张禾算是黄琛的亲信,而且这只是去通报一下,口才什么倒不重要,加上黄琛给他的感觉,也就点点头。 整个房陵在紧张而又繁忙中度过一天,傍晚,酂县灯火通明,城外亦是营帐漫野,将士影重,一看就是兵家重地。 “老爷,此处北方十里就是酂县了,往西走便是房陵。” 一个宽阔道路分叉口,一个奴仆打扮的男子边赶车,边正操着一口司隶口音对着马车内的人道。 越过摆荡的草帘,一个颇显壮硕的男子坐立不动,仿佛石雕一般,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却在那吵闹的车轮声声中隐没。 “什么人,站住,下车接受检查!” 刚刚前行几步,旁边突然蹿出一队兵士,一看是晋兵装扮,仆人男子精神一紧,手不禁摸向自己腰间。 “咳!” 却见车内男子一声咳嗽,仆人动作一顿,醒悟过来急忙下马,取出马凳,再揭开帘子。 闭目的男子睁开眼睛,那眸子中有一股杀气凝聚,但是马上,杀气散去,眼中仅是残留三分精明,更多了一份商人的市侩之气。 “军爷,小人不过是在北地做点小买卖,不知这里发生了何事?” 见到马车上下来的人那华丽的锦衣,晋军什长那紧绷的神色稍缓,随即道: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接受盘查滚蛋,这里马上要打仗了,别怪老子没提醒汝!” 看晋军就要上来搜查,男子面色一紧,然后陪笑道: “军爷辛苦,多谢告知!” 说话的同时伸手往衣袖一掏,然后握上什长的手,看着这熟悉的动作,什长顿时一喜,原本大家都是今日到此,奔劳几日,还倒霉地被安排在这里放哨,心里早就不爽了。 但是不料这么晚还有收入,顿时迎上去,自然地接过整块银两,开口道: “尔等最好离开此地,或者在襄阳城内躲避几日,军爷包汝不死。” 男子装作感激涕零的模样,然后在什长的催赶下,连忙赶车向南,在确保没有暴露行踪后,才又择路西行。 朝阳初升,暮色尽去,一个清爽温暖的日子在鸟鸣中到来。 而刘谌也是早早起床,在城内军营看兵士操演,阵阵喊杀,鼓角轰鸣,涤去刘谌内心最后一丝紧张乱绪,竟是进入前所未有的宁静。 “王上,城外有个自称来自北方的富商,说是要见您,这是他的拜帖!” 一个士兵将一封密封竹筒信件给刘谌,刘谌打开一看,顿时目光一闪,然后转身道: “汝请他到太守府一歇,本王稍后便到。” 士兵拱手而退,刘谌看了看正在操演军队的张翼,有心叫上他,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只是让侍卫去请太守黄琛。 “哈哈,不知这位怎么称呼?” 远远的,刘谌就看见了这个男子,目光一凝,原因无他,虽然此人一身锦衣,气势却是有些不符,颇具威严,一看就是军中杀伐将领。 一见刘谌,那男子连忙起身拱手道: “吾乃魏国将军句安,见过大王!” “句安?” 明天考试,好紧张,求支持,求好运,谢谢! 第九十八章 凉州来使 “句安?” 刘谌一听到这个名字,有一种很是熟悉的感觉,但是眼珠左转一圈,再右转,依旧没有半分头绪。 “末将黄琛,见过主公,见过特使阁下!” 正在此时,黄琛那颇为伟岸的身影迈步行至大殿中,然后分别对刘谌和句安一礼。 句安见到黄琛,顿时一惊,原本听闻房陵陷落,他还有些怀疑,毕竟黄琛的能力和名声都是不错的,不料这样一个人却投降给了一个刚刚声名鹊起的人。 见到句安,再看刘谌的神色,黄琛便知道刘谌对此人不熟,连忙介绍道: “句将军曾是大将军姜维帐下牙将,后为穆侯陈泰与车骑将军所降,现为魏国大将。” 闻言,刘谌恍然大悟,他就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有这种身份,在蜀汉书史中颇为出名也不足为奇。 刘谌依稀记得,当年姜维命句安、李歆同引一万五千兵,往麹山前连筑二城:句安守东城,歆守西城。 郭淮时为雍州刺史,命副将陈泰前去攻打,句安两人因不敌而坐困城中,李歆拼死杀出求援,而苦等不至的句安就地头衔了。 回想起来,刘谌不禁心生厌恶之感,也不复之前的热情,平淡道: “说吧,曹奂命汝来此作甚?” “放肆,安敢凌辱吾陛下耶?” 旁边不起眼的仆人也去掉了粗布衣衫,一副江湖武人打扮,闻言却是一怒,铜铃大眼死死瞪住刘谌,拳头紧握,仿佛一眼不和就要出手相拼。 刘谌淡淡一笑,哪个朝代都不缺少把统治者奉为神灵的存在,不过也并未发怒,跟一个莽夫争那无端之气,不值当。 句安见刘谌变化这么快,虽心有恚怒,还是挥手止下随从,开口道: “奉大司马军令,前来与大王商谈联合出兵伐逆之事。” 刘谌面色一奇,想了一下道: “伐逆不过是贵国之事,本王只不过是拿回吾汉家城池,两不相干,何须结盟?” 说道此处,见黄琛投来的目光,刘谌会意,紧接着问道: “纵使结盟,吾汉国可有什么利市?” 先前的话让句安一阵气结,以为此次出使就要无功而返,刘谌接下来的话才让其长舒一口气,连忙道: “大司马之意,若能合谋出兵,兵发南阳,则割让襄阳一郡与贵国,此中利市,怕是不小吧?” 听到这话,刘谌不禁有些失望,说了半天,自己一点好处没得到,但是细细想来,好像残魏除了凉州一地加上雍州司隶几城,就没有其他的能拿出来的了。 “襄阳?本王想要自己可以挥师去取,何须征得贵国同意,此中利市,百亏无一利,来人,送客!” 句安还想说什么,却被立马进来的侍卫半请半赶地“送”了出去,看着那不甘远去的两人,刘谌目光一闪,似有所感。 “主公,如今三国共伐晋贼,何不结盟行事,此中利益可比各自为战来得多。” 就连黄琛都有些吃不透刘谌,这原本是一件好事,像刘谌之前还让人去游说吴国出兵,但是此时刘谌如此决绝,倒有点像因私情而废公之错举。 刘谌闻言只是一笑,黄琛和钟会的意思他如何不知,无非就是三分讲晋国,各得一利。 但是刘谌与他们的思维不一样,他不过是想乘机占点便宜,将势大的晋国打残,然后回去整顿朝堂罢了。 “叔衡觉得,此时是瓜分晋国之机?” 刘谌此言一出,黄琛一愣,想了一下问道: “喔!主公是怕吴国做大,变成魏国第二威胁汉国?” 能看到这之中获利最大的将会是吴国,足见黄琛的眼光。 确实,就是三国拼尽全力,最终得利的当属吴国第一,原因无他,吴国偏处江南,稳定发展数十年,已经不是蜷缩在蜀川的汉国能比。 此外,残魏就算胜利,也将是得到千疮百孔的半壁江山,四周强敌林立,还要收拾残局,恐怕到时魏国才是最弱的一个。 “叔衡,此时实非一举定天下的时候,别看本王在此攻城掠地,何其威武,然吾大汉早已衰颓,实在需要时间发展。” 想了一下,刘谌还是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毕竟黄琛算是第二个叫他主公的大将,岂有猜疑之理,而且,自己的行动也确实需要一些的理解和支持。 刘谌这么一说,黄琛顿时醒悟,也听出了刘谌的信任,也没有说什么,诚挚的一躬代替了万千忠言。 刘谌也是上前将其扶起,微微一笑,然后正色道: “叔衡,本王带走两万兵马,汝可有信心守住房陵半月不倒?” 刘谌这么一说,黄琛也有些疑惑,不是说只是趁乱摘桃子嘛,怎么还要主动出击,但是他也知道刘谌的性格,所以没有开口问,自是坚定道: “若主公信得过末将,莫说半月,两月又有何难?” 虽然刘谌也知道这话中有几分让刘谌安心的成分,他还是很满意了,拍了拍那结实肩膀道: “叔衡不负本王,本王亦会记住此情,房陵重任,拜托了!” 之后又跟黄琛密谈许久,才去车骑将军张翼那里,又是近一个时辰的长谈,直到日渐西斜,才走出营帐。 是夜,从四万人中抽调的两万精兵悄然出城,由于之前已做好准备,精兵皆安排在城外营帐外围,所以行动很是隐蔽,几乎没有一人察觉。 西行三十里,刘谌与文鸯在许多侍卫的隔离下密谈许久,之后,文鸯领兵五千北上。而刘谌则引兵继续西行。 马裹脚衔枚,人皆闭口噤声,所以明明是万多大军行动,偏的安静得紧。 之后,南下的刘谌大军进入苍莽荆山之中,再无半点踪迹。 近四日的聚集,樊城城外各处终于被来自荆北各郡的兵马覆盖,远眺而望,一望无垠的营帐,兵甲凛凛,十分浩然。 第四日,也就是刘谌大军隐没的第二天,杨骏才乘坐那御赐的驷马车驾迤逦而至,用过午膳,才传令汇聚各军统帅议事。 “司马大人,您领兵五万此次痛击来犯之敌,算得上是吾大晋国第一战,此战之后,大人您必定如日中天,功高盖世啊,哈哈!” 一开场,一个人就如此一番恭维,让原本还有些心虚的杨骏顿时得到了鼓励,虎腰一挺,却是暴露了那凸出的肚子,前者不以为意,仍旧一副很威严的样子。 “大人,这刘谌近四万大军盘踞房陵,恐怕日久难下,何不分兵攻打上庸,让其首位难顾,再一举而下如何?” 说话的是水师大将袁敏,刚刚接令上岸议事,江上依旧有水师溯游警戒。 闻言,杨骏似乎有些意动,不得不说,若是这样拿下两城,倒也轻巧许多。 “非也非也!” 却在此时,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在这寂静的大堂内十分情晰,闻言之人皆是看向声音传来之处。 “怎么?某计不成,莫非这位将军有妙计?” 在这大将齐聚的地方,袁敏的建议竟直接被人反驳,不免觉得尴尬愠怒,不禁开口激道。 杨骏也是看过去,却发现那位衣着华丽,且位居总将之前,便知道是何人,顿时不喜,开口道: “王刺史,袁将军本是好计策,汝怎么如此出言?” 这话明显有责备之意,但是王戎却不以为意,依旧面带笑容,对杨骏也没有半分不敬。 其实杨骏不待见他王戎是有原因的,王戎与贾充结为翁婿,算是贾家之人,对于贾充一党,杨骏有本能的敌意。 “司马大人请想想,若是真照此战胜蜀国,不过是一普通大功,尚抵不过长安保卫战功,若是大军正面拿下房陵,不仅取得不世功勋,更能威慑吴蜀魏并一些心怀不轨之人,到时,司马大人之功才真的算得上卓著!” 此言一出,杨骏都不禁打量一遍这个其貌不扬之人,心中的排斥去了五分,也开始慢慢接纳王戎。 王戎有才自不必说,他还有一个特性就是苟媚取容,不然凭他的家门,如何入得贾充法眼? 今日考试,考试之前七上八下,考完之后如释重负,很开心,不过星期五星期六都有考试,更文不定,大家海涵! 第九十九章 老将丁奉 “哈哈,好,浚冲之言,甚得吾心,想吾大晋兵强马壮,四方敬服,尔一个小小的蜀国,蚍蜉撼树耳!” “司马大人,三思啊!” 说话的是张华,他此次其实是没打算掺和贾杨两人之争的,但是既然司马炎开口,君在其位,各谋其政,所以虽然知道如此会拂了杨骏的面子,还是出言劝说。 “请大人三思!” 一些看出问题的人也是急忙出言,看到现在天下有再次陷入乱战时代征兆的有些人,心思也是活泛了起来,现在只想着保全兵众,谁管那些个尔死吾生。 “好了,众位勿要再言,大家都是为国效力,自然要为国家争光。谁若再言,便是临阵不遵军令,杨某的剑可不认人!” 如此一威胁,纵是张华有万千言语,也化作一声感叹,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数万大军溃散的局面了。 行走在山里的刘谌正弯弓对准草丛中肥大的灰兔,却不知自己的盘算差点就失去了作用,那样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嗖! 当那缓慢移动的兔子头在眼中放大,一支箭闪电般飞出,只听见“噗”的一声,那兔子在箭矢力量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吱吱! “王上,好箭法!” 亲眼见识刘谌箭术大涨的黄德不禁开口赞叹到,但是想到刘谌的告诫,连忙闭口。 刘谌眼看着侍卫捡起自己的收获,满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弓箭给了候在一边的黄德,随口小声问道: “房陵那边有消息传来没有?” 听到刘谌问询,黄德才又开口轻声道: “启禀王上,据探子来报,杨骏大军在樊城驻扎,今日开始陆续向房陵进军,估计明日能进抵房陵城下。” 听到事情在自己的预料之中,刘谌满意地点了点头,开口道: “不错,想来次骞他们也到南乡了吧,这盘棋,倒是要真正地开始了!” 然后才转身朝着一个林木稀疏的方向走去,喃喃道: “还是赶紧开始的好,这肉都吃没味了” 听到刘谌这么说,黄德有些无语,当刘谌亲自烤了一只兔子,加上一些常见的山野草药时,那美味馋得他至今都记忆犹新,可是刘谌却说没味。 话分两头,各表一边。 张禾来到荆南州府江陵时,荆南刺史丁奉正好齐集夏口督,前将军孙秀;江陵督,车骑将军伍延;和西陵督步阐议事。 “丁老将军,如今晋国四面作战,早已疲于应付,连吾国之北伐军兵锋都挡不住,正是吾等杀敌立功,攻城拔地之时,莫要错失良机呀!” 伍延操着个大嗓门,苦苦劝道,一旁颇显沉稳的步阐和孙秀也是从旁帮腔。 “此事事关重大,老夫已经令快舸星夜前往建业,诸位莫要着急!” 丁奉虽满头苍白头发,但是面色却依旧红润如斯,平缓的语气里总是带着慈祥温和的感觉,完全没有一个百战老将威严强悍。 “报告刺史大人,门外来了个自称房陵副将的人,说是奉命来送信。” 听到这话,丁奉目光一闪,随即恢复平静,吩咐道: “将此人请到偏殿,老夫随后就来!” 随后转身看着几人笑道: “看来不仅是尔等几个小家伙要老夫出兵,就连西边那位也是坐不住了!” 听到这话,孙秀眼睛一亮,急忙开口道: “消息来报说房陵不战而降,那个什么黄琛也太废了一点,某倒是很想见识一下那个什么齐王的!” 丁奉摇了摇头,叹息道: “彦才,汝有志又是皇族宗室,前路光明,不过这好胜心未免太过强烈了些!” 闻言孙秀瞳孔一缩,随即顽皮如孩童般笑道: “丁叔,争强斗武乃是大将本色,三人同行,还一较高下,况与敌人乎?” 丁奉可谓老辣成精,虽然知道孙秀的缺点,还是摇头不语,当先走了出去。 伍延和步阐看了一眼孙秀,眼中多有笑意,然后也是走了出去,孙秀摸了摸鼻子,愣神间突然面色一厉,随即恢复正常,也是赶紧追了出去。 “哎!步兄等吾!” 几人行至偏殿坐下,知道张禾来历的丁奉倒没有为难他,将其放在平级位置。 “这位将军,不知汝此次是代晋国,还是蜀国而来?” 丁奉如此一问,原本呆坐着的张禾起身从内衣里摸出一小卷信件,呈上道: “俺不代替哪国,只替俺家将军来送封信!” 张禾本是房陵副将,黄琛升为太守,他就是郡内最大的武官,可是现在他却以下人自居,让丁奉几人很是敬佩,而一旁的孙秀则暗中嗤笑,他只是在想,晋国真的没人可用了? 丁奉接过信件打开一看,见果然不出所料,微微了点了点头,然后开口道: “信老夫已收到,消息已传达,烦请这位将军回报汝家将军,老夫自有谋断!” 张禾拱手一礼,随即转身离开,从坐下到离开,他坐榻前的案几上茶水丝毫没动,让几人再生敬服。 “丁老将军,荆北大军已被蜀军吸引到房陵一线,如今整个荆北皆是兵力空乏,如此良机,将军,起兵吧!” “起兵吧!” 见到三人如此积极请战,丁奉点了点头,随即道: “此次确实是难得的良机,但是吾军此次进攻方向绝不是襄阳!” “为什么?” 就连步阐有脱口问出,确实,他们与魏国展开争夺襄阳不下十次,皆是失败告终,如今如此好机会,却要放过襄阳,岂不惋惜? 丁奉也不急着解释,用手指了指东北方,开口道: “不解决他,吾师别想安然拿下荆北!” 如此一说,几人顿时醒悟,都被丁奉那沉稳谋事,万事在心的老辣性格给折服。 在他们东北方,当然是江夏北郡,当年江夏一分为二,魏国改换安陆为江夏郡治所,还派了一位老将镇守,那就是——杨济! 杨济没有他哥哥那般张扬,却也官至镇南将军,与杨骏,杨洮并称“三杨”。 杨济声明不显,但很多将军都怕他,因为他有一个神迹,那就是箭法,原三国其人还因此得到武帝的拔擢。 “老将军,那杨济还是留着咱们几人一块收拾,现在末将先去解决江上那些该死的旱鸭子!” 其实吴国一直看不起北方水军,不说其他的,赤壁一战北方水师就丢尽老脸了,所以吴国一直鄙视这些不专业的水师,称其为“旱鸭子”。 扬州这边,镇西大将军陆凯和陆抗,前将军张布两军分兵北伐,先锋陆抗用计拿下巢县,随后大军赶到,并势前进,在逍遥津大战晋国水师,付出几千将士后,也是一举拿下,此时的合肥则完全暴露在吴军的利刃之下。 而张布的两万陆军也是高歌猛进,在定远一战击溃近万晋军,随后长途奔袭攻克西曲阳,兵锋直指寿春一城。 终于,一日的行军和休息,次日杨骏在高大营寨上宣布了刘谌蜀军的侵略之罪,以及黄琛等人的投敌之罪,再誓师振势,这整个过程,房陵城内都静悄悄的,但那城墙上的枪林铁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银光,仿佛在告诉杨骏等人,房陵城在此,想要得到就得打败吾师! 看着城外那密密麻麻看不到尽头的人头黑影,张翼眉头一皱,黄琛则是微微一笑,开口道: “就要这么被动挨打吗?” 闻言张翼也是一愣,随即颇为惊讶地问道: “怎么,莫不成叔衡老弟还想虎口拔牙?” 黄琛依旧淡淡一笑,反而问道: “有何不可?” 千叶感冒了,左边鼻子堵完右边堵,但是剩下一边老是掉鼻涕,很忧伤! 第一百章 虎口拔牙 “有何不可?” 听到这话,张翼再一想,便想通其中关键,点头道: “那好,叔衡兄在此坐镇,且看老哥领兵拼杀一阵,让这个什么司马见识一下吾蜀川男儿的胆气!” 张翼虽然不擅远谋,却也知道黄琛虽已归顺刘谌,却与许多旧魏老将有旧,这样说来,只有自己上了。 闻言,黄琛却是一愣,疑惑地看向张翼,随即点了点头道: “也好,琛在此预祝老将军马到功成!” 张翼也是一拱手,转身大步走下城楼去聚敛兵马去了。 “此战乃是吾大晋开国一战,尔等皆是吾大晋之精锐,望尔等莫要堕了大晋名声,有功者,功绩加倍!临阵退缩者,杀无赦!” “杀杀杀!” 此言一下,顿时无数士兵开始嘶声怒吼,千古功名马上取,男儿当如是! 杨骏看着军心可用,也觉得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不禁高举手中的剑,大吼: “全军听令” 轰隆隆 众人还在专注于杨骏手中那金光闪闪的御赐宝剑,却发现那声音却是逐渐隐没,再一辨析,竟发现背后传来轰隆巨响,脚下的大地也跟着颤抖。 “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 就在一帮人慌乱失措时,杨骏也是发现情况不对,见到大家四下顾盼,连忙招来一个侍卫吩咐道: “汝去那边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侍卫拱手而去,杨骏脸上满是疑惑,其身旁的张华却是面色一变,连忙挤开前面的众将,高声喊道: “大人,蜀军出城袭击,赶紧排兵布阵,将这些人抵住,大军不能乱呐!” 再说张翼领骑兵三千奔袭而来,十里之地不过片刻功夫便到,见到外围的晋军一片荒凉,却没有有效的抵挡,顿时长枪一指,吼道: “儿郎们,让那晋兵看看吾大汉骑兵的厉害,杀!” 杀杀杀 三千清一色铁骑化作一阵风,猛烈地卷向那晋军大阵,负责外围的一个将军见此先是让亲卫去向杨骏报告,同时高喊着让将士结阵布防。 张翼一看就知道此人不过是一个县城守将,也不闪避,直接举枪冲向那守将处。 虽然县兵装备不那么精良,八百兵也是凑集几十盾牌挡在外面,张翼直接赶马撞上去,顿时发出巨响。 咚! 前面数十高头大马径直与那铁盾相撞,顿时咧嘴嘶鸣,却在骑士的操控下奋力向前。 啊啊啊! 显然,在张翼这全力一拼之下,那简陋的防御不堪一击,盾牌后面的晋军也是人仰翻滚,又被那踩下来的铁蹄践踏。 咔嚓咔嚓! 守将原本准备等张翼进攻受阻,再令几百长枪兵并列而上,如今形势有点出乎预料,那将军不愿首战即败,看了看张翼那左挑右刺的凶悍无匹的声影,再一咬牙,吼道: “刀斧手,结阵上,把这般杂碎砍下来!” 刀斧手得令拼死杀上,而那将军却悄然退到长枪林之后,密汗湿润了衣甲。 “哈哈,给老子杀死这帮软蛋!” 杀得兴起时,张翼不顾形象地一声狂笑,然后长枪向后一刺,噗嗤,瞬间捅穿那偷袭之人的身体,再一抽,那士兵便在惊骇中倒下。 “禀告大人,城内蜀军出城偷袭,骑兵已经突破第一道防线,若是继续任其猖狂下去,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闻言,原本还有些怀疑张华的话的杨骏顿时一惊,连忙令道: “传令派出骑兵一万,老夫要这贼将饮恨于此,一雪此恨!” 看着那传令兵跑出去,杨骏才对一旁略显焦急的张华歉意道: “茂先,老夫并非不信汝之言,只是不曾料到这贼兵竟有如此狗胆,茂先莫要往心里去啊!” 张华也听出杨骏的悔意,虽心里依旧有些气急,还是拱手一礼,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地方,他是看出来了,如今将云四聚,就没有他的事了。 “报告将军,敌大队骑兵杀过来了!” 张翼正杀得兴起,不料一个人却是慌忙跑过来报告,张翼一惊,连忙道: “传令大军回撤,撤!” 他不过是想打晋军一个措手不及,如今目的达到,却不愿赔了夫人又折兵,所以连忙撤退。 汉军早有预谋,一见情况不对立马转身回撤,让匆匆赶来的骑兵大队扑了个空,但是见到目标还在前面两里处,急忙赶马直追。 当张翼带领骑兵来到城门下,黄琛连忙道: “准备起吊桥,弓箭手准备,一旦晋军进入射程,乱箭射杀!” 哒哒哒 三千铁骑呼啸着进了城中,后面赶来的晋军骑兵大将见吊桥尚未起,连忙吼道: “冲进去,封侯拜将就在眼前,冲!!” 闻言那些本已有些气喘的将士顿时眼睛一亮,继续卖力地抽打马匹,企图一举杀入城中。 “放箭!” 黄琛那沉稳的声音不大也不小,却是如同阎罗一般,宣判了许多人的死刑,只听见“嗖嗖嗖”的箭矢呼啸,那一个个骑士便被射落马下。 嗖嗖嗖 噗嗤噗嗤! 利器刺入人体的声音此起彼伏,给人一股渗人之感,但是战场无情,除了一些新兵有些面色苍白,其余之人就是冷眼而观。 叮叮叮,骑兵大将原本是冲杀在前面,不料骤然而下的箭雨将护卫在他身旁的亲卫一个个吞噬,他虽拼力抵挡,也是左臂中箭,不得已,连忙吼道: “全军后撤!” 骑兵来的快,跑得也快,一会就没了踪迹,不过那滚落在地的数十具尸体和残喘的几匹马儿,才默默证明着刚刚发生的战斗之激烈。 “哈哈,过瘾过瘾,叔衡小友此计着实不错,爽!” 张翼将马匹和长枪扔给侍卫,便快步跑上城楼,似乎专门是为了报功去的。 黄琛见张翼全身而退,心里暗自松了口气,面色却是笑着恭喜道: “琛无甚功劳,全奈老将军勇武过人,用兵得当!” 随即又是一叹,喃喃道: “哎!只怕如此一来那杨骏要全力攻城了!” 果不出黄琛所料,此时接到汇报的杨骏大发雷霆,尚未正面交锋就损失数百人,还包括几十个精锐骑兵,让他如何不怒。 “混账!堂堂一城守将,坐等贼兵屠杀,白白损失数百大好男儿,朝廷要汝何用,来人,拉下去斩了!” “大人,末将冤枉啊,冤枉啊” 直至那声音没了踪迹,杨骏才心虚地出了一口气,按理来说,未战斩将实在不妥,但是如此损失,却是打脸,守将不死,难道要他杨司马承担? 随后,杨骏环视四周,见到众将都是低头不语,才开口道: “此战只能胜不许败,谁敢畏惧不前,这便是例子!” “是!” 闻言大将急忙一喝,唯恐撞在杨骏这火山口上,见到大家依旧没有半点异色,杨骏才开口道: “既然蜀军找死,老夫就成全他们,王戎!” “末将在!” “第一阵就由汝之精锐上吧,莫要让本将失望!” 显然,杨骏是动了真火,一来就派上了荆北刺史的州府精锐。 王戎虽然有些不愿,却知道无法反抗,只得领命而出。 看着那背影快要到营帐门口,杨骏目光一转,继续道: “子云,派十架抛石车从旁协助!” 卢浮闻言,拱手称是,王戎也是回身一礼,再转身信心就足了一些。 咔咔咔 开始听到声响,城上的汉军还没注意,当那如同黑云般的晋军将士簇拥着十个高大的家伙靠近时,才惊骇出声: “那是什么,是要直接伸过来打俺们吗?” 听到周围的惊呼,黄琛举目一望,看见那高大约丈许的家伙,目光一凝,沉声道: “这是抛石车?” 谢谢大家的关心,感冒已经买药控制了,只是今天满课,没了一天两更,抱歉! 第一百零一章 房陵惨战 “这是抛石车?” 黄琛从小在其父黄权的严厉教导中长大,兵书战记看了不知几许,如今难得一见此物,竟是要亲身硬扛那恐怖的攻击。 原本黄琛还奢求那抛石机车射程不远,自己还能想想办法应付,但是当抛石车在一箭之外停下,黄琛便知道事情不妙。 抛石车一停,四周奋力推车的兵士则站在抛石车后面,开始合力操控起来,机括之声响起,还有那木头摩擦产生的吱吱声,是那么的刺耳,那么的难听。 “预备放!” 嗖嗖嗖 那一块块重约数十斤的石块被放在那木制凹槽上,前面的士兵一拉绳索,那数百斤巨物落下,后面的巨石就被抛上高空。 “全军隐蔽,快!” 黄琛响亮如炸雷般的吼声在城楼上响起,将那一个个惊骇得陷入呆滞的汉军将士惊醒,急忙四下寻找躲避之处。 轰隆隆! 第一块巨石由于角度问题砸在城垛外的城墙上,虽没有起到效果,但那震天的响声却是将所有汉军都吓破胆了。 “妈呀,快躲!” 咚咚咚! 有了第一块的试探,其余抛车都调整好了距离,便见数十斤,南瓜大小的石头呼啸而下,砸在城垛上,顿时碎石纷飞,城垛下的兵士也难逃一劫,还没来得及惨叫,就被巨力击中,骨骼碎裂,鲜血四溅。 眼见城墙已经没了往日的遮挡箭矢之功效,顿时惊慌得如同无头苍蝇一般,四下乱窜。 “咔嚓,噗嗤” 一个还在抱头鼠窜的士兵被疾飞而来的巨石砸中脑袋,那脑袋就像脆弱的鸡蛋一样爆裂开来,红体淋红了其全身,石头再往下,那无头尸体的脖颈深陷胸腔中,站着的身体也瞬间倒下。 若是细看,这个无头尸体还在不住蠕动,更是惊吓了无数人。 这短短数分钟时间,竟是有超过百人惨死,中巨石的无一人生还! “哎呀妈呀!这城上不安全,快进屋里!” 城楼上有临时指挥所,平时普通士兵是不能随意进入的,但是此时危急存亡,却也顾不得许多,不知何人一声叫喊,顿时那些惊若弓鸟的将士连忙拥挤着涌入其中。 黄琛躲闪又躲,险险地让过一块巨石,不过慌乱之下已不复之前的丰神俊朗,此时倒是有些灰头土脸的狼狈。 不过他却无暇顾及这些,举目四望,想要找到张翼,盘算着商量个对策,但是眼见将士涌入指挥所,顿时一惊,急忙嘶声吼道: “不要进入那里,危险!” 像是为了验证黄琛的话,一个石头带着强横无匹的冲击力,蛮横地撞上那指挥所顶部的泥瓦上。 咔嚓! 一声巨响,巨石瞬间冲破泥瓦,掉落在拥挤的人群中。 咔嚓咔嚓! 啊啊啊! 几声骨碎胆裂的声音响起,伴随而来的,是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在这平天白日中,竟是有几分森然。 “全军听令,除了弓箭手,大军暂时撤入城中,待攻击减弱后再回来防守!” 看着那拥挤的人群,黄琛长叹一声,他原本不想这么早做,但是当几个人被绊倒在地,立马就被无数双脚踩过,一声声惨叫也让他心有不忍。 “走走走,退出城中,这里待不得了!” 无数将士争涌下城楼,甚至有些眼见前路被阻,竟是直接咬牙跳下两丈高坎,又有好几人抱腿惨叫,显然是摔断了腿。 “黄将军,汝还是快撤吧,等这攻击减弱再上来。” 黄琛一片闪躲,一边道: “不可,若是全部退下,到时晋军突然攻城,怕是会错过抵挡良机,某不好向主公和将士们交代!” 张翼双手巨盾,缩头跑到黄琛身边,手中的盾牌也是乘势将其笼罩。 “这也不成,那老夫领兵出去将这些该死的东西毁了,看看敌军还有什么可嚣张的!” 黄琛有心拒绝,却也知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只得道: “张老将军小心,黄琛舍命陪君子了!” 张翼连忙下去整军准备反击,而黄琛也是强行又传令上来几百弓箭手,打算对抛石车进行火力压制。 “冲啊,捣毁抛石车,赏银十两,功勋卓著,杀啊!” “杀” 看到张翼领兵三千骑兵冲出城门,顿时吼道: “目标抛石车前敌兵,杀一人赏银十两,射!” 虽然抛石车在一箭开外,但是那几百冒着生死危险的弓箭手白箭齐发,却也有惊人威势,许多挡在抛石车前的士兵被流失击中,倒地哀嚎不已。 看到张翼领兵来攻,王戎早有预料,连忙传令道: “刀斧手,弓箭手,长枪兵上,长枪在前,刀斧手第二,弓箭手最后,抛石车前排兵列阵!” 晋军早有准备,顷刻间便在抛石车前列下坚不可摧的战阵,目视这张翼冲撞而来。 “啊呀,给老夫死来!” 张翼长枪挺刺,原本想一枪破开大阵,此时的枪虽也不弱,只是在于铁盾相碰时发出金铁之声。 轰隆隆 骑兵的冲击力也并非那么简单,只见愈来愈多的高大胡马倾力一撞,便听见“噗嗤”一声,却是有人被巨力震成了内伤。 噗嗤噗嗤 数千长枪在汉军胡马停顿之际,纷纷刺向马上的骑士。 噗嗤噗嗤! 两方人马焦灼,在混乱中打做一团,晋军拥有陆军精锐,刀斧手更是对付被围在中间的骑兵,晋军陷入围攻,苦苦支撑。 “弓箭手,放箭!” 却见王戎一声大吼,顿时箭雨呼啸而出,竟是不管敌我,无数人被笼罩其中。 嗖嗖嗖 噗嗤噗嗤 一场惨烈的战争正在上演,不管张翼怎么左冲右突,依旧突不破那层层敌兵,长枪连连挥舞,将箭矢和攻击挡下。 “王戎,汝不是人,竟敢对自己人下手,汝当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张翼怒吼一声,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憋屈和暴怒,虽然眼见自己的将士一个个倒下,却没有半点办法。 “哈哈,为了抓住尔等献于陛下之前,一切都是值得的,到时他们不但无过,还是国家功臣,何等荣耀?” 却是王戎见到张翼吃瘪,暗爽不已,不禁开口畅笑,似乎丝毫不把自己的士兵放在眼里。 黄琛眼见张翼冲去却深陷泥潭,不仅未能阻拦抛石车继续吞噬残弑生命,连张翼的几千精锐也陨落大半,仅剩几百在晋军包围中苦撑。 黄琛见此,狂怒地一拳砸在那狼藉的城垛上,然后拔剑走下城楼高喊: “五千将士随吾去救张老将军,这里就交由司马镇守,不能有半点差池,知道吗?” 经过黄琛死命拼杀,在再留下一千将士,张翼终于被簇拥进入城内。 那巨石依旧翻飞,随后落在城内如同平地惊雷,无数民宅也逐渐被吞没。 虽然战争惨烈,黄琛却履行了对刘谌的承诺,死死守在城门楼上,如同浩淼大海中的一块礁石,巨浪惊涛依旧无法使其动摇丝毫。 一天的轮番战斗,晋军也在抛石机搬运巨石间隙时冲杀过几次,甚至有两次还登上了城楼,却被黄琛死命抵挡回去,城楼上下,却是留下更多尸体。 夕阳弥留,战事暂歇,黄琛才来得及喝一口水,随后虚弱道: “统计兵马,看看伤亡情况!” 许久,统计伤亡的小吏上来小声道: “启禀将军,此战吾军阵亡四千,伤兵三千,一千八的重伤!” 说是重伤,其实就是无法医治,能够活命与否全靠个人造化,这便是旧时社会,这便是冷兵器战争时代! 生命,如草芥! 黄琛强忍着那股汹涌的疲惫之感,无力地挥退小吏,看向城外那无垠的营帐,那里,便是杨骏的近六万大军驻扎大营。 越过大营,是一片夏末弥留的最后一丝青翠,黄琛竟是看得有些痴迷,许久才喃喃道: “这里都打了一天了,想必主公也开始动手了吧,哼哼,杨骏,汝等着吧!” 房陵西北八十里一片苍茫深山里,突然一个奔跑的脚步声扰乱了这一方宁静,却是一个全身被草藤覆盖的人在其间跳跃,灵活不亚于山兔。 “报告将军,房陵战斗进行了一天,暂时黄琛将军艰难镇守着,恐怕形势不妙!” 闻言,文鸯眉头一皱,许久目光变得凌厉,开口道: “传本将军将令,连夜急行军,隐蔽靠近南下城!” 熬夜到现在,好困,听说明天四级考试,有点惊慌,大家给点安慰啊! 第一百零二章 南乡城下 驻地本来距离南乡小城不到三十里,文鸯的五千兵马仅仅花了半个时辰便到了,此时已是日暮,对于这种小城早已是行人寥寥,就连那堕懒城卫都开始倚墙打盹。 文鸯挥手命令大家停下,放眼一望,却是发现此城修筑于丘陵中间的宽阔地带,城墙左边不到二十米便是一个方圆近千米,高米许的土包,苍劲的松柏将其装束得郁郁葱葱,生机盎然。 “大家隐蔽进入那土包中,咱们再商议下一步计划!” 大家得令,悄然地向着那土山而去,虽然五千兵在此地穿行很显目,但是天色已近黄昏,放眼一片摩挲,倒也没有什么问题。 咔嚓! 一声干柴断裂的炸响,将城门口的一个半大少年惊醒,连忙惊道: “铁柱哥,有情况!” 在他的对面,是倚靠在墙上的男子,听到声音,他睁开稀松睡眼,往前方看了半眼便收回,责怪道: “狗子,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紧张,敌人都在房陵被大司马围着呢,说不定现在都被杀光了,别一惊一乍的,睡觉!” 少年有些委屈,也有点害怕,小声辩解道: “可是,俺刚刚明明” “闭嘴!要不是你老子让老子照顾汝,汝早就该滚蛋了,别再打扰老子睡觉了啊,不然老子就把汝踢回去!” 显然男子很没耐心,被少年两次打扰,他有些恼怒,直接斥骂出声,将少年吓得退到墙角不敢出声。 其实出现这种情况也不奇怪,关键是南乡本来就只有几百城卫和衙役,但是杨骏一号召,立功心切的县令便带走了三百青壮,留下一帮老弱,无奈,只得临时征召了一批人来顶替。 “怎么回事,若是惊动城内守军,岂不是要强攻,到时的伤亡汝负责?” 听到响动,文鸯急忙回身查探,见到一个小兵惊呆在那里,文鸯先是一阵小声呵斥,然后才道: “此时不宜动刑惩罚,本将给汝个机会,若是将功赎过还好,如若不然,罪加一等!” “是!” 那小兵早就被文鸯的威势吓傻,见到文鸯给他机会,不禁一喜,急忙立正行礼。 大军在山丘上静等了半个时辰,那个男子终于在这等石头僵硬,蚊虫袭扰的恶劣环境下不堪忍受,以命令的口气对那半大孩子道: “老子现在去城中看看,汝在此好好守着,听到没有!” 孩童虽然知道男子是要溜差,还是点头称是,男子见状满意地笑了笑,却是露出了一口黄牙,一片菜叶在门牙上死死支撑。 城上的人对此毫无知觉,因为他们也都在各自找了个地方呼呼大睡,或许在他们看来,此处根本不可能出现贼人。 “将军,现在守门的只有一个小孩,咱们直接冲过去杀掉,一举拿下这小县城!” 一个跟在文鸯旁边的百夫长如是说道,顿时大家一阵激动,虽不敢大声呼喝,还是露出火热的目光,在这昏晕中尤为显目。 文鸯看了看那个清瘦而有些胆怯地环顾四周的少年,摇了摇头,开口道: “不了,只需派人爬上这不足一丈的城墙,再来开门不就行了!” 之前那小兵闻言,顿时挺胸请道: “将军,您让俺去吧!” 文鸯环视众人,在模糊中点了十几个人,然后令道: “上城以开门为主,不要滥杀无辜,违令者斩!” 之后,汉军兵士轻易翻过城墙,却是遇到了那黄牙男子,小兵一见前者要大喊,直接一刀过去,男子捂着脖子倒下。 士兵快速行至城门洞,却是被惊若弓鸟的少年发现,但是当他看见这全副武装的兵士时,顿时吓得坐倒在地。 “小兄弟,此处不安全,汝快回去吧,吾等翻墙进来的,不会连累汝的。” 从小听说敌兵是吃人的魔鬼的少年还有些缓不劲来,但是当看见文鸯领着大军过来,顿时没命地奔入城中,留下一地腥骚。 “迅速占领县衙兵营,管控一切物资,快!” “遵命!” 顿时凌乱的脚步开始在城中响起,接着便是零星的交火,一些警觉的百姓透过门缝一看,火把纷纷,刀光麟麟,顿时吓得紧上了门窗。 次日,杨骏令王戎再次整兵攻城,经过昨日的苦战,大家都知道城内有一股顽强的敌兵,所以也没了之前的死命相拼,虽留下千余尸体,却也没有半点波涛。 “王戎,枉老夫那么信任汝,给汝三万大军,可是汝呢,房陵至今没拿下,汝口中之忠义呢!” 此时的杨骏也有些失望和恼怒,对着身前躬身俯首不语的王戎一阵斥骂,王戎自知其中苦楚,却愣是无话可说。 “报告司马大人,那黄琛太过死硬,加上蜀将张翼从旁辅助,更兼城池之险,末将也是无法!” 王戎很无奈,面对成名许久的黄琛,他本就有些发怵,此时战事胶着,他更加惶恐了。 “什么?无法?汝” “报告司马大人,南乡急报!” 就在杨骏准备张嘴开骂时,一个亲卫的报告将其打断,杨骏顿时不喜,开口道: “什么事呀?非得在老夫商讨伐贼之时打扰老夫?” 亲卫犹豫了一下,咬牙道: “这报告司马大人,南乡沦陷了!” “什么?” 几乎同时,王戎和杨骏同时惊叫出声,随后杨骏追问道: “怎么可能?究竟是哪股贼寇敢在本司马眼皮下犯事?” 激动的杨骏将那案几砸得咚咚作响,好在此案几颇为坚韧,不然早就被砸坏。 “启禀大人,据来人报信,攻城的是汉军装扮,不下于八千,恐怕不会有假。” “什么,怎么可能!” 杨骏顿时生气的面色有些发黑,原本想将汉军全歼于此,但是现在不但房陵没拿下,就连自己的后方都有些不稳。 须知南下于酂县相距极近,若是这股汉军的目标是那粮草,岂不要功亏一篑,他却是有些害怕。 “升,升帐议事,快呀!” 不久,诸多战将并一些乱七八糟的地方官在总帐齐聚,杨骏也不啰嗦,首先开口道: “据人来报,有一股势力约有近八千人,已将南乡县城攻下,而这股势力,正是吾等对付的蜀军!” “什么?怎么可能?” “不会吧,他们不是都在这吗” 顿时大帐炸开了锅,尤其是那南乡县令,哭喊着要杨骏帮忙收回城池,杨骏此时很是烦躁,看着这些议论纷纷的人,顿时一怒,张口大吼: “都给老夫住口,吵什么吵!” 随后才看向眉头紧锁的张华,温和而又紧急地问道: “茂先,汝素有大智,快点帮老夫想想办法,若是不做阻止,恐怕酂县也难保啊!” 张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许久才开口道: “大人,依下官看,这军队目光不在酂县。” 听张华这么说,顿时眼睛一亮,急忙追问道: “不是酂县,那是哪?” “南阳!” 不好意思,昨日考试,然后就写到现在,让大家就等了,千叶道歉! 第一百零三章 惊惶杨骏 “南阳!” 轰! 众人顿时如遭雷劈,呆滞在原地,杨骏更加不堪,直接是吓得瘫倒在地,许久醒过来也不顾形象,急忙起身紧紧握着张华的手腕,紧张道: “茂先,汝可得救救吾,汝一定有计策对不对,快快想办法救吾!” 张华看着这个遇事就失了方寸的上司,心中除了鄙夷更是有几分忧虑,不论杨骏还是贾充,都是才能平平,却身居高位,深得陛下信赖,在这乱世朝堂指点江山,可不是什么好事。 “哎!非是下官不肯献策,实在是这蜀国齐王难以揣测,明知大兵压境,却是兵出险招,着实可怖啊!” 卢浮被这番对话给吓傻了,原因无他,他便是南阳太守,若是南阳失守,谁要承担的责任都没他大。 但是他也想挽回,闻言急忙问道: “大人,既然明知蜀军目的乃是南阳,咱们只需派出一军北去拦截就好了,怎么会有难办之处?” 按理说,张华此时的官位高不了他多少,之前也是平辈相称,此时恭声叫“大人”,足见其心之急切。 张华紧皱眉头,叹息道: “以吾观之,城内守军不过两万五,按线报来说蜀军在房陵有四万余,如今刘谌迟迟不露面,且一万多兵力不知所踪,南乡如今只有八千蜀军,其他的人在何处呢?” 这么一说,众人皆有些明白了,王戎那机灵的眼珠一转,开口道: “张尚书的意思,那七千余兵马应该去了酂县?” 闻言,杨骏那肥圆的脸一阵煞白,他也是有些惊惧,要知道当初他却是有把过万的兵马安置在酂县,但是自从指挥部前移,那里只留下六千兵马看守粮草。 按理说,七千蜀军攻打据城而守的六千晋军,这胜算也不大,但是那只是就一般人而言,须知蜀军指挥官可是刘谌,一个突然崛起的神秘存在,不说其他,光是在南郑关差点俘获率领十数万大军的主帅钟会,这就让人恐惧了。 “茂先之意,莫非要本督兵发两处,只是这两处至少要发兵近万,那这房陵还打不打了?” 说到这里,杨骏的声音不禁有些高躁,实在是当初意气风发,奔着大展宏图而来,此时却是如同深陷泥潭,怎能不郁闷于胸? 王戎精灵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丝毫不放过可以展露自己的机会,此时闻言,连忙开口道: “司马大人,您忘了咱们襄水上还有一万水师在那里闲着嘛,何不让其行往南阳,既省兵又快捷不是?” “妙哉,浚充此计甚妙,哈哈!” 杨骏眼睛一亮,听到王戎的话像是心思活泛了起来,随即道: “吾弟文通领兵一万五千镇守安陆,可向其讨兵五千,合襄阳水师五千,合救酂县!” 杨骏是乘势之言,并没有经过思谋,张华却是眉头一皱,虽然这样也不失为一计,但是如此一来,不仅南门大开,更是费时耗力,等这军队到酂县,恐怕只能追蜀军影子了。 “哈哈,恭喜司马大人想出良策,他日凯旋而回,大人定是国之栋梁,千古能臣!” 不知王戎心思如何,表面却是十分高兴,恭维之情溢于言表。 “好!既然此计颇为可行,那就传令下去” “报!报告大人,襄阳急报!” 就在杨骏打算结束这经受了几分煎熬,却在自己的“好计”化险为夷的会议时,一个急促而慌乱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一道人影突然抢入,带进一阵汗臭腥风。 “什么事如此慌张,竟敢擅闯议事重地,来人呐,给本督拉下去打二十大板!” 杨骏此时面色确实有些难看,说起来他也是受够了这种心情跌宕起伏,时如坠入万丈深渊,时而又像是登临千山万仞。 此般煎熬,哪有在洛都时每日酣眠肆乐来的爽快? “大人饶命啊,属下下冤枉啊!冤枉啊!” 传令兵装扮应是一个小队长,此时闻言浑身一颤,看见进来的侍卫,便知不似作假,急忙磕头哀求到。 “慢着!” 张华可不是杨骏,他知道轻重缓急,更不会意气行事,所以也知道定是有不好消息,连忙阻拦道。 “大人,此人应知军纪,恐怕真是军情紧急,所以才贸然闯入,何不先听其说完再定罪?” 如此一来,王戎和卢浮等人吩咐开口求情,杨骏也不好一意孤行,只得冷冷道: “说吧,若是不能证明汝之清白,到时可不是二十大板那么简单!” 那传令兵得到允许,先是向张华几人磕了一头,才喘息着道: “启禀大人,吾麾下负责襄阳放向的属下来报,今早黎明时吴国水师突然杀入襄阳津,吾襄阳仅留的五千水师死伤无数,如今收拢竟是不到千人!” “嘶” “什么?!!” 顿时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然后便是杨骏的惊叫声,闻言的杨骏不顾身份,上前扭着传令兵的胸甲吼道: “胡说!吴国重点不是在淮扬吗?汝撒谎,撒谎!” 虽然杨骏比传令兵矮了半头,但是此时的他不敢有半点挣扎,只是连忙辩解道: “大人,千真万确啊!据属下来报,吴国领兵大将乃是吴夏口督孙秀,就是他领着近万水路大军偷袭了吾军水师,为此消息,属下还失去了三个得力斥候!” “大人,莫要慌张,万事都是有办法的嘛!” 王戎见到杨骏这般,急忙过来安抚杨骏,杨骏被前者的话惊醒,才缓慢放开那传令兵的胸甲。 但是那颤抖的手,和惊惶的神色,怎么也掩盖不住其此时的恐慌和无助。 “若是吴国水师动了手,恐怕丁奉这个老狐狸也不会坐着看戏呀,襄阳威矣!” 说话的是卢浮,他是低头喃喃自语,但是此时众人皆是屏息静听,这话也被许多将领听到,许多襄阳江夏南部的将领顿时坐不住了。 “大人,快拿点办法呀!”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 开始一些人还惊慌地看向杨骏和张华几人,但当他们发现杨骏那反应后,竟是有些失望了。 “不行,本将不能在此坐等城地失守,本将要回去死拼保城!” 一些忠勇的将领开始聒噪起来,叫嚷着要提兵散伙,而且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动心。 而一些仗着家族的人则袖手旁观,在他们看来,大不了让族老活动一下,到时换个好地方再任官也行,至于存地失人,他们可不愿犯傻! “住口!尔等还有没有将老夫放在眼里,啊!” 杨骏见场面有些失控,连忙提气吼道,众人也被其吼声镇住,真的闭口噤声了。 “传吾将令,令袁敏领一万水师即刻南下保襄阳不失,王戎领兵八千星夜赶往酂县,卢浮率南阳兵八千回赶南阳!” 在这危机时刻,杨骏终于痛下决心,毕竟火烧眉毛,还得先顾眼前。 听到这还算中肯的命令,张华点了点头,然后才开口补充道: “大人既然如此派兵,何不起兵弃房陵而打上庸?” “什么?” 杨骏今日或许是经历了太多,感觉脑子有些不够用,此时听到这建议,竟是有些没缓过来。 “茂先,汝疯了,若是到时房陵上庸两边夹击,吾数万大军岂不”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他根本不能接受失败这个词,他是来揽功的,不是来打败仗丢人现眼的。 “大人误会了,正因为要将其引出来,才要举兵攻打上庸!” 王戎眼珠一转,顿时想通其中关键,见到张华屡出奇谋,不禁有些嫉妒,开口讥讽道: “茂先真是胆大啊,此时吾大军都快陷入四面楚歌了,居然要要行此疯狂之举。” 这话不过是说给杨骏听的,哪知杨骏听了不但不怒,反而是面露欣喜,眼中有疯狂在闪烁,只见他强作镇定道: “大家无事就下去吧,老夫要与茂先商议攻城密事!” 熬夜来一更,搞了半天,更新又变回晚上了,暂时没办法了,大家理解一下,日后加更赔偿! 第一百零四章 先行一步 夜风萧萧,给血气弥漫的战场带来了一丝清新,清风中,还有一丝凉意,却是凉爽得恰到好处。 杨骏与张华在大帐谈论半个时辰,才畅笑而散,显然,杨骏对张华的计策很是满意,用杨的话说,及时而有效。 是夜,一万六千将士在卢浮和王戎的带领下分两路,北路往酂县,东北一路兵发南阳。 由于都是半夜隐蔽行军,竟是没有半点风声,城上虽然是平时两倍的警戒,却也没得到分毫消息。 次日,天刚朦胧,游溯在襄水上的一万水师也起锚南下,着急向襄阳赶。 天明,杨骏升帐聚将,大张旗鼓地出兵往上庸,虽然如此,也是留下八千兵马作后备,防备房陵的偷袭。 “不好!黄将军,这晋军全军西行,怕是要对上庸不利啊!” 张翼一见此情景,顿时一惊,却是算到晋军眼看房陵难下,准备先攻上庸,想来是打算先折损汉军士气。 黄琛虽然也是有些焦急,但是他更加镇定,也没有立马追击,只是派出数路斥候,打探各方消息,顺便看看晋军的意图。 “禀告将军,原晋军大营东部有过万的大队人马活动的最新迹象,怕是就在近日。” 当第一队斥候来报,黄琛淡定一笑,开口道: “看来主公的谋划开始起作用了,这晋军也是慌了啊!” 虽然如此,却是对刘谌很是佩服,能在此时让晋军跟着套走,也只有敢如此冒险的刘谌了。 之后,走得更远的斥候从一些渠道,更是得到了襄阳和南乡的消息,让黄琛更加疑惑了。 “将军,如今晋军大军西进,眼看就要到上庸了,吾军还不追击,却是要等什么?” 张翼虽然打仗多年,但他更适合那种正面的对战,如今这种交叉错乱的局势,也只有张华和黄琛少数几人能看清。 “非是琛不肯出兵,而是此中疑虑甚多,怕是有埋伏啊!” 张翼之前就被刘谌交代在战略战术上听黄琛的,所以此时虽然急切,却不得不听黄琛的指挥。 黄琛谋划半日,一边派出更多斥候西行追踪,同时还悄悄派了一个亲信带着亲笔信南下荆山找刘谌。 “等着吧,黄崇将军智谋过人,更兼近万大军,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凡事在一日后,便会有个分晓的。” 再说文鸯这边,自从兵不血刃拿下南乡,文鸯就指挥将士搜查城内各要地,金银粮草器械均被翻出。 不过文鸯谨记刘谌的交代,只是换了一些刀兵器械,并没有大包大揽,而且粮草也只取了一定量制作三日干粮,以作军用。 再有就是,文鸯按照刘谌交代,将所有金银搜刮起来藏于一个隐蔽之处,等日后再来取。 当然,这一切都只是对县令等几家,百姓商贾是秋毫无犯,当然若是哪个家族不开眼,文鸯不介意出手惩戒一下。 这样一来,文鸯他们就堂皇占据南乡各要地,然后饱饱的休息了一晚。 文鸯也知道自己的行踪瞒不过杨骏,不过他早有谋划,次日天未亮,就举兵北行,待百姓发现不对出来看时,却是再无半点汉军影子。 “将军,咱们攻下南乡,为何还要弃掉,这千里奔袭,却是要去何处?” 一个偏将对文鸯的这般举动十分不解,这两年三国最看重的就是攻城掠地,在前者看来,这就是摆着的功勋,而文鸯却是舍弃,这让他有些郁闷。 文鸯只是笑笑,眼界这种东西,不是敢打死拼就会有的,这个是脑子的问题,却是怎么也改变不了。 “哈哈,杨骏那老家伙肯定派援军来了,可惜,本将军就是虚晃一枪,现在嘛,就要先走一步了!” 这话让周围几人有些明悟,更多的依旧是迷惑,可惜不管他们再怎么问,文鸯都是缄口不言。 北出南乡,在行至丹水西岸,文鸯便令大军寻了个窄且平缓的地段,大军泅水而过,径直奔郏下而去。 当王戎率领的晋军次日到达酂县时,文鸯大军已到达郏下城下,五千大军正面包围这个高约三米,方圆五里的小城。 县令是一个寒门子弟,深知官位的得之不易,他有心死守待援,但是县城中大部兵马都被县尉带走,仅余两千老弱勉强维持治安。 “城上的人听着,本将乃是汉国大将文鸯,本将也不要什么城池,赶紧给本将送出二十石猪彘肉脯,否则别怪本将翻脸攻城!” 面对城上两千县兵和千余家族私兵,文鸯面不改色,大戬一指,显出无与伦比的英武和霸气,竟是让许多将士更加尊崇。 “大胆敌将,吾大晋国与蜀国井水不犯河水,汝如此张狂侵略晋国土地,吾天师自会向汝讨个公道!” 县令是一个正气凛然的青年,听到文鸯这般如同匪徒的言语,顿时勃然大怒,直接呵斥而出。 他如此出言,却没发现旁边那袁家族长的皱眉,显然有些不满县令的表现。 文鸯闻言,虎目中闪过一道厉芒,挥手取下马背上随身带着的大弓,大戬一杵,一支利箭寒光一闪,直接飞越城楼。 嗖 咔嚓! 箭矢眨眼间便擦着县令的脸颊飞过,将其背后的大旗射倒,让城上众人大惊失措。 文鸯眠嘴一笑,开口朗声道: “本将再声明一次,吾乃大汉国大将文鸯,不是什么蜀国,再敢胡言,当如此旗!” 杀杀杀! 顿时五千汉军发出震雷般呼啸,给城上本就不怎么高的士气又一次打击,就连那一千私兵都开始出现慌乱。 大家族族长本就抱着破财免灾的心态,此时县令因不听他言而遭受恐吓,导致威信大减,这是他乐于看到的。 但他也是一个老成精的人,见到晋军士气不高,急忙站出来开口道: “某乃袁家族长袁重,欢迎贵军来郏下走访,为了犒劳贵军奔劳,某愿出十石肉糜,还望将军莫要伤及无辜,以免影响吾两国友情。” 袁重的袁家算得上是袁绍袁家的分支,在袁绍倒台后勉强在这郏下立下根基,能在这等地方担任话事人,其智虑自是不必说。 袁重话语的意思很清楚,这是吾郏下百姓的一点心意,却不是打劫双手奉上,而且有意少给一半,让晋国站立在了平等位置。 如此,袁重的威信自然是此消彼长,竟是隐隐盖过县令。 袁重隐隐一笑,如此一来,他不但不用承担多少财物,却是从中获利,怎能不喜? “好,既然袁家主如此深明大义,本将代全军将士在此谢过!” 文鸯也知道袁重这些弯弯肠子,不过这些不是他此时该关注的,再说,能给晋国添点堵,何乐而不为。 之后,文鸯接过十石肉糜,当即分给部众,然后再次起兵上路,所走方向,竟是不远的南阳! 江夏北郡安陆,杨济收到线报,以及来自兄长杨骏的传信,便知道吴国也是参与其中,顿时眉头紧皱,在书房不停来回踱步。 “吴军先下五千水师,其目标肯定不会小,不管其图谋哪里,都是本将镇南将军之职责所在,若是此时不出兵拦截,荆北三郡出了差池,本将难辞其咎” 杨济虽然心里如此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锐利的目光时时闪现,八尺伟岸身躯笼罩在威严中,一看就是久居高位的人。 “到底是襄阳,还是江夏还是本将的兵马?” 杨济喃喃几声,随即鹰目一亮,对外吩咐道: “传令让偏将以上将领来大堂议事!” 第一百零五章 江夏一战 之后,杨济与众将探讨出兵襄阳之策,一个不显眼处,一个颇为年轻的将领皱眉不语,不住地摩挲那不算长的胡须。 “彦秋,众将纷纷出言论计,汝为何一副心不在焉,莫不是有何察觉?” 杨济一副礼贤下士的温和态度,让高谈阔论的众将顿时不喜,不过也不好当面指责,引得杨济的厌恶。 栈渊闻言目光一闪,眼睛一转,顿时十数大将的神态了然于胸,也不变色,只是起身拱手道: “回禀将军,末将无事,只是觉得如今的局面有些棘手” “这不废话么,不棘手也不用把汝这尊大神请出来了。” 却在此时,一个位次靠前的将领嘴巴一撇,低声出言道。 杨济对自己这些属下都很了解,所以也不生气,只是冷然道: “好了,大家无须在此争什么虚妄,想要功绩,探马取来可行?” 之后,杨济以镇南将军之令调动江夏各军,合集一万八千出安陆,安陆仅留六千兵士镇守,而守城之人,便是栈渊。 “将军,您明明可以领兵作战,为何每次都自请留守,这守城功劳无几,着实划不来嘛。” 旁边的副将见栈渊再次不出意料,不足为奇地拿下守城之任,也是有些失望。 说起来,在栈渊麾下的几千兵都活得很滋润,阵亡之人也是其他军的很少一部分,这让其他大将看不起栈渊并这几千兵马。 哪个将士不希望封侯拜将,但是栈渊可以说是其中的奇葩,在军中近五年,一直是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将领。 栈渊没有说话,看着那远去的大队兵马,逐渐消失在远处的墨黑旌旗,心中一阵叹气。 他何尝不想脱颖而出,卓尔不群,但是他更知道自己的父亲,栈潜是怎么郁疾而终的。 也知道杨济表面上礼贤下士,但是其人可以用人,却不能容人,所以自从他被安排到这江夏,就将自己彻底埋没。 “汝只想着立功,却是不知,这次的功劳,不是那么好立的!” 栈渊自语几声,想了一下,便开始安排自己的守城布防。 “司马,传吾将令,派出城南下监视夏口吴军的斥候加倍,日夜不停传回消息。” “是!” “高副将,汝领两千五百将士今夜进驻右方十里处的高岗上,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 杨济领一万八千晋军精锐出安陆,径直前往襄阳郡,希望将吴国的兵锋挡住,保住荆北不失。 “将军,您说吴国在淮扬大举攻势也就算了,为何还要侵犯吾荆北,真当他那几万兵就无敌了?” 杨济闻言哈哈一笑,开口道: “许是丁奉那老贼眼见时日不多,又恰逢蜀晋战事,以为有机可乘,看着吧,老夫非得践踏掉他的幻想,让他见识一下吾三杨不是浪得虚名!” 说到“三杨”,杨济眼中闪过一丝傲然神色,自古能三兄弟并立朝堂,还均是手握重权,而且还不是皇族嫡亲,这让他如何不自傲。 他还暗自打算,等击败丁奉,就出兵一万帮助杨骏击败刘谌,到时他们杨家的地位将会愈发稳固。 “杨济小儿,汝丁爷爷在此,快来送死!” 突然,一个炸雷般的声响从前方传来,让陷入深思的杨济浑身一颤,仿佛见到了很恐怖的东西一般。 “这” “不好,有埋伏!” 杨济还没回神顾及自己的失态,便听见先锋部队传来一声声凌乱的惊呼,以及激烈的金铁碰撞响声,才知道果真是遇到了埋伏。 “敢叫老夫小儿的,只有丁奉这老匹夫了,等着吧,今日本将定要与汝好好做过一场!” 打定主意后,杨济凶光一闪,开口发出冷厉的声音道: “传令三千骑兵两路穿插过去,给吾撕开这什么口袋埋伏。” 江南少马,而与羌胡临近的晋国却是不缺这些,当初杨济出任江夏,三千铁骑便是他一大倚仗。 轰隆隆! 滚雷般的声响呼啸而去,激起一路烟尘,看着那一匹匹雄健大马,以及马上壮硕的骑士,自信再次爬满面庞。 老夫有这三千铁骑,还会怕汝这些水鬼? 但是还没高兴几分钟,便听见人仰马嘶,悲啼惨叫,顿时心一沉,心中怒吼: “可恶,定是布有专门针对吾之铁骑的陷阱,可恶,不行,再这样下去,今日非要栽在此地不可!” 想通其中关键,杨济大急,高声吼道: “任耳千般阴谋诡计,都抵不过吾两万铁军,将士听令,给吾杀!” 顿时中军后军疾上,企图以巨力撕开这口袋,奈何吴国早有预料,五千铁弓箭手分三列立于米许高山丘上,冰寒利箭对准那奔上来的晋军。 嗖嗖嗖! 顿时箭矢齐飞,将空中掠过一片阴影,然后如同狂风暴雨般将那无数晋兵笼罩。 噗嗤噗嗤! 顿时流矢四溅,夺走一片奔跑的生命,倒地如干柴,十分恐怖。 杨济见状,竟是亲自领着亲卫精锐冲锋,打算从正面击败敌军。 奈何丁奉步阐孙秀几人镇守三方,如同镇天之神,在惊涛骇浪中屹立的礁石。 “将军,快撤吧,不然就来不及了!” 杨济身旁一大将如是吼到,杨济回身发现自己部下多有伤势,地上更是有无数还未断气的晋军在撕心裂肺的惨嚎。 “撤,快撤!” 杨济终于相信,这丁奉就是奔他这两万多兵马来的,忽然想到之前栈渊的表现,杨济面色狰狞,心中发狠道: “栈渊定是知道了这计谋,却不肯告诉本将,莫非是想夺权?等着吧,吾若不死,汝便死定了!” 丁奉看着留下数千死伤,带着不满万人的残兵仓皇而逃的杨济,戏谑一笑,大眼闪过一丝奸诈。 “老将军,这杨济已是惊弓之鸟,不堪一击,何不早日追击,岂非要错过此绝佳时机?” 说话的是孙秀,他在襄阳打败那五千水师便星夜赶回,为的就是此不世之功,如今眼看就要失去,不免有些心急。 丁奉豁然一笑,朗声开口道: “追?怎么不追,这杨济就交给彦才了,某还有事做,哈哈!” 听到这话,孙秀既欣喜又有些犹豫,他手中也不过八千兵马,而且那六千水师正在襄阳抵御袁敏的万余水师,所以他要以几千兵马对付杨济的大军,怕是有些不保险。 “杨济胆怯,无战心耶,此乃彦才之良机,莫要让老夫失望啊!” 然后一挥手,领着步阐和伍延并自己的一万两千兵,共计两万大军继续西行,目标竟是襄阳城。 而孙秀则是一咬牙,领兵追击,为了壮大声威,孙秀故意让许多将士拖着树枝奔走,带起一阵烟雾。 如此场景,更是让杨济以为大军追到,急忙赶马奔逃。 襄阳城西面的荆山中,一隐蔽出,刘谌和他的一万五千大军已候待两日,今日,终于是有了动静。 “禀报王上,江夏军报!” 第一百零六章 背后出手 “禀报王上,江夏军报!” 一个身着黑衣,身上满是草叶的斥候从郁林外窜入,先是三声鸟鸣的暗号,才进入一个狭窄的溪涧中。 见到刘谌,那斥候眼睛瞟了一眼两边丛林中,草叶藤条间,隐隐有箭矢和片只衣甲,显然是藏了不少兵马。 刘谌原看着眼前几个原职业渔夫,在溪涧中表演抓鱼捕虾,闻言才转过身看向那斥候,抬手却是止住温和道: “先喝口水歇会再谈!” 然后就有一个兵士送上一袋清冽山泉,那斥候道了声谢,才张口“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不久便喝下整一牛皮袋水,显然是渴坏了。 “现在说吧,江夏的情况怎么样了?” 那斥候长舒一口气,显得很是畅快,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和感激,只见他拱手俯身道: “启禀王上,属下受命监视江夏动向,就在今日巳时,晋国镇南将军在半路受伏,死伤一半,已带着残兵仓皇退回安陆。” 听到这话,刘谌眼睛一亮,之前除了姜维钟会,几乎没有遇到过一个三国的英雄,就连车骑将军廖化都无缘得见,所以如今还没见过丁奉,这位硕果仅存的老将,就先听闻了其人的英武。 说起来,刘谌也有点英雄主义,可惜他来晚了,只有少数老将还在,大部那个时代的人都已陨落,这让其很是一阵惋惜。 “哈哈,好!得见如此英雄,实乃本王生平快事,虽然是对手,也是不错的!” 刘谌高兴一阵,才想起重点,不过他没有继续问,只是开口道: “若本王没猜错,丁奉肯定是派人来攻襄阳了。” 斥候一听,顿时惊奇不已,激动道: “王上果然机智过人,丁奉不仅派人来了,而且他也亲自来了。” 听到这话,刘谌却是眉头一皱,挥手让斥候退下,他就在这小溪边踱步,沉思不语。 刘谌虽然打过几次仗,目前来看效果是不错,但他可不是轻狂之人,深知一个百战老将是何等难以对付,这让一直稳操胜券的他感觉有些棘手了起来。 “原打算乘势攻城,一举而下襄阳,如今吴军势大,实非本王这一万五千兵强可敌,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刘谌喃喃自语时,诸葛京那壮硕如熊的身躯出现在眼前,其后,是黄德唐宇几人。 “兄长,咱们何时出去,呆在此山野之地,吾都快闷死了!” 一见刘谌,诸葛京就大倒苦水,这种如同野人的生活,让诸葛京这个一直生活在繁华中的人痛苦不堪。 看见唐星,刘谌不禁想起黄崇黄琛文鸯几人,有几个可以出谋划策的人是多么好,此时一个个都有事可做,却是有些不方便。 不过唐星还算有点智虑,刘谌就死马当活马医地将目前状况说了一通,然后开口问道: “唐星,汝觉得本王还需要继续乘势攻城否?” 唐星认真听完刘谌讲述,有心推辞,但是看到刘谌那殷切的目光,还是闷头沉思。 “王上,依属下看,不不如坐山观虎斗,待时机成熟再乘势杀出” 听了唐星的话,刘谌也看出唐星的犹豫,在这个时代要刘谌一个大王去做这种事,确实有损刘谌威信,也足见唐星实在无法,才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刘谌上前拍了拍唐星的肩膀,和蔼道: “唐星为本王忧虑,本王甚是感激,然那些毛羽之物,本王早已不在意,只要有用之计,本王都会采用的!” 唐星感激一拱手,心中升起一股信服的感觉,那感觉刘谌就是一个英主,一个枭雄,值得自己为其卖命。 刘谌却是无心观察这些,心中也是在思考,他本身很想识英雄敬英雄,纵使要对战,也是真大光明的一战,但是如今的局面,他又不忍心拿自己的将士的命去实现自己的英雄主义。 说起来,他本来就只有这近五万兵,若是在此消耗甚巨,到时就算攻下城池,也分身乏术。 “既然不能提前动手,又不能过后出阴招,何不一起出手?” 当然,刘谌没那么傻,真的和吴军一起杀出,而是打算找个适宜时机,再发动突然袭击。 再说房陵城,张禾完成任务后连夜赶回,也已是第三日,待将丁奉几人的话原封不动转述后,黄琛又陷入深思。 “叔衡将军,如今晋军已至上庸,眼看已经对上庸城四面合围,再不出兵支援,上庸仅万兵,恐怕难以支撑啊!” 张翼此时一脸忧虑,眼睛有些红肿,显然已经连日未有足够休息了。 黄琛眼珠一转,一丝明悟的亮光在眼眸中闪现,然后看着张翼认真道: “张将军已数日未歇,今晚就早点歇息,明日出兵。” 张翼虽然急切地想立即出兵,却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况不太合适,只得依令抱手一礼,转身退去。 黄琛看着张翼远去,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凌厉,轻声喃喃道: “这战斗已经进行这么久,战局也已拉开这么大,也该是收尾的时候了,想必,主公那边也要动手了!” 相比张翼的忧虑,杨骏可以说是怒火焚天,原本自己兵分三路,故意暴露出来准备钓大鱼,不料黄琛真的能沉住气,在他到达上庸之后都没动静。 激怒之下,杨骏直接拍板道: “既然黄琛张翼那厮见死不救,老夫就拿下上庸,回头再收拾尔等!” 便是不顾张华阻拦,直接下令全军备战,明日四面攻城,让这帮人看看他杨骏的厉害。 襄阳西部,袁敏的一万水师正在对峙吴国六千水师并四千陆军,奈何夜已昏氲,打算明日再进攻,那时,正好可以与北部的八千襄阳守军携手合作。 却不知丁奉已率兵两万赶来,丁奉急行军百里,硬是在傍晚时刻来到襄阳东部三十里,与吴国水师相隔二十里。 “半个时辰后,全军随本将疾奔至襄水边与水师会合,拿下晋国水军!” 全军已经疲乏不堪,马匹也是瘫倒在地,无力地喘息着,都是安静地躺着,争取在半个时辰后恢复点力气。 半个时辰后,丁奉一声令下,全军死命狂奔,在漆黑夜里不住跳跃,手中火把在山野间汇聚成一条火龙,那极速前进之态,恰如火龙翔天。 “什么人” 嗖嗖嗖! 路边隐蔽的斥候眼见大军靠近,一人立马返回报信,其余的人列阵防御,领首之人还没问出口,便被上百箭矢笼罩,瞬间射成了筛子。 哒哒哒 射杀所有晋兵后,大军片刻未息,直接踏着那几具尸体而过,不出半晌,原本活生生的人,便成了不成人形的肉饼。 “报!报告将军,东方三里处有大批人马疾行而来,不似吾方人马。” 闻言,苏愉立马起身,为了防止吴军从陆路东撤,他特意让袁敏的舰船放在隔吴军两里的地方,而自己的襄阳陆军却是堵在吴军陆军北方,呈犄角之势。 此时一听有大军来到,心知是敌非友,所以急忙令道: “传令:全军出营帐列阵防敌,再传信水师大将袁敏,请他出兵配合,快!” 还没说完,便听见大营外传来震雷般的响动,颇似地动之效,苏愉心知来敌势众,急忙凄厉吼道: “勿要慌乱,起圆桶大阵!” 顿时惊慌的将士开始齐集总帐四周,八千人围起一个大圆,辎重马车等物在外组成第一层障碍,其后便是长枪兵枪林如刺猬,再其内便是两千弓箭手和刀盾结合,可谓平原战阵最常用,也是最有效的阵型。 “全军听令,夺得前方总帐大旗者,即刻升为千夫长,官升三级,杀!” 杀! 丁奉那响如洪钟的声音一出,顿时吴军一声一喝,声音响彻云霄。 两军撞在一起,一场夜战,人马嘶鸣,打破了夜的宁静 第一百零七章 襄阳夜战 漆黑像无边巨幕,将这大地笼罩,万物也习惯了这夜,纷纷归于沉眠。 但是在襄阳东部,襄水岸边原野上,一场殊死之战正在上演。 轰隆隆! 人马奔跃,带着无边威势撞上那圆阵一角,却是感觉像是撞向了坚硬城墙,不但没能撞开那车驾,反而被里面的晋兵乘机刺出毒蛇般的银枪,十几个躲闪不及的吴兵倒地不起。 非但如此,后面跟上来的吴军躲闪不及,也是拥挤而上,更是造成了几人被活活撞死的惨剧。 “可恶,闪开,待某来撞开他!” 丁奉眼见大军受挫,顿时狂怒,刀背一拍马背,胯下黑马猛踏前蹄,急冲而上。 步阐伍延一见老将军又逞英雄,顿时大惊,也急忙赶马追上。 丁奉眼看就要撞上高约米半的车架,却是面色一肃,突然勒马提缰,黑马受意,前半身高高跃起,强健有力的后腿猛的一蹬,人马凌空越过车驾。 “不好,有人过来了,快挡住他!” “杀!” 旁边一个伍长借着微弱星光,突然看见一个巨大黑影飞跃而来,人马未至而萧风乱起,给人无尽压迫之感。 伍长知道来人很强,但对他们来说,这又何尝不是一个立功的好机会,所以伍长一声大吼,率领身旁几人联合刺来。 丁奉锐利的目光一扫,发现自己落地处被几杆铁长封锁,也不惊诧,大吼一声,手中大刀横空一扫。 叮叮叮 受到大刀攻击的人只觉手中长枪,突然被巨力一推,竟是不受控制地一偏,那雄伟的影子安然落下。 “去死!” 一刀力势尽去,丁奉人马未稳,便再次双手左劈一刀,右劈一刀,顿时三个敌兵胸甲被砍开,鲜血激射,人在惨叫中倒下。 “敌人强悍,来人帮忙!” 伍长眼见自己的属下被砍伤大半,顿时惊怒不已,眼看丁奉朝他劈来,连忙呼声求援。 “老将军,吾来助您!” 伍延步阐眼见丁奉虽老迈,却是老当益壮,不落年轻人半点,顿时自信大涨,也赶马奔来。 杀杀杀! 晋军当然也不会眼见局势不利而无动于衷,顿时周围数十人围攻而来,在这之中,还有一个骑马的百夫长。 “兀那贼人,拿命来!” 看着自己这方人多势众,百夫长顿时阔胸一挺,虎躯一震,长枪指向丁奉,激言出口。 丁奉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平时的温和不过是这些年的经历让他沉稳了许多,但是他始终是一个战将,他的雄威,只在战场爆发! “哈哈,好,有胆气,汝值得老夫出手了!” 丁奉朗声一笑,径直赶马冲向人群,大刀挥舞间,一条鲜血铺就的路愈发延伸,在百夫长面前停止。 斩! 丁奉大刀挺举,举刀那雄姿恍若关公在世,盖世无双,那百夫长神色呆滞,头颅伴随一道亮光飞向高空。 而步阐伍延也趁此机会,强行将这无人防守之处打开一个缺口,大军尾随杀入,顿时圆桶阵被攻破。 “报告太守大人,敌兵太多,已经攻破枪林,眼看已经冲杀过来” 苏愉面色一白,然后哆嗦着吼道: “顶住,顶住!袁敏将军有一万大军,他会来支援吾的。” 丁奉带兵四下攻杀,也遇到了顽强的抵抗,尤其是那盾阵箭雨,实乃是骑步兵的克星,无数吴兵中箭倒下。 而在两里开外的袁敏和吴国水师,也同时收到消息,袁敏知道不是己军,为了营救自己这边的军队,他下令对包围圈内的敌军进行了强硬打击。 如此一来,在这寂静漆黑的夜晚,在美丽怡人的襄水河畔,晋吴两军四万余人爆发了几年来有数的大战。 但是,丁奉可谓是倾巢而出,加上杨济这个强敌已经被隔离,两万余兵马,将仅八千的襄阳守军冲击四散,杀敌近半,实乃大胜。 当浑身是血,宛若魔神的丁奉领着两万多兵马,挥师救六千水师,准备一举定下今晚的胜负。 吴国水师虽仅有六千人,相比于袁敏的一万大军有些势弱,但是吴人擅水战,当吴军匆忙返回舰船上,一面倒的局势变得对等起来。 刘谌这边虽早有预料,却也想不到在这宁静的夜,一场惨烈的战斗竟是突然爆发。 “双方共计四万五千人,吴国死伤四千,晋国死伤加上逃乱的有一万余人,现在两军正在火速接近襄阳城,有趣!” 刘谌原本白日就无所事事,所以夜晚也很是清醒,当他听取了几路斥候的汇报,眼见变得神亮,在夜里闪着睿光。 次日,丁奉大军已经将仓皇逃回的苏愉残军困在襄阳城,看着眼前这座高大如同虎踞龙盘的城池,丁奉的眼中更多的是神往。 自当初三分天下后,襄阳就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坎,为了这襄阳,他们付出了太多,也等了太久! 焦急的苏愉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恐慌,在颇为豪奢的太守府摔瓶砸罐,宣泄一通后,才急忙找来一班人马,准备商量计策。 “依吾看,司马氏篡逆上位,不得天心,如今四面皆敌,吾等当为自己谋条出路啊!” 一个半截骨埋在土里的老头理了理及胸的白须,如此说道,整个人倒是老态龙钟,但是语气却是一点也不客气。 “是啊,咱们不能跟着司马父子行这傻事,不若弃暗投明,改换门庭,那江东孙氏到有天下之志” 几个本土世家话事人尔一言吾一语,却没有一个人商量如何退敌,一味地奉承吴国君臣。 “够了,本太守召大家来是议策退敌的,一群没用的废物!” 闻言,好几个下首臣子眼中一片阴寒,首先开言的那个老者平淡而又森冷地道: “也对,大人乃是名门之后,世受皇恩,吾辈山野之人哪里能比呢?” 这话语中带刺,苏愉顿时面色一厉,但是仿佛是顾忌什么,只是阴森地看了那几人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确实,他父亲苏则是魏国刚侯,死后还有追谥美爵,而且苏愉其兄世袭,兄早死,他又罔替,真的是名门之后。 而且他是在司马师辅政时期被重用的,严格说起来,那老者并没有说错,只是言语太过直白而不留情面。 之后,苏愉强令五十位传令兵四面出城,准备强硬冲出封锁,北上求援。 噗嗤! 仅有的两个传令兵被伍延挺枪刺死一个,现在只有一个人在那里握刀强撑着,眼中满是绝望。 就在伍延打算再次出枪时,丁奉那伟岸的身影出来,只见他抬手制止了伍延的杀戮,然后对着那传令兵道: “别说本将没给汝机会,现在老夫放汝过去,若是汝能逃过老夫的箭,汝就自活了。” “老将军” 伍延闻言顿时一急,却被丁奉止住,然后继续道: “开始吧,老夫的耐心是有限的,三息过后,别怪老夫不留情面!” 传令兵惊疑的同时更加内心升起一丝希望,急忙赶马望北狂奔,唯恐慢了被箭矢留下。 丁奉从马背上取下牛筋铁胎弓,弯弓对准那疾速逃跑的传令兵,箭尖指向,正是传令兵的头颅。 但是就在其要放箭之际,箭尖突然上移一寸,箭矢快如闪电,从传令兵头顶掠过,吓得后者急忙一俯身。 “哎!老了,箭法也退步了!” 丁奉看着那远去的一骑,颇为惋惜地喃喃一句。 伍延有些不解,埋怨道: “老将军为何要放他离去,须知那房陵可是有五万大军啊!” 闻言丁奉面色不变,依旧平静道: “伍延,难道汝不觉得给人一点希望,也是一件好事吗?” 说完,便转身离去,留下愈发迷惑的伍延呆立原地。 再说上庸这边,攻城一天,仿佛每一天的事情都是重复出现,但对杨骏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出师不利。 面对城高兵足的房陵,他连攻数日不下还情有可原,但是这上庸城高仅四米,且城内守军一万也是由黄崇这个名不经传的人统御,但是当他四面同时攻城,也是遇到了顽强的阻击。 雷石滚木宣泄而下,像是永远也用不完一般,对着蚂蚁般的晋兵狂轰滥炸,整个战场恍若人间炼狱。 断肢四散,鲜血淋漓。 之前作战不利怪王戎,如今王戎和卢浮皆是出兵在外,他亲自督战,依旧如此,却是怒火郁心,杀气腾腾。 正在他对着一众像是死人一样的将领大喊大叫时,一个传令兵却是带着房陵出兵来追击的消息,让他既兴奋又郁闷。 之前确实为了对付房陵追兵,有在半路准备几多陷阱埋伏,如今一日过去,他早就传令齐集全军攻城,所有准备都作废。 “既然攻城汝不出,埋伏尔不来,大战一场就大战一场,老夫还就不信了,汝黄琛会是天神下凡?” 之后,杨骏不顾张华劝阻,强令能战之兵出营十里列阵,准备在这傍晚再跟房陵来军正面一战。 “报告将军,晋军出营十里列阵,坐等吾军,来者不善。” 听到这话,张翼眼睛一亮,他昨日饱睡一宿,为的就是这久等的大战,虽然自己的全军也不过一万两千人,但是张翼可不会觉得他会败。 “好!哈哈,这杨骏老儿找死,本将就成全他,全军听令,成战斗阵列加速前进!” 哒哒哒! 顿时全军疾进,人脚马蹄带起烟尘,让后军笼罩在雾隐中,宛若天兵下凡,威势强劲。 一见眼前平野被密密麻麻的晋军占据,张翼凶威更甚,大吼一声: “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杀杀杀! 杨骏也是发现对面张翼全军不足自己一半,顿时大喜,也是挥旗进攻。 战争,在声声怒吼中开启 第一百零八章 上庸战了 夕阳晚红,如鲜红的血光笼罩整个大地,晚风萧萧,将原野上的战旗吹的猎猎作响。 但是在这样的美景下,整个原野却是被数万大军的肃杀之气充斥,生生多了一丝凄寒。 瞥了一眼身后的枪林盾海,杨骏徒然升起一股掌控天下的豪气,只见他挺挺胸,朗声道: “全军听令:左军八千左翼包抄,右军八千右翼包抄,五千铁骑作前军冲杀,中军一万五随本将压阵!” 顿时列阵的数万大军分出三路,朝着张翼的一万两千大军包围杀去,企图将这一支军队一锅端掉。 张翼也看出杨骏的意图,不过他并没有畏惧,而是争锋相对地两边分四千刀盾兵,中间全是弓弩手兵手拿小型弓弩,腰间挂一箭袋,却是被箭矢塞满。 “将士们,狭路相逢勇者胜,杀!” 在两军距离一箭之地时,晋骑兵开始马上射箭,好在马上准度不高,力度不够,仅是有数十人惨叫着倒下。 “弩兵准备,放!” 嗖嗖嗖! 机括一响,顿时无数箭矢飞出,瞬间将那奔在前面的骑兵笼罩,尤其是前面居中的几人,直接被射成了筛子。 噗嗤噗嗤! 饶是骑兵有专业护甲,却也难挡这暴雨般的箭矢,尤其是连弩无须换箭矢,竟是让对面没有丝毫躲避间隙。 高速狂奔的马匹,受到箭矢的影响,也是出了一些混乱,无数控制不及的骑士被摔下马,重伤的无算。 前面倒下的骑士和马匹,给后面的骑兵造成了阻碍,许多人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跌滚下马,还没反应过来,后面的马蹄竟是飞踏而过。 “哈哈,晋军铁骑就这水平,不怎么样嘛,全军听令,冲!” 张翼开怀大笑,竟是领着全军朝着敌人冲去。 杨骏在车驾上也是看清了情况,虽然心有不喜,但是他自认为兵多将广,所以也就静观其变。 上庸城外如此大战,自然瞒不过城内的黄崇,虽然与杨骏死战一天,疲乏不堪,但当听闻援军来到,黄崇还是急忙击鼓吹角聚兵。 咔咔咔 城门缓慢打开,黄崇一马当先,赶马奔出,直接朝着远处战场奔去。 “报告大人,上庸城内蜀军出城门,似乎要去援救来援的蜀军。” 听了士兵的报告,张华眉头一皱,之前自己就曾劝告杨骏留意上庸城内,奈何后者一心要一举取胜,竟是带着大部兵马出营,此时的营帐内仅有两千守卫和三千伤兵,根本不可能出营与黄崇一战。 想了一下,张华还是不愿眼睁睁放这六千大军过去,咬牙道: “传令,命所有尚有一战之力的将士在营门口齐集,与吾前去阻拦敌军,快!” 虽然传令兵不理解,还是依言吹号集兵,听到凄厉的号角声的将士急忙朝着辕门口聚集,也知道情况紧急。 “将士们,在十里外,大司马正与房陵来军大战,这上庸守军企图从后面偷袭,大家说,咱们能让吗?” “不能不能” 顿时山呼海啸般的声音从这两千余将士口中爆发,张华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挥手赶马出营。 “让开,否则别怪本将军不客气!” 黄崇远远就看见眼前仅有两千多兵马,心中戒备大消,心思却是全奔在战场上。 “想要吾让开,这是不可能的,除非从吾身上踏过!” 张华这硬气的话语顿时赢得麾下将士的欢呼,士气竟是有质的提升,个个面红耳赤,眼中却是视死如归的坚定。 黄崇眼见此人不凡,但是他此时无心理会,只得传令一个偏将道: “汝留两千兵马拦住他们,本将领兵去助阵。” 然后长枪一拍马背,竟是加速朝着晋军冲来,企图直接凿穿这两千余兵的阵列。 “哼,全军听令,放!” 顿时长弓举起,无数箭矢对准黄崇大军,右臂一拉,箭矢“嗖嗖”飞出。 叮叮叮! 黄崇将长枪抡圆,像一个圆型盾牌挡下无数箭矢,速度却是没有丝毫减缓。 最终,黄崇带人杀出,但是他也付出了代价,他实在不知道,为何原本也不怎么厉害的晋军竟是全部拼了命,不顾一切地阻拦,让他被拦截数息,也有近七百死伤。 虽然黄崇留下两千兵马阻拦,依旧有许多晋兵死命冲击,紧追不舍。 之后,黄崇带着剩下的三千兵马杀到杨骏后军,杨骏怎么也没想到,白天被自己打得紧缩不出的守军,却在此时忽然杀至后面。 顿时,晋军前后都是人马嘶鸣,金铁碰撞,马嘶人嚎叫,很是惨烈。 如此一来,晋军首尾难顾,虽然黄崇只有三千余兵,发挥的效果却是至关重要。 张翼也看出杨骏的后军出现骚动,顿时大喜,高声吼道: “将士们,咱们的军队来支援了,大家跟本将冲,活捉杨骏!” “活捉杨骏!” 顿时早已疲敝的汉军士气一振,竟是在张翼的率领下径直杀向最密集的中军。 大军如同一柄锋刃,不断破开晋军防御,而且在不断的深入,刀锋前,便是张翼和几十亲卫,虽不断有人倒下,却没有一点退缩。 血,染红了眼帘,也刺激的手拿利刃的汉军,纷纷化作魔神,收割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而杨骏虽然知道优势还在自己这边,却只是死命大军抵住,而自己则溜进大军之中,唯恐刀剑无眼,伤痛加身。 正所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杨骏此般,直接影响的全军士气,原本固若磐石的阵列开始慢慢动摇,最后竟是崩溃,全军败退。 杨骏此时只怪敌军太厉害,无心抵抗,急忙传令全军东撤,自己却是在几千兵马簇拥中领先逃跑。 这样一来,一些固守待下一步命令的将士顿时失去指挥,汉军一来,就被冲散,四散乱奔。 张翼和黄崇当然不会放过这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两军合在一起,集得一万余兵,径直追向逃兵最多的东方。 夜路难明,仓皇逃窜的晋军许多都出现跌倒的情况,摔的轻的鼻青脸肿,重的跌下马,则是骨断身残。 半个时辰后,意犹未尽的张翼在黄崇的劝说下,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挥师回城。 当他看见依旧与汉军厮杀的张华近百人时,眼睛一亮,就要提枪冲杀,准备一举歼灭。 黄崇想起之前张华的表现,急忙道: “张将军,此人不凡,莫要杀死,当生擒!” 大军围上,张华这不仅仅百余人的残军哪能抵挡,出来少数缴械投降,大部被围攻杀死。 张华眼见一个个士兵倒下,不禁流下血泪,眼看大势已去,就要举刀自尽,却被一杆枪挑飞手中刀,沦为阶下囚。 这一战,张翼和黄崇杀死晋军五千余人,降服四余千人,收获巨大。 房陵这边时刻关注上庸战事,黄琛更是派出数十斥候散布两城路上,任何消息都躲不过黄琛的耳目。 当然,这样的结果是,黄琛在杨骏逃兵还在半路时,就得到了消息。 得到消息的黄琛开怀一笑,眼睛一眯,低语道: “既然汝杨骏都自投罗网了,本将若是放汝过去,岂不是要辜负这一番苦心?” 然后就叫来城内的偏将和几个千夫长,如此这般地一番命令,顿时五千大军出城进入漆黑中,却是如同一条潜伏的毒蛇,等待着猎物上钩。 杨骏也知道自己的行踪肯定瞒不住,聪明的他让五千兵马作前军在前面探路,而自己的一万余残军尾随其后。 当大军安然通过房陵,杨骏长舒一口气,急令大军疾行。 行至一个不起眼的山包,突然两边发出梆子响,立马无数火把将这一片山野照得雪亮。 “活捉杨骏” “活捉” 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伴随着冲杀而来的汉军,宛若滔天巨浪,无情地撞击在杨骏身上,后者顿时面色惨白。 “冲,冲过去!” 杨骏哆嗦一句,然后又急忙缩回大军中,唯恐被敌军盯上,被重点关照。 晋军本就新败一场,此时眼见汉军有备而来,顿时很多晋兵心生绝望,离军逃散有之,举手投降的更甚。 最后,杨骏仅待三千残军连夜奔往樊城,固守待援。 而黄琛则平白得到五千降兵,加上张翼那边降服的四千降兵,竟是有九千之数。 但是,当杨骏紧急召回王戎卢浮两人时,一个消息让他愈发惊恐。 那就是文鸯的兵马实际只有五千,而且刘谌一直未露面,跟刘谌一起消失的,可是有一万五千兵马,这让杨骏有一直时刻被窥视的感觉。 当然,文鸯并没有直接攻打南阳,而上在南阳城外晃荡一圈,当卢浮举兵来追击时,才转身原路逃跑。 追击一天,卢浮以为文鸯只是要回房陵,所以疲惫之余懈怠了一刻,却被文鸯抓住机会,回身一通冲杀,尤其是文鸯那无可匹敌的实力,让卢浮都有些惊惧。 同时也有些羞怒,自己领兵八千,竟被五千孤军打败,卢浮心一狠,直接死命直追。 卢浮也不傻,还传令让王戎帮忙堵截,却在此时,杨骏败逃的消息传来,随后就是杨骏的召令。 不得已,王戎卢浮领着大军前往樊城为杨骏助阵,听到卢浮被戏耍,杨骏的面色更加难看了。 文鸯没了追兵和阻拦,直接大摇大摆地开进南乡城,收刮走了所有能用的军械器具,当然,还有之前藏起来的金银。 文鸯的到来,让黄琛悬着的心踏实了许多,毕竟自己手中也只有八千兵马,降兵五千,这天大功劳倒像是烫手的山芋。 而在此同时,襄阳攻防战正式打响,苏愉仅五千兵马,加上一些不顶用的私兵,在两万多的吴军眼前,却是有些不够看。 轰隆隆! 战斗一起,那震耳的响声就经久不绝,刘谌得到消息,顿时一喜,聚将说道: “现在襄阳守军被吴军牵制在东南两门,咱们正好一举杀出,强攻西门,一举拿下!” 听到这话,诸葛京等早就难以忍受这山野风餐的人顿时一喜,招呼将士架起许多简易木梯,朝着西门奔去。 第一百零九章 奸诈刘谌 为了防备被发现,刘谌特意让大军藏在深山内,所以虽然距离襄阳城很近,也是有近五里的距离。 刘谌的这一万五千大军奔跑着向西门杀近,既不喊杀,也不吹号擂鼓,倒是没人发现。 当大军临近襄阳那高大城墙,只见得城上仅有数百人防守,城门紧闭,而且守军很分散。 但是似乎苏愉为了防备偷袭,吊桥高高拉起,鹿角马坑密密麻麻,倒是有些麻烦。 好在刘谌早有准备,后面的一万兵皆是人手一捆柴草,往地上一铺,路便变得安全起来。 “敌袭,敌袭,快挡住他们!” 城上的守军发现密密如蚁般的汉军靠近,顿时凄厉地吼叫起来,随后角声不绝,分散的晋军也是开始朝城门上方聚拢。 这段时间,刘谌已经将地上的陷阱扫清,见到城上异动,笑道: “现在才发现,晚了!” 然后急令三千弓箭手在护城河这边列阵射箭压制,同时那一架架木梯被平架在丈宽护城河上,刀盾兵一拥而过。 嗖嗖嗖 “将军,不行啊,下面弓箭太厉害,根本不能冒头!” 一个百夫长如此说道,负责城守的偏将闻言一颤,急忙道: “本将在此顶着,汝去报告太守,快!” 看着猫子身子下城楼的百夫长,偏将眼中闪过一丝羡慕,然后就被坚决代替,只见他突然起身,举刀吼道: “文死谏,武死战,杀!” 刚一转身,就被一支箭矢插入右胸,险些栽倒,急忙扶着城垛才没倒。 刘谌一直看着城上,此时也是有些赞赏此人,但是他赶紧一摇头收束心神,急忙道: “敌军将领死了,快攻城!” 顿时,早已准备好的诸葛京和黄崇领军开始架梯上爬,虽然不时有晋兵从城上扔雷石滚木,但当冒头之人皆被射杀后,晋兵便开始出现逃散。 诸葛京左手持盾,右手扶梯,几息便爬上城楼,同时其他木梯上也是有数百人快速接近。 “杀!” 还是有很多晋兵不愿就此束手待毙,长枪一挺,喊杀着朝诸葛京刺来。 诸葛京直接跃下城垛,把盾牌当作武器一扫,两杆长枪便被扫歪,他眼睛一亮,起身而上。 左手将盾牌往前一推,乘着对手倒地之际,右手忽然抓向那长枪。 手一转,那长枪便脱离晋兵之手,诸葛京回枪一扫,挡住两个准备从后面偷袭的晋兵。 几息之内,诸葛京便立足城楼,余光见到后面刚上来的汉军被晋兵挑飞,顿时大怒,长枪左挑右刺,将靠近的晋兵杀伤两个,其余晋兵畏惧后退。 黄德上了城楼,也发挥其力大身小的优势,夺得大刀逼退来攻的晋兵。 之后,诸葛京黄德便像是两块海中礁石,死死顶在一处,等着身后越来越多的同袍加入,破开防御。 “杀,给老子杀,不是尔死就是吾亡!” 偏将受了刺激,竟是提刀咬牙扶着墙靠近诸葛京,准备发出拼命一击。 鲜血,浸湿了衣甲,在胸口显出一片血红。 当! 诸葛京在那偏将喊叫时,就留了一个心眼,当其举刀时,诸葛京忽然转身,那刀就被磕飞,落下城楼。 此时,已有两百多人上得城楼,开始组织其阵型,逐步扩大范围,后面的汉兵也是越来越多。 刘谌也想上阵拼杀,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让其他人分心,此时终于见得诸葛京等人稳住阵势,顿时大喜,出言吼道: “胜局已定,冲!” 顿时领着几千中军朝前推进,当临近护城河时,诸葛京已经将大半城楼占据,吊桥也被放下。 黄德知道刘谌还在外面,急忙领几十人朝城门杀去,此时晋兵眼见大势已去,已没了什么抵抗,黄德轻易将城门打开。 “大军进城!” 刘谌挥手让大军进城,就急忙找来一身是血的诸葛京和黄德,吩咐道: “诸葛京,汝领三千兵马去取北门,宁随汝领四千兵马去攻南门,黄德汝领一千兵马死守这西门,城门若失,本王拿你是问!” 而后,大军兵分四路,刘谌自领五千余大军径直杀向东门,那里,是苏愉大军防守之地。 在刘谌刚刚下西门时,在东门叫嚷着死守的苏愉便得到了消息,听到这话,他先是一愣,其后才叹息一声道: “天亡吾苏愉耶,那刘谌大军近两万,恐怕现在已经拿下西门,咱们先等着吧,只要他刘谌不滥杀无辜,本将愿率领全军投降。” 苏愉的话语中满是无奈,他也想忠贞殉国,但是襄阳城内民过十万,还有自己手下近五千残军,他不希望有无谓的牺牲。 城下,一脸自信的丁奉看着城上的晋军抵抗越来越弱,眼中多了一丝火热,握剑的手也是愈发攥紧。 哒哒哒 却在此时,一骑快速来到丁奉面前,远远就下马跑来跪地慌忙道: “报告将军,西门出现大量汉军,已经在攻城,怕是居心不纯!” “什么?” 丁奉闻言,饶是他已经历诸多风雨,也不禁大惊失色,随后铁青着脸骂道: “竖子奸诈,居然想渔翁得利,实在可恨!” 他当初打算四面攻城,但是如此一来兵力分散,所以只集中攻打东南两门。 如今他把大部晋军吸引在这边,刘谌大军要取一门是轻而易举,难怪他破口骂刘谌奸诈。 随即,丁奉一边强令步阐伍延加紧攻两门,一边派一小将领四千兵马绕过南门,去西门看看。 当刘谌来到东门,恰好吴军攻上城楼,已有数十人汇聚成堆。 刘谌当机立断,大军扑上,就要连同晋吴两军一起打。 晋军分散一半在南门,此处也不过三千人,刘谌还是有兵力优势,所以他才下令一起杀。 但是苏愉不愿属下无谓死伤,急忙举刀大吼: “将士们,快闪开!” 说完竟是领着晋军散开,将中间的空间留给了刘谌的汉军和仅几百吴军。 刘谌见此,知道苏愉之意,欣喜之余也急忙令道: “只杀吴军,晋军不问!” 虽然冲突中还是有数十晋兵被杀,但是这也是克制之后了,有了刘谌的五千兵马插入,吴军几百人节节败退。 后退不及的吴军被涌上的汉军砍倒,一些吴兵眼见大势已去,为躲避刀枪,急忙闭眼跳下城楼,摔死摔伤的不少。 城下的丁奉也发现此情景,眼中冒火,拔剑指着城上吼道: “刘谌小儿,出来答话!” 刘谌在十多侍卫的簇拥下来的城垛上,向下眺望这个久违的丁老将军。 “丁老将军,幸会幸会,世事难料,想不到咱们竟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丁奉见刘谌英武睿利,不似刘备和传言的刘禅那般,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后即隐没,开口质问道: “刘谌,汉吴两国自来就是兄弟友邦,为何尔要行此卑劣之事,破坏两国友谊?” 刘谌感觉眼前挡着的侍卫影响他,就伸手将其拉开,直面丁奉,眼中除了浓浓的兴趣,就是爱才。 闻言,刘谌讥讽一笑,道: “笑话,两国友谊?想吾皇祖昭烈帝出兵捉拿叛逆,尔吴国竟纵火偷袭,烧杀数十万汉军,强占荆州数郡,这就是两国友谊?” 刘谌的话让丁奉勃然大怒,出言吼道: “小儿休的胡言乱语,何来的数十万汉军?” “那汝告诉小子,那到底烧杀了多少万?” “不足十万” 丁奉话说一半,才发现不对,可惜收口已不及,便看到刘谌那下套得逞的笑容。 丁奉不愧是老辣,几息就平复了内心的燥怒,然后开口平声道: “既然汝不怕得罪吾国,那好,咱们只有刀兵相见了,另外,此事本将自会上报朝廷,哼!” 刘谌闻言长舒一口气,然后高声道: “丁老将军走好,不送!” 不久,宁随就派人来报伍延大军后撤,与丁奉合兵在襄阳城外十里扎营,形成对峙之势。 四千吴军见西门防守严密,也是回师与丁奉汇报去了。 刘谌知道丁奉定不会善罢甘休,急忙令人北上房陵报信,还派兵往成(和谐)都和汉中,希望搬来援兵。 刘谌攻下襄阳的消息一日便四散而出,最惊恐的当属在樊城的杨骏了,他没了张华出谋划策,在王戎的撺掇下移镇新野,企图靠这军事要地死守待援。 樊城被弃置,被文鸯顺势接收,晋国的攻伐之势尽去,龟缩新野南阳一郡。 而襄阳城下,最开心的当属张翼黄崇等人了,这可是天大功勋了。 同时张翼受命领五千兵马星夜下襄阳相助,如此一来,丁奉的兵力优势便不复存在,只得一边上报朝廷,一边挥师西行,准备拿下江夏北郡再说。 靠近此处最近的洛都首先得到消息,刚刚好转的司马昭再次吐血三升,不省人事,司马炎不得不再次升朝议事。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从没有经历战乱的青豫两州调兵一万,合御林军一万五,再从贾充手下分兵一万五,发誓要鼎定南方。 但是这几处调兵,都需要不少时日,所以当大军出发,已是旬日后。 得到消息,最得意的当属钟会了,这个计策是他自己想出的,为了表彰,他还是上表封句安为安东将军。 随后,他假借援军南下之际,出兵三万鼓噪而出,做出要覆灭这支军队的态势。 当贾充着急命杜预领兵来援,他又举全军将杜预大军包围,不得已,贾充再令胡奋领兵来救。 如此一来,长安的守军大部被引出,城内仅余五千老弱守着偌大的城池。 如此正中钟会下怀,他一边密令田章代替他坐镇中军,自己却领八千精兵乘夜,从长安城东北角攻进,活捉熟睡的贾充,顿时长安城下。 这下天下都热闹了,刘谌乘乱拿下襄阳,不久钟会用计拿下长安,让许多人看出晋国的势弱了,一时晋国朝局动荡,风雨飘摇。 成(和谐)都的刘禅自然也很是高兴,拿下襄阳,已经不是走出收复土地第一步那么简单,襄阳富庶,天下皆知。 当然,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很高兴,比如说太子刘璿,他就处在尴尬位置。 之前刘禅懈怠朝事,他是从旁辅政,也是做着储君该做的事,但是现在刘禅亲政,自己就被彻底抛开。 “皇兄,这刘谌如今手握大汉国大军,咱们之前对付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想办法啊!” 刘瑶此时已没有那种当刘璿是棋子的心态,如今刘谌成长为高山,压在他头上,让他有些杯弓蛇影。 焦急踱步的刘璿也无法,最后他目光变得坚定,开口道: “皇弟,莫要着急,现在去延请承祚先生来。” “陈寿?” 第一百一十章 失意陈寿 “陈寿?” 刘瑶听到刘璿的话,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眉头一皱,开口道: “皇兄,陈寿不过是一个迂腐书生,找他他能有什么办法,您是不是没人找了,找太常蒋显也好啊。” 哪知刘璿一听却是面色阴沉,开口吼道: “混账,汝懂什么,陈寿虽然高傲,但是其才不低,若是有他相助,这事定会好办许多。” 然后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刘瑶,见其面色多有不屑,连忙警告道: “别怪为兄没提醒汝,若是连他都得罪了,汝就等着刘谌来杀汝吧!” 想到刘谌那阵斩敌将的凶悍,刘瑶不禁浑身一颤,急忙收敛不屑,拱手离去。 陈寿官居散骑黄门侍郎,在臃杂的蜀汉官系中,并不突出,所以他的陈府也是在官区边界,小得很不起眼。 刘瑶之所以不屑,也是有原因的,当初黄皓专权,陈寿不屑与之为伍,被弃置,至今也没有被起用。 “喂,告诉尔家主人,就说有贵客来访,让他出来迎接!” 远远看见陈府,刘瑶的贴身奴才就趾高气昂地喊叫到,唯恐别人听不到似的。 陈府下人久在成(和谐)都这个富人聚居的地方用事,也是有几分眼光,见到刘瑶车驾不凡,也知道来人身份尊贵。 虽然对那奴才的喊叫有些不爽,却也不敢说什么,但是他们只是瞥了一眼,就自己专注自己的事,仿佛将其当空气。 “喂!没听见老子的话吗,耳朵聋了” 刘瑶在车上一直回想当时刘璿的叮嘱,虽不愿折节屈尊,但是为了性命,他还是掀开丝绸帘子道: “劳驾告诉陈先生一声,就说安定王来访。” 虽然如此,刘瑶依旧没有下马,或许他他眼中,肯出面跟陈寿仆人说一句话已是最大礼貌。 “好,请等着,老奴这就去通报。” 看着那仆人开门进去,刘瑶又放下了帘子,不过眼中却是兴起一丝兴趣,他也想看看,连刘璿都推崇的人,会是何样人物。 当仆人原封不动的将门外的一幕讲出,一个伏案聚精会神看书的人缓慢抬起头,露出一张普通甚至有点老气的脸。 不过刘瑶来访,他没有半点喜悦,反而是眉头一皱,随即叹道: “哎!刚刚脱离黄皓的泥沼,现在又要陷入储位之争之中,人间权势私欲,最是叫人心烦。” 仆人见此,犹豫道: “那要不要奴才去说老爷不见客,将他推辞掉。” 陈寿摇了摇头,低声道: “听尔之言,这个刘瑶怕是不怎么好打发,走吧,就让吾看看,这个敢与齐王作对之人,是何方神圣!” 陈寿亲自出门迎接,刘瑶才在奴仆的搀扶下下马,见到地上多有泥尘,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如此一幕让本就不怎么感冒的陈寿愈发失望,不过还是按照礼节,将其迎入大厅。 刘瑶整个过程都没有说话,仿佛只是来公事公办,根本没有给陈寿好脸色。 “咳,王上驾临寒舍,让这陋室蓬荜生辉,不知劳烦王上前来,可是有何要事?” 刘瑶也没什么耐心,加上陈寿看起来气质普通,不像很有才华的样子,所以只是平声道: “奉皇兄之命,来请先生东宫一叙,陈先生,走吧!” 陈寿久经人事,当然看出刘瑶的轻慢,不过他不仅不生气,反而暗自高兴。 虽然如此,表面还是道: “启禀太子,某最近正在研究山海经,颇有灵怪妖虫之得,却不知太子殿下唤下官作甚?” 陈寿之言,立即招来刘瑶和仆人的轻视,治国不读书经,却专研什么鬼怪离学,在刘瑶他们看来,这就是不务正业的表现。 “侍郎之意,本王已知,若是陈侍郎实在忙碌,本王在兄长面前自会转告,告辞!” 从“先生”到“侍郎”,表面上是从私称到公称,却表现出刘瑶的所有想法,或许在他眼中,用先生是高看陈寿了。 陈寿心里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躲过一次,表面还是不动声色道: “那就多谢王上了,恭送王爷!” 虽然是拱手相送,却没有丝毫移步的意思,这让刘瑶感觉很没面子,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陈寿却不管这些,嘴角含笑地看着刘瑶消失门外,然后才转身吩咐道: “近日吾多梦,日夜思恋故去的老母,打算回安汉去盘桓些时日,汝去准备一下。” 老仆躬身而退,心中却是越发佩服陈寿的智谋。 刘瑶回去将陈寿的种种不敬数落而出,又强调陈寿专注鬼怪而轻治学,脸上一副笑容,那意思就是: 吾就说吾是是对的,汝偏不信,现在信了吧! 刘璿却是气得直直指着刘瑶许久,终是没有骂出声,然后他转身对侍卫令道: “去给孤请张绍,邓良来,另外派人去看看,陈寿还在否。” 刘瑶对刘璿对陈寿的上心很不以为然,却也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跪坐在竹榻上,安静地等着。 “太子殿下,不知找吾二人前来有何要事?” 刘璿不愧在朝廷呆过,上前亲切地拉着两人进入大殿,温和道: “孤当二位为臂膀,有事无事都应当多加亲近,何来有事才见面之理?” 几人分位坐定,张绍就直接开口问道: “殿下莫非忧虑着襄阳那位?” 刘璿见到张绍直言,而邓良也是一脸正肃,索性也不寒暄了,默认般点了点头。 邓良见此眉头一皱,迟疑着开口道: “殿下之忧,亦是吾二人之忧虑,太子之虑,在于朝廷百官的支持,和军队威慑罢了,只是” 邓良的话终究没说出口,但是几人都明白,如今刘谌势大,在蜀中更是被传为大汉中兴之主,可谓在实力上,和在民心上都更甚一筹。 邓良如此直白,饶是刘璿和刘瑶的神色都不太好看,一旁的张绍见此,急忙道: “话虽如此,但是殿下乃是陛下亲封太子,而且居东宫多年,可谓名正言顺,而那刘谌再强,也不过一善战藩王耳。” 这话一出,才让刘璿面色好看些,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正统太子,这是不争的事实,在这个讲究嫡长顺位的时代,可以赢得很多文臣的支持。 “大家支持也没用,若是刘谌心怀不轨,六万甚至更多的军队大举开进,什么都是虚妄。” 刘瑶在旁边嘀咕一时,却在刘璿那凶弑的目光下噤声。 “殿下,如今近三万的羽林卫掌控在护军将军诸葛大人手中,何不与之联合?” 张绍沉思半晌,忽的眼睛一亮,开口道。 听到这话,刘璿神色莫名,还是邓良开口道: “张大人莫不是忘记了,如今诸葛瞻的两子都在刘谌手下用事,汝觉得他会帮咱们?” 这话不禁让刘璿想起,之前与诸葛京在会猎时相见的场景,那时诸葛京将刘谌奉若神明,所以刘璿也是叹息一声,颇为失落。 张绍见此讪笑一声,然后闭口不言,他也不希望因为失言,而在这个圈子失去地位。 “为今之计,只有两人可以助殿下等了!” 邓良沉思良久,最后颇有些无奈地道。 “快说,那两人?” 刘璿闻言大喜,急忙开口问出,激动之下,竟是紧紧抓着邓良的衣襟,将其憋得满脸通红。 刘瑶见此,急忙上前拉开失态的刘璿,刘璿发现自己失态,也急忙道歉。 邓良哪敢接受,也是连忙躬身回礼,然后在几人的目光下开口道: “若要援助,身边不但要有支持,外援也是需要的,张遵和吕祥两人,正好符合。” 张遵,张飞之孙,目前正在羽林卫中任职,手下有五千兵马,倒是可以一用。 所以,当邓良说张遵,几人都是一点头。 但是当说到吕祥,刘璿两兄弟都是一脸茫然,显然对此人很陌生,但是刘璿久理朝事,感觉仿佛在何处听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见此,张绍抢先献宝似的将吕凯祥的生平讲来,唯恐邓良再次夺他风头。 吕祥此人并无太多名气,但他却是是南中的地方豪强,原因无他,因为他的父亲是吕凯。 吕凯在英雄辈出的三国时代并无太多名气,但是在蜀汉,还是有些知名度的。 当初南中四郡反叛,独永昌功曹吕凯和郡丞张伉据城死守,虽吕凯最终被蛮兵杀死,也得到阳迁亭侯,南中校尉的封赏。 吕凯死后,诸葛亮平定南中,任用年龄不过及冠的吕祥为南中校尉,袭爵亭侯。 别看校尉官衔不高,须知诸葛亮当初在剿灭叛乱时的政策是蛮人治蛮,兵力粮草都是来自南中大姓。 虽然战后重置四郡,却任用本土人治理南中,而吕祥则被任命为南中校尉,统领四郡兵马。 转眼间,四十年过去,南中再无战事,吕祥和四郡逐渐淡出历史视眼,但是不得不承认,吕祥实际上已是南中霸主。 按照邓良张绍估计,若是吕祥大起四郡兵马,恐怕不会少于四万,毕竟蛮夷是以武立世。 听到张绍一番解释,刘璿先是一喜,毕竟能对付刘谌的,在这个时代并不多。 但是随即他又眉头一皱,迟疑道: “吕祥独霸一方多年,若是其不尊号令,孤手中无压制手段,又当如何?” 邓良似乎早有预料,见此只是轻笑道: “殿下,那吕祥不过凭借其父之功,才有如今地位,究其本身,还是一个无知小儿,至于现在嘛,怕是好不到哪去!” 邓良如此一说,刘璿顿时大喜,抚掌道: “好,只要吕祥出南中,他就没了根基,没有半点威胁。” 然后,刘璿就派手下得力干将前往不韦送信,同时让邓良去拜访张遵,探听其口气。 远在襄阳的刘谌当然不知道,刘璿已经在绞尽心思想办法对付他,此时却是坐在襄阳太守府后花园,盯着一棵叶黄的树发呆。 “哎!叶黄了,秋到了!” 站在旁边,矗立如山岳的诸葛京一脸不解,落叶年年有,何须如此伤感? 却在此时,花园墙外突然飞进一个黑衣人,一落地就朝着刘谌冲来,步履矫健,快如闪电。 诸葛京听到一声轻响,就发现那黑影,顿时目光一厉,凄厉吼道: “有刺客,来人!” 然后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刘谌,拔刀就朝着那黑影冲去。 恰在此时,又一个黑影从另一个地方出现,隐蔽地朝着刘谌靠近,腰间那锋刃也是慢慢拔出,寒芒乍现 第一百一十一章 新野刺客 秋风萧瑟,漫山黄叶,让这古老的大地多了几分凄荒,几多伤感。 但是此时的刘谌却无心感受,因为诸葛京那一声大吼已经将他震醒,定神现与诸葛京对战的黑衣人手握一把长剑,锋刃冰寒。 就在刘谌想要喊叫时,突然背后传来一股劲风,以刘谌那不算敏锐的感知力也知道是还有偷袭,显然前面那个只是吸引火力的。 刘谌心知形势紧迫,顾不得其他,一个懒驴打滚,直接在这平地上一滚,却是恰好让开那毒蛇般的寒刃。 嘶 寒刃虽然没有给刘谌造成伤害,却依旧划在那锦衣上,顿时蚕丝衣服被划开一个大口子,刘谌背后也露出一片皮肤。 那黑衣人见一招失效,顿时面色一狠,再次挥剑刺来,势要将滚地狼狈的刘谌杀死。 刘谌看出此人乃是专业刺客,所以一直防着其下一步的进击,滚地之后,急忙朝着一旁的亭子奔去,自己的佩剑就在那里。 宁随等人也知道刘谌安危的重要性,所以刘谌随身侍从也不下二十人,不过刘谌向来喜欢自由,所以侍卫被安排在花园外。 花园外的侍卫也是听到了诸葛京的喊叫,急忙赶来救援,奈何此后花园不小,那些侍卫进来却是需要几分钟时间。 那边的诸葛京手持一把大环刀,与那黑衣人死斗在一起,虽诸葛京力大无穷,却没有黑衣人那些巧妙剑招,所以诸葛京处于被压制状态。 加上他着急刘谌,出招自然不能尽全力,所以处境也不怎么乐观。 刺杀刘谌的黑衣人见刘谌朝亭子跑,便是算出其想法,连忙挥剑奔来。 刘谌不占度之优,仓皇间眼看又要被那人逼近,刘谌大惊之下,随手往地上一抓,就朝那黑衣人扔去。 黑衣人不及防备,就被刘谌手中的泥沙扔中,虽没有伤害,仍然迷乱了眼睛,让刘谌有了一瞬时机。 刘谌乘此机会,急忙翻身进入亭子,抓起石桌上的佩剑,拔剑朝着那人冲去。 那人眼见刘谌得到兵器,心中不免有些愠怒,也是提剑杀来。 叮叮当当! 汝攻吾挡,拼了好几招,刘谌便试出此人精于剑术,每一招都给他带来很大危机。 好在刘谌曾在唐家堡学习过唐家拳,对攻防颇有所得,所以此时虽然抵挡有些吃力,毕竟是勉强挡住了。 但是那黑衣人不愿如此,刘谌这么久都没中剑,他也开始着急,剑技愈凌厉,多是胸颈等致命处。 起初,刘谌还想以招换招,在黑衣人刺向自己胸口时,也不避让,手中的剑扫向其脖子。 哪知黑衣人本是亡命徒,眼露凶狠,却没有半点避让的意思,刘谌心怯,急忙闪身险险躲过。 刘谌一边抵挡,一边也是思忖计策,想到前世看的武侠,那些高手都是无招胜敌,顿时有了计较。 开始是刺向对方面门,半路却横劈向对方那握剑的手,果然,黑衣人被这突然的变化吓到了,他不怕死,但是就怕完不成任务。 所以在刘谌换招后,也是急忙收回右手,攻击自然失去作用。 刘谌见到此法有效,心里大定,每每出奇招,尤其是右手虚晃一剑,蓄力左拳突然击打在黑衣人那面门上,让后者狂怒不已。 却在此时,不远处传来慌乱的脚步声,刘谌知道是自己的侍卫来了,心中愈平静。 而与之想法,黑衣人则猛打猛攻,甚至已经不在乎伤痛,死命相拼。 刘谌一边出击,一边开口道: “放弃吧,本王亲卫来了,尔等终将会被俘,不如现在缴械投降,本王不会怪罪于汝的。” 哪知那黑衣人不但不理,反而攻击愈凌厉,似乎剑出不杀人,誓不罢休一般。 刘谌已知道对方剑法路数,倒也没了之前的慌乱,应付自如。 却在黑衣人出剑之际,左手却是往腰间一抹,随即闪电般扔向刘谌。 当一阵白烟将刘谌笼罩,刘谌才心知不妙,急忙捂眼抵挡那股火辣的痛。 黑衣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面露凶光,手中的剑也是刺向刘谌左胸,毫无疑问,若是此剑刺中,刘谌危矣! 却在此时,便听见远处一声怒喝: “贼子敢伤王上,找死!” 然后,一把长刀忽然飞出,在那长剑就要刺入刘谌胸口之际,将其弹飞。 黑衣人也知道情况紧急,不顾靠近的众人,挥手从腰间拔出一把匕,再次杀来。 此间时间,黄德已抢身来到刘谌身旁,将刘谌往亲卫那边一带,自己则挥拳砸向黑衣人的胸口。 砰! 黑衣人注意力在刘谌身上,却是没躲过这一击,同时他也小看了黄德之力,被一拳砸倒。 黄德乘机扑上,挥拳就打,铁拳如同雨点般砸在那黑衣人身上,黑衣人被砸得回不过气。 最后一拳,硬生生砸在其太阳穴,将那黑衣人砸晕了过去,手中的匕也哐当落地。 “将他捆绑起来,好生看着!” 两个侍卫上前将黑衣人搜查一番,其身上的东西都被拿出,才用绳索捆绑起来。 刘谌此时眼睛好了许多,虽然有些红肿,但是刘谌知道,这是石灰的功劳,用水清洗,就没事了。 见到那黑衣人被捆绑,刘谌想起上次的情形,急忙提醒道: “先检查他口中有没有毒药,再用布塞着他的口,防止他自尽。” 侍卫得令,果然在其口中现一颗假牙,内含致命毒药。 另外诸葛京那边,由于黄德和亲卫的加入,那黑衣人节节败退,不久就被一刀砍伤倒地。 看着诸葛京几人靠近,黑衣人瞥见同伙被擒,神色变得决然,一咬牙,一会就吐出黑红血液,闭目倒地。 刘谌远远瞧见,心里叹息一声,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世上会有如此多的死士。 之后,宁随张翼都是闻言来到,张翼见此更是大怒,阴森道: “王上放心,只要将此人交给末将,吾必叫他全部吐出来!” 刘谌从生死中醒悟过来,都有些后悔将亲卫远置,此时张翼开口,刘谌才回过神道: “算了,不用问了,是谁派来的本王已知,问之无用。” 在场众人一听,都是面露奇色,诸葛京道: “兄长,难道又是太子,真是可恶!” 众人一听,顿时震惊不已,但是想想还是明白了其中关键,也是缄口默然。 刘谌也不想在这上面多说,开口道: “当今天下要本王死的有好几人,但是丁奉不会,洛都朝廷不愿,只有新野那位了!” 听到这话,黄德顿时大怒,喝道: “既然那杨骏找死,那咱们就集大军杀过去,直接将新野南阳打下来,将那杨老狗的狗头割下来!” 刘谌却是微微一笑,拍了拍黄德肩膀,平静道: “有些东西汝还不太懂,若是战争那么容易的话,直捣洛都岂不是更省力?” 襄阳经历一次刺杀,但在刘谌的刻意压制下,并没有多大变动。 晋国此时却是风雨飘摇,朝局中弥漫着一股阴暗,一些老臣开始怀恋魏帝统治的时光。 当钟会用计拿下长安后,司马炎一党才紧张了,急令南下救急的大军转头向西。 面对大军围困,进驻长安的钟会终于没了之前的慌乱,不但派人绥靖周边州县,还上书请魏主昭告天下,动摇新晋根基。 钟会却不知,武功县此时正有一股阴谋在酝酿,企图将这飘摇的曹魏覆灭。 而这图谋之人,便是时任残魏政权司徒的卫瓘,当初司马昭派来对付钟会之人。 “陛下,这武功不过一普通县城,城小人稀,非龙气汇聚之地,而长安乃古秦故都,自古龙盘虎踞,才是陛下栖身之所啊!” 卫瓘引经据典,将曹奂说的十分意动,身体前倾,眼露神采。 一旁的丞相刘寔眉头紧皱,目光在卫瓘和魏主身上来回扫动,心中却在思忖其中问题。 曹奂毕竟还是相信跟他同患难的刘寔一些,虽然意动,还是转头对刘寔道: “丞相以为,司徒此议如何?孤以为甚有道理!” 似乎怕刘寔当即反对,曹奂还急忙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算是支持卫瓘的观点。 听到曹奂的话,刘寔面色愈阴沉,他总觉得此中多有不对,所开口道: “启奏陛下,司徒之言颇为有理,这武功确实不是立足之地,然长安新收复,四周强敌环伺,城内亦非一片安平,所以此时议论,为时尚早” 刘寔很聪明,他没有直接否定,而是先肯定卫瓘的言论,再说出自己的观点,对比鲜明,就连曹奂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卫瓘早就料到刘寔不会同意,见此还是面色一沉,随即开口道: “陛下,丞相忠心日月可鉴,微臣亦是佩服得紧,然大魏国遭此大变,人心思乱,若是陛下亲临前线,各地文武定会感陛下之德,俯归附,而且” 曹奂听得这话,眼睛愈明亮,连忙问道: “而且什么,快快说来!” 见到曹奂如此感兴趣,卫瓘嘴角一挑,开口道: “而且微臣已说服征西大将军,只要陛下肯东迁,邓将军定会举兵来助!” 轰! 这话一出,不亚于晴天霹雳,将曹奂王祥等人惊呆,木然坐立在那里。 确实,邓艾此人对于残魏来说,既是一大助力,又是一个隐患,毕竟邓艾手下有兵近五万,而且全是羌胡边悍之士。 但是邓艾虽表面听封听调,但是手中却是死死握着那五万大军的控制权,让曹奂刘寔如鲠在喉,视为心腹大患。 如今卫瓘说可以说服其举兵来助,这等于是完全归附啊,怎能让他们不震惊。 曹奂先是愣神半晌,回过神来大喜过望,迫不及待地道: “好,若是真如此,孤就亲征又如何?” 刘寔看着那激动得有些脸红的曹奂,内心升起一股强烈的危机感,但是他也知道此时再劝,已于事无补,所以静坐在那里喝着浊酒沉思。 卫瓘朗声接令,然后颇为得意地看了一眼颇为失意的刘寔,内心冷笑不已。 “只要魏主入长安,吾就有办法釜底抽薪,瓦解这可笑的残魏,还能将邓艾纳入晋廷,功劳之高,再有晋主的看重,位列三公亦无不可!” 第一百一十二章 以卒换粮 夏过秋至,所有的兵锋血光都逐渐隐没,但是这一年的战争,带来的影响依旧让很多人没缓过劲来。 首先,在刘谌拿下襄阳第三日,吴国皇室下诏声讨刘谌乘机夺城之“恶行”,同时说要向汉国讨个说法,是否真的要就此为敌。 面对这诏书,蜀汉的刘禅针锋相对地下诏,声讨当年吴国强夺荆州数郡的行为,并声称刘谌是正面夺城,若是要说法,需将当年的事先说清楚。 这两诏一下,天下人都议论纷纷,一说是标志着蜀汉的崛起。 而另外一些则说,这是魏国没落,晋朝势微的表现,预示着魏国独大的时代过去,现在是数强并立的局面。 但是不管怎么说,都没有太大波动,有残魏西迁,晋朝建立在前,已经没有多大事件能引起大家的注意了。 但是在两诏书发表之后,又一张诏书面世,像是一块巨石拍打在水面上,泛起层层风浪。 而这诏书,就是卫瓘千方百计说服魏主,而得来的临都东迁之决议。 诏书经过卫瓘的润色,写成了曹奂为曹魏天下,诛奸伐逆,不惜亲征长安,鼓舞士气,真乃是一代英主。 诏书发出第二天,曹奂就兴冲冲地领着刘寔等重臣,并“御林军”两万,连夜移驾长安。 总体来说,效果还是不错的,不说其他,诏书发出不到一日,魏征西大将军邓艾就表文称颂魏主,言说交出兵权,助其复国之事,并且将驻地东移姑臧,积极准备整军。 其后,在刘谌的授意下,蜀汉政权也承认曹魏才是正统。 不久,盘踞幽州的公孙家族也承认曹魏才是正主,并遣使来拜见,并送上燕侯和高句丽国王的纳表。 如此一来,天下文士傻眼了,他们搞不懂,一个偏安一隅的残魏,为何会有这么大的能量。 不过,很多魏国旧臣也是乘机起事,打着迎回魏主的旗号四下攻略,或固守城池。 虽这些小动静都被晋国大军及时扑灭,但也是动摇了晋国根本,朝局愈发飘摇。 在半月后,地处司并两州北方的刘豹才发文,他可没那么客气,直言要助蜀汉覆灭晋朝。 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当初刘豹在残魏立武功时公然发文讨伐晋朝,并开始整兵打算从并州雁门一带攻入并州,进取中原。 但是当初曹操为了分化匈奴,将南匈奴按地域分布,分为前后左右中五部。 虽刘豹名义上是五部单于,实际只是直属统领左部一支,其余四部各有统属。 原本在刘豹起事是都并无问题,但是当他将兵马拉到雁门时,其他原本答应一起出兵的匈奴贤王,都故意拖拉在后,导致战机错失。 后刘渊一番查探,才知道是晋朝在暗中搞鬼,许些小利就将其中三部拿下,刘豹的雄心在这分化中,也是沉湎消失。 所以,刘豹才不对晋朝那么客气,至于是否承认曹魏政权,刘豹表现出一副遵从蜀汉意见的姿态。 此时的刘谌,正和黄琛等人齐聚房陵,商讨善后工作。 “主公,此次伐晋收大城四座,有襄阳,樊城,上庸,房陵,还有这些时间归附的十数周边县城,共计六十三万百姓,此时正是秋末,百姓收成已结束,是否开始征税?” 黄琛将新攻下的郡县情况汇报一遍,才说到这个征税问题,毕竟自古税收是朝廷的唯一收入,蜀汉偏安益州,对此尤为看重。 张翼闻言眼睛一亮,这段时间他也一直关注粮草问题,知道蜀中为此战已耗费巨大,若非这胜利堵住了悠悠之口,恐怕蜀中早已生乱。 “王上,若是按咱们汉国战时税法,五税二的话,这六十多万百姓,创造的税收比汉国往年一般还多!” 张翼的激动不是没有道理的,粮草充足了,就能支撑大规模,长时间的战争,蜀汉多次北伐,都是败在国力。 听张翼这么一说,黄琛面上却是突然多了一丝疑虑,眼里也是有深深的担忧。 刘谌和黄崇都是看出,刘谌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 “叔衡在此为官日久,本王初来,不解其中细处,还望叔衡教本王。” 黄琛闻言,对刘谌投来感激的眼光,然后在刘谌的示意下才道: “启奏主公,各位将军,琛本魏官,混沌沉沦,幸得主公点醒,方有今日” “诶!今日就事论事,过往之事就不要再提了,日后大家精诚团结,共为天下!” 黄琛还没说完,就被刘谌打断,只因刘谌也看出黄琛对融入刘谌这个团体还有顾虑,所以刘谌才这般说。 “是呀,为将者,上为国家,下为百姓,却是无须顾忌这些,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张翼老辣,一下子看出刘谌意图,也是这般说道。 如此,黄琛便没了顾虑,直言说道: “各位,曹氏统治荆北时,实行十税一,司马氏篡逆时,战时也只是五税一,若是咱们五税二,这” 这么一说,大家便明了,不管是曹魏还是晋国,都是幅员辽阔,地广民多,相比之下,独据益州的蜀汉则狭小了许多。 若是一切按照蜀汉之前那般做,恐怕新攻下的郡县便会生乱,不利于汉国统治。 更甚者,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怕是拼尽国力拿下的这些地方,都将失去。 张翼见此,眉头也是紧紧皱起,瞥了一眼默然的刘谌,迟疑道: “可是此番战争,已经将汉国打穷了,而且如今上庸房陵等地有逾两万降卒,汉国本有十余万大军,这粮草” 说到这里,刘谌一拍额头,不说降卒,他倒忘了一件事。 “若非张老将军,本王险些误事耶!” 刘谌这么一说,大家都是一愣,黄琛以为刘谌是听了张翼的话,有些失望,这征税怕是 见到黄琛这般,刘谌也不解释,开口道: “孰言粮草无继,本王已有计策矣!” 听到这话,宁随黄崇均是来了兴致,急忙问道: “若无税收,该当若何?” 刘谌神秘一笑,开口道: “既然降卒众多,浪费粮食,咱们养不起,会有人养的起的,只叫他拿粮食来换即可。” 闻言,张翼顿时大惊,连忙道: “王上不可!此举不亚于以身饲敌,割肉肥狼,万万不可啊!” 宁随几人没说,但大概意思也是这般,面露急色。 刘谌自信一笑,转头看向黄崇,突然地问道: “仲康,可还记得本王当日所说之事?” 这话将黄崇问得一愣,见到几人都是看向他,他只得急忙翻找记忆,寻找刘谌所说的话。 “主公之意,意在司马昭?” 黄崇不愧是黄崇,很快就得出了答案,说起来,当日之事,也就是黄崇诚心拜服的事。 刘谌笑着点了点头,黄崇才对着一脸好奇的众人解释道: “主公旧年曾言,司马昭此人,命不久矣,不出两载,必将殒命。” 嘶 众人一阵冷吸,看向刘谌的目光却多了敬畏,他们倒没有怀疑,毕竟司马昭病重,在他们这里已不是什么密事。 重点是,去年尚是曹魏当权,刘谌也不过普通一虚名北地王,却能料到此中之事,可见刘谌之诡异神秘。 见到大家如此,刘谌有意给大家留下一点神秘,开口道: “不错,当时本王推演,卦象确实如此,近来听闻司马昭晕厥多次,已不省人事,怕是命不久矣,至于吴主孙休” 这么一说,大家愈发觉得刘谌的神奇,黄琛也不禁有些庆幸,刘谌此人表面行事就很不一般,如今这么一看,简直惊若天人。 “大汉有望,复国有望!” 张翼激动之余,不禁老泪纵横,对于他这种从小跟在刘备身边,一生为蜀汉征战的人来说,恢复大汉昔日荣光,已成了他的执念。 刘谌没有说话,只是对张翼诚挚一躬,表达内心对这位老将的崇敬。 安抚好众人情绪,刘谌才道: “以卒易粮草,每士卒易三石粮草。当然不能全换,首先,善战勇士不换,其二,非荆襄地界的降卒不换。” 宁随一听,神色莫名,犹豫道: “如此苛刻,晋国不是傻子,肯换嘛?” 刘谌自信一笑,笃定道: “若是晋国想夺回长安,就一定会换的,不然本王就跟曹奂做这笔交易!” 黄琛闻言,也是一笑,刘谌此语虽然有些强盗行迹,汝不跟吾交易,吾就联合汝之敌人攻汝。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多半会成功,毕竟晋国现在还没实力对付魏蜀吴加上南匈奴和燕侯的围攻。 刘谌看了一眼黄琛,继续道: “当然价格可以讲,但是有一点,黄琛将军,苏愉将军等几位将军的家属必须要索要过来,否则免谈!” 听到刘谌这话,众人顿时肃然起敬,尤其是黄琛,黄崇,起身对刘谌深鞠一躬,诚挚道: “主公恩情,琛无以为报,日后但有差遣,敢不从命!” 刘谌将两人扶起,拍了拍黄琛肩膀,认真道: “叔衡诚心待本王,本王亦会记住汝之忠义,日后但有缺漏,还望诸位不吝赐教!” 哈哈哈哈! 顿时肃穆的大厅响起开怀的大笑,而张翼也被这种情怀感动,刘谌并没有将他排除在外,可见其信任。 张翼没有急着表忠心,但是内心却是逐渐将刘谌,当成蜀汉的希望,兴复大汉的中兴之主。 经过一番商议,最终决定宁随带着刘谌的王书北上,去洛都商讨这降卒之事。 黄琛建议叫刘谌发文昭告天下,将此事传得酒肆林阁,大街小巷皆知,如此一来,倒不怕晋国或者杨骏从中作梗。 果然,宁随的使节小队出房陵,东入樊城,北上新野,接到朝廷授意的杨骏急忙派大军护送。 不过他自己却没有出面,想想也可以理解,杨骏接连在刘谌手上吃瘪,不刀兵相向就不错了。 当然,刘谌也把议事纲要,和自己的想法打算全部写成书报,呈送给远在蜀中的刘禅。 刘禅对刘谌的决定自然是全力支持,批复下面最后还写道: “既战事已毕,望吾皇儿早日回归,继承大统!” 看来刘禅真的如他所言,这一段时间的劳累,只是为了让刘谌安心大战,他自己却无心权事。 拿到这书信,刘谌却感觉万分沉重,一是刘禅的那种沉甸甸的父爱,还有就是,现在继承大统,恐怕不会一帆风顺。 “现在回去,怕是有好戏看了,不过,本王最喜欢看戏了,不是吗?” 第一百一十三章 洛都朝堂 秋风席卷中原大地,连绵细雨也是随行而至,将大地的最后一丝燥热,一丝血腥,都洗涤而去,留下一片苍黄。 “大使阁下,这便是进入洛都的官道了,继续北行十里便是洛都所在,下官这就不便陪同了!” 说话的是一个小将,他受杨骏之命负责护送宁随,北上洛都,如今洛都近在眼前,他也算是圆满完成任务。 “有劳,告辞!” 宁随一路走来,终于感受到了作为蜀汉将军,应该得到的尊敬,这是他以前从未享受到的。 当然,虽然他知道此行并不一定会达成任务,但是人敬吾一尺,吾敬人一丈,所以也是郑重地一礼,表示感谢。 当宁随和他的近百侍从护卫接近洛都时,那汉军特有的衣甲兵器顿时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咦,这不是咱们大晋的军队啊,哪里来的,敢在洛都城外招摇过市?” 一个路过的商贾眼见宁随一行,不禁好奇地停下,嘀咕出声。 “看这装扮,怕是从襄阳来的蜀军吧!” 一个颇有见识的苦行书生如是道,却是被一些人听在耳中,顿时炸开了锅。 “什么?这就是那个来商议交换兵卒的那个,什么来着?” “宁随,宁将军!” 周围议论纷纷,宁随心里颇为得意,因为以往魏国人最是看不起汉国,认为蜀汉是穷苦蛮国,而且将士战力低下。 但是此时很多人看向他的目光,除了好奇就是敬畏,还急忙后退几步,让开道路。 这样一来,宁随在洛都外几里就被城内的守卫探听到行踪,守将听了汇报,马不停蹄地上报。 当宁随来到城门,守将领着众多守卫来列阵迎接,但是没有上面回复,他也不敢轻易放行。 之后,由摄政的司马炎批复,命礼官领宁随并随从去驿馆,次日升朝议事。 宁随也知道,这不过是晋国给宁随这个使者的冷遇而已,他早有预料,也不着急,就在驿馆安心等待。 却说此时晋国皇宫,一个偏殿内,正在进行一次小型朝议,只不过气氛有些冷。 “诸位爱卿,如今这蜀国使者已到,商谈换卒之事,大家怎么看?” 司马炎坐在上首右下方的地方,在他左上首处是一个空位,那是晋帝司马昭的龙椅。 司马炎锐利的目光向下一扫,看着裴秀,司马亮这些大臣都是皱眉不语,心里升起一股烦躁的感觉。 “咳” 一声轻咳,从司马炎背后的帘幔内传出,下面的大臣都没听见,唯有司马炎听到。 司马炎知道这是司马昭的声音,想到刚刚自己的躁动,顿时浑身一颤,急忙恭谨坐正。 “启奏殿下,这刘谌摆明是吃准吾朝,却是偏不能让他如意,让他吃瘪!” 说话的是司马亮,说起来他是司马炎的叔父,由他来开头,说错也没有什么。 哪知司马亮这么一说,众人皆是一皱眉,其后的太尉何曾起身奏道: “殿下,太宰大人,曾以为,这换兵卒之路可行,吾晋国如今三面作战,尤缺兵将,若是能换回两万兵马,会减少很多练兵时间。” 何曾一直忠诚于晋朝,朝中上下皆有闻言,所以司马亮虽然知道其有反驳自己之意,却无太多不忿。 “确实,如今蜀军势大,对晋国南部形成威胁之势,若是不谈妥,难免会有意外发生。” 司空裴秀也是支持何曾的观点,均是从晋国大局来看,将汉国当成了明面上的威胁。 “只是,这刘谌颇为奸诈,巧夺襄阳便可见一般,怕是不好相与啊!” 荀勖想起之前的传言,不禁有些恐惧,有些忌惮地道,回头见司马炎神色阴沉,才知道自己说错话,连忙噤声。 众人思议一番,都觉得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得罪刘谌,他们首要对手还是残魏,毕竟这才是生死仇敌。 “好,既然大家都同意会谈,那大家说说孤当给出多少利益,才能拿回所有兵马?” 次日,一早宁随就起来洗漱,整理蚕袍衣衫,那上阵的战甲则被他收起。 “大使阁下,吾朝陛下您汝上殿议事!” 果然,寅时三刻,就有宫中内侍带来司马昭的诏令,迎接宁随去参加朝议。 宁随点了点头,准备好刘谌的王书等一切准备,才跟在其后坐着车驾进宫。 此时的大殿上,司马昭稳坐奢华龙榻上,背后则是龙图幔帐。 此时的司马昭没了月前那般的健朗,鬓发半百,皱纹横生,像是徒然老了几十岁一般。 但是他却一脸平静,认真听取太子司马炎的诸多汇报,浑浊的眼睛不时闪过灵光,表明他此时依旧神智清醒。 “报,蜀国使者觐见!” 突然,侯立外面的侍卫高声宣报,然后声音层层传报,最后由内侍在朝堂上宣报。 “宣他进来!” 低沉而不失威严的声音,从司马昭口中飘出。 “宣蜀国使者上殿!” 宣报的声音又层层传出,百官都是将目光往门外一看,似乎都想看看蜀汉派了个什么样色的人来。 但是许久也不见人影,司马昭面色一沉,司马炎见状,急忙示意自己的贴身内侍出去查探。 不久,那内侍回来在司马炎耳边低语几声,却是引起了大家的好奇,许多官员还低声耳语,猜测其中问题。 “朝堂之上,何言不能正大光明,快快说来!” 听到司马昭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威怒,内侍大惊,急忙跪地高声道: “启奏陛下,那使者说他是汉国使者,而非蜀国使者,所以没宣他上殿” 司马昭一听,不禁有些气怒,狠狠瞪了一眼司马炎,开口道: “重新再宣!” 果然,宣报一下,不久宁随那颇为壮硕的身影就出现在百官眼前。 “大汉国使者,宁随,见过晋国陛下!” 宁随微微一躬身,语气不卑不亢,也不像山野草莽,让之前有诸多猜测之人都是一阵失望。 确实,蜀汉在三国中是出了名的人才匮乏,立国至今算得上号的文武屈指可数。 听闻刘谌派出一个籍籍无名的武将,众人还以为是一个莽夫,若真是如此,那就有机可乘。 可是这宁随看起来也不似什么英睿智将,但是之前那一手,还有现在的表现,都说明此人不太好糊弄。 “贵使免礼,赐座!” 宁随在准备好的位置上跪坐下,才娓娓语道: “宁随不过一武将,得齐王重任,来与晋国陛下商谈这换卒之事,不知陛下可有决定?” 宁随如此直言,倒是省了一些没必要的客套,司马昭人老成精,开口道: “汉晋互为友好邻邦,立国一来无冤无仇,如今齐王突然侵略大晋南部诸郡,侵占诸多城郡,还要拿粮换卒,贵使是否先给孤一个说法?” 这个问题刘谌早有交代,宁随也是成竹在胸,闻言微微一笑道: “晋国陛下此言在理,然在齐王进入荆北前,魏国钟司马早就许诺,若是吾汉军进攻南阳,就许以荆北三郡,吾齐王不过是依约行事。 魏晋两国之事,随不便言说,如此答复,陛下满意否?” “大胆!钟会算什么东西!” 说话的是司马炎,对于钟会此人,他实在无太多好感,加上现在已成死敌,闻言就怒骂而出。 朝中官员大多都面有怒色,勿怪其他,不管是否有约定这回事,从晋国方面来看,刘谌有耍赖之嫌。 “太子,退下!” 司马炎城府不够,司马昭可不是善茬,虽心有怒气,还只是冷声将司马炎喝退。 “好,此事暂且不谈,现在孤愿赎回荆北城郡,汝能否做主?” 厉害如司马昭,一来就避开换卒一事不谈,却一直将话语权把控手中,让宁随跟在他走。 “齐王有交代,汉国收复失地,自会尽力保全,至于易地之事,不必再说。” 宁随也知道司马昭不过是想将谈判的气势把住,让宁随首先失去方寸,那后面的谈判就于晋国有利了。 不过宁随也不是一般人,姜维掌控蜀汉兵马大权,却独让他担任副将,可见其才能。 司马昭见宁随依旧镇定自若,丝毫不见势弱,顿时眉头一皱,继而开口道: “那好吧,既然齐王主动提出以粮易卒,那应当统计过具体兵将,却是有多少?” 这话一出,裴秀何曾几人连连点头,司马昭不愧是一代雄主,先不谈具体数值,首先看有多少兵将,却是要看看刘谌有没有暗藏猫腻。 宁随眉头一皱,刘谌之前交代,勇武之人和荆北本地的兵马都不能换,原本两万余兵就只有六千了。 他也猜到司马昭此语之意,还是依言道: “考虑到将士个人意愿,如今换给贵国的将士总计六千。” “什么?” 很多人一惊,却是没料到这个数据,按他们猜测,不管刘谌怎么做,也都得拿出至少一万将士,如今这数据,实在出乎意料。 “贵使,若亮没记错,此番荆北一役,吾晋国至少有两万兵将被俘虏,为何现在却只有六千将士?” 说话的是司马亮,他早就从杨骏那里得到具体数据,才有此一问。 宁随有些不耐,开口道: “随已经说了,换卒考虑的是将士个人所愿,不巧,除了荆北以外的六千兵将,其余将士都不愿回归晋国。” “六千,明明有一万余” 一个文臣还想辩驳,宁随却是面色一冷,强硬道: “换卒的是吾汉军,有多少要换是吾汉国之事,换不换才是贵国之事!” 哗! “大胆!” 顿时大殿一阵惊呼怒吼,确实,宁随此语太不客气,却不知此时他在别人朝堂,这是赤裸裸的打脸,让百官如何不怒? 这话将司马昭也气到了,神色阴沉,却是有一瞬的煞白,随即恢复,众人都没注意到。 “贵使这么没有诚意,那此议不谈也罢,来人,送客!” 说完就要挥手退朝,宁随却是依旧镇定自若,徐徐开口道: “齐王临行前,有一语让随转告,不知晋国陛下感兴趣否?” 这话声音不大,却是果然吸引的大家的注意力,司马昭也是回身看向宁随,那浑浊的眼中露出逼人的光芒。 宁随虽怯,却死死撑住,因为他相信一句话: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说吧,孤很感兴趣!” 许久,眼见宁随已额头冒虚汗,司马昭才收回目光,平淡地道,声音之中,多了一丝疲惫。 “齐王让随转告的话是:此议晋国陛下一定会感兴趣的,不然的话,想必魏国陛下也感兴趣的!” 出奇的,这话一出,朝堂数百人,却是陷入惊人的死静,甚至没有一丝吸气。 第一百一十四章 凯旋归蜀 连绵烟雨,终是慢慢散去,刘谌也收到宁随送来的汇报,看完的心情,正如这雨后的白天,明媚而不灼人。 在汇报中,宁随也诉说了晋国朝廷对待他的所有举动,包括刻意冷置,当然也有朝堂那枪言箭语的一幕。 不过,在宁随将刘谌说的那句话讲诉而出,虽然场面出现暂时冷寂,随即两方也是展开了认真的谈判。 刘谌给出的价格是每卒五石粮食,而司马昭当然不同意,一番讨价还价,终于将价格降到两石,宁随却是死活也不愿再降。 就在司马昭都以为要拍板决定时,宁随却是说可以答应一石,条件当然是黄琛苏愉几人的家属。 虽然晋国上下皆是不同意,这无异于成全刘谌的美名,但是真说起来,司马昭不答应也无法。 自曹魏以来,朝中官员被大世家把控,晋国也未能改变这局面。 所以当杨骏兵败,黄琛苏愉归降刘谌,虽有不少人建议严惩,要求拿其家族连坐其罪。 但是却被大世家的几个话事人一语否决,毕竟如此规矩一开,他们这些祖辈在洛都的人,就时刻有灭族之危,让其如何不惊恐。 所以,最终宁随还是达到了刘谌的目的要求,将谈判协议带着南下。 当刘谌将六千狼狈的残兵交给杨骏,一脸微笑地送走快哭出来的杨骏,房陵战事暂时画上圆满句号。 于此同时,驻军安陆的杨济也被丁奉攻破城池,杨济北逃南阳,与杨骏合兵一处。 “叔衡,休豫,此次汝二人与本王一道入京面圣吧,毕竟以后大家共事一家,正好去领功赏。” 刘谌这么说,黄琛倒没觉得什么,而苏愉则一脸苦色,他是战败临阵降敌,何功之有? 不过此时刘谌地位非凡,属于金口玉言一般,苏愉倒也不好拒绝。 “次骞,此次驻守荆北之重任,拜托汝了!” 思前想后,刘谌还是将文鸯留了下来,也留下黄崇驻守房陵,并镇守上庸的唐宇,总共留下三位将领。 而且刘谌也只抽调了五千精兵,其余军队一概不动,荆北新下,需要军队弹压。 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偷偷摸摸,如今西还却是正大光明,带着立功的自豪。 不过大军并没有走很快,一来车列中除了税粮战利品,还有就是近四千阵亡将士的骨灰盒,走的很沉稳。 刘谌还按照当时习俗,请了当地颇为有名的道士,一路为数千忠骨招引阴魂。 “英雄,回家啦!” 一声声长喊,整个场面在现在看来颇为滑稽,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嬉笑,都是一脸沉穆。 刘谌不时回首,看着昔日鲜活的人儿却变成一个个狭小的盒子,静下心来,他的内心开始慢慢出现撕裂的痛。 痛的同时,迷茫也占领了他整个思绪 一战,死伤五千,仅仅收复几城,天下城池何其多? 战争,要持续到什么时候? 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足够? 当刘谌这么问自己时,他感觉有些迷失方向,也迷失了自己。 但是当他看向黄琛等人,那投来的目光表面灵动有智,但是刘谌却是感到他们那隐藏的迷茫。 这迷茫,不是对自己的迷茫,而是对人类走向的迷茫。 中国迷茫了五千年,直到英法联军的尖枪利炮,轰开那禁闭的国门,汉族人才知道,世界已经不同了。 但是,似乎为时已晚! 对!本王的作用,就是让国人百姓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大;所谓中原天下,有多么渺小! 这么一想,刘谌顿时感觉茅塞顿开,眼前沉闷的风景,也是有些鲜活起来。 情绪打开,再见得场面有些冷肃,刘谌有些不忍,当先朗声一笑。 哈哈哈哈 “主公因何发笑,可是近乡情复起?” 黄琛知道刘谌不是有心要破坏这气氛,毕竟这一切都是刘谌为之,但是刘谌此时的表现,又让他不解,才有此猜测。 刘谌回头见大家虽没有向这边张望,都是噤声细听,便开口道: “非也,将勇忠魂,眼看就要回到家了,本王也知道,落叶归根,现在的他们,定是开心的!” 刘谌这么一说,大家也是若有所思地点头,自古死伤将士都是草草掩埋,要么就是郑重埋葬,也是就近取土。 但是像刘谌这般,一个不落地带回故乡,怕是古今第一人,想起来,作为刘谌的将士,也应该高兴才对。 “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 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 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 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 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 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 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 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 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刘谌触景生情,不禁想起前世听到的这首杀人歌,低喃言咏出声。 “杀一人为罪,屠万为雄好句好气魄,只是,这会不会凶残了些?” 说话的是张翼,饶是他征战一生,对于刘谌的吟诵心生一种心血沸腾之感,但是听到后面,不禁开口问道。 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语颇有不敬,张翼赶紧拱手道歉。 刘谌却是豁然一笑,开口道: “哈哈,无端杀人,那是魔,但是为了天下苍生杀入,有何不可?” 黄琛一直没说话,慢慢咀嚼刘谌的话,眼眸中的亮光愈发耀眼,到最后,竟是璀璨如繁星! “主公一辞赋,琛如醍醐灌顶,主公之志,天主莫遑,佩服佩服!” 大军行进速度缓慢,房陵至永安百余里,竟是走了六日。 到达永安,跟爰虎见面商榷一番,得知常有船舸游溯于峡涧间,刘谌冷笑,心中暗道: “想让本王害怕?尔吴国还是先保证孙休晚点死吧!” 之后,刘谌带着大军继续西进,由于难走的路都已走过,去往成(和谐)都的路变得平稳起来,大军的速度也快了些。 当愈发靠近蜀都,逐渐有百姓侯立在道路两旁,早早地等待凯旋之师。 一部分是纯凑热闹的,但是刘谌知道,这之中,还是有很多是来找寻亲人的。 刘谌带回所有阵亡将士的消息,在刘谌还在房陵时就派人特意发出,只为让蜀中百姓知道。 刘谌,不是忘恩负义之人! “狗蛋,娘在这里!” “铁柱,看见俺家大虎没?” 当大军检略般地从中穿过,一些寻人的开始张口就问,同时一些准备酒食的百姓也是忙上前递上。 “通令全军,勿得收受百姓毫厘,违者,军法从事!” 如此一来,许多饥渴难耐的将士顿时将伸出的手收回,而且一些已经开始吃食的将士也急忙退还。 “官军大人,为何不让俺们给英雄递送食物,这可是俺们的一点心意呀!” 见到自己的精心准备被退回,许多人顿时不忿,年长的老者纷纷拦住刘谌,出言质问道。 刘谌挥手令全军停下,下马走到最年老的一个人面前,看样子,他就是这里的话事人。 见到刘谌过来,许多人连忙跪倒在地,他们也看出来了,刘谌就是这里最大的官。 “大人,孩子们都渴了,饿了,让他们吃点东西吧!” 看着这些淳朴,却在战乱中挣扎生活的人,刘谌的心不禁有些湿润。 “老丈请起,老跪幼,这是在折晚生的寿啊,不敢当不敢当!” 连忙将众人扶起,刘谌才提高声音道: “各位父老,晚辈有礼了! 大家如今热情,吾很是感动,然军旅有军纪,不得轻取百姓分毫,将士有功,朝廷自有封赏,将士吃食,军旅有时定。 在此,吾只能抱歉了!” “大人英明,天公再世啊!” 刘谌这么一说,百姓都是肃然起敬,但是还是有些不解,叫喊着“法外人情”,“就此一次”。 眼见百姓不让路,刘谌颇为无奈,就连黄琛都是凑上来道: “主公,若是不允,怕是很难走过去啊!” 回头一看,见到很多将士都是一脸期待地看着刘谌,显然还是很渴望的。 “主公,莫不如以钱易之,这样都好解释!” 不愧是黄琛更通人情世故,悄悄一言,尽解刘谌之惑。 如此,刘谌再次声明军纪,然后看着大家依旧争辩不停,才“勉强”地提出建议。 最后,刘谌花费比平日多一倍的财货将所有东西买下,连同所有水酒。 告别百姓,刘谌大军前行至一僻静处,才让大军停下用膳,至于水酒,却是封存了起来。 如此经过许多城村,刘谌依旧如此这般,虽耗费甚多,却是不愿让穷苦百姓吃亏。 而刘谌的威名,也是逐渐传播开来。 远在蜀都的刘璿时刻注视着刘谌,听到这些传闻,尤其什么“天公”“圣主”,刘璿就愈发气甚。 鬯! 长剑出鞘,一剑将那黄花梨木案桌削掉一角,留下平滑的切口。 “什么天公,什么圣主,真当自己是帝皇了吗?若汝是皇帝,那吾是什么?” 刘璿气的面红耳赤,在大厅内一阵发泄,才安静下来,对着一旁安静坐立的张绍道: “那吕祥到底怎么回复的?” 张绍眉头一皱,缓缓道: “吕祥贼胆,狂言事成之后竟要殿下封他为南中侯,柱国大将军!” “答应他!” 此时的皇宫内,刘禅也正在读密探传来的信报,那开怀的笑容,表示他此时很高兴。 “陛下,那太子殿下最近与张绍走的近,而驸马邓良也去向不明” 奏报的是诸葛瞻,自从诸葛京和诸葛尚跟随刘谌,诸葛瞻也只好跟着刘禅帮助刘谌了。 “此子志大才疏,只是此事” 第一百一十五章 南蛮象兵 从八阵图西行,便进入成(和谐)都平原,长江在这平原上有数条支流,从西到东分别为岷江,沱江,垫江。 靠近垫江支流的是宕渠,继续西行过了垫江,便来到德阳,继续西行便是成(和谐)都了。 而此时的刘谌五千兵马经过三日奔累,终于到了德阳城外。 看着眼前这座城池,刘谌疲惫的脸上闪过一丝喜悦,随即开口令道: “传令大军入城歇息,吃饱喝足再上路!” 确实,刘谌从房陵出发,如今已过了十日,一众皆是人疲马乏,好歹是得胜之师,也需要点优待。 听到刘谌这么说,将士皆是一喜,甚至有些将士惊叫欢欣,可见这一路的煎熬。 德阳城在两江中间平原处,土地肥沃,百姓许久未经战乱,安定而富足,所以此处显出别样的繁荣。 看着城上的守卫,再从城外瞥见城内酒肆店铺林立,刘谌未发现什么不妥,便当先朝着城门行去。 但是不知为何,他总感觉有些不对劲,可具体说上来,他又无可寻迹。 “主公,看您眉头紧皱,可是身体抱恙,不若入城之后,找个地方歇息一下?” 黄琛的话将刘谌的思绪打乱,虽仍心有不适,却依旧领着将士进到城门口。 “站住,想要进入城中,请先出示官印!” 城卫见到刘谌行来,连忙上前挥手拦住,高声喝道。 起初刘谌以为是公事公办,没有什么不妥,就打算拿出自己的印绶。 但是就在他要交过去的时候,一个突然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 “咦,今日怎么没有百姓夹道欢迎,好奇怪喔!” 说话的是诸葛京,只见他正四面打量,对着那些默然走过的百姓喃喃道。 轰! 刘谌顿时一震,他终于发现了不对,伸出的手突然停在半空。 “叭!” 突然,刘谌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力道,再去看,却发现自己的印绶呗那城卫抢过。 “大胆,汝敢对当今齐王殿下无礼?汝有几条命敢这么放肆!” 吼话的是唐星,自从刘谌在房陵力战全胜后,唐星一众将领将刘谌奉若神明,如今有人对刘谌不敬,唐星拔剑喝问,很多将士也是面怒愤恚之色。 “齐王殿下,您可让绍久等了!” 突然,一个阴沉的声音从城上传来,刘谌警觉抬头一望,映入眼帘的却是无数的弩箭。 清一色的绛红色衣甲,手持轻巧短弩,人数不下五千,却是一脸冷漠地对着刘谌等人,仿佛看向死人一般。 吱吱吱 城门逐渐关上,发出沉重的声音,刘谌的心也是慢慢悬了起来。 那些兵士虽然不多,却给刘谌很大的压力,因为从那兵士身上,他看到了血海刀山的影子,显然,这是一支杀伐果断的军队。 “全军列阵,保护主公!” 黄琛虽然不认识城上之人,却看到了其眼中的敌意,心知是友非敌,急忙高声喝道。 顿时,无数将士自动涌上前,将刘谌簇拥在中间,就连头顶都是用盾牌挡住。 相比将士的慌乱,刘谌虽心中一紧,表面却不动声色,沉声看着眼前抢走自己印绶,正满脸兴趣的打量的城卫。 刘谌有种感觉,此人定非无名之辈。 之前刘谌没注意,这城卫皮肤白皙细腻,体态宽厚,一看就是富家人物,之前刘谌以为是本地二世祖,现在看来,却没那么简单。 “兵出永安,一手收复当年孟达叛国所失领土,更是仅率几千兵马,就扭转汉中局势,哈哈,齐王,好厉害!” 那肆无忌惮的笑,让刘谌讳莫如深,眼中闪过一丝利芒,寒声道: “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等候在此,有何贵干?” 那人闻声,才正式抬头看了一眼刘谌,对这个剑眉朗目,身形伟岸的男子,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过随即被不屑取代,他随意地将手中的印绶放入衣袖中,才慢慢道: “不是本将要找汝,而是他要找汝,本将不过是跑腿的!” 顺着其肥手所指,刘谌的目光又看向张绍,那个一直平静看着这一切的男子。 “这位将军很眼熟,还未请教?” 刘谌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在未弄清楚问题前,他是不愿轻易得罪人的。 因为他清楚,成(和谐)都还有个太子要自己去解决,若是在半路出了问题,倒是不妙。 哪知那张绍根本不愿跟刘谌啰嗦,直接不耐地道: “既然汝就是齐王刘谌,那就跟某走一趟吧!” “主公!” 黄琛抢身上来,就要拦在其身前,却被刘谌挡住,然后一脸兴致地笑道: “真是有趣,光天化日,汝居然要本王跟汝走,汝有什么资格?” 说到后面,刘谌的目光愈发凌厉,浑身也是散发出一股杀伐之气,摄人心魄。 “好好好,不愧是齐王,光这气势就让某有些害怕呢,不知这样可有资格?” 啪啪啪! 只见他手一拍,正在刘谌困惑之际,地面竟是传来一阵颤抖,让这五千疲军顿时惊的毛骨悚然。 刘谌也知道,这是有大规模东西在靠近的声音,而在这个时代,最有可能的,就是军队了。 果然,刘谌回头一看,竟是发现四面激起厚重的浓尘,在其中,隐约能窥见无数人头闪动,恍若神兵东来。 哗! 让将士包括刘谌大吃一惊的是,在烟尘中隐约有很多高大的影子,约有一丈之高,十分骇然。 当周围围拢的军队将刘谌五千兵马包围在德阳西门一处,才停下了整齐的脚步。 之前刘谌还想着,若是情况不对,立即挥师东行,爰虎在永安有五千兵马,可以给他一定助力。 但是如今四面被封死,刘谌才感觉到其中的阴谋气息,不过他也没有慌乱,还高声喝令有些惊慌的将士噤声。 烟尘散去,刘谌瞳孔一缩,因为在那四周的军队中,竟是有无数象兵,粗略一数,竟不下五十头。 而且,横铺于野,一望无边的人头,让刘谌知道,这军队之数不下两万! “主公,不能再等了,冲出去吧!” 此时黄琛都是一脸焦急,显然对方来势汹汹,而且是敌非友,黄琛也再无之前的淡然。 刘谌平静地拍了拍其肩膀,才转身看向那城卫装扮的人,开口道: “南蛮象兵,汝是南中之人,为何本王未曾听闻?” 那人爽朗一笑,取下头上的头盔,露出整个面容,肥大面庞上是小眼高鼻,最显眼的,还是其头上那绿冠,在这白日下竟是有些夺目。 一般人加冠都是木冠,一些显贵也会用珍贵木冠,只有帝王刘禅,才是金冠。 但是用玉做冠,刘谌却是第一次见,而且那玉冠晶莹剔透,如脂滴翠,竟是翡翠中的帝品玻璃种。 如此一来,刘谌便知晓此人是南中的显贵,而且跟掸国(现缅甸)有往来。 “南中校尉吕祥,见过齐王殿下!” 那男子微微一倾身,口中说出却是颇为倨傲,但是刘谌却听得云里雾里。 确实,他实在不解,一个校尉而已,却敢如此傲慢,偏偏他还不认识。 “王上,这个吕祥父亲乃是永昌太守吕凯,乃是当年诸葛丞相平定孟获之乱后,才封赏的,主管南中四郡兵马” 宁随久在姜维身边,见识自是不凡,见到刘谌没有反应过来,才悄悄来到刘谌身后说道。 “怎么,现在齐王肯跟某走了吗,吾的耐心是有限的!” 不待刘谌说话,他又继续道: “若是齐王殿下不肯屈就,那殿下这些将士就留下了吧!” 这话一出,诸葛京黄德勃然大怒,就要提兵器杀出,还好被旁边的人拉住。 刘谌看出来了,这所有准备,想必就是他的大哥,蜀汉太子为了对付他而准备的杀手锏,准备很充分。 环顾一周,在那几十象兵身上停顿半晌,随后才将目光放在眼前的五千将士身上。 见到刘谌投来目光,所有将士都是努力地挺了挺胸膛,眼中满是坚毅的目光。 “王上下令吧,您带吾等杀出去!” “对,杀出去” “拼了” 咔咔咔 就在此时,外围的军队中传来机括的响声,却是分外刺耳,刘谌对这种声音非常熟悉,这声音他在南郑关听过,那就是床弩的声音。 刘谌之前还心存一丝自信,他虽然打不过城上几千弩兵,但是逃走还是没问题的,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就算他有将士死命相拼,也插翅难逃! “主公” 黄琛的目光已经告诉刘谌他的想法,不过刘谌还是没让他说话,而是道: “算了,缴械吧,将士们都是战场浴血奋战下来的,陨落在此却是不划算!” “主公,不可” 哪知刘谌却是不听,赶马回身,高举缰绳道: “尔等都是国家功臣,也是本王的兵,是将士,就要懂得听令,现在本王下令,全军放下兵器!” 刘谌此话一出,顿时将士炸开了锅,纷纷扯着嗓子吼叫着,纷纷要请命出战。 城上的张绍见到此场景,眼中闪过一丝敬畏,不料刘谌才入军不到三月,竟是让所有人为其卖命,足见其手段之高。 此子,果然是太子的心腹大患,不得不除! 而那吕祥则一脸不耐,本来他还以为有仗可打,结果却是这般,不禁让他在心中大骂刘谌废物,眼中满是鄙夷。 不过,刘谌却是不闻不问,抬头看向张绍,平声道: “这是本王兄弟之间的事,何须卷入这么多无辜之人,好吧,本王跟汝走。” “王上” 见到大家的喊叫,刘谌心有不忍,还是强忍着回头冷声道: “若是将士还当本王是汝等之统帅,就听本王之令,放下兵器!” 然后,在诸葛京的愤怒,黄琛的忧虑,已经无数的担心的目光中,刘谌走向城门。 此时的张绍也已下城,不过那数千弩兵却是一直未动。 “殿下,还请交出您的兵器!” 刘谌将随身携带的佩剑递出,然后漠然道: “希望汝记得汝之话,别为难这些有功之人!” 张绍不在意的一笑,刘谌虽怒,却也无法,只得沉声道: “想要本王束手就擒,汝不拿出点诚意,怕是很困难,要是本王不愿,一句话的事。” 这下,张绍才敛色看了一眼刘谌,正色地点了点头。 “快走吧,真麻烦,还没仗打,可惜呀,齐王殿下的勇武,吾是很期待的!” 吕祥冷声地说了一句,也不看那两万兵马,径直上马离去。 有了张绍的示意,刘谌也是无声地走上准备好的车驾,跟着离去。 透过帘幔的缝隙,刘谌看到了黄琛众人的身影,他们依旧看着这般,却遵着刘谌之令,一动不动。 “真想不到,这刘璿还能请来吕祥,怕是要引狼入室吧,只是不知,他要如何处置本王?” 却在成(和谐)都刘璿一身亮甲,站在演武场高台上,前面就是他的五千暗兵。 “将士们,刘禅昏庸无道,宠溺宦官黄皓乱国,现在还要改嫡立幼,他已经疯了,现在孤决定,要以武力拯救这个国家” 第一百一十六章 蜀都烽火 秋叶昏黄,几分忧伤,都在这秋风中零落。 刘禅此时正站在皇宫后花园,之前与刘谌深谈的那个湖边,不过相比之前的畅快,现在却是眉头紧锁,眼中凌厉和愁绪交织着。 “报告陛下,东宫的太子殿下正在聚兵,怕是意图不轨。” 一个面容大部包裹在黑巾里,只留下一双锋锐的眼睛,警觉一瞥,四周的景象收入眼中。 “霍弋,汝跟孤数十载了,汝觉得,孤该怎么做?” 可以看出,此时的刘禅很踌躇迷茫,一边是自己亲骨血,一边是大汉四百年基业,饶是他历经沧桑,也是难以决断。 “陛下,霍弋只知服从,陛下的决定就是弋的决定!” 霍弋,乃是刘传袭自备那个时代的亲兵,他们有一个有名的名字,那就是白耳精兵。 但是自从刘禅登基,白耳就开始从踏马征伐改为间谋之士,全权负责蜀中内外的大小消息。 听到霍弋这么说,刘禅无奈一叹息,许久才慢慢道: “犬子无能,终究是孤之血脉,眼见其犯错,兄弟相残,实非孤所愿,就此结束吧!” 然后对霍弋交代道: “汝派人去巴郡江州,让罗宪出兵北上助那人营救刘谌,他一定不能出事;另外拿孤之调令去军营,让思远去安排吧!” 决定后,刘禅就朝着那孤零零的小舟行去,走到半路,他停下道: “记住封锁消息,此时尽量让越少的人知道越好!” 轻飘飘行出去的霍弋身影徒然一顿,然后继续前行,几个闪跃间,就不见踪迹。 “现在孤是为了大汉将士,尔等与孤共义,事成之后自然不吝封赏,时辰已到,出发!” 一声令下,五千兵马从宽阔的东宫前门鱼贯而出,挥舞着刀枪,朝着不远的皇宫冲去。 “殿下,咱们如此行事,会不会有些不妥?” 问话的是邓良,刚从南中奔忙回来,此时的他也是一脸忧虑,显得很是不安。 确实,其父是车骑将军邓芝,又被刘禅赐嫁公主,算得上蒙受刘禅的天大恩情。 之前只是为了对付刘谌,加上自己也希望官途更进一步,但是如此刘璿居然聚兵逼宫,与他初衷相去甚远。 “怎么,邓驸马反悔了?可惜,晚了!” 此时的刘璿一脸狠色,不屑地看了一眼邓良,然后挥手道: “来人,邓都尉身体不舒服,请他下去歇息。” 便有两个健武勇士上前,将邓良“请”了下去,邓良微微一叹,看了看皇宫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报告太子殿下,前军进攻皇宫,遭遇顽强阻击,一时不能克!” “什么?” 听到这人的汇报,刘璿顿时大怒,原本眼中的自信也开始动摇。 不及细说,他就推开那人,朝着皇宫方向跑去。 嗖嗖嗖 愈发靠近皇宫,那一丈高的宫闱逐渐出现的眼帘中,同时看见的,还有自己费尽心机养出的五千死士。 因为有刘璿交代,将士都是闭口噤声,但是那金铁碰撞的交鸣,利箭刺入身体的声音,还有一声声闷哼,此起彼伏。 “殿下,难办了,这皇宫守卫不过百人,但是他们大量装备的元戎弩,千箭齐发,已造成不小的伤亡!” 一个都伯(百夫长)来到刘璿此处报告道,显然对这防御很是头疼,一时无法。 “什么,元戎弩,该死的!” 难怪刘璿咒骂,元戎弩就是大名鼎鼎的诸葛连弩,一发十箭,装备近百将士,不下千余弓箭手。 弩箭不但可连发射击,而且射程远,力度强劲,一直是汉军精锐的利器。 噗嗤噗嗤! 看着一个个死士悍不畏死的冲击,却依旧奈何不得宫墙内那些精锐,倒是损失越来越大。 见此,刘璿心急如焚,因为城内有三万羽林卫,他必须尽快控制刘禅,否则诸葛瞻率羽林卫赶到,前功尽弃不说,小命不保才是大事! “汝三人,领三千兵马从其余地方找到空隙杀入皇宫,再来内外夹击,快去!” 刘璿顺手点了三个偏将,因为他知道皇宫卫士有限,加上自己仓促起事,城内防军应对不及,还是有空隙可乘的。 刘璿一脸焦急,口中不断催促死士进攻,全然不顾那中箭倒地的数百人将这片地砖都是染红。 “太子,不不好了,羽林卫和中尉府,包括成(和谐)都令的人马都来了,不下万人,咱们赶紧撤吧!” 一个负责警戒的什长跌撞着来到刘璿面前,显然很是惊慌,就连吐字都是有些不清。 啪!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汝竟要孤逃,孤有地方逃吗,快点攻杀进去,一切好说!” 说完,刘璿拔出腰间的剑,就要冲上去,看样子,竟是要亲自攻墙。 “殿下,不可啊,您千金贵体,怎能冒此风险,还是末将来吧。” 那个什长将刘璿抱住,眼睛余光瞥见一阵蝗虫般的箭雨飞来,急忙猛地一转身,挡在刘璿身前。 噗嗤噗嗤! 箭矢带着巨大威势,汹涌而来,瞬间就将什长刺穿,透胸而过。 “殿,殿下,快走,走!” 那什长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刘璿往前一推,然后就无力倒下,露出背部的几支箭矢。 哒哒哒 “快快快!” 果然,四周三面都是传来轰隆的脚步声,与此同时,还有拼杀喊叫,刘璿知道,自己的人已经与来军交上火了。 “殿下,快撤,再不撤就来不及了!” 刘璿在几个亲卫的簇拥下择一路仓皇逃走,却在此时,高大宫墙一角,出现了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衣中的人。 只见他看了一眼远方,那里,有大量军队鼓噪而来,然后他举起手中的弓弩,对准了人群中的刘璿。 开始对准的是刘璿的胸,再突然向下移两尺,扣动机括,一支箭矢悄无声息的射出,只留下一点残影。 噗嗤! 刚要拐角的刘璿突然感觉腿部一痛,随即便失去控制,整个人朝前面的死士倒去,幸亏两边的人手快,才没有倒地。 那黑衣人只是看了看手中的弓弩,再随意一抛,整个人却是一闪,便倏忽地消失。 四周的人都没注意到,这个不起眼的角落,曾来到过一个高手。 刘璿中箭,速度愈发慢了,加上四周汉军围堵而来,不久就陷入包围圈,亲卫死士都在拥挤中与刘璿分开,只有那两个人死死搀扶着。 就在此时,两个身着普通绛红色衣袍的汉兵慢慢靠近刘璿,那深邃的眼眸中,是死人般的淡漠。 就在靠近刘璿时,刘璿也看到对方那眼睛,立马心知不妙,就要出声,两人却是闪电般出手,那两个死士便失去了意识。 却是两人手刀砍在其脖子上,便断了生计,不到一息,一个人拿出普通衣袍盖住刘璿,遮住其那显目的衣甲。 “救” 另一个人伸出手捂住刘璿张大的口,然后右手一拉,两人便将其控制住,快速地往交战漩涡中撤出。 当所有抵抗被剿杀,诸葛瞻在众人的簇拥下行来,却是没有找到主谋,加上死士无一人降,仅有的俘虏也吸吮指甲盖内的毒药,倒地身亡。 无奈,诸葛瞻只得派人打扫战场,自己却亲自入宫面圣。 却在此时,刘璿被人拉到皇宫后花园,他做梦都想进入的地方。 “放开孤,放开孤,尔等知道孤是谁吗,竟敢如此待孤,找死!” 不管刘璿怎么挣扎,却是依旧摆脱不了控制,而那两人仿佛机器一般,只管押着刘璿往前走。 “放开孤,活得不耐烦了!” “活的不耐烦的,怕是汝吧,逆子!” 这颇具威严的声音一出,刘璿的所有嚣张气焰便消散得无影无踪,看着眼前这个身影,他从心底升起一股恐惧之感。 “父皇,儿臣不服,儿臣不服啊,为什么,为什么您要偏袒他?” 刘禅挥手将两个人遣退,刘璿却是乘机上前抓着刘禅的衣袖,高声喝问。 刘禅看着这个儿子,眼神中闪现几分失望,几分愧疚,几分犹豫。 许久,他目光变得坚定,将抓着衣袖的手推开,转身踱步说道: “宏宇,说实话,汝不应该生在帝王家,因为汝一无帝才,二无帝心,这就是汝不能为帝之由。” 刘璿这么一听,眼中闪过怨毒之色,凄声吼道: “孤没有,那刘谌那厮就有?胜负未分,父皇说的太早了些!” 听到这话,刘禅无奈一摇头,叹道: “汝之手段,全是阴手诡段,全无帝王之气魄,何谈胜利?” 却在此时,一个侍卫进入花园,报告诸葛瞻觐见之事。 刘璿眼见刘禅就要离去,目光一狠,就要起身从后偷袭,周围黑衣卫士未动,刘禅却是忽然一转身,抬腿一脚,将刘璿踢翻。 “竖子,死不改悔乎?” 然后让侍卫看着他,刘禅却是抬脚走了出去。 刘璿看着刘禅远去,眼中满是惊骇,在他印象中,刘禅就是一个昏庸无道的庸君,但是此时一看,刘禅却像是一座高山,看不清其全貌。 但是不可否定的是,这些黑衣卫士,还有刘禅的身手,都对刘璿造成很大的震撼。 话分两头,各表一枝。 此时的刘谌正在无数兵士严密看管下,静坐在不停震荡的车驾中,不过刘谌的面上,却是愈发焦急。 原因无他,车驾所行方向,竟是往南,若是刘谌没猜错,那方向,就是南中,甚至是云南郡。 刘谌知道,这是要将自己严密管控在吕祥手中,若是真的南下,那他就很难有翻身之日。 第一百一十七章 张苞之子 一行人昼行夜伏,望南而走,刘谌坐在车驾中,看着逐渐远去的平原,心中愈发焦急。 “行了,就在这安营休息吧,本将军累了!” 说话的是吕祥,坐在高大沉稳的大象背上的酥软坐辇内,懒懒地伸了个腰,拍拍旁边女子的胸脯,懒洋洋地道。 其麾下的几百将士听令,立马停下,而张绍骑马在前,听到后面的奏报,顿时眉头一皱,也是叫停军队,赶马而回。 见到吕祥已经在侍从的搀扶下,踏着肉凳走下跪立的象背,顿时火冒,拱手道: “吕将军,天色尚早,何不行至前面小县城再歇,今日方行五十里,却是慢了些。” 吕祥也听出张绍的抱怨,不过他也没生气,只是抠了抠鼻孔,骄横道: “现在这里本将军说了算,本将军乏了,就在此处歇息!” 这样一说,张绍顿时大为光火,这吕祥整日坐在大象背上的坐辇中,几乎整日搂着美人酣睡。 醒来就要歇息用膳,而且吃食十分挑剔,颇为耗时,夜里就与美人夜夜笙歌,好像他不是办事来了,而是游玩来的。 面对这样一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张绍哪里有好脸色,沉声道: “吕祥,汝要清楚,现在尔吾乃是合作关系,要是汝把事情办砸了,汝就等着竹篮打水吧!” 按照商议,拿下刘谌的南中大军星夜西进蜀都,打算在城池外阻拦来自周边的援军,只要城内安全,那这买卖就成功了。 刘璿原想把吕祥骗到蜀都,到时这个靠祖荫的脓包还不是砧板肉糜? 却不料吕祥无才,其子吕克颇有智虑,竟是出主意让吕祥随行南下,而自己则领兵去蜀都。 所以,才有了一路上这个让张绍头疼不已的存在,本来的计谋得逞的喜悦,此时也是消散的无影无踪。 原本还一脸懒散的吕祥,听到这话先是面色一变,张绍还以为他是羞愧,哪知半晌后他却冷冷道: “当初可是刘璿那小子来求本将的,按道理说,本将跟他是同盟,那汝就是吾之下属,现在汝居然命令本将,汝有何资格?” “汝” 张绍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一个小将拦住,张绍也不愿得罪吕祥,只是冷冷一哼,便去安排营地去了。 这一幕,都被刘谌看在眼中,见到两方有间隙,他还是很高兴,至少有了突破口不是。 然后,刘谌像是想起了什么,神色颇为疑惑。 “刚刚那小将颇为眼熟,只是好像没什么交集,看样子他与张绍关系挺近的” 日渐西沉,除了刘谌周围被四人监护,外围再有数十人守夜,其余众人都是进入营帐。 张绍也一样,坐在宽阔的大帐内,就近油灯专心的看着书简,旁边的小将侍立,宛若一杆长枪。 “嗯嗯轻点” 就在此时,熟悉而又肆无忌惮的呻(和谐)吟,从旁边大帐传来,使得专心看书的张绍眉头紧锁。 确实,自从吕祥来到,每晚张绍都无法入睡,只得拿出书简研习,企图度过这难熬的时光。 张绍是儒学大师谯周的弟子,深受其影响,对这等淫(和谐)秽之事,十分厌恶。 尤其是,这吕祥居然还正大光明地做,丝毫不避讳。 张遵也是看到了平日正派的叔父,此时面色有些难堪,轻咳一声,拱手道: “叔父,小侄出去走走。” 张绍正为侄儿在眼前感到十分尴尬,听到这话可谓正中下怀,连忙摆手示意。 张遵拱手出去,翻开帐帘,嘴角一翘,大步行出去。 枕在车驾内的刘谌也是被这声音吵扰到,毕竟他每日受到车驾的颠簸,虽未走半步,亦是疲累不堪。 但是当其向吕祥抗议时,吕祥那厮居然傲慢地说: “本将知道尔等是有些难耐,也知道本将有些狂猛,但是有的听就不错了,还想怎的?” 这下刘谌无语了,不愧是二世祖,一方霸道的存在,还如此自恋。 刘谌悄悄看了一眼四周的四人,见都是在倾耳以听,顿时大喜,心思也是急转起来。 刘谌对自己的实力非常清楚,单挑普通的士兵两三人没问题,但是四周有四人,外围有数十人,他可不会自负到挑战所有人。 但是刘谌可谓博古通今,见过的计策无数,目光一闪便是有了计较,考虑一番步奏后,就要出手。 却在此时,一个脚步声逐渐靠近,让他不得不暂时蛰伏,而那守卫见到来人,躬身拱手道: “张将军!” 张遵看了看车驾,开口道: “嗯,本将有事找齐王谈一下,尔等去四周查探一下。” 那两个先拱手的倒是躬身而退,但是另外两个乃是吕祥手下,依旧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张遵也不生气,只是调笑道: “怎么,都听了几晚上了,还不腻?” 是男人都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话一出,顿时拉近两方距离,那两人也觉得不太好,尴尬而退,却是未走太远。 张遵也不在意,掀开帘子就坐进去,刚进去,就被一股巨力掀翻,撞在车板上。 “别动!” 出手的自是刘谌,只见他一手困住其右臂,一手锁住其喉咙。 张遵虽然仓促被摔倒,却没有反抗,只是努力保持平静,低声道: “若是不想被押解到永昌,王上最好还是放开手。” 刘谌听到这话,在透过了微弱光亮,看清此人就是他之前看到的小将,想了一下,还是松了开手。 张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甲,顺了一口气才拱手道: “启禀王上,末将张遵,收陛下之命,前来助您脱困!” 听到这话,刘谌有些愣神,之前德阳城上的那些将士都是张遵在指挥,此时却说是来援助他的,让他有些怀疑。 张遵见到刘谌并没有马上信服,也不解释,只见取下头上的头盔,从夹缝中摸出一张薄纸递给刘谌。 刘谌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之前自己写给刘禅的看的那张,顿时信了几分,这才歉意道: “抱歉,是本王误会了!” 张遵一直是一种淡然的面容,微微一笑道: “身在贼营,难免会警觉些,可以理解。” 然后不待刘谌继续说,急忙道: “这一切都在陛下的算计之中,末将前来,除了帮王上脱困,还有就是要拿下吕祥,根除这南中大患!” 听到这话,刘谌一惊,不禁想起刘禅那仁爱的面容,他实在不知道,刘禅这个后世的“阿斗”,竟是如此的厉害。 听完张遵的话,刘谌不禁对刘禅愈发佩服,刘备乃是外面入主,一直重用荆州系,打压川蜀本土系,孟达的反叛,也多少有这方面的问题。 如今刘禅庸国数十载,早已失去很多人的支持,加上刘谌并非嫡子,所以,若是刘谌此番堂而皇之的登位,其中阻力定然不小。 自古朝堂混乱,大多会影射到整个国家,蜀汉羸弱多年,若是发生大的动乱,当初夷陵战后的情况怕是会重演。 感受到刘禅的良苦用心,刘谌有些感动,想到一个问题,然后连忙问道: “如今咱们已经南下五日,行了不下二百五十里,早已距离德阳远了,为何不早日跟本王说?” 张遵似乎早就料到刘谌会这么问,也不回答,反问道: “此言有理,但是王上决定吕祥那两万军队好解决吗,若是半路吕祥调兵一南一北,王上怕是回不去了吧?” 这么一说,刘谌顿时知道其中关键,想想此时的大致地理位置,试探道: “依汝之意,咱们莫不是要去江州搬救兵?” 张遵点了点头,由衷地赞叹道: “之前传闻王上有智,朝中之臣大多不信,如今一看,岂止是有智那么简单!” 解释清楚了,刘谌着急自己的五千将士,急忙道: “时间紧迫,咱们赶紧动手逃出去再说!” 哪知张遵却是徒然一顿,却没有立马动身。 刘谌知道其话还没说完,才催促道: “都什么时候了,还如此婆婆妈妈,能不能干脆点?” 闻言,张遵才迟疑道: “要想逃出去不是问题,外面的罗宪将军的大军早就枕戈待旦,但是,吾叔父他” 刘谌顿时明了,张遵之父是张苞,与张绍乃是兄弟,如今张绍帮刘璿对付自己,怕是回头就有灭族之祸。 但是刘谌不是古人,对自古那种夷灭三族甚是不解,闻言只是开口道: “只拿首敌,其余一概不问!” 这样一说,张遵顿时心安,只要能保住叔父血脉,也算是他尽心力了,毕竟张绍之举,可是要将刘谌置于死地。 张遵眼神示意刘谌,让他不要动,而自己先走出去,将四人召回来,故意靠近吕祥兵士道: “过来,本将告诉汝一点东西。” 同时悄悄示意自己的属下,两边同时出手,这样,两个人便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见了阎王。 张遵将两人搬入车驾内,刘谌也急忙换上其中一人的衣甲,然后才大步走出。 虽然能如此轻易逃脱牢笼,刘谌内心有些难以置信,但是他好歹经历了些风浪,瞬间便调整了情绪。 然后,在张遵的带领下,刘谌等人朝着外面行去,临近营门时,守卫的将士喝道: “什么人,干什么的?” 张遵早有准备,出来开口道: “奉叔父张大人之命,来视察营帐!” 听到张遵的声音,那人赶紧闪身让路,几人便列队走了出去,刘谌低头掩住面孔,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就在几人要走出营地时,一个声音传来,却是让刘谌的心徒然悬了起来。 “站住,尔等是要去哪?”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大将罗宪 夜风,吹散了秋天的最后一丝温热,留下的,只有无尽的清寒。 然而此时的刘谌,心中却是如同在火山中间,心急如焚。 他站立在原地,不敢往后看,而张遵虽心道不好,还是极力地保持自然,回身笑道: “叔父,小侄不过是出去走走,这营帐内实在有些难熬” 没错,来的人正是张遵的叔父,张绍,他本就不是庸智之人,不然刘璿也不会如此倚重于他。 张绍看了看张遵身后几人,在低头的刘谌身上一顿,开口道: “汝要出去叔父自然不会管,但是带着这些侍从作甚,莫不是要去做坏事?” 听到这话,刘谌便知道此时不好解决了,张遵也是大急,不自然的干笑道: “叔父说哪里话,侄儿这不是难耐不是,想着出去吹吹风,兴许会清明一些。” 说话的同时,还不断朝着张绍靠近,还悄悄眼神示意刘谌,刘谌会意,紧了紧握着的刀,精神也是紧绷起来。 “那汝个人去吧,这些侍卫还是回去睡觉的好。” 张绍见张遵返回,面色一缓,随即开口道。 就在张遵靠近刘谌时,刘谌瞅准机会,突然伸出左手揽住张遵,同时右手的刀顺势架在其脖子上。 “啊!” 周围一些人见此一时没反应过来,不禁慌张惊叫,但是刘谌挟持住张遵,一时束手无策。 “别动,否则吾不保证一紧张,会做出一些错事!” 虽然刘谌此时也是紧张万分,还是尽力保持镇定,将自己身子隐藏在其后。 “快让开,不然别怪吾不客气!” 刘谌着急出去,对着那些守营的侍卫吼道。 而这里一半是吕祥的人,领首是一个都伯,见此景急忙招来一个侍卫去报信。 见到这般,张绍看向刘谌,凭借微弱火光,还是看清了刘谌的样子,平静道: “齐王殿下,您是一方大王,我等不过是想请您去南方走走,何必如此行迹?” 虽然这么说,但是他衣袖中的双手紧握,眼中也有一丝担忧。 “让开,否则别怪吾不客气!” 见到刘谌如此,再看了一眼张遵的面色,张绍眉头一皱,随即叹息道: “汝走吧,莫要伤害文轩就好。” 张遵见叔父如此,哪里不知他已看穿,但是此时却愿意帮助自己,不禁有些感动。 刘谌也是对张绍的认知有了一些感观,但是此时他无心理会,刚刚去报信的行迹他有不是没看到,若是吕祥出来,到时却是有些难办。 “让开,别怪吾不客气!” 刘谌一边言语威逼,一边带着张遵朝外面远动而去。 “大晚上的不睡觉,都聚在此处做什么?” 听到这话,刘谌和张遵都是面色一变,就连张绍也是有些焦急。 张绍见此,面色一狠,传令道: “全军听令,将吕祥拿下!” 绛红色衣甲的士兵先是一愣,然后依令攻向吕祥。 而吕祥的部下先是没搞懂情况,随即发现自己将军有难,顿时一惊,然后急忙上前抵挡。 刘谌见此,发现两边的都打将在一起,而逐渐靠近,仅距离十数步的吕祥周身没有多少护卫,也是面色一冷,放开张遵就向吕祥冲去。 张遵见此,顿时一惊,也顾不得这许多,急忙挥刀追了上去。 “张绍,怎么回事,汝必须给本将一个交代!” 吕祥还在为自己的“大事”被打断而气愤不已,叫嚷一声才发现属下已经在张绍一声令下,打在一起。 他更加愤怒,从旁边侍卫手中夺过一把刀,就朝近处对战的两人冲去。 如此一来,护卫周围的几个亲兵顿时无法贴身在身边,立马跟周围靠近的几人对战起来。 却在此时,刘谌几个健步来的吕祥这边,提刀劈向那个身着薄锦,正大杀四方的吕祥。 当! 却是刘谌这一击,被其一个亲卫拦身抵挡,刘谌一阵惋惜,动作却是丝毫不慢,转身劈向挡住自己的那人。 吕祥虽然背对刘谌,也是感受到那股劲风,还有那凝聚的杀机,缓过神来,顿时浑身一颤。 呜呜 却是吕祥那方吹响了号角,尖锐的声音响彻原野,也是将一些沉睡的蛮兵惊醒,急忙起身取枪出来。 张遵追到,见刘谌陷入拼杀,急忙从旁吸引一人注意力,刘谌乘此机会,“撕拉”一声,砍倒一个。 刘谌和张遵合力杀死另外一个,刘谌还想去杀吕祥,张遵见见吕祥的将士大部开始跑来,也知道失去了时机,对刘谌喊道: “快走,先走了再说!” 两人先跑,吕祥见状,急忙吼道: “挡住他们,快,拦住他们!” 顿时就有很多人朝刘谌两人追去,张遵一路奔去,着急中见到张绍在眼前,急忙拉着他道: “叔父,先撤!” 张绍也是挥手让将士撤,顿时许多将士簇拥三人撤出营帐,朝东边奔逃。 就这样,两部原本是一路人马,却在如此情况下杀在一起,现在更是一追一逃。 在东部八里左右的地方,一支部队不下五千人,蛰伏于此。 其中一个大将端坐在大石上,认真地擦拭手中的刀,刀长五尺,宽五指,在稀疏的光影下,依旧闪烁着寒光。 这,就是汉国的又一利器,百炼刀,与元戎弩齐名的存在,可见其不凡。 呜呜 隐约的号角声传来,警觉的他竖耳一听,露出那阔脸胡腮,铜铃大眼一亮,高声喝道: “有动静,全军备战,快!” 接到军令,原本四散倚靠酣睡的将士被惊醒,不敢有丝毫怨言,急忙列阵拔刀举枪,显出很好的纪律。 见此,大将满意地点了点头,收起擦拭刀面的锦帛,举刀喝道: “全军听令,疾速行军,快!” 哒哒哒!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快速朝着西部而行。 刘谌这边,由于张绍兵力处于劣势,所以吕祥骑在大象上,畅笑着追赶那些仓皇逃乱的士兵。 “哈哈,跑啊,快跑啊,慢了就要踩成肉饼了!” 刘谌回首见到此景,当眼见两个士兵被其活活踩死,眼中已经被浓郁的杀机覆盖,在他眼中,已经将吕祥判了死刑。 跑了三十分钟,刘谌和张遵只是有些疲乏,而历来养尊处优的张绍则满头大汗,神色苍白。 啪! 却是张绍踩在一滚石上,顿时身形不稳,立马摔倒在地。 见状,张遵和刘谌都伸手去扶,但是余光一瞥,却见得吕祥的大象仅距十步,顿时大急。 “不要管吾,快走!” 眼见吕祥狂笑着冲来,众人都是一惊,回想其那些被踩扁的人,感觉死神的召唤是那样的近。 却在所有人都以为要葬身象蹄时,一片轰隆声由远及近,将众人镇住。 面色焦急的张遵见此大喜,惊道: “王上,是罗将军的江州大军,咱们有救了!” 刘谌听到这声音,也是知道这就是刘禅准备的后手了,顿时大喜。 而吕祥见此哪里不知自己被算计了,眼见大军还有些距离,阴沉着吼道: “把这些人全杀了!” 刘谌知道时间紧迫,只有自己这边撑住,才能换来罗宪的成功援助,顿时高声道: “将士们,咱们的大军来了,杀!” 杀! 众人虽然已经疲累,但是看到曙光的众人明显不愿束手待毙,都是回身奋力反击。 乒乒乓乓! 一阵丁当金铁碰撞,喊杀阵阵,两军再次像浪潮般碰撞在一起,但是由于刘谌这边此时仅有五十人,远比不得对面百多人,所以依旧处于弱势。 刘谌一刀将一个冲来的兵士干倒,也不管那四溅的鲜血,看向那大象,除了羡慕就是无力。 这些象兵都是用铁甲遮住一些要害,加上其身躯奇大无比,几乎难以轻易战胜。 最后,刘谌一咬牙,直接奔向象头,那裸露的象鼻才是它唯一的弱点,刘谌不求将其杀死,只想将其激怒,不听使唤就好。 但是象兵手里有一杆丈长的长枪,就是对付刘谌这种靠近之人的,见到刘谌本来,长枪对着刘谌就是猛扎。 刘谌闪身一让,长枪顿时此在地上,刘谌闪身后急忙横刀劈向那挥舞的鼻子,大象也发现刘谌,那粗大的鼻子化作兵器扫来。 刘谌矮身一滚,躲过这强力一击,然后举刀一刺。 噗嗤! 刘谌的一刀割开其粗厚的皮肤,在其上留下一个一指长,半尺深的伤口。 哞哞 顿时痛楚将其激怒,一边胡乱扫动,同时还横冲直撞,将象背上的吕祥和象兵吓得亡魂大冒。 大象冲撞着跑离了战场,一些担忧吕祥安危的人也是追了上去,刘谌这边顿时压力大减。 “前方可是齐王殿下,末将江州督罗宪,受命来援!” 听到这话,刘谌大喜,朗声道: “罗将军,本王在此,此处有吕祥作乱,快来助本王!” 罗宪大军一到,吕祥这百余兵马顿时失势,一波就被冲杀百十人,剩下三十余人举手投降。 来不及细说,刘谌着急道: “吕祥骑坐大象,刚刚大象怒躁,已经夺路而逃,咱们快去将吕祥追回!” 而此时的黄琛五千人被两万南蛮兵,裹挟着赶往蜀都,此时已到距离蜀都不远的郪城,距离不足百里。 诸葛京此时没了往日的活力,一脸焦急担忧,不停对黄琛问道: “黄将军,汝说现在兄长去了何处?” 黄琛眼中也有些忧虑,但表面还是很镇定,闻言安抚道: “行宗莫要担忧,主公是吾见过最有谋略之人,而且主公运道恢宏,不会有事的。” “不要说话,再吵就拉出来杀了!” 周围的蛮兵听到不住有声音,顿时不耐吼道。 蛮军主将,少将军吕克正在城上远眺,眼神中也是有焦急之色。 按照约定,刘璿得手后会传消息过来,如今几日已过,他却一点消息都没有。 那稚嫩的眉宇一皱,喃喃道: “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却在此时,一个斥候慌张地从远处奔来,亮出令牌就跑进城内。 一会,那斥候就带着一身汗来到吕凯前面跪地奏道: “启禀少将军,东部有大军正在疾速靠近,来势汹汹,已经不足二十里!” 吕凯大惊,然而还不待他作何应对,又一个人来报告说西部有大队人马快速赶来。 吕凯虽颇有智谋,此时面对此场面也是有些乱了方寸,身旁一个参军献计道: “少将军,不如将那五千人拉上来做挡箭牌,这郪城城高地险,一边据险而守,一边马上派人去南方请将军来救方为上。” 吕克也无他策,急忙道: “来人,将那五千人中的将领拉上来!” 第一百一十九章 计策之中 秋风猎猎,站在城墙上,被吹的生疼,吕克无心再待,便看了一眼远方的烟尘,眼中闪过焦虑之色,然后转身走了下去。 就在吕凯刚到郪城县府,此时的临时指挥所,在这里不是一两天,他索性就将这里临时用作将军府。 “走,快点!” 不一会,就是一阵脚步声传来,随即就是兵士催赶的话音。 看着两手空空,虽有些落魄憔悴,却依旧气度不凡的一个个人,吕祥的目光也是亮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面带怒色,铁拳紧握的诸葛京,他就更是激动的站了起来,似乎是发现了自己的失态,他连忙整弄一下依旧,故作生气道: “大胆,汝这无眼狗才,竟敢对大蜀功臣这般不敬,滚下去!” 等那些兵士侍立在门外,吕克才一脸笑容的来到诸葛京身前,伸手拍了拍诸葛京的粗大臂膀,眼见诸葛京要发怒,急忙后退一些,与亲卫并列,然后才点头赞赏道: “果然是龙虎英雄,就连气质都是这般孤傲,不过,本将喜欢!” 然后又肆无忌惮的在老将张翼,以及黄琛身上一定,眼中光彩连连。 吕克虽然出自南蛮,但也是南中大姓,从小听说诸葛亮七擒孟获的事迹,顿时神往不已,立志要做一个万军督帅。 但是后来接触了许多三国早期事迹,尤其是袁绍曹操等人,执掌大权,征战天下,让其十分羡慕。 如今天下局势混乱,乱战将起,让其心底的勃勃雄心逐渐升起,也希望起兵逐鹿天下。 诸葛京黄德等人不解其意,面对那赤裸裸的目光,顿时有些不满,而黄琛深知人性,一思索下便知道其心中所想。 “少将军年岁不高,却能挥动如此大军,实在是智勇英雄,佩服!” 黄琛面色一转,毫不掩饰眼中的赞赏,对吕克称颂道。 “黄琛,汝干什么,莫不是也屈膝降敌,做那折节之犬?” 说话的是诸葛京,只见他怒目圆睁,大拳紧握,颇有一言不合就要出手的威势。 其他几人虽然没说话,却也悄然移开半步,像是划清界限,用怀疑的目光看着黄琛。 黄琛却是不管这些,反而上前一步,拉近与吕克的距离,然后开口道: “想必将军不知某知名字,吾名黄琛,字叔衡,之前乃是房陵太守。” 果然,听到这话,吕克眼见一亮,在他眼中,黄琛今后就是他的臂膀了,上前热情地握住其手,激动道: “方今天下,众观群雄英豪,还是黄先生之眼光独到!” “黄琛,汝敢背弃王上,吾杀了汝!” 诸葛京见此情景,顿时大怒,挥拳朝着黄琛头部砸来,黄琛反应过来,慌忙一躲,勉强让过头部,还是被打在肩膀,顿时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 诸葛京还想再动手,却被四周侍卫和黄德几人拉住。 吕克见到黄琛受到袭击,顿时大怒,想也不想就吼道: “来人,把这厮拉下去斩了!” “且慢!” 这等拙劣的手法,黄琛哪里看不出,还是一脸感激地道: “启禀将军,这人虽然鲁莽,但是勇武过人,实在是一员猛将,不宜错杀啊!” 吕克想想也对,更加高兴的是黄琛已经开始为他思考,让他有一种王八气势一荡,天下英雄来朝的快感。 “报!西路大军在城外送来一封信,要面呈将军!” 却是一个兵士手捧一封信件,快步走来,吕克拿过信件打开一看,顿时大喜。 就打算出去,但发现旁边的黄琛,才收敛轻浮,将信件递给黄琛道: “蜀都事毕,已派大军来助,真是天助吾也!” 黄琛粗略一看,眼中闪过一丝焦虑,然后不动声色地道: “那咱们快去迎接吧!” 吕克想也不想,就要起身出去,走了几步却发现黄琛未动,吕克满脸不解,开口道: “既然快去迎接,那为何不赶快走?” 黄琛神秘一笑,反问道: “将军如此前去,将那将军迎入城中,不知将军是做主还是为客?” 吕克面色一滞,眼神变换,许久才道: “来军乃是刘璿,哦不,是陛下亲派,吾自然是为客。” 黄琛对其反应早已估料到,乘机分析道: “为客,那意思是说,如是此时有事,将军的两万兵马都要归其指挥,夺得的功勋也要被其剥夺大半?” “这” 吕克迟疑了,说起来,他就是聪慧一点,对这些智谋,哪里能敌得过黄崇这种老谋深算之辈。 就在其迟疑时,余光见到黄琛一脸自信,显然早有计策,急忙道: “黄将军若此说,想必已经有了办法,快快说来,若是事成,本将自然不吝封赏就是!” 黄琛微微一笑,拱手称谢,然后道: “将军就此出城,自然不能夺得主动权,但是若将这些人带上,那局面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吕克看向诸葛京几人,顿时眼睛一亮,也是明白了黄琛之意,急忙道: “来呀,将他们绑起来,给本将带上!” 黄琛快步来到吕克身边,低声建议道: “将军不认为,若是不绑,效果会更好?” 吕克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有些防备地看向黄琛,见其面色依旧,才放下戒备。 想了一下,有些迷惑地挠了挠头,轻声问道: “此话怎讲?” “将军以为,如是来将见到您以过人魅力收服这些智勇猛将,会怎么想,他肯定就不会与您争夺主导权了” 闻此,不仅吕克眼睛一亮,就连张翼宁随唐星都是一惊,眼中有激动欣喜,却被很好的掩饰。 随后,吕克领着一众将领朝着外面行去,半路遇到赶来的副将,也是要去迎接来军的。 见此情节,老成副将就是一阵疑惑,就要出口问询,却被吕克打断,然后吕开口道: “汝来的正好,这些大将都已归附,现在迎接来将要紧,走吧!” 副将眼中疑惑更重,同时也有几分忧虑,但是吕克已经领先走了出去,他也只好赶紧跟上。 吕克原打算就此开门出城,但是老成副将建议先上城楼问询一下较好,所以众人先上得城楼。 “本将乃是南中校尉之子,吕克是也,来将请出来答话!” 见到城下人影绰绰,黄琛几人面色一沉,随即又是收敛起来。 不出少许,便有一个偏将从军阵中走出,高声道: “吾家将军乃是驸马都尉邓良,还请将军开城门,有要事相商。” 吕克远远眺望,见五十步开外的军阵中央确实有一身文士装扮的邓良,也就没了顾虑,连忙下城开门。 出得城门,越过护城河,吕克领着几千精锐在等面军阵二十步处停下,邓良下马,两人靠近相谈。 不久,相谈甚欢的两人就称兄道弟,然后各自回军,准备共同入城。 副将见吕克回来,而对面大军亦有进城的迹象,皱眉道: “少将军,郪城城池狭小,且城中已驻扎两万兵马,再进入万兵,不仅显得拥挤,而且容易徒生事端。” 听到这话,吕克一惊,连忙对着对面移动的大军,开口道: “邓兄,郪城城小,不如就驻军在外如何?” 哪知对面的邓良好似没听到一般,两军愈发靠近,当大军靠近,诸葛京首先发现的邓良身旁的诸葛瞻,就要叫喊出声,却是被一旁的张翼连忙拉住。 黄琛也是看出了问题,而且对面军阵刀出鞘,箭上弦,显然一副临阵对敌的状态。 就在双方距离十步时,诸葛瞻突然冒出,举剑吼道: “全军听令,杀!” 顿时,早已准备好的箭矢呼啸而出,如同蝗虫一般,将五千兵马淹没。 黄琛见此,与张翼一眨眼,然后悄然靠近吕克,而张翼也慢慢靠近一旁的副将。 吕克早就被这一幕吓傻,呆滞在那里,副将一惊,连忙就要上前将吕克拉走。 却在此时,旁边突然一个人影飞扑而来,副将触不及防,被巨力撞了下马。 于此同时,呆滞的吕克轻易被黄琛拉下马控制住,黄德几人见状,也急忙抢夺旁边兵士的刀枪,顿时本就混乱的场面愈发混乱。 对面诸葛瞻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显眼的诸葛京,见此情景急忙制止了弓弩兵的射击,举剑赶马冲杀过来。 吕克被黄琛拉下马,还以为是要保护自己,谁知感谢还没说出口,腰间的长剑却被拔出架到自己的脖子上。 吕克见此顿时惊怒不已,连忙吼道: “黄琛,汝疯了,居然这样对本将?” 哪知黄琛淡淡一笑,平声地道: “不好意思了,吕少将军,黄琛早已认齐王为主公,至于之前嘛,那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劝汝还是莫要乱动!” 说道后面,话语变得森冷,同时长剑一紧,吕克脖子一凉,顿时面色煞白,不敢言语。 失去了吕克和副将的指挥,五千兵马大乱,城内也是一片哗然,有个别将领见来军势大,主张投降,而个别将领心思各异,却是打算闭门坚守。 诸葛瞻黄琛等人都是知道这中道理,拉着吕克副将几个将领一级作为盾牌,就朝城内冲去。 不久,一盘散沙的两万蛮兵便被控制,除了少部分人反抗被灭,大部却是举手投降,免了刀枪加身之祸。 平定蛮兵之乱,诸葛瞻接过郪城城防,却在此时,士兵来报: “大人,东门方向有大军靠近,仅有三里之远!” 第一百二十章 终见蜀都 郪城距蜀都不过百里,在其东北百五十里,便是巴西一郡,临近东广汉,治所便是巴西。 巴西郡守乃是柱国将军,兼领兖州刺史的宗预,也是一个硕果仅存的老将。 他早年跟随张飞入蜀,后在诸葛亮帐下用事,立下汗马功劳,后又为孙刘结盟做出贡献,得到吴国赞赏。 其实宗预也已经很老迈了,四年前就曾生一场大病,在蜀都静养,但是眼看蜀汉无人可用,他又被启用。 而郪城外的东路大军,便是他从巴西派来的援军,毫无疑问,皆是受了刘禅之命。 当看到大军前面大纛上,书写着龙飞凤舞的“宗”字,郪城刚刚经历动乱的诸葛瞻一众,才长出一口气。 急令开门迎接宗预大军,大旗下,最为显目的便是那鬓发斑白的老将,虽老迈沧桑,但依旧挺胸昂头,显出不一般的威势。 “哈哈,德艳,汝这老家伙,还是那样硬朗!” 说话的是张翼,也只有他敢这么放肆了,毕竟他俩年岁相仿,且并肩作战过,情谊自然不必说。 见到张翼,宗预下马过来就是一拳,板着脸责问道: “齐王殿下带汝去荆北征战,汝居然没给老夫把南阳拿下,汝可知罪?” 听到这话,张翼也是嘿嘿一笑,宗预乃是南阳安众人,随张飞入蜀,如今已数十个春秋,虽只是戏言,也表达了他对兴兵复地,由衷的欣喜。 “宗老将军,近来可好,值此动荡时期,还要老将军奔波劳累,实在抱歉!” 诸葛瞻脸上满是真诚的歉意,虽然他身居高位,在蜀中也是名声在外,但是一直未做出像其父那般赫赫功绩,这是他的心病。 宗预见到是诸葛瞻,连忙快步行来,恭敬拱手道: “巴西太守,宗预,见过少将军!” 听到这话,周围的人肃然起敬,诸葛亮病陨多年,他依旧以下属之礼,足见其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尔后,宗预的五千兵马驻扎城外,威慑城内的南蛮大军,而宗预则在诸葛瞻的带领下进入郪城。 诸葛瞻官职最大,乃是录尚书事,自从蜀汉撤掉丞相之位,这职就变得显耀。 无奈下,诸葛瞻高座上首,其下左右便是宗预张翼两老将,而坐在前面的,自然也有宁随黄琛几人。 看到在座的众多年轻面孔,宗预满意地点了点头,喃喃道: “大汉有这些小将,难怪能在荆北打开局面,实乃吾大汉之福啊!” 闻言,张翼朗声一笑,感叹道: “德艳汝未见齐王殿下,不然汝会更高兴的,王上之才,不下当初的费丞相啊!” 听到这话,众人都是赞同的点了点头,谁也看出来了,蜀汉消极乐观,若非刘谌未雨绸缪,如今局面,还得两说。 “咳,众位将军,咱们还是先谈接下来的安排吧!” 诸葛瞻出言,所有人都知道是陛下诏书到了,急忙起身躬身侯立。 “诏令:南中校尉吕祥吕克父子狼子野心,竟敢私动兵马,兵临京畿要地,若非各军筹备防御得当,后果不堪设想,念在其父吕凯当初忠勇死守,现传令只缉拿吕祥吕克父子,其余一概不问。 卫将军诸葛瞻领兵,宗预罗宪协助,出兵一万,星夜南下,绥靖四方!” 得了诏令,众人也明白其意,由诸葛瞻主导,带着宗预的五千兵马,南下会合罗宪的兵马。 虽然诏书没明说,但是谁都知道,诸葛瞻带来的五千羽林卫要留在此地,让刘谌领着回蜀都。 次日午时,北上的刘谌张遵一行遇到了郪城派来的传令兵,认真看完那信件,刘谌悬着的心才落地。 他之前肯跟张绍走,最大原因就是他不想让这些有功将士有危险,最担心的,还是张翼这些将领,这才是他最宝贝的存在。 “走吧,吕祥解决了,现在大家都没事了,本王也可以回家了!” 听到这样轻松的话,身后的张绍则是一脸颓丧,他几乎能想到,自己回去之后,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 倒是后面的张遵见叔父脸上不好,悄悄地来到其身旁,低声道: “王上说了,他不会滥杀无辜,小弟张乐,颇有才干,还是会重用的!” 听到这话,张绍一惊,立马问道: “当真如此?” 无怪他如此,自古站错队的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在他看了,纵使家族能保,仕途也已断绝。 不料刘谌果然这般开明,竟然提前出言保证,也是为了安张绍的心。 如此一来,他的颓丧立马便为欣喜,虽然之前一直为自己的仕途奔忙,如今虽然失去,但是他儿子依旧还有希望,这对他来说也算一大安慰。 “王上,罪臣张绍,就此谢过王上大恩!” 看着跪倒在前的张绍,刘谌虽然早有预料,还是连忙下马着急道: “这是作甚,从辈分来说,本王还算晚辈,如此实在不妥!” 扶起张绍,刘谌看了看这个一脸憔悴,没有之前的朝气的叔父,叹息道: “您有您的追求,本王也不再说什么,还有什么成王败寇的话,还是免了吧,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这边,刘谌连夜北上郪城,与诸葛瞻一番交接,诸葛瞻领军南下,而刘谌则带着原五千兵马,还有吕祥吕克的近两万蛮兵,共计三万大军,朝着蜀都行去。 北方的凉州,此时才真的算是凉州,虽还没有半点雪花,但是来自草原的萧风呼呼,刮得人脸蛋生疼。 素来一袭青衫的邓艾依旧是那般,单薄的衣衫却显得其身材挺拔,手拿书册专注的神情,好似翩翩公子。 “禀报大将军,长安来信!” 听到这话,邓艾剑眉一竖,眼中闪过几道精芒,随即放下手中书简,淡淡道: “呈进来!” 待到那人下去,偌大房间只剩他和几个贴身侍从,才利索地打开信件,读了起来。 书信聊聊几句,却是让邓艾一阵欣喜,只见那书信写着: “凉侯敬首,长安准备已毕,只待大军一到,便可拨乱反正,建立不世功勋。” 书信的落笔,乃是晋国尚书卫瓘。 他们商谈的,自然是残魏东移,这只是卫瓘的第一步,接下来,才是最关键的,那就是,颠覆整个残魏残余政权。 “哈哈,小小一书生,竟敢与本侯讨价还价,汝以为可以利用本侯,等着吧,最后的赢家是谁还不一定呢!” 随后,邓艾找来邓忠和几个亲信大将,商量一番,便由邓忠领军一万,再召牵弘诸葛绪几人各出兵五千,合为两万五千,悄悄地朝着东部的陈仓散关等要地靠近。 两后,受到回信的卫瓘也接到亲信传来邓艾大军东进的消息,饶是其足够镇定,也不禁开怀大笑。 尔后,他书信两封,一封给了城内一大将,而另外一封,则乘夜送到了城外大营的晋军手中。 “现在,万事俱备,就只欠东风了!” 卫瓘看着天边,那落日将天边的云彩照的血红,显出不一样的绚烂。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如是而已! 到达郪城两日后,刘谌大军浩浩荡荡,连绵数里,旌旗飘荡,终于来到了蜀都城外。 还有十里,前方探马就来报道: “启禀王上,陛下率百官于城外五里设亭,静候大军凯旋!” 闻言,刘谌一阵感动,终于要回到这个起始的地方,寄托着他思念的地方。 虽然他前世并非这里的,但是来到这里后,他发现他对蜀都总有一种难以割舍的情怀,仔细想来,这就是家国情怀! “将士们,陛下出城相迎,大家提振士气,加紧赶路了!” 杀!杀!杀! 山呼海啸的浪潮,在这原野上,显得那般振奋人心,给人心潮激荡之感。 距离刘禅三里地,刘谌等骑马的将领都下马步行,以此来表达对这位陛下的崇敬。 “来了来了,司仪听令,起礼乐!” 宛转悠扬的宫廷雅乐在这平地上奏响,顿时传响四方,给人带来灵魂的迭荡,精神的洗礼,如痴如醉,如梦似幻,好不迷醉! 终于,一杆大纛在远方平地上慢慢升起,显出其上那个显赫的“刘”字。 这面旗还是刘禅令宫廷专业衣倌匠工,连夜赶制,由诸葛瞻带往郪城的。 看着那个虽神色憔悴,却一脸喜悦的刘禅,刘谌喉咙哽咽一声,才轻唤道: “父皇!” 旁边的黄琛见到刘谌失神,连忙悄悄地碰了碰刘禅的衣衫,刘谌惊醒,才想起自己的任务,急忙单膝,高声奏道: “启禀陛下,谌领兵北挡西征,片刻不息,时刻记得吾是大汉后裔,如今幸不辱命,领兵来还,交还将令!” 见到曾经那个书写大汉未来,冲动鲁莽的北地王,终于蜕变成挥师数万,转战四方的将帅,刘禅上下一番打量,开心道: “皇儿未负当初誓言,如今果然悬兵荆北,凯旋西还,孤心甚慰!” 一旁的张翼看到满朝文武,也见到刘禅英气勃发的一面,顿时激动不已,举拳吼道: “陛下万岁,大汉万岁!” “万岁,万岁!” 顿时,包括两万蛮兵在内,都是跟着呐喊起来,声音如惊雷,震人心魄,显露出不一样的威势。 见到大汉军威雄壮,刘禅也很是开心,张口朗声道: “将士用命,建功立业,孤心甚喜,传令下去,凡是有功臣属,全部官升一级,至于赏赐,亦不吝封赏!” 好!好!好! 见到大家都是很开心,刘谌犹豫一下,上前奏道: “启奏父皇,儿臣带回了所有阵亡将士骨灰,还请陛下下令厚葬!” 刘禅一惊,再见到那些将士希冀的目光,心思一动,便是明白,然后道: “准奏!” “陛下圣明!” 第一百二十一章 孤要易储 十月知秋,漫山叶近黄,冷风瑟瑟,吹在人心上。 话虽如此,但是此时的蜀都,则是热闹非凡,万人空巷,显现出难得的热闹繁荣。 “皇伯父,如今这兵盛民足,实在是大汉兴盛之期,繁荣之预兆啊!” 说话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青年,虽眉宇青涩,但是身着王服,双眉入鬓,星目璀璨,十分不凡。 但是细细一看,就能发现他的面色有些别样的苍白,就像是久病颓然之态。 不错,他就是刘备第三子,安平王刘理之子,袭爵安平王的刘胤,也像他父亲一样,一副早夭之相。 史书记载刘备老来得子,即是阿斗刘禅,但是在刘禅之后,刘备还是又得到了两个儿子。 鲁王刘永,和梁王刘理。 只不过刘禅即位,两人一个降为甘陵王,一个降为安平王,就如同安定王刘瑶一般,只是个县王,郡王都算不上。 “文良,汝大病初愈,就莫要出来吹风了,当心感染风寒!” 刘禅对兄弟的早亡十分痛心,所以对这几个侄儿格外的好,刘胤生病在床,他还亲自带着太医上门。 刘胤含糊地答应了一声,明亮的目光又看向那雄壮大军,感叹道: “真的很羡慕宏远兄长,能够挥师征战,此乃将武之勇,男儿之梦啊!” 听到这话,刘禅笑着拍了拍其肩膀,开口道: “那好,只要文良早日康复,皇伯就允许汝参军入旅,上阵杀敌!” 听到这话,刘胤眼睛一亮,惊喜地使劲点了点头,火热占据了清亮的眸子。 看到侄儿如此,刘禅没来由的心里一痛,刘理早亡,而刘胤也疾病缠身,太医早就跟他汇报过,此人也不是长寿之命。 而此时的齐王府,原先的北地王府,也是热闹非凡,很多富甲贵胄知道刘谌今日回府,早早的拜访,无数的车驾将后院塞满。 而负责接待这些人的,则是刘谌留在府中的辛海,只是那面色依旧冷峻,不过这些客人知道辛海乃是刘谌当年亲卫,倒也没有在意。 而在这全是男人的地方,刘谌的王妃崔氏自然不好露面,只是在内堂激动而又急切的等待着。 原本的俏丽容颜,在这数月的担心煎熬中,愈发的憔悴苍白,丰盈的身躯,也是有些消瘦单薄。 显然,她也发现了这个问题,连忙叫来丫鬟,取出许久未碰的梳妆脂粉,用心的打扮起来。 而此时刘谌也是归心似箭,奈何手下五千将士,两万南蛮将士,必须要合理安排,否则久易生乱。 不过显然刘禅早有规划,在城南平原处建立了一个偌大的营帐,安置两三万兵马不成问题。 将将士安顿,吩咐唐星留下暂时掸压兵众,刘谌领着张翼等立功将领带着税粮金银,朝着皇宫而去。 “齐王殿下,英武不凡!” “齐王威武!” 刚进城中,街道两边的百姓就开始欢呼,歌颂刘谌的功德,刘谌也是亲切的挥手,热情的回应,更是引得诸多惊叫。 不过由于知道刘禅在等,他也没好怎么耽搁,两刻钟后穿过了笔直的大道,从商铺区进入富贾区,在经过官员聚居区,才来到高大的皇宫门前。 “启奏陛下,齐王殿下侯立宫外,等候觐见!” “宣!” 听到这奏报,章武宫内的百官都是侧目门外,想看看这个如火箭般崛起的存在。 “诶,怎么太子殿下不在,是不想来吗?” 一个心细的文官往前一看,原本的众王区域,仅有刘瑶等几人极不自然的跪坐着,而以往居首的太子刘璿却是不见踪影。 “太子好几天未露面了,恐怕也是这样。” 一旁的官员也是思虑半晌,认同地点了点头。 确实,如今刘谌势大,在蜀都的威名直逼大将军姜维,而这个太子,自然不能比,来了也是尴尬。 至少,很多不明所以的官员是这般认为。 哒哒哒! 就在众人窃窃私语时,稳健的脚步声声,由远及近,顿时许多人都闭口噤声,翘首以盼。 首先,是一身银甲的刘谌,手握腰间的佩剑,睿利目光一扫,阔步进入殿内。 其后,是鬓发斑白,却依旧健步如飞的张翼,再其后,就是黄琛诸葛京黄德几人。 个个身着铠甲,昂首阔步间,流露出铁血刚强的气势,令得整个朝堂都是有些铁血兵戈的味道。 咔咔咔! 整齐划一的单膝跪地,拱手行礼,片甲摩擦出的声音,像是一段美妙的旋律。 “末将刘谌,参见父皇!” “末将张翼(黄琛),参见陛下!” 整齐的吼声,在这金梁玉柱间回荡,让刘禅都有些心潮澎湃,慷慨激昂的感觉。 “好好好!诸位都是大汉功臣,国家柱石,免礼!” 刘禅在张翼旁边见到了黄琛,感觉有些眼熟,开口道: “汝就是黄琛?好好好,能在数十载后回归大汉,相信老将军在天之灵,也会含笑的!” “他就是黄琛,听说这次功劳很大啊!” “不仅如此,他还是尚书郎黄崇的弟弟,已故老将军黄权之子!” 哗! 百官听到这话,顿时交头接耳,有惊异的,有信息的,有皱眉的,不一而足。 “黄琛肯在此关键时刻弃暗投明,倾城归附,足见其忠勇之心,孤心甚慰,令:封黄琛为镇东将军,加封房陵太守,赏金五千,锦帛三百匹!” 尔后,刘谌奉上功德录,刘禅一口气封张翼为右将军,遥领青州刺史之职,文鸯为安东将军,苏愉为襄阳太守加平东将军,诸葛京为虎威将军,黄德为奋威将军。 爰虎为越骑校尉,唐星为上庸太守,其余一些将领,则稍缓统一封赏。 这时,刘谌上前奏道: “启奏父皇,南中校尉吕祥吕克父子,乘儿臣西还之际,与德阳埋伏,若非张遵罗宪之救,恐怕儿臣就不能回来了!” 刘谌也不傻,刘禅这一连续手段,无非就是为了保住刘璿之命,他也不好蹬鼻子上脸,让刘禅难堪。 “什么?” 刘禅一副很惊怒的样子,“咚”的一声捶在案几上,显得很是愤怒,想也不想,直接开口道: “来人,去将吕祥三族带回来,敢杀孤之皇儿和有功之臣,孤要灭他三族!” “且慢!” 说话的是刘谌,刘禅刚说出口,刘谌就急忙阻拦,那听命之人也不好动身。 “皇儿放心,孤一定会给汝一个公道!” 刘禅以为刘谌有什么疑虑,也不生气,如此解释。 “不是这样的,儿臣以为,要下手对付儿臣的,只是吕祥吕克父子,与其家族其他人无关,更何况妇孺小儿,所以儿臣请求父皇只拿首恶,不要迁罪所有人。” 嘶 一阵吸冷气的声音响起,却是周围听的真切的百官,他们原以为刘谌上阵杀敌,挥师数万,就算不是一个滥杀之人,也是铁血之辈。 只是现在刘谌却为敌人求情,让许多人侧目,就连谯周也是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赞同的点了点头。 刘禅先是一愣,然后眼露赞赏,还是开口问道: “皇儿须知,这人是要致汝于死地的人,无须宽恕,当严惩以镇宵小!” 刘谌迎上刘禅的目光,也不掩饰内心的想法,直言道: “大汉以武立国,以儒治国,儒家讲究宽恕仁德,儿臣虽不懂其质,却知人性本善,且吕凯将军有功于汉,所以,还请父皇开恩!” “齐王英睿,臣附议!” 说话的是谯周,之前他还对刘谌这个奇军突起的存在颇为不待见,此时却是见到刘谌尊儒,十分开心。 之后,众多文武也是附议,刘禅沉吟半晌,也就准奏了,不过还是下令三日后,将吕祥父子腰斩街市。 处理了这些,终于谈到最关键的地方,那就是刘谌的封赏问题,刘禅没有立即开口,而是扫视百官,问询意见。 诸葛瞻不在,只有刘琰,张峻,谯周几人在,所以许多目光也是落在这几人身上。 刘琰由于刘谌袭杀黄皓之事,对刘谌心存感激,所以见两人闭口不言,当先出言道: “启奏陛下,老臣以为,齐王殿下功高盖世,且尤善领军,何不改封秦王,加骠骑大将军!” 哗! 这话不亚于一阵风暴,从这朝堂上刮过,让许多人惊诧万分。 刘禅笑着点了点头,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张峻,张峻是主管宗族事务的宗正,没有说什么。 刘禅有意把目光看向谯周,看看这个一直满口仁义祖训的,今天又有何说法。 谯周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但是他只是拱手道: “老夫只懂治学,不懂国政,齐王有功,当赏!” 刘谌闻言,心里暗自冷笑: 那汝最好去治学,以后不要来这里参和了吧! 刘禅点了点头,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豁然起身,朗声道: “众位爱卿说得有理,但是此事先不谈,孤决定先谈易储之事!” 相比于蜀都的喜庆欢乐的氛围,此时长安城却是兵戈交接,战火纷飞,鲜血淋漓,喊杀连天。 正是贾充正在督促近十万大军连番攻城,喊杀震天,晋军如同飞蝗般扑向鲜红的城墙。 司徒府内,卫瓘皱眉来回踱步,不住用右拳拍打左掌,显得很是着急。 却在此时,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却是卫瓘的亲信带着两个武将进来,这两人,便是胡烈胡渊父子。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城外联络怎样?” 得到两人的肯定,卫瓘顿时大喜,然后正肃地朗声令道: “胡烈胡渊将军听令!” “末将在!” “打开西门,迎接王师攻杀四十一,捉拿曹奂和钟会!” ps:明天上架了,兄弟们票票订阅走起! 第一百二十二章 长安惊变(求首订) 钟会此时站在东门城楼上,看着城下的攻击,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虽然贾充连续这样攻击,都被他打退,但是只有钟会知道,他面临的潜在危机。 首先一个,没粮,这是首要问题。虽然当初用计拿下长安,也夺得了晋国在此保留的所有粮草,但是他手下有八九万大军,而且暂时没有税收来源,晋军天天攻城,眼看就要坐吃山空。 此外,各种资源匮乏,准确的说,缺乏钱币,长安虽富庶,但经历这番动乱,不但没了商贾前来,钱币也是消耗一空。 “司马大人,司马大人,有情况!” 正在他皱眉沉思时,一个士兵呼喊着跑来,将他从沉思中惊醒。 醒来的钟会依旧愁云满目,不耐地看了看那兵士,冷冷道: “快说吧,怎么回事?” 那兵士见到钟会情绪低落,想到自己要汇报之事,顿时悻悻地脖子一缩,低声道: “报告司马大人,有人看见胡烈胡渊两位将军带着军队朝东北角去了,似乎有不可告人的目的,将军让小人来报告!” “什么?” 钟会真是没听清,那兵士越说声音越低,到最后渐不可闻,所以才高声一喝。 钟会一喝,那兵士浑身一颤,断断续续地又说了一遍,听到胡烈等人动向不明,钟会顿时大惊。 砰! 一脚踹倒那兵士,钟会一边下城楼,一边让人去西面诸城门派兵,他已经猜到,胡烈两人的目的。 长安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大城,总共有十二个城门,所以为了应对晋军攻击,钟会将大军压在几个主要的城门处,而那东北角,正是他防守的薄弱处。 当他赶到,发现胡烈五千大军已经将两千守军制住,城门也是被胡渊带人控制了。 “胡烈贼子野心,胆敢反叛,杀!” 钟会目眦欲裂,举剑大吼,然后一马当先地冲杀上去。 胡烈对钟会很是畏惧,见此急忙躲在将士之中,然后高声道: “挡住他,贾丞相大军就在城外,只要将晋军迎入,咱们就是功臣了!” 穿着同样的衣袍战甲的魏兵,却是在两方将领的引领下杀在一起,仿佛是两道大浪,轰然一撞。 铮铮铮! 刀兵相撞,金铁争鸣,鲜血纷纷,断肢离体,因为个人的利益,这些无知的兵士,本能地厮杀。 噗嗤! 砍倒一个叛兵,钟会举剑对向被簇拥着的胡烈,冷声道: “无耻小儿,过来领死!” 胡烈当然不会那么傻,手一挥,四五个手下一扑而上,将钟会围在中间。 钟会带来一万兵马,加上守城兵士投降复起,胡烈一众的形势顿时不妙。 “快,快,快开城门,迎接王师进来!” 说话的是胡渊,见到钟会大显神威,他顿时心怯,急忙出言催促开门兵士。 咔咔咔! 门被缓慢打开,露出了外面全副武装的晋军,只见那领首将领一声令下,大军呼啸而来。 “杀杀杀,活捉钟会!” 大军加入,顿时胡烈的败势一缓,但是当钟会发现进入的兵马不过五千,而且更多人被拥挤在城门口时,急忙一声令下,吼道: “放箭,放箭,给本将统统杀死!” 嗖嗖嗖! 顿时大队弓箭手在城楼上列阵,对着两边的晋军和胡烈军队一通射杀,顿时就将晋军镇住。 当钟会以为大局已定,胡烈已是瓮中捉鳖时,背后却是传来喧哗轰乱的嘈杂声。 “去看看什么情况,快!” 眼见自己的大好局面就将失去,钟会一阵惊怒,急忙派出兵士探个究竟。 “报告将军,晋军从西门打进来了,后面是溃败大军。” “什么?” 钟会突然感觉天旋地转,险些踉跄倒地,在亲卫搀扶下急声问道: “那有没有陛下的消息,啊?” 看到那兵士那茫然的眼光,钟会失望了,此时的他如何不知是中计了,在绝望中,他看了看眼前这军队,最后的一丝希冀之光慢慢升起。 “全军听令,杀出去,不然都得死!” 听到事关生死,将士无不死命相拼,包括后面来到溃军,也是跟着钟会朝着城门杀去。 见此情景,胡烈顿时一喜,连声道: “钟会要逃,大家加把劲,死死抵住,只要大军一来,功劳足以封侯啊!” 开始大军还尝试着抵挡一阵,但是面对这群疯狂,而且兵力占优的军队,不仅是胡烈的五千大军,就连晋军五千也是被杀退。 如此一来,消极防御的军队被钟会大军轻易凿穿,钟会也在军队中被裹挟出去。 见到钟会大军仓皇北行,胡烈一喜,急忙道: “将军,咱们赶紧追,钟会溃军只顾逃跑,定然无心理会咱们大军!” 哪知那晋将冷声一哼,不屑地看了胡烈一眼,冷冷道: “这里是汝做主还是本将做主?要不是汝行动缓慢,开门得迟,本将能让钟会逃跑吗?” “汝” 胡渊就想开口骂人,却被冷静的胡烈拉住,只见他对胡渊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 “现在不一样了,王师为主,咱们不过是降兵,是没有说话的余地的!” 听了这话,胡渊的眼中满是浓浓的责怪,冷冷道: “要不是汝,信那卫瓘之言,咱们” 胡烈急忙将其嘴捂住,回头看到那晋将没有关注这边,才长嘘一口气。 而坐在长安新宫的曹奂,原本拿着一卷书简,认真地看着,但是突然的撞门,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将他惊醒。 哐当! 大门被粗暴地踢开,晋军见到身穿龙袍的曹奂,顿时一喜,争涌过来抢夺曹奂。 而另外一些人,则冲进宫室,抢夺一切财务,书简散落一地,金玉被一扫而光,而那些铜爵馆陶纸帛之物,都被无情地毁坏。 曹奂还想拔剑,却被一人出脚踹倒,很是狼狈。 同一时,收到消息的刘寔知道大势已去,拔剑自刎,鲜血激射,染红了帘幔。 长安北部三十里,仓皇逃窜的钟会残军无力地停下,钟会一点兵马,竟是发现仅有一万八千残兵。 至于将领,只有王买,句安和他三人。 此时的他们陷入了一个难题,那就是往哪个方向走 再说蜀都城内皇宫,自刘禅抛出一句“孤欲易储”后,整个朝堂就争论不休,而反对最激烈的,莫过张峻和谯周二人。 他们理由很充分。 一,太子刘璿并无过错,在此战火连天之际,易储只会徒惹是端。 其二,儒家讲究嫡长子继承制,实际就是孔子对周礼的肯定,沿用至今,无人反驳。 其三,刘禅正值壮年,言谈此事过早,当再观察一段时间。 刘禅见到下面越吵越凶,顿时大怒“啪”的一掌,将众人震慑住。 “紧要关头乃是吾皇儿挺身而出,那时尔等在何处,此时议论凶凶,废物!” 这话一出,顿时大家都哑火了,刘禅摆明了态势,众大臣也不敢再言。 确实,虽然朝堂讲究个均势,要学会玩平衡,但是若皇帝专横,大臣就无法了。 见到大家没人再说话,刘禅才冷色稍缓,冷冷道: “张峻,汝掌管宗族要事,此事就由汝去筹备吧,三日后,举行易储大典!” ps:上架第一章,求订阅,求支持!(。) 第一百二十三章 威侯遗兵 朝堂的轰吵被刘禅强势压制,而百官也终于见识到刘禅的真实性格,英武霸道,都是悻悻不语。 刘谌见到父皇与百官不和,有心出言调解,却是被刘禅强势地一瞪,刘谌无法,拱手而退。 出得章武宫,刘谌让黄德引黄琛和其家室去了黄府,原本他想让张翼回家看看,哪知张翼却是自愿出城镇军,争执不过,刘谌只得拱手称谢。 尔后,刘谌便要回家,却发现诸葛京屁颠屁颠地跟着后面,顿时一笑,道: “行宗,汝出去那么久,不回去看看,见见母亲?” 哪知诸葛京却是认真道: “不行,小弟受命保护兄长,自然不能离开半分!” 刘谌想了想,反正之后也可以亲自上门拜访,说起来,这行宗之母还是自己的姑姑。 回到齐王府,刘谌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以前的北地王府虽然也不小,但是却没有现在这般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不但王府门宅都是扩大翻修,就连门口的守卫都是加倍,变成了六人,均是体格健硕的铮铮铁汉。 而在门口,就是一身管事打扮,却刀不离手的辛海,见到刘谌走来,他急忙上前,单膝跪地,高声道: “末将辛海,见过齐王殿下!” “见过齐王殿下!” 看到这个木脸汉子,刘谌很是满意,上前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家中之事,全奈辛海费心费力了!” 确实,当初他悄然北上,王府就留下辛海一人支撑,要说刘璿刘瑶没有暗中出手,他是不信的。 唤起守卫,刘谌刚要进门,却发现会客厅内涌出许多衣着华丽的男子,年岁有高有低,见到刘谌,都是喜笑着拱手见礼。 刘谌当然知道这些人来的意思,他虽然痛恨裙带关系,官官勾结,但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还是依次拱手见礼。 当他看到一个十八岁左右的青年,一脸激动地看着他时,先是一愣,然后惊喜道: “汝是文良兄弟,哈哈!” 见到耳中那个神一样的男子,此时依旧记得自己,那青年也是真诚一笑,然后笑嘻嘻地拱手道: “小弟文良,见过兄长!” “哈哈,汝这小子,跟为兄玩这套,看为兄不修理汝!” 可能是这段时间太投入,刘谌有些忘却了,这刘胤,可是没多少年岁好活了。 跟那些人虚与委蛇一番,刘谌却是急忙辞了众人,朝着内堂奔去。 吱呀! 门被推开,印入眼帘的是坐在铜镜面前的佳人,虽然背对着自己,刘谌却是依旧能感觉到那熟悉的气息,仿佛还在鼻尖萦绕。 “回来了?” “回来了!” 简短的对话,却道出了浓浓爱意,刘谌慢慢掩上门,悄悄地移步到其后面,然后一把抱住佳人。 抱住佳人的刘谌,仿佛找到了依靠,他不再是一个四处流浪的无根浮萍,抓住她,他找到了停住脚步的理由。 刘谌将头埋在佳人发丝中,贪婪地吮吸那种熟悉的味道,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将铁马金戈暂时忘却,找到人生的风景。 突然,刘谌感觉到自己的手上传来一阵清凉,仔细一看,佳人泪两行,淡了初装。 慢慢地将佳人转过身,看着这魂牵梦绕,多少次梦里遇见的佳人,刘谌缓缓靠近,吻上那流下的泪珠,苦涩,却又甜蜜。 终于,刘谌吻上了那唇,他拼命地吮吸,贪婪地索取,双手紧抱,似要将其揉进心里。 终于,刘谌从沉醉中醒来,印入眼帘的是那仍旧湿润的睫毛,眼眸深邃幽宁,仿佛是寂夜星空,星光点点。 “汝瘦了!” “夫君,汝壮了!” 说到这,刘谌却是噗嗤一笑,笑得那么灿烂,那么单纯。 来客似乎知道刘谌恋家,所以没等开宴,便匆匆离去,许多人却是留下的请柬,均是什么请客。 而当大部分人都走了,刘胤却是依旧未走,坐在那里静静等待,刘谌和佳人出来,见得刘胤,刘谌才抱歉地道: “贤弟,为兄糊涂,却是怠慢了汝,改日为兄自罚两杯!” 而刘胤却是一改之前的嬉笑,认真地道: “王兄乃是天生统帅,必将挥师天下,马踏边疆,但是小弟不行,吾生来体弱,却是无法随兄长征伐天下,所以今天,母后让吾送两样东西给汝!” 听到是马王妃送的,刘谌还真的就重视了起来,一是刘胤郑重的神态,而便是这马王妃的身份不凡了。 马王妃自然姓马,其父乃是威侯锦马超的独女,又嫁给安平王刘理,可见其身份之特殊。 一旁的辛海得授意,派人去去出漏刘胤的礼物,下人不知礼物轻重,一下竟是没拿起。 刘谌见此,挥手让下人退下,自己亲手去取那两样礼物。 首先一件,乃是一丈余的长盒,一拿竟有八十余斤,十分沉重,拿着那盒子,刘谌已经有了一定猜测,神色愈发凝重。 短的那个盒子,也是有六尺长,四尺宽,入手也有二三十斤的样子。 刘谌没有打开,而是看向刘胤,坚决道: “此两物意义非凡,为兄不才,却是不能收,还望贤弟还给马王妃!” 刘胤仍是一笑,低声自语道: “吾也曾跟母后说过,此两物件,王兄是不会收的。可是,母后说:有用的东西就应该放在它能发挥功用的地方,束之高阁,与无用废石何意?” “这” 刘谌不料王妃早有预料,说出的话让他无法反驳,但是他也知道此物件的意义,还是有些迟疑。 见到刘谌这般,刘胤皱眉不虞,无奈道: “王兄当知吾外祖父之宏愿,也应当知道祖父之宏愿,而王兄现今举措,便是在实现他们的宏愿,能用上这两件,九泉之下,外祖父也会含笑瞑目的。” 听到其这么说,刘谌才惭愧地点了点头,歉意道: “对不起贤弟,是为兄着相了,汝放心,昔日未完成的宏愿,就由为兄来完成!” 说完,刘谌一把拉开两盒子的捆绑细绳,然后慢慢地打开长盒盖,里面的东西也慢慢显露出来。 刚露一条缝隙,便见得里面寒光一闪,刘谌的眼睛也是跟着一亮。 刘谌屏息慢抬,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镏金虎头形的枪头,虎口吞刃,乃白金铸就,锋锐无比。 继续打开,则是那乌黑的枪身,乃混铁精钢打造而成,全露出那一丈一尺三的枪。 看着这枪,刘谌有种心潮澎湃之感,轻轻地碰触一下,近指皆冰寒。 不错,这就是威侯锦马超的成名兵器——虎头湛金枪! 古代十大名枪中,蜀汉有三,赵云的龙胆亮银枪排第二,虎头湛金枪排第六,姜维的绿沉枪排第九。 而那方形盒子,自然是装着宝雕弓,乃是罕见的三石宝弓,还有十支宝秕箭,利箭穿甲,锋锐无双。 当年锦马超身披银甲,身背宝雕弓,手拿虎头湛金枪,纵横天下,何其威武! 刘谌抚摸着眼前的宝弓金枪,像是抚摸着娇美人儿,怜爱之心溢于言表。 “贤弟,汝放心,为兄毕生夙愿,就是勒马燕山,天下一统,有这两宝贝助阵,本王定不会埋没与他!”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蒲元大师 蜀都平原一望无边,三条长江支流横亘之间,尤其蜀都近处,竟是有四条支干,水源充足,自然米谷丰收。 而在蜀都东南侧五里处的沱江边上,矗立着一座大营,大营外面拒马鹿角齐备,甲士巡逻往来不绝。 而大营之内,喊杀连天,鼓角声声,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伯恭,叔衡,这蛮兵一万九千,但是久未征战,需要训练,此事就交给两位了!” 原本刘谌还在忧虑手下有功将士虽有了封擢,但是却无兵可带,现在吕祥免费送上近两万兵士,让他很是满意。 刘谌与张翼黄琛商议,让五千有功将士中有官职的进入蛮军之中,充任伍长什长都伯等职。 而诸葛京要保护自己,所以抽调了五十精锐之士做亲卫,而黄德则当了偏将。 当然,刘谌也不会下手太狠,引起蛮军的反感,他保留了原三分之一的将领,都是名声较好,能力足以胜任的。 跟张翼两人交代完后,先是督促地查探了训练几眼,然后就快步来到另一个隔离的宽阔空地上。 看着那些高大壮硕的大象,在象兵的指挥下来回奔跑,或列阵冲撞,或单个冲杀,都是鼓点声声,以此来让象兵习惯作战节奏。 “停!” 在高台上指挥的一个将领,回头瞥见刘谌,连忙挥手叫停训练,然后快步跑了过来。 “报告大将军,象骑营都伯古力前来听令!” 刘谌看着这个皮肤黝黑,面庞刚毅的男子,上前拍了拍其健硕的臂膀,满意道: “古力将军辛苦,好好用功,本将军不会亏待有功之臣的!” 古力是原象兵首领,刘谌曾考虑过换自己信得过的人来带领,但是又考虑到自己属下都是外行,所以一时纠结不能得。 当见到古力,刘谌就放心地将这新建的象骑营都伯之职,交由他继续带领。 而且,刘谌对这些人别有优待,不但与其他军队隔离开来,更是特殊对待。 表面上古力是百夫长都伯,但是其俸禄则是与千夫长一样,同样,最低的普通象兵也有伍长的待遇,顿时让这些蛮兵欣喜若狂,对刘谌那是死心塌地了。 原本象兵是一象两兵,一人控象,一人进击,但是刘谌考虑了一下,给每头象多配了两兵,均是弓弩兵,手拿元戎弩。 如此一来,三十头大象,就有一百二十个兵士,刘谌才让古力训练这些新加入的人。 虽然只有三十头象,但是刘谌已经在郪城时就跟诸葛瞻说过,至少要领回七十头专业战象。 而且,刘谌还在蜀川二十余郡张榜招象农,原因无他,三国时期不像后世,时是的象群虽然离开了中原,但是在蜀中和荆州都有,自然也有很多象农。 临走前,刘谌对古力令道: “时间紧迫,既然只有熟悉一途,那他们就除了吃饭上榻,全在这上面吧!” 虽然将士多有惊愕,但是刘谌厚禄在先,倒也无人反驳。 出了大营,已是午时三刻,该是用膳的时间,诸葛京见刘谌赶马往西,连忙上去开口道: “兄长,本是用膳时间,咱们去往何处?” 刘谌回头一笑,神秘道: “吾等都是军旅之人,用膳当然在营中,走,带汝去个好地方!” 赶马西行半个时辰,几乎是绕过了整个南面城墙,来到了岷江边上,在这里,有一座守备森严的大营。 诸葛京看到这大营,顿时眉头一皱,埋怨道: “兄长,不是说好了去军营嘛,来这工坊作甚?” 不错,这里就是蜀都有名的工坊,因为戒备森严,不被天下人所知,但是有一人,却是连司马昭都知晓。 那就是百炼刀的制作者,著名兵器大师——蒲元。 要知道,百炼刀可是与元戎弩比肩的存在,而诸葛亮号称鬼斧神工,蒲元也是宗师一流。 “站住,请出示证明!” 刚刚靠近军营,刘谌和随行十几人就被涌出来的兵士团团围住,冰冷长枪对着刘谌等人,竟是直接进入作战状态。 “大胆,这位可是骠骑大将军,尔等敢用长枪指着他?” 诸葛京一贯就是这火爆脾气,在他看来,如今的刘谌可在这蜀川横着走,哪里容忍得别人这般。 刘谌则是将诸葛京拦下,然后面带微笑地取出自己的印绶,递给冷色稍缓的甲士。 那甲士接过印绶,一看刘谌真是骠骑大将军,立马躬身俯首道: “对不起将军,末将多有冒犯,还望恕罪!” 刘谌则是将其扶起,真诚地道: “职责所在,本将省得,好好干,汝很有前途!” 然后才在一个兵士的带领下,进入大营。 而身后的那小将一呆,低声喃喃道: “听说齐王殿下打仗厉害,原以为他会很严厉才对,却不想这般温和,好奇怪。” 周围的士兵都是认同的点了点头,不过说回来,相比对严厉长官的敬畏,却没有对刘谌这样的将官的爱戴,来得更为亲切。 进得大营,外面还只是一些普通作坊区,无非是制作一些普通物件,越往里走,那乒乒乓乓地声音便是铺天盖地而来。 看着那浓浓的烟柱,刘谌眉头一皱,却是不知这制铁作坊,还在用简陋的设备没有。 “大将军,蒲大师在最里处,请跟俺来!” 一路走过,刘谌看见了很多火炉,燃着熊熊的火光,而在旁边,则是一个个赤裸上身,肌腱隆起,皮肤金黄的铁匠,正举着偌大的铁锤,一次次地砸下。 当当当! 进入最里出,发现这样幽静了许多,而且也不像外面那般简陋,而是有居住区,会客区,当然,也有断续而有力的金铁之声。 “大将军,您且在此等候,俺去请大师。” 刘谌急忙拦住兵士,低声道: “大师喜静,尤其是在专心之时,尤其不能打扰,汝下去吧,本将在此等候便是。” 听到这话,兵士顿时一惊,连忙拱手而退,心里对刘谌却是更加崇敬。 刘谌让亲卫留在门外,而自己则和诸葛京端坐在客座,静等大师。 见此,诸葛京面上的苦楚,好似经受了天大委屈一般,在那里来回晃荡。 “真是的,要是他晚上都没好,那咱们岂不是要挨饿一天?” “行宗过来坐下,别抱怨了,做大事要有耐心!” 刘谌也很是饥饿,但他还是强撑着端坐,好奇地打量四周。 “咕咕!” 半个时辰过去,诸葛京再也受不了,已经跑出去了,而刘谌也有些昏昏欲睡,神色萎靡。 却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从内室传来,刘谌一听这稳健的脚步声,便知来人不凡,连忙起身侯立。 出来的,是一个皮肤古铜色,身着粗布衣衫的老叟,可能刚从火热的地方出来,还在擦拭面上的汗水。 “咦,这位将军是?” 见到刘谌,蒲元先是一愣,他确实不知有客造访,连忙问道。 刘谌拱手一礼,恭敬道: “蒲元大师安好,吾乃将军刘谌,今日突然造访,却是有些失礼,失礼!” 听到这话,蒲元先是一愣,感觉此人名字很熟悉,但他就在此处,未曾出去,一时竟是没想起来。 “啊,您就是齐王殿下,征北将军刘谌?” 搜刮了记忆半晌,蒲元才想起闲聊时有人跟他说起过刘谌,那时刘谌还在汉中作战。 “祖荫为王,粗野武夫,受不得大师如此大礼!” 刘谌急忙上前扶住蒲元,生生未受此礼,蒲元赞赏地看着刘谌,真心道: “老夫就一打铁老农,如何又受得王上的等候?” 刘谌哈哈一笑,回答道: “所谓达者为师,蒲元大师在筑兵上可谓登峰造极,谌以弟子之礼,也不无不可!” 虽然刘谌声称自己刚来,但是精明的蒲元也看出刘谌的窘迫,急忙唤来侍从奉上饭菜。 刘谌不但自己吃,还请蒲元给亲卫送上一份。 看着刘谌不但不嫌弃这粗茶淡饭,还吃得十分香甜,更是体恤下属,蒲元也是赞赏地点了点头。 “此子非凡人,展翅必翔天!” (。) 第一百二十五章 马镫马鞍 吃饱喝足,刘谌才感觉到力气重新充盈起来,精神自然也是有好转。 “蒲大师,今日小王前来,乃是有事相求,还望大师莫要推辞!” 刘谌不愿拖拉,而且他也看得出,蒲元是一个淳朴直率之人,用那些心机巧言,反而不值当! 果然,虽然蒲元早就料到刘谌是有事前来,却不料刘谌神色如此肃穆,顿时也就郑重了起来。 “王上有事,但说无妨,老朽能帮,自然不会推辞。” 刘谌闻言,看了看蒲元的内室,他记得刚刚送饭食的仆人就在里面,所以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国家兴衰。 蒲元见此,眉头一皱,也看出了此中的重要性,想了一下,蒲元开口道: “王上,请跟老朽这边走!” 刘谌见此,当然很是愿意,连忙起身随着蒲元进入一个后门,来到一个简素的隔间。 看着眼前的床榻,以及四周摆放的无数图纸,还有几柄利器,刘谌便知道这是蒲元的卧室,连忙躬身一礼,诚挚道: “实在是此物重大,关乎大汉振兴,如今冒犯大师居处,实在失礼!” 然后见蒲元摆手没有说话,刘谌就从衣甲内,贴身胸衣里掏出一张折叠图纸,慢慢的铺开。 印入眼帘的,是粗细分明,轮廓清晰的三个图案,蒲元仔细一看,觉得其中两样,颇为熟悉。 “这,这不就是马镫和马鞍嘛,恕老朽眼拙,看不出其中精妙。” 刘谌早有预料,这个时期也不是没有马鞍马镫,却是沿袭秦朝的单边马镫,和高耸马鞍。 单边马镫,是为了供兵士爬上高大马背,之后是可以取下的,并无固定踩踏。 而那高耸木马鞍,则是死死卡在马背上,兵士坐上去,也可以做到马上骑射,却也不怎么舒服。 所以,刘谌将这两改进后的马鞍马镫一解释,精于设计的蒲元便知道了其中绝妙之处,不禁激动道: “若是此物造成,不但能舒适老骑兵,更能在短时间内实现组建大规模骑兵团,实乃神兵利器呀!” 然后他用火热的目光看着刘谌,意思很明显,刘谌也能理解,一个一辈子专研一道的人,对这些东西的执着和偏爱,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不过刘谌没有立马允诺或者拒绝,而是有意将其注意力引到最后一个图案上来。 那图案仅巴掌大小,呈圆弧状,在两边的长形块上,是齐整的两排三个小圆孔,旁边还有小铁钉的物样。 “王上,不知这神兵又是什么,有何用处?” 刘谌指了指那图案,认真道: “这个小王将其命名为马蹄铁,乃是钉在马掌上,以固定其脚掌,减少磨损度,防止马匹奔走山路时跌倒断腿。” 饶是前两样给了蒲元巨大的震撼,当他带着浓郁的希冀之色来看时,竟是一个这样的玩意。 “大师有言但说无妨,这些都是小王闲暇时捣鼓出来的,有何不妥都是可以改进的。” 听到刘谌这么说,蒲元才惊异地看了一眼刘谌,然后皱眉道: “王上,难道您不觉得铁钉入骨,是一种很疼的感觉吗?” 确实,自古就有十指连心之说,十大酷刑中也有钉手指这一种,所以推己及马,蒲元才有此一言。 不过刘谌也没有嘲笑什么的,古代的人很少理会这些东西,特别是在三国这时。 隔行如隔山,许多人对马不熟,也不知道其结构也很正常,刘谌知道解释也无用,所以眼珠一转,开口道: “这样吧,至于此时小王先不辩解,大师按照这上面打造一副,咱们到时在一件真假即可,不过小王倒是可以与大师打个赌,您觉得如何?” 听到刘谌要跟他打赌,他先是一阵意动,但是想到刘谌的身份,急忙摇头,说起来,他还真不敢把刘谌咋样。 “诶!大师先别忙着拒绝,小王先露露小王的赌押,来人,抬上来!” 便见诸葛京从门外进来,手中抱住一个大瓷罐,看他那神情,似乎很垂涎。 “什么味道,如此香浓,莫不是什么吃食?” 刘谌摇了摇头,然后让诸葛京打开罐子,从中取出一小勺清凉液体,倾倒在那竹筒杯中。 “大师,尝尝小王这佳酿如何?” 蒲元显然是一个爱酒之人,抬起酒杯先是贪婪地一闻,然后放在嘴巴轻咂一口,那迷醉的神情,十分惬意。 蒲元不像一般人那样,遇到美酒佳酿就一个劲的猛灌,而是慢慢品尝,看那动作,那表情,更像一个专业的品酒师。 刘谌没有一丝不耐,全程微笑陪着,待蒲元将杯子放下,然后又认真看了看那瓷罐,才回过头对刘谌歉意道: “老朽虽不是嗜酒如命,也是爱酒之人,这酒堪称仙酿,实至名归,不知王上从何处购得,老朽也希望能求得几罐。” 见此,刘谌微微一笑,提醒道: “大师,这是小王的赌押,就看您要不要试试?” 听到这话,蒲元再想到那高桥马鞍和双边马镫,便猜到这又是出自刘谌之手,虽然有些失望,但是听到这赌约,连忙问道: “这赌押却是不错,不知王上打算如何赌,老朽家资不丰,就这几把破铁烂剑,您看得上哪件取了就是!” 刘谌摇了摇头,认真道: “小王也是兵旅之人,深知爱兵之情不下亲子,又怎会强人所难?小王没有别的意思,只希望大师能收几个徒弟,到时,这酒水,任大师取食!” 这样一说,蒲元先是一惊,继而便理解了,刘谌作为统治一级,自然希望像蒲元这样的大师越多越好,不过蒲元的大师称号乃是自己数十载经验堆积,尤其是对钢刀的淬炼之法。 想了一下,蒲元还是答应了下来,虽然那时的人对技术传承十分看重,更是有些家族一脉单传。 但是蒲元在蜀汉这么些年,对大汉的照扶很是感激,也不希望自己的毕生经验,随时光而消逝。 刘谌再将马蹄铁等物件的大小讲解一番,又说弟子啥的任由大师自己选,让蒲元很是感动,让刘谌两天后再来。 蒲元亲自送刘谌出铁铺,但是走到打铁区尽头,刘谌便将蒲元拦下,不让他再送。 毕竟蒲元在晋吴几国眼中,还是很有价值的,难保没有什么奸细混入,企图对其不利。 出的大营,便发现旁边有一个人在那焦急的等待,不过却是被甲士拦住,看那明显的装扮,便知是皇宫来的。 见此,刘谌也知道是父皇找他,急忙上前问道: “魏公公,是否是父皇找本王?” 那内侍叫魏兴,乃是刘禅的贴身太监,刘谌去过皇宫几回,倒也认识。 那魏兴见到刘谌,顿时一喜,扯着个公鸭嗓音就急道: “齐王殿下,陛下找您有事,快对奴家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在看看不远处那车驾,刘谌眉头一皱,许久才歉意道: “魏公公,得罪了!” 然后挥手叫一个亲卫将其拉上马,朝西门疾驰而去。 魏兴一看就没上过马,虽然有亲卫扶着,还是不停的惊叫。 “呀快放奴家下来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摄政太子 刘谌亲卫清一色骑兵,所以虽然至皇宫很远,倒也只花了不到三刻时间。 但是这样的结果便是,一路走来,那魏兴的惊叫吸引了无数眼光,好在魏兴也知道自己的身份,进入城中便咬牙闭口。 刘谌暗笑,这个魏兴果然精明,若是让太多人知道魏兴的举动,这个随身侍立在陛下身边的人,其威信形象都将不复存在。 若是传入刘禅耳中,恐怕小命难保,毕竟这是有损皇家威严之事。 穿过平日上朝的章武宫,来到刘禅平日处理政事的景阳殿,发现刘禅并不在此,而面色依旧苍白,被亲卫扶着的魏兴见状,颤巍着双腿道: “陛下说了,王上您知道他在哪里,奴家就不去了。” 很显然,这段行马确实让魏兴胆寒,到现在走路都不行,刘谌歉意一拱手,转身朝里走去,却是他知道刘禅在哪。 嗒,嗒,嗒! 后花园依旧是那般宁静,没有半点外面的喧嚣,也确实是一个难得的静心沉思之地。 刘谌放慢脚步,将声音减到最小,当他还在四处搜寻时,一个平静而又威严的声音传来: “皇儿来了,过这边来!” 刘谌一惊,他越来越看不透这个父皇了,之前的一切,只是让刘谌感觉刘禅乃是这个时代最聪明的人,现在看来,刘谌发现,这个父皇还很神秘! 顺着声音寻去,发现刘禅独自一人坐在数月前,自己坐的那小舟上,枕头倚靠木栏,十分惬意。 刘谌依言走了过去,轻身一步跨上那小舟,这时,刘禅却是令道: “将这小舟,划到湖中心去,为父要与谌儿好好谈谈!” 刘谌依言,双手抓起木桨,左右滑动,小舟推开层层波浪,慢慢驶向湖心。 在湖中心处,刘谌轻轻地放下木桨,平静地打量四周,等待着刘禅先说话。 “谌儿,汝告诉为父,若是此时是太平盛世,汝会不会像现在这般,纵马疆场?” 听到这话,刘谌先是一愣,然后想也不想,照实回答道: “若是天下太平,孩儿更愿浪迹天下,做个苦行道人,若是累了,便选一僻静之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青山!”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青山?果然是好诗,不过为父听说孩儿路作杀人歌,却当如何理解?” 刘谌一惊,原来自己的所有举动都在刘禅的注视之下,不过刘谌没有着急去辨别谁是那个细作,而是说道: “战乱不息,已延半世纪,看此局面,魏国统一天下之局势不可改,然曹氏失权,司马氏必将取而代之,然晋主无德,群狼环伺,北方羌胡势大,中原必将再次被战火重燃。 杀人不过是为止戈,屠尽天下群敌,天下自太平!” 刘禅看着这个滔滔不绝,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赞赏的同时又有一丝隐忧,不过他没有立马打断,而是平静地看着。 等刘谌诉说完了,刘禅点了点头,继续问道: “谌儿之言自有理,然天下之大,众人皆可敌,汝又将杀到何时?” “额” 刘谌本想回答世界有多大,但是认真一想,现在可是技术落后的三国时代,若真的说起来,就算到刘谌身死,也无法将汉旗插遍天下。 确实,刘谌受现代民族观念影响,对北方的羌胡蛮族,东边仍是上古野人时代的邪马合和狗奴(三国时期的日本野人,大约在现在九州岛的熊本,宫崎两地)。 在西部,紧邻凉州的就有西域诸国,再往西,就有月氏,安息,南部还有不下七个印度王朝,更别说欧洲的罗马帝国,以及西亚各国。 虽然刘谌此时没有这个概念,也不知道天下现在有多少王朝国家,或者远古野人,但是他知道天下有多大,也能大致猜测。 刘谌这样认真一想,才发现自己思维的鄙陋之处,回神发现刘禅一脸含笑地看着他,顿时醒悟,拱手道: “还是父亲见识广博,既不能杀尽,那就以合作相待,实现千年融合?” “融合?确实有道理,难怪时人夸汝有才学,取词都是这么精辟。” 刘谌挠了挠头,他可不能说,这是千年之后的词。 见到刘谌已经想通了最大问题,然后刘禅转眼一想,又问道: “若是谌儿总理大汉国事,又当如何富国强军?” 刘谌一听,怎么感觉像是在考验自己,但是刚刚的教诲,觉得又有些不像。 刘谌也没纠结这个,而是出言道: “父亲,孩儿以为,富国强军不妥,应该是富国强民。 要知道,君是舟,民是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强秦雄狮百万,征伐天下,无人不服,然暴政一显,天下皆反,皇祖取天势而顺民意,才有汉家四百年江山!” 这话一出,刘禅先是有些生气,因为自古帝皇自诩神权天授,但是到了刘谌这里,好像是百姓给了刘邦统治天下的权利,这对古代帝统思维却是一种冲击,往重了说,这实属叛逆! 但是刘谌一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让他无法反驳,加上对秦朝覆灭的分析,让刘禅也相信了刘谌之言。 此时的刘禅看向刘谌,不仅有赞赏,更多的是吃惊,虽然刘谌言辞有失偏颇,但是句句眼光独到,便是跟一些教派开宗祖师也不遑多让。 “谌儿知晓这么多,却是打算如何做?” 见终于问到了重点,刘谌也是十分慎重,斟词酌句道: “第一,打破世家垄断朝事,独霸权势之局面,开科取士,让天下英才皆可一展抱负。第二,大兴工业制造业,让无地无业之人能养家糊口” 这些话一出,饶是刘禅多智,也被雷得呆若木鸡,许久才回过神来,却是皱眉道: “谌儿此言虽然有礼,然阻力却是不小,实在等同于与天下世家为敌,殊为不智!” 刘禅显然也知道这个问题,现今蜀汉在三国中最弱,但是文武官员却有四万多人,比国土更大的吴国的三万余都是多了近万。 原因无他,刘备入主益州,对本土世家大族采取拉拢之法,所以多有闲职吃饷的存在。 但是吴国统治者很聪明,一边重用世家贤才,比如张肱,陆逊等人,但是如果一家太过强盛,就会被打压。 盛极一时的陆逊倒了,权霸一方的孙綝被灭族,就连诸葛亮的亲侄子,诸葛恪,也被了灭族。 或许这些手段强硬血腥了些,但是不可否认,吴国人才济济,在这方面很有优势。 虽然刘禅赞同刘谌的观点,但不意味着他就会全力支持,须知一纸空谈,落到实处还要诸多考量。 “父亲放心,孩儿打算拉拢大部分小家族,来抗衡大家族,如此一来,争取国中大部分人支持,手法不用太多激烈,倒也不会动摇根本!” 啪啪啪! 就连刘禅,此时也不禁拍手叫好,刘谌此举,正合统治者的均势之道,利在千人,一人失利也不会有大的影响。 刘禅的所有顾虑和问题都问完了,伸手重重地拍了拍刘谌的肩膀,开怀道: “谌儿长大了,也知道怎么做好皇帝了,为父也能安心将这天下交给汝了!” 听到这话,刘谌不但没有惊喜,反而大惊失色,连忙道: “父皇,不可啊,若是如此,只怕会引来朝局动荡,十分不利啊!” 刘禅见此,愈发喜爱这个以往不被注意的儿子,口上却是道: “禅位不成,还不能摄政?”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商贾殷翔 跟刘禅长谈至深夜,回府的刘谌仍旧没有半分睡意,站在窗口仰望天空,心绪繁杂。 他也看出刘禅是一个聪明的人,也知道刘禅无心政事,志在悠闲活一生,他也想刘禅主内,自己从旁支持,安心挥师战天下,但是刘禅死活不愿。 刘谌也不能逼自己的父皇,从他数十年的昏庸史就可以看出,刘禅一直在逃避,所以,逼也没办法。 刘谌当初何尝没想过自己登位,怎么意气风发,挥师天下,平靖四海。 但是,真正要面临的那一刻,他又有些迷茫。 “夫君,早些歇息吧,夜里寒凉,易感风寒。” 刘谌紧了紧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袍,回头看着自己的王妃,这美丽又贤惠的妻子,内心感动得无以复加。 在前世,他虽梦想着要找一个绝世佳人,但是也知道那只是一个梦,但是现在,他却平白捡了一个远超梦想的佳人。 “爱妃,本王何德何能,今生能与佳人常伴一生,此生足矣!” 听到刘谌这情真意切的话,崔氏不禁俏脸一红,却是难掩甜蜜,低声道: “夫君英明神武,更是爱民如子,也将会是一代英主,贱妾能伴夫君左右,亦是足矣!” 看着那充满爱意的眼神,刘谌看得有些痴了,想到前世刘谌此时应该有了儿女才对,莫不是自己不行? 不行,得赶紧造一个了,否则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这般一想,刘谌目光变得放肆,呼吸也开始粗重,而察觉刘谌变化的佳人更是面色娇艳,看得刘谌口干舌燥。 “对,爱妃说得对,夜已深,咱们早些歇息吧!” 说话的同时,伸出健硕的臂膀,揽身一抱,那温软娇躯便横陈手中。 闻着佳人那清香气息,独孤野从心底升起一股躁动的气息,还没靠近床,就连同手中的佳人,朝床榻飞扑过去。 “嘎吱”一声,却是床榻不堪如此粗暴的动作,发出呻(和谐)吟。 “嗯” 佳人也发出一声娇嗔,似乎在嗔怪刘谌太粗暴,但是不知为何,刘谌就是喜欢用这种方式,虽然也算老夫老妻了,却总有那种初恋般的情趣。 次日日上三竿,刘谌才体会到什么叫“从此君王不早朝”,倒不是他堕懒,而是有些乏力。 当王妃送来洗漱之物,刘谌才在佳人的服侍下起身,却仍感四肢无力。 “兄长,今日咱们又去哪?” 诸葛家似乎已经习惯了刘谌四处奔忙的状态,见到刘谌用完早膳,就开口问道。 刘谌想了一下,发现似乎没有地方可去,看了看桌上的铜爵,刘谌目光一闪,说道: “走,今日去糜府拜访拜访!” 确实,天下酒楼之事已过四五月了,如今却仍无动静,他倒要问问,这个糜统是怎么办事的。 皇宫位于蜀都城正北,皇宫以南,乃是百官府邸,再往南,便是商贾与百姓的区域,而糜府,正在平民与官员区的交界处。 刘谌乘坐普通车驾来的糜府不远处,正准备上前,却被一阵哭号吸引过去。 “糜达,汝给吾出来,有胆骗吾家财,却不敢见吾,汝就是一无胆小人!” 一个满身灰尘,却面色清秀的男子捂着青肿的脸,满眼怨恨地瞪着那大门,一边嘶声力竭地叫喊着。 “快滚,否则别怪老子不客气!” 见到四周有许多人闻声看来,门口守卫家仆面色一厉,出言威胁道。 男子看向那恶仆,眼中除了惧怕就是憎恨,恐怕脸上的伤,就是拜其所赐。 见到此景,刘谌本就不怎么好的脸上愈发难看,突然没了上门去见那丑恶嘴脸的心情,正准备下令转身离去。 “滚不滚,不滚信不信老子还揍汝?” 听到这话,刘谌眉头一皱,眼珠一转,令道: “派人把那人带到府中,咱们先打道回府。” 见到刘谌车驾,王妃崔氏还在疑惑刘谌为什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却见到一侍卫带着一个面带青紫的男子进来。 “见过王上,王妃!” 男子进来并没有立马倒头喊冤,而是恭敬一拜,静等刘谌发话。 一看这举动,刘谌便知这人不是普通山野之人,至少也是出自颇有教养的家庭。 刘谌突然来了兴致,也不着急询问,而是转头对管家辛海道: “去准备两个煮蛋,并带些跌打药膏来!” “草民叩谢王上!” 乘此时间,刘谌将其扶起,平声道: “来吧,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那男子在路上便知道眼前这威严男子,乃是大名鼎鼎的齐王刘谌,也听说过刘谌现在的威望和地位,想到自己的屈辱,不禁哽咽着诉说起来: “草民殷翔,祖上便是商贾世家,但是家门不幸,在多年战乱中颠沛流离,原本兴盛的家族也慢慢破败,到现在,已经只有吾一脉苦苦支撑。” 说到自己是商贾,殷翔偷偷地看了一眼刘谌,见此神色自若,才心中大定。 确实,因为很多官宦看不起商人,因为他们觉得商人逐利而无德,他也怕刘谌轻视,那他再说,只会徒增刘谌的反感。 显然,刘谌真如传闻一样,待人温和,不论贵贱! “但是,当草民见到糜达,便被他拿出的仙酿所吸引,倒卖家财凑齐万余铜子,可是草民付完钱,糜达却是避不见人,草民上有老下有小,如此吃食都艰难,无奈之下,才跑到此处来找他,却被一顿痛打” 王府之中,药膏这些还是有备量的,不一会,便有仆人送上煮蛋和药膏。 刘谌制止了殷翔的倾诉,然后让女仆领其到偏室,给其擦药治伤。 这番动作,直接让殷翔感激涕零,躬身深深一礼,才起身离去。 看着殷翔消失在视线,刘谌却是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诸葛家看不下了,催促道: “兄长,俺去把那厮抓过来,好好教训他一通!” 诸葛京是一个嫉恶如仇的人,当然见不得如此不平事,不过他却没有辛海的沉稳,辛海虽然眼露怒色,却依旧安静地站着。 “行宗,汝这方面要跟辛海好好学学,不能老是这般冲动鲁莽,容易被人利用的,知道否?” 挥手阻拦了诸葛京,刘谌自己却陷入了沉思 一来这殷翔能看到仙酿的商业价值,倾力去做,说明这是一个有商业头脑的人,正适合刘谌实现一个计划。 此外,此中不但卷入了自己出的仙酿,此时却发现糜达正以此骗钱,难保不会骗其他人,这样说来,那这糜家定是在搞什么阴谋。 刘谌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愤怒的情绪,倒不是因为糜达,而是因为糜统。 当初他选择与糜统合作,一个是糜竺的关系,另外一个他相信糜统,也就是相信自己的眼光。 他何尝没看出糜达糜仁不是成大事之人,但是他仍然选择了相信糜统。 但是将近半年,自己拿出了那么多仙酿,也送出了几十个亲手培养的制酒师,却没有半点消息,这样一来,此中问题就大了。 刘谌也想立马出手撕毁协议,挽回损失,但是他更知道如此一来,自己半年的付出,将会毫无收获。 想了一下,看到重新回到视线的殷翔,刘谌冷冷一笑,喃喃道: “既然要玩,那就玩大点,最好,是整个吃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