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人王之怒》 第一章 莫奇 一个人很难了解另一个人的悲伤。 有伴的人很难理解没伴的人的孤单，那些声称吃狗粮的人也很难理解真吃到狗粮的人的悲伤。 但莫奇懂，他在市里最有名的李记炒货店买了两斤炒瓜子，原以为可以过一个美好的周末。 可吃到一半时，他却发现了一个金灿灿的三角颗粒。这让莫奇有些惊恐，他很难做到不去多想——那家炒货店恰好养着一只棕色泰迪。 莫奇神情复杂地盯着手掌上的狗粮，本想扔进垃圾桶的，但他已经闻到了狗粮独有的馥郁香气，他忍不住凑在鼻前细嗅——这香气的前调是妩媚动人的，它不仅有牛肉的味道，并且透过蔬菜的加入，让整颗狗粮的香调更加丰富动人。 要不要尝尝呢？莫奇内心开始动摇。 可人怎么能吃狗粮呢？虽然他已经单身近三十年，是条名副其实的单身狗，内心早已将万丈红尘看破，对这污浊的尘世不再抱有幻想。 可面对这百转千回的香气时，莫奇还是动摇了。 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往往能看到自己的灵魂。而莫奇发现宿舍没有别人的时候，他看到自己灵魂深处对于狗粮的渴望。 于是，他将狗粮高高抛起——三角型的金黄颗粒在空中划出一道命运的曲线后，十分精准地卡在了他喉咙里。 “呃——” 狗粮卡进咽喉的一瞬间，莫奇脑海忽然闪过无数往日的新闻报道——《高考状元被馒头噎死》、《某名校高材生吃馒头被噎死》，别有用心的媒体人有意将“被馒头噎死”和“学习成绩优异”联系起来，实属用心险恶。作为一个即将毕业的博士生，莫奇很轻易就能拆穿此类报道中的险恶意图——噎死这件事和学习好坏并没有直接联系，但是他偏偏咽不下也吐不出这颗狗粮。 这是莫奇这辈子最尴尬的时刻。伴随随着脑部供养的加剧，莫奇的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仿佛在深海里慢慢下沉，莫奇的视野也变得越来越小，能感受到的光线也越来越弱。 《本杰明?巴顿》里的迈克船长说过：“你可以像疯狗一样对周围的一切愤愤不平，你可以诅咒命运，但是等到最后一刻，你还得平静的放手而去。” 莫奇意识能感受到的世界只剩一片漆黑冰冷，到了这一刻，他除了放手之外，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可一想到过几天的娱乐头条是《某名校博士生在宿舍内被狗粮噎死》，莫琪灵魂就怎么也无法找到人死前的innerpeace。 莫奇决定不论怎样，他也要再挣扎一下。就这么死了，让那些本来就对高等教育抱有成见的人怎么想？还有，那些平日里叫自己师哥的漂亮学妹又会怎么看自己？她们会不会误会自己经常在宿舍里偷吃狗粮？ “可我真的是第一次吃狗粮啊！”莫奇的灵魂在黑暗中呐喊道。 “不行，我必须要再挣扎一下！”一片虚无黑暗之中，莫奇努力控制着自己若有若无的意识向上方移动。和正常时的状态不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在若无若无之间，莫奇觉得每移动一步，他都要耗尽毕生的心力…… 就这样，不知道在混沌中前进了多久，看见了远处有一点微弱的绿光。 莫奇不清楚那光亮代表什么，但那光芒是他在黑暗中唯一看见的东西，除了向那光亮移动之外，他没有其他选择。 没有形体的意识向着那微光前进。而莫奇所能思考东西越来越少，记忆也在慢慢消失，过不了多久，他甚至会忘记自己是谁，为什么要继续前行。 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正变得越来越弱，莫奇忽然意识到——当他意识彻底丧失之后，他就会彻底消散在这片黑暗中，和四周的混沌融为一体，再也没有存在的凭依。 “得快点过去！不能就这么狗粮噎死！”抱着这样的信念，莫奇玩命地折腾自己的意识前进。 到达大门时，漫长的努力过程让莫奇感觉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他的意识已经极其微弱。 看了看眼前的门，那是一扇奇怪的门，门的边框顶端刻着某种长角生物的头骨，门内则奔涌着某种让人不安的银色火焰。 但莫奇没有时间多想，除了进门之外，莫奇已经别无他法。 莫奇径直穿过了大门。 在穿越大门时，耳边传来女人的吟唱，莫奇听不懂具体内容。但不知为什么，只是听到那声音，莫奇就会觉得莫名的悲伤。 下一秒钟，来不及反应，清新的空气便涌进莫奇的肺里，女人的吟唱声消失，只剩下微风吹过树杈时的声响。正常的触觉、听觉、清晰的视觉重新回到这副身体里。 太好了，终于恢复知觉了。莫奇暗自庆幸道。 不过这里的环境有点不对……莫奇抬头观察四周，发现了太多不同的事物，包括色调深沉的松树林、斑驳的草地以及路边稀稀拉拉的墓碑。再抬头一看，宿舍白色屋顶被阴沉的天空所替代…… “快点，鱼人。我可没有时间可以浪费。”一句并不友善的催促声打断了莫奇对于四周环境的观察。 说话的女人应该在玩角色扮演，她不但把全身都涂成了灰色，更是配备了装饰有暗金色包边的皮裤、手套、长靴兜帽，就连披风下摆上的破洞也破得很自然……总之，一身“黑暗游侠”的服装相当精致考究。再加上那冰冷的神态，莫奇差点真把她当成是那个面对黑锋骑士骑士也会从容瞄准的优雅弓箭手。 然而最专业的是——这个女人她头上还顶着名字和血条。 【黑暗游侠维罗娜】 我勒个去！这未免太敬业了吧？莫奇不自觉地赞叹道，却发现自己说出来却是另一种语言，一种模糊不清就像是含着一嘴狗粮发出的声音……等等！这是什么破形容！怎么又会想到狗粮？莫奇觉得自己快要被狗粮给逼疯了。 “马上站起来跟我走，我不会再说第三遍。” 鱼人？莫奇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维罗娜”在跟其他人说话。 面对“维罗娜”红色的眸子，莫奇有些困惑。如果说美瞳片的颜色能够代表一个人的内心世界的话，那么，面前的女人一定从心底里痛恨每月来一次的大姨妈——那发光的双眼，比鲜血更加殷红。 莫奇忍不住盯着她的眼睛多看了几眼，谁知道被他这么一看，“维罗娜”便动了气。她拉紧手中绳索，让莫奇再次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莫奇伸手一摸，发现他的脖子上套着一个绳圈。对方一拉绳子，自然会感受到窒息的感觉。为了减轻窒息的感觉，莫奇的双手下意识抓紧了拴在颈上的绳索。 这么一抓却不要紧，他却发现了一件比被人拴着脖子更震惊的事——他的手臂皮肤变成了以粉绿为主、点缀以粉黄粉红明紫斑点的糖果色，抛开色彩的时尚搭配问题不提，他瘦弱的胳膊上还附着着一层粘液，看上去就像是两栖类动物的前肢。 顾不上窒息感，莫奇惊慌失措地感受了下身体其他部位——他的嘴巴变得巨大无比，可以轻松吞下自己的双手；牙齿则像鲨鱼般锋利，一颗一颗挨在一起宛如锯齿；他的双眼占脸部的比例，也要比范冰冰多出一百个赵薇，足以让任何自称有“欧双大眼”的网红自惭形秽…… 外表的变化给莫奇带来了很大的震撼，他暂时性地失去思考能力，行尸走肉般地跟在维罗娜身后，任由对方引着向前行走。经过长时间的反复思考和对四周的观察，莫奇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 被狗粮噎死之后，他来到了艾泽拉斯，并且附身在一个鱼人身上。 可是这一切又是怎么发生的呢？莫奇百思不得其解。在不知不觉中被维罗娜带到了一座残破的庄园前，院子里杂草丛生，二层洋房年久失修，院子外地铁栅栏更是已经生锈。 这种二层美式房屋莫琪见的不多，不过真正让他惊讶的是在庭院中慢步的缝合怪，没错，就是那种用缝合线将来自不同尸体的部分拼凑在一起形成的巨大怪物，并且和亡灵游侠一样，缝合怪头顶也有血条和名字。今天让他震惊的事情太多了。看到缝合怪，也仅仅是觉得有些惊讶罢了。 推开生锈的铁门，维罗娜牵着莫奇走进庄园，看样子，她对庭院里的缝合怪完全不做任何防备，而缝合怪似乎也没有对黑暗游侠发动进攻的打算。莫奇经过缝合怪身边，对方只是邪恶的小眼睛扫了一眼，便对莫奇失去了兴趣。莫奇姑且将这种冷漠归纳为“吃货的骄傲”——就这么点肉，又瘦又有刺，实在不值得动手。 莫奇注意到缝合怪的心脏裸露在体外，并且能清楚地看到它的跳动。 走进房门，迎面而来是一股腐败的气息，灰尘在地板和毛毯上落了厚厚的一层，显然窗帘也很久没有人清洗，上面还挂着蛛网和虫子尸体。房间内光线昏暗，在书架旁边，一个戴着夸张尖顶帽的亡灵正借着烛火非常专注地书本。 尖顶帽亡灵的名字叫【皇家药剂师协会乔汉】。 维罗娜没有跟乔汉说话，径直走向二楼。而乔汉专注于手上的硬皮书，也没有转过头看他们一眼。 黑暗的阁楼上，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坐在床上。 “我为你抓来了鱼人，现在该兑现你的承诺了，卡尔斯通。”维罗娜对着床上的人影说道。 “真是太好了。您真的替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坐在床上的人慢慢走下床，飘窗的光束照下来，让莫奇看清对方的脸——一张面无血色还带着尸斑的脸，他和一样也是亡灵，不同的是有着精灵尖耳的维罗娜生前是精灵游侠，而卡尔斯通生前应该是个普通人类。 “您真是帮了大忙，我辛勤工作一生结果却只得到死于瘟疫的下场，您一定不了解这种人生有多么孤单。我那么努力，换来了什么？钱，是的，还有这座庄园式的牢笼，当然，还有那几个让人讨厌的狱卒。至于幸福？怎么可能……” 维罗娜不耐烦打断了卡尔斯通的喋喋不休：“有什么话你还是留给你的鱼人宠物吧。他一 定会耐心听你讲述你一生的故事。现在，赶快把东西交给我。” “当然了。女士。” 说罢，卡尔斯通就将一个精美的铁盒交给了维罗娜，维罗娜打开盒子扫了一眼里面的内容，确认无误后，她优雅地行礼道：“请永远记得自己是被遗忘者，也要记住我们将为女王而战的使命。等你想明白了这一点，你就可以恢复自由身。” 到这一刻，莫奇才算是搞清楚事情的大致经过——名叫卡尔斯通的亡灵和黑暗游侠维罗娜做了一笔交易，维罗娜替卡尔斯通抓来一只亡灵，而卡尔斯通则以要以这个铁盒作为交换。维罗娜在抓鱼人的时候，很可能因为用力过猛，勒死了这只鱼人，而莫奇的灵魂又刚好占据了这副身体。 可是他的灵魂又怎么可能来到艾泽拉斯呢？这中间还是有太多疑问…… 维罗娜便转身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莫琪和老亡灵卡尔斯通。 “被遗忘者？我不过是个孤单的亡灵罢了……”在黑暗游侠走后，卡尔斯通小声嘀咕道，亡灵将脸转向莫奇：“很抱歉，用这么粗鲁的方式将你带过来，我的朋友。可你也看到了我年事已高，却孤单一人，我很需要一个能听我说话的伴儿……嗯，现在就让我们来互相介绍一下自己吧。” 听完这句话，莫奇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阿古斯星球，这里曾是德莱尼人故乡，艾瑞达文明的发源地。而当基尔加丹和阿克蒙德成为萨格拉斯的走狗之后，这里却只剩下燃烧着的荒凉土地。 基尔加丹王座前的军团法师们刚刚完成一次冒险的实验——源自于一件在虚空中的宝物。经过对这件宝物长时间的研究和解读上面的文字，军团首领们确信这是一件非常古老而强大的物品——一件来自泰坦的遗物。 那是一座空间召唤门，和恶魔召唤门的样子完全不同，这座门的框架由某种未知的金属构成，并且在镶嵌有水晶的半圆型门框上铭刻有创世一族的文字。 “审判之日已近，万物无活。 同名之灵被铭记，一死一活。 亡者向天神祭献他的整个世界。 生者如恶魔掌握万物运行之理。 跪拜吧，愚蠢的血肉造物。 神器开启之时，便是真王登基之日。 忏悔吧，罪孽深重的生灵。 终结一切的王，将凌驾于黑龙之上。” 就在刚才，这座召唤门终于有了反应，弧顶上的十颗水晶石全部亮起，这是一个信号——神器正在恢复力量的信号。基尔加丹站在金属门面前，仔细端详着这种这座金属门，十颗水晶已经先前失去光芒，恢复了黯淡的摸样。他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有反应，也不明白这种反应为什么又会突然地停止，但他清楚地知道这是个机会。 一个彻底征服艾泽拉斯的机会。按照门上的记载，只要打开这扇门，神器所释放的力量就能毁灭一个世界。但在那之前，他需要更多的能量，足够充满这十颗能量水晶的能量。 他转过身向身后的传令官下令道：“向全军传令，立即向艾泽拉斯进军。” 基尔加丹露出他残忍的笑容：“告诉我们的战士，我们将用艾泽拉斯的所有造物的灵魂来祭献这件神器！” 一声令下，赤红土地上的军团战士们发出撼天动地的喊声——“为了军团，血祭艾泽拉斯！” 狂热的叫喊声中，基尔加丹的目光回到了金属召唤门上，用手指轻轻拂过神器基座的线条，那是一幅上面上意义不明的图画——一个人形生物，正在吃下一颗金灿灿的三角形物体。 第二章 原来我是个炉石选手 “哇啦啦啦。（我叫莫奇。)”说着话，莫奇还特意用手指指了指自己，他有些不确定对方是否能听懂这该死的水族语。 “啊……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亡灵老者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 嗯？难道对方能听懂鱼人语？莫奇有些欣喜。在艾泽拉斯能听懂鱼人语的人实在少之又少，莫非自己运气那么好，刚穿越过来就正好遇到一个？ 塞德里克沉吟了片刻：“嗯，好的，我明白了，你叫蛋蛋是吧？你说你叫这个名字，是因为你长得就像个鸡蛋对吗？” 莫奇有些想吐血，这个叫塞德里克的家伙非但听不懂鱼人语，还给自己起了个“蛋蛋”这样的宠物名，莫奇想跟这个亡灵老头同归于尽的心有了。“现在农村养狗都不起着么土的名字了好吗？你好歹起个lucky之类的洋名字啊！” 但塞德里克对于莫奇满嘴呜哩哇啦的抗议毫不在意，毕竟莫奇只是一只弱小的鱼人，他自顾自地开始了向莫奇诉说自己的一生—— “我的人生就是一出悲剧，年轻的时候没有勇气跟心爱的姑娘表白，想着有钱的时候再说。可等我赚到钱了，自己却已经老了。我错过了太多能和家人朋友相处的时光。我被瘟疫感染之后，也只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慢等死…… “那些自称被遗忘者的家伙，把我软禁在这里，就因为我的钱能装备他们的军队，但是我才不会告诉他们我的财产藏在哪里。为了被遗忘者？呵呵，我这一辈子听过太多冠冕堂皇的话，真正为了别人而努力的人，才不会把这些话挂在嘴上……” 等到莫奇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塞德里克无休止的诉说让莫奇的视野变得模糊，屋内的所有物品在视网膜上都呈现出三四个重影。 恍惚间，莫奇注意到窗台上的蜘蛛正排着队向窗外爬行，老鼠们也从角落里跑出来逃命似地冲向楼下，楼下的空地上，徘徊在这庄园附近的女妖哀嚎着向远处逃逸…… “……也许，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家乡，那样我就不会安娜分开，如果没有来伦丹伦赚钱，我就不会买下这座庄园，如果没有买下这座庄园，我就不会死于瘟疫，如果没有死于瘟疫，我就不会被关在这座庄园里，身边全是这些令人讨厌的亡灵……” 曾几何时，莫奇天真地以为世界上最可怕的是女人的唠叨。莫奇的父亲不论是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都逃不过莫奇母亲的夺命追魂call，不到四十岁时，莫奇的父亲便已是白发苍苍。 但现在，莫奇才知道男人的唠叨同样可怕，尤其是一个感情生活很坎坷的男人，总有一段心伤能化作汹涌的泥石流将你吞没。 面对这无休止的唠叨，莫奇只觉得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莫奇大脑再度恢复正常工作时，发觉自己正坐在房子的大门口。不远处，有两名亡灵守卫正在谈话，背着宽刃剑的亡灵士兵叫希尔度，而拄着双刃战斧斧柄、站在杰克旁边的亡灵叫做杰克。谈话的间隙，他们还不时地望向莫奇，眼神中充满了同情。 距离不算远，莫奇能听见他们的议论。 亡灵守卫希尔度：“可怜的家伙，我打赌他根本熬不过一周。” 亡灵守卫斯沃隆：“看看葛尔多吧，他过去曾是幽暗城最为机警的守卫，曾被称为‘灵魂之锁’的最强缝合怪，只不过和卡尔斯通谈了几次心，心智就降到了四岁孩童的水平……” 莫奇顿时觉得前途灰暗，人生一片惨淡，这样被唠叨下去，实在不利于身心发展。莫奇下定决心要离开这个地方，择日不如撞日，下定主意的事情不如今天就做。趁着亡灵守卫分神的功夫，莫奇飞快地跑向没有亡灵看守的方向。 虽然还搞不清楚前路通向何方，但莫奇相信任何地方的幸福指数都要比待在卡尔斯通身边高。 然而，没跑出几步，莫奇就听见身后传来类似铁链滑动的声音，接着莫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捆住了自己，在巨大力量的作用下，莫奇被猛地拉了回去。 两侧景物飞快地向前闪过，莫奇感觉自己的身体撞在了一座柔软的“墙”上。莫奇转头一看，那正是缝合怪墙一般的身体。 “小家伙，你是迷路了吗？那片树林里有很多黑暗犬和吸血蝙蝠，你要是被吃了，我可没办法跟塞德里克交待……他真的太可怕了。”葛尔多眨动着邪恶的小眼睛说道，提道塞德里克时，小山一般的葛尔多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莫奇只能讪讪地回到庄园里，看来要想离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么有什么办法呢？ 莫奇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既然他有能看到他人名字的能力，那么他很有可能拥有其他能力。 “属性！” 莫奇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生怕自己的猜测落空。然而短暂的等待过后，上天没有让他失望。一缕缕光束在莫奇面前汇聚成型，形成一个充满科技感的半透明菜单面板—— 【角色名称：莫奇】 【等级1】 【种族：邪鳍污水鱼人】 【种族天赋：元素亲和】（释放自然系法术时获得1法术加成。） 【种族天赋：水下呼吸】 【语言：水族语（东部王国片鱼人方言）】 特殊说明：一般认为，水族语是一种元音极不发达、音调变化极其丰富、组词造句方面采用词根堆叠方式的语音系统，主要在鱼人族和龙虾人居住区被广泛使用。并且经研究除芬利?莫格顿爵士、厄格尔罗等少数鱼人外，大部分鱼人（包括著名的鱼人先知摩戈尔在内）都不具备学习其他语言的生理结构。 看到这里莫奇有点难过，要知道作为一个穿越者，嘴炮是标配技能。而作为一个非主流穿越者，莫奇却不能说通用语，一想到将来，他没有办法愉快地嘲讽安度因?乌瑞恩，不能叫那个掉落凤凰的话唠王子闭嘴……他就觉得这人生寂寞如雪。 当然，再寂寞的人生也只能继续过下去。像莫奇这样，读书读到博士生这个份上，早已明白了房子、汽车、女朋友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反正他也没有），好好活着才是真的。 莫奇虚弱地靠着门框继续往下查看—— 【装备栏】 已装备： 【母亲的祝福】（颈部） 分类：饰品 作用：耐力+1 说明：经过鱼人打磨过的贝壳精美手工艺品。据说这一类饰品深受高等精灵的喜爱，但高傲的精灵一定不能理解这条项链上所凝结的母爱。 （“亲爱的孩子，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你长大，成为村子里最为强大的战士。你会像村里最强大的鱼人战士老黑皮那样有力气，并且比他更有礼貌，更懂得尊重女性。当然，最重要的，终有一日，你会遇到一个和你同样优秀的雌性鱼人，从此共度余生。”——邪鳍污水鱼人尼娅） 莫奇看了看颈上的这串贝壳项链，原本嫌它碍事的莫奇差点将它扔掉，现在才发现这件不起眼的贝壳项链竟然有属性加成。而且这项链似乎是这具鱼人身体的母亲的赠物，出于对这幅身体的尊重，莫奇有必要将这条项链好好保管。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关于自己的职业能力，这才是重中之重。 【职业：炉石选手】 特殊说明：关于职业，我只想给你讲个笑话——炉石职业选手！ 【天赋技能：炉石传说之地球英雄传】 特殊说明：想要召唤五色巨龙？想要召唤上古之神？想要手握灰烬使者？别再幻想了！作为一个穿越者，你所能依仗的只有你的地球同胞！ “感觉是很坑爹的职业啊！一点也不惊喜啊！地球上的英雄我在学校里贴个招兼职的广告就能搞定啊！”莫奇看完介绍只有满满的吐槽冲动。不过，这和游戏不同，他没有办法删号重练，也不能学习其他职业技能。要想生存，他只能深入了解这坑爹职业的特性。 【职业技能：发现】 说明：击败其他角色后，有一定几率获得卡包。 【职业技能：收藏】 说明：所有发现的卡牌都可以自动保存于“法则之书”当中，初始阶段你自动可以保存五张卡牌，在接下来的三十天内，你可以继续在卡牌库中加入五张卡牌，并且“法则之书”保存牌上限为十张，每过三十天时间“法则之书”将自动重置，重置后法则之书最多可以保留五张卡牌。 【职业技能：召唤】 说明：你可以随时召唤并使用“法则之书”中的卡牌。 【职业技能：分解】 说明：分解你不需要的卡牌，分解出的奥术之尘为该卡牌重组花费的四分之一，分解出的奥术之尘可用以进化、重组其他卡牌。 特殊说明：真正的难题从来都不是如何分解，而在于如何确定哪些是你不需要的卡牌。 【职业技能：进化】 说明：花费合成卡牌一半的奥术之尘进行提升卡牌属性，有一定几率进化失败，进化成功时有小概率提升卡牌品质。 【职业技能：重组】 说明：重组你所需要的卡牌，合成费用为该卡牌分解产生的尘数的四倍。 “这设定果然和卡牌游戏一样，只有土豪才能玩得起啊。话说作为新手，是不是应该给点新手礼包呢？”检查了一下面板上的包裹栏，果然有一个漆黑的卡包就静静躺在包裹里。 “还真的有啊！”很神奇的，莫奇将卡包从二维平面取中，然后捧在手上。如夜一般漆黑的黑色皮质小包在手中沉甸甸的，并且带有一种奇异质感。莫奇在心里感叹道：这才是真正的魔法。莫奇正想着如何打开包裹，身后的房间里里传来了爆炸声，空地上所有亡灵的目光都转向莫奇所在的大门方向。 莫奇赶忙将卡牌手册放进了面板里的空间包裹里——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动作。一个拥有其他能力的鱼人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他缺乏足够的自保能力。在拥有强大的实力强，莫奇有必要隐藏自己的特殊能力，任何人看到一只有特殊能力的鱼人都会忍不住打死它，然后看他掉落什么东西。 第三章 诗和远方 从声音判断，莫奇判断爆炸来源于地下室。沿着老旧的木楼梯走下去，莫奇看到药剂师乔汉神色失望地站在漆黑的实验台前，黑烟还没消散，药剂师站在爆炸现场的中央，发型很朋克。 原本很郁闷的莫奇被这厮的造型逗乐了。 “究竟是哪里出错了呢？我的每个步奏明明都和书上的一模一样啊！”乔汉神情呆傻地望着这一地狼藉，有些不敢相信现实，“提纯物的生成量还远远没有达到理论值，反应都进行地不完全，为什么会突然产生爆炸呢？” 你失败根本的原因是没有去钻研地精科技啊少年。莫奇腹诽道。根据实验台上的残存设备——蒸馏器、冷凝管、酒精灯、石棉网，莫奇大致能判断出在乔汉做某种提纯实验。因为莫奇是一直在学习化学方面的知识，看到药剂师的试验，他不由有些好奇，他也想看看这异界的炼金实验究竟和地球上的化学实验有多少相似点。 “已经是第五十次了，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差那么一些运气？”药剂师双手抱着脑袋颓废地蹲在了地上。 “为什么我总是差那么一点运气……”莫奇喃喃地重复了药剂师的话，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似乎莫奇也曾问过别人相同的问题。 走近试验桌，通过观察玻璃器皿的炸裂情况，莫奇大致能推测出产生爆炸的部位是在加热反应装置，很有可能是在产生一定量蒸馏物后，乔汉未能及时停止加温，导致反应瓶内温度失控，最终产生爆炸。 不过这也只是猜测，异界的炼金实验对于莫奇还很陌生，况且能够引起实验爆炸的原因还有很多，比如冷凝管管口堵塞，比如使用了低沸点溶剂，再比如最低级的错误——那种试剂管理混乱导致的添加试剂错误也是可能的。从事助教的时候，莫奇就见识过大学新生在实验中的各种奇葩操作。不过对于这种简单实验，就能把实验台炸成这样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莫奇捡起地上有些被烧焦的书籍，打开的那一页应该就是乔汉正在进行的实验。很遗憾他不能书上的文字，不过光是看图，他也能大致明白实验的目的和步骤。书上的蒸馏提纯实验采用了非常古典的实验方法，这种提纯方法要比后世的方法成本高很多、流程也更加考验实验员的操作技艺，比起工业生产的手段，这种实验方法更像是一门美妙的古典艺术。虽然后世的方法更加简便成熟，但莫奇每次到前人的实验设计时，还是会惊叹于古代开拓者那伟大的创造力。并且，这些书籍配图的手绘水平也是后世实验员很难企及的。 “不行，我得再试一次，如果再失败的话……等等，为什么会有只鱼人在我的实验室里？”莫奇正要进一步分析实验步骤的时候，却被乔汉发现了，对方拿起墙角的扫把粗鲁地将莫奇赶了出去。 辛亏鱼人的动作足够敏捷，莫奇才没有被扫把扫中。 “你这肮脏的鱼人！不许碰我的书！还有，塞德里克记得管好你的鱼人！”莫奇躲在楼梯后面满脸不在乎地听着乔汉的怒吼。 “没有人能在实验室里对我说个不字！” 要知道，莫奇在学校里可是号称“实验室南霸天”的男人。从来没有导师能拒绝他的咨询，也没有学弟学妹能拒绝他的指导，常年流窜于市内各大高级实验室，享有各种进口分析仪器的优先使用权，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张捅不烂，戳不破，锤不扁，硫酸也腐蚀不了的厚脸皮。 于是等到乔汉转过身，莫奇便再次溜进了实验室。 他躲在角落里，看着乔汉将实验器具链接好，并检查了实验器材的密闭性。 爆炸似乎并不是器材的原因。莫奇分析道。 接着，乔汉开始着手准备实验原料，“接下来是末日草研磨液。” 乔汉自言自语的功夫，便将一种种暗绿色的草本植物在研钵内碾碎，在研磨的过程中，对方还借助了一些白色沙粒，莫奇猜想那是类似于二氧化硅的东西，功能是增加摩擦系数。不过让莫奇感到最好奇的，还是是那种叫“末日草”的植物，在被碾碎时末日草中流出的枝叶呈萤光绿色。 “好想知道提取液中的主要成份啊！”莫奇对未知的事物总是充满了好奇。 经过乔汉的数次过滤，绿色液体变得澄清不少，再来就是进行蒸馏提纯环节。作为一个实验强迫症患者，看到试验液体产生美妙的变化，会有种难以言喻的舒爽。一切实验的条件、试剂量都应该做到精准，当反应产物的生成量最接近于理论值的时候，莫奇会有种充实的满足感，将“满满当当”的漂亮提纯物保存起来时，那种成就感简直无与伦比。 乔汉的实验操作并非完美无瑕，可也并非无法忍受，他的操作水平要比莫奇想象中的要正规，没有什么大的纰漏。在这一点上，莫奇承认是因为爆炸的事情有些先入为主了。 可是在实验进行到最后阶段时，反应瓶内还是发生了温度失控。莫奇不得已，只能推开了乔汉，停止了继续加温。 “你这该死的鱼人！又来打扰我的实验！”乔汉并不清楚是莫奇阻止了爆炸的再次发生，他只是因为被鱼人打断了实验，而有些怒不可遏。 莫奇摆了摆手，然后用指了指反应瓶底部。 “你是什么意思？”乔汉感觉到了眼前这只鱼人的古怪。 莫奇再次用手指了指反应瓶底部。 乔汉顺着莫奇手指过去的方向看过去，忍不住大叫道：“等等！这些黑色的颗粒是什么，按照书上的记载，这个实验应该只会产生极其微量的固体杂质才对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黑色颗粒？” “难道这些颗粒就是爆炸的原因？”乔汉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莫奇点了点头。莫奇不清楚提纯反应的具体反应式，但好在化学分析的过程更像是逻辑推理。观察乔汉的实验过程，就不难发现生成爆炸性物质的条件是高温以及这种黑色颗粒的大量累积。 “可是这些颗粒从哪儿来的呢？我的试剂都是从皇家药剂师协会购买的，应该没有问题。研磨过滤的步骤也是严格按照书上的步骤进行的。”乔汉实在分析不出是哪个环节出了错。 这种黑色颗粒属于反应副产物，是不应该出现在这个实验中的物质，可它的的确确生成了。并且它在高温条件下会和瓶内反应液继续发生反应，释放出大量易爆气体。如果器材和实验操作都没有问题的话，莫奇估计问题是出在实验原材料上。 想到此处，莫奇开始搜索各个实验室的各个角落，从器材柜到储物箱，从实验桌下到门口的大立柜…… “嘿！你这鱼人你在干嘛？别碰我的实验器材，你知道那个玻璃管有多难弄到吗？”乔汉对着莫奇大叫道。 “找到了！”在把实验室翻个底朝天之后，莫奇终于从实验室的角落里翻出一口装满了末日草的麻袋。 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想，莫奇又抢走了乔汉的那本炼金学书册。 “你这该死的鱼人，快放下我的书！不然，我就把你做成烤鱼！”乔汉说话的功夫已经开始在胸前搓火球了。 果然不出莫奇所料，这个乔汉果然是火系的。 莫奇可不敢以自己现在的血量和火抗去硬吃一个火球术。在乔汉法术引导完成之前，莫奇将两株不同的末日草和那本炼金学书籍一同放在了面前。 “算你识相，把书还给了我。你又是什么意思？哎呀！好烫……呼、呼、呼、呼！”乔汉狼狈地将手中火焰扑灭，炽热的火元素差点将他身上布袍烧个大洞。 莫奇用手指了指这两株末日草，然后又指了指书上关于末日草的配图。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这两株都是末日草，这书上画的也是末日草，他们自然长得一模一样。”乔汉不假思索地说道。 莫奇失望地摇了摇头。显然对方没能理解莫奇的意思。不能说通用语果然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莫奇只能肢体语言的速度，先指了指书上的配图，又指了指自己左手边的末日草，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再指了一遍书上的配图，又指了指自己右手边的末日草，然后轻轻摇了摇头。 乔汉反应了一会，然后指着莫奇左手边的末日草：“你的意思是说这棵末日草和书上记载的一样。” 莫奇点了点头。 “而一棵末日草和书上的不一样？” 莫奇再次轻轻点头表示赞同。作为一只鱼人他现在最大的优势就是脑袋很大，所以只要轻轻点头，别人就能看得很清楚。这也算是一种很悲哀的种族天赋吧。 “怎么会这样？”经莫奇这么一提醒，乔汉凑近书本仔细观察两棵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植物，很快就发现了两者的不同——其中一株是和书本上一模一样的，而另一株的叶片上分布着书本没有记载的白色斑点。 莫奇正要提示乔汉这种区别的意义，塞德里克却就出现在底下室。 “啊，蛋蛋，原来你在这里。我虽然不能离开这座房子，但我还是托人为你准备了新鲜的蛤蜊！你一定会喜欢的。”塞德里克?卡尔斯通拿着一支小桶。莫奇看到桶里还挂着海带的蛤蜊觉得自己已经饱了一大半。 “我能选择不吃吗？喂，你不是真的打算喂我吃这些吧？”心怀不甘，但奈何身为鱼人的莫奇在力量属性比拼不过塞德里克，只能硬生生地塞德里克拉走。 乔汉目送着鱼人和塞德里克离开，等到鱼人走远了，他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他竟然受到了一个鱼人的指导！ 可鱼人什么时候也能理解瘟疫炼金学这门被乔汉视为“最深奥的艺术”的学科了呢？ 而另一边，可怜的莫奇虽然肚子很饿，可面对一整桶生蛤喇，他还是没有任何胃口。蛤蜊虽说这东西人类也可以生吃，但终究是带着海腥味的冷食，和热腾腾的食物根本没有办法相比。 心怀“黄焖鸡米饭”这个伟大志向，莫奇注定不能长久地待在这个地方。既然来到了艾泽拉斯，他自然要探索这个世界，吃遍整个东部王国，去雷霆崖看日出，去暴风城痛揍安度因，去银月城调戏血精灵妹子，去晶歌森林爬树，去潘达利亚喝烈酒，去瓦斯琪尔骑海马，去托维尔寻宝…… 生活除了眼前的蛤蜊，还有血精灵妹子和远方的美食。想到此处，莫奇便藏到一个没人的角落，召唤出属性面板—打开包裹—选中卡包，视野中弹出新的提示—— 是否打开卡包？ “是！” 一阵炫目的金光闪光——三张扑克大小的黑色卡牌呈现在莫奇面前。卡牌由某种莫奇从没见过的材料制造而成，像金属一样坚硬，却又像纸张一样轻薄，卡牌背面镌刻着繁复的复杂纹路，看上去就像是某种法阵，贴近观察，莫奇可以看到那些纹路中流动着金色的光芒，如同大地深处埋藏的金色河流。 查看第一张卡片，牌面是一位发福的中年男子正用冰冷的目光直视着前面，看到那老奸巨猾的眼神，莫奇觉得自己的一生都已经被对方所算计—— 【蛮横的领导】 【类型：侍从】 【品质：普通】 【攻击力：0】 【防御力：2】 【战吼：激怒——该侍从登场后，对目标角色造成少量伤害，并在短时间内提升目标角色所有属性】 【召唤随从冷却时间：48小时】 【“不要跟我说你做不到！记住，方法总比困难多！”】 “真是张令人感到不安的卡片。”莫奇在心中评价道。 再来是第二张卡，卡面是一部智能手机。 【老旧的苹果手机】 【类型：武器（副手）】 【攻击力：极弱】 【说明：当持有者将受到致命伤害时，自动播放音乐，并使其在音乐播放过程中获得伤害免疫。】 【“一部被转手多次的苹果手机，似乎只剩下音乐播放功能。”】 “竟然是部手机？要是有其他功能就好了，我就能发朋友圈了。”吐槽完牌面人物的气质，莫奇将目光转向最后一张卡，那是张技能卡—— 【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 【类型：技能】 【品质：稀有】 【能量消耗：1颗能量水晶】 【技能说明：随机召唤侍从】 【特别说明：召唤出的地球人不分敌我，请谨慎使用！】 “这张卡貌似现在还不能使用。能量水晶全是黯淡无光的灰色，面板里也没有关于解锁能量水晶的条件……这倒是有点麻烦啊。”除此之外，莫奇的能力并没有那么逆天，能够碾压别人，他急需找个没人的机会尝试自己的卡牌能力。将卡牌放进了古朴黑色的卡牌册中，法则之书是一本硬皮书，厚重的质感让人想起神秘庄严的法典。 卡牌的力量还不足以支撑他整个艾泽拉斯的梦想，莫奇需要更多提升自己能力的手段。 但首先要做的是改善自己的饮食。 第四章 舌尖上的提瑞斯法 傍晚时分，提瑞斯法林地的太阳半死不活地挂在天边，灰蒙蒙的，就像是一颗三十瓦的磨砂灯泡。对于在华国首都生活了二十多年的莫奇来说，提瑞斯法林地雾霾天气格外亲切。 不过可惜的是，这里没有豆汁、焦圈、卤煮、炒肝儿等等这些高级料理。莫奇只能就地取材，拿塞德里克送来的蛤蜊想办法。太复杂的料理没有办法实现，莫奇只好做最简单的蛤蜊汤。 看到莫奇静静地守候在炉灶和锅子旁边忙活的时候，老塞德里克还不忘用低沉雄浑的男声评论进行旁白：“日色将尽，居住在卡尔斯通庄园的鱼人蛋蛋忙碌着，他要赶在天黑之前，做好自己的晚餐，用丰盛的食物来犒赏自己。” 好吧，这里还有个亡灵话唠。 不论莫奇在做什么，塞德里克都不忘进行实时解说。这是老亡灵的新策略，因为莫奇不再对他的叙旧产生回应，于是他开始跟在莫奇身边，对他的所有行动进行实时解说。 莫奇很想吐槽这类似美食纪录片的腔调是怎么回事。但他很清楚一句回应只能引出塞德里克的更多话，于是他假装听不到老亡灵的声音，将全部注意力放在了热汤上。 然而，塞德里克并没有因此受到打击，他继续着自己的实时点评：“莫奇有自信，他比卡尔斯通庄园里的任何人都了解牡蛎汤的奥妙，充分利用了铁通里的海参、海带、还有蛤蜊，配合干柴旺火，剧烈的高温让坩埚里的海味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不要发火，不要发火。”莫奇跟自己重复道。虽然很想跟话唠亡灵命，但奈何作为鱼人，他的战斗力还不适合跟整个提瑞斯法亡灵相抗衡，所以他只能隐忍。好在蛤蜊汤已经煮好，莫奇为自己盛上慢慢一碗热汤。 而一段系统提示音的突然出现，差点让他把碗丢在地上—— 【莫奇学会了烹饪】 【获得了热乎乎的蛤蜊汤】 【你的烹饪熟练度提高到了1】 很平常的一段提示。要是在游戏中，莫奇几乎对种提示毫不上心，毕竟他的角色早已将各种生活技能和专业技能练满。 可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莫奇是穿越者，这些生活技能很可能在关键时刻救他的命，也能为他将来的冒险生活提供很多便利，烹饪技能提升到的一定阶段，各种大餐可以为莫奇提供不同的buff。 而且最重要的不是烹饪技能，而是这段提示是一种标志——意味着他可以学习其他专业技能。这些专业技能中最让莫奇心动地就是炼金学。炼金学中不但有很多可以用于战斗的炼金合剂，可以提升属性、抗性、移动速度，还有很多生活中很实用的药剂，比如水下呼吸药剂、水上行走药剂、隐形药剂、寻宝药水等等！ 当然，还有能够帮助莫奇解决和其他种族交流问题的变形药水！只要变成其他种族，讲通用语就不再是问题。 乃至于对塞德里克的旁白解说都不那么介意。 看到莫奇傻笑着喝汤，塞德里克不忘补充解说道：“对于蛋蛋这种土生土长的邪鳍污水鱼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得上一碗热腾腾的牡蛎汤更能驱散身体里残余的疲倦。” 喝下热汤的幸福感顿时荡然无存。好吧，他还是有点介意的。 就在塞德里克新一轮的“精神攻击”愈演愈烈的时候，药剂师乔汉出现在厨房里。 “塞德里克，我要征用你的鱼人。”乔汉开门见山地说道。 塞德里克揶揄地说道：“看来作为被你们软禁的犯人，我是没有” “你明白就好。”乔汉点点头，正要转头跟莫奇说些什么，耳边却传来塞德里克无尽的碎碎念—— “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离开家乡，那样我就不会安娜分开，如果没有来伦丹伦赚钱，我就不会买下这座庄园，如果没有买下这座庄园，我就不会死于瘟疫，如果没有死于瘟疫，我就不会变成亡灵然后被关在这座庄园里，如果没有被关在这座庄园里，我的鱼人宠物也不会被他们随意征用……” “守卫！快点过来！快把带关到阁楼上去！”乔汉捂着耳朵喊道。 看着塞德里克被守卫带走，莫奇和乔汉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莫奇对塞德里克?佟湘玉，啊，不！是对塞德里克?卡尔斯通的感情很复杂。一方面他同情塞德里克一生的遭遇，可另一方面，他真的受不了这个人的唠叨。 乔汉继续对莫奇说道：“关于末日草的事情，我已经搞清楚了。那两株末日草虽然外形相似，但却是两种不同的东西。白斑末日草是末日草属这个分类下的另一个物种，虽然株型和叶形相似，但是内在成份有很大不同。我想要搞清楚白斑末日草的所含的那种爆炸性成份…… “因此，我需要你去帮我采药。当然，为了防止你逃跑，我会叫葛尔多盯着你。你也最好不要选择逃跑，葛尔多要远比你所看到的还要恐怖，明白了吗？” 莫奇点了点头，表示清楚对方的意图，并愿意去采药。 这正合莫奇的意思。他本来就有学习草药学和炼金学的打算，可他自然没有拒绝对方的意思。 至于逃跑，那是迟早的事情。只要他积攒够足够的实力，他一定会离开这个地方。至于这地方的守备，他相信不论多么严密的守备总会有薄弱环节，只要抓住机会，他一定可以逃跑。 乔汉笑着说：“很好！看得出来你是只聪明的鱼人。你和葛尔多现在就出发吧，末日草在夜里最容易被发现，不要耽误太多时间，中级药剂师考核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我必须在那儿之前作出一些有代表性的研究……” 就这样，莫奇被乔汉催促着踏上了来到艾泽拉斯之后的第一次采药之旅。 呼吸着提瑞斯法林地潮湿阴冷的空气，莫奇回想起多年前第一次在阴暗的网吧里进入艾泽拉斯的心情——那个时候一切都很新鲜，连营地门口满地的玩家尸体都很有趣。那个时候，莫奇的网游经验并不丰富，打到最基础的白板装都要和身上的装备比较很久才肯舍弃。 莫奇第一次知道原来游戏里的世界可以如此壮阔，路上遇到的玩家大多都很热情——除了那些“补刀”赚荣誉的联盟狗，他们都愿意带莫奇练级，愿意给他装备和各种专业材料。 而现在，穿越了的莫奇重新体会到了那种作为新手的快乐——提瑞斯法林地的深沉阴森之下正埋葬着无数的宝藏和危险，药剂师们守在装满绿色液体的巨大容器旁边日复一日地进行着各种邪恶实验，不知名的宝箱正躺在水下、矿洞和偏僻的小木屋里，森林深处让人感到恶寒的蜘蛛们正在守候着愚蠢的猎物闯进它们的领地…… 夜色深沉，莫奇隐隐约约能听见巨型蝙蝠从天空中飞过。 腐殖层很厚的林地中生长许多种草药，只可惜莫奇的草药学知识有限，还无法辨识这些种类。他只能老老实实地先完成手头的任务——采集白斑末日草。这些生长在路边和池塘边的末日草会在夜间发出淡淡的荧光，很好辨认。唯一麻烦的是要区别是普通末日草，还是白斑末日草只能在近处辨认。 采药进行没多久，莫奇也明白了为什么不派葛尔多来挖末日草的原因，葛尔多并不能很好地区分末日草和其他草药的种类，更不用说白斑末日草和普通末日草的区别了。 起先莫奇认为和缝合怪葛尔多一起采药，交流会是个大问题。谁知道，莫奇意外地跟葛尔多心有灵犀，很多肢体动作，根本不用做第二遍，葛尔多有很好的直觉能非常准确地理解莫奇的意图。 看见莫奇拿着【草药师的铲子】却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挖起的时候，葛尔多还很地贴心地教会了莫奇挖末日草的要领。 辛亏葛尔多不是雌性，要不然莫奇会觉得葛尔多看上了自己。 等等……他又怎么知道这葛尔多不是只雌性缝合怪呢？都说牛头人的性别是个迷，可在莫奇看来，这缝合怪的性别才真正是个迷。 葛尔多越是对他有耐心，语气越是温柔，莫奇就越觉得惊恐——他不会是真看上了我了吧？ 都说穿越之后，男主在异界成立个后宫是标配，但要是遇到的都是女缝合怪、女食人魔、女地精、女熊人、女龙虾人之类的，这设定未免就有些丧心病狂了吧？ 不敢再往下想，只能老老实实地继续挖草。 在收集草药的过程中，莫奇在一个山坡上隐约看见了一个宝箱，宝箱的位置很隐秘大约在山腰处的树下，借着月光只能看个大概，也没法确定那个宝箱有没有人开过。只可惜葛尔多因为肚子饿了，一直在催促它快点回庄园，莫奇根本没有机会走近看个详细。莫奇只能作罢，他默默在心中记下了宝箱的位置，等有机会了，他一定要来这里看看这个宝箱。 对于弱小的莫奇，哪怕多一件白板装，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第五章 领导的管理学 莫奇回到卡尔斯通庄园筋疲力尽了。半晚上的辛苦劳动也让莫奇有了一点小小的收获——草药学熟练度提升到了27。 回到卡尔斯通的阁楼，没等塞德里克?卡尔斯通唠叨几句，莫奇就睡着了。一夜无话，等到第二天一大早。莫奇在塞德里克刚刚讲完他二十四岁的人生遗憾后，就兴冲冲地钻进了乔汉的实验室，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始自己的炼金生涯。 走到实验室门口，莫奇发现实验室里多了一个人。那人和乔汉戴着差不多的尖顶帽和长袍，应该都是皇家药剂师协会的成员，只不过那个人的长袍比乔汉更加华贵整洁，似乎在协会里的地位也要比乔汉高一些。 莫奇查看了他的名字——药剂师杰罗德。 作为一个客人，杰罗德并没有收到乔汉的热情款待，而杰罗德也没有像一般客人那样对房间的主人表示尊重—— “啧啧啧，瞧瞧这个地方。”杰罗德用手摸了摸实验台上的灰尘，“这地方也能叫做实验室？同样是马丁老师的门生，我的师兄（seniors）啊你怎么混成今天这个样子？” “我很好，就不劳你关心了。”乔汉虽然陪笑着，但莫奇相信要是乔汉是活人的话他的脸色一定是铁青色。 “哎哟，这还有只鱼人呢。师兄，你还真是越来越有时间了，都开始把鱼人当宠物养了。”说着话，杰罗德打算摸莫奇的脑袋，却被莫奇用手背冷冷地打掉他探了一半的手。 杰罗德皱了皱眉头，然后讪讪地收起了手臂，“看样子你这是要培养成你的实验助手咯？也对，这种垃圾实验室也就只能找这种垃圾鱼人当助手了。” 闻言，莫奇的眼皮跳了一下！ 看来这个杰罗德，还不知道谁才是这间实验室真正的负责人。侮辱乔汉没关系，但是欺负到我莫奇身上就是你的不对了。要知道，一个高阶知识份子一旦报复起人来也是很可怕的。 “师兄啊，为什么不直接来做我的助手？你已经三年没有通过中级药剂师资格考试了，人要是没有那种命，该放弃还是早点放弃的好。”杰罗德的话刺到了乔汉的痛楚，乔汉整个身体都因为愤怒而发抖。 乔汉很清楚自己这位师弟的水平，他并非是靠自己的学识通过的考试。而是通过花钱，打通层层关节，获得了中级药剂师的资格。而他的钱也是通过赌博赚来的，和乔汉这个做实验总是经历各种奇葩失败的人不一样，杰罗德的运气很好，他总是能靠赌博赚来大把金币。 乔汉很想对杰罗德动手，但他不能……殴打协会药剂师是个很严重的罪名，如果没有办法克制自己，他就会永远地失去药剂师考试资格。 而另一方面，莫奇趁着杰罗德低头看乔汉实验笔记的功夫，莫奇从实验柜上拿下了酒精喷灯。 在某些宗教信仰里，人们相信火焰能够净化一个人的灵魂，让死者原理尘世间的罪孽后去神的过度。莫奇也不清楚火焰净化灵魂这种事靠不靠谱，反正酒精喷灯的温度为坐骨直肠窝部位消毒是绰绰有余了…… “等等？这是什么味道？想不到师兄你除了用实验室来做实验，还用来做烤榴莲？”杰罗德得意洋洋地看着乔汉气得发抖的样子，心理正在得意，谁曾想身体中间偏后位置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那是一种比人体直肠末端粘膜下和肛管皮肤下静脉丛发生扩张和屈曲所形成的柔软静脉团发作还要微妙的感觉。 杰罗德低头一看，只见胯|下已经烧成一片火海。再一转头，拿着酒精喷灯的鱼人正笑得灿烂。 杰罗德杀鸡般尖叫着跑出了——“乔汉！我记住你和你的蠢鱼人！记住，我还会回来的！” 望着胯下有火的男子渐行渐远，莫奇在心中叹息了一句：“为什么所有坏人都喜欢说这句话呢？” 乔汉看到杰罗德丢脸的样子笑了很久，不过等他想起“药剂师中级资格考试”的事情他再也笑不起来了。 “我们虽然能在这种小事情上整到杰罗德，可这又有什么用？他早就是中级药剂师，而我只能一年一年地重复自己的失败……”说到这里，乔汉本就灰白的眼珠更加黯淡了。 “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我明明才是最努力的那个！可结果呢？沾染了赌瘾的那个人却成了中级药剂师，而我的实验却只能遇到各种各样的意外状况，上周是买到了含量不纯的实验药剂，这周是采集到了含有不稳定物质的末日草。天知道，我下次还会经历什么样的失败。” 莫奇没办法说话，就算是能说话，他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安慰人一直都不是他的长项。不过看到乔汉在颓废中浪费时间，他还是有些焦急的。他不认识书本上的通用语，他急需一个人来教会他有关炼金学的基础知识。 “大哥啊，你好歹都是死过一次的人，怎么还这么看不开呢？你不想提升自己炼金术水平，我还想呢！”莫奇在心里感慨道。 莫奇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不过这个方法有些冒险，他也不确定到底有没有用。 “这么跟乔汉耗下去也不是办法……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想到此处，莫奇在心中默念“法则之书”。 一本如夜一般漆黑的古朴书籍便出现了莫奇手中。 翻开书籍第一页，三章卡牌静静躺在其中。 莫奇从中挑选出了他所需要的那张卡牌——快要谢顶的中年男子正用他狡诈的目光算计着世间万物！ “仆从召唤——蛮横的领导！” 一道璀璨的金光闪光——一名裤腰快要提到胸口的发福男性赫然出现在莫奇面前。 “战吼发动——激励！” 对目标角色造成少量伤害，并在短时间内提升所有属性！ 正在颓废中的乔汉忽然觉得胸口遭受到了一次重击，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乔汉抬头一看，惊讶地发现一名人类男子正站在他的面前，而那名人类男子的眼镜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制成的，根本没有办法透过镜片看清对方的眼神。并且，人类男性周身散发着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一看便是非富即贵之人。 怎么会有人类在这里？ 乔汉惊讶得快要叫出声！他实在有些惊讶，他都已经记不清人类上一次出现在提瑞斯法林地是什么时候？并且这个男人似乎还是孤身一人，要知道卡尔斯通距离幽暗城只有几里路的路程，只要他大声呼救，女王最精锐的部队能在几分钟内赶到这里。 这个人类怎么会如此大胆！ 乔汉惊讶的下巴都快要掉在地上，可他面前的男人只是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自己对面的椅子上。 而乔汉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非常顺从地按照对方的指示坐了下来。 乔汉简直不能理解自己的行为，作为一名女王忠诚的追随者，他竟然会这么听一个人类男人的话，而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在接下来的五分钟里，他身前的这个男人竟然改变了他的人生。 其实一开始，乔汉是拒绝的，认为对方的态度有些蛮横不讲理。 可随着谈话的进一步深入，乔汉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问题—— 人不能总是要求这个世界给予自己多少，而是要先考虑自己为这个世界付出了多少。 到谈话的后半段，乔汉几乎已经是热泪盈眶，此刻恨不得就为自己的药剂师事业奋斗终身。 乔汉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和蔼可亲的人类长者，在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怕乔汉的肩膀——你要好好努力，我一直都很看好你。 从来没有人对乔汉说过“我很看好你”这句话，连乔汉的父母也没有，因此乔汉在那一刻起，便决定充分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即便通不过药剂师的中级资格考试，也要为协会的事业奋斗终身！ 第六章 刀尖上的死神 就在乔汉刚刚恢复一些信心，再度投入到炼金实验中的同时，卡尔斯通庄园躲在林地里，一双泛红的眼睛正监视着庄园内的一切。 刚刚扑灭了身上火焰的杰罗德依旧不死心，他会继续监视着这里，任何可能让乔汉翻身的机会他都会扼杀在摇篮里——包括让人换掉乔汉的实验药剂，在他订购的实验器材上面动手脚。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杰罗德只是很享受那种骑在师兄头顶的滋味。 当初上学的时候，他那讨厌的老师就最喜欢乔汉，而自己只是去赌场玩玩就险些被学院开除。可现在呢？最努力的乔汉还不是只能当个普通狱卒，在简陋的地下室做实验？ 杰罗德相信运气才是最重要的。每次看到他那傻师兄徒劳地努力着，却混得越来越惨，他就想笑。 杰罗德监视着庄园，调查所有的人员来往，这样他就能乔汉需要什么购买什么器材、什么药剂、接触些协会中哪些人，只有如此他才能第一时间想到对策。 但是从他现在接收到的信息来看，在经历了那么多挫折之后，他的这位师兄还是很努力。 这就很难办了。 杰罗德在实验上花得时间很少，他很清楚自己没办法通过高级药剂师资格考试，考试的审核流程非常严格不是光靠钱就能搞定的。中级药剂师已经是他的极限。 可他的师兄就不一样了。尽管杰罗德很讨厌的师兄，但是他不得不承认乔汉身上有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他不论失败多少次，都会继续尝试。等他成功之后，他脸上还会挂着那种让人作呕的笑容。 那种不知羞耻的反复尝试是杰罗德最讨厌的东西，他没法解释那种东西，他更喜欢人认命时的表情——那些赌场里输给他的赌客，大多数人在输了之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灰头土脸地走出赌场，而那些骂骂咧咧的人更有趣，你往往能看到他们在赌场附近的巷子里哭。 那才是倒霉鬼应有的表情！ 想起他师兄不服输的表情，杰罗德就感到愤怒！ 还有那只可恶的鱼人，提起那只鱼人，杰罗德身体的某个部位就会有产生一种淡淡的刺痛。 “要是能一次性解决他们就好了……对啊！为什么不呢？”杰罗德拍了拍脑门，为自己现在才想到这个好办法而感到懊恼。还有一周时间就到药剂师资格考试了，从乔汉的实验笔记来看，他似乎已经取得了很大的进展。 在这个时候杀死他，真是再秒不过了！他准备了那么多年，马上却要通过考试了，却死在了这个时候。杰罗德现在都能想象到师兄临死前的表情…… 真是太妙了！ 杰罗德正好认识一个杀手，一个在整个东部王国都很有名的杀手。他从未失过手，只要是他要杀的人，上到王公贵族，下到地痞流氓，没有一个人能从利刃下逃生。他甚至同时拒绝了辛迪加和拉文霍格庄园同时的要求，作为一名高傲的盗贼，他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永远只与阴影为邻。 很幸运地，这个杀手欠杰罗德一个人情。 杰罗德通过隐秘的方式和这个杀手取得了联系，并和约定在提瑞斯法林地中一处隐蔽的森林中见面。 杰罗德向四周张望着，已经到了约定时间，可是附近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就在他怀疑这个杀手会不会失信的时候，他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 “你这次找我来有什么事？” 转过身，迪亚?桑古纳尔正穿着他标志性的灰色僧袍靠在一颗云杉树上，他的整张脸都隐藏于兜帽之下，据说见过那张脸的人都已经死在他的匕首之下。 “是这样的，迪亚-桑古纳尔先生，我想请你帮忙杀两个人。”杰罗德恭敬地向杀手行礼，尽力克制住想看清对方真容的好奇心，毕竟对方是双手沾满鲜血的角色，惹怒对方只会白白送掉自己的性命。 “名字。”迪亚简短地说道。 杰罗德注意到匕首在他指尖划过漂亮的弧度，然后稳稳地回到了刀鞘之中——大概只有整日在刀尖舔血的人才能完成这样的动作。 杰罗德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皇家药剂协会的乔汉，还有鱼人……” “鱼人？” 杰罗德注意到对方在说这个词时语气中的不悦。杰罗德也明白让迪亚去杀一个鱼人，这实在有损他的名声。这个杀手愿意挑战的是那种高难度的角色，而不是一只愚蠢的鱼人。他享受刺杀的过程，在刀尖上和死亡共舞的感觉才是迪亚所追求的目标。 但是那个鱼人让他在乔汉面前丢尽了脸，因此就算是只鱼人，他也不想让它多活一天。杰罗德慢慢抬起头，试图在这场谈判中找回主导权：“您还应该还记得，在我为您的朋友医治时您所说过的话，您的朋友是个漂亮人物，前不久我还在布瑞尔见过她……” “你在威胁我？”迪亚冷冷地打断了杰罗德的话。 “没、没有……”杰罗德慌忙地低下了头。 “你最好没有……” 低着头的杰罗德能看到迪亚走到了他的身前，鞋尖距离他的脚尖只有一尺远。 “你的活我接下了。今天是那只鱼人，明天是那个药剂师。我会帮你处理得干干净净，不过，有些事也请你忘得干干净净……” 迪亚说着话越走越近，杰罗德能感受到对方正对着自己的耳朵说话—— “我不会喜欢太记性太好的朋友，明白吗？” 杰罗德想说“明白”，却因为太过恐惧，嘴里只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呜咽。害怕丢了性命，杰罗德没敢抬头去看对方是如何离开的，等了好一会，确定四周没人，杰罗德才敢抬起头。 杰罗德长长地出了口气，虽然受了惊吓和屈辱，但这一切都很值得。 唯一让他有些不爽的是乔汉明天才能死。一天只能杀一个人——这是迪亚的规矩。就算是当年他和一支血色十字军的骑兵队结怨，他也是一天只杀一个人。那支骑兵队总共有上千人，而迪亚则花了三年多时间才将他们全部杀光。 不过算了，能让他先看到自己的鱼人宠物被杀死，接着在恐惧中度过一夜，然后无可奈何地迎接自己的死亡……这似乎也不错！想到这里，杰罗德再次露出胜利者般的笑容：“愚蠢的鱼人！这就是你伤害我脆弱部位所要付出的代价！” …… 莫奇打了个喷嚏，险些将面前滴定管和铁架台打翻。 “原来鱼人也会感冒啊……看来我得小心点了。” 莫奇和乔汉正在配制新的药水，在配制之前，他需要测定一种名为“翡翠软泥怪提取液”中的酸性物质的含量。滴定已经进行到了关键时刻，莫奇估计锥形瓶内的液体只需一滴左右的碱性液体就会发生变色，因此需要格外小心。 莫奇需要的效果是锥形瓶内的液体变为很淡的粉红色，并且是越淡越好，一旦过量，哪怕是半滴，锥形瓶内的液体都会刺眼的玫红色，整个滴定工作就得重头来过。 最后关头，莫奇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橡胶管口的那滴试剂落进锥形瓶里，浑然不觉在地下室的角落里已经有个黑影潜伏在那里。 那黑影正是成功潜入了庄园的迪亚-桑古纳尔。 迪亚已经锁定了莫奇的背影，他打算执行一次完美的刺杀。在杀死对方后，翩然离去，完全不让知道自己是被谁杀死的。对那只鱼人来说，能死在自己的刀尖下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作为一个低等生物，它根本没有资格看到自己的身影。 而另一边，莫奇已经能看到液滴在管口摇摇欲坠了，莫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到结果了——那种达成完美滴定时才会有的近乎透明的液体！ 可就在这关键时刻，莫奇喉咙却传来一阵剧痛。 “完了！” 莫奇在心里惊呼道，他所说的完了是指——由于这突如起来的不适感，他控制胶皮管的手紧了一下，碱性滴定液向水龙头里的水涌入锥形瓶。 “完了。” 而这句完了则是迪亚-桑古纳尔的内心独白，意思是今天任务已经完成。在他出手的一瞬间，他就确定了对方是个尸体了。 迪亚如鬼魅地飞出了房子。 而另一边，莫奇看着手中的这一瓶鲜红色液体，有些欲哭无泪。 “我的圣光啊！要不要这么红啊！” 非常应景地莫奇耳边响起了小哥费玉清的深情演唱——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此情此景，怎一个“惨”字了得？ 等等！ 不对啊！这充满违和感的《一剪梅》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 莫奇召唤出法则之书，选中了系统提示莫奇：该物品技能已经触发，正在冷却中…… 果然是这部手机！早就看到它的说明是只有音乐播放功能的手机，可谁曾想华语歌坛近几年涌现出那么优秀歌曲，可这手机偏偏播放的是这么经典的老歌。关键是他播放的时间还这么应景！ 哎？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莫奇仔细看了看技能说明，上面写的是“当持有者将受到致命伤害时，自动播放音乐，并使其在音乐播放过程中获得伤害免疫。” 我刚才受到致命伤害了？ 莫奇狐疑地看了看四周，只有做实验的乔汉在跟着他的手机一起哼歌，沉迷于实验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这首九十年代文艺青年专属的歌曲和提瑞斯法诡异古怪的环境根本不搭。 难道是乔汉又做了什么危险的实验操作我注意到？ 莫奇过去检查了一遍乔汉的实验台，似乎没有能够致死的物品。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乔汉虽然有爆掉实验台先例，但这一次缺乏危险物品，他应该也掀不起风浪才对。 那这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先前的喷嚏，后来的喉咙疼，莫奇得到一个唯一一个可能——“难道是会致死的新型病毒性感冒”？ 莫奇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到更好的解释，只能作罢。 “看来我要出去晒晒太阳了，老憋在屋子里对身体不是太好。” 第七章 套装 又是平常的一天。 迪亚望着一成不变的黯淡天色感慨道。使用了潜行技能的迪亚大大方方地顺着玄关走出了房子，四周那些亡灵守卫由于实力相差太大，根本不能察觉迪亚的存在。 他们就像迪亚平时遇到的那些守卫一样，只是些愚蠢的装饰物罢了。迪亚也会感觉到这样的日子有些无聊，每天都在做一些毫无挑战性的任务，远远不能逼近他的极限。 有时他会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是那么枯燥乏味，不论是这里的树，还是路边的墓碑…… “啊啦啦啦啦……” 嗯，就连鱼人的叫声都那么平常…… 等等！鱼人？ 迪亚转过头一看，这不是之前那只鱼人吗?迪亚记得它身上的那条贝壳项链，并且根据之前的调查，这座庄园里应该只有一只鱼人才对。 这只鱼人竟然还在伸懒腰！ 绝对是耻辱！面对那双睡意朦胧的大眼睛，迪亚险些丧失理智。 “不对……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失误罢了。我用不着那么生气，我只是缺乏刺杀鱼人的经验罢了……我承认，它们身上鳞片也许要比看起来的更结实。”作为经验老道的杀手，迪亚很快恢复平静。 不过，作为一个顶尖杀手，他也不能轻易原谅自己。如果是刺杀权贵，他今天的行为不单会让刺杀行动失败，更会弄丢自己的性命。 从这一刻，他决定认真地对待这场刺杀。 “如果是个很有难度刺杀目标，到了这一步，我也只能先行撤退然后再做打算了。”杀手最忌讳的就是明明已经败露行踪，却还要继续执行行动。所以面前的鱼人会在他的刺杀面前毫无抵抗之力，但这种毫无美感的杀戮行为绝不是杀手的手笔。他是个杀人于无形的杀手，而不是靠蛮力的狂战士。 “确实是我大意了。所以今天就暂且放过你，等我今晚准备充分之后，明天再来取你的性命吧！”想到这里，迪亚便转身离开了。 而另一方面，莫奇站在门庭处静静发呆，全然不知道就是他伸懒腰的时候面前站着一个危险的杀手，更加不知道救了他性命的是那个杀手对自己的“高标准、严要求”。 变成了鱼人之后，莫奇就莫名地想发呆，还经常幻想自己躺在温暖柔软的海床sh藻随着海浪摇曳，海星缓慢地从身边爬过…… 不对，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这种想法很危险！莫奇怀疑自己要是没有更高的追求，迟早会退化成只会“啊啦啦啦啦”的低等鱼人。 一个鱼人要是没有梦想，那他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想清楚了这一点，莫奇立刻冲回了实验室，再次投入到了炼金实验当中。 这一次，他顺利地完成了滴定实验，并且用乔汉教会他的通用语记录下了实验数据。 “太惊人了！很完美的数据！”乔汉真心地称赞道，“有时候看你做实验的操作，我都有点怀疑我们俩到底谁是鱼人了。” 在化学领域，我莫奇自然是巨人，至于你嘛……勉强能够达到软泥怪的水平。莫奇在心里说道。 “接下来要配制基础药水，我来给你讲解下配制药水所需要的材料和实验流程……” 乔汉的实验操作水平只有软泥怪的高度，可在教学方面却是一把好手。对基础理论知识的掌握非常扎实，对莫奇也很有耐心，当有这可能和他自己天赋不高有关，总之通过他的讲解，莫奇不但掌握了炼金药水配制的基本流程，还学习到了十多个词汇的书写。 “我们首先配制的弱效暗影防护药水，因为最近这种药水缺口很大，导致它的原材料也变的很稀缺，所以你最好保证成功率，我们这儿没有多少原材料可以浪费……” 莫奇听到这里有些疑惑，被遗忘者天生就具有暗影魔法抗性，为什么这种药水会稀缺呢？带着这种疑问，莫奇在纸上写下两个刚学会的词汇——“稀缺”“原因”。 “啊，还不是因为那些可耻的‘迷失者’吗？”乔汉说道，看到莫奇还是一脸不解，他不得不继续解释，“众所周知是希尔瓦娜斯从巫妖王手中解放了我们，并给予了我们生存的意义。但很遗憾并不是所有亡灵都能这么想，有一些忘恩负义的家伙四处宣传被遗忘者已经忘记他们最初的意志，并污蔑希尔瓦娜斯殿下有更大的个人野心，将会带领我们走向灭亡…… “不过都是一些无稽之谈罢了，你不必当真。”看到莫奇听得很认真，估计是怕莫奇当真，乔汉又补充了这么一句，“总之，为了镇压这些‘迷失者’，暗影防护药水也变得稀缺起来。好了，不说这些了，还是回到药水配制上吧。 “我们需要的原材料有翡翠软泥怪提取液、皇血草以及一些水性溶剂……啊，当然，最后还要记得将这些药水收集到铅瓶里去。” 简单交代了药水配置过程，药水添加混合的过程并不复杂，但难点在于容错率低，一些关键性工序更依赖于药剂师的操作手法。一瓶药剂，可能会因为配制时的气温、湿度不同，需要原料比例也会有所不同，更不用说草药的产地不同所造成的影响。 一本炼金学书籍只会标注大概的配比范围，但真正配比则需要药剂师自己去感受。 这大概便是炼金学和现代化学最大的不同。 炼金学中太多这个时代科技水平无法掌控的变量，只能靠炼金师本人去感受和体会去这些不稳定的因素，灵活调整试剂的配比来得到最完美的结果。 “记住！一定要集中注意力，认真体会这其中的变化！”乔汉嘱咐道。 莫奇点了点头，拿起了药剂瓶开始了自己的配比工作，和限定了各种实验先决条件的化学实验不同，炼金学实验所发生的变化是个流动的过程，药剂的量更难把控。 左手控制提取液倒入瓶内的速度，右手控制着融合瓶的摇晃幅度，他的双眼还要紧紧盯着融合瓶内的各种变化——颜色、温度、浓度、粘稠度、发泡程度等等。 大约三分钟后—— 【制作失败】 【获得不稳定的爆炸性药剂1】 “竟然失败了！”这是莫奇有些没想到的，他本以为凭借自己多年的实验经验，配制弱效炼金药水应该手到擒来，没想到第一次就失败了。 查看发现这玩意和自己要配置的【弱效暗影防护药水】效果相去甚远。 【不稳定的爆炸性药剂】 【说明：投掷后，可对120码内的敌人造成100点暗影伤害。】 “失败了吗？这很正常的。我从来没听过有人能一次就配制成功。我当年是第二十四次，才成功的。在同班同学里，已经算是很快的了。至于你的话能在第四十次配出来就很不错了！” 不要把我的天赋和你混为一谈，好吗？我可是要成为艾泽拉斯炼金王的男人。莫奇鄙视地看了乔汉一眼，然后继续自己的配制。 莫奇闭上眼睛，然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这一次他放空了自己的所有杂念。 包括自己变成鱼人的怨念，包括对于要尽快提升自己实力的焦虑，包括害怕被其他人随意抹杀的恐惧。 放空一切后，莫奇心中一片清明。 他开始缓慢向地倒入液体，同时有节奏地晃动融合瓶。 他的意念在不知不觉中和青绿色提取液融为一体，注入融合剂中心的漩涡后，一同随着融合瓶旋转。 在融合瓶内，他感受到了一个浩渺博大的宇宙，他甚至在其中感受到了江河奔流，日月更替，宇宙轮回。 在那里，两个悬臂状星系正发生着壮观而激烈的碰撞和融合，无数星辰在撞击中碎裂、湮灭，巨大的恒星转眼中化作宇宙中的尘埃，流光激荡，光焰闪烁…… 随时时间的流逝，这种惨烈的碰撞终于停息了下来，宇宙间的无数尘埃慢慢向着一个个新的核心处聚拢…… 伟大的毁灭过后是一场伟大的新生。 一个新的星系正在黑暗中诞生，犹如漆黑的湖水中绽放出一朵光洁无暇的花朵。 就是现在！ 同时停止提取液的倾倒和融合瓶的晃动。 莫奇睁开眼睛，看到瓶内的液体呈现出一种美丽暗紫色。 【制作成功】 【你获得了弱效暗影防护药水1】 【你的炼金学熟练度提升到了1】 “你真的是只鱼人吗？你不会是什么神祇幻化的吧？”乔汉目瞪口呆地看着手中的药水，他从来没有听到有那个炼金师能在第二次就完成了药剂的配制，就算是那个号称是天才炼金师的皇家药剂师协会会长也用了十三次才完成了第一次配制！ 废话！你见过那个神明不会说通用语的？莫奇在心里吐槽道。 在结束了第一天炼金术学习，莫奇身心疲惫地回到了阁楼。 “我的蛋蛋，你终于回来了！猜猜我给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卡尔斯通非常热心地说道。 不猜。 “噔噔！你看，我特意为你缝制了一套睡衣。”卡尔斯通向满脸困意的莫奇展示着一套用窗帘布缝制的儿童睡衣。不过好在莫奇早已将“跟窗帘撞衫这种事”看得很淡了，本科阶段他最喜欢的一件格子衬衣就和同学家的窗帘一模一样。 大哥，作为一个鱼人，我白天裸了一天，夜里却要穿件睡衣，你不觉得这很做作吗？ “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地要穿上了啊！别着急，我这就帮你穿！” 你高兴就好。 就这样，莫奇意外收获了穿越后的第一套套装——【蛋蛋的爱心睡衣】。 首先是上衣—— 【“蛋蛋”的睡衣】 装备后绑定 胸部 1护甲值 套装特效：提升女性npc好感度 “衣服上的一针一线都凝结着卡尔斯通对蛋蛋的爱” 接着裤子—— 【“蛋蛋”的睡裤】 装备后绑定 腿部 1护甲值 防御力：极低】 套装特效：增加野兽仇恨值 “穿着这套服装，蛋蛋只能感受到淡淡的忧伤” 第八章 在我的BGM里没有人能斩杀我 望着镜中穿着儿童睡衣的自己，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昨天晚上太困，都没有仔细看身上这套睡衣。现在仔细一看，莫奇感觉自己都要被自己萌化了。原本是打算走霸主枭雄路线的，可被卡尔斯通套上了这套睡衣后，莫奇觉得自己卖萌的路上踏上了不可挽回的一步。 经过昨天的努力，炼金学熟练度提升到16，跟只用点点鼠标左键的游戏相比，这已经算是非常缓慢了。不过，想想以后能使用变形药水去跟血精灵妹子搭讪，这种缓慢而难熬的练级方式就非常值得了。 “血精灵妹子们，等着吧！我莫奇很快就去找你们了！”说罢，莫奇就急匆匆地冲进了实验室，全然没有发觉实验室的角落里、堆放各类草药的地方，一个黑影又潜藏在了那里。 迪亚?桑古纳尔，这个号称东部王国第一杀手的男人在经历了昨天的失败后，反思了很久。昨天离开卡尔斯通庄园之后，他特意了大量书籍包括《鱼人学概论》、《艾泽拉斯人形生物临床医学》、《我和鱼人的十个约定》等等，重新学习并了解了鱼人的生理结构及社会文化。这还不够，他专门还从耳语海岸活捉了一只邪鳍污水鱼人仔细近距离的观察，今天的他可以说是做足了充分的准备。 很多人以为迪亚能当上东部王国第一杀手是因为天赋，其实他们都错了！ 能支撑迪亚走到这一步的正是他的钻研精神，只有对自己所从事的专业足够热爱，凡人才能创造出奇迹。 经过一晚上的准备，特意为今天的暗杀任务制造了一把“武器”，迪亚将其命名为“鱼人碎颅者”，专门针对鱼人颅骨结构所研制，外形类似于手枪，但只要将这东西对准鱼人颅骨最脆弱的地方然后按下扳机，弹射出的石锤就能对鱼人的大脑造成毁灭性打击。这件武器的制作成本不菲，但迪亚并不怕花钱。和那些还没干活就收订金的底层杀手不同，迪亚杀人从来不怕亏本，对于他这个等级的杀手来说，声誉才是第一位。名声有了，生意自然会找上门来。 迪亚埋伏着，看到鱼人滋哇乱叫地从自己面前跑过去，迪亚并没有急着动手。 他在等一个完美的时刻，一个这鱼人绝对反应不及的时刻。 …… 莫奇今天要做的工作是蒸馏，是把多余水溶剂蒸发掉，提升弱效暗影防护药剂浓度的过程。今天的工作更加简单，唯一要注意的是要避免蒸干，以免蒸馏瓶破裂。 穿着儿童睡衣的莫奇，坐在蒸馏设备前看着白色蒸汽在冷凝管凝结然后化作水滴流出来。从背影看就像是个营养不良的大头娃娃。 至于为什么还穿着睡衣，原因很简单，莫奇没有其他衣服。为什么要穿衣服？因为莫奇毕竟有现代人的羞耻心——想起前些日子他是光着身子在黑暗游侠姐姐面前跑来跑来，莫奇总有种羞羞的感觉。 蒸馏完毕，莫奇将高浓度的药剂收集到瓶子里，满怀期待地等着系统提示它——“获得初级暗影防护药水1，炼金学熟练度提升到了17。” 谁知他等到的却是突如其来的头痛。 脑袋里只听见轰地一声，下一秒，莫奇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眼前黑了大约三秒钟，莫奇才恢复了意识，四周景物扭曲而变形，无数长着翅膀的小地精在他的头顶飞。 “我这是怎么了？”莫奇问道。 回答他的，却只有熟悉的歌声——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莫奇爬起身，检查了一下卡牌——刚刚冷却完毕的物品技能再次进入了冷却阶段。 “这什么情况？又是头疼，又是触发技能的？难道是我的鱼流感越来越严重了？”莫奇有些摸不清头脑。 而同样摸不清头脑的，还有潜行着的迪亚。 听到歌声时的迪亚，内心是崩溃的。他不断逼问着自己这究竟是为什么？他明明做好了充足的准备，为什么还会失败？ “不，这不可能！”在小哥感性的歌声中，迪亚的认知开始发生动摇。 他回想起很多年前，他刚刚还未出道时他师傅曾经跟他说过的话—— “孩子，现在我来教你最后一招，这招的名字叫收刀入身。” “师傅，我们杀手是杀人的？在别人面前收刀，不是找死吗？” “呵呵……等有一天，你遇到那个怎么也杀不死的目标时，你就会明白收刀入身的真正含义……” 怎么也杀不死的人……迪亚默念着这句话，内心的动摇越来越强烈，身形闪烁，本来完美的潜行状态也即将被打破。 “不对！不是这样的！” 这不过又是一个偶然罢了？怎么可能存在我无法杀死的人？更何况他只是个鱼人罢了。 至于敲击颅骨却没有杀死他，一定也是有原因。对了，个体差异！看这只鱼人的脑袋似乎要比同龄鱼人更大一些，他的头部也应该比其他鱼人更坚固一些吧……看来，我对这只鱼人了解还不够深入，我要再好好观察他一天。 就这样，可怜的莫奇被迪亚定性为“大头鱼”。 莫奇则以为感冒越来越严重了，都已经威胁到性命了。他决定先将实验放到一边，配制一些能够治疗感冒的药剂再说。走到堆满草药的地下室角落里，忽然发现地上有一柄类似弓弩的东西。 “咦？这是什么？” …… 另一边，刚刚离开的迪亚遇到了药剂师杰罗德，心烦意乱的他忘记了在路上潜行。杰罗德主动迎上来，只能硬着头皮跟对方说话。 “迪亚大人，我是来看看乔汉和他的鱼人死状的，他们已经被处理掉了吧？”杰罗德毕恭毕敬地问道。 “嗯，啊，这个啊……发生了一些意外，不过你放心，明天一定帮你解决。”迪亚含糊言辞地说道。 听到乔汉和鱼人没死，杰罗德有些意外：“你遇到了什么样的麻烦呢？” “不是太大的麻烦，只是我自己的一些问题罢了。已经解决了，后天我就帮你把他们解决掉。”迪亚搪塞道。 听到迪亚这样保证，杰罗德也没办法再说什么了：“啊……这样啊，那就有劳你了。” …… 莫奇望着手中的装备，实在想不出有谁会制作出这么无聊的武器。 【鱼人碎颅者】（单手） 近战 +2攻击力 作用：击中敌人后，01概率附加眩晕效果。 “精湛的专业技能源于不断的学习。” 这竟然是把近战的弓弩？说出来你敢信？ 这是怎样一种神经病，才会设计出蛋疼的装备啊？难道是信仰弓弩的近战猎人吗？ 也是，也只有那种无聊到用一整夜蹲“一只技能跟普通怪相差无几的只是颜色不同的宝宝”的蛋疼职业，才能做出这么蛋疼的装备。 话虽这么说着，莫奇还是趁着左右没人，小心翼翼地将这把近战弩装进包裹里。莫奇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捡垃圾的经历了。 以前莫奇最多是跟在大号后面，一路在副本捡垃圾，现在竟然沦落到在低级地图的一间木屋的地下室里捡垃圾装备，不得不说，人生的变幻无常令人感叹。 莫奇翻了翻装着草药的布袋，似乎也没有找到任何类似三叉苦、岗梅、金盏银盘、薄荷、野菊花的中药，也就没有了配制出感冒冲剂这种地球常见药物的可能。 莫奇只能求助原住民，看看没有什么本土的感冒药剂。在跟乔汉用肢体语言比划了半天感冒的意思后，对方终于明白了莫奇的意图。 乔汉十分惊悚地掀开了自己的头盖骨，扣了扣自己的大脑皮质层说道：“不好意思，亡灵通常不会得感冒的，所以恐怕你很难在被遗忘者的过度里找到你需要的药剂配方。” 好吧，莫奇悲哀地发现，自己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因为感冒病死的穿越者了。 第九章 收刀入身 又是寻常的一天。 卡尔斯通庄园里的女妖依旧保持着焦虑的状态，在墓碑间徘徊时，也不忘自我反省——“我今天粉又擦多了……发胶也用多了……哎……” 迪亚?桑古纳尔，这个号称东部王国第一杀手的男人在经历了前两天的失败后，再一次反思了自己。第二次刺杀失败之后，他跟踪观察了这只鱼人一整天，发现这个鱼人有不少特别之处——所有食材都要经过烹饪之后才肯食用，从来不吃生冷辛辣，早中晚各刷一次牙，每天上床前都要洗脚，并且饭前便后从来不忘记洗手。比起那些沉迷于肥肠刺身的幽暗城贵族，这只鱼人才更像是真正的贵族。就连迪亚也从这只鱼人身上学到了不少养生之道。 很多人以为迪亚能当上东部王国第一杀手是他刻苦钻研专业知识的学习精神，但他们都错了！ 支撑迪亚屹立在东部杀手排行旁榜首，并且数十年不倒，靠的是什么？靠的就是这种永不言弃的精神。 通过认真的跟踪调查，迪亚发现这只鱼人有每天上午吃水果的习惯——垃圾筐里堆放着它每天扔掉的灰苹果果核。 这是个很好的机会。 灰墓苔是一种生长在墓地地穴中的菌类，常被毒药商人用来合成致命毒剂，它本身就散发着类似于灰苹果的清香，因此被用在灰苹果上实在是再合适不过。 虽然这只鱼人有着坚固的鳞片和头骨，但它一定没法抵御毒药对于内脏的破坏。迪亚将灰墓苔洒在灰苹果上，然后潜伏在角落里，静静地等待着猎物咬下这个毒饵…… 莫奇经过一番查找，并没有在书架上找到医学类的书籍，更不用说治疗感冒的配方了。皇家药剂师协会的药剂师将他们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如何制造更加可怕的瘟疫病毒上。 莫奇只能依靠最原始的食疗来提高自身免疫力，俗话说“求医不如求己”，在医疗费用高昂的地球上，靠实验室补贴生存的莫奇感冒也是不敢去看医生的。提瑞斯法林地特产的灰苹果虽然不如一般的苹果香甜可口，但也聊胜于无，也算是一种摄取维生素的手段。 在三个小时的实验后，莫奇特意给自己留出了散步吃水果的时间。 拿起桌上的苹果，莫奇尽量将它想象成是红富士、金冠、乔纳金这些优良品种。 咔吧——莫奇在干瘪的灰苹果上咬了一口，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今天的灰苹果有种骨灰味。算了，忍忍吧，口味都是其次的，摄取维生素才是真的。莫奇劝说着自己，强行将灰苹果啃了精光。 莫奇将果核扔进了自制的垃圾筐，打算转身去做实验，未曾想，没走出几步，他就感到头晕目眩，身体忽冷忽热…… 莫奇扶了扶额头，忍着头痛的感觉继续向前走：“我这病还真是发作得很有规律，每天都挑这个时候，得，音乐声可以起了！” 话音未落，莫奇的专属bgm再次响起来——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不——” 伴随着这音乐声，迪亚双膝跪地，并在心底发出一声绝望的呐喊。 他是天底下最高傲的杀手，可众神却偏偏让他杀不死一只鱼人。 这是一种多么残忍的讽刺？ 亡灵没有办法流泪。可兜帽下的脸上偏偏挂着泪——带着血的泪，带着泪的血。 为什么会这样？ 在他内心最动摇的时候，师傅的话语如同恶毒的诅咒般回荡在他的耳畔！ “等有一天，你遇到那个怎么也杀不死的目标时，你就会明白收刀入身的真正含义。” 不！我不明白！ 迪亚朝着心中的那个老人嘶吼着！可面对迪亚歇斯底里的呐喊，老人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迪亚望向鱼人的眼神中燃烧着熊熊烈火，从那一刻奇，他决心赌上的一切，包括他东部王国第一杀手的全部骄傲，他下定决心一定用尽毕生所学杀死那只鱼人！ 而被这愤怒眼神所凝视的莫奇，只是如牛头人般挠了挠屁股，最近坐的时间太久，屁股有点痒…… 在接下来的几天，随着乔汉的中级药剂师资格考试临近，莫奇的“感冒”也变得越来越重了。 第二天正午，昏昏沉沉的莫奇走在走廊上，也不知是怎么回事，莫奇连斯沃隆的长柄战斧从拐角处倒下来都没有发现。斧刃结结实实地砸在他脑袋上，辛亏有【老旧的苹果手机】护体，不然莫奇肯定被劈成了两半。 第三天下午，掌握了通用语组词规则的莫奇正在庄园的墓地上尝试解读墓碑上的文字，谁知道一颗巨石从天而降，差点将莫奇砸成肉酱，莫奇忍不住对着天空破口大骂——“燃烧军团真没有公德心！你这陨石制导技术是跟朝鲜学的吧？这离幽暗城还有几里地呢？除了误伤平民，你们能不能干出点真正威胁到艾泽拉斯的事情？” 莫奇骂完这句话没多久，当天傍晚，幽暗城就传来消息说燃烧军团已经在破碎群岛登陆，守望者地窟失守，玛维影歌所领导的守卫者部队战败，许多守望者战士的尸体不知所踪……得知这个消息，莫奇不得不感慨——赌咒的话是不能乱说的。 还有，每次触发手机技能的时候，莫奇都能听见四周响起鬼魂般的嚎叫——“为什么会这样？我好恨呐！”那叫声中充满了幽怨和不安，仿佛对世界所有生灵都充满了痛恨。 很能理解这个冤魂的感受，因为莫奇自己对《一剪梅》的歌声也充满了怨念。 第五天早晨，莫奇发现自己用来防止夜间鼻涕的草纸，全部糊在了自己脸上，而莫奇根本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将这些纸盖到脸上的，难怪前几天晚上做梦总梦见自己喘不上气。并且很不好意思的是，莫奇竟然在夜里竟然流了这么多鼻涕，几层纸都湿透了。 起床后，莫奇便开始了一天的实验，由于乔汉第二天要进行中级药剂师测试，因此没有多余时间指导莫奇学习新的炼金学配方。 非常不爽地，把所有已知的炼金配方都练成了灰色之后，莫奇的炼金术熟练度达到了74/75，只差一点就能升级，这简直是要逼死强迫症。 带着愤愤不平的情绪，莫奇坐在房门口，望着远处的夕阳试图平复心中波澜起伏的情绪。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亡灵贼坐在他身边，并且表现出一副和他熟悉的样子。 “谢谢，通过这几天的事情，我终于想通了。”亡灵贼坐在他身边像个老朋友似的说道。 你谢个毛？我认识你吗？你哪位啊？莫奇用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看着身边这个头顶标注着“迪亚-桑古纳尔”的亡灵贼。 “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在离开之前，我还必须要做一件事。”亡灵贼继续说道。 你做呗。我又没拦着你。 说话间，迪亚-桑古纳尔用一个硬物捅在了莫奇身上。 莫奇先是一惊，然后低头看清那个硬物的时候，忍不住大骂—— “你有病啊！干嘛用刀把捅我！” 迪亚毫不理睬愤恨的眼神，单手撑地然后空中转体七百二十度以一个难度系数99的动作完美落地，然后鞠躬谢幕。 莫奇还注意到他将那把伤害了自己的凶器重新收回了刀鞘。 “我现在终于明白了收刀入身的道理——只有承认自己的能力有限，一个杀手才能继续到达无限的境界。”说罢，迪亚-桑古纳尔优雅地转过身，然后向远方走去。 望着迪亚-桑古纳尔在夕阳中有些落寞的背影，莫奇只想说—— “这货是智障吧！” 第十章 殃及鱼人 “在遇到那个鱼人之前，我曾迷信众生平等，天才不过是勤奋的代名词。而在遇到他之后……我开始信仰奇迹。” ——皇家药剂师协会终身成就奖获得者乔汉-哈德沃肯 分隔符 乔汉的中级药剂师资格考试如期而至。 作为狱卒，乔汉不能擅离职守，测试也只能在地下室里进行。这段时间以来，通过观察模仿莫奇的实验操作手法，乔汉的操作也有了质的飞跃，也不枉费莫奇为乔汉的实验展示准备了那么久。 实验台正对的长桌后，坐着三位头戴夸张造型尖顶帽、身穿天鹅绒长袍的亡灵长者，这三人都是皇家药剂师协会的理事会成员，据乔汉介绍他们每一位都是在艾泽拉斯炼金领域赫赫有名的人物。其中一位亡灵女士的帽子让莫奇想起ktv里的大号果盘，不得不说，皇家药剂师协会高层的穿衣品味实在是差劲。 莫奇注意到面对三位专家，乔汉非常紧张。这也算正常，毕竟在乔汉平日的学习过程时，就会读到这三人的著作，他们的名字对于乔汉来说实在如雷贯耳。 其中一位专家评委更是交叉双臂，一脸不耐烦地等待着乔汉快点开始试验。其他两位虽然表现得没有这么明显，但也是抿着嘴唇，灰白的眼睛从镜框上方盯着乔汉，等待着乔汉开始自己的演示。 乔汉紧张地有些不知所措，竟然忘记了如何开始。 莫奇见状，趁着三位评委不注意，爬到了身后的药品柜上。莫奇调整好姿势，挥舞着拳头引起了乔汉的注意。莫奇挥舞着拳头给乔汉打气，用无声的肢体语言告诉他—— “你行的！加油！” 见到了莫奇滑稽的动作，乔汉长长地松了口气——他真是只厉害的鱼人啊！ 乔汉用松弛而自信的语调开始了向三位评委介绍自己的实验——他的实验展示项目全称是“强效暗影防护药剂配制流程的改良实验设计”，乔汉所设计的实验不仅降低了强效暗影防护药剂的生产成本，并且通过该流程所配制的药剂比传统实验配制的药剂性质更加稳定、更易于储存、使用效果也更好。 见乔汉发挥得不错，莫奇将目光转向了三位评委。让人觉得有些不安，在乔安操作和讲解的过程，三位评委始终满脸严肃一言不发，无形中搞得莫奇也为乔汉担心起来。 “做完以上几步，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常规的融合过程……” “恩，可以了，就到这里吧。”名叫蔼拉的女性药剂师抬手打断了乔汉的介绍，乔汉不知所措地望着她，而那位女性亡灵甚至没有抬眼看乔汉一眼，继续在面前的木皮簿上书写着什么。 整个房间里，只剩下羽毛笔在莎纸上书写的声音。 乔汉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这些评委的表情太僵硬了。 蔼拉艾写完几行字后，转向另外两位评委：“你们二位怎么看？” 两位同样年迈的男性药剂师相互看了一眼，交流了一下眼神，中间那位说道：“那就我来先说吧。” 这位评委看向手中的记录本的时候，乔汉和莫奇觉得时间都快凝固住了，他们几乎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聆听着这位评委的发言—— “实验过程中还存在一些操作问题，但……我不得不承认，这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中级药剂师实验展示。所以，药剂师乔汉，我仅代理事会恭喜你通过中级药剂师资格考试！” 太棒了！ 评委话语中间的大喘气差点把乔汉和莫奇吓死。 乔汉兴奋地快要跳起来，再看看另一边，原本打算看乔汉出糗的药剂师杰罗德，苍白的脸上因为愤怒都出现了紫色暗纹，那表情真是精彩极了！ 另外，早在杰罗德出现的时候，莫奇就已经为酒精喷灯里加满了酒精。在考试结束后，莫奇装备再来表演一场红烧肥肠的好戏。 “非常天才的实验设计。”始终交叉着双臂的评委赞扬乔汉的同时，也表达了自己疑惑，“你是如何能构思出这么完美的设计方案的呢？在皇家药剂是协会，许多高级药剂师也未必具备你的这种能力。” “其实，我只是比一般人更容易把实验搞砸……”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乔汉脸上始终带着不好意思的笑容，“寻常人看来成功率很高的实验，在我看来也充满了无数失败的可能性。因此，一般的实验流程根本无法保证我能成功完成实验，在一次次地失败后，我找到适合我的实验方法……” 讲到这里，乔汉停顿了一下，所有人都在等着他继续，可他却在想了半晌后没想出很多话，简简单单地总结道：“恩，就是这样。” “非常不错，看得出来，你是个勤奋并且……” 蔼拉的话没说完，木质楼梯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地下室的顶上传来很多人跑过的声音。 “找到他！”楼上传来女人说话的下令声，并且这声音在莫奇听来有些耳熟。 “抓到他了！”从阁楼传来的声音向女人报告道。 莫奇猜想他们说的是塞德里克?卡尔斯通，这可怜的老亡灵被关在这种地方竟然还会惹出祸端。听到楼上传来的对话，莫奇还有些同情卡尔斯通，谁曾想女人的下一句话就让莫奇再也没工夫同情别人了。 “还有那只鱼人，把它也带过来。” “wtf？有没有搞错？老子就一直待在实验室做实验？你们也要抓我？”莫奇还没感慨完，楼梯上就冲下几个全副武装的亡灵士兵，没有费太多力气，就把莫奇抓了上去。 乔汉想要阻止他们，却被这些蛮横的亡灵士兵一把推开。 莫奇被带出房间，这才发现平日里空空荡荡的庄园此时挤满了形形色色的提瑞斯法居民。全副武装的亡灵战士们在围观的亡灵群众中间维持出一圈空地，瘦弱单薄的卡尔斯通佝偻着背正站在空地的中央。 身材瘦小的莫奇被亡灵守卫粗鲁地扔在卡尔斯通旁边，亡灵老者那苍白脸上挂着疲惫的笑容：“对不起，连累你了。” 没等莫奇搞清楚状况，熟悉的女声再次响起：“卡尔斯通，女王一再给你机会，你却用欺骗来回应女王的仁慈。塞德里克-卡尔斯通，你太让我们失望了。” 莫奇循着声音看过去，看到的正是那个名叫“维罗娜”的黑暗游侠。 人群中响起议论—— “塞德里克太不应该了，竟然欺骗女王。” “是啊，他怎么能这样？” 维罗娜用目光紧逼着塞德里克，每向前走一步，她身上的锁甲都会发出沙沙作响继：“你曾是这片土地上最富有的亡灵，你本可以将的财富赠与我们的国家，为被遗忘者国度的昌盛作出巨大的贡献。” 听到维罗娜的话，莫奇有些震惊。以前听塞德里克说自己有钱，莫奇以为他充其量就是个土财主，谁曾想他竟然是亡灵首都地区的首富。 莫奇不禁用责怪的目光望向塞德里克，要是你早点跟我说，我就不会嫌你啰嗦了不是？ 听到这些话，塞德里克听到维罗娜的话只是麻木地低着脑袋，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维罗娜继续说道：“有那么多同胞在为我们的国家贡献一切，可是你呢？你竟然将你的财产私藏起来……塞德里克，你太自私了！你不再是被遗忘者，你没有信仰，你是个迷失者。” 西风萧索。 面对着无数围观者鄙夷、指责和唾骂，塞德里克依旧面无表情。 维罗娜说：“今天，就在这里，我将执行被遗忘者的意志，依照女王的旨意将这个人和他的鱼人一同处死！” 莫奇：“卧槽，和我有个毛线关系！为啥要连带把我处死啊，喂，你们大家看清楚啊！我只是个人畜无害的鱼人！” 然而莫奇的哇哇乱叫没有引起任何的注意，对于在场的所有人来说，一只鱼人的死活实在是无关紧要。 “慢着！”塞德里克忽然喊道。 “你还有话说？”维罗娜冷冷地问道。 “如果我现在说出我的财产在哪里？能放过我吗？”塞德里克笑着问道。 “不能。你用假的神器碎片欺骗女王就已经是死罪，不论你怎么做，也无法弥补这种罪过。”维罗娜冷笑着说道。 “那么，如果我用我的的财产来换这只鱼人的命呢？”塞德里克的话令所有人哗然。 “米奈希尔国王在世的时候，塞德里克可是洛丹伦举国上下人尽皆知的富豪，他竟然会用毕生赚来的财富去换一只鱼人的命，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也许是最后时刻，他只有这鱼人一个朋友吧。老塞德里克也是个可怜人，老了之后，只有鱼人愿意听他说话。” 有了死里逃生的机会，莫奇只想跟塞德里克说一句“哥们儿真够意思！” 沉默了片刻，黑暗游侠实在看不出这鱼人有什么特别之处，值得塞德里克花费。 “我答应你。”维罗娜最终回答道。 塞德里克蹲下身，从取出一个用窗帘布做的睡帽：“这是我为你新作的帽子，戴上吧！这也是我最后能送你的礼物了……” 看到这帽子，莫奇眼眶有些湿润——这帽子真他娘的丑啊。 “你走吧。你自由了。”塞德里克说完了告别的话，做好赴死的准备。 莫奇转过头，看着瘦弱的老亡灵慢慢走向墓地，逐渐和人群分离开，仿佛他和他身后的这些亡灵属于两个不同的世界。 他再看向自己的前方——那是一条畅通无阻的道路，不再会有任何守卫阻拦他的脚步，那是他一直期望的，艾泽拉斯色彩斑斓的世界就在前方，无数精彩的冒险在呼唤着他…… 可莫奇却怎么也迈不出脚步。 第十一章 来自燃烧军团的助攻 曾经熟悉游戏世界何时变得这么残酷了？莫奇反问自己。 也许一直都是这么残酷，只不过你以前未能发现罢了。他心中另一个声音回答道。 莫奇的视野中央，维罗娜拉紧了黑弓。 他的手上，用老旧窗帘布制成帽子正迎风颤动、彷徨不安—— 【“蛋蛋”的睡帽】 装备后绑定 胸部 1护甲值 套装特效：提升角色被非指向性技能命中概率。 “有时，友谊就是学会沉默。” “果然属性还是那么坑爹啊！”莫奇感慨了一句。不过让莫奇欣慰的是塞德里克明白了沉默的意义。 然而，一生都喜欢唠叨的人，又怎么会那么容易闭嘴呢？ “我有罪！”塞德里克对着人群大喊道。 “哦？终于知道忏悔了吗？”听到塞德里克这么喊，维罗娜不由得放松了弓弦。 “我有罪！我的罪孽在于太过富有！我的罪孽在于我天真地以为人人生而自由！我的罪孽在于我追求我自己的意志！”迎风呐喊着，散乱着的白发让他看起来像一头还未老去的雄狮。 “你们以为他们会给你们庇护，可他们却掷给你们沾着血肉的利剑！你们渴望温暖的家，他们却给你们无尽的征战！我们是被遗忘者，因为我们的生者家人朋友们曾想遗忘耻辱般去极力遗忘我们，然而看看我们的所作所为，我们用瘟疫和死亡继续腐化着这个世界，我们已经变成了确确实实的怪物。 “我们曾是一盘散沙，我们曾是游荡在荒野中的孤独族群，因此我们众志成城，集中了我们弱小的力量击败那些强大的敌人？可现在呢？被遗忘者的意志成了统治者口中的口号，我们用多数人的剥夺着少数人的性命。 “希尔瓦娜斯一直说会为了他的人民而奋斗。可谁才是她的人民？她又为了她的人民做了些什么？将他们亲手送上战场，制造更多杀戮和仇恨，再去面对无止境的战争吗？” 整个空地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对于战争的意义，对于被遗忘者绝对正义的质疑如病毒般在亡灵中扩散开来？ “女王真的是对的吗？”所有人心头都产生了这样的疑问。 维罗娜看了看四周议论纷纷的人群，她知道不能再将行刑拖延下去了。“没有人能够质疑女王的统治！”维罗娜一字一顿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将弓弦拉满，凝结黑雾的箭尖化作正对着在风中颤抖的亡灵老人。 “啊啦啦啦啦啦——” 一只鱼人仿佛从天而降，身穿儿童睡衣的它毫无畏惧地张开了细小的手臂挡在了维罗娜黑箭之前，面对女王最精英的部队鱼人没有丝毫退意。 一只鱼人，一张弩，面对整个世界。 最关键的，那张弩还他娘的是张近战弩！ “愚蠢的鱼人，怕死的话就给我让开！”维罗娜颇为不爽地说道，因为和塞德里克有约定在先，她不得不小心，以防伤到这鱼人的性命。 我怕？呵呵？莫奇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从小到大，除了幼儿园时被班上女生欺负、上初中时被小学生劫道、高中时被班主任请家长、本科时被食堂大妈克扣口粮、研究生时被学弟训过……之外，我莫奇什么时候怂过？ 莫奇寸步不让。 也正是他的这种寸步不让鼓舞人群中的一位特殊“看客”。 “连一只鱼人都敢站传来反抗，我却感到害怕，真是可耻啊……”人群中一个藏在帽檐时的亡灵喃喃自语道，“我们‘迷失者’是时候站出来反抗了！” 这名亡灵在人群中拉响了“迷失者”之间的联络烟火。 “有奸细！”烟火在空中炸开后，维罗娜第一时间射杀了这名“迷失者”的奸细，但还是太迟了，许许多多手持木棒、草叉、伐木斧等简陋武器的亡灵从森林里冲了出来……失者和被遗忘者的战士缠斗在一起，卡尔斯通庄园前的空地顿时乱作一团。 维罗娜也不得将搭在弦上的箭射向正朝着他冲过来的亡灵农夫。 莫奇见状，趁乱拉住塞德里克就往树林里跑。 “你们跑不掉的！” 说罢这句话，维罗娜翻身一脚将身前的亡灵踩倒在地，飞快地从箭袋中抽出一根箭矢，搭弓、拉弦、瞄准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滞。 黑箭化作一道黑影，飞速地追向奔跑中的塞德里克，箭势凶猛根本不给塞德里克逃跑的机会。 莫奇眼见这飞箭越来越近，行动迟缓的塞德里克根本躲不掉飞箭…… 当机立断，莫奇就召唤出自己的仆从——让其挡在黑箭的线路上。也不知道是很清楚仆从会复活，还是对于领导本身的阴暗心理，莫奇在做复杂的操作时表现得非常熟练。 下一秒，噗嗤—— 黑箭的箭尖径直没入了中年男人的肚子，戴着黑框眼镜的男人慢慢转过头，用充满怨念的声音说道：“竟然让领导当挡箭牌，你被开除了……” 莫奇在心中为领导祈祷了01秒，接着就撒丫子继续向前跑——总不能让领导白白牺牲嘛…… 然而，莫奇的逃跑的计划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腿短的鱼人和年迈的亡灵终究跑不过以灵动迅捷著称的黑暗游侠，毕竟人家生前就是喜欢在森林里玩定向越野的弓箭手。跟人家玩跑酷，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莫奇和塞德里克没跑出几步，就看到维罗娜挡在他们前面。 莫奇二话不说，又从口袋里掏出了“不稳定的爆炸性药剂”，这是前几天配制药剂时的失败产物，本想用在练级杀怪方面，遇到这档子事。莫奇只能忍痛将药水瓶砸在了地上。 嗖—— 因为是暗影属性的药水，药水爆炸的同时，向四周飞射出几道暗影箭。 维罗娜潇洒地侧了侧身，轻松地躲过了莫奇的暗算。 这下完了，药水竟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莫奇绝望地看着维罗娜踏着猫一样的轻盈步伐，越走越近—— “你们还有什么花招，尽管使出来吧？”黑暗游侠的语气中满是戏虐。 就在莫奇有些绝望地时候，忽然得到了系统提示—— 【你开启了一枚充满能量的水晶】 获得了能量水晶？这是怎么回事？莫奇有些摸不到头脑…… 莫奇自然不会知道，此时此刻距离艾泽拉斯非常遥远的阿古斯星球上，燃烧军团的将领们正在庆贺一场刚刚取得的小小胜利。他们利用从破碎群岛上吸收到的生命能量，成功地激活了泰坦遗迹上的一颗水晶石。 基尔加丹望着这神秘的大门心中升起了各种希望，他相信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利用激活全部能量水晶，出任燃烧军团的最高领导者，成为艾泽拉斯的统治者，走上人生巅峰。想到了这里基尔加丹甚至还有点小激动。 不过，对于他来说，首先要做的还是要从艾泽拉斯掠取更多生命能量，为此，他还要好好谋划一番…… 再回到艾泽拉斯，莫奇看着这条提示也是觉得非常蹊跷，他明明是攻打过光明大教堂的坏人，却意外得到了圣光的垂青，你说这事要是说出去，让那些暴风城的将士们如何面对自己的信仰？ 开启了一颗能量水晶，意味着莫奇终于能够使用法则之书中的第三张卡牌——【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 “怎么了？已经穷途末路了吗？”像猫一样戏弄着自己的猎物。 “真正走向穷途末路的人是你！”莫奇召唤出法则之书，选取了【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这张卡牌，然后高喊道——“出来吧，我的英灵！” 前方地面的上亮起一圈神秘复杂的图案，不稳定的能量在其中涌动，一会变成s，一会变成b…… “这是召唤恶魔的仪式？”维罗娜有些后悔没有早点解决掉这个鱼人。 “是谁在召唤我？” 传送法阵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伴随着声音的出现，一股邪恶的气息也从其中流淌出来。 似乎是很强大的地球人……莫奇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究竟是自己召唤出的是何方神圣。 嘭—— 先是一只手探了出来，在那只青筋毕露的手上莫奇隐隐约约能够受到雷电的量。 接着出现的男人的上半身，雷电在他的身上翻涌，金丝边眼镜之后是一双疯狂而嗜血的眼睛。 等莫奇看清了召唤出的样貌后，立刻拉起卡尔斯通就跑。 “怎么了，蛋蛋？那不是你的召唤物吗？为什么要跑呢！”卡尔斯通不解地问道。 我不叫蛋蛋啊！莫奇先是抗议了一句。总之，现在情况有变，莫奇万万没想到竟然会用传送门召唤出那个男人！算了，我说了你也听不懂。 总之，莫奇一定要离开这个区域，远离那个男人，因为那个男人是所有游戏宅的终极克星—— 【磁爆步兵——杨永信】 【类型：侍从】 【品质：传说】 【攻击力：？？？】 【防御力：？？？】 【战吼：召唤两名“无知的家长”。】 【攻击附带电击效果。】 【召唤随从冷却时间：48小时】 “好强大的元素力量！”维罗娜赞叹道。 “你需要治疗！”身穿白大褂的杨永信用手一指维罗纳，两只手臂就从土里钻了出来紧紧分别攥住了维罗娜的两只脚踝。 从左侧的手臂旁又钻出一颗中年男人的脑袋：“孩子，听杨教授的话，赶快接受治疗吧！” 与之相对的，右侧的土层下钻出了一颗中年女人的脑袋：“好好接受治疗，不要再让我们再伤心了！” 维罗娜无法动弹，只见杨永信手中的电击器蓝光越来越盛，漫天席地，呼啸而来，彷佛他随意挥动之间，天地随之旋转，维罗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提瑞斯法林地上空的云层中竟然形成了一个巨大漩涡。 一时电芒雷动，风声呼啸，只见杨永信的身形屹立于半空之中，表情狰狞狂暴，如魔王降临——誓要将三界化为炼狱、四海染为血海！ “让雷电净化你的灵魂！” 杨永信一字一顿的念道，维罗娜只觉得每一个音节中都包含着煌煌天威。 维罗娜来不及反应，只见杨永信手中的电击器向下一挥，巨大雷光便从天而降，电芒长啸，光龙怒吼，巨大力量似乎要将维罗娜连同她脚下的大地一起劈成两半。 轰隆——白光闪过，维罗娜连同四周的树木一起被这巨大的雷击所吞噬…… 第十二章 游侠的骄傲 莫奇小心翼翼看着身后地面形成的巨坑，坑洞中央还冒着浓烟，就连坑洞边上的树木也化为焦炭。 面对这么强的攻击，就算是黑暗游侠也不可能安然无恙吧？ 没想到磁暴步兵的攻击这么强大，莫奇差点被这攻击所波及。不过还好，莫奇一直小心隐藏着自己，那个男人应该没发现自己。卡牌【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所召唤出的侍从是敌我不分的，莫奇自然不敢忘记这一点。 “现在安全了，我们可以走了吧……”塞德里克小声说道。 莫奇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然而，一只灰色干枯的手掌忽然从沙尘中伸了出来，他扼住了杨永信的咽喉，将这个疯狂的男人提在半空中。 “你竟然不怕雷电……”杨永信眼中满是惊讶。 黑暗游侠显得有些狼狈，衣衫破损不堪，皮肤上还有烧焦的痕迹，然而她嘴角的笑容依然让莫奇感到一阵恶寒。 她抬起了左手。 一缕绿色的邪恶力量从她的手心发散出来，犹如毒蛇般缚住了杨永信的身体，杨永信握着电击器的双手完全动弹不得。生命之力开始流向黑暗游侠的身体，杨永信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而与之相对的，黑暗游侠身体上的伤势得到了恢复。 “你为什么要放弃治疗……” 变成干瘪尸体的杨永信在临死前不甘地说道。 恢复了伤势的维罗娜不屑地将男人的尸体扔到了一边，眼中厌恶的情绪就如同她刚刚丢了一袋令人作呕的垃圾。 电疗果然还是太肤浅啊。莫奇感叹道。除了一开始令人恐惧的假象之外，它根本无法打败任何人。 莫奇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地上的干尸，未曾想，猩红色的目光从数十米之外锁定了莫奇。 “她发现我们了！”塞德里克绝望地说道，“我们快逃吧！” 莫奇刚要迈步，却看到维罗娜在他们之前启动，用令人绝望的绝快速度冲了过来。 莫奇明白逃是肯定逃不掉的了，论速度他们两个绝对比不过黑暗游侠。此时此刻，继续逃跑便是死路一条。 莫奇甩开塞德里克的手，从包取出裹里的迎着黑暗游侠冲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别去送死啊！”在塞德里克看来，莫奇的行为无异于自杀。 莫奇很清楚他自己在做什么，他还有最后一个机会。 用左手拇指推开装满紫色药剂的试管木塞，莫奇将整瓶药水灌进了嘴里。死亡一般苦涩冰冷的味道在口中扩散开的同时，他的身体周围也形成了一层淡紫色防护盾。 【强效暗影防护药水】 可在使用者身体周围形成一层吸收1950到3250点暗影伤害的护盾，持续时间1小时。这药水可以说是莫奇来到艾泽拉斯之后获得的道具最值钱的了，他本来想用这药水去打怪提升自身等级，但到了之后，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事到如今，他只能用尽身上的所有道具，来换取只有01概率的胜利。 莫奇不是那种喜欢努力拼搏的人，在学校读到博士也只是想拖延毕业的时间，能够多享受几年在校的轻松时光。如果非要说他什么执念，那就是作为一只单身狗，来到了艾泽拉斯的世界，如果不能跟漂亮的血精灵妹子“谈谈人生聊聊理想”，那要他如何面对那些年公会里的兄弟姐妹，又如何能对得起那些年燃烧的青春和点卡啊！ “为了血精灵妹子——” 莫奇冲锋的同时，高声喊出了支撑自己走到这一步的理想与信念！ 当然，莫奇这些复杂心理的活动，旁人是无法了解的。在他们眼中，莫奇在高声喊出“阿拉啦啦啦啦啦”的时候神情如此庄重肃穆，以至于让塞德里克和维罗娜以为这只鱼人应该喊出了类似于“为了邪鳍鱼人”，“为了耳语海岸”之类的战吼。 “很不错的气势。”维罗娜笑着说道，“然而，光有气势是远远不够的！弱小的鱼人，请安息于我的黑箭之下吧。” 说罢，保持着奔跑姿态的黑暗游戏射出一支黑箭，从取箭、搭弓、拉弦、瞄准整个过程维罗娜只用了一息的时间。 射的黑箭撞在莫奇身前的防护盾上，泛起一圈涟漪，然后被护盾弹开。和莫奇先前估计的一样，被吸收掉暗影力量的箭矢，不会对莫奇造成太大威胁。受到这次攻击，护盾的能量减弱了不少。但只要再坚持一会儿，莫奇就能在靠近维罗娜的位置展开攻势。 可维罗娜没有给莫奇喘息的机会，黑暗游侠的战弓上一支箭接一支箭飞射而出。 在狂风暴雨般的攻势面前，莫奇周身的防护盾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瓦解。莫奇试图躲闪，但后续的箭矢总能出现在他躲闪的方向。 眼见护盾的颜色已经接近透明，莫奇毫不犹豫地朝扑了过去。 “已经结束了！”见莫奇跳起，维罗娜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她将自身最为强大的力量的凝聚于箭尖。 荒芜之箭。 被这支箭命中的生灵将立刻被夺去生命和意识，这正是维罗娜最引以为傲的绝技。 荒芜之箭出之后，轻松地击碎了莫奇的护盾，完美地命中了他的心脏。 维罗娜轻松躲过莫奇的撞击，任由这只已经被夺去灵魂的鱼人尸体从自己头侧面飞过去，维罗娜用余光怜悯地看了鱼人一眼，鱼人脸上还保持着中箭时的惊讶表情。 “真是短暂的英勇。”维罗娜评价了一句，然后收回了余光，将目光转向了塞德里克。 维罗娜以为莫奇已经死了，并且失去了活动能力，可是她错了。 她的身后传来一段古怪的音乐前奏。 接着维罗娜听到了机括转动的声音—— 那是莫奇在半空中按下了【鱼人碎裂者】的扳机，紧绷的皮筋释放出巨大的力量，带动着石制敲击锤砸向维罗娜地后脑。简单的杠杆原理却有着巨大的力量。 只有01的武器特效在这一刻发动，维罗娜在重度眩晕的作用下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同时倒下的，还有她身为射手的骄傲，作为一名出色弓箭手从来不允许自己被其他人弓弩集中。可这个鱼人不但集中了他，还用的是一张近战弩。 熟悉的bgm非常应景地响起——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嘶——” 莫奇忍痛拔出了胸口了的箭头，倒吸了一口冷气。关键时刻还是【老旧的苹果手机】救了自己一命，莫奇走到衣衫破损的维罗娜身前，俯视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黑暗游侠—— 对莫奇来说，这可是一大截经验啊！ “不过就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身材啊！”通过衣物破损的部位，隐隐约约能看到光滑柔软的肌肤。 “你究竟是谁？”躺在地上的维罗娜用虚弱的声音问道。 终于有人问我这个问题了！莫奇从睡衣的口袋里扯出一块长条布，上面用歪歪斜斜的炉灰写着莫奇（murky）在通用语中音译词。 这不光是在给维罗娜看，也是在给不远处的塞德里克?卡尔斯通展示，莫奇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名字不叫蛋蛋，而是叫莫奇！ 头戴睡帽，身穿儿童睡衣的莫奇万万没想到，正是自己的这个举动让“睡帽莫奇”的名号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也是从那天起，被遗忘者势力范围内的所有要塞大厅和酒馆门口都贴满了通缉鱼人“睡帽莫奇”的告示。 也是因为做了这些无用的举动，让莫奇失去了杀死维罗娜的机会，等他打算继续动手的时候，不远处已经出现了追兵的身影。 虽然很可惜，但终究是保命重要。没有丝毫犹豫，莫奇丢下昏迷状态的维罗娜，转身和老卡尔斯通一同逃向森林深处。 躺在地上的维罗娜，慢慢将脸转向莫奇离去的方向，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莫奇……你会后悔的……你会为今天对我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第十三章 一物降一物 有人说，遗憾是心脏上的洞，你越是想用别的东西填满，这个洞就会越大。 但对于莫奇来说，此时最遗憾的莫过于他心脏上真有个洞。 塞德里克抱着受伤的莫奇在阴暗的森林中穿行，脚步非常急促，还不忘不时地向后看，以防有追兵赶上来。 “走慢点，疼！”塞德里克险些被树枝绊倒，牵动了莫奇的伤口，莫奇忍不住喊道。不过莫奇的喊叫都是徒劳的，在塞德里克听来莫奇的每一句话都是哇哇乱叫。而且，不光是疼痛，莫奇看了一眼自己的状态栏，上面还有“流血”和“荒芜诅咒”两个负面状态，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再坚持一下，我记得前面有一片农庄，到了那里就安全了。”卡尔斯通说道。 莫奇回忆了一下，在他记忆中前面的农场应该是索利丹农场，里面全都是非常不友好的提瑞斯法人类农民，怎么可能安全？ 莫奇思考了片刻，正想着如何提示卡尔斯通前方很危险需要改道前进，没想到危险就自动找上门了。 一名“莫西干”发型的亡灵守卫从他们身后追了上来。 见到追兵越来越近，莫奇的心也沉到了谷底。他解决了强悍的黑暗游侠，却没想到要死在这么“非主流”的亡灵守卫手里。 当亡灵守卫举起了他那弯刀的时候，莫奇几乎已经绝望，它的身体无法动态，身上的道具也全部进入冷却，面对一个弱小的亡灵守卫他也是毫无办法。 可就在他刀举过头顶要挥下刀锋的时候，这名卫士忽然绵软地倒了下去。 一名头戴尖顶帽的亡灵出现在倒下的守卫后方，手中正举着一个大号坩埚。 “谢谢你，乔汉。”塞德里克?卡尔斯通立马认出了那名打晕守卫的亡灵。 乔汉摇了摇头：“卡尔斯通你不必谢我。我只是在还欠这个鱼人的人情罢了。” 乔汉指了指了前方说道：“你们沿着这个方向走到尽头，再沿着山坡向南走，那里有一个迷失者的营地，你们应该可以在那里得到庇护。” 面对这么讲义气的乔汉，无法动弹的莫奇也只能点头表示感激。 “对了，还有这个！这是我自己的炼金笔记，里面有记录各类炼金配方。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炼金天赋的鱼人，不要荒废了你的天赋。”说罢，乔汉将一个黑皮本子递给了莫奇。 莫奇有些感动，他正想对乔汉说“你没有净化药水？治疗药水也行啊！我等着救命啊！”的时候，三人同时听到了追兵的声音—— “队长，这边好像没人。” “我亲眼看到他们从这个方向逃跑的，仔细找！” 乔汉推了一把卡尔斯通：“你们快走吧，我会把他们带往另一个方向。” 卡尔斯通只能带着莫奇，一路小跑地跑向森林最深处。按照乔汉给他们的提示，他们很快就找到了迷失者的营地。 那是一座简易的要塞，主要由木桩和石块堆砌而成。要塞前方是天然形成的峡谷隘口，莫奇猜想迷失者们正是凭借这个地形优势，才能在被遗忘者的势力范围内存活下来。 “站住！你们是谁？再往前走我就射箭了！”岗哨上的哨兵喊道。 “我只是个可怜的老亡灵罢了，我的名字叫卡尔斯通?塞德里克，这是我的鱼人朋友，他的名字叫蛋……不对，叫莫奇，我们是来投奔你们的！”塞德里克喊话的时候，尽可能地放慢动作，以表示自己没有敌意。 塞德里克喊完话，哨兵正在犹豫的时候，要塞里却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 “塞德里克?卡尔斯通？我的天啊！她真的是塞德里克！”女性亡灵的嗓门很大，整个峡谷都回荡着她的声音。“我认识他，快打卡大门！” 哗啦啦啦啦—— 伴随着铁链滑动的声音，要塞木门的缓缓打开。 一个穿着印花长裙的女亡灵从要塞里跑了出来，女亡灵一边跑一边热情地招着手，似乎在迎接她多年未见的老朋友。 而塞德里克看清这个女亡灵的脸之后也是长大了嘴。 “真不相信，她是安娜……安娜！”塞德里克也朝着安娜跑了过去。 莫奇真心为塞德里克感动高兴——这个老亡灵朝思暮想的女人竟然在死后依然记得他。看到他们朝着对方奔跑，然后紧紧相拥，莫奇心中有些莫名感动。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你抱归抱，但能不能不要把我直接扔在地上啊！” 莫奇和塞德里克在安娜的带领下进入了要塞，已经满头白发的安娜像个小姑娘似地对每个人都说道：“看到了吗？这就我跟你们说过的塞德里克，他来找我了！” 早就听说过，要塞里的每个人也都为安娜和塞德里克的事情感到高兴，先前质问过塞德里克的哨兵更是满含热泪地抓住塞德里克的双手说道：“你终于来了，你要再不来，我们整个要塞里的人就要被安娜烦死了。” 莫奇很确定哨兵眼中的眼泪绝对是真情流露。因为他在卡尔斯通庄园的时候，见到过守卫被塞德里克唠叨三个小时的表情，眼神中那份绝望和无助，和这哨兵一模一样！ 看来这安娜也不是等闲之辈啊！ “这是你的鱼人朋友？他好像伤得很重。”安娜看了一眼莫奇胸口的伤势说道。 莫奇这才想起自己的伤势，呜呜啦啦地叫唤起来。 “我可以帮他进行简单的包扎，至于敷药治疗什么的？我可就无能为力了，这个营地里没有药剂师，大部分迷失者在患病之后只能被赶出要塞，任由外面的野狼处理掉他们……”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莫奇又险些晕过去。 安娜为了莫奇做了简单的包扎，暂时缓解了莫奇流血的情况，不过因为有“荒芜诅咒”这个负面状态在，莫奇的伤势并没有发生好转。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安娜，请务必帮我救他！”塞德里克诚恳地请求道。 “真想不到满脑子都是钱的塞德里克也会有朋友。”到了这种时候，安娜也不忘挖苦自己的老朋友。 “嗯……我想想看，营地里有一个废弃的炼金实验室，他原本的主人在前几天外出采药的过程中被被遗忘者的巡逻队发现并且处死了……我们可以去那里碰碰运气，兴许会有什么发现。” 安娜于是带着莫奇和塞德里克来到了要塞里的另一处帐篷。 药剂师的帐篷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简易的炼金实验台前铺满了厚厚一层灰尘，莫奇注意到在实验台的角落有一张写满字的羊皮纸。 莫奇推了推塞德里克的手臂，示意对方将自己放下来。 “我劝你们最好不要乱碰。尤其是你的鱼人朋友，药剂师的实验室里什么东西都有，天知道他们会不会配一些有毒的药剂藏在这里。我小时候就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有一个不懂炼金术的侏儒懂了炼金师实验室里的药剂瓶，结果他被变成了一只恶心的软泥怪……”安娜交叉着胳膊，在一旁喋喋不休地说道。 莫奇听着女人机关枪一般快速而长久的吐字，心里感慨道“不愧是塞德里克喜欢的女人，真的和他一样唠叨。” 莫奇拿起羊皮纸，发现那是一张配方，好在药剂的名字不复杂，只学过一周通用语的莫奇也能看懂——净化药水。 “竟然是净化药水！太棒了！”莫奇在心里欢呼道。 说起净化药水，这是一种可以解除诅咒的药水，在游戏早期版本中，净化药水因为可以帮助术士轻松完成绿火任务而被许多玩家所熟知。 这么好的东西，莫奇自然不会放过，因为这药水正好可以驱散身上的“荒芜诅咒”。 【是否学习“驱散药水”配方？】 是！ 【炼金术等级不够，无法学习。】 炼金术等级！莫奇把这点忘记了，学习炼金术至少需要285的熟练度，而莫奇现在只有74的熟练度。 真是要人命！发现了能够救命的配方却不能学习，莫奇实在有些苦闷，他只能先把配方装进包裹。至于怎么处理这张配方，那得等莫奇熬过这一关再考虑。 “不过看你这鱼人朋友的伤很严重啊！我没看错的话，他是中了黑箭的诅咒吧？”安娜问道。 塞德里克点点头，脸上满是愧疚的情绪：“是的。莫奇是为了救我才中箭的。我有义务要治好他。” “可怜的小鱼人。这么年轻就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结婚，有没有产下自己的孩子……啊，不对，鱼人的孩子应该叫蝌蚪才对，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产下自己的蝌蚪。一个人没有伴侣，没有孩子，死的时候实在是很凄凉……我现在还记得死的时候，有多么孤独，我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喊着你的名字，可我连你在哪儿都不知道……。”安娜喋喋不休地说着话，说到后来，甚至连塞德里克听着觉得头疼。 看到啰嗦的塞德里克也有今天，莫奇暗暗觉得好笑，他只能用一句话来形容塞德里克的悲惨遭遇—— “问世间情为何物，只教一物降一物。” 第十四章 玄不救非 莫奇继续在帐篷里探索，既然有净化药水的配方，那应该很有可能有配好的净化药水才对。可莫奇翻遍了实验台、器材柜和储藏箱，结果连一瓶药剂都没有发现，更不用说是净化药水了。 “别白费力气了，那些地方我们都找过了。这帐篷里但凡跟药剂沾边的东西，早都被人拿走了。迷失者每天的伤亡这么严重，你觉得这房间里还会给你剩下可用的药剂吗？要是有有用的药剂，我早用来救我的宠物猫了，可怜的‘爪爪’，它的双眼是那么迷人……”安娜继续用话唠模式折磨着塞德里克和莫奇的耳朵，好在莫奇已经经受过塞德里克的磨炼，多少对这类精神攻击有了一定抗性。 莫奇对安娜的话不以为然，作为一个常年混迹于各大爱情动作电影论坛的老司机，莫奇认为——只有那些对生活缺乏热情的年轻司机才会抱怨无片可看、所有番号电影不过是对单调模式的低劣重复。 莫奇坚信生活中从来不缺乏美，只是缺乏发现美的眼睛。人只有怀着一颗谦卑的心灵，耐心看遍山穷水复，才能真正找到属于自己的柳岸花明。 硬盘内的世界如此，硬盘外的世界也是如此。 莫奇用目光扫过整个帐篷，帐篷内本来的布置很整齐干净的，看得出是个和莫奇一样自律并且孤独的男人……那么换个角度，如果把这名药剂师是自己，我会把自己重要的东西藏在哪里呢？ 看到帐篷角落的木床忽然眼前一亮。莫奇忍耐着胸口的疼痛，走向那张铺着厚厚毛毡的木床。在寻常人看来那不过是一张简单的床，根本不会有任何问题，但莫奇却看出了这张床的问题。 莫奇俯下身，看向床底，和他想的一样——这张床的下面太干净了，即便是在很久没有人打扫的情况下，床下的灰尘也比其他地方薄很多。莫奇眯起眼睛，仔细在床下探索一番，很快他就在床底最黑暗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铁盒子。 作为一只身材矮小的鱼人，莫奇很轻松地钻进床底，将那个盒子取了出来。 那是一个精致的糖果盒，盒盖上画的是一名男性兽人萨满和一名女性人类法师共同坐在一棵樱桃树下，两人相依相偎、幸福无比…… 每个男人的生命中都会有这么一个铁盒子，里面装满了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玻璃弹珠、洋画片、从邻居小胖手里抢来的玩具车……因此，莫奇有理由相信，这个铁盒子里一定装着对于这位药剂师最为重要的东西。 莫奇打开了铁盒，首先看到的是一本黑色封皮的古朴书籍。 拿起那本书，莫奇用还很生涩地通用语组词规则解读着木皮封面上的烫金文字—— 《狂野基情》 “……” 莫奇看着封面沉默了一会，打算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正要将默默地这本书将放回去。 （不了解此书的读者可以自行百度，为防止掉粉，笔者就不在此详细解释了。）他却看到了铁盒底还有其他东西——三瓶可疑的青绿色药水。 “该不会是‘同性失身酒’之类的奇怪的东西吧？”莫奇想起刚才的书籍，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犹豫再三，莫奇还是将三瓶药水拿到手中进行查看——滋补药剂！ 太棒了！莫奇看到药水的名字时就差点欢呼起来。 滋补药剂是一种非常有用的药水！但大家千万不要因为先前那本书的事情，而将这种“滋补”跟滋阴壮阳之类的奇怪事情联系起来。 这其实是一种有跟净化药水有着相似效果的药剂。它的作用是“使用之后。每5秒秒尝试从你身上驱散1个魔法、诅咒、中毒或疾病效果。持续30秒。对于42级以上敌人施加的效果，驱散几率降低。” 事不宜迟，莫奇当即就打开一瓶药剂，毫不犹豫地灌了下去。一股类似于老墨汁伴着咸韭菜在口腔中括扩散开来，刺鼻的味道令莫奇作呕。 “呕……我快死了！药水太难喝了！这熟悉的口感简直跟食堂里菠菜蛋花汤一模一样啊！” 接着，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正在尝试驱散“荒芜诅咒……】 【驱散失败】 “恩……没关系，只是第一次罢了。”莫奇自我安慰道。 接着五秒时间又很快过去。 【正在尝试驱散“荒芜诅咒……】 【驱散失败】 “没事，还有四次机会。” 然后又过了五秒。 【正在尝试驱散“荒芜诅咒……】 【驱散失败】 “过分了啊！下一次怎么也会成功吧？” 然后又经过五秒的等待。 【正在尝试驱散“荒芜诅咒……】 【驱散失败】 “已经失败了四次，下次怎么也会成功吧？” 然而结果还是失败。 “都失败了五次，你总不能让我白喝一瓶药水吧？” 嗯，结果莫奇就是白喝了一瓶药水。 “算了，还有两瓶……喝完一瓶，好歹还能再剩一瓶，不想那么多了……总之救命要紧。”莫奇无奈地打开了第二瓶药水，又体验了一回食堂“菠菜蛋花汤”的滋味，这一次莫奇还在其中尝到了抹布掉进汤桶的味道。 然而，三十秒过去，莫奇第二瓶药水还是白喝了，结果又是连续六次驱散失败。 莫奇绝望地打开了第三瓶药水，这一次很神奇地他不但在药水尝出了抹布的味道，更是尝出了大师傅刚用这块抹布刚刚刷过锅。 “呕——” 喝完第三瓶药，莫奇呕得脸色都发白了。 “遭了这么大罪，总能成功驱散了吧？”莫奇扶着床板，静静等待着驱散结果。 结果第一次失败、第二次失败，第三第四第五次也是失败！ 因此，第六次揭晓结果的时候，莫奇整个人都慌得不行。 我的脸也太黑了吧？随着时间的流逝——忽然想起了一个姿势，一个炉石玩家最为虔诚的开包方式，据说用那种姿势开包的人通常都能逆天改命。可俗话说“男儿膝下有黄金”，一个有尊严的男人应该只跪天地父母。 在莫奇犹豫着要不要对着这三个空药瓶跪下来的时候，计时到了最后一秒。 【正在尝试驱散“荒芜诅咒……】 【驱散成功】 “终于……成功了……” 莫奇擦着额头上的冷汗，差点虚脱过去，“幸亏坚持没跪啊……古语有云：玄不救非，像我这种脸黑如碳的‘非洲人’，想想就知道跪下没用啊！” 虚惊一场后，莫奇再一次为自己的智慧所折服。 驱散了负面状态，莫奇回过头来看塞德里克和安娜——塞德里克正在将一朵白色小花插在头发里，可是花朵的枝条太长也太尖，被戳疼了的安娜立刻变了脸色，不知从那儿找来的一根扫帚干，把塞德里克逼在墙角里一顿暴打。 一时间，鬼哭神嚎，血流成河。 男人啊，就是这样，总是幻想着能和年少时的女神在一起，可是真正在一起了，他们才发现从未真正地了解过自己的女神。他们总是很感性地以为女神喜欢的是优雅的诗歌和田野间盛开的野花。 可等他们真正了解过之后，才会明白心中的女神其实也很普通，她们有着普通女孩一样的欲望和虚荣，也有着普通女孩一样的善良和天真，她们的爱好也很普通。 所谓女神，爱好的无非就是那三样——抽烟喝酒烫头。 不过好在塞德里克在挨打的时候，流血的嘴角总是带着一丝笑意。也好在安娜动手的时候，总能避开老亡灵的要害。 莫奇明白了塞德里克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在漫长的孤独和等待之后，他终于等到了一个和他同样坚守着孤独和等待的女人。也许未来还有太多不确定，但莫奇相信他们两个人能过得比任何人都幸福，因为在经历太多了事情之后，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陪伴的可贵。 莫奇知道该到了分别的时刻，他的艾泽拉斯之旅才刚刚开始。于是在第二天，自己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生命值已经达到总量的90）的时候，莫奇正式向塞德里克告别。 “真诚地感谢你，我的朋友！正因为你的出现才让我和我的安娜重新相聚。”塞德里克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莫奇注意到他的两只眼眶都是淤青的，“因此，我还要告诉一件东西的礼物。那件东西对于我来说已经没用了，但你注定是只不平凡的鱼人，因此，我相信它会对你有用？” 莫奇觉得已经接受了对方不少好意，正要摆手表示不需要，对方却说出了一句让他动容的话—— “那是一件神器的碎片。” 莫奇顿时有了兴趣。他也想知道那件连希尔瓦娜斯都感兴趣的东西究竟什么样的。 “神器碎片就藏在幽暗城上方，奈达希尔国王的陵墓中。” 第十五章 龙争虎斗 本来听到神器碎片几个字，莫奇还有些激动。可又听塞德里克说神器碎片被藏在幽暗城入口处，莫奇就立马打消了对这件神器的幻想。 现在的莫奇跑去幽暗城无异于送死，所谓神器诚可贵，生命价更高。与其寄希望于难以企及的神器，不如脚踏实地提升能力等级，等将来有机会了，再去图谋这件神器。况且这只是一个碎片而已，按照这游戏的一贯尿性，收集碎片的过程就足以让红颜苍老、英雄谢顶。 告别了塞德里克和安娜，选择了在丧钟镇附近了的林地打怪升级。 按照莫奇的预期，作为这游戏的老玩家，打怪升级还不是分分钟就能搞定的事情，用不了多久莫奇就能换上一身史诗装备，然后出任德拉诺指挥官，迎娶血精灵妹子，走上人生巅峰。想到这里，莫奇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他在有些事情上的实践经验还不多…… 咳咳，闲话休提，回到打怪升级的话题上。俗话说：“柿子要挑软的捏，野外pvp要挑战士打”，经过一番观察，选择了一只【无脑的僵尸】作为自己首次猎杀的目标。在莫奇的记忆里，无脑的僵尸的自身级别应该就是一级二级左右，属于击杀难度最小的怪物，正适合现在的莫奇用来练级。 仔细看那只僵尸——他不但双目无神，在山坡上的晒太阳的同时还会十分忘我地挖鼻孔……好了，就是你了！莫奇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战斗渴望，抄起自己的近战弩怪叫着冲了出去—— “呔！僵尸！吃你莫爷一记近战射击！” …… 然而十分钟后，僵尸依旧存活，莫奇和无脑的僵尸战斗还没结束——你一记王八拳，我一记撩阴脚，你一招插眼指，我一招锁喉掌……莫奇自己也很郁闷，自己竟然会跟一级怪物打得有来有回，这要是说出去不被人笑死。 眼见自己的血条即将清空，莫奇瞅准机会使出了街头斗殴的常见招式——扯头发，这招对于莫奇这种没有经受过系统军事训练的高级知识份子已经算是神来之笔，被莫奇扯住头发，无脑的僵尸也是疼得直叫唤、露出了自己的满口龅牙。 而对方毫不示弱，趁着莫奇得意洋洋的功夫，无脑僵尸瞅准莫奇背后的空当，一把抓住了莫奇的背上鱼鳍，莫奇也被这突如其来起来的偷袭弄得苦不堪言，只能用更大力量扯住无脑僵尸的头发。 两人以扭曲的姿势缠斗在一起，谁都不敢先放手，放手就意味着放弃了先机。 于是，鱼人和僵尸就这么对峙着…… 转眼半天时间过去了。 天色尚早，蝙蝠们并不着急觅食，成群结队地从山间慢慢飞过。镇子里的僵尸提着满是腐肉的篮子经过，看神情像是经过半天的辛苦觅食，正打算回墓地好好睡个午觉。喝完凉水的黑暗犬用舌头舔了舔嘴巴，在屋檐的阴影里无聊地打着哈欠……丧钟镇到处都是一片祥和宁静的午后景象。 而不远处的山坡上，莫奇依旧和无脑的僵尸对峙着。 鱼人和僵尸双眼中都布满了血丝，他们都不好受，但他们还在继续坚持着。 莫奇在心中计较了一番，心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啊。” 于是主动开口说道，“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松手，如何。” 可能低级生物之间的默契，无脑的僵尸在听到莫奇说的鱼人语后，轻轻点了点头。 三声过后，两人同时放手，恢复自由行动的能力，两人都不由得长长地出了口气。 生命值即将清零，莫奇决定先找个地方，等生命值恢复了之后再来跟这僵尸算账。莫奇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近战弩，撂下一句狠话：“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无脑的僵尸则挥了挥拳头，表示自己随时恭候。 离开之后，莫奇选择了一处比较安全的山洞进行修养，等待着自己的生命值恢复。他特意找了一根较为笔直的长树枝，将其一段打磨尖锐，用以作为决战时的武器。 而另一方面，那只喜欢晒太阳的无脑僵尸也一改平日散漫的作风，不停用双爪攻击着坚硬的岩壁，他要磨利自己的指甲打磨得如利刃锋利。 莫奇升起篝火，简单地处理了食材，补充了上午的能量。莫奇吃东西的时候，目光始终凝视着篝火，他的眼中时刻闪烁着对于战斗的渴望。 而另一边，无脑的僵尸大口撕咬着手中的腐肉，为了即将来临的战斗，他也要做好充足的准备。 吃完简单的午餐，莫奇熄灭了篝火，他用手掌蹭了一把地上的木灰，然后慢慢地自己脸颊上画了一道的黑色印记，神情庄重，犹如即将赴死的蛮族战士……， 到了傍晚时分，夕阳映照在破败的丧钟镇，让人莫名产生一种萧瑟落寞之感。 一只鱼人，一只僵尸，分别立于山坡的两侧凝视着对方。此刻，不论他们倒下的谁，等到第二天的尸体都将成为丧钟镇居民的口粮，连同他的名字、身份、以及生前种种记忆一同被世人所遗忘。荒凉的山岗，总是绝佳的谋杀场所。 大战一处即发。 秋风拉扯着莫奇的身上的睡衣布料呼呼作响。 莫奇握紧了手中的自制木矛，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天空，发现自己从没注意过原来云层可以这么低。 不远处，他的对手，也正用同样平静的目光看着自己。 到了这一刻，莫奇和这只僵尸之间忽然产生了惺惺相惜之情。 然而世界是残酷的，所有生灵都需要为自己的生存而战斗，他们之中必须有一个要倒下。 “对不起，我还有梦想！我要去银月城见那些漂亮妹子！因此我必须要活下去！”说罢这句话，莫奇高呼着鱼人一族古老而庄重的战吼向自己的对手发起了冲锋。 “啊啦啦啦啦啦——” 无脑的僵尸也对着天空咆哮了一声，这咆哮声中充满了不甘和愤怒，仿佛控诉在这残酷的世界。喊完这一声，僵尸发现自己的声音太小，根本无法引起这个世界的注意，作为芸芸众生中的一个，他只能继续面对自己既定的战斗命运。 因为。战斗是他们的宿命。 莫奇刺出自己手中长矛的时候，没有忘记这一点。他将自己的信念灌注于这柄简陋的木矛之中，此刻他的意念已经和这木矛合而为一。矛之术，在于威猛霸道、一往无前。因此，莫奇在送出矛尖的时候，便没有为后招留有余地。 矛尖划过山谷间飘落的红叶，直直刺向无脑僵尸的心脏。 无脑僵尸抬起头以双掌抵挡，硬生生接了莫奇这看似势不可挡的一招。 莫奇见自己势不可挡的一招竟然被对手轻松接下，微微有些色变。但他终究是在武侠电影电视中浸淫已久的人物，见一招被挡，莫奇立即调整姿势，挥动木矛向僵尸的胸口扫去，完全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 僵尸见这一招中蕴含着横扫千军的气势，忍不住在心中道一声“漂亮”。 但他也并非是那种看到一个小鱼人乱挥木棍就会被吓到的角色。见对方要扫自己胸口，无脑的僵尸一低头张口嘴便咬向了莫奇手中的木杆。 这招便是艾泽拉斯食腐生物赫赫有名的“铁牙功”！ 莫奇识得此招厉害，自然不敢将招式用老。木矛间断在空中划出半圆后，便出现被莫奇收于身侧。有了先前两招的前车之鉴，莫奇不敢再托大，当下决定速战速决。 他使出全身力气，以右肩为轴向食尸鬼凶横残忍的一矛。这一招颇有渊源，原本是莫家的家传武学，莫奇母亲子夜未能回家之时，莫奇母亲就会使出这一招。这本是天下最为狠毒一招，却在旁人于大有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影子。 僵尸慌忙躲过这一招，想到方才的惊险场景，头上不禁多出了一层薄汗。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使出这个穿着儿童睡衣的鱼人竟然会使出如此阴损的招数。 无脑的僵尸情不自禁地伸出中指以表达对莫奇的称赞。 见对方伸出姿势，莫奇不禁恼羞成怒，出招的时候不免多了几分气力，这时间一久便露出了破绽。 无脑的僵尸瞅准莫气胸口空门大开的时机，飞出一脚，正中了莫奇的伤口。 “嘶——”莫奇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 这一刻，莫奇绝望地发现好像是他输了！ 全身伤痕的食尸鬼高高举起了他那锋利宛如尖刀的爪子。 莫奇在这一刻却爆发出了怒吼—— “我叫莫奇！” “我来自地球！” “我还有很多梦想！我还不能死！” 空荡的山谷里回荡着鱼人的咆哮。 无脑的僵尸此刻的心理活动是：“我又没问你是谁，你跟我吼个毛线啊！” 无脑的僵尸被这怒吼弄得懵逼的片刻，莫奇突然暴起，从包裹中掏出了另外一样武器——他的近战弩。 僵尸来不及反应，被莫奇端端正正地瞄准了眉心。 扣动扳机，石锤飞出，将僵尸击倒在地。莫奇没有给僵尸机会，从地上捡起木矛，一矛刺出了僵尸的身体。 至此，一场鱼人和无脑僵尸的世纪决战终于告一段落。 莫奇的经验值也提升到了1级23点…… “终于结束了……”莫奇躺在死去的僵尸旁边，静静地看着不远处的天空——低垂的云层下，蝙蝠们成群结队开始了一天的集体狩猎，它们不断变化着队形，一会变成s形，一会变成b形。 第十六章 宝箱 “人生在世数十年，不过华梦一场。韶华白首，弹指一挥间。白驹过隙，惟有效率恒在，往复循环，不曾更改……” 入夜之后，莫奇在山洞口用地球文人特有的四十五度角仰视着清冷的星光感慨道。倘若有鱼人语专家在场，一定会为莫奇的话感到赞叹——“现在的鱼人都这么明媚忧伤了吗？” 明不明媚莫奇不清楚，但忧伤肯定有的——他今天废了老鼻子劲，结果就干掉了一只僵尸，效率低到可以说是前无古人的地步。奇查看了一下属性面板，目前经验是317/400，而今天收获的只有57点。 想到按照速度升级，升到2级就要再花两天时间，莫奇就有中轰然间老去的感觉。 “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提高效率。” 虽说人生是一场长跑，不怕慢就怕站，但要是再过给二三十年才能到达银月城，莫奇还真的担心自己肾还行不行，姑娘们会不会嫌弃自己。目前，对莫奇来说最快的办法是走水路，从耳语海岸下水沿海岸线向北穿越西瘟疫之地到达咏歌森林。但就算是走水路，莫奇也要有能力应付水中的狂鱼以及各种突发状况。所以，当务之急还是提升等级。 莫奇背靠着洞壁，思索着提升效率的办法，在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第二早一早，莫奇就开始在地面挖坑。他花了大半天的功夫，在距离怪物游荡距离不远的地方挖了一个深坑。在洞口，还准备了一块大石头。莫奇用自己的肉体将僵尸引到陷阱中去，再用石块将怪物砸死，这就是莫奇想出的办法。 如果是再年轻一点的莫奇，一定会觉得这种办法又low又无聊。但莫奇作为一名喜欢骗吃骗喝的博士，平日也接触过社会上形形色色的企业。接触得多了，莫奇也就明白了“职工要吃饭企业要生存，不怕low就怕不做”的道理。方法不在于土，而在于用得巧妙。脑白金广告那么low，女同学过生日的时候莫奇一样买来脑白金作为生日礼物，所谓现实不过如此。 实践结果也证明，莫奇的这个方法非常好用，一下午时间就将等级提升到了2级668/800。但他很快遇到了一个很蛋疼的情况——僵尸尸体垫高了深坑，僵尸很容易就从没有深度的土坑里爬出来。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也很简单——怪物尸体不会消失，只会慢慢腐烂。这里跟游戏里的情况有很大不同，据莫奇观察，自己每杀死一个僵尸，镇子里就会少一个僵尸，并不存在怪物刷新机制……死亡，在这个世界是真实存在的。 莫奇特意在附近探索了一番，没有发现游戏世界中类似“墓地”的场景。这在无形当中提醒了莫奇——在这个世界死去，就意味着真正的死去。 考虑到这一点，莫奇不得不在升级和安全方面寻求一个平衡。他又重新想出了一套提升等级的方法：杀怪加采药。采药所能提供的经验不多，但胜在安全性高。 在战斗力提升到更高层次之前，莫奇主要采用的打怪手段还是利用陷阱猎杀【无脑的僵尸】和【断骨骷髅】。而对于提瑞斯法林地另外几种野生动物，莫奇则是毫无办法—— 【夜行吸血蝙蝠】机动性强，体型巨大，并且主要在夜间出没，莫奇也是不敢打他们的主意。也正是因为这些黑夜杀手的存在，莫奇会尽量避免在夜间行动。 【黑暗犬】的爆发力很强，莫奇的深坑陷阱无法困住它们，有一天在采药的过程中，莫奇不幸被这种生物发现，最终以触发【老旧的苹果手机】技能的代价才勉强将其杀死，并且为了养伤莫奇还消耗了自己新配制的初级治疗药水。 【夜行蜘蛛】基本只在结满蛛网的巢穴附近活动，并且都是成群出现，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莫奇并不打算找惹它们。 一连几天，莫奇都是在利用陷阱杀僵尸骷髅，并寻找草药的过程中。包裹里也存贮了一定量的普通末日草、白斑末日草、宁神花、银叶草以及地根草。 结合乔汉的炼金学笔记，莫奇用这些草药配制出了狮王之力药剂（一小时内提高4点力量），初级坚韧药剂（一小时内提高27点生命），初级防御药剂（一小时内提高50点护甲点），初级治疗药水（恢复70到90点生命值）。 这些药水让他多少有了一些在怪物横行的提瑞斯法林地四处探索的资本。当然，真正让莫奇能够存活下来的还是伟大的十六字方针——“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面对比自己强大千万倍的敌人，莫奇靠得就是一个怂字。 怂了几天之后，莫奇也有了新的发现——在这个世界杀死怪物，并不会掉落钱币和装备。这让莫奇多少有点郁闷。对于装备的渴望让他想起了先前和葛尔多一起采药时看到的野外宝箱。重新返回提瑞斯法腹地要冒很大风险，但考虑到自己并没有发现其他获取装备的途径，莫奇还是决定去冒这个险。 大约过了十天时间，莫奇将自己的经验提升到了lv31230/1400的时候，莫奇按照记忆向盛产末日草的区域进发。一路上莫奇都小心翼翼，好在并没有遇到多少巡逻守卫。联想起这些天破碎群岛传来的消息，莫奇猜想这是因为被遗忘者作为部落一员，应该是将兵力调往了破碎群岛前线，因此提瑞斯法林地保卫力量才会有所减弱。 花了三个小时时间，莫奇在爬上一个小山包后，在林木茂密的山坡处找到了那口箱子。 这一次，莫奇看清了那口箱子，光从宝箱的外观来看，似乎是个完好无损的宝箱。 “好奇怪啊……这么大一口宝箱都没人要吗？艾泽拉斯公民的素质已经达到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程度吗？” 虽说这个宝箱位置比较隐蔽，但毕竟是在被遗忘者活动较为频繁的提瑞斯法区域。从莫奇发现这口宝箱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多天。暂且假设是这口箱子是在十多天前被遗失在这里的，在这十多天都没有人发现，实在有些反常。 莫奇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试探性地朝箱子所在地方的扔了出去。 这一扔不要紧，莫奇之后见到的景象倒是吓了莫奇一跳。 宝箱上方的树林先是传来了沙沙的摩挲声，紧接着几根松枝伴着无数松针掉落下来，又过了几秒，莫奇看到两条如黑色利刀般锋利的前足插进在了宝箱前方地面。 看到此情此景，莫奇差点喊出声来，顺着前足向上看，莫奇看到是只背上点缀红色斑纹的巨型蜘蛛。令莫奇最惊讶的不仅是它巨大的身形，而是这只蜘蛛是个稀有精英，并且它的名字叫做【“贪婪杀手”罗婕斯】。 “难怪这个宝箱完好无损。原来是有只蜘蛛守护在这里。”莫奇恍然大悟道，“幸亏我够机智，要是什么都不管地去开启宝箱，此刻怕是早已成了蜘蛛的盘中餐。” “不过，就这样放弃这个宝箱，未免有些可惜了。”莫奇看着那口静静躺在树下的宝箱，实在有些难以割舍。 查看【“贪婪杀手”罗婕斯】的等级，发现它是个三级的精英，单看等级莫奇似乎还有与之一搏的希望。 应该怎么办呢？陷入了思考之中的莫奇，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在广袤的艾泽拉斯星球上，流传着许多充满智慧的格言。这其中，民风朴实的科赞岛居民在面对抉择时就有着自己的信条“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没错，就是这样！勇士无宝箱不肥，人生能得几回搏。如果面对一个小小的蜘蛛精英都怂了，莫奇又怎能真正地屹立于艾泽拉斯的天地之间。 当然，话虽这么说，可看到蜘蛛泛着青光的毒牙时，莫奇还是怂了袭来：“不过，到底要怎么做呢？那蜘蛛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啊……怕是不能强取。” 第十七章 且行且珍惜 “有什么办法呢？”面对一个三级精英野兽，智取似乎是最好的办法。 而最简单的计划就是有人能吸引“贪婪杀手”罗婕斯全部注意力，莫奇趁着蜘蛛分神的机会跑过去打开箱子，取出里面的宝物。 “可问题是从哪儿去找这个诱饵呢？” 莫奇召唤出法则之书，三张卡片正静静地躺在其中。 从卡册中取出了望着卡面上那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莫奇心中满是愧疚。虽说是只要莫奇没事，【蛮横的领导】就会无限复活，但恶意出卖领导的行为太过分。要知道一个好的领导，不但能让你提升工作成绩，更能够带你出走人生的阴霾。人生短暂，每个人都应该珍惜与其他人的缘分，尤其是那种对我们严格要求的领导，我们更要珍惜才对。 一念至此，莫奇越发觉得过去对自己领导关心太少，带着这种愧疚……莫奇将手中的卡片扔向宝箱前方的空地处。 “对不住了！想来想去还是领导你来作诱饵最合适啊！” 莫奇的话一说完，中年眼镜男一脸懵逼地出现在了宝箱前方的空地。 “恩？为什么把我召唤在这里？莫奇人呢？啊……这是什么……别过来！”中年男人前一秒看见八只血红色的眼睛，后一秒就被一对巨大的前肢扑倒。 要是普通人，面对这种情况早就丢了性命，可是领导毕竟生存经验丰富，面对精英蜘蛛的偷袭，他还能用地用双手抵住蜘蛛的一对毒牙，保护自己的身体不受致命攻击。 “不愧是领导！反应远远超过常人！”躲在树丛里的莫奇非常赞赏地称赞了一句，并向领导热情地挥了挥手。 领导苦苦挣扎在蜘蛛的上下颚之间的时候，却见莫奇躲在树丛满脸笑意地向自己打招呼，整个人都快要气炸了，他忍不住用充满怨念的语气地骂道—— “莫奇，我x你大爷！” 莫奇闻言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领导的脾气果然还是暴躁啊……” “贪婪杀手”罗婕斯感受到猎物的抵抗，立刻改变了策略，它开始左右摇晃身体，想把这个人类从嘴里甩出去。 而领导死命地抱紧两颗獠牙，像块焦糖似的紧紧粘在罗婕斯牙齿上，任凭它怎么晃动身体，就是不能将领导甩出去。 见罗婕斯将全部注意力都用于如何把领导从嘴里甩出去，莫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他压低身体，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宝箱的位置移动过去。 罗婕斯很快也意识到了对方的顽强，她再次改变了策略，它倒退着爬上了树。巨型蜘蛛整个身体和树干平行时，领导的身体也和地面呈一水平线，这样一来，领导要想支撑在蜘蛛嘴里就需要耗费更多力气。 领导处境凶险万分的时候，莫奇也溜到了宝箱前面。这时候，莫奇这才发现一个很致命的问题——他不会开锁…… “救命啊！”领导面朝下大叫着，此刻他距离地面有十米高，但这还不是最糟的，蜘蛛嘴中分泌的毒液正顺着螯牙不断流到他的手臂上。 “算了，我还是直接找石头砸开这箱子算了……”莫奇向四周一看，忽然又犯了难，“这么多石块，究竟用哪一块好呢？简直是要逼死选择强迫症患者啊！” 与此同时，树干上方，蜘蛛正剧烈摇晃着它的身体，它的四周，松针如下雨般地落向地面。 而树下方的宝箱前，莫奇正悠闲地挑选着石块—— “嗯，这块石头的形状好别致啊……不行，这块太小了，还是得选块大的……” “救命啊——我要掉下去啦！” “算了，还是挑块中等的吧！” 莫奇挑选再三，最终选好了石块，狠狠地砸在宝箱锁头上。 “哐当——” 砸箱子的声响很大。不过，这声音比起树顶上领导呼救的声，莫奇制造出的响动根本不算什么。 半分钟后，莫奇如愿以偿地拿走了箱子里的宝物，而这片山林也恢复了平静——不再有男人撕心裂肺地呼救，只有野兽取食血肉的声音…… 领导总是承受着我们常人无法忍耐的东西，莫奇呼吁大家一定要善待我们身边那些对我们严格要求的领导。 为领导默哀三秒钟后，莫奇开始查看收获，他总共从箱子里拿到了三样东西。 第一样是钱币，总共是1银32铜，莫奇打算用这些钱采购些食物和炼金材料。 第二样是一件护甲——旅者的防风衣，作用是提高12点护甲，款式也是今年的麻制流行款。 但唯一的问题是衣服太大，莫奇没办法穿。 至于最后一样叫做褪色的巫师帽。 “褪色的巫师帽？我要这东西干嘛？s巫师吗？” 看到这里，莫奇有点心疼领导了，作出了那么巨大的牺牲，结果却只开出这么几样的东西。 “简直是对领导生命价值的侮辱啊！”莫奇愤愤不平道，“不过，褪色的巫师帽的名字听起来耳熟啊……” “难道是那个东西！” 莫奇双手有些颤抖地打开了装备说明。装备的说明只有一行，但仅仅是这一行简单的说明就让莫奇激动得大叫起来——使用：随机变成任意种族。 提起褪色的巫师帽，那绝对是最为强大的变身道具，并且是部落阵营专属。莫奇记得为了得到这顶帽子，莫奇还在艾萨拉完成了一条相当麻烦的任务线。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条任务线正好会遇到一只能够说话的鱼人——厄格尔罗。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莫奇最初的设想是利用配制变身药水来达到变身的目的，没想到却在这里得到了褪色的巫师帽！ 而且，这顶帽子还有一个非常强大的地方——那就是只要不被杀死或者自行摘下帽子，变身效果就不会结束。 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假如能拥有部落阵营种族的外表，那么他就不可以混进幽暗城，拿到国王陵墓中的碎片了？ “真是太棒了！领导果然没有白白牺牲……”莫奇大喊道，而远处的山岗上，刚吃饱饭的罗婕斯打了一个响亮的嗝儿。 第十八章 洛丹伦废墟 莫奇又花了一天时间制作诺格弗格药剂。 总共制作了三瓶，之所以能制作出这么多瓶，多亏了莫奇如主妇般节省的实验操作手法，对所有制备环节把控也非常到位，没有浪费一点点原材料。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紫色水生菇研磨出的菌粉就那么多，莫奇只能最大限度地节省原料。 查看面板中，并没有诺格弗格药剂的效果说明。不过因为这种药剂过于出名，莫奇知道这药水所附带的三种效果—— 第一种是变身亡灵，持续时间10分钟。附加一个停止呼吸的状态，可以在水下自由行动，这个buff对于鱼人族的莫奇来说毫无意义。 第二种是身体缩小，效果持续10分钟。除了让自己看起来更猥琐之外，莫奇看不出这有什么实际用途。 第三种是让使用者身体变轻，效果相当于降落伞和缓落药水，在药水作用阶段从高处跳落不不会受到伤害，不过这个效果只有十五秒的持续时间。 而每喝下一瓶诺格弗格药剂，就会让使用者随机获得这三种状态中的一种。也就是说，只要莫奇运气不是特别差，喝下三瓶药水，他总能获得十分钟的变身亡灵的时间。 这也就要求莫奇不能在距离幽暗城太远的地方使用这个药水，比较保险的办法是在幽暗城入口附近服下药水，如果获得了停止呼吸的buff，莫奇就迅速进入洛丹伦废墟在药水失效之前，拿走神器；如果获得了身体缩小的buff，莫奇就等十分钟时间，等身体缩小状态结束之后，再服用下一瓶药水；如果运气非常不好，三瓶药水全都不是变身亡灵，那莫奇就只能迅速远离幽暗城，放弃寻找神器碎片。 莫奇在废墟入口还有一两百米距离的时候，就不得不停下来，幽暗城附近的哨岗很密集，如果继续贸然前进，很有可能被飞艇塔上的守卫发现。 莫奇藏在小山岗上，洛丹伦废墟的宏伟壮观尽收眼底，抛开大街上那种毛骨悚然的气氛不谈，这座城市的规模依旧让人赞叹。 废墟外围的高墙如同一道灰色的弧形悬崖，足有十米高，上面点缀着一道道银色和白色的斑纹。莫奇知道他整体应该是环形的，却无法估算出它到底有多长。 洛丹伦王国的首都曾是这片大陆上最伟大的人类城市，城中四处可见如精美的建筑浮雕以及漂亮的白色穹顶，称得上是艾泽拉斯建筑史上的奇迹。莫奇能够想象来自七大王国的商人们在这里的街道上做着买卖，相互畅谈，探讨着首都的政治、文化、商业以及漂亮的姑娘……到处是祥和而富足的景象。 而现在，经过第三次战争以及冰封王座的争夺战，这里已经变成了充满死亡和哀伤气息的废墟。 正如官方故事背景交待的那样，这座城市的地上部分早已被废弃，庭院里四处是茂密的杂草。没有塌落的屋顶所剩无几；倒塌的墙壁在街道上形成一片片碎石破砖。高塔从半截折断，只剩下犬牙交错的边缘。雪花石雕刻的先贤被削掉半截脑袋，白石砌成的喷泉里只有厚厚的灰尘。 踩在城墙上，每走一步，砖石都发出粉碎的声音。高塔拱立的城门只剩下了石质结构，巨大的铁钟早已腐朽，孤零零地立在道路中央让人感慨时间的流逝…… 不过，这些破败的景象丝毫不能减弱莫奇能够在真实场景下看到洛丹伦和幽暗城的激动之情，他忍不住大叫道—— “洛丹伦我来了！幽暗城我来了！” 莫奇掏出药水口中振振有词地祈祷了一阵，“艾露恩保佑！愿大地母亲与我同在！连克苏恩也庇护着我！”打开诺格弗格药剂的瓶盖，他有些担心瓶中湖蓝色的药剂会不会很难喝，经受过滋补药剂那口感的摧残，莫奇面对陌生的药剂时总会觉得没有安全感。 莫奇抬头喝下第一口。 “还好！似乎只有蘑菇味……”用紫色淡水菇制成的药水只有食用菌类的味道，有点像蘑菇汤。谈不上多美味，但比起那可怕的痊愈药剂不知强了多少倍。 既然味道没有问题，莫奇便将整瓶药水灌进嘴里。 嘭地一声，莫奇的身体就发生了变化，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和手臂——不再是那种滑腻腻的感觉，干瘪没有弹性，摸起来就像是沾满灰尘的海绵；再看看自己的双手，毫无血色，十指末端的指甲呈灰白色没有丝毫光泽。 非常幸运地，莫奇喝完第一瓶就获得了变形亡灵的效果。 莫奇穿上先前在箱子里发现的一路小跑地冲下了山岗，在被巡查的哨兵盘问时，莫奇只说是刚刚从丧钟镇墓地苏醒，打算来参观一下幽暗城，并向女王报道。 “女王可没有时间接见你这样的人。伙计，有空的话，我劝你记得去弄几件干净衣服。你现在这样子，别人会把当成没有心智的食尸鬼的！”看到莫奇的这身打扮——下身穿着格子短裤、上半身穿着麻制防风衣，哨兵也没有产生疑问，只是在莫奇临走前又叮嘱了几句。 因为有着亡灵的外表，莫奇没有受到太多怀疑，一路顺畅地来到了木质吊桥前。面对这座吊桥莫奇有些发怔，在非常久远的年代，刚刚拿到霜之哀伤的阿尔萨斯正是通过这座吊桥进入了城中，为这座城市带来了死亡和毁灭。 而现在，虽然桥下的护城河已经干涸，但莫奇还是依稀想象出阿尔萨斯当年的样子。 通过吊桥，洛丹伦城门口站着身材高大的缝合怪守卫，据说卡尔斯通庄园的葛尔多也曾是这些守卫中的一员，也不知道眼前这两个守卫是否和葛尔多认识。 两名守卫只是轻轻扫了莫奇一眼，就将目光重新转回了正前方。大概在他们看来，莫奇这样的亡灵应该很常见才是。 继续向前走，莫奇看到的是洛丹伦的城门。铁栅门收在石墙缝隙间，锋利的钢尖早已布满锈迹。穿过石墙围成的门廊时，一阵微风吹来，莫奇用手抚过光滑的石墙，感受到一股久远的历史气息。 今天，他终于见识到真正的洛丹伦废墟了！ 第十九章 挽歌清唱，永失吾王 追随着记忆中阿尔萨斯的脚步，莫奇来到了庭院。不复当年的盛况，庭院里如今蒺藜和藤曼丛生，一副破败落寞的模样——道路中央的石亭只剩下几根棱柱，左右两侧通向偏殿的楼梯已经塌陷，水池里没有了清澈的池水充斥着让人作呕的绿色液体。 而阿尔萨斯归来的那一天，则和这幅景象截然相反。那一天，城中挤满了百姓，守卫锃亮的盔甲反射着阳光，他们高举起的长枪上，红色缎带正迎风飘扬。几名身披深红色长大氅的年轻骑士紧随在王子身后，好像光是站在阿尔萨斯身边他们就能分享到无限荣光。 这支队伍一直穿过铺着红毯的大道，被百姓一路簇拥着走进了王宫，谁又能想到等待他们的是毁灭的命运。 少女们排着队站在钟楼外的城墙上向下抛洒着花朵，阿尔萨斯抬头看了一眼从天井处飘落的花瓣，戴着皮手套的手接住了一片落在他的身前的花瓣，饶有兴趣地观察了一番。 已经被邪恶力量控制的王子紧紧是轻轻搓揉了手中花瓣，新鲜的月季花瓣便失去了光泽，变得像被泥水沾染过的白纱一样让人厌恶。王子顿时对这片花瓣失去了兴致，一甩手，便将它扔在了地上。 走进正殿，大臣们恭恭敬敬地站在议事厅的门口，在这个重要的日子里，每个王公贵族脸上上都努力露出最为真诚的笑容。阳光透过玻璃穹顶照在大殿中央的繁复花纹上，位于王座之上的老国王正期待着儿子最为温暖的拥抱，谁知道，拥抱的却是死亡。 霜之哀伤刺穿国王的胸膛，沾染了血迹的王冠从高台上滚落…… 一路追寻着阿尔萨斯的足迹，莫奇最终来到了洛丹伦最后一任国王的坟墓前。 石棺下方的碑文上写着一些让莫奇很感动的文字。 当然，感动的主要原因是他看不懂。 不过看不懂没关系，莫奇作为一个老玩家，大概记得上面的内容—— 洛丹伦的最后一位国王，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二世在此长眠。 他的一生做出了无数伟大的功绩，他的陨落令人扼腕叹息。 “愿这位父王安息于此，不会被其逆子的恶行所累。” “愿血染的王冠永远被遗弃和忘却。” 莫奇被大厅内庄严肃穆的气氛感染，不由得单膝跪地，双手分别放于两膝之上，以表示对死者的尊重和哀思。 谁曾想，莫奇这边刚跪下来，外面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下面呢，我们要参观的景点是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二世的陵墓，众所周知，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二世是洛丹伦的最后一任国王……”领头的女熊猫人正用扩音器对身后的十多名熊猫人进行讲解和介绍。 莫奇原本在脑海中幻想出的悠长钟声也被这女熊猫人的解说声所覆盖，庄严肃穆的墓室大厅里，拖家带口的熊猫人游客一边吃着食物，一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导游的讲解，几位站在队伍前列的中年熊猫人还不时点头撇嘴以表示自己完全知晓这段历史。 看到这架势，莫奇自然也反应过来这是回事——他这是碰到熊猫人旅行团了。 在几句毫无感情的介绍后，熊猫人导游继续用半死不活地，“好了，下面是合影时间。” 说完这句话，这群来自潘达利亚的活宝就风一般地从莫奇身边经过，开始了热闹的拍照环节。 “儿子，快给老爸来一刀！”一位熊猫人父亲站在国王王座前对自己只有五岁的儿子说道。 “好的！”胖乎乎的小熊猫人作势给自己的胖老爹来了“一刀”。 小熊猫人的老爹也是非常配合地歪过头，吐出了自己的舌头。 “一、二、三，竹子~”小熊猫人的母亲拿着相机说道。 咔咔咔。 “妈妈，我要我们三个一起合影！”小熊猫人非常懂事地说道。 “真乖！这位亡灵朋友，能帮我们合个影吗？”女熊猫人说着话将相机递给了莫奇。 莫奇的内心是崩溃的。 他动作十分僵硬地接过相机，然后很麻木地按下了快门…… 熊猫人女导游继续说道：“下面是自由活动时间。集合地点是刚才我们路过的庭院，记住时间是五点钟，请大家千万不要忘记了！” “乖儿子，你今天想吃什么？” “爸爸，我要吃幽暗城最著名的肥肠刺身！” “好的，爸爸一定满足你……” 莫奇目送着熊猫人旅客们的离去，忽然有种特别劳累的感觉。 “哎……还是赶紧找神器碎片吧。”莫奇泄气地说道。 变身结束的时间还剩下一分半钟。 莫奇按照卡尔斯通的提示，用指尖狠压了碑文中的“恶行”“不会”“忘却”三个词组。 一阵机关转动的声音，石棺盖缓缓滑开，空空如也的棺材中露出一条长长地楼梯。 莫奇飞快地钻进了石棺，同样是来自于的提示，他转动石棺中的旋钮，将石棺盖重新关上。 莫奇在黑暗中打亮了火折子，下方是一条长长地甬道，不知将通向何处。而手中的火折子只能为莫奇照亮身前很小的范围，因此他只能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 火光在甬道闪动，莫奇观察着四周的墙壁和楼梯，这条旋转向下的通路是用石头砌成的，想建造这样的地方必定会耗费大量人力和物力。随着莫奇向下探索得越深，他越发好奇这条通道究竟通向何方，是谁建造了这条通道，又为什么建造了这条通道。 并且，作为一名老玩家，莫奇很清楚这条通道在游戏中是不存在的。他不禁问自己——他现在所处的世界究竟又有多少地方和他所熟悉的游戏世界不一样呢？这种不一样又意味着什么？ 他忍不住为自己的未来担心。一切熟悉的景物却隐藏着太多陌生的真相，那么，看似看似相同的故事又会不会引导他走向完全不同的结局。 自己的结局究竟是好，还是坏？ 太多复杂的问题在困扰着莫奇。 而这一切的答案只有在看到甬道尽头的景象后才能揭晓。 第二十章 残酷的真相 艾泽拉斯的史学家们说过——“那些被人们淡忘的历史是粘连在一起的书页，撕开来你将看到粘稠的鲜血。”莫奇万万没想到在这一天，在甬道的尽头处，他了解到了艾泽拉斯一段最为黑暗和残酷的历史…… 楼梯走到了尽头。 狭小的道路忽然变得宽阔起来，莫奇举起手中火折子，想要看清这个房间有多高，然而他失败了，房间比他想象中的还要高，完全看不到顶部的情景。莫奇猜想这是曾是天然的洞穴，人力不可能也没有必要打造这么高的空间。 莫奇小心翼翼地继续向前走，视野尽头出现了一道漆黑的大门。大门由黑铁打造而成，莫奇甚至想不出自己在哪里见过比这更大的金属门。慢慢靠近铁门，莫奇忍不住用手拂过铁门的花纹——那些繁复华丽的纹路看不到任何工具雕琢的痕迹，整块门板也没有焊接的缝隙，看样子似乎是一体浇灌而成。莫奇想象不出铸造这么一扇巨大的门究竟要耗费多少精铁，更加想不出是什么样的工匠打造这扇大门，而他更关心的是——这扇门后面究竟有什么？ 按照卡尔斯通的下一步的提示，莫奇很快找到了打开大门的机关——位于大门中央偏下的位置的铁制雄狮头颅。要想打开这扇门，必须要将自己的血液滴入狮子大张的嘴中。卡尔斯通将称这种机关门的开启方式称为“以牙还牙，以血还血”。而莫奇却觉得这种方法除了让血液感染病菌的几率升高之外，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莫奇用鲨鱼般的利齿咬破了自己的指尖，将指尖的血珠挤落进雄狮口中。 过了一两秒钟，异变突生。 雄狮的双眼亮起，发出一声怒吼。接着，铁门发出白色的光芒，在白光中莫奇隐约听到类似冰层碎裂的声音。 意识到情况不对的莫奇转身向后跑。 只听身后传来，一阵轰隆隆的巨响后，巨大的铁门瞬间崩塌。也多亏了莫奇动作够快，才躲开了从高处滚落的铁块。慌乱中莫奇弄掉了手中的火折子，黑暗中只能听见铁门塌毁的声音…… 等一切平静下来之后，一道荧光从门后亮起。 莫奇越过大门的废墟，眯着眼睛向黑暗中看过去。铁门之后是一个满是水晶的洞穴，而那荧光正是由洞穴中央的一颗巨大水晶发出的。 “这么好的大门竟然是一次性的？真他娘的浪费啊！”莫奇望着洞穴中最巨大的水晶，脑海中却在计算着要是把铁门的碎片全部送进废品收购站能换多少钱。 “外来者，欢迎你的到来。” 忽然出现的苍老男声回荡在洞穴中，险些将莫奇吓了一跳。 莫奇抬头一看，一个身形虚幻缥缈的人影浮现在半空中，发出声音的正是这个影子。 “这是一段由魔法刻录在水晶中的影像。这段影像由我，也就是洛丹伦宫廷史官亚门?邦特记录。我现在所处的王国即将被天灾军团所毁灭，而我所能做的，就是在我的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将我所知的历史真相保留下来。记录真实的历史原貌，这是一名历史学家的责任，也是我毕生的追求。” “要讲故事啊？好啊，那你讲吧！可惜没有瓜子可以吃……”莫奇的话没有引起人影的话语中感情的变化，足见这只是一段影像，根本不能和人交流互动。 “在阿尔斯斯殿下北伐诺森德的那段日子里，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陛下常常感到非常孤独。夜间常常因为思念自己的儿子而睡不着觉。为了减轻国王的孤独感，内廷总管芬加-布朗特意为米纳尔希尔陛挑选了一只名为‘贝拉’的纯种洛丹伦猎犬，可谁能想到这样的小事，却最终成为了毁灭整个国家的导火索。 “米纳尔希尔陛下在贝拉的陪伴下渐渐变得年轻起来，起先大臣和内侍并不在意，毕竟，能看到国王脸上露出更多笑容是一件好事。可是，到了后来，国王对于贝拉的疼爱没有仅限于老人对宠物的宠爱。等到所有人发现事情有点不对时，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陛下已经立好了诏书，要贝拉代替阿尔萨斯殿下，成为洛丹伦下一任王位继承人。” 听到这里，莫奇嘴变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要狗来当国王？这老国王是有多不待见自己的亲儿子啊！” “阿尔萨斯殿下北伐结束后，已经发现了王子殿下，在主教和三位祭祀的帮助下，王子被邪恶力量控制的情况得到控制。但是在他进入洛丹伦王国的区域后，却意外得知了国王殿下要立宠物狗为王权继承者的消息。虽然国王陛下的诏令因为全体皇室成员和大臣并不具备合法性，但国王陛下这种做法却成了压倒阿尔萨斯殿下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邪恶彻底吞噬了他。” 后面所讲述的情节就正如莫奇所熟知的那样…… “在老年人眼中，陪伴果然比血缘亲戚更加重要啊！”莫奇感慨道。 话虽如此，莫奇还是非常同情阿尔萨斯心中的遭遇——“北漂儿子创业归来，发现老父将遗产留给宠物狗”，相信这是任谁都不能接受的结局。 莫奇最初来到这里的目的只是想拿件神器碎片，没想到却在这里揭露出一段艾泽拉斯最为黑暗和残酷的历史。 第二十一章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阿尔萨斯在莫奇心目中一直是游戏最为悲情的角色之一。 “我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莫奇过去一直不能理解阿尔萨斯在冰冠堡垒倒下时所说的这句话。 而在他了解了这一段洛丹伦王国秘史之后，莫奇才算是真正了解了阿尔萨斯内心深处的悲哀。 生活对于阿尔萨斯是极为残酷的。 年幼时的阿尔萨斯接受了洛丹伦九年圣光义务教育，早已将圣光奉为绝对正义，他相信骑士和女士之间那忠贞不渝的浪漫爱情，同时他也将达成父王的期望目标视为生命的全部意义。 然而，现实给了刚刚踏上社会的阿尔萨斯沉重的一击。 那一天，在斯坦索姆的老橡树下，那女孩哭着对他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普罗德摩尔不是你的天使。然后，阿尔萨斯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姑娘投入了一只兽人的怀抱。（详见《迷失在巫妖王和世界萨之间的爱情》吉安娜?普罗德摩尔著）。 从那天起，他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日没夜地为彻底消灭邪恶而努力，还年纪轻轻额头就全是抬头纹。可是就算这样，他最为敬重的导师乌瑟尔还是不能理解他：“小阿同志，你不要乱搞啊！肃清邪恶固然重要，但和白银之手的同志搞好内部团结、在洛丹伦人民面前做好米奈希尔政权的舆论宣传，这才是争取进步的应有态度啊！” 因此，莫奇无法想象当阿尔萨斯回到洛丹伦，看到父王将宠物狗高举在身前，将当年说给他的话语重复给一只宠物狗的时候，年轻的王子是怎样的心情—— “我的贝拉，当你被带到我身边的那一天起，整个洛丹伦的森林都在低语着这个名字：我的乖狗狗贝拉……总有一天，我的生命将抵达终点。而你，将加冕为洛丹伦第一位犬族国王！” 所以，阿尔萨斯不能原谅这个世界。 阿尔萨斯毅然决然地戴上了冰封王冠时，他所要的并不是冰冷的王座。 他所要做的，是对这个残酷的社会……啊!不对，是世界……是对这个残酷世界进行报复。 他的内心冰冷而荒芜，没有丝毫温暖，因此他永远只能是诺森德冰原上对月拔剑的孤傲暴君，而这样的王注定是要被子民推翻的…… 再回了现实中，亚门-邦特的影像讲完了阿尔萨斯的“创业”史，便开始讲述另一段关于神器的故事—— “而我下面要向你介绍的神器，他来历可以追溯到第二次战争时期。图拉扬带领白银之手在德拉诺英勇作战，他们在一座燃烧着地狱般火焰的堡垒下面，发现了这件神器，并在返回艾泽拉斯后，将这件神器交于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陛下保管。” “在阿尔萨斯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后，为防止这件神器被阿尔萨斯用于复活邪恶的巫妖王克尔苏加德，新一任白银之手领袖乌瑟尔将其破坏。但这件神器的力量过于强大，不论将破坏多少次，它都能自我修复复原，无奈之下只能讲神器碎片分别封印于七大王国的各个角落。” “而外来者，你已经用你的鲜血证明了你并非内心险恶之辈，正如你所见到的那样，那扇铁门只有在真正善良勇敢的血脉面前才会碎裂。” “外来者，你已经证明了自己。” “现在，就让我将先王的遗物交付于你——” 一道蓝光闪过，巨大晶簇的前方凭空出现一口华美的宝箱。与此同时，似乎是水晶的能量快要耗尽，亚门-邦特的投影也开始得闪烁起来。 “愿圣光照耀你的前路，愿你的灵魂永远洁净如初……” 说完最后一句话，半空中的影像便消逝于空气中。莫奇重新点亮火折子，身前的巨大晶石失去了光泽，变成了黯淡无光的普通石头。每当莫奇看到一段历史和前人的消逝，心中总会有些失落。 他并没有着急打开脚下的宝箱，而是从生长的水晶丛中敲下了一小块扔进了包裹里。这么做一来是为了纪念亚门-邦特，二来是觉得这水晶应该价格不菲，说不定遇到识货的，还能卖上大价钱。 “接下来就是最激动人心的开箱环节了！”莫奇兴奋地说道，“要是‘左手、圣疗’在就好了。” “左手、圣疗”是莫奇公会里的血精灵神牧，也是他们“皮革厂七人众”这个微|信好友群中的一员，是服务器出了名的开箱小能手。她和“皮革厂七人众”里的另外一人‘右手、炎爆’在现实里是夫妻关系，公会里的人遇到开箱这种事情都会跟“右手、炎爆”开玩笑说：“爆爷，麻烦借你老婆用下，开个箱子！” 面对这种情况，作为一个性烈如火的火法右手、炎爆就会二话不说地插下旗子，誓要跟胆敢觊觎女友“红酥手”的非洲选手决一死战。 “我的老婆当然只能给我开箱子了，要把好东西都给你们开了，那我干嘛去？” 说起来，还真有点想念这些公会战友。如果说作为一个游戏迷，莫奇穿越到这个世界还有什么不满足的话，那就是没能和他的六位铁杆战友一起冒险……要是能和他们几个冒险，莫奇有信心一年之内就让艾泽拉斯的地形地貌发生不可逆转的毁灭性改变。 脑子里胡思乱想着，莫奇手底下也没闲着，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面前的掐丝珐琅箱子。 箱子里有两样东西，首先引起莫奇注意的是一件发光的金色碎片，莫奇研究了一会，似乎是一柄剑的碎片。但这剑和莫奇熟知的那几柄神器级别的剑都不相同，碎片给人以一种温暖炙热的感觉。但这并不是更不用说【斯多姆卡，灭战者】、【天启】、【寒冰使者与掠霜使者】之类的邪剑。 究竟是哪一把剑呢？莫奇有些很想知道，可是打开属性面板之后，系统的说明也没能给他更多提示—— 【上古神器的碎片】 说明：碎片上还残存着巨大力量…… …… “算了，不纠结这个问题了……集齐碎片之后也就自然知道了。”莫奇自我安慰地说道。 可问题是能集齐吗？ 联想到莫奇自己在游戏收集【瓦兰奈尔-远古王者之锤】碎片的经历，忽然对这神器没了期待。 “还是看看箱子里还有什么吧。”莫奇从箱子里一圈非常精致的皮带，点开系统说明，其中的介绍让莫奇有些崩溃。 【“泰瑞纳斯-米纳尔希尔三世”的项圈】 腰部 护甲值+10 智力+3 耐力+5 特别说明：项圈内圈还铭刻着一行文字——“陪伴是最长情的关怀。” …… “虽然作为腰带，它的样子有点奇葩，但是属性真的很不错啊！”看完属性，莫奇立马将这件装备系在自己腰上。 收集起了装备，莫奇转身向上走去，走到楼梯最上方石棺处的时候，莫奇心中有了新的打算—— “包裹里还有两瓶诺格弗格药剂，不如碰碰运气。如果运气好的话，就别那么着急离开，去幽暗城里逛逛，说不定还能采购到炼金材料和配方呢……” 第二十二章 幽暗城一日游 喝下一瓶诺格弗格药剂，非常幸运地又直接触发了“变身亡灵”特效，状态多出了一个“你停止了呼吸”的状态。 “看来我最近大有“脱非入欧”的趋势啊……”莫奇得意地说道。在确定石棺外没有声音后，莫奇转动石棺内的旋钮机关，非常谨慎地走出了地道。 重新关闭机关，莫奇继续向前走，他很清楚前方向下的道路通向幽暗城的升降梯。升降梯由两名身形巨大的幽暗城守卫把守，莫奇在等电梯的时候紧张得余光瞄了他们一眼——幽蓝的皮肤似乎和他们身体含有大量金属银有关。 等待了片刻，电梯门打开，莫奇在确定了电梯间已经到达后，才能小心翼翼地走了进去。作为一名老玩家，莫奇时刻谨记着艾泽拉斯那句很有名的俗语—— “幽暗城的电梯下面堆砌着层层白骨。” 这绝对不是某种隐喻，而是很直白的字面意思。 联盟玩家进攻幽暗城时，总会有联盟玩家因为不熟悉这电梯的脾气而被活活摔死。若论击杀联盟玩家数量最多的npc，幽暗城电梯绝对算得上一号人物。 幽暗城的构造相当复杂，用不少路痴玩家的话来形容就是“这种设计简直”。对于新手玩家来说，光是从洛丹伦废墟找到狭窄入口和坑爹的电梯就已经很头疼了。更不用说，城市中央那层层叠叠的立体结构和四通八达的排水管道。 说起这个，莫奇的一位联盟朋友更是将幽暗城、黑石深渊、老哀嚎洞穴戏称为游戏中三大迷宫副本。不过考虑到这位朋友还曾在“十字军的试炼”中迷过路，他的评价也似乎只能作为一个参考，不能全部当真。 电梯快速地向下降，到达底部时，莫奇几乎要摔倒在地。 莫奇走出电梯，一股浓烈的腐败气息扑面而来。在穿过漫长的幽暗通道后，眼前的景物豁然开朗——这里是幽暗城的中央，人满为患的贸易区永远是一片繁忙的景象。大大小小的蝙蝠从头顶飞过，最后倒挂在铁链末端的肉钩上。石桥下面的摊贩向外来的游客售卖着蟑螂，并称幽暗城蟑螂是世界最好的宠物。 老鼠在冒着气泡的运河岸上穿梭，各式各样的幽暗城居民也在人|流之中，不耐烦地催促前方举着箱子的缝合怪厨师走快一些。大厅正中央，一位储户正站在银行窗口前抱怨着自己已经等了一个小时。女妖柜员奥芬利亚-蒙泰吉委屈地解释道：“我也想快点啊，可是他们几个都去吃饭了……只有我一人，我怎么快啊！” 一名表情猥琐的亡灵走到莫奇身边，异常神秘地说道：“朋友，要买金币吗？28万遗忘者金币打包卖你，现在只要10个通用币。” 莫奇摆手拒绝了亡灵，径直走下楼梯。 “朋友，很便宜的，你再考虑一下嘛。”这名亡灵仍然不死心，对着莫奇的背影喊道。 一切都是都和记忆中的幽暗城一样，真好！莫奇感慨道。 只可惜他没有时间来细细欣赏眼前的景色。距离药效失效还剩8分43秒，谁也说不清剩下的那瓶诺格弗格药剂会不会那么幸运，让莫奇继续保持亡灵外形，莫奇只能争取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尽可能采购自己冒险所需的东西。 还有，莫奇身上只有1银32铜，他必须谨慎地使用这些钱币，确保每一个铜币都花在实处。 莫奇先是在一名名叫菲利希亚-杜安的材料供应商那里购买了几组水晶瓶，时间还剩6分40秒。 然后又在厨师奥德蕾那里购买了“三倍香料焦脆炖肉”以及森林蘑菇，时间剩下5分29秒。 路过草药店的时候，莫奇采购了一些宁神花，用以配制更多治疗药水，草药学供应商卡崔娜-奥利斯塔人很热情，非要拉着莫奇办张会员卡，因此在这里浪费的时间比较多。同时他也在马尔萨?奥列斯塔那里学习了中级草药学。 离开穿过运河上的拱桥时，莫奇看了一眼时间，还有2分20秒。 莫奇几乎是一路狂奔地来到了炼金区。在贩卖了一些初级暗影防护药水之后，莫奇用全部钱币在赫伯特?哈尔希医生处学习了初级炼金术，并购买了弱效巨魔之血和初级法力药水的配方。 当离开炼金区的时候，莫奇绝望地发现时间只剩下15秒。 “时间果然还是太紧张了。” 莫奇不能等自己变回鱼人后，再使用下一瓶药水，那样会引起巡逻的守卫注意。莫奇挑选了一个相当僻静的角落，快速地打开瓶塞，将最后一瓶诺格弗格药剂灌进了嘴里。 这一次，莫奇终于不再受到幸运女神的眷顾，这瓶药水只为它带来一个十五秒的“你觉得身体变轻了”的buff。 顾不上许多，莫奇开始狂奔。 皇家区门口，熊猫人游客们排起了长队，一名女妖向导正热情地为游客们进行着介绍，“下面我们要欣赏到的幽暗城最为著名的表演项目——由希尔瓦娜斯女王为各位演唱的《上层精灵的挽歌》……” 莫奇推开拥挤的人群，熊猫人那浑圆的身体几乎让莫奇感到绝望。 穿过人群后时间只剩下3秒。 莫奇不顾身后熊猫人游客的抱怨，疯狂地向着下水道入口的楼梯冲去。 3秒。 距离楼梯还有十米。 2秒。 莫奇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嗓子里蹦出来。 1秒。 把守在楼梯口的缝合怪守卫忽然朝他看了过来。 嘭—— 奔跑中的莫奇重新变回了鱼人，肥大的防风衣坠在地上，将他短小的双腿包裹起来，险些将莫奇绊倒。 “你！鱼人，站住别动！”缝合怪守卫忽然反应过来，用可怖的嗓音大声喊道。 莫奇的心沉到了谷底。 就差这么几秒钟时间，他就可以钻进下水道，没想到却在这种地方暴露。 但他没有时间后悔。 莫奇脱下碍事的防风衣并且迅速地卷成了一团，在经过缝合怪身边，狠狠地将衣服卷甩在了缝合怪脸上。 莫奇风一样地冲上了楼梯，向着下水道的圆形入口。自从当年被院子里大黄狗追过之后，莫奇还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玩命地跑过。 与此同时，莫奇听见锁链滑动的声音。莫奇微微偏过头，看见缝合怪一把取下盖在脸上的衣服，向莫奇掷出了泛着寒光的铁钩。 第二十三章 新闻的灵感 见铁钩飞来，莫奇下意识地召唤出“法则之书”，想要召唤出【蛮横的领导】来挡刀，可未曾想脑海中传来冰冷的系统提示音—— 该卡片还在冷却中。 “好可惜啊……不能跟领导并肩作战”莫奇在心中惋惜道。 既然不能召唤领导，那莫奇只能用另外一件东西来替代。莫奇心疼地将包裹里体积最大的东西扔了出去——“三倍香料焦脆炖肉”。本来是用来改善伙食的东西，莫奇已经快一周没有尝过肉是什么味道的了。提瑞斯法林地里的动物吗，个个都像是生化危机片场里走出来的道具，根本不敢拿它们作为食材。天知道吃完这些动物的肉会有什么下场，第二天和那些僵尸一起在丧钟镇旁边的空地上晒着太阳挖鼻孔也不是不可能。 “三倍香料焦脆炖肉”眼看就要撞在铁钩上面，谁知这名幽暗城守卫不知怎的，忽然收紧了铁钩——香酥可口的“三倍香料焦脆炖肉”稳稳地落在了铁钩上面。缝合怪咽了咽口水，两只小眼睛里全是对于炖肉的向往，猛地一拽铁链，盛着炖肉的托盘便落进了他的手里。 莫奇心知是对方对食物的热爱拯救了自己，若不是害怕毁掉“三倍香料焦脆炖合怪的铁钩可以穿过托盘刺中自己。看来以后对付缝合怪，主动投食是个好办法。只是苦了自己这两天得继续啃蘑菇了…… 得了空隙，莫奇一口气冲进了下水道入口。 一头扎进下水道，除了感受到阴暗潮湿的感觉外，扑面而来的便是那馥郁浓烈的下水道气息，有一股“孜然炒榴莲”的味道，让莫奇不得不赞叹了一句：“嚯！幽暗城居民的伙食不错啊……” 不过就算是如此，幽暗城的下水道也要比莫奇所居住的城市的下水道更让人觉得宽敞舒服。 莫奇现实中所居住的城市下水系统建设欠账严重，但凡遇到降水多的季节，就能在城市中央听到海哭的声音，而且这片海特别多情，可以悲泣到天明。真正做到全城都是海景房，并且还不是单个朝向海景，而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全海景，彻底提升了全市人民的住房幸福指数。 那种在地铁站口赞叹海天一色的情形，莫奇如今回想起来，真是诗人一般的浪漫。 再说莫奇从下水道逃生的过程中，眼前所见的绿色液体虽然冒着气泡，但起码清澈见底。漫步其中，你还能看到可爱的蘑菇，说起蘑菇莫奇跑步经过正在挖蘑菇……等等，挖蘑菇？ 莫奇这才看到拐角处一名身材瘦弱的亡灵架起了篝火，正在烤蘑菇吃……真是好不惬意！ “牛x！”莫奇正打算竖起大拇指跟称赞下这位彪悍的哥们儿，却发现身后不远处——两名身形巨大的正以排山倒海之势朝着自己狂奔过来。 莫奇再次加速，飞速狂奔中的他自然不会知道这个烤蘑菇的男人是谁，也不会知道男人将在很大程度上改变他在被遗忘者居民中的印象。 这个烤蘑菇的落魄亡灵叫哈兰-克林普，曾是幽暗城晚报的首席记者，由于纸质媒体的衰败，穷困潦倒的哈兰-克林只能在下水道里烤蘑菇吃。据说在艾泽拉斯，每十年就有一个行业消亡，面对这种改变，哈兰-克林普也有些无可奈何。 过去幽暗城的居民关心的新闻是《狼人与被遗忘者再度爆发战争》、《皇家药剂师协会又有新发现：狼人肝脏有助于提升瘟疫传播速度》、《幽暗城家常菜谱之狼人手骨炖南瓜》……这些新闻在哈兰-克林普看来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新闻。 再看看现在人们都关心些什么—— 《经铁炉堡三甲医院鉴定，铜须三兄弟恐没有血缘关系》 《头上长角的玛法里奥：婚后数千年都没有孩子，但他依然是泰兰德最爱的男人》 《安度因被指与伯瓦尔越长越像，蒂芬-艾莉安那些不得不说的年轻往事》 “真是道德沦丧，世风日下！”哈兰-克林普愤愤地将面前的小报扔进了火力。 与此同时，出于职业习惯，他拿起相机拍摄了一张两只缝合怪追逐莫奇的照片。照片上的画面充分地展示出了鱼人的惊慌失措和缝合怪的凶狠残暴。 这是张不错的照片。但作为资深的新闻人，哈兰-克林普很清楚仅仅有有一张好照片是远远不够的。他还需要有一个好的新闻标题，沉思了片刻，他忽然想到一个非常符合照片内容的标题—— 《两名幽暗城守卫浴|火焚身，侵犯路人后发现对方是鱼人》 哈兰-克林普满意地将这个标题记在本子上，“看来明天早上可以吃点好的了，不用再吃烤蘑菇了。” …… 再回到莫奇那边，平时都喜欢宅在家里玩游戏的莫奇，今天硬是在游戏世界里找到了玩真人版《神庙大逃亡》的感觉。全速奔跑的过程中，他要随时注意脚下的水坑、踩在脚下打滑的蘑菇，还有各种奇奇怪怪的生活垃圾——比如狼人颅骨、狼人胫骨、狼人桡骨等等。 再看看身后的缝合怪，虽然身材看起来有些臃肿，在曲折的下水道中奔跑却是一点问题，转向相当平稳，面对各种生活垃圾时“底盘高”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赶快到下水道尽头吧……我快不行了……”喘得不行的莫奇在心里祈祷着。 兴许是圣光听到了莫奇的祈祷，在转过一个弯道后，他终于看到了下水道的出口。 考虑到下水道的出口处还有一些游荡的十字军，莫奇从包裹里取出自制的长矛，不需要和他们缠斗，只需要用木矛抵挡住敌人的攻击就行。 快到出口时，莫奇回头看了一眼两只身体壮硕的缝合怪才刚刚跑过拐弯处。莫奇松了一口气，只要出了这条管道，幽暗城守卫应该不会为一只鱼人追得太远才是。等到了林木茂密的树林里，自己很容易甩掉两只壮硕的缝合怪才对。 这么想着，莫奇继续向前跑，忽然觉得脚下一空——发现自己正在往下掉落。 “这不科学啊！这个地方不应该有这么高的高坡才对啊！”莫奇的记忆没有出错，在游戏中的下水道出口并没有什么高坡。但在这个地形会随着外力作用变化的世界中就不一样了，原本平坦的地方，在幽暗城流出的绿色液体常年冲刷作用下，已经形成了一个陡峭的大坡。 在半空中挥舞着四肢的莫奇，从远处看就像一个绿色的小点正和废水一同从高空中落下。 第二十四章 辛多雷的耻辱 “我们快到了吗，卡伦？”安薇娜不安地问道。 他们本应在走出安置传送宝珠的房间后，向洛丹伦废墟向内城前进的，可现在他们却行走在废墟之外的荒野中。 “恩，我们马上就到了。”名叫卡伦的骑士头也不回地说道。 安薇娜从小就很害怕这个叫卡伦的男人，尽管自己在地位上要比对方高，对方见到自己时也要低头行礼。但安薇娜就是怕他。男人的身体并不强壮，但他的眼睛像父亲的那只义眼一样，显示不出任何感情，实际上，安薇娜觉得他就像是一根卷起来的鞭子。 “就到这里吧。我们不用再向前走了。”卡伦忽然转过身来冷淡地说。 安薇娜注意到卡伦的金色卷发像往常一样被整齐地梳向脑后，身着的猩红色军队制服更是一尘不染，在强壮的身体支撑下，修身的制服没有半点褶皱。军装的袖口和前胸位置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斗篷的肩膀处点缀有四颗金扣饰，左胸处则别着金头血身的龙鹰徽章，那是“血鹰”（bloodhawk）的象征，咏歌森林防备军的标志。 “确定是这里吗，卡伦队长？可这附近似乎没有什么类似法师塔的建筑，我的意思是说，我以为那个可以解除我身上诅咒的人起码会有自己的法师塔……”安薇娜慌乱地解释着自己的话，以表明自己并非质疑对方是不是带错了路，而只是在提出一个一般性建议罢了。 “根本没有什么法师，公主殿下，也没有什么可以解除诅咒的办法。”卡伦冷冷地说道。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我们的人民已经经历了太多苦难，我们已经经受过太阳井的耻辱，不能再让辛多雷的荣耀蒙羞了，所以……抱歉了，安薇娜公主。”说话的功夫，卡伦拔出了自己的佩剑，泛白的剑光在阴森的幽暗城外的荒野里显得格外寒冷。 “就因为我身上的诅咒吗？” “不仅仅是因为诅咒本身。你的存在会成为摄政王阁下在政治上的弱点，摄政王的政敌们会像嗜血的臭虫一样，嗅着这个弱点向洛瑟玛-塞隆阁下发起猛烈的进攻……”说这些话，卡伦努力让自己的眼睛能够直对对方的眼睛，他在努力告诉自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辛多雷，所有的牺牲都是必须的。 母亲说得对，男人在做残忍的事情的时候总会有很多借口。安薇娜心中悲叹道。 “可我还是不明白。我按照你们的规定，每天背诵，每天的晨课上我从未背错。我按照你们的规定，每天学习那我并不喜欢的刺绣，就算是指尖被绣针扎得满是针眼，首先要的担心还是不让血迹落在娟布上……因为这样会显得自己很粗苯，会被嬷嬷们责骂，她们会说我连最简单的刺绣都做不好。我按照你们的规定，穿着那双后跟高得要死的鞋子练习跳舞，脚跟再痛也会在舞会上露出最从容的笑容。我……还是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杀死我。”安薇娜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保持平静的语调，因为她不想让别人听出来她其实是在求饶。 安薇娜一直都是在三姐妹中做得最好，却也是得到赞扬最少的一个。每个人都在夸赞她的姐姐是最聪明的女人，并非她自身做过什么值得称赞的事情，事实上每一次她的诗歌作业都是自己为她完成的，只是因为她的丈夫是在军队中立下过显赫战功。她的妹妹也总是闯祸，说话也从来不顾及别人的感受，但每个人都觉得她很真实。而只有安薇娜自己清楚，她的真实源自于她性格上的懒惰。 在逐日王庭，安薇娜比任何人都活得小心翼翼，她的结局不该如此。 “还记得你上个诞生日时穿的裙子吗？那条金线绣边的百褶裙，为了缝制那条裙子内廷征用了银月城内最好的二十名裁缝，并耗费了五千枚金币，才在你生日前赶工完成了那条裙子……一般的银月城市民就算是不吃不喝，用一辈子时间也买不起你的那条裙子。但是你能，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是摄政王的女儿。”卡伦知道自己的话很残忍，但是他必须在让这名公主明白——很多时候，我们的命运是自出生时就决定好的。 “还记得你穿上那条裙子时，你那些姐妹和朋友们的表情吗？连我这个不了解女人想法的人也能看得出她们羡慕极了……所以，过去的你享用了塞隆这个姓氏所带来的荣誉，现在就请你为这个姓氏作出你所能作出的贡献吧。” 这一次，安薇娜一句话也没有说。 卡伦抬起手，穿着蓝色天鹅绒的安薇娜一动不动地站在他面前。 卡伦的剑停在空中，久久没能落下。 只要还记得对方是那个在鹰翼广场上那个笑得很灿烂的孩子，他就没办法动手。 因此，卡伦伸手摘下了安薇娜的兜帽。 安薇娜露出像白瓷娃娃一样精致的皮肤，眼睛就像王冠上的红宝石，流动着火焰一般，她的声音就像是夜莺般动听…… 然而这一切都改变不了她现在是个鱼人的事实。 对于一些人来说，她是被娜迦诅咒变为鱼人的不幸公主， 而对于另一些人说，她也是咏歌森林里比死亡之痕更丑陋的伤疤，她就是辛多雷最大的耻辱。 卡伦用双手握紧剑柄，将剑锷举于胸前。 “力量择人而聚，凡事必经流血。” 这是卡伦在加入血骑士团时宣读的誓言，也是他的信条。 安薇娜抬起头，望着提瑞斯法林地，感到既悲伤又愤怒…… 她早就该想到自己的命运，父亲为他取名“安薇娜”正是为了纪念那个为净化太阳井而牺牲的女人。她也曾幻想过为自己的家族和人民献身，让人们记住曾两个叫安薇娜的人为辛多雷的未来献身。 但她所要的奉献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在流着腐臭液体的幽暗城排水管旁边死去。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局，她的一生应该更有价值。 她的命运不该如此。 第二十五章 天降正义 很多年后，安薇娜拼命回忆着那天的情形，生怕遗忘任何细节。那个鱼人从天而降，如和煦日光照进冰冻之海，如温润雨水落入凄凉之地，他一个拥抱就足以融化冬泉谷的积雪，他一个微笑便能让纳格兰的群山开满花朵…… 也不知是为什么，原本已经绝望的安薇娜看到鱼人从天而降的时候，心中隐隐升起了希望。 但和安薇娜不同，那时的莫奇只有一种感受，那就是尿意涌向膀胱的充实感。 从数十米高的排水口落向地面，莫奇真的快吓尿了。 “下面的人快躲开啊!啊，不对，下面的人快接住我啊！” 血骑士和鱼人公主都一动未动，眼睁睁地看着莫奇落在地上。 莫奇站起身来，在熟悉的主题曲中，莫奇和安薇娜无声对望着。 …… 真情像梅花开过 冷冷冰雪不能掩没 就在最冷枝头绽放 看见春天走向你我 …… 安薇娜也曾幻想过无数被勇士搭救的情节，但搭救她的对象绝对不应该是鱼人。但若是一生只能当鱼人，对方似乎也并不是那么讨厌的对象。而且，最重要的事他身上的睡衣和睡帽看起来好可爱啊…… “不对！不对！我到底怎么在想些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安薇娜慌乱地摇了摇脑袋。 莫奇抬头看了看面前的鱼人，竟然叫【安薇娜-塞隆】。 “现在的鱼人起名字都好叼啊。这名字感觉就跟银月城摄政王家的亲戚似的。”莫奇在心中默默地吐槽道。 莫奇灌下一瓶治疗药剂，见底的生命值开始慢慢恢复，“对了，你见到我的矛了吗？” 安薇娜指了指身边一动都不能动的血精灵。 转头一看，木矛插穿了那个名叫【卡伦-火鹰】的血精灵的头颅——木矛尖端从左边太阳穴戳进，从右侧太阳穴插出，贯穿了血精灵的大半个脑额叶区。 这实在是有些尴尬。 莫奇从来没想过自己在艾泽拉斯的第一次跳崖经历，就造成了过失杀人的后果，要放在地球上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情节特别严重，影响特别恶劣”。 莫奇刚要对白色鱼人解释说“我想这只是个误会”，却看见血精灵身旁的血泊里凭空出现了一个夜一般漆黑的黑色小包。 “光明烧了我吧！瞧瞧我看见了什么，这个血精灵竟然爆装备了……”莫奇扶着额头怎么说道。他怎么也想不到第一次打怪爆装竟然发生在这样的情况下。 “好酷炫的小皮包！让人情不自禁地想要去捡啊。”夜一般漆黑的皮包仿佛有一种魔力，让莫奇在不知不觉中将小皮包收进了包裹中，同时误杀npc的罪恶感也因此减弱不少。 查看小皮包，莫奇惊喜地发现这小皮包竟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卡包。 “真不容易！竟然能在有生之年得到新的卡牌。”莫奇同时注意到在击杀了卡伦-火鹰之后，他的等级也发生了变化，经验等级提升到了lv52460/2800。 幸福来得太过莫名其妙，以至于莫奇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越是走运的时候，人越不能得意忘形，莫奇捡起卡伦-火鹰手边的华贵短剑，将它递给了安薇娜，想用这柄剑堵住白色鱼人的嘴。 “你这是干什么？”安薇娜睁大了火红的眼睛问道。 “分赃啊。还能干什么？天下鱼人是一家啊，既然打到了装备，自然是要一起平分咯。”莫奇义正言辞地说道。 安薇娜噗嗤一声笑了，原本萦绕在她脸上的愁容也消散不少。 莫奇又问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因为得救有些高兴罢了。”安薇娜强忍着笑意说道。 而安薇娜的笑容给莫奇的感觉是自上次那个用刀把捅人的亡灵贼之后，莫奇又遇到了一个神经病。 不过回忆对方的笑容，莫奇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些什么—— “等等——你会说通用语？” “是……是啊……”安薇娜被对方这么问，忽然有点紧张。她还不能确定对方是只什么样的鱼人，因此也不打算告诉对方自己是被诅咒的血精灵公主这件事。 “可你怎么能会说通用语呢？”莫奇愤愤不平地问道。 “那个，你知道吗，作为鱼人，我以前是生活在海边的。然后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渔夫……嗯，没错就是渔夫，然后……然后我就和那个渔夫成为了朋友……总之，我的通用语就是那个鱼人教给我的啦。”安薇娜磕磕绊绊地地撒完了了一个小谎。 “好吧。”莫奇无奈地闭上了嘴。他并不是真的想知道对方是如何学会通用语的，而是单纯地嫉妒对方罢了，要知道能说其他种族语言的能力在鱼人中非常罕见。同样是鱼人，莫奇只能借用药水拥有其他人形生物形体后才能说话，他发声部位的生理结构决定了他只能说水族语。 而安薇娜作为一只鱼人，不但能流畅地用通用语进行对话，更难得的是她的外形也很漂亮。 干干净净的白色皮肤上点缀着几道火红色的斑纹，看上去就很想跟她亲近，这同样是鱼人差距咋就那么大呢？莫奇有些想不通。 “我看到鱼人了！他们就在那里！” 山坡上突然传来了缝合怪粗笨的声音。 莫奇转头一看，两只缝合怪正晃动着肥硕的身体从山坡上飞奔下来。 “快跑！被它们抓到，我们就死定了。”莫奇说话的功夫就摆好了逃命的姿势。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杀我们呢？”安薇娜疑惑地问道。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们现在站在被遗忘者的势力范围内，我们就是入侵者。更何况我们还是鱼人，对于他们来说，杀死一只鱼人还需要什么借口吗？”莫奇没好气地解释道。 安薇娜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莫奇的话：“杀死一只鱼人，还需要什么借口吗……” 沉默了片刻，安薇娜点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杀死一只鱼人是不需要借口的。走，我们现在就逃……” 在想通了自己的处境后，安薇娜也终于迈出了脚步。 谁知安薇娜没跑出几步，莫奇就叫住了她，莫奇指了指另外一个方向：“你往这边跑啊，你去的方向全是幽暗城守卫，你要去找死吗？” “啊——对不起！”安薇娜红着脸向莫奇鞠了一躬，然后拎起天鹅绒斗篷的下摆、迈着轻盈优雅的淑女步伐向着莫奇所指的方向慢慢跑去。 莫奇见状摇了摇头，最终无奈地跟了上去。 看来，自己遇到了一个麻烦的伙伴。 第二十六章 幸运女神的青睐 莫奇和安薇娜冲进了树林。 和莫奇之前预想的一样——在茂密的森林里，缝合怪巨大的体型反而成了他们的劣势。他们圆鼓鼓的肚皮想穿过树与树之间的缝隙，实在是困难了些。 “把头埋低。”莫奇伏在树丛里小声对安薇娜说道。 安薇娜闻声点点头，落落大方地回答道：“好的！” 莫奇赶忙捂住安薇娜的嘴，用口型提醒道：“你小点声！”好在两只缝合怪并没有发现他们，他们在距离莫奇和安薇娜还有五十米距离的地方搜寻了一圈，便决定离开了。 莫奇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再看了看身边的白色鱼人，这只叫安薇娜的鱼人脸上依旧没有太多的危机感。他实在有点搞不清楚这个鱼人是怎么回事——没有半点自我保护意识，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能在野外生存下来的。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安薇娜表现出一副非常受挫的模样。 莫奇扶着额头觉得头疼，“我说这根本就不是抱歉的问题吧……”他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安薇娜解释“面对生存时每个人都需要非常谨慎”的问题。在莫奇看来，这根本是个不需要解释的问题。对大部分生灵来说，求生是最基本的本能，如果说连这种本能都缺失了，我们又如何能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当中生存呢？ 对于安薇娜，她最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会不会死，她害怕的是会不会给别人添麻烦。 这种女人，啊，不，是这种鱼人怎么可能生活得幸福嘛！ 由此莫奇推断出一个结论——“安薇娜一定是某个鱼人村干部的女儿，并且她的鱼人父母整天忙着带领全村人捡蛤蜊致富，根本没有时间管安薇娜。对于这个女儿的教育，只是单纯地要求她做个懂事听话的小蝌蚪，根本不考虑安薇娜是否具备健全的人格和正确的价值导向。” 在鱼人的社会里居然也存在这种家庭教育问题，看来艾泽拉斯的整体教育环境实在令人担忧。由家庭教育缺失引发的社会问题，也在艾泽拉斯这片大陆上愈演愈烈。被老爹下令处死的莉莉安-沃斯、被守护者老妈坑死的麦迪文……对了，还有被瓦莉拉带大的安度因。一个个血淋淋的例子摆在人们面前，可艾泽拉斯的统治者偏偏不重视教育问题，实在让人费解。 当然，教育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决定一个人最终命运的，还是他自身的选择。就好像莫奇，明明接受了多年高等教育，但在吃不吃狗粮的问题上，他还是做出了错误的选择，这才导致了变成鱼人的苦逼命运。 因为没了追兵，莫奇心情也就轻松了很多。难得遇到一个能和他正常沟通的生物，莫奇忍不住和对方多说几句：“我们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莫奇，你叫什么名字。” “你好，我叫安……啊，不，我叫死痕（deatholme）。”安薇娜想起有人说过她是和死亡之痕一样可怕的耻辱，因此为自己编造了一个这样的名字。 莫奇心说你有必要在姓名问题上撒谎吗？哥又不是看不见你的真名。不过想到他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对方在名字方面撒谎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莫奇也不打算在问题上多纠结，也就顺着对方的意愿用这个名字称呼她：“死痕，你是从哪儿来的啊？我以前从未在提瑞斯法林地见过像你这么白的鱼人，你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吧？让我猜猜，你来自诺森德还是破碎群岛？还有，你怎么会跑到下水道出口那里的？” 莫奇一股脑抛出这么多问题，安薇娜对此有些应接不暇。她本身就不善于撒谎，加上先前已经撒了两个谎，已经承受了很大的心理压力，现在让她继续撒谎，实在是超出了她的承受极限。安薇娜只能用一句算不上假话也算不上真话的语句来回答：“我来自咏歌森林的静谧海岸，到这里是来治病的。” 咏歌森林的静谧海岸？莫奇隐约记得那里的鱼人基本以暗鳞鱼人为主，可暗鳞鱼人里有这么白的个体吗？莫奇有些说不准，虽然他是个老玩家，但对鱼人的种类和分布并没有太多了解。况且，这个世界本身就和莫奇熟悉的游戏世界有很多不同，暗鳞鱼人生出一只白化个体，也不是不可能。 “哦，原来是治病啊？那你得了什么病啊，怎么会跑到这么远的地方来治疗。”莫奇继续问道。 这下子安薇娜就有些头疼了。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继续将谎言延续下去，谎言带来的巨大的压力让她喘不过气，就在安薇娜快要晕过去的时候，前方不远处一座看似荒废的木屋里走出几个亡灵。 莫奇一把将安薇娜拉到一棵粗壮的冷杉后面。 “把那个赌输了的家伙带出来。”留着一头长发的亡灵说道。 听到这话，莫奇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人不是亡灵守卫一类的角色，不过是些在偏僻的郊外私设赌局的亡灵罢了。在卡尔斯通庄园的那段日子里，莫奇就听亡灵守卫们聊过关于赌博的话题——由于希尔瓦纳斯本人对于娱乐活动的厌恶，赌|博这种耗费时间和金钱的活动在幽暗城内都是被明令禁止的，甚至包括“开炉石卡包”这类行为也是被限制的。 所以这些喜欢赌博的亡灵就会在远离幽暗城和亡灵守卫的区域开设赌|场，看眼前的这幅架势，想必是有个倒霉家伙刚刚在赌场里输光了钱吧。 两名街头混混打扮的亡灵很快从木屋里拖出一个戴着尖顶帽的亡灵，而且，这个亡灵不是别人，正是莫奇的熟人—— 药剂师杰罗德。 “亲爱的中级药剂师杰罗德大人，你今天已经欠下了一万两千枚金币，我很好奇你将用什么办法来偿还这笔债务呢？”披头散发的亡灵低着头问道。 “再给我三天时间，不，只要两天时间，我就能还清这笔账的。你知道的，我的赌运很好，我很块就能还清这笔债务。”被人架着手臂的杰罗德跪在地上十分狼狈地说道。 长发亡灵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啧啧啧……从您这周的表现来看，我可不认为您的赌运能帮助你偿还这笔债务。” “不会的。我的运气很好的，你要相信我！再给借五百的筹码，我很快就能翻身！”杰罗德执着地说道。 “还不明白吗？杰罗德，没有人能永远受到幸运女神的青睐。您的运气用光了，现在，您该为您过去透支的运气还债了……” 说着话，长发亡灵从裤兜里掏出一柄折叠匕首。 等到长发亡灵亮出刀刃的时候，杰罗德彻底慌了神：“你、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皇家药剂师协会的中级药剂师，你们不能杀我。” “是嘛？可我以为只要您的尸体消失在这个世上，就算是皇家药剂师协会也不会知道是我们下的手……” 说罢，长发亡灵将匕首插进了杰罗德的额头…… 幸运的杰罗德，最终为过度相信自己的运气付出了代价。 第二十七章 捉鱼 看到杰罗德被杀时，安薇娜险些叫出声。要不是莫奇及时捂住了她的嘴巴，天知道会引来多少麻烦。 长发亡灵拔出匕首，掏出一方手帕来擦拭自己的小刀，他用下巴指了指杰罗德的尸体：“把他身上的衣服都扒下来，他这身袍子能卖不少钱。” 长发亡灵的两名手下开始脱去尸体的衣服，另一名手下走到他身边，将一卷纸筒交到了长发手里。 “这是什么？”长发亡灵问道。 “老板，这是今早刚收到的通缉画像。”他的手下恭恭敬敬地回到道。 长发亡灵展开纸筒，当整张纸完全打开的时候，莫奇心脏的也猛地跳动了一下。 “睡帽莫奇？二十枚金币？啧啧，这年头连鱼人的命都比我们值钱……”长发亡灵将通缉令展示给手下，“你们猜猜这只鱼人干了什么？用蛤蜊砸了女王的脑袋吗？嘿嘿……” 长发亡灵的手下们也配合地笑了几声。 “不过，这倒是个不错的买卖……”长发亡灵搓着下巴说道，“走，我们现在就出发，去耳语海岸。” “老板，你知道睡帽莫奇在哪儿？” “我才没见过什么睡帽莫奇呢……我们要做的是抓一只和这画像上差不多的鱼人，然后给他戴上一顶差不多的蠢帽子。反正鱼人都长一个样子，谁又能说它不是睡帽莫奇呢？”长发亡灵冷笑着说道。 “真是绝妙的主意！”手下们奉承道。 听到这里，莫奇在心中暗暗叫苦。 他原本的计划是从耳语海岸下海，沿海岸线向北穿越西瘟疫之地，最后到达银月城。沿途中再制作一些可以提供变形效果的药水，最后以其他人型生物的外形和血精灵聊聊人生谈谈理想…… 可现在呢，这些利欲熏心的家伙选择在耳语海岸狩猎鱼人，这在无形中破坏了莫奇的计划。并且，抱有相同想法的人，绝对不只是这几个赌场的混混。在十枚金币的诱惑下，一定会有更多人展开对鱼人的追捕。想从耳语海岸入海，遭到亡灵袭击的风险实在太大。莫奇不得不考虑改道前往银月城。 这五名赌场打手在拿了几样简单的抓捕工具后，便离开了木屋，向着耳语海岸的方向走去。 莫奇正打算跟安薇娜商量一下，看看她下一步是怎么打算的。假如同路，莫奇不介意多个可以说话的同伴；假如不同路，莫奇也好跟她告别。 莫奇一回头，却看到安薇娜正在远处瑟瑟地望着自己：“我说你离我那么远干嘛？” “莫奇先生……刚才那些人说你是通缉犯，那不是真的吧……”安薇娜用颤抖地声音说道。 “当然是真的了。”莫奇坦然地回答道。 “那那那……您究竟干了什么呢？”安薇娜非常紧张地问道。 莫奇挠了挠头回忆道：“其实我也没干什么啊……就是打晕了一个来自女王直属卫队的黑暗游侠……” “您竟然作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安薇娜捂着嘴说道。 “这算什么，想当初在时光之穴，我还打过希尔瓦娜斯呢……”莫奇刚讲到一半却发现安薇娜在听这些话的时候面无血色，估计莫奇再讲下去眼前这个来自鱼人村的村长千金非得晕过去不可。 他只能换一种比较温和的方式来向安薇娜解释：“咳咳，其实呢，我攻击那个黑暗游侠只是为了救朋友，迫于无奈罢了。” “安薇……啊……不对，我说死痕啊。”莫奇说到这里时，安薇娜紧张地看了他一眼。 “死痕，你看我像一只坏鱼人吗？”莫奇用极为诚恳的眼神看向安薇娜。 安薇娜心中有些犹豫，但看到莫奇那可爱的儿童睡衣和睡帽后，安薇娜坚决地摇了摇头：“我相信莫奇先生是好人。” 看到白色鱼人这么好骗，莫奇忍着笑意继续忽悠道：“对嘛，就是这样啊。我们鱼人活在这世上，难免会被他人误解。你要记住，所有的误解都是暂时的。我们在别人眼中是什么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自己要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别去做别人眼中的自己，要做自己心中的自己。” 安薇娜喃喃地重复着莫奇的话：“别去做别人眼中的自己，要做自己心中的自己吗……” “对了，安……啊，死痕，你下一步打算去哪儿呢？你不是要去治病吗？” “我的病恐怕无办法治了。”安薇娜回忆起卡伦的话，有些伤心地回答道，“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这样啊……” 气氛忽然变得沉默起来，莫奇望着耷拉着脑袋的安薇娜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这样，两只鱼人一前一后缓慢地森林中前行着。 莫奇忽然想起今天刚刚收获的卡包，反正也是无事可做，莫奇决定打开卡包看看能拿到什么样的卡片。 【是否打开卡包？】 是！ 一道金光闪过，三张全新的卡片出现在【法则之书】中。 第一张卡牌的牌面是一件形状四方四正、颜色是纯正砖红色的东西—— 【十七孔砖】 类型：武器（主手） 品质：普通 攻击力极弱 说明：十七孔砖的奥妙之处，是可以藏于民居之中，随手可得，还可以用它垫桌角掩藏杀机，更神奇的是它比20孔砖少三个孔。 …… “神奇个毛线啊！”看完说明，莫奇狠狠地将这块多孔砖摔在了地上，望着那坚硬的转头，莫奇实在想不出有什么武器能比这更朴实。 “分解！必须分解，不分不是人。”说罢，莫奇便用【分解】技能将【十七孔砖】分解为五点奥术之尘。 看着【法则之书】中的另外两张新卡，莫奇在心中默默祈祷：“可千万别再是这么没用的卡片。” 莫奇紧张地查看了后两张卡片。 还别说，经过莫奇的祈祷，后面的两张卡还真的没啥大用—— 【便携式煤气炉灶】 类型：炊具 品质：稀有 说明：超大火力，持续加热，保证让你在野外欣赏大自然美景的同时，享受到最可口的食物。 …… 【牛油麻辣火锅底料】 类型：食物 品质：稀有 说明：百分百新鲜牛油！ …… 莫奇抬头看了看天，然后长长地叹了口气，“难道这就是天意吗？” 他转过头，脸颊上挂着两行清泪对安薇娜说道：“你去抓条鱼，我给你做点好吃的。” …… 安薇娜望着河边黑乎乎的灌木丛以及深不见底的湖水，用怯生生的语气问道：“莫奇先生，你确定让我要让来抓鱼吗？” “你该不会是不会抓鱼吧？”莫奇有些惊讶地问道。 安薇娜诚实地点了点头。 莫奇叹气道：“哎，你还真是个笨蛋啊。” “你说我是……笨蛋？！”安薇娜瞪大了眼睛反问道。 安薇娜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用笨蛋来形容她。也许她性格还不够坚强，但几乎所有人都会称赞安薇娜在诗歌和音乐上面很有天赋，即使是在她最不喜欢的女红课上，安薇娜也会表现得比同龄人要好。即使是在被诅咒之后，也没有人说过她是笨公主。 而现在眼前的这个鱼人竟然说她是笨蛋。 “对啊，作为一只鱼人，你竟然连鱼都不会抓，你不是笨蛋是什么……”莫奇没好气地解释道。 “对，我是笨蛋……我是笨蛋……”安薇娜忽然无法自控地大笑起来，眼泪都挂在了眼角。 莫奇无奈地看着喜怒无常的鱼人，内心非常郁闷——我怎么老是遇到神经病。他摇了摇头，最终决定亲自动手抓鱼。他脱下衣帽，大步走进了洛丹米尔湖。 然而半个小时后—— “我的圣光啊……这些鱼是狐狸变的吧？怎么会那么难抓？”莫奇郁闷地在湖水里忙乎了半天，却根本没办法抓住那些在脚边游过的黑鱼。 莫奇觉得他们大概是这世界最耻辱的两只鱼人了——身为鱼人，他们连一条鱼都抓不到。 “莫奇先生，还是让我来试试吧” 莫奇转过头，望向红着脸的安薇娜。 瓷娃娃一般的鱼人慢慢褪去天鹅绒斗篷，然后慢慢解开衬衣纽扣……尽管安薇娜不断告诉自己，对于鱼人来说赤身露体是很正常的事情，她要尽可能表现得大方一些。可是真正脱光了衣服的时候，她还是觉得非常难堪，恨不得躲进灌木从里去。安薇娜将衬衣和灯笼裤叠好，她平时很少做这些事——但愿自己没有什么纰漏吧。 莫奇面目表情地看着安薇娜将袜子轻轻塞进靴子后，才慢慢地走进湖里，心说：这鱼人有毛病吧？她全身上下除了光滑平整的鱼鳞半点曲线都没有，真不明白她在磨叽些什么。” 安薇娜慢慢走至齐腰深的湖水，然后慢慢闭上了眼睛。她努力放松身体，将自己的感觉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这是名为“独一”的战斗技巧，是她的宫廷剑术教师教给安薇娜的独门技巧。只是没想到这种技巧最后在被用在捞鱼上…… “不对，还不够专注！……”她的老师说过：“作为一名圣骑士，只有驾驭住自己的心之后，才能掌控手中的心。”安薇娜摇了摇头，努力将心中的杂念从脑海驱逐出去，她逐渐关闭了其他感官能力…… 安薇娜的意识渐渐和湖水融为一体，她的所能感知的范围也随着周身的一圈圈涟漪扩散出去——落在水面的枯叶，点水的蜻蜓，落进水里溅起一片水花的青蛙……这一切都在她的感知范围内。 她轻柔的身体随着湖水自然摇摆，这让她能灵敏地感受到湖面下方的水流变化。 忽然，她感受到身前大约一米处的水流有一丝异样。和湖底的枯木不同，那东西所引起水流震动是有变化的。安薇娜慢慢靠近那东西，然后猛地伸出双手。 一条大鱼被安薇娜抱出水面。 “莫奇先生，我做到了！”安薇娜开心地大喊道，溅起水花在阳光下晶莹闪亮，白色鱼人的笑容在水花的衬托下也显得灿烂无比。 看到安薇娜笑容灿烂地为自己展示怀中的大鱼，莫奇再也忍无可忍—— “你笑个毛线！你抱的是条狂鱼！” 第二十八章 火锅 就在安薇娜和莫奇躲避狂鱼追杀的同时，幽暗城里，部落大酋长希尔瓦娜斯刚刚结束今天的表演。 “这就是你所谓的政治吗，纳萨诺斯？”希尔瓦娜斯不悦地说道。 作为女王生前唯一的人类学生，纳萨诺斯-凋零者自认为他比其他黑暗游侠更为敏锐的政治神经，他毕恭毕敬地回答道：“正如我一直所强调的那样，大酋长，为外来的部落访客进行表演，也许看起来是件小事，但它确确实实能改善您在其他种族人民中的形象。” “我说的不是这个，纳萨诺斯……”希尔瓦娜斯用手指挑起一件布料很“节约”的胸衣问道，“我的意思是说我必须要穿这玩意吗？” “当然，我的女王陛下，请相信我——‘胸衣政治’才是改善您形象的根本手段。”纳萨诺斯义正言辞地说完这句话，然后用袖口偷偷抹去了鼻孔中新流出的鲜血。 “臣附议！”同样流着鼻血的战场指挥官“死亡猎手”费恩也义正言辞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连平日里那些站在角落里沉默寡言的皇家卫士也跪了下来，纷纷请命道：“请女王大人务必以部落团结为重啊！” 希尔瓦娜斯无奈地摇了摇头，正准确说点什么的时候，黑暗游侠维罗娜出现在了大殿中。 维罗娜单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行礼道：“将军。”尽管是维罗娜早已不是精灵游侠，但她还是习惯将希尔瓦娜斯称为将军。 “怎么了，我的姐妹。”希尔瓦娜斯抬了抬手示意维罗娜起身。 黑暗游侠慢慢站起身：“将军。我想需要我外出一段时期。” “是为了那个鱼人吗？我听说了你的屈辱遭遇，并对此表示同情。但我依旧希望你能将个人荣辱先放在一边，现在是非常时期……况且我们已经将通缉令发布出去，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听到让你满意地消息。”希尔瓦娜斯耐心地劝解道，也只有在面对昔日姐妹时，她才会表现得如此有耐心。 “不。将军，你小看了那只鱼人。我确信它并非普通的鱼人，我也不认为它是那种会死在普通士兵手中的角色。它是属于我的，它必须死在我的箭下，这对我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这是一场属于我自己的狩猎。请将军务必准许。”说罢，维罗娜再次跪在殿下。 希尔瓦娜斯望着殿前那个骄傲的游侠，无声地叹了口气，很多游侠姐妹在变为亡灵后，性格都发生了巨大转变，可维罗娜是其中的异类。她依然是那个高傲的精灵射手，她那敏感自尊心容不下半点失败。但这也是希尔瓦娜斯最喜欢维罗娜的地方，有时候看着维罗娜的时候，她会觉得自己依旧是高等精灵游侠将军。 “好吧，好吧……你去吧。只是记得早点回来。” 希尔瓦娜斯最终无奈地挥了挥手，维罗娜恭敬地欠了欠身，然后迫不及待地转身走出大殿。 “鱼人，等着吧。很快你就会成为我的箭下亡魂。”维罗娜在离开皇家区时冷冷地说道。 分隔符 如果说有一种食物，能够同时征服艾泽拉斯和地球上的大部分女性的味蕾，那一定非火锅莫属。 霸道的牛油红汤搭配上糍粑海椒、z县豆瓣、陇南花椒等十多种调料，单单是那鲜香麻辣的气味就让人食指大动。鲜嫩的狂鱼肉不需在锅中煮的太久，就能吸收红汤中的各种味道，新鲜爽口的狂鱼肉入口即化，也不枉费莫奇和安薇娜为了顿大餐和狂鱼搏斗了二十分钟。 提瑞斯法林地有着厚实的腐殖层，再加上林地阴暗潮湿，本身就是蘑菇生长的绝佳之地。新鲜的森林蘑菇，带有浓郁的蘑菇清香，完美地中和了锅中的多余辛辣。不管是松软的伞盖，还是饱满的菌柄，保证每一口咬下去都是香味四溢。 “嘶——实在是太辣了！我受不了了！” 双晕泛红安薇娜一边吃着火锅，一边喊叫着。 可她喊了那么多次受不了，莫奇却从未见她的嘴巴停过。 火锅就是这么一种很有魔力的食物，让你在抱怨他的热辣滚烫的同时，也对他的美味刺激欲罢不能。 “我的天呐！这实在真的太辣了！嘶——莫奇先生，再帮我多切点鱼肉，谢谢！” 只是可怜莫奇，好不容易做出的鱼肉火锅，自己没吃几口，全给安薇娜作了切肉师傅。而结果就是不论莫奇切肉的速度有多快，安薇娜总能在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锅里的肉吃完，并且在等待的过程中，她还会问一些特别蠢的问题。 安薇娜指了指锅里的花椒问道：“这个花椒不能吃吗？” 莫奇冷冷地回答道：“不能。” 安薇娜露出些许失望的神色：“这么可爱的小球也不能吃啊！那这些辣椒可以吃吗？” 莫奇继续说道：“不能。” 安薇娜再次感到失望：“啊……那辣椒看起来好美啊！那我可以喝这个汤吗？” 莫奇抬起头白了安薇娜一眼，然后再次强调了一句：“不能。” “好吧……” 安薇娜用双手扶着脑袋，忍不住去嗅锅中飘荡出味道。她越努力去闻，那锅中飘荡出香气就越惊心动魄。 “怎么可能这么好吃啊！”安薇娜出身高贵，本以为在银月城就已经吃尽了艾泽拉斯的全部美味。没想到世界上还来还有如此美味的东西，安薇娜实在想不出银月城有什么食物能够与之相匹敌。 莫奇闻声不屑地说道：“这算什么啊？等哪天我们有了更多食材之后，我再做给你尝尝，保证比今天的火锅好吃千万倍！” “怎么可能？比今天的火锅还好吃千万倍？我不相信。”安薇娜摇着头说道。 “不信吗？我想告诉你的是我们所处的宇宙非常大，大到超乎的你形象。在探索这片浩瀚宇宙的过程中，你总会遇到让你大吃一惊的美好事物。而我的梦想，就是探索整个艾泽拉斯，接着再去德拉诺探险……” 听到莫奇的话，安薇娜再次陷入了沉思。 到了夜里。 莫奇和安薇娜选择在湖岸边过夜，四周很宁静，没有野兽的叫声，也没有亡灵活动的痕迹，只有微弱的虫鸣声回荡在湖岸的草地上。 安薇娜望向湖对岸——月光下的洛丹伦废墟显得格外冷清。 “莫奇先生，你睡着了吗？”安薇娜轻声唤道。 “本来睡着了，现在被你叫醒了……”莫奇十分不满地说道。 安薇娜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跟莫奇坦白：“莫奇先生，我想跟您坦白一件事情。” “啊……你说吧……”莫奇打着哈欠说道。 “其实我的真名叫做安薇娜-塞隆”安薇娜郑重其事地说道。 “哦。”莫奇心说我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你根本用不着半夜跟我说这个啊。 安薇娜下了很大决心，最后说出了自己的打算：“还有，我决定了。我要跟随莫奇先生你去探险。” 莫奇在迷迷糊糊中“嗯”了一声，今天经历了太多事情，莫奇没听见对方后面又说了些什么便睡着了。 就这样，波光粼粼的洛丹米尔湖见证了他们两人最初相处时的记忆。 第二十九章 湖岸爬行者 “莫奇先生，在那个叫做瓦丝琪尔的地方真的有海马可以骑吗？”安薇娜好奇地追问道。这都是莫奇早饭时多了嘴，跟安薇娜说了太多她认知之外的事物。 “真的。”莫奇头也不抬地回答道，他正在低头挖掘一株生长在松树下的草药，这株开着红花的草本植物是银松森林中很常见的品种——魔皇草，可以用来制作初级法力药水、初级活力药水、次级法力药水以及智慧药剂。 莫奇必须小心翼翼地插下草药铲，以尽可能保证这株药草的根须完整。 “那火羽峰真的有那种会让人踩空的石台阶吗？”白色鱼人的话再次打断了莫奇的注意力。 “是真的。”莫奇愤愤不平地说道。 安薇娜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决定问出自己心中最大的困惑：“还有，莫奇先生，安度因-乌瑞恩真的是个面目可憎的人类吗？” 莫奇收起草药铲，一脸：“安薇娜，关于这一点，你一定相信我。安度因-乌瑞恩绝对拥有一张艾泽拉斯最可憎的面孔。” “好了。有什么疑惑，你一会再说吧，先让我把这棵药草挖出来……” 莫奇也搞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带着这个傻乎乎的白色鱼人，并且在这个鱼人的建议下，莫奇改变了前进路线，决定先提升等级。在收集够足够多的变身道具后，再前往银月城。 “莫奇先生，请你一定要相信我！银月城的居民非常痛恨鱼人！你这样去银月城一定会被皇家卫队杀死的。”这是早饭时，安薇娜对莫奇说的话，看到白色鱼人一脸诚恳地样子，莫奇觉得并非是在撒谎。 算了，就当是游览银松森林和希尔布莱斯丘陵了。 莫奇用手将魔皇草主根附近的土坑刨得更大一些，这样能方便他看清楚根势走向，在反复确认了根形后，莫奇终于要下铲了…… “莫奇先生……” 莫奇好不容易屏住的呼吸又乱了，莫奇不耐烦地问道：“又怎么了啊？” “你……你头顶有个蜘蛛……”安薇娜指着莫奇头顶说道。 “蜘蛛？” 莫奇抬头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巨型捕鸟蛛正从爬下来，慢慢接近莫奇。 【湖岸爬行者】 莫奇查看了蜘蛛的信息，发现这只是个六级的野兽，只不过长得有些骇人罢了。 “来得正是时候！我正愁没地方练级呢？”莫奇向后退了一步，对安薇娜喊道，“安薇娜，拔剑，准备迎战！” “迎战？你确定吗？”安薇娜看着巨型蜘蛛毛乎乎的八条长腿，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你还是不是个英勇的鱼人骑士？你要背弃骑士的信条吗？”莫奇质问道？ “可我本来就不是什么鱼人骑士啊……”安薇娜小声嘀咕道。 “你在说什么？” “啊，我这就来！”安薇娜立刻拔出了卡伦的佩剑，这柄锋利的单手短剑在矮小的鱼人面前却成了一柄双手大剑，安薇娜必须调动全身的力量才能不被这柄剑坠倒，勉强地掌控这柄剑。 感受到猎物的防抗，湖岸爬行者向后沉下了身体，两对后足的黑绿相间斑纹收紧像是积聚力量。 “莫奇先生小心！”安薇娜大喊道。 “知道！”莫奇的话音刚落，体型庞大的蜘蛛就向它冲跳过来。 莫奇就地一滚，非常轻松地躲过了蜘蛛的飞扑。经过一段时间的野外杀怪生活，莫奇的身手也变得逐渐灵活起来，有了点捕猎者的样子。 “莫奇先生好厉害！”安薇娜忍不住称赞道。 “别分心！趁现在，十字军打击！”莫奇站稳脚跟后，立即提醒道。 “是！” 剑尖指向地面，安薇娜拖动着沉重的剑刃，向湖岸爬行者发起冲击。 湖岸爬行者高高抬起了四条前腿，向面前的敌人露出了自己锋利的螯牙。 在距离一米蜘蛛还有一米的距离时，安薇娜猛地停住了脚步——右脚踏于左脚之前，以右腿为轴挥动着沉重的剑刃向湖岸爬行者砍去，锋利的剑尖在满是石子的湖岸上带出一道火花，一往无前的剑刃大有将蜘蛛劈成两半的气势。 可是，湖岸爬行者毕竟是拥有敏锐本能的猎食者，在意识到对方剑刃很危险后，蜘蛛又抬起了第三对蛛腿，竖起的身体向后平移了一段距离，非常极限地躲过了安薇娜的斩击。 糟糕，斩空了！ 没有击中目标的安薇娜脑中一片空白，望着即将发起反击的蜘蛛，完全动弹不得。 这一刻她的心中满是对于蜘蛛的恐惧。 “不要停！继续追击！第二段十字军打击！” 莫奇的话提醒了安薇娜。 安薇娜如梦初醒般地调整了姿势，再次挥动大剑砍向蜘蛛。这一次，她用双手紧握着剑柄，心中充满了击败蜘蛛的渴望。 当—— 这次蜘蛛没能躲开安薇娜的挥砍，原本刺向安薇娜的毒牙撞在了白色鱼人的剑刃上，发出一声脆响。毒牙连同上颚一起被安薇娜削断。 站在蜘蛛身后的莫奇，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他再也按耐不住对于战斗的渴望，它接着奔跑的力量，两步踏上蜘蛛的身体，用木矛狠狠贯穿了巨蛛长着复眼的背板。 “就是现在！”莫奇喊道。 安薇娜的剑刃上亮起了金色光晕，长剑带着神圣之力斩向了蜘蛛。， 【审判】 莫奇从蜘蛛身上跳开，审判的力量照耀在湖岸爬行者身上，将其化为灰碳。 “莫奇先生，我们做到了！”非常兴奋地喊道。 “安薇娜你做得很不错！”莫奇嘴上称赞着白色鱼人，心里却想着——“虽然打得很带感，但不得不说这他娘的只是个六级怪啊……打这样一个低级怪，就跟打副本boss似的，这我何年何月才能满级啊！” 莫奇打算回头继续把那株魔皇草挖出来，忽听得远处传来一阵呼救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 “莫奇先生？” “我听到了，这像是鱼人的呼救声……” 看来莫奇这一次终于要遇到其他鱼人同胞了。 第三十章 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 莫奇和安薇娜寻着呼叫声找过去，发现是一只名叫尼噜的深紫色鱼人被陷阱困在了湖岸上。在确定了四周没有亡灵后，莫奇和安薇娜赶过去帮尼噜摆脱了陷阱。 莫奇始终警惕着四周，在这种放置捕兽夹，很有可能是针对鱼人摆放的陷阱。 “嗯？这个是……樱桃奶油奶糕？”莫奇同情地看了这叫尼噜的鱼人一眼，竟然能被“捕兽夹+樱桃蛋糕”这么朴实无华的食物陷阱抓到，这鱼人的智商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谢谢你们！你们救了尼噜的命！”在安薇娜为尼噜简单处理了伤口后，尼噜对安薇娜和莫奇说道。 莫奇刚要说不用谢，尼噜却说了一句让莫奇吐血的话。 “虽然你们救了尼噜，但尼噜还是要跟你们说句真话……作为鱼人，你们竟然穿着衣服，实在是有些羞耻……”尼噜说罢用双手捂住了眼睛，那表情活脱脱得像一个纯情少女见到了一对赤身裸体的狗男女时才有的表情。 莫奇忽然有点后悔救这个鱼人…… “不过你们放心，虽然有点难为情，但我不会瞧不起你们的。就像尼噜的爷爷说过的，活在这世上，谁还没有点业余爱好呢……我听村里男生说过的，你们这种爱好叫做异装癖。” 莫奇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格子睡衣，虽然有卖萌的嫌疑，但总体还是人类审美的可控范围内的。怎么就成了尼噜嘴里的异装癖呢了？莫奇实在有点想不通。 “你们救了尼噜，一起去尼噜家吧，尼噜的家人会好好款待你们的。” “好的，我们会去的。”莫奇正要拒绝，谁知道安薇娜却大大方方的应了下来，“他还受着伤，我们就当是送他好了……” 于是，莫奇和安薇娜跟随着尼噜游过洛丹米尔湖，向着湖中央的黎明岛游去。这一次他们没有选择脱衣服游泳，他们在偶然中发现，穿着湿透的衣服对于鱼人来说反而更利于身体健康。 莫奇和安薇娜从弥漫着浓雾的湖面上游过，伴随着上清晨第一缕的曙光，他们来到了位于洛丹米尔湖中央的黎明岛。 莫奇万万没想到他们的到来会引起如此大的轰动，连同周边几座岛屿的鱼人都跑过来看热闹。 不到五分钟，小小的湖心岛上便挤满了成千上万的紫色邪鳍鱼人。 当然，它们最好奇的地方自然是在于这两只鱼人竟然穿着衣服。 正处于青春期的鱼人蝌蚪在听到消息就彻底沸腾了……它们正是青春懵懂的时候，对很多两|性之间的事情充满了好奇和幻想。听说了来了两只穿着衣服的鱼人，自然要去一探究竟。年纪稍大些的男性蝌蚪，装出一副我就见识过的老司机模样，两颊的鱼鳃却早已烧得绯红。 鱼人妇女们聚做一团，表面上对莫奇和安薇娜指指点点，心里却想着“我回头要偷偷做一件那样的斗篷，晚上专门穿给我老公看……” 面对舆论的浪潮，莫奇也感受到了压力，他有些搞不懂了——咱们到底是谁没穿衣服啊？ 这还不算完，一个身体壮硕的鱼人，估计是单身多年，在看到安薇娜第一眼时直接晕了过去。 更夸张的是尼噜的爷爷——名为“卟噜卟噜”的鱼人村长，在看到莫奇和安薇娜第一眼后，他啥话没说，一把抱住了莫奇的大腿嗷嗷地哭，任凭其他鱼人怎么劝，老鱼人死活都不肯松手。 莫奇义正言辞地推开了：“村长，你别这样，你孙女还看着呢……” 鱼人老村长流着鼻涕说道：“你们可算来了！我可等到你们了！” 莫奇紧张地看了老鱼人，心想八成是遇到碰瓷的了：“咋的？你这是要讹我们的意思吗？现场这么多鱼人可得帮我作证，我可没有撞过他……” 老村长无视了莫奇的恶劣态度，继续说道：“不，你们不明白……我没认错，你们就是传说中的——伴随黎明而来的鱼人！” “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 不知怎的，岛上的鱼人在听到这句话，所有鱼人脸上都没有了轻蔑的神色，取而代之的是尊重和肃穆的表情，看向莫奇的眼神里也充满了尊敬和向往。 莫奇被一众鱼人看得有些紧张，弱弱地问了一句—— “那是啥？” 尼噜有些担心爷爷是不是因为年龄大了而搞错了，也提醒道：“爷爷，你不是记错了，每天早上有那么多鱼人从湖中捕食归来。” “不会错的，快，扶我进屋！我给你们看证据。”老村长卟噜卟噜在孙女的搀扶下走回了自己的岩洞。 岛上的鱼人们议论纷纷，每个人对于“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都有着不同的想法，成年鱼人大多担心他的到来所带来的改变，未成年的鱼人蝌蚪则表示愿意追随在“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身后，共同谱写属于鱼人的神话。 鱼人村长很快从岩洞里抱着一块不知是什么动物骨头走了出来。 “你们好好看看吧！” 莫奇走近一看，那泛黄的骨片一看就是有年头的东西，再看画上的东西——圆形的陆地上，站着许许多多的鱼人，而其中有两个造型奇特的鱼人正站在所有鱼人中央。 其中一个白色鱼人穿着湖蓝色，背上背着一把利剑，这和安薇娜现在的造型一模一样。。 而另一个鱼人则戴着可笑的睡帽，身着儿童款的格子睡衣…… 再看看身后的太阳，正从希尔斯布莱德的丘陵间升起，曙光所“描边”的山峦形状连同莫奇和安薇娜身后太阳的位置也都和骨画上的位置一样。 岛上的鱼人们都安静了下来。 不光是这些原住民，这幅画出现之后，连莫奇自己都惊讶得哑口无言，不知道该说什么。 尼噜作为被莫奇和安薇娜拯救过鱼人最先表了态，她将一个灰色的贝壳扔在莫奇脚边，然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我的蛤蜊是您的了。” 莫奇估计这句话的含义类似于骑士们常说的“我的剑是您的了”，表示忠诚和效忠的意思。 “但你们说归说，不要真把蛤蜊丢过来啊，会砸死人的啊！”莫奇跳着踢踏舞躲避着从四面八方丢过来的蛤蜊，而安薇娜非常狡猾地退进了湖里。 无数鱼人将自己手中的蛤蜊抛向莫奇脚边，以示忠诚和追随。 面对铺天盖地的蛤蜊，莫奇脑海中乱成一团，实在想不通这是怎么回事。鱼人的骗局吗？可看看这个贫穷落后的鱼人村庄，高脚茅草屋都寒酸得可怜。还有一个个瘦弱的邪鳍鱼人，实在不像是能想出复杂骗局的种族。 就在这时，脑海中传来了一连串系统提示—— 【你完成了“护送鱼人回家”任务，获得一千经验值。】 【你完成了“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任务，获得一千经验值。】 莫奇看到经验的大幅度增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这还不算完。他很快收到了另外一串系统提示音—— 【你开启了鱼人声望系统】 【邪鳍鱼人目前声望：尊敬0/12000】 第三十一章 捍卫家园 “卟噜卟噜村长，能不能为我们解释一下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究竟是什么？”安薇娜毕恭毕敬地问道，鱼人村长的岩洞里燃烧着某种熏香，味道古怪的烟气熏得安薇娜有些睁不开眼睛。 莫奇闻声冷哼了一声。他对这种鱼人之间流传的故事毫无兴趣，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脚，早上他的拇指至少被上百个蛤蜊砸到。鱼人村长给了他一种名为“爽鳞水”的药水，说是非常有用。莫奇估计这种“爽鳞水”相当于人类的“爽肤水”，只不过那药水实在可疑——闻上去有股咸鱼干的味道，莫奇正在犹豫到底要不要用。 老村长颤颤巍巍地将骨画重新挂回了岩洞正中央的洞壁上，这面洞壁上还挂着其他东西——很精致的贝壳项链（很像莫奇身上那串）、风干的水藻团、以及一个巨大鱼类生物的头骨。莫奇确信这东西不是这里的鱼人所能猎杀的。 “那是一个在邪鳍鱼人中间流传已久的传说了……”鱼人村长坐到床上，点燃了一根类似“旱烟”的木管，看到莫奇好奇的眼神，他将旱烟递了过去，“你想尝尝吗？” “谢谢，我平时不抽烟的。”莫奇摇着手拒绝道。 “真不抽吗？这是我新晒的湖藻丝，不要那么客气嘛！在我们村里但凡成年的雄性鱼人都喜欢这一口……”见莫奇很坚决的拒绝，老村长便收回了自己的烟斗，并斜着眼睛看了莫奇一眼，眼神中满是对莫奇竟然不会抽烟的鄙视。 这就是不抽烟的人悲哀，哪怕是到了游戏世界，莫奇一样会在雄性生物的圈子里受到鄙视。 “传说中，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会为邪鳍鱼人的家园带来巨大的改变，赐给他们坚不可摧的堡垒……”说着话，老村长一脸享受地用鼻孔吐出两个绿色烟圈。烟圈经过莫奇面前的时候，莫奇闻到一股烤海带味。 “并且在终结之日来临之时，传说中的鱼人会吹响由潮汐力量凝结成的号角，邪鳍鱼人将追随他们的利剑对抗邪恶造物者和恐怖大军。”老村长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双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莫奇。 有那么一瞬间，莫奇觉得自己在老村长的眼睛里看到了对于战斗的渴望。 但随即莫奇就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老村长拿烟斗的手一直在抖，自己一定是被这烤海带的烟气熏到了，才会产生这样的想法。 “所以，两位伴随黎明而来的鱼人，你们今天来到这里是为了帮助我们的吗？”老村长问道。 莫奇想说的是“不，我们只是路过，我们还有事马上就走了。您继续忙您的吧，不用送了。” 可他还没张口，安薇娜就再次答应了下来，“我们未必是传说中的鱼人，不过，我们很愿意为这个村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那我就直说了啊……” 老村长刚要张口，他的孙女尼噜却冲了进来。 “爷爷不好了！那些骑蝙蝠的坏人又来了！”尼噜满头大汗地说道。 “赶快通知大家，让大家都躲起来！”老村长脸色苍白地说道。 莫奇站在洞门口，岛上的情况已经乱成一团。 负责巡逻的鱼人潮行者最先发现了敌情，并向其他鱼人拉响了警报—— “啊啦啦啦啦——” 警报声在黎明岛上回荡着，邪鳍鱼人惊慌失措地向四处逃窜。成年鱼人抱起鱼人蝌蚪迅速跳入水中，那些动作缓慢地老年鱼人则选择藏在岩石后面。 莫奇抬起头，看到三只巨大的蝙蝠从黎明岛上空飞过，莫奇注意到蝙蝠背上还坐着几名亡灵。这些蝙蝠飞行员选择低空飞行的缘故，所以莫奇能勉强听见他们的对话。 “看到那里了吗？” “那儿吗？” “对，就是那里，那棵树下的鱼人最密集。” “投弹准备就绪！” “发射！” 话音未落，莫奇看到一个巨大的绿色圆球落向藏满了老弱病残的松树林。一声巨响后，看到松树林升起了浓烈的绿色烟雾，无数鱼人妇孺在这绿色毒雾中倒下。 莫奇终于想起这是怎么回事了。眼前的一切都源于皇家药剂师协会的瘟疫炸弹实验。 被遗忘者以自己是弱效的发展中国家为由，一直拒绝签署瘟疫不扩散条约，并且不顾部落社会谴责，一直进行着瘟疫实验。 被遗忘者领导人希尔瓦娜斯宣布该国已有高能瘟疫炸弹，并准备好将该武器用于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希尔瓦娜斯话称：“被遗忘者已经能够成为一个准备好使用自主研制的瘟疫炸弹和高能瘟疫炸弹来主权和国家尊严的瘟疫强国。” 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在位期间，曾多次派遣瘟疫调查小组进行调查督促被遗忘者关闭一切与瘟疫相关的实验，并停止一切会促使东部王国关系紧张的行动。但希尔瓦娜斯和皇家药剂师协会对此置若罔闻，依旧在黎明岛上进行着瘟疫炸弹实验。 “你们快捂住嘴巴！” 莫奇和安薇娜赶忙学着村长，用一块湿布条捂住了口鼻。 作为部落玩家的一员，莫奇过去也曾参与过这个实验，只是在换了视角后，莫奇忽然觉得好憋屈——一群人突然冲进了自己村子，然后在自己头顶不停地扔着瘟疫炸弹，完全是强盗行径啊！ 还好，我不住在这个村子啊，要不然非得活活气死。莫奇欣慰地想到。 “你们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们邪鳍鱼人的生存现状。”轰炸结束后，老村长和一众受伤的鱼人站在莫奇和安薇娜面前恳求道，“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你们愿意帮助我们吗？” 村长话音刚落，莫奇就接受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触发任务“捍卫家园”，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面对被遗忘者空军旷日已久的轰炸，我们早已苦不堪言，瘟疫在我们的家园上肆虐，带走我们年幼孩子的生命。还好，现在你们出现了，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你是否愿意帮助我们捍卫自己的家园呢？ 任务奖励： 经验值1200，钱币30银50铜。 看到经验值有一千二百的时候，莫奇再也按捺不住了，“帮啊，必须帮！不帮不是人啊！” 众鱼人：“啊？” “呃……我是说——必须帮，不帮不是鱼人啊！卟噜卟噜村长你放心，这个任务就尽管交给我们了。”莫奇搂住老村长的肩膀，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三十二章 邪鳍鱼人的战争 正午时分，银松森林上方的阳光正灿烂。一条小木船轻盈地从洛丹米尔湖面上划过，湖水在阳光照耀下变得清澈见底，船行在水中就如同漂浮在半空中。相比于阴郁灰暗的提瑞斯法林地，银松森林的整体色调要鲜亮很多，小舟行于其中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 唯一的美中不足，搭乘这条船的不是外出郊游的贵族青年男女，而是一队聒噪的鱼人。值得一提的是，这条船也是莫奇从黎明岛上找出来的东西，莫奇发现这条船时，村里的鱼人蝌蚪们正把这艘废弃的渔船当成是水床正在其中玩耍。 莫奇不顾蝌蚪们的哭喊，用非常霸道的方式征用了这条渔船，这是他计划中的重要一环，这艘渔船要用搬运莫奇所需要的“东西”。 “想不到莫奇先生能答应得那么果断，老实说我刚才还有点担心您会拒绝村长的请求呢……”安薇娜手肘搭在木质围板上，转过来笑着对莫奇说道。 秀丽风景果然是最能降低人类审美和智商的东西，有那么一刹那，莫奇竟然觉得这只女鱼人笑起来很好看。莫奇，睁大眼看看吧，瞧瞧她那一口锋利的鱼人牙齿，再看看她那毫无曲线的鱼人身材……莫奇，你的目标可是貌美肤白的血精灵妹子，可不能在这种关键问题上动摇啊。 “莫奇先生？” “恩？怎么可能？你看我像那这种人吗？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问题上，我莫奇可是从来不会含糊的。”莫奇拍着胸膛说道。 “我就知道，莫奇先生，果然是个好人呢……” 安薇娜自然不会知道，莫奇心里算的是另一笔涨。凭他这个“鱼人模板”，靠打怪升级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才能拥有自保之力，但是做任务就不一样了。任务的奖励和报酬通常都很丰厚，难度也不会太大。 只不过，对于身后的这几个队友，莫奇实在是有些不放心。就是这几个在床舱内不停打着嗝、还不时会个水泡出来的家伙，已经是村子里最精锐的战斗力量。 实在是枉费了莫奇在临行前对它们进行的特训—— “我们接下里要面对的是一场残酷的战争，首先你们要明白战争的含义？你们知道——什么是战争吗？” 一片尴尬的沉默。 六名精英鱼人用痴呆的眼神彼此对视了一番，然后全都摇了摇头。 “我知道！我知道！”村里刚出生不久的“咕噜噜”使劲跳动着，不断挥舞着还够不到的头顶短小手臂，试图引起莫奇的注意。 莫奇直接无视了“咕噜噜”的努力，继续讲道：“你们要打赢一场战争，就首先要明白什么是战争？战争是政治的延续，换句话说战争即时流血的政治，而政治则是不流血的战争。这么说你们明白了吗？” 六只精英邪鳍鱼人还是用木然的眼光望着莫奇。 “明白了！”咕噜噜奶声奶气地回答道。 “既然不明白，那我就再换个说法！”莫奇沉吟了片刻，继续讲道，“战争是迫使敌人服从我们意志的——” “一种暴力行为！”咕噜噜打断了莫奇的话，并且补充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麻烦赶快抱走好吗？我们正上课呢！” 可怜的咕噜噜就这样被母亲抱离了课堂。 莫奇发现用这样的教育方式对鱼人授课，内容还是深奥一些，他决定变换一下方式，用更加通俗易懂的语言跟他们解释战争的真正含义—— “假如有一天，有一伙人冲进你们的鱼人小屋，抢走你们所有的蛤蜊，你们能忍吗？” “包括我枕头底下最大的那个吗？”一个鱼人举手提问道。 “呃……是的，包括。” 莫奇的话立刻引起了鱼人们的愤慨—— “太过分了！” “竟然抢走所有蛤蜊！” 莫奇摇了摇手，示意他们安静下来，继续说道：“面对这样的敌人，你们能忍吗？” “不能！”鱼人齐声回到道。 “面对这样的战争你们会退缩吗？” “绝不退缩！” “我们必须要战斗到底！” 看到鱼人们的反应，莫奇满意地点了点头，“很好，现在准备出发，我们去偷点东西……” 众鱼人：“啊？” 莫奇要偷的东西位于洛丹米尔湖岸边的一处废弃码头上，其实莫奇也一直想不通那种东西怎么会没有人看管。 小船在穿过芬里斯岛后，莫奇终于看到了废弃的码头以及岸上的东西——部落大炮。 莫奇挥了挥手，示意鱼人们上岸，开始拆卸这些大炮，大炮基座全都是固定在码头木板上的。鱼人没有合适的工具拧开螺栓，只能用原始的办法拆卸大炮——那就是用石块和木锤破坏码头木板。 “注意不要破坏这些大炮的金属部分，宁可多带走一些无用的木板，也不要损坏大炮。”莫奇强调道。 莫奇警戒着四周，谨慎地查看有没有被遗忘者巡逻队或者狼人经过，这里毕竟是被遗忘者的底盘，小心行事总没错。 莫奇忽然在不远处的湖岸上发现了一个正在垂钓的亡灵，看对方的打扮似乎是一般的平民。莫奇小心翼翼地走近并查看了对方的姓名，惊讶地发现这竟然是个稀有精英。 【芬维克-萨托斯】 莫奇迅速地赶回码头，鱼人们已经将一台部落大炮抬上了渔船。小船排水量有限，装载一台大炮已经是极限。莫奇指派了两名鱼人，交代道：“你们两个先把这座大炮运回去，其他人跟我来。” 芬维克-萨托斯是15级精英，而莫奇经过这些天杀怪、采药和完成任务经验等级到达了lv6、1736/3600，以他的等级去击杀15级稀有精英无异于找死。 但他身边的这些的鱼人就不一样了，虽然样子有点傻，但他们都是14级的精英怪。 四名14级精英怪再加上莫奇这个经验丰富的指挥，莫奇就不信拿不下这个稀有精英。 “我也要和你们一起战斗！” 身边忽然响起的小孩声音吓了莫奇一跳。 莫奇转头一看，咕噜噜竟然站在他旁边、叼着奶嘴一脸认真地望着莫奇。 “好好看好这个小家伙，别让它乱跑。”莫奇抱起咕噜噜将她送进了安薇娜的怀中，“其他人跟我来，准备战斗！” 第三十三章 鱼人码头 “铭记黎明岛上的耻辱！”莫奇举起木矛高喊道。 “……嗯？怎么没动静？”预想中的冲锋场面却没有出现，芬维克-萨托斯迷茫地看了草丛的莫奇一眼，搞不清楚这只鱼人要干什么。 莫奇只能讪讪地蹲了回去，转头一看，四只精英鱼人正吐着泡泡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原来是没听懂……莫奇叹了口气，重新举起木矛有气无力地喊道：“为了蛤蜊，冲锋！” “为了蛤蜊！”响应着莫奇的号召，四只鱼人精英高呼着“啊啦啦啦啦”冲向了正在钓鱼的亡灵精英。 这一次芬维克-萨托斯意识到了危险：“不要杀我，我只是个普通的渔夫……你们要鱼的话，我可以都给你们。” 明明是个稀有精英，还敢自称是普通渔夫？莫奇觉得对手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他对两名邪鳍潮行者下令道：“前后夹击！” 【邪鳍潮行者】是相当于邪鳍鱼人中的战士，血量较多，擅长用长矛与敌人近身战斗。当然，作为鱼人，他还有一个特殊技能——【泼溅】。这个技能能用水流席卷所有邻近的敌人，造成冰霜伤害并将其击退一段距离。 眼见被鱼人包围无处可逃，芬维克-萨托斯立即从口袋里掏出三瓶液体灌进嘴里。莫奇查看了对方的状态，发现对方状态栏里多出了三种buff—— 力量药水：力量提高5、剩余两分钟。 敏捷药剂：敏捷提高5，剩余两分钟。 健康补益：耐力提高5，剩余两分钟。 不愧是稀有精英，竟然会像玩家一样使用增益性道具，更加不公平的是他竟然同时使用三种提升战斗能力的药水。 受到药水加持，看似孱弱的芬维克-萨托斯也变得勇猛无比，一根不起眼的钓鱼竿在他手中被舞得是虎虎生风、威力无边。一照面，就逼退了正面的邪鳍潮行者。 “但是不要以为只有你会喝药啊……”莫奇心痛地看着包裹里的十二个空瓶。这里面原本装的是莫奇配制的初级防御药剂和狮王药剂，莫奇为防止意外发生提前，莫奇让六名精英鱼人提前喝下了这两种药剂。初级防御药剂的作用是在一小时提升50点护甲，属于守护药剂。而狮王之力药剂的作用是在一小时内提升4点力量，属于战斗药剂。而战斗药剂和守护药剂正好可以搭配使用。 和芬维克-萨托斯喝下的药水不同，由玩家配制的药剂作用效果没那么明显，但是持续的时间更长。莫奇自己打怪的时候，都会很节省地使用这种药剂。但今天任务区域比较危险，他不得不一次性贡献出十二瓶药剂。 所以说战争啊，本质上还是一场综合国力上的较量啊。但愿芬维克-萨托斯能给多提供些经验值，不然就得亏死。莫奇一边心痛着药水，一边指挥战斗。 “喂，你们两个不要出功出力啊。赶快用神圣惩击啊！”莫奇催促着身边的两名【邪鳍智者】。他们相当于鱼人中牧师职业，可以进行远距离攻击，遗憾的是除了【神圣惩击】外，它们没办法为友军加血，只能当成法师进行战术排布。 “战士坦好，d全力输出。”这是游戏中最简单也是最实用的战术安排，当然，这些鱼人未必能听得懂。莫奇喊这句话也无非是过个嘴瘾。 真正有用的指挥是鱼人们的走位问题。这些鱼人低智能的生物，不懂得轮流换坦和远程躲避伤害问题，所以莫奇得一遍一遍重复一些最基础的走位问题。 “左边那个鱼人智者，你说你这是第几次了？告诉你他朝跑过来，就立即后撤。活着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贪那么一点输出伤害？” “还有那个脸上有疤的那个鱼人潮行者？你会不会当坦克？让亡灵保持后背朝向智者，最基本的都做不好。” 莫奇有种回到最初指挥团队下本时的感觉——像个神经病一样在宿舍里对着麦克骂人，整个宿舍里都是莫奇骂人的声音。看着队友一遍一遍地犯相同的错误，莫奇实在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他不禁要问——曾经最让玩家头痛的鱼人族，现在怎么变得如此不堪？ 就像很多未能经历过老版本的人，可能不能理解鱼人带给老玩家们的恐惧。过去，鱼人的可怕之处在于他们之间的配合及数量。在野外攻击一只鱼人，可能就意味着要面对他的一群同伴。尤其在低等级阶段在水中做任务的时候，有时候你放走一条鱼人，就会看到像开着加速器一样游回村里。然后你就能看到湖对岸的鱼人向一群企鹅似的扑通扑通跳下水，并且这些鱼人的职业分工还不同，有负责放冰箭的法师，有皮糙肉厚的战士，还有会加血的牧师。 在水里被冰箭黏住，那才是真正的欲哭无泪，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群鱼人殴打致死……这才是令人闻风丧胆的鱼人。 再看看眼前的四只鱼人，哪有一点让人感到恐惧的气势？莫奇决心在今晚回岛之后，一定好好加训这些鱼人，不能让他们丢了鱼人的威名。 莫奇正气愤地批评着一个走位失误掉进湖里的邪鳍智者，忽然发现芬维克-萨托斯再次将手伸进了怀中。莫奇查看了对方buff时间，剩余还很充裕，应该不需要服用战斗药水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莫奇在心中快速地思索了片刻，立即对其中一只邪鳍潮行者下令道：“准备释放泼溅！” 芬维克-萨托斯掏出了一个药瓶，在他的状态栏下方也出现了一个“饮用治疗药水”的读条。 “莫奇先生，他似乎在喝治疗药水！”安薇娜出言提醒道。 莫奇像是没听到安薇娜的话一般继续等着技能读条向后走。 “莫奇先生，他的血量似乎要恢复上来了！我们还不做点什么吗？”安薇娜焦急地说道。 莫奇继续观察着，他在等待一个机会。直到读条即将完成时，莫奇大声喊道：“释放波溅！” 鱼人潮行者的双拳砸向地面，一道水浪以他圆心向四周扩散开来。芬维克-萨托斯被这道波浪波及，药水技能在即将生效时被打断，芬维克-萨托斯回血失败。 见到这一幕，安薇娜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他在喝药过程中是没有办法进行攻击的。莫奇先生之所以在最后关头打断他的恢复，就是为了尽可能地读条时间，让鱼人潮行者少受伤害对吗？” 莫奇点了点头算是默认。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还要说得这么大声，实在莫奇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了回血技能，芬维克-萨托斯就变成了一个血量比较多的普通怪物。经过几次重复的打断，芬维克-萨托斯最终在鱼人们的攻势下倒地，当然，莫奇没有忘记自己亲自上前补刀。 “我只想得到一点平静和安定！”芬维克-萨托斯在临死前含恨说道。 可是在这残酷冰冷的世界中，谁有能真正得到平静和安宁呢？像莫奇这种贪婪的人永远不会消失。他喜笑颜开地欣赏着刚刚接收到的系统提示—— 【你获得了三百七十五点经验值。】 另外，他还收获了一个卡包。 “真是大丰收啊！”莫奇非常欣喜地将卡包收到了包裹当中，看来卡包的掉落似乎跟怪物的强度有关，似乎怪物的等级和稀有程度越高，获得卡包的几率也就越大。 “看来以后要多挑战些精英怪了。” “长官！这边又发现一个。”咕噜噜奶声奶气地向莫奇报告道。 “还有一个？”莫奇一听这句话心里乐开了花，看来今天注定是丰收的一天。咕噜噜用木矛顶着一名亡灵渔夫的后背从树林里走了出来。并且这渔夫的打扮和芬维克-萨托斯一模一样。 “等等，谁让你到处乱跑的？”莫奇非常不满地夺过了咕噜噜手中的木矛，转身质问安薇娜道“我不是叫你看好咕噜噜的吗？” 安薇娜怂了怂肩表示自己对带孩子这种事情完全不在行。 “算了，还是让我来看看你掉什么装备吧！”莫奇邪恶地笑着，并向渔夫打扮的亡灵慢慢地走过去。 “不要杀我，我只是个普通的渔夫……” “这话我已经听说一遍了。还想骗我？快吃我鱼人之矛二十四连击！” 这名渔夫也在莫奇和四名精英鱼人的围攻下倒地。 这一次，这名名叫基利恩-萨纳森最后的遗言是：“鱼人，我的同胞会为我报仇的！” 莫奇心说：我还巴不得你们来报仇呢，这样我就能收获更多经验和卡包了。让我看看你出什么装备了。 然而系统在提示他获得了一百七十五点经验值后，又传来了一条让莫奇震惊的信息—— 【由于你杀死渔夫基利恩-萨纳森，你在幽暗城声望下降了50点。】 【幽暗城目前声望：冷淡50/21000。】 “不是吧？你还真是个普通渔夫！”莫奇慌忙地查看了基利恩-萨纳森的信息—— 【基利恩-萨纳森】 渔夫 阵营：幽暗城 …… 莫奇才刚刚开启声望系统，竟然忘记了“杀死某个阵营npc后会降低该该阵营声望值的设定。” 望着浑身血迹的基利恩-萨纳森，莫奇也是格外伤感，明明是忠诚的部落玩家，没想到却降低了幽暗城的好感度。在想不到方法提高幽暗城声望的情况下，这无疑是个糟糕的结果。 “你为什么不早说啊！”莫奇摇晃着基利恩-萨纳森的尸体喊道。 “莫奇先生，我有一种感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安薇娜忽然插话道。 “什么感觉？”莫奇垂头丧气地问道 安薇娜眼中充满崇拜地说道：“我觉得总有一天，你会为鱼人族挺身而出，成为反抗整个部落和联盟的英雄。” 莫奇流着眼泪对安薇娜说道：“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诅咒我？” 第三十四章 壮志凌云 莫奇感觉自己正在偏离正常玩家的体验线路。作为一名休闲风景党，莫奇对于称霸艾泽拉斯或者与其他阵营为敌这种事情想都不敢想，他要的只是探索整个艾泽拉斯，嗯，最好还能娶个血精灵妹子当老婆，那样人生才算完整嘛…… 为了达成这个目标，莫奇还需要提升到更高的等级，拥有更强的自保能力。毕竟风景优美的地方，通常都是人迹罕至之处，谁也说不清那里隐藏着怎样的危险。 进一步搜索码头四周，在干掉几只受感染的巨熊和座狼后，莫奇和精英鱼人们在疑似兽人水兵的骸骨附近发现了一些箱子。箱子里所装的东西，正是他们所需要的大炮弹药。弹药箱在森林里被放置了很久，有受潮的迹象，虽说陆续发现了十多个箱子，但最后究竟有多少弹药能用，还是个未知数。 不过检查弹药都是可以慢慢做的事情，首要的还是将弹药和大炮运回黎明岛，在四门大炮全部拆卸完毕并且运走后，莫奇和安薇娜才跟了上去。 作为鱼人有一点很好，那就是游泳速度很快，并且可以长时间潜水不换气。莫奇尽情享受着游泳的乐趣，不时地跟水里的普通鱼类比赛看谁游得更快，并且精力旺盛的咕噜噜也加入了进来。一路追逐着鱼群，不知不觉他们就回到了黎明岛。等到他上岸之后。，莫奇才发现自己已经累得筋疲力尽。 “一不小心就游过头了，真是累死我了……”莫奇拖着灌了铅一样的双腿踏上了湖岸。 “大叔，明明是你已经老了的缘故，你看我一点都不累啊。”咕噜噜得意洋洋地说道。 不愧是“野生”鱼人，明明是那么小的家伙，游了这么长一段距离却丝毫不会累，真是太不科学了。 “莫奇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安薇娜问道。 莫奇向鱼人们指出了四个地点：“你们把大炮搬到那四座小山丘上去，不行，我得休息会，太累了……” …… 傍晚时分。被遗忘者统帅部。 六名被遗忘者空军已经站在空地上整装待发。 今天是光荣的一天。蝙蝠管理员玛格特-布里斯为他们的蝙蝠换上了新制的鞍鞯，身为皇家药剂师协会高级药剂师的莎娜-特维恩更是亲自为他们装配好了最新研制的瘟疫药剂瓶。 当大执行官摩尔图斯将“银松森林安全飞行班组”的锦旗交到中队长麦德林手中的时候，一向不善言辞的他已经是热泪盈眶。 大执行官摩尔图斯说道：“到今天，我们落日者中队已经实现安全飞行1200天，这是一个伟大的记录。可以说，这不单单是我们银松森林里最高安全飞行记录，也是我们整个被遗忘者空军的最高记录。这项记录的产生，离不开‘落日者’中队每位飞行员和投弹手和辛勤付出，也离不开班组长麦德林通知的细心监管……身为被遗忘者统帅部的负责人，我衷心地为你们取得这样的荣誉感到骄傲和自豪！” 在全体指战官兵的掌声中，六名飞行官兵戴上头盔，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向自己的飞行蝙蝠。落日的余晖中，雷朋眼镜的他们显得格外帅气。麦德林在登机前看了一眼钱包里的妻子照片，当然还有他们两岁的儿子麦克。今天的任务完成之后，他就彻底退役了，以后他可以天天陪伴妻子儿子身旁了…… 蝙蝠伏低身体，飞行员们先后跨上各自的蝙蝠，开始了今天实验轰炸任务。 信号员确认跑道无障碍后，行标准礼目送蝙蝠向前助跑。 在蝙蝠跑动时速达到100公里每小时后，麦德林收紧缰绳，蝙蝠后足离开地面，缓缓向天空驶去。 麦德林看了看远处天空，今天风速均匀、能见度高、没有大雾和雨雪天气的预兆，是个执行轰炸任务的好天气。在到底一定高度后，麦德林指挥中队以品字型阵型前进。 今天上级布置给麦德林的任务是至少用瘟疫炸弹击中二十只以上的鱼人，但作为一个即将退役的飞行员，麦德林对自己的要求不会仅限于此。 今天，他为自己定的目标是一百只。 “兄弟们，让我们大干一场。” 到达黎明岛时，他率先放松缰绳，俯冲了下去。 “今天的气氛有点不对劲儿，我找不到一个目标，那些鱼人都躲到哪里去了？”麦德林身后的搭档，也就是投弹手古斯说道。 “也许藏在树林了，我们去那边看看。”作为老牌飞行员，麦德林很清楚这些鱼人的习惯，无非就是藏在石头和树林下面，它们根本就想不出更好的藏身办法。 麦德林放低了飞行高度，这样他就能看清松林里的情况，以确定目标鱼人的数量，至少才能有效利用瘟疫炸弹。 在穿过松树林的时候，麦德林的余光接收到一道来自松林里的反光。 “咦？那是什么？”麦德林转过头看了一眼——冰冷漆黑的炮口正瞄准着他。 “这是……” 轰—— 没有给麦德林反应的时间，藏在树林的大炮向麦德林发射了炮弹。 一阵剧烈的晃动，麦德林转过头发现“落日者一号”蝙蝠的左翼被炮弹击中，冒起了黑烟。 “该死的！这是怎么回事？这大炮是哪儿来的？”麦德林愤怒地骂道。轰炸鱼人本来是相当简单的工作，从来不会有危险性。麦德林一直都很享受他的工作，看着鱼人仓皇逃错是他工作中最有趣的部分。他万万没想到在他退休的最后一天，等待他的不是逃窜的鱼人，而是漆黑的炮口。 “该死！到底是谁在操作那座大炮？”麦德林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树林的形势。在连续躲避掉了两颗炮弹后，麦德林终于看清了是谁在操纵炮台。一个戴着睡帽正坐在炮台的瞄准镜后，看到麦德林望过来，对方还非常嚣张地露出满口牙齿，报以很猥琐的笑容。 “竟然是个鱼人？” 麦德林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鱼人从来不懂得反抗，可今天是怎么了？竟然还会操作炮台？ “呼叫落日者二号，这里是落日者一号，我这里遇到点麻烦，需要火力支援！完毕。”对着对讲机说道。 “落日者二号收到，我们现在就前往你……等等，这是什么，我的天呐……” 对讲机里传来爆炸的声音，对方的号没说完，通话就被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切断。 麦德林继续呼叫三号机。 然而，三号机根本没有应答。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将麦德林吞噬，他意识到危险的降临，想要掉转蝙蝠离开。 可是鱼人们没有给他这个机会，环顾四周，他绝望地发现圆弧形的群岛上总共有四架炮台同时瞄准了他。 “鱼人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直到四颗炮弹先后集中他的蝙蝠时，麦德林也没想通这一点。 …… 战斗结束。 希望的余晖里，鱼人们站在炮台前庆祝着胜利。 而作为这场战斗的指挥，莫奇却一言不发地坐在湖岸边，远远望着夕阳落下的方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莫奇先生，战斗都胜利了你为什么却有些不高兴？”安薇娜柔声问道。 “哎……”莫奇叹了口气，然后头也不回地对安薇娜说道，“你有没有停过一句话，战争从来都没有胜利者，只有毁灭者。” 安薇娜摇了摇头。这似乎是一句很有哲理的话，而他身为银月城摄政王的女儿，却完全没有听过这句话，安薇娜不禁为自己的无知感到羞愧。 莫奇沉默着不再说话。 安薇娜也不好再说什么。她不是个善于安慰别人的人，她只能傻乎乎地陪莫奇坐着，陪着她一切看夕阳西下。 她大概永远都能理解心中莫奇心中的痛——幽暗城声望值又他娘的降低了三百。 第三十五章 新卡 晚饭后，莫奇前往村长住处汇报战果（领取奖励）。老村长听莫奇叙述战斗细节时，却一直显得忧心忡忡。 “很感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 老村长说完这句话，莫奇也得到了任务完成的提示，收获了1200经验值和30银50铜。莫奇的经验值一下子提升到了lv7、791/4400。 莫奇见自己升到了七级，心情立马变得大好，他忍不住调侃村长道：“村长你似乎很忧虑啊，是不是跟老伴吵架了？不是我说，这鱼人啊上了年纪就会面临很多问题，你们要彼此更加尊重和爱护才行啊……” 为了反驳莫奇，村长很不服气地说道：“你放心我和老伴的生活和|谐，不要以为我身体不行，其实我们每周都……” “停！别讲了，我不想听。”莫奇捂着耳朵说道。 “我们每周都围着洛丹米尔游一圈呢，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听体育锻炼就头疼，这一点可真不好。”老村长语重心长地说道。 “对了，刚才说到哪儿了？”老村长拍了怕脑门，然后继续说道：“对，我其实在担心被遗忘者空军的事情。虽然我们暂时性地击退了被遗忘者空军，但是我认为他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我们一定会迎来更加猛烈的爆发。我在想也许我们能找到一个犯法，可以一劳永逸地解决我们的困境。” “那你想到办法了吗？”莫奇问道。 老村长意味深长地看了莫奇一眼，然后若有所思地说道：“没有……” 莫奇心说没有想到你说个毛啊。 “这鱼人啊一上年纪就容易犯糊涂，尤其是需要想问题的时候，刚才明明想到了什么，结果被你这么一搅和又忘了，容我先抽口湖藻丝……”老村长说着话还特意敲了敲自己的空烟斗，“你看我这湖藻丝也抽完了……要是有人能帮我拿点湖藻丝来就好喽……” 老村长刚说完话。莫奇低头看起了自己的大拇指，好像自己的手指是一件很有趣的玩具。莫奇稳稳地坐在地上，对老村长话没有任何反应。 “咳咳，我说，要是有人能帮我拿点湖藻丝就好了……”老村长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莫奇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心观自在，总之就是听不见老村长的话。 村长叹了口气，最后无奈地说道：“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啊，麻烦帮你带点烤湖藻丝回来好吗？” 系统提示：你触发了任务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在老村长漫长的生命中，他早已忘记了最初是为何要抽烟的，就像是忘记了当初为什么要结婚一样？人的一生有太多东西会被忘却，比如当初约会的细节，在哪里吃的蛤蜊，为她做过什么首饰，又送过几颗珍珠……其实，太多被年轻鱼人称为珍贵记忆的东西都会被忘却，而最终可以陪我安然度过时光的只有烟斗里飘出的烟气。 任务奖励：经验值1300点，钱币1银10铜。 …… 莫奇无视了任务说明里的奇怪描述，在看到任务奖励后立马来了精神，如梦初醒般地说道：“啊？村长，你说让我去找湖藻丝吗？我这就帮你去拿。” 莫奇转身走出岩洞，看到安薇娜在陪咕噜噜玩一种“珍珠弹球”的游戏，规则类似于地球上玻璃弹球的玩法。 莫奇朝咕噜噜招了招手，“你过来。” “有什么事吗？”咕噜噜怯生生地问道。 “咕噜噜，是这样的。今天虽然一直对你很冷淡，但是你的各种表现我还是看在眼里的，我觉得你是这个村子最有军事天赋的年轻鱼人。我很看好你！” 小小的鱼人听了这句话兴奋不已：“真的吗！咕噜噜好高兴！”受了莫奇一天的打压，现在又被莫奇表扬，咕噜噜觉得幸福无比。 “路还很长，不要骄傲哟！”莫奇笑容和蔼地说道，“对了，咕噜噜，你知道你爸爸平时都把湖藻丝藏在哪里吗？知道啊，真是聪明的孩子……你能帮我带点过来吗？” 咕噜噜满心欢喜地跑回自己家，浑然不觉自己已经上当。 莫奇叹了口气：“这是个智商很高的孩子，可惜情商还有待磨炼啊。” 趁着咕噜噜拿湖藻丝的功夫，莫奇点开了自己的卡包。 “千万别是蓝天白云！”莫奇握着三张卡牌许愿道。 （作者注释：《炉石传说》中卡牌品质大致分为白色普通、蓝色稀有、紫色史诗、橙色传说这几个级别。所谓蓝天白云，即全部卡片都是蓝色稀有和白色普通，网友将这种脸黑的情形戏称为蓝天白云。下文的紫卡即史诗品质的卡牌。） 将三张卡牌一次放在地面，莫奇首先将左起第一张卡牌翻了过来—— 【亲民版无限剑制】 品质：史诗 类型：法术 能量水晶消耗：2颗能量水晶 冷却时间：48小时 说明：i_am_the_bone_of_my_sword 通俗版说明：我是剑骨。 …… “竟然是紫卡！”莫奇看到 作为一个曾经年轻过的宅男，“无限剑制”莫奇自然是知道的，出自动漫《命运守护夜》，是主角卫宫士郎的招牌技能，可以无限复制看过的利剑，钢铁年产量可以跟一个小型钢铁厂相提并论，总之就是非常的叼。 “可惜需要两颗能量水晶才能够使用，好想现在就体验亲身使用无限剑制的感觉啊！”莫奇惋惜地将这张紫卡放回法则之书。 莫奇翻开第二张卡牌—— 【黑色大音箱】 品质：普通 类型：仆从 能量水晶消耗：1颗能量水晶 冷却时间：24小时。 战吼：绝对力场。 战吼说明：黑色音箱播放音乐期间，召唤二十个能歌善舞的广场舞大妈，并在大妈附近产生绝对力场，所有生命体均不能从该力场通过。 …… 看到这张卡牌，莫奇想了很多话，最终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得好，鱼人族有句老话说得好： “谁没有点兴趣爱好呢”。 再来是最后一张卡，莫奇深吸一口气，然后慢慢将它翻开—— 【同班学霸】 品质：普通 类型：仆从 能量水晶消耗：无 冷却时间：24小时 战吼：嘲讽 战吼说明：强制周边20码内敌人攻击自身。 “我这次没考好，只考了95分……” …… “我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最后一张卡嘲讽呢？真是好奇怪啊。”莫奇疑惑地说道。 第三十六章 连环任务 就在莫奇为【同班学霸】的战吼迷惑不解的时候，咕噜噜把他父亲珍藏的【九五至尊湖藻丝】拿了过来。 莫奇非常热情地赞扬了咕噜噜。 “我不会让你失望哒！”咕噜噜捏紧了小拳头说道。 转过脸后，莫奇面色阴沉地说道：“傻孩子，你就等着你爸今晚回家揍你吧。” “这么快就拿来了？还是你们年轻鱼人腿脚快啊！”老村长迫不及待地将湖藻丝装进了烟斗。 老村长点燃了湖藻丝，吐了一口烟气继续说道：“还是说说关于村子的事情吧，你也看得出来我们村子的状况，虽然有了四门大炮，但岛上的防御力量依旧很薄弱。要是哪天被遗忘者派出更多军队，我们怕是没有抵挡之力…… 莫奇强忍着烤海带的味道，听完了老村长的话，同时也接收到了新的任务—— 你触发了任务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感谢你帮助我们击退了被遗忘者空军，但是敌人一定不会就此罢休，我们将来会面对更加猛烈的反击。我在想也许我们可以找到一种方法，可以永久地解决小岛的防御问题。从洛丹米尔湖的南岸继续向前有一座奇怪的城镇，它曾经被被遗忘者的军队击破，但现在它又被重建了。这座城镇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包裹着，可以抵御各种来自外界的进攻，我们曾试图派遣战士进入这个村子并调查这股力量的来源，但都失败了。也许你能找到进入的方法，关于这座城镇更多信息，你可以明早去请教岛上的鱼人教官乌噜儿，他曾经去过那里…… 任务目标：向黎明岛上的【乌噜儿】询问关于神秘城镇的事情。 任务奖励：经验值1000，任务奖励1银10铜。 …… “听上去有种连环任务的感觉啊……”莫奇回忆了一下，大概知道村长所说的城镇在哪里。莫奇仔细想了想，为了不让连环任务在某一环节断开，他还是老老实实地去找鱼人教官乌噜儿的好。 于是第二天一早，莫奇就在黎明岛的东南角找到了正在做负重练习的乌噜儿。 乌噜儿是身材高大并且嘴唇很厚的鱼人。也许是莫奇的到来抢了他的职位，乌噜儿对莫奇的态度很不友好，一见面就要求莫奇先证明自己的实力。 你触发了任务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也许在岛上大部分人眼中你是什么“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但作为一名战士，我从来不相信那些老掉牙的故事……如果你是个值得信赖的战士，那么你最好向我证明你的实力。看到对面那座岛了吗？上面生活着很多杀死它们并把它们的心脏带过来……也许在那儿之后，我会考虑告诉你关于那座城镇更多细节。 任务目标：座狼的心脏0/5，巨熊的心脏0/3。 任务奖励：经验值1700，2银。 …… 作为一个老玩家，莫奇其实根本不需要别人来告诉关于那座城镇的信息。但是连环任务就是如此，每个任务之间都环环相扣，玩家要是不做其中一环，就算强行解决了最终的麻烦，也不会得到任何奖励。更何况，任务链条的最后一环奖励往往非常丰厚，莫奇只能耸耸肩膀接受了乌噜儿的任务。 “算了，换做是我我也不会不爽——突然出现个没资历的新人顶替了我的工作，我也会很不服气吧。”莫奇也曾顶过别人的位置，也被别人顶过自己的位置，各中滋味也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明白。而且，更重要的一点，莫奇发现自己争来争去的东西换算成人民币不过是些蝇头小利，让莫奇更郁闷的是他费尽心机争来的那点钱还不够去医院看个病的。 因此，莫奇在这种尊严问题上一直采取的是破罐子破摔的政策。 人生在世，难得糊涂。 于是，莫奇糊里糊涂地游到芬里斯岛，看到岛上的情景还是发现人生该聪明的时候还是要聪明些的。 芬里斯岛的植被要比黎明岛茂密很多，岛上的野生动物也要比黎明岛上多很多，在林间出没的全都是有四个莫奇那么高的巨熊，以及一口就能把莫奇生吞了的座狼，再查看一下这些怪物的等级全都在十一级以上。 “搞毛啊，这不是明摆着让我这个七级小号来送死的吗？” 不光如此，莫奇观察了一阵。由于岛上空间狭小，这些怪物的活动局域有很多是紧紧连在一起的，要打其中一只，很可能会引来周围区域内的怪物。 莫奇尝试着用木矛攻击了其中一只发现对方只掉了不到十五之一的血量，而巨熊拍自己一下，却掉了四分之一的血量。莫奇不敢硬打，只能跳进水里，在十分狼狈地游过湖岸之后，才摆脱了巨熊的追击。 “完全不是对手啊？这可怎么办？” 找岛上的鱼人精英帮忙？这样做可能会落下话柄，到时候乌噜儿很有可能会说“我是要你证明自己的实力，而不是让别人证明你的实力”。以乌噜尔对莫奇的先前态度来说，这样做很可能无法完成任务。 “要不然放弃？” 可是连环任务的奖励实在太过诱人，莫奇实在不想放弃。 莫奇打开包裹，希望能从包内各种物品的属性中找到突破口。在查看法则之书的时候，莫奇看到了“让领导来抗伤害，我自己亲自输出，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啊……” 莫奇手指划过牌面，忽然停顿了下来，“不过这样做除了让领导白白送死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用啊……我的攻击力还是太低，还是要想其他办法……” 牌面的中年男人画像似乎也是松了一口气。 莫奇再将目光转移到了【蛮横的领导】旁边的一张卡牌上—— 【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 【类型：技能】 【品质：稀有】 【能量消耗：1颗能量水晶】 【技能说明：随机召唤侍从】 【特别说明：召唤出的地球人不分敌我，请谨慎使用！】 …… “看来只能搏一把了！”上一次莫奇使用这张卡片时，召唤出的是传说级随从但愿这次也能召唤出强力的人物吧！ 莫奇将用食指和中指将卡牌飞出，正好落在一群怪物的中间，神秘的魔法纹路浮现在地面上—— 召唤开始！ 第三十七章 死亡之舞 随着召唤法阵的逐渐成型，莫奇脚下的地面也发生了剧烈的晃动。 莫奇意识到自己又一次召唤出了不得了的人物，有了上次召唤出磁暴步兵的经验，莫奇感到事情不对后立即跳进了湖里。 刚刚跳进水中的莫奇，忽见到一道粉红色的光芒拔地而起，穿透苍穹！莫奇眯起眼睛努力想看清光柱里的人物——只见一位身穿粉色战衣的少女从光柱走了出来。 “没想到竟然是她！”莫奇万万没想到自己召唤出的竟然是那个人！ 见到那个人，莫奇有些后悔不已。他本想召唤一个能帮他打败岛上野兽的地球战士，却没想到他再次释放出了一只来自地球的恶魔！ “我的圣光啊！我究竟干了些什么啊？”莫奇捂着自己的脑袋，非常后悔地说道。 谁是电影世界中最残忍的角色？ 这个问题很难有统一的答案。有人觉得是《猛鬼街》里的弗莱迪，有人觉得是《电锯惊魂》里的竖锯，有人觉得是《异形》中的外星生命体……每个人的经历不同，他们心中所惧怕的事物自然也会有所不同。 但你要问莫奇谁才是国产儿童剧中最残忍的角色，莫奇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你是《舞法天女》中的三位主角——朵蜜天女、法苏天女、拉媞天女。 看到这里，你可能会感到疑惑，不是说儿童剧吗？她们能残忍到哪里去？这你就错了。千万不要被这些角色的名字所蒙蔽。他们才是最最残忍的角色。 什么叫残忍？ 是像弗莱迪一样将孩子从永远醒不过来的噩梦中杀死吗？还是像竖锯一样将人关闭在囚牢中，教唆他们锯掉自己的双腿？亦或者是开膛破肚、从被感染者体内钻出的恐怖生物？ 不，这些都不算是最残忍。 真正的残忍源自你的内心，是能够激发起你潜意识最深处的黑暗的东西，是不论你增长到多大年龄、不论你身处何方，在月圆的夜里总会在你已经封死的那口井里爬出来的妖魔。每当你感到你寂寞无助的时候，你知道他们就会从最深的夜色中爬出来，一口一口嚼碎你心中的希望。 这种恐惧，天朝人将其命名为“尬舞”。 意思就是“永远无法战胜的尴尬之舞”，也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舞”。 每当舞法天女要与敌人战斗时，都会跳一段尬舞。没有一点防备，也没有一点音乐，它就出现在你的生命里，带给你压抑。你也许学习过多年舞蹈，对天朝所有舞蹈都有所了解，自认为只要看过一位舞者的几分钟舞蹈展示，总能对其舞蹈水平有所估计。 但尬舞不一样。它不属于人类文明中的任何舞蹈体系，有人说这段舞蹈是外星文明遗留在地球的产物，也有人说这舞步的形成有着血腥的历史，更有人说，这舞蹈不属于人间，是真正属于恶魔的舞蹈。 但没人能给出准确答案，因为看过这段舞蹈的人，都被活活尴尬死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舞法天女却以在对手死前跳一段长达毫无规律的尬舞为乐。据说，被尬舞折磨得死去活来的敌人，往往在死前会自戳双目，足见舞法天女的残忍到了何种地步。 尬舞以其谜一般的舞蹈节奏和形体动作击败了无数自认为强大的舞者。所有的艺术标准和技术评判，在尬舞面前都毫无意义，因为那就是尬舞，一个超越人类想象力极限的存在。 莫奇召唤出的就是尬舞三姐妹中最强的一个——朵蜜天女。 【朵蜜天女】 类型：仆从 品质：传说 攻击力：？？？？ 防御力：？？？？ 战吼：尬舞 战吼说明：在半分钟的吟唱后，消灭500码内所有生物。 …… 莫奇看到这则说明，立即飞快地向岸边游去。 而手持朵蜜之心的朵蜜也开始了法术吟唱—— “炫光舞法天舞台。” 听到这如末世审判的声音时，莫奇根本不敢回头，因为他知道回头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我要朵蜜你们！” 莫奇听到这句话时，再次加快了速度—— 一定要得及啊！莫奇在心中大声呼喊道。 就在莫奇拼命逃离芬里斯岛时，芬里斯城堡的希尔斯布莱德难民也发现了岛上的异变。 南海镇镇长赫尼-玛雷布推开了破旧的窗户，望向岛屿北侧的粉红色光柱。 与身上那套破旧的服饰不同，赫尼-玛雷布是个真正的传奇人物。他曾经多次躲过辛迪加的暗杀，然后又在大灾变海啸中幸存，被遗忘者攻陷南海镇后。他更是带领全体南海镇民穿过奥山废墟，摆脱了辛迪加和亡灵的追击，一路来到芬里斯岛。 在消灭了芬里斯岛上的亡灵和豺狼人后，赫尼-玛雷布以此为基地建立了反抗军。 在被遗忘者大举进攻城堡的时候，他又接受了克罗雷-达利乌斯的邀请，和城堡内所有难民一起喝下狼血转化为了狼人。在被高弗雷勋爵关押至影牙城堡之后，这位传奇人物还是联盟英雄攻破城堡之后，被释放了出来…… 作为一个普通的地级干部，他能在一次又一次地险境中存活下来，不能不说是个奇迹。而他能在距离南海千里之外在幽暗城附近建立起联盟的堡垒，更是奇迹中的奇迹。 但赫尼-玛雷布终究是老了，他最近愈发地感觉自己在指挥和被遗忘者战斗中愈发觉得力不从心。 最近被遗忘者在银松森林的布防似乎减弱了不少，这是个好消息。他已经制定好了返回希尔斯布莱德的计划，那里才是他的家。 “可那道红光究竟是什么？”赫尼-玛雷布从未在芬里斯岛上见过这样的景象。 被遗忘者新研制的武器？赫尼-玛雷布还来不及多想，只见城堡下方的难民们纷纷倒下……这些一路追随他的人，最后倒在一座荒凉的岛屿上。 “为什么会这样？被遗忘者究竟研究出了什么东西？”赫尼-玛雷布跑下楼检查着一个又一个同胞，发现他们的脸上都带着惊悚的表情。 赫尼-玛雷布永远也会不知道他的镇民在死前看到了什么。 他只知道，他自己又一次地幸存了下来，非常幸运而又孤独地活了下来。 “是时候回南海镇了。”赫尼-玛雷布收拾好自己的行礼，然后神色落寞地走出了这座孤岛般的堡垒。 第三十八章 密室 莫奇在最后没能游离死亡之舞的杀伤范围，【老旧的苹果手机】又在关键时刻又救了莫奇一命。 莫奇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岛上尸横遍野的惨状，不由得感慨道：“这‘橙卡传送门’果然不能乱用啊！” 喝下初级治疗药水，莫奇意外地发现这已经是最后一瓶了。看来最近除了练级之外，还需要采集一些宁神花和银叶草。 莫奇等待着生命值慢慢恢复，在确定自己的召唤物消失之后，莫奇才重新游回了芬里斯岛。一场大屠杀过后，岛上弥漫着可怕的死亡气息——靠近岸边的狂鱼泛肚皮漂在水面上，石头上的死青蛙肚皮鼓得巨大，那些座狼和巨熊的死相则更加凄惨，各个都是七窍流血、表情狰狞…… “造孽啊！”莫奇再一次为自己鲁莽的行为感到后悔。但是作为一名贪婪的玩家，他还是很快克服了自己的悔恨情绪。 莫奇安慰自己道：“人生嘛，还是要想前看的。不能永远地活在悔恨中嘛！”说完这句话，他便掏出了从鱼人村里要来的石制匕首，选择了一头仰面倒下的巨熊下手。 他用左手按在巨熊的心口处，正要动手，却发现熊毛像粘在熊皮上的柳絮一般，轻轻一摸就会脱落下里。看来这些巨熊真的是死于巨大的恐惧…… 由于工具太过简陋，莫奇废了很多时间才集齐任务所需的心脏。当莫奇满身血腥地出现在鱼人教官面前时，乌噜儿也被吓了一跳。 “这么快就搞定了？”乌噜儿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这算快吗？挖心脏好麻烦的，我又不是职业杀人狂，能不能商量下，下次换个好收集的部位吧……”莫奇抱怨着说道。 听莫奇这么抱怨，乌噜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只能蹲下来假装检查这些巨大的野兽心脏。乌噜儿原本的打算是给这只瘦小的鱼人布置一些他肯定无法完成的任务，让他受挫，谁曾想这个叫莫奇的人真为他带来了新鲜的野兽心脏。 饶是乌噜儿自己也没有把握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杀死这么多巨熊和座狼。这个瘦小的鱼人是怎么做到的？乌噜儿实在想不通。 “等等，这些裂纹是……”乌噜儿发现这些野兽的心脏上出现了奇怪的裂纹，他以前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这些裂纹的出现，说明了这些野兽在死前一定在死前遭受到了非人的折磨。 他究竟使用了什么样的残忍手法杀死了这些野兽？乌噜儿完全不敢想象。他抬头看了一眼莫奇，身体瘦小的鱼人身上浑身都是血污，如同从地狱来的恶魔。 不对……还不能这么早的下定结论。也许这只是个巧合罢了。据乌噜儿所知芬里斯岛上还生活着一群狼人，也许是那些狼人杀死了这些野兽，而他只是发现了尸体并取出心脏罢了。 一定是这样！ 想到这里，乌噜儿决定再为莫奇布置一道难题。如果这些野兽真是他杀的，也许他有可能带回“那个东西”。 “干得不错……不过这还不够，要想让我承认你的实力，你还要再做一件事情才能证明你的实力。”乌噜儿假装不屑地将手中的巨熊心脏扔到了一边，然后站起身来说道。 “还要证明？”莫奇听见乌噜儿的话差点跳起来，收集动物心脏已经是他一生中最为血腥的记忆了，这鱼人教官竟然还让他证明。 莫奇心有余悸地问道：“不会又是血腥的收集任务吧？” 乌噜儿摇着头说道：“你放心，这次的任务一定都不血腥。” 莫奇再次接收到了任务提示—— 任务名称：【城堡中的密室】 任务说明：你也许已经注意到了，在芬里斯岛上有一座城堡他被称作芬里斯城堡，而在芬里斯城堡的西南塔楼里有一间密室。你的任务很简单就是将密室里的东西带过来。 任务奖励：经验值1900，5银。 “简单个毛线啊！明明又是个送死任务！”莫奇在心里喊道。芬里斯城堡他是有印象的，里面基本都是联盟的狼人。城堡守卫森严，莫奇实在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能力将东西取回来。 “算了，接受吧。”莫奇决定先去城堡看看情况，要是实在完不成，他就放弃好了。他的等级经验已经到了lv8、391/5400，钱数也达到了34银70铜。通过在黎明岛完成任务，他的经验和钱数现在收获颇丰，就算是现在放弃，他也不会觉得特别吃亏。 莫奇先去清理了一下身体，在简单吃完一顿湖鲜料理后便决定出发去芬里斯岛。 “一个人去真的没关系吗？”安薇娜有些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没事的。”莫奇嘴上说着没关系，心里却在说没关系就有鬼了。 但安薇娜是个天生就缺乏危机感的人，没有体会过生存危机，自然不懂得谨慎行事的严肃性，带上她反而不利于潜入城堡。 当然，莫奇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他在脑中大概规划了自己潜入路线，以及遇到危险时应该采取的方案。【黑色大音箱】不是张适合战斗的卡牌，却能在逃跑中发挥奇效。 更何况他还有保命的绝招——“遇到危险召唤领导”。 一切准备妥当后，莫奇便出发前往芬里斯岛。他选择的路线是从东边潜入，他依稀记得芬里斯城堡的东南角上有一个破洞，并且那个破洞距离湖岸不远，这对于身为鱼人的莫奇来说是个好消息。 “希望能顺利潜入吧。”莫奇跳入湖水后，在心中祈祷道。 就在莫奇再次前往芬里斯岛的同时。 银松森林的被遗忘者统帅部内，大执行官摩尔图斯也发觉了洛丹米尔湖中的异常——被遗忘者空军“落日者”中队已经失联近二十四个小时，同时安排在闪光湖岸的斥候也发来消息称——在今天早些时候，芬里斯岛北部出现一道巨型红色光柱。 “诸位怎么看呢？”摩尔图斯向自己参谋团投出了质询的目光。 “我认为是赫尼-玛雷布和他的狼崽子们搞的鬼，这些家伙总是爱搞些小动作。”一位参谋说道。 这位参谋的意见得到了大部分人的赞同，当然也有不同的声音。 一位刚刚进入参谋团的年轻军官说道：“可我们也要考虑其他可能性不是吗？据我所说，黎明岛上还生活着邪鳍鱼人，空军是在黎明岛附近失联的，最先怀疑的不应该是那些鱼人吗？” “哈哈哈！你想说是那些鱼人击落落日者中队？得了吧，那些家伙除了蛤蜊之外什么都不关心，你觉得它们用什么击落了落日者中队？蛤蜊高射炮吗？” 年轻的参谋在所有人的嘲笑声选择闭上了嘴。 “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摩尔图斯的话让指挥部里的笑声戛然而止。考虑到近期女王和吉恩-格雷迈恩在破碎群岛上的冲突升级，综合所有信息，摩尔图斯得出一个结论——联盟近期可能会有新的军事行动，残余的吉尔尼斯势力可能在银松森林对被遗忘者展开报复。 至于其他可能性——比如岛上的邪鳍鱼人发起了对被遗忘者空军的报复。摩尔图斯这种老练的指挥官根本没有将这种可能性放在心上。作为一个成熟的指挥官，他永远要考虑的是可能性更大的战略方案。只有对一城一池患得患失的年轻军官才喜欢冒险的方案。 摩尔图斯思考了一会，向属下下令道：“首先，暂停黎明岛的瘟疫炸弹实验项目，以减免不必要的空军损失。” 皇家药剂师协会高级药剂师的莎娜-特维恩闻言想要反对，却在摩尔图斯凛冽的目光下选择了沉默。 “其次，改变米尔洛丹湖的布防措施。敌人既然掌握了某种我们不清楚的武器力量，那么在搞清楚敌人真正力量前，我们要避免遭受到对手的突然袭击……也就是说，废弃码头附近的守卫部队整体后撤。” “第三，加强洛丹米尔北岸和幽暗城之间防御力量。严禁所有驻防部队私自登上湖心岛，以避免我们的部队被敌人消耗，同时要将黎明岛和邪鳍鱼人作为预警标示，严密监控岛上的一切风吹草动。” “是！”一众军官领命道。 “为了希尔瓦娜斯女王。我们一定要保卫银松森林。”摩尔图斯看了一眼地图，这似乎是目前阶段最好的布防方案。当然，它也并非是完美无瑕——如果真正的敌人是邪鳍鱼人，他的保守防备策略就在无形中放任了鱼人的行动……但是那种可能性太小，摩尔图斯经过反复思考后，还是否定了这种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第三十九章 无主的堡垒 在艾泽拉斯军事史上，大执行官摩尔图斯一直是个备受争议的人物，人们对其一生的成就褒贬不一。但无论何种学派的学者都能在一个问题达成共识，那就是——芬里斯岛鱼人堡垒事件是摩尔图斯一生的耻辱。也正是他的优柔寡断给了鱼人王占领芬里斯堡垒的时间。 而关于鱼人王是如何占领芬里斯城堡的，在许多历史手稿都有着详细记载，鱼人族的诗歌及各种艺术作品中，更是不乏对鱼人王如何单枪匹马击败林中野兽，又如何英勇地占领了芬里斯堡垒的细节描写—— “……吾王莫奇挥舞着他那受到海洋之神祝福的长矛，摧枯拉朽地杀死任何胆敢阻挡在他面前的野兽。作为王者，他的心中永远燃烧着炙热的火焰，而感到了鱼人先祖召唤的他更是将这种火焰倾泻在他的对手身上，芬里斯岛上那些嗜血的骇人野兽向吾王发起了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但手握长矛的他一步也没有退却，浑身血污的他踩着兽群的尸体继续前进……” “……没有人能抵御吾王精湛的武艺，矛尖所过之处，芬里斯城堡中狼人们如被收割的麦草般倒下。没有人见过这样强大的力量，也没有人见过如此伟岸的鱼人……” “……‘还有谁！’吾王站在铜墙铁壁的城堡城门口大喊道……” “……‘让我来做的你对手吧，不怕死的鱼人！’黑压压的狼人军团中走出了一个高大的战士，所有凶横的狼人都对这名战士低下了头。这战士不是别人，正是这群狼人的首领，‘不死的’赫尼-玛雷布。他曾经击败过辛迪加中最为强大的刺客，也曾经正面击败过山一般高的食人魔战士。寻常人若是第一次见到赫尼-玛雷布，都会被他身上所散发出的凶狠气息所震慑……” “……而勇敢的鱼人王不会畏惧任何动手，他毫不犹豫地拿起长矛向赫尼-玛雷布发起冲击……” “……赫尼-玛雷布最终倒下了，眼中充满了不甘。‘别再回来了！滚回你的老家去，告诉你那些丑陋的同胞——洛丹米尔湖是属于鱼人的！’获胜的鱼人王朝着失败的赫尼-玛雷布大声喊道……” “……那一天，他站在芬里斯堡垒顶端，高声对所有邪鳍鱼人喊道：‘鱼人永不为奴！而我们——必将为王！’……” 以上都是后世历史所记载的部分，而真实的历史是—— 莫奇举着他那根简陋的木矛在城堡里转了三圈，结果发现城堡连一个活人都没有。 “有这么神奇吗？”莫奇摘下自己那顶可笑的睡帽，然后扣了扣脑门说道，“竟然都被死亡之舞给杀死了，真的好意外啊！” “这倒是省了不少事，我还是直接去西南角的塔楼好了。” 莫奇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城堡，穿过铁栅门，经过摆放着火盆的门廊，经过悬挂着“千针石林旧貌”油画的大堂，沿着右侧楼梯一路到达东北角的塔楼。 按照古噜儿的提示，莫奇翻过屋顶到达了城堡西南角的塔楼。 莫奇非常狼狈地从石窗里翻了进去：“谁设计的城堡这么智障啊？西南角和东北角的塔楼竟然只能从屋顶上翻过去……” 塔楼里没有火把，只有几束阳光从塔楼的墙缝中照射进来。面对此种情景，莫奇还真有点害怕有什么东西突然从阴影里冒出来。莫奇小心翼翼地摸索到角落里的书架，书架上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硬皮书，不过大部分书名莫奇都看不懂。 莫奇很想带几本书回去，但是古噜儿说过这个书架上有机关，莫奇也不敢乱动，谁知道抽错书本会不会触动防盗机关。莫奇只能老老实实选择那本开启密室机关的书籍。 “第三排第四本书……” 莫奇拉动书脊，指尖传来拉动机关时特有的凝滞感。 塔拉塔拉—— 木质书架连同它后面的墙壁一起，慢慢沿顺时针方向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房间。 莫奇非常兴奋地走近房间，心里想着如此隐蔽的密室一定会藏着很隐蔽的宝物吧？ 可结果很令他失望，除了桌面上的一串珍珠项链外没有其他东西。似乎是已经有人在他之前运走了密室里的其他物品。 “来看看这仅剩的项链是什么东西吧……”莫奇拿起这串珍珠项链，进行查看—— 【初恋的回忆】 饰品（颈部） 精神+1 “爱你的心永远不变！——乌噜儿” …… “真坑爹啊！费那么大劲，跑到这密室来，搞半天只有乌噜儿送给自己初恋女友的项链，真是浪费时间！”带着这串项链，莫奇非常不爽地回到了黎明岛。 “太好了！没想到你竟然真的拿到了……”乌噜儿似乎也是个情路坎坷的鱼人，看到项链的第一眼他的眼中就泛起了泪花。 实在受不了乌噜儿那副便秘的表情，莫奇忍不住打断道：“咳咳……对了，还有一件事……芬里奇城堡应该是没人居住了，你可以跟村长提议一下，咱们就挑个黄道吉日搬过去吧！” “什么？！”听到莫奇的话，乌噜儿立刻从过去的回忆中苏醒过来，他不敢置信地问道，“你说芬里奇城堡里没人了？” “是啊……”莫奇不耐烦地回答了乌噜儿的问题。 “可是怎么会没人呢？”乌噜儿问道。 “可能跟我有一定关系吧……”莫奇不好意思地说道。 乌噜儿无视了莫奇的话，继续自说自话：“这事非常重要！我必须立刻向村长汇报！” 说完这句话，乌噜儿转身就去找村长。 村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是提出了同样的问题——“可是怎么会没人呢？” “这个可能和我有点关系，当然我不是故意的……”莫奇小声说道。 “不行，我得亲自去岛上看看……现在就出发……”说罢村长在乌噜儿和精英鱼人的陪伴下来到了芬里斯岛。 登上芬里斯岛后，他们首先看到的是岛上无数的野兽尸体，巨熊和座狼七窍流血地倒在树林间，并且看不到任何外伤。到了芬里斯城堡之后，他们又看到满地的希尔斯布莱德难民尸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村长一头雾水地问道，他实在无法想象是怎样的力量降临到了这座岛屿上。 “这个恐怕真的和莫奇有关系。”这一次说话的是乌噜儿，联想起之前的情景，鱼人教官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我想，‘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不仅仅是个传说。” 乌噜儿看了一眼正在跟安薇娜吃火锅的莫奇，心中想的是——“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不仅仅是个传说，那个叫莫奇的鱼人更有可能是个穿着儿童睡衣的恶魔！” 第四十章 筑城者 回到黎明岛后，村长宣布了鱼人村迁徙计划。让莫奇感到意外的是——鱼人们对此的反应非常冷淡。 “城堡？那是啥？能吃咩？” “可除了我的高脚木屋我哪儿都不想去……” 看到议论纷纷的鱼人群，莫奇知道又到了自己出场的时候。 “安静一下，我来为大家解释一下城堡的好处。”莫奇说道，“喂，那个吃蛤蜊的家伙不要再吃了！对，就是你！” 维持好了会场秩序，莫奇才继续说道：“我们现在要讨论的是非常严肃的话题，是关系我们邪鳍鱼人生死存亡的大问题。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什么叫城堡？城堡就是贵族居住、军事设防、政治划分的墙体建筑。也正是建筑的出现，让人类可以抵御来自外界的进攻，为居民和朱俊提供一个更为安全的居住环境。” 鱼人们再次爆发了议论—— “城堡听起来好无聊啊。” “对啊……那么笨重的石头建筑，一定不如我家的高教木屋舒服啊……” “而且距离湖边那么远，想洗澡的话不是很麻烦？我一天至少得洗七次澡啊……” 反对和质疑犹如瘟疫般在鱼人中扩散开来，莫奇知道要是再不说点什么，这场关于搬迁的提议必然遭到全体鱼人的反对。 “莫奇先生，他们似乎都在反对你的提议啊……”安薇娜忧虑地说道，“你要不要再跟他们解释一下搬进堡垒的好处啊？” 莫奇摇了摇头：“那样做恐怕没有任何用处……” “莫奇先生明明是为他们着想？可是他们为什么还会拒绝呢？”安薇娜不解地问道。 “因为习惯的力量是巨大的。” 莫奇慢慢地说道：“习惯很难改变，这些鱼人们早已习惯了他们物质匮乏、受尽其他种族欺凌的生活。有人觉得贫穷和落后可以磨炼一个人的意志，但事实并非如此。贫穷只能淬炼那些不甘于贫穷的灵魂，而对于大部分人说，贫穷的家庭只能教会孩子如何继续贫穷下去，即使这些家长在努力改善孩子们的受教育程度，但他们也很难改变自身行为在潜移默化中给下一代造成的影响。 “这才是贫穷最可怕的地方——贫穷滋生更多贫穷，落后导致更大的落后，而封闭的观念意识更让前两者如蒺藜般遍布整个社会。” 莫奇无力去改变整个鱼人社会，他自己身上也有不少穷人式的缺点，他的思维模式中也有很多弱者的思维习惯—— 这其中自然包括了吃狗粮那种无意义的尝试，嘿嘿…… 但是莫奇还是很想做点什么，能在很小的程度上改变一些事情，让这些鱼人们去尝试一些不同的生活—— “你们听说过水上滑梯吗？” 莫奇大声说道，原本乱作一团的会场再度安静了下来。 “那是什么？”有鱼人好奇地问道。 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时间内，莫奇细致地为鱼人们讲述了这座源自于水上乐园的娱乐设施。当莫奇绘声绘色地为鱼人们讲述从滑梯顶部滑向水底的体验时，莫奇看到鱼人们眼中久违的向往神色。 “我们可以在芬里斯城堡的四个塔楼之间架设一个旋转滑梯，这样我们在每天清晨醒来之后，就可以从城堡的顶上以非常快的加速度飞进清凉的湖水里……” 这一次，没有鱼人再传来反对，所有鱼人眼中都充满了对旋转滑梯的向往神色。 “我同意搬进城堡！”又是村长的孙女尼噜率先表了态。 而后，越来越多的鱼人加入其中。 “我同意搬进城堡！我们要水上滑梯！” “滑梯！” “滑梯！” 对滑梯的向往最终凝聚成了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后世的史学家很难想象，这些被后人称为“筑城者”的鱼人先驱，最初建设城堡的动力竟然来源于一座水上滑梯。 而莫奇也未能想到，一座水上滑梯竟然能为历史带来如此巨大的转折。 第二天一早，刚刚睡醒的莫奇惊讶地发现全体邪鳍鱼人都自发地投入到了建设水上滑梯的工程当中。 不得不说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凭借着一腔热血的鱼人，硬是指出了莫奇这个二把刀设计师的许多设计漏洞。他们利用城堡中的铁器和刷了油漆的木板一步步地完善着他们的“巨型水上滑梯”。 当然，他们的天赋也仅限与此。在修复城堡方面，他们的显得非常没有耐心，常常刚刚运来一件石料，就把他把它扔到了一边，迫不及待返回到滑梯建设工程的现场。 莫奇见这些工程没有自己可以插手的地方，便决定继续进行自己没有完成的连环任务。 这一次，他找到了乌噜儿的时候，非常惊讶地发现对方对于自己的态度非常尊重，以至于到了畏惧的地步。莫奇怀疑自己就算下令让他跪下，乌噜儿也会毫不犹豫地照做。 “伟大的鱼人先知，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我最最尊敬的鱼人战士莫奇殿下，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乌噜儿毕恭毕敬地问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来就是想问问你关于那座神秘城镇的事情。”莫奇不耐烦地问道。 乌噜儿行礼说道：“如你所愿，伟大的鱼人先知，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我最最尊敬的鱼人战士莫奇殿下，我这就告诉你…… “安伯米尔最早是一座隶属于魔法王国达拉然的城镇，说起来，我们现在所处这座岛屿芬里斯以及黎明岛，过去都有着一个共同的名字——克罗斯岛。 “而历史上第一座【达拉然城】就坐落在克罗斯岛。人类曾在这里钻研着从高等精灵那里学习来的奥术知识，并在这种力量的庇护下进行着各种贸易往来……抱歉，这些似乎和我要讲述事情有些偏离了。这都是邪鳍鱼人口口相传的故事，说起来我就有些忘乎所以。”乌噜儿面带愧疚地说道。 莫奇是个对有些历史很感兴趣的人，在听到这些历史时，他丝毫不觉得跑题，“不，请你继续讲下去吧，我很愿意听。” “那我继续为您讲解吧，这座号称第二大城市的达拉然，被一群名为肯瑞托的多种族法师协会统治了长达数个世纪。在祖辈的故事当中，肯瑞托议员们会从城市中心耸立的紫罗兰城堡——一座巨大而细长的尖塔上俯瞰达拉然。 “肯瑞托议员们一直鼓励着魔法师们自由地研究魔法，但是随着越来越多魔法师没有节制的滥用，越来越多的恶魔从魔法的缝隙间跑了出来。为了对抗这些效忠于燃烧军团的恶魔，肯瑞托法师们想出了自己的办法，他们挑选出了十名最为强大的法师，并由这些人成立了提瑞斯法议会。 “提瑞斯法议会的十人将无比强大的奥术力量注入了他们所挑选的人体内，并将这个拥有半神力量的人称为守护者。在守护者的庇佑下，达拉然平安地度过了两千年。直到一个名叫‘艾格文’的守护者出现。这么特令独行的守护者不但自行延长了寿命，并且私自选定了继承者。而她的继承人就是她的儿子——“最后的守护者”麦迪文。 “麦迪文在艾格文腹中时就被萨格拉斯所的邪恶力量所感染，因此作出了很多恶行，其中一件便是控制古尔丹打开了通往艾泽拉斯的黑暗之门。 “最终达拉然的法师们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在第二次兽人战争时期，黑石兽人们驱使龙族毁灭了这座城市，克罗斯岛也被破坏成了许多小岛。这就是黎明岛和芬里斯岛的由来。” 乌噜儿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下面就简要的说下安伯米尔的历史，它曾属于第二座达拉然时期，这座达拉然由大法师安东尼达斯建立，被毁于燃烧军团首领阿克蒙德。（作者注释：就是那段阿克蒙德捏碎沙堡的cg。）在天灾军团席卷了达拉然之后，安伯米尔成了一座孤立的人类城镇。” 讲到这里，莫奇有点好奇：“真没想到，身为鱼人的你竟然知道这么多历史……” 乌噜儿神情肃穆地说道：“鱼人是非常古老的种族，我们的知识全都来源于同一片海洋。我们也许不能用文字记录历史，也不能向他人讲述我们所知道的一切，但是我们会默默记录着这片大陆上发生的每一段历史，并将这些记忆一代代地传递下去。” “安伯米尔曾经受到魔法护罩的庇护，但在被遗忘者攻陷安伯米尔后，这些人类法师曾一度失去屏障的庇护。但是最近，我们意外地发现安伯米尔重新恢复了魔法屏障。这就是我们需要您帮助我们调查的城镇——安伯米尔。” 在乌噜儿介绍完毕后，莫奇也正式收到了任务提示—— 【调查安伯米尔】 “好的，事不宜迟，让我们立即出发吧！”莫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连环任务的最终奖励了。 第四十一章 神秘城镇 在洛丹米尔hb岸更往西的位置，绵长的峡谷背朝黎明岛向更为茂密的森林延伸着。 从高空俯视这树林茂密的峡谷，可以看到一支鱼人队伍正穿行其中。这支由九只鱼人组成的队伍，成员正是莫奇、安薇娜、乌噜儿以及六人精英小组。 在穿越这林地时，这九只鱼人的神情也各不相同。安薇娜对一切都充满好奇；乌噜儿表情略显焦虑，总会对树林的风吹草动表现得反应过度；至于那六只鱼人精英则是万年的痴呆表情。总体来说，这些鱼人的表情还算是轻松。 而相比之下，莫奇的表情则要痛苦很多，某种双翅目的小昆虫前仆后继地往莫奇眼睛里钻。虽然这些虫子不会造成什么实际性的损害，但也为莫奇这种眼睛特别大的鱼人带来了不少困扰。 不过这些虫子为什么不钻其他鱼人的眼睛呢？莫奇实在想不通。回头看了眼安薇娜，那披着湖蓝色斗篷的白色鱼人永远是那么优雅从容。 “这年头连虫子都是看脸！真是没法活了……”莫奇不满地嘟囔道。 安薇娜正好迎上了莫奇的目光，她有些惊讶地问道：“莫奇先生，你为什么会流泪呢？” “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伤心的往事罢了。”莫奇故作轻松地解释道，十分随意地用指节蹭掉了脸颊上的眼泪。 “可为什么你的眼泪是黑色的呢？” 莫奇忽然觉得和这些低等鱼人沟通起来真的好困难。 有机会他还是要多结识一些血精灵妹子。在这个冰冷残酷的世界里，恐怕也只有貌美肤白的血精灵能带给莫奇真正的慰藉了。 大概行走了两个小时后，一行鱼人走到了森林的尽头，森林的边缘有人工开垦的痕迹——虽然大部分田地已经被荒废，但少数田地里还是能看到栽种得很整齐的绿色青苗。 穿过田地继续向前，莫奇他们看到了几座荒废的风车和谷仓。 一切迹象都在表明——这地方虽然已经破败，但依然有一些人生活在这里。 目光越过谷仓旁的牲畜棚，人类城镇的轮廓也变得清晰起来——城镇中没有二层以上的建筑，铁栅栏围墙中的房子大多都是砖木结构的小房子。而在这些房子的上空，一道如同紫色玻璃罩的魔法屏障将整个小镇包裹其中。 “就是这道屏障……”看到魔法屏障时，乌噜儿眼睛中露出羡慕的神色，“有了城堡和大炮，再加上这道魔法的屏障，我们的家园将坚不可摧。” 莫奇从不相信有什么堡垒会是坚不可摧的，因为让堡垒发挥防御作用的终究是里面的驻军，而不论是哪个种族的驻军总会有其根性上的弱点。只要这种弱点存在，就不存在不能贡献的堡垒。 “莫奇先生，你看那边……”安薇娜指向城镇的大门。 顺着安薇娜的手指看过去，莫奇发现了一只由元素力量构成的古怪生物——【元素仆从】。对于这些身体由纯粹力量构成的生物，莫奇并不感到陌生。他们和恶魔一样来自于另一个位面，我们在艾泽拉瑟所看到的元素生物形态基本都是他们的投影，而他们真正的本体则停留在元素位面。并且在大多数时候，这些元素生物都是被魔法师召唤到这个世界的。 发现了这些元素仆从，就意味着这座城镇中有魔法师的存在。并且随着莫奇一行人的靠近，出现在视野中的元素仆从也变得越来越多。这些十七级左右的元素仆从几乎把守着镇子里的全部入口。 “我们现在怎么办？”安薇娜和一众精英鱼人满脸茫然地问道。 莫奇带着相同的疑问看向乌噜儿。 “看我干什么？我要是有好办法，我早就进去调查了。”乌噜儿理直气壮地说道。 果然，这些鱼人盟友还是靠不住，关键时刻，莫奇还是得自己想办法。 “既然外面有菜地，说明他们还是需要从外界获取粮食和物资的。那我们就等等吧，他们总会有人出来的……”结合自己刚才看到情况，莫奇经过推理得出了自己的设想。 “嗯嗯，和我想得一样，就这么办……”一众鱼人不知廉耻地点着头附和道。 于是，鱼人们在丛林里又等了一个小时。 就在莫奇快要被那种专门钻眼睛的小虫逼疯的时候，总算有个法师学徒模样的年轻人从屏障内走了出来。 而且这个身穿法师袍的家伙是凭空出现在屏障边缘的。他手里提着一个铁铲，似乎正要朝菜地方向走过去。 莫奇挥了挥手，一众穷凶极恶的鱼人便跟了上去。 一路跟踪法师学徒走到田头，这个法师学徒似乎正打算为青苗施加沤好的肥料。莫奇趁对方干活的功夫，悄悄地摸了过去，用木矛尖端顶在法师学徒的腰际。 学徒似乎相当敏感和胆小，没等鱼人喊出“为了蛤蜊”的古老战吼，就将铁铲扔在了地上，瑟瑟地发抖地说道：“各位被遗忘者的英雄，请不要杀我！我只是个种地的……” “安薇娜，告诉他——要想活命就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莫奇说道。 “好吧……那个……这位法师先生，您好，我的朋友要我告诉你——要想活命的话，就请老实地回答我们的问题。”安薇娜犹豫了一会，然后用非常礼貌的词句翻译了莫奇的问话。 莫奇心里说：“你在搞毛啊？我们这是在审讯敌人好吗？你那么有礼貌干嘛？”他倒是很想找别人来做翻译，可惜，莫奇目前只认识安薇娜一个既能说鱼人语又能说通用语的人。 “啊——你们竟然是鱼人！”趁着莫奇分心的片刻，法师学徒转过来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松懈地说道，“真的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们是被遗忘者的军队呢……” 见对方不怕自己，莫奇狠狠地用矛尖戳在了学徒的腰上，虽然没有造成实质伤害，但确实起到了威慑作用—— “啊——疼，别动手，你们随便问，我什么都说！” 莫奇害怕安薇娜心软特意劝说道：“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请务必用更加强硬的语气逼问。” 安薇娜叹了口气：“明白了……” 于是，通过安薇娜的翻译，莫奇成功地从这名学徒口中得到了有用的信息—— 正如莫奇所知的，这座受魔法屏障保护的城镇名叫安伯米尔，它曾经受到大法师阿塔瑞克的庇护。而伴随阿塔瑞克大法师被女妖之王的军队所杀死，制造魔法屏障的方法也随之失传，安伯米尔也曾一度沦为被遗忘者领土中的一座死城。 而就在最近，这种情况就发生了变化。 一名名叫普林-芬加的法师重新掌握了制造魔法屏障的方法。当然，这位年轻的普林-芬加其实只能算是大法师阿塔瑞克的一名学徒，论魔法知识和力量他远远达不到大法师的水平。在过去几年里，普林-芬加也仅仅是将‘光复安伯米尔’这个愿望挂在嘴边而已，并未真正付诸行动。 直到有一天他的妻子埃伦娜被他那整天挂在嘴边的梦想说烦了，埃伦娜质问普林-芬加道：“既然你每天都想着光复安伯米尔，为什么不将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呢？” 普林-芬加回答说：“但我只是个学徒而已，怎么可能实现那么复杂的空间法术呢？” 他妻子说道：“所有的大法师最初都是学徒，所有的法术也都是由人创造的，既然他们能研究出这样的法术，为什么你就不能？” 听从了妻子的意见，普林-芬加开始了数年的研究和实践。经过大量查找文献和反复试验法术，普林-芬加惊奇地发现他竟然成功了，他成功地研究出了魔法屏障的设置方法。 在他的劝说下，他带领达拉然巨坑附近的法师们重新占领了安伯米尔，并在这里重新设置了魔法屏障。 听完这名学徒的讲述，莫奇不得不说——果然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果然都会有个简单粗暴的女人。 第四十二章 你在掩饰什么 “你在说谎。”在听完学徒讲述后，莫奇平静地说道。 其实，他早该意识到这个人类的内心也没有他看上去那么慌乱，这个学徒一直在用弱小的外表掩饰着安伯米尔魔法屏障的核心秘密。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说的可都是真话……”学徒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地面。 “你在掩饰什么？” 安薇娜将莫奇的话转述给这名学徒。 而这句著名的苏拉玛名言，不论是在哪里都有很强的杀伤力，学徒听到这句话脸色不由得发白。 “其实我们看到的并不是真的安伯米尔，对吧？”莫奇指了指前面的城镇说道。 一众鱼人更是搞不懂莫奇的话，在他们的记忆中刚才看到的城镇是那么真实，房子、货车、连同房门上方悬挂的白色雏菊花环都那么清晰，怎么可能不是真的呢？ 安薇娜也同样感到迷惑，不过她虽然听不懂莫奇的话，但还是如实转述了这句话。 法师学徒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地长大了嘴巴。莫奇在心里再一次确认了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传送门在哪儿？”莫奇继续问道。 安薇娜虽然没听懂莫奇的意思，但还是如实地传递了他的意思。 法师学徒在听到这句话，内心的最后一道防线终于崩塌，他说出了一个地点，这个地点正位于达拉然巨坑的旁边。听到这个地点，乌噜儿低声告诉莫奇那里驻守着很多人类法师，凭他们的力量恐怕很难强行突破。 到了这里，安薇娜还是没有听懂莫奇和学徒之间的对话，她小心翼翼地提出了自己的疑惑：“莫奇先生，我实在不明白你刚才所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一众鱼人也纷纷摇头表示“我们也听不懂啊！” 莫奇挠了挠脑袋说道：“其实安伯米尔根本没有所谓‘能够抵御一切攻势的魔法屏障’……” “啊？”众人听到这句话更加吃惊了。 “伟大的鱼人先知，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我最最尊敬的鱼人战士莫奇殿下，麻烦你为我们解释一下。难道您是说我们从大老远跑到安伯米尔来，是在追求一样根本不存在的东西吗？”乌噜儿脸色苍白地问道。 拜托你不要那么一长串名字来称呼我好吗？感觉太中二了。莫奇闻言心中抗议道。 “其实并不是不存在。只不过解释起来有点麻烦。”莫奇挠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道，“我尽可能清楚地向你们解释吧……” “我说安伯米尔所谓的魔法屏障不存在，是因为这屏障其实是另外一种概念完全不同的魔法。 “简单来说，安伯米尔的魔法屏障，本质上是一个压缩空间并重新投影的过程。法师们在其他次元建立一个微缩空间，然后将真正的安伯米尔转移到微缩空间内，而在艾泽拉斯所看到的不过是在微缩空间内的安伯米尔投影。” 安薇娜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我们看到的安伯米尔其实跟恶魔和元素生物类似。在艾泽拉斯的位面上，不论杀死它们多少次，都无法真正杀死恶魔和元素生物。因为在艾泽拉斯，我们杀死的只是他们的投影。而我们不能直接破坏安伯米尔的原因，也正是在于安伯米尔的本体并不在这个空间位面。” 莫奇点了点头赞扬地说道：“没错，竟然还会举一反三，安薇娜你的进步很大哟！” 安薇娜白了莫奇一眼，继续分析道：“所以，莫奇先生所问的传送门就是那个能够进入微缩空间的空间门……也就是通向真正安伯米尔的传送门！”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去找那个传送门！”乌噜儿说着话就要准备向达拉然巨坑进发。 莫奇拉住乌噜儿说道：“急什么啊……我还有几个问题没问完呢……” 此时的法师学徒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的他怎么想不到，对方不但能一眼看穿自己的谎言，而且还能准确地说出保护屏障的弱点所在…… 当然，最最可怕的还是——看穿这一切秘密的竟然还他娘的是只鱼人！ 在这位学徒的印象中，鱼人从来都是一群低智能生物，而眼前这只戴着睡帽的鱼人明显超出了他的认知。 “难道他是恶魔化身的鱼人？”学徒不由得产生了这样的猜想。 “我还有几个问题。首先，次元传送门是不是一次只能传送一个人？”莫奇蹲下身子俯视着学徒问道。 他连这个都知道！学徒觉得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面对莫奇的提问时他只能下意识地点头，没有再去撒谎的勇气，因为他的眼中莫奇是个披着鱼人皮的恶魔。也只有恶魔才能拥有通晓一切的知识。 学徒最终木然地点了点头。 “很好。”莫奇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普林-芬加的妻子埃伦娜住在哪儿？” “达拉然巨坑的北侧，一座靠近洛丹米尔湖岸的木屋……等等，你问这个干什么？”学徒话一出口，才意识到对方问了什么样的问题，“你想对埃伦娜做些什么？” “放心，我不会伤害她的……只是想请她帮个忙而已。”说完这句话，莫奇忍不住为自己脑海中的计划奸笑了一声。 “你这个恶魔！你要是敢对埃伦娜做出什么事情，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学徒站起身来大声喊道，若不是乌噜儿及时抓住了学徒的手臂，莫奇可能只要挨上莫奇一拳了。 莫奇无奈地说道：“我都说了我不会伤害那个叫埃伦娜的人了吗？你干嘛还那么激动啊？” “莫奇先生，鱼人的存亡固然重要，但我还是希望你的双手不要沾染太多血腥……”安薇娜说完这句话欠了欠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不是，我真的不会伤害那个人类啊！”莫奇朝着安薇娜的背影解释道。 “真的难为你了。虽然不是很认同你的手段，但我还是会支持你的！”乌噜儿拍了怕莫奇的肩膀，然后也转身跟了上去。 莫奇愤愤不平地喊道：“你们神经病啊！我都说了我不会伤害那个女人啊！” “你们也觉得我是那种为了胜利不择手段的人吗？”莫奇用手指指着自己质问六名鱼人精英。 六名精英小鸡啄米似地拼命点头。 “看来，作为一名拥有人类灵魂的鱼人，我的道路注定是孤独的啊！”莫奇在心中感慨道。 第四十三章 安伯米尔的弱点 “莫奇先生，这样真的好吗？”安薇娜红着脸问道，对于莫奇的提议她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没事的，我是个阅历丰富的鱼人，你一定要相信我……”说完，莫奇轻轻推了安薇娜一把，安薇娜十分不情愿地溜到了一座木屋的窗口下方。 这座木屋位于洛丹米尔湖旁边，而木屋里面那名妇女正是普林-芬加的妻子埃伦娜。安薇娜透过窗户偷瞄了一眼屋内，将头发梳成两个麻花辫的埃伦娜正在哼着小调烤制面包。她看得出来这是一个非常热爱自己家庭的女人，小小的木屋被他打扫得干净而温馨，屋里餐桌上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白瓷花瓶，里面插着新采摘的繁缕和矢车菊。 安薇娜实在不忍心编造谎言欺骗这样一个女人，但这是关系到邪鳍鱼人的存亡的问题，安薇娜最终只能按照莫奇的话来做。 她用手轻轻捏住喉咙，努力模仿出尖细的女人的声音：“听说了吗，普林-芬加在安伯米尔有个女人。” 她松开捏住喉咙的手，然后用较为低沉粗重的声音说道：“不会吧？埃伦娜那么爱他，他怎么能作出这种事呢？” 还是尖细的嗓音：“男人啊，就是这个样子，你听说过不会偷腥的猫吗？” “嘘——我们小声点，别让埃伦娜听到了……”安薇娜压低声音装出并非有意在埃伦娜房子四周讨论这件事的样子。 听到关于丈夫的议论，埃伦娜放下手中的面团，探出头向窗外环视了一圈却没有见到半个人影。 “刚才到底是哪两个女人在谈论普林-芬加呢？艾米？克里斯汀？”仅仅是听声音，埃伦娜很难分辨出说话的人到底是谁，不过有一点倒是很令埃伦娜在意。 那就是她们说普林-芬加在安伯米尔还有个女人……埃伦娜仔细想了想，普林应该有三天没回家了。再加上听了窗外女人的谈话，埃伦娜实在没办法不多想。 在屋子里来回踱步，思考了很久之后，埃伦娜最终决定去找自己的丈夫。她将围裙解了下来，然后随便整理了一下妆容便出了门。出门的时候，她的手肘上还粘着面粉印，事情很严重，埃伦娜实在没有心情为自己梳妆打扮。 埃伦娜急匆匆地走出家门。看到这一幕，莫奇的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笑容。 “那个法师学徒还自认为他撒谎的本领很高，以为对我们说的话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他一定想不到，他向我们透露最重要的细节里已经充分暴露了普林-芬加的弱点所在……现在就让我们看看普林-芬加要如何面对自己疑心重重的老婆吧。” 女人天生就是多疑的敏感动物，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另一半冷落她们。 当然，男人冷落女人的原因有很多，比如要维持微缩空间了、领导晚上又想唱歌了、朋友又想靠打牌致富了等等。 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要维持很多事情的平稳运行。 可在女人看来，男人冷落自己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你不爱我了。 莫奇和一众鱼人一路跟着埃伦娜来到一座山洞前，山洞门口有三名法师把守在那里。杀意腾腾的埃伦娜走近山洞后，根本没有跟三名守卫打招呼，一照面就是板着脸质问道：“普林-芬加是在里面吗？” 三名守卫点了点头。 埃伦娜没有多解释一句话，迈步就踏进了山洞里的传送门。 “埃伦娜这是怎么了？”一名法师守卫疑惑地问道。 “估计是跟普林-芬加吵架了吧……”另外一名法师守卫回答道。 第三名守卫犹豫了半天，等到传送门允许下一个人进入的时候，这名法师含含糊糊地说道：“你们两在这儿帮看着点儿，我进去看看……” 剩下的两名守卫见第三名守卫跟了进去，表面上没有什么，心里却好奇地要死。 “普林-芬加和埃伦娜平时的夫妻关系看上去不错啊，你说今天埃伦娜的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啊？”较为年轻的法师守卫问道。 “我跟你说——这还不是为了房子的事嘛。以前大法师阿塔瑞克在世的时候，答应了刚结婚的普林-芬加，要把村里最大的那套房子分给他。但是后来不是阿塔瑞克被女妖之王的军队给杀害了嘛，这房子的事情也就黄了。普林和埃伦娜至今住的都是那间湖边的宿舍房。”年龄较大的法师守卫振振有词地说道。 “不行，我得进去劝劝。普林和埃伦娜是多么幸福的一对儿，要是因为房子的事闹翻了，那多不划算啊！” 就这样剩余的两名法师守卫也走进了传送门。 没了法师守卫把守，莫奇也大大方方地进了过去。查看传送门，距离下一次传送时间还有十分钟。 “你们几个去谷仓那边等我，我一个人进去就行。”莫奇对其他鱼人说道。 “莫奇先生，千万要小心啊！”安薇娜临走时叮嘱道。 “我知道的。”莫奇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然后在心中默默祈祷道，“但愿埃伦娜能为我更多时间吧……” 而在微缩空间内的埃伦娜也确实没有辜负莫奇的期望。 埃伦娜走进安伯米尔的方形大堂后，正好看到普林-芬加一边维持着微缩空间，一边和艾米丽有说有笑。艾米丽虽说是个有夫之妇，但保养得不错，脸上皮肤很少有褶皱。再加上性格比较爽快，安伯米尔很多男法师都喜欢和艾米丽混在一起。 艾米丽见埃伦娜表情不对，非常识相地选择了回避。 “埃伦娜，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情吗？”普林-芬加见妻子脸色不对慌忙问道。 “你怎么跟艾米丽那么亲热？”埃伦娜不满地质问道。 “没有啊，我只是跟她随便聊天而已。”普林-芬加说道。 埃伦娜愤愤地说道：“你还狡辩！我都在村里听说你跟别的女人有来往了！” “可我真没有啊！”普林-芬加郁闷地说道。 “你又狡辩！” 男人很难解释的事情有很多，比如艾米丽的丈夫具体负责新一轮的分房工作，莫奇不得不对这个女人客气一点；再比如刚玩这个游戏没多久的猎人，一不小心用弹幕射击拉到了一群怪，导致了团灭；又比如打最终boss，结果一不小心误导到了公会牧师。 人生在世，总有一些事情你很难跟别人解释。 但在女人看来，男人喜欢解释就说明一点——你不爱我了。 “你自己说你已经多久没给我买过礼物了？” “我不是不想买，是最近真的手头紧张啊……” “你又狡辩！” 男人没钱的理由有很多，比如最近研究新的微缩空间技术啊，比如要存房子的预付款啊，再比如游戏取消了点卡啊等等。 人生在世，难免会有囊中羞涩的时候。 但在女人看来，男人说自己没钱就说明一点—— “你不爱我了。” 埃伦娜伤心地说道。 普林-芬加实在不知道如何跟自己的妻子解释，眼见大厅门口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普林-芬加不得不暂停法力的释放。他拉起妻子的手，准备去没人围观的地方好好跟对方解释。 而另一方面，漂浮在礼堂中央的圣典由于失去了法力的支持，也变得黯淡下来——失去了空间魔法的笼罩，真正的安伯米尔又重新回到了银松森林中。 “法术被中断了！紫色的魔法屏障消失了！”看到这一幕的鱼人们兴奋地喊道。 安薇娜兴奋地说道：“莫奇先生说得没错。这世界上没有防御工事是没有弱点的。” 而在另一边，安伯米尔空无一人的礼堂里，一只瘦弱的鱼人手臂一把抓住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法典—— “你获得了物品【安伯米尔圣典（仿本）】” 第四十四章 逃离安伯米尔 古老的法术书静静地躺在自己手中，金色的魔法符文在书脊上熠熠生辉。莫奇有些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可手中那沉甸甸的重量，以及指尖拂过封面时的细腻质感，分明在提醒着他这一切都是真的。他看不懂书皮上印刻着烫金文字，但这丝毫不影响莫奇碰触到这本书时的激动心情。 这是莫奇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接触到的第一本魔法书籍，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安伯米尔圣典（仿本）】 书籍类 “上面记载着古代达拉然的历史与魔法。” …… 莫奇恨不得现在就研究书籍上所记载的内容，可是他还身在安伯米尔的大堂当中，他首先要做的是成功地逃离这里。 方形大堂门前聚集了很多人，那些巫师聚集在一起都在谈论今天的重磅事件——普林-芬加和他的妻子埃伦娜吵架了，吵架的内容似乎还跟普林-芬加有其他女人有关。安伯米尔一直是个消息相对闭塞的小城镇，送货郎来到这个小镇之后，都会被学徒们拉着聊半宿，更不用说镇上还发生了这么劲爆的新闻。 这些人既不好意思跟在芬加夫妇身后去偷听，又不甘愿回去继续工作，只能将内心的狂热发泄在与广场上的人流上。 但这些多多少少为莫奇增加了麻烦。 莫奇现在所处的大厅，正好位于安伯米尔城镇的正中央，四周被一人多高的铁栅栏围墙所包围着。并且莫奇要想离开这座礼堂必须经过城镇大厅的正门，而那道双扇木门正对着广场。 “看来只能用调虎离山的计划了……”莫奇思考了片刻，知道又到了领导出场的时候了。 将仿本圣典扔进包裹，莫奇召唤出自己的职业道具——法则之书，莫奇取下那张名叫【蛮横的领导】的卡牌，进行了召唤。 一道亮光闪过—— 带着眼镜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莫奇身前。莫奇望着领导提到胸围线之下的裤腰，愈发觉得领导是个憨态可掬的男人。 有了前几次的经验，领导似乎也明白了莫奇召唤他出来，肯定没什么好事。 “我又得去送死了吗？”领导用略带伤感的声音问道。 莫奇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地点了点头。 在半知不觉中，莫奇已经和领导达成了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 领导叹了口气，没有多说一句话，莫奇目送着这个中年男子慢慢向礼堂大门走去。 在推开木门的一瞬间，莫奇忽然发现领导的背影原来如此伟岸。 人头攒动的广场上，安伯米尔的法师和学徒们本来正在热烈地讨论着镇子上的八卦，他们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喂！你们这些消极怠工的家伙，上班时间是让你们聊天的吗？” 众人先是被吓了一跳，以为说话的人是从巨坑那边来的大法师。但回头一看，却发现说话的人是个没见过的人类。 领导的话很快就引起了人群的反弹—— “喂！你是谁啊？凭什么管我们聊天啊！” “就是就是！我们聊天碍着你什么事了？” “等等，这个人好眼生啊！会不会是敌人的奸细啊？” 普林-芬加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礼堂是安伯米尔的重地。里面放置着传送魔法的核心媒介——【安伯米尔圣典】的仿本，没有普林-芬加的允许，任何人都是不能进入的。可看这个男人所占的位置，他似乎是从礼堂里走出来的。 普林-芬加吻了一口还在喋喋不休的妻子，然后对还在回味亲吻滋味的埃伦娜说了一句：“亲爱的，等我回来，我再跟你解释……” 说罢，普林-芬加从拐角处走向广场：“这位先生，你究竟是谁？是谁允许你进入礼堂的。” “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吗？”中年男人大笑了一声。男人用胖乎乎的手指扶了扶眼镜框，头顶处稀疏的发丝正随着北风摇曳。 “想知道我是谁吗——” 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等待着中年人的进一步介绍。 “来啊，来抓我啊！抓到我就告诉你们！” 话音未落，领导就摇晃着发福的身体跑向礼堂后面。 “靠——” 广场上的法师和学徒都忍不住骂了一句。也没人能想到——那么肥胖的男人在奔跑时却有如此矫健的身手。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追！”普林-芬加最先反应了过来，立即下令提醒了还在愣神的法师和学徒。 法师和学徒收到命令后，全都取下背上的法杖追了过去。从高空看，密密麻麻的人群紧随在中年男人的身后，形成了一个弧形的箭头。 “你们几个跟我来。”普林-芬加点了几个人，他比在场的所有人都清醒，知道这个时候首先要确保的是圣典仿本的安全。制作圣典仿本花费了普林-芬加大量时间和金钱，并且就算给他同样多的材料和时间，他现在也没有把握再成功复制出相同的东西。 再回到莫奇这边。 透过礼堂的门缝，莫奇看到了普林-芬加带着几个法师朝礼堂跑了过来。 领导没能吸引走所有人的注意力，这让事情变得有些麻烦，不过这还在莫奇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他快速地礼堂内厅，从法则之书取出了第二张卡牌。 …… 大堂内很安静，普林-芬加谨慎地举起法杖，以防角落里会出现伏击的敌人。进入内厅之后，普林-芬加愤怒地发现安伯米尔法典没有了——那本书本该以漂浮状态悬浮在演讲台上的，并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穿着类似水手制服的女孩站在演讲台处。 普林-芬加看不见女孩的脸，只能看到她的背影在抽泣。 “你是谁？安伯米尔法典呢？”普林-芬加举起法杖问道，同时，他谨慎着礼堂内的其他角落，在一排排木制座椅之间很有可能潜伏着女孩的其他同伙。 一头黑色长发的女孩抽泣着说道：“我不是谁，我只是个没考好的女孩……” “没考好的女孩？”面对对方的答非所问，芬加-普林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相信吗？我这就拿给你们看！” 女孩猛地抬起头——谢天谢地只是一张普通人类女孩的脸，但是女孩手中的白色试卷却有点蹊跷，卷头部分用写着两个鲜红的数字—— 95 下一秒钟，古怪的事情发生了。 普利-芬加忽然变得很愤怒，他抬起了手中的法杖，默念着火球术的施法咒语，火焰的力量开始聚集于杖尖。 普林-芬加正要说“我这是怎么了”，却发现礼堂里的其他法师一样。 他们也抬起了手中的法杖，并用杖端瞄准了站在了演讲台上的人类女孩。 火球术、冰箭术、奥术飞弹……无数法术如狂风暴雨般地轰击在女孩身上。 普林-芬加不能控制自己行动的同时，他用余光看到了一个行为可疑的鱼人从坐椅下方钻了下来，并且头也不回地礼堂大门跑去。 普林-芬加意识到了情况不对，他大喊道：“拦住那只鱼人！” 可是其他人和他一样，想有深仇大恨一般地攻击着演讲台上的女孩，根本无法自控。 普林-芬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只可疑的鱼人从两扇木门的缝隙间钻了出去…… 视角再回到莫奇这边，站在讲台上的女孩就是莫奇使用的第二张卡牌—— 【同班学霸】 品质：普通 类型：仆从 能量水晶消耗：无 冷却时间：24个小时 战吼：嘲讽 战吼说明：强制周边20码内敌人攻击自身。 “我这次没考好，只考了95分……” …… 老实说，他自己也没想到【同班学霸】的嘲讽力量那么强，让那般法师交了那么多攻击法术来消灭他。看来自己以后做人也需要低调点了。 跑出大厅，广场上还有几名法师守卫，他们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莫奇—— “那边有个鱼人！” “该死，被发现了！”莫奇抬头灌下初级坚韧药剂，为自己增加了27点生命值上限。莫奇自己心里也很清楚，这点血量还不够抵挡法师们的一次法术攻击，但总归聊胜于无。何况只要跑出50码外的安伯米尔城镇大门，他就能够使用自己的下一张卡牌。 法师在数秒的吟唱后，释放出一道冰箭。 莫奇向右一滚，非常狼狈地躲过了这记冰箭。不顾小腿的擦伤，他猛地用胳膊撑起身体，头也不回地向前方狂奔，距离城镇的石墙大门还有35码。 “鱼人有什么可惊讶的？我们现在要抓的是侵入镇子里的可疑人类！”另一名法师说道。 多亏了莫奇的鱼人身份，并不是所有法师都在第一时刻对莫奇使用了法术。 法师们对鱼人的不重视，给了莫奇脱身的机会。再躲过一道冰箭和一记火球后，他又跑出了10码距离。 就在时候，莫奇听见礼堂大门被推开，一个男人大声喊道：“拦住那个鱼人！” 不用回头，莫奇也知道那是芬加-普林的声音。 十多名法师领命，无数冰箭和火球在短暂的引导后，飞向莫奇。 莫奇回头一看，铺天盖地的火球和冰箭，根本没有办法躲避的余地。莫奇在心中算计了一番——宁可吃威力较大的火球，也不能吃冰箭，一旦身体被减速，就再也没有跑出安伯米尔的机会了。 莫奇咬了咬牙，迎着左侧的火球撞了过去，打掉了莫奇四分之一的血量。莫奇虽然感到一阵灼烧的剧痛，但还是庆幸着这记火球没有出暴击。 穿过火球形成的帷幕，莫奇的血量还剩不到五分之一，距离大门还有五码。 就在莫奇觉得自己一定能逃出升天的时候，一个身穿法师长袍的身影闪烁到了莫奇正前方，他是个非常老到的法师，在召唤出自己“元素仆从”（水元素）后，他才开始引导寒冰箭。莫奇查看了元素仆从的状态，它正在引导霜冻新星技能，这也是一个冰冻技能，而且火球和冰箭那种有发射轨迹的技能不同，莫奇没有办法躲避。 面对挡在身前小山一般的元素仆从，莫奇知道如果再不使用下一张卡牌，他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第四十五章 广场战争 闪烁到莫奇身边的法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惊讶地看见这只鱼人先是凭空召唤出一本漆黑的书本，然后在他从那本法典中抽出一张卡片后，那本黑色的书又化作一缕黑烟飘散在它的手中。 法师自认为钻研法术多年，也曾跟随过一些大法师学习，也见过不少法师隔空取物般地将书本召唤在手中。但像这个鱼人如此诡异的手法，他却从来没有见过。 他隐隐觉得不安，想要远离这个鱼人，但是他正在引导技能还，现在中断引导似乎更加危险。 …… 莫奇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卡牌，向前跳跃的同时也飞出了指尖的卡牌，他高声喊道：“出来吧！黑色大音箱！” 【黑色大音箱】 品质：普通 类型：仆从 能量水晶消耗：1颗能量水晶 冷却时间：24小时。 战吼：绝对力场。 战吼说明：黑色音箱播放音乐期间，召唤二十个能歌善舞的广场舞大妈，并在大妈附近产生绝对力场，所有生命体均不能从该力场通过。 …… 一个漆黑古朴的木箱出现在广场中央。 同时二十名犹如雕像般一动不动的大妈也出现在了木质音箱周围。 天地间顿时一片肃杀之气。 真正的广场舞讲究的就是这八个字——侵略如火，不动如山。该柔美轻灵的时候，绝不僵硬迟缓。该戛然而止的时候，绝不拖泥带水。 法师们愣住了。 莫奇身前的法师和元素仆从也停止了法术引导，呆呆地看着这忽然出现的二十名妇女，莫奇趁机溜出了安伯米尔的大门。 “集体传送？”普林-芬加质问着这些挡在面前的大妈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阻拦我们？” 大妈们没有说话，依旧保持着各自的造型，或美人梳妆，或回眸一笑，或羞涩低头。真正的广场舞演员讲究的就是这八个字——全情投入，专心致志。 一位年轻法师见来者都不说话，向着大妈们围成的圈子踏出了一步：“不说话？那麻烦开点！” 咚—— 沉闷的鼓声响起。 所有大妈都朝年轻法师转过了头。 年轻法师被这突然投射过来的目光吓了一跳。 咚咚—— 所有的大妈都向自己身前踏了一步。 年轻法师咽了咽口水。 咚咚——咚咚—— 大妈变换了手型和脚步，摆出一副亮相的姿势。 法师们发觉自己握着法杖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咚咚——咚咚——咚咚—— 随着鼓点变得越来越密集，大妈也逐渐踏出了属于她们的流畅舞步。 咚咚咚咚——动次打次——动次打次——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 伴随着歌声响起，大妈们左手轻轻贴于耳后，右手以兰花掌掌型置于身体正前方，保持造型的同时左右肩头很有节奏感地进行抖动……对于身体极不协调的莫奇来说，作出上身的动作已经是极限了，可大妈偏偏能保持着上半身晃动的同时，继续踏着碎步向前走去，二十人围成的圆形队伍如花朵绽放般向四周打开。 被古代王国古典文化熏陶了多年的法师们哪见过这种架势？很多修为不够的年轻法师和学徒，当场就被大妈们的舞蹈震成内伤。 其实不光是舞蹈，舞蹈音乐对他们造成的精神伤害也是巨大的。饶是历经沧桑的天朝人民，也是亲身经历过多年神曲的演变，才有了如今的抵抗力。由此你就可以想象，一群达拉然法师突然面对天朝最广为流传的农业重金属是怎样的心情。 “啊啊啊——我受不了了！”一名爱好古典乐的法师最先举起了法杖，杖尖凝聚的火焰如同他心中的怒火般喷射而出。 其他法师见此情景也对跳舞的人群发起了攻击。 可是……法师们的攻击是徒劳的。 如石沉大海没入了大妈们的【绝对力场】中，甚至没有激起半点涟漪。 法术呼啸而出的声音很快就被激昂的歌曲声被淹没。 事实证明，没有人能从这群能歌善舞的老太太手中夺走广场的使用权，这一次也不会例外。 看似是强身健体、打发时间的广场舞，其实讲究的是八个字—— “众生平等，唯我独尊。” 在遥远的地球上，勤劳勇敢的天朝人民早就明白了这个道理。面对不容侵犯的广场舞领域，他们与之和谐共处的办法——绕路而行。 在两轮密集魔法攻击过后，普林-芬加也意识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停手！停止攻击！所有闪烁到大门外面，继续追击那只鱼人！”普林-芬加喊道。 所有法师闻声停下了攻击，一道闪光过后，法师们们化作一道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围墙之外。 本以为完事大吉的莫奇看到法师们又了追过来，再次加快了脚步。 “莫奇先生，这边！” 废弃的谷仓旁边，安薇娜向莫奇挥动着手臂。 “拿到圣典了！立刻回城堡！” 莫奇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一众鱼人听到莫奇的话，也跟在莫奇身后狂奔。 茂密的森林峡谷中，鱼人和安伯米尔法师开始了一场追逐战。好在法师们要花大量时间书本和钻研魔法，因此在体能锻炼上花的时间并不多，一开始还能凭借腿长的优势紧紧咬住鱼人队伍。 可时间一长，这些养尊处优的法师们就完全不是这些野生鱼人的对手。要知道，生活在水边鱼人娱乐生活其实并不丰富，除了捞蛤蜊、吃蛤蜊之外，他们最大的兴趣活动就是在沙滩上漫无目的的狂奔，这在无形中锻炼了他们的腿部肌肉。 而鱼人教官乌噜儿更是凭借自己强壮的体格，左手抄起跑得最慢的安薇娜，右手抄起体力用尽的莫奇，把他们俩同时抱在怀里还能跑得飞快。 安薇娜从来没有跟父亲以外的异性靠这么近过，闻到莫奇身上的雄性鱼腥味，她莫名觉得信条加速…… 在火球和冰箭的驱赶下，鱼人们一路狂奔，转眼就到了峡谷的尽头——洛丹米尔湖边。 看着鱼人们跳进湖水里，用非常惊人的速度游过湖水时，普林-芬加再次下令道：“准备闪烁到湖对岸去！” “等等，你们看对岸有很多鱼人！”普林-芬加的法师指着湖对岸说道。 普林-芬加抬头一看，湖岸边上的树林中走出了无数鱼人，贸然闪现过去似乎不是好选择。 “怎么回事？芬里斯岛不是狼人占据的岛屿吗，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鱼人？”普林-芬加皱着眉头问道。 “你们看！城堡塔楼好像也是鱼人！” “你在胡说些什么！芬里斯城堡怎么可能会有鱼人？”普林-芬加训斥了身边的学徒，然后向着更远处眺望—— 被松树包围的城墙上，也站着密密麻麻的鱼人。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普林-芬加忽然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先是被鱼人抢走了圣典，而后又看到鱼人占领了芬里斯岛。 “普林-芬加！”一声熟悉的呼喊打断了普林-芬加的思路。 “埃伦娜你怎么到这里了？”见到老婆也追了过来，普林-芬加觉得有点头疼。 “你还没跟我解释清楚呢！我当然得追过来！”埃伦娜理直气壮地说道。 “埃伦娜，现在不是——小心！” 普林-芬加正要跟埃伦娜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却看到一门漆黑冰冷的大炮在湖对面瞄准了他们所在的地方。 普林-芬加一把推开了妻子，用尽全力撑开了一面防护罩挡在妻子身前。 轰隆—— 一声巨响过后，普林-芬加跪倒在地，他的嘴角还挂着血痕。大炮的威力很大，普林-芬加觉得自己五脏六腑裂开了。若不是他身边的这些法师同时为他施加了防护法术，普林-芬加早就命丧与此了。 狼狈不堪的普林-芬加用颤抖的手臂勉强支撑着自己不倒在沙地里，爆炸引起的耳鸣让他听不到妻子的呼喊。 他抬头看了一眼湖对岸。 黑压压一片的鱼人也在看着他，炮口还冒着烟的大炮就停在这些鱼人的旁边。普林-芬加不明白鱼人怎么会突然使用部落的大炮了，更加不明白的是鱼人们那冰冷的眼神，以及同仇敌忾的表情。（其实是为了保护还在施工中的水上滑梯。） 那样的眼神应该属于好斗的矮人，凶横的兽人以及残暴的食人魔，但绝不应该属于——鱼人。 普林-芬加喘息着，绝望地看到又有三门大炮被鱼人们推了出来，四门漆黑的炮口同时瞄准着普林-芬加的他周围的法师。普林-芬加明白若是四门大炮同时开火，他们绝无生还的道理。他还在鱼人的眼神中看出，刚才那一炮只是警告，要是执意再追下去，他们就会痛下杀手。 这些鱼人中身披湖蓝色斗篷的白色鱼人，有年迈拄着拐棍的鱼人，有脸上带着丑陋疤痕的鱼人，也有身材强壮的巨型鱼人，而真正领导这些鱼人的是一个头戴睡帽、身穿儿童睡衣的家伙。 普林-芬加认识这个鱼人，他就是抢走圣典的家伙，从其他鱼人看他的眼神，普林-芬加就可以确定这个鱼人是对面岛上千千万万只的头领。 那只鱼人慢慢走到了所有鱼人的前方，他用食指指指了指地面，然后又用拇指指了指自己——这只鱼人在告诉普林-芬加和他的法师同伴们“这座岛屿是属于我们的”。 头戴睡帽的鱼人接着用指尖指了指普林-芬加和法师同伴，又指了指脚下的湖岸，最后它用拇指指尖作了一个滑过脖颈的动作。 这些手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你们敢踏上这片岛屿，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 死！ 普林-芬加过去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向鱼人妥协，可那一天面对那么多表情凶横的鱼人，普林-芬加最终选择了退让。 在妻子的搀扶下，他一瘸一拐地走回了丛林。 来不及感受痛失法典的悲伤，艾琳娜在他耳边不断说着：“谢谢你，普林。我终于明白你还是爱我的。” 欲哭无泪的普林-芬加在那一天失去了安伯米尔，但是却换来了妻子埃伦娜永久的感激和信任，这其中的幸与不幸谁又能说得清呢？ 第四十六章 告别 在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在安薇娜的帮助下鱼人们翻译了整本圣典。莫奇完全没有想到安薇娜对于古代文字和奥术魔法有着很深刻的了解，这让莫奇对安薇娜有了新的认识。 莫奇对顶着个黑眼圈、但依旧认真抄写翻译的安薇娜说道：“你的父亲一定是鱼人世界里的蛤蜊大亨吧？” 安薇娜再次白了莫奇一眼。 莫奇觉得除了翻白眼的功夫见长外，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安薇娜的性格也开朗了很多。这几天，莫奇已经很少听见安薇娜在夜里偷偷哭了，当然也不排除翻译量太大她回到岩洞倒头就睡的缘故。 村长为了能让鱼人拥有更多自保能力，还进行了专门的魔法天赋选拔测试。 测试的结果非常可怕——莫奇是整个银松森林里魔法亲和力最差的鱼人，连那六只精英鱼人都不如，甚至有几个未孵化的鱼人卵都比莫奇的魔法天赋好。 “搞毛啊！说好的穿越者光环呢？作为一体双魂的我不是应该三系齐修才对吗？辛辛苦苦抢来这本书，结果白白便宜了邪鳍鱼人的子孙后代，这叫什么事啊！”莫奇站在城堡塔楼上大声喊道。 “莫奇先生，村长要你去参加魔法屏障启动仪式。”安薇娜爬上塔楼对莫奇说道。 “没心情，不想去……”刚刚被证明是魔法废材的莫奇闷闷不乐地坐在塔楼顶上，此刻他最不想听见的两个字就是魔法了。 安薇娜为难地说道：“可是村长说您是为邪鳍鱼人建立起魔法堡垒的大功臣，你要是不去仪式没有办法开始啊。” “哎……好吧好吧，我这来。”莫奇叹了口气从墙垛上跳了下来。 经过莫奇漫长的努力，老村长终于如愿以偿地为建立了一座拥有魔法护盾的城堡。 当然，关于安伯米尔魔法防御体系的建立方法也是从安伯米尔圣典仿本中找到的。根据安薇娜推断，关于这方面的记载应该是普林-芬加自己加在圣典里的，他这么做大概也有想要自己的名字流传百世的想法。从传送门的制作，到压缩次元空间需要注意的细节，圣典仿本中都记载得相当详细。相信连普林-芬加自己都不想到，他的行为在无形中帮助了邪鳍鱼人。 至于制作传送门的材料，黎明岛地处达拉然废墟，水底还残存着不少魔法物品。莫奇和安薇娜只是随便在各家各户扫荡了一圈，就收集到了一大半的制作材料。 可是，光有材料和方法还不够。支撑这个防御法术最重要的一环是一名法术力量充足的魔法师。令莫奇非常不满地是老村长卟噜卟噜竟然拥有这个实力。 “你怎么会拥有这么强大的魔力储备的？”莫奇质问村长道。 “也许是达拉然的魔法血脉依旧在邪鳍鱼人体内流淌吧……”村长高深莫测地说道。 “真是臭屁！达拉然的法师血脉能流淌进你们鱼人的血脉？打死我也不信！”莫奇一边抱怨着，一边走到了城堡的庭院内。 莫奇的到来，引起鱼人们的热烈欢呼。莫奇却对此毫不在意，他真正想要的是血精灵妹子们的欢呼。至于鱼人的拥戴，他根本不care。 登上仪式高台后，莫奇收到了一连串的提示音—— 完成了任务获得经验值1500经验值，金钱5银。 完成了任务获得经验值1750，金钱5银50铜。 完成了任务获得经验值2000，金钱6银。 完成了任务获得经验值2000，金钱6银。 你的等级提升到了lv9、3141/6400，金钱数达到了62银20铜。 你在邪鳍鱼人中的声望达到了崇拜，当前声望值0/999。 …… “等等，前面的任务我都能理解，最后一个魔法废材是什么意思啊？这他娘的不是在嘲笑我吗？”看到系统提示后，莫奇不满地嘟囔道。 “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您刚才在说什么？”老村长问道。 “没、没什么……啊，村长，你手里这个盘子是怎么回事？”莫奇转移话题道。 “你揭开看看吧！”老村长笑着说道。 莫奇揭开托盘的盖布，两枚造型华丽的戒指出现在莫奇面前。 “这是两枚曾属于大法师的指环。作为邪鳍鱼人的英雄，您有权挑选一枚。” 莫奇心说我当是什么啊，原来是完成任务后挑选装备奖励的环节啊。 莫奇先拿起左侧形制较大的金色戒指，当他拿起这枚戒指，感受到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指尖流入体内，在这股力量的作用下莫奇的心神也变得安定下来。 莫奇立刻查看了这枚戒指的属性—— 【古代达拉然的遗物指环】 手指 +2力量 +2敏捷 +2耐力 +2智力 “一枚古老的指环，上面还流淌着达拉然的能量。” …… 莫奇将这枚戒指放回托盘，又拿起了右边的戒指。这枚黑色的戒指要比左边的戒指小很多，并且打造这枚戒指的材料也很特别，放在手心里的时候，能感受海潮般的力量涌进体内。莫奇再次查看黑色戒指—— 【鱼人大法师的传承指环】 手指 +2力量 +2敏捷 +2耐力 +2智力 “达拉然历史上唯一一名鱼人大法师佩戴过的指环。” …… “选择好了吗？你选择带走一枚指环，另一枚指环就将用来开启安伯米尔圣典。” 没有过多犹豫，莫奇选择了【鱼人大法师的传承指环】。 “果然……你最终还是选择了这枚戒指。”看到莫奇的选择，村长满意地点了点头。 选择个毛线啊！你倒是告诉我——我手指这么细要怎么戴人类法师的指环啊！莫奇不满地抱怨道。 无视了莫奇鄙视的目光，鱼人村长开始了防护罩启动仪式。 老鱼人吟诵着鱼人一族的古老语言，安伯米尔圣典渐渐漂浮到半空中，圣典书脊上的魔法符文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被一个个点亮。 村长慢慢松开手掌，曾属于达拉然某位大法师的指环慢慢飘向安伯米尔圣典。非常惊人地，两者在接触之后，指环像是没入水潭似的慢慢融入了圣典的封面内。 伴随着融合的完成，一道接着一道强光从圣典的书页缝隙间照射出来。 奇异的景象还没有结束，随着圣典慢慢打开，停留在其中一页，圣典流淌出的能量也渐渐地填满了整个空间——最后化作了一道将整个芬里斯城堡包裹在其中的巨型屏障。 “法术完成了！” 鱼人们兴奋地大叫道。 留在城堡外的鱼人兴奋大喊道：“法术成功了！我在外面只能看到空无一人的荒废城堡！” 屏障完成了，莫奇知道自己也到了告别的时候。有了大炮、堡垒和魔法防御体系的帮助，只要不是被遗忘者大军压境，邪鳍鱼人应该没有任何危险。 他完成了邪鳍鱼人的所有任务，在这里也逗留了很长时间，现在他也该向下一个鱼人村庄出发了。只有不断完成任务获取经验，他才能早日变回人形，寻找到自己心仪的血精灵妹子。 莫奇拍了拍还在拍手的安薇娜，在她耳边小声说道：“我们该走了，去跟村长告别吧。” 安薇娜点了点头，跟在莫奇身后，走到了村长旁边。可没等莫奇开口，村长就先一步说出莫奇的心思。 “你们是来告别的吧？” 莫奇点了点头。 “我明白的。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我知道你将继续你的旅程，因为你没有找到你的剑刃和号角。所以你将继续你的寻找之旅，而我们将在此守望。” 老鱼人村长向莫奇行了一个非常古老的鱼人礼节，莫奇不明白那礼节的意思，只能非常别扭地重复了一遍。 礼毕，老鱼人又重复了一遍他经常跟莫奇说的话，只不过这一次他的表情非常郑重，仿佛在用全体邪鳍鱼人的性命作出许诺—— “等那日到来之时，潮汐力量凝结成号角将响彻整个艾泽拉斯，邪鳍鱼人将为您而战。我们将追随您的剑刃，直至时间的尽头。” 第四十七章 神器反应 身穿湖蓝色斗篷的矮小旅者站在小山丘上眺望远方。 清爽的山风从她身后吹过，山丘上的草地就像湖泊一样荡起一片涟漪。浓绿的草地伸向四面八方，直到视野的极限，为希尔德布莱斯连绵不断的丘陵添上柔和的线条。生长在半山腰的落叶松，正值叶色变黄的时候，整棵树木呈现出由草绿到鹅黄再到金红色的渐变。 山脚处的树林里，不知名的山雀发出阵阵悦耳的鸣叫。这里是被遗忘者势力范围的边缘，山林和大地在这里再度焕发生机，在新鲜空气的刺激下，安薇娜觉得自己整个都神清气爽。 “喂——”安薇娜朝着半山腰处喊道：“莫奇先生，这里风景很美！你快上来啊！” “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家伙！”莫奇不满地说道，从山脚爬到这里他已经气喘吁吁了，莫奇真不知道安薇娜哪来的这么多的精力。 莫奇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爬上了安薇娜所在的山头。找到一个干净舒服的位置之后，莫奇直直地躺了下去，一动也不想动。他刚躺下，安薇娜随手整理了一下斗篷，很随意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经过一段时间的旅行生活，安薇娜总算是对很多细节不再那么讲究了。她身上少了那种拘谨和客气，取而代之的是旅行者那份随性和洒脱。 “莫奇先生，这里好舒服啊……”安薇娜忽然说道。 莫奇嘴上“哦”了一声，心里却在说“舒服个毛！我都快累死了！” “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没有什么烦恼，永远跟着莫奇先生一起旅行。”安薇娜继续说道。 “只要你见到怪物时不忘了拔剑，这件事情还是可以商量的……”莫奇说的是实话，在告别邪鳍鱼人之后，他们选择在安伯米尔南边的森林里练级。有好几次，面对正在散步的黑牙野猪时，安薇娜都害怕得不敢拔剑。 “可是野猪真的很吓人啊！”安薇娜为自己辩解道，“对了，莫奇先生，下一步我们要去哪儿呢？” “先去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庄，然后再去辛特兰……”莫奇说了地点，却没有跟安薇娜解释原因。 碎鳍泥浆鱼人村庄里的泥鳃和邪鳍鱼人村庄是旧识，老村长告诉莫奇只要给泥鳃看手上的黑色指环，就能接收到碎鳍泥浆鱼人的款待。当然，莫奇对于鱼人们的款待并没有兴趣，他真正感兴趣的是鱼人村子里的任务。相比于效率低下的打怪升级，做任务升级不知强出多少倍。 至于辛特兰，那里是紫色水生蘑菇的主要产地，而紫色水生蘑菇是配制诺格弗格药水的主要原料，所以莫奇必须去那里一趟。有了变身亡灵的诺格弗格药水，莫奇便可以进出部落方面的城镇，领取任务、购买商品、收集更多长效的变身道具，这样他才有足够的变身时间去跟血精灵妹子搭讪。 阳光照在鼻尖脸上，鼻尖有种很痒的感觉。他用手指蹭蹭了鼻尖，然后翻了个身，不知不觉地他就睡着了…… 等到他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的迹象了。莫奇看了看身边的安薇娜，因为走了一早上山路，她这会也睡得正香。莫奇决定不叫醒他，先观察一下行进路线。由于莫奇在幽暗城的声望值不高（中立以下），所以他有必要在行进过程中，尽可能地避开被遗忘者的岗哨。 正在观察四周的时候，莫奇忽然看到了一只在树下睡觉的狮子，那只狮子和普通的狮子不同，他有着黑墨一般的鬃毛，威武的造型让人想起游戏中著名的狮王修玛。 直觉告诉莫奇，那一定是只精英。 查看狮子名字——果不其然是只稀有精英。就是等级有点让莫奇抓狂，黑暗徘徊者是个21级的精英野兽。莫奇目前的等级是lv9_3516/6400，安薇娜的等级比莫奇略高一点，但也就是10级，他们两个加起来似乎也不是黑暗徘徊者的对手。 “但是就这样放过一只精英怪，总觉得心里不舒服啊。” 莫奇打开包裹，想看看能不能配合什么道具打败这只精英怪。对莫奇来说，精英怪就是会走路的炉石卡包，他自然不能轻易放过任何一个出现在他面前的精英怪。 “也不知道【蛮横的领导】冷却时间好了没有……等等，这光是怎么回事？” 莫奇发现包裹中一样东西正闪烁着微弱的亮光。 “这个是……” 莫奇拿出那个类似宝剑碎片的东西，光芒正是由这枚金色碎片发出的——【上古神器碎片】。原来是从米奈希尔国王陵墓中拿出的东西，要不是这枚碎片忽然发光，莫奇都忘记包裹里还有这样东西。这枚碎片的物品说明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碎片上还残存着巨大的力量”，缺乏提示的莫奇也不知道到底从哪里收集其他六枚碎片。 按照亚门-邦特残存在水晶石中投影的说法，这件神器拥有巨大的力量，并且不论被破坏多少次，都能够自我修复。但是莫奇至今为止，还没有发现这枚碎片的特别之处。直到现在，莫奇看到它正闪烁着光芒。 “闪烁的光芒会有什么特别的含义吗？” 莫奇对着太阳举起这枚碎片仔细研究着，碎片不知是由何种材料制成的，在阳光的照射下，莫奇能看到像电路般复杂的金色纹路。莫奇将碎片放下来，换到背光的一侧，想仔细看看碎片上光芒的变化。一个无心的举动，却让莫奇有了新的发现。 碎片的闪烁频率会随着空间位置的不同而发生变化。 发现了这一点，莫奇兴奋地举起神器碎片不断变化着位置，在有些方向，比如靠近银松森林的方向神器碎片的闪光频率就会恢复到正常的微弱状态；在另一些方向，比如指向被遗忘者南点大门的方向，碎片的光芒就会完全消失。 莫奇在反复尝试后，找到了光芒闪烁最为强烈的方向。神器的闪烁频率也变得恒定下来，不论莫奇向那个方向移动碎片，神器的发光程度都不会超过这个方向。 “那个方向是……” 站在悬崖边上的莫奇，越过金光灿灿的神器碎片，看到了远处的达拉然巨坑。 第四十八章 血牙套装 安薇娜睡醒之后，莫奇告知她要改道去达拉然巨坑的决定。 “可、可是，莫奇先生，你不是说要去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子吗？怎么突然又要去达拉然巨坑了。”安薇娜不解地问道。 “安薇娜啊，你不觉得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很浪漫吗？不用思考目的地，不用考虑旅途的艰辛，只要睁大眼睛关注旅途中的一切，那么全世界都是崭新的……你不觉得这很美好吗？”莫奇忽悠着说道。 安薇娜面露难色地说道：“可是父王说过……” “父王？”莫奇怀疑地看了安薇娜一眼。 安薇娜红着脸继续说道：“那、那个……我是说老村长说过，达拉然巨坑很危险，里面还有古代达拉然残存下来的巨大能量，谁也说不清那里潜伏着怎样的危险啊！” “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我可是探索过整个艾泽拉斯的鱼人，相信我，没事的！”莫奇拍着胸脯向保证道。 达拉然巨坑位于洛丹米尔湖东南岸，希尔德布莱斯丘陵的北部。达拉然的法师们为了对抗亡灵天灾和玛里苟斯的蓝龙军团，汇集了强大的魔法力量将整座城市转移到诺森德上空，因此形成了这个巨坑。 很多人可能并不理解法师们为何会耗费如此大的力量去万里之外的诺森德参加战斗，这其实跟达拉然本身的里有关。正如地球上的一句名言：“如果你认识以前的我，就会理解现在的我。”达拉然的过去和现在也是如此。 历史上的达拉然是一座命运多舛的城市。 黑石兽人驱使龙族摧毁克罗斯岛上的达拉然后，达拉然又经历了两次毁灭。当然这其中有着非常复杂的理由，但简单概括来说就是—— 耐奥祖：“我擦！这地方有神器！兄弟们，抢走神器，顺便来灭个达拉然助助兴！” 阿尔萨斯：“我擦！这地方有神器！兄弟们，抢走神器，顺便杀个安东尼达斯助助兴！” 阿克蒙德：“我擦！老子终于到艾泽拉斯！我要征服世界！等等，让我先灭个达拉然助助兴！” 反正历史上的达拉然就是建一次被毁一次。 最后估计是肯瑞托法师们自己想明白了——老子建一次城，你们来毁一次……嫌我好欺负是吧？个个都要来抢我的神器是吧？好，那我就让城市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有种你们继续来啊？不来是吧，好，那老子亲自找你们去！ 于是，历史在这一刻开始改写—— 巫妖王和天灾军团出来叫嚣，达拉然法师们什么废话都不说，直接把城堡传送过去，一个字就是干！ 玛里苟斯和蓝龙军团出来叫嚣，达拉然法师们什么废话都不说，直接把城堡传送过去，一个字就是干！ 古尔丹和燃烧军团出来叫嚣，达拉然法师们什么废话都不说，直接把城堡传送过去，一个字就是干！ 从一群埋头做实验、写论文的学者，变为了一群热衷于战斗的魔法流氓。这其中的改变不得不令人唏嘘。 没有认真研究过达拉然历史的人，相信很难理解这帮知识分子的心路历程。被流氓欺负久了迟早会变成流氓，达拉然也从气质文弱的城市，变成了一座移动的军事堡垒，可以说现在的达拉然是除了没有拍卖行之外，它已经没有了任何缺点。 也许有一天，达拉然的撰史者在回顾这一段历史时，会写下这样的文字：“如果有一天我变成流氓请告诉别人我曾纯真过。” 所以说达拉然在本质来说，就是一座见证了这座城市转型的伟大遗迹，而莫奇和安薇娜在走了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就来到这座遗弃的边缘。 巨坑由一道巨大的半球形魔法护盾所笼罩，没有任何魔法或者常规手段可以探测出这个护罩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在这个护盾的边缘，法师和学徒们日夜不停地向防护罩输送着能量，维持着这个巨型魔法的穹顶。在穹顶四周，你还能看到大法师们沿途巡逻排查着一些可疑因素……科瑞托议会的一切动作似乎都在说明在守护着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 莫奇和安薇娜藏在一段废弃的城墙后面。莫奇抬头看了一眼巨坑上的巨型穹顶，忽然觉得芬里斯城堡周围的屏障就像是一个袖珍玻璃罩。 “巡逻的法师和工人很多，我们要怎么进去啊？”安薇娜担忧地问道。 “马上就到开饭时间了……等他们开饭了，我们就有机会了。”莫奇自信满满的说道。 企业规模越大，员工提早下班吃饭的现象就越普遍。这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肯瑞托议会算是艾泽拉斯的五百强企业，但它在企业运行和内部管理上，还是保留着不少国有垄断企业的通病。在达拉然巨坑执行任务的是肯瑞托秘密议会的巨坑建设集团，是肯瑞托议会直属的多种经营公司。 在吉安娜退位后，新上任的卡德加立排众异，发布了《关于整合肯瑞托议会下属多种经营公司全力发展达拉然的改革意见》，该意见明确提出要主副业分离、全面促进达拉然发展指的战略方针。 这个方针的颁布就意味肯瑞托六人董事会从此只发展空中的达拉然，至于地上那个巨坑就随它去吧。失去了议会财力支撑的巨坑建设集团无力进一步治理这个遗迹，于是这个治理了一半的达拉然巨坑就成了烂尾工程。在当前这个主要剧情都集中在破碎群岛的时代，达拉然巨坑也被玩家们逐渐遗忘，巨坑建设集团的法师和工人们也在一天天的重复劳动中逐渐失去了目标。 太阳还没下山，还没有到规定的饭点，达拉然现场施工的工人和一众法师学徒就非常积极地在食堂门口排起了长队。对于这些被肯瑞托六人董事会遗忘的基层职工来说，吃饭时间算是一天中心情最为愉悦的时刻，谁都不愿意晚一步到达食堂。这些在大型企业干了多年的职工，似乎早已看清六人议会的真实嘴脸。勤勤恳恳为肯瑞托工作一辈子，功劳从来都是六人议会的，只有吃下去的饭才是属于自己的。 所以，莫奇和安薇娜毫不费力地就潜入了巨坑当中。 沿着裸露的石床走下岩坑，莫奇想起了很多关于达拉然巨坑的趣事，其中一个就是和【皮革厂七人众】里的“右手、炎爆”有关。 众所周知，在游戏中法师职业是可以开传送门的，而“右手、炎爆”这个坑货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副本通关之后开一个“远古达拉然”的传送门。很多不明真相的玩家会钻进这个门里，然后从高空中掉进达拉然巨坑里摔死。 说起来，莫奇真的有点想【皮革厂七人众】的伙伴了。他胡思乱想着，取出了神器碎片。在巨坑的范围内，碎片的闪光频率和亮度都变得更强了。 看到莫奇手中的发光物体，安薇娜好奇地问道：“莫奇先生你手里拿的是……” “没什么，只是个考古道具。”莫奇搪塞道。 根据闪光频率的变化，他们很快就确定了地点——被碎石掩埋的废弃下水管道。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他们两个才将管道口的大石移开，然后又花了很长时间，在接近半夜的时候，他们才将碎石挖开，露出一个狭窄的入口来。 莫奇手持神器碎片钻进了管道口，应该废弃了很久，全是灰尘味道。莫奇进来之后有点后悔，本想着先出去，等空气里的尘埃浓度轻一些再进来。谁知道，一回头安薇娜也钻了进来。 也罢，那就继续往里走吧。 大约走了十分钟后，莫奇和安薇娜在管道尽头有了发现。 他们在地上发现了一套摆放整齐的经典盗贼红色套装——【血牙套装】。 “神器碎片为什么会跟血牙套产生共鸣呢？”莫奇百思不得其解，他想来想去也想不出其中的关键所在。 “算了，管他为什么呢！先带走再说！”莫奇伸手去拉被尘土覆盖的血牙短裤。 “别动……这是我的衣服……”黑暗里忽然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 莫奇用发光的神器碎片一照：“咦，这里怎么还有个人？等等，这人怎么看上去有点眼熟？” 第四十九章 潜行者 你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种人？ 他从出生到死亡存在感都是微乎其微。 他的母亲在当年生他的时候就是毫无知觉，若不是觉得睡觉翻身轻松很多，母亲都没发现自己生下了孩子；到后来他长大一些，他母亲经常一边背着他一边唠叨着“我的孩子去哪儿了？”；到了上学的时候，班上的老师很少点他的名，就连他课堂上说话、考试作弊的时候，老师也从来看不见他；毕业的时候，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暗恋已久的同班女生表白，结果那个女生却说“我们认识吗？”；外出点餐的时候，他经常被服务员忽略，因此他早就养成了点餐、下单、端菜、倒水、付款全都亲力亲为的习惯；翻看集体出游照片的时候，他从来只有背影；在各种聊天群里说话，他也是被忽略的那一个。 这人便是莫奇的游戏好友小周，也就是“皮革厂七人众”中的一员，游戏id为【阿卡林的悲哀】的亡灵盗贼玩家。 再来说说小周的长相……他长什么样子来着？莫奇也有点想不起来了。 不过这正是小周长相的特点。他长相普通到什么程度呢───莫奇跟他聊了两个小时的话，一转头再回来，莫奇就找不到他了。（其实小周一直坐在莫奇面前，一厘米都没动过。） 再看看眼前这个躺在地上的盗贼长相问题。莫奇眯起眼睛试图仔细地将他的脸部细节记下来，在莫奇觉得自己记忆得差不多的时候，他闭上了眼睛。然后等莫奇再睁开眼睛，不出所料，莫奇真的记不住这个盗贼的长相。 然后看看id——这不就是【阿卡林的悲哀】的音译吗！ 最后是这套标志性的血牙套装。大部分老玩家（尤其是经常打战场的人）都不会选择红色系的套装幻化，因为穿红衣服的角色很容易成为被集火的目标。可是小周为了他的游戏人物能引起注意，花了很大的功夫才集齐了这么一套幻化，他还经常穿着这么一套红色幻化下战场。可这么做的结果就是他依旧是战场上阵亡次数最少的玩家，并且在抢棋抢点抢资源方面，他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从很多方面来说，小周自身的条件决定了他是个天生的潜行者。无视boss点名技能的他可以刷出很高伤害。当然小周也不是无敌的，他也有自己的烦恼，那就是遇到那种aoe很多的boss，小周经常因为奶妈们的忽略而被aoe活生生耗死。 小周的潜行效果是不分敌我的。 “水，水，我需要水……”身穿血牙套装的盗贼用沙哑的声音喊道。 莫奇连忙扶起盗贼的头，给他喂了些水。喝下清水的盗贼一下子活过来，说话也变得清晰很多。 “谢谢你们救了我，老实说，我没想到救我的会是鱼人，而且还是能说话的鱼人。”说着话，盗贼慢慢坐起来，对莫奇和安薇娜报以笑容。 “小周，咱们之间还用说谢谢吗？你直接给金币就行了。”莫奇半开玩笑地说道，安薇娜虽然觉得救人之后就提钱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但他还是如实地转达了这句话。 “周？不，我想你搞错了……我的名字叫做阿卡林-塞德尼斯。我身上现在也没有多余的钱给你，我所有的钱都用来买这身行头了。”阿卡林面带愧色地说道。 “别蒙我了！你肯定是小周！”莫奇一口咬定道。 “可我真的不是啊！”阿卡林辩解道。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吧！那说说你怎么会被埋在这下面吧……”看对方的表情似乎不是在撒谎。莫奇也开始怀疑自己搞错了。 阿卡林叹了口气：“那说来可就话长了……你们还有水吗？” 莫奇将盛有清水的水晶瓶递了过去，阿卡林接到水瓶说了声“谢谢”，然后一口气将瓶子的清水喝了个精光。 “我现在感觉好多了……”阿卡林将空水瓶还给莫奇继续说道，“我的名字叫阿卡林-塞德尼斯，我是达拉然人，从一出生开始我就是个容易被忽略的人。 “连达拉然的传送门也经常不识别我，每次使用传送门的时候，我只能等其他人一起……” “听起来好心酸啊……莫奇先生，他真是个可怜的人啊！”安薇娜同情地说道。 莫奇强忍着笑意：“咳咳……没错，是挺可怜的。” “你们一定无法理解被这个世界忽视的痛苦。”阿卡林说到这里的时候，莫奇注意到阿他捏紧了拳头，“因此我决定做一件能轰动整个世界的大事！” “去女澡堂探险？” 安薇娜鄙视地看了莫奇一眼，没有为阿卡林翻译这句话。 阿卡林继续说道：“我要去达拉然的图书馆里盗取神器。” “我的圣光啊！”听到这里，安薇娜惊讶得捂住了嘴！那羞愧和震惊的表情加在一起，好像要去偷盗神器的不是阿卡林，而是安薇娜自己。 “我当是什么……原来是偷神器，太让我失望了。”莫奇失望地打了个瞌睡。 阿卡林继续激动地讲述着那一天的经历，莫奇和安薇娜能从他此刻的眼神中体会到那一天的激动情绪：“为了完成一次轰轰烈烈的盗窃。我用全部存款买了这身帅气的红色皮甲，在图书馆外的传送门处短暂地等待后，我顺利地进入了神器保管区域。大法师安东尼达斯为神器制造的法术屏障根本不能阻拦我。” “是根本不能识别你吧！”莫奇吐槽道。好在他只能说鱼人语，所以他的话并不能影响阿卡林讲话时的情绪。 “在封印着各种神器的房间里，我见识到了各种神器。其中甚至包括著名的【麦迪文之书】……” “麦迪文之书也在那里？我记得历史上有记载，麦迪文之书被克尔苏加德用于召唤燃烧军团的首领阿克蒙德……” “历史？我已经沉睡了那么久吗？”阿卡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伤感，“不过历史的记载没有出错，我在那一天，确实目睹了堕落王子和邪恶巫妖一起杀死安东尼达斯的过程，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走了麦迪文之书。” “啊？”安薇娜和莫奇异口同声地喊道。 “那天，我在神器封印室内犹豫了很久。神器的数量太多了，我实在不知道应该哪一件。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堕落的洛丹伦王子阿尔萨斯闯了进来，他将老迈的安东尼达斯扔在了封印麦迪文之书的高台上。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呆了，我一动不动地站在高台旁边，不过好在我与生俱来的天赋。不论是大法师、堕落王子，亦或是邪恶的巫妖，他们都没有发现我。 “……‘这就是麦迪文之书吗？看来其麦迪文拥有比我们想象中更为强大的力量。’我听见形同骷髅的邪恶巫妖这样说道。” “……接着，我听见安东尼达斯用悲伤的声音说着‘孩子，看到现在的你我感到很痛苦。’……” “……然而残忍的王子并没有受到触动。他拎起瘦弱年迈的安东尼达斯，用冰冷的声音说——‘我很高兴来结束你的痛苦，老头儿，我告诉过你，你的法术阻止不了我！’……” “说完这句话，堕落王子用剑刺穿了安东尼达斯的身体，同时也刺穿了我的。我相信他不是有意这么做的，我只不过恰好出现在了安东尼达斯的身后。” “邪恶的符文剑拔出后，我慢慢地向后退去。在倒下前，我似乎用手抓到了一件神器，那件神器带给了我温暖炙热的力量。我猜想我之所以没有死去，也跟这件神器有关。我在神器温暖炙热的力量包裹下，逐渐陷入昏睡，在完全失去意识前我听到的最后两句话是‘法术书是你的了，巫妖，什么时候开始召唤仪式？’‘今天傍晚时分进行。’” “这就是我失去记忆前的全部意识了……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看到的竟然是两个鱼人……恩，也就是你们两位了。啊，对了这就是我握在手里的神器，可惜它现在已经变成一块石头了。”说着话，阿卡林向莫奇和安薇娜展示了一块暗淡无关的石头碎片。 听完阿卡林的讲述，安薇娜问了一句：“也就是说你还没有意识到你已经变成了亡灵，对吗？” “亡灵？你说堕落王子的邪恶奴仆吗？”阿卡林对于亡灵的印象似乎还停留在第三次战争时期。 安薇娜正要跟他进一步解释，可没等她开口，莫奇忽然暴起。莫奇猛地掐住了阿卡林的脖子，任凭安薇娜和阿卡林如何拉扯，他就是不放手。 而莫奇愤怒的理由也只有自己明白——这个名叫阿卡林的家伙将莫奇要找的神器碎片给完全吸收了。 第五十章 新伙伴 莫奇在发泄过一阵之后，最终选择了停手。阿卡林-塞德尼斯的等级是25级，莫奇的抓挠攻击基本对这个亡灵贼无效。 “啊，结果我也变成了亡灵啊……”出乎安薇娜的意料，阿卡林对于变成亡灵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很难接受的神情。也许是太容易被同胞忽略的缘故，阿卡林对并没有在自己的种族和阵营上纠结。 相应的，他对于自己的家乡变得面目全非比较难过——“没想到达拉然会变成这样……” “阿卡林先生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安薇娜问道。 “我也不知道……一觉醒来发现周围的一切全都物是人非。我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老实说，就算是我认识的人全都活着，他们也未必认识我。”阿卡林很老实地回答道。 “那不如阿卡林先生跟我们一起旅行吧！莫奇先生可是一只经历丰富的鱼人。”安薇娜向阿卡林发出了邀请。 “你们真的是在邀请我吗？”阿卡林备受感动地说道，“说真的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被别人邀请过了……” 于是阿卡林-塞德尼斯，这个身穿血牙套装的亡灵潜行者成为了莫奇和安薇娜的同伴。 借着夜色的掩护，三个人从达拉然巨坑的范围内溜了出来。 有一个神出鬼没的潜行者在身边是件很神奇的事情，安薇娜每走几步就要确定一次：“阿卡林先生，你还在吗？” 没等站在安薇娜正前方三码处的阿卡林回话，莫奇就抢着回答道：“你放心吧！他就在我们周围。” 莫奇自然也看不见阿卡林的具体位置，但他能看见自己包裹中的神器碎片。阿卡林吸收了神器碎片的能量后，莫奇包裹中的碎片会跟他发生共鸣，通过闪光的频率和强度，莫奇就可以大致判断出阿卡林与自己之间的距离。 离开巨坑的范围之后，莫奇首先做的事情就是带着阿卡林找到了白天看到的【黑暗徘徊者】。莫奇本苦于级别相差太大，没敢对这只精英野兽下手。但是有了阿卡林加入，莫奇和安薇娜很轻松地就解决了这只精英野兽。 虽然杀死这只精英没能得到卡包，但莫奇还是为得到一个高等级大腿而感到高兴。可以预见的是，有了高等级盗贼的加入，他们在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区域的练级将会变得非常轻松。到了这一刻，莫奇才算是原谅了阿卡林，不再为他吸收了神器碎片的事情感到生气。 也算是为了跟阿卡林搞好关系，莫奇在一个相对隐蔽的山坡上举行了一场简单的火锅欢迎会。火锅的主菜有野猪肉、柔软的狂鱼肉、蔬菜青苗（从安伯米尔附近的菜地里挖的）、森林蘑菇、沙葱……等等，总之比起第一次跟安薇娜吃火锅的情形相比，这一次的晚宴实在是丰盛太多。 “你们鱼人平时都会吃这么好吃的东西吗？”阿卡林边吃边问道，他还不能像安薇娜和莫奇那样轻松驾驭筷子这种东西，只能用自己随身携带的餐叉、餐刀代替，不过就算如此，他还是吃得特别过瘾。 阿卡林问完话，发现没人理睬自己，不由得叹气：“哎……果然又一次被忽略了，算了，我还是专心吃我的东西吧。” “奇怪，我刚涮进去的鱼肉呢？”安薇娜在锅里捞了半天，也没见到鱼肉的影子。 “真的好奇怪……我专门给自己留的蔬菜，怎么转眼就没了。”莫奇也奇怪地说道。 阿卡林一声不吭地继续吃着东西，假装什么都没听到。 吃饱喝足之后，莫奇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梦到了一个奇怪的场景，他和【皮革厂七人众】的其他六个人围坐在一起，更加奇怪的是安薇娜也在。大家在冬泉谷的小屋里边吃火锅边欣赏着雪景，真是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似乎是个不错的预兆啊。”一觉醒来，莫奇伸着懒腰说道。 天还蒙蒙亮，太阳还未升起，莫奇看了看身边安薇娜，她还没有睡醒。同为鱼人，他们并不会觉得夜间寒冷，但安薇娜还是习惯在睡觉时用斗篷将自己包裹成一个虫茧。虽然有些亡灵会延续生前的习惯，在入夜后闭目养神，但亡灵其实并不需要睡眠。 阿卡林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一直在捣鼓着什么，好像昨晚入睡前，莫奇就看到阿卡林就保持着相同造型。 “也许是在写日记吧……我还是不过去的好。先来决定一下今天的行进路线吧。”莫奇爬上山顶，在规划好了今天的前进线路后，三个人朝着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庄进发。 他们在正午之前到达了位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南部的鱼人村庄。和其他鱼人村庄一样，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庄也相当简陋——歪歪扭扭的高脚茅草屋，满地乱跑的鱼人蝌蚪，以及木屋旁不知从哪儿收集来的瓶瓶罐罐。 “请问泥鳞在吗？我们是卟噜卟噜村长介绍来的。”莫奇问话的同时，还向面前的鱼人展示了自己手上的指环。和在黎明岛上的境遇相同，莫奇和安薇娜的出现引起了当地鱼人村民的围观。 “你们找泥鳃干什么？”一只身材高大的紫色鱼人站了出来。 “您好，我们卟噜卟噜村长介绍我们来的，他跟泥鳃是旧识。”安薇娜非常有礼貌地说道，说完她还用手指了指莫奇手上的指环，“你看我们还带着村长的信物。” “泥鳃已经死了。”高大鱼人打量了一番莫奇和安薇娜后说道，“而且，我们也不认识什么卟噜卟噜村长。” 听到村长的推荐不怎么管用，莫奇只能亲自出马了：“那你总该听说过‘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吧？” “没有，听起来很蠢的样子。那是什么？”身材高大的紫色鱼人干脆地回答道。 莫奇吃了瘪，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看来并不是所有鱼人村落都有“伴随黎明到来的鱼人”的传说。 “这么跟你说吧。我们村子没有多余的食物可以提供给外人，如果是想混吃混喝的话，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身材高大的鱼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好嘛！竟然被当成了想骗吃骗喝的骗子鱼人。莫奇听到对方这么说，头上有点冒火，正要跟对方理论，却被安薇娜拦了下来。 “我们是云游各地的游侠鱼人，在游览各地的同时，也会寻求一些历练。在我们看来帮助其他鱼人就是最好的修行方式。”安薇娜红着脸说道，耳濡目染了莫奇的各种处事方法，她也能够厚着脸皮说一些夸大其词的话了，“也许你们还不知道，邪鳍鱼人正是在这位莫奇先生的帮助下，才击败了前来进犯的被遗忘者空军。” “嗯……说真的，他看起来不像是那么厉害的鱼人。”听了安薇娜的话，身材高大的鱼人又重新打量了莫奇一番，“不过，你们既然要帮忙的话，我这里的确有件小事可以交给你们，兴许你们能够完成。” 熟悉的系统提升音再次响起—— 你完成了任务获得1900经验值，钱币3银。 你触发了新的任务【来自蜘蛛的麻烦】 任务说明： 那些丑陋的八条腿怪物，总是会袭击我们的村民和孩子。消灭他们，并把它们的螯牙带回来。如果你们真的是实力强大的鱼人，解决这种小麻烦应该不成问题…… 任务目标： 矿洞蜘蛛螯牙0/24 任务奖励： 2000经验值，钱币3银10铜。 第五十一章 碧玉矿洞 莫奇顺利接到了任务，开始了屠杀矿洞蜘蛛的任务旅程。 一时间，三人所到之处，到处都是蜘蛛的尸体。这种名为【饥饿的矿洞蜘蛛】的“野兽”原本生活在碧玉矿洞中，受饥饿的驱使，它们从阴暗的矿洞中爬了出来，在矿洞旁的树林里织起巨大的蛛网，守候着猎物的到来。 矿洞蜘蛛的蛛腿长度要比莫奇先前遇到的湖岸爬行者长出许多，并且在它们的腿节上还长着很多类似树木枝条的倒刺。棕铜色的它们停息在树上的时候，很容易和四周的树林融为一体。所以莫奇等人在经过被蛛网包裹覆盖的杉树时，都会格外小心。那些薄烟一般的蛛网要比它们的外表更加危险，不慎触碰蛛网的结果往往是一群蜘蛛从天而降。 嘶—— 矿洞蜘蛛嘶叫着，向莫奇和安薇娜露出毒牙。面对这种情形，莫奇并不紧张，他知道他的同伴就藏在在阴影中。也许是对前世战友的信任，莫奇和阿卡林很快就形成了默契，莫奇负责把蜘蛛引出蛛网，阿卡林负责击杀。 “莫奇先生，你还是小心点吧……”安薇娜提醒道。 “没事，不用怕。”莫奇信心满满地说道。 矿洞蜘蛛前腿的刚迈出半步，一道刀光从阴影出飞出，矿洞蜘蛛的长腿被整齐地削成两段，绿色的汁液四处飞溅。安薇娜及时地藏在了莫奇身后，才没有被汁液殃及，可莫奇就没这么幸运，对盟友的过分信任让他淋了一身黏糊糊的绿色液体。 “莫奇先生，我正想提醒你小心来着……”安薇娜怯生生地说道。 莫奇抹了一把糊在脸上的绿色液体，非常不爽地将摔了摔手。莫奇实在想不通，蜘蛛腿这么恶心的东西是怎么成为幽暗城的特色小吃的？老实说，见识过各种蜘蛛腿后，莫奇听到松脆蜘蛛腿就有种想吐的感觉。 暂时把想洗澡的冲动压制下来，莫奇忍着蜘蛛嘴里的恶臭，小心翼翼地将毒牙拔了下来。毒牙和毒腺相连，有时候莫奇还能连带着见到袋状的紫色毒囊。只可惜这些毒囊难以实现冷藏保存，动物体内产生的毒性蛋白很容易失效，要不然莫奇还真想制作出一些剧毒试剂。 由于分工明确——阿卡林主要负责杀怪，莫奇负责收集螯牙，安薇娜负责嫌弃莫奇，三人完成任务的速度很快，不到三个小时，他们就集齐了24根蜘蛛毒牙。 当莫奇将24根毒牙堆在高大鱼人的面前时，他的表情显得很吃惊——“嗯，看来你要比想象中的要强一点儿，既然如此，那我就再拜托你一件事吧。” 高大鱼人说完这句话，莫奇再次收到了系统提示—— 你完成了任务获得2000经验值，钱币3银10铜。 你的等级到达了10级，目前经验值lv10_411/7600。 你获得了新的任务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 就在刚才，我们发现村里又出现了一些失踪的村民，我想想，失踪的村民有哇啦啦、哇呜啦、哇啊啦、啊啦呜、咯啦啦以及啊啦啦。他们是今天早上失踪，应该是被这些鱼人抓走了。感谢潮汐，这些八条腿的怪物有个习惯，会把猎物网起来，拖进矿洞里等过几天再食用。我想我们还有机会拯救它们。 任务目标： 网中的鱼人村民（0/6） 任务奖励： 2100经验值，钱币3银50铜。 …… 莫奇回忆了一下碧玉矿洞的情节，觉得任务难度还可以接受，便接受了任务。 他们刚要转身去做任务，一个胖乎乎的鱼人拦住了他们—— “你好，我是村里的捕鱼人，听说你们要去碧玉矿洞，能拜托你们一件事吗？” 莫奇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膀。 “太好了，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你获得了新的任务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 “首先，我要向你们保证，我像村里的其他鱼人一样憎恨这些八条腿怪物。”捕鱼能手哇尔哆神经质般地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可是，我也不得不承认这些怪物的蛛网非常结实，用来制作捕鱼网再合适不过了……请帮我从矿洞带一些纯白色蛛网吧，纯白色蛛网通常分布在蜘蛛洞穴的最深处，只要到了矿洞你们很容易发现那种东西。还有，请不要告诉别人我的渔网是用蜘蛛网做的，村民会非常生气的……在村中食物非常紧张的今天，填饱肚子比什么都重要，你们明白这一点的，对吗？” 任务目标： 纯白色蛛网（0/8） 任务奖励： 2200经验值，钱币4银。 …… “没想到还能领到支线任务，看起来这一趟没白跑。”莫奇兴奋地接下了支线任务，没有顾得上清理身体，带着安薇娜和阿卡林就来到了碧玉矿洞不远处的山坡上。 碧玉矿洞位于希尔斯布莱德东南方的海滩附近，距离碎鳍泥浆鱼人们的村庄非常接近。这也是矿洞中的蜘蛛经常攻击碎鳍泥浆鱼人的原因之一。 另一个原因是碧玉矿洞是被遗忘者放养矿洞蜘蛛的重要养殖基地。众所周知，松脆蜘蛛腿是东部王国的特色小吃，据说光是幽暗城每年吃掉的蜘蛛腿都能连起来绕艾泽拉泽三圈。 长腿蜘蛛在被遗忘者中需求量可见有多大，也因为如此，驻守在碧玉矿洞的驻军每个季度都会人工培育并驯养大量矿洞蜘蛛。同时为了节省养殖成本，矿洞驻军还会有意驱赶矿洞蜘蛛去海滩上猎食鱼人。 这种做法无疑为碎鳍泥浆鱼人带来灾难，虽然鱼人们不断加强海滩沿线的警备，但他们的村民还是会经常性地被饥饿的矿洞蜘蛛所猎杀。 所以，碧玉矿洞和长腿蜘蛛对于这些鱼人就是诅咒般的存在。 他们很想将这些蜘蛛铲除，但苦于自身的实力过于弱小，鱼人们也只能咬着牙在矿洞蜘蛛的威胁下苟且偷生。 而近段时间周边水域鱼类和贝类的数量减少，为鱼人们的生存变得更加困难。蜘蛛的存在本来就限制了鱼人们的觅食范围，赖以生存的水域中食物数量减少更是让他们面临两难抉择。 要么在这里等着被饿死，要么加入西边的碎鳍鱼人村庄，接受娜迦的统治。 不过，这些都不关莫奇的事情，作为一个冒险者，他所要的做就是尽快完成任务，然后转战下一个鱼人村子。 好在碧玉矿洞只是个“农场”，周边的警备力量并不强，只有两名守卫在距离洞口很远的地方聚在一起闲聊。莫奇瞅准了机会，和安薇娜一起溜进了黑暗阴冷的矿洞。 第五十二章 强尼-奥森 矿洞黑暗阴冷，蛛网密布。 莫奇拿出神器碎片来照亮前方的道路，缺失了一块的神器碎片可能永远都没有办法拼出完整的神器，莫奇索性把这东西当做照明物品来使用。矿洞内遍布着蛛网，这些落满灰尘的蛛网看上去就像是女妖的婚纱，陈旧而诡异，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从这白纱下面伸出一只布满尸斑的手臂。 老旧的矿灯挂在木梁上，光线照过去的时候，无数指尖大小的蜘蛛迅速地向四周散去，发出一阵沙沙声。莫奇猜想这矿灯已经彻底坏掉，就算是好的，他也不想用碰那满是蛛网的矿灯开关。 矿洞看上去并不安全，有些地方支撑洞顶的木架已经倒塌，横在路中央的木梁上露出开裂腐蚀的痕迹。莫奇放低手掌，作出一个示意大家放轻脚步的动作。 安薇娜有些害怕，虽然她努力维持着平日里的从容优雅，可莫奇还是感觉到她用手揪住了莫奇后心处的衣料。 嗒嗒、嗒嗒、嗒嗒…… 在走出不到三十米距离后，顺着矿井顶部传来敲击石壁的声音，敲击声在狭窄漆黑的空间里不断回荡，三人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声音的来源。 莫奇停住了脚步，他屏住了呼吸停顿了一会。等敲击声失踪之后，他才选择继续前进。这是矿洞蜘蛛的老巢，无谓的战斗只会引起蛛群的围攻。 “前面似乎有东西。”阿卡林忽然开口说道。 “你干嘛突然说话啊！你想吓死人啊！”莫奇和安薇娜同时抗议道，他们两个早已将阿卡林在场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这位潜行者忽然开口，莫奇和安薇娜都被吓出一身冷汗。 “好吧……我保持沉默。”阿卡林很无奈地再次进入了潜行状态。 走过两根木质支撑柱，地面变得开阔起来。这里是矿道汇总的地方，将发光的神器碎片举高一些，莫奇可以看到四周六七条矿道的入口。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堆放着各种工具，木箱、推车、铁镐…… 就在莫奇低头寻找能用的工具的时候，他感觉到安薇娜拉了拉他的衣角—— “莫奇先生，你看那边……”安薇娜指了指矿洞中央的木台，上面有七团白色的影子。莫奇慢慢走近木台，那些木台的影子就像是感觉到光线的变化一样，猛烈地扭动着，看上去就像是万圣节披着白床单的鬼魂。 “这些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鱼人了。快点动手吧……”莫奇对安薇娜说完这句话，两个人就开始行动，尝试用刀刃割开蛛网。 不过有点奇怪的是阿卡林没了踪影，他不在莫奇附近，神器碎片的光线也暗淡了不少，废弃的矿洞愈发显得骇人。 安薇娜拿着自己的长剑尝试了很久最后说道：“莫奇先生，我的剑割不开这个蜘蛛网……” 莫奇也遇到了相同的情况。看似轻薄柔软的蛛丝，却有着比钢铁更好的韧性。莫奇手中的石匕首，拿这蛛丝没有一点办法。 “呜呜呜……”蛛网里的鱼人拼命叫喊着。 怎么办呢？这个洞里会不会有能用的工具呢？ 莫奇在洞里找了一圈，只发现了一柄生锈的铁铲。 怎么办呢？就在莫奇焦急得口干舌燥的时候，他的目光无意中扫到了放在地上的神器碎片。碎片周围的蛛网就像是被火焰烤过的线绳一样，蛛丝在神器碎片面前自然萎缩断裂，放置神器的地方露出了没有被蛛丝覆盖的岩石地面。 莫奇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原理，不过他现在只需要知道这碎片能割开蛛网就行。 他拿起泛着金光的碎片，慢慢向茧形的蛛网割下去。闪着金色光芒的身体碎片像是镰刀除草一样的轻松。锋利刀剑无可奈何的蛛丝，却在这碎片面前无力地软垂下来。 “有用！莫奇先生，蛛网被割开了！”安薇娜兴奋地说道。 随着蛛丝织成的茧被割开，一双朦胧的大眼睛出现在莫奇和安薇娜面前。 “我们是来救你的，嘘——不要出声！”莫奇剥去茧壳的同时，对小家伙作出一个噤声的动作。 名叫哇啦啦的鱼人蝌蚪非常懂事地点了点头。 又花了几分钟时间，村子里其他的鱼人蝌蚪——哇呜啦、哇啊啦、啊啦呜、咯啦啦以及啊啦啦也被先后救了出来。 该救的鱼人蝌蚪都救齐了，可为什么还有一个蛛丝围成的活茧呢？莫奇望着最大的那个白茧，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想也是白想，先打开白茧再说吧。 莫奇慢慢用神器碎片滑开了最后一个白茧。 很可惜，被包在里面的不是鱼人村的鱼人，而是个血精灵。 更加可惜的是这血精灵是个男的。 莫奇查看了一下对方的名字—— 【强尼-傲森】 好熟悉的名字啊！ 再看了看名字的后缀—— 【高玩公会】 竟然是“高玩公会”的强尼-奥森！莫奇忽然很想将这个蛛茧重新缝好。 看到这个名字，可能很多人会以为这是个玩家或者穿越者，其实都不是。强尼-奥森是个地地道道的npc，之所以会有后缀，纯粹是暴雪的恶搞心理。不过如此，前世的莫奇就曾经完成个几个有强尼-奥森的任务，对于这个家伙，莫奇只有逗逼和坑货两个评价。 “啊！我终于得救了。我已经在这个茧里待了好几天了……”全身“传家宝”的强尼-奥森一边贪婪地喘着气，一边自说自话道。 “让我看看，是谁救了最最强力的猎人玩家？”强尼-奥森活动完颈椎和手臂看向莫奇和他身后一众鱼人。 “圣光烧了我吧……瞧瞧我看到了什么？竟然是几只又丑又笨的鱼人救了我……如果被公会里的人知道，我又要被踢出公会了。”强尼-奥森捂着额头说道。 莫奇实在没忍住心中的情绪，朝着强尼-奥森的膝盖踢了一脚。 强尼捂着膝盖叫道：“嗷……你在干嘛？你这粗鲁的鱼人，你知不知道你现在面对的是谁……” “嘘——你们别说话！听见了吗？”安薇娜打断了血精灵猎人的话，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静静聆听着。 嗒嗒、嗒嗒—— 敲打石壁的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近。 嗒嗒、嗒嗒、嗒嗒、嗒嗒—— 这种声音越来越多，并且向他们所在矿洞中汇聚过来。 莫奇高高举起发光碎片，矿洞顶部——密密麻麻的棕铜色蜘蛛正向他们涌来！ 第五十三章 精英蜘蛛 随着蜘蛛越来越多，洞顶上出现了更多在黑暗中凝视他们的红色眼睛。?32??密麻麻的蜘蛛眼睛这让莫奇感到头皮发麻。查看了一下这些蜘蛛的名字，莫奇发现这些全都是19级的【矿洞潜伏者】。 “兴许这碎片会有效果。”莫奇握紧手中的碎片向前走了一步。既然这东西能毫不费力地划开蛛网，说不定也对这些蜘蛛有效果。 莫奇向蛛群挥舞神器碎片，离莫奇最近的一排蜘蛛纷纷向后退了几步。 “有效果！”莫奇欣喜地叫道。 “莫奇先生，我觉得它们不是在怕你啊……”安薇娜用略带颤抖的声音说道。 “啊？”莫奇回过头，看见安薇娜、强尼-奥森同时用手指指着莫奇头顶右上方。 莫奇顺着他们的手指看过去，一只体型是普通蜘蛛四倍的庞然大物，正朝着他们爬过来。那些个头较小的矿洞潜伏者在见到巨型蜘蛛后，纷纷向后退了一步。 20级稀有精英。它在嘶叫的时候，莫奇能清楚地看见在螯牙和颚须之间的口器。迈阿斯弥丝大概是预感到自己马上可以进食，嘴里不断分泌着绿色的粘液。 “大蜘蛛，我可没有那么容易成为你的食物……安薇娜，告诉那个女孩模样的血精灵准备迎战。” 说强尼-奥森像女孩，这可不是莫奇在黑他。想当初，强尼-奥森还曾经被药渣农场的一名男性npc暗恋过。而且解救强尼-奥森的任务就叫做【失踪的小女孩】。 关于这个任务的描述更是让人喷饭—— 【就在昨天，我派她去正东方的农场调查情况。真是度日如年啊！当我第一眼看见她时，我就知道我深深地爱上了她。她金黄色的头发，完美的脸庞……我的心都融化了。我本来不想派她出去的，但是她一直求我！对她我是有求必应的！谁又忍心拒绝呀？】 竟然连一本正经的亡灵npc都会对强尼-奥森一见倾心，由此可见，强尼-奥森是个多么漂亮的人间尤物。 “莫奇先生，这个人好像吓傻了，他一动也不能动。”安薇娜焦急地回答道。 “不会吧？”莫奇转过头，一查看奥尼-强森的状态，差点吐出半斤血—— 【该角色处于暂离状态】。 他竟然挂机了！ 关键时刻，身为rmb战士的强尼-奥森再次使出挂机绝招。莫奇早该料到这货靠不住，在玩家扮演伊利丹的任务中，莫奇就见识过强尼-奥森使用过相同的招数。 在那个任务中，当玩家扮演黑暗神庙最终boss伊利丹-怒风的时候，在一众由npc扮演的脚男中，玩家可以很清楚地看见强尼-奥森挂机的伟岸身影。 当然，身为一个全套全家宝，胯|下星骓马的rmb战士，强尼-奥森包团打副本、挂机捡装备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但是你他娘的别坑我啊！你好歹也是大号啊！打一堆十九、二十级的蜘蛛也挂机，你让我们两个十级小号怎么活啊？ “莫奇先生，现在怎么办？”安薇娜紧张地问道，她的身后，一众鱼人蝌蚪正抓着她的斗篷瑟瑟发抖。 “等！只有等阿卡林回来，我们才有活路。”莫奇思考良久后得出了这个结论。 莫奇虽然有免疫死亡的他倒是可以丢下其他鱼人自己跑路，可是蜘蛛擅长将猎物包裹起来然后慢慢取食，死亡免疫的时限一过，莫奇还是难逃一死。 他倒是有一张强力的攻击卡牌——但这张卡牌召唤出的仆从是不分敌我的，并不适合在狭窄的空间内使用。再结合莫奇前两次使用这张卡牌时，稳定出传说仆从的情况，莫奇实在不该乱用，万一召唤出《x战警》里的万一召唤出的是他，他用小刀把在场所有活物的头割下来怎么办？万一头部还有意识，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被吃掉怎么办？ 想想这些严重的后果，莫奇就不寒而栗。他早就下定了决心，除非是没有其他办法，他否则不会轻易动用这张卡牌。 想来想去，莫奇能想到的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等阿卡林回来了。而莫奇所能做的，就是在他来之前尽可能地拖时间。 “安薇娜！把眼睛闭上！”莫奇大喊道。 “哎？可是为什么啊！”安薇娜不解地问道。 “相信我！”莫奇一脸认真地看着安薇娜。 安薇娜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相信莫奇，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好吧……” 莫奇转头看了一眼五个瑟瑟发抖的鱼人蝌蚪：“你们几个也把眼睛闭上。” 待所有其他鱼人闭好眼睛之后，莫奇深吸一口气，使出了艾泽拉斯最为狠毒的一招。 他一脚把强尼-奥森踹下了木台。 看到有血精灵猎人跌落木台，迈阿斯弥丝猛地从洞顶跳了下去，将巨大的毒牙刺进了血精灵的身体。 人都说是红颜薄命。 太美的女人会受到上天的嫉妒，世间的事往往就是如此，那些极富艺术气质的女人往往干着没有五险一金的工作。 而太美的男人也是如此。 太过俊美的男人往往不具备在弱肉强食的男性社会中生存的能力，受到女性的宠爱越多，他们就是无法应对男性之间的人际交往。 强尼-奥森也不能免俗，在暴雪和莫奇的双重压迫下，他再一次为自己的美色付出了代价。 就在莫奇为强尼-奥森感到惋惜的时候。安薇娜忽然大喊道：“莫奇先生，你都干了些什么啊……” “放心吧，我认识那个家伙，他是不会死的。相信我就算是军团首领阿克蒙德死了，他都不会死。用不了多久他就能复活的。”莫奇在这个问题上没有欺骗安薇娜。强尼-奥森在这个游戏中所扮演的角色相当特殊，他既是npc，也是玩家。就算是在黑暗神庙中被伊利丹杀死，强尼-奥森还是可以上线复活。 莫奇跟强尼-奥森一比，只能算是个有部分玩家能力的普通鱼人。 “莫奇先生……”安薇娜还想说什么，却被莫奇打断。 “安心了，他真的可以复活的。”莫奇安慰道。 “不是的，莫奇先生，那只大蜘蛛又爬过来了……”安薇娜指着木台边缘说道。 第五十四章 黑暗中的舞者 强尼-奥森没能为莫奇争取太多时间。 莫奇散落一地的传家宝套?33?，惋惜地说道：“血精灵就这点不好，体型太小不经吃。” 这是莫奇计划的一部分，牺牲强尼-奥森和仆从争取时间。 莫奇召唤出从中取出了【蛮横的领导】这张卡牌，正当他要进行召唤的时候，他脑海响起了新的系统提示—— 系统检测到该卡牌已达成进化条件，是否现在进化？ “竟然要进化了？实在不枉费我对领导平日的关怀和爱戴啊！既然如此，就让我看看进击的领导是什么样子吧！”莫奇在心中发出感慨的同时选择了【是】。 一道绚烂无比的光芒出现在莫奇手中，整个黑暗的矿洞，面对这奇异的光芒所有蜘蛛都畏惧地停了下来。 目睹了这一奇异景象的安薇娜也在心里感慨道：“莫奇先生手中的东西是……果然，莫奇先生是个非同寻常的鱼人！” 光华褪去，一张全新的卡片出现在了莫奇手中。 【敢于背锅的领导】 类型：侍从 品质：稀有 攻击力：0 防御力：5 能量水晶消耗：无 战吼：嘲讽 召唤随从冷却时间：48小时 “放手去做吧，出了问题我来抗！” …… “啧啧！果然是相当稀有的领导啊！”莫奇看到卡牌评价道。在莫奇有限的人生中，见过的大部分领导都是自己拍脑门出馊主意，然后出了问题就找下属背锅的。这也是外行领导内行的一大弊端吧。 “莫奇先生，它要上来了！”安薇娜大声提醒道。 “好的，我知道了。”眼见迈阿斯弥丝即将爬上高台，莫奇将手中的卡牌扔了出去，“那么就让我看看新卡牌的威力吧！” 一个男人凭空出现高台上。 还是那个身体发福的中年男人，只不过背上多了一口乌黑的铁锅。 一段时间不见，领导脸上少了一分阴沉狡诈，多了几分坚韧的神色。看来领导经过数次死亡之后，整个人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领导好！”莫奇挥了挥手说道。 “嗯，你好。小莫啊，一段时间不见我发现你好像变瘦了。工作再辛苦，也要注意身体啊！”进化了的领导也变得比从前更加关心下属。 “莫奇先生，他是人类吗？”安薇娜还是第一次见到莫奇召唤仆从，见到敌对种族不由得有些害怕。 “嗯。不过不要担心，他是我用法术召唤出来的，是我们的同伴。”莫奇解释道。 “哎？莫奇……这位漂亮的鱼人小姐是你的女朋友吗？”领导继续问道。 “才不是呢！” 莫奇和安薇娜异口同声地回答道，不知为什么在听到这句话，他们两的脸颊同时飘起了红晕。 “原来不是啊……小莫你努力工作的同时，也不要忽略了个人的终身大事啊！”领导继续贴心地说道。 “咳咳……谢谢领导的关心……”领导的态度如此温和，搞得莫奇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莫奇还要说些什么，忽听得安薇娜一声大叫—— “小心！它在你后面！” 领导回过头，只见一条犹如枪矛般的蛛腿向他刺来。 “就凭这点伎俩就想伤到我吗？”只见领导露出一丝冷笑，平日深不见底的镜片下浮现出冷酷霸气的眼神。 当—— 一声金铁相接之声回荡在矿洞里。 领导取下背后的铁锅，以看似弱小的人类之躯接住了迈阿斯弥丝利刃般的前肢。 嘶——蛛后了压低身体，将整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领导的黑铁大锅上。在山一般巨大的敌人面前，黑铁炒锅发出刺耳而绝望的声音，可领导面对此种情景一步都没有后退。 “想要动我的员工！先得过我这一关！”说罢，领导发出一阵中年男人特有的爽朗笑声。 望着中年男人宽阔的后背以及提到腋下的裤腰，莫奇的眼眶湿润了—— 人生得此领导，夫复何求！ 可是莫奇和领导都忘记一件事。 一件足以致命的事情。 那就是蜘蛛不止一条前腿。 就在领导苦苦支撑的时候，迈阿斯弥丝挥动它的另一条前腿狠狠地刺入了领导的身体。 鲜血绽放在冰冷的矿洞中。 猩红将领导胸前的衬衣和裤腰染透。 中年用最后的力气说道：“下次竞聘岗位的时候……记得给我投票……” 说完这句话，领导再一次离开了我们。 “莫奇先生……”安薇娜望向身后的莫奇。 莫奇低着头一言不发。 蛛后迈阿斯弥丝慢慢爬上了高台。 莫奇依然是一动不动。 就在蛛后以为自己的猎物已经放弃了抵抗的时候。 “哼哼……”莫奇忽然笑了一声。 蛛后扬起的前腿顿在空中。 “哼哼哼……嘿嘿嘿……哈哈哈！”莫奇发出了一阵歇斯底里的笑声，“以为这样就能靠近我？太天真了！” “在地狱的舞蹈面前哀嚎吧！”莫奇扔出了一张漆黑的卡牌，大声喊道—— “出来吧！黑色大音箱！” 一座古朴的黑色木箱撕裂了被蛛网包裹的地面，赫然耸立在矿洞的中央。音箱壁上也浮现出一个个深绿色的邪恶文字，这些矿洞中低等生物永远理解文字中蕴含的恐怖含义，但常年居住于黑暗世界中的它们也感受到了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恶意。 二十名浓妆艳抹的大妈出现了漆黑的矿洞中，犹如二十朵红色花朵开放在肮脏、灰暗、绝望的旷野。 最好的舞者，往往不是从明亮的练功房走出来的，她们往往没有冬暖夏凉的空调间，舞鞋就算坏了也没有条件随时更换。 那些没有墙镜就不去练习的人也称不上是真正的舞者。对于真正的舞者来说，舞蹈是源自她们灵魂的追求，是呼吸，是脉搏，是生命中不可缺乏的部分。对于她们来说，舞蹈是她们暂时脱离孤独人生的安全出口，只有在跳舞的时候，她们短暂地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黑暗中渐渐响起了一声嘹亮的女声—— “哎，开心的锣鼓敲出年年的喜庆……” 强大的力场随着舞者们喜庆的舞蹈动作展开，鱼人和蜘蛛同时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推向了洞壁。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鲜红的手绢伴轻快的十字步上下翻飞，漆黑的矿洞里流光飞舞、鬼影重重。 “明天又是好日子，千金的光阴不能等” 无数蜘蛛被挤压在石壁上，扭曲着尖叫着，仿佛看到了末日般的景象。 莫奇的嘴角露出一丝奸笑——“颤栗吧！你们这些低等生物。” 第五十五章 逃出生天 锣鼓声还在继续，【黑色大音箱】虽然能暂时性地压制蜘蛛们的行动，?33??不会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真正能带莫奇走出险境的还是他的盗贼盟友。 “快点来啊。”莫奇在心里呼喊道。 喜庆的演出即将落幕，莫奇的心也逐渐沉到了谷底。 歌曲在最后一遍“嗨嗨嗨”后结束，大妈们也随着乐声的结束散场。 被力场挤压在岩壁上蜘蛛和鱼人们纷纷摔落在地上，在被大妈们压制了一首歌的时间后，他们的身体终于恢复了自由。 恢复自由身的蜘蛛们抬头嘶叫着，似乎是被秧歌舞激发出了体内嗜血的本性。被广场大秧歌折磨了那么久的蜘蛛们纷纷表示要将这几个鱼人生吞活剥。 迈阿斯弥丝，矿洞蛛群的王后，像是个被蟑螂恶心到的少女般疯狂地摇晃身体，看样子是恨不得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抖下来。 迈阿斯弥丝不再留情，它迈开八条长腿向鱼人发起了冲击。 莫奇手放在他压箱底的卡牌【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上，“难道真的要用这张卡牌吗？” 就在莫奇要反手飞出卡牌的时候，迈阿斯弥丝忽然停止了脚步，它口中那刺耳的也戛然而止。 一个身穿暗红色套装的盗贼从阴影中出现——偷袭！背刺！ 迈阿斯弥丝的血量立即就掉了大半截。 “阿卡林，你干嘛去了？我们差点被你害死！”莫奇愤愤不平地问道，安薇娜如实翻译莫奇的话。 “抱歉，我刚才去收集蛛网了。”说着话阿卡林向莫奇展示了几张纯白色的蛛网，说罢，他继续跟迈阿斯弥丝颤抖在了一起。 “别跟它打了！先保护我们出去！”莫奇叫回了阿卡林。 发觉猎物要逃跑，迈阿斯弥丝卷起身体，将尾部。莫奇查看它的状态，发现了一段名为“粘性蛛网”的技能读条。 “阿卡林，脚踢！”莫奇害怕安薇娜翻译得太慢，还专门作出一个脚踢的动作。 “明白。”阿卡林转身一脚踢在了蜘蛛腹部末端，打断了它的喷网动作。 见技能被打断，莫奇总算是松了口气。假如被蛛网粘到，它们就会被蜂拥而至的蛛群活活耗死。阿卡林挥舞着两把匕首，勉强为他们在蛛群中开辟出了一条道路。 安薇娜和莫奇也拿出了各自的武器，一左一右为鱼人蝌蚪抵挡着蛛群的进攻。安薇娜挥舞着利剑，不知砍断了多少条蛛腿，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顾及衣物的整洁，绿色液体不断泼洒在她的斗篷上。而另一边，莫奇缺乏利器，只能用刚刚捡到的生锈铁铲勉强抵挡，他也没有受过正规的武技训练，时间一久，身体蛛腿刺中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查看了自己的转态，血量以非常快的速度不断下降。 “我快挡不住了！”阿卡林忽然大喊道，莫奇转过头，看见蜘蛛们前赴后继地向阿卡林扑过来，丝毫不畏惧被他的匕首刺中。 “我也快撑不住了，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安薇娜挥舞着剑刃说道。 她话音未落，一只埋伏在洞顶蜘蛛的从天而降，从安薇娜的视野盲区扑倒了她。莫奇看到泛着幽光的毒牙离安薇娜的眼睛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 莫奇飞快地从法则之书取出一张卡牌，到了这个时候，他也没有节省卡牌cd的想法。他本想将卡牌留到后续几环任务当中，但看到同伴的生命受到了威胁，他也顾不了许多。 莫奇瞄准了矿洞中央的支撑柱，将手中的黑色卡牌飞了出去，黑色的卡牌旋转着越过疯狂的蛛群之后，撞在了腐蚀程度非常严重的木柱上，然后缓缓落向地面—— 亮光闪过，卡牌落在地面后化作了一个女孩。女孩穿着一身水手制服，扎着两根马尾辫，满脸泪水的她似乎遭遇了很严重的打击。 所有的蜘蛛都将目光转向了支撑柱前方的女孩。泛青的毒牙在距离安薇娜眼睛三寸处的地方停了下来。 “你们知道吗？这次考试我又没考好。我又考了95分……呜呜呜……” 【同伴学霸】嘲讽战吼发动！20码内所有敌方单位强制攻击！ 无数蜘蛛压低了身体，然后向女孩扑了过去。 “趁现在——跑！” 莫奇冲向安薇娜，一把将她从地上了抱起起来，然后拼了命地向矿道中跑去。 “告诉他——别打了！矿洞要塌了！”莫奇跟怀中的还在愣神的安薇娜说道。 “恩，恩，好的！阿卡林先生，不要再打了！矿洞要塌了。”安薇娜抬起头，想喊得更大声些，却无奈在莫奇的怀里声音都是有气无力的。 盗贼听从了莫奇的建议立马跟了过来。 而在他们身后，蜘蛛们发狂似的扑向了考了九十五分的人类女孩，更有不少蜘蛛由于用力过猛撞在了支撑柱上。 一只、两只、三只、四只……一次次地撞击终于让支撑柱从中间断裂。 轰隆—— 支撑柱顶部的岩石最先砸了下来，七八只蜘蛛被当场砸成肉酱。碎石和沙土顺着洞顶的裂隙掉落下来，形成一道道沙柱。岩石层结构经受不住上部黏土层和沙土层的重量慢慢陷落、碎裂、剥落，无数蜘蛛被洞顶落石砸中，化作肉泥。 裂缝沿着矿坑向四周的矿道蔓延出去，很快就追赶上了在矿道狂奔的莫奇和阿卡林。 脚下的地面开始剧烈晃动，莫奇身体不受控制地撞向两侧墙壁，为了保护安薇娜的身体不受伤，莫奇不得不用侧过身体让自己的肩膀撞向凹凸不平的石壁。莫奇左右晃动着继续洞外跑，丝毫不敢松懈。 在跑过一个拐角后，一只蜘蛛挡在莫奇面前，但非常幸运地张牙舞爪的它下一秒就被落石砸中，露在石头的外面的细腿无力地抽动着。 在即将到达洞口的时候，莫奇听到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倒塌声。有那么一瞬间，莫奇几乎以为自己死定了。不敢回头看，莫奇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出了矿洞。 跑出洞外，莫奇长长地出了口气，然而事情还没结束—— “阿卡林先生，赶快！”怀中的安薇娜大喊道。 莫奇转头一看，阿卡林竟然还在洞里，无数落石紧跟在他身后，并且大有将其埋身于此的趋势。 莫奇向着洞口跑了几步，向着阿卡林大声喊道—— “暗影步！” 也许是阿卡林在冥冥中真的和莫奇有队友般的默契，安薇娜还没来得及翻译，阿卡林将化作一道暗影飞向了莫奇。阿卡林的刚才所在位置立刻被大石所吞没。 来不及多感慨几句，远处又传来亡灵守卫的声音—— “发生了什么事？我感觉地面在震动!” “似乎是从矿洞里传来的！你快去看看！” 莫奇和阿卡林闻声，还顾不上喘气就慌慌忙忙地钻进了矿洞边上的树林。 第五十六章 任务失败 矿洞塌陷的巨响引起了守卫们的警觉，藏在树林中的莫奇等人清楚地看?33??矿洞前面的空地乱作了一团——驻守在附近的守卫们大叫着，向其他同伴大声发出警报；为首的军官头领愤怒地质问着手下事故的原因，看他训话时的肢体动作恨不得把几名手下当场打死。 莫奇紧张地听着守卫和军官之间的谈话——谢天谢地，他们似乎没有发现这场事故和鱼人有关。 “我觉得你可以放下她了……”阿卡林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开口提醒一下他们两比较好。 莫奇这才意识到安薇娜一直在自己怀里。 安薇娜慌慌忙忙地从莫奇臂弯里挣扎了出来。怀中没有了温暖柔软的安薇娜，莫奇心里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莫奇不由得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他在检讨自己的口味越来越重了，竟然对雌性鱼人都产生了好感，这真的是太不幸了。 “莫奇啊莫奇，你要看清楚点啊！对方可是长着鱼鳞和鱼鳍的鱼人。”莫奇默默跟自己说完这些话，又抬头看了红着脸的安薇娜一眼——好吧，她还长得挺好看的。 我的天呐！我他娘的到底在想些什么啊！莫奇一面用脑门撞着树干，一面向圣光暗自忏悔——圣光净化我的灵魂吧！原谅我对一只雌性鱼人产生了邪念。老子一定是单身太久了，竟然觉得雌性鱼人也长得眉清目秀。都说荷尔蒙是第一生产力，莫奇觉得自己身为人类的良知和意识正在被迸发的雄性激素所吞噬。 想起安薇娜在怀中的那种温暖和踏实，莫奇忍不住再次拿脑袋狠狠地撞了两下树。 “莫奇先生，请不要再自责了。”安薇娜心疼地劝解莫奇道，“我们都看到了，你为了救鱼人蝌蚪已经非常尽力了。在那种情况下，我们能逃出来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啊？啥玩意？莫奇一脸懵逼地看着安薇娜。 “虽然没能解救出鱼人蝌蚪，可是我们摧毁了玉石矿洞，村子里的人应该能理解我们的。”见莫奇不说话，安薇娜继续安慰道。 莫奇这才反应过来五只鱼人蝌蚪没能跟他们一起逃出矿洞。检查模板上的任务进度，【解救洞中的鱼人】果然显示“任务失败”。 圣光烧了我吧！连任务也他娘的失败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莫奇再次用脑袋撞向了树干。 回到鱼人村，安薇娜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身材高大的鱼人。出乎莫奇预料，村里人真的没有怪罪他，不光如此，高大鱼人还给莫奇布置了新的任务—— 【洗刷耻辱】 任务说明： 感谢你们为我们村子所做的一切，请不要未能救回那些蝌蚪而自责，我也愿意相信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现在，还有最后一个任务，我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但我还是请求你们为我们的村子洗刷耻辱。 任务目标： 杀死凯东上尉，0/1 带回“软绵绵的肩甲”，0/1 任务奖励： 2200经验值，钱币4银。 …… 身材高大的鱼人用近乎祈求的态度向莫奇发布了这个任务，与之前嚣张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这搞得莫奇也很不好意思拒绝，加上他没能救回五个鱼人蝌蚪，内心多少有点愧疚。 看任务描述，又是个杀亡灵掉幽暗城声望值的任务。所谓虱子多了不怕痒，莫奇想了想反正幽暗城的声望已经中立以下了，再掉几十点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更重要的是，完成系列任务后，莫奇很有可能再得到一件强力装备。 两相权衡之后，莫奇最终选择了接受任务。 领取了新任务后，莫奇又拿着八份纯白色蛛网找到了捕鱼能手哇尔哆。 胖乎乎的哇尔哆兴奋地说道：“太好了，有了这些蛛网，我就能做出结实的渔网了！真的很感谢你们，这个送给你们！” 哇尔哆将一个脸盆大小的砗磲递给了莫奇。 “又他娘的是贝壳……”莫奇叹了口气，默默地将砗磲扔进了包裹。 “对了，有件事我想问问你，那只鱼人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她的蛤蜊被偷了吗？”莫奇指了指站在海边一直哀嚎的雌性女人问道。 哇尔哆叹了口气说道：“她就是啊啦啦的妈妈啊……” 见那鱼人哭得可怜，莫奇和安薇娜忍不住过去安慰了几句。 只可惜莫奇和安薇娜的安慰没能起到什么作用。雌性鱼人擦了擦眼泪，故作坚强地说道：“感谢你们摧毁了碧玉矿洞……我知道这不怪你们，我也相信我孩子的牺牲是值得的，所以请你们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到此，莫奇和安薇娜不好再说什么，只能转身离开。 告别啊啦啦的母亲后，莫奇和两名同伴稍作休整，开始着手为下一个任务作准备。 经历了碧玉矿洞的失败，莫奇下定决心要改变自己完成任务的习惯。 莫奇意识到了这个世界中的怪物和游戏中的低ai怪物完全不同。这里的怪物都是有各自意志和思维的存在，它们的行动准则在于如何让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根本不会考虑莫奇的游戏体验问题。 像先前矿洞里的蛛群，不但会主动进攻，而且和精英怪同时出现，让莫奇没有任何还手之力。这样的情况要是出现在游戏世界里，肯定会被玩家举报为bug。 由此，莫奇觉得自己有必要将情报收集环节重视起来。只有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莫奇才能制定出相应的策略。 想到这里，莫奇不由得回忆起大学军训期间上过的军事理论课。给莫奇教军事理论课教程的老师是个口音相当独特的中年男人。从他吐字发音的各种细节中，莫奇能感觉到他人生经历相当复杂——在语言习惯形成的重要时期，这位老师至少在七个省份生活过。 这也导致了莫奇至今都搞不懂《军事理论课教程》这本书究竟讲了些啥。 不过，莫奇倒是在老师的ppt上看过这样话—— “夫未战而庙算胜者，得算多也；未战而庙算不胜者，得算少也。多算胜，少算不胜，而况于无算呼！” 这是非常精辟的一句战争总结。 只可惜莫奇到现在搞不懂它的意思。 要知道，当年的军事理论课莫奇全用来猜测老师的人生经历了。 但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莫奇隐约感觉到“庙算”这个东西很重要，他有必要搞一搞。 第五十七章 契机 莫奇决定占领碧玉矿洞附近的制高点进行战前的信息和情报收集，并且?33??据汇总的信息进行有效的处理，建立长效的反馈意见机制。 这也许听上去很高端，但实际上所谓的占领制高点，就是爬上附近最高的树；所谓收集信息和情报，就是莫奇瞪大了眼睛仔细看；所谓信息的汇总，就是把看到的情况告诉树底下的安薇娜；所谓反馈长效的反馈机制，就是等得无聊的时候跟树下的安薇娜聊天。 盛产概念的时代就是如此，无数平常的事物被披上华丽的外衣。小饭馆的外卖业务被称作餐饮行业的o2o经营模式，满大街的广告册子被称为cd杂志，活跃在朋友圈的网络诈骗被称为众筹，一个不爱上班的文学爱好者被称为网络写手（本书作者），一群网瘾少年想出来的骗钱手段被叫作互联网思维……太多看似美好的东西不能去深究，而其中最不能深究的，就是莫奇所制定出的计划。 在观察了一整天后，莫奇得出的作战计划是——诱敌深入，逐个击破。 要解决凯首先要避开他身边的守卫。守卫什么时候会跟凯东上尉分开呢？凯东和【驯蛛人萨露丝】单独相处的时候。碧玉矿洞倒塌后，凯东的情绪很消沉。害怕被上级处分的他会时不时地在萨露丝那里寻求安慰。 这正好给了莫奇动手的时机， 当然选择这个时候动手，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动武。只要萨露丝或者凯东向警卫们发出警报，他们三个一样会被警卫围攻。 考虑再三，莫奇决定把他们两，然后一个一个解决。 驯蛛人萨露丝非常疼爱她的宠物蜘蛛莫奇观察到她还为自己的宠物蜘蛛涂抹指甲油的细节。 而要抓住宝贝，则需要用它最喜欢的食物作为诱饵。而宝贝最喜欢吃什么呢？答案是鱼人。那么要从哪儿去找鱼人呢？非常不幸，莫奇本人就是鱼人。 于是就有了这么一幕。在萨露丝安慰凯东上尉的时候，莫奇站在只有宝贝能看到的角落，并对宝贝进行了某种礼节性的挑衅。 传说这种礼节可以追溯到第三次战争末期。游侠弓箭手让天灾军团损失惨重，天灾军团发誓在击败游侠军团后，要将精灵弓箭手拉弓的手指斩断。但结果天灾军团惨败。在天灾军团撤退时，精灵弓箭手纷纷伸出右手拉弓的手指，以炫耀他们依然存在的手指。 宝贝感受到了莫奇手势里的恶意，嘶叫着冲向了藏在松树后的莫奇，这结果可想而知。 可怜的蜘蛛先吃了阿卡林一记，然后又吃了莫奇的“落石攻击”，刚要呼唤主人，又被阿卡林一记偷袭打晕。在三人的围攻之下，可怜的蜘蛛没能坚持太久，生命值很快被清零。 又过了几分钟，驯蛛人萨露丝发觉自己的蜘蛛宠物没了踪影，她对凯东上尉说道：“我的宝贝不知跑哪儿去了，我得去找找看……” 萨露丝在四周搜查了一番，最后在一棵松树下发现了被压成肉饼的蜘蛛宝贝。 萨露丝蹲下身子说道：“嗯……看上去挺像我家宝贝的，只不过我家宝贝应该没有这么扁……” 萨露丝的冷笑话还没讲完，一块落石就砸在她脑袋上将她击晕。同时阿卡林从其背后出现，抄起匕首就将用一套连招将其带走。 当然，阿卡林之所以能用一套技能将阿卡林的血量清空，也离不开莫奇对阿卡林的指导。前世莫奇被盗贼偷袭过无数次，早就对盗贼的输出手法烂熟于心。简单地指导了几句，阿卡林就让萨露丝在死前来不及发出呼声。 莫奇在死去的驯蛛人身上发现了一本书—— 【萨露丝的驯养日志】 “上面详细记录着的驯养矿洞蜘蛛的方法，这本笔记也许能改变碎鳍泥浆鱼人的命运。” 注意：使用该物品将触发一个任务。 …… 莫奇选择使用之后，立即触发了一个新任务—— 【改变命运的契机】 任务说明： 这是一本记载着蜘蛛驯养方法的书籍，把它交给碎鳍泥浆鱼人，或许能为鱼人的村庄带来改变。 任务奖励： 2300经验值，4银50铜。 …… 看到日记本内容，安薇娜非常敏锐地意识到了这本日记的价值：“莫奇先生，这本日记上记录着蜘蛛驯养的详细方法，也许……也许我们可以把驯养蜘蛛的方法教给村子里的鱼人，这样它们就不会再受欺负了。” 莫奇摇了摇头：“还是不要抱有太多期望的好……你视为帮助的举动，别人未必会领情。我们把这本日志带给他们就好，其他的就看他们了。对了，还有一件事……” “什么事？”安薇娜问道。 “在拿给他们之前，记得先把日志的内容给我翻译一遍。”遇到能驯养宠物的机会，莫奇自然不会错过。就算不能像猎人宝宝那般强力，多个野兽帮手总是好的。 “嘘——别再聊天了！凯东上尉过来了。”阿卡林出声提醒道。 莫奇和安薇娜将萨露丝的尸体拖进灌木丛，然后飞快地爬上了树。少了两个同伴身为22级金色精英的凯东根本不足为惧。这就是有个高等级盗贼同伴的好处，面对落单的敌人时，盗贼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事情的发展也正如莫奇所预料的那样，凯东在灌木丛中一露头，先是被莫奇和安薇娜扔下的石头砸中，接着就承受了阿卡林的一套连击。 凯东上尉的血量要比驯蛛人萨露丝高出许多，三人尽全力输出，还是让他在死前喊出了声音。这声音自然引起了警卫的注意，在四周巡逻的警卫立即向他们所在位置赶了过来。 “莫奇先生，被他们发现了。”安薇娜提醒道。 “马上就好！”在莫奇从凯东身上摸索了一阵后，很快找到了自己所需的任务物品—— 【软绵绵的肩甲】 肩部 8点护甲 +3敏捷 +3耐力 用泥鳃的鳍还是什么东西做成的。 …… “走！”找到任务物品之后，莫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逃跑。他们按照提前选择的逃跑路线，绕过矿洞前的木屋，从木屋后的一处缓坡逃离了现场。 任务能够如此轻松地完成，说到底还是取决于提前一天的准备。这其中就包括了挑选下手的时间和地点，对蜘蛛宝贝进食习惯的观察，还有对萨露丝和凯东的血量判断等等。 所谓计划就是如此，它往往不需要太复杂的设计，因为越简单的计划越容易实现。但也不能因为计划太过简单，就不做事前准备，事前有没有计划的差别还是相当大。 回到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庄，莫奇将“软绵绵的肩甲”交到了高大鱼人手中。 “谢谢你们！”高大鱼人满含热泪地接过这件衣服，“等一会我就将这幅肩甲埋在海底，我的父亲终于可以获得安息了……” 莫奇这才反应过来高大鱼人的身份：“原来你是……” “恩，我是泥鳃的儿子，我叫泥鳞。”高大鱼人点头说道。 “难怪你会对这件肩甲如此在意。对了，我这里还有一件东西要交给你……”莫奇将“萨露丝的驯养日志”递给了高大鱼人。 逆鳞望着日记本皱着眉头问道：“这是什么……我看不懂里面的文字。” 莫奇解释道：“这是一本日志，里面记录着矿洞蜘蛛的驯养方法。如果你们想要学习驯养方法的话，我的朋友可以为你们翻译日志内容……” “这不可能！”泥鳞坚决地打断了莫奇的话，“让碎鳍泥浆鱼人驯养那些八条腿的怪物？抱歉，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第五十八章 泥鳞的困境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拒绝啊？驯养蜘蛛明明可以加强你们村庄的防御力量，我真的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要拒绝……”安薇娜不解地问道。 “原因还不够明显吗？”泥鳞挥了挥手将村民们召唤到自己身边，“你可以问问他们，有谁没有经历过亲人痛失怪物之口？” “可那也是在亡灵守卫们的怂恿之下啊。”安薇娜继续说道。 “不，你不明白。那些八条腿的怪物是这片土地上的诅咒，它们是会吃掉孩子和老人的恶魔，它们的身体里流淌的是恶魔的血液，作为外人你们根本不能理解我们的心情。”泥鳞的话得到在场所有村民的赞同。 “可是……”安薇娜还要说些什么，莫奇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了。 “如果你能不再提这个可笑的建议，你们还是村里的客人。但要是再提这件事，我想村子里可就没有供你们睡觉的屋子。”说完话，泥鳞将驯养日志扔在了安薇娜脚下。 “看来你们碎鳍泥浆鱼人还真是一群胆小鬼啊。” 泥鳞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这样的话。 “你说什么？”身形高大的逆鳞转过头来质问莫奇道。 “你们连饲养这些蜘蛛的勇气都没有，看来真的是一群胆小鬼。”莫奇继续笑着说道。 “你这贝壳脑袋！你难道听不懂吗，那些蜘蛛是这个村子的诅咒，无数鱼人葬身于它们口中！”泥鳞用近乎咆哮的音量喊道。 听到泥鳞的回答，莫奇笑了几声：“是嘛，我倒是看到了不一样的结论呢……这片土地上分布着大量蜘蛛资源，你们却不懂得利用。结实的蛛网可以用来制作渔网，蛛腿可以当做食物，经过驯养的蜘蛛也可以当作战捕猎伙伴……可是再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整天抱怨着食物紧张，却对这片土地上最丰富的资源视而不见。” “闭嘴！”泥鳞取下背上的三叉戟，左脚猛地向前踏出，手中的三叉戟带着巨大的风压刺向莫奇。 面对锋利的长戟，莫奇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他用冰冷的眼神回应着逆鳞的咆哮。 “不要——”安薇娜大声尖叫道。 三叉戟的尖端在莫奇面前一寸处停了下来，泥鳞最后关头收住了自己的长戟，面对这种情况，莫奇依旧是面无表情。 “你们走……”泥鳞低着头，似乎在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他的身体也因为这种勉强的控制而剧烈地起伏着，“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庄不欢迎你！” 收到逐客令，莫奇没有一点犹豫，转身就往村外走。 “莫奇先生……”看到莫奇要离开，安薇娜捡起地上的驯养日志立刻跟了上去。 在走到沙滩边缘时，莫奇忽然停住了脚步说了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真正勇敢的人，从不逃避身上的疤痕。” 说完这句话，莫奇和安薇娜就走进了茂密的树林。 莫奇和安薇娜走远之后，泥鳞愤怒地将三叉戟砸向海滩上的石块，石块在泥鳞的怒火中化为无数碎块…… 树林里，安薇娜追上了走在前方的莫奇，“莫奇先生，真的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我们被村民赶了出来。哎，今晚我们本来可以在高脚屋里过夜的……” 莫奇向安薇娜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没事的，那种全是胆小鬼的村子我们不住也罢。” 莫奇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后悔。他要是继续忍让的话，本可以拿到最后一环任务的装备奖励的。结果现在倒好，在这个村子里废了半天劲，到头来什么装备也没拿到。 “果然，一个男人要是在某些方面太挺了，其他方面就会曲下来啊。”莫奇感慨道。 …… 再回到碎鳍泥浆村庄。 泥鳞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愤怒过，他在海里游了一圈又一圈，用三叉戟敲碎了六块海底的礁石，但还是没能平息心中的怒火。 这个村子是他引以为豪的父亲建立的，他的父亲说过：“碎鳍泥浆鱼人可以不依靠任何外人生存下去。” 这句话也是泥鳞的信条。 可是看着这荒凉的海底，泥鳞真的不知道村子还能坚持多久。想到此处，他忽然觉得手中的三叉戟是那么沉重。 “泥鳞！” 身材高大的鱼人回过头，发现是村民在海岸呼唤自己。 “怎么了？”泥鳞游回海岸问道。 “东边海岸的鱼人来了。”村民回答道。 “他们有什么事吗？”泥鳞有些担心地问道。碎鳍泥浆鱼人很少跟东边海岸的碎鳍鱼人打交道，即便是在食物最为短缺的时候，两边的鱼人也不会对对方施以援手。 “他们是和三个纳迦一起来的。”村民低着头说道。 不祥的预感最终还是成真了。 泥鳞带着不安的情绪来到了村子东面的沙滩，作为村庄的首领他必须时刻在外人面前表现出强悍的一面。 “泥鳞，塞菲莉斯女士和刺脊娜迦们让我问问你们……关于那件事，你们到底考虑好没有。”东边村子的村长低着头用略带羞愧的语气问道。 “什么事？我不记得我们答应过你们什么事。”泥鳞装傻搪塞道。 听到泥鳞故意装傻，东岸村长有些不知所措：“这……” “用不着装傻。泥鳞，你很清楚我们在说什么。”一只声音低沉沙哑的纳迦如毒蛇般扭曲着身体来到了泥鳞面前。 “哦？我怎么不知道我装傻了。明明是你们说起话来吞吞吐吐的。”说着话，泥鳞捏紧了手中的三叉戟。 “泥鳞，别再逞强了。我们都很清楚你们村子里的食物坚持不了太久。” 雌性刺脊娜迦那毒蛇一般的声音刺中了泥鳞心中的要害，他忽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软弱无力。 “高脚屋里的食物还能坚持多久，三天还是四天？啧啧，真是可怜……” 泥鳞并不畏惧战斗，可纳迦的话让他觉得海滩上的空气都有千斤重。 “塞菲莉斯女士可没有耐心等你们太久，泥鳞，最好在村民全都饿死前做出正确的选择——要么效忠，要么死。” 雌性纳迦说完句话，便带着两名身材高大的雄性纳迦以及一众碎鳍鱼人向走向东边的海滩。 泥鳞怔在原地，忽然发觉自己的力量是那么地弱小。 第五十九章 勇者的抉择 纳迦离开后，泥鳞迅速组织村民一起猎取食物。 在距离海岸线很远的地方，他们嗅到了狂鱼的味道。追踪着海中的狂鱼气息，泥鳞和其他猎手发现了同样在觅食的狂鱼。一般来说，鱼人很少会猎食狂鱼，捕猎狂鱼往往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现在食物匮乏的时期，泥鳞和同伴们不得不冒险去猎杀这些狂鱼。 战死总要比饿死光荣。 在猎杀了五条狂鱼后，泥鳞发觉自己已经筋疲力尽。他仰面躺在水面上，大口呼吸着空气，任凭海风冷却自己发热的身体。 究竟应该怎么办? 他们今天的收获连村民一顿饭的量都不够。 可恶啊！ 为什么鱼人那么弱小呢！ 假如鱼人和纳迦、亡灵是同等强大的造物就好了。 如果是那样，泥鳞就不用烦恼了。整片海岸和丘陵都可以仍由它们驰骋，它们可以去食物充足的地区捕猎，不再为饥饿而烦恼。饥饿的感觉差劲透了，根本没有力气去思考生存之外的事情。 那些该死的蜘蛛最好全部灭绝。 这样村民们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去陆地上捕猎了，那片陆地上生长着各种奇怪的海藻，应该会有丰富的食物来源。 但泥鳞知道蜘蛛是不可能灭绝的。矿洞蜘蛛的繁殖能力比鱼人更强，并且它们可以织网，还拥有致命的毒牙，个体的寿命也比鱼人更长久。 “可是如果我们真的能驯养这些蜘蛛呢？” 父亲说过蜘蛛是这片土地的诅咒。 那只穿着滑稽服装的鱼人却说蜘蛛是这片土地上最大的资源。 到底谁是对的？谁是错的？ 海浪不断拍打着鱼人的身体，弄得泥鳞心烦意乱，他游上了一块裸|露在海面上的礁石，他盘坐在礁石上面，开始思考一生都未思考过的复杂问题。 泥鳞所崇尚的道路是成为像父亲的那样的人，堂堂正正地用自己本身的力量击败敌人。 驯养蜘蛛作战？那听上去完全不像是正统鱼人会做的事情。故事里的鱼人英雄也不会这么做。 那么就继续维持现状？ 可他比村里的任何人都清楚村里储存的食物支撑不了多久了。 和自己的族人一起饿死真的光荣吗…… 泥鳞坐在礁石一直思考着这些问题，思考带来的疲惫感远比打败任何敌人都要大。他在礁石上坐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天亮的时候，泥鳞第一个冲出了村子。 泥鳞知道自己的选择很疯狂，会让自己走上一条和父辈们完全不同的道路。 但泥鳞已经别无选择。 …… 天蒙蒙亮，莫奇伸了一个懒腰。 离开碎鳍泥浆的村庄后，三人选择在希尔斯布拉德的一处小山丘旁过夜。安薇娜还在睡梦当中，不知为什么每次莫奇看到安薇娜熟睡的样子时，都会觉得心里很踏实。阿卡林没了踪影，昨晚睡梦中好像听阿卡林说他要去收集一些火锅食材，天亮前就会回来。 莫奇对此并不怀疑，一点都不害怕阿卡林丢下两个鱼人自己跑掉。对于这个和前世队友非常相似的伙伴，莫奇充满信任。前世的小周就是这样，虽然存在感很低，往往记不得他答应了自己什么事情，但只要是小周答应的事情，他就一定能做到。 莫奇爬上山顶，继续计划着今天的行进路线。下一个目的地是辛特兰，要从希尔斯布莱德丘陵腹地首先要穿过索多里尔河，绕过满是元素生物的敦霍尔德城堡，最后从奥特兰克山谷进入辛特兰地区。 这是条很长的路线，莫奇有必要事先确认一下沿途的情况。 “等等那是什么？”莫奇刚爬上丘陵顶峰，却看到一个黑影正以非常快的速度向他们移动过来。 莫奇赶忙冲下山坡叫醒了安薇娜。 安薇娜的动作太慢，他们在离开宿营地之前还是被那个影子赶上了。 莫奇这才看到来者是气喘吁吁的泥鳞。 “我擦！你要干嘛？”看到泥鳞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莫奇慌乱地向后退着。 高大鱼人将自己的三叉戟丢到了一边，猛地跪下了下来。 “请教我们驯养蜘蛛的方法！拜托了！” 一个高大的鱼人向一个矮小的鱼人下跪，旁人看到也许会觉得好笑。但莫奇却不这么认为，一个看重荣誉的战士，能在关键时刻身为战士的尊严向他人虚心求教，这是一种更加勇敢的行为。 莫奇开始觉得那个鱼人村子也并非无药可救。莫奇笑了一会，然后慢慢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我们要先去收集一些东西。” 等阿卡林回到宿营地后，四人再次来到了碧玉矿洞附近的平缓大破。 太阳已经升起，温暖的晨光照在山坡上。林中动物在经历了一夜低温后，都迫不及待地来到山坡上晒太阳取暖。而这其中就不乏被蜘蛛卵感染的动物。 “矿洞蜘蛛会将蛛卵产在其他动物上，这样幼体在破壳而出后，就能毫不费力地获取营养。”莫奇指着一个身上全是蛛卵的巨熊说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泥鳞问道。 “杀死那些被感染的动物，然后采集蛛卵。”莫奇继解释道。 “必须要这么做吗？”泥鳞那密密麻麻的蛛卵，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莫奇坚决地回答道：“必须这么做。要驯养蜘蛛必须从蛛卵阶段就开始培养感情。” “但是你们不来吗？”泥鳞望着莫奇说道。 莫奇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就不去了。那些被寄生的动物都很虚弱，你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可是……” 泥鳞还想说什么，却被莫奇打断了话头—— “你该不会是怕了吧？” “我才不怕呢。只不过那些动物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泥鳞说完这句话，就提起自己的三叉戟朝着一只被感染的巨熊冲了过去。 其实莫奇完全明白泥鳞的苦衷，前世他就被这个收集蛛卵的任务折腾得死去活来。说起熊背上的风景，莫奇只能用“密集恐惧症患者的福利”几个字来形容。 收集够蛛卵后，泥鳞带着三人回到了村庄。 当村民看到泥鳞捧着白花花的蛛卵走进村庄时，眼神中充满了不解和愤怒。 第六十章 阻力 “泥鳞你要背叛我们吗？”立即有村民站出来质问泥鳞。 “不，我没有背叛。”泥鳞解释道。 “那你和这些外人带着蜘蛛卵是什么意思？”村民指着泥鳞的蜘蛛卵问道。 泥鳞正要解释，另一个村民却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你听信了那些外人的话，觉得那些蛛卵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礼物了？” “不，不是这样子的。”泥鳞慌乱地解释道。 “泥鳞，你忘了你父亲说过的话吗？”鱼人群中一位瘦高的长者问道。 “我从未忘记。”泥鳞郑重地回答道。 “那你一定是忘了我的儿子是怎么死的……”这一次说话的人是个雌性鱼人。 鱼人们让出一条路，啊啦啦的母亲从围观的鱼人群中走了出来。鱼人母亲红着眼眶质问着泥鳞、莫奇和安薇娜，鱼人拥有和哺乳动物一样的泪腺，眼含泪光的时候也会更加明显。 “还有你们几个外来者，你们一定也忘了吧。” 快步走到莫奇和安薇娜面前，心怀愧疚的两人根本无法直视对方的眼睛。 “你现在要让我养这些杀死亲生儿子的怪物吗？”啊啦啦的母亲吞着眼泪问道。 泥鳞的身体剧烈抖动着，仿佛女人的眼神随时要将他打倒。 “对不起……”灰色的大海拍打着荒凉的沙滩，泥鳞犹豫了很久最终鼓起了勇气。他慢慢跪在地上，将用树叶包裹的蜘蛛卵举过头顶，举到了啊啦啦的母亲面前。 没有人能看清泥鳞的表情，只能看见他颈上象征首领的贝壳牙齿项链正在随海风摇摆。 “以我父亲的名义命令你们，所有鱼人都必须领取蜘蛛卵，并像照顾你们亲生的蝌蚪般照顾这些蛛卵。”有些发闷的喊声响彻了整个海滩，鱼人们沉默地望着跪在沙滩上的首领。 看到泥鳞的动作，鱼人母亲将脸埋进了手掌中，肩头微微颤抖着。等她再次抬起头时，莫奇看到鱼人母亲的脸上挂满了泪水。 “嗯……好……你就是这样行使首领的权利的吗？” 泥鳞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好，我明白了。”泪流满面的鱼人点了点头，然后慢慢伸出了手，从灰白色的蛛卵堆中取了一枚椭圆形的蛛卵。 “我以潮汐的名义起誓，我将照顾这个蛛卵，如同对待亲生孩子般将它抚养长大。” 鱼人母亲口中的每一句誓词，都如利刀般将泥鳞的心脏划开。 许完这刺心的誓言，鱼人母亲转身跑开了。莫奇看到她始终捂着自己的嘴，大概是害怕自己随时放声大哭出来。 啊啦啦的母亲带头之后，其他村民面面相觑了一会，最终也走上前来领取了各自的蛛卵。村民们在拿蛛卵前都会向跪在地上的泥鳞呸一口，眼神中充满了愤怒和鄙视，仿佛在唾弃一个叛徒。 泥鳞在整个过程中都一动不动，任凭村民们发泄自己的不满、 身材高瘦的鱼人长者走到泥鳞身边说道：“泥鳞，你真的不配做你父亲的儿子。” 长者说完这句话正要离开，莫奇却拉住他提醒道：“后面的人记得一人拿三枚卵，卵还有很多，别剩下了。” 长者不满地瞪了莫奇一眼，看样子似乎是想跟莫奇拼命。但考虑到泥鳞在场，最终他还是无可奈何地又拿走了两枚卵。 等到村民全都走光，蛛卵领完之中，泥鳞才缓慢地站了起来。 “怎么样？做个要改变世界的英雄是不是很累？”莫奇笑着对泥鳞说道。 泥鳞苦涩地摇了摇头。 “你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你最好能确保每户人家都能按照正确的方法驯养这些蜘蛛，否则一旦发生驯养的蜘蛛伤害村民的事情，你所做的一切努力又会化为泡影。”莫奇笑着说道。 “莫奇先生，你这么说也太过分了吧。”安薇娜皱着眉头说道。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老实说，我们现在所做的事情就是一场冒险，最后能不能成功谁也说不准。”莫奇摇着头说道。 “不。我相信我们一定可以做到。为了自由，碎鳍泥浆鱼人一定能做到。”泥鳞鱼人挺起胸膛说道。 莫奇对泥鳞的豪言壮语没有表现任何的相信和认同，只是随便敷衍道：“好好好，我相信你们对于自由的渴望。刚才忘记提醒了，你最好立刻召集村民开个会，交代一下蛛卵的培育要点。不然我真的害怕你的村民会把蛛卵泡在水缸里。” 听到莫奇的话，泥鳞差点哭出来：“刚才村民们都在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啊。” “不是觉得气氛特别好，所以找不到机会吗？好了，不要垂头丧气了，挨家挨户地把大家召集起来吧，别磨蹭了。”莫奇看着泥鳞哭丧着脸去叫村民的时候，莫名觉得好笑。 “安薇娜，你去跟村里的人讲解孵化蛛卵以及幼蛛幼龄阶段的驯养要点吧。”莫奇拍了拍安薇娜的肩膀说道。 “那莫奇先生你呢？”安薇娜疑惑地看着莫奇。 “我要去海里看看，也许收集到一些有用的信息。”莫奇望着灰色的海面说道。 “莫奇先生不会是因为知道教鱼人知识很麻烦，所以想去洗澡偷懒吧？”安薇娜怀疑地问道。 “怎么可能？你看我是那种会偷懒的人吗？”莫奇摇头说道，“再说洗澡也只是个顺便的事情，又不会耽误多少时间……” 安薇娜充满鄙视地看了莫奇一眼，然后转身走向村子中央的空地。 “啊，对了。”莫奇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住安薇娜叮嘱道，“讲课的时候，务必记得内容要尽可能地通俗易懂，不要使用太生僻的词汇，最好把那些鱼人当成低龄幼童来对待。” “知道啦，莫奇先生！我一定会把所有知识点都讲得浅显易懂的。”安薇娜笑着说道。 安薇娜望着莫奇笑了一会，然后很严肃地说道：“莫奇先生，也要注意安全，虽然不知道你要去做什么，但一定要平安回来。” “好，我知道啦，就像个鱼人老太太一样啰嗦。”莫奇不耐烦地说道。 目送安薇娜离开后，莫奇吸了一大口冰冷的空气，然后一头扎进了冰冷灰暗的海水中。 第六十一章 荒凉的海底 潜入海中之后，陆地上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虽然声音在水中传递速度更快，但从海面上传来的声音都听起来不太真切。 以前的莫奇对游泳这项运动并不太感兴趣，因为游泳池里的人实在是太多，游不了多远就得避开其他人。印象中最深的一次，就是莫奇在深水区潜水，水底很安静，正午的阳光照进蓝色的泳池里，让人觉得一切都很美好。就在莫奇享受潜泳的快乐时，一个壮汉游到了水面上方，很不巧正在踩水的壮汉没能看见水底的莫奇，一脚踩在了莫奇的腰上，下一秒钟，莫奇整个人就爬在了池底……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在游泳池里出事的都是会游泳的，做人千万不能太嘚瑟。 海流从莫奇身上滑过，如同清凉的山风，附着在鱼鳞上粘液减少之后，莫奇身上的鱼鳞会呈现出彩虹般的光泽。 事实上不光是莫奇，所有活着的鱼人都是如此，在洗净身上的粘液后都会露出彩虹般的鳞片。莫奇一开始也很厌恶附着在身体的那层粘液，但他渐渐发现这些令人厌恶的粘液拥有保护鳞片和杀菌的作用，就像很多人类社会中看似多余的东西一样，多余的东西往往起着重要的缓冲和保护作用。 莫奇鳞片下的皮肤能敏锐地感受到水流的变化，而不同的物体在水流中会产生不同的水流变化。挡在前面的究竟是摇曳的宽叶海藻，还是正在海床附近觅食的狂鱼，在莫奇熟悉了水流的变化之后，他很轻松地分辨出两者的不同。 这种奇妙的知觉就像是多了一双眼睛。 通过这种奇妙的知觉，莫奇很敏感地体会到了海中的异常，海流的变化太有规律，完全感觉不到鱼类的游动。 潜至海底，莫奇发现礁石之间也没有那些色彩斑斓的小型鱼类，鲷鱼，刀鱼，虾虎鱼一种都没有，只有发灰的珊瑚和海葵死气沉沉地附着在海底的岩礁上。莫奇又在四周的沙床上探索了一番，海沙里也是干干净净的，小虾、螃蟹、海参、海星这些常见的海洋动物一样都没看见。 好不容易看到一个海螺，莫奇捡起来一看，里面是也是空的。 整个海底就像是一片死寂的墓地。 这太不正常了。 莫奇并没有感觉到海水有什么异常，没有奇怪的味道，也没有特殊的颜色，更没有某种藻类突然爆发的情况。水草的生长也很正常——那些叶片如同穿起来的葡萄似的水草缓慢地海流摇摆，还有附着在岩石上的海苔绿幽幽地长成一片，以及一种叶片柔软的红色海草生长地又高又大，穿梭其中，感觉就像是漫步在红色的树林中…… 海底植物的生长状况也很正常，莫奇看不出有什么异常。 那究竟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呢？ 莫奇决定去更深的海域一探究竟。 在大约游了半小时后，莫奇看到了海底的一处断层，海床沿着一条线断开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经过这座巨大的海底断崖后，就进入了更为广阔也更为漆黑的海域。 到达断层附近后，莫奇发现了一条身体呈梭形的银色小鱼。这条鱼的游动轨迹有些奇怪，在游至海床附近之后，它立刻向后返身，仿佛那里存在着一面看不见的玻璃。当然仅仅凭这一点，还不能说明问题。 鱼类本来就是有些神经质的动物，没事干就喜欢加速掉头。要看出有没有问题，莫奇还需要多观察一会。众所周知，鱼类的记忆很差，在第一次掉头后，那条鱼很快出现了第二次向后返身、第三次向后返身……并且每次返身都是在同一个位置。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异常的行为？就在莫奇思考的时候。 一条体型更为庞大的鱼类出现了——那是一条背面和侧面呈灰色、腹部呈白色的鲨鱼。鲨鱼发现了梭形小鱼很快就发起攻势，梭形小鱼立刻朝着浅海方向游去。可没游多远，梭形小鱼又在相同的位置转身，这一次它直接撞进了鲨鱼长满利齿的口中。 鲨鱼摇晃着身体几口将梭形小鱼吞了下去。它在海床附近徘徊了一会，有那么一会时间，莫奇能感觉到鲨鱼已经发现了莫奇，这些能依靠磁场定位猎物的猛兽，是海洋中的杀手。 莫奇查看了它的等级是骷髅级别，意思就是高出莫奇等级太高，无法查看它的准确级别。 莫奇正要在对方准确地位前，逃离这个地方，可莫奇发现鲨鱼也被那堵不存在的墙堵住了。在食物的诱惑和对那面不存在的墙的排斥下，凶猛的鲨鱼最终选择了离开。 看到鲨鱼彻底离开之后，莫奇才松了一口气，“难怪碎鳍泥浆鱼人不去更深的海域捕猎。随便一头鲨鱼就是它们对付不了的角色。” 莫奇大着胆子游向海床边缘，为避免撞在一堵看不见的墙上，他还不敢游太快，并且边游边用手摸索着前方……可最终，他发现他的小心翼翼是多余的，让和梭形小鱼和鲨鱼不敢穿过的区域，根本没有任何阻隔屏障。 “这就怪了……明明看到那些鱼不敢经过这条线的。” 害怕自己记错位置，莫奇又在更大的区域范围内游了一圈，还是没有碰到任何墙壁。 “没有实体的墙壁。那些鱼奇怪的表现又怎么解释呢？难道是盐度，水温，光照？那也不可能啊，那两条鱼的游动位置就在海床之上，深度没有区别，光照自然也不会有区别。刚才游动了一大圈，也没感觉到水温和盐度的差距有什么区别。” 莫奇意识到自己的思维进入了误区，他开始换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这种现象在地球上是不可能发生的，而在这个地方却的的确确发生了。那么地球和艾泽拉斯最大区别是什么呢？是什么因素能造成这种科学难以解释的现象呢？” 分析到这里，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那就是魔法。 第六十二章 海的女儿 确定了是魔法在作祟，莫奇还需要搞清楚施法者和施法魔法方式。一般来说，这样大规模的魔法除了强大的施法者外，还需要借助某种媒介，也就是所谓的魔法道具才能实现。 “鱼类被阻挡的区域和海底地形走势一致，去海床边缘看看，说不定就会有所发现。”想到这里，莫奇慢慢游向海床边缘。地形存在落差的缘故，海床边缘的水流强度要比其他地方强出许多。莫奇不得不断调整游动姿势，才能在水流中保持平衡。 断层边缘是一片裸露的岩石，受水流的冲击，岩石没有任何海沙和植物并且表面相当平整。海床上任何突出的东西都会很明显，莫奇很快就在这片海洋峭壁的边缘发现了异常。 一颗造型古怪的石头固定在了岩床的缝隙中，莫奇取出石斧，花了很大力气才把那颗石头从石缝中撬了出来。 海底光线很暗，他不得不借助神器碎片的光芒才能看清石块的样子。石块有明显的人工打磨雕琢痕迹，上面印刻着一圈一圈的复杂图案和古老文字。石块背面是个类似于铁钉结构的长锥，这似乎是某种海洋生物的长角。有了这根长钉，这石块就能牢固地固定在岩床缝隙中，不被海流冲走。 而且最古怪的地方不在于石块的造型。 而在于石块上的符文很有规律地释放着亮光，按照这种闪光强度和频率，莫奇很快就在大约30码之外找到了另一个块相同造型的石块。最后，他顺着海床边缘向东边游去，一路上发现了许多相同的东西，并且它们之间的间隔也都是30码。 莫奇加快速度试图找到这些古怪石块的源头，在游了大约四十分钟后，莫奇感受到水流飘散着一种令人不安的古怪气息。 莫奇这才放慢速度，十分谨慎地从海沟下方向前方接近。贴着海底峭壁边缘向前移动了大约不到两分钟，莫奇看到了让这片海洋变为荒芜世界的罪魁祸首——刺脊纳迦。 这些邪恶的海洋生物正在进行某种魔法意识。 四名刺脊海妖围绕着一名名叫塞菲莉斯的精英纳迦排成十字形，向一颗巨大的黑色石头灌输着力量。那颗巨石上面雕刻的符文和图案远比莫奇手中的石块复杂，但是莫奇还是一眼看出两者之间的联系。 那块巨石和莫奇手中石块的符文闪烁频率一致。 莫奇猜想只要摧毁那块巨石，海床上的小型符文石也会失效。不过塞菲莉斯是个22级精英，其他四名刺脊海妖也有21级，光是这五只纳迦就不是莫奇能对付的角色。更不用加上那些在四周巡逻的刺脊滩行者了。 “要不然使用【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莫奇有些犹豫。 【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是随机传送随从的卡牌，既有概率传送传说随从，也有可能传送普通随从。假如传送的是个不够强力的随从，那么莫奇不仅没能干掉纳迦，还暴露了自己；假如传送的是个强力随从，那么干掉纳迦的同时，在这个位置会不会波及到自己和村子里的鱼人；就算自己拥有保命的卡牌，也难保杀死纳迦和破坏掉结界的同时不会引来鲨鱼…… 使用【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之后，有太多不可控的因素。 经过一番思考，莫奇还是觉得自己不要过分依赖运气的好。运气这种东西是世界上最不讲理的东西，能赐予你无上荣耀和财富，也能让你一贫如洗，甚至丢了性命。 更何况，安薇娜在临行前还专门叮嘱过他“不要冒险，要平安回来”。 莫奇正要动身返回，忽然听见不远处一头雄性纳迦对同伴说道说道：“我好像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这附近似乎有别的什么人……” 听到这句话，莫奇感觉背鳍都竖了起来。他忘记了既然自己能闻到纳迦的气味，纳迦自然也能自己的味道。 “好像就在断崖那边……”循着莫奇的气味，雄性纳迦游了过来。 “遭了！这个怎么办？”莫奇此刻身在海沟中，四周水流非常急促。在这种水流中，莫奇就算是想游走也没有办法游得太快。 雄性纳迦守卫游到漆黑的边缘看了一眼——岩壁下方没有任何东西，只有深不见底的漆黑深渊。 “发现什么了吗？”和他一起巡逻的同伴问道。 “恩……没有任何东西。”雄性纳迦收紧他那蛇一般的瞳孔，向四周搜索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在仔细确认了周边没有其他生物后，雄性纳迦才扭动着他那海蛇一般的尾巴继续在海床上巡逻。 听到巡逻的纳迦士兵离开，藏在峭壁缝隙中的莫奇也是松了口气。地形断层非常陡峭，加上下方光线又黑暗，位于海床上方很难看到这里有条缝隙。从上向下看这条裂缝就像是岩壁上的一条裂纹，根本看不出这其中别有洞天。莫奇也在情急之下才发现了这个藏身之所。 在缝隙里藏了一段时间，确定纳迦没有再过来检查之后，莫奇才从里面钻出来。他先是沿着峭壁游了一段时间，之后才返回海床用最快的速度返回了村子。 回到岸上之后，莫奇觉得身体已经虚脱，不过好在是有惊无险地回来了。看到村子里的人都已经入睡，莫奇决定明早再告诉他们自己海底的见闻，毕竟现在告诉这些鱼人也只能让鱼人们气愤地睡不着觉，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白白消耗他们的体力。 莫奇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决定就在这里凑合一夜。他太累了，实在是一步路都不愿意多走。莫奇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听见很轻的脚步声。 莫奇抬起头发现来人是安薇娜：“你还没睡吗？” 安薇娜“嗯”一声，然后整了整斗篷下摆坐在莫奇身边。 “今天的课上得不太好？是不是村民们没听懂？还是出了别的问题？”看到安薇娜的表情不太好看，莫奇多问了两句。 安薇娜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莫奇先生，你说啊啦啦的母亲生了那么多的鱼人蝌蚪？只不过失去了其中一个孩子，她为什么还会那么难过呢？” “这个啊……我也不知道。”莫奇想了想最后如实地回答道，毕竟他没有为人父母，没体验过将一个孩子亲手带大的辛苦，这个问题上，他也没有太多发言权。他只能从自己理解的角度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父母就是这样的人吧。有时候，你觉得他们该关心你的时候，却偏偏不顾你的感受。有时候，你觉得他们不会在意你的时候，他们又会为你流眼泪。” 听到这个回答，安薇娜先是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问道：“那我的父亲也会是这样的人吗？” 这个问题就不是莫奇能够回答的了，莫奇明智地选择了沉默。两只鱼人仰望着星光，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 “莫奇先生，我睡不着。”安薇娜忽然说道。 “你躺下来就睡着了，我要是一直坐着我也睡不着。”莫奇没好气地说。 “你给我讲个故事吧。”安薇娜用央求的语气说道。 讲故事？这可不是莫奇擅长的领域。莫奇个人最喜欢的故事是诺贝尔设立了物理、化学、生理或医学、文学及和平，但偏偏不设立数学奖项。作为一个高考化学、物理满分的理科生，莫奇单单对数学不感兴趣，在莫奇看来所有数学不好的人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嗯……你等等，我想想啊……”看到海浪拍在沙滩上泛起绿色荧光，莫奇很想跟安薇娜讲一个“海浪发光是因为海水里有鞭毛虫的故事”，不过这好像也不算是故事啊。 讲什么呢？海？还有白色的海浪？ 有了！ “我给你讲一个《海的女儿》的故事吧？”安薇娜思索了很久最后说道。 安薇娜转过头说：“听起来好像不错的样子，你讲吧。” “那是一片碧蓝的大海，海水就像明亮的玻璃一样清澈。在这片大海的海底，住着一些名叫人鱼的生物。”莫奇记不清故事的原版，只能用自己的话来讲述这个故事。 “这些人鱼是不是就是纳迦啊？”安薇娜打岔道。 莫奇白了安薇娜一眼，缓了一会继续说道：“不要以为海底除了沙子什么都没有，那里有很多奇花异木，还有很多像飞鸟一样的鱼儿在这些奇花异木间飞来飞去。在树林中央、海洋的最深处，矗立着一座华美的宫殿。宫殿的墙壁是由珊瑚礁砌成的，屋顶则是黑色的蚌壳，它们会随着屋顶开合，而每一个蚌壳里都有一颗巨大的珍珠。随便哪一颗珍珠都可以作王后后冠上的装饰物。” 安薇娜犹豫了一会说道：“莫奇先生，你说得不是纳沙塔吧？” “你还想不想听故事？”莫奇狠狠瞪了安薇娜一眼，然后说道：“海王的王后去世多年，家里只有他的老母亲照顾六位漂亮的公主。而最小的公主那个最美丽……” 听到这里，安薇娜突然打断了莫奇，莫奇先生：“莫奇先生，那个……你能不能稍稍改动一下，把小公主换成二公主。” 莫奇沉默了一会，然后继续说道：“而其中二公主是最美丽的那个。” 安薇娜满意地点了点头。 莫奇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二公主的皮肤像玫瑰花瓣一样光滑细嫩，眼睛像是最深的海水一样蔚蓝。不过她跟其他公主一样，她没有腿，她身体下半截是一条鱼尾巴。” “看，我就说是纳迦吧！”安薇娜猛地拍了莫奇的肩膀，把莫奇吓了一跳，但她随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对不起，请您继续吧。” 跟这些艾泽拉斯原住民真的好难交流。 莫奇平复了一下心情继续讲述着这个地球上最为家喻户晓的通话故事。从海底的花园里出现了一座王子的雕像，到公主的姐妹们在15岁时在海面上的见闻，最后到“二公主”到达海面救了遭遇海难的王子。 讲到王子错把另一位姑娘当成救命恩人、二公主服用了巫婆的药而不能说话的时候，安薇娜的表情又变得忧伤起来。莫奇开始后悔给她讲这个故事了。 “二公主来到王子的宫殿中，当王子问她是谁的时候，二公主只能用她那双深蓝色的眼睛温柔而又悲哀地望着他。为了得到王子的关注，二公主忍受着脚底的剧痛，为王子献上一支又一支优美而温柔的舞蹈。 “每天入夜之后，她站在大理石台前，看到远方的海洋里她的家人们在向她招着手。但她实在不忍心离开王子，所以她也不会靠近大海。 “二公主和王子在一起每天都很快乐，可是王子却从未想过要娶她为妻。直到一天，王子驾船来到邻国，见到了邻国公主，忽然发现那个女孩就是自己在海滩上见过的女孩。见到那个女孩后，王子决定娶那个曾救了自己性命的女孩为妻。 “其他海公主得知消息后，用自己的一头长发跟巫婆换了一柄匕首，只要用这柄匕首杀死王子，再让王子的鲜血流到人鱼公主腿上，人鱼公主就能重新拥有鱼尾，并且还能再活三百年……” 讲到这里莫奇忽然犹豫起来，因为这个故事实在是个有些悲伤的结尾，而且安薇娜的表情也越来越悲伤，似乎要随时哭出来。莫奇可不擅长哄小孩和女人，尤其是他们哭的时候，莫奇想想就头疼。 “后来呢？”安薇娜担心地问道。 “后来……”莫奇想了想最终决定改变一下结尾，“后来王子在婚礼前认出了二公主，就是他们带着那把匕首，跳进了大海。并用那把匕首杀死了女巫，二公主恢复了声音和双腿，同时王子也找了王国里最好的假发匠人，为二公主的姐妹们制作了各种时尚款式的假发套，二公主和王子最终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而他们的孩子也就是艾泽拉斯最初一代的鱼人了。” “啊……这样啊，总感觉你先前的故事水平和最后结尾的故事水平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啊。”安薇娜抱怨着说道。 “肯定啊！最终的大团圆结局明显要强于前面平淡无奇的讲述啊。”莫奇拍着胸脯说道。 安薇娜撇着嘴躺了下来，不再跟莫奇争论。 在沉默了很久之后，莫奇忽然听到安薇娜轻轻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莫奇先生。” 第六十三章 穆拉莫姆 第二天一早，莫奇将自己在海中的见闻告知了泥鳞。和莫奇估计的一样，泥鳞当即就想召集族人和纳迦拼命。 莫奇没有阻拦，他交叉着双臂靠在高脚屋的支柱上说道：“去吧，带着族人送死吧。等你牺牲之后，我会为你立块纪念碑的，碑文就写‘一只愚蠢的鱼人，它的死亡告诉我们，纳迦的三叉戟远比鱼人的大’。” 泥鳞不是笨蛋，他立刻听出了莫奇话语中的讽刺意味：“那你是要我们继续忍耐吗？” 莫奇纠正道：“不是忍，是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和方式。如果说鱼人能够击败纳迦的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那就是靠数量取胜。只可惜东边海岸和海床下面有上百只纳迦，单凭这个村子的鱼人恐怕不能取胜。” “莫奇先生，泥鳞跟我们说过，东边海岸的碎鳍鱼人也是迫于食物压力才加入纳迦的。”安薇娜思考着说道，“假如我们将纳迦切断这片海域食物来源的事情告诉他们，兴许他们就会和我们站在同一阵线，共同反抗纳迦。有了他们的加入，我们在数量上不就有优势了吗？” 安薇娜的话得到了鱼人的赞同，但莫奇却有着不同的看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即便我们将这件事情告诉给他们，他们也相信了我们的话，那些生活在东边海滩的鱼人最多也就是愤慨罢了。他们也许会找纳迦理论，可最终他们还是会屈服于纳迦的力量。 “不是所有碎鳍鱼人都像碎鳍泥浆鱼人这样热爱自由。很多鱼人氏族早已丢失了自己的传统和信仰，他们会盲目地依附于更有力量的种族，有些氏族部落甚至会将纳迦视作神祇。所以，你还是不要对东边鱼人心中的反抗精神抱有期望的好。” 听了莫奇的话，安薇娜顿时也没了信心——“那岂不是完全没有办法了？” “年轻人不要听风就是雨嘛……办法还是有的。只不过，我们先要去东边村子收集一些信息。控制鱼人的成本要比消灭鱼人更高，我很好奇，那些纳迦是如何为鱼人村庄提供足够的食物的。”莫奇挠着下巴说道，努力想装出一副抚过胡茬的样子，但奈何鱼人的下巴太光滑，他最后只能作罢。 泥鳞派出了三名可靠的手下，佯装成挨饿的村民去投靠东边村庄去探听消息。 莫奇则带着泥鳞和它捕猎小队去收集蛛卵和蜘蛛腿。 昨天晚上因为泥鳞提醒得太晚，不少村民回到家就将蛛卵扔进了家中的水缸，以为蛛卵和鱼人卵一样需要在水里才能孵化。导致很多村民的蛛卵已经有了被真菌侵染的迹象，虽然蜘蛛卵在孵化阶段需要一定的湿度和温度，但是将它们直接放在水里还是会导致卵鞘内的部分发霉变质，从而失去活性。 因此莫奇和泥鳞不得不再去收集一些蛛卵，至于蜘蛛腿则是用来制作鱼人食物的原材料。 在莫奇的带领下，这些鱼人很快就会干掉了不少矿洞蜘蛛。蜘蛛并非没有弱点的生物，它们凭借蛛网的震动频率来判断猎物是否上钩，莫奇就利用这一点在蛛网末端提前布置好陷阱，然后利用木棍搅动蛛网，引诱蜘蛛自投罗网。 再一个生活在林间的蜘蛛很怕火，只要将树木点燃，整片林地和蛛网都将化为火海。但缺点希尔斯布莱德正处在深秋季节，草木干燥，放火烧林很容易让火势失控。一次烧死太多蜘蛛不利于可持续发展，毕竟鱼人们还需要依赖蜘蛛维持食物来源。还有就是烧焦的蛛腿又难以保存，不如让它们继续长在蜘蛛身上。让这些蜘蛛自由活动，蛛腿的口感也会更好一些。 “这东西真的能吃吗？”泥鳞看着面前这堆流淌着绿色粘液的蜘蛛腿问道。 “相信我，它们很好吃的。那些亡灵贵族最喜欢的食物就是松软蜘蛛腿。”莫奇昧着良心说道。 泥鳞嘟囔了一句碎鳍氏族的土话，莫奇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不过莫奇大概也能猜出那是抱怨的意思。 “对了，你是哪个氏族的？看你的项链，你似乎还没有参加过穆拉莫姆。”午休的时候，泥鳞靠在树上，问了莫奇这么一句话。 （作者注释：穆拉莫姆即mgmarm，即鱼人成人礼。在鱼人语的词汇构成中，字母g不发音，跟在前一音节之后表示加重喉音。） “我来自邪鳍氏族的污水部落。”莫奇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道，不过他对于鱼人的氏族构成也很陌生。为了不露马脚，莫奇连忙转移话题道，“你说的穆拉——莫姆，那是什么？” “是穆拉莫姆。”泥鳞特意加重了“啦”的喉音部分，纠正了莫奇的念法。 莫奇跟着泥鳞重新念了一遍。 听到莫奇竟然没听过穆拉莫姆，泥鳞觉得很不可思议，“瞧瞧你，穿着人类的衣服，脖子上还戴着蝌蚪们才会带的贝壳项链，而且你连穆拉莫姆都没听过……有时候我都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鱼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就离开了村子……”莫奇撒谎道。 泥鳞耸了耸肩膀说道：“好吧。那我就跟你解释一下穆拉莫姆吧，穆拉莫姆是一项非常古老而神圣的仪式，有人说穆拉莫姆的传统可以追溯到创世之初。每个蝌蚪只有通过穆拉莫姆之后，他才能算是成年鱼人。并且他才能得到成年鱼人的称号？” “称号？”听到这个称号这个词莫奇有点好奇。在真正的游戏中，也有称号系统，例如“博学者”、“弑君者”等等，只不过这些称号都需要通过达成一些成就才能够获得。莫奇没想到在鱼人中也有称号这种东西。 “对。比如潮行者，夜行者，智者，还有猎潮者。”泥鳞郑重其事地念着这些庄严的称号，莫奇能感觉泥鳞对这些词汇充满了敬意。 莫奇一直以为这些名词是鱼人的名字，没想到这些别扭的后缀竟然是鱼人们的称号。 “那我要怎样做才能获得这些称号呢？”莫奇继续问道。毕竟以后还要经常跟鱼人们打交道，有个成年鱼人的称号和项链总是件好事。 “你很快就会知道的。作为你帮助我们的回报，我会亲自帮你准备的。”泥鳞拍着莫奇的肩膀说道，“很快你就能顺利地通过穆拉莫姆。” 看着泥鳞充满期待的眼神，莫奇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六十四章 松脆蜘蛛腿 泥鳞将莫奇带到海边一处陡峭山崖底部，峭壁四周的海风很大。不远处的礁石上停息着几只海鸟，莫奇注意到海鸟颈上的绒毛都被海风刮得倒竖起来。莫奇抬头看了看峭壁顶端，估计这山崖至少要有百米高。 “好了，你从那边爬上去吧。”泥鳞指了指一半浸没在海水中的峭壁说道。 莫奇一直认为鱼人这种生物是没什么幽默感的。没想到泥鳞跟自己待久了，也开始学会开玩笑了。 看到莫奇没有动，泥鳞摆了摆头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莫奇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了，高大鱼人的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意思。 “你真要让我爬这个？”莫奇难以置信地问道。 泥鳞点了点头说道：“嗯，攀爬可以全面提升力量和协调性，包括腰部力量、手臂力量、腿部后蹬力量以及你非常欠缺的手腕力量。” 莫奇还是头一次听说作死能够锻炼力量的，他立即就提出了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问题：“可我要是掉下来怎么办？” “你沿着靠近海水爬就行了，掉进海里没关系的……”泥鳞面无表情地说道。 莫奇看了看悬崖顶部距离海面的距离，有点怀疑泥鳞是不是想害死自己。 “这是从我祖辈那里传下来的锻炼方式，只要你能每天都坚持爬到崖顶，那么通过试炼就不成问题。”泥鳞非常自豪地介绍道。 “那个……我忽然觉得今天身体不太舒服，要不然咱们先回去吧，明天我再爬。”莫奇说罢就要往回走。 看到莫奇想要放弃，泥鳞失望地摇了摇头：“要不这样吧？只要你能通过穆拉莫姆，我就把我把三叉戟送给你。” 说罢，泥鳞将自己背上的三叉戟取下来递给了莫奇。 “这件武器是我在海底的一片废墟中发现的。很难想象吧？在海底被人遗忘那么久，它竟然没有一点生锈的痕迹。而且更加神奇的是，就算用它敲击最坚硬的岩石，戟身上也不会留下任何划痕。” 莫奇接过这件沉重的兵器，乌金色的长柄在阳光照射下反射出内敛厚重的光泽。铁戟的整体造型古朴庄重，尖端的三根铁刺如三柄笔直的利剑。莫奇试着挥舞了一下，三叉戟用起来也非常顺手。 这件武器唯一让莫奇感到不协调的，就是长柄上有一圈古怪的黑色文字，犹如一条黑色长蛇缠绕在这件武器上。 莫奇查看了这件武器的属性—— 【不知名的三叉戟】 双手 长柄武器 13-17伤害 +4力量 +7敏捷 +6耐力 这件武器的力量似乎被封印了。 …… 没等莫奇研究完这件有点神秘的武器，泥鳞就将它抢了回去，“怎么样，决定好了吗？” 莫奇依依不舍地望着泥鳞手中的铁戟，点头说道：“嗯，不就是爬个悬崖，小意思……你看着我现在就去。” 说着话，莫奇就冲向了岩壁。 …… 傍晚时分，莫奇满身伤痕地回到了村子里。 “莫奇先生，是什么人袭击了你？”安薇娜关切地问道。 莫奇一面说着“没事”，一面仰面躺在了沙地里。毕竟没有经历过攀岩的专业的训练，莫奇今天爬了不到三分之一的高度，就从悬崖上摔落无数次。到最后，攀岩的技术没练出来，跳水时压水花的功夫倒是提升了不少。 “这是研碎的泥头花根茎，从村民那里拿的。你赶快涂在伤口上吧，可以治疗各种外伤。”说着话，安薇娜将一碗褐色东西的放在莫奇身边。 “好，我休息会就涂。”莫奇躺在沙滩上说道，“对了，那些蜘蛛腿呢？大家吃了吗？” 说起这个，安薇娜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没呢……大家依旧对矿洞蜘蛛还心存恐惧，所以没人敢去尝试。” “那正好，你找几个村民帮你把那些蜘蛛腿烤了，然后再把这些调料浇上去……”说着话，莫奇递给安薇娜一袋东西。 “这个不是火锅的调料吗？”安薇娜望着那一袋颜色通红的牛油底料说道。 “嗯，就是火锅底料。”莫奇点了点头说道。 “可是这个真的没问题吗？”安薇娜有些犹豫地问道，火锅底料用来煮东西自然是人间美味，可是用来作烤蜘蛛腿调料也会好吃吗，安薇娜心里实在没谱。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莫奇自己的小号倒是会做松脆蜘蛛这道知名料理，可他本人穿越过来之后，至今连一张料理配方都没见过。为了鼓励村民们吃蜘蛛腿，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于是安薇娜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走到了篝火旁，她将整包火锅底料均匀地涂抹在了每一根即将进行烧烤的蜘蛛腿上。 很快，一股霸道的香气传遍了鱼人村庄。 不少鱼人村民在闻到这股香气后，情不自禁地走出了自己的鱼人小屋。 “我的潮汐啊！这是什么味道？闻上去好香啊？” “你也闻到了？” “是啊，这味道好像是从村子正中央的那团篝火处传来的。” “怎么办？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 很快村民们就顺着这味道来到了烤好的蛛腿前。 面对一根根色泽红润的蛛腿，村民们的心情相当复杂，一方面他们很清楚这蛛腿取自那些可怕的八条腿怪物，另一方面这些蛛腿闻起来真的很香啊。 咕嘟—— 不知是谁咽了一声口水。 “要不然咱们派个代表去尝尝？”有人提出了这样一个建议。这个建议很快得到了其他村民的赞同。 最后经过村民们的一致商议，村子里最耿直的鱼大胆成为了村民中的蛛腿试吃代表。 鱼大胆是碎鳍泥浆鱼人村中最为勇敢的鱼人，据说他曾经当着一只雌性纳迦的面指出对方眉毛修得不好看的事实，足见其勇敢程度。可面对烤好的蛛腿时，鱼大胆还是犹豫了。蜘蛛是剧毒怪物的观念在碎鳍鱼人心中已经根深蒂固，要战胜这种观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犹豫了大概十多分钟，鱼大胆最后在烤蛛腿的香气诱惑下豁出了性命，“算了，死了就死了，这味道实在是太霸道了，完全让人无法拒绝啊！” 咔嚓—— 在全村人的注视下，鱼大胆含泪咬下了第一口，刺激的口感犹如一道闪电击中了鱼大胆的大脑——“嘶，这口感……” “怎么样？”村民们急切地问道。 鱼大胆没有说话，他闭着眼睛又咬下了第二口。 “到底好不好吃啊！你倒是说句话啊！”村民们不耐烦地催促道。 一滴晶莹的泪珠无声从鱼大胆的脸颊滑落。 村民们有点震惊，一向不善于表达细腻感情的鱼大胆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流泪。这烤蛛腿究竟是怎样一种口感？ “鱼大胆你没事吧？”有村民轻声问道。 鱼大胆擦着眼泪说道：“我没事……只是这烤蛛腿实在是……” “太好吃啦！”鱼人猛地睁开眼睛，村民们在他眼中看到无数晶莹的泪花，犹如一颗颗明丽瑰丽的珍珠。 “从未体会过如此令人惊艳的美食！松脆可口的蛛腿搭配上鲜香麻辣的调味品，这真是绝佳的口感！舌尖热辣刺激的享受让人欲罢不能，让我不禁想起了热恋时的美好记忆！对，就是这种感觉！热辣滚烫的口感，让人患得患失，那是一种极度危险的美丽，可就是让人受伤的危险地带才容易让人越陷越深。”鱼大胆脑海中浮现的都是热恋时的记忆，外表粗犷的他任凭着眼泪从眼眶中不加节制地流下来。 鱼人们蜂拥而至，烤蛛腿很快就被抢光。 每个鱼人的经历不同，吃下蛛腿时回忆起的画面也不相同，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他们在吃下美食时的幸福表情。 啊啦啦的母亲在吃下蛛腿时也回忆起了和她老公热恋时的日子了，她流着眼泪说道：“太感动了……老公，我们不要再为失去啊啦啦难过了，今晚回家我们就再生一个宝宝吧。” 那一天，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在美食力量的支撑下，碎鳍泥浆鱼人战胜萦绕在心头多年的蜘蛛恐惧症。 也是那一天，刺脊纳迦惊讶地看见碎鳍泥浆鱼人成群结队地在海滩上欢呼狂奔，还不时向他们飞吻挥手…… 第六十五章 沙加恩教派 美食为碎鳍泥浆鱼人的村庄带来了全新的活力。 很多人可能不相信美食所带来的改变，但莫奇能理解这种改变。他也曾在学校里生活得迷惘，每天实验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枯燥的生活让他看不到希望和乐趣。 也就是那个时候，莫奇接到了【皮革厂七人众】里的战士老哥，带莫奇去了当地一家很豪华的餐厅，点了一些很实在的菜——清炒虾仁，山药芥兰，红烧肉，青菜钵。算不上多奢华——当然莫奇也确实掏不起饭钱——但这顿饭确实让莫奇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后来莫奇读到了博士，非常惊喜地发现——自己还是他娘的去不起那家餐厅，后来的生活也还是一如往常的枯燥。不过他总归找到了一些目标——在枯燥的生活之外，总有一些事和人值得你去奋斗一下。毕竟你吃了人家的饭，总得回请人家不是，哎，这万恶的中国式请客吃饭。 再回到鱼人村庄，掀起了村民们养殖蜘蛛的热潮，村民在蜘蛛养殖课程举手提问的人也越来越多。从被动的要我学，变成后来的我要学，蛛卵在村民们的照料下距离第一批幼蛛破壳而出的日子越来越近。 唯一让莫奇放心不下的，就是村民们的学习动机似乎不够单纯，总时不时地有鱼人来请教莫奇“蜘蛛长到多大时蛛腿最好吃”。 另一方面，派去隔壁村的间谍也带回了消息。 东边村庄鱼人的食物来源都是通过纳迦们从深海中猎取的，食物配给非常紧张，鱼人和鱼人之间、鱼人和纳迦之间经常会因为食物分配问题而爆发矛盾。 这也是莫奇意料之中的事情，纳迦想利用食物来控制鱼人，就必须靠纳迦族人来为鱼人猎取食物。鱼人数量众多，纳迦不能也不会为鱼人提供充足的食物。 “莫奇先生，这是个好机会啊！纳迦肯定无法为鱼人提供充足的食物，等情况进一步恶化，他们之间肯定会爆发矛盾。”安薇娜听到这个消息后，立刻向莫奇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莫奇伸了个懒腰说道：“是个机会，但这还不够……纳迦就会谎称深海里也没有足够的食物，你们想吃饭？行，那就向内陆的村庄进攻吧。那里有谷仓和畜棚，里面的食物完全可以填饱你们的肚子。只需几句话，纳迦就能将食物矛盾转化为海洋种族和陆地种族之间的矛盾。到那个时候，可怜的碎鳍鱼人就彻底沦为了刺脊纳迦的先头部队。” “怎么会这样……”安薇娜难以置信地说道。 “鱼人天性喜欢依附强者。这是谁都无法改变的事情。”莫奇板着脸说道。 安薇娜一脸挫败地叹气道：“政治果然是很复杂的事情……莫奇先生，难道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刺脊纳迦得逞吗？” 看到安薇娜泄气的模样，莫奇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我们还有机会。” 听莫奇说有机会，安薇娜更加不解：“我们还有办法？可你刚才说……” 莫奇笑着说道：“既然鱼人天性喜欢依附强者，那我们就造出一个强者来。” 当天傍晚，希尔斯布莱德东南部海岸的鱼人村庄，开始流传起一些古怪的流言—— “听说了吗？这片海域里之所以没有食物，是纳迦们在海底建起魔法屏障，所以鱼类和贝类才能进入浅海的。” “啊，不会吧？你这是听谁说的？” “是沙加恩教的祭祀说道。” “沙加恩教？那是啥？还有祭祀是什么，能吃吗？” “沙加恩是天空和海洋之神戈尔甘耐斯手中的号角，传说泰坦戈尔甘耐斯正是用这只号角创造了天空、海洋以及海洋中的生物。所谓沙加恩教派就是信奉海洋泰坦戈尔甘耐斯的教派，沙加恩祭祀就是戈尔甘耐斯在人世间的代言人。” 听到这种解释，鱼人们的表情全都是一副虽然听不懂但是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我还听祭祀说，鱼人是戈尔甘耐斯选定的种族，在审判之日到来之时，戈尔甘耐斯会将鱼人封为所有水域的统治者，到那时每只鱼人都会有吃不完的蛤蜊。” “真的吗？”鱼人们目光中露出向往的神色。不过也仅仅是向往罢了，虽然它们心里想着“要真有这么一个神就好了”，但大部分鱼人没有将这个教派当回事。 几天后，一位鱼人猎手在靠近海床边缘的位置发现了纳迦们的行动，鱼人们纷纷大叫着向纳迦抗议，要求纳迦解除魔法，让他们重新在近海区域捕猎。 “你们是要造反吗？”一名雌性纳迦用毒蛇般的嗓音轻松地让在场的所有鱼人都闭上了嘴，“这片海域早已属于刺脊纳迦了，你们这些低等肮脏的生物有意见吗？还是说，你们有谁想与棘刺纳迦为敌呢？” 雌性纳迦轻轻拍了拍手掌，六名强壮丑陋的雄性纳迦走到了一众鱼人面前，他们举起手中的三叉戟狠狠地刺向了地面。 一时间，鱼人脚下的地面发生了剧烈的晃动。 “啊啦啦啦——太可怕了！” 目睹了纳迦的力量，鱼人们尖叫着向四周仓皇逃去。 就像莫奇估计的那样，鱼人们的抗议被刺脊纳迦毫不费力地化解了。 在那之后，碎鳍鱼人的日子变得越来越艰难，作为向纳迦抗议的惩罚，纳迦给他们提供的食物也越来越少。很多鱼人一天才能吃到一小口鱼肉，饥饿和恐慌在鱼人中蔓延着，要不是氏族长老阻止，很多年轻鱼人已经听信了刺脊纳迦的话要组成军队向内陆的农场进军。 就在鱼人们的理智即将被饥饿击溃的时候，村子里又开始流传起关于沙加恩教的流言—— “听说了吗？海洋泰坦戈尔甘耐斯听到了碎鳍鱼人的祈祷，他会在今天午夜时分，赐予鱼人们美味的食物。” “是真的吗？” “那还用说吗？你忘记了吗？上一次就是沙加恩教的祭祀传达了神的指示，告诉了我们海域中没有食物的真相。” 碎鳍鱼人听到这个消息时很高兴，但也没能抱太大希望。整日忍饥挨饿的他们根本没有力气思考什么神明和宗教。 当天午夜，虽然夜色也深，但很多鱼人依旧睡不着觉。肚子实在太饿了，他们只能在小屋里翻来覆去地转动身体。 “嗯？这是什么味道。”忽然一阵古怪的香味随着海风飘进鱼人们的高脚小屋里，不少鱼人跟随着这香气走出了小屋。 他们在家门口发现了一根火红的“长棍”。 “这是什么？闻上去好香啊！就是形状看起来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管它呐，先吃了再说。” 鱼人们对着焦脆的蛛腿咬了一口—— “真是太好吃了！” “可是这么好吃的食物是从哪儿来的呢？” “看，上面有海螺的图案！” “不！那是号角！是海洋泰坦戈尔甘耐斯的号角，是沙加恩！” “这是海洋之神赐予鱼人的食物！” 鱼人们心怀对戈尔甘耐斯的感激，吃下了美味的蛛腿。虽然蛛腿数量有限，不能完全填饱肚子，但多少解决了鱼人们的生存问题。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每天午夜时分，村民们都能在家门口发现美味的蛛腿，偶尔他们也会看到一个穿斗篷身影从村中穿过，传言说那个人便是沙加恩教的祭祀。 每到白天，穿行在鱼人的村庄里，都能听见饥肠辘辘的村民们在有气无力地默念着“戈尔甘耐斯”和“沙加恩”。每当它们饥饿难耐的时候，都会回忆起烤蛛腿那香酥麻辣的口感。 到第四天，刺脊纳迦也发现了异常。 午夜时分，纳迦们出动人马没收了每家每户门口的烤蛛腿。 “那是海洋之神戈尔甘耐斯赐给我的，你们不能抢走它！”鱼人们愤怒抗议道。 更有几只企图用武力反抗刺脊纳迦的年轻鱼人被当场杀死。 鲜血让碎鳍鱼人闭上了嘴，但也让它们心中的恨意烧地更旺。 第五天，村子里又有了新的传言—— “明天涨潮时分，海洋泰坦将派遣座下的二十名大祭祀，帮助碎鳍鱼人夺回这片海洋和沙滩。当古老的歌声响彻海岸，刺脊纳迦将迎来他们的末日。” 第六十六章 主教与祭祀 午夜时分，皎洁的艾露恩升到了天空正中央，海水偷偷漫上了海岸，轻轻拍打着支撑高脚茅草屋的木桩。 （作者注释：艾泽拉斯有两个月亮，小而蓝的叫蓝孩子——像不像南方人的口音，大而白的叫艾露恩。） 鱼人依旧没有入睡，但今天的情况有点特殊，他们清醒的原因并非饥饿。碎鳍鱼人们靠在屋子门口，表情非常严肃。他们还会时不时地看看藏在门口的鱼叉和渔网，似乎在等待着一场随时可能到来的狩猎。 经过这些天的事情，刺脊纳迦加强了村庄夜间的巡逻工作，他们下定决心要阻断碎鳍鱼人从外界获取食物的渠道。长着鬣蜥脑袋的雄性纳迦从鱼人木屋前滑过，他们看到了鱼人在守候在门口的样子，但他们并没有在意。在他们看来，碎鳍鱼人的眼神和往常一样愚蠢，而只有鱼人们才在同伴眼中看到了对于战斗的渴望。 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了靠近陆地的一面，在尝过烤蛛腿之后，纳迦们一致认为给这些鱼人提供食物的是陆地上的种族——达拉然法师、吉尔尼斯的残余狼人、雷矛矮人、被遗忘者就是他们中的一类，总之不可能是鱼人。 于是，一道黑色的身影轻松地从西边潜入了村庄。 那是一个身穿黑色狮鬃披风的小矮子，兜帽下的皮肤在月光照耀下呈现出鱼人独有的鱼鳞结构，这个小矮子不是别人正是莫奇。 而他身穿的这件黑色披风，正是阿卡林为他缝制的，材料是【黑夜徘徊者】的皮毛。收到这件披风之后，莫奇这才知道阿卡林这些天夜里都在捣鼓什么——原来是在为莫奇制作狮皮斗篷，原来阿卡林擅长的是【剥皮】和【制皮】。 刚收到斗篷时，莫奇还激动了很久，让安薇娜转达了很多感谢的话。 未曾想阿卡林却说了一句让莫奇很尴尬的话：“不用谢，这也是为了报答你把从我废墟下面救出来的谢礼，再一个，你不觉得披上这件斗篷之后，你和安薇娜小姐更像一对鱼人情侣了吗？” 就算莫奇现在回忆起来，还会觉得非常尴尬。 莫奇摇着头，从包裹中掏出了一个海螺号角。这个号角自然不会是传说中的沙加恩，而是让碎鳍泥浆鱼人们帮它临时制作的道具。在来之前，莫奇已经实验过了，这枚号角的声音相当洪亮。 “现在，就让我们吹响进攻的号角吧！”说罢，莫奇鼓足了劲，在村庄的正中央吹响了号角。 宏亮高亢的号角声响彻了整个村庄，同时也引起了纳迦们的注意，在村北巡逻的纳迦立刻包了过来。 “你是什么人？”纳迦们质问着身披黑色斗篷的莫奇道。 莫奇没有说话，而是向四下环顾了一周，碎鳍鱼人们从自己的小屋里走了出来，正在向莫奇处张望。 是时候发挥自己的演技了。 莫奇站在空地中央，向天空张开双臂用沙哑的嗓音大声喊道：“吾乃是沙恩亚教的大主教莫奇里亚！天空与海洋之神戈尔甘耐斯在艾泽拉斯的代言人！我今天来到这里是来行使造物者的意志，刺脊纳迦，你们的审判已经来临。” 莫奇在自己的姓名后面加了里亚这个后缀，虽然听上去像葡萄酒的品牌，但好歹是也让自己名字的更有气势一点。 这些刺脊纳迦常年跟鱼人打交道，因此能听懂莫奇所说的话。纳迦们本来对莫奇身披黑色斗篷的形象有所忌惮，但听到莫奇说的是水族语后，纳迦们立刻就打消了顾虑。 “沙恩亚教？从未听说过……守卫，干掉他！”领头的雌性纳迦挥了挥手，一众身形强壮的纳迦守卫朝着莫奇冲了过去。 “想在广场上斩杀我……你们太天真了。” 面对纳迦守卫的冲锋，莫奇没有丝毫恐惧。 当着所有纳迦和鱼人的面，莫奇用意念召唤出宛如黑色教典一般的然后用覆着鱼鳞的修长手指从中挑选出了一张卡牌，然后轻轻挥动手臂，将卡牌飞了出去。 轻薄的卡牌落在纳迦守卫身前，斜插进沙地里。雄性纳迦起初并没有在意，可是下一秒，黑色卡牌落下的地方异变突生。 黑色卡牌化作一道流光，融入了地面。 地面亮起一圈圈的复杂符文。 领头的护卫队长，扬起手中的三叉戟示意身后的手下们停下来。 随着光圈越来越亮，地面抖动起来。 一个漆黑的木质箱子从沙地里升了起来，木箱上铭刻着复杂的符文，光是看到那扭曲的图形就让纳迦不寒而栗。 二十名身着黑色舞蹈紧身衣的大妈凭空出现在木箱四周，在清冷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显眼。 “是祭祀！”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越来越多的鱼人也跟着喊了起来—— “快出来看呐！戈尔甘耐斯的祭祀出现了！” “和预言中的情形一模一样，二十名祭祀在涨潮时出现了！” “她们真的拥有神的力量！我敢发誓我完全没有看清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祭祀们来拯救我们了！” 鱼人大声喊叫着，相互传递着这振奋人心的消息。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段神秘的诵词，说话的应该是个女人，可是鱼人们没有看见她的影子，沙滩上的二十名祭祀也没有说话。 “alun-tangna-salun-nadicy” 神秘的语言伴随风雪交加的声音，听上去说话的人应该正站在高耸的雪山上。 “molin-caoly-allin，badong-dang-sodoking” 鱼人和纳迦们能感觉到这是一门非常古老的语言，但就算是学识再渊博的雌性纳迦也无法说出这门起源于哪片大陆。 “hare-tangn-longbe，budun-budun-sibyn-sa” 从天空传来女声有种圣洁的感觉，鱼人们听到这些神秘语言后，觉得耐心也变得安静下来。 鱼人们心中都有同一个想法——传说中的泰坦都居住在万神殿，难道这些声音是从万神殿传下来的吗？ 看到鱼人和纳迦的表情，莫奇暗自觉得好笑，“你们这些生活在艾泽拉斯海底的可怜生物，竟然连大名鼎鼎的《月亮之上》都没听过，真是可悲。” 第六十七章 塞菲莉斯 伴随着那熟悉的旋律响起，二十名大……哦不，是二十名女祭司开始偏偏起舞。作为广场舞的保留曲目，《月亮之上》在华语歌坛上地位是不容撼动的，想当年相当火爆。 你可以说它的说唱部分太土，歌词中的“噢耶”太辣耳朵，音乐短片中的男歌手发型意义不明，但你不能不承认这首歌的曲调早已印刻在你的脑海里。 莫奇当年考生物化学的时候，就深受其害。莫奇在做最后一道大题的时候，脑海里无限循环着《月亮之上》，导致他完全不能进行正常的逻辑思考。明明是复习时做过几十遍的题型，到了考场，却只能含泪看着试题，脑海里一遍一遍回放着男歌手边做说唱手势边唱“欧耶”。 所以莫奇有信心，今晚的战斗过后，所有幸存者都会将《月亮之上》的旋律印刻在脑子里。 刺脊纳迦看到大……哦不，是看到女祭司们跳着欢快的碎步舞，以为没有任何威胁，于是雄性纳迦高喊着“为了纳沙塔”的战吼冲向了翩翩起舞的大妈，雌性纳迦则伸出她们的四条手臂开始引导魔法。 纳迦以为他们可以轻松杀死这些凭空出现的人类，然而他们错了。纳迦守卫们撞在身前的屏障上，无论如何无法近女祭司们的身。任凭他们使出吃奶的劲儿，三叉戟也无法刺穿大妈面前无形屏障。纳迦海妖们的寒冰箭也是一样，冰冷的魔法箭矢没入大妈面前的屏障，根本掀不起半点涟漪。 “阻挡一切的屏障，这怎么可能？”刺脊纳迦们目瞪口呆。 而最让它们感到惊讶的时不论它们多么努力，屏障内的人类都丝毫不为所动，继续围绕着中间的黑色木箱跳着欢快的舞步。 碎鳍鱼人看到这一幕则是备受鼓舞：“不愧是海洋之神的女祭司，纳迦根本无法穿过她们的屏障！” 见到此情此景，鱼人们全都欢呼起来。 莫奇看到鱼人情绪高涨，知道是时候再加一把火，让碎鳍鱼人也加入了战斗了。 “碎鳍鱼人们，神已经向你们展现了他的力量，现在是时候向你们的虔诚了。”莫奇说完这句话，见到鱼人还有些犹豫，于是继续说道，“不要害怕，所有因为战斗死去的灵魂都可以进入万神殿。你们只需要勇敢地战斗，戈尔甘耐斯的祝福将与你们同在。” 鱼人们依旧在犹豫。 不过这也在莫奇的意料之中，莫奇深吸一口气然后大声说道—— “在艾泽拉斯的历史中，鱼人永远是弱势被动的一方。从来都是逆来顺受，不论是多么强壮的成年鱼人，在面对纳迦一族时，都会害怕得瑟瑟发抖，如同手足无措的蝌蚪。年幼时睡前故事中的蛇身怪物，到成年后最终成为了无法战胜的恐惧。 “由于这种恐惧，我们将刚孵化的蝌蚪献给它们，祈求我们能苟活于世。 “由于这种恐惧，我们将这片世世代代生活的海域拱手相让。 “由于这种恐惧，我们无法去海中觅食整日忍饥挨饿。 “我们曾因懦弱而放纵恶行，曾因苟活于世的羞耻行径而沾沾自喜。但终有一日，我们将无处可躲。 “我们天真地以为只要顺从纳迦的一切要求，便能苟活于世。但事实永远不会如此，纳迦今日杀了你的孩子，明天就会断送兄弟妻儿的性命。恶魔咬你第一口，就会咬你第二口。恶欲永无自绝之日！ “此时此刻，就在这个地方，海洋之神赐予你们彻底消灭邪恶的机会！就让我们拿起武器，将这些邪恶的纳迦赶出我们的家园！” 一时间群情激愤，众志成城。 莫奇知道要是再不发起进攻，等到【黑色大音箱】的卡牌效果消失、鱼人们还没发起进攻，就要轮到莫奇倒霉了。 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法则之书大声喊道：“为了沙加恩！为了碎鳍氏族！冲锋——” 混在碎鳍鱼人中的碎鳍泥浆鱼人最先相应了莫奇的号召，它们本来就属于同一氏族，外貌和体型相差无几。在这黑暗的夜色中，更是没有办法相互识别。 碎鳍鱼人看到自己的“同胞”发起攻击，自然不能落后，纷纷举起武器向纳迦们发起了冲击。 义愤填膺的鱼人们组成了一阵勇往无前的军队，驻守在村庄里的纳迦很快就被鱼人们的大军所吞没。但这是个开始，莫奇知道要解决后患，他必须要把战火引到了纳迦们的根据地。 于是引导着鱼人大军继续向刺脊纳迦的巢穴进发。 战火很快烧遍了整个海岸。 在冲破纳迦们的警戒线时，无数碎鳍鱼人死在纳迦们的法术和武器下。但这就是战争，牺牲再说难免。若非鱼人们的进攻没有丝毫先兆，刺脊纳迦没能及时建立起牢固防线，碎鳍鱼人牺牲的数量恐怕要更多。 莫奇不断向前挥舞三叉戟，示意鱼人们向前冲锋。鱼人们的个体速度都很快，莫奇必须将这一优势发挥到极致，莫奇计划很简单，要在纳迦们建立起有效的防线之前彻底冲垮整个营地，决不能不给刺脊纳迦任何反应的时间。 有人认为战争是人口的消耗战，有人认为战争实际上是经济实力和科学技术的比拼，也有人认为战争是信息渠道和情报数量的比拼。但对此时的莫奇来说，这场战争取胜的关键就在于时间。鱼人的大部队跑赢了时间，就能取得胜利，而相应的，这场战斗持续的时间越久，鱼人面的赢面就越小。 意识到莫奇是这支鱼人军队的指挥后，七八名纳迦组成了突击小队向莫奇发起了突袭。 看到来势汹汹的刺脊滩行者，莫奇只是挥了挥手指，滩行者的颈部就出现了一道血痕。 见到莫奇如此轻易地杀死了同伴，后面几名刺脊纳迦当场就顿在原地。 这自然不是莫奇学会的什么新技能，而是潜行状态的阿卡林在配合着莫奇的表演，为了提升鱼人们的气势，莫奇有必要打造出一个强悍无比的主教形象。 莫奇手作剑指指向一名刺脊捕猎者的胸口便多出一个血洞，鲜血如潺潺流水涌出。 时间紧迫，莫奇不可能为了一支七八名纳迦组成的队伍浪费时间，他随意地挥动手臂，阿卡林则按照他的指示一个个将这些纳迦杀死。 这支突击小队至死也没有想通莫奇究竟使用了什么法术。 一路上莫奇都在心中估算着碎鳍鱼人的损失，每杀死一名刺脊滩行者大约要牺牲三名碎鳍鱼人，杀死刺脊海妖则会牺牲两名碎鳍鱼人，杀死刺脊捕猎者、刺脊尖啸者大约会牺牲一名碎鳍鱼人，光是扫了一眼滩涂上的牺牲者莫奇就没有心力继续算下去，这场战斗实在是太惨烈了。 莫奇要的不是一场没有生还者的胜利，所以他拼命思考着能快速结束这场战争的办法。 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一道柔美的身影从海水中走了出来。 她就慢慢地从海中走向沙滩，任凭水滴从她饱满的唇瓣边上滑落。她有着一张让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尖俏小脸，以及让整个脸部充满立体感的精巧鼻梁。皎洁的月光为她勾勒出柔和修长的颈部线条，那金色的蛇眼以及呼吸时微微外翘的嘴唇，足以让任何男人为之发狂。 只可惜，她头顶上的鱼鳍和身体两侧的四条手臂出卖了她的身份。 她正是刺脊纳迦们的首领——塞菲莉斯。 第六十八章 强悍的冰霜魔法 看出塞菲莉斯从海水中走出来，莫奇稍作思考就有了计划——只要杀死塞菲莉斯，再将她脑袋挂在木杆上，所有赋予抵抗的刺脊纳迦都会丧失士气。 这是尽快结束战斗的好方法，莫奇不能放过。 莫奇找到了正在和刺脊滩行者角力的泥鳞，似乎是很不服气莫奇说他的力量不如纳迦。在今天的每一次战斗中，他都有意向莫奇证明自己的力量并不属于纳迦。莫奇示意阿卡林上前帮忙，刺客的利刃刺穿了雄性纳迦的喉咙，泥鳞趁机用鱼叉刺进了对方的心脏。 “不再执着于那些小角色了。现在有个大家伙等你解决……”莫奇用下吧指了指海边的塞菲莉斯。 莫奇、泥鳞和阿卡林一起包向塞菲莉斯。 “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一只披着斗篷的鱼人，这可真是稀奇，低能的鱼人终于有一些廉耻之心了吗？啊，还有泥鳞，你和你那些丑陋的同胞是来送死的吗？”塞菲莉斯说起话来也带有纳迦族蛇一般的声音特质，只不过她的声音更加清晰。配合上她那妩媚的神态，塞菲莉斯的音调中充满了挑逗的意味。 只可惜，莫奇从来不和怪物废话，尤其是快要死的怪物。 塞菲莉斯说话的功夫，保持潜行状态的阿卡林已经摸到了她身边，找到时机之后阿卡林高高跃起，匕首带着凛冽的寒光刺向海妖的后心。 叮—— 一道寒冰铸成的护甲浮现在塞菲莉斯的身体表面，在最后关头，塞菲莉斯为自己释放了一道“冰甲术”。 阿卡林的匕首没能刺穿女妖的冰甲，反而是晶莹的冰霜顺着匕首尖端飞快地爬向了阿卡林的手臂。意识到情况不对，阿卡林在半空中收住匕首，整个人向后转过三百六十度落进了海水中。 阿卡林第一时间选择了收手，饶是如此，阿卡林还是看到了自己的整条右臂上都附满了白霜。 “啊，当然了……还有一个喜欢躲躲藏藏的同伴。”塞菲莉斯懒洋洋地说道，如同在谈论一只令人感到麻烦的苍蝇。 莫奇对此非常惊讶，惊讶的原因并非是冰甲的坚硬程度，而是塞菲莉斯的预知能力。从刚才那一幕来看，塞菲莉斯所拥有的还不是非常成熟的预知能力（不然她就会对碎鳍鱼人们的突袭作出应对）。阿卡林的潜行是连巫妖都无法识破的技能，但却能在最后关头用冰甲抵挡阿卡林的攻击。 也许久经战场的战士也能拥有这样的反应能力，但塞菲莉斯不论怎么看都更像是一名法师，莫奇更愿意将她提前释放冰甲的原因解释为她拥有某种提前预知危险的能力。 “明明是个只有22级的精英，为什么会这么强？”莫奇百思不得其解，塞菲莉斯也没给莫奇思考的时间。 塞菲莉斯一抬手，数十道冰锥从天而降，砸向站在一起的莫奇和泥鳞。 莫奇和泥鳞来不及相互提醒，伸展身体向前一跃，就地一滚才勉强躲过了【暴风雪】轰炸的区域。 “好险。”莫奇看了一眼身后冻结的沙滩心有余悸地说道。经过几天的攀爬训练，莫奇感觉到的力量有了明显的提升，对于身体的掌控力也变强了，很多过去只能在脑子里想想的躲避动作现在也能在现实中完成，不得不说泥鳞给他布置的攀爬训练还是非常有用。 只不过，这个22级的精英竟然还会用暴风雪，实在有些出乎莫奇的预料。还有同为22级精英的泥鳞，力量也强得有些过分，竟然能和同级别的雄性纳迦相抗衡。 同样都是22级的生物，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可谓是天差地别，莫奇意识到自己一定是忽略了某些非常重要的因素。 看到暴风雪被躲开，塞菲莉斯冷哼了一声，转身向阿卡林甩了一道寒冰箭，然后转身跳进了浅海中。浅海水域的海水虽然只有半人多高，那足够让塞菲莉斯压低身体潜伏其中。 阿卡林当即使用【暗影步】出现了纳迦身前，他举起手臂猛地刺向水面下的纳迦。可因为海水的阻力，阿卡林的匕首在进入水面后，速度一下子变得缓慢下来，塞菲莉斯只是微微转动了身体，便轻松地躲过了阿卡林的攻击。游鱼一般的塞菲莉斯，紧贴着阿卡林从他身边绕过，长长的尾巴最后还不忘拍打阿卡林的后背。 在场等级最高的阿卡林根本无法在半人多高的水域中发挥出自己全部力量。看到在水面下游得飞快的纳迦，阿卡林也是有些无可奈何。 “这狡猾的纳迦！”见此情景莫奇忍不住叫道。 “让我来！我能追上他。”泥鳞话音未落，便压低了身边，四足着地地奔向了海面。 “别追！”莫奇大喊道，虽然泥鳞的力量很强在水中的速度很快，但莫奇不认为他能在冰系法术讨到什么便宜。 泥鳞没有理睬莫奇的警告，径直跳进了海里。 事实也像莫奇预料的那样，泥鳞刚刚追上塞菲莉斯，就吃了一记接着是冰箭、冰枪。 莫奇忍不住骂道：“作为一个战士，你去追毛冰法啊！” 被无限减速的泥鳞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活靶子，想要转身离开，塞菲莉斯的各种减速却一直粘着它，让它走也不是追也不是。 关键时刻，还是莫奇连续用了两张卡牌——泥鳞才能残血逃sh岸。 跟碎鳍鱼人和刺脊纳迦的战争一样，浅海区域的莫奇也陷入了苦战。 在海里的塞菲莉斯就像开了无限疾跑的冰法，莫奇、阿卡林、泥鳞这三个近战拿她丝毫没有办法。 莫奇身为鱼人倒是能在水里追上纳迦，但奈何他没有任何攻击力，血量也太薄，以触发【老旧的苹果手机】为代价，莫奇才算是为阿卡林争取到了攻击机会。阿卡林半套技能下去，打掉了塞菲莉斯三分之一的血量。 “真是令人惊叹的魔法，让我猜猜看……是在歌声中的祝福下免疫死亡吗？”身为法师的塞菲莉斯一眼就看穿了莫奇不死技能的本质，惊得莫奇流下一身冷汗。 “不过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魔法究竟能坚持多久……”她一边躲避着阿卡林的追击，一边对莫奇释放着各类减速技能。【老旧的苹果手机】所播放的音乐是铃声版的《一剪梅》，时常只有48秒，也就是说莫奇的死亡免疫时间只能48秒。 超过48秒时间，莫奇一样会被杀死。 距离死亡免疫结束还有35秒。 莫奇颤抖地走上沙滩，在冰冻魔法的作用下他的皮肤上出现出一层冻霜。他必须逃到远离海边的位置，走出塞菲莉斯魔法覆盖的范围。阿卡林在海岸上，塞菲莉斯应该不敢离开海面才对。 又中了一记寒冰箭，被冻僵的右肩再次感受到刺骨的疼痛。 不过这种疼痛无关紧要。只要能逃出魔法的攻击范围，胜利的一样是莫奇。 距离死亡免疫结束还有15秒。 莫奇侧过头看了一眼，阿卡林挥舞着匕首，却只是掀起了一片水花。塞菲莉斯再次潜入水底，然后如海豚般地从数十码之外的水面跃起，一道冰箭从她手中射出，直接命中莫奇的腿部…… 距离死亡免疫结束还有5秒。 莫奇迈着蹒跚的步伐继续咬牙向海岸方向走，海岸上的战斗还在继续，远处无数鱼人和纳迦战成一片。 非常幸运的，有几名碎鳍鱼人已经注意到了莫奇，他们正朝着莫奇跑过来。 距离死亡免疫时间结束还有1秒。 莫奇知道自己已经逃出了塞菲莉斯的魔法攻击范围，只要找个地方藏起来，然后喝下一些泥头花汁液，他就彻底安全了。 可就在这个时候，莫奇感觉自己的头部被什么东西狠狠敲了了一下。他整个人不由自己地面朝沙地倒了下去。 在晕过去之前，他看到安薇娜正朝着他跑过来。 “不是说让她待在村子里吗，真是个笨蛋……” 莫奇在彻底失去意识前想到。 第六十九章 暗箭明枪 莫奇慢慢睁开了眼睛，四周的景物昏暗而陌生。 他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脑后的剧痛分明提醒着他还没死。起初莫奇认为是法术击中了他的头部，现在看来并未如此，摸了摸头鱼鳍旁边的皮肤鼓起了一个包——那分明是被钝器击中的结果。 检查了一下血量，还有不到二十点生命值，莫奇清楚地记得昏迷前他的生命值已经降到了一点。这多出来的血量，应该是昏迷阶段恢复的血量。莫奇根据这幅身体恢复能力推算了一下了时间，莫奇估计自己已经昏厥了一小时左右。 眼前的景象有些陌生。四周是漆黑封闭的岩壁，离他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水潭，里面游动着一群闪烁着荧光的小鱼，正是那些鱼群让莫奇能看到他脚边堆砌鱼类的骨头。 莫奇打开包裹，初级治疗药剂早已用光。莫奇只能用【弱效巨魔之血】来代替，这种药剂的配方是从幽暗城购买的，原材料是宁神花和地根草。它能为莫奇提供的效果是每5秒内恢复2点生命值持续1小时，作为回血物品它所能提供的提供的收益实在太低。当初配制这种药水，也只是为了单纯地提升炼金学熟练度。 莫奇想要挣扎着站起来，但是他失败了。冰霜魔法对他身体的损害还没有消失，膝盖和肩膀除了冻伤之外还有淤血凝结的痕迹。 就在莫奇努力搓揉膝盖，想让血液流通起来的时候，他看见水塘下方漂来一个影子。莫奇立即躺了下来，假装自己还处在昏迷状态。 眯着眼睛的莫奇看到塞菲莉斯水塘下方游上了岸，莫奇还注意到她那光滑的小腹不再平整，上面出现了一道狰狞的伤疤。塞菲莉斯吃力地爬上了岸，然后用手掌碾碎了一种莫奇从未见过的蓝色荧光生物，并将其涂抹在腹部的伤口上。 “你看够了吗？”塞菲莉斯忽然问道。 被对方识破，莫奇只能尴尬地坐起身来。 “作为鱼人你比我想象的要强，不论是你所表现出的魔法力量，还是你所展现出的军事谋略。”塞菲莉斯一边清理着伤口，一边对莫奇说道。 莫奇一脸惊讶地望着塞菲莉斯。他想不明白对方是怎么识破这一切的，难道碎鳍鱼人中有纳迦的内奸？ “嗯，你的表情那么惊讶……看来没错了。怂恿碎鳍鱼人起义，并且指挥它们作战的人果然是你。”塞菲莉斯笑着说道。 原来是在诈我！莫奇顿时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不过，就算再强也只是只鱼人罢了。”处理完伤口，塞菲莉斯重新抬起了一条右臂（雌性纳迦有四条手臂），泛着寒霜的光芒开始在掌心处汇聚。 莫奇没有说话，也没有试图挪动僵硬的身体，因为莫奇很清楚对方要是想杀他早就动手了，根本用不着废那么大的劲把他带到这个洞穴里。留莫奇一条命，说明莫奇对塞菲莉斯还有利用价值。 “我猜，你一定没有能力能挡下这一招。”塞菲莉斯收起了笑容，长着蛇鳞的在掌心寒光的照耀下显得苍老可怖。 莫奇用冰冷的眼神回应着塞菲莉斯。他很清楚这是一场心理上的较量，作为弱势方他一旦开口求饶就会丧失最后的谈判资格。 塞菲莉斯向前挪动了一段距离，露出自己的獠牙向莫奇施加压力，“我现在你一个问题，如果你要是如实回答，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如果不说……” 冰霜力量凝结出箭矢正在慢慢成型，隔着几码的距离，莫奇都能感觉到上面的寒气。 莫奇依旧不动声色地望着塞菲莉斯。这让塞菲莉斯有些恼怒，她感受到了眼前这只鱼人眼神中的冒犯，但她偏偏不能施以惩戒——这个鱼人已经非常虚弱了，哪怕是一点惩罚都会让它送命。塞菲莉斯还不能让这个鱼人死去，她需要知道那个法术的秘密。 “告诉我——关于那个可以免疫死亡的法术的一切！” 原来这就是塞菲莉斯不杀莫奇的原因。莫奇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他发现事情似乎还有一些转机。 但他首先要做的——争取到这场谈判的主动权。 “这是你能释放的最后一个法术吧。” 莫奇开口说道，作为一个能检查对方状态的穿越者，查看对方的剩余蓝量，并不算是什么难事。可这个信息偏偏能给塞菲莉斯带来一些压力。 塞菲莉斯闻言先是愣了一下——她所剩余的力量的确只能再支撑释放一个法术，可这鱼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是又怎么样？我相信的你死亡免疫技能不可能那么快恢复，我也不相信你拥有击败我的实力。”塞菲莉斯也揭穿了莫奇的情况。 正如纳迦所说，莫奇能用于战斗的卡牌全都处在冷却之中，唯一能用的【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所召唤出随从也是敌我不分，丧失行动能力的莫奇自然不敢使用。 “如果我是你，我就会用剩余的力量来保命。”莫奇说这句话的时候，不得不克服想要咳嗽的冲动，他不能让对方在对方面前表现出虚弱的一面。 纳迦手掌中的魔法力量光芒淡了几分。 “你这话什么意思？”塞菲莉斯问道。 “如您所见，我虽然是个鱼人，但我却能使用非常强大的防御魔法。您不觉得奇怪吗？”莫奇没有直接回答对方的问题，而是在说似是而非的话，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为弱效巨魔之血恢复自己的生命值拖延时间，也是为同伴搜寻自己拖延时间。 按照莫奇的估计，塞菲莉斯在受伤的情况下不可能带着莫奇游太远，所以这座洞穴的位置应该就在海岸附近……只要碎鳍鱼人们肯下海搜索，很快就能莫奇的下落才对。 当然，前提是他们会来搜索莫奇的下落…… “是有些奇怪。”纳迦点了点承认道，“你也许有一位很强大的魔法老师，也许你背后还有着更为强大的魔法组，但是这些都没有用。” 纳迦将快要成型的寒冰箭对准了莫奇，“他们都不在这里，也救不了你的性命。所以别再拖延时间了，鱼人！说出关于这个法术的一切，否则就用魔法冻掉你的脑袋！” 这个纳迦要比莫奇想象中的聪明。 看来莫奇有必要跟她稍稍讲一些真话。 “好吧……我告诉你。不过你最好先把魔法收起来。因为关于这个魔法的真相远比你想象中的复杂，要让我全部告诉你。需要花费一些时间。”莫奇说道。 “好。我就听讲一讲好了。不过要记住两点，第一，要说真话，一旦让我发现你的讲述中有不合理的地方，我会保证你死得很难看。第二，别想浪费时间，我只给你10秒钟时间讲清关于这个法术的一切，所以你最好组织好语言。”纳迦犹豫了一会，最后还是收回了法术，毕竟要一直维持手中的法术也要耗费不少力量。 莫奇沉思了片刻，然后认真地说道：“其实我根本不会什么免疫死亡的魔法，让我免疫死亡的是一件魔法道具。” 说完这句话，莫奇便闭上了嘴，时间过去了不到三秒。 塞菲莉斯眯起眼睛打量了莫奇一番——鱼人的目光很坦诚，应该不是撒谎。而且从他所表现出的弱小实力来看，如果是魔法物品的话，这一切似乎也就说得通了。 愚蠢的鱼人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说出来。现在她只要找到那件东西，眼前这只鱼人就再也没有利用价值了。 “把那东西交出来。”塞菲莉斯恶狠狠地说道。 莫奇摊了摊手说道：“我得恢复一段时间才能把它召唤出来，如你所见，我现在太虚弱了……” “你撒谎！”塞菲莉斯用两只手臂摁住了莫奇，另外两只手臂则在莫奇身上摸索着，按照塞菲莉斯的想法，只要仔细搜索就一定能在莫奇身上找到那件东西。 面对塞菲莉斯的上下其手，莫奇只能哀求道：“别乱动啊！姐姐，我自己脱还不行吗？真的我怕痒！” 塞菲莉斯检察了莫奇全身上下每个地方，但都没有发现任何带有魔法波动的物品。 难道真的需要召唤？塞菲莉斯也有些犹豫了。毕竟就算是纳迦一族，也谈不上熟悉所有魔法物品的属性，就拿这个“用歌声来免疫死亡的魔法”，塞菲莉斯在此之前就没有听说过。 “你！现在就召唤那件魔法物品！”塞菲莉斯气急败坏地命令道。 “我可能要念一些咒语来引导法术。”莫奇小声说道。 “快点！”塞菲莉斯不耐烦地说道。 莫奇哪里会什么魔法咒语，只能在地上随便画几个圈圈，然后振振有词地念道——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金身不灭，元神出窍！日月星光！” 听到莫奇念一些她完全听不懂的东西，她也不好发表什么意见。只能用结果质问莫奇：“怎么没有反应？” “估计是我太虚弱了。得多试几次才行。不好意思啊。”莫奇抱歉道。 “你最好快点用魔法召唤那件东西，不然你就死定了。”塞菲莉斯威胁道。 莫奇心说我要是能用魔法，还能让你在这里逼问我。他心里却也不敢发作，于是继续挑了一段网上有名的无神论者心经接着念道：“波即是粒，粒即是波，故光有波粒二象性。一切微观粒子，亦复如是，观自然万物，不可逆热力中，皆有熵赠，熵赠不逆不灭，无色无形，此为热力学第二定律也。” “你这段咒语怎么跟第一遍念的不一样？”塞菲莉斯质问道。 “哦，我最开始念的是简化版，是我平时状态好的时候用的版本，结果发现不管用。后来念的这一段是原版，适合状态不好的时候念。”莫奇解释道。 塞菲莉斯面色铁青地叹了口气， 看对方正要对手，莫奇连忙说道：“别着急，我这次肯定成功。” 莫奇正准备从面板中的包裹里取出点什么糊弄塞菲莉斯，忽然发现神器碎片亮了起来。莫奇看了看四周，发觉水塘表面正泛起一道道涟漪。 “还不发动法术？”在塞菲莉斯怒目之下，莫奇收起了目光。 “我这就发动法术。”在包裹中选定了装备后，莫奇慢慢抬起了头，“知道吗？在很多时候，明枪比暗箭更加难躲。” 说罢，一把乌金色的三叉戟凭空出现在莫奇手中。 第七十章 死前的诅咒 塞菲莉斯感受到危险，立刻用所剩无几的魔法值召唤出一道寒冰护甲。 伴随一道暗红色的身影出现塞菲莉斯身后，纳迦被一记偷袭敲晕。 莫奇刺出三叉戟的同时阿卡林飞起一脚，前后夹击之下，铁戟的前端刺穿了塞菲莉斯冰甲，在她的小腹上留下了一道伤痕。若非莫奇身体虚弱，这一记攻击应该能造成更大伤害。阿卡林接着又是一套连击，受冰甲影响，这一套连击没能将塞菲莉斯带走。 被比如绝境的塞菲莉斯用长尾扫向阿卡林，阿卡林下意识地用手臂护住头部。没想到塞菲莉斯这一招只是虚晃，趁着阿卡林不备，转身就跳进了水池中。 “好可惜！就差一点！”莫奇感慨道。 莫奇示意阿卡林追上去。 阿卡林却摇了摇头说道：“没关系的，外面还有碎鳍鱼人在埋伏，她逃不掉的。” 阿卡林拉起莫奇，莫奇焦急地走向水池，被抓走那么久，他很担心外面的战斗局势。 “你不用这么着急的。”仿佛是看穿了莫奇的想法，阿卡林解释道，“战斗结束了，碎鳍鱼人赢了。在看到塞菲莉斯逃跑后，大部分碎鳍纳迦都失去了斗志，他们也跟着跳进海里选择了逃跑。其实我们在半个小时前就解决了战斗，现在让大家唯一放心的就是你的安危。” 听到这里莫奇总算是松了口气，听到胜利的消息。他有种就地躺下大睡三天的冲动。 “我们还是快点走吧。你被纳迦抓走之后，安薇娜都快急疯了，她对每个从面前经过的人发号施令，几乎所有鱼人都被派出来寻找你的下落。”说起安薇娜，阿卡林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望着莫奇。 莫奇假装听不懂阿卡林的话，他忍着疼痛走进了水池，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了，莫奇觉得进入水中之后身上的疲劳和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在阿卡林的帮助下潜入水池，池底除了发光鱼群外，还有一个连通大海的洞穴。多亏了鱼人的种族特性，在陆地上行走艰难的莫奇，在海底却能行动自如。 没花多少时间，他们就游回了碎鳍鱼人的村庄。 游sh岸，莫奇注意到被塞菲莉斯被鱼人网在海岸上，那种用蛛丝制成的结实渔网在纳迦上套了里三层外三层。鱼人们耀武扬武地在塞菲莉斯周围跳来跳去，不过当塞菲莉斯嘶叫的时候，鱼人们还是会心存畏惧地躲到一边。 “感谢圣光！莫奇先生你没事。”安薇娜摘下了帽子，大口喘息着说道。看到莫奇上岸之后，安薇娜几乎是从百米外的海滩一路狂奔过来。 阿卡林咳嗽了一声，然后把头转向了另一边。 “嗯，那个……我自然不会有事的。”阿卡林在旁边，莫奇也不敢多说些什么，只能转移话题道，“对了，赶快把塞菲莉斯处死吧。以免夜长梦多。” 莫奇转身踢了假装四处看风景的阿卡林一脚，示意他过去行刑。 阿卡林会意，和莫奇、安薇娜一起走到了塞菲莉斯面前。 渔网中的塞菲莉斯显得狼狈不堪，原本光滑的鳞片上沾满了沙泥。原本她像只困兽般向四周的鱼人嘶吼着，可当莫奇来到她身边时，塞菲莉斯忽然安静了下来。 难道是被我的气场镇住了？莫奇激动地想到。 “为了碎鳍鱼人祖祖辈辈生存的海滩，为了在这场战役中死去的鱼人。塞菲莉斯，你将被处于死刑。”莫奇简单地宣告了塞菲莉斯的死刑。 非常反常的，在莫奇宣判死刑的时候，塞菲莉斯一句话都没有说。 “愿沙加恩的号角声永远洪亮，戈尔甘耐斯永远与我们同在。”莫奇最后不忘强调一句沙加恩教的祷词。 听到戈尔甘耐斯的名号，四周的碎鳍鱼人也都恭恭敬敬地低下头。 莫奇偏了偏头，示意阿卡林动手。 阿卡林拔出匕首走到了塞菲莉斯身边。 “我认识你。”沉默了很久的塞菲莉斯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莫奇心说这纳迦是疯了吧，刚刚采用三叉戟伤完你，你不认识我才见鬼了。 未曾想塞菲莉斯的下一句话不是对莫奇说的—— “是的，我早该认出你的，那些火红的印记……没错，你就是安薇娜-塞隆公主。” 在塞菲莉斯的毒蛇一般的目光下，安薇娜躲向莫奇身后。 他娘的没有了法力值，还喜欢装腔作势？莫奇实在有些佩服这个纳迦。他挥了挥手，示意阿卡林快点动手，不要再给这个疯纳迦开口的机会。 “知道吗？我们所有人都在找你……”塞菲莉斯继续用阴冷的声音说道。 阿卡林用左手按住了塞菲莉斯的头，拿着匕首的右手瞄准了后心位置。 莫奇转过头挡在了安薇娜身前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走吧。” 就在莫奇认为塞菲莉斯必死无疑的时候，渔网中的纳迦忽然暴起。没有人看清她是怎么做到的，身体柔弱的纳迦法师撕碎了渔网，并用长尾巴扫飞了她身旁的阿卡林，阿卡林反应不及被鱼尾击中。手中的匕首也脱手而出，插进了沙地里。 “为了纳沙塔和女王，你——必须死！” 挣脱了束缚的塞菲莉斯吼叫着扑向了安薇娜。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莫奇没转过身就被气势凶猛的塞菲莉斯撞翻出去。 安薇娜拔出宝剑向塞菲莉斯的手臂砍去，按照安薇娜本来的想法，这刁钻的一招肯定能逼退塞菲莉斯。 可结果是塞菲莉斯根本就不畏惧安薇娜手中的利剑。她就像疯了一样，面对安薇娜的剑刃她根本没有躲闪，任凭剑刃削断自己的一条手臂，也要将安薇娜扑倒在地。 她张牙舞爪地扑向安薇娜，无全不顾一切，那架势似乎是要用锐利的指爪生生将安薇娜撕开。 安薇娜被纳迦那索魂恶鬼的气势和喷涌而出鲜血吓得动弹不得。 莫奇知道现在就算是出言提醒也无济于事，安薇娜的利剑也许能刺中塞菲莉斯的心脏，但那细小的剑刃根本阻挡不了纳迦那巨大的身躯。 莫奇朝着阿卡林大喊了一声，失去匕首的阿卡林正在沙地上寻找自己的匕首。 “但愿兄弟间的默契还在。”莫奇从包裹中取出三叉戟，用手指了指三叉戟，又指了指空中。 阿卡林思考了片刻，然后坚定地点了点头。 莫奇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三叉戟掷向了发疯的塞菲莉斯。 所有鱼人见到这一幕都不由得摇了摇头。他们都是善用鱼叉的猎手，三叉戟出手的瞬间，他们就看出这一掷的准头不够、力量也太小。 安薇娜被塞菲莉斯逼倒在地，她那狰狞的利爪很快就要刺进安薇娜的心脏，而莫奇投掷出三叉戟轻飘飘地从塞菲莉斯头顶飞过，眼看就要错过发疯的纳迦向空无一人的海滩。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塞菲莉斯头顶，阿卡林在半空中接住了莫奇投掷出的三叉戟，然后在半空中扭转身体，以反手背刺的手法将乌金色的三叉戟狠狠插进了纳迦的腰部，将毒蛇般的纳迦拦腰钉在沙地上。 最后关头，塞菲莉斯那锋利的手爪在距离安薇娜心口五寸远的地方被生生止住，纳迦女妖伸展了手掌挣扎着，却连半寸都前进不了，她那毒蛇一般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不甘。 “小公主，你永远都都无法摆脱我们，嘿嘿嘿……我们将会诅咒你的余生……” 说完这句话，塞菲莉斯的手臂无力地垂在了安薇娜腿边。 安薇娜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幕—— 太阳慢慢升起，塞菲莉斯的皮肤渐渐失去了弹性，美丽精巧的五官如同黄油般在阳光下塌陷融化。失去法力支撑的身体不再拥有性感迷人的外貌，布满紫色斑点的松弛皮肤，让人联想到在沙漠了保存了上千年的古尸。黄色蛇眼中的光芒虽然暗淡了，但她的嘴角依稀挂着一缕诡异而怨毒的笑容。 第七十一章 仪式 在为碎鳍鱼人解决了刺脊纳迦的问题后，莫奇一行人又在村子里逗留了一段时间。安薇娜经历了塞菲莉斯的事情，状态一直不是很好。 众所周知，艾泽拉斯是个民风朴实的地方，玩家角色就会时不时地遭受到小怪、boss临死前的诅咒。莫奇穿越之后，耳边还会时常回想起那句欠揍的告别语——“如果后会无期，那我祝你死得其所”。所以莫奇实在想不通安薇娜为什么会这么在意纳迦临死前说的话。 莫奇想方设法地劝慰安薇娜，不过并没有什么作用。虽然她心情有些阴郁，训练村民饲养的事情倒是一点没耽误，战斗结束后的第三天，第一批蜘蛛孵化成功。 按照笔记中的记载，矿洞蜘蛛在出壳后会吃掉自己的卵壳用以补充营养。因为卵壳上的气息是矿洞蜘蛛出生后最先被记住的气息，新生的蜘蛛将会把带有这种气息的蜘蛛视为自己的蛛母。 另外，矿洞蜘蛛有着类似于蚂蚁和蜜蜂的社会结构，普通蜘蛛听命于各自的蛛母，而所有蛛母又听命于族群中的蛛后。（除此之外，在矿洞蜘蛛群落中，只有蛛后产下的蛛卵才能产出雌性个体，而普通的雌性个体只能产下雄性蜘蛛。） 根据这种特性，莫奇让全体鱼人每天都将各自的蛛卵摸一遍，目的就是让鱼人皮肤表面的粘液附着在上面，这样幼蛛在吞下卵壳之后就会将各自的鱼人主人视为蛛母。 当然，这还只是第一步，要想驯服残忍冷血的蜘蛛鱼人们还要做很多工作。 出生后第三天左右，幼蛛们的螯牙开始变硬，可以进食昆虫、鱼苗一类的食物。莫奇指导鱼人们作了一些更加细密的渔网用以捕捉昆虫和鱼苗。 到了七天，幼蛛会进行第一次蜕皮，在这个过程中幼蛛不能受惊扰、更不能沾到水滴。在这一天，有十几个碎鳍泥浆鱼人，因为担心自己的蜘蛛伙伴，用沾着海水的手指碰触了不吃不喝的矿洞蜘蛛，导致幼蛛蜕皮失败。莫奇和泥鳞只能为这些村民重新收集蛛卵。 到了第十五天，幼蛛会进行第二次蜕皮，一龄幼蛛对于外界干扰不是太畏惧，所以这次蜕皮基本没有造成幼蛛数量的减少。但关键步骤在于第二次蜕皮结束之后。经过第二次蜕皮，幼蛛的个头会长大不少，攻击性也会变强。虽然矿洞蜘蛛不会攻击“蛛母”，但这不代表它们不会攻击其他鱼人。 为了进一步让这些蜘蛛明白鱼人不是食物，莫奇还特别采摘一些【避蛛草】。蜘蛛很讨厌这种草的味道，所以莫奇将避蛛草的研磨液涂抹在蝌蚪以及成年鱼人身上，让这些幼蛛去咬。这个时候的幼蛛牙齿还很小，咬不穿鱼人的鳞片，一口咬在鱼人身上只能尝到避蛛草的味道。经过一两次这样的训练，蜘蛛只会将避蛛草的味道和鱼人联系在一起，从而明白鱼人不是食物。 这还不算完，训练蜘蛛前扑、后退、织网也是很考验耐心的事情。好在鱼人天性比较爱玩闹，很快就将与幼蛛之间的互动训练当做了游戏，训练蜘蛛这个步骤基本没有让莫奇和安薇娜费心。 在碎鳍鱼人的村庄里待了大半个月后，莫奇的经验等级也提升到了lv11、1156/7600。 升级之后，发生了一件让莫奇很在意的事情，那就是属性的成长提高了。过去受玩家思维的影响，莫奇始终认为角色每提升一级后，角色属性的增加值是固定的（只跟职业有关）。但通过完成泥鳞为他布置的艰苦训练后，莫奇发现自己属性增加值明显提高了。 对此，莫奇只能有一个解释——在练级阶段取得的训练成果，可以在等级后得到体现。 这也许就能解释为什么同样是22级，塞菲莉斯可以强出同级别的怪物那么多。 莫奇也产生了一个更为大胆的猜测——“如果一个角色每个级别的属性提升量超过某个程度，那他很有可能从普通模板成长为精英模板。”通俗点说就是可以从一只普通鱼人蜕变为一只精英鱼人。 想通这一点，莫奇又有了新的奋斗目标。 眼见碎鳍鱼人在“沙加恩教义”的教诲下，碎鳍鱼人们的蜘蛛驯养工作进行得越来越顺利，莫奇知道自己又到了离开的时候。 临走前一天晚上，泥鳞亲自为莫奇主持了穆拉莫姆仪式。 所谓穆拉莫姆，就是鱼人的成人仪式。只有通过穆拉莫姆试炼的鱼人，才会获得相应的称号。 “我说咱能省略一下流程吗？有些繁文缛节完全没有必要啊，你也知道我不是一个注重形式感的人。”莫奇对泥鳞说道。 泥鳞摇了摇头。 莫奇继续劝说道：“其实真的不用这么麻烦的……要不我给你报下我的出生日期？” 没有理睬莫奇的话，泥鳞还是将满满一海螺（鱼人常用的生活容器）的狂鱼血倒了下来，莫奇从头到脚都透着一股鱼腥味。 这是穆拉莫姆的传统之一，用猎物的血冲洗身体。 做完这一步，所有鱼人都朝着莫奇欢呼着，高声呼喊着那一声古老的祝福——“啊啦啦啦啦”。 再来是授予项链环节。 一串由扇贝和狂鱼牙齿穿成的项链。这些牙齿的主人已经死在莫奇的三叉戟之下，是莫奇独力完成的狩猎。 这也是鱼人的传统，要佩戴自己第一次狩猎时获得的猎物的牙齿，这样才算是成年鱼人。 莫奇查看了项链的属性—— 【成年鱼人的象征】 饰品 颈部 +3智力 +3耐力 “来自碎鳍泥浆鱼人的祝福。” …… “从今天开始，你被授予滩行者的称号。” 泥鳞将手掌放在莫奇额头上，非常郑重地说道。 与此同时，莫奇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称号系统已开启。 恭喜你获得了新的称号【碎鳍滩行者】。 你完成了任务获得经验2500，钱币4银10铜。 你在碎鳍泥浆鱼人的声望提升到了崇拜，目前声望3/999。 第七十二章 女贼 头顶的天空云朵高远而稀薄，莫奇站在索多里尔河清凉的河水中，望着漂浮在半空中的卡包，忽然觉得这里的空气是那么地清新怡人。 离开碎鳍鱼人村庄的之后，莫奇一行人又花了半天时间走到了索多里尔河。在横渡河水时，莫奇很走运地发现了一只精英乌龟【暴躁的本希】。解决了这只精英乌龟，一个漆黑的卡包出现在乌龟实体身旁，漂浮在湍急的河水之上。 莫奇用颤抖的双手捧起卡包，不由得热泪盈眶：“终于出卡包了！我还以为有生之年都享受不到开卡包的乐趣了。” 果然人生就是难一步佳一步，好好活下去总有见证奇迹的一天。 莫奇谎称自己要去上厕所，于是兴高采烈地钻进河岸边的小树林，选择了一个安薇娜和阿卡林都看不到的角落开卡包。 一道金光闪过，三张卡牌出现在莫奇面前，莫奇迫不及待地翻开地面上的第一张卡牌—— 【二十孔砖】 类型：武器（主手） 品质：普通 攻击力：极弱 能量水晶消耗：无 说明：比十七孔砖多三孔。 …… “呵呵。”莫奇干笑了一声，然后默默选择了分解，系统中又多了5点奥数之尘。再来是第二张卡牌—— 【从不失手的快手小李】 类型：随从 品质：普通 攻击力：无 移动速度：极快 能量消耗：无 冷却时间：24小时 战吼：铺天盖地的小广告。 战吼说明：在指点区域内粘贴200张小广告。 “刻章办证、代开发票发票发票、气枪迷药、疏通下水、房屋出租、开锁公司、无抵押贷款、服装厂招工……一应俱全。” …… “这张卡有点丧心病狂啊！”城市牛皮癣一直是地球上某个国家的顽疾，每年街道和社区都会动用大量人力和物力来治理小广告，可从来都只能治标不治本。一想到莫奇能将这种可怕的瘟疫传播到艾泽拉斯，莫奇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 可能在别人看来这是一张没有实际作用的废卡，但在莫奇看来——能用这张卡祸害暴风城才是人生的乐趣所在。 再来是第三张卡—— 【一碗热汤药】 类型：药剂 品质：普通 作用：服用后有50概率恢复全部生命值，50概率致死。 能量消耗：无 冷却时间：24小时 “大郎，起来喝药了。” …… 这也是一张相当难驾驭的卡牌。 莫奇思考了一会，似乎也没有想到这张卡牌的使用方法。 “可要是直接分解了，也有点可惜啊。”犹豫了一会儿，莫奇最终将卡牌放回打算以后再慢慢考虑如何处置这张卡牌。 莫奇转过身，打算回去找安薇娜和阿卡林。可没走出几步，他忽然感到头部被什么东西重重击中。凭借多年野外被盗贼偷袭的经历，莫奇立刻就意识到了怎么回事。 糟糕！挨闷棍了！ 莫奇顿时失去知觉，身体停在原地动弹不得。 几秒钟后，莫奇转过身，看到一个女亡灵贼站在不远处手中握着一块发光碎片。 “果然没偷错对象。”女亡灵贼在阳光下细细端详着神器碎片，“穿着衣服的古怪鱼人身上果然有好东西。” 莫奇一看包裹，神器碎片果然不见了。 “看上去能卖个好价钱，不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身穿深棕色短夹克和贴身皮裤的女盗贼自言自语地说道。 莫奇立即查看了对方的信息，女贼名叫等级26级比阿卡林还要高上一级。 和莫奇过去见过的亡灵贼不同，琳达-桑古纳尔给人一种生命力很饱满的感觉。大多数亡灵的眼睛都是灰白暗淡，而琳达-桑古纳尔的眼睛就像是鹰眼般清澈犀利。作为一名盗贼，琳达-桑古纳尔的棕红色卷发也过于显眼，莫奇猜想她用了什么特殊的办法来养护自己的头发。并且从她不愿意戴头罩和兜帽这一点来看，这个女贼早已习惯炫耀自己那头浓密富有光泽的长发。 “这样的女人一点也不适合做盗贼。” 这是莫奇对琳达-桑古纳尔的第一印象。 “怎么了？想抢回自己的东西吗？”亡灵女贼琳达-桑古纳尔将神器碎片塞进了自己腰间的皮袋。莫奇注意到那只皮袋上绣着一朵黑色玫瑰。 “那就来试试吧！”女贼说话的时候，会下意识地扬起那弯刀一样的眉峰，眼神中充满了耀武扬威的意味。她说着话向后退了一步，双手一抖，两只手里各出现了一把匕首。 “相当出众的身体协调性和灵敏性。” 这是莫奇对琳达-桑古纳尔作出的第二句评价。 琳达-桑古纳尔压低重心站在冷杉树的阴影之中，高筒皮靴的后跟离地，前脚掌压在铺满松针和苔藓的潮湿地面。女亡灵的下巴尖微微扬起，如同一只随时会扑出去的野猫。 她满怀期待地盯着莫奇，凤眼中满是对战斗的渴望。 “身为盗贼不想着快点进入潜行状态，却一直在那里摆造型……这女亡灵贼是个神经病吧！” 这是莫奇对琳达-桑古纳尔作出的第三句评价。 盗贼是属于阴影的职业，处于潜行状态的盗贼才能占尽先机。像琳达-桑古纳尔这种喜欢出风头、喜欢凹造型的女人注定是个蹩脚盗贼。 不出莫奇所料。 没过多久，阿卡林的匕首就架在了琳达-桑古纳尔脖子上。 “把东西还回来……”阿卡林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你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我会完全没有感觉到你的存在？”琳达-桑古纳尔不敢置信地望着阿卡林。 在决定抢劫这两个古怪的鱼人后，琳达还专门侦查了一番，确定没有其他鱼人或者生物跟在这两只鱼人附近。这个身穿暗红色衣服的盗贼究竟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琳达-桑古纳尔跟随自己的兄长多年，自认为能识破所有盗贼的潜行。可今天却发生意外，在刀子架到自己脖颈上之前，她完全没有感觉到对方的存在。 “怎么会这样？你的潜行步伐怎么会一点迹象都没有？你究竟是什么人？”女贼的问题让阿卡林觉得悲哀。 第七十三章 追贼 阿卡林思考了一会儿。 假如承认自己存在感太低，总归是有些丢脸，于是他随口说道：“是你太大意了，所以才没有识破我的潜行。”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琳达不满地问道。 “没什么意思……快把你偷走的东西交出来。”阿卡林催促道。 琳达冷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没有识破你的潜行，所以你就能对我指手画脚了，对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阿卡林慌忙地解释着，扣在琳达肩头的手也在不知不觉中放松了。 “对，我是个蹩脚的盗贼。所以我的哥哥也离开了我，嫌弃我是个没用的累赘！”琳达情绪激动地说道。 “呃……”阿卡林身前就“孑然一身”，根本没有太多和女孩子打交道的经历。明知女亡灵的话没啥道理，他偏偏不知从何处反驳。 莫奇也想不通了——明明是这个女人先动手偷东西的，怎么搞得跟我们几个在欺负她一样？ “你们都是这样……你们每个人都嫌弃我没用！”琳达说着话，眼泪慢慢从眼眶滑落，停留在腮庞。那晶莹液体挂壁能力之强，82年盛产的红酒也无法望其项背。唯独美中不足的是泪水停在那里的时候，人会觉得特别痒，为了不破坏悲伤的情绪，大部分人都会用都手背抹去脸颊下部的眼泪。 “你不是要杀我吗？动手吧！”琳达用手背抹去眼泪，更多眼泪从眼中涌了出来。 有人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女人的泪腺格外发达。枕边一滴清冷的胭脂泪，足以在年轻男子的心上烫出一道永远无法痊愈的伤。男人可以逃到天涯海角，却永远逃不出女人的眼泪。 在那个年少单纯的时代，男孩们还是会天真地以为是女孩的眼泪都是为自己流的。若干年后男人们才会心碎地发现——女人为都敏俊流的眼泪远比为身边那个男人流得多。 阿卡林昏睡了十多年时间（黑门20年陷入昏迷），但在感情方面还是个不折不扣的小年轻。看到琳达哭得那么伤心，阿卡林一时心软收回了匕首。 “你这是在同情我吗？觉得我特别可怜，所以不愿意动手是吗？”琳达质问道。 阿卡林和莫奇交换了一个眼神——“这女人什么毛病，我把匕首拿开她也怪我？”“别问我，我也搞不懂女人。” “我告诉你——我不需要你们的可怜！”琳达-桑古纳尔一跺脚向远处跑去。 “我什么都没做吧……”阿卡林一脸无辜地望着莫奇和安薇娜。 莫奇没好气地喊道：“还愣着干嘛？你还不去追！” 莫奇说完话，看到阿卡林还是一脸迷茫，这才意识到对方听不懂自己的鱼人语。眼看女盗贼越跑越远，莫奇只能自己追了上去。 “莫奇先生你是看她可怜，所以想劝她回来吗？”安薇娜跟在身后问道。 “鬼才想劝她啊！我的神器碎片还在她手上啊！”莫奇欲哭无泪地说道。 可怜莫奇甩开自己的小短腿拼命追赶，一路跟随开着疾跑的女盗贼横穿了希尔斯布莱德平原，离北部的奥克兰特山脉越来越近。 本来神器被阿卡林吸收了一块，莫奇便没有心思再去找收集其他碎片。可经历了碧玉矿洞和海底洞穴后，莫奇意识到这块神器碎片还是相当有用。再一个，只要收集到另外五块碎片，再找到一名锻造大师，修复残缺的神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更重要的一点是神器碎片能够确定阿卡林的位置，要是没有这件东西，莫奇基本很难知道阿卡林在不在自己身边。 出于这些考虑，莫奇这才对神器碎片有这么强的执念。 “你们都别来找我！就让我自生自灭好了！”琳达-桑古纳尔停下来站在小山坡上喊道。 “你他娘的倒是先把神器碎片还给我啊，我们也不想管你啊！”莫奇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女人常说男人的固执，可女人犟起来丝毫不逊色于男人。看到有人要同情她，琳达-桑古纳尔就偏不给对方关心自己的机会。你们越追，我就跑得越快。你们追得越狠，那我就往山上跑，看你们怎么追。 眼见琳达-桑古纳尔跑进了山林，阿卡林提议道：“人是我放走的，就让我去追吧。我和神器碎片之间有感应，她逃不了的。” 莫奇心说：你倒是能追上她，可我们一会怎么找你啊。 莫奇刚要否定阿卡林的提议，阿卡林却一溜烟地钻进了山林里。 “真的和小周一模一样。”莫奇感慨道。 因为拥有的朋友少，所以对别人的需求格外在意。 就算别人忘记他曾许诺的事情，他也会认真兑现。 有一次，大家在群里随意聊天，莫奇无意中说起自己刚刚开出“炼金龙”的图纸，但苦于没有材料合成，“我下周生日，不如你们谁送材料作生日礼物吧。” 众人听到莫奇的话，群里一片嘘声。 但唯独小周回话说：“我这几天有空，我来帮你收集材料。” 小周开了三个小号，花了一周多的时间为莫奇收集够了材料。 本来就是玩笑话，莫奇自己都忘了有这么一回事。生日那天，当莫奇点开一封名为“生日快乐”的邮件时，看到各种特别难刷的材料，莫奇还是觉得莫名感动。 游戏本身是不需要太认真的事情。 可游戏里偏偏有些人特别认真，让你也在不知不觉中将这游戏看得重要起来。玩游戏这么多年来，莫奇在游戏里的银行保存了很多信件。有些发件人每月会定期见面，而更多发件人只是萍水相逢，只是正好知道了莫奇缺材料或者缺金币，便会无偿地为刷材料或者送金币。 如果说是什么让这个世界变得很温暖，那就是来自于陌生人的善意。 在单位里很不起眼，在单位干了三年，大领导也没记住他的名字。每次相亲结束，相亲对象也不会再给他打电话。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小周过得顺风顺水——毕业后就能顺利考上公务员，福利待遇都还不错，可在体制内单位被/边缘/化的苦闷也不是外人能想象的。 还好有这么一款游戏，有这么一群朋友能在游戏世界中相互取暖。也许，人情温暖不能替他解决实际的提干问题，但在办公室里加班的时候，偶尔上线的小周还是能感觉到很多人和他站在一起。 第七十四章 辛迪加 莫奇追赶着阿卡林跑进了山麓地带，老实说莫奇一点也不喜欢跑步。 年少无知的时候他曾经受《阿甘正传》的影响，跑了几年步，以为只要自己够执着就能让自己心爱的“珍妮”回心转意；也曾将“如果你想健康，那你就跑步吧；如果你想美丽，那你就跑步吧；如果你想智慧，那你就跑步吧”抄录在日记本上。 但到头来，莫奇发现跑步这种事情太看天赋，有天赋的人可以收获荣耀、财富、声望，而没天赋的人只能让脑部有限的营养物质全部转移到小腿腓肠肌上。当然跑步并非无用，莫奇发现适当降低智商，可以帮助人类杀死身上多余的艺术细胞。这样我们在初雪的日子里，就可以老老实实待在公司加班，而不是抱着啤酒和炸鸡等着街角走来一个帅哥美女，和你一起吃鸡赏雪。 风花雪月般的诗意、崇高光明的梦想还有少年般的情怀都是人民币的死敌，莫奇花了很多时间里来控制这些体内的洪荒之力。可每次暴雪爸爸说新版本很ol的时候，莫奇还是会忍不住上钩，宅男阶层的软弱性可见一斑。 莫奇回头看了一眼安薇娜，脸颊泛红的雌性鱼人紧跟在她身后，气喘吁吁。可即使这样，安薇娜依旧优雅地让人羡慕。贫穷总是让莫奇高估富有阶层的优雅，可安薇娜的优雅又不完全来源她那富有的鱼人村干部老爹（莫奇坚持认为安薇娜的老爹是通过贩蛤蜊发家的），而是她那自虐般的取悦型人格。 “呼呼……莫奇先生，咱们得快点追上去……阿卡林先生的潜行技能那么厉害，要是跟丢了……我们怕是再也找不到他了。”安薇娜提醒道。 莫奇点了点头，“咱们适当放慢速度吧，节省体力。挑选一条好走的路，也能让前进速度快不少。” 山坡变得陡峭起来，莫奇拽着一条松树枝子爬上了一个小坡。绿树如茵，山林间不时能听见山雀清脆的叫声。树林以松树和杉树为主，如果不是为了追女贼，在这片凉爽的山区漫步一定是件不错的事情。莫奇站在陡坡上伸手将安薇娜拉了上来，在经过一番观察后，莫奇挑选了一条相对好走的山路。 在茂密的林地中穿行，要时刻注意低头以躲避茂密的松树枝条。偶尔能抬起头的时候，莫奇能看到头顶蔚蓝色天空。 奥特兰克山脉这里曾是七大王国之一的奥特兰克王国所在地，只可惜这个国家的统治者太过软弱，没能让自己的国家继续延续下去。 游戏中常提到的七大王国，是指阿拉索帝国分裂后形成的七个国家，包括艾泽拉斯（和星球同名的国家，有没有觉得蛋疼？）、斯托姆加德、库尔提拉斯、达拉然、奥特兰克、吉尔尼斯、洛丹伦。 阿拉索帝国是艾泽拉斯人类历史上第一个王国，由游牧民族建立。最初统治者建立这个国家的目的在于对抗北方的阿曼尼巨魔，而这个国家的分裂则是因为国家统治者的后代将首都从激流堡北迁到了洛丹伦，无形中削弱了中央对地方的掌控，最后导致了整个帝国的分裂。 而说起奥特兰克的历史，实在让人有点蛋疼。 在第二次战争时期，奥特兰克的当权者除了扯联盟后腿外，没有作出任何有益于联盟的事情，最终被乌瑟尔以叛国罪驱逐了奥特兰克贵族。这些贵族在被流放之后，也是干了些特别给祖辈长脸的事情——成立了臭名昭著的辛迪加组织，这个盗贼组织最后还一度成了燃烧军团的走狗。 并且奥特兰克最为玩家所熟知的人物——还不是贵族中的某一个，而是死亡之翼化身而成的普瑞斯托领主。死亡之翼以奥特兰克地方贵族的身份成功混入了暴风城，并以其出众的才华和魅力在联盟中混得风生水起，一度将暴风城贵族耍得团团转。 能让死亡之翼带着奥特兰克贵族名号轻松混入贵族圈，由此可见，奥特兰克当权者在王国管理方面有多混乱，可艾登-匹瑞诺德偏偏有着和能力不相符的野心，在自己的儿子被指定为继承者后，艾登-匹瑞诺德偏偏不肯退位。 言而总之，奥特兰克的破灭是最为耻辱的一段历史。 作为这个耻辱国家的后裔，辛迪加组织也是艾泽拉斯人人唾弃的对象。不论是部落还是联盟，玩家对于辛迪加的初始声望就是仇恨，并且就算是刷高了辛迪加的声望值，也不会有任何好处——没有坐骑、没有可幻化的装备奖励、没有配方材料。 在游戏早期版本中，刷高辛迪加、血帆海盗、永望镇、棘齿城、拉文霍德、加基森、暗月马戏团、藏宝海湾的声望唯一的用处就在于可以获得解锁【你疯了吧】的成就，获得一个【疯狂的】的头衔奖励。 但到最近的版本，游戏设计者大概还是觉得把辛迪加声望放在成就达成条件里还是有点高抬这些叛徒了，于是把辛迪加声望这一项从成就达成条件取消了。 由此可见奥特兰克贵族和辛迪加多不招人待见。 莫奇回忆着这些奥特兰克的历史，继续追踪着阿卡林。 有好几次，他们在林木的缝隙中看到了琳达-桑古纳尔那头显眼的棕红色头发。 可等他们跑到女贼的所在位置，女贼又跑到了更远的地方。 太阳逐渐西斜，山风渐冷，莫奇也变得焦躁起来。 他让安薇娜大叫阿卡林的名字，让阿卡林快点回来。神器虽然现在还很稀有，可到了破碎群岛那种东西遍地都是，莫奇不想因为神器失去一个同伴。 在莫奇的催促下，安薇娜也加快了脚步，到了傍晚时分，他们终于在一处林中空地追到了女贼。 “呼——你这傲娇的女贼！老子终于抓到你了！安薇娜让他束手就擒，赶快交出东西！”莫奇双手扶着膝盖说道。 安薇娜转告了莫奇的话，可女贼依旧背对着莫奇和安薇娜一动不动。 “你又想哭了？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种怜香惜玉的好人！把我逼急了就灌你喝武大郎的毒汤药……”莫奇不耐烦地说道，完全不管对方能不能听懂自己的鱼人语。 “莫奇先生，好像有点不对劲儿……”安薇娜不安地说道。 经安薇娜这么一说，莫奇也意识到了情况不对，这片树林实在是太安静了。 女盗贼终于转过了身，只不过让她转过身的不是莫奇的吱哇乱叫，而是一柄顶在颈上的匕首。与此同时，一双凶狠的眼睛透过女盗贼的肩头望向莫奇和安薇娜，盗贼用红色面罩遮住了眼睛以下的部分，只能看见他那锃光瓦亮的脑袋。 “莫奇先生……” 见情况不对，莫奇正打算后撤，忽然发现越来越多身着深灰色潜行衣、头顶面罩的盗贼从树后面走了出来。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莫奇被一群辛迪加盗贼包围了。 第七十五章 盗贼首领 面对几十名人类盗贼的伏击，两只鱼人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8 1Δ 『Δ』中文Δ网 莫奇刚想召唤法则之书，一把锐利的匕就抵在了莫奇脖子上，莫奇只能举手投降。盗贼们用绳结反绑了琳达-桑古纳尔的双手，还用一个黑色布袋套住了莫奇的脑袋。 “奥图老大，这两只鱼人也要带走吗？”莫奇身后的盗贼用刀尖点了点莫奇和安薇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 奥图是就是先前制住琳达-桑古纳尔的光头盗贼，看来这人在这些盗贼里的地位不低。 光头盗贼打量了一番莫奇和安薇娜：“嗯。所有人都必须绑过去，这两个鱼人看起来有点特别，说不定还是鱼人里的萨满呢。” “组织里占星师和暗影法师都治不好的病，鱼人萨满有什么用？”莫奇身后的盗贼嘟囔道。 “让你绑就绑！哪儿那么多废话？”奥图皱着浓密的眉毛说道。 莫奇身后的盗贼吃瘪，只能按照奥图的话去做。于是莫奇和安薇娜很快就享受了和女亡灵贼相同的待遇，被盗贼们绑着双手走向山林深处。一路上莫奇都在寻找召唤法则之书的机会，但奈何自己的行动受限，就算召唤出厉害的随从，自己也很难逃走，更何况安薇娜也在身边……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他们似乎没打算立即动手，说不定能挑个夜深人静的时机逃出来。”莫奇一边小心翼翼地走着山路，一边在心里计划着。山路陡峭，加上被莫奇被蒙住了眼睛，一开始他们前进的度很慢。到后来，看押莫奇的盗贼实在不耐烦，就把莫奇拎了起来架在手臂了。 “警告你！最好不要乱动！你要是敢用你那满是腥味的嘴巴咬我一口，我保证我会把你的牙齿一颗颗敲下来。”盗贼生怕莫奇会咬他一口，于是警告道。 “咬你妹，就你这身浑身的汗味，食人魔都会被你熏死的！”莫奇回击道。 盗贼听不懂莫奇的鱼人语，不过他大概也能听出鱼人说不出什么好话，便用另一只手朝着莫奇的脑袋拍了一巴掌。 莫奇冷笑一下，然后收紧小腹朝着盗贼的后腰踢了一脚。 盗贼愤愤地说道：“你这破鱼人！还敢踢我？信不信今晚回到营地我就把炖成奶油蘑菇鱼人汤？哎呦……你还敢踢我？” 莫奇又挨了盗贼一巴掌，于是破口大骂道：“老子就是做成汤也比你好喝，你这自带孜然调味包的死盗贼！” 于是一人一鱼在开始了对骂，一时间“啊啦啦”和“死鱼人”不绝于耳。 “全都闭嘴！”奥图冷冷地呵斥了一句，莫奇和盗贼这才安静下来。 “竟然能跟一只鱼人吵起来，说不去不嫌丢人吗？”奥图冷冷地望着抱着莫奇的盗贼。 其他盗贼都强忍着不笑出声来。 负责看押莫奇的盗贼红着脸不再说话，默默抱起莫奇不再跟其计较。后半段路程里，莫奇和盗贼也没有爆矛盾。虽然他很想对莫奇下黑手，但又害怕被其他人耻笑，所以只能忍了下来。每当他手臂酸困的时候，他就会小声抱怨说：“辛迪加真的是堕落了……我们现在竟然连鱼人都要绑架……” 等到莫奇快要被男性盗贼腋下的孜然味熏死的时候，莫奇终于被满身是汗的盗贼扔了下来。还带着头套的缘故，莫奇看不见周围情况，只能从地面光滑的触感判断出他现在是在室内。 “奥图叔叔，又去绑人了吗？” 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略显温柔的男孩声音。 “嗯。今天抓来的人可了不得，一个看起来天赋不错的亡灵女贼，还有两个鱼人萨满。我小时候听海边的渔民们说过，鱼人们在为自己治病时很有一套。”奥图一改和属下说话时的冰冷语气，语调中充满了温暖和感情。 “咳咳……咳咳……”男孩猛烈地咳嗽了一阵，然后继续说道，“谢谢奥图叔叔，以后还是不要这么麻烦大伙了。让大家陪着我从激流堡来到斯坦恩布莱德已经非常过意不去了，等我死了之后，把我和父亲埋在一起就好了……咳咳咳咳……” 又猛烈地咳嗽了一阵，莫奇听见有人为男孩递过了水杯。男孩喝了水后，缓了一阵才继续说道：“死后能葬在奥特兰克城，已经是上天对我们莫大的恩赐了。” 男孩的稚嫩声音里有一种和年龄不相称的成熟。如果说苦难让人成熟，这个孩子明显是经历了太多苦难，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自己死后要埋在哪里，这不是一个孩子应该考虑的事情。 “别说那些丧气话！还没到那一步呢！”奥图强装着对男孩话语的不屑，可语气中的疲惫和有气无力连莫奇这个外人都能感觉出来。 “你等着，我这就让这两个鱼人萨满帮你瞧瞧。”奥图说着话便摘掉了莫奇的头套。 “呼——”去掉头套后，莫奇长长地出了口气。“总算是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终于能把吸进肺里的孜然味道排出去了。 莫奇看了看周围，安薇娜也刚刚被摘掉头套，白色鱼人眯着眼睛还不太能适应的光线。琳达也坐在地上，只不过她紧紧抿着嘴唇，显出一副很气愤的样子。 这是一座不大的砖石民房，壁炉里正烧着柴火。按理说这样的天气还不至于烧火取暖，可看看坐在椅子上的少年——脸色如白纸般苍白，在烧着火炉的房子里，脖子上还围着一圈银色狐裘。看到少年那一副身患重病的模样，莫奇也就了解了这间房子里为什么会那么热。 生病的男孩名叫小法库-雷斯特（sir_fa1_crest_jr），样貌非常清秀，比少年时代的安度因-乌瑞恩还多了几分柔弱，完全不像莫奇印象中的辛迪加盗贼。可看看四周的盗贼、法师在少年面前都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足见这少年是辛迪加的领不假。 “你听懂我的话吗？”奥图蹲下身来问道。 莫奇点了点头。 “好！你现在就去给小公爵看病。看好了，你们就能活下来。”奥图拔出匕接着说道，“要是看不好，你们两就是今晚的主菜。” “那我呢？你们也要吃我吗？”琳达-桑古纳尔瞪圆了眼睛怒视着奥图。 “这么漂亮的亡灵小姐自然不能当做食物……”奥图说道。 琳达闻言松了口气，可奥图的下一句话又让他紧张起来—— “亡灵小姐自然是作烧汤的柴火。” 看病？我哪里会这些？莫奇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从屋外走进来一个女人—— “竟然让鱼人来为小公爵治病。奥图你的所作所为真是越来越胡闹了。” 第七十六章 该喝药了 莫奇转过头，看到一个身着黑纱长裙的女人。81中文网 女人的额头很漂亮，雪白光洁，一头酒红色头沿耳后分成两股披在胸前。造型夸张的双层皮制护肩让她的手臂显得更加纤细，包裹着胸部和腹部的红色镶皮甲也跟战斗完全无关，完全是为了凸显她那充满曲线的身材。 作为游戏宅男莫奇能从她的服饰上推测出她是一名术士，但却不能分辨出年龄。对于莫奇这种不了解化妆技术的男人来说，女人的年龄永远是世界上最难测算的数据，他只能通过女人的眼神判断出女人已经不年轻了。 女人名叫达贝尔-蒙特罗斯，26级精英术士。考虑到辛迪加的历史问题，莫奇猜测这个女人跟古尔丹的暗影议会有关。 “奥图，你已经糊涂到相信一只鱼人就能知道小公爵的病了吗。”达贝尔-蒙特罗斯笑着说道。 “至少我还没有糊涂到轻易相信一个术士。”奥图冷冷地回答道。 “哎……固执可是机会的死敌。奥图，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阻止小公爵拥抱这个机会。”达贝尔用充满诱惑的语气说道。 她嘴角挂着笑容从奥图身旁经过，后者听到她的话后只是冷哼了一声。 达贝尔微微欠了身，用绵羊般的顺从态度对小公爵说道：“小公爵阁下，我知道您比您的父亲更加睿智。只要更多生命力，牧师们就能顺利施救。我相信你可以作出明确的选择，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达贝尔！”奥图愤怒地打断了女术士的话。 房间内的所有盗贼都绷紧了身体，一道道凛冽的目光锁定了女术士。 而女术士表面上不紧不慢地抬起了身子，右手手掌中却隐隐透露出绿色的光芒。 房间内剑拔弩张，大战一触即。 “快打快打！”莫奇在心里祈祷着，“你们要是打起来了，我们就有机会逃跑了。” 可偏偏这时候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今天好热闹啊！” 一声男人的感叹将房间里的杀气化为无形。 说话的男人是个蒙面战士，穿着一神沉重的深灰色铠甲。另外，男人腰间的剑柄给莫奇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通过剑柄的款式莫奇判断出他的佩剑是一柄出鞘之后会出红色亮光的单手剑。 只是现在这柄剑并未出鞘，就像这个强壮的男人一样。 格拉维斯-斯里诺特，26级精英战士。 “看样子我来的不是时候？”格拉维斯用豪迈的声音说道。 “不，您来的正是时候。”达贝尔欠身说道。 盗贼头子奥图冷哼了一声。 “奥图，不要总是那么阴沉嘛……听说你抓了两个鱼人医师，就是这两个吗？”格拉维斯指了指莫奇和安薇娜问道。 奥图不作声算是默认。 “看起来是有点特别，穿着睡衣的鱼人……”说话的同时，蒙面战士用手掀开莫奇的斗篷，看了一眼里面穿的睡衣。 莫奇出一声低吼露出满口尖牙，战士赶忙将手收了回来。 “的确是很不一样的鱼人。不过，我们还是要先确认一下的好，如果这鱼人不会治病，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把他们送进后厨的好。”格拉维斯蹲在莫奇面前说道。 “莫奇先生是位很优秀的药剂师，他可以治病的。”安薇娜忽然开口说道。 “会说话的鱼人！我的圣光啊，这可真稀奇！”格拉维斯赞叹道。 听到安薇娜讲话，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很吃惊，毕竟可以说话的鱼人还是相当少有的。大部分鱼人氏族对6地种族都带有歧视，因此即便某个鱼人拥有学习天赋，他们也会因为不屑于说6上种族而拒绝学习这些语言。 “你说他懂炼金学？看来鱼人的智商要比在场的大部分人都高了。” 格拉维斯的话让在场大部分盗贼都笑出了声。 “看来奥图抓来的鱼人是个聪明家伙，那我们就让他们试试好了。不过，你要是意图对小公爵的话，我建议你们考虑清楚。达贝尔女士可没有她看上去那么温柔。” 听到格拉维斯的话，达贝尔并没有生气，相反她将这些话当作赞美，微笑着向格拉维斯点了点头。 “帮我们的鱼人朋友松绑！”听到格拉维斯的话，立即有人出来替莫奇和安薇娜松了绑。 “那我呢？”琳达-桑古纳尔问道。 “你最好选择沉默。我可不想对你那张漂亮脸蛋作出什么粗鲁的事情。”听到格拉维斯的威胁，琳达识趣地选择了闭嘴，只是眼泪一直在眼眶打转。 亡灵女贼有点不能容忍两只鱼人得到的待遇竟然比她好。 “那么现在请把——” 格拉维斯伸出手作了一个“请”的动作。 莫奇不安地看了看众人的表情。 女术士嘴角挂着一丝若隐若现的笑意，一副看热闹不怕出事的模样。 安薇娜点了点头，好像在说——莫奇先生，我相信你的！ 天知道她为什么会自己有自信。莫奇过去所学的专业，最多让他能接触到一些制药方面的知识。至于人体医学，莫奇完全是门外汉，他唯一了解的治病方法就是长辈们教给他的乱吃药、不论是一般的三九感冒冲剂，还是处方药剂，只要莫奇有点头疼咳嗽，不管对不对症，长辈们就会强行灌给莫奇喝。 可怜天下父母心，生生锻炼出莫奇的耐药性，长大之后去医院打针挂水都只能药效最强的新药。 所以莫奇为女孩般纤弱的小公爵看病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有喂药。 听先前几人的对话——他们似乎已经有了根治小公爵疾病的办法，只是苦于小公爵生命力太弱，因此不敢施药。 “生命力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生命值？”抱着这种想法，莫奇查看了小法库-雷斯特公爵的生命值。 果然他的生命值处于不到七分之一的位置，并且还在以非常缓慢的度继续下降着。照这样展，小公爵不出两三天都要挂掉。 莫奇假装做了一番检查，然后取出了一瓶弱效巨魔之血，让安薇娜转告小公爵喝下去。 “等等，我先看看。”光头奥图抢过药剂瓶检查了一番后，才让小公爵喝下去。盗贼都是天生的毒药行家，看到奥图点头，小公爵才放心地喝了下去。 可惜弱效巨魔之血并没有效果，小公爵的生命值依然在下降。 莫奇见牧师为小公爵检查身体，意识到事情真的难办了。 “小公爵的情况没得到丝毫好转。”组织中的牧师在检查完小公爵的身体后，摇着头说道。 “看来鱼人的神奇药剂并没起到作用。”女学士笑着说道。 “来人，把这两只鱼人拖进后厨！准备炖了它们！”奥图下令道。 “大家其实不必这么费心的。对于死亡我早有觉悟，你们不必再耗费人力财力救我了。”小公爵宽慰众人道。 “等等！莫奇先生说他还有一副药剂。”安薇娜大喊道。 女术士的笑容凝固了一秒。 奥图问道：“那还等什么，快点用药吧。” “这可是你们逼我的。”莫奇叹了口气，然后慢慢从斗篷下面端出一碗褐色的汤药。 第七十七章 救命恩人 “哦！这是鱼人的魔法吗？能从斗篷下面端出一碗汤药，竟然还是烫的！”格拉维斯搓着下巴说道。 “让我来鉴定一下是否有毒药。”奥图端详了一会，却拿不准主意，“是我没见过的草药汤，我拿不准主意……我们还是找个人试毒吧。” 找人试药？这可不成……按照游戏设定，一份药剂通常只对一个人起效果。而且从莫奇的角度来说，他更希望喝下药水的人是小公爵，若是治好了，莫奇自然能保住性命，若是治不好，自己好歹也干掉了辛迪加的首领。 莫奇低声跟安薇娜交代了几句，安薇娜怯生生地说道：“莫奇先生说——药的分量是一定的，分给别人喝药效恐怕就不够了。” 这下子几位辛迪加的骨干人物为难起来。 “还是让我来鉴定一下吧。”达贝尔-蒙特罗斯接过药剂，用术士独有的绿色能量探查了汤剂，可惜女术士也没无法窥破药剂的玄机—— “我也不能确定这份药剂是否有毒……不过，我能确定这汤药蕴含着某种特殊的魔法力量。” 所有辛迪加成员将目光转向了一身白衣的小公爵。 “我早已准备好了去见先祖，不论什么结果，我都早有准备。”小公爵微笑着说道，“况且，这位鱼人朋友看起来不像是坏人，我相信他是不会害我的。” 莫奇同情地看了一眼粉雕玉琢的小公爵，人长得挺漂亮的，可惜眼神不太好。 小公爵接过粗瓷药碗，深褐色的汤药飘着古怪的气味。小公爵微微皱了皱眉头，但抬头看到手下们的表情时，表情又舒展开来，女孩般精致的五官显露出赌徒般决绝的神色。 咕嘟咕嘟。 在众人的注视下，小公爵一口气将汤药灌进了嘴里。 服用后有50概率恢复全部生命值，50概率致死。 莫奇紧张地嗓子发干，他已经将【同班学霸】和【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捏在了手里，做好了随时准备跟这些盗贼拼命。 小公爵一口气喝完了汤药。 “这药……咳咳咳……”小公爵正准备说什么，忽然猛地咳嗽了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殷红的鲜血洒在白色的狐裘上显得格外刺眼。 “小公爵！”见小公爵吐血，奥图立刻拔出了匕首，“你这该死的鱼人，我现在就剁了你！” 先使用同班学霸为自己争取时间，然后再使用传送门。莫奇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应对之策，因此在面对奥图时，他并没有表现得很紧张。 “停！奥图叔叔，我只是老毛病又犯了，这药没问题。” 小公爵慢慢抬起头，白皙的脸上浮现出两团可疑的红晕，“谢谢你救了我的命。” 莫奇立即查看了小公爵的血量——他的运气不错——恢复了全部生命值。 “只是这一脸羞涩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女术士达贝尔也施展她的力量探查了小公爵的身体，“太不可思议了，小公爵的生命力完全恢复了。” 说罢，女术士用一种古怪而阴沉的眼神看向莫奇。 “你说什么？鱼人的汤药起作用了？你是说令无数治疗医师都束手无策的难题，被一个鱼人解决了？”听到女术士的结论，格拉维斯脸上的面罩差点掉下来。 房间内所有的盗贼都愣住了。他们原本是抱着看笑话的心态看待鱼人为小公爵治病的，但谁他娘的能想到这鱼人真的能恢复小公爵的生命力？这要是传出去，那些号称希尔斯布莱德的名医圣手还有脸面继续为别人治疗。 “太疯狂了，鱼人竟然也能治病。难怪哥哥说‘世界那么大，我要去看看’。”女盗贼琳达-桑古纳尔喃喃说道，“哥哥，我想我开始理解你了。” “太好了！我这叫治疗师来！让他们立刻为小公爵开展治疗！”奥图说罢就跑出了石头房子。 三名治疗师立刻赶了过来，在地面上画下复杂的魔法阵，将小公爵放在法阵中心。在三名治疗师全力施救下，源源不断的圣光力量在一点点地改善着小公爵的病情。 大约过了一小时，治疗结束，小公爵的旧伤终于得到了彻底治愈，生命值不再出现衰减的迹象。 “太感谢你们了！”奥图热泪盈眶地对莫奇和安薇娜说道。 “没关系的。莫奇先生是个好人，能治好小公爵的病，莫奇先生也很开心的。”安薇娜说道。 莫奇在心里“切”了一声。 “不，我一定要好好感谢二位！多亏了你们，小公爵以后就能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了。你们一定无法想象小公爵每天过得有多么辛苦，稍有不适都会吐出很多血，让人看了就心疼……”看似凶狠的奥图说到这里又哭了出来。 “对了，我们还不知道小公爵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呢？怎么会那么严重？”安薇娜的问题也道出莫奇心中的疑惑。 “哎，不瞒二位……”奥图叹了口气，然后慢慢说道—— “其实小公爵得的是先天性口腔溃疡。” 安薇娜：“……” 莫奇：“你他娘的在逗我？一个像林黛玉式的病娇男孩，天天吐血，你告诉他得的是口腔溃疡？合着那些血都是溃疡发作时流的血？口腔溃疡能严重到这个地步，你们是多少年没给小公爵补充过维生素c啊？” 莫奇说出了一大堆发自内心深处的吐槽，只可惜奥图听不懂鱼人语，自然也没有将他的一大串“啊啦啦”放在心上。 不知为什么，莫奇忽然觉得心好累，并且以后也不会再累了。 为什么看似美好的事物，总会隐藏着如此残酷的真相，莫奇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不管怎么样，都是在你们的帮助下，才治好了困扰小公爵多年的先天性口腔溃疡。今晚我们会举行一场宴席，两位鱼人朋友一定要参加啊！”奥图拍着莫奇肩膀说道。 莫奇正要让安薇娜转达拒绝的话，毕竟辛迪加是艾泽拉斯人缘特别差的组织，莫奇可不想跟他们有过多牵连，谁曾想怕什么偏来什么，莫奇立刻就收到新的系统提示—— 你完成了任务获得经验2000，金钱4银75铜。 你在辛迪加的声望提高了3000，目前声望友善0/6000。 你触发了新的任务是否接受？ …… 看完系统提示，莫奇一脸懵逼—— “他喵的，辛迪加的声望值不是从仇恨开始计算的吗？怎么到我这儿，救了个人就变成了友善了？还有这任务系统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说好，只能在鱼人村庄触发任务的吗？怎么在辛迪加也接到任务了？这不是摆明了引诱我刷高辛迪加的声望吗？” 莫奇绝望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世界的满满恶意。 莫奇对着光头奥图大声喊道—— “我他娘的不想当你们的朋友啊！” 第七十八章 雪中盟 莫奇的呐喊声，在辛迪加一众盗贼的呼喊中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鱼人朋友！鱼人朋友！鱼人朋友！” 盗贼喽啰的呼声此起彼伏。 莫奇含着眼泪望了一眼这无情的苍天。 “那个亡灵女贼是你们的朋友吗？需要我放了她妈？”奥图指了指还被绑着的女贼琳达问道。 莫奇摇了摇头说道：“我们不认识她，她是偷了我们的东西而已。麻烦你们把东西找出来，然后你们就可以拿这个女亡灵当柴火了。” “莫奇先生！”安薇娜愤愤地说道。 莫奇看了一眼安薇娜，知道这个雌性鱼人又动了恻隐之心，于是改口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你就告诉奥图，让那个女贼把东西还给我们，然后就可以放她走了。” 安薇娜满意地转达了莫奇的话。 按照莫奇的指示，奥图搜出了莫奇的神器碎片，并且放走了琳达-桑古纳尔。亡灵女贼离开的时候，还不满地瞪了奥图一眼。 会发光的神器碎片引起奥图的好奇，把东西交给莫奇的时候，光头盗贼还专门问了一句，“莫奇先生，这东西是……” “一件没用的魔法道具，我平时把它当作照明工具而已。”莫奇解释道。 听了莫奇的解释，光头奥图点了点头吗，也没有不再问什么：“晚宴将在一小时后举行，两位不要忘记了。” 在接下来的一小时间里，莫奇在镇子逛了逛，大概了解了他们所在的位置。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奥特兰克山谷地带，他们所处的城镇叫做斯坦恩布莱德，距离奥特兰克城堡只有不到两个小时的路程。 虽然清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可他们还是没能得到阿卡林的消息。 莫奇特意交待了奥图让他派出手下去寻找阿卡林，不过莫奇并不对此抱有希望，阿卡林的潜行能力太强，辛迪加的盗贼肯定无法找他的下落。思来想去，莫奇还是决定明天早上出发，亲自去寻找阿卡林，毕竟神器碎片才是找到阿卡林的唯一途径。 晚宴准备好后，莫奇和安薇娜准时赴约。 宴席上的食物相当丰盛——熏鹿肉，烤熊肉，小羊排，野猪后腿烤制的火腿……面对各类肉食，安薇娜吃得很开心，可莫奇却有其他心事—— “全他娘的是硬菜，你们这种饮食结构不得口腔溃疡才奇怪呢！” 就连小公爵向莫奇碰杯时，喝的东西都是羊奶。 “真的感谢你！两位鱼人朋友。”小公爵举杯说道。 “全是容易上火的东西！你活该得口腔溃疡……”莫奇举着被子嘟囔道。 “安薇娜小姐，莫奇先生在说什么？”小公爵问道。 “哦……她说感谢您的款待，晚宴食物真的太丰盛了。”安薇娜瞪了莫奇一眼，然后客气地说道。 小公爵摆了摆说：“哪里的话。我们常年居住在山谷里，山地气候寒冷，食物种类也不够丰富。没能为两位献上鲜美的鱼类，我实在是愧疚难当。” 安薇娜笑着说道：“小公爵您真是太贴心了。不过对于我们来说，鱼类并非必须要吃的食物。对于常年生活在水边的我们，能吃到如此美味的鹿肉，未尝不是一种新鲜的体验呢。” “那就好！我还要向你们特别推荐我们这儿的鹿肉，沾上这种特制的酱汁……” 安薇娜和小公爵说着各种毫无营养的客套话，听得莫奇直犯困。 等晚宴进行到差不多，莫奇再也塞不下鹿肉的时候，小公爵提议一起去外面逛逛。 莫奇从来没有吃完晚饭散步的习惯，他正要拒绝，安薇娜却点头答应了小公爵的提议。 “莫奇先生，这是起码的礼仪啊！刚刚享用完主人家的晚宴，你怎么能拒绝人家的邀请呢？”安薇娜义正言辞地说道。 就这样，小公爵带着莫奇和安薇娜走出了礼堂，向镇子外面的山岗走去。和他们随行的还有奥图和十二名保镖，不论小公爵走到哪里，他们都会潜伏三十码之外。 “自从奥图叔叔目睹了我的父亲被人刺杀后，一直都是这么小心翼翼，希望你们不要见怪。”小公爵笑着说道。 “您父亲的事真是让人感到遗憾。”安薇娜欠身说道。 “没关系，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说完这句话，小公爵不再说话，沉默着向山顶走去。 吃饱了饭的莫奇有点犯困，他表情麻木地跟在小公爵身后。一片小小的雪花落在他脖子上冰得一激灵，他抬头看了看天空，只见零星的雪花从眼前落下。， “莫奇先生，真的感谢你们。”走到山顶时，小公爵转过身来神情严肃地说道。 “您已经感谢了很多次，而且你也为我们安排了丰盛的晚宴，所以真的不要再说感谢的话了。”安薇娜说道。 “不，你们不明白。”小公爵摇了摇头说道，“莫奇先生，安薇娜小姐，过去的我一直很绝望，我从未对外面的世界抱有幻想。但是当我看到莫奇先生的时候，我发觉过去的我实在太懦弱了，一个鱼人都能通过努力，拥有超越人类药剂师的炼金水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努力呢？” 小公爵神情激动地说着话，仿佛要把他这么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东西全都释放出来。 莫奇小声说道：“人还是绝望一点的好，不要随便怀抱希望啊。” 小公爵无视了莫奇的鱼人语，继续说道：“过去的我，从未计划过未来。我唯一的心愿就是死后能被葬在父亲身旁，能被埋藏在奥特兰克城中…… “但是现在不同了，莫奇先生你拯救了我的生命了。赋予了我更多生命和时间，我在想也许我可以拥有更多东西。想我的祖先那样，成为一名受世人敬仰的贵族，而不是人人唾弃的盗贼首领。” 风雪愈加狂猎，站在山顶上的小公爵，手舞足蹈地讲述着自己的想法，如同一只跃跃欲试的雏鹰，眼中满是天空的向往。 “于是，我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我要光复奥特兰克王国！” 小公爵眼中燃烧着火焰，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单薄瘦弱的少年站在小小的山头上，却自信得像个世界之王。 “莫奇先生，安薇娜小姐，你们是否愿意帮我？” 莫奇冷笑了一声说道：“我他娘的凭什么帮你啊！少年人，你的台词太中二了！” 见莫奇看口，小公爵满怀期待地望向安薇娜等待她进行翻译。 安薇娜皱了皱眉头，严重的精神洁癖让她不能接受任何脏话，于是她将莫奇的话翻译成了，“年轻的公爵，你认为我们为什么要帮助你。” “喂喂喂！你这样翻译我的话，意思就完全不同了啊！”莫奇抗议道。 “从看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两位一定不是普通的鱼人。所以我有礼物要送给你们。”小公爵从精致的布袋中取出了一件发光的东西。 “神器碎片？！” 看到小公爵手里的东西，莫奇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包裹，结果发现自己的那块神器碎片还安安静静地躺在包裹里，小公爵手上的碎片是另外一片。 “这是我父亲从艾登-匹瑞诺德那里夺过来的东西。虽然它的来历不是很光彩，但确确实实是货真价实的神器碎片。我知道莫奇先生那里也有一模一样的东西，所以我猜莫奇先生一定不会错过另一个碎片。”小公爵笑着说道。 “真是早熟的孩子。”莫奇还曾将他当成个小孩子，实在是小看了他。这位年轻的强盗头目，在洞察人心方面，一点都不比大人差。 “莫奇先生，我自认为我能比我的父亲还有艾登-匹瑞诺德做得更好。等我们收复城堡之后，我还会给您更多报酬，国家成立之后，我还将你封为首席魔法师。怎么样，莫奇先生答应我的请求吧！”小公爵目光灼灼地望着莫奇。 小小年纪还会开空头支票，这样的人长大之后一定很可怕。莫奇感慨着，与此同时，他接收到了来自系统的冰冷提示—— “你触发了任务是否接受？” 年轻真是好啊……莫奇感慨道，自从初中毕业后，莫奇就再也没有做过“征战天下一统江山”的少年梦了。莫奇还记得他一生最中二的许诺——那是在初二，莫奇刚刚和自己好哥们儿从网吧走出来。那个年纪的少年人，总爱畅想未来，动不动就将永远挂在嘴边，一些更为耿直的少年还会将心仪女生的名字刻在胳膊上……也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当他们看到胳膊上的伤疤时，脸上的表情有多尴尬…… 莫奇和自己关系最好的哥们儿，在一家烧烤店里曾经相互许诺过——长大后，定要在大城市闯出一番天地，成为商界精英，开最好的跑车娶当时最爱的姑娘。（真不敢想象烧烤店老板在听到两个初中生的中二誓言时，心中是怎样的心情。） 很多年后，莫奇和自己的哥们儿都未能成为商界精英，莫奇一年到头都走不出实验室几次，他的铁哥们则在父母介绍的大企业中做文员，当年视为天女下凡的姑娘大学时期也泯然众人矣。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少年人光有一副中二之魂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有切实可行的长远计划，以及更加有远见的审美。 因此在听到小公爵的远景时，莫奇根本没放在心上。莫奇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等找到阿卡林之后，他就让阿卡林偷走小公爵身上的神器碎片。 心怀鬼胎的莫奇向小公爵亮出了手掌，此刻的他万万想不到他和小公爵的击掌之盟，将彻底改变历史的走向，他更加想不到这天夜里所发生的一切会被后世称为“雪夜之盟”。 在后世著名的历史著作《鱼人大帝传》中，对此还有专门的记载—— 黑门33年，秋。 王与小法库-雷斯特公爵会于斯坦恩布莱德。 是夜，奥特兰克山脉风雪交加，群山莽莽。 王与公爵立于北峰之上。 小法库-雷斯特公爵曰：当世豪杰不过你我二人，他日将这河山收于我二人之手，艾星虽大可任由你我驰骋，岂不美哉？ 王曰：啊啦啦啦。 第七十九章 荣誉 第二天一早，莫奇做好了准备去奥克兰特山脉中寻找阿卡林。【零↑九△小↓說△網】手握神器碎片，莫奇本以为能很轻松地找到阿卡林。可结果证明，他明显低估了阿卡林的潜行水平和山区的广阔。 莫奇和四名辛迪加盗贼一起找，一直找到中午，都没有找到阿卡林的行踪。碎片的闪光程度分明显示阿卡林就在这附近，但莫奇就是找不到，这感觉就像是——做游戏任务时明明看到地图上的任务区域但你怎么也走不过去。 没有办法，莫奇只能跟随奥图回到离斯坦恩布莱德。小公爵表面上说得好听，但实际上还是限制着莫奇的自由，莫奇的外出时候，他以喝早茶的名义把安薇娜留在了镇子里。 “真是只小狐狸！”莫奇抱怨道。 其实莫奇大可以把安薇娜丢在镇子里，自己继续旅行。莫奇虽然实力不济，但想摆脱这个盗贼还是不成问题。和安薇娜旅行那么久，他也有点搞不清楚对于这个雌性鱼人的感情。他不断对自己说“我只是需要个翻译”，可仔细回忆一下安薇娜那偶尔露出的小腿——鱼鳞细腻而光洁，色泽饱满健康，似乎还是有些姿色的嘛…… 还有，莫奇发现自己越来越患得患失，离开斯坦恩布莱德的不过半天时间，竟然会担心有盗贼会对安薇娜图谋不轨。 莫奇也知道这种担心是多余的，哪怕性癖再特殊的变态也很难会对母鱼人产生兴趣，这不光是因为鱼人身上有可怕的鱼腥味，也是生理结构所决定的……（咳咳，具体原因就不在这里详细描述了。） 总之，莫奇觉得自己很不对劲，不光是情绪不稳定，而且对一切充满了同情心。看到一窝兔子，竟然没有全部拿去烤了，而是只抓走了里面最老的公兔子，放走了母兔和幼兔。 一般来说，会造成这种改变的，只有消化不良和精神分裂。 但莫奇都不是，只能说是另一种东西在作祟，“人都说爱情会激发出人性中最美好的一面，莫非老子是恋爱了？” 关于爱情，就像是五百万彩票中奖人一样，莫奇听说过这种存在，但从未一睹真容。莫奇也不相信爱情有那么厉害——能让人飞蛾扑火，能让人肝肠寸断，能让人蹲在马路道牙上，一吐就是一宿…… “不应该啊，导师一个月给我发九百块钱的时候，也没有学妹喜欢我啊！我现在变成了一只又丑又穷的鱼人，怎么可能拥有爱情呢？” 另外，在莫奇看来，所谓爱情不过是矫情人的矫情幻想。他虽然整天把血精灵妹子挂在嘴上，但莫奇很清楚自己的未来——到了该结婚的年纪，找个差不多的结婚对象，最后一起过不算好也不算差的日子。 “可这既亢奋又怕失望的心悸感觉是怎么回事？冬季感冒引起的心肌炎吗？”莫奇百思不得其解。 回到斯坦恩布莱德，刚一进屋，安薇娜就为莫奇沏上了一杯红茶。 “找到了吗？”安薇娜问道。 莫奇摇了摇头。他低头喝了一口红茶，觉得茶水格外温暖清甜。“莫奇啊莫奇，你好歹也是喝过‘立顿红茶’的男人，怎么这么没出息。” 莫奇刚要喝第二口，小公爵走了进来，“莫奇先生，关于和破碎岭食人魔的作战计划你想好了吗？” “这个啊……我还需要再好好考虑一下。”莫奇挠头说道，而安薇娜转达了前者的话 昨天后半夜，小公爵召集了光头盗贼奥图、女术士达贝尔-蒙特罗斯，【无头骑士的邪恶切割者】的拥有者格拉维斯-斯里诺特，专门召开了一个会议。 会上，所有辛迪加成员反对小公爵意见的同时，也是极力贬低鱼人的能力。他们似乎认为是莫奇在怂恿小公爵了，因此有些针对莫奇。 安薇娜为了袒护莫奇，把莫奇过去种种的事迹都抖了出来。正好辛迪加有自己的信息网络，结合银松森林和希尔斯布莱德近期发生的异变，安薇娜的说法立刻得到了印证。 听到莫奇的作为，女术士达贝尔-蒙特罗斯更是惊讶得合不拢嘴，雪白的额头上写满了“卧槽”两个字。 小公爵借势将反对自己的意见压了下去，并将莫奇推举成了“奥克兰特城堡光复计划的首席作战指挥官”。 莫奇一个学化学的，哪里懂什么带兵打仗，前两次成功多多少少都有些侥幸的成份。 听到小公爵询问他的意见，莫奇也是借着“再给我点时间考虑”的借口，能拖就拖。等找到阿卡林，莫奇和伙伴一起远走高飞，鬼才会管辛迪加和食人魔之间的战争。 可他低估了小公爵的厚脸皮程度，听到莫奇推脱，女孩一般清秀的小公爵拉开莫奇对方的座椅，笑着坐了下来直接。 “没关系，这种作战计划的确是要仔细考虑。您想吧，我就在这里等着。” 小公爵那架势分明是——你要想不出来，老子就坐化在这里。 果然人不可貌相，莫奇看着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小公爵摆出一副“葛优瘫”的模样倒在座椅里，知道自己怎么也得拿出点“真货”了，不然他这两天是没办法得到安宁了。 莫奇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小公爵，老实说，我并不赞成您打算收复奥克兰特城堡的企图。” 安薇娜也是微微感到惊讶，不过她还是原封不动地转述了莫奇的话。 “哦？为什么呢？莫奇先生，你直接说出原因好了，我不会怪你。”小公爵问道。 “我反对的原因有三点。首先是经济收益，奥克兰特城堡位于山脉顶峰，地处偏僻，山峰周围终年积雪，没有可以耕种和放牧的土地。奥克兰特城过去存在的意义，与其说是一座城市，不如说是一座占尽地形优势的军事堡垒。如果辛迪加属于联盟或者部落一方，那么这座堡垒的战略意义非常。通过山道，外界也能对其物资供给。 “可对于被各方势力的辛迪加来说，占领这座堡垒的意义不如重新在平原地带建立一个新据点。”莫奇缓缓说道。 “的确是这样，那第二点呢？”小公爵赞赏地点了点头。 莫奇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第二点，拿下奥特兰克城堡的难度很大。奥特兰克城堡曾经是辛迪加的势力范围，但也被这些驱逐了。姑且不说辛迪加盗贼和破碎岭食人魔单兵作战时的实力差距。我们就说曾经占据地形优势也不是食人魔的对手，现在要去攻打占领了城堡的食人魔，不是难上加难吗？” 小公爵点了点头，“请继续。”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辛迪加的成员缺乏战士应有的斗志。通过昨晚的会议，你应该能看出得出来。几位骨干成员尚且如此，更何况那些普通成员呢？” 莫奇说完了三点，小公爵沉默了一会然后说道：“您分析的这些东西都很正确。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不过，有一个因素你并没有考虑进去。” “哦？那是什么？”莫奇有些好奇。 “荣誉。” 听到强盗头子说荣誉，莫奇有点想笑，不过小公爵认真的眼神却让莫奇笑不太出来。 “您也知道，奥特兰克城曾是我们国家的首都。重新夺回首都，对我们的意义非凡。是的，也许它在战略上并没有太大意义，可是夺回它可以让我们找回失落依旧的荣耀。只有让山鹰旗重新飘扬在那座城堡的顶峰，才能让我们这些叛徒、渣滓、恶魔走狗的灵魂得到救赎。”小公爵神色肃穆地说道。 “是的，我们可以在土地肥沃的平原地带建立一个据点，可那又会改变什么吗？那只是又一个辛迪加盗贼的窝点罢了。” 听到小公爵的话，莫奇默默地摇了摇头。 荣誉，多么愚蠢而又高贵的东西。 理性的人都明白荣誉只是个空壳子，不代表任何实际的好处。可偏偏任何战略家都不忽略荣誉，一支拥有荣誉的军队远比一支流寇组成的军队要更坚强，他们可以面对数量百倍于自身的敌人而不溃败。 可这并不意味着，一个已经出卖了荣誉的人可以重拾荣誉。人走向堕落很容易，但要想重新振作，需要克服的东西太多太多…… 莫奇不相信辛迪加盗贼可以重拾荣誉，但为了不被小公爵继续烦下去，他还是敷衍地说一句：“嗯。我会认真考虑您的话的。” 小公爵热血沸腾地离开莫奇和安薇娜的石屋。 小公爵离开后，莫奇一头倒在了柔软的木床上，他望着黑黝黝的屋顶对安薇娜说道：“看来，我们得快点找到阿卡林才行。” 第八十章 小公爵的老师 又过了一天，阿卡林依旧没有找到。 吃过午饭，小公爵准时出现在莫奇的房子里，聆听莫奇的日常忽悠—— “食人魔的力量强出辛迪加盗贼太多，我们必须强化辛迪加的力量，同时虚弱食人魔力量，这样才能提高赢面。” 莫奇嘴上侃侃而，心里却在想着如何快点拜托这个烦人的小公爵。 “莫奇先生说得对。可我们要怎样强化自身、虚弱敌人呢？”小公爵谦虚地请教道。 “这个嘛……”莫奇顿了一下，脸上是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心里却想着“你问我，我他娘的怎么知道”？ 直接告诉小公爵——“我只是个来自异界的宅男，除了化学实验之外啥都不会”。这似乎也不太合适。 莫奇只能根据已有的人生经历来分析小公爵的问题。 有四样东西能把一个大好的活人生生变成一个废人。 高考落榜、网络游戏、痛苦的婚姻，以及过于沉重玄妙的文化。 众所周知，高考是个好东西。每年都有千千万万的大好青年，在经历了高考成绩不佳后，变得像一头被阉割的种猪后般一蹶不振。本来大好的青春，深受邻里左右好评的青年，硬是因为没有考上好学校而萎靡不振，每天只能靠开炉石卡包来慰藉人生，不能不说是应试教育的功劳。 只可惜艾泽拉斯还没有普及这种教育选拔制度，破碎岭的食人魔还过着谁打的猎物多谁就是老大的原始生活，这种不看文凭只看劳动成果的社会制度实在是太低级了。 网络游戏肯定也是个好东西。每个炉石玩家都是抱着“我再合一张橙卡就不玩了”，“都有这张橙卡了我再试试这个卡组厉不厉害”，“我这个月就拿个低保就不玩了”，“都到五级了我再上个传说吧”，“都传说了我试试登顶吧”……于是愈陷愈深。网络游戏就好比是监狱，偷东西进来的，出来后便什么都会了。 可惜，破碎岭还没有电脑和网络这些东西，所以这个计划只能否定。 再来是痛苦的婚姻。女人当初结婚时就是昏昏沉沉的，觉得男方没啥毛病，没有吃喝嫖赌抽之类的恶习，就是爱玩玩炉石。女人心想自己肯定能包容对方。谁曾想每天十二点上床之后，男方根本不碰自己，就抱着手机完成每天的日常任务，然后用完成任务的金币去买竞技场门票。竞技场打完又有了额外的金币，又能开一局竞技场，等到金币终于花光的时候，女孩发现老公已经筋疲力尽地睡去。 女孩天真地认为老公总有卡牌存够的时候，好不容易等到老公卡全了。谁曾想，游戏公司又推出了新的资料篇和新的卡组……于是女人日复一日守着这段有名无实的婚姻。 等等，这好像跟自己的计划也没啥关系。 看来能作为武器的也只有沉重玄妙的文化了。 想到这里，莫奇张口对小公爵说道：“您听说过艾泽拉斯古文化吗？” “古文化？”小公爵皱起了眉头，本想挣扎一下。可一阵翻肠倒腹之后，他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不了解没关系，我先跟你说一下什么是文化吧。文化是智慧群族的一切群族社会现象与群族内在精神的既有，传承，创造，发展的总和。”莫奇笑着说道。 “嗯。是很精辟的概括，但这个好像跟我问的事情没有关系啊。”小公爵不解地问道。 “别着急，很快就会有关系了。具体的文化内容指群族的历史、地理、风土人情、传统习俗、工具、附属物、生活方式、宗教信仰、文学艺术、规范、律法、制度、思维方式、价值观念、审美情趣，精神图腾等等。简单来说，我们周边的一切都是文化，而我们本身既受文本的深刻影响，又是文化的生产者、传递者和传承人。”莫奇慢慢地说道，好让安薇娜有记忆并翻译的时间。 安薇娜花了很大的功夫再将莫奇的话传达给小公爵。 小公爵听得一头雾水，“莫奇先生，你还是讲简单一点吧。” “简单来说，我要用文化来阉割这些食人魔。”莫奇说道。 听到阉割这个词，安薇娜红着脸才将这个句话转述出来。 小公爵不确定地问：“您是说用文化来削弱这些食人魔的力量？” “没错。”莫奇点头说道。 “莫奇先生，你可能还不了解这些食人魔的历史。”小公爵觉得有必要向对方讲清楚一些事情，“破碎岭食人魔——这些残酷愚蠢的高大生物——曾是被遗忘者的盟友。它们的首领玛格索尔曾听命于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 “也正是在女妖之王的授意下，破碎岭食人魔攻击了奥特兰克城，并驱逐了我们。可他们在占领了奥特兰克城后，玛格索尔私自占有了属于奥特兰克的宝物意志之冠，没有将它交给女妖之王。 “虽然玛格索尔被女妖之王派出的杀手杀死，但我想表达的是——这些愚蠢残忍的生物，根本没有所谓的廉耻之心，更不用说什么文化传承。 “莫奇先生，我无意冒犯您。只不过我不觉得，文化武器很难对这些食人魔起作用。” 莫奇笑着回答道：“小公爵，在我过去生活的地方，有这么一个词叫做——有教无类。意思就是不管什么人都可以受到教育，残忍、善良、愚钝、聪慧、富贵、贫贱这些都可以通过教育消除差距。这句话也同样意味着，食人魔也有他们自己的文化，只有我们了解他们的文化，就能找到他们的弱点。” “也许吧。”小公爵靠在椅背上，“那么，你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呢？我想听听你的计划。” “还不到时机，我还不能透露我的计划。”莫奇讳莫如深地说道，“在告诉你详细您的计划前，我需要你仔细思考我今天所说的话。您要向我保证——您会认真理解我今天所说的每一句话。” 小公爵点了点头，然后像个听话的学生向莫奇行礼并告退。 忽悠走了小公爵，莫奇一头撞在桌面上，“完蛋了，牛|逼都吹出去了。这下我要怎么圆场啊！” 第八十一章 食人魔先祖 只有失去了至亲之人，人才会愿意相信人死后有鬼魂，相信人死后有另一个世界。 每个人都坚信自己的亲人在死后，会在另一个世界保佑着自己。虽然他们也不考虑一下，这样做会让死去的亲人承担多少工作量。总之，艾泽拉斯世界的所有种族都有着各自的鬼魂文化，食人魔也不能例外。 玛格斯索尔正坐在铺着兽皮的石座上休息，她是玛格索尔的长子，也是破碎岭现任的统治者。吃过烤鹿肉，体型巨大的食人魔很快就进入梦乡。 梦中，玛格斯索尔梦见自己跟随父亲打猎的光景，他的父亲抓住了一头雄鹿，然后用巨大的钉锤将雄鹿砸成了一团肉酱。雄鹿的鲜血溅射了父亲一脸，父亲一脸血污的样子让玛格斯索尔哈哈大笑。接着，一只小鹿从玛格斯索尔身边，玛格斯索尔举起自己的钉锤将小鹿砸遍，小鹿的鲜血同样溅射了玛格斯索尔一脸，父子脸互相对视了一脸，然后同时哈哈大笑…… 玛格斯索尔从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叹息道：“真是个好梦。”有些时候，这些美丽的梦境会让玛格斯索尔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也许在心底某个角落，他还相信父亲还活着。 只可惜父亲已经死在女王之王的走狗手中。玛格斯索尔用插满长钉的木棒挠了挠后背，考虑着下午要吃点什么——是新鲜的整鹿，还是保存在山洞里的雪人。 “玛格斯索尔。” 一个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厅里。 “是谁在叫我的名字？”玛格斯索尔眯起眼睛向四周看去，大厅里似乎并没有人影。 “玛格斯索尔，我的儿子，是你的父亲在呼唤你。” 玛格斯索尔抬起头，依稀看到一个食人魔虚影漂浮在半空中。 虚影有些模糊，声音也很空灵，玛格斯索尔只能试探性地问道，“真的是你吗？父亲！” 漂浮在半空中的食人魔说道：“当然是我了，我的儿子，看到你身体变得越来越强壮，我真心为你感到自豪。” 玛格斯索尔曾经无数次回忆起自己的父亲，他曾无数次想起父亲第一次为自己示范食人魔应当如何生吞血精灵，怎样用大锤把野狼砸成容易烹调的肉饼，没想到父亲的灵魂终于回应了他。玛格斯索尔激动得热泪盈眶。 “父亲，我也能用大锤砸出完美的‘狼肉饼’了。”玛格斯索尔骄傲地说道。 “作为先祖之灵，我看到了你的成长。”玛格索尔的灵魂顿了顿然后接着说道，“但是现在，是时候让我破碎岭食人魔向前迈进一步了，我们的氏族将迎来全新的开始。” 玛格斯索尔“听话”地向前迈了一步，“父亲，我已经向前迈了一步，然后呢？” “迈进一步的意思就是让整个氏族发展壮大，你这蠢……啊，不，我是说我的傻儿子。”鬼魂有些气愤地说道。 “发展壮大？我不明白，是让大家吃更多东西，然后变得更加强壮的意思吗……哦！我的头！”玛格斯索尔想挠脑袋，但不巧举起的是握着狼牙棒的那只手。 “没错，就是吃更东西，然后让每个食人魔都拥有更加强壮的体魄。”食人魔鬼魂点头说道。 “玛格斯索尔喜欢食物！玛格斯索尔喜欢变得更加强壮！”玛格斯索尔欢喜鼓舞地喊道，他立刻接着问道，“那么父亲，我们要怎么做呢？” “先祖之灵已经为整个氏族铺就了道路，为你们准备了吃不完的美味食物以及强大的力量。但首先你和你的族人要做好充足的准备，来迎接我们。”食人魔鬼魂说道。 “那我们需要做什么呢，父亲？”玛格斯索尔问道。 食人魔鬼魂将自己的要求告知了玛格斯索尔…… 当然，奥克兰特王座室内发生的一切并非什么先祖之灵显灵，而是其他人搞得鬼。 始作俑者自然是莫奇，负责探查消息的人是辛迪加的情报部门，负责法术投影的是女术达贝尔-蒙特罗斯，投影媒介是莫奇从米奈希尔国王陵墓下收集到水晶石，这种不知名的水晶石能够储存并投影出能量，当然还得借助其他道具——一具完好无损的食人魔尸体。 食人魔尸体很好获取，三名辛迪加精英外加一个简单的食物陷阱就能搞定。 水晶石成像原理是储存影像再投影，莫奇和法师小组藏在王座室上方的小房间里（那座房间很小，食人魔基本不会去那里）。这种投影成像有个很大的缺陷，那就是谈话中间的间隔较长，好在食人魔平时说话时的反应时间就比较长，这给了莫奇可以钻空子的机会。 “先祖之灵”表演时间结束，女术士切断了对于投影水晶石的能量供给。 身体强壮的战士将食人魔尸体放倒在地。 达贝尔-蒙特罗斯皱着眉头对负责“配音工作”的格拉维斯-斯里诺特说道：“你差点让我们的整个行动败露！” 格拉维斯-斯里诺特怂了怂肩说：“我哪里能到这只食人魔领袖竟然会这么愚蠢，‘连向前迈一步’这么明显的隐喻的都听不懂。” “不要再争论了！莫奇先生让我们快点撤离了。不要被食人魔们发现了。”安薇娜制止了两位辛迪加骨干成员之间的争论。 四人组成的潜入小队翻出阳台，贴着堡垒外壁走到了靠近东侧城墙的一面。四人顺着绳结爬下城墙，与提前等在那里的接应小队成功汇合。 撤退工作很顺利，沿着倒塌的城墙裂缝，四人成功地进入了树林。本来莫奇还留有后招，一旦有什么问题，就会发信号让隐藏在城堡西侧的潜行者小队放火，吸引食人魔的注意力。让莫奇等人成功撤退。 不过事情的进行比他想象得还要顺利。 毕竟食人魔并不是以机警著称的种族。 “鱼人，你的计策的确令人钦佩。”走在积雪覆盖的林地中，女术士称赞道。 “真是很棒的计策！听到那头食人魔叫我父亲的时候，我差点笑出声。”格拉维斯拍着莫奇说道，战士的手劲很大，差点将莫奇拍进雪地里。 其实这种方法也不是莫奇原创，这是燃烧军团的惯用伎俩，莫奇不过是将这种方法用在食人魔身上。兽人会上当，那么食人魔也会上当。这些食人魔和兽人一样都来自于德拉诺，对于先祖之灵有着相同的敬畏。 “不过，这只是个开始。鱼人，你最好不要搞砸你的工作，一旦出了任何问题，我很愿意对你施加惩罚。身穿黑纱裙的女术士说完这句话，就快步走向了前方。 莫奇望着女术士远去的身影，知道除了完成食人魔的欺诈工作之外，他还需要提防这个女人。如果可能的话，莫奇不介意先下手为强。 第八十二章 棋子和棋手 “莫奇先生，这场战斗辛迪加能取得胜利吗？”回到住所后，安薇娜问道。 莫奇回答说：“几乎不可能。任何的计策和阴谋，都是为了尽可能缩小敌我之间的差距。举例来说，就像是男生在追求女生时，会有意穿着自己最好的皮衣，也不管现在是不是夏天；请对方吃最贵的餐厅，哪怕自己月底只能吃土。这些都是缩小敌我差距的计谋。但这些东西都不能长久，最终决定胜负的还是自己的真实实力。” 安薇娜摇了摇头说道：“但是依然会有富家小姐会喜欢穷小子啊，莫奇先生你会不会太悲观了一点。” “也许吧，但我是个凡事讲求实际证据的人，就让我来为你讲讲小公爵和辛迪加的实际情况吧。表面上奉小公爵为首领的辛迪加，其实并没有它看上去那么团结，辛迪加内部可分为五个派系。”莫奇说着话将桌子上五个木制旗子摆在安薇娜面前。 莫奇将“国王”推在了安薇娜面前：“首先是小公爵和奥图为首的传统辛迪加，这些成员多是老法库-雷斯特公爵的旧部，平均年龄在四十到五十岁左右，其中最年轻的也要三十五岁往上。这些人虽然德高望重，但真正打起仗来这些人的战斗力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棋子很老旧，安薇娜看到“国王”底座上的裂痕时，立刻就明白了莫奇的担忧。 莫奇拿起“骑士”棋子，继续说道：“其次是以战士格拉维斯为首的少壮派，这些成员过去曾师承奥特兰克亲卫队，以战士的战斗技巧为主，也会一些盗贼的基本技巧（游戏中npc一般都有两个职业）。在奥克兰特山古作为货运通道的作用减弱之后，盗贼们能为组织带来的收益也越来越小，而相对的以格拉维斯的战士系辛迪加能通过打猎为带来更多食物和资源，因此这一派的地位也变得越来越高。但很可惜，格拉维斯的态度很暧昧，他既不想得罪女术士，也不想得罪小公爵和奥图。” 骑士是西洋棋中很灵活的一枚棋子，可以在黑格和白格中切换。安薇娜考虑了一下，立场摇摆不定的格拉维斯确实很像骑士棋子。 莫奇放下骑士，又拿起了主教。 “再来是以女术士达贝尔-蒙特罗斯为首暗影辛迪加，过去曾听命于‘阿古斯觉醒‘这个组织。在影子议会失利后，这个辛迪加术士派系曾一度被众人所遗忘。但随着最近破碎群岛的军团活动的活跃，暗影辛迪加也蠢蠢欲动，达贝尔-蒙特罗斯不时地怂恿小公爵向周边联盟据点发起进攻……” 莫奇放下主教总结道：“达贝尔-蒙特罗斯，行在黑暗中的主教。” 安薇娜说道：“你说达贝尔-蒙特罗斯是行在黑暗中的主教，按照游戏规则，也就是说还有行在光明中的主教了。” （作者注释：西洋棋中每方有两个主教，一个只能走在浅色格中，另一个只能走在深色格中。） “没错，行在光明中的主教便是占星师派。这些法师师承奥特兰克的宫廷法师，这些法师原本负责记录天文历法，因此他们的弟子以占星师自居。占星师派以法师奥瓦林-秋丽恩为首，她是一心钻研法术和星象的法师，对于辛迪加内部权利斗争从来都不参与。” 莫奇将说着话将另一枚主教放了下来。 “那最后一方势力呢？”安薇娜问道。过去的她从来不关心政治，可是跟莫奇处得太久了，她发现政治似乎是一门必修课，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政治存在。 也许，以前的自己真的太天真了，生活在那样的家庭却从来关心过政治。等到屠刀架到自己脑袋上都不知道怎么回事，真的是太迟钝了。 莫奇拿起“禁卫军”说道：“最后一方势力就是底层的盗贼，他们的成份很复杂——奥特兰克贵族后裔、被遗忘者剥夺田地的农民、破产商人、没有办法继续放牧的牧民、触犯了人类王国法律的逃犯、为了家人报仇的复仇者、街头混混、投机分子等等。” 每说一类人，就将一个棋子放在桌面中央。 安薇娜望着莫奇八枚兵卒棋子说道：“禁卫军，也就是战场上的兵卒，即是消耗品，也有变成最强棋子的可能。” （作者注释：在西洋棋中，小兵走到对方底线后即可升变为除“王“和“兵“以外的任何一种棋子，大部分情况下，选手都会优先选择升变为皇后，因为皇后是西洋棋中最强的棋子。） “是有这种可能性，但那也要小兵有勇气冲到底线才行。”莫奇思考了很久，才将目光收回来。 安薇娜掰着手指数了数：“有了骑士、国王、王后、禁卫军、主教……那么城堡呢？” “城堡自然是奥特兰克城堡了。”莫奇望着棋盘中的棋子说道。 “可是城堡被食人魔占领着啊。”安薇娜不解地问道。 “食人魔而已，就算城堡被他们占据着，也不意味着他们能像人类一样发挥城堡的防御功能，毕竟食人魔的体型太大了……只要能进入城堡，利用好城堡残存的防御工事，奥特兰克城堡就还是我们的城堡。”莫奇将一枚白色的城堡放在桌面中央。 至此全部棋子已经摆好。 “小公爵如果真的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他首先要做的是完全控制这些棋子。掌控了这些棋子，他的胜算才能提高到两成。” 莫奇笑着对安薇娜说道。 “啊？完全掌控这些势力才有两成胜算。胜算真的好低啊。那小公爵要是想把胜率再提高一些，还需要什么呢？”安薇娜继续问道。 “还需要一个好棋手。”莫奇心里不愿意承认，但是在镇子里没有人比他更适合做这个棋手。所谓棋手，需要以局外人的角度出发，以大局为重、以游戏的最终胜利为目的，坚决不能偏袒任何一枚非王棋子的利益。 这也是小公爵将莫奇奉为上宾的原因，莫奇相信小公爵也是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所以才不肯放莫奇离开。 莫奇和安薇娜的对话还未结束，小公爵又准时出现了石屋里。 “莫奇先生，不好意思我又来找你了，刚刚听说了奥特兰克城里的事情，你们干的太漂亮了……我现在还有一件事要麻烦您，相信我，我不会白白麻烦你的……” 安薇娜又开始了日常的翻译工作，她最初认为莫奇先生不会对这场战斗抱有热情，但当她看到莫奇为小公爵出谋划策时的兴奋表情时，安薇娜意识到不光是小公爵需要一个棋手来为他掌控这些棋子。 棋手自己也是离不开棋局的，而莫奇先生是个天生的棋手，他绝不会轻易放弃任何可以对局的机会。 第八十三章 卡牌进化 按照莫奇的建议，小公爵开始有意识地加强内部团结。 在小公爵牵头下，辛迪加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趣味运动会，比赛项目有“两人三脚”“袋鼠赛跑”“摸石头过河”“男女混合拔河”等经典项目。比赛后，除了格拉维斯收获了大量劳保用品后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外，其他人的反应平平，活动总体收效甚微。 “莫奇先生，你这个提议似乎没什么用啊”小公爵尴尬地说道。 “不应该啊！我以前特别喜欢这类活动的，你们辛迪加成员的性格也太阴郁了一点吧。”莫奇想了想最后决定先从占星师那里下手。 占星师奥瓦林-秋丽恩是个六十多岁的老法师，激素已经停止分泌的学者对荣耀梦想一类的东西不再抱有幻想，唯一能让她觉得踏实的就是午睡和每天的魔法研究工作。 经过几个小时的劝说，到了午睡时间的法师不堪受扰，最终向小公爵开除了两个条件——第一是夺回城堡后，要为占星者建造一座法师高塔和天文台，第二是帮助她的学生收集实验材料。 莫奇也热心地参与了实验材料工作，并且从中收获了不少好处，包括药材、书籍、炼金器材等等。魔法实验需要的最后一项材料是大地元素身上的高纯度元素结核，为此莫奇和四名辛迪加一起干掉了一只精英大地元素玛格拉克。 莫奇很走运地收获了新卡包。 第一张卡牌是普通品质的随从卡，拥有不错战吼技能—— 趴在后门的班主任 品质：普通 类型：随从 能量水晶消耗：无 战吼：死亡凝视 战吼说明：暴露在班主任目光下的角色，将被石化3秒。 班主任的凝视曾给莫奇学校生活带来了无法抹去的阴影——莫奇上课很少说话，但每次跟同桌说话都会被班主任抓到，实在脸黑的不行。 第二章卡牌是道具卡，基本没啥用处—— 朋友圈的代购面膜 品质：普通 类型：道具 能量水晶消耗：无 作用：使用后可以让脸部在夜里发光。 “黑心的朋友给我一张黑色的面膜，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 莫奇听说过有些不合格面膜含有荧光剂的传闻，但是能让整张脸在夜里发光确实挺尴尬的，尤其没有路灯的地方，很容易吓到别人。而且要是在漆黑的公共厕所里，脸上泛着绿色荧光的人妥妥挨打。 第三章卡牌也是道具卡，作用同样为零—— 廉价的运动型香水 品质：普通 类型：道具 能量水晶消耗：无 作用：让每个经过你身边的人都回忆起烤串的美味。 “主要配方：胡椒、孜然、檀木、辣椒面” 莫奇在青春躁动的年纪也曾买过这么一瓶男士运动香水，价格很便宜就几十块钱，特别大一瓶，当时买的时候觉得特别划算。谁知道用了之后，宿舍室友总是怀疑莫奇经常一个人去校门外吃烤串。 经过一番考虑，莫奇分解了注重形象固然是好事，但是太过廉价的东西只能起到反作用。 分解了这两张卡牌，莫奇终于凑够了20点奥术之尘，正好可以让一张卡牌进化。 “还是要选择最强力的卡牌来进化。” 翻开里面总共有11张卡牌。 老旧的苹果手机、敢于背锅的领导、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黑色大音箱、便携式煤气炉灶、牛油麻辣火锅底料、从不失手的快手小李、一碗热汤药、亲民版无限剑制、同班学霸、趴在后门的班主任 其中亲民版无限剑制是紫卡（史诗品质），假如进化成功，这张卡牌就能变为橙卡（传说品质）。无奈这张卡牌需要消耗三点能量水晶才能使用，莫奇也没有亲自见证过这张卡牌的力量，进化这张卡牌太过冒险。 想了想莫奇还是决定进化其他卡牌。 敢于背锅的领导是已经进化过一次的卡牌，选择二次进化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最好能让领导进化为肉盾之类的角色，这样莫奇在杀怪练级时也可以有更多选择。 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是很强力的卡牌，假如进化的话有可能变成相对稳定的传送门吗？召唤出的随从不再敌我不分。 “可我有一种预感，进化之后的卡牌肯定是极度不稳定的传送门”有了这种不祥的预感，莫奇决定还是先把这张卡牌放一放的好。莫奇这人没啥特殊的，就是一有不好的预感它就一定会发生。 黑色大音箱是一张防御性卡牌，用来逃跑断后最好不过。但是莫奇实在想象不出它进化后的样子。 同班学霸是带有嘲讽技能的随从，目前来看选择进化这张卡牌的价值不如再进化领导。 老旧的苹果手机是救命卡，多亏了这张卡，莫奇才能在充满危机的艾泽拉斯活到现在。 “究竟要进化哪一张卡牌呢？” 莫奇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进化老旧的苹果手机。 不管在哪里，保命都是第一位的。丢了性命，什么理想和抱负都是扯淡，只有活着才有希望逆袭。 做出了决定，莫奇选择了老旧的苹果手机进行进化。 系统提示：选择进化该卡牌将耗费20点奥术之尘，并有一定几率进化失败，是否选择继续进化该卡牌？ 莫奇选择了是。 系统提示：正在使用奥术之尘重构该卡牌 系统提示：进化失败！ 系统提示：老旧的苹果手机变为没能修好的苹果手机 没能修好的苹果手机 品质：普通 类型：道具 作用：当卡牌拥有者受到致命伤害时，随机播放歌曲并获得死亡免疫。 “原装的屏幕和电池已经被维修师傅偷偷换成了杂牌产品，手机没能恢复其他功能，只是曲库被大大扩充了。” “废了那么大劲儿，结果就扩充了曲库？”莫奇实在有点蛋疼，“不过也好，就当是为下次进化积攒人品了。” 莫奇收起卡牌，卡牌进化告一段落，现在需要认真考虑搜索阿卡林的事情了。 阿卡林已经失踪四天了，莫奇不得不考虑使用一些特殊的办法来搜索阿卡林了。 第八十四章 火锅战争 莫奇和安薇娜收集了非常多的树枝和枯叶，又从辛迪加那里“借”了些劈好的干柴。莫奇把这些堆放在空地上，又从厨房里取了些没来得及炼制的动物脂肪，莫奇把这些冻住的油块也倒在了柴堆上。 奥克兰特地处山区没有雾霾，点燃柴堆升起的烟雾很容易就能从远处看到。既然他们找不到阿卡林，那不如让阿卡林通过烟气来找他们。 莫奇正准备点火，术士达贝尔-蒙特罗斯喝止了莫奇，“谁让你们在里面点火的？” “女士，有什么问题吗？”安薇娜不解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点火，不怕暴露基地的位置吗？”达贝尔-蒙特罗斯质问道。 “辛迪加在这一带活动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我不明白您说的暴露是什么意思？” 女术士一时语塞。 达贝尔冷哼一声然后说道：“我听说了你们怂恿小王子的事情，没有用的，那种事情是不会成功的。” 安薇娜不安地看了莫奇一眼，而莫奇只是耸了耸肩。 “我要告诉你们，我和我手下的术士是不会加入你们的。你们的努力是徒劳的，我很乐意看到你们的失败。等小公爵那天真的梦想破灭之后，他就会来求我的。到那个时候，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力量。”说罢，女术士冷笑着就离开了。 看到女术士走远之后，安薇娜担心地问道：“莫奇先生，她刚才说的话” “不用在意。”莫奇低头搭着柴堆，空地上的风很大，莫奇还是要保证火苗能顺利燃起来。 “可是” 安薇娜还想说什么，却被莫奇打断：“不要太在意别人的话。脸皮太薄的鱼人是很难幸福的。更何况，辛迪加和食人魔之间的战争也和我们无关，只要找到阿卡林，我们就连夜逃走。” “莫奇先生！你怎么可以食言呢？大家对于你可是抱有很大的希望。”安薇娜气愤地说道。 “希望那种东西还是少点好。尤其是对他人的”莫奇扔出一把枯草叶子，辨别一下风向。要想让火着起来，莫奇需要用身体挡在风吹过来的方向上。 安薇娜一把夺过了莫奇手中的木柴，“我的父亲说过，信用才是一个男人的安身立命之本！” 莫奇望着表情严肃的白色鱼人，忽然发觉认真时的安薇娜格外可爱，“好吧好吧，我答应你就是了等阿卡林回来之后，我们一起帮小公爵的忙。” “太好了！莫奇先生，你果然没让我失望。”安薇娜蹦蹦跳跳地说道。 “别跳了！小心我的木柴！”莫奇大喊道。 “抱歉” 在两人的相处之初，莫奇觉得安薇娜处世之道太过天真和幼稚。可谁又能想到，若干年正是安薇娜的善良成就了莫奇，是这个白色鱼人让莫奇的人生道路越走越宽广。 莫奇正要点燃柴堆。 安薇娜说道：“莫奇先生，那位亡灵小姐回来了。” 莫奇抬起头，狐疑地看了一眼步履扭捏的琳达-桑古纳尔，没等莫奇开口让安薇娜询问对方。 女贼就先开了口：“我是跟他一起回来的。” 莫奇顺着女贼所指的方向看过去，身穿暗红色皮甲的盗贼正向莫奇挥着手。 “阿卡林先生，你终于回来了！”安薇娜激动地说道。 “嗯。路上因为一些事，耽误了些时间”阿卡林说话的同时挤了挤时间，示意安薇娜和莫奇让他耽误了时间的人正是琳达-桑古纳尔。 莫奇会意。只是这女贼扭捏的神态让莫奇想起一个故事——牧民丢了马，谁曾想过了几天，这匹公马又带了一匹毛色上好的母马回来。 莫奇偷偷跟阿卡林竖了竖拇指——兄弟，你行啊！ 看莫奇和安薇娜有些误会，身材高挑的女贼慌忙解释道：“你们别多想。我就是跟他比潜行技术，结果我输给了他，于是决心拜他为师而已。” 跟阿卡林比潜行？这女贼是有多想不开。 莫奇又看了看阿卡林，后者摊开手掌表示她非要跟我比啊，我怎么都劝不住。 “我当时就站在原地，一动都没动。等她找了二十分钟之后，我实在等不住她了，就拍了拍她的肩膀。谁知道她‘哇’地一声就哭了。”阿卡林小声说道，“而且，你们根本想象不到，这样无聊的比赛硬是进行了四天了。只要我一走，她就开始在雪地里哭，说什么她哥哥也不要她了，现在别人也欺负她了，她的命为什么这么苦” “我告诉你们——从今天开始，我要每天都跟着他。研究他的一举一动，直到我的潜行技巧能达到和他一样的水平！”女盗贼霸气地宣布道。 阿卡林无奈地低下头。 不管阿卡林怎么解释，女盗贼都不相信这是阿卡林生来就有的天赋。执着的女盗贼还以为是阿卡林故意藏私，不肯向她倾囊相授。在女盗贼的观念中，再高深的技巧只要认真钻研就一定能学会，她怎么都不肯承认有些东西注定是凡人难以企及的。 于是，一生从未受人关注的阿卡林多了一个追随者。不管是吃饭睡觉上厕所，女盗贼都生怕看漏细节。在琳达看来，一个人不论如何掩饰自己真正的实力，在生活的细枝末节中都能暴露出一些端倪。阿卡林的呼吸和脚步乃至一抬手一起身，都成了琳达-桑古纳尔的关注重点。 当天中午，莫奇特意为大家准备了丰盛的火锅大餐。 奥特兰克山脉别的东西没有，肉类资源相当丰富。 坐在屋子里，一边看着窗外的皑皑白雪，一边享受着火锅里的新鲜羊肉，这才是冒险应该有的样子。 莫奇和安薇娜刚吃完第一盘羊肉，阿卡林鬼鬼祟祟地溜了过来，“趁她不在，我要赶紧多吃两口。要不然等她来了，被她那双大眼睛盯着，我根本吃不了多少。” 阿卡林刚坐定，小公爵也走了进来。 “好香啊！老远就闻到你们屋里的味道了。这是什么？鱼人族的特制烩菜吗？” 于是小公爵也加入了“战局”。 看似文弱的小公爵吃起火锅来，他那隐藏的野心家属性暴露无遗，往往是嘴里的肉片还没嚼完，就把刚煮熟的肉片夹进自己碗里。 不顾一桌人的鄙视目光，小公爵继续在碗里囤积着肉片。 不过好在羊肉够多，莫奇也就没有计较。 可等到琳达出现的时候，羊肉片就变得紧张起来。 琳达-桑古纳尔不愧是以灵敏见长的女贼，她能一边用目光锁定阿卡林，一边还能精确地捞走莫奇盯了很久的肉片。 饭局到后半段，原本平静的火锅午餐渐渐发展成了一场关于食客灵敏性的较量。 小公爵有囤积战术，琳达-桑古纳尔眼疾手快，作为剑士的安薇娜拥有灵敏的直觉，阿卡林出手时别人根本察觉不到，莫奇敢打包票阿卡林这货绝对吃得最多。 “我吃饱了。实在感谢你们的款待。”小公爵优雅地说道。 还没吃饱的莫奇望着空空如也的锅底，眼中含泪。 琳达-桑古纳尔挺着微微突出的肚子瘫在凳子上，到了这种时候，她还是不忘用眼神仅仅锁定同样吃撑了的阿卡林。 “饭也吃完了。莫奇先生，让我们谈谈下一步计划吧。”小公爵正色道。 莫奇：“说个毛！你先叫你的手下端点羊肉过来。” 第八十五章 布甲三废 “我们下一个目标是暗影辛迪加。”莫奇说着话，将新端来的羊肉片下进了锅里。 “可是达贝尔立场很坚定我不觉得我们能够说服她。”小公爵说话的功夫又拿起筷子对锅里的羊肉虎视眈眈。 你他娘的不是吃饱了吗？ “那就绕过她，直接对她的手下下手。”莫奇不动声色地将羊肉聚拢在自己能控制的范围内。 吃饱了的安薇娜懒洋洋地翻译着莫奇的话。 “哦？看来莫奇先生已经有计划了？”小公爵说话的同时，将筷子伸向了一块已经煮熟的肉片。 “嗯，我已经有计划了。”莫奇假装在锅底捞东西，挡住了小公爵的筷子，“我们要离间达贝尔和她手下之间的关系。” “离间？”小公爵惊讶地重复道。 趁着小公爵发愣的功夫，莫奇把煮熟的羊肉全都捞进了自己碗里。 “你就等着看戏好了。” 小公爵目瞪口呆地看着莫奇一口气吃光了锅里的羊肉，没有给自己留一片。 第二天，一些可怕的流言开始在辛迪加的术士间流传——“长期使用邪能容易引起不孕不育。” 大部分术士在听到这则流言后，嘴上虽然没什么，心里却有些犯嘀咕。 因为他们确实没听说哪个人在得到军团的力量祝福后，还能顺利地生下孩子。这中间其实有个思维误区，被邪能污染的人内心只有对杀戮和毁灭渴望，对其他欲望根本没有兴趣，所以很少生孩子。可这条留言却把古尔丹搬了出来，说古尔丹膝下无子的原因就是使用邪能过度。 这个传言虽然狠毒，但还不足以刺激到这些术士。 因为这不是术士们最担心的事情。 把灵魂出卖个魔鬼，这些术士图个啥？不就图个出人头地，能用强悍的力量换取他人的尊重和敬畏。 于是，一些更加可怕的流言出现了—— “听说过布甲三废吗？” “牧师，法师，术士？” “不，是痛苦术、毁灭术、恶魔术。” “” 和恶魔签了契约，出卖了一切，结果还被人叫做布甲三废，术士们的内心是崩溃的。 然而这只是个开始，越来越多的消息轰炸着内心。 术士职业在竞技场上的糟糕表现 术士为何难以得到上司赏识：尼尔鲁-火刃之死带给我们的启示 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古尔丹的真正使命是为伊利丹献上自己的颅骨 艾瑞达秘史：相爱相杀的基尔加丹和维纶 玛诺洛斯爆炸的真正原因竟然是体内脂肪含量超标 据军团高层人士透露，萨格拉斯已罹患精神疾病多年 黑暗泰坦的神奇逻辑——无法消除虚空中的黑暗，所以要消灭一切活物？ 跟着影子议会和军团干了这么多年，一听这些消息，术士们就能分辨出真假。很多消息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只不过始终埋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罢了。 这下子，术士们再也不淡定了，想想这些年为了影子议会和军团抛头颅散热血结果有换来了什么？不但住房没有解决，福利待遇也越来越差，在辛迪加的吃穿用度靠的还是那些有勇无谋的战士和盗贼。 沦为内务部门的暗影辛迪加，天天被那些跑业务的战士和盗贼鄙视，任谁心里都有火气。 一时间，术士们的工作积极性大大降低。对于未来的不安和迷惘时刻萦绕在他们的心头。 “暴风城公|务|员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说我现在开始复习考试还来得及吗？” “我想回达拉然考个研，就是专业不太对口，我本科是术士学位，不知道还不能报名奥术研究与应用方向。” 一时间所有人都在抱怨“现在流的泪和汗，就是当初选专业时脑子里进的水”。提起术士，人们都会将恶魔、力量、恐怖这些词跟术士联系在一起，每个术士都以为只要选了这个专业将来都是让人畏惧的角色。 谁他娘的能想到学习几年专业之后，才发现术士原来是个卖糖职业。同样装等的法师和术士申请副本，团长从来优先选法师。 原想着这是个专业性很强的技术性学科，没曾想毕业后那么难就业。要么就跟着各种盗贼、堕落骑士、黑暗法师在社会底层杀出一条血路，要么就老老实实考各大主城的术士协会， 前提还得是你的政治觉悟够高，拥护部落或者联盟的领导。 至于搞本专业，没练到指挥官的实力，其他位面的大恶魔根本不会甩你。 你去外面投简历，人家一看术士专业，不管你专业学得多牛，面试官都不会把你放在眼里。 逢年过节回家，家里亲戚听说你是个术士，都会问一句，“哟，你不是术士们？来召唤个恶魔瞧瞧。” 你们以为恶魔是免费干活的啊？逢年过节召唤不得另付加班工资啊？ 加上暗影议会已经很久没有为辛迪加分部提供活动经费，术士们心中的怨气越来越重，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导火索就能引爆他们的反抗情绪 另一边，达贝尔-蒙特罗斯也收到了一个消息——她手下的一名年轻术士私下说她发际线太高，有海加尔山那么高说这话的术士就比达贝尔-蒙特罗斯更年轻漂亮，达贝尔-蒙特罗斯对她的外貌本来就多少有点妒忌，听到对方这么一说达贝尔-蒙特罗斯的自信心备受打击。 她本来是很满意自己的额头，可是经人一说她也觉得自己的发际线太高。 正在房子里捣鼓头发，想整点空气刘海出来遮一遮自己的额头。 忽然看到那名私下说自己坏话的年轻女术士走了进来，她给达贝尔-蒙特罗斯送来了一瓶防脱药剂。 “你这是什么意思？”达贝尔眯着眼睛问道。她的刘海刚刚疏了一边，另一边还收在耳后，留着阴阳头的达贝尔有一种说不出诡异。 “那个大家让我们来问问，我们的工资什么时候涨啊？”年轻术士怯生生地问道。 “涨工资？”达贝尔努力克制情绪问道。 术士继续说道：“是的。据说其他辛迪加都涨了，就咱们没涨我就代表大家来问问” “滚！” 达贝尔再也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大声骂道，说我发际线高的人还有脸提涨工资，你他娘的在逗我？ 漂亮的年轻女术士离开后，就开始向众人诉苦，众人闻言皆是义愤填膺——不给我们加工资就算了，态度还这么恶劣，简直是欺负人！ 看到这一幕的莫奇知道下诱饵的时机到了。莫奇跟小公爵使了个眼色，将事先准备后的公爵直属术士卫队招聘广告贴了出去。 招聘广告内容不复杂——跟着小公爵混，五险一金，年底双薪，包吃包住，全年交通补助，周末及节假日正常休息。淳朴的艾泽拉斯术士们还没有被虚假招聘信息欺骗的经历，看到这么优厚的条件纷纷表示这种职位必须争取啊！不争取不是人！ 第八十六章 两种蠢蛋 一切按照莫奇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食人魔贪吃，但不善于烹制食物，再差劲的人类厨师也能为食人魔们烹制出可口的食物。利用这一点，辛迪加不断以先祖之灵的名义为食人魔提供美味的食物。以小利小惠为饵，先祖之灵渐渐争取到了食人魔的信任。 到后来，玛格斯索尔和破碎岭食人魔听从了“先祖之灵”的嘱咐，开始在城中搭建祭坛以迎接“神使”的降临。 “神使”降临的那天，就是好戏上演之时。 当然，并非所有食人魔都是傻瓜，还是有一些聪明的家伙发现了“先祖之灵”的异常，比如“先祖之灵”只能出现在王座室内，先祖提供的食物每次都是在清晨出现在城堡外的雪地上，并且食物都是冷食 食人魔法师洛格罗什便是其中之一，洛格罗什有两个脑袋，比普通食人魔更加聪明、能够驾驭魔法的力量。最初创造这些双头食人魔的也是古尔丹和它手下的术士，食人魔和兽人一样都不是本土物种，他们都来自一个名为德拉诺的世界。 为了除掉这些聪明家伙，辛迪加动用了数十名精英。在暗杀洛格罗什时，辛迪加的头号刺客奥图更是亲自出手。在折损了两名了精英后，才将这个蓝皮肤双头精英杀死。 辛迪加们将这些食人魔的尸体烧焦（为了掩饰死因）然后吊在城门上，让每个食人魔都能清楚地看到“对先祖心存怀疑”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当然，这种“天罚”行动只针对那些敢于在公开场合怀疑先祖意志的食人魔，对于很多只是在私下里辱骂诋毁先祖的食人魔，莫奇都是借先祖之口命令玛格斯索尔惩罚他们。被大学导师忽悠了几年的莫奇深谙其中之道，逼得太紧，容易引起反弹。要让食人魔们看到希望，要让听话的食人魔得到切实的好处。 很多时候，希望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毒药。 希望可以让人身处危墙之下而心存侥幸，可以让人在毁灭到来之时坐以待毙，无数统治者以希望为饵引诱着他并不看好的下属们向着一个虚无的目标前进。 握在他人手中的希望，大多会化为绝望。 所以当食人魔放下手中的巨锤，向先祖之灵跪拜时，莫奇就知道这些食人魔已经输了。因为他们把改变氏族的希望寄托在了空虚的偶像上。 看到事态正向着预料的方向发展，莫奇和小公爵开始着手劝说格拉维斯-斯里诺特。 “哎呀，你让我很为难啊”格拉维斯-斯里诺特用五根手指抓着杯口上沿，摇晃着酒杯说道，“我很喜欢你组织的活动，趣味运动会的每一项比赛都很有趣。不过要是直接答应你，似乎又有些对不起达贝尔，毕竟我和她认识很久了。 “怎么办呢？”男人放下酒杯，手指轮流敲击着“邪恶切割者”的剑鞘。 “不如这样吧”格拉维斯转过头，向坐在角落里的另一人挥了挥手，“喂，你过来。” 出现在莫奇面前的人是一个双眼如老虎般锐利的男人，五官突出，棱角分明，身体比例也很完美总之，一看就是那种在军队中能混得开的年轻人。 “老师，你叫我？” 格拉维斯点了点头，用拇指指了指眼神锐利的年轻人，“这家伙是我的徒弟——塞纳。” 塞纳简单地向大家点了点头，众人也向塞纳点了点头。 “你跟我的学生打一架，不论输赢，我都会答应你们的要求。不过，要记住一点——就是不能使用魔法。”中年剑士笑着说道。 “我？”莫奇不确定地指了指自己，而格拉维斯默认了。 “你在开什么玩笑？！让我和这种壮汉过招？”莫奇张嘴问道。 “格拉维斯，为什么要特别指定莫奇先生和您的学生过招呢？”小公爵不解地问道。 “不过是剑士的直觉罢了。”格拉维斯懒洋洋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害他的，不过是一场普通的较量罢了” 莫奇有些犹豫，他实在不知道格拉维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塞纳不耐烦地问道：“鱼人，你不是怕了吧？” 莫奇坦诚地说道：“我确实怕了。能不能直接弃权啊。” 安薇娜却没有将莫奇的话翻译给其他人，而是将莫奇拉到了一边，“莫奇先生，真正的剑士不应该拒绝这种试炼的。” “可我不是什么剑士啊，我就是个打牌的。”莫奇委屈地说道。 “莫奇先生，我相信你！”安薇娜拍了拍莫奇的肩膀，然后大声说道—— “莫奇先生接受挑战！” 于是莫奇硬着头皮和塞纳走向了空地。 塞纳十二级，和莫奇等级相差不多。 听说莫奇要和塞纳较量，空地四周站满了兴奋的观众，小公爵、奥图、安薇娜也在其中。 “你们这些看热闹不怕出事的人呐！” 莫奇摇了摇头从武器筒中抽出一条长棍，塞纳则选择了一柄木剑。 两人相互行礼，然后比试开始。 他们先是试探性地过了几招，塞纳发现莫奇不会任何武技后，挥砍立刻变得猛烈起来。经过泥鳞的指导，莫奇养成了每天都会主动锻炼身体的习惯。还有，等级的提升也为莫奇带来了敏捷、智力、力量、耐力上的全面提升，这不光是面板上数据的提升，还有莫奇身体机能方面的强化。 现在的莫奇比起初到这个世界时的自己，力量不知强了多少倍。 可就算如此，塞纳手中的木剑砍在莫奇手中的长棍上的时候，莫奇觉得自己的整个身子都震动了一下。 莫奇决定改变策略，尽量躲避对方的木剑。莫奇作出了明智的决定，可是场面就变得很难看，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塞纳追着莫奇打一样。 “瞧瞧那可怜的鱼人，一直被塞纳追着打，我都开始同情它了。” 莫奇并没有理睬场外的议论，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莫奇瞅准机会挥舞长棍向塞纳的脚踝扫去。 令莫奇非常意外，木棍很轻松地打中了对手。 如此反复几次，塞纳一次都没有摸到莫奇，而莫奇的长棍已经击中了塞纳很多次。 刚开始莫奇还以为对方保留实力，后来看到塞纳酱红色的脸，莫奇才发现对方已经拼尽了全力。 莫奇拥有比自己想象中更快的速度和更弱的力量。 而塞纳虽然力量充足，但不知为什么他的身体协调性不好，根本发挥不出自己的力量优势。 这也同时意味着，他们的战斗永远不会有胜利的一方——塞纳追不到莫奇，而莫奇的力量也不足以制服对手。 结果出乎所有人预料——塞纳和鱼人打成了平手。 可格拉维斯对此并没有表现得很惊讶。 莫奇有些好奇地询问了格拉维斯：“为什么要安排这样一场战斗？” 中年剑士想了想说道：“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那种蠢蛋。” “您也发现了莫奇先生是蠢蛋的事情了吗？”安薇娜笑着问道。 莫奇不满地看了安薇娜一眼，对方却笑得很开心。 “这么说吧。人的力量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爆发性的力量，一种是自我控制的力量，不能同时协调两种力量的人都称不上有力量。塞纳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不能很好地驾驭和管制，莫奇的过强控制力结果却压抑了自身所蕴含的潜在力量。”格拉维斯笑着说道，“所以说，他们是两种截然相反的蠢蛋。” 第八十七章 本能 在莫奇的认知里，战士和武技应该是更加粗犷的东西，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道道。 “缺乏力度的技巧毫无意义，但用力过猛只会伤到自己。不光剑术如此，一切皆是如此。”懒散的剑士满脸奸笑地说道，“有没有体会过喜欢一个人太过猛烈，结果让自己浑身是伤的感觉啊？” 莫奇摇了摇头，在恋爱方面他实在缺乏实战经验。不过他倒是在唱歌方面有这样的感触，每次在包厢里唱歌莫奇都是对着麦克风青筋毕露，奈何是只出力不出声。 至于力量训练莫奇一直不得窍门，增加体重固然是提升力量必经之路，但是具体要如何锻炼，莫奇 “可是要怎么解决缺乏力量呢？有没有啥系统的力量训练？”莫奇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安薇娜思考了片刻，才把系统这个词翻译过去，看来大部分原住民对这个词还很陌生。 “系统训练那是什么？”格拉维斯奇怪地问道。 莫奇解释了一番现代体育训练的目的和项目。 “是非常全面的训练，不过大部分训练都没太大用处。”格拉维斯耸耸肩说道，“对于战斗来说，力量锻炼是必须的，可也没有必要这么细致。也许有些人会迷信这些训练，认为足够的训练就可以让战斗无往不利。可事实并非如此，锻炼和实战永远是两回事。我见过农夫一拳把激流堡卫队的战士揍得战起不来，也见过赤手空拳的雷矛战士以一敌二将，但这些都不算是真正的战斗。 “战斗不是打架斗殴，也不是在比谁跳得高跑得快。农民要是一直想着‘快点结束这一切吧！我想早点回家收麦子，这样我就能和妻子团聚了’，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全心投入战斗，他很可能第一个被杀死。战斗是生死之争，为了活命大家都会使出全身解数，任何阴狠的招数都是正常。我见过十二三岁的少年从背后捅死了体重是他三倍的壮汉，也见过不会技巧的胖子仅凭体重就撞倒了武技高超的剑士，根本不给对方用剑的机会。 “如果你想明白什么是力量，最好先学会发挥这幅身体内所蕴含的本能力量，而不是靠你的大脑去压制身体的力量。记住！不要等到刀子捅穿了肚皮才开始后悔！” 格拉维斯说完自己的忠告后，一口气喝下了酒杯里的酒。 多年学习生活养让莫奇养成了过度思考的习惯。莫奇好不容易学会压抑自己的野性，让自己安心坐在书桌前好好学习。就好比是有些家长坚决不让孩子在上学期间跟异性正常交往，大学一毕业却逼着孩子赶快谈恋爱结婚一样。 人往往要在矫枉过正中成长。 “先从了解你的身体需求开始。”格拉维斯建议道。 “身体需求？”莫奇似乎想到了一些邪恶的事情。 “就是想想你身体的想要什么？等你让身体兴奋起来之后再来跟塞纳打一场吧”格拉维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很快就喝得不省人事。 看来他的需求是喝酒。 “我的身体想要什么呢？” 莫奇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去做炼金实验。 “莫奇先生，我觉得炼金实验应该不是身体需求的项目吧？”安薇娜犹豫地问道。 “不会的。我每次心情郁闷的时候，我都会去实验室里做实验，有时候看到实验室里的瓶瓶罐罐心情就很好了。” 莫奇跟小公爵要来不少草药，还跟辛迪加的炼金师借用了实验室。看到化学试剂的时候，莫奇的心情就会很平静，实验带给莫奇的平静是任何东西都不能代替的。 借助实验室里的器材，莫奇配制了治疗药水，主要原料是跌打草和石南草，治疗效果也比次级治疗药水更好。回血道具是最实用的保命道具，莫奇一口气配制了十瓶治疗药水。 然后在辛迪加药剂师的指导下，莫奇尝试配制了智慧药剂。 制作智慧药剂的主要原料是魔皇草和石南草。石南草听上去会让人联想起地球上的石楠树，也没有味道难闻的白色花朵。石南草更像是干旱地带生长的刺棵子——卷曲的枝条上只有密密麻麻的尖刺。 （作者注释：严格意义上来说刺棵子不算是学名，是方言中带刺灌木的统称。莫奇这里特指某种生活在沙漠地区形似荆棘的植物，不是苍耳、拉拉藤这些长有绿叶的种类。） 处理石南草比较麻烦，莫奇研磨了很久也没能将这种荆条般的植物枝条搞定。不管莫奇多用力，研钵里总有碾不碎的坚硬颗粒。没办法，莫奇最后只能将里面碾不碎的大颗粒用镊子挑出来。 相比之下，处理魔皇草的过程就很简单，不管是花朵还是根茎，魔皇草各个部分都很柔软。剥开魔皇草的茎秆，还能看见漂亮的蓝色能量在导管和筛管壁之间流动，实在是—— “太让人不爽了！” 一棵草都有魔法能量，还让不让人活了？作为一个穿越者，我都没有魔法能量，作为一棵植物你好意思？莫奇越想越气，最后用捣锤狠狠碾碎了这棵漂亮的植物。 提纯、融合过程没有难点，在加上全程都有辛迪加炼金师的指导，莫奇很轻松地就制造出了药剂。 伴随着药剂的完成，莫奇收到了系统提示—— 你的炼金术熟练度提升到了140。 你学会了高级炼金术 “终于升级了！”莫奇兴奋地说道。炼金术的升级意味着他可以学习到更多配方，包括强效治疗药水、坚韧药剂等等，生存能力将得到大幅度提升。 辛迪加的药剂师很热情，大概是很久没有见过同行的缘故，莫奇走的时候对方还送给莫奇一张冰霜之油的配方。冰霜之油属于刀油范畴，涂抹在武器上可以附加攻击特效，想想就很胆敢。不过很可惜学习配方需要200的炼金熟练度，莫奇只能将它和净化药水的配方放在一起。 回到住所，安薇娜问道：“莫奇先生，你的身体兴奋起来了吗？” “本来没有兴奋，但是被你这么一问，我倒有点兴奋了。”莫奇小声说道。 “莫奇先生你在说什么啊？”安薇娜问道。 “没什么”莫奇慌忙掩饰道，“你呢，下午在干什么？” “等你回来啊。”安薇娜理所当然地说道，雾蒙蒙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可爱的光芒。 “哎” 莫奇叹了口气，然后先前走了一步，伸手搂住安薇娜的颈部，然后—— 狠狠地吻上了安薇娜的嘴唇。 “莫奇先生你” 刹那间，安薇娜觉得头晕目眩，无数小爱神从她面前飞过，在空中作出各种高难度动作。一万支后端是桃心的飞箭射出，把她那小小心脏的全部塞满。她的心里再无其他杂念，只有满满的爱心。 推搡莫奇的手臂变得绵软下来，安薇娜眼神变得迷离起来。 安薇娜有一种错觉，觉得窗外的积雪正在慢慢融化。 一切都不重要了。 对于未来的忧虑，对于诅咒的担忧，还有生下一堆小鱼人的恐惧都没有了。 脑中变得一片空白，那一瞬间，安薇娜似乎明白了很多事情，关于人生、爱情、灵魂、永恒这样的命题，她都有了自己的答案。 也许未来的旅途中，还会有数不清的磨难和阻拦，也许还会有数不清的苦难和悲伤。 但在这一刻，安薇娜和莫奇觉得自己有无穷无尽的信心和勇气来解决一切，只要爱情的甜蜜能继续，他们的奋斗就不会停止。 莫奇在心里叹了口气——哎，原来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情啊！ 温暖的冬夜里，一切都很美好，木柴在壁炉里慢慢燃烧着。 唯一和这画面不相称就是角落里的阿卡林。 存在感极低的盗贼此刻内心是崩溃的——我还在屋里啊！你们倒是等我出去再亲啊！ 第八十八章 准备就绪 第二天一大早，莫奇叫嚷着向塞纳发起挑战。 格拉维斯望着眼前的鱼人，忽然发现莫奇腰不躬了，腿不弯了，走路也有劲儿了。隔着几十码远格拉维斯都能嗅到莫奇身上散发出的野性气息。 这才一天没见吧？这个鱼人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格拉维斯百思不得其解。听说他昨天去炼金实验室了，该不会是吃了什么邪恶的药丸吧？ 塞纳刚起床还没来得及没吃早餐，他本该热身充分再应战。可面对莫奇满嘴“啊啦啦啦”的叫嚣和挑衅，他实在不想认怂。于是，塞纳不顾自己的身体还没从睡眠状态到正常机能，提起木剑就跟莫奇走到了空地。 不远处，琳达和安薇娜关注着空地上发生的一切。 “你们那个啥了？”琳达-桑古纳尔坏笑着问道。 “你说什么啊我们、我们只是接吻了而已。”安薇娜脸色通红地说道。 “两只假正经的鱼人，不顾世俗的约束情不自禁地相拥接吻，听上去好刺激啊。”琳达激动地说道。 “哪里有”安薇娜后面还说了什么，可惜声音太小琳达-桑古纳尔根本听不清。 “搞得我也想谈恋爱了。不如我跟阿卡林来一场师徒之间的禁忌之恋？”琳达笑着问道。 场地另一边的阿卡林忽然打了个寒颤。 自从目睹了鱼人之吻，阿卡林到现在感觉都不是太好。莫奇和塞纳打得很没有技术含量，阿卡林无聊地看向四周，忽然看到一道灼热的目光正看向这边。 琳达-桑古纳尔的扬起半边眉毛，挑逗地眨了眨眼睛。 “她应该是看不到我的吧？”阿卡林转过头，顺着女盗贼的眼神看过去，一只野狗正在墙角撒尿。 真是可怕的女人。 阿卡林在心里评价道。 回到空地，莫奇嗷嗷叫着向塞纳。 作为一个穿越者，莫奇失败的。纵观各种穿越者的发家史，有哪个穿越者把自己初吻献给了鱼人？ 可莫奇却可耻地觉得幸福，浑身上下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早上起床都是笑醒的。精力旺盛的感觉真好——世界充满了鲜艳的色彩，站在雪地里也不觉得冷，身上有用不完的力气，若不是害怕被当成神经病，莫奇恨不得冲上山上喊几嗓子。 这种“身心合一”的奇妙感觉真的太棒了！长棍在手中不再是那么陌生，身体的愉悦让莫奇能轻松地驾驭长棍。塞纳手中的木剑也不再可怕，莫奇能清楚地看到他动作中的破绽。 长棍击中塞纳腘窝的时候，莫奇相信自己能扫倒对方。而结果也如他所愿，塞纳膝盖吃痛，左腿向前一弯，整个身体立刻失去了平衡。 强壮的年轻战士重重倒在地上。 莫奇借势一脚踏在了对方的胸口，不让对方有机会站起来。 当长棍指着塞纳的脑门时，年轻的战士无可奈何地说：“我认输。” 莫奇在这场格斗中，学到了主要的一课——眼睛一定看向进攻的方向，越是害怕对方的武器，对方的武器越有可能集中你。只有相信自己的力量，才能改变被动的形势。 地球上有句俗话说得好：“骏马面前无沟壑，怂人面前全是坎。”很多时候，自卑、羞涩、唯唯诺诺不会让人看起来谦虚有风度，只会让人看起来毫无生气。如果说失败乃成功之母，那么自信就是成功他爹，光有母亲没有爹，也是造不出孩子的。 莫奇这边还在熬制“心灵鸡汤”，小公爵的话却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 “莫奇先生，‘东西’已经准备好了，‘兵卒’也搞定了。” 莫奇没想到小公爵的动作这么快。 “按照莫奇先生您的建议，我派人深入了解这些手下的需求。说真的，以前我们的情报网络都是对外的，从来没有认真地了解过自己人。等我认真了解了他们的想法之后，才发现我的管理存在那么多问题。手下人的聪明程度和猥琐程度都超出了我的想象” 你说猥琐这个词用不着两眼发光啊。莫奇心里吐槽道，可小公爵继续非常激动地讲述着自己所做的事情。 从跟手下唠家常开始，一直到和手下们喝了几杯酒后，大家开始向他敞露心扉——从一开始的中肯意见，到后来的乱吹大气。总之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小公爵熟悉了手下，手下们也熟悉了小公爵。 所谓管理说起来复杂，但真正实行起来无非就是让领导对手下不再心存猜忌，让手下对领导也不再陌生。 士兵都是如此，从来不会为他们不了解的人卖命。人生苦短，活这一辈子无非是让日子能让日子有个奔头。当小公爵开诚布公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辛迪加能重拾荣誉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沉默了。 莫奇也说不清这种沉默着什么。 总之，作为领导者，小公爵年龄太小，容易被胆子大的手下忽悠，可这同时也意味着他容易争取到他人的信任。 莫奇默默听着小公爵的话，小公爵对于大部分人和事还抱有天真的幻想。愿意相信这些屡教不改的匪徒口中的承诺，愿意相信他们的信誓旦旦不是酒后之言，第二天酒醒后就会忘得一干二净。世界上有三种东西是不能信的——酒桌上的交心，国足赛后的道歉，还有微信上的重金求子。 对于这些成份复杂的底层辛迪加，莫奇不敢抱有太大期望。 改变命运不但需要忍耐孤寂、承受他人非议、要有坚持不解的韧性，更需要狮子般的自信、狼一般的凶狠、狐狸般的狡诈以及瞪羚般的迅捷。 等到小公爵说完之后，莫奇才招手召唤安薇娜，找她来做翻译。莫奇可不想让这两个生性天真的人，相互灌输错误的思维。 安薇娜红着脸看了莫奇一眼，抿着的嘴唇让人想入非非。 看到安薇娜的脸，莫奇才真正明白“面若挑花”是什么样子。 一想到自己竟然亲过这只漂亮的鱼人，莫奇的心脏就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安薇娜红着脸盯着地面，莫奇傻傻地盯着安薇娜的脸真是奇妙的默契，两人虽然没开口说话，但他们能确定对方跟自己一样，大脑里也是一片空白。 两只鱼人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也没有人开口说话搞得小公爵非常尴尬。 “咳咳嗯嗯!”小公爵实在等不及了，咳嗽了一声提醒道：“莫奇先生，你刚才不是要找安薇娜帮你翻译吗？” 莫奇这才回过神来，开始跟小公爵讨论今晚行动需要注意的细节。 第八十九章 食人魔的圣餐 当天夜里。 受到“先祖之灵”的指引，破碎岭食人魔搭好祭坛等待着万灵降下祝福，为食人魔分发圣餐。 按照先王之魂的说法，凡是享用过圣餐的人，都能获得更为强大的力量。“吃掉某种东西就能获得那种东西的力量”一直是食人魔意识形态中最为单纯的观念，象征了广大破碎岭人民的淳朴愿望。 在食人魔的传统文化中，只要吃下长条状的东西能壮阳，吃下圆锤形的东西就能丰胸，多吃黑色食物就能让毛色变黑，多吃大脑就能补脑，吃下胎盘就能补充干细胞，鱼人肉能明目，矮人小腿肉能增加移动速度，风元素残渣能补气，火元素残渣能温胃，水元素残渣能润肺，地元素残渣能培元固本 总之，食人魔对于食物有一套属于自己的看法。 当然，在其他种族看来，食人魔除了胃口越来越好之外，几千年来整个食人魔种族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 可食人魔们对其他种族的看法不屑一顾：“呼你们这些矮小而未开化的种族！你们什么都不懂，你们之所以不相信食物的神奇疗效，是因为现在的好厨师越来越少了。等你们真正遇到能够发挥出食材效能的厨师就不会这么说了。” 著名冒险家布莱恩-铜须对于食人魔语言中的“好厨师”注解是——“永远只存在于传说中，但谁都没见过的神话人物。” 所以，当“先王之魂”告诉他们“圣餐”可以赐予，整个破碎岭氏族沸腾了。因为他知道这就是他们一直寻觅了几千年的东西，食人魔的祖先果然是最有智慧的，“吃东西就能成神”果然是可以在神灵层面实现的事情。 ereteet 千万不要以为莫奇受过几年西方的科学教育就会不知天高地厚地怀疑这个理论。 事实上，莫奇也是“吃啥就是啥”的忠实信徒。 莫奇有个好朋友，从小就爱在学校门口吃烤羊肉，父母给点钱他放学后就会去吃烤肉。就在去年，莫奇的这位朋友终于如愿以偿地进入了一间名为“阿卜杜拉烤肉”的连锁餐饮公司，并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烤肉师傅。 所以，父母从小告诫我们不要乱吃路边摊是有道理的。莫奇喜欢吃肯德基，可每次看到肯德基上校的胡子和白羽鸡的尾羽是一个颜色，莫奇都会觉得莫名不安。 再回到奥特兰克城堡， 破碎岭氏族首领玛格斯索尔头为了今晚的活动，更是盛装出席——他头戴着一顶做工非常粗糙的金属王冠，身后披着一件床单似的的红色披风。 玛格斯索尔站在高台上，激动地等待着荣耀之日的降临。 高台下方的空地上，也挤满了身材高大强壮的食人魔。 似乎所有食人魔提出异议，告诉大家“这一切都很不合理”。 假如先祖之灵真的神通广大，为什么不直接食物出现在每个食人魔面前，还要那么麻烦地从城外运来圣餐？ 这是个很明显的破绽，可偏偏没有食人魔提出异议。 艾泽拉斯的学者将这种广泛存在于食人魔社会中的现象称为集体非理性，即在食物诱惑面前，每个食人魔都想着如何让自己多吃一些，反而没有人去怀疑食物本身是不是陷阱。 玛格斯索尔命令手下敞开城门，眯起眼睛望着远方。 就在食人魔等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远处传来车轮旋转的声音。 隆隆隆—— 一辆巨大的木制马车出现在视野里，马车的车厢很大，就算是食人魔也能轻松地坐上去，全封闭的车厢依靠前方的六匹骏马拖动前行。 不少食人魔看到这些毛皮光泽的骏马时，就流下了口水，心里想着等会吃完圣餐后，一定要将这些小马也吃了。 随着马车慢慢靠近，食人魔发现巨大的马车总共有三辆。 食人魔们发出一阵欢呼。 马车行进得很慢，连食人魔们都看得出马车里应该有不少东西。随着马车越来越靠近，食人魔们看清了车厢前方的“标志”——巨大的血掌印，那真是破碎岭氏族的标志。 “圣餐！圣餐！圣餐！圣餐！” 在食人魔们的呼喊声中，三辆巨大的马车慢慢驶入了城堡。马车的车辙印很深，车轮在柔软的泥地里陷入五寸。 “好看的马车里一定装满了好吃的食物。”玛格斯索尔恨不得立刻下令让手下卸下车上的食物。可他知道他还不能这么做，那是对先祖的不敬。 马车上看不到车夫，马儿却很有灵性地将车拉到了祭坛旁边。玛格斯索尔再一次在心里感叹了先祖力量的神奇。 “我的孩子，还有我的人民。” 忽然一个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城堡内。 食人魔们抬起头，发现先王玛格索尔的鬼魂正漂浮在祭坛之上。 “为了破碎岭氏族，吃吧！” 话音刚落，马车车厢三面挡板就放了下来。车上露出各种各样的精美食物——柔嫩多汁的巨大烤牛排，外焦里嫩的烤火腿，香气四溢的烤羊腿 来不及瞻仰先王灵魂的容貌，食人魔们一窝蜂式地冲向了食物。玛格斯索尔眼见他的子民不等自己下令就冲向了食物，拎起巨锤跳了下高台，砸翻三个不懂得为首领让路的手下才走到马车跟前。 破碎岭食人魔不论男女老少都加入了哄抢食物的行列。 而不远处的城墙上，一只身穿黑色斗篷的鱼人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 第九十章 山鹰振翅 食人魔们贪婪地享用着甜美的肉块，碎肉从獠牙边滑落地面，落在地上和泥水混在一起，像猪猡般疯狂进食的食人魔浑然不觉屠刀正在慢慢靠近。 最先享用圣餐的食人魔忽然放慢了速度，疼痛爬上了它的眉头，咀嚼口中肉类的动作也慢了下来。 “怎么了？你怎么不吃了？”他的同伴问道。 “我肚子有点痛。”食人魔回答道。 “你该不会是盘子也吃下去了吧？”同伴笑着说道。 “不行我得去上厕所。” 看着他狼狈挤出人群的样子，周围的食人魔发出一阵哄笑。 可这些食人魔脸上的傻笑很快就凝固了，越来越多的食人魔感到肚子痛。 玛格斯索尔意识到了事情有点不对劲，他抬头看一眼祭坛上方——先王的鬼魂毫无预兆地消失了，玛格斯索尔将手中吃了一半的火腿扔到了地上。 “所有人都停下来！别再吃了！” 可是太晚了。 盗贼打扮的人类出现在四周的城墙顶、屋顶还有塔楼上。 按照先祖的指示，为了让每个破碎岭食人魔都能分享到圣餐，玛格斯索尔在今天早些时候撤回了在城墙外巡逻的士兵。 “你们这些瘦小的人类？胆敢出现在破碎岭氏族的城堡里？” 回答他的是箭簇破空的声音，烧着火的箭矢从玛格斯索尔头顶飞过。 “哈哈哈，你们没射到！可笑的人类，玛格斯索尔要砸遍你们。” 四周的食人魔也附和着玛格斯索尔的笑声。 可是这些盗贼并没有因为箭矢射偏而慌张，他们只是冷冷地俯视着食人魔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玛格斯索尔转过头，忽然发现用来运送圣餐的马车燃烧了起来。 “玛格斯索尔闻过这种味道，这是炸药的味道啊！不！” 食人魔首领的话还没说完，三架马车就发生了剧烈的爆炸。围在马车四周的食人魔们最先受到了波及，炙热的火浪瞬间食人魔们吞噬。 玛格斯索尔被气浪的冲击下，飞了出去。他看着摇晃的地面，脑袋里回荡着尖锐的耳鸣声。 圆木搭建的木台成了火焰最好的祭品，在火舌的舔舐下，固定木桩的粗绳被烧断，烧着火的木头滚向四周。 夜色被火光照亮，食人魔们在血色的焰光中向四周逃窜。 玛格斯索尔慢慢支撑起身体，他拾起陷落在雪地里的巨锤，他高声喊道：“不要慌张，活着的人跟我来，让我们砸遍哎哟” 来自小腹的疼痛让食人魔领袖没能帅气地说完后半句话。 在莫奇的建议下，辛迪加在圣餐中添加了大量泻药。 小公爵也曾质疑过莫奇的建议：“为什么不直接下毒呢？那样不是更直接吗？” “因为我们没有能力配制出能毒死整个破碎岭食人魔氏族的药量。” 莫奇跟小公爵这么解释原因的——毒药致死量跟生物个体的体重有关，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生物个体的体重越重，毒死他所需的毒剂量也就越多。毒杀十几个人，不需要考虑毒药的储藏、运输的问题，也不需要毒药在空气中的挥发、失效分解等问题。 可奥克兰特城堡里却有上百只食人魔，除非动用皇家药剂师协会的全部力量，否则莫奇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在一夜间毒死全部食人魔。 因此莫奇想出了施加泻药的办法，容易引起腹泻的草药很多，也很容易采集和购买。不像是毒药一类的东西，在大量采购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不要小看泻药的威力，如厕的时候据说是生命个体自尊心最脆弱的时候，强忍着腹痛奔跑还会引起肌肉痉挛。 眼看食人魔的脸色越来越青，莫奇高举三叉戟指向前方，高声喊道：“啊啦啦啦啦！” 然而没有一个人按照他的指示发起冲锋。 听到鱼人的叫声，辛迪加盗贼和破碎岭食人魔都愣了几秒。 到后来莫奇只能尴尬地收回三叉戟。 “莫奇先生，还是让我来吧！” 小公爵清了清嗓子，清亮的歌声回荡在战场上—— 山鹰振翅， 不畏冰雪。 山鹰向前， 无惧狂风。 随着小公爵歌声响起，象征奥特兰克王国的山鹰旗帜重新出现在塔楼和城墙之上。 这首奥特兰克战歌早已被世人遗忘，身为奥特兰克贵族的辛迪加们，也只是在小时候偶尔听到过大人们哼起过这段曲调。在流亡的日子里，大人们会在月色清冷的夜里，望着奥特兰克城的方向唱起这首曲调。 大部分辛迪加盗贼本来对这场战斗的意义还心存疑虑，他们早已将自己当成无利不起早的流寇。他们习惯了被人惯了用卑鄙的伎俩去生存。 可这个时候，他们忽然意识到他们正在参与一件伟大而光荣的事情。 因为，奥特兰克的哈斯将军和士兵们曾在战场上高歌着，为了整个人类种族的延续，哈斯将军曾不惜违抗艾登?佩瑞诺德的命令，带领士兵们支援激流堡的盟友，为阻止部落偷袭洛丹伦而死守南部通道。 奥特兰克的先辈们并非全都是毫无荣誉之辈，哈斯将军在面对拥有横扫整个大陆的强大兽人军队时，也并未选择退缩。 不知是谁起了个头，越来越多人的跟着小公爵唱了起来—— 山鹰翱翔， 佑我城邦昌盛富强！ 冲击天空， 永不言败。 他们的嗓音或低沉、或高亢、或粗犷、或细腻，高高低低的声音构成的和声总是参差不齐。这些人不是专业的歌剧演员，唱腔中也没有饱满的感情，不少人的歌声在旁人听来根本算不上唱歌，顶多算是“念词”。可就是这样的声音，最终却汇聚成了一首悲烈豪壮的歌曲。 连平日里很少唱歌的安薇娜也跟着他们唱了起来—— 群山苍苍， 绿野茫茫。 奥特兰克， 我永远的家乡。 一曲唱完，辛迪加们纷纷跳下了城墙，向小山一般高大的食人魔亮出了自己的武器。 小公爵一句“为了奥特兰克！冲锋！” 无数辛迪加如同战士般发起冲锋，被削弱了实力的破碎岭食人魔们在辛迪加的冲锋面前溃不成军，很快就损失了大量战斗力。 莫奇望着火光中的战斗，一切似乎都在按照自己的计划前进。战局按照现在的情形发展，辛迪加们应该能在天亮之前取得战斗的胜利。 然而莫奇还是觉得有些不安，总觉得自己遗漏什么。 第九十一章 迟来的天赋 带着不安的情绪，莫奇重新审视了一遍战场。 不远处，奥图的匕首刚刚刺瞎了一名食人魔的右眼。在火光的照耀下，首席盗贼的光头显得格外耀眼 另一边，无头骑士的邪恶切割者在格拉维斯的手中释放出耀眼的红色光芒，格拉维斯熟练地挥舞着剑刃，食人魔的胫骨在剑刃面前被生生切开。 东边的塔楼上，一些法师们将空气中游离的火焰元素浓缩在自己手中，汇聚成在手中跳动的火焰，起初只是一小簇火苗，而后变成明亮耀眼的火球。他们将火球瞄准食人魔，用特殊的手法让火球如同子弹射出，在集中食人魔后升腾起炙热的火焰。另一些法师则聚集了冰霜元素，寒冷的光芒照耀在他们脸上，如同结冰了一般，被寒冰箭击中的食人魔，皮肤会变得像结霜般泛青。 而西边的塔楼上，术士们脚下浮现出奇怪的紫色图案，与此同时，在他们头顶上方，一个紫色的方块开始慢慢转动。召唤仪式结束，名为小鬼的恶魔生物，跳跃着出现在术士们身边。小鬼们向塔楼下方的食人魔发出尖叫，它们的眼睛燃烧着火一般的红色。不论战场如何嘈杂，莫奇也能清楚地听到从它们尖牙之间发出的阴险笑声。 魔法与剑刃交相呼应，鲜血与火焰一起燃烧。 看上去是一幅多么惨烈而壮阔的画面， 然而，莫奇在中间嗅到了阴谋的味道。 “达贝尔呢？安薇娜你今天看到那个女术士了吗？”莫奇向城墙下方扫视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女术士的影子。 安薇娜摇了摇头。 莫奇又让安薇娜询问小公爵，小公爵说他今天也没有见到达贝尔。 “估计是心情不好吧。毕竟她被我们挖走了手下，不想参战也是情有可原。” 小公爵提女术士辩解道。 但莫奇才不会把那个女术士当成是闹情绪的小女孩。 他让安薇娜转达了自己的话—— “小公爵，我们最好藏起来，莫奇先生说这里不安全” 然而莫奇还是发现得太晚了。 一道紫色的箭矢从射中了小公爵左侧侍卫的头部，在暗影力量的作用下，侍卫痛苦着捂着头部，蜷缩成一团。 莫奇蹲了下身体的同时，将小公爵和安薇娜的脑袋也按了下来。 第二道暗影箭射中了另一名侍卫，这名侍卫捂着心脏摔下城墙，直挺挺的他就是一个假人木偶。 身穿黑纱长裙的女术士，酒红色的长发在火光的照耀下给人一种妖异的感觉。 “达贝尔，你这是在干什么？”小公爵站起身来问道。 “小公爵，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曾给你获得力量的机会，你却没能作出正确的选择。现在你该为你的傲慢付出的代价了。”女术士迈着从容的步伐从远处走过来。 莫奇想要召唤法则之书，却被一道法术定在原地。莫奇在心里骂道——放逐术不是早都改版了吗？为毛还能定住自己？为啥原著民的实力为啥总是不能用常理去横梁。 “啊——还有你这个鱼人。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一切都不会变成现在的样子。小公爵会在我的诅咒中慢慢死去等我再干掉格拉维斯和奥图之后，整个辛迪加就是我的了。”女术士抬起左手一直维持着莫奇身上的控制魔法，“你实在太碍事了。” 雪地上出现了一行新的脚印。 莫奇忽然看到女术士身旁，知道那是阿卡林在慢慢靠近。 可惜失去身体控制能力的他，不能提醒安薇娜配合阿卡林的攻击。 “达贝尔，我以为你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小公爵说道。 “天真的小公爵就让我送你去见你死去的父亲吧。”达贝尔抬起另一只手做好了向小公爵发射暗影箭的准备。 小公爵拔出了藏在长靴里的匕首，毕竟是从盗贼窝里长大的孩子，匕首之类的东西怎么可能离身。 安薇娜也拔出长剑朝达贝尔的手臂砍过去。 与此同时，阿卡林也摸到了达贝尔身后，前后夹击，女术士本应躲无可躲。 可就在这重要的关头，一只食人魔迈出沉重的脚步从达贝尔身后跑了过来，这突如起来的变故，让达贝尔对背后也起了防备。 一道绿色能量击中安薇娜，原本凛冽的攻势变得软绵绵的，手中的长剑晃晃悠悠地落向了地面。莫奇查看了安薇娜的状态，发现她都中了一个名为“虚弱诅咒”的技能。 搞定了安薇娜，达贝尔侧过身左右手同时放出两道暗影箭，先后击中小公爵和阿卡林。前者是达贝尔有意为之的，后者则是纯粹躺枪——阿卡林替他身后的食人魔扛了一箭。 莫奇看着小公爵和阿卡林被相继击倒，安薇娜喘着大气却根本没有力气举起剑刃，不由得在心里感慨到——果然关键时刻还得靠自己。 女术士用两只手释放暗影箭，意味着女术士无法再维持莫奇身上的控制技能，莫奇的身体恢复了自由。 “就让你们看看，我这段时间的训练成果吧！” 莫奇说罢这话，身体微微后仰，三叉戟尖端瞄准达贝尔的身体。轻轻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将三叉戟掷出。由于是调动了全身的力量，铁戟飞出之后莫奇的整个身体都随着右臂的挥出而向前走了几步。 相当完美投掷姿势。莫奇满意地想到。这招他已经练了很久，能够撕碎魔法屏障的三叉戟加上反复的练习，这招出手之后就可以说是一击必杀。 只可惜女术士的反应很快，轻轻向后一退，三叉戟就贴着她的身体飞过去，径直插进了食人魔的身体。 众人一头黑线，连达贝尔本人也被莫奇刚才的气势吓了一跳。 “哈？”莫奇尴尬地后撤一步。 来自系统的经验提示告诉莫奇，他的确是做到了一击必杀，只可惜对象不对。 达贝尔望着莫奇冷笑了一声，认为莫奇和小公爵必死不已。 只可惜她没想到莫奇在这紧要关头升级了—— 你等级达到了11级，目前经验值为35/8700。 专精天赋系统已开启。 在升级技能前，请选择你的天赋专精。 第九十二章 气势如虹 “现在后悔了吗？”达贝尔看着莫奇一动不动，还以为莫奇是因为害怕而放弃了抵抗，殊不知莫奇正在认真的考虑专精和天赋的加点问题—— 专精1：打脸狂魔 以快攻为主，用低费随从压制对手。 特别说明：低费卡组，廉价好用！ 专精2：一拳超人 以防守反击为主，用一套爆发带走对手。 特别说明：oetrkll! 专精3：我是传说 以控场为主，用单卡质量碾压对手。 特别说明：胜负都是浮云，向对手展示橙卡数量才是关键的！ 莫奇飞快地查看了三系专精的天赋技能，最终选定了打脸狂魔专精。另外两种天赋也很诱人，可奈何莫奇没有足够资本去选择。 打脸狂魔专精中的第一行天赋中有一个技能是莫奇选择这个天赋的主要原因。 第一行天赋中三个的可选天赋技能为—— 卡组速成 技能说明：被动技能。若你的卡片数量不足三十张，系统将为你提供若干张职业送殡员补足卡牌数量。 自虐成狂 技能说明：被动技能。为两费（消耗值为两颗能量水晶）以下的随从添加战吼——对卡牌使用者造成少量伤害并提升攻击力。 亡者之歌 技能说明：主动技能。为一费以下的随从添加亡语——死后重新召唤该随从（每个随从只能触发一次）。 亡者之歌和自虐成狂看上去很诱人，可奈何莫奇的低费卡牌质量太低，不管是重新召唤还是提升攻击力都没有太大收益。 卡组速成则不同，依靠随从数量，哪怕不能耗死对手，莫奇也能争取到逃跑时间。尤其对于莫奇这种卡牌只有11张卡牌的人，学习能这个技能能获得19张卡牌，收益实在太高。 莫奇选择了卡组速成，法则之书立刻多出了19张职业送殡员。 职业送殡员 品质：基本卡（无法分解） 能量水晶消耗：无 攻击力：弱 防御力：弱 “十八相送，一水黑，看上去就像黑社会！有没有？有没有？要的就是气氛，绝对的庄严肃穆，绝对的气势如虹，搭灵堂，送纸钱，丧葬服务一条龙，一条龙！”——出自电影疯狂的赛车 选择完天赋专精，莫奇慢慢抬起头，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去死吧，鱼人！”达贝尔说罢一道暗影箭飞快地射向莫奇。 莫奇不慌不忙地召唤出一个职业送殡员替自己挡下暗影箭。 “竟然还有一个隐形的家伙。你干嘛不把你藏在阴影里的手下都叫出来呢？”女术士说话的同时，警惕地看着四周。 她在努力用轻松的语气掩饰着内心的紧张，因为她不确定这个鱼人究竟还安排了多少“潜行者”。不过这么狭窄的城墙，他又能安排多少人呢？ 不过，女术士很快就发现自己错了。 她只是向后看了一眼，结果一回头，发现鱼人面前站着密密麻麻一群人。在火光的照耀下，她能看这些人全都是清一色的平头墨镜黑西装。在夜色的映衬下，眼前的景象实在太不真实了。 “群体传送吗？看来我是小看你了。不过那又怎样，你们来一个我就杀一个！不信就来试试！”女术士试图用话吓住这些黑衣人。 但莫奇对于女术士的话很不屑，他抬起双手是弹了个响指，手指指向前方说道：“让她杀。” 听到莫奇下令，黑压压一片手下便冲向女术士，这些黑衣人虽然战斗力渣了点，但气势绝对可以秒杀对手。 莫奇由衷感慨道：“做老大的感觉就是好啊。” 面对一片穷凶极恶的黑衣大汉，达贝尔尽可能保持冷静。她犹如机械般重复着地暗影箭法术，努力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强大。可在众多的对手面前，她的暗影箭显得是那么柔软无力。 莫奇从容查看了安薇娜、小公爵和阿卡林的状况——安薇娜只是受到虚弱诅咒的影响，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伤害。阿卡林虽然被暗影箭击中了头部，但好在亡灵本身具有一定暗影抗性，所以伤势并不重。小公爵因为身体太弱的缘故，伤势相对比较重，不过好在莫奇身上有治疗药剂，喝下药水之后，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而另一边的女术士就没有莫奇这么从容了，暗影箭施法再快，也有个短暂的吟唱时间。 打倒四五个黑衣人还不成问题，可是数量一多，达贝尔就有些应接不暇了。 女术士的第六道暗影箭还未成型，跑在最前方的黑衣人向前一跃就扑倒了女术士。 这些职业人毕竟只是普通的殡葬馆工作人员，没有接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不知道用擒拿的手法制服对手，面对可怕的女术士他们采用了最笨的办法—— 看到第一个人扑倒了女术士，后面的人想都不想就扑了上去。 可怜的女术士就这样被十几个黑衣人叠了罗汉。 等到莫奇从人堆下面找到达贝尔的时候，可怜的女术士只剩半口气了—— “你还在犹豫什么？快动手吧！”女术士的样子狼狈不堪，新梳的刘海也乱得不成样子。看到女术士这幅模样，莫奇也不忍心再折磨她了。 莫奇回过头对安薇娜说：“闭上眼睛”， 安薇娜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莫奇叹了口气，然后用小公爵的匕首刺穿了女术士的心脏 达贝尔被处死之后，小公爵获得了辛迪加的绝对领导权。夜尽天明，战斗结束，残破的奥特兰克城堡里留下了尸体，不光有玛格斯索尔和他的手下的，还有辛迪加战士的尸体。 太阳升起来，疲惫不堪的战士们又重新站起来高声欢呼着他们所创造的壮举。 在付出了血和火的代价后，辛迪加重新夺回了他们的家乡。也许在旁人看来这是一场不合算的战争，可莫奇知道这是他们重拾荣誉的必经之路。 第九十三章 雨 雨，已经下了一整天。 山谷中，高大的松树的漆黑天幕下仿佛一个个冷眼旁观的影子。雨滴打在松枝上、树下的植物阔叶上，雨水的声音让安薇娜心烦意乱。 作为鱼人，她不会在这样的天气感到寒冷，被雨水浸透的衣物紧贴在她的身上，也让长着鱼鳞的她如获新生。在雨中行走，但却不会受到影响，安薇娜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应该难过。 转过头，莫奇先生还在摆弄着辛迪加送给他的匕首，那把造型独特的匕首好像叫做“剥夺者”。安慰你那看不出那样的匕首有什么神奇之处，值得莫奇先生一路上都在研究它。 感受到安薇娜的目光，莫奇跑到和安薇娜并排的位置然后问道：“有什么心事吗？” 安薇娜摇了摇头。 她实在不知道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安薇娜的心里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要发生。 “想家了吗？说起来安薇娜你离开家很久了吧？”莫奇问道。 安薇娜注意到匕首在手中凭空消失，和莫奇待的时间久了，她已经开始习惯这些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也许吧。”安薇娜叹了口气说道。 可莫奇先生再这么神奇，又如何能解决她的烦恼呢。安薇娜想到。 银月城，耻辱，纳迦，诅咒，父亲，难过，阴谋，政治光是想到这些，安薇娜就觉得头疼。她知道自己在逃避，可现在的旅行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必再为讨好她人而活，也不用为各种家政课而头疼。 阿卡林和琳达前面不远的地方玩着他们每天都会进行的游戏——“你跑我追”。阿卡林似乎还没明白琳达的心意，安薇娜一开始也觉得琳达只是随口说说的，可到后来，安薇娜会觉得琳达已经动了真情。 每天入夜后，琳达都会拉着安薇娜，给她讲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她哥哥的事情，偶尔也会说到阿卡林。 琳达是个生性活泼的姑娘，从小都将她的哥哥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她生活的全部重心。离开了她最依赖的人，可怜的女孩急需一个人成为她新的依赖对象。性格沉闷却很稳重的阿卡林成为了琳达的目标。 和琳达聊天，安薇娜从来不需要说话，只要听对方讲话就好。从来没有一个人会跟她分享这么多的秘密，也不会有人告诉她树上的一种绿色果实可以用来洗头发。 安薇娜在离开了银月城后，结识了完全的朋友。 在皇宫里安薇娜也有朋友，但和现在的朋友完全不同。 和莫奇先生、琳达、阿卡林在一起，安薇娜不用相互提防，也不用刻意讨好。人和人之间是完全平等的关系。 银月城里的那些朋友则不一样。那些人大多都是些贵族子弟，也许小时候还能一起无忧无虑地玩耍。但长大了之后，人际关系就变得功利起来。每个人来参加她的生日舞会，陪她聊天的人，都带有家族的使命。 包括安薇娜自己，也要受到政治派别的影响。能和谁玩，不能和谁玩，需要参加谁的生日舞会，和谁用乌山，和谁喝下午茶，饭后和谁去散步聊天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大人们也许是好意，想让子女们早早就培养出自己的关系网。 在银月城，每个人都和卡伦队长一样，戴着面具拼命扮演着自己想要成为的角色，可有时他们太过沉迷这场戏，而忘了真正自己是什么样的 安薇娜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就是她即将面对她最不想面对的那些东西——所有关于银月城和诅咒的一切。 就像是那只纳迦海妖死前说过的——她逃不了的。 “安薇娜！安薇娜！” 莫奇的声音将安薇娜拉回现实。 “怎么了，莫奇先生？”刚回过神的安薇娜完全没有听到莫奇刚刚说了什么。 “我刚才说我们今天肯定到不了瓦罗温湖了，不如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莫奇不安地看了安薇娜一眼。 安薇娜知道莫奇要去那里采集一种名叫“紫色水生菇”的菌类，只是没想到今晚还要住在山里。 安薇娜问：“离辛特兰还有多远？”。 “也许一天，也许半天，我也说不准。”莫奇望着前方说道。 安薇娜顺着莫奇的目光望过去，前方的山峰屏障层层叠叠，根本看不到头。山路也是弯弯折折，道路两边的车辙印中也长满了青草，看样子已经很久车队经过这里了。若不是小公爵的手下在出发前告诉他们这条路一定能走出山谷，安薇娜都没有信心继续走下去。 过去她只在地理课学过山脉这个词的含义，但从来没想过山脉竟然可以这么大，和咏歌森林中的山丘完全不同。 不过她还是不能相信莫奇对于海加尔山的描述，狮鹫都难以逾越的高峰，安薇娜实在无法想象。 阿卡林也走了过来：“那边有个山洞，要是条件还能将就的话，今晚我们就在那里过夜。” “太好了！终于可以休息了！你们男生去打点猎物回来吧，我们负责收拾洞穴！”琳达转过头对安薇娜笑着说道，“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享用一顿火锅大餐了。” 还好，现在还能跟这些伙伴冒险。安薇娜撑出一副笑脸，非常配合地点了点头。 就在莫奇和同伴们决定在山中过夜的同时，位于奥特兰克南部山麓地带的塔伦米尔却迎来了一位的特殊客人。 奥克兰克山脉连同整个布莱斯希尔德丘陵的大部分地区都在下雨，可没有一个像塔伦米尔这样阴沉。 盘踞在这个小镇上方，如同蛛网一般的烟雾似乎永远都不会散去。 旅店老板沙恩已经做好了关店的装备，成为亡灵之后，沙恩养成了全新的爱好——那就是在书桌上搭建白骨积木。 一阵急促马蹄的声撕破了雨夜的平静。 起初，沙恩因为自己听错了，毕竟他的耳朵曾被一只该死的尸虫啃食过。可当长着羊角的骷髅马停在旅馆门口的时候，沙恩意识到今晚来了一位了不得的客人。 “替我准备一间房间，还有传信蝙蝠。”身着黑色披风的客人简短的说道。 “好的，女士。”沙恩早已习惯了这种发号施令般的语气，这些来自幽暗城的客人总以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情，别人的事情和性命都丝毫不重要。 客人翻身下马，沙恩注意到她那精灵的长耳以及灰暗的皮肤，原来是女王的亲属卫队，难怪 “你还愣着干什么？不要浪费我的时间。”黑暗游侠不耐烦的催促道。 沙恩为黑暗游侠开好了房间，毕恭毕敬的说道：“我这就为您准备传信蝙蝠。” 黑暗游侠点了点头。等旅店老板走后，她径直走向书桌，坐在椅子上摊开一张羊皮纸，开始在上面奋笔疾书—— 致希尔瓦娜斯，被遗忘者女王，部落大酋长，游侠维罗娜致以诚挚的问候。 阁下，还记得上次分别时提到鱼人吗？绰号“睡帽”莫奇的那个家伙，我一路跟随着他足迹，从提瑞斯法林地到银松森林，从安伯米尔到南部海岸，从斯坦恩布莱德到奥特兰克城，一路上听到了许多关于这个鱼人的事迹。种种迹象表明，这个鱼人并不简单，它的身后还有一个名为“沙加恩”的组织。他通过种种手段收复和联盟各种势力，通过现有的情报分析，这只鱼人似乎有颠覆被遗忘者国家的企图，请将军阁下务必重视！ 写完信，维罗娜将目光投向窗外，远处的山脉全都笼罩在阴沉的雨云下。 “等着吧，鱼人。明天我就能追上你！”维罗娜狠狠地说道。 第九十四章 法师的袭击 第二天一早，天色才刚刚亮，莫奇和同伴们就踏上了旅程。 莫奇脸色很难看。 这多亏了琳达-桑谷纳尔自告奋勇地要去采蘑菇，莫奇天真地以为被遗忘者天生擅长分辨蘑菇有没有毒，结果发现这帮死亡灵真是单纯地对毒蘑菇免疫而已。 蘑菇中毒之后，莫奇觉得天旋地转，连生命值都流失了三分之一。好在身上还有治疗药剂，能够及时补充血量，这种程度的中毒还不至于危及性命。 真正让莫奇闹心还不只是中毒的后遗症。 自从离开奥特兰克城堡后，安薇娜对莫奇的态度很冷淡。说话的次数也少了，笑容也变少了，这让莫奇有些不知所措。按照正常的男女关系发展，他们这个时候应该手牵手在雨中漫步才对。 可现在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我的接吻太差了？”莫奇忐忑不安地想到。 可是这东西真的能练吗？好像问别人也不太合适吧？莫奇能够书写一些简单的语句，倒是可以绕过安薇娜去跟其他人，可是看看身边这两个人似乎问谁都不合适。 看看阿卡林，那家伙一看就不是经验丰富的人，提到接吻这种事，很有可能会伤到阿卡林的自尊心。 再看看琳达，那女人倒是个很漂亮，应该会有经验。可是她的嘴巴实在太大了，咨询她接吻的技巧无异于直接告诉安薇娜——自己对接吻技术没有信心。 要不，还是直接去问安薇娜发生了什么事。 莫奇正在思考怎么开口，阿卡林忽然抬起手示意大家停下。 “有人过来了。”阿卡林拔出匕首警惕地说道。 “而且是个充满敌意的家伙。”琳达同样压低了身体，警戒着漆黑的树林。 莫奇眯起眼睛望向树林，鱼人拥有比一般人类和亡灵更好的视力，可他并没有看到半个人影。树林里很安静，没有响动，也没有动物活动的踪迹，和刚才路过的树林没有任何分别，莫奇搞不清他们两个在防备什么。 “有人吗？可我什么都没看” 莫奇的话还没说完。 一个火红的球体就从树林里飞出，直直飞向莫奇一行人。 莫奇还没看清那球体是啥东西，安薇娜、阿卡林和琳达非常灵巧地躲开了火球，莫奇有种被队友卖了的感觉。 “靠！你们同时跳开，也不提醒我！” 还好莫奇的身手比过去强了很多，他立刻使出骇客帝国中基努-里维斯的“拱桥”招式，非常惊险地躲过了火红球体，火红球体从他腹部略过时，莫奇感觉到一阵灼烧。 原来是记火球。 火球砸在地面上，释放出一股热浪。莫奇看到树上的枝条被烧成了发红的细丝，待温度冷却之后，树枝变成发白灰烬一段段掉落下来。 “辛亏老子躲得快！不然非得变成烤鱼不可。” 莫奇打了个手势，示意阿卡林和琳达从两侧包过去。 “安薇娜，你先躲起来。”莫奇说道。安薇娜的情绪很不稳定，满脑子杂念的人只能在战场上白白送了性命。 安薇娜犹豫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躲在了一棵粗壮的松树后。 莫奇召唤出法则之书，选定了卡牌，做好了迎战准备。 “来吧。就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 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法师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他的身体也不算是强壮，可他步履快速而有力。如此大摇大摆地暴露自己的位置，足见他根本没有将莫奇几人放在眼里。 黑斗篷法师说出一段语句，一团跳动的火焰便出现在他的掌心。莫奇注意到对方在说话时，语句中带有如歌一般的韵律。 “加雷斯停下！” 安薇娜大喊道。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愣。法师停止了吟唱，在阴影中的琳达和阿卡林也停下脚步。 “我不是叫你躲起来吗？”莫奇抱怨道。 “没事的。我认识他。”安薇娜说罢，便大步走向黑斗篷法师。 “那是谁？你们认识的人？”阿卡林将匕首插进刀鞘里，走过来问道。 莫奇摇了摇头。 “第六感告诉我那是个帅哥！小鱼人，你要注意哦！”琳达笑着说道。 莫奇心说这你都能看出来？别逗我了好吗？ 不过事情的发展确实有些超乎莫奇的预料——莫奇看到黑斗篷法师向安薇娜下跪行礼，并留意他那身斗篷下面的红金紫三种颜色相间的法袍，法袍的配色带有浓郁的血精灵风格。 而且，他们交谈时所说的语言也是莫奇听不懂的语言。那语言简直就像音乐一样美，像是溪水滑过圆润石块，又像是百灵声音回响在翠绿树梢。 莫奇偶尔能听到rt和t’之类的音节，综合这些线索，莫奇得出他们在用精灵语交谈的结论。 可是安薇娜怎么会说精灵语呢？ 他的安薇娜应该只是个优雅善良的鱼人才对 这个结论一冒出脑海，莫奇自己都发现了其中的问题——鱼人怎么可能跟优雅沾边？她那贵族的做派，还有说话时优美韵律。他早就该发现安薇娜的身份有问题才对！ 是什么让莫奇直到现在才意识到问题不对呢？也许只是他想和安薇娜能长久在一起的私心吧。 安薇娜和黑斗篷法师似乎在争论什么。过了一会儿，安薇娜似乎妥协了。 黑斗篷法师走上前来说道：“公主殿下不让我告诉你们。但我还是要告诉你们，我是来带公主殿下会家的。” “公主？什么公主？”琳达疑惑地问道。 “安薇娜-塞隆，辛多雷领袖、银月城摄政王洛瑟玛-塞隆的女儿，真正的血精灵公主。”黑斗篷法师冷冰冰地解释道。 不远处的安薇娜双手交叉着，显然对黑斗篷的法师所作所为很不满意。 琳达愣了一会，质问莫奇道：“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们？千万别告诉我，你也不是鱼人，而是什么别的东西变的？” “加雷斯，你说完了？你这下满意了？”安薇娜气愤地喊道。 加雷斯没有理睬对方的情绪，而是行礼说道：“殿下，雪瑞安-黎明玫瑰还在前面的木屋里。请原谅我的失礼，但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最好还是先去找她汇合。” 安薇娜无奈地点了点头。 一众人动身向前方走去，只剩莫奇一人呆呆地站在原地。 安薇娜走到莫奇身前，用道歉的语气恳求道道：“求你了，莫奇先生，跟我走吧。我们边走边说，好吗？” 莫奇点了点头，任由安薇娜牵起他的手向前走去。 第九十五章 雪瑞恩 在加雷斯的带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山林中一处简陋的猎人木屋。 一路上，安薇娜都在跟莫奇解释她的身份问题，可莫奇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 真是奇怪，莫奇在得知安薇娜的血精灵身份后不是高兴，而是某种更为复杂的情绪。过去他曾为自己喜欢的对象不是血精灵烦恼过，可真正知道对方是血精灵公主后，他忽然发现在心底某处，一种名为希望的火焰暗淡了。 他多么希望安薇娜只是个身份平凡的鱼人，或者是平凡的血精灵，这样他都有把握和她幸福地生活下去。可公主就完全不同了，公主这个词包含着权力和责任双重含义。假如他是个普通人类，莫奇也有信心让公主名正言顺地嫁给自己，可是如果身为鱼人的话，机会实在太渺茫了 等安薇娜回到银月城之后，想必两个人的缘分也就尽了吧。 安薇娜也是明白了这一点之后，才会表现得如此愧疚吧。 走进木屋之后，莫奇看到了一位名叫雪瑞恩-黎明玫瑰（drose）的血精灵女性。 “公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看到安薇娜，雪瑞恩慌忙站起身来，她面前的木桌上摊开着一张巨大的地图，“这几位是” “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安薇娜郑重地介绍了莫奇几人。 应该是为了让莫奇开心，安薇娜还添油加醋地称赞了莫奇。 在安薇娜介绍自己的同时，莫奇打量了一番这位名为雪瑞安的血精灵牧师。 雪瑞安有一头淡黄色短发，随意修剪的发梢带着充满质感的卷曲。一条麻制饰带绑在额头上，一颗的水滴形祖母绿宝石垂下来，正好贴在她的眉心，将她那绿色的眼睛映衬得更加灵动 “等等！这不是左手、治疗吗？” 略显稚气的五官，还有丰满的身材，还有那标志性的绿色系服饰——缀着细褶绉的绿色优雅雪纺裙，要让莫奇形容那种绿色，只能用“精灵绿”这个词来描述最贴切。她上身穿着一件带有大褶子与蕾丝和白色束腰上衣，胸口别着一枚泛着淡淡光泽的玫瑰胸针，稍微添加几分成熟的风韵。衬衣和裙装的白色部分，在光线照射下还会显现出象牙光泽的花朵刺绣图案。领口处蝴蝶结装饰则将成熟的衬衣和稚气的五官完美的搭配起来 这一切都是左手、治疗的现实人物和游戏角色完美结合体。 莫奇被震惊得无法附加，可这还没完。 黑斗篷法师也摘下了兜帽，露出了一头柔顺的金红色长发。 加雷斯-火翼。 （作者注释：此处的火翼为freg，和矮人族的火翼姓氏fmesper不同。） 微微斜吊的眼睛永远是一副谁都不服的模样，这表情也代表了他天生好斗的性格。不是右手、炎爆又是谁？ 莫奇有点怀疑这是上天为他安排的天堂了。可天堂又怎么会如此真实，并且善恶共存与此呢？莫奇只能将这个世界其解释为一个与地球所在的空间存在部分平行的宇宙。 左手、治疗和右手、炎爆是公会中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夫妻。 左手、治疗性格比较沉闷，做事思考问题比较古板，与人相处也比较慢热。 右手、炎爆则不同，性格外向浮躁，很容易把别人的正常谈话当成是对自己的挑衅，在各种事情上都争强好事，尤其是游戏方面，右手、炎爆特别不能容忍别人的装备或者操作手法超过自己。 赢了就会炫耀好几天，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人恨不得揍他一顿。反过来，他要是输了就灰头土脸好几天，跟求欢失败的黑猩猩一样，走路说话都蔫不拉唧的，私下里就去偷偷查看高手的对战视频。 见到过去的同伴，莫奇顿时来了精神，要是能和这些老伙计一起冒险，所有冒险和胜利才有意义。 “嗯。公主殿下，摄政王陛下一直很担心，所以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右手炎爆，啊，不，是加雷斯-火翼说道。 “知道了。不过，我有个要求，希望能带我这几位朋友一起回银月城。”安薇娜说道。 “公主殿下，请您务必以自身安全为重。”加雷斯说道。 “是啊，公主殿下，人数越多越容易引起注意，行进速度也越慢，我也赞同加雷斯的说法。应该以将你带回银月城为第一优先级，至于您的朋友，我们可以安排其他人来专门护送他们。”雪瑞恩赞同道。 “你们要是坚持地话，我就不回去了。”安薇娜坐在凳子上说道，那幅死皮赖脸的表情深得莫奇真传。 “公主殿下！可是” 加雷斯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安薇娜打断，“没什么可是，我答应了你们回去，你们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才公平。” 加雷斯和雪瑞恩无奈地交换了一下眼神，他们很少见到安薇娜公主如此蛮横无理，在他们的印象里，只有三公主才会这么刁蛮任性。 雪瑞恩最终妥协道：“好吧。那我来规划一下路线，从这里前往银月城的最快方式是返回塔伦米尔，然后骑乘飞行蝙蝠到幽暗城，再从幽暗城使用传送宝珠到银月城。” 听到这条路线，莫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从路程上来说，这的确是最短的路径，可是他和幽暗城势力的关系不太好，贸然出现在被遗忘者的底盘恐怕不太好吧？ “他不会开传送门吗？”莫奇指了指加雷斯问道。 安薇娜贴着莫奇的耳朵小声说道：“加雷斯醉心于火系法术，对其他法术都没有兴趣。” 好吧，果然和右手、炎爆一样，传送门之类的魔法都是他们一帮人催促了很久之后，他才去学的，而且首先学会的就是远古达拉然的传送术。 看到莫奇面有难色，安薇娜忽然意识到了什么，非常体贴地说道：“对了，我和被遗忘者之间存在一些误会。我们最好还是不要从被遗忘者的地盘经过。” “这就麻烦了。是怎么惹上麻烦的？”雪瑞恩问道。 “这个” 安薇娜还没想好怎么圆谎，一支黑箭就从窗外射进来，稳稳地钉在了莫奇身前的地图上。 莫奇看了看窗外，远处的黑暗游戏维罗娜已经在搭第二只箭了。要不是为了听清安薇娜的悄悄话，莫奇微微侧了侧脑袋，此刻他早已被维罗娜的箭矢射中。 “这个该死的黑暗游侠！竟然还在追杀我！”莫奇愤愤地骂道。 看到桌面上的箭矢，安薇娜正好可以替自己圆场，“你们看吧，那个黑暗游侠就是这么仇视鱼人。” 第九十六章 黑箭的压制 莫奇本来已经做好了独自面对维罗娜的准备。 毕竟这是他人生的常态，不管是在学校，还是在社会上，人往往都是如此。做得好了，有千万个人敲着锣出来平分功劳。出了问题，他就得一个人站出来独自面对。 一次实验事故中，一套高价进口实验设备无故损坏，系主任将这次实验事故的责任推到了莫奇身上。尴尬的是莫奇还不能推托责任，因为在一周内使用过这台仪器的人只有莫奇和系主任，把责任推给系主任只能让自己死得更惨。那个时候，莫奇父亲身体并不好，学校出了事莫奇都不敢跟家人说，只能自己默默承担。幸福莫奇脸皮够厚，跑了无数部门，跟无数人说了无数好话，莫奇才把这件事情平息下来，没被学校追究责任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千万不要对把大学校园和学术圈子想得太美好，觉得这些人除了搞科研之外什么都不懂，他们只是嘴笨而已。） 这类事情经历得多了，莫奇才真正明白弱小的人要生存下去有多困难。很多时候你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但是别人也会把脏水泼在你身上，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你太过弱小。 对于权力拥有者来说，碾死蝼蚁根本不需要理由考卷上的一个数字，推荐信上的一个名字，一句别有用心的进言，就能改变他人的命运。弱小的草根为一个目标奋斗多年，一再小心翼翼，但只是因为一件礼物没有送到、一句话没有说对，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将付之东流这个世界实在是公平得很有限。 这也是莫奇喜欢安薇娜的原因吧，因为她和自己同样弱小，莫奇早已习惯了绝望的生活，可是看到安薇娜绝望时，还是会自以为是地想要保护她，愚蠢地想要守护她心中那未熄灭的幼稚希望。 莫奇跟绝望和谐相处了多年，可在这一刻，他有种要被破功的感觉。 “莫奇先生，不会有事的。”安薇娜这么说的时候，莫奇脸上带着笑容，双手却捏成了拳头。 “放心吧，我和阿卡林都会帮你的。就当是偿还你这段时间以来的火锅费用了。”琳达和阿卡林也向莫奇点了点头。 “是大酋长手下的黑暗游侠。我想我们有必要跟她解释一下。”雪瑞恩走出木屋，朝着维罗娜大声喊道，“我们是银月城摄政王的特使，停止进攻！我想我们之间应该有什么误会。” 维罗娜看了她身后的莫奇，冷冷地说道：“交出鱼人，或者，死。” 高傲的维罗娜曾败于莫奇之手，羞愤难忍的感觉让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其实只要她好好跟对方交涉一番，加雷斯就会发现对方想要的并不是公主，而是莫奇。有任务在身的雪瑞恩和加雷斯很可能就会把莫奇交出去。可她却偏偏用了强硬的语气回应了雪瑞恩，无形中将莫奇和两名血精灵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两团耀眼的火焰出现在加雷斯手中，年轻的法师有意炫耀自己的魔法技巧，手中的火焰暴露在雨水中却没有丝毫熄灭的趋势。希尔瓦娜斯的确成了部落大酋长，但这并不意味着对方可以用这种态度来回应自己，除了银月城摄政王，加雷斯不会听命于任何人。 “bs＇oflort！” 挑衅的战吼从加雷斯的薄唇间喊出，年轻法师的绿色眼眸中闪烁着对于战斗的渴望。“享受死亡的冰狱吧”这句话通常被用在天灾军团和那些邪恶不死生物上，加雷斯用这句战吼无异于将对方视为等同于天灾走狗的存在。 雪瑞恩摇了摇头，她知道加雷斯的这句话一喊出口，他们和黑暗游侠之间便再无谈判的可能。雪瑞恩从怀中取出自己的圣典，古朴的书本上闪烁着如月光般温柔的圣光。 雪瑞恩默念祷言，圣光在众人面前构筑起一道屏障。 维罗娜的黑箭从弓弦上射出，和加雷斯的火焰冲击撞在一起，两种截然不同的能量在空中碰撞，一声响亮的爆炸之后，能量在半空中湮灭。 另一边，安薇娜拔出了长剑，做好了作战准备。莫奇拿出法则之书，他正默默地等待着机会。上一次击败维罗娜基本上是靠运气，但这一次他一定不会让这家伙活着回去。 趴在后门的班主任能石化目标三秒，同班学霸和敢于背锅的领导能嘲讽目标三秒，让其强制攻击目标单位使用好这三张卡牌，莫奇能争取到九秒时间，不过在那儿之前，他还需要等待 回到维罗娜这边，维罗娜已经射出了不下六支箭矢，但没有获得任何便宜。 这两个血精灵的实力比维罗娜想象得更强。 在很多年前，维罗娜曾在奎尔丹纳斯岛学习过最基本的陷阱魔法，因此能看出加雷斯的魔法水平。对方拥有相当精纯的火焰力量，和不错控制能力，假以时日应该会成长为一个强大的法师。 当然，比起神秘复杂的魔法维罗娜还是更信任手中的长弓，这也是维罗娜成为游侠的原因。 和加雷斯交手的时间一长，维罗娜忍不住问：“s’tero，你的老师是谁？” （注释：s’tero，萨拉斯语中对于年轻后辈的称呼。） “你还没资格知道。”年轻的精灵法师挑衅地说道，有雪瑞恩为他进行治疗，他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输。 “狂妄的小鬼。”维罗娜说着话，忽然加快了射箭速度，在火力立刻造成了对加雷斯的压制。雪瑞恩为他加持的护盾也变得摇摇欲坠。 安薇娜和阿卡林正要上前帮忙，莫奇却一把拉住他们，“再等等！” “可是莫奇先生，她已经越来越近了，这样下去加雷斯要撑不住了。”安薇娜焦急地说道。 “放心吧。我有办法对付她。”莫奇自信地说道。 莫奇知道维罗娜今天一定会输。 原因并很简单，因为人生就是如此——越是执着于胜负越是会输。所以维罗娜在执着于输给莫奇的那一刻起便已经输了，她把自己的尊严看得太重，这种看重势必影响她的正常判断。上天是最残忍的编剧，没有什么比让鱼人莫奇击败维罗娜更加残忍。 所以，骄傲的游侠注定要败于莫奇之手。 第九十七章 班主任的目光 乌云低垂，雨势加急。 阴沉的天气里，灰暗阴沉的山岩和树木构成了一道灰幕，黑暗游侠的身形如鬼魅般地穿梭在帷幕之间。 面对维罗娜诡异的黑箭，莫奇一众人根本不敢分心。稍一疏忽，墨色一般的黑箭就会穿透雨帘，从最刁钻的角度射向心脏和眉心。 莫奇用袖口抹去挂在脸上的积水，击中精神观察着维罗娜的动作和攻击习惯，血红的眼眸时而出现在岩石后面，时而出现在数十码高的树干顶端，仿佛树林中的一切都成了游侠的射击平台和进攻掩体。和维罗娜作战越久，莫奇等人越发觉得他们选错了战场，精灵游侠天生就是森林中的战斗大师。 “小心！” 听到琳达的提醒，莫奇立刻向后退了一步，可他还是慢了一拍。漆黑的箭簇从他脚边划过，带出一条血线，稳稳地没入地面。莫奇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插进泥土里的黑箭，箭矢四周的野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莫奇先生，没事吧？”安薇娜担心地问道。 莫奇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用斗篷下摆遮住了脚踝处那道浅浅的伤口——流血的地方凝结着黑色的烟雾。 “真是想不通——那娘们儿是怎么做到穿着高底靴和紧身皮衣还能跳这么欢的？” 莫奇抬起头，望向维罗娜方才停留的树干分叉，那里已经没了人影。按照莫奇本来的预想，依靠三张卡牌创造出的九秒控制时间，杀死维罗娜应该很容易，可谁能想到这个女亡灵的速度可以这么快，能在众人头顶的树林间跳来跳去，莫奇根本没有办法锁定目标。 卡牌并不是无敌的，它们所附加的控制状态都是有范围和方向限制的，因此，莫奇必须要谨慎使用。 莫奇又看了看加雷斯——火星在年轻法师身后飞舞，加雷斯在阴沉的大雨中挥舞着火焰，如同画家挥动沾满赤红油彩的画笔在一块灰布上作画。 “样子倒是挺帅，不过您倒是打中一发啊。” 莫奇小声吐槽道。 战斗已经进行了十多分钟，加雷斯的火球一发都没有击中维罗娜，查看加雷斯的状态，魔法值不足四分之一。 “给我一个锁定你的机会啊！”莫奇在心里喊道。 又过了三分钟，雪瑞恩中箭，长时间的集中注意力非常耗费心神，雪瑞恩最先出现了破绽。而其他人在看到雪瑞恩中箭后也是慌了神，前后不过三秒钟，加雷斯和阿卡林紧相继一箭。阿卡林中箭的原因是他正好在了安薇娜前方，可怜的盗贼不光是存在感低，躺枪也很有一手。 “你们行不行啊！这都能中箭？就不能给我一个躺赢的机会吗？” 莫奇抱怨道。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队友，毕竟他是最先中箭的。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莫奇想了想对安薇娜说道：“我去把她引到开阔地带，在森林里我们不是她的对手。” “不行！这太危险了！还是我们一起向空旷地带转移比较安全。”安薇娜反对道。 “人多目标也多，我一个人跑向空旷地带，维罗娜才不会生疑。”莫奇笑着拉开了安薇娜的手，“你要相信我，我是一只经验丰富的鱼人。” 莫奇向前走了几步，对着树林大声喊道—— “嘿——维罗娜，看到了吗？曾经打败你的鱼人就在这里！” 维罗娜从树后探出脑袋，他听不懂莫奇的鱼人语，可她能看懂莫奇挑衅的动作——左右手的拇指顶在太阳穴上，不断吐着舌头。 “怎么样？一只鱼人都能打败你，就问你气不气？” 维罗娜冷笑了一声，箭簇尖端瞄准了莫奇。 可莫奇也没有那么傻，会站在那里被维罗娜瞄准。感觉到树林里半天没动静，他就知道维罗娜在瞄准，他没有多停留一秒，转身就朝着树林边缘跑去。 逃跑路线是莫奇早就观察好的，一路上林木密集枝叶繁茂，相信就算是维罗娜也很瞄准在林地中穿行的鱼人。 莫奇也没想到，身为一个化学专业的学生，来到异界之后，经常用来保命的技能却是长跑。人生的安排真是奇妙——很多时候决定人命运的却是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知识和技能。 “看来以后有必要学习下跳舞技能了，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 莫奇正在考虑要学习popp还是lokg的时候，只听嗖的一声，黑色箭矢贴着莫奇的头皮飞过去。不知是不是错觉，莫奇觉得维罗娜的箭矢比起几个月前，更快也更狠。 “这女人是有多恨我？技术提高这么多，一看就是偷偷练习了技术啊。” 莫奇想象着维罗娜在幽暗城凌晨四点的晨曦中练习射箭的身影。 世间所有事就怕认真二字，天赋再差的人只要他肯豁出命去，就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这不，莫奇刚跑到林地边缘，后心处就中了一箭。 没能修好的苹果手机附带的死亡免疫特效发动，同时启动的还有手机自带的音乐播放功能。莫奇知道通过进化手机自带的曲库已经被大大扩充了，可他还是没想到这种生死攸关的关头竟然会播放这首歌曲—— “一人我饮酒醉，醉罢佳人成双对” 节奏感很强的鼓点回荡在奥特兰克的山林中，豪迈朴实的说唱在周围环境的映衬下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莫奇茫然抬起头，忽然觉得眼前的雨势变得更加凌乱。 “我轻狂太高傲，我懵懂无知太年少” 握住弓柄的左手在颤抖。 维罗娜架起弓，却怎么也瞄不准目标。鱼人已经被她射中后背，丧失了快速移动的能力，可是她怎么都无法射出第二箭。 “一生征战何人陪，谁是谁非谁相随，戎马一生为了谁，我能爱几回恨几回” 对于射手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心境。射手无法控制箭矢离开弓弦之后的事情，也许会有突如其来的大风，也许会有忽然走过来的其他人，可这些都是无法控制的事情。作为一名射手，你唯一要关心的就是保持稳定平和的心绪，唯有平静稳定的心绪才能射出平稳的箭矢。 可这诡异的音乐在干扰着她的心绪，让她的脑袋和肩膀不由自主地跟着这鼓点一起摇摆。 作为艾泽拉斯土著，维罗娜自然不知道一人饮酒醉这首喊麦经典歌曲。所谓喊麦，就是一种活跃于各大互联网直播平台的高雅艺术。 也许有人会说喊麦的词曲太过浮夸，形式大过内容，们演出时穿着的二指背心太过暴露，让人没法专心欣赏歌曲。可哪又怎样，只要节奏够嗨，这人世间的孤独就靠近不了自己，只要韵脚够吊，生活在大城市里的孤独灵魂就能找到家乡农贸市场的影子。 被古典音乐束缚了眼界的人们，永远都无法理解那浅白的韵脚中包含着的感情——那身在网吧却睥睨天下群雄的霸气风采。 “败帝王，斗苍天，夺得了皇位已成仙，豪情万丈天地间，我续写了另类帝王篇” 听到这音乐，莫奇也是特别无奈。因为他的脚步会不自觉地踩着鼓点前进，牵扯着后背的伤口流血不止。 莫奇自嘲道：“逃跑能逃得这么霸气，这也是没谁了。” 霸气激昂的说唱结束，莫奇走到悬崖的边缘，四周全都是裸露光滑的岩石，没有任何可供躲藏的地方。莫奇仰头喝下一瓶治疗药剂，延缓了伤势的加重。 如莫奇所愿，维罗娜也从树林走了出来，站到了没有树林的宽阔区域。 “一切该结束了。”维罗娜将箭羽拉到靠近嘴角的位置，冷冷地说道。 “是要结束了。不过，结束的是你。” 在维罗娜箭矢飞出之前，莫奇将手中的同班学霸飞了出去。 “去吧！同伴学霸！” 被召唤出的女孩抬起了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我这次又考了95分，寒假要怎么面对家长啊！” 箭矢在离开弓弦的最后时刻，维罗娜转动身体，箭矢飞向了莫奇召唤出的人类女孩。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古怪的想法——去死吧！炫耀狗！你知不知道很多考试不及格的人一样勇敢而坚强地回到家里，每天都在承受着过于沉重的焦虑。一次考试失利并不可怕，只要想清楚未来该何去何从，只要明白未来的路还很长还美好，自然会有力量和耐心去解决考试这种小事。 “我到底在做什么啊！”维罗娜喊道。 面对从未谋面的人类女孩，维罗娜却使出了压箱底的黑箭九连射。可怜的学霸，再次被维罗娜射成了筛子。 整整三秒钟，维罗娜的机械般地做着射箭动作，然而只是个开始。 三秒嘲讽快要结束的时候，莫奇又抛出了第二张卡牌——敢于背锅的领导。 领导将漆黑的铁锅顶在身前，承受着维罗娜箭雨的洗礼。 “小莫你受伤了？你这种受伤不下火线的精神很让领导感动。就让领导来帮你分担吧啊！” 话没说完，领导连人带锅一起被黑箭射穿。 果然，替属下考虑太多的领导也是活不长久的。 最后是趴在后门的班主任。 一个被生活折磨得失去理想光彩的一线教育工作者，一个需要把学生当成罪犯、孩子、爷爷来对待的人民园丁，一个被班级升学率折磨得掉头发的中年人。年少时，他也曾相信学生的自觉性，相信只要做学生们的好朋友就能获得对等的回报。 可现实告诉他，这帮整天想着放学后去打篮球、打游戏、熬夜看电视剧的孩子毫无自觉性可言，他们根本不知道生存有多残酷，还幻想着过一个潇洒而美好的青春。 于是，他把自己变成了一个“以暴制暴”的勇士。经过长年累月的斗争，他的眼神能通过小小的后门玻璃锁定教室里的所有学生，所有学生的小动作都不能逃过他的眼睛——满脸痘痘的班长和经常不洗头的学习委员在相互传纸条，直接说破吧，又害怕这两个成绩好而内心脆弱的学生想不开，不说吧，这两个人的成绩又一直在下降怎么办呢？ 班主任最后想出了一个办法，就是推开门——把正在偷吃晚餐的莫奇叫了出去。这要做既顾及了班长和学习委员的面子，又在无形中提醒了这两个懵懂的学生，莫奇就坐在他们两个中间，看到了莫奇吃零食，你们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以上就是莫奇的对于高中班主任的回忆。 中学毕业多年，可莫奇回忆起班主任的目光还是心有余悸。上学的时候莫奇很容易饿肚子，最后一节晚自习基本都是捂着胃熬过去的。莫奇最害怕的就是偷吃晚餐的时候，班主任冷笑着站在门口对莫奇挥手。嘴上的辣椒油都没擦掉，就被班主任叫出去，那场景至今都是莫奇人生的一大污点。 所以，说班主任能够石化目标，莫奇觉得既合情又合理。 召唤出班主任，中年男人的冷冽目光立刻就锁定了维罗娜。 黑暗游侠从头发尖到手指尖都动弹不得。 “趁现在！”莫奇喊道。 维罗娜转动眼球看到加雷斯出现在她身后，年轻的精灵法师正在召唤大型法术。相隔很远，维罗娜也能感受到法师周身泛起的热浪！ 吟唱结束，一个巨大的火球飞向维罗娜。 炎爆术！ 用炎爆斩杀对手永远是件很爽快的事情，这次也不例外。动态不得维罗娜眼睁睁地看着火焰将自己的吞噬 第九十八章 达隆米尔湖 “莫奇先生，你有心事？”安薇娜问道。 莫奇没有回答，他亲眼看到被维罗娜打落悬崖，但还是感到一阵不安。他没有收到来自系统的经验提示，换句话说，维罗娜有可能没死。 可是那么高的悬崖，应该没有活下来的可能吧？有可能只是单纯地脱离了经验获取范围吧莫奇心存侥幸地想到。 莫奇很想去崖底确认，可一方面下完雨后崖壁很滑，另一方面血精灵着急护送公主回银月城。 于是在击败维罗娜之后，一众人治疗了伤势之后，便正式踏上了返回银月城之旅。按照雪瑞恩的规划，在东瘟疫之地的索多里尔河东岸有一处中立飞行点，他们可以从地精飞行管理员布莱克斯-巴克特鲁普处租赁飞行蝙蝠。 “莫奇先生”安薇娜小声嘟囔道。 莫奇转过头，看到安薇娜关切的神情，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表情给他人传递了负面情绪，莫奇笑着转移话题道：“看到河对岸的那座建筑了吗？” “在哪里？”安薇娜望向河对岸，对岸除了山丘外，还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松树。 莫奇指了指山坳处露出的白色建筑顶角，“喏，就是那个，那里就是乌瑟尔之墓。” 作为军事将领，莫奇实在不敢恭维乌瑟尔的很多决定。但是作为一个传统意义上的骑士，乌瑟尔这一生也算是做到了他该做的事情。 要不是着急赶路，莫奇很想去亲眼看看现实版的乌瑟尔之墓。毕竟身为光明使者的乌瑟尔是魔兽历史中非常重要的一位，他和赛丹-达索汗、提里奥-弗丁、梅尔拉斯-图拉扬、加文拉德-厄运(这倒霉的名字)都是大主教阿隆索斯-法奥的学生，也是第一代白银之手的核心成员。 在圣光环绕的乌瑟尔雕像前，铭刻这样的碑文—— 这里安息着第一圣骑士光明使者乌瑟尔――白银之手骑士团的缔造者。 乌瑟尔的生死皆为保卫洛丹伦王国，虽然他被最信任的学生所背叛，但我们相信他的灵魂永存。他依旧在注视着我们，即使是黑暗临近我们破碎的土地之时。 他的光辉是所有人类的光明，只要我们以他的榜样为荣，光明就永远不会消失。 ――无名者 “莫奇先生，你知道的东西真多，有时候我都有点怀疑你究竟活了多久”安薇娜犹豫了一会继续问道，“你该不会活了几百岁吧？” “何止啊。我还知道艾泽拉斯创世之初的历史呢，你说我多大了？”莫奇笑着说道。 “啊！那我岂不是亲了一个老爷爷吗？”安薇娜担心地说道。 “安心了。我其实也就二十几岁。”莫奇笑着说道。 听到这句话，安薇娜算是松了口气。 可是莫奇忽然有点紧张了，在游戏中血精灵都是能活成百上千年的，俗话说“万年的卡多雷千年的辛多雷”，安薇娜不会是 莫奇咽了咽口水问道：“那个你今年多大啊？” “问女性年龄有点不礼貌啊。不过莫奇先生你也不用担心了，我去年行的成人礼，今年十九岁。”安薇娜回答道。 “这就好。”莫奇这边也松了口气。虽说年龄不是制约爱情的因素，但要是年龄差距太大，难免会出现代沟。等等，好像那也不对啊，“你说过你的名字是为了纪念安薇娜吧。可太阳井是黑门21年被毁的。也就是说太阳井的化身安薇娜是那一年牺牲的，你怎么会有十九岁呢？” “因为我最初不叫这个名字。”安薇娜咬着嘴唇说道。 “那你本来的名字是” “波莉（poll）。” 因为这个名字，莫奇笑了一整天。得亏安薇娜改名了，不然就和英语书上的鹦鹉重名了。虽然安薇娜一再解释波莉这个名字在萨拉斯语中有更加高贵的含义，可莫奇听到这个名字就是想笑。 莫奇和安薇娜一路上有说有笑，在不知不觉中到达了西瘟疫之地的达隆米尔湖南岸。 当莫奇看到湖中央的凯尔达隆城堡废墟时，才发觉四周的景物已经截然不同。 植物的绿色变成了令人作呕的内脏颜色，石头和断裂的树木上能看到跳动的内脏组织和曲张的血管，湖水变得污浊不堪，很能看到存活的鱼类，所有活着的生物都受到了瘟疫的污染。 天灾军团对于这片土地的影响还没有清除，四处都可以看到瘟疫和死亡肆虐大地所留下的影子。 湖中心的凯尔达隆城堡曾经是巴罗夫家族的领土，巴罗夫家族曾是奥特兰克王国的最富有的家族之一，凯尔达隆、布瑞尔、塔伦米尔、南海镇的土地都曾属于这个家族。 可是奥特兰克王国在第二次战争中的叛变彻底改变了他们的命运。 在奥特兰克王族勾结兽人的时候，巴罗夫家族站在了洛丹伦一方，并且配合精灵在凯尔达隆击败了兽人军队。可在战争结束后，洛丹伦国王泰瑞纳斯.米奈希尔还是剥夺了巴罗夫家族在布瑞尔、塔伦米尔以及南海镇的统治权。而在奥特兰克幸存贵族看来，是巴罗夫家族背叛了王国，导致了奥特兰克的灭亡。 巴罗夫家族落了个里面不是人的下场，只能背负着变节者的称号孤独地守在凯尔达隆这座孤岛上。 最后，为了向洛丹伦复仇，巴罗夫家族成员和克尔苏加德签订了签约，将城堡献给了诅咒教派和天灾军团，并且将地下室改成了一座亡灵法术学院。 这里也就成了著名的游戏副本“通灵学院”的所在地。 假如他们一行人的等级再高一些的话，莫奇肯定会尝试去岛上一探究竟，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可惜他们几人等级都不高，贸然去岛上冒险，只会白白丢了性命。 “我们小心点。瘟疫之地还有亡灵天灾活动的迹象，千万不要掉以轻心。”卡雷斯提醒道。 众人看到锈迹一般的地面默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沿着湖岸小心翼翼地走着，没过多久，遇到了一个瘟疫所感染的生物—— 哈斯克，35级稀有生物，身材高大的真菌巨人。 “看来运气不错！再次遇到稀有了。” 第九十九章 冷淡的关系 和稀有怪物哈斯克的战斗，让莫奇多多少少找到了团队一起推boss的感觉。 单独挑出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是哈斯克的对手。可团队的配合却可以消除这种差距，距离传统的战法牧组合就差一个战士了。正是这种设定让这个游戏充满魅力，小队成员操作不同的职业角色来共同完成一个目标。 尤其是公会开荒过程，一群人相互配合在耗费几个小时甚至几天之后，看到boss在全员的输出中倒下，那种一群人为了一个目标努力奋战、最后获得胜利的心境，足以让人在安静的深夜里喊出声（然后被室友和家长当成神经病）。 小队中缺乏肉盾类的角色，就只能用控制来补。 大家轮流释放技能来控制哈斯克，巨大的菌类生物毫无抵抗之力。比起副本boss这个怪物毫无难度可言，唯一需要注意的地方是他遭到攻击会喷射出带有毒性的瘟疫气体，看到巨人有释放技能的动作，众人必须第一时间躲避。 哈斯克倒下之后，莫奇兴奋地跑到它的尸体旁。真菌巨人身上生长着各种药草可供莫奇采集，可惜的是这只稀有没有掉落卡包。 “鱼人，你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擅自攻击这个怪物？”加雷斯质问莫奇道。 莫奇笑着采集真菌巨人身上的采药，根本没空理睬加雷斯。 看来收获不错，巨人的背部和肩上生长着枯叶草和活根草。 枯叶草可以用来配制次级隐形药水、猫眼药剂（提升侦测隐形单位的能力）、侦测次级隐形药剂、暗影之油（一种刀油，涂抹在武器上在攻击时可以触发攻击特效）。而活根草可以用来配制自然防护药水、强效治疗药水和超强巨魔之血药水。 “鱼人，不要假装听不懂我的话，我在问你原因！”加雷斯满脸怒气地问道。 原因？莫奇总不能办法向加雷斯解释说自己需要杀死稀有怪来提升经验和获取卡包，那样太可疑了。莫奇想了想，最终决定什么都不解释，直接朝加雷斯吐了吐舌头——我就是引怪了来咬我呀！ 火焰腾的一下燃起，“鱼人，你要为你的傲慢付出代价！” “加雷斯，住手！”安薇娜及时劝架说道。 看到安薇娜替莫奇说话，加雷斯只能气呼呼地收回魔法，他指着莫奇说道，“以日光的名义起誓，要是再有下次，我会让你后悔的。” 莫奇笑了笑继续收集采药。 “莫奇先生，加雷斯的性格比较火爆，你还是不要故意激怒他的好。”安薇娜说道。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莫奇很了解加雷斯的性格，在过去的人生中，他和这个性格暴躁直爽的法师已经认识了很久。莫奇知道加雷斯是什么样的人，也知道自己迟早要和这家伙打一场。莫奇以前就不知道挑衅和羞辱过这家伙多少次，每次看到这货一脸便秘的样子，莫奇就觉得格外舒爽。 人和人的友谊有时很奇怪，两个相互较劲、彼此羞辱的人，才是相互了解最深的朋友。 “忘记问你了，左手、治疗，啊，不对，是雪瑞恩和加雷斯结婚多久了？”莫奇一边处理药草根部的泥土和苔藓一边问道。 “结婚？雪瑞恩和加雷斯？才没有那种事呢”安薇娜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小声说道，“他们两个虽然经常一起出来行动，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好，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他们不会跟跟对方多说一句话” 怎么会是这样？ 莫奇回头看了一眼雪瑞恩和加雷斯，加雷斯在一边用红水晶集中注意力，而雪瑞恩则在小山包上结合地图规划前进路线，两人对对方的态度似乎真的很冷淡。 莫奇还以为他们两个也和过去认识的那对恩爱的夫妻，没想到在这个世界他们两个的关系竟然如此疏远。 嗯看来有必要撮合一下这对命中注定能在一起的情侣了。 “能跟我讲讲他们两个的事情吗？”莫奇问道。 安薇娜大致讲了讲加雷斯-火翼和雪瑞恩-黎明玫瑰的事情。加雷斯-火翼出生于银月城的一个没落贵族家庭，他的先祖曾是凯尔萨斯-逐日者的忠实追随者。在凯尔萨斯-逐日者企图召唤基尔加丹的计划失败后，火翼家族也受到了波及。尽管火翼家族没有直接参与凯尔萨斯的疯狂计划，但是他们还是受到了大部分血之子（s＇dore）的排斥。 “被家族名声所累，加雷斯从小就遭遇了不公正的待遇。再加上他的自尊心极强，他人的态度很容易点燃加雷斯的怒火。”安薇娜小声说道。 “原来如此那雪瑞恩呢？” “雪瑞恩来自于平民阶层所以，他们两个即便是相爱，也很难在一起。”安薇娜小心翼翼地解释道，生怕自己的话会让莫奇联想到别的方面。 血精灵最初就是卡多雷（暗夜精灵）中的贵族阶层，就是所谓的上层精灵。虽然在洛丹伦大陆建立了国家，但其内部依然存在着阶层分化。即便是逐日者王庭已经覆灭的今天，这种阶层思想依然根深蒂固地存在于血精灵社会中。 为了保持权力的集中和血统的纯正，贵族和平民不能通婚的传统依旧存在。 这么看来，要撮合雪瑞恩和加雷斯恋爱、结婚似乎还要费一番周折啊。 看到莫奇没有联想到自己和她的身份差距，安薇娜也是松了口气。为了转移莫奇的转移力，她继续介绍道：“总之，雪瑞恩和加雷斯的性格截然相反，雪瑞恩性格内向固执，平时喜欢的东西也是历史书籍和各类古董收藏。加雷斯的性格热情易怒，做事急功近利，对他来说能让自己和家族重获尊重和认可便是他活着的唯一意义” 为了不让其他人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莫奇和安薇娜走在最后面，琳达-桑古纳尔看到这一幕对阿卡林说道：“真是可怜的一对儿，是吧？” “什么可怜的一对儿？你在说什么？”阿卡林歪着头问道。琳达不再瞪圆了眼睛盯着他看，这让阿卡林轻松了很多。他有些怀念不被人关注的日子，至少那个时候，他可以随时随地挖鼻孔而不被人看到。 “你看他们两个，关系那么融洽，可是银月城之后呢？多半只能流泪结束他们的恋情吧。”琳达叹息道。 阿卡林嗯了一声，开始思考琳达的话。 看到阿卡林那副不善言谈的模样，琳达不满地摇了摇头，阿卡林实在不是个聊八卦地好对象。 “我们到地方了，飞行管理员就在前边。”身穿嫩绿色法袍的雪瑞恩回头对众人说道。 在徒步穿过达隆米尔湖岸和死亡小径之后，众人终于可以乘坐飞行坐骑了。 第100章 驭风者 负责租赁狮鹫、驭风者（双足飞龙）的管理员叫做布莱克斯-巴克特鲁普，和其他地精（gobl）一样，布莱克斯身材矮小，皮肤呈绿色。并且以他们矮小的身材来说，不管是鼻子、眼睛、嘴巴还是耳朵实在太过“明显”了。 “啊，你们好！请问各位有什么需要的吗？”布莱克斯用一副看到金币的表情看向这几位难得一见的顾客。不过看到莫奇和安薇娜的时候，布莱克斯的露出了厌恶的表情，“怎么会有两只鱼人在这里，各位稍等，我这就消灭这些鱼人。并且，我向各位保证——我的驭风者身上不会有任何讨厌的鱼腥味。” 说话的功夫，地精管理员用一杆地精武器瞄准了莫奇和安薇娜。 “收起你的武器，地精！”雪瑞恩说着话从钱袋出掏出一袋钱币扔在了在地精管理员手中，“他们和我们是一起的。” 地精打开钱袋，看了看里面的金币数量，露出了非常满意的笑容：“啊，当然。我相信我能为鱼人朋友们提供最好的服务。” 亡灵在阵营方面有着非常坚决的立场，在被遗忘者飞行管理员处租赁飞行坐骑很有可能出现问题。地精在钱币面前没有任何立场，这一点正是莫奇等人所需要的。 事实上，只要有钱币，地精可以和任何种族成为朋友。 “我们要去银月城，替我们找几头强壮的双足飞龙。要保证它们的速度足够快。”加雷斯强调道。 “当然，相信我，我的驭风者都是最好的。” 布莱克斯带众人走向驭风者休憩的高台草窝。 正如狮鹫是联盟方特有的飞行坐骑，驭风者是部落方特有的坐骑。 这些双足飞龙长着狮子的脑袋，蝙蝠的膜翅，蝎子的针尾，以及羚羊（原羚）的犄角。虽然在游戏见过这种生物无数次，可是在现实中，莫奇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活物。 这些会飞的生物远比莫奇想象中的要庞大，它们的大嘴可以生吞掉莫奇整个身体。而且，在众人走到驭风者的草窝附近时，这些巨大的野兽向莫奇和安薇娜投来不友善的目光。 等莫奇和安薇娜靠近之后，这些野兽更是吼叫着飞了起来。 一时间，空气中全是灰尘和枯草。 莫奇下意识地闭起眼睛，等到他再度睁开眼睛，发觉这些如同狮子一般的巨兽，正围着他和安薇娜转圈，似乎想要分食他们。 “地精，再不管这些牲畜，我就动手了！”加雷斯威胁道。 “不好意思，它们都是第一次见到鱼人顾客，可能有些不习惯。”布莱克斯拿起木杆驱赶着驭风者，这些巨兽躲避着地精手中的木棍，同时非常不满地向管理员露出自己那口尖锐的獠牙。 莫奇努力将安薇娜护在身后，仿佛这些巨兽真的扑过来之后，他有办法抵挡一样。 和莫奇对峙了片刻后，驭风者还是屈服在地精的木棍之下，慢吞吞地跳回了各自的草窝。虽然顺从地卧了下来，可它们的眼睛始终不甘地望着莫奇和安薇娜。 布莱克斯奸笑着说道：“不要担心，这都是正常反应。在肉类饲料紧张的时候，我曾经用鱼人它们鱼人食物。只要你们在我这里购买足够多的特制饲料，这些大家伙就不会为难你们的鱼人朋友。” 放心个鬼啊！合着万一饲料吃完了，这些驭风者还会打自己的主意喽？莫奇吐槽道。 不过吐槽归吐槽，到了这里，他们也没有不租这些飞行猛兽的道理。 雪瑞恩皱着眉头说道：“替我们准备足够的饲料，现在就为这些驭风者戴上鞍鞯吧，我们立刻就要上路。” “好的，女士，相信我，你做出了相当明智的选择。”听到有更多钱可以赚，布莱克斯奸笑着去准备东西了。 “出发前需要确认一下，各位都会骑双足飞龙吗？”雪瑞恩表情严肃地说道。 加雷斯没有说话，雪瑞恩的目光也没有看向他，显然加雷斯和雪瑞恩都是会骑的。 安薇娜点了点头，出身高贵的她自然也会骑。 阿卡林举起了手，表明自己会骑，不过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他。 琳达—桑古纳尔则犹豫了一会儿，说自己从来没骑过飞行坐骑似乎是件很丢脸的事情，会让别人认为自己没见过世面。不过看到这些巨兽这么凶猛，她实在没有勇气撒谎，最终故作镇定地说：“我只骑过几次，技术还不太熟练。” 加雷斯闻言冷笑了一声。 雪瑞恩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最后，所有人把目光转向了莫奇。 莫奇很想说——“我在游戏里骑飞行坐骑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可偏偏这里不是游戏，不是用方向键就能操控方向那么简单。 “哼。”被众人看得久了，莫奇非常不爽地翻了个白眼。 “恩。三个人会，两个人不会”（阿卡林：“还有我啊!我也会啊！”）雪瑞恩沉吟了片刻，“这样的话，我和琳达，还有公主殿下乘坐一只驭风者，莫奇和加雷斯乘坐一只。” “反对！”加雷斯和莫奇说道。 莫奇虽说前世和加雷斯关系不错，但同坐一个坐骑，总让人觉得怪（g）怪（g）的。 “我还是跟莫奇先生乘坐同一只驭风者吧。”安薇娜红着脸说道，“我们体型小，乘坐同一只驭风者也是刚刚好。还有，琳达小姐可以和阿卡林先生乘坐同一只。” “阿卡林是谁？”加雷斯和雪瑞恩同时问道，难得见到两人有这样的默契。 阿卡林站在他们面前，向他们挥了挥手。 见此情况，雪瑞恩和加雷斯都是一惊——竟然还有一个人？为什么在这之前我完全没有发现？我们太大意了。 “如您所愿，公主殿下那就姑且这样安排吧，不过在飞行队形方面，请殿下务必要听我的指挥。”看到双足飞龙攻击莫奇和安薇娜的一幕，雪瑞恩还是有些不放心。 安薇娜点了点头。 “再来就是飞行路线。”雪瑞恩摊开地图，向纤细的手指对众人说道，“我们现在这里，东瘟疫之地的西南角。首先，我们要这里出发，经皇冠哨塔、圣光之盾哨塔、北地哨塔穿越东瘟疫之地的腹地，再经萨拉斯小径进入幽魂之地，接着继续向北，最后穿过咏歌森林到达银月城。” 琳达最先提出了疑问，“我们要这么麻烦呢？看你规划的路线，我们似乎是绕了一个大圈。” “当然是为了食物补给了，要不然你以为呢？穿越东瘟疫之地，最快也要四天时间，你认为我们要怎么从这块充满瘟疫的地方补充食物？”加雷斯冷笑着说道。 琳达瞪着加雷斯，在沉默了片刻后，她压下火气继续问雪瑞恩：“可是为什么我们不直接从西瘟疫之地飞过去？沿着索多里尔河，那里食物不是更充足吗？” 加雷斯两臂交叉，摇了摇头。 雪瑞恩也瞪了加雷斯一眼，耐心地解释道：“因为魔法的结界存在。要想从外界进入幽魂之地，只能从萨拉斯小径进入。其他地方根本没有办法飞进去，这是我们的防御手段。” 雪瑞恩的解释并没有让生性倔强的琳达-桑古纳尔满意，本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精神，女盗贼指着他们目前所在位置正北方的一处哨塔问道：“这里也是一座哨塔吧？我们为什么不从这里过去？” “我来告诉你为什么。”雪瑞恩没得及回答，加雷斯抢着回答说道：“因为那里有诅咒和瘟疫，那边是病木林，塞纳里奥议会和银色远征军经过多年的努力也未能彻底净化那片土地上的邪恶。哪怕我们是乘坐驭风者经过那片土地，也会受到瘟疫和诅咒的严重影响。” （作者注释：银色远征军即白银之手和银色黎明合并后的组织，是讨伐巫妖王和天灾军团的军事组织。） “哦？你知道的很多了？”说着话，琳达-桑古纳尔拔出了匕首，看样子要和加雷斯动手。 “啧啧，看来你对自己的力量很有信心嘛”加雷斯笑着说道。 “都够了！加雷斯，如果你想让我们顺利完成任务，最好闭上你的嘴！”雪瑞恩愤愤地说道。 “顺利完成任务？雪瑞恩，你想得太美好了你对殿下的一再妥协和放任，才是我们完成任务的最大阻碍。”加雷斯又将怒火迁怒于雪瑞恩。 “加雷斯，如果你那么希望快点回银月城，不如你先回去，我一个人来护送公主。”雪瑞恩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加雷斯愣了一会，接着用愤怒的目光扫了莫奇和他的两名同伴一眼，似乎在说“都怪你们这些人，才耽误了我们的行程。” 众人陷入了一阵尴尬的沉默。 就在这个时候，布莱克斯-巴克特鲁普适时地出现在众人面前，“各位尊敬的客户，一切已经准备就绪，你们可以随时出发。” 第101章 初次飞行 莫奇很兴奋，终于能在现实中骑乘驭风者了。 雪瑞恩为莫奇和安薇娜挑选了一头毛色光亮、体型壮硕的黄褐色驭风者。 鞍座的位置对于莫奇这种身材矮小的鱼人来说有点高，所以他上鞍的时候花了不少力气。特别是他的左脚踩在驭风者肩头的时候，这只巨大的野兽还发出了一声不满的低吼，这让莫奇不得不更加小心。 安薇娜在这个过程中，还不忘向莫奇传授骑乘飞行坐骑的要点—— “尽量不要在驭风者身后滞留太久，要保持自己的活动氛围在它们的视野之内，这样才会让它们感到安全。还有，记得从左侧上鞍哦，谢谢。” 莫奇伸出手将安薇娜拉了上来。 皮质的鞍鞯不算是太柔软舒适，不过胜在结实牢靠，没有左右晃动迹象。莫奇坐在上面必须要时刻保持平衡，否则就要滑下去的危险。 驭风者不安地看了看莫奇和安薇娜，似乎很不习惯背上鱼人的骑手。 莫奇拍了拍它背部黄褐色的毛皮，试图和驭风者搞好关系，对面却很不给面子地喷了口气，然后就冷淡地转过了脑袋。 看到这一幕，坐在自己身前的安薇娜脸上流露出一丝笑意，“莫奇先生，就让我来介绍一下骑乘的基本方法。” 一般来说，部落方骑乘驭风者的方法可以分为兽人式骑法与非兽人式骑法。前者适用于兽人和巨魔这类高大强壮的种族，他们可以在没有鞍鞯的情况下依靠手臂和腿部力量将自己的身体固定在这些巨兽后背上。 非兽人式骑法则适用于血精灵和人类这种相对瘦小的种族。 不过，今天安薇娜教给他的方法是“矮人式骑法”，身材矮小的矮人正是利用这种骑乘方法才能驾驭狮鹫兽翱翔于天际。 “腿再夹紧一点，没关系的。”安薇娜不断纠正着莫奇的动作。 莫奇并不觉得这种动作会让驭风者舒服，不过作为一个门外汉，他还是乖乖照做了。并且，驭风者也没有表现反感的情绪。 安薇娜提起皮绳，又跟莫奇大概讲解了一下骑乘的基本方法——如何在空中转向，如何提升高度，如何在空中悬停，当然还有非常重要的，如何紧急迫降。 “需要注意的地方基本就是这些。起飞之后，你先观察我的动作，等到时机合适的时候，你再来亲自骑乘。” 莫奇点了点头。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感受飞翔的乐趣。 “莫奇先生，搂紧我的腰。” 莫奇注意到安薇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毕竟男女有别，莫奇一开始只是将手搭在安薇娜身上，并没有真正抱紧。可当驭风者站起身来的时候，莫奇就顾不上许多了，剧烈的晃动让他只能紧紧抱住安薇娜。 下一秒钟，驭风者张开双翼活动，微微晃动了一下脑袋，似乎是在活动筋骨。 想到马上就能感受飞翔的感觉，莫奇既紧张又兴奋。 驭风者向前助跑了几步，然后猛地向上一跃，整体身体就脱离了地面。听着驭风者扇动翅膀的声音，莫奇回头看了一眼地面，他们正在离开地面向空中飞去。 锈红色的土地和生病的树林离他越来越远，迎接他的是自由辽阔的天空。 已经进入冬季，吹过脸颊的气流干爽冷冽，一扫东瘟疫之地景色为他带来的阴霾情绪。 莫奇忍不住叫出声来。 “莫奇先生，你的声音吓到我了。”身前的安薇娜抱怨道。 “抱歉，飞翔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忍不住大叫一声。”莫奇笑着说道。 划破蓝天飞翔，永远是一种稀有的快感。 “嗯。我明白的，我第一次骑乘飞行时也是这种感觉。不过等到晚上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这种事情有多愉悦了。”安薇娜笑着说道。 莫奇并没有将安薇娜的话放在心上，他哼着小曲看着四周的风景，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坐在驭风者背上飞向空中，也没有想象中那般颠簸。在空中的时候，驭风者整个身体会呈波浪形起伏加速，靠近尾部的部分起伏程度会很大，但是鞍鞯摆放的地方还算比较平稳，这才能让莫奇如此悠然自得。 只可惜下方的风景不够美好，整片大地都是一副生病的模样，否则这场飞行绝对称得上完美。 在空中，莫奇可以将整片大地的景色尽收眼底。深红棕色的树林，弥漫着瘟疫烟雾的土地，还有荒凉死寂的村庄。在这里不必考虑游戏优化和建模成本，这个世界是比游戏世界更加广阔的地貌。在游戏中，乘坐飞行坐骑穿越瘟疫之地还不到一分钟，在这里却需要四天时间。并且，驭风者需要进食休息，在负重的情况下，这些善于飞行的野兽每天也只能飞五到七个小时。就算这样，骑乘驭风者也要比骑马快得多。按照雪瑞恩的说法，骑马从索多里尔河岸到萨拉斯小径，至少要花半个月的时间。 为了保证安薇娜的安全，雪瑞恩和加雷斯的驭风者一直保持在30码内之内。他们一前一后，时刻警惕着四周的情况。 正如他们所说的，天灾军团虽然已经被击败，但东瘟疫之地依旧不安全。那么多年过去，莫奇在树林中还是能看到被瘟疫感染的各种动物，肋骨暴露在皮毛外面的小鹿，皮毛溃烂的巨熊，体型巨大的食肉虫 有那么一刻，莫奇注意到一只体型巨大的蝙蝠以加速俯冲的姿态向他们飞过来，所有人都绷紧了时间——加雷斯从长袍下掏出了法杖，琳达跟阿卡林不再说笑，安薇娜也捏紧了手中的缰绳。 单独一只巨型蝙蝠不算可怕，一行人怕的是战斗会迎来更多野兽和瘟疫生物。 况且在空中，他们所能发挥的战斗力也无法发挥出全部战斗力。 不过好在那只巨型蝙蝠用手足抓到一只飞鸟后，就落向了地面。看到蝙蝠没有追过来，而是在山坡上撕咬着刚刚捕获的鸟类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四只驭风者继续向东前行，飞行的新鲜感渐渐被身体保持一个姿势所造成的僵硬感所代替。大约在距离天黑还有两三个小时的时候，莫奇看到了耸立在树林中的白色高塔。 “太好了，终于能吃饭了。”莫奇感叹道。 第102章 克罗米 皇冠哨塔是东瘟疫之地众多哨塔中的一座，说是哨塔其实可以理解为规模较小的驻军堡垒。和其他哨塔一样，最初建立皇冠哨塔的目的在于遏制天灾军团的发展，同时也能打通一条从圣光之愿礼拜堂通往外界的道路。 这座纯白的石塔曾多次被损毁，联盟和部落也曾在此争夺过哨塔的所有权，不过在银色远征军将士的维护下，这座高塔依旧屹立不倒。在铁锈色的薄雾中，它仿佛是一座承载着希望的灯塔。 和暴风城的建筑风格相似，皇冠哨塔以明快简洁的柔和线条为主，也许是自身的吃货属性在作祟，莫奇每次看到这类建筑都会联想到白色奶油蛋糕。 当然，给莫奇造成这种错觉，也许跟游戏早期版本（60级前）美工喜欢后哥特式建筑风格有关。也不光是人类建筑，其实还有很多场景、故事、音乐风格都有哥特时期艺术风格的影子。 银色远征军的成员来自各个种族，所以在塔顶放哨的人类士兵在看到血精灵和亡灵的外来者组合时，并没有摆出敌对姿态。等到一行人的驭风者降落之后，把守在塔前的士兵只是例行询问了众人的身份、来这里的目的、将会逗留多久。 “我的名字是加雷斯-火翼，隶属于咏歌森林血鹰卫队。这几人都是艾尔杜-炙痕上尉的朋友，受艾尔度指派，我和雪瑞恩-黎明玫瑰负责护送这几名朋友。”加雷斯小心翼翼地编造着措词，没有透露半点关于寻找公主和摄政王御令的信息。 守卫重复了一遍加雷斯的姓氏，似乎有些困惑。 正如雪瑞恩告诉莫奇的，火翼这个姓氏所代表的含义并不光荣。火翼家族曾效忠于伊利丹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带有火翼姓氏的血精灵一般也都是火翼部队的领导阶层。不过守卫看了看加雷斯胸口的徽章——分明是金头血身的血鹰徽记，他似乎也没有怀疑的理由。 不过他身边这两位鱼人同伴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这两位是鱼人德鲁伊吗？”守卫指着莫奇和安薇娜问道。 看到加雷斯不知如何解释，安薇娜只能抢着回答道：“我们来自邪鳍氏族，我叫安薇娜，这位是莫奇先生。我们和艾尔杜-炙痕已经认识多年了。” “我的圣光啊！” 听到安薇娜说话，守卫手中木皮簿掉在了地上。 莫奇帮守卫捡起了木皮薄，守卫感谢道，“啊，谢谢！原谅我的失礼。只是你知道，长年在这里驻守，获得外界信息的手段很有限。想不到现在鱼人也能说话了，部落和联盟又发现新的大陆了吗？鱼人利亚？或者是新的星球，鱼人拉诺？你们是从那种地方来的吧。” 安薇娜和莫奇有些哭笑不得。 “我们的头儿卡林-雷德帕斯就在里边，相信我，他一定很高兴见到你们这些外来者的。”守卫指了指了哨塔内部热情地说道。 加雷斯对着雪瑞恩点了点头，表示应该去见见哨塔的负责人。不论是采购食物，还是寻找住处，他们都需要提前跟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打个招呼。 一行人刚刚踏上台阶，只听守卫继续追问道—— “你们鱼人也有阵营派别吧。火金派和土水派？莫非你们曾跟随过伊利丹？你们也能变身恶魔对吧？” 莫奇对这个想象力丰富的守卫彻底无语了。 莫奇刚刚摆脱守卫，踏上台阶最高层，忽然有个略显稚嫩的女声叫住了他们。 “你们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我要的东西啦？” 莫奇转过头，向他们挥手的人是一个发色呈淡粉色的女性侏儒。穿着一套黄铜色法师长袍，接近二头身的身材比例，让这个女侏儒看上去更像是q版人类女法师，样子非常可爱。 值得一提的是侏儒和矮人在游戏中是完全不同的种族。从来历上来讲，矮人是由土灵经血肉诅咒后出现的种族，而侏儒是机械侏儒经血肉诅咒出现的种族。从外貌上来说，矮人普遍长得比较凶悍，不论男女老少都是一副有勇无谋的样子。而侏儒看上去则要年轻很多，脸上永远挂着无忧无虑地笑容。 向莫奇等人喊话的侏儒就是个很可爱的女性，以正常人类的审美来看也是个脑袋很大的萌货。 只可惜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什么正经侏儒，这个名叫克罗米的女侏儒是个真正的龙族。 听到克罗米颠三倒四地问话，莫奇知道这家伙多半又把未来的事情和现在的事情搞混了。身为青铜龙一族成员的克罗米，拥有非常强大的时空穿梭能力，可以自由地穿梭于不同时间线之间。 看到莫奇等人一脸茫然，克罗米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误，“啊欧！看起来你们还没有跟卡林-雷德帕斯交谈过呢那就等你们说过话，再来找我吧。” 这颠三倒四的作风，果然很有克罗米的风格。 “既然你都说了，克罗诺姆先生，不如你现在就把后续的任务要求一次性告诉我们吧。”莫奇故意用克罗诺姆这个非常“男性化”的龙族名字称呼克罗米。 而克罗米对莫奇的话也产生了反应。和莫奇想的一样，作为这个星球最古老的种族之一，克罗米能听懂莫奇的鱼人语。（有没有觉得鱼人和龙类就像是艾泽拉斯造物的两种极端？这就是俗称的“弱攻强受”吧。） “不行，任何扰乱时间线的行为都是不允许的！”克罗米一口回绝道，“等等，你刚才叫我什么，克罗诺姆先生？克罗诺姆是标准的女性名字！看来你对龙族文化的复杂程度一无所知！” 看到克罗米两腮跟头上两团发髻一样圆鼓鼓的，一种舒爽的感觉油然而生。 “莫奇先生，你认识她？”安薇娜好奇地问道。 “喔哦——安薇娜你也在啊，看到你和莫奇还在一起，我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看到安薇娜后，克罗米说道。 “谢谢你”安薇娜本能说了声谢谢，不过她在谢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知道。克罗米的话让她完全摸不到头脑。 “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先去见见卡林-雷德帕斯吧。和朋友寒暄这种事情，可以稍后再进行。”加雷斯催促道。 安薇娜心说我根本不认识这个侏儒啊！不过她也不好再跟加雷斯多争辩，只能点了点头，然后迈步走进塔楼。 第103章 小帕米拉 一行人走进塔楼的时候，“地中海”发型的卡林-雷德帕斯正穿着睡衣在书桌前伸着懒腰，白底碎花图案的裤腿调皮地向上窜了一截，两条雄性特征明显的小腿显得特别显眼看到那些扭曲挣扎的腿毛，莫奇忽然觉得东瘟疫之地那些受腐蚀的植物似乎也不是那么可怕了 看到这一幕，琳达和雪瑞恩同时皱起眉头。 卡林-雷德帕斯红着脸咳嗽了一声：“那个我没想到今天会有访客来，各位请稍等一下” 不到两分钟时间，全副武装的卡林-雷德斯帕再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男人脸上多余的胡渣不见了，美毛和胡须也被修整得很整齐，银色盔甲锃光瓦亮，和光秃秃的头顶相映成趣。 “皇冠哨塔守备官卡林-雷德帕斯代表全体驻守人员欢迎各位的到来。” 在场的三位女性互相交换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作为女人，她们实在想不通为什么有人可以在两分钟完成洗漱、穿衣、修整仪容仪表这么多事情。 莫奇对此倒是不以为然，对于莫奇读博狗来说，两分钟内不但可以洗漱、穿衣、修整仪容仪表，就连上厕所和吃早餐这些事情都可以连带完成，最后出门时候，莫奇还能顺道把舍友的被子掀了不得不说，莫奇这种低颜值群体在出门速度上有着天生的优势（感觉好心塞）。 “如诸位所见，天灾军团的影响并没有完全消除，我们长年驻守于此，为的就是能早日彻底清除这片土地上的污染。”卡林-雷德帕斯简单地为众人介绍了现状，“各位也可以看到，我们这里的居住条件比较简陋，无法为各位提供特别舒适的食宿条件，我们也只能尽我们所能招待各位，希望各位能体谅。” 其实不用卡林-雷德帕斯介绍，众人也能看得出这里的条件有多艰苦。能坚守在这种危险而荒凉的地方，已经是做出了很大牺牲。 雪瑞恩和卡林客套的功夫，莫奇观察着四周，沿着石塔内壁有一圈木制楼梯，应该可以通向塔顶。莫奇正在看塔顶上的情况，忽然感受到一道目光在窥视他。 莫奇转过头，看到克罗米正站在门口盯着他。感受到莫奇的目光，克罗米露出一丝狡黠的神色，侏儒外表的龙族对着莫奇眨了眨眼睛，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莫奇思考了一会，结合先前克罗米的话，他们应该是在卡林这里接到了任务才对。于是莫奇小声对安薇娜低估了几句。 安薇娜点了点头，然后对卡林说道：“诸位的坚守让我们深受感动，请问你们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吗？阁下大可以提出来，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我们一定会帮忙。” 加雷斯闻言皱了皱眉，他很清楚又是那个叫莫奇的鱼人在怂恿公主，可他偏偏拿这个鱼人毫无办法。本该小心行事的归程，看来又要节外生枝了。 “啊您真是位善良的鱼人小姐。这么说起来的话，我这里的确有一些事情需要诸位的帮忙，不过诸位放心，不会让你们白白受累的。任务完成之后，我一定会支付相应的报酬。”卡林说道。 系统检测到触发任务小帕米拉，是否接受？ 任务说明： 达隆郡大战的记忆仍然缠绕着我，诸位客人，我经常在夜里惊醒，全身是汗，以为自己就在那里，以为一切都在重演。 我可以承受失去战友的痛苦，但失去家人的痛苦却是无法承受的。在那次战斗中，我有一个名叫帕米拉的小侄女失踪了。 如果你足够勇敢的话，能到达隆郡去找找她的下落吗？达隆郡的废墟就在这里的正南方。 竟然是著名的小帕米拉任务，莫奇实在有些意外。 在这个游戏中，令人印象深刻的任务有很多。而在瘟疫之地最能打动玩家的任务，不外乎爱与家庭和小帕米拉这两个任务。 前者是讲述弗丁和儿子之间的亲情故事，后者从侧面反映了天灾军团对于达隆郡居民的伤害。 当然，对于莫奇来说，看到任务提示时，最打动他的不是任务内容，而是任务奖励—— 钱币奖励竟然有整整25银！ 和鱼人族任务线那种穷逼任务奖励完全不能同日而语，莫奇忽然有种想删号重练的冲动。 离开塔楼后，加雷斯不安地问道：“公主殿下，您确定我们要去找卡林的侄女吗？” “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我们现在去周边搜查一圈，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吧。”安薇娜回答道，“更何况，莫奇先生说过这个任务很有意义。对吧？” 莫奇点了点头。 作为游戏中最经典的任务线之一，不去体验这个任务实在太可惜了。 更何况任务奖励还有25银之多。 “做起婆婆妈妈，怕这怕那！我看你还不如鱼人呢？”琳达对加雷斯冷嘲热讽道。 两个性格同样外向火爆的人很容易爆发这样的矛盾。 不过莫奇并不打算劝解，他清楚琳达和加雷斯都是说话难听但是心不坏的人，看到他们吵架，莫奇也是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表情。 “看起来你们跟卡林聊过了？”加雷斯正要回击琳达，克罗米却突然冒了出来。 可爱的女侏儒踮起脚尖问道。 “那是当然了，克罗诺姆先生” “再、说、一、遍、我、不、是、先、生。”克罗米愤愤地回答道，同时嘴中发出了一声骇人的低吼。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巡逻的士兵，都被克罗米充满野性的吼声吓了一跳。 没人能想象到如此娇小的身材竟然能制造出如此巨大的吼声。 “啊——抱歉！” 意识到自己行为失态的克罗米用手指捂住了嘴巴，脸颊飘起绯红的红晕 在安顿好驭风者后，加雷斯凑到安薇娜身边提醒道：“公主殿下，那个侏儒法师有些不同寻常。我能在她身上感觉到强大的魔法波动。” “那个侏儒是有点奇怪不过，你不觉得她很可爱吗？那么可爱怎么可能是坏人呢？”安薇娜反问道。 “我也觉得。”琳达举手赞同道。 “附议。”低头看书的雪瑞恩也表示了赞同。 加雷斯：“” 在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众人在莫奇的带领下向着皇冠哨塔南侧的达隆郡进发！ “可怜的小帕米拉，我们来拯救你啦！”莫奇在心里兴奋地喊道。 第104章 达隆郡 达隆郡位于皇冠哨塔南侧，以其西部的达隆米尔湖得名。没有了昔日祥和安宁的景象，只有冤魂和恶鬼徘徊在残破的废墟之间，永世不得安宁。 离开皇冠哨塔，大约步行了四十分钟，一行人到达了达隆郡。 小镇的房屋早已破败不堪，很多房子只剩下半面砖墙立在原地。没有了屋顶的遮蔽，原本属于室内的部分早已和四周土地的融为一体，扭曲的灌木和病态的杂草在庭院里疯狂生长。 那些“幸存”下来的房子，屋顶也是千疮百孔，镇子中央最高的房子也只剩下几片黑色屋瓦附在最后一根房椽上；曾经是雪白色的石膏几乎全部从墙上脱落，黑色的砖块上附着着铁锈色的苔藓。 风吹着挂在窗框上的半截窗户，不停发出“吱呀”声，让这座无人的小镇显得更加诡异恐怖。 站在镇子入口处，安薇娜不安地问道：“莫奇先生这、这里不会有鬼吧” “过去这里曾经发生过一场屠杀，是有一些幽魂还游荡在这里。”莫奇点了点头说道。 下一秒钟，莫奇注意到琳达-桑古纳尔和加雷斯-火翼想被人点了穴位似地顿在了原地。 “你们该不会是怕鬼吧？”莫奇问道。 “谁说我怕鬼了？我只是不喜欢这些黑暗阴森的地方罢了”加雷斯嘴上这么说着，双腿却一直在打颤。 “那个我忽然想起我今天还没保养头发呢，我能先回去吗？”琳达脸色苍白地说道。 搞什么啊？别人怕鬼就算了，琳达你个亡灵也怕鬼？莫奇腹诽道。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害怕的东西，恐惧这种情绪也不是单凭努力就能克服的。知道安薇娜、加雷斯、琳达怕鬼，莫奇就需要在完成任务时考虑到这些因素，尽可能不让这些人去单独面对鬼魂。 反观雪瑞恩和阿卡林，他们脸上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有流露出半点恐惧的神色。 说来奇怪，性格外向的人反而比性格内向人更怕鬼怪幽灵这些东西。 “不过你们安心了。这里的鬼魂都是能用刀剑杀死的鬼魂，而且，我马上要带你们去见的鬼魂，还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莫奇说完宽慰的话，就带着众人走向达隆郡最东边的房子。 琳达和加雷斯将信将疑地看了莫奇一眼，然后跟上了众人的脚步，生怕自己落在最后被鬼怪偷袭了。 “莫奇先生，，你真的不害怕鬼吗？”安薇娜问道。 “不怕啊。”莫奇回答道。莫奇在这一点上没有撒谎，他在宿舍睡不着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看恐怖片。经常一个晚上看完一个系列的鬼片或者恐怖片，而且是看完就完了，以后就算回忆起片中情节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作为一个好奇心很重的人，莫奇从小就喜欢去黑暗的地方找鬼，说不定就能洞悉鬼怪就能够穿墙隐身的秘密，让他能得个诺贝尔奖什么的。 在寻找了鬼怪多年之后，莫奇失望地发现电影里都是骗人的，自己洗完脸抬头的时候镜子从来不会有长发及腰的小姐姐，也不会有身穿白衣的安静女青年从电视里爬出来，在雄性激素汹涌澎湃的男生宿舍里，单身博士们见到一只母苍蝇都能眼红很久，像贞子和伽椰子这种气质如兰的安静女性根本没有勇气出现在莫奇身边当然，最最可怕的，还是莫奇发现他这辈子都没有拿诺贝尔奖的命。 这种心情就跟一个从小喜欢言情的女生，长大后发现相亲约会不但不浪漫，过程还很庸俗沉闷是一样的。 “莫奇先生，你真是勇敢”安薇娜感叹道。 “也没有了，只不过还没有遇到我害怕的东西罢了。”莫奇如实答道。 “哦？我有点好奇，莫奇先生你害怕什么呢？”安薇娜问道。 莫奇犹豫了片刻：“那你别告诉别人我其实害怕猴子。” 安薇娜脑中浮现出猴子的形象——那种喜欢吃香蕉，无聊时会给彼此挑虱子的动物。她实在不知道猴子有什么可怕的，相对的，眼前的恐怖是能实实在在感受到的。风刮过之后，后颈一阵阵地发凉。 安薇娜的右手一直搭在剑柄上，虽然莫奇先生告诉她鬼魂也能用剑刃攻击，可她还是很担心。 “我们到了。小帕米拉应该就在这里。”莫奇指着前方的小屋废墟说道。 小屋的砖墙已经倒塌大半，屋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并且房屋的木质结构所剩无几，门框只能勉强地立在两段厚实的砖墙之间。没有立梁支撑的横梁也掉了下来，一头搭在颓墙上，占据了“房间”内的大部分空间。 在很多年前，这座小屋有人居住的时候，应该是座温馨的小房子，可以承载一家三口人的日常起居和节日聚会。可时过境迁，这座破败黝黑废墟只能让人联想起灾难和杀戮。 “确定就是这里吗？”安薇娜不安地问道，她没有在这个地方感觉到有“人”生存的迹象。 其他人也向莫奇投来不安的眼神。 “就是这里。”莫奇点了点头说道。小帕米拉在死后很多年的时光里依然守在这里，众人在听到小女孩变成鬼魂后会感到不安，可莫奇很清楚小帕米拉不过是个听话的小女孩，在没有朋友和家人陪伴的日子她依旧乖乖地守在这里，等待着父亲回来。 莫奇向安薇娜点了点头，后者鼓起勇气朝着房子废墟喊了一声：“帕米拉！” 安薇娜的呼喊声在空旷死寂的废墟间回荡。 几秒钟过去，破败的废墟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 “可能她已经不在这里了，要不，我们还是直接走吧”琳达用颤抖的声音说道。 莫奇皱紧了眉头。 不应该啊，就莫奇所知小帕米拉应该不可能离开这座房子才对啊。 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莫奇正犹豫着要不要离开的时候，门框后传来一个稚嫩的童声—— “你们是在叫我吗？” “鬼鬼鬼鬼”琳达指着门框后方说道。 莫奇顺着琳达的目光望过去，一个身形“透明”的小女孩正藏在门框后望着众人。 莫奇拽了拽安薇娜的衣角示意她开口说话。 看到鬼魂只是个小女孩之后，安薇娜的恐惧感减弱了不少。看帕米拉的样子，她似乎还很怕生，于是安薇娜鼓起勇气说道：“你好啊，帕米拉，是你的叔叔卡林叫我们来找你的。” 听到叔叔的名字，小女孩立刻从门框后跳了出来：“这是真的吗？太好了。” 众人这才看到帕米拉的全貌，作为鬼魂女孩还保持着死前的样貌——她身着白色衬衣和棕色背带裙，毛茸茸的亚麻色头发被扎成两条漂亮整齐的辫子，发辫末梢刚好垂在雪白的泡泡袖上。每条发辫上系着两条白色丝带，将小女孩的五官衬得更加精致。一条柔软的奶黄色皮带束住了小女孩的细腰，点缀着浅棕色包边裙摆下方露出两只牛皮皮鞋的圆头鞋尖。 ——正是莫奇所熟悉的小帕米拉。 第105章 梦境 看到小帕米拉只是个小女孩，怕鬼的几人都放松下来。尤其是琳达，大着胆子跟这个小妹妹聊起天来，在得知小帕米拉一直在等他死去的爸爸之后，琳达-桑古纳尔嚷嚷着要帮助小帕米拉。 这一次，加雷斯也没有提出异议。 “玛莱瑟姑妈让我留在家里，因为我的爸爸出去作战了。爸爸是世界上最勇敢的人！”小帕米拉提到她的爸爸时眼睛里闪烁着崇拜的光芒。“但是我在这里等了很长时间，他一直都没有回来。有时候会有坏人来和我说话，我想让爸爸把他们赶走，但是他不在这里” 说到这里的时候，帕米拉眼中的光芒又黯淡了。 可怜的小帕米拉至今都不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死去，并且灵魂也被天灾军团所控制。 “有时候，天黑了以后，我会和我的洋娃娃玩，但是我把它丢在镇子里。你们能不能去帮我找到洋娃娃呢？”小帕米拉满怀期待地问道。 莫奇接收到了“寻找帕米拉的洋娃娃”的任务提示，然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每次看到小帕米拉的任务内容时，莫奇都会深受感动。不光是因为帕米拉的不幸遭遇，还因为帕米拉的坚守。作为一个心智普通的小女孩，帕米拉只能被动地在原地等待父亲，可莫奇还是最佩服这个小女孩。 因为等待需要巨大的勇气。 因为公平、正义、幸福、爱情这些扯淡的东西总是会迟到，人要太执着于这些东西迟早变成神经病。 怨气是运气的死敌。抱怨在大部分情况下都只有负面作用，以莫奇的性格来说，假如他和帕米拉交换位置，满身戾气的他绝逼会报复社会，然后只能落个被冒险者通缉砍死的命运，根本不会有人帮他完成心愿。 所以大仲马才会说：“人类的全部智慧都可以包含在两个词里面——等待与希望。” 这句话翻译过来就是“所有的‘理所应当’都是在扯淡，好好活着吧，这比什么都强。” 莫奇打量着面前这个勇敢的小女孩，眼中满是敬佩。帕米拉却一副懵懵懂懂的孩子模样，难得有活人跟她说话，她显得很开心。如果她要是有尾巴的话，估计现在也是摇个不停吧——莫奇这样想着。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也许不该告诉你们这个”帕米拉揪着腿上的裙布说道，“我爸爸一直带着两把剑：一把是跟人战斗的时候用的，另一把是打猎的时候用的，他不许我碰他的剑，但我知道他把剑藏在哪里了。有一天，她跟妈妈说他要到东边的山上去，找一个‘孤独的猎手’交战，但他却打猎用的剑！他回来的时候却没有带回那把剑。” 想到这里帕米拉又高兴了起来，“等到爸爸回来的那一天，如果我把剑还给他的话，她一定会非常高兴的！你们能去找找吗？” 她每天都在这里守候着父亲归来，努力地想讨好父亲。 莫奇又触发了第二个任务——从东瘟疫之地的孤独的猎手身上获得约瑟夫的猎刀。这种情况是莫奇早就料到的，而且身为一个老玩家，到了一个地方把能接的任务能接到手再去一起完成，似乎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样做不仅提高练级效率，更能让自己体验更多游戏内容。 莫奇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 “小镇那么大，还有那么多房子，我们要去那里去找他的布娃娃呢？”望着一片城镇琳达有些犯愁地说道。 “莫奇先生知道地方的，他会带我们去的。”安薇娜说道。 走在城镇里。 “莫奇先生你相信未来吗？” 莫奇想了想，然后走到安薇娜身前，一边倒退着行走，一边笑着念道：“当蜘蛛网无情地查封了我的炉台，当灰烬的余烟叹息着贫困的悲哀，我依然固执地铺平失望的灰烬，用美丽的雪花写下：相信未来。” 一言不合就念诗的行为其他人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们也听不懂莫奇在说什么。只有能听懂莫奇语言的安薇娜有些震惊于莫奇的诗歌才能，他从来没想过莫奇竟然还会作诗。 莫奇也没想到他随口背诵的一首诗，竟然会让安薇娜如此着迷，为了不扫安薇娜的兴，莫奇只能继续念道：“当我的紫葡萄化为深秋的露水，当我的鲜花依偎在别人的情怀，我依然固执地用凝霜的枯藤，在凄凉的大地上写下：相信未来。” “不管人们对于我们腐烂的皮肉，那些迷途的惆怅，失败的苦痛，是寄予感动的热泪，深切的同情，还是给以轻蔑的微笑，辛辣的嘲讽” “朋友，坚定地相信未来吧，相信不屈不挠的努力，相信战胜死亡的年轻，相信未来，热爱生命。” 莫奇一口气背完了整首诗，安薇娜听完后不住地鼓掌：“真是太精彩了！莫奇先生，从来没想过你竟然这么有文采。” “呃这首诗不是我写的。是别人写的，我只是顺着你的问题随口背诵而已。”莫奇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相信未来是诗人食指的作品，不过他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莫奇也不好向安薇娜解释这首诗的作者究竟是谁。 “那也没关系这真是一首充满热情的诗歌，怎么说呢和我过去听过的诗词完全不同。”安薇娜想了想说道。 “就是因为太热情了所以这首诗的作者才会得精神分裂啊。”莫奇压低声音嘀咕道，没想到他的话还是被安薇娜听到了。 安薇娜难过地说道：“啊？怎么会这样。” “不过你放心了。他现在已经出院了，和自己妻子过上了平静的生活。”看到安薇娜的表情很痛苦，莫奇连忙解释道。 有句话莫奇还是没有说，对于未来莫奇从来不抱有太多期望和幻想，跟“希望和等待”相比，莫奇觉得“不抱希望和主动出击”才是人生常态。不过，他并不打算强行改变安薇娜的想法，能让安薇娜保持现在的天真和乐观是件不错的事情。 这世界上总要有人做梦，也要有人小心翼翼地守护他们的梦境。此时此刻，莫奇很想一辈子守护安薇娜的梦境。 第106章 血与荣耀 莫奇装出一副笑脸，想要“守护”安薇娜的梦境。 谁知道安薇娜却清楚地看清了他心中的不安，“莫奇先生，其实你是在害怕对吗？” “没有啊，你看我的脸，哪里有害怕的样子了。”莫奇脸上笑着，心里却很苦涩——到达银月城之后，他和安薇娜很有可能从此分道扬镳，他现在所能做的也只有将自己的不安埋在心里，让安薇娜能够快乐地相处完最后一段时光。 “可是我分明感觉到你在害怕。”安薇娜坚持说道。 望着安薇娜那认真的表情，莫奇心头的苦涩无可奈何地爬上了嘴角。 女人就是这样可怕的直觉动物。有些时候就算你的表情动作掩饰得天衣无缝，就算你把所有合乎逻辑的证据摆在她们面前，她们也会无视所有证据选择怀疑你；而另一些时候，就算所有的证据都站在你的对立面，她们也会选择相信你。 多么愚蠢而美好的直觉，莫奇望着安薇娜红宝石一般的眼睛说道。 “莫奇先生，其实你大可不必那么悲观的。”安薇娜狡黠地眨了眨眼睛，“也许这次，该换我来给您讲故事了。您听过圣骑士提里奥-弗丁的故事吗？” 关于提里奥-弗丁的事迹，莫奇早就听过不知多少遍了，不过他看到安薇娜兴奋的神态时，实在不忍心打击她的积极性，于是微笑着摇了摇头。 “难得有你不知道的故事，那我就开始讲啦！”安薇娜满意地点点头，然后慢慢说道—— “故事要从很多年前讲起，那时第二次战争才刚刚结束，提里奥-弗丁伊回到家乡壁炉谷担任大领主。在一次外出巡逻的过程中，弗丁在一座废墟中发现了一名老兽人。兽人战争血与火还未退去，兽人的出现刺激了弗丁的神经。他立刻对这名老兽人发起了进攻。 “未曾想塔楼废墟的突然倒塌掩埋了这位圣骑士。醒来之后的弗丁发现竟然是那名老兽人的救了自己的命。他重新找到了那名老兽人，得知老兽人名叫‘伊崔格’，并了解了伊崔格的过往。” “伊崔格对于兽人的堕落和部落的腐化深恶痛绝，伊崔格对于兽人荣誉和和平的坚持深深打动了提里奥-弗丁。特别是老兽人的那句‘你曾经站起来对抗过一个整个民族的意志吗，人类?你曾经，在明知道不遵从就会立刻牺牲的情况下，置疑过一个组织吗’更让弗丁警醒。” “弗丁以自己的荣誉作担保，要保证伊崔格的安全，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 “可惜在那个人类和兽人彼此仇视的年代，弗丁庇护伊崔格的行为为他带来可怕的灾难。 “他被带回斯坦索姆进行审判，罪名是对抗联盟之通敌罪，并且拒绝服从上司下达给他的直接命令。弗丁就此被剥夺了权利、财富、名誉，被发配边界的他，也失去了曾经幸福的家庭。”讲到这里，安薇娜停顿了一会，似乎实在调节自己的情绪。 （作者注释：斯坦索姆，游戏地名，位于东瘟疫之地北端。阿尔萨斯正是在此地制造了一场可怕的屠杀。有没有觉得有种因果报应在这里？当年戴林-普罗德摩尔、乌瑟尔、安东尼达斯、阿尔萨斯、巴瑟拉斯在这里审判了弗丁，结果这些人全都死于非命，足见游戏编剧对于这些人物的报复和恶意。当然，还有一个人物是大主教阿隆苏斯-法奥，这人的故事以后再讲。） 调整好情绪后，安薇娜继续说道：“在告别之际，，提里奥-弗丁为自己七岁的儿子泰兰-弗丁留下了那封著名的家书—— 亲爱的泰兰 当你长大，能够读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离开你很久了。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离开你和你母亲有多么的痛苦，但是我觉得人生总是要迫使人做出一些艰难的抉择。我恐怕你这些年你已经听到了许多关于我不好的传闻——人们都将我的行为看做是邪恶的。我害怕我当初的决定会让人们对你有所成见。 在这里我并不想去辩解，我只是想要让你知道我为了荣耀所做的事情。荣耀是让我们之所以成为人的一个重要因素，泰兰。我们的一言一行都要对这个世界有或多或少的意义。我知道这很不容易，但是我希望你有一天能够理解。 我想让你知道我一直深深爱着你，我心里一直在惦记着你。你的人生，你的言行将会是对我的救赎，孩子。你是我的骄傲和希望。做个好人，做个英雄。 再见。 “伊崔格行刑当天，恰逢萨尔带领残余部落兽人营救伊崔格。弗丁不惜攻击自己的人类同伴，将伊崔格营救出城。” “弗丁曾经被白银之手所除名，曾被所有圣骑士所唾弃，也曾被圣光遗弃。可在他需要圣光之力救助伊崔格的时候，圣光还是回应了弗丁，让他在关键时刻拯救了伊崔格的性命。” “从那以后，被剥夺了一切的弗丁便一直隐居在东瘟疫之地的一间茅草屋内。直到二十七年后，他的儿子泰兰被悲伤和仇恨所蒙蔽，加入了血色十字军，已是白发苍苍的弗丁才找人告知泰兰自己还活着的消息” 听到这里，莫奇回想起爱与家庭任务流程。替弗丁传话的玩家必须先后收集泰兰遗失的荣耀（旗帜）、泰兰之锤（弗丁为儿子制作的小战锤）、爱与家庭（弗丁一家三口的画像，需要先去凯尔达隆镇寻找线索，然后再到斯坦索姆血色区档案室才能找到。），带着这些找到泰兰。最后和幡然醒悟的泰兰杀出重围，在那一刻，似乎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泰兰重拾昔日的荣耀和正义，也没有什么能阻挡他和父亲团聚。 只可惜 “提里奥-弗丁最终晚来一步，泰兰昔日的导师伊森利恩杀死了自己的学生。经过漫长的等待和寻找，等待提里奥-弗丁的是倒在自己怀中的儿子的尸体” “为了不让更多人承受这种丧失亲人的痛楚。痛定思痛的弗丁重新召集昔日白银之手的成员，并联手银色黎明，组建了银色远征军，开始了对巫妖王的征讨。提里奥-弗丁最著名的那句宣言便是” 莫奇抢着说道：“种族并不能说明荣耀，对于自己不同的存在，人们不应轻率的作出判断。 （作者注释：这句话有另一个版本“种族不能代表荣耀，我见过最高尚的兽人，也见过最卑劣的人类。”这个版本单独读起来虽然更爽，不过离弗丁说话的语境相差比较远。换句话说这个翻译是个比原本更牛的山寨版本。） 安薇娜备受打击地说道：“莫奇先生，你早就听过这个故事吧？哎原来，我又白讲了” “怎么会白讲呢？听了你的故事，我心情好多了。你说得对，人总要相信些什么”莫奇笑着说道，“esrtro’drdor” 身为圣骑士的安薇娜对这句话并不陌生。她也重复了一遍莫奇的话：“esrtro’drdor” 以鲜血捍卫荣耀。 “喂，你们两个聊够了没？我们到底要去哪里找帕米拉的娃娃啊？”琳达催促道。 莫奇指了指面前漆黑的房子，“就是这里了。”(。) 第107章 帕米拉的娃娃 听安薇娜讲完故事，莫奇重新找回了力量，在众人还在犹豫的时候，他最先冲进了屋子。此刻他的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莫奇明明是知道老佛爷生平事迹的，可经安薇娜之口再听一遍，莫奇真的会有不同的感悟。 老佛爷也曾经在这片受到瘟疫诅咒过的土地上迷惘过，可他重新找回了自己的信仰。朋友之间会有误解，夫妻之间会有间隙，师生之间会有成见，上司下属之间会有隔阂，连昔日出生入死的战友有朝一日也会站在对立面，财富会流失，健康会恶化，智力水平也会下降，岁月将慢慢夺走你所剩不多的机会很多时候，我们不得不选择不孤军奋战，甚至连我们坚信的信仰都有可能将我们抛弃。但唯独有一样东西不能放弃，那就是心中的那团火焰。 要保持心底的柴薪干燥，才能把火烧旺。只有原谅站在对立面的一切，心中的圣光才能澄净清明。 老佛爷也正是保持着心中那点火焰，才能在以后的岁月中统领大军干翻巫妖王，并且伙同伯瓦尔-弗塔根一起黑掉玩家们的无敌。 （作者注释：无敌是巫妖王阿尔萨斯的坐骑，在副本冰冠堡垒中掉落。莫奇一直坚信自己刷不出无敌的原因是佛丁黑掉了自己的坐骑。） 再回到漆黑的房间，房间里满是灰尘。鱼人能够在黑暗的水下寻找食物，也能在适应漆黑的房间，所以即便在这种光线条件很差的环境里，莫奇也能大概看清房间里的陈设。房间里装饰很朴素，几乎没有额外的装饰。 一张长方形木桌占据了餐厅的主要空间，餐桌旁的靠背椅也是形制简单的家具——没有经过打磨的棱角四方四正，没有被上漆的部分还能看到扎人的毛刺。房间角落里的木桶箍圈已经断裂，构成木板条呈放射状铺在地面上，几乎全部没入墙角绒毛状的灰尘当中。 正对门口的壁炉墙上挂着一幅油画，也许是风景一类的油画，透过白灰莫奇勉强能看到绿色和红色的色团。油画下方的壁炉已经没有人使用，被烟熏黑的石块看起来冷冰冰的，要是从这里突然飞出一个尖叫着的冤魂莫奇也不会感到奇怪。莫奇左手边的角落里有一段木质楼梯，通向更加黑暗阴沉的二楼 原本只是间普通的民房，现在却成了鬼气森森的房间，莫奇不由得叹息了一句，“一切都是天灾造的孽啊！” 经过一番小心翼翼地探索，在楼梯口发现了“洋娃娃”的一部分。莫奇大概能辨别出那是洋娃娃的右半身。 “啊，小鱼人，你找到帕米拉的娃娃了啊”琳达-桑古纳尔正要伸手去捡，莫奇却阻止了她，“你这是干什么？” 莫奇指了指地上的洋娃娃，然后摆了摆手，示意琳达不能贸然去捡这东西。按照莫奇过去做任务的经验，玩家只要捡起这个娃娃，就会出现鬼魂并陷入一场无法避免的战斗。 要捡这个娃娃，必须做好迎战准备，只是不知道发生在这里的战斗会不会引来更多冤魂，让他们置身于被鬼魂围攻的险境 犹豫了片刻，莫奇忽然想到了更好的主意，他在安薇娜耳边低估了几句，然后安薇娜将他的想法转告给了其他人：“莫奇先生让我都出去，让阿卡林一个人来拿这个娃娃。” “什么嘛捡个娃娃也这么麻烦。”琳达抱怨着走出了房子，不过没过多久她就明白了莫奇的用意。 房间里传来了其他男人的声音—— “闯入者，离开这里！”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琳达能够分辨出阿卡林的声音，而从房间里出来的声音明显不是阿卡林的声音。 “哎？人呢？” “真是奇怪，明明感觉到有人闯入了这里。难道是我们两的感觉出了问题。” 带着惶惶不安的心情，琳达在门口偷偷瞄了一眼。原本空无一人的木楼梯旁，漂浮着两个透明的鬼魂。琳达差点叫出声，好在最后关头，她及时控制住了自己。 两个农夫打扮的鬼魂一脸懵逼看着对方，完全不知所措，而阿卡林就站在两个鬼魂的中间，他再一次被华丽丽的无视了。 “竟然被鬼魂无视了总觉得有点悲哀啊”阿卡林叹息着走向了二楼，分别在走廊的拐角以及二楼的房间内找到了娃娃的另外半身、以及脑袋。 在阿卡林这个极品潜行者的帮助下，莫奇顺利地拿到了洋娃娃的右半身、洋娃娃的左半身以及洋娃娃的脑袋。 “这娃娃真是丑啊！” 莫奇望着手中的娃娃说道。任务说明提示说这是洋娃娃，但这就是个做工粗糙的布偶，并且很多部分的布料已经烂掉，露出了类似植物种子一类的填充物。 “真搞不懂这东西有什么好玩的？”莫奇拿到这娃娃正要进行拼装，忽然发现这不是游戏世界，不是点了鼠标右键就能让布娃娃各个部分组合在一起的设定。 莫奇蛋疼地发现要把这些部分组合在一起，只能靠手工缝合。 “这可咋整啊？我要去哪儿找针线啊？”莫奇犯愁道，他万万没有想到任务会卡在这种地方。别说没有针线，就是有针线，莫奇自认也没有那手艺把布娃娃恢复如初，最多能把这三部分组合成更加恐怖的东西 “莫奇先生，还是交给我吧。”看到莫奇犯难，安薇娜从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针线盒，里面有各种粗线的缝衣针，以及各种颜色的棉线。 “你会裁缝？啊，不我是说你会缝制衣服？”作为一个玩家，莫奇脱口而出的是“裁缝”这个游戏中的生活技能名称。 “嗯，以前在家政课上学过一些”安薇娜针线盒放在一个老木桶上，然后接过布娃娃检查了一番。 学过一些显然是个自谦的说法。莫奇观察了一会安薇娜缝制东西的过程，水平明显和他过去在地球上见过的专业裁缝旗鼓相当。唯一的缺点就是她干活太过精细，这种本身做工粗糙的布偶，完全不需要她用那么细致的手工去缝补。 “好了，搞定了布娃娃。我们接下莱去找帕米拉父亲的剑吧。”莫奇和他的同伴们又向着下一个目标前进。(。) 第108章 孤独的猎手 在接下来的路程中，莫奇和五位同伴穿越了布隆郡。一路上他们看到了村庄里的其他鬼魂，这些鬼魂保持着身前的装扮以及死前的愤怒。和懵懂无知的帕米拉不同，他们知道“历史的真相”，所以他们身上的怨念也就越深。 一行人不得不随时提防这些徘徊人在水井旁、石墙后面、废墟旁边的鬼魂。 “公主殿下，我在这些村民的鬼魂身上感受到了极强的怨气。找到那把剑，我们还是尽早离开这里比较好。”卡雷斯郑重其事地向安薇娜建议道。 而后者只是点了点头。安薇娜有自己的小心思，她想尽可能拖延回到银月城的时间，这样她就有更多时间可以和莫奇待在一起。 离开镇子后，他们继续向东走了半小时后，安薇娜忽然问道：“莫奇先生，我们要去哪里找那个孤独的猎手呢？” 莫奇指了指正前方的山头说道：“就在那里啊，你没看到吗？” “那座山头？可那里什么都没有啊？”安薇娜一脸迷惘地望着莫奇。 明明是那么大一头狼，嘴上还插着一柄剑，怎么安薇娜连这看不到？多半是野狼处于隐身状态，而自己有游戏系统所以才能看到吧。莫奇搓了搓下巴想到，对此并没有太在意。 反正找到任务目标就好了。 一头落单的狼在六人的联合攻击下应该不会造成什么麻烦，只要杀死这头狼，然后拿到帕米拉父亲的佩剑就可以了。 莫奇向下摆了摆手，示意众人放轻脚步接近了那个山头。其他人虽然没有看到那个山头有什么异常，但还是照做了。毕竟达隆郡是个诡异的地方，不能以常理度之。 更加接近山坡之后，所有人都看到了莫奇之前看到景象—— 体型巨大的银鬃狼正在山坡上休憩。 莫奇一边接近，一边计算着距离——只要能再接近五码的距离，他们就能发起突然袭击，刚刚睡醒的野狼绝对来不及反应。 可就在这时，“孤独的猎手”慢慢抬起了头，它那金黄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莫奇。 “糟糕！被发现了！”莫奇大呼不妙。 莫奇很担心巨狼看到这么多人在围捕它后转身逃进山林里，山林地带地势复杂、林木密集，要是它跑进树林里，莫奇等人还真的很难再找到它。 可孤独的猎手并没有跑，它只是直勾勾地盯着莫奇，目光中没有任何敌意。 莫奇注意到巨狼的银色鬃毛迎风摇摆，嘴上的剑伤已经愈合，变为一道可怕的刀痕，它似乎已经适应了剑刃插在它的嘴上，并且那贯穿长嘴的利刃已经和身体长成一体。 这不是野狼看到人群应该有的反应。 就在莫奇感到疑惑的时候，一个念头伴着那金黄色的目光闯进了莫奇的大脑。 那是一种犀利、清澈的感觉——很多年前，它曾和它的同伴共同在这片土地上狩猎。那时候大地还没曾腐败，舌头卷起的溪水清甜可口，阳光温暖的时候可以趴在柔软的绿草地上 一幅影像从莫奇的脑海中闪过——它和它同伴们奔跑在原野上，冷风从鼻尖飞快地掠过，前爪踩碎的花朵的芳香飘上来，激励着它跑得快点，再快点它和同伴一起猎杀、一起分享食物，直到那些邪恶的造物出现 大地变得荒芜，河水变得污浊，被杀死的小鹿会重新站立起来，像土狼般凶横地攻击着其他生灵它的所有同伴都死了，只剩下它进行着孤独的狩猎也许跟它身上的这柄剑有关，它是这片土地上唯一没有被瘟疫污染的生灵。 所以它才会被称作孤独的猎手。 如今留给它的时日不多了，再也不能猎杀那些邪恶的造物了，可它依旧在等待着，它渴望一场伟大的狩猎。 “呼呼”莫奇手掌撑在地面努力保持着身体平衡，大口喘息着。 “莫奇先生，你没事吧。”安薇娜关切地问道。 “没事。”莫奇用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是怎么回事？精神冲击？心灵震爆？莫奇努力思考着，可看看那头嘴上插着剑刃的野兽，怎么也不像是能够掌握暗影魔法的样子。 看到莫奇险些晕倒，加雷斯鄙视地看了他一眼。 “别再浪费时间，让我来解决它。” 说着话，加雷斯抬起手准备好了释放魔法。 感受到敌意，年迈的老狼立刻站起身来，呲牙向加雷斯吼叫着。 “等等！”莫奇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下意识地阻止了加雷斯。 加雷斯虽然听不懂莫奇的话，但他能看懂莫奇站在他身前，侧着身体抬起一只手示意他停手的动作。 “又怎么了？”加雷斯不满地说道。 “天知道怎么了！”莫奇也有相同的疑问，他也明白阻止同伴杀死野狼的行为很疯狂，可他就是第一时间挡在了加雷斯面前。 “你在阻止我杀死它？那你告诉我，我们应该如何从那个畜生身上拿走那柄剑？”加雷斯指着嘶吼着的野狼问道，莫奇能够看出野狼有多凶猛——巨大的狼爪能毫不费力地将莫奇扑倒，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让人不寒而栗，并且，在它嘶吼的时候莫奇注意到它身上的白毛全都竖了起来。 这头狼能轻松地取走莫奇的性命。 可莫奇还是想去试试，多年的人生经验告诉他——凡事总会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望着那口尖利的白牙，莫奇犹豫了片刻，可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慢慢向巨狼走过去。 感受到莫奇在靠近，巨狼闭上了嘴巴，偏着脑袋用充满疑惑的目光望着莫奇。 当莫奇的手掌搭在巨狼额头上，后者也很享受地闭上了眼睛之后，莫奇才算是松了口气 他朝安薇娜露出一个笑容：“现在我们可以把剑拔出来了。” 莫奇爬上巨狼的背部，一边抚摸着巨狼，一边握住了剑柄，巨狼不安地挪动了脚步。铁刃末端有生锈的痕迹，莫奇知道将这把剑留在巨狼的身体内，只能增加他的痛苦。 莫奇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在拔出剑刃的时候一定不能犹豫，要做到一次成功。心怀同情反而会加重巨狼的痛苦。 莫奇狠下心，猛地拔出剑刃。 一时间鲜血飞溅，巨狼发出一声痛苦嚎叫，下意识地摇晃脑袋，将莫奇连人带剑一起甩了出去。 “你没事吧？莫奇先生。”安薇娜扶起莫奇问道。 “我没事。”非常幸运，在倒下的时候，剑刃并没有割伤莫奇。莫奇将帕米拉父亲的剑刃扔在一边，这个时候相较于这柄铁剑，他更关心巨狼的情况。 巨狼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欺负着。 雪瑞恩没有多啰嗦，立刻用圣光之力医治巨狼。 只是，雪瑞恩的治疗并没有起到作用。 “圣光可以拯救那些身受重伤的身体，但无法拯救一个本当死去的生命。它太老了，它的身体再也无法承载它的灵魂了，在我们到的时候，它应该就已经快不行了。”雪瑞恩解释道。 莫奇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摸摸巨狼头顶顺滑的毛皮。 巨狼用柔软的舌尖轻轻舔了莫奇的手背一口，以表示感谢。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它终于摆脱了嘴上的铁剑，只不过它还是没能等到那场伟大的狩猎就闭上了眼睛。 莫奇有点难过，也许他就不应该把铁剑拔出来，这样巨浪也许还能再多活几天。就在莫奇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的时候，银色的毛皮下方慢慢升起一阵发光的烟雾。 “这是”(。) 第109章 狼魂 随着一声清亮的狼嗥，透明放光的躯体从死去的巨狼身体中升腾而起，犹如腐朽的树干生长出出嫩绿的枝条，强大的灵魂终于摆脱了老弱的躯体以全新的形象出现在这世间。 猎手重现将他最为美丽强壮的一面展现给众人，腿爪强壮，威风凛凛。 看到这一幕，莫奇不由自主地咧开了自己的大嘴，他知道自己此刻的笑容一定傻透了。 漂浮在半空中的狼魂盯着莫奇，将一段关于伙伴和狩猎的信息传递给了莫奇。 “是想跟我们一起去狩猎吗”莫奇笑了笑，然后说道，“好啊！” 狼魂伸了个懒腰，甩了甩头，然后化作一道青绿色的光狠狠地撞在了莫奇背上。 莫奇险些被这股狂野的力量带倒。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然后扭过脑袋看了一眼自己的后背，左肩位置多了一个类似刺青的图案—— 一头奔狼。 莫奇用手指拂过奔狼图案，一声犀利清澈的狼啸声划过他的脑海。 虽然还说不清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可莫奇清楚他和狼魂建立了某种联系。 莫奇抬头看了一眼同伴，他的同伴们呆呆地望着他肩头的狼印记。 “我发誓——”琳达很激动地对莫奇说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事情。我很少用神奇这个词，不过，你真是个神奇的家伙！” 几乎所有人都围在莫奇身边，好奇地观察着莫奇肩上的狼形印记。 可只有加雷斯远远地站在一边，看得出来加雷斯在强忍着好奇心。感受到莫奇的目光，血精灵法师很不屑地说了句莫奇从来没听过的萨拉斯语词汇。 “他刚说了什么？”莫奇好奇地问道。 安薇娜正要回答，雪瑞恩却抢先一步回答了：“万灵（游戏中写作lo），也可以叫做狂野之神、动物之灵、洛阿神、荒野诸神。在有些宗教信仰中，他们相信万物皆有灵魂，并且万物皆可化为神明，特别是那些生前强大的动物，在它们死后，灵魂可以更加强大的形式继续存在。” 讲到这里，莫奇想起了塞纳留斯的白鹿老爹玛洛恩。同样是以野兽形象存在，同样在某种程度上超越了死亡。 “我在一些历史书上读到过类似的记载。某些阿曼尼巨魔能够召唤无法杀死的兽灵，我还以为那只是祖先在为过去的战争失败找借口。没想到它们真的存在，仔细感受了一下你身上的印记，给我的感觉更像是一个召唤契约。”说起历史的时候，雪瑞恩的眼睛里表现出和平时完全不同的热情，只不过雪瑞恩不顾男女有别的摸自己的后背，这让莫奇多少有点不自在。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召唤兽灵本质上和召唤元素生物、召唤恶魔是同一种原理。兽灵的本体也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位面内，所以才不能被杀死只是那个位面空间又在哪里呢？”雪瑞恩收回手掌沉思着说道。 莫奇猜想那多半就是翡翠梦境了。 莫奇想要听雪瑞恩说太多，不过这位年轻牧师却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当中，一句话都没有再说，只是把白皙粉嫩的右手捏拳然后贴在自己的下巴上。 “雪瑞恩，你又陷进去了”安薇娜揶揄雪瑞安道。 “哦，抱歉”经安薇娜一提醒，“我只是对这些东西很好奇罢了说真的，要不是家里人反对，我是很想加入圣匣守护者的。比起每天在部队里做那些行政工作，我更喜欢研究古迹和挖掘考古现场” （作者注释：圣匣守护者相当于部落方的探险者协会，如果把布莱恩-铜须领导探险者协会比作盗墓界的南派，圣匣守护者就相当于北派，虽然名字有区别，可干的都是开棺见尸、炸坟毁墓的勾当。） 安薇娜说道：“雪瑞恩，你对考古太执着了我不是说执着不好，可真当这件事成为你的职业后，太执着反而会让你失去正常的判断。” “也许吧这个问题以后再说。公主殿下，我们还是快点把娃娃和剑交还给帕米拉吧。要是回去迟了，加雷斯非得继续唠叨我不可。你不知道他无法让你乖乖听话时的样子”说罢，雪瑞恩还模仿了加雷斯双手交叉皱着眉头的样子。 三个女孩同时爆发出一阵笑声。 而莫奇和阿卡林只是勉强地笑了一下，因为这种动作他们两个平时也会经常做，比起嘲笑加雷斯，他们更在意这三个女人在一起的时候会如何议论自己。 回到帕米拉所在的废墟，帕米拉看到洋娃娃的时候，高兴地快要飞起来，那着急兴奋的样子像极了等待主人打开罐头的泰迪犬，“万岁！我的洋娃娃！” 帕米拉欢呼道。 至于生锈的铁剑，帕米拉的则表现出害怕的样子—— “这剑看起来好可怕。估计爸爸也不会喜欢这把剑现在的样子的。我要跟洋娃娃玩，不想跟爸爸的剑一起玩，你拿着好了。”抱着自己的洋娃娃玩了一会，帕米拉忽然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对了，你们能把剑交给我叔叔卡林吗？”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但有时候我可以听到他在哭。你们见过他，应该知道他在哪里。我希望他不是在为我哭泣，请帮我告诉他我过得很好，好吗？”小女孩说道。 真是个善良的小女孩。莫奇在心里感慨道。明明每天害怕得要死，却要他们带话说自己过得很好。 莫奇点了点头。 琳达-桑古纳尔再次哭得稀里哗啦，似乎是联想到自己的遭遇，而在抱怨这个世界为什么对他们这种善良可爱的女孩子都这么残忍。 莫奇默默鄙视了琳达一眼，正要和同伴们一起离开。 女孩又补充说道：“如果你们找到他，跟他说我在等他，还有我想听过去常讲的故事那个关于兔子和果酱的故事！那个故事可真有趣！” 果然，再坚强善良，也终究是个小女孩罢了莫奇决定再帮小女孩一把，让她和父亲团聚。这是莫奇多年养成的升级习惯，路过东瘟疫之地的时候，总会想办法让帕米拉和她的家人团聚。(。) 第110章 新技能 回到皇冠哨塔，众人将帕米拉的话带给了卡林。 听到帕米拉已经死去并且灵魂已经在那里游荡多年的消息，卡林痛苦不已。 不过话说回来，因为是游戏设定，所以这些角色才会被动让冒险者帮忙，他们真要是有心卡林早就找到帕米拉的灵魂了。 “我宁愿马上与你交换位置，在这达隆郡这片死寂的土地上当一个孤魂野鬼！哎。但这个消息不能改变命运。谢谢你，现在我的责任，我复仇的责任，像从前一样热烈地燃烧起来了。” 莫奇听到卡林的这句话时，忽然觉得这个男人格外可怜 作为，当然这种可怜的困境是任务需求才被创造的——任务设计师为了方便引导玩家进行任务，将卡林的行为模式做了简化，让他不论多么伤心都只能被动地守在塔里，不能主动地去寻找帕米拉。 人物和剧情都是为了游戏性在服务，设计师不得不将有些事情进行简化化处理、艺术化处理，这种处理也许在游戏中并没有多大的问题，可如果将这些问题延续在一个接近于现实的世界中就会存在无数问题和漏洞。 也正是因为这些漏洞和问题的存在，才让莫奇找到了可钻的空子。 有了这些机械般的剧情设定和人物核心感情驱动力的设定，所有角色的行动和思考能力都会受到限制。也就是说，只要掌握了游戏世界中每个角色所遵循的规则，就能寻找到该角色的弱点。在莫奇这个玩家面前，这个世界没有所谓无敌的存在。所谓部落和联盟不是不可战胜的，甚至连巫妖王、萨格拉斯、虚空大君这些最终boss也并非没有弱点 万物皆能被杀死。 回到任务流程，在跟简单报告了情况后，莫奇收到一系列系统提示—— 完成任务小帕米拉，获得钱币25银，经验4000。 完成任务我不该告诉这个，获得钱币27银，经验4590。 完成任务帕米拉的洋娃娃，获得钱币25银，经验4059。 经验等级达到了lv127363/9800，金钱总额为1金38银20铜。 莫奇金钱数量第一次突破了1金，和很多年前第一次玩这个游戏的感觉一样，钱包里有了金币的感觉实在很不错，有种到商店购物也会很有底气的感觉。当然这只是一种错觉，作为老玩家莫奇很清楚一枚金币在游戏根本不经花，后期随便修个装备或者学个技能几十金都打不住。 检查完金币数，莫奇注意到技能栏上多出了两个技能能量过载和幽灵狼。 前者是等级达到12级后奖励的技能，后者则是吸收了狼魂获得的技能。 能量过载是一项针对能量水晶的技能。莫奇现在的能量水晶上限是两星，这意味他只能使用能量消耗为两颗水晶或两颗水晶以下的卡牌，而有了能量过载后，他就能使用需要消耗能量水晶为三颗水晶的卡牌，比如亲民版无限剑制（莫奇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在实际战斗使用这张卡牌） 当然，这种过载使用卡牌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常能量水晶的自然充能周期是八小时，每过载一颗能量水晶，莫奇就要承受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一颗水晶被锁死的代价。假如水晶全部被锁死，莫奇就无法使用高质量卡组，所以莫奇必须谨慎使用卡牌。 幽灵狼是一个召唤技能，可以召唤一头狼魂和协同作战。存在时间只有一小时，技能冷却时间是一天。幽灵狼拥有潜行和野兽顺劈斩技能。 这个技能单独于存在于他的职业技能之外。 这给了莫奇的提示，很多著名的角色都拥有多重职业技能。比如萨尔既是战士（能穿板甲），又是萨满祭司（而且还是三系全能）；比如希尔瓦娜斯（职业名称是游侠，并非猎人）既能召唤骷髅，又能使用消失，还会一般猎人的射击技能；再比如沃金（职业名称是暗影猎手）既有暗牧技能，又能像萨满那样插图腾，还能使用各种诅咒；再比如钓鱼王纳特-帕克既精通猎人的假死，又他有一把加力量和耐力的法杖（纳特?帕格的鱼类终结者），实在让人费解 那么，他自己也能在炉石职业选手之外兼修其他职业，或者说整合其他职业的技能开创全新的职业。 “对了，你拿的那把剑是怎么回事？”卡林的话将莫奇拉回现实。 莫奇将生锈的铁剑交给了卡林。 “我认得这把剑”卡林端详了剑柄然后说道，“这把剑属于约瑟夫-雷德帕斯，他是帕米拉的父亲——你应该已经知道这一点了。我真心希望约瑟夫的能和他的女儿团聚，但这是不可能的了。他的灵魂已经被天灾扭曲，变成了一个怪物。” 卡林脸色痛苦地回忆着那一天，似乎很不愿意想起更多细节，“帕米拉的命运已经无可挽回，但也许我们还能改变约瑟夫的命运。” 卡林平息了一会情绪，然后继续说道：“不久之前，有一个古怪的侏儒来到了这里，他叫克罗米，将这把剑交给她，我觉得她可以帮助我们。” 莫奇收到了新的任务提示，需要他把约瑟夫的猎刀交给克罗米。 终于要去找可爱的青铜龙克罗米了，莫奇不等约瑟夫说完话，就将猎刀交给了站在门外的克罗米。 “嗯，你们终于到这一步了。长话短说，想要让帕米拉和他的父亲团聚，就要找到几样东西。”可爱的侏儒说道。 克罗米一口气交待了几样东西，包括霍谷斯的头骨，马杜克的破碎之剑，天灾军团的头颅，达隆郡的历史。 （作者注释：国服任务在这个地方写作霍谷斯的徽记，但所谓“徽记”大多都是头颅一类的东西，游戏中出现这种翻译纯粹是因为审核问题。） “嗯，我应该让你先去找达隆郡的历史，然后再告诉你为什么需要找头骨、宝剑那些东西的不过算了，反正结果也相差不多”克罗米显然没有她对外声称的那么严谨。 克罗米将一块水晶交给了莫奇。 天色已晚，一众人没办法继续完成任务，只能等第二天天亮再出去找这些东西。 安薇娜向众人宣布了这种安排后，加雷斯没有再发火，只是冷冷地看了莫奇一眼，完全将莫奇视为耽误旅程的罪魁祸首，而莫奇笑嘻嘻地回应了他。而雪瑞恩在听到要去寻找历史书，雪瑞恩也没有多说什么，对于她来说，能找到历史书比什么都重要。(。) 第111章 撮合 傍晚的篝火旁，莫奇一行人受到了皇冠哨塔军官和守卫们的热情款待。 在“秃顶”卡林的授意下，战士们拿出了他们最为精美的食物来招待众人——芜菁、洋葱和干肉一起炖煮的香气传遍了整个营地，一口温热的葡萄酒下肚，莫奇顿时觉得身上的疲乏和劳累减轻了不少。可能是适应了这里的空气，也有可能是酒香冲淡了那味道，总之莫奇觉得那种蔓延在瘟疫之地空气里的腐臭气味淡了很多。 （作者注释：芜菁，读作jg，通俗来说就是大头菜，外国人习惯用这东西炖肉或者煮了吃，这注释是不是特别通俗？） 因为很难见到外来者，这些常年驻守在东瘟疫之地的战士们对众人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敬酒的同时不断询问着众人有关外界的一切信息。 性格外向活泼的琳达-桑古纳尔很快成为了众人的焦点，反正不管说得对不对，她什么都愿意与他人分享。所以这些战士们即便是听到了不太真实的话，也会大笑着点头。 相比之下，加雷斯的态度则完全不同。吃饭期间他不住地用眼神提醒着众人要谨言慎行——不去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说不该说的话。 莫奇看着全程皱着眉头的加雷斯，知道这个年轻法师没有真正融入这种冒险生活。加雷斯对一切都是急功近利的模样，可莫奇知道人越是急功急利往往越是没有好结果。 莫奇觉得自己有必要立即采取措施撮合一下雪瑞恩和加雷斯了。 “两位鱼人朋友，尝尝这个这是我从家乡暴风城带来的奶酪。”说话的人递给莫奇和安薇娜两块白色奶酪，而这个人就是他们来到皇冠哨塔后，一直追问莫奇和安薇娜是否来自于一片新大陆的哨兵乌尔克。 “哦，谢谢。”安薇娜将奶楼放进餐盘里，却丝毫没有要吃的意思，莫奇猜想安薇娜多半是嫌弃对方的小刀刚刚切过烤肉。 莫奇就没有那么多讲究了，经历了一碗泡面十个人吃的大学生活，莫奇对于这种事完全不介意，张开嘴就把一大块奶酪丢尽了嘴里。 嗯味道有点酸奶腥味也比想象中得要重。确实是味道正宗的奶酪，不过越是正宗发臭的奶酪，莫奇越是吃不惯。 莫奇灌下一口葡萄酒，发觉安薇娜的脸颊发红，看上去可爱极了莫奇有种再亲安薇娜一口的冲动，不过碍于其他人在场，莫奇也不好作出一些太过分的举动。 “安薇娜，帮我个忙好吗？”莫奇问道。 脸色红润的安薇娜笑着点了点头。 莫奇小声地在安薇娜耳边嘀咕了几句。 “这样真的好吗？”安薇娜不确定地问道。 “放心吧，这是好事。你不觉得他们两个性格很互补吗？”莫奇说道。 安薇娜看了看坐在篝火旁低头读书、仿佛周围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的雪瑞恩，又看了看对一切都很警惕、随时担心会有刺客出现在这里的加雷斯，心中也有些赞同莫奇的话。 “可是这样子撒谎，真的没关系吗？”对于莫奇的建议，安薇娜还是有点不放心。 “放心吧。这种谎言没有人会拆穿的。”莫奇笑着说道。 安薇娜站起身，局促不安地走到了雪瑞恩身后，然后久久没能开口。 莫奇闭着眼睛点了点头，示意安薇娜“没关系的，放心说吧。” 安薇娜这才坐了下来，对雪瑞恩说道：“雪瑞恩，在看什么呢？” “公主殿下。”雪瑞恩正要起身行礼，安薇娜却对她了摆了摆手。 雪瑞恩重新调整好坐姿，并向安薇娜展示了硬皮书的封面：“一部关于阿曼尼帝国的历史，我需要在回到银月城前读完这本书。艾尔杜上尉人不喜欢关于巨魔的一切。” “据说艾尔杜的不少先祖死于和阿曼尼的战争”安薇娜心不在焉地附和道。 安薇娜并非没有骗过人，不过那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可她现在要说的谎言关系到两个年轻人的爱情，安薇娜不由得变得犹豫起来。 “殿下找我有事吗？”雪瑞恩问道。 “那个” 越过篝火，安薇娜看到莫奇正在给他打气。 好吧，好吧，我还是选择继续相信你好了。安薇娜在心中无奈地叹息道。 安薇娜鼓起勇气说道：“雪瑞恩，其实我是来替加雷斯带话的。” “什么话？”雪瑞恩扬起下巴，眼睛却一直盯着摊在腿面上的书本。 “他说他喜欢你，想让我来问问你的意思。” 阿曼尼帝国历史第三卷从雪瑞恩膝头滑落。 雪瑞恩慌乱地捡起书本，完全没有注意到书皮上沾到的泥土，“殿下你没在开玩笑吧？” 安薇娜心虚地点了点头，多亏面前的篝火，雪瑞恩看不出她的脸有多红。 “可是可是”雪瑞恩“可是”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她想说的话。她微微侧过头，用眼角扫了加雷斯一眼。 安薇娜能明白雪瑞恩的眼神中的情绪——在场的人加雷斯的长相可以说是最为英俊，金红色的长发搭配上那张充满英气的脸，就算是在银月城也有很多年轻姑娘偷偷躲在办公地点偷看这张脸。 假如他能不皱眉头的话，那张脸可以堪称完美雪瑞恩心思慌乱地想道。 正胡思乱想着，加雷斯向雪瑞恩和安薇娜投来一道目光。 雪瑞恩连忙转过头，假装在低头看书，也不管手中的书是不是拿倒了 “怎么样？”安薇娜问道。 “什么、怎么样？”雪瑞恩明知故问。 “我是说——你会答应吗？”安薇娜问道。 “让我再考虑一下吧。”雪瑞恩小声说道。 搞定了雪瑞恩这边，安薇娜又走到了加雷斯身边。 “公主殿下。”加雷斯低头行礼道。 “嗯我有事要跟你说。”已经说一次谎，再说第二次谎的时候安薇娜就轻松多了，“你有喜欢的女孩吗？” “没有。”加雷斯皱了皱眉头，“怎么了？” “没什么。是雪瑞恩让我来问你的。”安薇娜说道。 “她问这个干嘛？”加雷斯有些费解地问道。 果然，男生在这种事情上反应要比女生慢。 “谁知道呢反正是她让我问你的。”安薇娜故意卖关子说道。 说罢，安薇娜就回到了莫奇身边，留下加雷斯一个人在夜色中凌乱。 莫奇坏笑着看着雪瑞恩和加雷斯看对方的眼神都有些奇怪。 又大约过了十分钟时间。 加雷斯终于沉不住气，叫走了安薇娜。 不用猜莫奇也知道加雷斯想问什么——雪瑞恩是不是真的对他有意思。(。) 第112章 恶灵附身 第二天一早，莫奇和安薇娜就从帕米拉的叔叔卡林那里借来了达隆郡的历史，书中除了介绍达隆郡的基本情况外，还详细记载了达隆郡受到进攻的全部过程。 众人都以为雪瑞安会对这本书产生兴趣，谁曾想，雪瑞安全程都没有向安薇娜提出借书的事情。雪瑞恩头发蓬乱，蝴蝶结也是歪的，发黑的眼窝证明她昨晚并没有睡好。 准备装备的过程中，加雷斯和雪瑞恩看对方的眼神都躲躲闪闪的。不同于莫奇的兴奋和八卦心理，安薇娜有些担心—— “莫奇先生，这样真的合适吗？” “什么？”莫奇回过头看着加雷斯和雪瑞恩在彼此面前经常异常的样子，隐隐觉得想笑。 “我还是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好吗？我们这样撮合他们，可他们真的合适吗？假如他们将来不能在一起的话，又会不会怨恨撮合他们的我们呢？”安薇娜惴惴不安地问道。 莫奇耸了耸肩：“谁知道呢？有时我们觉得自己需要的是一本书，结果一句打扰我们看书的话，却能带给我们更多思路。有时我们觉得自己需要的是出人头地，结果一个拥抱，却比在一群不相干的人面前耀武扬威更重要。凡事朝好的方面想会更容易有好结果。” 莫奇回头看了一眼雪瑞安和加雷斯，一个英姿勃发，一个气质如兰，正好可以互补。这样的男人和女人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那我们呢？”安薇娜抬起流着火的眸子—— “我们的相遇又是否正确呢？” 莫奇一声语塞，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将话题往今天的行进路线上引。 看来，被爱情所困扰的不止雪瑞安和加雷斯，莫奇也是其中一个。 根据克罗米的提示，除了达隆郡的历史，他们需要获取的道具总共有五样—— 霍谷斯的头骨，马杜克的破碎之剑，天灾军团战士的头颅，雷德斯帕之盾，达维圣契。 这些物品分散在皇冠哨塔的四周，要获取这些物品就得绕一大圈。不过因为今天大家全程没有说话的缘故——安薇娜和莫奇不说话、雪瑞安和加雷斯不说话，所以效率也是出奇地高。 还没到中午，众人就收集到了霍谷斯的头骨，马杜克的破碎之剑，天灾军团战士的头颅这三样东西。 “天啊，我快憋死了！你们这些人都哑巴了吗？” 最终，在吃午饭的时候，琳达-桑古纳尔忍无可忍地喊道。 所有人神情漠然地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莫奇看了安薇娜一眼，对方用余光扫了他一眼，然后什么都没有说地把头扭了过去。 “哎女人啊，真是搞不懂她们在想些什么。”莫奇在心里叹气道。 吃罢午饭，向皇冠哨塔西面走了一个小时到达玛瑞斯农场。 这里也曾是人类王国的领土，不过现如今这里早已荒废，没有了庄稼和牲畜，只有被天灾瘟疫腐蚀的各种野兽游荡在废弃的农舍间。根据克罗米所提供的线索，雷德斯帕之盾和达维圣契都位于农场正中央的大屋里。 结合过去在游戏中的经验，这房子不会有特别强力的怪物，只有几头能力还算一般的瘟疫犬。让阿卡林去拿东西，应该是万无一失的。 “安薇娜，嗯麻烦你告诉阿卡林让他去拿东西吧。”莫奇小心翼翼地安薇娜说道，生怕再一次惹安薇娜生气。 至于生气的原因，天知道安薇娜在生什么气。 听到莫奇的话，安薇娜转过头，然后盯着莫奇看了一会，“好的，莫奇先生，我这就去取东西。” “不是啊，我说的是让阿卡林去拿啊。”莫奇以为安薇娜是听错了，专门又解释了一遍。 “好的，别着急吗？莫奇先生，我这就去。”安薇娜笑着说道。 我去！你这是成心在置气吧！ 莫奇无奈地扶了扶额头。 “公主殿下，这个计划太危险了，还是让我们代劳吧。”加雷斯立刻阻止道。 “放心！这是莫奇先生的计划，哪怕我失败了，我相信他一定会有后续补救措施的，不是吗？”说罢，安薇娜瞪了莫奇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你要是反驳我，就再也别想跟我说话”。 莫奇只能默默地妥协了。 “可是” 加雷斯还想说什么，却被安薇娜一句话怼了回去—— “不论我发生了什么，加雷斯卿和雪瑞安卿肯定都会通力合作来帮助我的吧？” 看到加雷斯有所迟疑，安薇娜追问道，“你们之间没有什么间隙吧？” 心虚的加雷斯和雪瑞安连忙摇头道：“没有没有。” “嗯，那就好。” 安薇娜朝莫奇扬了扬下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大屋。 生气的女人果然可怕。过去莫奇一直认为安薇娜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不会像他妈妈那样情绪化，谁能想到安薇娜发起火来，丝毫不比他老妈弱。 “不过，还是不能放任她乱来不管啊！” 利用神器碎片，莫奇找到阿卡林的位置，然后拍了拍他的身体，示意他跟过去。 身穿血牙套装的盗贼会意，放轻脚步进入潜行状态，也走进了大屋 时间过了十分钟，安薇娜还没有出来，但屋内也没有听见任何打斗的声音。莫奇正犹豫着要不要全员一起冲进去，忽听得屋里穿出了安薇娜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 尖叫声未落，没等莫奇下令，众人就取出武器一起冲进屋子。 莫奇的心一下子就乱了。 “怎么会这样？！我提前观察过四周的环境，应该不存在特别危险的情况才对！何况还有阿卡林跟着，应该怎么不会有危险才对啊！” 我究竟忽略了什么？ 莫奇不断反省着。 声音来自二楼，手持三叉戟的莫奇第一个冲上木楼梯。 阿卡林倒在角落里，捂着小腹，似乎是受了伤。 “没事吧？”第二个到达二楼的琳达问道。 阿卡林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同时又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莫奇小心翼翼地走进房间，昏暗的房间里似乎刚刚发生完一场激斗，地上躺着四具瘟疫犬的尸体。 屋顶的破洞处射下一束光，正好照在房间尽头的石台上。 安薇娜站在那里，左手持剑，右手持盾——那盾正是他们要找的任务道具雷德斯帕之盾，一面铁皮包边的木盾，曾属于帕米拉的父亲，上面还斜插着一根箭矢。 “你们这些天灾怪物！今天，我将用我的剑来净化达隆郡的土地！”安薇娜用单手举起那柄那支她平时用两只手都很难举起的利剑喊道。 这不是安薇娜的声音。这是莫奇听到声音后的第一反应。 因为安薇娜的母语是萨拉斯语（高等精灵语言），所以在说通用语时，其语调中也会不自觉地带有抑扬顿挫的音调变化，而这句话中却听不到任何复杂的韵律变化。 莫奇立刻查看了安薇娜的状态栏，不出所料，里面多出了一个状态—— 被占据 第113章 相处之道 被附身，也是我们通常所说的鬼上身和恶灵附体。一般来说，恶灵附体可以根据女性角色的身材分为这么几类—— 罩杯绝食尿床型，b罩杯套塑料袋自焚型，罩杯捅男友放血型，以及d罩杯团灭队友型。 总之就是妹子身材越好，被附身后会造成的破坏也就越大。 反观安薇娜那一贫如洗的身材，怎么看都应该是人畜无害的类型。就算是一刀捅过去，也能正好替别人切除发炎盲肠的好女人。 可再好的女人也是人，怎么可能没有脾气呢？一个人只要有脾气，他就有坏事的时候。 有些女人（甚至在某种程度上已经不能被称为女人）身材又差，生气起来也很坏事，这一刻更是对莫奇刀剑相向。 莫奇烦她吗？说实话，不怎么烦，也不怎么生气。就像有些长相漂亮的人，接触过之后，你就一辈子都不想见。相反，有些长相一般的人，你却越看越爱看，每天早上都想看她呲着一口尖牙对你笑。 若不是因为天生抖，或者大脑进了水那么也就只能用一种情况来解释——莫奇已经患上一种名为“爱情”的神经官能综合症。作为一名理科宅男，还是那种喜欢给妹子普及狄尔斯-阿尔德反应的化学渣男，情感世界一直干涸得只能通过意淫吉安娜和萨尔那种脸上还带有建模方块的游戏人物来理解爱情他一直觉得爱情是怀春少女看多了言情和电视剧，才会产生的反应。 爱情那玩意应该是听到的人，见到的人少才对。但实际上这爱情玩意儿，在男人的世界里也是存在的它既是床上某种不可描述的活塞运动，也是生活中某种更深沉的情感，当有一天，你放弃了休息时间和公会老友们一起下副本、享受游戏乐趣，而是用更多时间去接班、讨好领导和客户，拼死拼活全为了那么几个三瓜两枣。说好的鸿鹄之志，说好的淡泊名利，只要能让她生活得更好，全他娘的烟消云散。 这个时候，你就能感觉到爱情这玩意儿到底能有多坑爹。 这个时候，你就会明白爱情更坑爹的是你不但要有爱人的力量，在对方犯浑的时候，你还要有治得住对方的能力。 莫奇抬起头用目光锁定被附身的安薇娜。 “公主殿下——” 加雷斯正要上前，莫奇抬手制止了他。 “公主似乎有些不对劲。”凭借牧师职业天生对邪恶力量的敏感，雪瑞安也意识到了危险。 莫奇转过身，比划了一些手势，示意他们不要靠近。加雷斯想要反对，却被雪瑞安拉住，“让他去解决吧。我相信他有办法的。” 安薇娜的问题，自然是莫奇的问题，他有必要独自面对并且解决。 莫奇举起三叉戟，无声向被附身的安薇娜宣战。 “天灾军团的走狗，来吧！”安薇娜大喊道，被达隆郡恶灵附身的她失去了辨别能力，意识中只保留了达隆郡恶灵对于天灾军团的憎恨。 话音刚落，就见安薇娜起跳飞砍过来，这种依靠蛮力的风格与安薇娜平时以技巧为主的战斗风格全然不同。 面对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莫奇向前一滚，正好错开了安薇娜的剑刃。 只听嘭的一声—— 安薇娜重重落在地上，扬起无数灰尘。这势大力沉的一招差点将阁楼的木板击穿。安薇娜直起膝盖，慢慢转过身，屋顶破洞上的光束照在安薇娜的剑刃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 莫奇重新调整了一下姿势，沉重的三叉戟绕着身子划了一个圈，然后莫奇猛地踏了一步，发动了抢攻。 冲刺、踏步、手腕一转，三叉戟便接着惯性刺出。 而附在安薇娜身上的恶灵似乎是个战斗经验非常丰富的角色，先是迅速地向右移了一步，然后用左手撑起盾牌，夹紧大臂，最后利用格挡的角度和前冲的速度化解了莫奇的攻击。 咚—— 一声闷响，安薇娜紧接着用木盾砸在了三叉戟的铁杆上。力度之大，险些让莫奇的武器脱手。不给莫奇喘息的机会，右手的钢剑立刻砍向莫奇的头顶。 莫奇向后一跳，躲过安薇娜攻击的同时，重新抓牢武器进行攻击和格挡。 一阵急促沉闷的脚步，安薇娜快步向前，不断挥动着手中的钢剑。 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下，莫奇只能一边格挡一边后退。 被附身的安薇娜剑术谈不上多高明，达隆郡的士兵也多以民兵为主，没有经过专门的剑术和军事训练。也因为这样，莫奇才能与之对抗。 并且这些达隆郡恶灵生前战斗的对象，也多是一些低阶天灾亡灵，在战斗方面，对方很可能习惯了天灾亡灵那种无脑拼命的战斗方式才对。莫奇思索着只要自己耍点小伎俩，对方很可能会上钩。 于是莫奇刻意退向了一处有破洞的地板，将安薇娜引了过去。恶灵缺乏辨别能力，但这也不意味着她傻到直接踩进洞里，和莫奇战斗过程中，她还是会非常小心地避开这个空洞。 所以莫奇需要设下一点圈套，引她更靠近这个空洞。 莫奇举高三叉戟，脚下故意露出空当，安薇娜立刻附身刺了过去。 “就是现在！” 莫奇早就做好了跳跃的准备，趁着安薇娜斜下刺的同时，身为鱼人的莫奇用尽全力一跳轻松越过了同样是鱼人的安薇娜头顶。 然后，莫奇在空中转过身，调整三叉戟角度，用武器的平面而非尖端扫在了安薇娜背上。 安薇娜立刻失去了重心，脚步踉跄着踩进了木板上的空洞，右腿卡在了里面。 “你这卑鄙的天灾怪物！”安薇娜一边挣扎一边愤怒地骂道。 莫奇平静地朝安薇娜走过去，直直地盯着安薇娜的眼睛。 气急败坏的安薇娜将手中的剑朝莫奇掷了过去。 莫奇挥动三叉戟，打掉了钢剑，并且在整个过程中脚步都没有停顿。 “你这该死的” “安薇娜，你要再胡来，我就要生气了。”被恶灵附身的安薇娜正要继续骂些什么，却被莫奇的气势所震慑。 房间里的人和跟莫奇认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到莫奇用这这么大的声音说话。 “莫奇先生你别生气啊，我又不是故意的”而另一边，原本被恶灵所控制的安薇娜忽然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般开始自我检讨。 安薇娜原本被愤怒和怨念所蒙蔽的眼睛，也变得清明起来。 众人没有听懂莫奇最后对安薇娜说了什么话，只是感到惊讶—— 我去，这也行？ 第114章 龙语 经过这样一个很小的插曲，莫奇和安薇娜的关系重归于好，加雷斯和雪瑞安也摆脱了最初的尴尬，开始红着脸跟对方交流。 “总算没白忙活！”莫奇感慨道，将任务物品全部交给克罗米之后，莫奇也获得了一笔丰厚的经验和钱币报酬，等级到达了13级，钱币总额达到了141银。 “嗯，你们干得还是一如既往得好”青铜龙克罗米看着摆在面前的这些遗物点头说道，“这些都是我们的法术所必须的东西。现在，你们最后往后站一点。” 众人闻言向后退了几步。 随后，侏儒外形的母龙轻轻一边挥动自己的法杖，一边念诵咒语。 一串从未听过的卷舌音从克罗米的嘴里迸发出来。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发音方式，在女侏儒浑浊嘶哑的声音中，那古老的句子带着君王般的威严，仿佛教堂的钟鸣一般。很难想象这样矮小的身体竟然会爆发出这样宏大的声音。 莫奇知道对方在念诵龙语咒语，但这并不是最惊人的地方。真正让莫奇没想到的是他能听懂克罗米的龙语—— “敌人的剑，恶魔的骨，走狗的颅” 克罗米的语音每说一个词，地上相应的东西就随之发光。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莫奇用手腕外侧轻轻碰了碰安薇娜，“你能听懂吗？” “当然能听懂了了。莫奇先生，有什么不对吗？”虽然安薇娜并没有意识到克罗米在说龙语，但她和莫奇一样也能听懂其他种族本不应该听懂的龙语。 “问问他们。”莫奇摆了摆头，示意安薇娜问问其他人，琳达诚实地摇了摇头，家学渊源的血精灵也面露迷惘之色——很显然他们也是听不懂龙语的。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莫奇确实得出了一个出人意料的结论——鱼人能够听懂龙语。 “英雄的圣契，以及最后蒙受耻辱的盾。终结也是开始，忏悔即是新生。以时光和命运之路的守护者之名，重现岁月的奇迹。” 伴随着一道淡金色光芒闪过，克罗米施法结束，一个附着淡金色光芒的皮袋出现在她手中。 “朋友们，去解放困于此地的灵魂，接受他们的忏悔吧。” 说罢，克罗米将皮袋递到了莫奇手中。 系统提示—— “你接受了任务达隆郡的战斗。” 至此，任务流程已经变得很简单明了——将遗物包裹放置在过去达隆郡中，就能召唤已经死去的灵魂，并且让过去的那场惨烈战斗重现只不过，这一次莫奇和同伴也能加入其中，从而改变战斗的走向。 莫奇借助安薇娜的翻译，将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告知了众人。 加雷斯最先表达了自己的观点：“我并不反对我们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我也知道我的反对没有任何用处——” 说到这里，加雷斯看了她的公主一眼，安薇娜愧疚地低下了头。 “不过在那之前，我还是希望我们做好充分的准备。公主殿下遇险之类的事情，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了。如果再发生像上次一样的恶灵附体事件，我会毫不犹豫地抛下你们，然后带走殿下。” 加雷斯清楚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你这家伙也太冷血了吧！”琳达不满地指责道。 莫奇抬手制止了琳达。加雷斯有自己的指责和立场，这一点无可厚非。相反的，莫奇不但没有责怪加雷斯的意思，还非常赞同对方的观点。 莫奇在安薇娜耳边嘀咕了一阵，然后安薇娜大声说道：“莫奇先生也同意加雷斯的建议。为了下次战斗的顺利进行，莫奇先生希望各位能重新介绍自己。” “重新介绍自己？”众人对莫奇的意图有些不解。 “没错，就是重新介绍自己。”安薇娜补充说道，“相信大家也能明白，下一场战斗是一场硬仗，需要大家的通力配合。而只有做到相互理解，大家才能做到更好的配合。所以莫奇先生希望每个人都把自己的魔法技能告诉我们，不单是名称与作用，也包括这种技能或法术让你喜欢或讨厌的地方，或是会在何种时候使用、想在何种时候使用，请全部告诉我们。” “这样做很花时间吧？”琳达不确定地问道，“而且我们真的有必要说这么多吗？” “很有必要！所以请不要害怕浪费时间。这种交流是非常必要的。”安薇娜郑重地点头说道。 “好吧好吧”琳达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膀，耐着性子开始向众人重新介绍自己。 在战斗中，自己擅长的事、不擅长的事。 喜欢的战斗风格、不擅长的战斗风格。 遇到讲述含糊不清的地方，莫奇就会让安薇娜打断对方的介绍，提出自己的疑问。直到莫奇消除了疑问，介绍才会继续。 也许在琳达看来，这种做法很多余且没有必要。可做过副本开荒指挥的莫奇知道这种介绍非常有必要。 从新人团队到一流公会，最容易成为灭团原因除了装等太低、指挥不当、操作跟不上这种硬性因素外，“角色交流隔阂”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游戏包含的职业有战士，法师，牧师，潜行者，猎人，死亡骑士，圣骑士，萨满祭司，德鲁伊，武僧，术士，恶魔猎手共计12种，再加上每个职业有三种天赋（恶魔猎手只有两种），共计有35种组合。 就算一个玩家时间和精力再充足，也很难每种组合都尝试过，更不用说真正做到精通这35种组合，考虑到神器和橙装升级这就让精通变得更不可能。 在攻略一个boss的过程中，哪种职业天赋游刃有余，哪种职业天赋全程压力都很大，这些东西是需要团员反馈给指挥者的。谁的治疗数据有溢出，谁的减伤技能不需要全开，谁的加速技能还没有用，谁能帮助坦克加强仇恨，谁的输出循环还有提升空间这些都是非常关键的信息。 如果是在游戏中，指挥者还可以通过灭几次团所得出的信息反馈进行调整。但在这个近乎真实的世界中，莫奇等人没有再来一次的机会，只能提前进行交流和战术安排。 因此直到当天夜里，莫奇等人依然进行着漫长的交谈。 第115章 史书中的疑点 达隆郡的战斗发生在第二次恶魔战争的中期。那时，亡灵天灾的力量在洛丹伦的土地上横行肆虐，达隆郡与联盟主力部队的联系被切断，但是镇中有一支驻军，包括一队白银之手的圣骑士，以及由约瑟夫-雷德帕斯所领导的当地民兵。 亡灵天灾的第一次攻击仅仅是试探性的。小队的骷髅和僵尸在小镇外围徘徊，并被很轻易地击败了。 但是防御部队的坚韧并没有让亡灵退却，它们继续疯狂地进行攻击，一波接一波的亡灵部队接踵而来，与达隆郡的防御者激烈交战。 防守部队的力量被不断削弱，但是白银之手骑士团不断支援他们。骑士团的领袖达维-克罗弗德是达隆郡的当地人，他在得知小镇即将遭到攻击时带领他的追随者来到了镇中，与卫队合力抵抗霍古斯的部队。 当霍古斯自己也加入战斗之后，他与达维正面交锋了。他们的战斗持续了很久，最终达维获胜，但是他受了重伤，在击败食尸鬼之王后不久死去了。 战斗继续着，雷德帕斯队长率领民兵英勇奋战。如果不是队长被死亡骑士玛杜克的黑暗魔法控制的话，这场战斗有可能获胜的。 在战斗中，玛杜克骑马来到雷德帕斯面前，他使用黑暗魔法撕碎了雷德帕斯的意志，将他的灵魂扭曲成了一个邪恶的阴影。 堕落的雷德帕斯队长将他的邪恶力量传播给达隆郡的守军，那些被感染的士兵立刻背叛了他们的同胞，并开始屠杀他们。最后他们转向达隆郡里，屠杀了那些躲在家中的民众。 剩余的亡灵部队和堕落的雷德帕斯队长离开了已成废墟的达隆郡，投入了洛丹伦的战场 以上内容出自达隆郡全史关于达隆郡的战斗记载部分。 爱好历史的雪瑞安越是越这些记载，就越是感到疑惑。在众人消灭游荡在达隆郡的不死生物后，雪瑞安来到莫奇面前，根据达隆郡全史上的记载提出了自己的疑问：“莫奇先生，关于这场战斗的记载我有一些不明白的地方，想要请教你” 为了提前肃清战场，避免出现多面受敌的局面，第二天一早一行人就来到达隆郡进行战斗。拯救帕米拉父亲的灵魂不是件简单的事情，要让约瑟夫-雷德帕斯重获新生，弥补往昔的错误，就要召唤他的灵魂陪他重新完成达隆郡之战。 莫奇伸出手掌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雪瑞安可以随便提问。正在布置魔法陷阱的众人停了下手中的活儿，转过头来听雪瑞安的话。 “首先，从这场战斗的结果来说——民兵团长约瑟夫-雷德帕斯被黑衣玛杜克所腐蚀，倒戈天灾军团，将刀尖转向达隆郡的同胞从而导致了达隆郡的失守。可既然玛杜克有这样强大的精神控制能力，能够将一个立场坚定的人类战士迅速腐化，那么他一开始就使用这种力量不是更好吗？”雪瑞安一口气说出自己的心中疑惑，作为一个历史爱好者，她总是习惯性地将自己代入历史人物的位置上，从而重新审视历史事件。 莫奇点了点头，示意雪瑞安继续说下去。 “不管是用低阶僵尸和骷髅进行的第一轮进攻，还是放任食尸鬼之王霍古斯进行第二轮进攻，这些做法从战术层面来说显然是不够明智的如果说战争的艺术，就是用最小的士兵阵亡来换取最大的胜利，那么黑衣玛杜克的作法明显有悖于这种原则的。作为号称“不败的天灾将领”来说，玛杜克不应该犯这种低级错误才对。” 听到这里，莫奇打断了雪瑞安，让安薇娜替自己问了一个问题：“如果雪瑞安你是黑衣玛杜克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雪瑞安深吸一口气，平静而坚决地说出了自己的答案：“我会集中优势兵力，一次性冲垮达隆郡的防守，将部队的损失降到最低。” 非常不错的分析。莫奇在心里感慨道。雪瑞安那柔弱漂亮的外表和内心的沉着冷静让莫奇再一次想起了左手、治疗，真的是一模一样的完美女性，这也是莫奇过去经常会将指挥任务交给左手、治疗的原因，她比小团队里的人都更具备独立思考能力。 莫奇看了看其他人，经雪瑞安这么一提，众人也意识到了问题所在。同时，莫奇也能感觉到“不败的玛杜克”的传说也给了众人很大的压力。 与天灾的战争过去多年，但关于“黑衣玛杜克”、“不败玛杜克”的恐怖传说依然流传在这片土地上，从小在银月城长大的雪瑞安和加雷斯也是有所耳闻。 心怀恐惧和疑惑的人是无法全力战斗的，莫奇挠了挠头，在心里大概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将自己的作战方案以及对这段历史的理解全盘拖出，安薇娜则负责同步翻译—— “那我就大概解释一下吧。你认为这场战斗存在不合理的地方，其实是源于你对玛杜克实力的错误估计。当然，这也不能怪你，达隆郡全史的编写者也要负很大责任。我来为你重新介绍一下黑衣玛杜克这个人物吧。” 莫奇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来解释，不让众人产生“这个鱼人在歧视我们”的错觉。做个聪明人不难，但要做个不让人讨厌的聪明人就很难了。 “黑衣玛杜克，原名玛杜克-布莱克波尔，天灾军团的死亡骑士将领。在史书的记载中，这位将领一直都在打胜仗。但真正要讨论他不败的原因，其实并没有什么神秘的地方。”莫奇用尽可能轻松不屑地语气讲述这段话，“他一路打胜仗的原因，就是来源于他的那柄符文剑。” “他的符文剑威力有多强大，相信各位在和我一起寻找他的断剑时，就有了概念在那柄断剑的腐蚀下，周围的土地渐渐腐化荒芜，并且形成了一座峡谷，也就是今天的魔刃之痕。” 闻言，众人回忆起在回收玛杜克的断剑时所看到那副场景——围绕插在地上的断所形成的荒芜地带，无数亡魂也被困在这柄邪恶武器的四周。为了能顺利拿起这柄断剑，安薇娜和雪瑞安不得不以圣光之力净化这柄断剑。 “根据历史的记载，玛杜克在失去这柄符文剑后，也就销声匿迹，不再活跃于战场之上。这并非是巧合，并且我们有理由相信他失去这柄剑后，认为自己没有继续战斗的凭依，于是选择了隐居式的生活。虽然说死亡骑士的能量来源是符文剑和符文之力，失去符文剑的死亡骑士的确会实力大减，但因为佩剑损坏就销声匿迹，玛杜克对于剑的依赖显然太过可疑了。”其实不光如此，作为玩家，莫奇还清楚地知道玛杜克藏身之处就在通灵学院，杀掉玛杜克，还会有几率掉落断剑的另一半，只不过他没有办法向众人解释他是如何知道这些细节的，所以他只能选择有所隐瞒。 雪瑞安认真思考了一会，认同了莫奇的话，“玛杜克的销声匿迹的确很可疑。一般来说，一个被胜利所包围的将领选择在全盛时期选择隐姓埋名，实在不是一般人会做出的选择。一个实力强悍的将领就算没有佩剑，只要能指挥军队，他依旧能创造奇迹。他选择隐退，的确是从侧面说明了他对佩剑的依赖，这么说来，马杜克很有可能是在机缘巧合之下获得了一柄力量远强过他自身的符文剑。” 莫奇继续说道：“不败的记录多半源于符文剑，这是我对于马杜克实力的第一点解读。第二点是他的迷惑类法术并非在任何条件下都可以施展，多半而是需要达成某种施法条件。” “施法条件？难道说莫奇先生对迷惑类法术也有了解吗？”这一次打断莫奇话的是安薇娜。 莫奇摇了摇头，“关于迷惑类法术的施法原理，我也是一无所知。不过一般来书，要想将一个意志坚定的敌人转化为己方作战力量，绝对不是简单的事情。以牧师的心灵控制技能为例，被施法者的力量不能和施法者的力量相差太多” 在游戏设定中，牧师的精神控制就被设定为“控制一个等级不高于你的等级+1的目标，持续三十秒。对恶魔、机械或亡灵生物无效。该效果与其他迷惑类效果共享递减效果。”可以看出精神控制魔法还是有诸多限制的。并且精神控制的范围只有三十码，并且也不能让被控制者使用他的所有技能。 游戏之所以设置这么多限制，原因也很简单，迷惑类魔法过于强大。假如可以不加限制地施展此类魔法，那么所有战斗就失去了意义和乐趣。莫奇所处的世界和游戏世界有所区别，但迷惑类法术也是存在诸多限制的。道理很简单，要是天灾军团的将领都能轻松地控制人类反抗军，那么人类王国早就彻底沦陷了。 “基于这种推断，我能大概推测出三点——第一，黑衣玛杜克的真实实力甚至不及约瑟夫-雷德帕斯这个民兵队长，否则他就不会在战斗最后阶段才控制约瑟夫-雷德帕斯。派遣低级骷髅和僵尸也好，让食尸鬼王霍古斯送死也好，在人类方面占据优势后才释放控制技能也好对于这些可疑的战术安排，我相信最好的解释就是——不是玛杜克不想以碾压之势击垮达隆郡的守军，而是他不能，他的迷惑类法术有着非常严苛的施法限制，他必须等到人类方力量被削弱到一定程度之后才能施法。” “第二，这种法术可以间接迷惑多个目标，但前提是被控制者的内心要产生恐惧和动摇的情绪。这一点也能从达隆郡全史的记载中看出来，其他守军是看到约瑟夫-雷德帕斯的叛变后，并且这种魔法也没能将全部守卫力量转化为天灾走狗。” “第三，转化意志坚定的目标需要消耗大量能量，以黑衣马杜克的水平同时只能释放一次这种强制转化。并且，根据我的推测，这种转化很可能需要目标被玛杜克的符文剑砍伤。达隆郡全史的那段文字——‘玛杜克骑马来到雷德帕斯面前，他使用黑暗魔法撕碎了雷德帕斯的意志’就是最好的佐证。 听到这里，众人对玛杜克的实力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所谓的黑衣玛杜克，远没有传说中那般强大，他过于依赖自己的符文剑，并且他迷惑类魔法也有诸多施法限制。 看来，只要应对得当，黑衣玛杜克并非不可战胜的对手。 一直保持沉默的加雷斯也加入到讨论当中，“我大概能听懂你的分析，你的意思就是马杜克的迷惑魔法需要长时间的引导和大量的魔法消耗对吧？他可以轻松控制内心动摇的人，但对于内心坚定的对手，他必须要在虚弱对方力量的情况，才能控制其精神。” “没错，只要我们的意志坚定，并且彻底贯彻昨晚讨论好的作战方针。玛杜克就不会有太多胜算。” 不会有太多胜算，并不意味着绝对的胜利。莫奇将这句话埋在心里，没有告诉其他人。他将遗物包裹放在了达隆郡广场的中央位置。青铜龙一族的法术开始扭曲四周的光线和场景，一切即将重现。 达隆郡最黑暗的历史即将重现，等在莫奇等人面前的是一场不可避免的恶战。 第116章 第一波进攻 在莫奇布置好遗物包裹后，气氛变得低沉和阴暗。 莫奇的同伴们都被这种变化搞得说不出话来。 莫奇的肩胛处传来一阵灼热感，这让他产生了一种新的感觉——一种庄重而肃穆的的美妙感觉。他向四周重新打量一下，那枯井边的骷髅骨架、残破的颓墙、腐坏的栅栏、覆满灰尘的墓碑、随风摇摆的枯草，以及战场所需的一切荒凉悲壮。 这种战场式的气氛是平和、整饬、沉寂的，蕴含着庄严肃穆的思想。远离所有生命的嘈杂和欢乐，这里是一个暂时被永恒和安静所笼罩的藏身之所。等待的时间，如同在等待风暴降临，到了雨水降临的那一刻，每个生命都是卑微而渺小的。 有些人视幽默、热闹、浪漫为必需品，然而这宇宙洪荒终究是一处荒凉之所，所有的光明和欢乐皆是瞬间烟火，平淡、孤寂、无意义才是一切的常态。沉溺于欢愉之镜，终究难以感受真正的平静，也就无所谓真正的欢乐。 让我们开始狩猎吧，朋友。 一个清冽而明晰的念头从狼印处传递至脑海。 狩猎、撕咬、不断扑咬、捍卫领地和生命的荣耀，为生而战，为死而战，向死而生。 莫奇舔了舔嘴角，从包裹中拿出了剥夺者，这柄产自奥特兰克山谷的匕首莫奇是第一次使用，现在将他捏在手里的时候，莫奇感受到了某种真正的踏实感觉。匕首上没有多余的光焰和闪光，朴实无华的利刃才是莫奇此刻最需要的。 一道黑影慢慢在莫奇身边成型，那是曾被称为孤独的猎手的幽灵狼，它曾在瘟疫之地的腐朽和昏暗中虚度了无数岁月，然而现在它和他在一起，他们将结伴猎杀。 达隆郡往日的亡魂也出现在这片战场上。莫奇很担心他们的言语会打破这种庄严而肃穆的气氛，不过好在他们没有打破这种氛围。不管是白银之手的圣骑士达维-莱法尔，还是民兵团的约瑟夫-雷德斯帕，都目光平静地望着远方，等待着命运的降临。 莫奇压低了身体，做好了随时冲锋的准备。 战争爆发前的平静时光，能让一个人清楚地看清生命的真相。一个人不论狡猾或者愚蠢，平凡或者伟大，驽钝好斗或者灵敏平和，最终还是躲不过那一场命中注定的厮杀。你要用你的本来面目来应对让你最恐惧的东西，你的软弱和拙劣在它面前暴露无疑，并且你躲无可躲，要想向着更美好的世界前进一步，这场仗就必须要赢。 “莫奇先生。” 安薇娜忽然用手肘撞了撞莫奇。 “怎么了？”莫奇转过头，看到安薇娜一脸严肃地望着前方。莫奇紧张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但是没有看到任何敌人的踪影。 安薇娜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艰难地开口说道—— “莫奇先生，你的裤缝没有对齐。” 原来她是在假装看风景，然后提醒莫奇他的裤缝没有对齐。人生就是寂寞如雪，当你昂首挺胸准备阔步向前的时候，总有一个人只关心你的裤缝有没有对齐—— 高考前莫奇坐在书桌前，把各个学科的学习笔记堆了一桌子，不是为了复习内容，而是告诉自己已经付出了很多，考试一定不会有问题。做好心理建设，准备昂首挺胸地迈出大门时，拿着挖耳勺掏耳朵的莫奇父亲，就来了这么一句—— “你的裤缝没有对齐。” 本科时期，某大型企业在学校做活动，莫奇作为奖学金代表发言，为了完成一次完美的演讲。莫奇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看各种演讲视频，看演讲书籍，用dv机录下自己的演讲过程，再看录像分析反思。没想到最后询问其他人自己的演讲效果时，同学们给的回答是—— “内容倒是没仔细听，反正你的裤缝没有对齐。” 总之，人和人的感情就是脆弱，一条裤缝就能毁了人的家庭和一生。 莫奇愤愤地提正了裤子，重新投入到对于战斗的专注之中。他身边的黑色影狼也抖了抖鬃毛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邪恶的气息浮现在空气中，不远处出现了低阶的僵尸和骷髅。莫奇身边的达隆郡卫兵高声喊道：“达隆郡的勇士们，拿起武器吧！亡灵天灾就要来了。” 莫奇抬起头，看见森林的边缘升起浓厚的黑雾。目所能及之处，莫奇看到至少有近百只骷髅和僵尸从树林里走了出来。与历史书上记载的一样，这些低阶兵种是亡灵军队的先头部队。 很好，数量很多。莫奇相信这将会是一场愉快的狩猎，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匕首，身边的幽灵狼喉咙里发出一声愉悦的低吼。 白银之手的圣骑士达维-莱法尔高举战锤喊道：“达隆郡的守卫者们！随我冲锋！”战锤头部发出如同月亮一般的银色光芒。圣光鼓舞着莫奇一行人和达隆郡的亡魂守卫者们，他们高呼着达隆郡之名，踏出了进攻的脚步。 莫奇和黑狼同伴最先冲了出去，如同狼群中的先锋、头狼的尖牙，他们最先在亡灵部队的阵列上撕开了口子。莫奇的猎杀目标是个身形高大的骷髅战士肆虐的骷髅，正如它的名称所揭示的那样，它有肆虐的资本——手中握有巨大的铁制斧头，身披锁甲，个头足有六个莫奇那么高。 换做是以前，莫奇面对这样的对手一定会犹豫，但与狼魂产生链接之后，他对于战斗的强烈渴望带给了他巨大的蜕变。他像饿狼般地扑向骷髅战士，如同山猫般跃起，双脚踏在骷髅战士胸口，名为剥夺者的匕首划过骷髅颈部。 未被头盔和胸甲所覆盖的脊椎是这幅白骨最脆弱的地方，伴随着咯啦格拉的声响，骨椎断裂，戴着铁盔的头颅掉落下来。 若是活物，这样的攻击足以让其立即失去行动能力，但莫奇面对的对手是亡灵魔法制造的不死生物。虽然失去了头部，但躯体其他部分依旧能够行动。 失去头颅的骷髅战士挥舞巨斧，单刃斧的钝头砸向莫奇后背。 “莫奇先生小心！”安薇娜喊道。她所在的位置距离莫奇太远，没有办法给予实际的支援，只能用声音进行提醒。 不需安薇娜提醒，莫奇对此早有防备，不管怎么说，莫奇在这个世界中已经不知不觉经历了上百场战斗，骷髅战士的动作在莫奇眼中只能用慢吞吞来形容。 他轻巧地向后一跃，便完美地躲过骷髅士兵的攻击。 与此同时，一道幽灵般的黑影从另一侧飞出，一下就将骷髅战士扑倒在地，然后一阵撕扯和啃咬，藏在锁甲下面的骨架很快被拆了个粉碎。 其他骷髅包围过来，想要围攻莫奇和幽灵狼，却被他们轻松地躲开。 驱赶、追逐、正面佯攻、背后突袭，莫奇和自己的狼伙伴就如同狼群般进攻。 “注意了！” 不远处传来加雷斯的声音。 莫奇会意，立刻带着自己的狼同伴跑向另外一侧，不再和这些骷髅纠缠，因为莫奇很清楚，这些骷髅战士已经踏入死境。 巨大的火柱腾空而起，在炙热的烈焰面前，这些枯骨亡灵全都化为飞灰。 烈焰风暴 法师的标志性技能，在游戏中被称为最强的范围性攻击技能。释放这个技能的人，自然是加雷斯-火翼。看着一地焦土，莫奇还真是有些羡慕法师这种强势职业，在游戏中被称为游戏公司的亲儿子职业，不论哪个版本，法师的爆发能力永远不会受到质疑。 当然，强势也并不意味着无敌。 过高的伤害值也会提升怪物的仇恨值，仇恨值高的加雷斯就会成为不死怪物们优先攻击的目标，而且火法和其他布甲职业一样，自身只有薄如纸张的装甲以及聊胜于无的防御力。这种游戏设定在莫奇所在的世界中也是存在的，优先除掉杀伤力高但防御力低的角色，这也是亡灵们的本能。 支援和保护加雷斯的任务就落在其他同伴身上。 琳达和阿卡林舞动匕首，优雅轻盈的躲闪步伐如同在跳舞，锋利的刀尖为加雷斯和亡灵天灾面前划出一道无法逾越的刀刃墙壁。 雪瑞安则负责用治疗法术支援同伴，而安薇娜则负责保护雪瑞安（当然，这种安排同时也是在保护安薇娜）。 一切都和莫奇事先安排好的一样。 莫奇和幽灵狼负责冲锋，跟达隆郡的守卫者们“抢夺”怪物的仇恨，加雷斯负责输出。其他人掩护和支援。活跃的六人小组很快就成为了战场的主力，莫奇也像狼一般地一次有一次扑向自己的目标，收割了无数“人头”和“经验”。 战场是绝佳的成长之地。 当然，前提是自己得活到最后。 在击败了亡灵的先头部队之后，亡灵们发起了第二波进攻。 成千上万的食尸鬼出现在四周，将整个达隆郡围得水泄不通。 有那么一刻，所有达隆郡守卫者心中都升起了绝望之感。 饶是莫奇，也没有想过真正达隆郡之战会是这个样子。 面对无法计数的食尸鬼大军，莫奇的同伴心中都产生了同一个念头—— “我们能守得住吗？” 第117章 亡灵之潮 “全体后撤！”圣骑士达维立刻做出明智的指挥。 莫奇等人也跟着达隆郡的守军一起撤到了达隆郡的防御工事之后。尽管莫奇等人在努力减伤己方伤亡，可应对完第一波进攻之后，达隆郡的守卫者中还是产生了许多伤员。 反观天灾亡灵，第二波要发进攻的食尸鬼数量大概是达隆郡守军数量的百倍以上！ 用削尖的木桩建立起的数十米防御攻势，在潮水般的食尸鬼大军面前简直不值一提。一方面是人类悲伤绝望的眼神，另一方面却是食尸鬼军队空洞的眼窝，邪恶早已孵化了这些驱壳，将它们化为残忍强悍的怪物。 而脆弱的人类防线之后，是藏在屋子里的妇女、儿童、老人，孩子们藏在母亲的怀抱里寻求庇护，可他们的母亲却流下了痛苦的泪水。 对于达隆郡的守卫者来说，这是一场绝望的战争。 空气快要凝固起来，达隆郡的守卫者没有人说话，只是目瞪口呆地望着即将发起冲锋的亡灵部队。 面对这种规模的亡灵军队，就连平日里最为镇定地雪瑞安，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白。 书中的历史终究和真实的场景不同，只有真正地处于历史事件的现场，后人才能真正明白前人当年的处境艰难，才能明白他们的伟大之处。 “达隆郡，别放弃希望！我们不会失望的！” 在一片快要将达隆郡防卫者的内心快要压垮的寂静中，达维-莱法尔发出了自己的声音。 莫奇看得出这个来自白银之手的年轻圣骑士也心怀恐惧，不光是声音在颤抖，战锤上的圣光也随着主人不安的心绪忽明忽暗。 可他在喊完这句话，整个人忽然变得坚定起来。圣光在这一刻也认可了达维，战锤上的光芒变得温暖光亮，不再摇摆不定。 达维的行为坚定了达隆郡守卫者的意志，可他手中的圣光却激怒了掠夺者霍谷斯，亡灵生物天生就有一种对于圣光厌恶。看到达隆郡亮起的圣光，霍谷斯仰天怒吼，食尸鬼们伴随着这吼声向达隆郡最后的防线发起了冲锋。 如同黑色的潮水决堤，脚下的地面也跟着震动起来。 面对这种规模的亡灵冲锋，莫奇也立刻采取了行动。 “启动陷阱！” 安薇娜将莫奇的命令传递给了加雷斯和雪瑞安。法师和牧师用意念引爆埋在战场上的能量容器，由奥术、圣光之力构成的陷阱同时发动。 轰—— 爆炸声一时不绝于耳，无数食尸鬼在这突如其来的爆炸中倒下。各处卷起了鲜红、混浊的火焰，掀起了一股焦臭的热。 “莫奇先生起作用了！”安薇娜兴奋地喊道。 “鱼人，看来你有两下子吗？”加雷斯也非常难得地赞扬了莫奇。 听到赞扬声，莫奇却没有任何喜悦之情。这些陷阱莫奇原本是打算用在最后关头的，谁能想到天灾方面的第二波进攻如此强势，逼迫莫奇不得不提早发动这些陷阱。可就算使用了压箱底的陷阱，莫奇还是不觉得这种程度的陷阱能够阻挡食尸鬼大军的冲锋。 “他们又过来了！”琳达大声提醒道。 正如自己的担心那样，这些陷阱只是稍稍阻挡了一下食尸鬼大军，让他们的冲锋的速度慢了一点点，烟雾还未退去，后续的食尸鬼就踏着同伴们的尸体继续冲锋。 要用黑色大音箱吗？面对食尸鬼大军，莫奇有些犹豫，可是黑色大音箱并不能对这些食尸鬼造成实质性伤害。只能暂时拖延时间，而拖延时间似乎并不能为战局带来带来转机。 加雷斯不断释放着火球和火焰冲击来进行远距离狙击，但这终究不是办法，加雷斯的魔法能量也是有限度的。何况他的法术也是需要吟唱时间和施法间隔的。 食尸鬼大军越来越近。 圣骑士达维、民兵队长雷德帕斯已经做好了接战的准备。 等距离再近一点的时候，琳达在莫奇前方不断投掷着匕首，尽可能减少着食尸鬼的数量，她的准头和力量都不错，只可惜她的匕首数量是有限的。 “等等，武器数量？” 莫奇想到此处，立刻召唤出了法则之书，并从中取出了一张卡牌—— 亲民版无限剑制 品质：史诗 类型：法术 能量水晶消耗：2颗能量水晶 冷却时间：4时 说明：teboeofsord 通俗版说明：我是剑骨。 这张卡牌需要消耗两颗能量水晶，所以莫奇一直没有机会使用。如今他有了“过载”技能，可以提前透支能量，让自己能够使用高消耗的卡牌。 没有时间犹豫，莫奇立即发动了卡牌。 战场再度发生变化—— 天空变成阴沉的红色。 高速卷动的天空，充满宛如古神的血液般黏稠黑暗。 莫奇能感受到一切的不同，时间和空间现在莫奇这一边，这片战场现在莫奇的领域，一枚巨大的扳手矗立在视野的尽头。 掠夺者霍古斯也好，圣骑士达维也好，都被这一变化吓了一跳 不过等等，扳手？ 莫奇定睛一看，那银晃晃硬邦邦的巨大事物正是一枚扳手，不光如此遍地插着的也是扳手。呆扳手、开口扳手、梅花扳手、两用扳手，对应的螺母型号从4英寸到24英寸一应俱全，个个线条硬朗，光泽明亮，重量适中，手感极佳，让天地为之变色，天灾为之眼瞎。 “搞毛啊！原来低配版的意思就是无限扳手？”莫奇拿起一柄扳手狠狠摔在了地上，“完全没有原版无限剑制的那遍地长剑的剑冢意境好吗？顶多就是一种扳手制造车间的朴实无华。这画风和命运守护夜（fte/stgt）差太多了吧！说好的吾身为剑所天成呢？说好的无限拔剑画风呢？” “莫奇先生，这是”安薇娜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咳咳，和我本来想做的事情有点差别，不过大家就先凑合地用吧。”莫奇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 于是阿卡林和琳达拔出地上的扳手，然后以投掷匕首的手法投掷出去。达隆郡的守卫者，还有莫奇召唤出的黑衣送殡员也抄起了扳手，加入到战斗当中。 相比于轻薄的匕首，扳手这种钝器反而能对食尸鬼造成更大的伤害。莫奇也不用担心食尸鬼会使用地上的扳手，因为食尸鬼的手掌结构相对于人类虽然更有厚实和有力，却远不及人手那般灵巧，指甲过厚过长，也让食尸鬼采取抓握动作时更困难。 不过这种远距离狙击并没有持续太久，亡灵对防线的第一波冲击很快就到了。 “举盾驾矛！”民兵队长约瑟夫-雷德帕斯大喊道。 达隆郡防御者们刚列好队，冲在最前面的食尸鬼就狠狠地撞了上来。 咚—— 一声声沉闷的声响传来，除了少数战士被连人带盾被撞翻之外，整体防线还算完好。这也多亏了那些挡在前方的尖锐木桩，它们贯穿了无数食尸鬼的身体，这让达隆郡守军受到冲击不是特别巨大。 “调整队列！还没完！” 雷德帕斯的话还没喊完，第二波冲击就到了，这一次有一些插在地里木桩被撞歪，十几只食尸鬼踩着同伴的尸体绕过木桩冲向防线。这一次盾墙被冲倒的地方更多，一些战士被压倒在地，他们的长矛虽然刺穿了食尸鬼，可他们的手臂也被食尸鬼抓伤。 第三波来得更快，盾墙被冲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斜插在地面上的木桩防线也冲得七扭八歪，形同虚设。 至此保持防守姿态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于是雷德帕斯最先扔下长矛了，拔出了长剑，“拔剑！近身接战！” 至此人类防线已被冲散，战士们各自包团，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敌人。 莫奇和自己同伴们背靠背站在一起，一边躲避着食尸鬼的利爪，一边努力思考着解围之法。食尸鬼比骷髅更灵活，比僵尸力量更大，所以应对起来也更困难。 莫奇将匕首扔回包裹，重新使用三叉戟应对战斗。他用铁杆荡开一只食尸鬼的利爪，然后尽可能快速地发动进攻，用密不透风的攻势来为自己创造出更大的优势。 忽然斜后方传来一声低吼，莫奇回头一看，是来自其他食尸鬼见缝插针般的进攻。 “束缚亡灵！” 关键时刻，雪瑞安高举战锤用圣光之力限制了食尸鬼的行动。 解除了来自身后的危机，莫奇用力轮起三叉戟，将面前的食尸鬼一击敲晕。 这么下去不行。望着无穷无尽的食尸鬼潮莫奇思忖道。依靠着召唤生物以及各种魔法和职业的搭配，莫奇等人能在这种潮水般的进攻下多撑一会，可其他人要怎么办？ 而就在莫奇几人疲于应付这些食尸鬼的时候，战场传来一阵沙哑狂野的声音：“达维，圣光照亮你的内心，现在我要把他挖出来。” 莫奇立刻明白这是霍谷斯想要亲手杀死达维的宣言，莫奇当下就有了主意——擒贼先擒王，消灭了这群食尸鬼的统御者霍谷斯，这些食尸鬼的战斗力起码会下降一半。食尸鬼本身是不具备思考能力的亡灵生物，掠夺者霍谷斯属于其中的异类，从某种程度上说霍古斯就是这群食尸鬼的大脑。 剪除了大脑，食尸鬼群的攻势就不会这样有组织性和目的性，他们自己就会各自行动、乱作一团。 “走！我们去找达维-莱法尔！”莫奇向伙伴传递了自己的想法。 “没问题！”雪瑞安最先回应了莫奇的指示。高举双手，一道强大的神圣之力便从天而降，以雪瑞安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出去，在如同潮水般的怪物群中炸出了一道条道路。 第118章 黑暗中的微光 阿卡林凭借自己那高超的潜行技巧，很快在混乱的战场上找到了达维的所在，只不过他花了更长时间来引起同伴的注意。 “bs&039;oflort！”加雷斯一面用萨拉斯语“享受死亡的冰狱吧”嘲讽亡灵，一面用火球术击退来犯的敌人。 莫奇实在有些想吐槽，让对方享受冰狱不是应该用冰系法术更合适吗？真是个不严谨的血精灵。 莫奇同时也能够感受到幽灵狼同伴的兴奋，他能听到它喉咙中发出的愉悦的低吼，它正在为杀戮亡灵而兴奋。它生前就喜爱狩猎，但没有任何一场狩猎能和今天的经历相提并论。 莫奇很欣慰看到这些同伴意志都未曾动摇，和这些同伴一起战斗很快乐，不过莫奇觉得最快乐的事情还是能和这些同伴一起活下去。 “莫奇先生，那里！” 顺着安薇娜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达维正在苦战当中，他的对手自然是掠夺者霍古斯。莫奇立刻查看了霍古斯的基本信息。 掠夺者霍古斯，41级精英级别亡灵生物，血量值为7013/7945。 有些棘手，不过并非不能对付。 “怎么办？达维的攻击似乎对他没有用反倒是达维阁下的情况越来越糟了。”安薇娜担心地说道。距离达维还有一段距离，在这食尸鬼横行的战场，众人没有办法立即过去帮他。 “达维的攻击没有用才是最好的情况。” 莫奇的话让安薇娜有些摸不着头脑，莫奇凭空掏出一碗热汤药，让安薇娜叮嘱阿卡林把这碗汤药务必喂给掠夺者霍古斯。 一碗热汤药 类型：药剂 品质：普通 作用：服用后有50概率恢复全部生命值，50概率致死。 能量消耗：无 冷却时间：24小时 大郎，起来喝药了。 选择这张卡牌，莫奇还是做好了迎接失败的准备，毕竟有太多不稳定因素——比如说阿卡林在战场穿梭的时候将这碗热汤药撒了，或者只有部分汤药入口药效不够，再或者是汤药发挥了另外50的作用，让霍谷斯恢复了全部生命值 不过相比于秒杀霍谷斯的50可能性来说，这些所有风险还是值得一冒的。最差的结果无非就是霍古斯恢复900点生命值。 莫奇用三叉戟刺穿一只食尸鬼的同时，也异常紧张地关注着阿卡林的动向。 非常幸运地，阿卡林使用疾跑和暗影步技能非常迅速地溜到了霍古斯身边，趁着他嘲笑达维的圣光之力毫无用处的时候，将药水灌进了它嘴里。 药水生效——即死效果！ 霍古斯当场倒地毙命。 失去了大脑的食尸鬼群行动不再统一和有目的性，他们的冲锋和包围不再像刚才一样有协同性，围困达隆郡守卫军的小包围圈出现了漏洞。 另外，圣骑士达维因为伤势过重也牺牲了。他作为一名普通的白银之手骑士，能够凶悍强大的霍古斯战斗这一步早已突破了他的极限。 当然，危险却没有过去，凭借着本能的嗜血渴望，它们还是向着所有活物发起进攻。 “让大家全都退到木桩那里去！也包括防卫军！”莫奇喊道。 “可是，那里的防御工事不是没用了吗？”安薇娜奇怪地问道。 “相信我！”莫奇严肃地说道。 看到莫奇认真的眼神，安薇娜毫不犹豫地传达了莫奇的意思，莫奇的同伴们用最大的音量传达着莫奇的意思。 可是并非每个人都像莫奇的同伴那样信任莫奇，战场上很快传来了质疑的声音—— “什么？退回去？那里不是没有用了吗？” “怎么回事？是谁在传达命令吗？是达维吗？” “不对，我看不到达维战锤所发出的圣光，难道说达维已经死了？” 关于达维已经死亡的消息迅速在战场上扩散开来？ “什么？达维死了？” 不少人因为这个消息而变得士气低沉。达维在这场战斗中发挥出了精神领袖的作用，他的牺牲无疑会对整体士气造成巨大影响。不少人也因为听到死讯过于震惊，而失去了斗志和思考能力。 “可恶！”莫奇在心中骂了一句。“早知道达维这家伙这么重要，我就想办法保证他不死好了。”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防御者们对于命令的反应很迟钝，莫奇只能退而求其次，不管那些家伙的死活，优先保证自己和同伴们的生存了，“安薇娜，告诉大家我们撤！” 莫奇向后一拉，想要抓住安薇娜的手，却发现身后的安薇娜没了踪影。 再一回头，莫奇发现安薇娜已在数十码之外的地方，她正在试图穿越战场，走向达维死去的地方。 他已经猜出安薇娜想要干什么——她想要拿回达维的战锤，只要大家看到达维的战锤还能释放出圣光，大家就会认为达维还没有死。这样不但士气大振，更能够以达维的名义下令，命令大家撤向防御工事。 只不过不过这样做，他就会成为战场上最为显著的目标，成为食尸鬼群优先攻击的目标。 “愚蠢！” 莫奇这样骂着，自己却采取了同样愚蠢的作法——他脱离同伴们构成的安全区域，奔向要那个小小的、愚蠢的、同样是鱼人外表的安薇娜。 只见安薇娜一路跌跌撞撞来到了死去的达维身边，捡起了他的武器，然后以圣光之力点亮了战锤，高声喊道—— “达维骑士有令，所有人向防御工事集中！” 温暖的、祥和的、如月光温暖的战锤在一瞬间成了整个战场的中心。 “太好了！是达维！他还活着！” 被分割在战场各处的人们再度恢复了活力，受到圣光的指引和鼓舞，他们向防御工事退去。 与之相对的，食尸鬼群如同漆黑的浪潮，因为不死生物天生对厌恶，从四面八方涌向那一小点微弱的光源。 如同暴风雨中的灯塔，如同狂风中摇曳的烛火，如同想要飞过沧海的蝴蝶。 她是在漆黑的永夜中，唯一逆流而上的光点，冰冷寒夜中，唯一的明星。 “笨蛋！傻瓜！蠢女人！” 莫奇奔向那光点的同时，也在心里不住地祈祷—— “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无数的利爪，无数的尖齿，足够吞没这光点千万次，可沐浴在这光点下方的女孩偏偏不肯将战锤放下—— “莫奇先生，对不起，我想我有些明白安薇娜这个名字的意思了。” 第119章 赞美光明 眼看安薇娜就要食尸鬼潮所吞噬，最后关头，莫奇召唤出法则之书来不及挑选卡牌，朝着安薇娜所在的位置就连甩三张卡牌。 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莫奇也顾不上什么留后招，救下安薇娜才是当务之急。 敢于背锅的领导、同班学霸、趴在后门的班主任挡在了安薇娜面前，都是拥有强悍战吼技能的卡牌，可惜食尸鬼们冲得太快太猛，同班学霸的嘲讽、趴在后门的班主任的石化也没有办法抵抗物理惯性。 长发女孩和目光阴沉的教师直接被撞飞，好在有领导和莫奇的狼同伴在场，多少为莫奇阻挡了食尸鬼潮零点几秒，让莫奇在最后关头推走了安薇娜。 而莫奇本人则像是碎纸片般地瞬间被食尸鬼这股狂风所吞没。 “莫奇先生” 被推出几码的安薇娜呆呆地坐在地上，望着食尸鬼群和飞扬的尘土发呆，后续的食尸鬼立刻将安薇娜当成了目标扑了过去。 多亏了雪瑞安和加雷斯及时支援，先是一道圣光给予了安薇娜守护，然后是烈焰风暴清场，消灭数十码之内的所有食尸鬼。 安薇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些什么，用颤抖的声音呼唤着莫奇的名字，“莫奇先生莫奇先生” 她原本以为牺牲了自己，达隆郡的战斗局势就能改变，莫奇先生也能顺利地帮助小帕米拉，未曾想她自作主张的决定，反而是害了莫奇先生。 她的愚蠢和自作主张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但此刻，她只求莫奇先生不要出事。她顺着莫奇倒下的地方找过去，却只看到了沾着血的布片。 安薇娜认识那种布片上的花纹，正是莫奇先生那套睡衣上的图案。到这一刻，安薇娜再也忍不住眼泪，抱着布片哭了起来。 “喂——我还没死呢” 身后忽然传来了穿满怨念的声音。 安薇娜转过头，发现那人正是满身伤痕的莫奇。 “太好了！莫奇先生你还活着！”安薇娜一下就冲进莫奇的怀里。 是啊，他还活着，安薇娜也活着，莫奇此刻的心情也只能用“他娘的赞美光明”来说明。 莫奇笑着摸了摸安薇娜的脑袋，然后从低头试图把手机里正在播的下个，路口，见关掉，关键时刻是没能修好的苹果手机再一次救了他的命，可谓是原地复活，但要是手机一直播放春哥的歌曲，莫奇还是有点守不住的。 “对不起，莫奇先生。我没想到莫奇先生会不顾自己的安危来救我”安薇娜用哽咽的声音说道。 “小事一桩。”莫奇无奈地放弃了关闭音乐，任凭它继续发出“嘀嗒嘀嗒滴嘀嗒”的歌音，“总而言之，你还是要爱惜自己的性命才对。勇敢生活的鱼人公主，永远要比一条死鱼人有用，不是吗？” 安薇娜闻声破涕为笑。 公主是开心了，可莫奇就惨了，卡尔斯通为他缝制的睡衣套装被食尸鬼撕成了碎片，算是彻底废了。 人这种生物真的很奇（犯）怪（贱）。以前一直觉得这套睡衣丑的要死，可真的失去这套睡衣的时候，他又很难过。这种犯啊，不是，是奇怪的心情，同样适用于莫奇对安薇娜的感情。 莫奇无法想象失去安薇娜的艾泽拉斯之旅会是什么样子。 这在感慨之余，脑海里忽然传来了幽灵狼伙伴的声音。 ——我似乎闻到道了一种犬类食物的味道，我的朋友。 ——别挤兑我了，朋友，对了，你的伤势没有问题吧。（在最后关头，幽灵狼也用身躯挡在了安薇娜面前。） ——我没有问题，只不过现在的我有点虚弱，我要去另一个世界进行修养，我们大概一个月时间不能再见面了。 ——抱歉，让你受这么重的伤。 ——对于真正的猎手来说，这种伤势只是小事一桩，不过你要小心！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更加邪恶的气息在靠近，要小心，我的朋友。 狼伙伴刚刚提醒完莫奇，众人就远远看见一道身骑骷髅马的黑影正在靠近。 战斗还没有结束，他们还需要击败黑衣玛杜克，不过在此之前，他们首先要做的是解决这些数量众多的食尸鬼。莫奇在阿卡林的搀扶下撤回了已经被食尸鬼冲毁的防御工事。 达隆郡防御者已经聚集于此，食尸鬼王霍谷斯被击败的消息给了众人新的希望。 达隆郡防御者：“霍谷斯死了！振作起来，达隆郡的战士们！” 雷德帕斯队长也在聚集着人类防御者的全部力量：“达隆郡的守护者们！集合起来！我们必须战胜他们！” 等到时机差不多成熟，莫奇和雷德帕斯让众人抬起地上的木桩，然后让卡雷斯用火焰魔法点燃这些木桩尖端。 防御者者们两人一组，抬起一根燃烧的木桩，并用这些大型火炬驱赶食尸鬼。 没有了霍古斯这个食尸鬼指挥者，一种食尸鬼就成了屈从了于本能的低等野兽，嗜血，饥饿，并且畏惧火焰。用了不到十分钟时间，人类防御者就用燃烧的木桩将这些食尸鬼赶回了树林。并且为了保险起见，莫奇示意卡雷斯点燃了这些树林，这是非常时期的非常办法。 总之食尸鬼的麻烦算是被解决了，可更大的麻烦还在后面，众人正打算撤回达隆郡城镇，却发现天灾亡灵已经悄无声息地发动了第三波攻势，并且这些亡灵还阻断了众人的退路。 “雷德帕斯，是时候迎接你的命运了！” 一身黑色铠甲的死亡骑士站在亡灵部队的最前方，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寒冷阴森就犹如诺森德本身。闪烁着寒光的黑剑直指雷德斯帕的头颅，剑身上那神秘的符文正闪耀着诡异的光芒。 终于要和黑衣玛杜克做个了断了！ 玛杜克一挥剑他手下的精锐部队便朝着达隆郡的防御者们发动了冲锋。和前两波进攻的部队不同，这一次出现的亡灵部队大多是有智能的不死亡灵，不过好在数量不多，莫奇和他的同伴就能收拾得了这些精锐。 真正的问题还是黑衣玛杜克。 “黑衣玛杜克，这就让你尝尝辛多雷的魔法！”加雷斯的火球和他的头发一样火红，他迫不及待想用自己最强力的魔法来击败玛杜克，可莫奇却在这时阻止了他。 “慢着！我们需要再等等。”莫奇将加雷斯了拦了下来，安薇娜则把莫奇的意思传达给了加雷斯。 “等？等什么？”加雷斯实在不明白等待的意义在哪里，在他看来直接消灭玛杜克是结束战争最快的办法。 但莫奇却有自己的考虑——这场战斗已经持续了很久了，莫奇也好，加雷斯也好，雪瑞安也好，他们的能量和技能都所剩无几。虽说黑衣玛杜克自身的实力不强，但要以这种疲惫的状态去正面迎战玛杜克，实在是缺乏必胜的把握。 因此莫奇决定等。 只要黑衣玛杜克打算强制转化雷德帕斯，那么莫奇就有一举击杀他的把握。 战斗进行了五分钟，战场局势越来越焦灼，越来越多的达隆郡防御者倒了下去，不过，这些英勇的战士并非白白牺牲，他们奋战到生命最后一秒的行为也造成了这支亡灵精锐部队的大量减员。 看到倒下的手下越来越多，黑衣玛杜克再也沉不住气了。与民兵队长雷德帕斯颤抖的他，开始佯装逃跑，想将雷德帕斯引到人少的地方去。没了其他人的打扰，他才能顺利释放自己的法术。 “跟上去！”莫奇一挥手，几位同伴会意，也跟了过去。 达隆郡西北角的一处空地上，正在逃跑的黑衣玛杜克忽然调转马头，发起冲锋，雷德帕斯反应不及，被玛杜克一刀砍在了左肩上。 雷德帕斯捂着肩膀跪倒在地。 “哈哈哈哈” 看到符文剑身上已经沾染了雷德帕斯的鲜血，玛杜克得意地笑了起来。施法条件已经达成，只要完成最后的仪式，雷德帕斯就会变成天灾亡灵的一员，对自己的人类同胞倒戈相向。 玛杜克翻身下马，向表情痛苦的雷德帕斯走去，死亡骑士那沉重的钢靴踩在沙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玛杜克用胜利者的目光审视着这个可怜的人类反抗者，现在这个人类将为自己不自量力的反抗行为付出代价，一想到这个人类一会儿将亲手毁掉自己一直守护的城镇，玛杜克就觉得好笑。 黑衣骑士举起自己的符文剑，离最后的“授封”仪式还差一步，现在他只要 玛杜克正要念完最后的咒语，忽然一根“钢叉”从后面飞了过来，玛杜克不得不暂停仪式，他挥动符文剑，很轻松地打落了“钢叉”，可他的身体却不轻松，强行中断仪式为他的身体带来了反噬，他必须调整一会儿才能恢复力量。 可是这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却没有给他恢复力量的机会，潜行者的偷袭，法师的火球，牧师的圣光之力，圣骑士的斩击一个接一个，连续不断的攻击最终让玛杜克倒在了达隆郡的土地上。 “不，这不应该是我的命运，不应该是达隆郡的命运。”玛杜克死前不甘地喊道。 莫奇走过去狠狠地踹了玛杜克一脚，“要死就快点死，哪来那么多废话。” 玛杜克万万没想到，他生命最后一刻看到景象是一只鱼人踩在他的头顶，没错，就是一只肮脏的、卑劣的、愚蠢的鱼人 莫奇也万万没想到这格黑衣玛杜克竟然爆出了卡包了。 “果然是好人有好报啊！”莫奇用脸摩擦着卡包，一脸幸福的表情。 而达隆郡也在这一刻发生了变化。 弥漫在达隆郡的阴沉幽暗气息逐渐散开了，阳光再一次照射在这片土地上。 萦绕在达隆郡亡魂心中的迷雾也散开了，游荡在洛丹伦古战场上的亡魂军队，曾经因为被黑暗蒙蔽而一直迷失在荒野当中，而如今他们找到归乡的路。 民兵队长雷德帕斯站了起来，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幽怨和愧疚的神色—— “我的眼睛曾被黑暗所蒙蔽，但是你们把我从邪恶的幻想中拯救出来。你们救了我，谢谢你们。谢谢你们宽恕了我的罪孽。” 不论过去有多少不如意，心中有多少愧疚，游子回到故乡时，亲人的一句问候就能让一切前嫌冰释—— “爸爸！” 小帕米拉在这里等待多年，终于等到了父亲的怀抱。在阳光照耀的达隆郡，她迎来全新的生活。 小帕米拉笑着牵起了安薇娜的手：“谢谢你们，这场战斗终于结束了！爸爸回来了，他还吓跑了所有的坏人！我太高兴了！他还说你要是你来到我们家，我记得好好欢迎你，所以我已经沏好了茶！希望你喜欢喝加了好多好多糖的茶水。” 说罢，小帕米拉将一杯杯甜茶分给了众人。并不是什么特别稀罕的饮品，但莫奇还是把它收进了包裹，决定要把它留在最重要的日子里享用。 “啊，对了！爸爸让我给你这把钥匙，他说你可以用它打开房子后面的一只箱子。谢谢你，鱼人先生，你真是个好心的鱼人先生！”小帕米拉说着话将一柄布满锈迹的钥匙交到了莫奇手中。 莫奇接过钥匙，同时在心里暗自吐槽：“其实好心的先生就够了，不用强调鱼人先生这种事情的。” 莫奇没有特别着急去开箱子，而是呼吸了一会达隆郡焕然一新的空气，看了一会帕米拉和父亲团圆的场景。 “莫奇先生，真的很好，不是吗？”安薇娜笑着走了过来，说了这么一句话。 莫奇明白安薇娜在指什么——所有这一切，在这一刻都很美好。 他娘的赞美光明，这是莫奇今天第二次说这句话。 第120章 永歌森林 解决了帕米拉的问题，卡雷斯便催促众人动身前往银月城，于是众人只是稍作调整，便从从和帕米拉的叔叔卡林告别。同时，卡雷斯也让安薇娜作出保证——不再多管闲事，专心赶路，早日返回银月城。 就在出发前一天，琳达还偷偷给过莫奇建议：“你带着安薇娜偷溜吧！我和阿卡林都会支持你的！”夕阳下，性格直爽的女贼拍着莫奇鼓励道。 这个点子莫奇不是没有考虑过，可偷溜这种行为完全不是解决问题的根本途径。并且按照莫奇对安薇娜的了解，安薇娜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勇敢地去面对自己的命运，他是没有理由阻止她的。何况，不管怎么说银月城都是安薇娜的家，安薇娜的家人也在那里。安薇娜离开了那么久，家人一定很想念她，莫奇觉得自己有义务和责任让安薇娜回到家人身边。 不过抛开这些烦心的事，让莫奇快乐的事情也不少。 首先是从黑衣玛杜克那里爆出的卡包，开出了三张还算实用的卡牌—— 让人窒息嘻哈歌手 消耗：无 种类：随从 品质：普通 战吼：freestle（令目标尴尬到窒息） 特别说明：“这根面它又长又宽，这个碗它又大又圆!” “哟！这段rp看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哟！”这是莫奇对于这张卡牌的评价。 专业级庭院烧烤炉 品质：稀有 消耗：无 说明：畅销爆款，匠心巨献，户外庭院两用，自带原生态烤碳，最多可为20人供餐！ 美食是冒险经历中永远不可缺乏的一部分，烧烤炉显然能为莫奇等人提供更好的美食享受。 心直口快的傻女孩 品质：普通 消耗：1能量水晶 战吼：揭人伤疤 战吼说明：该随从碰触到目标伤口，可触发中毒效果，是目标在10内流失10的生命值。 说明：你身边总会有这么一个人，看似心直口快，实则她就是揭你短打你脸。 评价：无形揭短，最为致命。 说真的，莫奇在地球的时候虽然总被这类女孩大家，但他还是挺喜欢这种人当朋友的，这种女孩出现的地方，气氛往往会变得很热闹。 除了获得卡牌之外，莫奇还从帕米拉家的宝箱里获得了一件装备。 光耀之杖 远程 魔杖 8-16点奥术伤害 速度160 （每秒伤害750） +4智力 +6耐力 +3急速 魔杖属性还算不错，只可惜莫奇没有魔法力量来驱动它。它作为武器的价值对于莫奇来说，相当于一根烧火棍。 所以莫奇很自然地将这跟魔杖送给了加雷斯。 “这是送给我的？”加雷斯吃惊地问道。 莫奇点了点头。 出乎莫奇的意料，加雷斯没有像平时那般刻薄，开口嘲讽莫奇，而是显得很不安：“你真的确定要送给我吗？你可能不了解这根魔杖的价值，即便是在银月城，你也很难找到这样做工精美的魔杖。” 莫奇不耐烦地将魔杖扔给了加雷斯。 “谢谢你！我会好好使用它的。”加雷斯非常认真地向莫奇道了谢。 这让莫奇再次想起前世的右手、炎爆，右手、炎爆算是标准的凤凰男，从小在小县城长大，家庭条件并不宽裕。他平时工作非常努力，但留给自己的钱并不多，除了衣食住行的费用之外也就是每个月用来买游戏点卡的钱，他的大部分收入也都是用来贴补家用——为父母提供生活费，给弟弟妹妹提供学费等等。 因为是一家之长，右手、炎爆承担了很多压力，所以右手、炎爆的性格也要比一般人更要强。一般来说要强是好事，可在人际交往当中，这种要强也容易让他人产生这人不需要其他人帮助的错觉。所以他总是付出得很多、收到的回馈和礼物很少。 莫奇还记得第一次送给他生日礼物时的情景，右手、炎爆就是这种认真的表情。 莫奇估摸着加雷斯心里还是很感动的吧？ 可感动归感动，后面的日子里，加雷斯还是和从前一个样子，每天用命令式的语气催促大家上路，除了安薇娜和雪瑞安之外的人，谁要是耽误一点时间，他就用刻薄的语言来讽刺对方。每每被加雷斯称作“短腿鱼人”的时候，莫奇有种东西送给了狗的感觉。 不过好在除了加雷斯之外，其他人都是很讲人情味的。经历了达隆郡的大战，所有人之间的联系都变得比从前紧密了，所以不管后续的行程如何匆忙，小团队的气氛都还算是轻松。 之后历经十二天时间，众人成功穿越了东瘟疫之地，经由萨拉斯小径到达了幽魂之地。在这个过程中，一行人还在塔奎林（一座血精灵的前沿岗哨，天灾横行的时期，辛多雷和被遗忘者曾在这里联手对抗天灾军团）换了坐骑，陪他们穿越东瘟疫之地的驭风者已经疲惫不堪， 众人一致认为有必要在飞行驿站更换坐骑，让这些疲惫的飞行生物得以休息。 于是他们在一名血精灵飞行管理员的帮助下换上了“龙鹰”坐骑。龙鹰是一种广泛分布于咏歌森林地域的野兽，外形介于凤凰和风蛇之间，鹰头蛇身，两只巨大的羽翅前端长有锐利的勾爪，尾羽很长总之是外表相当华丽的生物。 当然骑乘龙鹰这种生物的感觉，也和驾驭驭风者完全不同——龙鹰在滑翔时要比驭风者更加平稳，可它们在大多数时候，都不会选择滑行姿态，它们柔软的身体会随着双翼的扇动一起剧烈的起伏。 这就要求骑乘者的身体有更好的平衡能力，以灵敏著称的血精灵自然不会有问题，可作为鱼人的莫奇就惨了，坐在剧烈起伏的龙鹰背上，莫奇胃里总有中翻江倒海的感觉 当龙鹰飞过艾尔伦达河，在晴风村降落之后，莫奇有种终于得救了的感觉。 双手叉腰，大口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之后，莫奇才有心情观察周围周围的景致——时间已经是黄昏时分，橘色的夕照透过明黄色树梢照射在地面上，让人有种“太阳快要在闪耀着蔚蓝和金黄两色的薄雾中入睡”的感觉。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巨大的参天古树，这些挂满金黄色叶子的古老树木要比辛多雷的历史还要古老。 莫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到了哪里。 这里是永远不会入冬的繁茂之森，血精灵们的栖居之所—— 永歌森林。 第121章 晴风村旅店 “在奎尔萨拉斯，林木高矗，白皮金叶，晚风拂过，轻吟如歌。择日你若亲眼所睹，必将心花怒发。” 凯尔萨斯-逐日者曾这样跟吉安娜形容自己的故乡。 是的，你没有猜错，凯尔萨斯也曾经喜欢过吉安娜。 事实上吉安娜才是这个世界中标准的玛丽苏文女主角——出生高贵，曾是已被摧毁的塞拉摩正统统治者；天赋超群，师从大法师安东尼达斯，是上一任肯瑞托的领袖，大灾变时期水淹奥格并且顺手击败兽人联队，分分钟吊打夺日者领袖和手下；异性缘爆棚，被血精灵王子凯尔萨斯暗恋，甩过洛丹伦王储阿尔萨斯，和部落精神领袖萨尔关系暧昧，瓦里安尊其为座上宾，安度因也对她言听计从；魅力超凡，失去挚爱的蓝龙领袖卡雷苟斯曾万念俱灰，可终究是抵不过吉安娜的魅力，在萨尔婚礼后，也跟吉安娜接了吻 莫奇觉得把吉安娜的一生拍成一部电视剧，一定是部大型言情玄幻宫斗剧“冰法界的吉甄嬛”，“肯瑞托议会中的吉芈月”，“艾泽拉斯的当代吉尔泰-若曦”这些称号放在她身上一点都不为过。这款游戏表面上是在讲艾泽拉斯的历史，实际上讲述的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在国破家亡和初恋男友堕落之后，如何一步一步重新走向权利巅峰的传奇人生。 除了恩佐斯、虚空大君这些还未登场的大boss，莫奇实在想不出谁还有资格做吉安娜的下一任男友 吐槽完吉安娜，再回到此时此刻，莫奇如今身临其境感受永歌森林，才知道凯尔萨斯没有吹牛|逼。这些巨树上金黄叶子比黄栌树叶更大，色调也比秋天的银杏叶子更饱满，昏昏黄黄的光线中，更有一种温暖绚烂的感觉。 “今晚我们在这里过夜。”加雷斯指了指不远处的一间旅店说道。 众人没有异议，没有人会拒绝旅店的热水和软床，赶了那么久的路，能好好休息一下实在是求之不得。 晴风村旅店建在两课古树之间，大约有三层楼那么高。房顶平展宽阔，外壁洁白光滑，每一层都有一间独立的圆形阁楼，每一间的圆形阁楼都有一个圆顶，并且颜色逐渐加深。远远看过去，就像是一簇生长在一起的巨大蘑菇。白色圆形的外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有红色宝石和彩绘进行装饰，但却丝毫不会显得奢华过度。 温和淡雅的黄白色调，在这片古老的森林中不会显得突兀，相反，这种“蘑菇塔”塔式的外形设计，让旅馆与完美地与四周的自然环境融合在一起。不同于暴风城那种偏向于实用性的建筑风格，血精灵的整体建筑风格更加华丽、建筑线条也更加偏向于流线型。 走进旅店大厅，迎面扑来一阵不知名花朵的清香，和外界近乎原始的森林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圆形大厅内的装饰更加华丽和舒适——紫罗兰色的纱幔以及深红色的布帷装饰着大厅的每个角落，脚底的地毯踩上去十分柔软，消除了来客走动时响亮的脚步声，让人觉得莫名安心。 房间中央的熊熊燃烧的火盆与和头顶的三座枝型吊灯的魔法水晶交相辉映。角桌上的烛台放置着银制烛台，那些经过特殊处理的彩色蜡烛，在提供了有效的照明的同时，还会在燃烧室释放出怡人的香味。大厅门口还漂浮着几个球体，随时可供召唤以方便顾客在夜里随时外出。 不同于艾泽拉斯其他地方的旅店，进门之后都有那种用来登记的木制接待台，血精灵普遍认为那种方方正正的长桌有碍观瞻，那种“审犯人”式的入店登记也不是血精灵的待客之道。血精灵旅店老板也会记录客人的姓名来历，不过他们会选择更加委婉的方式来获取这些信息，记录和登记工作也会选择在客人看不到的时候再进行。 在辛多雷的文化中，礼仪是最重要的部分。尤其在公共场合中，所有人都必须小心地与他人相处，所有冒犯他人隐私以及有损他人颜面的事情，都是被血精灵的社会舆论所唾弃的。 言语和动作优雅有礼是全体血精灵共同遵守的准则，过度悲伤、过度愉悦、过度愤怒、过度节约、过度炫耀、过度贫穷、过度抒情这些“过度行为”都会让一个人成为其他人嘲笑的目标。按照安薇娜的话来说，要想在血精灵的社会中生存，除了要学会各种繁文缛节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保持克制，不行过度之事，尊重他人的隐私空间。 众人刚走大厅，名叫玛尼儿-琥珀之光的精干女性接待了众人—— “bl&039;dsore ，rso？” （作者注释：奎尔萨拉斯语，意为“欢迎各位来客，请问诸位有何贵干？”） 加雷斯和雪瑞安立刻向玛尼儿还礼：“belorede&039;。” （作者注释：同为奎尔萨拉斯语，意思是愿日光指引你。需要注意的是，belorede&039;这种问候只会出现在双方都是血精灵或高等精灵的场合，而用这句话问候卡多雷——也就是暗夜精灵时——是非常不明智的。） 之后，加雷斯和玛尼儿交谈了一会，用的都是非常复杂的奎尔萨拉斯语，莫奇听不懂他们的意思。不过看他们的表情和动作，大概也能猜得出是加雷斯是在表明身份和来意，同时跟旅店老板说需要几间客房之类的事情。 在他们谈话的间隙，玛尼儿-琥珀之光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过，并且在莫奇和安薇娜身上停留了片刻，他们两个都披着厚厚的斗篷，并且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两只鱼人都有意地将脸和皮肤隐藏在兜帽之下。莫奇也明白他们两实在是太可疑了，身材矮小并且有意隐藏身份，可玛尼儿-琥珀之光也只是将目光停留在他们身上片刻。莫奇这并非是她不好奇，而是出于礼貌——血精灵认为长时间打量他人的外表是非常失礼的行为。 谈话结束之后，玛尼儿说着通用语，然后用手比了一个请的手势，带领众人前往旅店二楼用餐。值得一提的是通往二楼的旋转阶梯没有任何的围栏和扶手，在血精灵的建筑美学中，实用性和安全性似乎永远是多余的部分。 来到二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张足够坐两打人的桌子从房间一头一直延伸到另一头，并且这里的内饰和装修比起一楼大厅更加奢华。 四周的纯白色墙壁上镶嵌着更多的紫色和红色水晶，水晶装饰的四周则是古代英雄主题的浅浮雕，有拉弓射箭的女性血精灵形象，也有挥舞着魔杖的血精灵法师悬挂在浮雕之间的织锦上描绘着浅色的花朵和羽毛艳丽的蜂鸟，门口的石柱上则缠绕着一匹红布，红布正中央则绣着象征血精灵的凤凰标志。 这些装饰已经不知比地球旅店房间的装饰奢华了多少倍，可这些都不是最夸张的，最让莫奇感到惊讶的是——这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件两人高的血精灵舞者雕塑，由一体的天然石料雕刻而成，没有任何黏合拼接的痕迹，莫奇估计这座雕塑的重量起码有一吨左右。 “就不怕把地板压塌吗？”莫奇小声嘟囔道，和楼下的大厅一样，这间圆形房间也没有任何类似支撑柱之类的结构。莫奇猜想这些墙壁和地板肯定采用了某种魔法加固了结构，也许就是那些水晶和花纹，在维持“魔法结界”之类的法术。等到空闲的时候，莫奇绝对要好好研究一下这些花纹和水晶。 在餐桌边坐定之后，安薇娜小声地为莫奇介绍了关于玛尼儿-琥珀之光的事情。 玛尼儿-琥珀之光就是这间旅店的老板，据安薇娜介绍，别看现在旅店的装修精致和生意兴隆，几年前，这里还是抗争天灾军团的前线，银月城也曾放弃晴风村，试图让村民向北迁徙到更靠近银月城的区域。 可玛尼儿-琥珀之光并没有妥协，她继续经营着旅店，和其他村民努力清除亡灵天灾对于这片土地的影响，“我们不会搬走的！放弃这个村子才是对亡灵的妥协！我们晴风村的人才不怕那些家伙！” “你们这些血精灵啊！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总是面带微笑，像奶油一样柔顺温和，但在骨子里却像老橡树根一样又硬又糙。”莫奇借机调侃安薇娜道。 听到莫奇调侃辛多雷，安薇娜立即反击道：“哼！那又咋样？我们的固执都是有意义的啊！你看现在的晴风村不是又恢复繁荣了吗？” 莫奇没来得及再说些什么，一桌丰盛的饭菜就出现了餐桌上。 “又是魔法”琳达-桑古纳尔不置可否地评价了一句之后，就站起身来将一块烤肉排端到了自己面前。 莫奇则低头尝了一口面前的浓汤，汤里有蘑菇、火腿还有一些不认识的蔬菜，不过味道的确没得说。比幽暗城的饮食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你们应该尝尝那个”作为“本地人”的雪瑞安着重向众人推荐了一种蔬菜炖肉，“魔泉美味，永歌森林的特色美食。” 阿卡林把莫奇和安薇娜各切了一块，虽然不知道是什么肉，但盘子中传来诱人的香气却是没法抗拒的，莫奇在尝了一口之后，又连续切了三大块。 莫奇正准备切第四块的时候，玛尼儿-琥珀之光端着餐盘走了进来，“这是今天下午刚到的。也是永歌森林的特产之一，请各位享用。” 说完，玛尼儿打了个响指，透明的高脚酒杯就像自己长了翅膀一样飞到了每个人面前。安薇娜、雪瑞安、加雷斯三个本地土著似乎对这些已经习以为常、并没有觉得有何奇怪之处，莫奇、阿卡林和琳达则多少吃惊。 “日光陈酿，酿制于黑门12年。”玛尼儿为大家介绍酒的同时，又打了响指。酒瓶便自动从冰桶升起，一条白色毛巾主动为酒瓶擦干了上面的冰水。接着木塞自动弹出，酒瓶非常人性化地为每个人的酒杯里斟上了鲜红透明的液体。 雪瑞安和加雷斯带头向玛尼儿表示了感谢，莫奇和安薇娜也随大流点头致谢。 而做完这一切的玛尼儿则推着小车走出了房间，在拉上房门之前，还不忘再说一句——“请各位慢慢享用晚宴，各位如果有事吩咐，就请摇一下桌上的摇铃。” “真是帝王级的享受啊！”莫奇喝下杯中清澈甜美的酒水后感慨道。“与今天的晚宴相比，他以前的日子就不是人过的日子。” 这顿晚宴最后以莫奇一个人吃下半只烤猪，一整盘魔泉美味，六份水果沙拉，三份浓汤作为收尾。 酒足饭饱之后，莫奇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正要准备睡觉，耳边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第122章 银月城 莫奇拖着疲惫的身躯，非常不满地打开了门。 是安薇娜。 “莫奇先生，我睡不着，想在外面吹吹风，你能陪陪我吗？” 安薇娜开门见山地说道。 莫奇叹了口气，无奈地走出房门，跟房间内温暖柔软的大众依依惜别。 两人在三楼一处平台边缘落座，莫奇学着安薇娜将双腿垂在平台边缘，努力不去看下方的地面。莫奇六岁之后，就再也没有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坐过，真的年纪大了的缘故吧，坐在这里莫奇几乎没有看风景的兴致，只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掉下去。 而安薇娜则坐得很安慰，两条腿在平台外侧摇来摇去，完全没有再担心会不会摔下去这种事，更不用说还没有买保险、医药费怎么处理诸如此类的事情。 “到了明天，等我们穿过这片森林，我就到家了。” 夜风吹过树梢沙沙作响，安薇娜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只是在陈述一句事实，没有其他语气，所以莫奇也只能“嗯”了一声以表示回应。安薇娜眼睛朝着远方，莫奇也看不清她的表情，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除了一片巨大的树影之外，莫奇看不到任何东西。 思考了片刻，莫奇问道：“回到银月城不开心吗？你能见到你的姐妹和父母，还有朋友，不是一件好事吗？” “好事吗？开心吗？”安薇娜自问自答地说道，“我也不知道。小时候曾有过开心的时候吧，不过后来，整个世界就变了，周围的人也好，事也好，变得不再温柔美好，一切开始变得像利刃般锐利，将你一步步逼向一个你不想去的地方，成为一个曾经自己最讨厌的人。” 莫奇努力思考了一会，原本想组织出一段关于“这就是成长”的言论来教导安薇娜。可看了看安薇娜那耷拉的双肩和疲惫的眼神，莫奇还是选择了沉默。 安薇娜是个聪明女孩，她其实并不需要别人来教导去认知这世界。 这种时候，莫奇只需要做个聆听者，认真听安薇娜的话就好了，他不需要发表任何意见。 星空高远，高悬在两人头顶和这森林之上的是一片灿烂而静谧的星空。众星璀璨，银河绚烂，来到这世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莫奇也曾不止一次地仰望这片星海。然而，他最终发现——这群星只有加冕于安薇娜头顶时，才有其存在的意义。 莫奇忽然间不那么畏惧坐在高处了，他鼓起勇气握住了安薇娜的手。安薇娜摘下用来掩饰身份的兜帽，将头靠在了莫奇肩膀上。 宁静的夜色中，林间昆虫的鸣叫如同古老林木的低语，莫奇和安薇娜享受着这种宁静，等待着太阳升起、曙光破晓的那一刻。 不远处，一位名叫梅雷多尔的法师学徒正巧路过这里，看到了这一幕。 他刚参加完萨瑟利尔庄园的晚宴，带着一身酒气。两眼朦胧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晴风村旅店，正好刚到安薇娜和莫奇相互依偎的那一幕。 “一只鱼人，嗝——靠着另外一只鱼人在欣赏夜景？” 等走近了一点，酒醉的血精灵男子又揉了揉眼睛，这一次他看得更清楚了——这两只鱼人都穿着奢华的大斗篷，雄性鱼人的表情严肃而深情，雌性鱼人的表情温柔而幸福。 明明是最低等的人型生物，和头顶的星空、身边的参天古树相比，他们的身形却是那么渺小，渺小到只有他们彼此才是对方的唯一依靠。 看到这一幕，梅雷多尔不仅没有嘲笑他们，甚至还有点想哭。 “等等，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啊！”梅雷多尔努力摇晃着脑袋，想把脑袋里关于鱼人的奇思怪想全部赶出去。 可是睁开眼睛的时候，那对鱼人情侣还是非常恩爱地坐在高处。 “看来我真的是喝多了。”梅雷多尔男子懊恼地把脸埋在双掌之中，心里想着从明天开始他还是听导师安瑟隆的话，再也不会喝这么多酒了。再这样夜夜宿醉，天知道下一次他还能看到什么呢，鱼人进攻银月城吗？ 梅雷多尔苦笑着加快了脚步，恨不得现在就赶回萦语水池，他不想再看到任何关于鱼人的酒醉幻象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终于亮了。 安薇娜睁开眼睛，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而且是枕着莫奇的肩膀睡着的。再莫奇这边则是一宿没睡，顶着大大的两个黑眼圈冲着安薇娜微笑。倒不是莫奇不想睡，而是莫奇知道他要是睡着了，两个人都得从平台上摔下去。 安薇娜十分愧疚，连忙道歉说，“都是我不好吗，害莫奇先生一晚上没睡。你现在赶紧回房睡一觉吧。” 莫奇点了点头，活动了一下发木的肩膀，正要回房休息。 加雷斯却顺着阶梯走了上来，“公主殿下，下楼用餐吧。我们已经提前联系了您的父王，说明了情况，我们最好在今天正午之前赶到银月城。” 听到这个休息，疲倦的莫奇差点崩溃。 于是众人在匆匆吃完早餐后，便骑上龙鹰继续向银月城进发。 “莫奇先生，其实你昨晚可以叫醒我，然后我们各自回房休息的。”鞍座后方的安薇娜小声说道。 “啊？还有这种操作吗？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听到安薇娜的话，莫奇超级后悔。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现在看来，恋爱中的鱼人智商也高不到哪里去。 怪只怪昨晚的气氛太好，莫奇实在不忍心破坏那种气氛。 “这样吧莫奇先生，我来驾驭龙鹰，你抱着我睡吧。”安薇娜羞涩地说道。 “这样真的可以吗？”莫奇有些犹豫地问道，他倒是不是怕从龙鹰上摔下去，他更怕因为这种“过于亲近行为”而被安薇娜所厌恶。莫奇的感情经历并不丰富，所以他也吃不准女孩子对这种亲密行为的看法。要是因为这种事情而被安薇娜厌恶的话，实在是得不偿失。 “没关系的。保险起见，也请莫奇先生先用绳索之类的东西把自己的身体固定在鞍座上，然后再抱紧我。”安薇娜贴心地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安薇娜一个女生都这么说了，莫奇再推辞就有点不合适了。 于是在两人调整了座位顺序后，莫奇便搂着安薇娜的腰进入了梦乡，直到到达银月城、龙鹰降落之后，莫奇才睁开眼。 阳光下的银月城，闪闪发光，璀璨夺目，就如同是一件由黄金和红宝石镶嵌而成的巨型珠宝。 北地的瑰宝，银月联盟的核心，名不虚传。 宏伟华丽的牧羊人之门近在眼前，原本用来抵御外敌的石砌城墙，也被热爱艺术的血精灵塑造成了一件承载向外人展示奎尔萨拉斯雕塑和彩绘技艺的大型艺术品。浓郁的辛多雷风格，门两边的四根塔楼都由金色圆顶、玉石般温润的塔身以及坚实厚重的塔基所构成，并且从上到下滕雕琢了无数的藤花纹、星形纹、联珠纹、太阳纹、火焰纹，除此之外还有凤凰、龙鹰、魔杖、宝珠之类的图案，柔和的线条和流线型的造型赋予了它内敛而高雅的美感。 通向正门道路由白色的石片铺就，无数石英颗粒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烁着七彩的光芒。大门正中央的巨型屏风雕刻着逐日者王朝最后一个统治者的形象——凯尔萨斯-逐日者。虽然他卡尔萨斯本人已经在疯狂和偏执中死去，但这尊五层楼高的雕像还是保留了他生前作为统治者时的样子—— 一头雄狮般的金发垂于豪紫罗兰金色长袍之上，三颗浓缩了强大魔法之力的能量球在他头顶环绕，浓密的眉毛下方是一双善良与忧郁的眼睛，无时无刻都充满了对自己国家与人民命运的担忧。 也正是这种无私，才让凯尔萨斯被疯狂毁灭后，他的雕像却能依然屹立于此。 莫奇很想再好好瞻仰牧羊人之门一会，可迎接安薇娜的队伍已经等候多时，莫奇只能收回目光，学着其他人向迎接安薇娜归来的人群行礼。 第123章 血精灵贵族 站在迎接队伍前列的是几名衣着华丽的血精灵，莫奇猜想他们几个都是银月城的权贵。这些权贵不论男女各个身材高挑，其中有几位更是垂至半背的长发如纯金织就，在莫奇看来，他们就像是传说中的雕像而非活生生的真人。莫奇身上那件最为奢华的兽皮斗篷，跟这些人的服装相比都显得穷酸得可怜。 这些人的眸子和加雷斯、雪瑞安一样都是绿色，但莫奇却对这些血精灵丝毫没有亲近之感。他们的眼神更加深不可测，笑容虽然经过常年训练，已经伪装得相当完美，但你在他们的笑容体会不到任何温暖的感觉。 果然，不管是地球还是艾泽拉斯，讲义气的永远是屠狗之辈，而身居高位之人总有算计他人的心思。莫奇当即告诉自己：“一定要对这些人有所提防，银月城贵族绝不是易于之辈。从这些人习惯性设防的眼神和笑容中就可以看出——银月城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迎接安薇娜的队伍里还有另外二十名全副武装的血精灵战士，他们握着上下刀叶全都开刃的破法者之刃。这些战士的身材不论男女，同样是高挑矫健，黑红金三色的战袍和皮甲将他们那完美身材曲线展现得恰到好处。他们紧绷的身体和警觉的视线，则说明了做好了随时迎战的准备。带有花冠的头盔是挡住了他们的大部分脸颊，只露出眼口鼻，但仅仅是看到这些精致的五官，莫奇也能看出他们的相貌有多漂亮。他们手中的塔盾也和人类的塔盾完全不同，金红两色，“半鹰形”的盾身不但美观，用盾格挡的同时，这些血精灵战士还可以从鹰嘴下方的缺口观察战场局势。 站在队伍前端的人，依次向安薇娜行礼，而安薇娜也庄重地向众人还礼。 这些人中有莫奇过去在游戏中见过的，也有完全没听说过的。 索拉纳-血怒，身材高大的血骑士，血骑士首领莉亚德琳的左膀右臂之一。索拉纳是最早一批加入血骑士团的成员，血怒也是再加入血骑士团后改的姓氏，似乎是为了纪念他的哥哥。 阿斯塔洛-血誓，面容苍白有着一头金色长发的男性魔导师，莉亚德琳的另外一只手臂。曾是凯尔萨斯早期的忠诚追随者，外界对于这人，对同级和上级温文尔雅、彬彬有礼，对下级和学徒则是刻薄之极，间接导致了一名法师学徒的堕落。 “向您献上莉亚德琳女士的问候，此刻她正在破碎群岛亲自督战，无法前来迎接，实在抱歉。”阿斯塔洛-血誓行礼说道。 “能听到莉亚德琳老师的问候，我已经很开心了。也希望老师在前线一切顺利，早日得胜归来。”安薇娜说完话向两人行礼道。 “梅拉娅-塔希尔向您献上大魔导师罗曼斯的问候，罗曼斯阁下正刻正与摄政王陛下一同会见大酋长特使，因此无法亲自迎接殿下。”梅拉娅-塔希尔属于莫奇完全没有听说过的角色，看她的外貌只能看出她的年龄很小，应该和雪瑞安相差不多。 安薇娜向梅拉娅还礼，同时表达了对罗曼斯的问候。 再来是一名深棕色头发的女性血精灵，名叫蕾莉亚?天步，身穿一身沉重铠甲的蕾莉亚来自血鹰卫队。对于这个血精灵莫奇也没有任何印象，倒是她所属的血鹰卫队莫奇倒是有点印象，这支部队的主要职责似乎是负责银月城和永歌森林防卫工作。值得一提的是，蕾莉亚在听到梅拉娅提到大酋长特使时冷哼一声，脸上也表现出了非常明显的厌恶表情。 “向你请安，公主殿下。”身穿午夜蓝色法袍的年轻魔导师行礼说道。 又是一个莫奇没有听过的名字——艾斯-萨隆纳尔，发色是近乎于白色的浅黄。听他的自我介绍似乎是加雷斯和雪瑞安的同时，同样来自于王属禁卫军。听安薇娜说过，王属禁卫军是银月城摄政王的直属部队，只听命于洛瑟玛?塞隆本人，拥有很大的权利，能进入这支部队的人也都是百里挑一的精英。 只不过，加雷斯似乎跟这个叫艾斯-萨隆纳尔的人非常不对付，在交接任务的过程中，两人的语气里充满了火药味。 再然后跟安薇娜行礼的是两名银月城贵族，分别是炎刃氏族的阿贝尔-炎刃公爵和帕萨雷恩-静刃伯爵，都是衣着光鲜华丽的贵族，不光是身上佩戴着珠宝，衬衣领口和宽大的护肩上镶嵌着珍珠和小颗宝石。 最后走上前来的男人名叫萨迪尔-晨星（tdrr-dstr），同样是个莫奇没有听过的名字，同样披着一头血精灵中很常见的金色长发，头戴装饰有黑色羽毛的窄边帽，身穿深咖色皮外套，外套里面是西装马甲和蓝色细条衬衣，下身是一条灰色长裤，脚上穿的带有铆钉的尖头长靴。 “公主殿下，你终于回来了。” 如果说几个人的问候略显冷淡的话，这个叫萨迪尔-晨星的家伙不管是语气和动作明显有些过了。其他人只是例行公事般的迎接公主，这个人则是完全一副要搞事情的姿态。 “殿下，你不在的日子里，我明天都在心里默念你的名字。”说到这里，这个萨迪尔-晨星又说了一句莫奇没听过的奎尔萨拉斯语，说完这句话，萨迪尔-晨星便要下跪并且亲吻安薇娜的手背。 “安薇娜公主”萨迪尔深情地呼唤着安薇娜的名字的同时，也吻向了安薇娜的手背。 莫奇悄无声息地自己的手背塞到了萨迪尔嘴边。 再度睁开眼睛，品尝到莫奇皮肤粘液味道的萨迪尔真正被恶心到了——“我啊，这是地狱的味道吗？天呐，你究竟是什么人？” 藏在兜帽之下的莫奇冷笑着没有说话。 安薇娜则是笑个不停，“萨迪尔公爵，回头再向您介绍莫奇先生。不过，我现在正要去见父王。回头再见了。” 安薇娜借摄政王之名拜托了这个叫萨迪尔的家伙。众人和魔导师艾斯-萨隆纳尔一起继续向城内进发。 本以为能跟安薇娜一起去逐日者王庭，发色发白的法师却用冷清的声音给莫奇泼了一盆冷水：“诸位贵宾，我已为各位安排好了住处。请诸位先行休息吧，摄政王陛下将于今天晚些时候邀请各位入宫。” “莫奇先生，请不要着急。我们很快就能再见的。”安薇娜安抚莫奇道。 莫奇点了点头，目送着安薇娜在一众侍卫们的陪同下走向逐日者王庭。 “本来还想质问她那个萨迪尔是怎么回事的。看来只能回头再问了。”莫奇有些不满地想到。 第124章 巨魔骗子 安薇娜入宫之后，莫奇等人被安置在了一间名叫“旅者的梦乡”的旅店。 这里比起比晴风村旅店还要更加豪华——随处可见紫青色的纱幔营造出朦胧梦幻的感觉；餐厅顶上的蓝色水晶灯不知被施加何种法术，会不停地飘落淡蓝色的光球，制造出类似下雪般的美妙氛围。座椅靠背顶端也有类似的发光装置，让整个房间更加华丽。 在这里停留的商旅也更多，兽人、牛头人、亡灵、巨魔各种形形色色的客人都有。旅店的侍者也是时刻不停地在干活，来自世界各地的食品和美酒到运送此处，一个个装满葡萄酒的大木桶被堆放在餐厅角落， 穿过吧台的时候，莫奇听见一个兽人和一个牛头人在争论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和凯恩?血蹄谁更厉害，等他们快走到二楼的时候，吧台处传来一阵骚乱——兽人和牛头人打了起来，负责城内治安的银月城卫兵也迅速赶到，将这两个冲动的家伙带走。 “让太阳烧了这两个蠢货吧！”旅店老板娘一边向莫奇等人抱怨着，一边将他们带到各自的房间，“竟然为两个死人动手，真希望他们两个立刻就去陪他们已经死去的领袖。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和这些低等野蛮的种族同盟” “可这些野蛮低等的种族不是也让你的生意变化了，不是吗？”心直口快的琳达说道。 老板娘约维亚哼了一声，莫奇也说不清她是表示默认还是提出了反对，或许两者都有吧。老板娘将三把做工精致的银制钥匙分别交到了三人手上，“这些钥匙是交了押金的，不要弄掉它们，也不要试图用在退房的时候用其他手段替换它们。” “对了！还有你，地精先生！”老板娘约维亚郑重其事地对莫奇说道，看来她把脸部藏在斗篷下莫奇当成了同样身材矮小的地精，“不要在房间里做任何和爆炸有关的勾当，即便你们有禁卫军的关系也不行！要是让我发现我的房间里有个洞的话，我发誓会让你们几个在银月城监狱里度过这个冬幕节。” 说完这些话，老板娘就急匆匆地走下楼梯，“但愿那两个野蛮人没有把我新买的花瓶打碎。” “约维亚有点神经衰弱。”艾斯-萨隆纳尔—这位负责接待莫奇等人的血精灵法师简单地总结道。 “好了，各位的食宿费用我已经付过了，请各位公主的朋友安心地住在这里。在处理完一些紧急事务后，陛下就会召见各位。不过在此之前，各位最好去城里添置一些新衣服”说到这里，艾斯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考虑措辞。 莫奇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琳达和阿卡林，这几个月已来他们都在赶路，并且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野外宿营，所以衣服和鞋子都挂满了尘土和泥点。莫奇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还算可以接受，然后转头闻了闻阿卡林，差点被他身上的气味打倒，这个亡灵贼身上的味道和食人魔体味已经不相伯仲。 “总之，请各位保持起码的仪容和礼仪。”艾斯临走前特别强调道。 琳达-桑古纳尔被这样一个年轻漂亮的血精灵男子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血精灵魔导师一走，她就数落莫奇和阿卡林—— “瞧瞧你们两个家伙，脏成什么样了？平时路过小河小溪的时候，就不知道洗洗脸梳梳头吗？” 莫奇无奈地挠了挠自己头顶的光滑鱼鳞。 “总之，我们现在就得去购物！”琳达说完，狠狠地拍一下莫奇的肩膀，“莫奇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把你打扮好，让你以最后的形象去见岳父！” 于是在琳达的带领下，三人开始了“银月城购物大作战”。 “旅者的梦想”位于长者步道和花园街市之间，从旅店北边出口出去就来到了这片漂亮的街道。 时间还早，太阳还挂在天空正中央，恢宏壮丽的银月城在莫奇视野中延伸，数之不尽的高耸尖塔在正午的日光下泛着粼粼的光芒。魔法能量造就了精灵王国奎尔萨拉斯，也造就了血精灵的生活方式。经历了无数场灾难和浩劫，血精灵对于滥用魔法的危害早已心知肚明，可在更加便利和舒适的生活方式面前，他们还是选择了妥协。 太阳井所释放的能量经由魔网系统传送到这座城市，为这座城市提供了照明、取暖、供水、治安等各个方面的便利。路边的灯柱、居民家中的照明水晶、街道上巡逻的巨型奥术傀儡都是依赖着太阳井的魔法能量。 凭借着这种力量，血精灵们也将这座城市建设得更好，除了宏伟的高塔之外，他们还保留了众多这片土地原有的树木和花朵。街道两边的空地上星罗棋布地分布着各种花坛和小型公园，城中的树木和永歌森林的树木同样古老高大、枝叶繁茂。喷泉中央耸立着各种白色雕像，成群结队的血精灵儿童在此处嬉戏玩耍。 要是没有琳达在一边催促，莫奇很乐意地在这座城市里慢慢逛上一整天。 莫奇一直认为陪女人逛街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哪怕是她们在为自己买东西也是一样。莫奇的购物习惯和大部分男同胞一样，都是在去之前想好买什么，然后规划好最佳行径路线，看到差不多的就直接付款走人。 但女人不一样，为了不让自己后悔，她们会把整个卖场都逛一遍，为的就是不在以后逛街的时候发现更适合自己的东西。 要按照莫奇的效率，买衣服这种事情他十五分钟就能搞定，毕竟他是个能在十分钟内逛完幽暗城的男人。可琳达却让他们两小时后，都还停留在买衣服的阶段。 “不，不对，这个不好，比一下绿色那件。” 按照琳达的吩咐，莫奇将手上那件“地精款沙滩衬衣”放到了一边，接过了一件“侏儒款真丝衬衣”。因为是鱼人的缘故，莫奇没有办法脱去斗篷试衣服，只能大概拿着衣服在身上比对一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更何况，他现在还是幽暗城通缉的对象，银月城和幽暗城虽然是各自独立的城邦，但低调行事总是没有错的。 看了看莫奇手上的衣服，琳达撇了撇嘴，“这件的感觉也不对，老板，你帮我拿下那件黑色外套好吗？” “你们自己拿！”精致服装的地精老板地精老板早已对琳达失去了耐心，撂下这句话便去招呼另一位矮人顾客。 再看看阿卡林早已累倒在了服装店的座椅上，琳达刚刚为他买了一套“骚气”的猩红色天鹅绒西装。同样不习惯陪女人逛街的阿卡林也是疲惫不堪，哪怕一个胖矮人坐在他身上，他也懒得挪动一下。 大约又过了三十分钟，琳达终于为莫奇挑好了衣服，莫奇差点欢呼起来。走出服装店，钱虽然少了不少（原本有146银，现在只剩98银），但总算是得救了。 按照原计划，莫奇还打算买完衣服以后去采购炼金材料的，可买完衣服他已经是筋疲力尽了，现在他跟阿卡林一样，只想回到旅馆里好好睡一觉。 然而就在长者步道路口，一个身上挂满了骨头、羽毛、珠子的女性巨魔忽然叫住了莫奇—— “你，没错就是你，我等你很久了。” 莫奇抬头看了一眼这个把自己打扮成鸡毛掸子的巨魔，第一反应就是握紧了自己的钱包——怎么？想骗钱？想骗钱，你好歹也得编些更唬人的话出来吧？什么“少年，我看你骨骼精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维护世界和平就靠你了，我这有本秘籍葵花宝典，见与你有缘，就十块卖给你了！”这样的话才能打动人嘛！ 只能说艾泽拉斯的骗子太质朴，水平太低。 莫奇正打算挥手赶走这个巨魔骗子，她却说出了一句让莫奇惊讶的话—— “是的我没看错，你有成为萨满的潜质。” 莫奇叹了口气，他已经知道自己口袋的银币注定是保不住了。 第125章 萨满之道 说真的，提到萨满两个字，莫奇一开始是想拒绝的。 因为在艾泽拉斯萨满中间一直流传着这样一个传说—— 杜隆坦之子，新部落的缔造者，第三任大酋长，大地之环的领袖，关键时刻总能倒地假死的宇宙萨满萨尔吸光所有同行的运气，所以萨满这个职业永远强势不起来。 每个版本前夕都有人说下个版本萨满必定崛起，但现实就是“萨满的崛起”一直都是一个传说，很多人都说过这个传说，可谁都没有真正见过。 如果有别的选择，莫奇肯定不会选择萨满这个职业。但他的身体和魔法天赋，都决定了他没有更好的选择。 所以他只能跟着这个叫“吉兹利”的巨魔走了。 吉兹利和其他女性巨魔一样，拥有特别美好的身材。并且就身材而言，巨魔女可以说所有种族中最好的，可面对那蓝了吧唧的肤色，众多色狼也只能却步。 吉兹利身穿巨魔传统服装，一条用手染布裁剪成蓝百相间的花纹长裙，走起路来，长裙下摆也随着纤细的腰肢一起摇摆。一头红发束成一股扎在头顶，这也是巨魔的传统发型，谈不上难看，但也跟其他种族的审美相去甚远。 根据她自己的介绍，她是一名萨满职业训练师，来自辛特兰的恶齿部族，之所以来到银月城是为了推广萨满之道。 “来吧，进来吧。”吉兹利掀起帐篷帘子说道。 吉兹利的帐篷搭建在长者步道路边的草坪上，几位路过的银月城市民对这个帐篷投来不满的目光。当然，让他们真正感到不满是对于巨魔本身，历史上高等精灵（血精灵的前身）曾和巨魔之间发生过旷日持久的战争。对于巨魔的偏见根深蒂固地存在血精灵的文化之中，就算是巨魔和血精灵同属于部落的今天，有一小部分血精灵依旧对巨魔抱有成见。 莫奇和两位亡灵同伴一起走进了帐篷。 帐篷里除了用来保暖隔潮的干草和牛皮外，还放置着一些彩绘面具、野兽头骨、小型木雕等祭祀用品。 “您为什么不直接住进旅馆里，旅馆比这里方便多了。”琳达有些不解地问道。 “因为这样能让我更贴近大地母亲，让我更容易感受自然界中的元素力量。”吉兹利说着话，点燃了一束干草束，然后挥动干草束，让烟雾笼罩他们每一个人（除了阿卡林），以示对他们的净化。 “现在就让我们以诚相待吧，陌生人，脱去你的斗篷吧。”说完，吉兹利弯着腿坐在了牛皮垫子上。 莫奇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照做了。 “令人惊讶。”见到莫奇的真面目，吉兹利忍不住张大了她那肥厚的双唇，“以前我听说过这种事——受到自然之灵庇护的鱼人萨满，但我自己还是第一次遇见。” 受自然之灵庇护。这个说法让莫奇感到疑惑。自然之灵这种概念不像是魔法力量和圣光之力，这种说法更加抽象，莫奇对于这种力量的了解也更少。 “我在你眼中看到了疑惑。我明白这很难理解，包括我自己也还在学习当中。不过我尽可能为你解除疑惑。”吉兹利说道，“不过，首先你该庆幸的是我并不是暗矛部落的一员，对于鱼人没有那么厌恶。” 莫奇看过暗矛部族历史，那些身材高大暗矛巨魔竟然差一点被鱼人灭族。这一点让莫奇一直感到好奇，这支被暗矛巨魔形容为强大的鱼人军队又有些什么秘密呢？不过这种问题也不是靠空想就能想清楚的，还是注意力放在眼前比较好。 吉兹利伸手一只手，轻轻放在莫奇的额头上，“我在你身上能感觉到野兽之灵的祝福，还有元素之灵与你的羁绊，啊，还有勇气和智慧，是的，你非常有天赋” “把手放在额头上不是只能感觉到体温，你是怎么看出这么多的东西的？”没有安薇娜在身边，莫奇的鱼人语吐槽旁人自然也是听不懂的，吉兹利也不例外。 吉兹利填好烟草，点燃了自己的长烟斗，然后深深地吸了一口，“不要着急，我的鱼人朋友，让我们慢慢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世间万物，皆有其生命、其力量、其灵魂。” 说着，吉兹利朝着莫奇喷了一口烟气，莫奇被呛得直流眼泪，女萨满却笑得很开心。莫奇确定这货就是故意，正在想找回面子的办法，一旁的琳达却大叫道—— “是狼！” 莫奇定睛一看，那些从吉兹利口中吐出的烟气，在碰触到莫奇的身体之后形成了一只狼的形象。 “万灵与元素之灵——地、水、风、火，以及野性之灵联系非常紧密。而萨满则是感受到万灵的力量与灵魂的人，作为拥有与万灵进行沟通的使者，我们能受感到大地中所蕴含的生命之力，甚至是一块毫无生气的顽石也有它的灵魂。” 说着话，吉兹利将一块红色石头扔到了莫奇手上。 莫奇打量了一番，发现这块石头就是一块普通的玛瑙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莫奇将它握在手心，试图感受吉兹利所说的那种生命力，可是冰凉坚硬的触感之外，莫奇没有感受到任何与生命相关的东西。 吉兹利笑着收回了莫奇手中的红色石头，“不要着急，也不用沮丧。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也能和石头交流。现在这块石头告诉我说，它想回到大地母亲的怀抱了。” 刚说完，她就随手将石头扔到了帐篷外面。 莫奇忽然觉得这人就是个神棍，并且他对自己到底有没有成为萨满的天赋也开始动摇了。 莫奇从钱袋里取出几枚硬币，想要打发掉这个家伙，自己好早点回到旅馆里休息。 谁知道，吉兹利在收到钱之后，更不肯放莫奇走了，“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你不但有与万灵交流的潜力，更是理解了我的内心。我也已经迫不及待地要开始培养你了，没错，我们还在等什么呢？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莫奇就这样开启了自己的萨满之道。 第126章 洛瑟玛-塞隆 “你首先要学会的是感知元素，然后与它们沟通、交流、相互理解，最后才能与它们建立联系。”我在那里等候着，直到元素们向我接近。作为试炼的一部分，我向他们各自问了一个问题，并且宣誓为它们效力。耐心地讲解道。 但她所说的这些听起来简单，做起来就不一样了。莫奇已经按照吉兹利的要求保持冥想的姿势一个小时，但除了觉得肚子饿之外，他感觉不到其他东西。 并且这位巨魔萨满的说法，莫奇虽然已经拥有了召唤狼魂的能力，但和真正的萨满之道还相距甚远。想要成为一名萨满，他目前最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与元素之灵建立联系，只有得到了元素之灵的同意，他才能真正掌握元素的力量。 “记住！是彼此尊重而非强迫和命令。否则，你只能为自己和世界带来毁灭。”吉兹利用严肃的口吻警告道。 但莫奇对她的话根本不以为然，他这会连最基本的感知元素都做不到，又何来命令和强迫。 “元素之灵一直都在试图靠近你，但你首先要做的是向它们敞开自己。。” 敞开自己，要脱衣服吗？莫奇腹诽道。 大约又过了半个小时，吉兹利终于宣布今天的课程就先到这儿，“不要心急，这里不是举行传统仪式的地方，元素之力很稀薄，要等待元素向你接近需要多很多的耐心。” 走出帐篷时，莫奇长呼了一口气，摆脱了帐篷里的烟草味道，莫奇整个人的大脑都清醒了很多。 “不要吃东西，斋戒沐浴，保持清醒。明天早上你来这里找我。”吉兹利最后叮嘱道。 听到这个消息，莫奇多少有点崩溃。好不容易来到银月城，莫奇还想着今晚能好好吃一顿的，最起码也得再吃一盘魔泉美味吧，谁知道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还不如在野外的时候，起码有火锅可以吃。 “希望这种付出是值得的吧。”莫奇自我安慰道。莫奇虽然接受了吉兹利的指导，可他对能否跟元素之灵建立联系完全没谱。“元素之力”比“圣光之力”更加不靠谱，年轻时的古尔丹生世悲惨并且聪明过人，可他在跋山涉水之后，依旧没能得到元素之灵的认可。还有萨尔，也曾被元素之灵所抛弃，无法施展元素之力。 简而言之，元素之力是一种难以捉摸的力量。 莫奇已经做好了不被元素之灵所接纳的手段，反正他也有其他的战斗手段，不能就职萨满虽然可惜，但也不是不能接受。 回到旅者的梦乡，身穿午夜蓝色长袍的魔导师艾斯已经等在那里，“摄政王已听闻了诸位的事迹，承蒙各位的照顾安薇娜殿下才能顺利到达银月城，摄政王陛下特邀请三位前往王庭共用晚宴，以表达对各位的感激之情。” 于是，莫奇急急忙忙洗了个澡，换上琳达为他挑选的衣服——深绿色天鹅绒外套和裤子、亮绿色衬衣，全他娘的是绿色——换好衣服，三人便跟着艾斯前往王宫赴宴。 逐日者王庭坐落于地势最高处，俯瞰着银月城的其余部分。站在王宫入口处的台阶下方，莫奇只能以仰望的姿势才能看清日怒之塔的全貌。王宫大门和日怒之塔的表面镶嵌着一些用金属铸成的蜿蜒曲线，将整座建筑装点得更加奢华高贵，当然也不是那种庸俗的豪华气派。血精灵们用他们灵巧的双手，将整座皇宫建设得优雅而不失庄重。 近百阶楼梯的尽头是两尊巨大的女性血精灵雕像，她们的表情栩栩如生，服装的褶皱部分也像真实布料般富有柔和的质感。 从巨型雕像下方的大门进入，便到达了王宫前厅。在这里，高高的天花板上描绘着艾泽拉斯的星象图，脚下铺着的地毯应该是来自奥丹姆，地毯上的图案从各个方面表现着沙漠地域的神秘和典雅。 穿过前厅右侧的通道，经过走廊里的镀金椅子和墙壁上的名家油画，经由回廊到达庭院，眼前是一片比城内公园各加葱郁的园林景观。被修建成动物造型的灌木上结着繁茂的果实，青葱的藤蔓覆满了路边的凉亭。还有各种花朵——桃红色的魔皇草花，白色的野钢花，淡紫色的紫莲花，各种颜色都有，另外还有一些莫奇完全不认识的花。那些奇异的色彩和古怪的造型，甚至让莫奇怀疑它们是不是真花。 要不是被人盯着，莫奇很想每种都采一朵，带回去分析它们的成份。 穿过庭院，莫奇走到了一间三层楼高的白色建筑前。深褐色雕刻的双扇圆顶大门，不像他们之前经过的大门那般坚固厚重，上面雕刻的一排排繁缕和连枝花纹都极为精致。 把守在门口的侍卫在为莫奇等人通报之后，门被侍从从内侧打开，一个响亮的声音通报了他们的到来—— “宣邪鳍鱼人先知莫奇，被遗忘者琳达-桑古纳尔及阿卡林-塞德尼斯觐见陛下。” 年轻的魔导师艾斯迈着庄重的步伐走进门内，见莫奇等人傻愣在原地，他又不得不打了一个小手势，示意莫奇他们跟上，这个停顿稍稍干扰了一下血精灵魔导师的高贵仪态。 “忽然间觉得好紧张啊。”莫奇咽了咽口水，尽可能地挺直背脊，模仿着艾斯的仪态走进大门。 在绕过一个拐角后，莫奇看到艾斯正在行下跪礼，莫奇意识到洛瑟玛-塞隆应该就在这个拐角之后。莫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匆忙加快脚步，转过拐角看到人影后（也没来得及看清他的模样），立马笨拙地模仿起艾斯的样子。莫奇右膝跪地，低下头，向前俯下身，右手握拳，将指节抵在大理石地板上，左手贴在皮带位置。 “你们都是安薇娜的朋友，就不要拘泥于这些礼节了。” 说这句话的人声音相当浑厚，毕竟声线中充满了威严。 莫奇站起身，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的是一位强壮而尊贵的男性血精灵。 那是个高大的男人，虽然鬓角已经有了丝丝飞霜，但坚毅的面孔依然英俊。他的左眼处戴着一枚眼罩，从眼罩周围能隐约有一道白色的伤疤，他就是银月城的统治者洛瑟玛-塞隆。 许多玩家将这个在游戏进程中存在感很低的男人称为“阿强”，但莫奇认为这种评价明显有失公正，洛瑟玛-塞隆虽然低调，但他远比玩家们所认知的要厉害。面对各种突发事件，他所做的政治决策也要比其他种族的领袖更加明智。 作为一名血精灵战士，洛瑟玛-塞隆先后经历了第二次战争（抵抗兽人部落）、抵抗祖阿曼巨魔的战争（祖尔金）、抵抗天灾军团的战争（阿尔萨斯），并在凯尔萨斯迷失后，洛瑟玛-塞隆承担起了带领人民重拾希望的重任，引导辛多雷重建了自己的家园。 莫奇能在他身上感觉到那种久经沙场之后形成的从容和笃定，哪怕洛瑟玛-塞隆只剩下一只眼睛，他的目光依然锐利无比。他用眼光打量莫奇的时候，莫奇也是耗费不少的心神，才能在这种目光的注视中做到不退让。 “不错的眼神。”洛瑟玛-塞隆评价道，。 听到这个评价，莫奇和站在洛瑟玛旁边的安薇娜都松了一口气，并且隐隐觉得有些开心。 谁知道，这位摄政王最后又补充了一句——“就鱼人而言。” 第127章 安薇娜的姐妹 “就鱼人而言”几个字难免让莫奇和安薇娜产生很多联想。 莫奇过去想象过无数种跟岳父见面的场景，但从来没想过他岳父会是个只有一只眼睛的国王。莫奇是个想象力非常有限的人，按照他的观念，龙井茶、中华烟、五粮液这些应该是见女方家长必备的东西，可莫奇这次穿越过来却是一样都没带，所以见到未来的岳父时心里也是特别没底。 早知道就从吉兹利那里拿点烟丝了，看这摄政王两鬓带霜的操劳模样，一天怎么也带抽半斤烟丝吧。莫奇这样想着，侍者拉开座位邀请入座，莫奇正好坐在安薇娜正对面。回宫之后她换上了新衣服，干净优雅不少，可不知怎么地，莫奇还是更喜欢她那件湖蓝色斗篷。 安薇娜感受到莫奇的眼神，一直微笑着低头发呆。 摄政王似乎是感受到了两人眉来眼去的眼神交流，咳嗽了一声，指了指安薇娜盘子的肉排，提醒安薇娜用餐。 用餐过程中，摄政王问了众人一些关于基本问题——“你从哪儿来啊？”、“你家乡有没有因为这次燃烧军团而受到影响。”、“安薇娜没有给你添麻烦吧？”诸如此类，都是一些客套话。 “听说前段时间安薇娜还被女妖之王的手下给缠上了那个叫维罗娜的，我听说过，过去也是远行者的一员，箭术相当出众。你们能击败她，当真有不俗的实力。”摄政王对于这些救回她女儿的人也是称赞有加。 听到这里，安薇娜赶忙补充道：“其实主要是莫奇先生的功劳，父王，莫奇先生是我见过的人最具实力，也是最有骑士精神的人。” 听到“莫奇”的名字，摄政王敷衍地哼了一声，姑且算是赞同。 众人都看得出来，洛瑟玛-塞隆在有意识地回避莫奇的名字，谈话过程也是如此。洛瑟玛和琳达说的话明显要比他跟莫奇说的话多，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洛瑟玛才会跟莫奇说上一两句。 莫奇明白这种态度并非来源于对于敌意。 而是作为安薇娜的父亲，他是在用冷淡来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我明白你俩的关系，但不同意你们两继续交往下去，我不欢迎一只鱼人来做我的女婿。 总之，饭桌上的气氛非常尴尬，就连一向大大咧咧的琳达也感觉到这种诡异的气氛，连她最爱吃的鹿肉都没有吃几口。 吃完饭，洛瑟玛借故离开，安薇娜则陪着几人走出偏厅，送他们离开。琳达和阿卡林非常识相地走在前面，留给莫奇和安薇娜一些独处的时间。 “莫奇先生，你不高兴了吗？” “没有啊。”莫奇怂了怂肩，装出轻松愉悦的表情。 “那就好。再过几天，你就能再见到我了。”安薇娜将双手背在身后，走到了莫奇前面，“过几天就是冬幕节舞会，我会邀请你们过来。” “舞会啊”提起跳舞这件事，莫奇心底着实没谱，长这么大，他就只在体育课上学过跳舞，舞伴还是个身材很妖娆的男生。 “嗯，一定要来参加啊。还有，皇宫里的炼金师正在为我配制一种能够暂时恢复人形的药物。下次见面的时候，莫奇先生就能见到真正的我了。” 说完这句话，安薇娜就转过身朝着皇宫走去，不再为莫奇送行。 莫奇望着安薇娜的背影，看不见她的脸，却很确定对方一定红着脸。 真是奇怪了，难道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元素感知力”吗？可是感觉不到元素存在，却只能感觉到安薇娜的脸红了，又算是哪门子元素感知力啊？ 莫奇转过身，正要离开皇宫，忽然发现一个血精灵女孩站在自己面前。 “你就是二姐口中的‘莫奇先生’吧！” 大约十三四岁的血精灵女孩笑着说道。她有着一张洋娃娃的脸蛋，精巧的小嘴充满了活泼的个性。此刻她正睁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莫奇，她那长长的睫毛让她那祖母绿珠子一般的眼睛充满了灵气，与她身上那套古板华丽的礼服形成鲜明对比。 莫奇并不认识这个女孩，正想着该如何应付她的时候，女孩却用手指头戳了戳莫奇的额头。 “看起来并没有和一般鱼人有什么不同啊黏黏滑滑的，倒点像我昨天在庭院里踩死的青蛙。” 青蛙这熊孩子到底谁啊！ 莫奇刚要发作，另外一个年轻漂亮的血精灵出现女孩身后。 这个血精灵女人的年龄应该和“旅者的梦想老板娘”约维亚相差不多。她个子很高，比起身材高挑的琳达还要高半头。而她的美丽是那样动人心神，白皙的皮肤、精巧的鼻尖、绿水晶般的眼睛、柔顺得想让人抚摸的金色长发。 说起来，莫奇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已经见过许多美丽的女子。琳达，她的美丽过于火辣，甚至带着刺；雪瑞安，文雅知性，但她天生的冷清性格也让人不敢亲近；还有纳迦族的塞菲莉斯，以及追杀过他的维罗娜，她们的姿容都能让第一眼见到她们的男人忘记呼吸。但这位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她的美只能用高贵来形容，比起现实中的人物，她更像是童话中的湖中仙子，或者童话故事中的精灵女王。 “对不起，希望妮娅没有给您造成麻烦。” “湖中仙子”微微欠身行礼说道，虽然是对方在道歉，但她那出众的气质和礼仪，却更像是以为等待臣民行礼的女王。 三人慌忙还礼。 其实不光是莫奇看呆了，个性木讷的阿卡琳，还有同样身为女性的琳达也看呆了。 看到同伴的表情，莫奇这才意识到自己这边有多失礼，调整自己表情仪态的同时也是利用系统悄悄观察了对方两人的姓名。 俏皮可爱的血精灵女孩叫“妮娅-塞隆”，举止优雅高贵的女士叫做“芙蕾-塞隆”。 和安薇娜一个姓氏，再结合她们的服饰，多半是安薇娜的姐妹无疑。 “因为我妹妹回来之后，一直提前你的缘故，所以我这个妹妹也很好奇，想看看这个传说中的‘莫奇先生’到底有多神奇。所以请勿见怪。” 芙蕾在说到“莫奇先生”几个字的时候有意放慢了语速、加重了语气，大有拿莫奇和安薇娜打趣的意思，不过好在对方的语气中没有恶意。对于他和安薇娜的关系，对方的态度也是善意的调侃，没有排斥和厌恶的意思，这让莫奇多少安心了一些。 “天色不早了，我就不耽误几位会住所消息了。听安薇娜说，诸位过几日也会来参加舞会，那就到时候再见了。” “再见了，鱼人先生！” 和安薇娜的姐妹们告别之后，莫奇一行人走出皇宫，准备返回住所休息。 想起安薇娜说过话，又联想到她姐妹们的面容，莫奇忽然对安薇娜的真实容貌产生了好奇。说来也奇怪，也许是和安薇娜相处久了得的原因，莫奇都差点忘记了安薇娜也是血精灵的事实。一想到过几天就能见到她变成血精灵的样子，莫奇一扫这几日心中的阴霾，整个人又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莫奇和同伴这边正准备返回住所，一处不远处的阁楼上，十几道目光正锁定着莫奇，莫奇和他同伴的一举一动都清楚地落在他们的眼睛里。 “那家伙会成为我们的麻烦吗？”似乎是这群人的领袖式的人物问道。 “不会的。不论他多么厉害，也只是个鱼人罢了，您不必担心。”站在阴影处的法师说道，他的容貌被一张银色的面具所遮挡，无法辨认其真实身份，只能从那名法师中指上佩戴着翡翠戒指，判断出这名法师属于银月城中相当一个有地位的团体——魔导师协会。 “不能出任何差错。为了这一天，我已经等了太久了，绝对不能有任何差错。”身材高大的领袖穿着一件宽大的黑色法袍，护肩部分过于夸张，以至于投影到地面上的影子也像是一只巨大的黑色凤凰。 “任何胆敢挡在我们面前的人，我都会亲手为您解决。”说这句话的人，左手一直按在腰间的剑柄上，绷紧的大臂肌肉说明了这人时刻做好了拔剑的准备，看上去是一名久经沙场的战士。 还有坐在角落里的两个人，他们都没有说话，可过于宽松的黑色法袍也说明他们要么是身材非常瘦弱的男性，要么就是两名身材高挑的女性。 还有一个像山一样高大的男人，身穿全覆式铠甲，立在门口。背上的战斧两刃刀口都经常锋利，应该是经常磨砺保养的结果，但难以保养的钺体就完全不同了，它完全暴露了战斧使用者的本来面目，上面的锈蚀痕迹很严重，应该是使用者在沾染了太多鲜血情况下来不及清洁所造成的后果。 还有几个男人，他们也同样戴着面具，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他们的身份，可露在法袍外面的靴尖暴露了他们非富即贵的身家，那价值不菲的龙人皮靴子，并非每个人都能穿得起。 “为了辛多雷的荣耀。”护肩宽大的领袖轻声说道。 “为了辛多雷的荣耀。” 其他人也附和着念道。这些人加入到“他”的麾下，并非都是为了辛多雷这样高贵的信念，但出于对其实力和财富的畏惧，或者说是贪婪，他们还是选择了站在这里。 至少在这一刻，他们达成了共识。 所有挡在这个男人面前的东西，都将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 哪怕对方只是一只看似无害的鱼人。 第128章 玛格丽特 莫奇从逐日者王庭回来，便返回了旅者的梦乡，在旅馆好好睡了一觉后，第二天一早，他就去巨魔萨满那里继续学习元素感知。 “在开始今天的训练之前，我先要确认一下，我昨天要你斋戒沐浴，你照做了吗？”吉兹利问道。 莫奇先是心虚地点了点头，然后在巨魔女人犀利的目光下又摇了摇头。 见到莫奇的回答，巨魔女人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好吧你并没有对我和元素之灵表现出足够的敬意。看来我得给你一些教训了——在你没有感受到元素之灵以前，我不会教你任何新东西了。” 看到吉兹利发火，莫奇只能讪讪地坐在一边，心里想着等下等对方气消了，再去买点东西哄哄她。 半小时后，莫奇借上厕所的名义离开，然后去花园街市买了一块方形头巾送给了吉兹利，女萨满的脸色多少缓和一些。 吉兹利收到头巾，过了好一会儿，才进来跟莫奇说话：“这是一件很漂亮的礼物，谢谢你。不过学习萨满之道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态度非常重要。小聪明和急于求成都只会让你走上邪路，靠捷径获得的力量都有着无穷的后患。” 莫奇郑重地点了点头。 游戏历史中的古尔丹正是如此。古尔丹放弃了原本的萨满之道，依靠恶魔的力量一步步控制了兽人部落，最终还是落得个伊利丹千里送人头的下场。 莫奇反思自身，也发觉自己过于依赖卡牌的力量。至今莫奇也没有弄懂这份力量的实质，这力量也来得太突然也太蹊跷，难保有一天失去得很突然很蹊跷。 依仗着这份力量的他，原本对能不能获得萨满的力量并不在意，如今回想起来，真正大错特错的是他自己。靠自己双手一点点争取来的力量才是真正可靠的力量。天赐的力量，天迟早会拿走；他人借给你的力量，迟早也得还回去。 所以莫奇要趁着现在还有卡牌的力量能作为凭依，要真正地掌握萨满之道和炼金学的力量。 其实莫奇想得还不止如此，他还想研究出这些力量的实质。萨满之力说白了依靠得还是万灵之力，是借来的力量，只有弄懂这些力量的本质，他才能找到真正的变强之道。到了那个时候，甚至在元素之灵和炼金原理都无法依赖的时候，他还能有自保的力量。 当然，以上这些基本都是莫奇的意|淫。 没有办法感知到元素，说什么都是扯淡。 莫奇放空思想，认真地感受着周围环境中的元素。 半个小时后，莫奇的腿麻了，他不得不换了个坐姿。 又过了半个小时，他的脸很痒忍不住挠了挠脸。 两个小时后，莫奇开始打盹，帐篷里那闷热的气息让他觉得困倦。 四个小时后，莫奇已经睡了两觉了。 一上午过去了，午饭的时候，琳达和阿卡林来找过莫奇，他们来叫莫奇吃饭，不过莫奇被拒绝了。 然后又过了一个小时，莫奇的眼前飘过一些亮点，他惊喜地把自己的发现写在纸上，递给了吉兹利。不过吉兹利告诉他那只是他突然站起身时眼前飘过的金星罢了，下次起身时，最好不要起得太猛。 然后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奇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又饿又无聊，陷入了一种飘飘忽忽的状态。莫奇猜想这就是所谓的“虔诚”状态吧，反应特别迟钝，看什么都自带圣光效果，智商也已经降为负数。到了这个时候，即便有人跟他说她就是爱新觉罗氏的最后一任公主——昌平公主，急需一笔钱来解冻几个亿的资产，莫奇也会毫不保留地相信 吉兹利起开布帘走了进来，莫奇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已经有变暗的趋势，天就快黑了，而他在帐篷里整整冥想了一天却一无所获。 想到这里，莫奇有些郁闷，早知道就去购买炼金材料，想办法提升自己的炼金术了。 “算了，现在也不算迟。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应该还来得及去采购炼金材料。” 于是莫奇起身跟吉兹利告辞。看到莫奇萎靡的状态，吉兹利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让他晚上不要沾荤腥，同时早点休息，保持头脑的清明。 莫奇心说在你这里，我才是真正地不清醒啊！当然这些话只能藏在心里，不能真的说出口。 告别了吉兹利，莫奇来到花园街市，金色的余晖洒在街道上，游人们步履从容，很多人会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向彼此展示自己今天的购物收获。莫奇从附魔商店购买了一叠手感非常不错的羊皮纸以及一根漂亮的鹅毛笔，墨水则是他惯用的深蓝色墨水。购买这些东西的时候，他基本用的都是手势和动作，店主人很好，权当莫奇是一位聋哑侏儒，因此也没有难为他。 然后穿到长者步道，莫奇在一家名为“维尼的魔法用品商店”的店内购买了一架精准度很高的银制天平，各种重量的砝码都装在一个像首饰盒般精致的小盒子里。随着莫奇炼金水准的提升，他接触到的配方所要求的精度也越来越苛刻。 除了天平和一些施展魔法所需要的魔法粉尘，这里还有各种造型各异的魔杖，有的像战矛般笔直、表面被打磨得异常光亮，有点表面布满老树根般的木瘤、上面还装饰着各种彩色的羽毛，有的尖端镶嵌着大号蓝宝石的，店员维兰尼特意向一位穿着法师袍的客人演示了一下魔杖的效果—— “看，这柄法杖施法时会有非常漂亮的效果，蓝色的荧光飘落就像下雪一样。” “可这有什么用呢？在我看来这没有任何实际用处。” “这位客人，一看您就是魔导师协会的实力人物，是的，看得出来你非常有实力。可是一位法师想要在魔导师协会中晋升，不仅需要扎实的魔法理论以及强大的魔力，还需要给上级留下良好的印象” 魔杖售价高昂，这也是店员们使劲浑身解数推销它们的原因。除了法师使用的魔杖。店里稀奇古怪的物品很多——有闪着火光的火鹏羽毛，大约二十公分，一银币一根。有巨大的兽骨头颅，门牙有匕首那么大，标注的产地是莫高雷。还有各种粉末和药水，装在各种彩色瓶子里。 莫奇最终没能经得起诱惑，买了几个外侧用木藤形状的金属丝装饰的海蓝色水晶瓶，这些瓶子的实用价值和普通水晶瓶没有区别。但一想到别人用这种瓶子喝下自己配置的药水，就觉得莫名带感。 在靠近逐日者王庭附近的炼金学商店，莫奇购买了一些炼金学和草药学的书籍，包括高级炼金术高级草药学辛多雷炼金学概论魔法炼金学等等，都是硬皮精装的线装书且价格不菲，用去了莫奇60多银的存款。 莫奇在这里又补充了一些药材—— 卡德加的胡须，这种药草的外形跟大法师卡德加（肯瑞托议会的领袖）的胡须一点都不像，更像是张飞的胡子，莫奇一直觉得为这种药草命名的人跟卡德加有仇。 冬刺草，外形跟冬天没有关系，和火焰的形状更类似。之所以以“冬”命名，是因为它的药性。 冰盖草，雪地里很常见的草药，莫奇过去在游戏中采过很多，不过实物倒是第一次见。 还有瘟疫花，又名天灾花，每一株上长着硕大的五瓣紫花，对于瘟疫有一定的防治效果。 火焰之油，从一种名为火鳞鳝魚体内提炼出的鱼油。看到这个，莫奇想到自己也应该去买根鱼竿，炼金学中有不少配方涉及到鱼油，从某种意义上说，钓鱼也是炼金师的必修课。 莫奇一口气买了十多种药材，好在老板以为莫奇是聋哑人，因此给了一个折扣。饶是如此，莫奇走出店门时，身上的银币也所剩无几。 莫奇又用50铜币在皇家贸易区旁的一个地摊上购买了一根做工粗糙的木制鱼竿，现阶段以莫奇的钓鱼技术还用不到太好的鱼竿，实在犯不着在这方面花太多钱。 路过皇家贸易区的一间大型宠物店时，莫奇耐不住好奇心，又走进去逛了一圈。店铺被店主有意装修成热带雨林风格，除了常见的猫狗兔子，这里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奇珍异宠。 有产自海加尔山的绿色鹦鹉，不知道为啥，莫奇盯着他的时候，它总是用充满鄙视的目光回应莫奇。一人高的铁笼子里关着来自安戈洛环形山的小型迅猛龙，笼底的盘子里还有它吃剩老鼠骨头。还有索拉查盆地的白色豹子，它们有着金属般光泽的毛皮，价格非常昂贵。产自潘达利亚静的魁麟止不动地坐在笼子里，就像是王府门口的石狮子，一个猎人打扮的血精灵不厌其烦和店员商量着价格，店员则不断重复着自己的立场——“这已经是最便宜的价格了。我真的没办法再便宜了。”两人为了五枚金币的差价一直争论不休。 新到货的白色大角鹿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原因很简单——这只漂亮的生灵来自一片新发现的岛屿——破碎群岛。 而莫奇穿过一片高大的木制货架。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自己一直想要的东西 回到旅者的梦想，琳达一看到莫奇就尖叫起来。 “你的身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琳达惊恐地喊道。 莫奇微笑着向琳达展示他的新朋友，在莫奇看来，在这个世界上，“她”是仅次于安薇娜的美丽存在。 “太恶心了！”琳达大喊道，“立刻就把这东西扔掉。” 莫奇朝琳达吐了吐舌头，在琳达亲自动手之前溜进了自己房间。 他把新朋友放在桌子上，认真观察着她那宝石般绚丽的外壳。 “玛格丽特”，这是为莫奇自己新买的圣甲虫宠物取的名字。 第129章 男人的浪漫 莫奇取出坩埚，放入五克琼脂（一种植物胶），再倒入二分之一的水后，开始加热。 待完全琼脂融化之后，加入糖和天然果汁，然后再将琼脂水倒入磨具中，待液体凝固之后便大功告成。 “成功了！” 莫奇兴奋地望着杯中那晶莹剔透的胶体物质，说实话，一次配制就能成功多少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同时，莫奇也收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你的烹饪技术提升了1。” “你获得了甲虫果冻1” 莫奇用宠溺的神情将甲虫果冻送到了“玛格丽特”面前。 甲虫果冻，顾名思义，就是甲虫食用的果冻。看着自己的宠物宝宝安心地吃着自己亲手制作的果冻，莫奇觉得特别欣慰。 宝石圣甲虫 野兽 等级1 可驯服 食物：水果、果冻、树汁 看着“玛格丽特”的数据面板，莫奇就迫不及待想要看着它早日长大，变得更加华丽和强壮。 在莫奇看来，饲养甲虫是每个男人都会有的梦想。 来到这个世界之后，莫奇终于能实现这个目标。琳达不理解莫奇，只能说她不理解男人的浪漫。甲虫是集金属质感，对称美感，机械感为一身的精致造物，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甲虫的美感。 还有，这种鞘翅带有七彩光泽的甲虫最初是作为拉穆卡恒贵族的装饰品，人们用纯金打造的链条拴住这种甲虫，任凭他们在衣料爬来爬去，就是在用这种宝石般的甲虫装饰自己。 喂饱了玛格丽特。莫奇将坩埚刷洗干净，开始着手配制炼金药剂。 一碰触到实验器皿，莫奇就一扫白天的颓废，整个人都变得精神起来。 先从背包里取出冬刺草，这些药草已经草药商人处理过，去除了其中多余的水分，不需要莫奇额外阴干，省去了不少麻烦。 将冬刺草切碎，然后放进研钵里研碎，再将这些草饼连同油汁一起倒进在碗里方便后续使用。 再来是提取“卡德加的胡须”汁液。 采用的研碎、加油（白油，就是是自石油分馏的高沸馏分中经脱蜡、碳化、中和、活性白土精制等处理后而成的油状液体）、过滤这些基础的物理提纯流程。 最后将冬刺草的草饼油汁与“卡德加的胡须”的白油提取液相混合，利用相似相容的原理，使得油脂完全溶解在有机溶液中，最后利用油脂和溶剂沸点不同，通过加热，让溶剂气化，达到与油脂分离的效果。 再经过过滤、沉淀和物理分离的的过程，将中间的油层倒入铅瓶后，经过一夜的密封静置之后，就会发生神奇的变化。 拔出瓶塞，油液遇到空气就会发生剧烈的放热反应，让瓶口结霜，并且冒出白色的冷气。 “冰霜之油”制作成功。他的炼金术熟练度提升到了276，按照这个速度，再过几天，他就能够制作“净化药水”了。这张配方来自于迷失者营地，和莫奇掌握得其他配方不同，这张配方相当稀少，配制出的药水也能在银月城的贸易区卖出高价。 最近一段时间都是只出不进，也该配制一些药水卖点钱了。 第二天起床后，莫奇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刀油的效果。莫奇拿出自己的剥夺者匕首，小心翼翼地用厚抹布将刀油涂抹在刀身上。涂抹过程必须格外小心，要保证刀油涂抹均匀，否则就会造成局部温度过低而损坏武器。 莫奇找到一个空旷无人的小巷，朝着墙面不断挥舞着自己的武器，大概挥舞到第七下的时候，一道寒光射向了墙面，将大半面墙体冻结。 “效果非常不错！” 莫奇正得意洋洋地欣赏着墙面上的白霜，耳边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吓得莫奇一哆嗦。 要是其他地方，莫奇不会这么紧张，可这里是银月城，对于随地大小便这种行为的相当严厉，而且当地居民都有主动揭发行为的习惯。 再加上莫奇穿着可疑，又一个人出现在这巷道尽头，等到墙上的一大滩白霜融化之后，莫奇就是跳进无尽之海里也洗不清这罪名了在银月城守卫眼里，能整这么一大滩，情节肯定特别严重、影响肯定特别恶劣。 “这可咋整啊！” 听到两人的声音越来越近，莫奇下意识地瞅准了角落里的破木箱，然后躲了进去。鱼人的身材本来很小矮小，莫奇蜷着身子的时候，就能非常完美地藏进不起眼的小木箱中。 透过木箱侧壁的裂缝，莫奇能看清外面的情况——两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在此处驻足。莫奇能看清其中一人的脸，非常普通的血精灵男性，另一人却只能看清背影。 只能看见背影的男人用略显低沉的男声说道：“‘东西’准备好了吗？” “大人，我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就能送进王庭。”长相普通的中年血精灵用略带颤抖的声音回答道。 “很好，过几天就是她的生日。我们一定能给这位可爱的鱼人公主一份惊喜。” 生日惊喜？还是给安薇娜的？ 可如果是普通的生日惊喜，为什么要在这种偏僻的巷道里说呢？ “难道这个所谓的‘惊喜’里还有其他的意思？”想到此处，莫奇心不禁往下一沉，一想到有人要谋害安薇娜，他就有些按捺不住了。他恨不得立刻挑出来，将两人制服，然后审问出他们的其他阴谋。 不过还不能着急，在不清楚对方实力的情况下出手，无异于自杀。尤其是其中一人的姓名，莫奇只能看到一串问号。这还是莫奇遇到这种情况，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这人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可以隐藏自己的身份，要么是这人的实力高出莫奇太多，所以无法识别。 不论是那种情况，莫奇都觉得先观察一下形式比较好。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大人，安薇娜公主毕竟是无辜的。”名叫比斯鲁斯的血精灵男人不安地问道。 “无辜？在这场战斗中，没有人是无辜的。她体内毕竟流着洛瑟玛-塞隆的血。”莫奇注意到，这个男人提到洛瑟玛-塞隆的名字时语气中充满了恨意。 “明白了，大人。那我就告退了。”比斯鲁斯说完这句话，两个人便转身离开了。 莫奇等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之后，才从箱子里钻出来。一路小跑地追出巷子，想要跟踪他们，谁知道一出巷子便丢了他们的行踪。 眼前就只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根本没有那两个身着黑袍的身影。 有点可惜，不过既然知道了比斯鲁斯这个名字，就不怕找不到他。 第130章 烟火与玫瑰 莫奇将自己掌握的信息写成一封信，让加雷斯转交给了安薇娜。安薇娜看到信件后，很快在庭院中一处回廊里约见了莫奇。 “我已经把这件事汇报给了父亲，他已经派人去查了。父王表示，近期也会加强王庭的保卫工作，不会让坏人有机可趁的。” “那就好。”听到安薇娜的回答，莫奇总算是松了口气。只要把这件事交给银月城摄政王去处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那个“比斯鲁斯”的家伙一定无法逃脱银月城王庭的搜捕。 莫奇抬起头，发现安薇娜这次穿的裙子和上一次见面时又不相同，莫奇也搞不懂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更适合安薇娜的裙子，让她看起来更好看。不过好看归好看，有些问题还是要问清楚的，“对了，你的生日在冬幕节？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想给莫奇先生一个惊喜啊。”安薇娜理所当然地回答道。 “哪有过生日的人给其他人惊喜的” “哦，也对啊。” 安薇娜的话差点让莫奇晕倒。 莫奇再想说些什么，加雷斯忽然赶到，并且带来了一个让莫奇感到惊讶的消息—— “找到那个叫比斯鲁斯的家伙了，不过，在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怎么死的？他什么时候死的？”莫奇追问道。 安薇娜转达了莫奇的问题。 加雷斯看到银月城的公主沦为莫奇的私人翻译，心中颇有不满，但也无可奈何，还是如实地向莫奇报告了比斯鲁斯的死因和时间—— “我们是在旧城区的死亡之痕区域发现他的尸体的。在我们找到尸体的时候，尸体已经被烈焰烧成了一堆焦炭。我们是用特殊的魔法侦测手段，才确认他的身份的。比斯鲁斯是个有名的烟火商人，城里大部分居民都认识他，大约在发现他尸体一个小时前，九点十五分左右，有许多目击者看到比斯鲁斯走出银月城大门。并且根据现场的法术残留以及其他一些证据，他的死亡时间也大概我们发现他尸体的一个小时前，也就是上午九点二十左右。” 九点二十？这个时间也太蹊跷了吧。先不谈比斯鲁斯的身份，光是这个时间就让莫奇感到费解。 要知道莫奇是在八点半左右听到比斯鲁斯和黑袍人说话，然后回了一趟旅店的房间，将内容整理写成信，跟琳达和阿卡林大概交待了几句才出门的。然后是在八点五十左右到达禁卫军办公地点见到加雷斯的。莫奇在九点十五分离开禁卫军办公地点的时候，已经见到了大批警卫出门执行搜捕。 可比斯鲁斯偏偏在九点十五分这个时间点选择出门，未免也太巧了吧！ “莫奇先生，比斯鲁斯的死亡地点和方式也太可疑了吧。”安薇娜也觉得这件事很蹊跷，“用火焰魔法烧毁尸体，并将其抛尸在焦黑的死亡之痕上，很容易就被巡逻的士兵当成天灾亡灵的死尸而忽略的，凶手明显想要毁尸灭迹啊。” “是啊，不过我更担心地是禁卫军内部有内奸。”莫奇皱着眉头说道。 “内奸？”安薇娜张大了嘴巴说道。 “是啊。我们估计这样假设事情的经过——比斯鲁斯和他的同伙意图谋害公主的谈话被我听到。然后我向禁卫军揭发了比斯鲁斯，紧接着禁卫军内部的奸细也将这个消息透露给了比斯鲁斯的同伙。同伙害怕禁卫军顺着比斯鲁斯这条线找到他们，于是先下手为强，将他约在了死亡之痕见面，然后借机用火焰系魔法杀死他。”莫奇将自己的脑中设想全都抛了出来。 安薇娜将莫奇的假设转述给加雷斯，然后也表示很赞同莫奇的这种假设，“的确，按照莫奇先生的假设，一切都说得通了。可是” 安薇娜咬了咬嘴唇，“我还是无法想象，禁卫军里的人竟然会背叛父亲。他们可是由父亲一手培养出的军队，也是父亲最信任的手下。” “人性是这世界上最说不清的东西，更何况，你又如何分辨出加入这只军队中的人，不是一开始抱着复仇的目的呢？”莫奇会想起黑袍男人语气中的恨意，莫名觉得后背发凉。 “复仇？”安薇娜眼中充满了困惑的情绪——她的父亲这几年确实在推动改革，试图实现辛多雷的复兴，这的确会触及一些集体和个人的利益。这些她是多少听说过的。可这“复仇”又从何谈起呢，据安薇娜所知，在先王凯尔萨斯死后，父亲一直采取怀柔的态度对待旧派王党，没有追究那些人的责任。 那些罪孽深重之人，也被她的父亲视为被魔瘾蒙蔽双眼的同胞。这些罪人在接受了议会的公开审判之后，也只是被判无限期的监禁，并没有直接处死。安薇娜没有听说过父亲处决过什么罪人，所以他实在不懂有什么人要向自己的父亲复仇。 “先不说复仇的问题。加雷斯刚才有提到对方是烟火商，那王庭最近有没有从比斯鲁斯那里订购过烟火。” 安薇娜转达了莫奇的问题，加雷斯正要回答，另一个声音却抢先了。 “我已经调查过了。那批烟火没有任何问题。” 说话人的声音圆润清亮，并且语气中带着非常夸张的戏剧强调，就像是舞台剧演员正诵读着台词一样。 莫奇循声看过去，老远就看见一顶装饰着黑色羽毛的窄边帽。 那个叫萨迪尔-晨星的家伙出现在庭院里，左叉踏于右脚之前，微微颔首，右手绕花似的从面前落于胸口，然后保持行礼的姿态对安薇娜说道： “时间会刺破青春表面的金漆，露出褶皱泛黄的一面，但安薇娜殿下的美丽则如同恒星一般，永远不会落幕。” 莫奇听到这些话，冷哼一声，心里想着这人明显缺乏天文常识——恒星也是寿命的好吗？还“永远不会落幕”，这个又骚又没文化的家伙明显没听说过“原恒星”、“主序星”、“红巨星”、“白矮星”、“黑矮星”这些说法。 “请起身吧。萨迪尔公爵。”安薇娜抬手示意道。 得到安薇娜的准许，萨迪尔慢慢抬起头，起身的同时左手在空中一个虚抓，一朵蓝紫色玫瑰出现在他手中。 “产自破碎群岛的星光玫瑰，献给我心灵中的偶像，银月城最明亮的星辰。” 看到这里，莫奇的嘴角一阵抽搐。 安薇娜也是十分尴尬地看了莫奇一眼，正在思考着拒绝的说法。 还没等安薇娜开口，莫奇就从地上抄起一把土撒了过去。 土粒不光砸进萨迪尔露出一口白牙的嘴里，搞得他十分狼狈。星光玫瑰这种脆弱的植物，更是遇到外界的碰撞就会消失。土粒撞在花瓣上，蓝紫色的花朵立刻就变成了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里。 “看起来，他的礼物和他所谓的衷情一样，都很脆弱嘛，完全接不了地气啊！”莫奇缓缓地说道。 听到莫奇的话，安薇娜噗嗤一声笑了。 “又是你这个家伙！”萨迪尔公爵吐着嘴里的土渣子，眼睛狠狠地望向莫奇。 莫奇则看都没看他一眼，双眼一直注视着一旁的安薇娜。 “竟然让我在最爱慕的安薇娜殿下面前丢了脸！藏在斗篷里的家伙，我要跟你决斗！” 说着，萨迪尔猛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花剑，嚷嚷着要跟莫奇进行一场生死决斗。 在莫奇看来，这气势倒是不错，只可惜拔剑太猛，剑尖撞歪了他的帽子。 所以，莫奇怎么看怎么觉得他是个逗|逼。 “还是算了吧，萨迪尔公爵。”安薇娜连忙转移话题道，“您刚才说了您调查过那批烟火了？” “哦，对了。我正要说这个来着。”想起来刚才要说的事情，萨迪尔公爵的汹汹气势即刻无影无踪，滔滔不绝地说起自己调查烟火的经过来，手中的花剑也成了讲话时手中的一件道具。 莫奇都有点怀疑这货是不是只有鱼的记忆，只能记住几秒钟前的事情。 “就是这样，事关公主殿下您的安全。得到消息后，我立刻去了仓库，不光检查了比斯鲁斯的那批烟火，还派人检查了其他将在冬幕节舞会上燃放的烟火，结果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批烟火都只是普通的烟火。” 怎么会这样？ 事情的发展再次出乎了莫奇的意料。烟火商人明明说东西已经带进皇宫，比斯鲁斯也已经被人干掉，怎么会这样？ 难道说是那件东西并不是指烟火，再或者是这个叫萨迪尔的家伙在说谎，其实他根本没有认真查验烟火甚至他本人就是谋害公主的同伙？ 想到这里，莫奇神情镇定地与安薇娜交谈，让她找借口将萨迪尔公爵赶走。 安薇娜会意，大概跟萨迪尔公爵寒暄了几句之后，便说道：“这两位和我还要跟父王商讨冬幕节舞会的相关事宜，辛苦公爵大人替我们调查了烟火，就请阁下回去休息吧。” 萨迪尔公爵用遗憾的口气说道：“和公主殿下相聚的时光总是那么短暂，嗯，我就先告退了。正好我的舞鞋今天刚刚做好，我还要回去练习舞蹈呢。期待着与您在冬幕节舞会上见面。” 带着羽饰帽的家伙似乎真的是忘记了莫奇给他撒土的事情，脸上全是“要快点回家试新鞋”的表情。 他究竟是在表演，还是他本身的性格就是如此？莫奇也有点说不准，他回头安薇娜道；“那家伙说他检查了烟火，那批烟火没有任何问题，他的话可信吗？” “你在怀疑萨迪尔公爵吗？”安薇娜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转头跟加雷斯说道，“莫奇刚刚跟我说，他在怀疑萨迪尔公爵的话。” 和安薇娜一样，加雷斯也觉得莫奇的怀疑很可笑。 转头看了一眼莫奇的表情，似乎是怕伤到莫奇的面子，安薇娜急忙收敛笑容认真介绍道：“虽然萨迪尔公爵喜欢表现、人看起来很不靠谱，也会经常搞出一些让我苦恼的举动，不过，萨迪尔公爵不会是那种怀有坏心思的人啦！” 离开逐日者王庭之后。莫奇又派琳达和阿卡林去各处打听了一番，银月城各界对这位萨迪尔公爵的评价都出奇地统一，喜欢出风头、衣着华丽、冲动行事，但绝不会是那种有坏心思的人。 加雷斯复查烟火的结果也和萨迪尔所说的一样——这批烟火没被人动过手脚，只是普通的烟火。 除了出乎莫奇意料之外，莫奇也多少有点受打击。来到银月城之后，似乎每一件事情的发展都在莫奇的意料之外。 “别太灰心了。”似乎是看穿了莫奇的心思，琳达安慰道。 头脑不灵活的亡灵女贼，却出奇地善解人意，这也算是老天爷对于她的一种补偿吧。 “莫奇啊，我知道你是在吃萨迪尔公爵的醋，所以才会出现推理错误的不是吗？关心则乱，好好调整一下状态，我相信你能保护好安薇娜的。” 因为吃醋的缘故吗？扪心自问，莫奇确实有点不满萨迪尔公爵对于安薇娜死缠烂打的追求姿态，因为厌恶所以影响了判断吗？看来他是得调整一下状态了，要想在冬幕节舞会前解决这些可能会危及安薇娜生命的麻烦，他需要更加冷静和理智才行。 第131章 耐心是第一课 回到旅者的梦乡，莫奇将自己所有已掌握的线索关键词写在纸上—— “复仇”、“冬幕节舞会”、“东西已准备好”、“明天就能送进王宫”、“安薇娜生日” 调整状态，抛去脑中的感情因素之后，莫奇立刻就找到全新的线索——那个人说东西明天就能送进王宫，而烟火是在今天之前就已经送抵了皇宫的了。 “应该告诉加雷斯让他们对明天抵达货物进行严格地排查不，不止如此，那些图谋不轨之人在收到消息之后，很有可能改变计划，推迟将那东西运抵皇宫的时间。因此，还应该对那些原计划明天抵达的货物及供货商进行调查” “因为禁卫军内部很可能存在内奸，所以执行计划前，最后不要让太多参与者知道调查目的和时间” 莫奇重新将自己的建议整理成书信，打算亲手交给加雷斯。加雷斯是银月城中，莫奇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到了加雷斯的办公室，却发现加雷斯不在。 雪瑞安告诉莫奇：“加雷斯今天很早就走了。这真的不像他的行事作风，平时他都是加班到最后一个才走的。” 莫奇便将信件交到了雪瑞安手上。 离开禁卫军的办公场所，莫奇本想去皇家图书馆查找一些资料，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就算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也能学习到一些和世界相关的知识。到了图书馆之后莫奇才发现，因为过了图书馆的开放时间，那里已经关门了。 莫奇只能悻悻离开。 走到皇家贸易区，看到货摊上琳琅满目的珠宝饰品，莫奇才想起来过几天就是安薇娜的生日，而他还没有为她准备礼物呢。银月城最主要的出口货品就是出自精灵之手的珠宝饰品，皇家贸易区更是设立一大片珠宝首饰区，来方便外来客商进行选购。 “要不然就送珠宝？”莫奇犹豫道。 可安薇娜从小在长大，她又是这里的公主，从这里买到的珠宝首饰她又能看得上吗？ 可是说起相对贵重，而又受女性欢迎的东西，也只有珠宝首饰了吧？ 有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呢 “哎呦！” 因为纠结而来回踱步的莫奇不小心撞到一个人，他正要用肢体动作向对方表示歉意，却听见对方先开口说了“对不起”。 莫奇抬头一看，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一头红发、身穿紫罗兰金色法袍的加雷斯。 加雷斯看到莫奇也是一愣，但随后眼神有些躲躲闪闪的，似乎被突然出现的莫奇撞破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一样。 莫奇看了看这片珠宝市场，繁华的街道上已经出现了节日装饰，纯白与淡蓝的旌旗，雪花状的水晶挂灯，还有象征冬天爷爷的红色绒帽，应该就是冬幕节的布置。 难道说 加雷斯在为雪瑞安买什么礼物而发愁吗？ 莫奇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加雷斯。 加雷斯做贼心虚地解释道：“我只是顺便为雪瑞安买礼物而已，毕竟也共事多年，买份礼物也是应该的嘛！” 莫奇冷笑了一声，决定不再跟计较他话语的真假。反正碰到了，索性就一起进去挑选礼物。莫奇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加雷斯，然后又指了指珠宝市场，示意他们一起进去买礼物。 加雷斯立刻看懂了莫奇的意思，犹豫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是要为公主殿下挑选礼物吧嗯，好吧，我们一起进去逛逛吧。” 于是莫奇和加雷斯两个不擅长为女生挑礼物共同组队，走进了艾泽拉斯最大的珠宝饰品市场。 “你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吧。我给你大概介绍一下这里情况，这个除了买到一般的辛多雷珠宝之外，还能买到出自珠宝名匠的大师之作。当然你也可以购买原石和金块，指定一位珠宝匠现场打造珠宝饰品，可以指定款式和花纹，以及铭刻的文字。当然，你也不能指望现场出货，越复杂的设计耗费的工艺也就越多，花费的时间也就越长” 莫奇注意到市场右侧有一排摊位围观的人群格外多，于是便指了指那边想要加雷斯告诉自己那边的货摊有什么不同。 “你在问那边的货摊在卖什么吧？”加雷斯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些是古董首饰。价格从几银币到上千金币都有，当然，有人能从那里用低价淘来好东西，也有人用几万金币买到一顶愚人金王冠。那里游人很多，不过大部分都会上当受骗喂，你还真的要去那里买东西啊？” 加雷斯话还没说完，莫奇就冲了过去。 “算了，随你去吧。我还是去找找我要送雪瑞安什么礼物吧” 加雷斯以为莫奇肯定会在古董首饰摊位上当受骗，却不知道莫奇最不缺乏的就是鉴定物品好坏的“眼光”。 他有系统自带的物品鉴定说明，装备、道具、饰品这些东西只要他碰过，就能清楚地知道它的物品属性和品质。 鉴定物品真假这种事情对于莫奇来说简直易如反掌。带着探索宝物的兴奋心情，莫奇开始货摊前疯狂“淘宝”。他看似随意地在货摊上挑拣首饰，实际是争取用手碰触到每一件首饰，戒指、耳环、项链、手镯，莫奇只用了五分钟时间摸完第一家货摊上的全部商品，却失望地发现里面没有一件真品。 “你到底买不买？不买就不要乱碰！”店家不满地抱怨道。 莫奇站起身走向第二家货摊，又花了几分钟时间识别全部物品。这边比第一家好一些，有三样真品—— 一件纯金鼻环，似乎是某个古代巨魔戴过的东西，系统给出的物品说明是“这件鼻环的历史可以追溯到阿曼尼帝国时期，嗯，上面鼻腔的分泌物也是。”看完说明，莫奇连忙将它扔到了一边，然后用自己制作的肥皂和蒸馏水好好把手洗了一遍。 一枚金戒指，镶嵌着椭圆形黑曜石，看图案似乎是人类的工艺，系统给出的物品说明是“天灾军团能杀死这枚戒指的主人，却不能杀死附着在上面的冤魂。”莫奇默默将这枚戒指放回原位，心中不断默念着为圣光与无产阶级奋斗终身的誓言。 一对火凤造型的耳环，做工非常精细，凤凰羽毛上的线条都清晰可辨，系统的文字也说明这是一件阿纳斯塔里安-逐日者（凯尔萨斯的父亲）统治时期的贵族饰品。可惜摊主也不瞎，很清楚这对耳环的价值，向莫奇开出了一千枚金币的高价。 莫奇接下来又换了五六家货摊，花了一个多小时时间，都没找到合适的首饰。 莫奇拍了拍膝盖，就在他打算休息的时候，一枚戒指滚到了他的脚边。 铛啷啷—— “不好意思，我家孩子太淘气了。”莫奇抬起头，一对熊猫人夫妇正在向摊主道歉。这个三口之家莫奇有点眼熟，正是几个月前在幽暗城帮他们拍照的一家三口。 真是人生无处不相逢，只可惜莫奇现在的样子和当时帮他们拍照时的样子完全不同，他们一定认不出来自己。 莫奇低下头，打算捡起这枚戒指还给摊主，却在手指碰触到戒指的一瞬间感受到一阵直逼心房的温暖和伤感。 莫奇一看说明，这枚戒指竟然是史诗（紫色）品质。 “这回捡到宝了！” 胸腔内心脏狂跳不止，可莫奇还是不动声色地将戒指还到摊主手中，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对这枚戒指的渴望，否则就会被对方借机坐地要价。 熊猫人一家三口离开后，莫奇又挑了两枚和那枚紫色戒指差不同款式的仿旧戒指，然后将三枚戒指一起放在手里向摊主询问价格。 “一个戒指卖你50铜币，总共卖你1银50铜。” 莫奇摇了摇手，左手摆出八的手势，右手则捏成拳头。 “80铜太少了。这样吧，1银20铜，不能再少了。” 莫奇最终以一枚银币的价格买走了这三枚戒指。 摊主镇定地收走了银币，浑然不觉自己做了亏本买卖。其实也不怪摊主有眼无珠，怪就怪这枚史诗戒指上面的苍穹宝钻太大太亮了，莫奇一开始也把这钻石当成了玻璃、水晶一类的东西，没当回事。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造型夸张的戒指是真品呢？ 而且就算是看到这枚戒指的名字，莫奇也想不到这枚戒指竟然会出现这种地方。 莫奇将戒指收进包裹，心满意足地返回旅店休息。 第二天，他照常去巨魔萨满那里修行，正如吉兹利所说：“耐心是第一课。” 没有线索找到那些心怀不轨之徒的时候，想办法提升力量也是一种应对手段。 第132章 火元素之灵 莫奇努力寻找着吉兹利所说的平静之境，但这要比他想象得还要困难。 焦虑、急躁、自我怀疑这些都是遇事之后的正常反应，外面的人正在谋划着各种针对安薇娜的计划。而他却坐在屋子里，进行着看似悠闲的冥想。若是被急性子的人看到，势必会指责莫奇的不作为，事实上，这也是他自己心中存在的疑虑。 莫奇坐在帐篷里，却如同坐在一间熔炉中。 还有五天就是冬幕节，留给莫奇的时间不多了，他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调查进展来确认对方的身份和计划。敌人在暗而自己在明，情况非常不利。 冷静，冷静下来莫奇不断提醒自己，试图让自己的内心彻底平静下来。他自己也清楚，这个时候除了等待禁卫军的消息外，自己单独进行调查，不会有太多收获。禁卫军名义是一支军队，但实际上更擅长处理一些特殊麻烦——所有正规军和守卫军不适合出面的任务。 莫奇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将两肩放平，将思想放空，然后集中注意力感受自己的呼吸。 呼——吸—— 呼——吸—— 呼————吸———— 随着心跳配合着呼吸平缓下来之后，焦灼的内心也变得平静下来。 平静下来之后，莫奇心中的愤怒和急躁也消失了，帐篷内的热气、吉兹利口中吞吐的烟雾、帐篷外嘈杂的人群声也变得没那么讨厌了。在此刻的莫奇看来，这些都不过是这世界中很正常的一部分，是外物，并不能真正扰乱他的内心。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事情，莫奇前两天还没有那么多棘手的事情，却很难做到平静。在遇到真正的问题之后，莫奇努力与这种问题做抗争，反而获得了平静。 外界的烦扰纷杂像是一个巨大的熔炉，真正的平静往往只能在通过这熔炉的淬炼才能获得。 与这个世界所有的不和谐平静相处之后，莫奇才真正感受到了自己需要感受到的东西。 一阵微风吹过，帐帘被掀起，气流滑过莫奇的皮肤，缓缓吹进帐篷，然后滑过帐篷内的每件物品——干草、木制风铃、烛台前放的木雕 气流还从吉兹利身边滑过，吹亮了吉兹利烟斗里的烟丝，红色的光一亮，烟丝的燃烧变得剧烈起来。 一个小火星从发红发亮的烟丝上飞了出去，然后缓缓地落向地面。 与一般的火星不同，莫奇能听到小火星说话的声音—— “啊啊啊啊，老子要烧光这一切。” 好中二的火星——莫奇感慨道。 莫奇专注地听着火星的声音，他的豪言壮语还没结束—— “都别被拦着我，我点燃整个世界！” 小火星有着和他自身强弱完全不匹配的野心。 莫奇很清楚，就算放任它不管，他也不会引起多大火势。这种程度的小火星，只怕是落地之后就会立刻熄灭。落在牛皮垫上，甚至都看不到一点焦黑的印记。 但这个小火星依旧不自知，还在大喊着—— “消失在火焰的世界里吧，你这愚蠢的牛皮垫！” 眼看火星就要落地，莫奇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手，在最后一刻接住了它，让它稳稳地落进了自己的掌心 “操！” 这是小火星落入莫奇手掌中说的最后一个字。 莫奇慢慢摊开手掌，小火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红色的火焰标志，与他的掌心合而为一，如同纹身般融进了他的皮肤中。 炽热、狂野、不肯屈服也不受拘束。 这是莫奇从火焰标志中感受到的情绪，他同时也能感觉到他身体中某种象征着火焰的能量被唤醒了。 可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算是感知到了元素的存在吗？ 莫奇用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吉兹利，希望能从吉兹利那里得到答案。 可吉兹利眼中的震惊不必莫奇少，从她的脸上可以看出来，莫奇现在所经历的事情也是出乎她的意料的。 “万灵在上我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的事情。”吉兹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触碰着莫奇手心中央的火焰图案。 “你所获得元素庇护比我见过任何人都要多。你和这个元素之灵融为一体了。” 莫奇心想这有啥特别的？老子背上还有个狼魂呢！他抱着不屑的态度向吉兹利展示了后肩上的狼形图案。 “这是”吉兹利细细端详了莫奇背上的狼图案片刻，“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你做到了许多萨满一辈子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你和它们融合了。” “融合”这件事很牛吗？莫奇和狼魂融为一体之后，其实并没有特别在意。他以为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人都能做到这种事情，在过去的游戏经历中，他见过太多p在灵魂的帮助下完成了一个个不可能完成的事情。所以他并没有觉得这种事情有多牛，只不过是得到了其他灵魂的帮助，在习惯了游戏设定后，他以为这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可吉兹利却告诉他——你完成了一件很不了得的事。 “不要告诉我，你把这种事情当成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的这种事，是一种非常了不得的天赋。” 看到莫奇还是没听懂，吉兹利又详细地解释了一遍，“一般来说，大部分萨满都会在幼年时期表现出和元素之灵的羁绊。可以感知和预测天气的变化，偶尔还可以控制火焰、气流、水流和岩石。但是如果他们想要和元素之灵建立更深的联系，召唤更强的元素力量，他们需要借助媒介的力量，图腾、元素石、法阵等等外在媒介。” “可也有一类人，他们非常特殊他们与生俱来的元素亲和力，可以让他们和元素之间建立更深的联系，他们能和万灵融为一体。只不过这样的人非常稀少我也是在学徒期间听我的师父说过这样的事情，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吉兹利摇了摇头，似乎在否定莫奇这段时间以来的作法，“你应该早点告诉我你的情况的。这样我能为你推荐更好的老师。是的，你应该去纳格兰，去找那些在元素王座旁倾听元素声音的萨满。对于你的情况，他们知道得更多，也能为你提供更好的指引。” 第133章 吸收火焰 纳格兰吗？以莫奇现在的实力来说，去那里寻求指引还有些太遥远。纳格兰位于艾泽拉斯之外的世界，那里比他现在所去过的区域更加危险，有着更加强大和危险的生物。所以在没有获得足够的自保力量之前，莫奇还不能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目前阶段比较靠谱的作法还是寻求吉兹利的帮助。 而且就从吉兹利知道自己的不足这一点来看，这位巨魔女萨满还是个相当靠谱的老师。真正的老师永远都保持着谦虚谨慎的教学态度，明白自己还有各种不足，保持着学习的状态和劲头。 先前莫奇还觉得吉兹利是个不靠谱的神棍骗子，几天相处下来，莫奇才知道自己也是以貌取人了。 他取出一张羊皮纸，恭恭敬敬地在纸上写下“老师，请继续教导我”几个字，然后用鞠躬的姿势将纸片呈给吉兹利。即时请求，也是为自己先前的态度道歉。 吉兹利看到莫奇如此郑重地行礼，也难免有些紧张，她以为莫奇没有真正理解他的意思，于是又解释了一遍：“我真的觉得你去纳格兰会更好。我只是个天赋普通的萨满，教教普通学生还行，你这种情况的话，我真的没有把握。” 莫奇还是保持着鞠躬的姿势，写着“老师，请继续教导我”的纸片举过头顶。 “好吧好吧你别这样了，那我就姑且试试吧。”吉兹利无奈地说道。 莫奇闻言立刻抬起头，露出满口尖牙向吉兹利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 吉兹利为莫奇制定了一个短期训练的计划—— 首先是确定莫奇左手掌心处的火焰印记所具有的特质，并且根据其特质提升力量。 其次是与其他元素也建立这种连接，按照吉兹利的说法“地火水风都是萨满所必须掌握的元素力量，缺乏其中任何一种，都是不完整的萨满之道。我见过很多这样的例子，一些萨满偏执于谋一种元素，最后被过于强大的单一元素所吞噬，变成没有理智的元素怪物。” 听到会变成失去理智的元素怪物，莫奇也是吓了一跳。要是后果这么严重，怎么看都应该把第一步和第二步颠倒一下，优先建立和四种元素的亲和才丢。 莫奇将心中的疑惑写在纸上，递给了吉兹利。 吉兹利回答道：“通过这几天的学习相信你已经发现了——着急是没有用的，我们只能等待元素之灵的召唤。很多时候，你的内心越是焦躁不安，元素之灵反而越是疏远你，元素能看穿你内心的焦虑和不安，你越是想利用它们达成自己的欲望，你越会偏离真正的萨满之道。” 听完吉兹利的话，莫奇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萨满的认识有些狭隘了。所谓萨满之道，不仅仅是使用元素力量的手段，更是一种带有自然崇拜观念的宗教哲学。 “我的第一印象果然没有错，吉兹利就是个神棍” 最后一步是等莫奇与四种元素建立了联系之后，收集必须的材料制作属于自己的图腾柱。 关于最后一步，莫奇也有些不理解，心说我都天赋这么高了，都和元素之灵进行融合了，还有必要制造图腾吗？ “不是天赋一般的萨满才会使用图腾吗？”莫奇在纸上写完这句话，身后的吉兹利就露出无奈的表情。 “图腾能够强化萨满自身的能力，既能弥补天赋普通者的元素亲和力，又能让天赋强大者更强，这是常识” 好吧原来图腾不是天赋一般者的专属，天赋强大的萨满也可以搞一搞。 制定完计划，莫奇和吉兹利开始研究莫奇左掌上的火焰印记。 莫奇虽然有系统可以查看物品属性，但这个印记不属于物品范畴，所以也没办法查看这个印记的作用。他只能根据“狼印”的作用来推测这个火焰印记的作用。 “我来试试直接召唤火元素之灵。”莫奇在纸上写道。 吉兹利点头道：“嗯，你试试看吧。” 莫奇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火焰印记上，过了五分钟时间，莫奇既没有召唤出火元素之灵，也没能和它完成精神沟通。 “这个火焰印记的作用可能和你背上的‘狼印’不同。”吉兹利思考着说道，“狼印中所蕴含的力量很强大，这个狼魂生前就是个强大的生灵吧？” 莫奇回忆了一下初次见到孤独的猎手时的场景，然后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能感觉到野兽之灵的力量，我现在想明白了这种能量就来自于你身上的狼魂但是这个火焰印记则完全不同。即便是你和它完成了融合，但我依旧在你身上几乎感觉不到元素之灵的力量。”说到这里，吉兹利肯定地点了点头，“是的，这个火元素之灵本身的力量太弱了，所以你才没有办法跟他交流，因为那声音太微弱了，你根本听不到。” 莫奇明白了吉兹利的意思——跟狼魂相比这个元素之灵实在太弱小了——可他又该如何提升它的力量呢？ “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你手上的印记去主动吸收更多火焰能量。” 也就是说—— “你的左手要去烤烤火了？” 说着话，吉兹利从帐篷角落里取出一个火盆，然后丢了几块木柴进去。 “ddoog。” 巨魔萨满说了一个莫奇没听过的词汇，火盆中的木柴便熊熊燃烧起来。莫奇猜想这个词汇的意思就是“火焰”，于是在脑中重复了几遍，努力将它记在心里。 “让你掌中的火焰印记尽可能地靠近火焰。”吉兹利说道。 莫奇摊开手掌，让双手的掌心都对准盆中火焰，大约半分钟后，莫奇能隐约感觉到左右手掌的不同。左手掌心的火焰印记正在吸收着火盆释放出的能量，但这种过程非常缓慢，如果不是格外留心，很可能会忽略这种缓慢的吸收。 莫奇欣喜地讲这种感受告知了吉兹利。 吉兹利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从角落的木箱里取出一个蓝色水晶瓶。吉兹利拧开瓶塞，将一种深褐色的油状物倒了进去。盆中的火势腾地一声变大了，橘红色的火焰逐渐被蓝色所代替。相隔半米远，莫奇就能感受到蓝色火焰所释放出的热浪，莫奇立刻意识到这不是单纯的焰色反应——加入金属元素就能改变火焰颜色的现象——瓶子里液体彻底改变了火焰的性质和强度。 “这样一来，效果可能会更好。”吉兹利满意地点点头。 莫奇慢慢探出手掌，这一次他的掌心比之前离得更远，那种吸收能量的速度却明显加快了。 “没关系，你可以离近一点。”吉兹利说道。 莫奇向前伸了几公分，手掌前方气流的温度提升了不少。。 “再近点。”吉兹利不耐烦地说道。 莫奇又探了几公分，手掌在火焰的烘烤下已经微微发烫。 “再往前一点，作为一名萨满，你怎么能畏惧火焰呢？”说着话，吉兹利就把莫奇的手掌拉到了距离焰舌非常接近的距离。 在这个距离吸收火焰能量，莫奇的掌心皮肤随时都有被火舌舔伤的危险。 莫奇忽然觉得这个巨魔女人不是在帮他，而是晚饭是想吃“烤鱼人手掌”了。 第134章 烈焰震击 莫奇自然不会很老实地找吉兹利的话照做，趁着吉兹利走出帐篷打水的功夫，莫奇后撤了几步，拉开了左手和火焰的距离。莫奇还没有为元素之灵献祭掉自己左手的计划，所谓提升实力，也得按照基本法。 可就算是和这火盆保持足够的距离，莫奇的手掌还是产生了烫伤般的痛感。到了实在坚持不住的地步，莫奇最终停了下来。 手掌心的火焰印记变成了饱满的红色，莫奇捏紧拳头，感受到左手充满了爆炸般的力量。 “现在跟我到外面去学习施法，我可不想失去我的帐篷。” 莫奇跟随吉兹利走出帐篷，来到一片空地上，莫奇已经迫不及待地实验自己的力量。 吉兹利将一段木桩放在莫奇前方，为了保险起见，她准备了一桶水，以防意外发生。 “下面我要教你的事情有些复杂，你必须认真听，以免伤到自己。”吉兹利郑重其事地说道。 莫奇点了点头。 “你手心里的元素能量能根据你的意志进行释放、飞行和重新聚集于一点。因此你必须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这个木桩的上半段。” 说完，吉兹利还特别为莫奇指了指木桩的上半段。 “不要害怕，也不能犹豫，如果你在施法的时候，因为恐惧而盯着自己的手臂，总担心这种力量会在你的手中爆炸。那么元素的力量就会在离开你的掌心后，就会重新聚集在你的手掌处，炸烂你的手掌。明白了吗？” 莫奇再次点了点头。 紧接着吉兹利为莫奇演示了一遍，她需要莫奇完成的事情——她抬起手臂，然后猛地撑开手掌，木桩立即发出一声爆裂，然后燃起了火苗。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从吉兹利抬起手臂算起，整个过程不到一秒时间，可按照吉兹利的说法，这个过程中包含了元素的释放、飞行和重新聚集，实在是太惊人了。 “记住！你的眼睛决定了法术的方向，如果你一直盯着自己的手背，最后爆开的也只能是你的手背。” 莫奇深吸一口气，将全部注意集中在木桩上部的一个木瘤上。 “ddoog！” 莫奇用掌心瞄准木瘤的同时，在心中默念到这个词。 嘭—— 木瘤在莫奇的注视下爆裂，树皮和木屑溅射而出，爆炸过后，四周的木头也燃起了火焰。 成功了！ 看到眼前的一幕，莫奇激动得差点喊出来。 与此同时，他也得到了来自系统的提示—— “你学会技能烈焰震击。” 烈焰震击 无法力消耗 瞬发 释法前需要进行火元素能量储存 技能说明：对目标造成一次伤害后，还会持续灼伤目标。（伤害数值与智力属性相关） 终于学会了第一个元素法术！ 这是从自己手中释放出的法术，莫奇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还在燃烧着的木桩，带给莫奇一种巨大的成就感。 “以第一次施法的水准来说，你做得还算不错。不过还是不能马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你要不断吸收火焰能量，扩充自己的所能在火焰印记中储存的火焰能量。同时也要不断练习烈焰震击这个法术，直到你能完全地掌握它，让施法的动作和感觉成为你身体本能的一部分。” 莫奇非常兴奋地答应下来，他迫不及待地想要提升这个法术的力量。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天的时间莫奇都用来跟吉兹利学习萨满之道。 正如吉兹利所预料的那样，随着莫奇不断地吸收和释放能量，火焰印记中所能储存的能量也在提升，他所释放出的烈焰震击的破坏力也在增强。而且不光如此，火焰印记中所能吸收的能量越来越多，他偶尔也能和身体内的火元素之灵进行精神沟通。 不受拘束的火元素之灵非常不满意被困在莫奇体内，并且不止一次地表示——等到它强大之后，一定要把莫奇烧成鱼干。莫奇非常明智地切断了和火元素之灵的精神沟通，不再听那个中二的小家伙在他脑袋里废话。 至于睡前和早上的时间，莫奇则都用来制作药剂和提升炼金水平。这种充分利用时间的行为很快得到了回馈，他的炼金术熟练度在冬幕节前达到了285。他立刻学习净化药水的配方，并且用配制出净化药水赚取了50多枚银币的收入。 午休和晚餐时间，莫奇也没闲着，一有空他就会去跟安薇娜见面。名义是在讨论她的个人安全问题，但大部分时候，他和安薇娜只是想见一面罢了。 至于那些意图谋害安薇娜的人，莫奇也再也没能找到任何有用线索，禁卫军方面也没能查到什么头绪。这些人似乎是取消了行动，又似乎是在蛰伏，在黑暗中等待着机会。 等到冬幕节前一天，莫奇和禁卫军方面还是一无所获。 “莫奇先生，你就不用再担心我的安全了。父王重新安排了舞会期间的安保工作，我不会有事的。”莫奇这段时间的疲劳和焦虑被安薇娜看在眼里，她努力寻找着话题来分散莫奇的注意力好让莫奇轻松一点，“对了，给你看看这个，宫廷药剂师专门为我炼制的，今天刚刚完成。” 莫奇接过安薇娜手中的小瓶，这是一种莫奇过去从未听说过的药剂—— 灵魂显形药剂 说明:让使用者展现出灵魂的本来姿态，持续时间四个小时。 注意：该药剂具有一定毒性，故每天只能服用一瓶。 “这个是”莫奇看完了药剂的说明，可还是有点不明白这种药剂的作用。 安薇娜看到莫奇脸上的迷茫立刻解释道“这个药剂叫‘灵魂显形药剂’，具体药理我也不是太懂。要是一个正常的普通人喝下这种药剂，不会发生任何变化。但如果是像我受到变形诅咒的人服下这种药水，就会本来的样子。因为我的外表虽然是鱼人，可我的灵魂还是属于血精灵的，这样解释你能听懂吗，莫奇先生？” 让使用者恢复原本的样子！ 莫奇听到这里非常激动，因为这瓶药水很有可能对他也有效果！ “这个药水能送我一瓶吗？”莫奇激动地说道。 “当然可以了。”安薇娜笑着回答道，“这种药水的造价不菲，宫廷炼金师花费了几年时间，也只是成功配制了五瓶而已，不过要是莫奇先生开口，我还是会撒个小谎替莫奇圆过去的。” “嗯。”莫奇激动地看着瓶中的药水，眼中的兴奋神情无以复加。 “可是能问下莫奇先生为什么回想起要这瓶药剂呢？是要做研究吗？”安薇娜好奇地问道。 莫奇挠着头说道：“这个解释起来比较复杂能告诉你的是你明天晚上也许会见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第135章 冬幕节舞会 冬幕节是一年中的最后一个节日。 传说在这一天，冬天爷爷会出现艾泽拉斯的各个角落，并将礼物给与那些欢迎他的人。 与艾泽拉斯的其他地方一样，银月城也有庆祝冬幕节的传统，大型旅店和广场上都将举办盛大的庆祝活动，街道两边的树枝上挂满了银色和金色的铃铛，商店的橱窗里点缀着各种彩球、彩灯以及象征冬天爷爷的红色绒帽。孩子们在大街上追逐玩耍，口袋里装满了五颜六色的彩色糖果。年轻的男子则穿着自己最漂亮的节日礼服赶往舞会现场，希望自己能得到那位倾慕已久的女孩的眷顾。 随着夜色的降临，日努之塔释放出梦幻般的雪青色光芒，整个逐日者王庭被工人装饰成了一座“冬幕节主题”的水晶宫殿。延续了逐日者家族统治时期的传统，银月城议会将会在这一天举办一场盛大的舞会，受邀请者要么是银月城中的社会名流，要么是其他国家和地区的政要，因此银月城的居民都将受到宫廷舞会的邀请视为一种荣誉。 不光如此，每年的冬幕节舞会还将在年轻的男女舞伴中挑选出最耀眼的一对儿，并赠予他们“银月城之星”的殊荣。那些年岁已高的政客和商人自然对这个称号不屑一顾，可银月城里的贵妇以及上流名媛却在一个月前就开始在争论这件事了。 摄政王的长女芙蕾-塞隆是银月城公认的美人，她的丈夫战功显赫，他们两个人是大家都公认的最佳人选。只是芙蕾和她的丈夫已经是去年舞会的银月城之星了，按照习惯来说，一般不会出现连续两年都将这一荣誉颁发给同一对儿舞伴的情况。所以今年哪一对儿舞伴会获得“银月城之星”称号的形式就变得扑朔迷离。 不过一般来说，要获得“银月城之星”这份殊荣，男女双方都必须是极为耀眼的人物。从他们登场那一刻开始，他们所受到的关注的就能让普通男女望尘莫及。 来自“火鹰”部队的几位年轻校官就是如此，身穿制服的他们身材提拔高大，气质也和阴柔的贵族子弟不同，刚一走进舞会大厅，就吸引了很多贵族小姐的目光，那些早已人过中年的社交名媛也对这些年轻小伙子颇有好感，眼睛越过手中的黑色手扇不住地在那些年轻男子的臀部打量。 这些年轻军官虽然英姿挺拔，却不是今晚女士们最为关注的角色。 谁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晚上，真正吸引所有血精灵女士眼球的是一名人类。虽然人类和血精灵属于两个阵营，但在这个共同对抗燃烧军团的时代，联盟和部落已经不像是过去那样绝对的对立了。无论是银月城民间和还是官方，和人类王国之间的商业政治往来日益增多。因此，在这种级别的舞会上出现一个人类，大家并未感到惊讶。 只不过，这名身着黑衣的人类男性，刚一走进大厅就立刻引起众人的注意。他穿着黑色月布外套和白色高领衬衫，礼服外套的绣边和领口处都绣着线条简单的暗色花纹，靠近胸口的位置则别着一朵月季造型的深灰色胸花。月布是一种需要采用特殊工序才能上色的布料，要将恶魔布置于暗夜精灵的月井中经过反复洗涤净化，才能作为一般布料使用，每年的产量有限且价格不菲。 月布也不像符文布那样张扬，没有丝绸天鹅绒那么古板，用月布制成的礼服不更会像丝绸制成衣服那样松垮，这让在场的不少血精灵都对这个人类男人的穿衣品味产生了好感。 当然，服饰都是其次，真正吸引大家目光的是这个人本身。这个男人身材修长而脸色略显苍白，眼睛和头顶发丝一样都黑的发亮，这种夜色一般的漆黑为这个男人平添了几分神秘的异国情调。男人眼神中透露出从容不迫的神色，那种面对荣辱的镇定自若，既像是魔法师，又像是学者。 所有人心中都产生了相同了疑问——这个男人究竟是谁？ 不少贵族少女已经在幻想这个男人的身份——来自肯瑞托的年轻法师？来自暴风城的年轻将军？天呐，他该不会是“普瑞斯托公爵”（死亡之翼）的又一个私生子吧？ 但不论这个男人身份如何，今晚有幸能和他共舞的女人必将和他一同成为舞会的焦点。 当然了，作为一名有教养的女士，直接去邀请男人跳舞未免有失体面。而且要是被对方当众拒绝的话，更是颜面尽失。 所以，有些聪明女人在看到这个人类驻足在酒桌旁边后，默不作声地喝空了自己手中的酒杯。 酒杯清空之后，去酒桌上再拿一杯香槟实在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而那个人类男人挡在那里怎么办？自然是要开口请他帮忙拿酒了。请人家帮忙递过酒杯之后，再客套地聊几句天，也是起码的礼仪。 最后在寒暄过后，小声嘟囔一句：“我也好想跳舞啊！”这些女人自信这个男人就会主动提出邀请女士跳舞的要求。 一切都计划得很完美。 这些信心满满的血精灵女人如扑火的飞蛾，前仆后继地让那个男人帮忙拿酒，男人递给她们酒杯后，却对她们的暗示无动于衷。 在他无视了许多女士的暗示后，人们对于这个人类男人更加好奇了——他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对这么多漂亮女人诱惑下无动于衷？ 几位老谋深算的政客甚至已经把他当成了要拉拢的对象，因为他这种做法，在无形中证明了他的身份也许要比众人想象中的还要尊贵。也只有地位和身份显赫之人，才能在美色面前做到如此镇定。 而年轻女人们和政客们的想法不同，她们在那如夜色般深沉的眼眸中看出了焦急和等待的情绪——他究竟在等谁？究竟是怎么样的女人值得让他拒绝了那么多美貌女子？ 他们绝不会想到，这名身处于舞会中心的人类男子，他的内心活动和他们脑中猜想的情况截然不同。 莫奇现在想的是——“安薇娜怎么还不出现啊！这些血精灵怎么老让我帮忙端酒啊？是因为我今天穿的太像服务生了吗？” 第136章 舞伴 冬季主题的舞会大厅里聚集着银月城的各界名流，银月城有名的商人、贵族、政客、军官汇聚于此；大型水晶吊灯悬挂在头顶，无数雪花和冰棱造型的多面水晶折射出斑斓的色彩，让人令人目眩神迷，更让整个大厅亮如白昼；银粉和水晶石装饰着挂着冰蓝色纱幔的墙面，将整座大厅营造成一个梦幻般的银白色世界；椅背、桌腿、画框这些家具的木制部分也被漆成了银色，烛台、餐刀、餐叉、酒壶也一律选用了银制和锡制品；超大块的大理石砖在人们脚下拼出漂亮的银白色藤花图案，与贵妇人身上的银白色宽袖和裙摆在灯光照耀下闪耀夺目，一些贵妇和年轻男子还会在眼睛四周涂抹上冷色眼影，让自己的眼神更加魅人心魄 眼前的一切构成了了一副充满歌舞升平的冬幕节舞会画面，可莫奇心中还是有一丝不安。 安薇娜还没有出现，莫奇有些担心，生怕安薇娜在路上遭遇什么危险。就在莫奇决定离开这里，去找安薇娜的时候，安慰娜出现了。 按照莫奇和安薇娜的约定——莫奇一身穿黑衣并且在胸口佩戴了一朵深灰色的胸花，而安薇娜则穿着一条金线绣边的象牙白低胸露肩晚礼服，并且同样在胸口佩戴着一朵深灰色胸花。一条金丝宽腰带束住了她的纤腰，装饰着奶油色缎带的裙摆下面露出两只天鹅绒软鞋的鞋尖。 见过安薇娜的姐姐之后，莫奇本以为这个世界上不会有比她更美的女人，可莫奇发现自己错了。 如果说芙蕾-塞隆的高贵气质让人想到精灵女王的话，安薇娜就是女王所统辖的国度里最美的女子，她的美足以让女王之流的人物嫉妒到发狂，作为女人，女王一定会在心里许过这样的欲望，愿意以全部的权利和财富来换取这样一副美貌。 她的淡金色头发被整理成一头活泼的短发，和她那小巧玲珑的五官配在一起，绝对算得上一件绝妙的精品。安薇娜的母亲好像是在生她时有意精心雕琢了一番，在一张露着难以描绘其风韵的鹅蛋脸上嵌着两只水润碧绿的大眼睛。上面两道弯弯的细长眉毛，完美得犹如油画上贵族仕女一般。从安薇娜的侧脸望过去，能容易就能看到她那浓密的睫毛，当她低头的时候，低垂的眼帘会暂时遮住充满灵气的双眸，让人能在她那张美丽无瑕的面容中暂时得到喘息，从而敢于正眼欣赏她的美貌。她那饱满红润的小嘴，比她年仅十四岁妹妹还要更加柔嫩；与人说话时，会露出一口奶白色的牙齿；手臂上的肌肤就像是刚刚从花苞中苏醒过来的水仙花。用手指整理头发的时候，莫奇还能看见她那透着粉嫩的耳尖。 最重要的，莫奇竟然亲过这样的女性，莫奇自己都有些不能相信。对于莫奇这种平凡男性来说，这是同中五百万大奖同等千载难逢的幸运。 莫奇咽了咽口水，大着胆子主动迎了过去。 安薇娜和其他社会名流微笑回礼的同时，也在寻找着莫奇。 等莫奇走近之后，那双近乎完美杏仁状的碧绿眼睛落在了他的身上。 “莫奇先生？” 安薇娜不确定地问道。 莫奇没有说话，而是憋着笑容指了指自己胸口的灰色胸花。 安薇娜笑着低下了头，右手不自觉地将脸边的头发收在耳后。 看到貌美的公主笑得这样开心，反倒是莫奇有些不自信了，“怎么？我的裤缝又没对齐吗？” 安薇娜笑着摇了摇头，没有说明自己发笑的原因。 看到安薇娜的笑容，莫奇的大脑顿时变得一片空白，为了不让气氛尴尬，他连忙找话题说道，“那个你的眼睛是绿色的，我过去还一直以为你的眼睛会是红色的。” “红色是中了诅咒的缘故，我的眼睛本身还是绿色。”安薇娜忽然想到了什么，有些不安地问道，“莫奇先生更喜欢红色的眼睛吗？” “不，不，不，才没有那回事呢！我觉得现在的安薇娜很美”莫奇慌乱地解释道。 听到莫奇的夸奖，安薇娜不自觉地低下了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嗯”了一声。 就在两个人无声地站在一起、两颗心脏快要跳出胸腔的时候，音乐声忽然响起——舞会正式开始了。 人群开始移动，年长的宾客向四周移步，为年轻人们腾出一片舞池。 舞者们则在大厅正中组成了面对面的两排，男人在一排，女人在另一排。 莫奇偷偷在身后抹了抹了手心里的汗水，然后伸手邀请道：“愿意跟我跳一支舞吗？” 安薇娜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手搭在了莫奇手中。 不知是不是天气的原因，安薇娜的手也很冰凉。莫奇牵着安薇娜的手，两人走向舞池，也站进了舞者的队列之中。 先是一段舒缓的暖场音乐，等到所有舞者站定之后，轻柔的小提琴独奏陪着悠远的笛声拉开了舞会的帷幕，站成一排的男士们向各自的舞伴行礼，同时女士们也是优雅地拎起裙褶向男士回礼。 在这个过程中，莫奇看到安薇娜羞赧地向他报以微笑。 随着其他弦乐声的加入，莫奇和安薇娜向前移步，在节奏声中同时接住了对方的手。 这个时候，欢快的鼓点加入旋律声中，安薇娜和莫奇右手相抵，围绕着两人之间的中点绕圈。 眼神相遇的时候，两人终于不再憋着，心有灵犀地笑了起来。下一个八拍中，顺时针旋转变成了换手相抵，然后逆时针旋转。 这段舞蹈莫奇在下午已经和琳达，还有阿卡琳练习了多次，很清楚下一段旋律开始之后，舞者们将变幻队形，分散在舞场的各个方向。男方需要在这个过长一只手搂住舞伴的腰，另一只手握住对方的手。 一开始，莫奇很担心自己在这个过程掉链子，下午跟同伴们练习的时候，莫奇就不止一次地踩到了琳达和阿卡林的脚。不过还好，这一系列调整队形的动作，他虽然完成得有些慢，但没有踩到安薇娜的脚。 但后续的动作却没有那么轻松了，连续地向前踏步、侧步、撤步旋转、转体的同时还要换手，在这种快节奏的乐声中，莫奇逐渐有点跟不上节奏，脚下的舞步有些乱，脸颊也在发热。好在安薇娜很擅长跳舞，有好几次，莫奇脚步没有踏在节拍上的时候，安薇娜都非常灵巧地躲过了莫奇的鞋尖。 总之，有个别地方，莫奇的脚步比较乱，但比起下午和琳达练习的时候，莫奇已经完成相当不错了。 几分钟后，伴随着最后着舞曲高潮部分的节奏，整个舞曲终于走向了结尾。莫奇以一个相当完美的姿势接住了安薇娜，将他搂在了自己的身侧，而其他舞者也以相同的姿势结束。 音乐声落幕，全场对舞者报以热烈地掌声。 第137章 幽兰 一曲结束，舞池中的男女又重新排好队，等待下一曲的开始。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没有跳尽性，想要和再多跳几曲。可莫奇就不一样了，他实在是不擅长跳舞，战战兢兢地跳完这一曲，没有出现太狼狈的样子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莫奇先生，我们去外面休息一会儿？”安薇娜提议道。 莫奇立刻对安薇娜的提议报以感激的笑容。 安薇娜抿了抿嘴唇，把嘴边的笑容咽了回去，和莫奇一起走到了大厅旁的露台上。 离开热闹喧哗的大厅，两个人在露台上独处的时候，反倒是让莫奇觉得更自在。莫奇揭开衬衣第二颗纽扣，好让自己在夜风吹拂下能尽快凉快下来。 不过当他的眼睛撞上安薇娜的目光时，他反而更热了。他还牵着安薇娜的手，接着朦胧的月光莫奇才注意到安薇娜的手掌是那么小。 目光不自觉地从手掌移到安薇娜脸上——真是一张完美无瑕的脸，如同一个美丽的陷阱，让莫奇深陷其中，世界上再无其他美景，只有他那双绿玉般的眼睛，以及芍药花般的唇瓣 “莫奇先生！” 听到安薇娜的声音，莫奇尴尬地坐正了身子。 “这里人多”安薇娜难为情地说道，似乎是害怕让莫奇受打击，她又非常小声地补充了一句——“下次吧”。 莫奇心中对“下次”立即充满了期待。一阵冷风吹过，莫奇发热的大脑稍稍冷静了一些，他想起来他今晚还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没有做。 莫奇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小盒子戒递给了安薇娜，“你的生日礼物。” “啊，谢谢莫奇先生。”安薇娜打开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枚戒指，“这是” “一枚钻戒，上面镶嵌的是苍穹宝钻，不过真正有价值的应该是这枚戒指的名字——‘安薇娜的触摸’，说不定还是卡雷苟斯和安薇娜之间的信物呢。” （作者注释：卡雷苟斯，现任的蓝龙一族领袖。关于这个角色，玩家最为津津乐道的就是他的战斗能力。作为蓝龙一族精英的他，经常被人用火箭筒和绳网从空中击落，故被玩家戏称为“战五渣”。） 安薇娜沉默着拿起那枚戒指，盯着戒指楞了半晌，过了好长一会才开口问道，“莫奇先生也听过她的事迹吗？” “嗯，听过。不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和你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我却一直没想起来。看到这枚戒指的时候，我才想起来，很久之前有一个人类女孩也叫安薇娜说人类女孩似乎也不太合适，应该叫太阳井的化身才对。”莫奇回答道。 莫奇和安薇娜这会所说到的“安薇娜”是安薇娜-提歌，是阿尔萨斯攻破奎尔丹纳斯岛后，红龙法师克拉苏斯将太阳井的精华转移并将这股强大的力量合成了人类女孩安薇娜。为了保证她的安全，克拉苏斯用魔法制造出她生活的幻象，让她相信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女孩。但卡雷苟斯的出现（被矮人用火炮击落）打破了这种平静，失去了的住所和家人的安薇娜和卡雷苟斯踏上了逃亡的旅程。 （作者注释：克拉苏斯，龙族本名克莱奥斯特拉兹，红龙女王阿莱克丝塔萨最年轻的配偶，大法师罗宁的导师。） 在旅程中，安薇娜和卡雷苟斯逐渐相爱，安薇娜也逐渐知道自己是太阳井化身的真相。再后来，卡雷苟斯将安薇娜送到银月城，洛瑟玛-塞隆也立誓要保护安薇娜的安全。可后来，发疯的血精灵之王凯尔萨斯-逐日者率领魔血精灵攻打了银月城，并且抓走了被囚禁的“纳鲁”穆鲁和安薇娜，妄图利用邪恶的仪式召唤“欺诈者”基尔加丹。 再后来，艾泽拉斯联军攻破太阳井高地，安薇娜被卡雷苟斯唤醒，并用自己的生命净化了太阳井，帮助血精灵们击败了基尔加丹。太阳井的能量也因为安薇娜的牺牲而得到了净化，让血精灵们不再承受失去力量来源的魔瘾之苦。 “那么莫奇先生觉得‘安薇娜（vee）’这个名字怎么样呢？” “很好的名字啊！包含了对一个伟大人类的纪念意义。而且念起来也很顺口，一听就是个绝世美人的名字！”莫奇笑着回答道。 安薇娜疑惑地问道：“真的是这样吗？” “真的是这样！”莫奇肯定地回答道。 看到莫奇坚定的神情，安薇娜脸上的忧郁缓和了不少。 可是，莫奇虽然嘴上这般肯定，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的。 正如卡雷苟斯在安薇娜-提歌牺牲后所说的那样“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会记得这个名字。” 包括血精灵、包括艾则拉斯的居民，也包括玩家，没有几个人真的记住了安薇娜这个名字。也许有人会记住奎岛一直在播放那首忧伤的曲子，但又有多少人了解曲名“sorel&039;r”中所包含的“告别”含义。 安薇娜-提歌本身就是一个充满悲剧的女人，安薇娜甚至不是生命个体，她是一个种族赖以生存的能量集合体，在强大的龙族法师克拉苏斯面前，她不过是个可笑的提线傀儡，她生命中的一切都是一场谎言。在凯尔萨斯、基尔加丹、甚至女伯爵莉亚德琳眼中，安薇娜也只是一件充满力量的宝物，所有人对于安薇娜的感情都只停留在“能量源泉”这个层面。她牺牲了自己的一切，得到的却只有被世人所遗忘的结局。 等唯一和安薇娜有羁绊的卡雷苟斯彻底爱上吉安娜之后，安薇娜-提歌这个名字又会不会彻底世人所遗忘呢？ 莫奇也说不清。 他现在所能做的，就是微笑着告诉安薇娜“别多想，你拥有一个很美好的名字”。也许，这个名字中真的包含有“牺牲”的含义，但莫奇只希望自己在最关键的时候， “莫奇先生，能帮我拿杯酒吗？从晚餐后到现在，我一口水都没喝过呢。”安薇娜开口说道。 “呃好的，我这就去。” 看来，今天的晚上我的宿命就是帮别人端酒了。莫奇在心中自嘲道。 走到酒桌附近，莫奇看到桌上有好几种酒水。一时片刻，他也不确定安薇娜更喜欢哪一种，哪一种更解渴，正要回头询问安薇娜。 却看到一个端着酒水盘的酒侍，已经将一杯酒水递给了安薇娜。 “算了，那我给自己拿一杯好了。”说着，莫奇挑了一杯酒侍递给安薇娜那种酒水，准备返回露台。 忽然窗外的天空中闪起一道亮光，紧接着是嘭地一声巨响。 莫奇朝窗外看过去，城内正在燃放礼花。 喝酒、闲聊的宾客们都停了下来，走向露台想要更清楚观赏烟花在空中绽放的景象。 安薇娜举着酒杯，朝莫奇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过来。 莫奇点了点头，加快了脚步。 大厅里的仆人非常贴心地调暗了室内的光线，方便宾客们欣赏窗外的盛景。随着爆炸声响彻云霄，银月城的上空也开出一朵多多灿烂的花朵，红色、绿色、蓝色无数璀璨而短暂的花火相继绽放，人们的脸上也相继被映出红色、绿色、蓝色的光。 先前为安薇娜送酒和莫奇的酒侍擦身而过。 莫奇注意到他的眼睛是蓝色的。 起初莫奇以为是烟火的缘故，可后来蓝色的烟火消散后，夜空中绽放出金色的花火时，莫奇看到的还是一双幽兰的眼睛。 判断一个血精灵是否有魔瘾的标准之一就是蓝色眼睛。 当然，这个标准也没有那么绝对，把所有的蓝眼睛精灵都当成魔瘾者也是错误的。血精灵中本来就有蓝色和绿色眸子，最著名的就是风行者三姐妹（奥蕾莉亚-风行者、希尔瓦娜斯-风行者、温蕾萨-风行者），她们和辛多雷同源最早都被称作高等精灵。蓝色眸子在血精灵中虽然稀少，但莫奇也不是没有见过。 莫奇继续向前走，将目光转向前方。安薇娜的侧脸在显得好看，这时的她正要端起杯子，喝下杯中的酒水。 蓝色的火光照在酒杯上，莫奇发现安薇娜杯口飘着烟雾一样的东西。那烟雾缭绕的情形，就像安薇娜并没有喝酒而是在抽烟一样，可安薇娜明明只是想喝酒而已。 莫奇举起自己的杯子，发现同样的酒水在这种蓝光的照耀下，却没有任何烟雾。莫奇摇了摇杯子，还对着杯口吹了口气，同样看不到烟雾。 蓝光渐渐褪去，红色的光芒亮起，安薇娜杯口的烟雾消失了，刚才的一幕就仿佛莫奇看错了一样。 某种东西像窗外的烟火一样在莫奇脑中炸开了。 莫奇回过头，看到酒侍正在走向往大厅出口。有宾客举起了手中的空杯，示意他过去。他明明能看到，却无视了那位宾客的举杯，继续走向大厅出口，而且他的托盘里还有四个半满的酒杯。 “抓住那个家伙！” 莫奇大喊了一句，可窗外的烟火声很不巧也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莫奇的音量被烟火爆炸的声音所覆盖。那名酒侍听到莫奇的声音，脚步顿了片刻，然后微微转过头，用余光看了后面一眼，接着故作镇定地继续向前走。 莫奇更加确定了此时此刻发生了什么，他顾不上阻止那个酒侍，此刻，他必须先要保证安薇娜的安全。 莫奇扔下酒杯，迈开大步朝露台跑去。 可人群已经聚集到了露台那里，阻挡在莫奇和安薇娜之间。 “别喝那酒！”莫奇高声喊道。 又一道幽兰的光芒亮起，莫奇看到安薇娜已经杯口放到了唇边，莫奇的喊声也被烟火声所掩盖。 一切都太迟了吗？莫奇绝望地想到。 第138章 众目睽睽之下 若什么都不爱多好 柔软的心脏是世间最无用之物 请把我的狡猾、冷漠以及对他人的残忍还给我 尖刀与鲜血才是对敌人最好的报答 分割符 对阴谋一无所知的人群挡在了莫奇面前。 莫奇推搡着他们，想要快点冲到安薇娜那里，就在他的视线越过前人的肩膀已经能看到远处烟火所释放出紫光的时候——他突然听到酒杯碎裂的声音。 黑色的预感这一刻闯进了他的心脏，凝固了他的血液和思维。 莫奇觉得自己心里某个东西，也跟着碎裂了。 穿出人群，莫奇看到酒杯打碎在地。 而安薇娜一脸迷茫地站在那里，头戴羽饰帽的萨迪尔-晨星站在她身旁。 “你有没有喝这杯酒？”莫奇快步走到安薇娜面前，查看着她的嘴唇和脸颊的同时紧张地问道。 安薇娜摇了摇头，“我正要喝酒，可萨迪尔公爵阻止了我。” “一口都没喝？”莫奇不放心地又问了一遍。 看到安薇娜摇头，莫奇总算是松了口气。 “有萨迪尔在，没有人能伤害到你的，我的公主，没有你，银月城的星空将黯淡如墓地。”萨迪尔摘下帽子，向安薇娜行礼说道。 安薇娜看了看萨迪尔，又看了看莫奇，“这酒里有毒？” 莫奇朝安薇娜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萨迪尔说道：“这一次多亏有你，萨迪尔公爵。可你又是怎么知道酒里有毒的呢？” “这还用问么？”萨迪尔挺起胸膛说道，“当然是因为我对安薇娜公主的爱慕之心了。殿下，你可以怀疑太阳会熄灭，大海会干涸，但你绝不能怀疑，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噢，我最美的” 算了，还是等会再跟这个逗|逼沟通吧。对于这个一言不合就念诗的家伙，莫奇也是特别无奈。莫奇转身过呼唤了守卫，把刚才那名酒侍的样貌告知了大厅守卫。莫奇以为要抓这个家伙还是要废一番功夫的，谁知道很快就有一名守卫向众人说出了那位酒侍的下落—— “我们楼下大堂的地砖上了发现了他的尸体，他已经被魔法烧成了焦炭。我们在大堂四周附近进行了搜查，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莫奇心中一凛。 这是和烟火商比斯鲁斯相同的死法，这一次是也是为了杀人灭口吗？ “萨迪尔公爵，现在就请告诉我们，你是如何提前得知公主的酒中有毒的？”莫奇打断了在跪在地上吟诵情诗的萨迪尔，这个头戴黑色羽饰帽的家伙正在读他写的第三首十四行诗。 面露不悦的萨迪尔本打算呵斥莫奇，但是看到安薇娜和众人的表情，他最后还是压下了这种不悦，老老实实地说道：“其实那是在今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我提前来到这里，我在灌木丛里听到有两个人对话” “你在灌木丛里干嘛？”莫奇不解地问道。 “当然是想给公主殿下一个惊喜了。”萨迪尔用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回答道，“还有，你不觉得打断一个绅士的讲话很失礼吗？” 莫奇和安薇娜同时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粗鲁的人类。我说到哪儿来着？对了，我听到两个人说话，是一男一女，女人问——‘一切都准备好了吗？’，男人回答说——‘大人，一切都已准备妥当，保证万无一失。’”萨迪尔声情并茂地叙说整个过程，他还不忘捏着嗓子学那个女人的声音。 “我开始以为我听到的是管家和仆人的对话，可扒开灌木丛一看。看到的却是两个披着黑袍的家伙在花园里面在进行秘密讨论。这实在太可疑了，于是我便跟着这个男人，看到在角落里收拾脱掉黑袍，然后混入了布置舞会的仆从当中。舞会开始之后，我也一直跟着他，直到舞会开始之后，我看到他摘下手上的戒指，然后取下上面的宝石，并将一种药粉倒进了酒杯里烟花燃放的时候，我几乎被他分了神。不过在最后时刻，我还是成功阻止了公主喝下那杯毒酒。” 原来真正被那伙人带进宫中的东西是一枚藏着毒药的戒指，可那个跟酒侍对话的女人又是谁呢？莫奇抱着随便问问的心态问了一句“对于那个穿着黑袍的女人，你有什么线索吗？”未曾想，这个看似不靠谱的萨迪尔公爵竟然真的掌握了线索。 “当然有了。虽然他们两个说话的时候，我离他们还有一段距离。不过那个女人身上的味道，我却闻得很清楚。”说话的时候，萨迪尔还不忘整理一下自己帽檐上的羽毛。 “什么味道？”莫奇忍着想用“烈焰震击”引燃那根黑色羽毛的冲动问道。 “黎明之光。”萨迪尔回答道，莫奇虽然不知道这个词具体是指姓氏还是个组织，不过他注意到在萨迪尔说完这个词后人群中有一道黑影动了一下。 看到莫奇疑惑的表情，萨迪尔解释道：“看样子，就知道你是个不了解辛多雷时尚文化的人。我刚才说的‘黎明之光’，是指一种香水了。和‘午夜玫瑰’那种更受成熟女性喜爱的香水不同，‘黎明之光’以其清新细腻的宁神花香备受年轻女性的推崇。” 萨迪尔对于香水的说辞得到在场女士一致认同，感受到女宾目光注视的公爵还不忘对围观人群鞠躬行礼。 莫奇和在场的守卫交换了一些眼神，正要开始对在场的女性宾客进行排查。一个女性血精灵立刻就使用了“闪现术”，妄图从大厅里逃出去。 封锁了舞厅大门的守卫，立刻拔出了刀剑，想要阻止她。 就在这时，一道火光拔地而起，将那位想要逃跑的血精灵烧成了灰烬。 莫奇立刻意识到这绝不是舞厅守卫所为，也不是某位见义勇为的客人所为，使用这种强烈魔法的家伙完全是在杀人灭口。莫奇看向四周，却没有发现施展这个魔法的家伙。来宾们都被眼前一幕的震惊了，有两位女士看到这一幕后更是当场晕了过去。 竟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这完全超出莫奇的意料。 “不能让她死，把火焰熄灭！”莫奇大喊道。 听到莫奇的声音，几位在场客人回过神来，想要用冰系和水系魔法扑灭火焰，可是他们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女人还是被烧死了。火势被熄灭的时候，被烧焦女人只能勉强看出人形，立即赶来的牧师也表示对此无能为力。 就在舞厅乱作一团的时候，一个看外形应该是辛多雷军官的家伙迈着大步闯进舞厅大声宣布道：“展开屏障！封锁整座建筑！我确信那个施法的魔法师应该还在这座大厅里。” 第139章 叛徒 在这名军官的组织下，守卫开始了对在场宾客的排查。除了一些特别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每个人（包括莫奇）都被守卫单独带走进行问话。 因为安薇娜的关照，对于莫奇的盘问很快结束了。安薇娜告诉莫奇，有不少来客指认出了被烧死的血精灵的身份——梅拉娅-塔希尔，魔导师协会秘书处的行政秘书，被银月城官方认证的高阶法师，初到银月城时她也是迎接队伍中的一员。 并且根据她同行女伴的证言，梅拉娅-塔希尔当天使用的香水正是“黎明之光”。 因为涉及银月城上层人物众多，守卫军官也没有进行太细致的排查，只是经过初步的了解和魔法调查后，调查人员一致认为只有实力相当强悍的魔法师才能施展出这种魔法，并且将凶手范围缩小到六名嫌疑人身上—— 阿斯塔洛-血誓，隶属于血骑士团的魔导师，女伯爵莉亚德琳的左右手之一。对于成为怀疑对象这件事，阿斯塔洛-血誓表现得很镇定。 艾斯-萨隆纳尔，隶属于王属禁卫军的魔导师，今晚负责舞会现场的内场安保工作，和往常一样，这名发色发白的年轻法师穿着他那标志性的午夜蓝色法袍。 布丽奇特-火语，火语家族的爵位继承人，似乎是今年刚刚通过魔导师协会的考核。她对于被列为嫌疑人这件事非常反感，不停向守卫抱怨，并坚持他们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个人和她的家族蒙羞，她一定会向摄政王反映这件事。 阿曼达-火吻，桑古纳尔男爵的贴身护卫，据传她和男爵之间的关系不止是护卫和雇主那样简单。她今天所穿的衣服也和护卫的身份极其不相符——奢华而又面料单薄的礼服，让莫奇都不好意思看她第二眼。 弗提曼徳-星铸，隶属于“占星者”部队，占星者是凯尔萨斯带领至外域的精英部队中最早变节并信仰圣光的一支。即便是被人怀疑是凶手之后，她依然不忘念诵祷词替两位亡者祷告。 最后一位是莫奇的熟人——加雷斯-火翼，隶属于王属禁卫军的魔导师，和艾斯-萨隆纳尔一样负责舞会内场的安保工作。 出了这样的事情，舞会自然没有办法继续进行。虽然宫廷总管在另一座偏殿中为客人安排了晚宴，可是大部分宾客都没有去，而是选择了打道回府。 这件事情还最终惊动了银月城议会，半小时后，安薇娜的父亲洛瑟玛-塞隆也赶到现场，与他同行的还有一名法师。 法师的嘴巴藏在衣领当中，他那锐利的眼睛里投射冷峻的光芒。不光如此，他还是个沉默寡言的家伙，洛瑟玛-塞隆和守卫官交谈的时候，他始终一言不发。 这名法师便是银月城三人议会之一的大魔导师罗曼斯。他曾在达拉然获得过大法师的称号，要知道在艾泽拉斯，凡是能被称为大法师的角色实力都不容易小觑。 “你们各自有什么要说的吗？”洛瑟玛-塞隆走到六名嫌疑人面前问道。 “陛下，以血骑士之名，我发誓我没有杀她。”阿斯塔洛平静地说道。 阿斯塔洛-血誓是名忠诚的血骑士，洛瑟玛-塞隆似乎是相信了他的誓言，听到阿斯塔洛的话之后，洛瑟玛-塞隆也点点头。 洛瑟玛-塞隆将目光转到身穿午夜蓝色法袍的年轻魔导师身上。 “陛下，我对于火系魔法不了解，也不屑于了解，这一点你是知道的。”艾斯-萨隆纳尔行礼说道。 莫奇觉得他的这种保证很有问题，可洛瑟玛-塞隆却点了点头，没有提出疑问，直接将目光转向了下一个人。 “陛下。我要是有这种力量，我早就通过魔导师协会的考核了。”布丽奇特-火语说道。 洛瑟玛-塞隆回头看了一眼魔导师协会的首领罗曼斯，后者点头以表示对布丽奇特说法的赞同。 再来是衣着性感的阿曼达-火吻，她还没开口，桑古纳尔男爵就抢先说道：“不是她干的，我能替她证明，她整晚都和我在一起。” 洛瑟玛-塞隆瞪了年轻的男爵一眼，男爵立刻闭上了嘴巴。不过他也没有再询问阿曼达的意思，走到了弗提曼徳-星铸面前。 “以圣光之名起誓，我没有做这件事。”弗提曼徳宣誓的时候，手始终放在自己的圣典上面，似乎是她的话得到了圣光的认可，在她起誓之后，她手中的圣典释放出柔和圣洁的光芒。 最后是加雷斯-火翼，跟前几个人相比，他的辩词显得特别没有说服力—— “不是我干的。” 这话说出口，莫奇都替加雷斯捏了一把冷汗。他信任加雷斯，所以他不相信加雷斯会伙同其他人做出对安薇娜不利的事情。 洛瑟玛-塞隆用锐利的独眼扫过每一个人，然后沉默着转过身，朝大魔导师罗曼斯点了点头。 接着迈着并不灵活的腿脚，走到众人面前，说出了今天晚上他说的第一句话—— “把你们的法杖都交出来。” 罗曼斯的话简单明了且不容置疑。 六名法师虽然心中还有疑问，却只能照做。守卫收走了众人的法杖，并将它们摆在了罗曼斯的面前。 大厅里顿时变得一片寂静，似乎大家都被洛瑟玛和罗曼斯的气场所震慑住。大家只能静静地看着罗曼斯拿起桌上的第一根法杖——阿斯塔洛-血誓的法杖。 罗曼斯念诵了一段复杂的咒语之后，阿斯塔洛的法杖尖端释放出一道紫色的虚影，那道虚影在空中绕了一圈后，最终化成一道道暗紫色的小型法球。 “那是昨天我在破碎群岛使用过的奥术飞弹，当时我用这个魔法杀死一只企图偷袭我的巨型魔蝠。”阿斯塔洛解释道。 听了阿斯塔洛的话，众人才反应过来罗曼斯是在重现法杖主人用魔杖使用的最后一个魔法。而阿斯塔洛最后使用的魔法是奥术飞弹，并非是火焰魔法，所以罗曼斯暂时将他从嫌疑人的范围里去除。 罗曼斯放下阿斯塔洛的法杖，然后拿起了一根镶嵌着冰蓝色宝石的法杖，那是艾斯-萨隆纳尔的法杖。罗曼斯念诵咒语，一道冰蓝色的虚影在空中形成了一道冰锥的形象。 艾斯-萨隆纳尔解释道：“晚饭前我做过法术练习。” 接下来的三人在罗曼斯的法杖测试下也出现可疑的法术，尽管女守卫阿曼达-火吻的法杖所释放的虚影是一个正在跳热舞的形象，不过那已经是她和男爵之间的私密问题，和今天的事件丝毫没有关联。 最后一根还没被检查的法杖是名叫光耀之杖，之所以这么清楚这根法杖的名字，那是因为这个法杖正是莫奇送给加雷斯的。 到了这一步，莫奇已经开始思考那个烧死梅拉娅-塔希尔的法师是如何从守卫眼皮底下溜走的了。 某种传送术？还是飞行术？亦或者是隐身术？看来有必要重新检查一下这件大厅的里里外外，说不定能发现一些残留的线索。 可是随着罗曼斯念完咒语，众人都发出了一阵惊呼，一道红色虚影从法杖尖端射出，爆发出比烈焰风暴更加炙热的能量。就算是莫奇这种魔法门外汉也看得出，那照亮了所有人脸颊的光焰足以讲一个人在瞬间烧成焦炭。 莫奇长大了嘴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第140章 不利的证据 莫奇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他听见洛瑟玛-塞隆说“把他带下去”，莫奇才恢复了思考。 “摄政王陛下，仅凭加雷斯最后使用的魔法不能判断他就是凶手，也许他只是凑巧在练习这种魔法罢了。真正的凶手很有可能已经使用传送术，或者使用隐身术离开这里了。”莫奇壮着胆子走上前说道。 “你是”洛瑟玛眯起眼睛看向莫奇。 “我是莫奇。前几天和安薇娜公主一起回到银月城的。” “哦，那个‘莫奇’啊看到你的眼睛时我就该想到的，你绝不仅仅是个鱼人。没想到，你的真实身份是个人类。”洛瑟玛上下打量了莫奇一番，撂下了一句很有深意的话—— “不过，就算你是个人类也没有区别加雷斯是不是无辜，我们自然会调查清楚的，就不由你这个人类操心了。” 说完，洛瑟玛便在士兵的护卫下离开。 莫奇在守卫警告的目光下没有办法靠近洛瑟玛，只能追上腿脚不好的大魔导师罗曼斯。 “罗曼斯阁下，仅凭魔杖最后施展的法术就断定加雷斯是凶手，实在太武断了。施法者很有可能具有超强的实力，不需要法杖就能施法——” “人类小子，你在教我什么叫做魔法吗？”罗曼斯用阴冷的语气打断了莫奇的话。 听到罗曼斯的回答，莫奇当场楞在原地，罗曼斯走出大门后，他也没有继续纠缠下去。 并非是莫奇忌惮罗曼斯的力量，而是他听懂了罗曼斯话中的弦外之音——莫奇能想到的事情，罗曼斯早就想到了，并且想得更全面。罗曼斯之所以使用这种方法确定凶手，说明他很确定这个魔法只能依靠法杖释展。 难道真的是自己信错了人？是莫奇一厢情愿地将“左手、炎爆”和“加雷斯-火翼”当成了一类人，而他们其实是品性截然相反的两个人吗？调查比斯鲁斯的时候，莫奇也是最先将信息告知了加雷斯，如果内奸是他的话，似乎一切也能讲得通了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 莫奇愣在原地，越想越觉得迷惘和失落。 “莫奇先生，你没事吧？”安薇娜关心地问道。 莫奇习惯性地摇了摇头。 “还说没事。你心里的失落都在脸上了！”安薇娜说道，“不过，我并不担心加雷斯会有事的。因为莫奇先生一定能查出真凶，还加雷斯一个清白。” “可要是凶手就是他呢！” 这句话一说出口，莫奇觉得自己心里某个地方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站在空荡的走廊里，莫奇觉得自己的影子正在跟着自己的心一起摇晃。 “莫奇先生。你真是个笨蛋！” 莫奇抬起头，看着安薇娜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 “这是你第一次见面时，你骂过我的话，现在终于可以还给你了。” 莫奇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安薇娜的意思。 “加雷斯要是想害我的话，早就动手了。这一路上他有无数的机会，不是吗？”安薇娜笑着说道。 “是啊！”莫奇恍然大悟道。回忆起和加雷斯一起赶路的日子，加雷斯的确有无数动手的机会。 他竟然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看穿，真是迟钝！他竟然还会跟其他人一起怀疑自己的朋友，真是该死！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大厅里好好调查一番吧，也许还能发现新的线索。” 于是，莫奇和安薇娜重新返回舞会大厅，花了三个小时将舞会大厅翻了底朝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线索。 “药效就要快去了。莫奇先生，我得回宫了。”安薇娜说道。她毕竟是公主，就算是变回鱼人形态，也不能被别人看见自己没穿衣服。 “嗯。你先回去吧。”莫奇点了点头，继续检查大厅二层窗户的完整性。 “莫奇先生，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其实事情也不要那么严重吧，父王也说了他会认真调查这件事的。莫奇先生不要把所有问题都扛在自己肩上啊。”安薇娜劝说道。 “恐怕事情没有那么乐观”莫奇用低沉的语气回答道。 “啊？现在的情况对加雷斯很不利吗？不是只有法杖一个证据吗？只要加雷斯坚持说那个法术是他练习时使用过的法术，其他人也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凶手吧。”安薇娜说道。 “没有那么简单。除了法杖释放的最后一个法术外，现在对加雷斯不利的证据还有很多。”检查完这扇窗户，检查窗户完好无损窗台上也没有脚印后，莫奇进一步解释道，“首先是为加雷斯所擅长的魔法正是火焰魔法” 提起这一点，安薇娜也皱起了眉头，“加雷斯只喜欢使用火焰魔法，这是很多人知道的事情，我还从其他人那里听过这样的评价‘加雷斯的整体实力也许还达不到魔导师的水准，可他对火焰系魔法的理解是完全媲美魔导师的。’” “其次，就是加雷斯的证词。”莫奇向前走了几步，检查了这扇窗户完整性，确认了窗锁处没有被破坏的痕迹。 安薇娜点点头表示对莫奇的赞同，“记得加雷斯当时只说了不是他干的，和其他人的证词相比，加雷斯的证词确实没有任何说服力。” “再来是案发时间加雷斯所处的地点。”莫奇接着检查了地面，看看地面有没有遗留下施法痕迹。 “据其他内场守卫说，加雷斯当时就在二楼巡逻，并且他负责区域正是大厅入口和相对应的角落，是一楼宾客的视野死角”说到这里，安薇娜都为加雷斯叹了一口气。 “最后是他的出身。”莫奇说话的同时，看了看巨型水晶灯的金属灯架，思考着有没有法师能隐身藏在灯架上的可能。 “出身？加雷斯的父亲很早就离开了凯尔萨斯的火翼部队，这是银月城里人尽皆知的事情。”安薇娜替加雷斯辩解道。 “很早就离开了吗？可这也改变不了他父亲曾经支持过凯尔萨斯的事实，谁又能知道——他父亲离开是不是得到了凯尔萨斯的授意？兴许投诚是假而卧底是真呢？谁又能证明——在凯尔萨斯死后，他的父亲有没有同族人一起在夜里偷偷地组织聚会缅怀先王呢？说不定现在就去他家的大屋里搜查，说不定就能在他父亲的收藏里找到一两张凯尔萨斯的画像，你又能如何证明——保存这画像的加雷斯一家人没有谋反之心呢？” 莫奇平静的叙述却让安薇娜无言以对。 安薇娜绝望地发现莫奇口中那些看似无稽的说法，要想反驳却是那样困难。这些看似无稽的说法实际上很容易被调查人员联想到，也很有可能成为调查人员眼中的犯罪动机。 而且更要命的是——即便是在洛瑟玛-塞隆统治的今天，和凯尔萨斯相关的东西也很容易在银月城的一般居民家找到。换句话说，如果调查人员从他的家庭入手，很有可能得出加雷斯和他父亲都是逐日者家族的坚决拥护者，是旧党安排在摄政王身边的间谍。 第141章 政治联姻 莫奇调查了整整一夜，连屋顶上的灰尘都检查了一遍，但却没有发现任何脚印，大厅里也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莫奇想了想，后续的调查只能从其他方面入手了——毒药、火焰魔法、被毒死的酒侍和梅拉娅-塔希尔人际关系的交集等等，当然这些线索也是官方调查人员要调查的重点。 现在的重点变成了想办法证明加雷斯的清白，将幕后的真凶绳之以法。 在旅店睡了一觉，醒来后已经是当天中午。莫奇身上的灵魂显形药剂的效果早已褪去，他重新变回了鱼人的模样，除了变回鱼人的失落感，莫奇的身上还残留着身体剧烈变化所残留的疼痛感。穿上黑色斗篷，莫奇想要入宫和安薇娜见面，却被守卫拦了下来，守卫也拒绝为莫奇进行通报。 “公主殿下近日不会面见任何客人，请回吧。” 这个拦住莫奇的守卫前几次还会为莫奇通报，态度相当友好，可今天却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哪怕莫奇偷偷塞给对方银币，还是遭到了拒绝。 估计是经历了下毒的事情，所以安保工作加强了吧。莫奇对此也没有太放在心上，心里想着安薇娜身边的安保工作加强了也是一件好事。再加上毒杀败露，莫奇认为这些暗地里的家伙多半会低调行事，他也可以暂时不用那么担心安薇娜的安全的问题了。 于是莫奇去了当地的炼金协会，托付当地炼金师对毒酒样本进行毒素分析。 莫奇自己也了解物质分析和毒性分析的原理，但他奈何他的实验设备和材料有限，交给其他炼金师反而是比较便捷的做法。 回到旅店，琳达向莫奇展示了阿卡琳送给她的冬幕节礼物——一件他亲手制作的皮草大衣。 “怎么样，好看吗？”琳达问道。 莫奇敷衍地点了点头。 “莫奇，为什么表情这么难看啊？在担心加雷斯的事吗？”琳达继续问道。 莫奇叹了口气。 “放心了，像他那种长着斜吊眼的家伙一看就是命硬的家伙。”琳达凑到莫奇跟前，然后神秘兮兮地问道，“听说你有个情敌？” 莫奇白了琳达一眼。 琳达无视了莫奇的白眼，压低声音说道，“不是我说啊。莫奇你真的要加油了啊！听说在舞会上，救了安薇娜性命的正是那位情敌女生可是很容易因为这种事情而对对方产生好感的，我很替你着急啊。要不你就想办法生米煮成熟饭吧。” 就在莫奇不知道该如何摆脱琳达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略显苍老的男声—— “请问莫奇先生是住在这里吗？” 莫奇转过头，看到一位年纪很大的精灵绅士站在门口。莫奇对这位老绅士有些印象，似乎是逐日者王庭的宫廷总管。 莫奇招了招手，示意老绅士自己就是莫奇。 老绅士看到鱼人形态的莫奇先是愣了片刻，随即意识到他可能和安薇娜殿下遭遇了同样的不幸，因此又恢复了镇定，“莫奇先生，我来这里是要将象征‘银月城之星’荣誉的胸针带给您。您和安薇娜殿下在舞会上的表现，受到了银月城名流的一致称赞。” 说起“银月城之星”，莫奇差点忘记了还有这个荣誉。参加舞会，莫奇也是抱着以人类形态去见安薇娜的，其他的事情他并不在意，“银月城之星”这个荣誉更是他的意料之外。莫奇微微颔首表示感谢的同时，也接过了总管手中的胸针。在莫奇看来，收到一件做工精致的饰品总归是件好事。 “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还是告诉阁下的好” 莫奇正在研究胸针，总管忽然用犹豫的语气说道。莫奇抬起头，看到总管已经在后悔开口了。 “安薇娜殿下以后可能再也不能跟你见面了” 听到这句话，莫奇手里的胸针差点掉在地上。 总管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摄政王陛下已经为安薇娜殿下安排好了婚事，男方是一位非常有权势的贵族。公主殿下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和摄政王陛下爆发了激烈的争吵。而摄政王陛下似乎认为安薇娜殿下拒绝这桩婚事，和阁下有关。所以他特别向宫殿守卫交待了他的命令——不允许阁下踏入宫殿一步，同时严禁公主与您见面”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莫奇在心里叹气道。 他和安薇娜一直以来都在回避着这件事，没想到这件事还是发生了，而且发生得这样的突然。 婚姻，一直是贵族阶层最宝贵的政治资源。 洛瑟玛-塞隆也不是正统的银月城统治者，他只是普通的游侠出身，因为军功显著而得到了不少人的拥戴，在凯尔萨斯被邪恶侵蚀后，成为了银月城的摄政王。 但直到今天，银月城中依然存在着对他的质疑声—— 支持逐日者王族正统统治的王党，对于他的出身不满，认为洛瑟玛-塞隆不是王位的正统继承者。 魔导师协会的精英阶层（以大魔导师罗曼斯为代表）认为辛多雷应该更加独立，在政治上有自己的发言权，而洛瑟玛-塞隆的很多决策似乎都在对女妖之王希尔瓦娜斯言听计从。 激进的辛多雷主义者，认为辛多雷是高贵的种族，他们固执地将天灾亡灵和被遗忘者看成一类，同时也认为任何跟人类或者兽人结盟的做法都是在自甘堕落，过去的‘部落’曾经在东部王国犯下暴行，而人类也在战争中背弃过他们，因此部落和联盟都不可信。 新兴的商业阶层，他们通过跟其他种族的商业贸易发迹，他们将辛多雷珠宝贩卖到世界各地，然后再从暗矛巨魔那里购买武器，从兽人和牛头人购买粮食，从地精那里购买火药和工程机械他们对其他种族的认识比传统的血精灵更加准确，知道其他种族也追求着各自社会中的文明和荣誉。但他们同样不喜欢做事保守温和的洛瑟玛，他们希望银月城能出现一个更加强大的统治者，能以更加强硬的手段处理各种国际事务，为他们的贸易提供更强大的政治保障 这就是“温和睿智的统治者”和“民意”之间的矛盾。 在莫奇看来，洛瑟玛是一个非常理性的统治者，他不像其他种族领袖那样“好大喜功”，在各种国际事务中强行出头。洛瑟玛-塞隆一直都在专注于让国家恢复元气，让人民休养生息。但“集体”和“人民”往往都和理性这个词没有关联，血精灵民众所渴望的荣耀是银月城建立之初时的荣耀，那时候所有关于魔法的知识都掌握在精灵手中，在各种对外战争血精灵也处于强势阶段。 可现状就是达拉然早已成为新的魔法中心，其他种族在很多魔法领域的贡献也已经超过了血精灵。盲目的自信和自大只能带来更大的落后，可惜的是辛多雷民众并没有像洛瑟玛看得那样清楚。 更可惜的是，莫奇虽然比较欣赏洛瑟玛的作法，但洛瑟玛却并不打算让他做女婿，这就很尴尬了。 现在莫奇要烦恼的事情又多了一件，他要如何阻止安薇娜和权贵的联姻，让洛瑟玛认同自己。 就在莫奇被各种突如其来的事情压得喘不过气的同时，住在华丽宫殿中的安薇娜也非常难熬。 过完十九岁生日的她，从来没想过摆在她面前的命运会是这样。被父亲安排了婚姻的她，就像是一匹要牵去配种的母马。什么辛多雷的荣耀，什么贵族的尊严，到头来在政治和权力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谎言。 到了这个时候，不喜欢与人争锋相对的安薇娜，也只能与自己的父亲直白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了，“父亲，我不想嫁给萨迪尔公爵。” “你昨天刚过了十九岁生日，到了应该嫁人的年纪，而他又救了你的命，更何况，你只有嫁给你，才能保证变身药剂的供应，你也不想一辈子保持鱼人的样子吧？总之，嫁给他是件好事。”洛瑟玛-塞隆宽慰道。 “好事？”听到这个词，安薇娜有些恼火，“是父亲的好事吧？萨迪尔公爵的家族控制着辛多雷的大部分珠宝贸易，能得到他的支持，推行改革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反对了吧？” 安薇娜大声地朝洛瑟玛怒吼着，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发这么大火，也是她生平第一次在言语上顶撞自己的父亲。 洛瑟玛-塞隆的笑容逐渐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如霜般的冰冷，“嗯。既然你都明白，那我就直说了——服从你的父王是你的责任，你的父王让你嫁给萨迪尔公爵，在这件事上我们没有商量的余地。” 安薇娜慌了神一般地想要辩解，“可是父亲，我喜欢的不是他，我喜欢的是——” “谁？你想说的是那个鱼人？或者说是那个黑头发的人类？”洛瑟玛不屑地冷哼了一声，“想清楚你是谁吧？你是银月城摄政王的女儿，部落大使也要叫你一声‘公主’，那个人类也好，鱼人也好？他凭什么娶你？” 安薇娜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和悲伤，慢慢说道：“父亲，你不明白。这无关地位、身份、外表，甚至种族我爱莫奇先生，我也相信莫奇先生他也” “好了，别跟我说这些了。”洛瑟玛-塞隆不耐烦地打断了安薇娜，“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关于你的婚事，我们就聊到这里。” 说罢，洛瑟玛-塞隆便大步走出了安薇娜的房间，侍女们连忙将房门关上，将安薇娜锁在里面。 不管在身后安薇娜如何呼喊“父王，不，我不同意！”、“我不会嫁给他的！”，洛瑟玛-塞隆都没有回头。 第142章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 夜色清冷。 安薇娜坐在窗台上，手指轻轻抚摸着窗台围栏上的藤蔓状栏杆。小时候，安薇娜常常这样做，女红和诗歌功课没做好的时候，她就会这么坐着。数护栏间有多少条金漆的藤蔓，数藤蔓上有多少片叶子，其实答案安薇娜早已刻在心里——十七条藤蔓，一百一十一片叶子。可她难过的时候，还是会数这些叶子，研究栏杆上漆皮脱落的部分。 有时她会连续几个小时不说话，一直发呆。直到心理的那条裂缝差不多复原的时候，她才会重新把笑容挂在脸上，把没做好的事情重新做好。 可今天的这条裂缝实在太深太宽，就像是第三根藤蔓上那片漆皮脱落的部分一样，空缺得可怕安薇娜也不知道自己要用多长时间才能修复好这道裂缝。 安薇娜从口袋里拿出一件东西——一个发光的碎片，据莫奇先生说这是一件神器碎片，莫奇先生身上有一片，阿卡林吸收了一片，它们彼此之间都能进行感应。 想起莫奇先生，安薇娜就觉得难过。她还曾经幻想过，能一直和莫奇先生过开心的冒险生活，可如今，她又不得不面对她注定好的命运——嫁给银月城中总有权势的男人，然后整日关在阴沉古黯的城堡里，领略窗户外面的月光，花香，和窗户里面的寂寞。 那样的日子不会比今天晚上好到哪里去。所以那些贵妇人才会那样热衷于各种惊悚猎奇的恐怖，因为只有刺绣和红茶的生活，实在是无聊得可怕。即使是像她妹妹那种有棱角的女生也不会例外，安薇娜很确定，妮娅有一天也会变成一个沉闷无聊的贵妇，那时候她的丈夫也会去寻找一个更年轻有活力的女人吧 安薇娜这样胡思乱想着，没有注意到手中神器碎片的光芒越来越亮，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莫奇正扒在窗台上，一个劲儿冲她傻笑。 “莫奇先生？！”看到莫奇的安薇娜又惊又喜。 莫奇吃力地爬上窗沿，努力在狭窄的窗边上找到立足之地。 安薇娜很想拉莫奇一把，可她偏偏连窗户都打不开，“抱歉，莫奇先生，窗户被施了咒语，我没办法让你进来。” “嘿嘿，没事的。”莫奇笑着说道。 安薇娜激动地说道：“能再见到莫奇先生真的太好了对了，莫奇先生，关于我的婚事” “嗯，我都听说了。”莫奇将整个身体重心贴向玻璃，脸也贴在玻璃上，姿势非常不舒服，不过他还是努力让自己的表情保持平时的那种自信和镇定。毕竟他已经在安薇娜面前装出一副强大而睿智的样子，就算是此时此刻在做些翻墙扒窗户的勾当，也不能表现得太狼狈。 “总之，你不用太担心我不会让你嫁给别人的。”莫奇意识到自己用这个姿势支撑不了太久于是简洁地说道。 安薇娜回味了莫奇的话，然后很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那我就先回去了这段时间你要把自己照顾好。”说罢，莫奇终于支持不出，从窗台上摔了下去。 “谁在那里——”正在巡逻的卫兵警觉地喊道。 莫奇顾不上疼痛，最后被卫兵的追赶下狼狈地逃出了逐日者王庭，为了顺利脱身，他还使用了三张卡牌，才让自己全身而退。 回到旅馆已经是午夜。 莫奇良久都没法入睡，加雷斯和安薇娜的事情都很麻烦且没有头绪。被心事困扰，莫奇的心绪自然受到了影响。最后，莫奇决定离开房间，去楼下的酒吧里喝几杯。 后半夜的酒吧，没有了前半夜的热闹喧哗。这个时间段里的喝酒的，大部分都是各怀心事，除了少部分抱着猎艳心理的孤男寡女，其他人都是各自喝闷酒，思考着自己的事情，不会去相互打扰。 莫奇选择坐红木长吧台前的吧台椅上，较高的座椅面正好能让莫奇的胳膊搭在吧台上。在酒柜前忙碌的酒保是个身材魁梧的兽人，单薄的白色衬衣被他的肌肉绷得很紧，沉默寡言的酒保为他拿来酒水单。上面大多数酒水名称莫奇都不认识，他只好点了自己唯一听过的那种——日光陈酿。 日光陈酿是银月城最受欢迎的酒类，也是永歌森林的知名特产之一。和血精灵所制作的其他物品一样，日光陈酿也有着光鲜华丽的外表，晶莹透亮的红色液体倒进杯中后，还会泛起小小的闪光。 这种酒的酒精含量并不高，所以像莫奇这种酒量一般的人也能连着喝上几杯。 喝完第三杯后，莫奇听到旁边的哥们儿开始自言自语—— “为什么上天要我爱上不该爱的对象呢？一定要我承受这种失去的痛苦呢？” 他的话多少引起莫奇的共鸣，于是莫奇转过头看向说话的人。 说话的人穿着一身海蓝色长袍，并且一看做工就是高级货色。 再看看说话人的名字叫做贝利苟斯。 “这名字有点意思啊。”看到词尾的“苟斯”，莫奇立马来了兴趣，因为“苟斯”是龙族常见的姓名词缀，多用于雄性。比较著名的例子有玛里苟斯、卡雷苟斯、塞纳苟斯等等。再一看这人的头发，更是一头深蓝色短发。 蓝龙？ 蓝龙是五色巨龙中的一支，蓝龙天生就能够操纵强大的魔法能量，蓝龙的上任领袖玛里苟斯也是泰坦所赐福的魔法守护者。而蓝色头发加上贝利苟斯这种奇特的姓名，这个拥有人类外表的家伙多半是蓝龙无疑。莫奇立刻对这个独自喝酒的蓝龙产生了兴趣。 “紫色班妮！我究竟该怎样做，才能得到你的心！”贝利苟斯痛苦地呻吟道。 紫色班妮？这名字一听就不是什么正经女孩的名字，多半是妓|女的花名。莫奇心里感慨道：“你这蓝龙很可以啊！很有族中前辈的风范啊！” 蓝龙一族除了以强大魔力出名外，他们的爱情观也是非常奇特。 先有“战五渣”卡雷苟斯爱上太阳井，再有艾索雷葛斯爱上灵魂医者（天使姐姐）因此这个贝利苟斯爱上了一名妓|女，莫奇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为了结识这个蓝龙，莫奇主动开口说道：“这位朋友，能一起喝一杯吗？” 因为有跟克罗米的交流经验，所以莫奇很确定这个蓝龙能听懂他的话，而他也能听懂龙语。 “你说话的声音好特别，你是鱼人？”贝利苟斯警惕地问道。 “是的。”莫奇如实承认了。“我无意中听到你的话，可看得出你正此刻正遭受感情的煎熬。可与其借酒浇愁，你为什么不去主动争取呢？难道说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你一个鱼人又怎么能明白感情的事情呢？”贝利苟斯叹气道。 “我想我是明白的。我爱的人真是洛瑟玛-塞隆的女儿。”莫奇回答道。 “银月城摄政王的女儿？”贝利苟斯惊讶地问道，“啧啧！那你确实要面对天大的阻力了。” 说着话，贝利苟斯举起杯和莫奇轻轻碰了一杯。 莫奇喝了一口酒，然后继续说道：“刚才听你提到‘紫色班妮’这个名字，她究竟是谁？她为什么会让你如此烦恼呢？” 贝利苟斯叹了一口气说道：“哎有些事说起来很复杂的。” “没事，你说吧，旁观者清。有些自己看来很难解决的事，说给别人听反而很容易就能找到解决之法了。”莫奇说道。 “你说一个拥有千百年的生命，一个只有几十年的寿命。一个体型巨大，而另一个相对体型渺小。这样的爱情是错误吗？”贝利苟斯带着醉意说道。 “我觉得这并不是错误。”莫奇回答道。事实上，莫奇和安薇娜之间也有这样的问题，血精灵的寿命要比普通人类的寿命长太多，他真心不觉得这种跨越种族的爱情是错误。麦迪文和迦罗娜尚且能生出麦德安来，他和安薇娜的结合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这不是错误，可我不明白，为什么族中的同胞会骂我是变态呢？”贝利苟斯愤怒地说道。 莫奇拍了怕贝利苟斯的肩膀，“想开点吧在我的家乡有这么一句话，男人变态有什么错！只要是自己所真爱的人，就应该无视他人的目光，全力去争取才对！” “男人变态有什么错”贝利苟斯重复了一遍莫奇的话，眼中重燃了火一般明亮的光泽，“你说得对，男人变态有什么错！谢谢你！” “没事了，小事一桩！关于感情方面，你得信我的。遇到喜欢的女孩，你必须分秒必争才行！不能让别人有机可乘！”莫奇说的也是自己的经验之谈，莫奇觉得自己这段时间做得最错的一件事，就是让萨迪尔公爵一直对安薇娜心存幻想。 “是的，没错我现在就要去跟紫色班妮表白，你能跟我一起去吗？”贝利苟斯问道 “啊？”莫奇发出一声疑问。 可没等莫奇回答，贝利苟斯就拉着莫奇的手发动了传送魔法。 伴随着一股的能量包围身体，四周的景物也发生了剧烈的扭曲。 一息之后，等四周的空间不再扭曲变形，莫奇发觉自己已经和贝利苟斯到了银月城中的另一处场所。 眼前是一座木头搭建的牲畜棚，地上满是碎草和泥泞，空气里满是动物排泄物的气味。 牲畜棚？难道说紫色班妮不是风尘女子，而是养牲畜的农户，或者是驯养坐骑的驯养员？ “她就是紫色班妮” 可随着贝利苟斯竖起手指，双颊羞红地为莫奇指明了紫色班妮的身份之后，莫奇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一次崩塌了。 原来“紫色班妮”不是风尘女子，也不是什么驯养员，她甚至不是人 紫色班妮是一只陆行鸟。 第143章 深入调查 陆行鸟，顾名思义是一种擅长在陆地奔跑的大型鸟类的统称，外形有点像地球上的鸵鸟，但和鸵鸟不同陆行鸟的颈部和头部也都披附着羽毛。陆行鸟和龙鹰都是银月城的标志性坐骑，陆行鸟以其色彩艳丽的羽毛深受银月城贵族和平民的喜爱。 贝利苟斯暗恋的这只“紫色班妮”的尾羽就是漂亮的紫色，前胸还有身体中段则是暗金色和胭脂色过度的颜色，也许是这几种颜色的搭配很像热带雨林中的鸟类羽毛颜色，这种配色总让莫奇想起热带雨林。 “怎么样，她的羽毛很漂亮吧，而且臀部也很翘”贝利苟斯红着脸小声说道。 不可否认，陆行鸟那丰满的臀部加上那夸张的尾羽，跑动的时候确实有几分可爱不过因此要是对陆行鸟的臀部有非分之想的话，也太丧心病狂了吧？ 贝利苟斯那惊悚的爱情观，再一次刷新了莫奇的底线。一想到贝利苟斯以龙形态的站在陆行鸟身后，莫奇就一阵恶寒只能说，那画面太美，让人无法直视。 莫奇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想要远离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你说，像她这样的淑女究竟喜欢什么呢？我要不要给她唱首歌呢？”贝利苟斯问。 “我觉得你给她喂食就可以了。”莫奇如实回答道。 “喂食？！”听到莫奇的话，贝利苟斯非常不满，“它是如此美丽的一个生灵，怎么能叫‘喂食’呢？你不觉得喂食这个词对她很不尊重吗？” 莫奇低下头，调整了一下情绪，心想自己还是顺着这个变态的思路说比较好。人家虽然变态，但好歹是个蓝龙，把他惹毛了，莫奇多半没有好果子吃，“有句话说得好，要想抓住一个异性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我觉得你也应该从这方面入手比较好。” “听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可是我的‘紫色班妮’她会喜欢吃什么呢？” “奶酪，水果，蘑菇”莫奇面无表情地回答道。 “真的吗？我这就去买！”说罢，蓝龙开启传送法术消失在莫奇眼前。 莫奇耸耸肩，同情地看了“紫色班妮”一眼便离开了陆行鸟棚。 回到旅馆，好好休息了一夜之后。莫奇便开始了第二天的调查。 炼金师协会那里有了调查结果——毒酒中毒药叫做幽光粉，是一种矿物性毒药。按照检验师的说法，如果在一杯酒中加入5g幽光粉，人哪怕是抿一口酒水（2毫升），也会在十分钟内中毒身亡。 幽光粉大多提取自幽兰矿石，而这种矿石主要开采于是幽魂之地（地处咏歌森林之南）的幽光矿洞。在幽魂之地每季度都会有矿工中毒的事情发生，在没有弄清楚这种物质有毒之前，当地居民讲这种现象归结于鬼魂作祟。加上本身是粉尘状物质，刚加入液体后，会产生“发烟”的物理现象。当然这种“烟雾”只能某些特殊光线（光谱）的照耀下，才能被人眼观察到。 检验师似乎是已经知道莫奇在调查安薇娜被投毒的案件，还多跟莫奇介绍了一些关于幽光粉的信息。第三次战争期间，高等精灵（血精灵前身）因为联盟方指挥不力，导致永歌森林被大片烧毁（也有税收和战俘营费用的原因）从而退出联盟。那时候，一些激进的宝石商还会将幽光粉涂抹在珠宝表面卖给洛丹伦。 莫奇又将一些关于幽光粉工艺的问题写在了纸上。检验师告诉他，尽管幽光矿洞里的矿石都有幽光粉这种物质，但要想提取高纯度的幽光粉还是很困难的。小型作坊恐怕都不具备提取高纯度幽光粉的设备和技术，当然也没有理由，这种粉末除了作为毒药外，它的实际应用范围不广，应用价值也不高。 最后在莫奇的追问下，检验师告诉了他三家珠宝矿业公司的名称。 “当然这种推测并不准确，我毕竟不是行内人士。兴许有其他专门研究这个领域的个人和小作坊拥有这种提取能力也是说不准的。”检验师最后不忘提醒莫奇道。 看来要从这三家珠宝矿业公司下手了，不过在那之前，莫奇决定先去见见雪瑞安。 来到雪瑞安的办公室，雪瑞安正在拿着一副黑框眼镜发呆。莫奇走到她身边的时候，雪瑞安都没有发觉。 莫奇发现雪瑞安的手边还放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 “冬幕节快乐！” 卡片的署名是加雷斯。结合刚扯开的礼物盒子，这副做工精致的古董眼镜多半就是加雷斯的礼物了。雪瑞安一直都是书不离身，即使是在刺眼的阳光和昏暗的烛光下也不忘记抽空看书，因此视力受损严重。再加上她喜欢有历史感的东西，这幅古董眼镜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莫奇在雪瑞安面前摇摇手，雪瑞安这才从注意到莫奇。 “原来是你啊。”雪瑞安如梦初醒地说道，“你好，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莫奇朝着桌上的卡片歪了歪脑袋。 “哦，是为了加雷斯的事情吗？”雪瑞安神情复杂地叹了口气。 莫奇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相信他是无辜的好了，告诉我你想知道什么吧？”雪瑞安回答道。 莫奇想了想将三家珠宝矿业公司的名字写在了纸上。 雪瑞安接过纸条，然后点了点头，“让我调查这三家公司吗？好的，我明白了。” 莫奇又在纸上写下两个人名—— “比斯鲁斯”、“梅拉娅-塔希尔” 对了，还有那个死去的酒侍罗拨-深影。 雪瑞安看到这几个人先是皱了皱眉头，然后向四周张望了一会，才小声说道：“我把我们调查到资料给你一份，不过你要记得一定要保密，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看到这份资料，明白吗？” 莫奇郑重地点了点头。 雪瑞安快速地将几份资料装进了一个信封，然后一起交给了莫奇。 莫奇则小心翼翼地将资料装进了自己的“空间包裹”中，然后直接返回了“旅者的梦乡”。 回到房间，莫奇锁上房门拉上窗帘，开始认真研究雪瑞安给他的调查资料。 第144章 时间紧迫 雪瑞安为莫奇提供的资料除了介绍他们每个人的基本情况外，调查人员还收集了三人近两年来常去的地方和常联系的人。 调查报告指出，这三人都和一个叫做“辛多雷振兴会”的组织有关联，不过该组织的行动一向隐秘，调查人员暂时也没有掌握到这个组织更多信息。 “看来在幕后捣鬼的多半就是这个辛多雷振兴会了？”莫奇默念了几遍这个组织的名字，却没能在脑海中搜索到有用的资料。莫奇将文件重新扔进包裹，雪瑞安违反纪律给他的东西还是需要妥善保管好的。 调查完毒药来源和死者之间的交集，最后需要调查也就只剩下那个火焰法术的信息了。 仔细想了想，莫奇觉得这种事情还是找个擅长火焰系魔法的法师问问比较好。 莫奇最终拜托琳达去魔导师协会打听这件事，一个小时后，琳达回到旅馆，没能带来莫奇想要知道的信息。 “真是气死我了！接待员的态度真是差劲透了！”琳达抱怨道，她双手叉腰、压低声音模仿着那个接待员说话时的样子，“一个个的都来我们这里打听消息！早就跟你们说过了，我们不知道那个魔法的名字，使用这个魔法的法师也一定不是协会里的法师！” 看来有很多人和莫奇想到一块了，大家都选择去魔导师协会打听消息。至于接待员说的不知道那个魔法的名字，莫奇并没有放在心上。于是莫奇和同伴决定亲自去魔导师协会门口堵人， 好不容易等到一个似乎是魔导师的法师，经过一番追问，对方却坚持说不知道这个魔法的名称。 就在几名巡城的守卫要过来询问的时候，莫奇等人果断选择了不再纠缠对方。 “也许是那个接待员的话是真的，魔导师协会对那个法术的了解也不多。”琳达失望地说道。 只得到这么点信息，莫奇也有些失望。 这些天让他焦虑的事情太多，安薇娜被他父亲逼婚，加雷斯又被关进了监狱找不到有用的线索，莫奇心里比谁都要难熬。 难熬的时候，逃避是人的本能，莫奇也很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会儿，让自己不那么劳累。可他知道越是到这种时候，越不能放松。安薇娜的事情也好，加雷斯的事情都需要一件件解决，着急是没有用的。 既然从魔导师协会那里得不到有效的线索，莫奇决定自己去图书馆里查。这种办法虽然慢了点，但要是肯花功夫莫奇相信一定能找到线索的。 银月城图书馆是一座宫殿式馆舍建筑，馆内藏书约600万册。（听门口的熊猫人旅行团导游介绍的。）图书馆门口立着一块石碑，石碑上写着一段精灵文誓词，誓词大意是“凡进入图书馆者必遵守以下誓言：不得偷取、损毁、玷污馆内书籍，要尊重知识，尊重文明，尊重前人成果。” 进入图书馆后，莫奇立刻就能感受一种平静安宁的氛围。和银月城的其他建筑不同，这里的室内空间主要以木镶板和高拱形天花板为主，圆拱形窗户在最大程度上保证光线的充足。 馆内大部分区域，都允许读者随意进出，不需要押金和办理借书证，但图书馆的管理却很严格，表情严肃的图书馆管理员会向每一位进入图书馆的人强调图书馆规定。看到莫奇矮小的身材，管理员还特意交待了一句“不准携带易燃易爆炸的物品入内。”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莫奇被人当做地精了，莫奇也习惯了这一点。 从管理员那里得知，莫奇所需要查阅的书籍全在魔法区。不同于一般图书区，这里的书籍全都不能外借，并且在这里借阅图书每个小时要花费五枚银币。对于莫奇来说，这是一笔不菲的开销，可莫奇还是毫不犹豫地支付了这笔钱。 莫奇很早就明白了“知识就是财富”这个道理。越是有时效性和实用价值的知识，要想获取就越困难。在艾泽拉斯，魔法是一种可以改变世界和个人命运的力量，用钱来换取这些魔法知识莫奇一定都不觉得吃亏。 更何况他能在涉猎知识的同时，拯救一个朋友，这笔钱怎么算都不亏。 交完押金后，莫奇在管理员的带领下穿过了长长的走廊，走上楼梯来到三楼西南角的一间大室。 这是一间看不到支撑柱的高顶房间，和其他一般的图书室不同，这里没有那种可以看到外界的长窗，照明依靠的是顶部的魔法水晶。包括室入口的四面墙全都是那种需要踩着木梯才能够到最上册书籍的挂墙式书架，房间中央则是一排排厚重的书架，每个书架上都摆满了书，有烫金的皮面书，也有小巧的绢面书，还有一些被精心装订好的手写稿，上面不但有图画，还有很多莫奇看不懂的符号。 室内的主要色调是胡桃木色，书架、书桌、椅子也都是让人感到温暖舒适的胡桃木色，让人有一种很舒适的安心感，若不是莫奇还有很多事要处理，莫奇很想在这里悠闲地读一下午书。 当然，在魔法区查阅书籍的读者也主要是魔法师，他们中既有外表青涩的年轻学徒，也有一头灰白头发的老魔法师。他们读书的方式也跟地球上的读者不同，他们在书架间读书的同时，会用魔法控制书和笔记本漂浮在他们头顶，随时记录读书心得。 “有一本魔法书和鹅毛笔随时跟在自己身后的感觉，实在是太拉风了啊！”莫奇在心里感慨道。 莫奇很想再观察这些魔法师一会，不过他现在没有那多时间，也没有那么钱，毕竟知识就是银币嘛。莫奇得抓紧时间查找自己所需要的资料才行。 莫奇穿过一排排书架，根据字母排序找到自己所需要的书籍。安薇娜教过他一些简单的精灵语，其他的只能靠他手边的萨拉斯语词典来解决。不一会莫奇就抱着一摞书坐到了阅览室的书桌上，火系魔法概要现代火焰魔法重大发现魔法原理火系魔法发展研究史等等，每一本书都是又厚又沉，光是把这些书从书架上取下来就是一件体力活儿，而这些书籍、查找线索更是一件痛苦的事，莫奇需要不停地翻阅词典，思考这个陌生词汇在句子的意思和成份。 可以说这种查找线索的工作，比当初研究生阶段翻译英文论文的过程还要麻烦。 不过好在血精灵的语言文字足够优美，章节内在逻辑也足够清晰，这多少减轻了莫奇的工作量。通过这些书籍，也让莫奇在重新认识魔法这种力量的同时，学习到了辛多雷先贤们的智慧。 转眼几个小时过去了，莫奇这些天配制药水所赚取的银币全都花了出去。莫奇依然没有找到有关那种魔法的直接线索，但是却了解到了应该如何分析那种魔法，火焰魔法威力的评判方法，大致对那种罪犯的施法风格以及那种火焰魔法的复杂程度、施法过程有了初步的认识和理解。 到离开图书馆的时候，对于凶手的身份莫奇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大概的判断。 就在莫奇打算返回“旅者的梦乡”，他看到了图书馆门口贴着一张布告，莫奇从围观人群的议论声中又得知了一个让人煎熬的消息—— “萨迪尔-晨星公爵和安薇娜-塞隆公主的婚礼将于一周后在远行者广场举行。” 第145章 跟踪 “看来必须要加紧时间了。”莫奇压下心中愤怒和悲伤，加快脚步回到旅者的梦想，开始整理今天在图书馆所获取的信息。 莫奇在羊皮纸上写道——“魔法的能量本源是奥术能量。其派系可以分为八类——防护系、咒法系（召唤系）、预言系、塑能系、附魔系（增强系）、幻术系、死灵系（通灵系）、转化系。” （作者注释：奥术魔法分类详见旧达拉然的奥术魔法的派系丛书，游戏中关于魔法的设定其实借鉴了d&p;p;d(龙语地下城)的设定。） 这与莫奇作为一个玩家的认识不同，过去他一直按照法师的专精将魔法也分为三类，直到在图书馆中了资料之后才发现并非如此。 “举例来说，防护系对应的代表性性法术是魔法护盾，咒法系对应的是造餐术，预言系对应的是占卜术，附魔系对应的是附魔术，塑能系对应的是火球术，幻术系对应的是隐身术，死灵系对应的是制造瘟疫，转化系对应的传送术。 “而所谓‘火系魔法’则是属于一类塑能系的一类魔法，与萨满通过与元素之灵进行沟通，然后借助元素之力制造火焰的方式不同，法师制造火球的方法是通过奥术力量改变火元素分布塑造出类似球体的魔法形式。 “每个流派也都有其代表人物，转化系的代表人物是吉安娜-普罗德摩尔，防护系的代表人物是凯尔萨斯-逐日者，咒法系的代表人物是聂拉斯-埃兰（麦迪文的父亲）等等塑能系的代表人物是大魔导师碧洛华-萨隆纳尔(belo’vrslor)，他是魔导师协会上任领导者，战死于对抗阿尔萨斯和天灾军团的战役当中另外，除了极少顶尖法师外，大部分法师终其一生只能精通一到两个派系的法术。” 除了这些信息之外，莫奇还学到了其他知识，所谓魔导师，他们的研究领域不光停留在一般的法师魔法范围内，还会涉及到牧师、术士甚至德鲁伊的法术领域。 而那名杀人凶手的塑能手法相当高超，要想在一瞬间将人烧成焦炭，那种火焰法术要比一般的烈焰风暴更加复杂。 很遗憾，短短的几个小时内，莫奇没有搞清楚这种魔法的本质。 不过，他确实弄清了杀人凶手的真实身份。 这一刻，他更加确定加雷斯是无辜的。 但是，他还不能直接向摄政王告发这个人。莫奇需要搞清楚这个凶手后面的全部势力，掌握“辛多雷振兴会”成员的全部身份，只有这样，莫奇才能为自己增添几分和摄政王的筹码。 要想说服摄政王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一个鱼人外表的人类，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可安薇娜毕竟是他的女儿，莫奇也只能去做。只有没法谈妥的情况下，莫奇才会使用下下策——在婚礼前带着安薇娜私奔。 当然，那样做要冒极大的风险。银月城摄政王和至今所碰到的所有人不同，他拥有非常强大的力量，仅城内驻守的军队和法师就能消灭莫奇千万次。所以，除非万不得已，莫奇绝对不会选择跟洛瑟玛-塞隆产生正面冲突。与洛瑟玛作对，就是与整个银月城作对，莫奇多半是死路一条。所以，莫奇必须谨慎行事。 莫奇想到这里，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起身走出房门，敲开了阿卡林的房门。 半分钟后，房门慢慢打开。 要不是莫奇背包里的神器碎片亮起耀眼的光辉，莫奇还真会忽略门口的那个人影、以为房门自己是开的。 莫奇将一张纸条递给了阿卡林，上面写着—— “请帮我去跟踪这个人。” 纸条的最后写着一个人名。 “现在吗？”阿卡林睡眼惺忪地问道。 莫奇郑重地点了点头。 阿卡林叹了口气，也没有多说什么，穿上自己的猩红色皮甲便出了门。莫奇很清楚跟踪调查这种事，阿卡林一个人做是最好的，毕竟他天赋异禀，莫奇跟在他身后反倒会成为累赘。在出门前，莫奇把一些需要重点调查的地方写在纸上交给了阿卡林，然后就目送着阿卡林走出了旅馆大门。 大约半小时后，阿卡林来到莫奇指定的地点。 夜色夜深，大街没有半个人影，只有巡逻的守卫偶尔从街道上经过。 阿卡林趴在屋顶，屋顶上寒风虽然不会对他造成困扰，但他依然有些怀疑——那人会不会在这个时间点出门。正当阿卡林觉得自己要白等了的时候，他忽然瞥到一道黑影从对面的屋顶上一闪而过。 “是闪现术！” 阿卡林立刻立即使用“疾跑”和“暗影步”的技能追赶那名在房顶间快速穿梭的黑袍法师。 阿卡林一路上连跑带跳地追赶不停使用“闪现术”的法师，就在阿卡林觉得自己快要坚持不住，体力到达极限的时候，那名法师最终在一处老旧房子门前停了下来。 法师敲开了房门，然后走了进去。 阿卡林则选择从二楼的窗户里翻了进去。 穿过黑暗的走廊，阿卡林看到十几个人正站在光线昏暗的大厅里商讨着什么，他们中大多数人和那名法师一样，也都穿着方便掩饰身份的黑色长袍。 “我有些看不懂您的做法。”其中一个黑袍人对着一个坐在高处、疑似这伙人首领的人说道，“这和您一开始告诉我的不一样，那个鱼人公主也没有死，死的却是比斯鲁斯、梅拉娅-塔希尔以及罗拨，他们都是你忠实的追随者，您却让他们白白牺牲” “阿贝尔！你到现在还看不清形势吗？我们即将取得的成果不正是我们一直所追求的吗？他们的牺牲已经为我们争取到了更大的机会。”另一个穿黑袍的同伴打断了前者的话。阿卡林隐隐觉得这个人就是他先前跟踪的法师。 名叫“阿贝尔”的人似乎回味了一会儿，等到他想清楚之后，立刻改变自己的态度，对着首领说道，“是我太愚钝了。您不愧是逐日者家族的正统统治者，眼光和胸襟都是我们这些下人所不能企及的。我恳求你的原谅。” “这些都是小事罢了。阿贝尔，我不会在意的。你要铭记我们所要真正追求的东西——辛多雷的崛起！” “为了辛多雷的荣耀！”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其他黑袍人也跟着高呼这句口号。阿卡林能听出这些人不仅有男有女，还有老有少。 接下来，每个人又分别向首领报告了各自的任务执行情况，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黑袍人相继向首领行礼并告退，阿卡林先前追踪的法师也在其中，只不过阿卡林这一次没有选择继续跟踪那名法师。 既然钓到了大鱼，小鱼自然可以放过。 等所有人离开之后，阿卡林跟着首领从房子的后门出去，看着他乘上了一架黑色厢式马车。阿卡林又一路跟踪马车，最后亲眼看到这辆黑色马车进入了一座把守森严的豪宅中。 阿卡林走近一看，发现铁门的牌子上写着一行字—— 萨迪尔公爵府邸。 第146章 疑点 阿卡林在收集到莫奇需要的信息后便回到了旅店，将自己的见闻全部告之了莫奇。 而琳达在醒来后也得知了前一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她对于自己错过了这么多好戏感到非常遗憾，同时她也表达了自己的困惑，“可你是怎么确定那家伙就是杀人凶手的呢？” 莫奇拿出一本通用语版本的银月城近代史，打开其中一页，向琳达和阿卡林展示了其中一幅插图。 琳达看着插画说道：“这幅画描绘的是高等精灵和天灾军团之间战斗场景？可我不明白，这场战斗应该发生在很多年之前吧，我不明白它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什么关联？” 莫奇又指了指插图中央的法师。 琳达不满的撇了撇嘴，“好吧，好吧，跟你这种鱼人交流起来真麻烦，我还是一下插图旁边的文字——‘上图为：大魔导师碧洛华在身负箭伤的情况奋勇作战，阻挡着天灾亡灵的进攻’，原来如此，那个中箭的法师就是碧洛华，他站在海边，手中喷射着火焰，他这是在做什么？朝大海释放火球吗？” 莫奇一阵无奈。 “哦，我明白了，那边那个骑骷髅战马的家伙应该就是伦丹伦的堕落王子阿尔萨斯，他身后的那些天灾亡灵，而他手中的剑正在释放寒气，他是在冻结海面，想要让他的亡灵大军通过海峡，到达奎尔丹尼斯岛！”分析到这里，琳达充满期待地看向莫奇。 而莫奇则叹了口气，果然让琳达分析这些东西还是太勉强了一些。他还是把答案直接写在纸上的好。 莫奇在纸上写到—— “碧洛华-萨隆纳尔” “艾斯-萨隆纳尔” 站在莫奇身后的琳达说道，“艾斯-萨隆纳尔不就是那个爱穿午夜蓝色法袍的帅哥法师吗？等等，他也姓萨隆纳尔？难道他是碧洛华的儿子！” 莫奇点点头，在纸上继续写道——“也许是儿子，也许是孙子但可以确定的是萨隆纳尔在血精灵中是个相当罕见的姓氏，他们两人必定有亲属关系。” “原来如此。记得艾斯-萨隆纳尔舞会那天晚上也在场，他当时证词是‘我完全不了解火系法术，也不屑于了解。’可他是碧洛华-萨隆纳尔的儿子，碧洛华抗击天灾军团时所使用的魔法又是火系魔法。他说不了解火系魔法实在是太可疑了吧！作为碧洛华的儿子，他怎么都会耳濡目染地了解到这些火系魔法的知识吧！”琳达恍然大悟道。 看到琳达终于反应快了一回，莫奇也是特别欣慰。火焰与冰霜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塑形系法术，既擅长火焰又擅长冰霜的法师比比皆是，相反只了解火焰或者冰霜的法师反而是极个别。 “如果艾斯-萨隆纳尔是凶手的话，那他不但不讨厌火焰魔法，相反还非常擅长这一领域他竟然一直隐藏自己所擅长的领域，装作只会冰系法术的样子。而且身为加雷斯同事的他，肯定是在加雷斯不注意的情况下使用了他的法杖，啧啧，这个家伙真是太有心机了。”琳达感慨道。 “不过现在真正棘手的还是那个叫萨迪尔的家伙吧。我听说摄政王已经发布公告要把女儿嫁给他了，如果他是图谋不轨之人的话，安薇娜嫁给他就太不幸了。”阿卡林说道。 莫奇非常同意阿卡林的话，只不过要证实萨迪尔公爵才是幕后黑手的话，莫奇还需要一些更确凿的证据。 首先，还是要收集更多关于萨迪尔公爵本人的信息。 这方面的信息很容易收集，毕竟萨迪尔是银月城的名人，几乎人人都知道他的事情。早饭过后，琳达就从旅店老板娘套来萨迪尔的很多情报—— 萨迪尔-晨星原本出生在一个快要没落的贵族家庭，他家的封地据说是咏歌森林西北部。天灾亡灵的出现让萨迪尔家境雪上加霜，在那次灾难中，他失去了他的父母和哥哥。后来，是他通过自己经营和奋斗，利用战后市场重建的契机，一步步积累了财富，并掌控了幽魂之地和咏歌森林的大部分矿区的开采区，也同时掌握了皇家贸易区的大部分珠宝销售市场。 相当传奇和励志的人生经历。莫奇暗暗评价道。 但这其中也充满了太多疑点。 一个商业发家的人回头再去买一个爵位，为自己编造一段出生的事例绝不少见。所以莫奇怀疑旅店老板娘口中故事中有很大篇幅都是道听途说，并不符合真实的情况。某个逐日者后裔也很有可能借助一个偏远地区的贵族身份和一笔逐日者家族留下的遗产重返银月城的社交圈子。 另一方面，让雪瑞安调查的情报也有了回音，那三家具备提炼高纯度幽光粉的珠宝矿业公司都归萨迪尔-晨星公爵所有。 这个萨迪尔果然不像是他所表现出的那般单纯。 其实莫奇早该想到这一点的——萨迪尔公爵说他在花园里见到两个黑袍的人就已经很可疑了，在宫廷中会面还穿着黑袍明显是作死的作法，“辛多雷振兴会”的成员就算再傻也不会这样做才对。 现在要确认的就是萨迪尔公爵的真实身份。 根据那个叫做“阿贝尔”的人称呼，萨迪尔公爵的真实身份似乎是逐日者家族的后裔。莫奇打算就从这方面入手，莫奇、琳达和阿卡林立刻出发，经过一番打听，找到了逐日者王庭的宫廷史官。 宫廷史官是个已经有上千岁年龄的老人，在听到众人关于“逐日者家族后裔”的说法后，年迈的宫廷史官笑着评价他们三个是野史看多了，满脑子都是无稽之谈。 “根本没有什么其他的逐日者家族合法继承人。”老宫廷史官确信地说道，“我了解这个家族的每一个人，我过去的主要职责也是记录他们家族成员平日里的一言一行，我了解这个家族的每一个分支，也认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现在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所谓逐日者家族继承人。” “那会不会是凯尔萨斯的私生子呢？”琳达试探地问道。 “凯尔萨斯陛下的作风非常严禁，对自己的私生活也是非常自律。就算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我还是确信他不会赶出任何有损皇家声誉的事情。”宫廷史官确信地说道。 怎么会这样？莫奇的推理似乎又一次出现了问题。 走出宫廷史官的住所之后，琳达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你们不觉得萨迪尔公爵长得一点都不像凯尔萨斯吗？” 莫奇做了请的收拾，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琳达比划着说道，“凯尔萨斯长着高眉骨浓眉毛，可萨迪尔却完全不同，他是细眉毛低额头。老实说，我一点都不觉得他们两个有血缘关系。” 琳达平日看起来很马虎，可她这次说的话却非常在理。毕竟是女性，对男性的外貌就是比莫奇要敏感。莫奇回忆了一下两者的样貌，也很赞同她说的话，萨迪尔和卡尔萨斯在长相上没有任何相似点。 再结合宫廷史官的话，萨迪尔很有可能不是所谓的“逐日者家族继承人”。这个身份多半是编造出来，那么他真实的身份又是什么呢？ 一个新的疑问又摆在了莫奇的面前。 第147章 日冕村 既不是外界所认知的萨迪尔-晨星那样简单，也不是所谓逐日者家族合法继承人？ 那么他究竟是谁？ 看来这个答案在银月城内是无法找到的。思考了一段时间，莫奇最终绝对去城外调查。 于是，三人离开银月城，在城外一家名叫“苏维的养殖场”的地方租借了三只陆行鸟。骑着陆行鸟，三人向幽魂之地的日冕村进发。按照传言所说，萨迪尔-晨星出生在这个村子。 离开养殖场，三人沿大路向南进发，一路上经过了依湖边而建的远行者居所，还有焦黑的死亡之痕，在穿过艾尔达伦桥后，三人在日落前赶到了位于幽魂之地南端的日冕村。 和晴风村不同，这里受到的破坏更加严重，蛛网和颓墙，四处荒废都是一副荒废已久的景象。不仅如此，通过观察莫奇还发现这里似乎不仅仅经历过天灾亡灵的进攻，还经历过其他自然灾害。墙体和建筑受腐蚀严重，石制结构也有经过长时间水泡的痕迹，再结合土壤龟裂和植被生长情况，莫奇推断这里应该是经历过一场洪水。 “你确定我们能在这里找到线索吗？”琳达问道。 日冕村的残破景象也超过了莫奇的预料。要想在这个村子里找到什么线索，看来是不可能的了。 这一趟是白跑了。就在莫奇打算示意同伴返回银月城的时候，一间屋子里传来了响动。听动静似乎是有人在屋子里找东西。 “怎么办？”琳达有些不确定地问道。不善于推理的琳达也能看得出——在这废弃的村子里，其中一间屋子发出响动是有些蹊跷的事情。” 莫奇朝阿卡林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过去查看一下。 阿卡林身手敏捷地从陆行鸟背上翻了下去，然后一阵小跑，溜进了发出声响的房子。 半分钟后，阿卡林大大方方地从房子里走出来，招手示意莫奇和琳达过来——“过来吧，没事的，这里一切正常。” 于是，莫奇和琳达也走进房子，顺着声音他们来到了二楼。 到阁楼门口，他们见到了在房子里制造声响的人——是一位血精灵男子，血精灵似乎正在全是尘土的阁楼里找东西。 看到来人，老人有些惊讶地问道：“啊？你们是” “我们听到这里有声音，于是上来看看。您这是在做什么？”琳达问道。 “在找我父母的东西这里曾是我的家，我小时候，可是它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今天，我来这里就是想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我父母生前用过的东西。”男子感慨着说道。 “原来如此”琳达正在同情血精灵男子，忽然看到莫奇的眼色，她才想起来他们还有事在身，于是连忙追问道—— “对了，您是这个村子里的人，那您听说过‘萨迪尔-晨星’这个名字吗？据说他是在这个村子里长大的。” “萨迪尔-晨星吗？听起来像是某个银月城里的大人物的名字嗯，让我想想吧”男子说话的同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他坐在垫着手帕的旧木箱上，口中默念着“萨迪尔”这个名字以及“晨星”这个姓氏。 回忆了一会，血精灵男子追问道：“你确定是晨星这个姓氏吗？” 琳达和莫奇一起点了头。 “那应该是没有。晨星这个姓氏虽然在血精灵中很常见，但是我们村里正好没有姓这个姓氏的人。而且仔细想想，‘萨迪尔’这个名字太奇怪了，是t---d--r-r吗？” 琳达回答：“是的。” “萨迪尔，我都搞不懂这个词的意思。如果村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人，我一定会有印象的。”男子最终确定地回答道。 三人向男子道谢，然后走下楼梯，离开这间废旧的房间。 “看来他出生在日冕村的事情也是捏造的。”琳达说道，“我们现在怎么办呢？” 莫奇也有些迷惘。因为仅仅有这位血精灵男子的证词是不够的，过去在日冕村生活的人大部分都死了。萨迪尔公爵要是一口咬定是这名男子记错了，他就是从村子出生的人，莫奇也是没有办法的。 最好的情况是莫奇不仅能证明他不是日冕村长大的“萨迪尔-晨星”，还能他确定他的真实身份。因为从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了解萨迪尔的真实身份很可能能搞清楚他企图颠覆摄政王政权的动机。 从莫奇自身的立场来说，多掌握一些信息也能保证他自身的安全。要知道对手的身份可是银月城公爵，而莫奇呢只是个籍籍无名之辈（经历中还有一些污点），所以他必须要格外小心。最糟糕的情况就是不但没能扳倒公爵，反而让自己身陷囹圄。 “那边那座高塔是什么？”琳达忽然指着村子东面一座高塔问道。 莫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我去问问楼上的血精灵。” 莫奇还来不及阻止她，她就冲了上去。莫奇有些无奈，天色已经渐渐入夜，这就意味着距离安薇娜婚礼只有六天时间了，留给莫奇的时间非常有限。可大大咧咧的琳达却还是将这次外出调查当成了一场郊游，这让莫奇有些无奈。 就在莫奇思考着要怎么给这个大大咧咧的亡灵女贼一些提示，让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女贼又一溜烟地从楼上跑了下来。 “问清楚了，那座塔叫做‘晨星之塔’。” 晨星之塔？ 听到这个名字，莫奇沉吟了片刻。 晨星之塔？萨迪尔-晨星？这两者之间会有联系吗？ 可是怎么可能这么明显呢？有哪个试图隐藏自己身份的人会让自己的化名里出现这种明显的线索提示呢？要是有的话，那个人也太自负了吧！ 就在莫奇在脑海里否认“晨星”这个姓氏与“晨星之塔”有必然关联的时候，琳达拉起了阿卡林和莫奇的手，大步向那座森林里高塔走去—— “那座塔看起来挺壮观的，我们爬上去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大法师留下的宝藏呢！” 第148章 晨星之塔 阿卡林无奈地朝莫奇耸耸肩，即便阿卡林没有开口说话，莫奇也明白他的意思——“真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 琳达就像是一个热爱郊游的少女，从这个方面来说，她跟安薇娜很像。在旅行的时候，安薇娜也喜欢爬到山顶去看风景。 穿过村庄，在走出一片色调阴沉的树林后，三人看到了晨星之塔的全貌——那是在艾伦达尔湖东边山脚下，在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白色与和红色相间的高塔就耸立在这里。不同于日冕村那些倒塌的建筑，晨星之塔外墙还相当完整，墙壁上也没有被水演过的痕迹。 推开木门，走进塔内，一楼的大厅内的家具也是摆放整齐，没有被破坏的样子。要不是蛛网和灰尘，莫奇真要怀疑这座塔是不是还有人居住。 大厅里没有多少东西，莫奇检查完两组柜子这间大厅就算是检查完毕了，柜子里都是一些布满灰尘的日常生活用品——茶盘、茶杯、茶壶、糖罐之类的东西，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 “好了，别翻了，我们赶快去顶上看看吧。”琳达催促道。 三人顺着大厅边上的旋转楼梯向上走去。血精灵的塔楼设计和其他种族相差不多，都是用将木桩固定在内墙上，然后顺着螺旋状的木桩修木架铺设木板。沿着楼梯向上走，看不到其他通外楼台的门。这座塔应该只有塔顶和塔顶两个可供人使用的平面空间。 走到塔顶的时候，太阳刚刚沉入了地平线之下，只有西边的几片云霞还残留着橘红色的光芒。 趁莫奇和阿卡林搜索室内的功夫，琳达推开木门，溜到塔顶外层的平台上对湖面和森林大声喊叫。 “啊————” 还真把调查活动当成郊游了莫奇无奈地在心中吐槽道。 “小心把天灾蝙蝠招来。据说这一代还有亡灵生物活动呢。”阿卡林提醒道。 琳达不屑哼了一声，对着阿卡林作了个鬼脸。 莫奇拿出神器碎片，因为阿卡林在他身边的缘故，神器碎片发出的亮光正好可以照明。 塔楼顶层的圆形阁楼似乎和底层一样，没有什么东西。书架上空空如也，书桌里也没有任何东西。莫奇跪在满是灰尘的床单旁，将要看看床底下有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两个书架之间似乎有东西。 因为光线是一照而过的原因，莫奇也不确定自己看到的是不是个大团灰尘。 莫奇走近书架缝隙，用光线一招，发现夹在书架之间的一个软皮本子。 莫奇把阿卡林叫过来，两人配合着将其中一个书架向前挪动了一点。 啪嗒—— 随着书架被挪开，黑皮本子应声落在地上。 莫奇拍了拍笔记本外皮，又抖了抖书页之间的尘土，这才开始翻看笔记本里的内容。 笔记本的第一页上写着笔记本主人的名字—— “达尔坎-德拉希尔” 好眼熟的名字啊，在哪里听过呢？虽然眼熟，可莫奇想了很久也没能想起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他只好先研究笔记里的内容。 翻过第一页，后续的笔记内容似乎都和魔法有关。看魔法名称和法阵复杂程度，似乎是某个魔法学徒的学习笔记。 翻到中间，突然一张纸从笔记本掉了出来。 莫奇捡起纸片，触感非常粗糙，用光一招还能看见嵌在纸里的黄色植物纤维。这张由麻纸纸片明显不是笔记本里的原有纸页，不光材质不同，这张纸片也是被折腾起来的。 莫奇打开纸片，上面是一副小孩子的涂鸦—— 图上画着四个人，体型最大的一男一女分别站在左右两侧，莫奇猜想他们是多半是这家人的父母。中间两个个头较小的人物，应该是一对兄弟，因为他们的头发长度和母亲有明显的区别。 画这幅画的孩子似乎还害怕其他人看不懂自己画的是谁，还专门用歪歪妞妞的文字标准这些人的身份，这些人物画像下方的字从左到右依次是—— 爸爸，哥哥，我，妈妈 图画上的一家四口手拉着手，看起来非常温暖幸福。 “我想我们已经找到答案了。”莫奇回头对阿卡林和琳达说道。 阿卡林和琳达听不懂莫奇的鱼人语，不过看莫奇的表情，他们能猜到这位鱼人侦探应该是发现了某件非常了不得的东西。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安薇娜婚礼的前夜。 洛瑟玛-塞隆虽然在办公桌前处理着各种行政事务，心思却早已飞到了第二天的婚礼现场。 已经不是第一次参加女儿的婚礼了，可洛瑟玛还是感到紧张。 将自己一首养大的女儿嫁给别的男人，永远是一件让做父亲的人感到失落和难过的事情。而且安薇娜是她二女儿。 天底下父母最难处理的也就是他们和家中老二的关系。 借用潘达利亚的一句俗语来说就是：“就是‘父母总是疼爱大的，宠爱小的，中间那个永远是遗忘的’。”其实也并不是洛瑟玛不想好好跟安薇娜相处，只是他作为父母很多时候他也是在学习和摸索当中。 没有人天生就会当儿女的好父母，而洛瑟玛也并非有意对安薇娜不好。 芙蕾出生的时候，洛瑟玛正值壮年，精力和感情都很充沛，所以很自然而然能够爱好芙蕾。而安薇娜出生的时候，银月城正值多事之秋，自己忙于银月城重建的各种事务，自然也没有多精力投入在安薇娜身上。而等到妮娅出生的时候，洛瑟玛对于政务已经驾轻就熟，银月城的发展也正走上正轨，加上洛瑟玛自身的进一步成熟，因此对于总是闯祸的妮娅也更加宽容。 洛瑟玛-塞隆在内心深处想要好好补偿这个女儿，安薇娜直到今天还不肯跟他说话，这几天饭也没吃几口。 其实洛瑟玛安排这件婚事，并非是出于政治方面的考虑，他是为了安薇娜的幸福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相信将来有一天，安薇娜能够他的苦心，也能明白萨迪尔公爵对她的苦心 洛瑟玛正叹着气，守卫忽然向他传达了一个消息——“一个叫做“莫奇”的人类自称是安薇娜公主的朋友，他正站在宫殿门口请求觐见陛下”。 “果然还是来了还是人类形态来见我的，想必前两天炼金房丢失的三瓶‘灵魂显形药水’就是他偷的吧也好，在安薇娜的婚礼前，我需要处理最后一件事情。那就招他进来吧。”洛瑟玛笑着说道。 第149章 揭发 莫奇来到摄政王的书房，身穿黑色月布礼服的他恭恭敬敬向洛瑟玛-塞隆行礼。 洛瑟玛扬了扬下巴，示意莫奇起身，还没等莫奇站定，他就直接开口问道，“你是来为加雷斯洗脱罪名的。” “是的。不过也不光如此，我今天到这里来，也是想让摄政王陛下收回命令，取消安薇娜和萨迪尔公爵的婚礼。”莫奇不卑不亢地回答道。 “哦？”洛瑟玛推了推脸上的黑色眼罩，“这又是为什么呢？” “等我向您指出冬幕节舞会刺杀公主的真凶之后，您自然会明白。”莫奇不紧不慢地说道。 “好啊。你说吧，我听着呢。” 莫奇先向洛瑟玛-塞隆指出了在冬幕节前后杀死了“烟火商比斯鲁斯”、“宫廷酒侍罗拨”“魔导师协会秘书梅拉娅-塔希尔”的凶手是艾斯-萨隆纳尔。莫奇拿出了一份出自“户籍登记处”的证明，上面清楚地写着“艾斯-萨隆纳尔”和大魔导师“碧洛华-萨隆纳尔”的关系，而碧洛华是著名火焰系魔法师，而身为碧洛华儿子的艾斯-萨隆纳尔却说自己完全不了解火焰魔法，这本身就是非常值得怀疑的证词。 “他的证词也许有问题吧，那你又如何证明是艾斯杀了人呢？要知道释放过火焰魔法的法杖可是加雷斯的魔杖”洛瑟玛质疑道。 “下面就是第二份证据。”莫奇将一份报告摆在了洛瑟玛面前。 “这个是”洛瑟玛不确定地问道。 “这是指纹报告。其实要证明其他人有没有使用过加雷斯的魔杖，不需要特别复杂的方法，提取指纹反而是最简单的。这份报告出自银月城禁卫军调查科证物分析室的调查员之手，相信摄政王陛下能够这份报告的真假。”莫奇自信满满地说道。 血精灵习惯性地依赖魔法调查案件，却忽略了一些最基本的调查方法，包括艾斯本人也是，所以雪瑞安和莫奇毫不费力地就在魔杖和艾斯的办公室内提取到了他的质问。 “也许只是他在不小心的时候接触到了加雷斯的魔杖，这恐怕不能证明艾斯就是凶手吧？”洛瑟玛继续质问道。 “我还有第三份证据，是来自巨魔萨满吉兹利的证词。众所周知，不管是素能系法师还是萨满，都需要将自己的力量作用于火元素才能够产生火焰。而萨满又拥有与元素沟通的力量，通过现场残留的元素进行交流，火元素已经清楚告诉了萨满训练师，强迫它们杀人的就是魔导师艾斯。相同的验证过程，摄政王陛下也可以找其他萨满来做。因为元素是不会骗人的。”莫奇回答道。 洛瑟玛忽然叹了一口气，“好，就算艾斯是凶手。那这和安薇娜的婚礼又有什么关联呢？” “首先，比斯鲁斯、罗拨、梅拉娅-塔希尔都是刺杀计划即将败露的时候被杀死的。所以我们有理由相信，杀死他们的艾斯和这些‘辛多雷振兴会’的人是同党。证据是我们也在艾斯住所发现的这件黑色法袍，相同的法袍我们也在三位死者的住处发现。” “第二点就涉及到我们的萨迪尔公爵了。”莫奇说到萨迪尔的名字时，特意加重了语气。 “请继续。”洛瑟玛做了个请的手势。 莫奇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还记得当天晚上在问到他是如何识破毒酒阴谋的，他讲了一个生动的故事。可那两具烧焦的尸体恰好告诉了我们，萨迪尔公爵的故事是假的。” 洛瑟玛眯着独眼警告道：“不要告诉我，你所使用了某种让死人开口的法术。任何亵渎死者的死灵法术在银月城内都是被禁止的。” “当然不是。让死者复活需要相当复杂的法术，可是如果让死者的衣服‘复活’就完全不同了。” “让死者的衣物‘复活’？”洛瑟玛显然没有听懂莫奇的意思。 莫奇解释道：“是的，就是复原死者身上被火焰烧毁的衣物。” “我当是什么呢？复原被烧毁的衣物，那样的法术很多学徒级别的法师都能做到。”洛瑟玛不屑地说道。 “是啊。就是这种简单的法术，可是在不断尝试之后，实验的法师并没有发现萨迪尔公爵证词中所提到的黑色袍子。” “也许是他们将袍子扔掉了而已。”洛瑟玛不耐烦地说道。 “可扔到哪里了呢？我找人询问过这些天负责过庭院卫生和运送垃圾的人员，他们都没有见过那种黑色袍子。”莫奇笑着说道。 “都是垃圾而已，不注意很正常。”洛瑟玛不以为然地说道。 莫奇摇着头说道，“那您就错了。从逐日者王庭产生的垃圾是皇家的垃圾，很多只是破了一条小口子的符文布外套，或者有些抽丝的真丝手帕，在贵族眼中已经是垃圾，在这些出身普通的宫廷服务人员眼中可是宝贝。你知道一件稍有瑕疵的宫廷物品在黑市能卖多少钱吗？所以他们不可能不留意这些垃圾。” 洛瑟玛即刻沉默了，以前他从来没考虑过“原来在宫廷的管理存在这样巨大的疏漏”，这些稍有瑕疵的皇家垃圾表面上只是单纯的浪费，其中肯定还暗藏着贪污和腐败的现象。 这种稍有瑕疵就报废的行为，表面上看是佣人们是在维护皇家的尊严，实际上是在中饱私囊。一件皇家物品稍有瑕疵就被拿去“报废”，同时又申请钱款购买新的替换物品，这中间不知填满了多少人的荷包。洛瑟玛一直对宫廷用度费用过高感到怀疑，却不知从何入手，莫奇的话正好提醒了他。明年开春之后，他们一定会责令相关人员彻底盘查宫廷物品库存，同时建立一套宫廷物品报废的正规流程，任何人不能私自处置宫廷资产。 “当然，他们也有就地用法术销毁法袍的可能。不过宫廷中有严密的法术感应系统，任何人违规使用法术，都会被魔网感应到并且法术使用者所在的建筑也会被立刻封锁起来。所以那些人也不会冒这种险。”这些都是莫奇后来打听到的消息，舞会当晚，守卫军之所以会在那么短的时间赶到并且封锁大厅也是这个原因。 “所以最合理的解释就是萨迪尔公爵撒了谎。那两个人根本没有穿黑袍进入宫廷。”莫奇总结道。 这一次，莫奇没等洛瑟玛开口，便主动往下说道：“萨迪尔公爵为什么要在这个问题上撒谎呢？原因很简单，他提前就知道行凶者的计划，而他又不方便向众人解释他是如何提前知道的。所以他只能撒谎。” “那你说说看，他为什么会提前知道吧。”听到这里，洛瑟玛表情逐渐严肃起来。 “因为萨迪尔公爵正是‘辛多雷振兴会’的首领。”莫奇停顿了一下说道，“关于这一点，我们就要从他的身世说起了。你还记得‘达尔坎-德拉希尔’这个名字吗？” “我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叛徒的名字。”洛瑟玛咬牙切齿地回答道。 达尔坎-德拉希尔，是银月城历史上有名的叛徒。当年正是他将“月之钥匙”（三月之钥）的秘密告诉了阿尔萨斯，让不可能陷落的奎尔丹尼斯岛被天灾亡灵所攻破。 当然，达尔坎-德拉希尔还有另一重不为人知的身份。他和洛瑟玛-塞隆、大魔导师罗曼斯、女伯爵莉亚德琳、哈杜伦-明翼（三人议会之一）是旧识，也是许过“同生共死”誓言的挚交。 莫奇在最初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也差点忘记“忠义无双达尔坎”这个段子，因为毕竟过去了太久了。关于游戏老版本的内容和人物忘记也属于正常。 “再来说说，‘萨迪尔-晨星’这个名字和达尔坎之间的关联吧。将萨迪尔（tdrr）这个名字中的字母进行重新排序，便是德拉希尔（drtr）这个姓氏。而晨星的意义则更加明显，达尔坎就是在晨星之塔这个地方长大的，晨星之塔是德拉希尔家族的地盘。 “再结合我在晨星之塔发现的达尔坎的笔记本和这幅画，不难得出达尔坎还有个弟弟的结论。”说着话，莫奇便将画和笔记本也铺在了桌上。 洛瑟玛忽然毫无预兆地冷笑了一声。 莫奇将这种笑声权当做对于“萨迪尔公爵”和卡尔坎的唾弃，因此也没放在心上，继续向摄政王讲述着自己的调查过程。 讲述的最后，莫奇将一份“辛多雷振兴会”的成员名单放在洛瑟玛面前。准备这份名单花费了莫奇很长的时间，后续几天的时间里，莫奇和同伴们一直在确认名单上的名字。 “所以，为了安薇娜的幸福，我在此请求摄政王陛下终止这场婚礼。”讲述完毕，莫奇向洛瑟玛行单膝跪地礼。 洛瑟玛沉默了一会，正要开口回答莫奇的时候，守卫忽然走了进来：“陛下，萨迪尔公爵求见。” “让他进来吧，还有，你把艾斯-萨隆纳尔也叫来。” 第150章 盲点 萨迪尔公爵走进了洛瑟玛的书房。 看见莫奇的那一刹那，萨迪尔的眼角微微露出震惊的神色。 莫奇心中暗自得意，心想一会这个擅长演戏的公爵大人一定会在自己充足的证据面前惊慌失措吧。 “萨迪尔！莫奇说你是‘辛多雷振兴会’的首领，你有什么话说吗？”独眼的摄政王高声问道。 没错就是这个语气！看到洛瑟玛这种要杀人的眼神，莫奇心中一阵暗喜。此刻他最想看到的就是萨迪尔在他面前跪地求饶的样子。 谁知道—— 萨迪尔公爵并不惊慌。 身材挺拔的公爵摘下头顶的黑色羽饰帽，用跟摄政王严厉态度截然相反软绵绵的语气回答道：“当然是向陛下供认不讳了。” 他虽然低着头，但莫奇也能看到他嘴角强忍着的笑意。 莫奇心中忽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好了好了，你起来吧。”洛瑟玛笑着说道。摄政王表情变化之快，只能说先前的质问语气全都是装出来的。 怎么会这样？眼前的场景仿佛是在梦中一样，事情的发展完全没有按照莫奇预想的那样进行。 萨迪尔起身之后，也向摄政王露出相同的笑容。 他们两个人的笑容很有深意，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切似的，又好像他们彼此在分享什么笑料，而莫奇却蒙在其中。 难道他自己就是这个笑料？ 莫奇觉得时间过得格外缓慢，他多么希望眼前的这一幕只是一个噩梦，等他睁眼之后，一切就能重归正常，再也没有跟萨迪尔公爵相视而笑的摄政王。 就在这个时候，身穿午夜蓝色法袍的艾斯-萨隆纳尔也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向摄政王行礼到：“陛下，人都到齐了。” “好，我们这就过去。”他看着萨迪尔说道，萨迪尔立刻躬着身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也跟着一起去吧。”洛瑟玛声音冷淡地说道。 莫奇抬起灌了铅一样的小腿，像踩着独轮车一样挪动着双腿，跟着洛瑟玛和萨迪尔来到了上次举行舞会的大厅。 这一次里面同样站满了银月城的名流，只不过这些人各个脸色沉重、面如死灰。 这些银月城的社会名流莫奇也都认识，他们有的是拥有广袤封地的贵族，有的是富甲一方的巨贾，有的是魔导师协会中的精英并且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的名字都在莫奇呈递给洛瑟玛的名单之上。 而莫奇上交名单才是几分钟之前的事情，他们此刻就被召集到这里，很显然洛瑟玛在莫奇之前就查出这些人在暗地里的所作所为。 身材魁梧的桑古纳尔男爵和他的贴身护卫，血鹰部队的蕾莉亚-天步骑士，大腹便便的阿贝尔-炎刃公爵，银月城珠宝行业公会名誉会长萨铎爵士，三大珠宝矿业公司的负责人等等这些人都在洛瑟玛如鹰一般的目光下瑟瑟发抖。 “今天把你们召集到这里是想让你们见证一件事情。” 大厅里回荡着洛瑟玛的声音，噤若寒蝉的众人除了洛瑟玛的声音之外只能听到火焰在火盆里燃烧的声音。 “萨迪尔公爵。”洛瑟玛猛地转过身，然后高声叫道。 “在。”萨迪尔闻声立刻跪了下去。 “有人检举说你是逐日者家族的后裔，你怎么看？” “纯属无稽之谈。”萨迪尔斩钉截铁地回答道。 “好。还有人说你是‘辛多雷振兴会’的首领，意图颠覆三人议会的统治，你怎么看？” “从摄政王陛下为我更名‘萨迪尔-晨星’那天起，我一直都是陛下最忠诚的拥护者，从来都没有过二心。” “很好。” 摄政王将目光从萨迪尔身上收回，转而投向大厅中瑟瑟发抖的人群。 洛瑟玛和萨迪尔之间的对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众人身上，这些旧派王党这才意识到他们有多么愚蠢，自诩聪明的他们原来一直被摄政王玩弄于鼓掌之内。 大厅里变得一片死寂，只能听到寒风吹过火盆时猎猎作响的声音。 “还有人向我提供了一些账本，据说都是‘辛多雷振兴会’不法之徒通过某个金融渠道将资金转向‘振兴会’的凭证。” 莫奇注意到年迈的萨铎爵士听到这句话后，膝盖一软险些晕倒过去，要不是身边的人扶了她一把，萨铎爵士早已躺在地上。 “现在我手里还有一份‘辛多雷振兴会’的名单，你们说我应该如何处理才好呢？”说着，洛瑟玛举起了莫奇递给他的名单。 大厅里的人纷纷低下了头，不敢直视洛瑟玛的眼睛。寒冷的冬季，不少人额头上竟然冒出了一层汗珠。 “很多人可能并不了解我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当上了摄政王的这个职位。你们也不会真正了解摄政王这个位置所代表的含义——我可以假装拥有真正的权力，浑浑噩噩地做个没有半点实权的假国王。我也可以洗手不干，扮演殉难者再当个被害者，然后满载名誉地全身而退。我更可以凭借这份名单，让你们屈从于我个人的意志，就像凯尔萨斯当年所为，为了‘辛多雷的崛起’不择手段。 “但我始终觉得一切可以有更好的解决方法，可以减少流血和牺牲，让我们民族中的各个阶层团结在一起。这即是为了现在活着的人，也是为了那些过去因为战争而牺牲的人。过去的历史告诉我们，只追求结果而不顾过程，那样的胜利毫无荣耀的可言。 “至于这份名单，还有这些账本，我将全部烧掉。我不会去追究任何人的罪责。 “但是，我请在此的每一位都铭记我们的过去，铭记那些那些战争而牺牲的同胞，请各位好好思考一下——辛多雷究竟需要的是怎样的荣耀。” 说罢，洛瑟玛一挥手便命人将这写账目连同莫奇递送的名单一起丢进了火里。 而见到这一幕的人群，不知谁是先喊了一句“拥护摄政王，辛多雷永世长存！”其他人也就跟着喊了起来。不光如此，人群纷纷向洛瑟玛行单膝跪礼。 莫奇很清楚这不仅是一种礼节，更是一种信号——旧派王党认同了洛瑟玛的统治。 待人群散去之后，洛瑟玛对莫奇说道：“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将女儿嫁给了萨迪尔了吗？” 莫奇没有说话，只是用漆黑的眸子直视着洛瑟玛，眼神中没有半点认输的样子。 “好吧。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不会善罢甘休的，那就在监狱里好好呆上几天吧，等到安薇娜婚礼结束后，我再放你出来。”洛瑟玛摆了摆手指，示意卫兵将他带下去。 莫奇也没有反抗，任凭士兵将他押走，经过萨迪尔公爵面前的时候，萨迪尔拦住卫兵，在莫奇耳边说了一句话：“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算错了一件事。” 莫奇静静地看着萨迪尔，没有任何想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那就是我对于安薇娜的感情。” 说罢，萨迪尔将头转向一边，重重地拍了几下莫奇的肩膀，然后抬起手示意左右卫兵将莫奇带走。 莫奇最终带到了一处把守严密的监狱中，牢房的栏杆缝隙很窄，就算是莫奇变回鱼人形态也没有办法穿过去。墙壁四周还有特殊的魔法阵，用来压制魔法力量，莫奇能感觉到自己的萨满技能和卡牌能力都受到了完全地压制，既不能使用萨满能力，也不能召唤卡牌。 一切最终走向了莫奇所设想的最差结果，他也没能阻止婚礼的举行。 莫奇坐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既没有抬头，也没有想要活动身体的意思。 他一直在想洛瑟玛和萨迪尔对他过的话—— “你现在明白我为什么会将女儿嫁给了萨迪尔了吗？” “知道你为什么会输吗？因为你算错了一件事！” “那就是我对于安薇娜的感情。” 过了许久，莫奇才抬起头，自言自语地说道：“我明白了。” “一切都是银月城摄政王设下的局。”莫奇继续对着空荡荡的走廊自语自语道。那魔怔的表情，就像是莫奇已经发疯了一样。 “我早该想到的。大魔导师罗曼斯为什么没有对艾斯的证词提出异议？为什么洛瑟玛没有对萨迪尔公爵那可疑的身份提出质疑？为什么禁卫军出现内奸之后洛瑟玛没有彻查禁卫军，而是让他们继续承担舞会现场的保卫工作？因为这一切都是摄政王计划好的，萨迪尔和艾斯都是听命行事 “包括今天这出恩威并施的戏码。也都是洛瑟玛计划的一部分，目的就是收复人心，让王党不再成为他的阻碍。 “而我之所以会输，是因为萨迪尔将洛瑟玛的局用在了我的身上，他借了摄政王的‘势’。 “我以为我能通过调查改变他对我的看法，却没想到——从我踏进银月城大门的那天起，这就是个死局。 “为什么洛瑟玛会将女儿嫁给了萨迪尔？因为他为了娶安薇娜不惜得罪整个王党。 “我确实错看了萨迪尔对于安薇娜的感情。我始终认为他对于安薇娜只有利用的感情，现在才明白事实没有没有那么简单。 “我那天之所以会听见他跟比斯鲁斯的对话，并不是他不小心。而是他故意让我听见，目的就是引我入局，我陷得越深，他越容易利用洛瑟玛的局来对付我。 “不过—— “我也没有那么容易被打败。 “阿卡林，把门打开放我出去吧。” 莫奇的话音一落，只见牢房的门慢慢打开了 第151章 承诺 一场盛大的婚礼即将开始。 远行者广场上人流涌动，高台下方的空地上早已被布置好——铺着粉色桌布的餐桌，用郁金香形的高脚香槟杯堆成的香槟塔，采自外域的梦露花、苏拉玛的星光玫瑰以及名叫“泰兰德的记忆”的小黄花共同装饰着婚礼拱门，负责现场布置的人似乎是觉得光有这些还不够，执拗地为广场两边的树木和旗杆上都围上了淡粉色丝绸。 血精灵少女们身着洁白的轻薄的长裙、头戴镶有花边的软帽，单手托着盛有酒水的托盘在人群中穿行，踏着轻快的步伐为在场的来宾分发酒水。婚宴区的餐桌上也摆满了食物，那些有幸在内场观礼的平民基本都是一副“跟食物有深仇大恨的样子”，手中的餐盘一遍遍被填满，又一遍遍地被清空。而现场的服务人员对此也只能微微皱眉，然后不厌其烦将各种盛有肉类和面包的餐盘重新添满。 作为普通平民和赶上这一盛况的游客脸上自然挂满了笑容。 可那些银月城上流社会的宾客，就没有那么开心了。因为该随的贺礼钱他们一枚铜币都不能少，他们自然高兴不到哪里去。 同样不怎么高兴的是现场的守卫，观摩婚礼的市民和游客越多，维持现场秩序的难度也就越大。他们得随时警告那些靠在围栏上的年轻少女，以防她们就围栏挤断。守卫们还得提防那些小孩子，那些在宴席上追逐打闹的孩子稍有不留意就会从围栏下面钻过去，冲撞到那些贵宾区的大人物。 然而让这些人感动不高兴的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今天真正不高兴，甚至感到难过的人却是新娘本人。 化妆间里，贴身女仆正在为安薇娜补妆。 安薇娜面无表情，任凭她们的手指在眼睛下面和颧骨上涂抹，为了掩盖安薇娜绝食造成的面色暗黄，她们还使用了油膏和腮红，好让安薇娜的皮肤看起来充满亮泽。 镜子里的新娘皮肤光滑白皙，看起来完美无瑕。女仆拿起墨笔，盯着神色悲伤的安薇娜看了一会儿，笔尖在空中停顿了片刻，最终还是拿起墨笔像一张完美无瑕的白布上作画一样，在公主的双眼皮上画出一道黑色眼线，将公主眼角挑了起来。这些看着安薇娜长大的女仆理解公主心中的悲伤，但她们也对此无能为力。她们只是些小人物，只能奉命行事。 房间里飘着宁神花的香气，那是安薇娜从小到大最喜欢的味道，可这个时候，她只问道了悲伤的味道。 洛瑟玛忽然走了进来，身穿银灰色礼服的摄政王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马上就好了。”公主身边年龄最大的女仆回答道。 听出摄政王语气中的不耐烦，为安薇娜化妆的女仆都加快了速度。安薇娜左边的女仆放下墨笔，拿起眼影，将几种混合眼影混合在一起涂在安薇娜眉眼间，营造出一种近乎深绿的颜色，安薇娜眉眼间的轮廓马上立体了不少。右边的女仆拿起粉饼，轻轻地将粉末擦在下方安薇娜的眼眶下方，这样做能完美地掩饰公主这段时间以来的憔悴和疲惫。站在安薇娜身后的女仆则负责安薇娜的发型和头纱，安薇娜是短发，不适合戴太过复杂和厚重的头纱，只能选择那种相对简洁的短款单层白纱。同时为了造型显得过于素净，她们还特意为公主订做一顶镶满钻石的银白色发冠。 新娘身边的人都在为新娘的造型忙碌着，新娘本人却对此毫不关心，她关心的是婚礼之外的事情。 “我嫁给他之后，你就会把莫奇先生放出来，对吗？”安薇娜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质问道。 洛瑟玛原以为安薇娜能将心思放在自己的婚礼上，没想到她一开口提到的就是那个人类。身为父亲的他只能在心中默默叹气，“等你回来结束，我就放他出来。” 说完这句话，安薇娜就不再开口。 洛瑟玛在安薇娜身边站了一会儿，看到女儿没有跟他说话的想法，最终只能讪讪只能离开。 安薇娜身边的女仆，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安薇娜的脸，似乎是觉得还有所欠缺。于是打开粉盒，将两根手指伸进盒子里，沾了一些粉末朝安薇娜眼圈部分涂抹。 安薇娜看着镜中那个完美无瑕的新娘，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洋娃娃。眼泪不自觉地流出了眼眶，晕开了眼影，在洁白无瑕的脸上留下一道深色的泪痕。 仆人惊慌失措地劝慰着安薇娜，一边说着萨迪尔公爵的好话，告诉安薇娜这是一场在外人看来非常美满的婚姻，一边帮安薇娜擦着眼泪重新为她补妆。 安薇娜自己也知道不应该难为这些仆人，让她们难做，可这一刻，眼中泪水忽然间怎么也止不住 音乐声响起，仪式马上就要开始。 在礼堂上方的阁楼里，一间黑暗的房间里，一名黑发人类男子刚刚换上了他的黑色礼服。 他的表情之凝重，让不了解情况的人看到，甚至会以为他才是婚礼中的新郎。 可莫奇很清楚，在大多数来宾眼中，他注定是这场婚礼中的不速之客。 莫奇从来没有想过，在有生之年他会做出“抢亲”这样疯狂的举动，而且他要抢走的新娘还是银月城摄政王的女儿。 这种疯狂的举动用九死一生来形容都太乐观，十死无生才最为恰当。所以他让琳达和阿卡林等在城外，说是带走安薇娜后会和他们在城外汇合，可莫奇很清楚，能顺利带走安薇娜的可能性太小。 硬闯重兵把守的婚礼现场，莫奇多半是有去无回。他在这一刻怕得要死，可他偏偏还是来了。明明他只要放弃跟安薇娜之间的感情就行了，天涯何处无芳草，精彩纷呈的艾泽拉斯世界还有很多漂亮女性，嗯，娇小可爱的侏儒，妩媚可人的德莱尼，身材姣好的巨魔，长着翅膀的瓦格里也不错再加上自己对于这个世界的理解，和她们过上幸福安稳的生活应该不成问题。 人只要生活得稳定幸福，忘记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多么高尚，也不觉得自己是那种天生的痴情种子，相反他觉得自己很愚蠢。 “可再怎么愚蠢的作法，也要好过让安薇娜失望啊。”莫奇喃喃自语道。在过去的日子里，他已经习惯了安薇娜那一脸崇拜的表情，习惯了安薇娜的夸奖，所以安薇娜想要完成的事情，他都会想尽办法帮她实现。 出来混总是要付出的代价的。习惯了安薇娜开心的表情，莫奇实在不能接受她在回忆自己时露出失望的神色。这就是所谓“温柔陷阱”吧？爱上了安薇娜的温柔性格，最终把自己的命也搭进去了。 真是愚蠢啊 莫奇这样感慨着，伸手推开了通向二楼露台的大门。 原本安稳平静的旅程也就此改变，命运女神向莫奇展现出另外一幅更为波澜壮阔的画卷。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从新娘和新浪身上转到了莫奇身上。 负责现场安全的守卫也愣住了，一方面，他们没有想到有人会从那个位置出现，另一方面，黑衣男子似乎只有一个人，单枪匹马的他应该对婚礼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何况这个人类的眉宇间没有半点杀气。 正沿着红地毯走向礼堂的安薇娜停了下来，看到莫奇的出现，她既感动，又难过。连她自己也搞不清她究竟是想看到莫奇出现，还是不想看到莫奇出现。 莫奇出现在婚礼上，意味着对方遵守了约定，对于彼此的感情有着自己同样的坚持。可他出现在这里，同样也是一种飞蛾扑火的赴死行为。安薇娜从莫奇眼睛里就能看出这种情绪，对方是抱着赴死的决心来的。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围住他，别让他跑了！”萨迪尔大声喊道。今天的萨迪尔公爵放弃了平时标志性的羽饰帽，将头发放了下来，额间只有一条简单的银色发带。穿着银灰色礼服他的他倒真有几分精灵王子的感觉。 听到萨迪尔的话，莫奇笑了笑。在所有卫兵反应过来之前，他自己从露台上跳了下来，落进了守卫们的包围圈。 就跟安薇娜第一次遇到莫奇时的场景一样，在安薇娜最绝望的时候，莫奇也是从天而降。只不过这一次莫奇的出场要比第一次见面潇洒很多，不但落地时动作很从容，他还将鱼人形态时穿的黑色斗篷披在了身上。不论长短大小或者款式，都正好是一件漂亮的黑色狮鬃短披肩。 莫奇双脚落地之后，身后的披肩才慢慢落到身上，形象动作之潇洒引起了很多现场来宾的遐思。 萨迪尔快步冲到安薇娜身前，挡住了莫奇的视线，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有本事能从监狱里逃出来，这倒有些出乎的我的预料。” 面对四周守卫们泛着寒光的武器和铠甲，莫奇淡然自若地笑道：“知道为什么会超出你的预料吗？因为你也算错了一件事情。” “哦？”萨迪尔有些好奇问道。 “那就是我对于安薇娜的感情。” 莫奇原封不动地将萨迪尔的话还给了他。 萨迪尔气愤地“哼”了一声，“就会逞口舌之利。今天有这么多人在场，我倒想看看你要如何抢走公主，又怎么逃出去！” 萨迪尔的话音一落，守卫们同时向前踏了一步，缩小了包围圈。 就在这时，安薇娜绕过萨迪尔公爵，走到阶梯上慢慢向莫奇伸出了手臂——白皙的手背露在蕾丝，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如同一只易碎的瓷器。纤细的手臂被轻薄的纱衣包裹着，衣袖上绣着雪莲花，每朵花的花蕊上都缀着一颗小珍珠，如泪水般珍珠和轻纱下的手臂一起颤抖着。随着广场前萧瑟的北风吹过，苍白的脸庞与鲜艳的红唇在半透明的面纱中若隐若现。 “莫奇先生，我想跟你去冒险。我想跟你去莫高雷看日出，去晶歌森林爬树，去海底骑海马” 莫奇听得出面纱后面的安薇娜早已是泪流满面。 “好啊，我带你去看全世界。” 隔着重重包围，莫奇向石阶上的安薇娜保证道。 第152章 传说中的鱼人 随着卫兵的逼近，莫奇召唤出了漆黑的法则之书。凭空变出物品的莫奇，在其他人眼中像极了正通过“法典”召唤魔法能量的法师。 莫奇从法则之书取出一张卡牌—— 特别不稳定的传送门 类型：技能卡 品质：稀有 能量消耗：1颗能量水晶 技能说明：随机召唤侍从 特别说明：召唤出的地球人不分敌我，请谨慎使用！ 这是莫奇卡牌库中最强力的一张卡牌，也是莫奇最后的杀手锏。因为卡牌的特效，莫奇除非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会用这种卡牌。而眼前的这种情况，莫奇使用任何一张其他卡牌都是在浪费时间。面对辛多雷最精锐的力量，他只能放手一搏。 黑色的卡牌从莫奇手中落下，像无形之物一样，径直没入地面。紧接着，莫奇脚下的地面亮起一圈复杂的图案。 一阵狂风毫无预兆刮了起来，卫兵们下意识地用手挡住了眼睛。狂暴的能量在莫奇周围游走，电流撕扯着地面，碎石和砂砾纷纷在这种能量的威压下碎裂。 下一秒钟，等四周的气流稳定下来，人们看到那个黑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站在魔法阵的中央，他身上的披肩正随着气流不断摆动。 紧接着，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年迈巨人出现在法阵中央，白发白须的老绅士挡在了卫兵和莫奇之间—— 进化老祖达尔文 类型：随从 品质：传说 攻击力：无 防御力：？？？ 战吼：进化你卡库中的所有随从，将其提升到传说品质（持续时间一小时）。 “姐控即是正义！——查尔斯-罗伯特-达尔文” 进化老祖达尔文登场的同时，莫奇的法则之书也释放出金色光芒。 巨大的能量反应立刻引起了大魔导师罗曼斯的警惕—— “他在使用某种禁忌的法术仪式，快阻止他！” 不顾自己尊贵的身份，罗曼斯最先发动了法术，在短暂的吟唱后向莫奇发射了攻击法术。其他在场的魔导师和魔法师也配合着罗曼斯发动了进攻。 只不过他们的进攻并没有突破达尔文四周强大的能量立场。五颜六色的射线撞在金色的防护壁，绽放出各种颜色的火花。 莫奇并没有指望这面屏障能撑太久，面对众多法师和卫兵的围攻，屏障被冲破只是时间问题。所以莫奇抓紧时间开启了“过载”技能，不停地召唤法则之书中的随从。“过载”这个技能能让他无视能量水晶的上限，自由地使用卡牌。但同时也会付出代价，那就是在今天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无法再使用卡牌技能。可以说是莫奇将所有的赌注都压在了这里。 一旦这些传说随从也无法打败面前的人，莫奇不敢想象自己的下场。 品质提升之后，随从登场的过程反而变慢。莫奇连续召唤四五章卡牌后，最先召唤的随从才开始慢慢成型。 敢于背锅的领导身体正在变得巨大，头部也出现了类似了牛角状的头盔；黑色大音箱召唤出的二十位大妈背上似乎都长出了翅膀；人数众多职业送殡员似乎骑上了巨龙；从不失手的快手小李穿上了一双带翅膀的靴子；趴在后门的班主任的双眼闪烁着闪电；同班学霸头顶出现了彩色的极光；心直口快的傻女孩背上出现善良的银弓；让人窒息的嘻哈歌手则拿起了竖琴 这些随从的进化程度似乎已经到达了地球文明中神话领域。 风更加狂暴了，翻滚的黑云覆盖在银月城上方，闪电在云层中肆虐。不知情的银月城市民带着敬畏之情看着天空中的变化，似乎神灵就要降临于此。 “用魔法阵封印他的法术！” 罗曼斯在狂风中大声喊道。 法师们立刻停止了攻击，五名协会中顶尖的魔导师和罗曼斯站在一起组成了一座六芒星法阵。其他法师则伸出双手，将自己的能量注入到法阵之中。 莫奇立即感受到了一种威压，一种强大的力量正在改变着周围空间内的魔法规则。 “警告！警告！一股强大法术力量正在试图干扰系统进程。” “警告！警告！强制干扰系统进程将会产生不可预期的后果！” 来自系统的警示不停回荡在莫奇耳边，但莫奇已经没有退路，他不能因此中断随从召唤。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等待结果的将领。 六芒星法阵中的蓝色光芒变得越来越强，对于莫奇召唤过程的影响也逐渐加剧。两种能量互不相让，在能量场中央的莫奇不断被这两种能量撕扯着，身体疼痛到几近崩溃。 最终法阵所释放出的蓝色光芒和莫奇手中金色的光芒汇聚在一起，引发了一场巨大的爆炸！ 随着一声巨响，一道巨大的光柱拔地而起，射进了奔涌漆黑的云海之中。 有那么一瞬间，所有人都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召唤魔法被成功封印了，那名神秘的黑衣人类也被消灭了。 “结束了吗？太好了！” 没人能在这种规模的爆炸中活下来。就在筋疲力尽的魔法师们即将发出欢呼的时候，烟雾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这个身影相较于先前的人类矮小了不少，以至于广场的人差点忽略他。 那是一只穿着黑色披风的绿皮鱼人。 安薇娜最先叫出了他的名字—— “莫奇先生。” 莫奇咧着嘴巴朝安薇娜挥了挥手。在封印能量作用下，莫奇体内的药水力量被抵消，变回了鱼人形态。 “卫兵抓住他！”大魔导师罗曼斯用虚弱的声音喊道。 四周卫兵立刻围了过去。 面对几十名身材高大的卫兵，莫奇却并没有退缩的意思，因为他的身后还有更多同盟。 等到烟雾更加稀薄一些，卫兵们看清了莫奇的身后的“人影”。 他们有高有矮，有男有女，人数有几十之多。 “不对，那些都是鱼人！” 离莫奇最近的卫兵喊道。 没错，正是鱼人。 在外界魔法能量的抑制下，随从们最终产生了意外的特效—— “所有随从变为传说级鱼人。” 那一刻，莫奇的身后正站着一众传说中的鱼人。他们有的身披金甲，头戴牛角盔，手持金光利剑；有的举止优雅，穿着绿色斗篷，背着精美的银色长弓；有的如瓦格里般飞翔在空中，唱着来自天堂的鱼人之歌；有的目光如电，眼神充满了带威严，无人敢与之对视 关于这一天的故事也通过马车和船只传向四方，大篷车里的商人和拿着琉特琴的诗人一遍一遍地传颂着它，从银月城到暴风城，从东部王国到卡利姆多。有人说他们是来自上古时代的鱼人，有人说他们是来自英灵殿的鱼人英灵，也有人说他们是来自深海的鱼人，他们听从沙加恩号角的召唤，随潮汐的升起出现在陆地 但每种传说的版本中都有一件相同的事，冲在这支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名叫“莫奇”的鱼人，他身披黑色斗篷，手中拿着尖锐的三叉戟，所有鱼人正是在他的带领下出现在银月城，在守卫森严的远行者广场霸占了血精灵的公主。 第153章 那年初春 “愣着干什么？把他们都抓起来！”萨迪尔公爵喊道。 银月城卫兵朝着莫奇冲了过去，不过莫奇身后的鱼人又怎能让他们如愿。 身披金甲、头戴牛角盔的鱼人海姆达尔最先冲了出去。传说中海姆达尔是阿斯嘉特的守卫者，镇守着一座名叫比弗罗斯特的彩虹桥，是阿斯加德最值得信赖的守护者。而身材高大的鱼人海姆达尔同样继承了天界守卫者的神力，只是将手中巨剑一挥，守卫们手中的武器遍整齐地被截断。 莫奇身后，鱼人风行者同时将三支箭矢搭在弓上，礼堂门口的三名法师刚想要发动魔法，还没等魔法箭成型就被银色的利箭射中胸口、表情痛苦地跪倒在地。躲在角落里的第四名法师刚射出一道冰箭，却被身穿绿色斗篷的鱼人风行者提前发现并轻松躲过。鱼人风行者在空中缓缓的转了一个圈，被风吹起的落叶也不能遮挡她锐利的视线，优雅的射手还在半空中，手中银弓便射出了利箭命中了弃土偷袭她的法师。 当然，不光莫奇这边有弓箭手，而敌方同样也有。 隶属于“远行者部队”的弓弩手在婚礼开始之前就埋伏在房地，得到上级的允许后，所有箭尖都瞄准了莫奇。可就在她们要发射弩箭的瞬间，十字弩上的短箭全都被一道快速闪过影子带走。穿着带翼飞鞋的鱼人赫尔墨斯在半空中伸开手掌，当着一众射手的面将数十支箭矢散向了地面。神话故事中的赫尔墨斯是神的信使，穿着带翼飞鞋的他能飞速移动。他的速度自然不是肉眼可以捕捉的。 来自敌人的攻击是多样的，不光有法师和射手，还有擅长精神攻击的牧师，来自血骑士团的牧师们向鱼人群施展了各种精神扰乱法术——干扰对手正常思维的同时还会对敌人心灵造成重创。面对来自敌方牧师难以化解的攻势，鱼人奥菲斯演奏竖琴，传说中的奥菲斯能用琴声驱散女妖们的魅惑，让人精神振奋。而奥菲斯的法术也做到了同样的程度，在悠扬的鱼人英雄赞歌声中，鱼人们的行动丝毫没有受到精神魔法的影响。 鱼人大法师、鱼人山丘之王、鱼人圣骑士纷纷加入了战斗。美丽的法师女士，勇敢的鱼人战士，高贵的鱼人骑士，以他们高超的战斗技艺不断扭转着战斗局势。 在这些鱼人英雄的帮助下，莫奇找到了一条通向安薇娜的道路。莫奇自然不会辜负他们的好意，看准机会便快速穿过混乱的战场上来到了安薇娜身边。 当然，萨迪尔公爵也不会那么容易放弃。见莫奇离安薇娜越来越近，他立刻拔出了剑鞘中的花，“站住，我要跟你一对一决斗！” 他急于向安薇娜证明自己的实力，他才是安薇娜身边的守护骑士，不管是剑术还是勇气他都更胜莫奇一筹。可是，可怜的萨迪尔公爵造型还没维持一秒，就被一道金色的身影撞飞出去。 在鱼人海姆达尔撞飞出去，在拥有神力的鱼人天界守护者面前，萨迪尔公爵的剑术和勇气显得是那么不堪一击。 飞翔在空中的萨迪尔公爵回想起他初次见到安薇娜的场景—— 正是初春时节，还是懵懂少年的萨迪尔在开满白花的草坪上遇到了一生最难忘的风景。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站在湛蓝的天幕下向他微笑。身为达尔坎弟弟的他从小就被所有人鄙视，没有人愿意跟他做朋友，也没有人愿意跟他说话，久而久之，就连达尔坎自己也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总觉得自己很脏，脸很脏，手很脏，连鞋底也很脏，所以他从来不会踏进别人的院子，别的孩子玩耍的时候，萨迪尔也会站得远远的。 可那个女孩并没有嫌他脏，他拉起萨迪尔的手，将一个开着洁白花朵的花环放在了他手上。那是生平第一次，达尔坎得到礼物，也是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可以得到更多东西。 也就是那个时候，萨迪尔就决定今生非这个女孩不娶。 后来萨迪尔才知道这个女孩是摄政王的女儿，为了配得上他，萨迪尔没日没夜地努力，就是想能让自己能配得上她。 今天就是他梦想就要实现的时刻，他应该拼命守卫自己的梦想，可是他的身体和佩剑一起飞了出去，然后狠狠地撞在了墙上。随着萨迪尔的身体慢慢沿着墙面滑了下来，他的信心也一起都摔碎在地上。 好在摄政王还在安薇娜旁边，萨迪尔如同捡到最后的救命稻草一样大声喊道—— “摄政王陛下快拦住他！ 莫奇见到身材强壮的洛瑟玛-塞隆挡在面前，心里也是咯噔一下。洛瑟玛好歹也是血精灵的种族领袖，其实力实在难以估计。 看来又得进行一场恶战了。莫奇心里想道。 可洛瑟玛出奇地别没有阻拦莫奇，只是叹了一口气，接着转过了身子，似乎不忍看眼前发生的一切。 就算是岳父大人的默许吧。莫奇用手指蹭了蹭鼻尖，然后高高兴兴地拉起了安薇娜的手。 可就在这个时候，又有人对着莫奇释放了一道法术——原本负责婚礼的主教大人，以为莫奇是什么邪恶的东西，对着莫奇就是一记驱散术——好在不是攻击法术，莫奇也没有受到影响。可这法术却把安薇娜身上的药水效果驱散了，安薇娜又变回了鱼人形态。 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两人依旧是以鱼人的面目出现在对方面前。 “我的圣光啊！”又出现了一只鱼人，这让主教大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他这样感叹着，可他话音还未落，就被鱼人雷神用斧头在地面砸出的冲击波打晕。鱼人雷神的双目奔涌着闪电，身形高大戴着巨大的护腕，幽兰的身体上奔涌着闪电的力量。仅仅是挥动巨斧，鱼人雷神就能制造出爆炸般的冲击力。 看到碍事的主教被击倒，莫奇和安薇娜都松了一口气。 “莫奇先生，借我一把匕首！”安薇娜低头看着肥大的白色婚纱长裙说道。 莫奇从包裹中取出了剥夺者，然后将其递给了安薇娜。安薇娜摘掉头上的头纱，用刀划开过长的裙摆，拆掉了没用的袖筒部分最后用绳带提住裙绳在颈后打了个绳结。 不愧是擅长缝衣的女人，仅用一把匕首就改出了一条鱼人款的婚纱。莫奇在心里感慨道。 “走吧，莫奇先生！”收拾好服装安薇娜说道。 莫奇召唤出自己的幽灵狼同伴，自己骑上狼背的同时，也一把将安薇娜拉了上去。起初幽灵狼还有些不适应，不过看到正在发生战斗，也就容忍了安薇娜和莫奇骑在自己背上。 经过洛瑟玛身边时，安薇娜充满歉意地对洛瑟玛说了一句“父亲，我走了。”而洛瑟玛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虽然没有告别和祝福，可莫奇也看得出，这位固执的父亲已经为女儿的幸福做出了最大程度的妥协，甚至已经突破他作为摄政王的底线。。 而趴在地上的萨迪尔公爵，绝望地伸出了手掌：“不——” 公爵撕心裂肺地大喊着，仿佛记忆中那些纯白的花朵以最美的初春，全都在这一刻弃他而去 第154章 洪流 “救到安薇娜了，我们冲出去！”莫奇用鱼人语大声喊道。 “啊啦啦啦！”鱼人们呼喊了一声，然后从广场各个地方集中到了一起，在莫奇的带领下化作一股洪流冲向残余卫兵组成的包围圈。 骑着风暴幼龙的龙骑士冲在最前方，用充满风暴力量的龙焰为莫奇开辟道路。阳炎瓦格里在飞翔，洒下金色的光羽，随时为受伤的鱼人治疗伤口。身披金甲的战士作为前锋，两翼是同样身材魁梧的鱼人战士，而后续的队伍里，行动迅捷的弓箭手，举止优雅的魔法师，手持金竖琴的吟游诗人，行动敏捷的义贼…… 而骑在狼背上的莫奇拿出三叉戟，不断挥舞着铁戟，指引着鱼人军队杀出重围。。 目睹了这一幕的人不禁产生了一种自己在跟英灵殿中的天界战士作战的错觉？ “什么时候鱼人也有了如此耀眼的军队？难道说鱼人才是泰坦所选定的天国选民吗？” 一些信仰不够坚定的圣光信徒在那一刻完全质疑起了上天和圣光的安排。 而后世的一些辛多雷神学家甚至将这支如天神下凡般的鱼人部队称为“天神之鞭”，一天是血精灵对于圣光信仰还不够鉴定，还有太多贪婪的血精灵无休止沉溺于魔法力量之中才会带来这种后果。 鱼人军队在莫奇的指挥下自礼堂门口向南冲锋，如同洪流般突破重重包围冲向皇家贸易区。鱼人们高举手中武器，高呼着振奋人心的战吼——“啊啦啦啦”。 安薇娜躺在莫奇怀里，隐隐感觉到自己已经参与到了一件非常了不得的事件中。只要跟着莫奇先生，她也将成为见证传奇的一份子。也只有传奇故事中的军队，才能像她此刻见到的军队一样，被金色的光芒所覆盖。训练有素的银月城卫队在这知鱼人军队面前根本溃不成军。 骑在狼背上的莫奇沿着银月城的大路中线奔驰，光羽和龙焰为他铺就荣耀之路，竖琴和武器为吟唱英雄赞歌。安薇娜并不知道莫奇先生是如何聚集这么多强大的鱼人。只是她看到有那么多人愿意为莫奇先生呐喊，有那么人和莫奇先生一起冲杀，她就觉得很感动。 而身处传奇中心的莫奇并没有意识到这些，这种时候，他所想的就是如何能带着安薇娜顺利脱身，他不断挥动长矛，组织鱼人冲击敌人防线中最为薄弱的部分。 鱼人们顺着远行者广场一路向南，冲到了皇家贸易区，无数货摊的货架和彩色顶棚被冲倒，一时间珠宝和彩罐飞得到处倒是。莫奇看到自己一路上造成的破坏，心里很清楚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受到了银月城市民的热情款待了。 面对行人密集的市场，莫奇也别无他选。敌人还在后方追赶，他们根本没有绕道的可能，只能硬着头皮向前。在混乱狭窄的货摊间喘息，莫奇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来不及躲闪的情况下，一面红色帆布便蒙在了莫奇脸上。莫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拿掉蒙在头上的帆布，却看到前方的空地聚集着大量行人！ “啊啦啦啦（闪开啊）——”莫奇大声喊道。 游人们正在注意到有一群鱼人朝着自己冲了过来，慌忙四散而逃。 莫奇回过头看见游人全都及时闪开，鱼人群没有伤及无辜多少也是松了口气。可这还没完—— “看前面！” 安薇娜大声喊道。 莫奇慌忙转过头，忽然看见正前方有一堵高墙。有那么一刹那，莫奇以为是自己带错路，因为前方三面都是高墙。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银月城内的所有大门里都有一面起屏风作用的照壁（萧蔷）。要通过大门，就必须绕过门内的照壁。 “啊啦啊啦！（全体右转！）” 听到指示后，鱼人队伍全都转向右侧，冲进了照壁旁边的通道。当然也有没能及时拐弯的鱼人，【鱼人山丘之王】整个身体撞在石墙上，将墙角的雕花石柱撞飞。好在他足够强壮，拍了拍脑袋便恢复平衡，拎起战斧重新跟上了队伍。 通过这扇门后，莫奇的鱼人队伍进入长者步道。 长者步道上原本悠闲的行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鱼人队伍弄得不知所措，妇人们一边咒骂着一边躲进了路旁的店铺。 而路边一家酒馆里，魔法学徒梅雷多尔本来悠闲地喝酒。他本来已经戒酒一周多了，可今天实在有些忍不住，便偷偷溜到酒馆了，点了几杯酒。他刚刚喝了一口，忽然听到身后转来骚乱声，于是他转过头，看到的却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场景—— 几十个鱼人组成的队伍正横行无阻地在长者步道上狂奔，他们有的像是法师，有的像是战士，还有一些鱼人甚至骑着龙飞翔在半空中。 这是一支由龙骑、法师、骑士、战士、弓箭手组成的鱼人军队，甚至还有阳炎瓦格里为他们祝福……除了传说中鱼人军队，梅雷多尔找不到其他词汇来形容眼前的一切。 梅雷多尔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酒杯，“我才喝了半杯而已啊……这就看到了鱼人攻打银月城了？天啊，我以后还是彻底戒酒好了。” 转眼间，莫奇就冲到了牧羊人之门前。只要穿过牧羊人之门，就能跟阿卡林汇合了。 可就在这最后关头负责守门的卫士在照壁旁的通道内架设起了路障和魔法陷阱，要强冲路障和陷阱显然不是明智之举。 而后续的追兵也马上要追了上来，他们根本没有时间进行调整。 “啊啦啦啦啦啦！（所有人攻击雕像！）”莫奇下令道。 鱼人龙骑士们夹击鞍鞯，在空中调整队形围成一个扇形，向凯尔萨斯的雕像喷射火焰。 【鱼人风行者】也向照壁射出了带有魔法力量的箭矢，【鱼人山丘之王】【鱼人海姆达尔】踏着排山倒海般的步伐向雕像发起了冲锋，【鱼人**师】抬起了法杖，【鱼人圣骑士】的宝剑上亮起圣洁的柔光…… 最终，无数种力量汇聚在一起，生生轰碎了凯尔萨斯的雕像，在照壁上炸出一个大洞。 如夜色般深沉的狼魂高高跃起飞向了那个还在冒烟的破洞。 莫奇压低了身体，夹紧了双腿，小声对怀中的安薇娜叮嘱道，“抱紧我” 安薇娜先是愣了片刻，然后“嗯”了一声。 下一秒钟，大门守卫们目瞪口呆地看着鱼人们从墙上的破洞中飞出。他们记得上一次银月城被攻破，还是得到了邪恶力量的阿尔萨斯和他的天灾军团发动了进攻…… 可面前的这些，明明都是些鱼人啊！ 守卫们太过震惊，以至于忘记了追击，直到骑着龙鹰的骑士们从头顶掠过，他们才想起自己的指责，全都跟了上去…… 离开银月城，莫奇在约定好的地方见到了阿卡林和琳达。 这个时候，卡牌持续效果已经消失，莫奇身后的鱼人英雄们已经变回了【法则之书】中的普通卡片。 “那只叫紫色班妮的陆行鸟呢？”莫奇从狼背上翻下来焦急地追问道。 “就在那儿啊！”琳达指了指树边的一只紫色陆行鸟说道。 “太好了！你们两干得漂亮。”莫奇激动地喊道。一切都在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琳达和阿卡林并没有因为莫奇的称赞而搞到喜悦。因为在他们看来偷盗一只陆行鸟不是一件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何况，他们也搞不懂莫奇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一只陆行鸟。 可莫奇很清楚这只陆行鸟才是他们顺利脱身的关键，依靠他们自己的力量无法摆脱银月城的追捕的。 不远处的树林间，忽然传来一声清亮的鸣叫声。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先是看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龙鹰骑士，然后是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片刻之后，整整一队胸前印有银月城徽记的龙鹰骑士出现在视野中。 “这下完蛋了。”琳达掏出匕首的同时感慨道。 “不会的，相信我！大家全都躲到陆行鸟身后去！”莫奇说道。 众人不明白莫奇的意思，不过情况紧急，众人也就照做了。 锁定了莫奇等人之后，一队龙鹰骑士们挥动长枪向他们发射出十二道银色能量。 就在众人觉得要完蛋的时候，一道蓝色身影挡在了众人面前。琳达定睛一看，那人是一个长着蓝色头发的法师。法师再一挥手，龙鹰骑士们全都一道蓝色能量禁锢在空中动弹不得。 眼见得救了，安薇娜正要开口感谢这位法师，他却先开了口：“你真卑鄙！竟然用‘紫色班妮’来当挡箭牌！” “实在情况紧急！对不起啦！”莫奇挠着脑袋说道。 “算了，我也很佩服你的勇气。我之所以我会帮你，也是因为看到为了自己心上人不惜得罪整个银月城。”贝利苟斯说道。 “那就帮人帮到底，再送我们一程吧！要不然——你的紫色班妮跟着我们可难保生命安全了。”说着话的功夫，莫奇轻轻将手放在陆行鸟长长的脖子后面。 “你用不着威胁我。帮你们定住这些追兵，我也没办法继续待在这里了。都靠近我，我用传送魔法带你们离开这里。”说着，贝利苟斯将发动了魔法，蓝色的奥术能流从他手中射出，将所有人包裹在一个圆形区域里。 “记得抓紧班妮的缰绳！”贝利苟斯提醒道。 “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抓紧的！”莫奇不耐烦地说道，不远处已经传来后续追兵的声音，情况非常紧急，贝利苟斯却还在担心紫色班妮的缰绳问题，实在是让莫奇有点不能忍。 双眼中闪烁着蓝光的贝利苟斯点了点头，然后集中了精神，一抬手，四周的传送阵中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莫奇只觉得脚下一空，四周的景物便淹没在一片强烈的蓝光中。 第155章 卡利姆多，新的冒险 “莫奇先生下雪啦！”安薇娜兴奋地喊道。天空飘落的不是咏歌森林那种轻盈软绵飘落的雪花，而是从天而降的细小冰棱，这对于安薇娜来说也是一种全新的感觉。 莫奇和安薇娜身为鱼人，对于这种程度的寒冷并不敏感，所以下雪天也不会为他们带来太多困扰的。同样的，琳达和阿卡林作为亡灵自然也不会怕冷，当然，他们对于这种雪天也没有表现出像安薇娜那种程度的兴奋情绪。 时值冬日，艾萨拉那些金红交错的树林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 两天前，莫奇等人蓝龙贝利苟斯被传送到了艾萨拉。和银月城所处的大陆不同，艾萨拉是在隔海相望的另一片大陆上。在暗夜精灵的语言中，艾萨拉所在的陆地被称作卡利姆多，也就是精灵们所说的“永烁星光之地”。 贝利苟斯能做到这样远距离的群体传送，也并非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艾索雷葛斯——那头爱上灵魂医者的蓝龙——也正巧在艾萨拉，因此贝利苟斯才能完成这种超远距离的传送法术。而贝利苟斯被人在将莫奇等人传送到艾萨拉之后，就选择了跟莫奇等人分道扬镳。 贝利苟斯告别时的原话是——“好了，各位！现在我要和紫色班妮去享受二人世界了。再见！” 心思单纯的安薇娜还一直在问莫奇：“为什么贝利苟斯身为一条蓝龙会这么在意一只陆行鸟？” 莫奇只能回答她说：“有些事情你还是永远不知道的好。” 来到艾萨拉之后，大概是害怕有人再将他们两分开的缘故吧，安薇娜不够走到哪里都喜欢拉着莫奇的手。 当然长时间的身体接触也让两个年轻有些情不自禁，第一天夜里，莫奇和安薇娜就一人喝了一瓶“灵魂显形药水”，然后在柔软的沙滩上共度了难忘的一夜。 安薇娜那漂亮的金色短发、精致的五官以及那白皙嫩滑的颈部……这一切都让莫奇毕生难忘。 不过，这还不是最精彩的部分。最精彩的部分是他们两人变回鱼人形态之后，尝试的“相水乳交融”的姿势——啧啧，那才是完美人生的巅峰啊！ “安薇娜，今晚我们再来尝试一下‘水乳交融’吧！”莫奇提议道。 想起昨天晚上的“水溶交融”安薇娜不禁红透了脸，她从来没有那么失礼过。可在犹豫了一阵之后，安薇娜最终还是羞涩地点了点头。 “喂！你们两个！你们说的都能听见啊！能不能尊重一下你的亡灵朋友啊！”琳达在他们身后大声抱怨道。 亡灵从本质上来说就是被复活的死尸，体内大部分脏器和感知已经丧失，自然体验不到一些美好的事情。所以琳达对着安薇娜和莫奇发火也是情有可原，谁让他们两个前一天晚上的动静那么大呢？ 莫奇只能回过头尴尬地冲琳达和阿卡林笑了笑。 “喂，莫奇！你说我们时候才能到秀水港啊？” 莫奇摊开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按照记忆中位置来说，锈水港应该就在海湾中心的海岛上。 锈水港是科赞地精们在大灾变之后建立的港口城市。他们原本的故乡——科赞岛遭到了死亡之翼的破坏，他们只能来到其他大陆重建家园。而背井离乡的科赞地精们得到了部落方面的庇护，最终以锈水财阀的名义在距离奥格瑞玛不远的一处港口重新建立起了属于他们的地精城市。 而莫奇之所以要去锈水港就是要去采购物资，既然要去探险，提前储备物资自然是少不了的环节。不选择距离相当的部落主城奥格瑞玛，则是因为莫奇现在受到了银月城和幽暗城两方面的通缉，去奥格瑞玛实在凶多吉少。 不同于兽人这种视荣耀超过生命的种族，地精都是天生的商人。只要肯付钱，什么原则和荣誉他们都可以抛之脑后。 正午时分，海雾逐渐散去，莫奇等人在海岸线附近的一处废弃的高塔上看到了海湾中央的锈水港。 阿卡林提议大家游过去，因为鱼人和亡灵都是擅长游泳的种族，鱼人在水中行动迅速，而亡灵在水中则不用考虑呼吸的问题——他们本身就是亡者不需要呼吸。 可琳达就否定了阿卡林的提议，她认为游泳会损害她的头发，坚决不同意下水。 就在大家争论的时候，莫奇得到了一条系统提示—— 【系统公告：全新资料篇《没头脑大战不高兴》即将推出，旧资料篇《地球英雄传》卡牌现已全部退出环境，系统将在24小时内对卡库更新所造成的用户损失进行补偿，敬请期待。】 莫奇着实没有想到这个系统也会玩退环境这一套，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 查看了一些【法则之书】中的卡牌，过去拿到的卡牌全都变成了灰色-不可用状态。 “但愿新版本能开出一些强力卡牌吧！”莫奇许愿道。 回到同伴这边，阿卡林还在跟琳达争论。 为了不破坏他们两人的关系，莫奇和安薇娜及时劝解了他们两个。 既然不愿意游泳过去，莫奇也有别的办法可以过去。莫奇依稀记得海湾南侧有个地精车站，那里除了通向艾萨拉各个地方的火车之外，还有小型直升机可以乘坐。 安薇娜将莫奇的话翻译给了阿卡林：“这毕竟是地精城镇附近的海域，琳达的考虑也是有道理。谁能知道海水里有多少污染物质？这些物质进入体内会造成怎样的影响？乘坐直升机反而能免去不少风险，何况坐飞机的地方也不远。” 阿卡林这才同意了去南边坐直升机的提议。阿卡林并不是一个爱跟别人唱反调的人，也不在乎自己丢不丢面子，他只是太认真了，凡事都会非常认真地从集体利益出发。而琳达就相对随性一些，做很多决定的时候不会想太多，所以才会跟阿卡林发生争执。 在莫奇看来旅行和冒险途中，认真规划和随性行动都是要有的，不然旅程也就太无趣了一些。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愉快的相处氛围，大家彼此体谅才是最重要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缺点和莫名其妙的执着，莫奇自身就有不少。而一个人要想多交些朋友，就要学会容忍他人的缺点和任性，况且这种程度的争吵比起莫奇以前游戏中遇到的真的不算什么。 以前的游戏中的小团体——也就是皮革厂的七人众——小团体里的猎人和小德也是天天吵架。猎人对人对事都很认真，而小德为人处世则过于圆滑，只要下副本开语音，两个人就会在语音里吵架。 不过说来也奇怪，猎人和小德是吵得最凶的，可后来他们俩在线下也是玩得最好的。可能真印了那句“相爱相杀”吧…… 再回到现实中，琳达和阿卡林虽然性格截然相反，但都是心胸坦荡的人。离开废弃的高塔，在海滩上走了不到五分钟时间，两人就像平时那样有说有笑了。 安薇娜见到这一幕也是微微一笑。莫奇和安薇娜很有默契地将目光转向远方，远处山林中还有无数的宝藏和冒险在等着他们。也许在这片名为“卡利姆多”的大陆上，莫奇还能遇到记忆中的其他老友。 第156章 火箭车 离开海岸线向南走了二十分钟后，一行人找到了树林里的南部火箭车终点站。 “地精产品，震撼人心，欢迎几位乘坐艾萨拉火箭车！”露出两颗大黄牙的地精管理员热情地介绍道。 火箭车是一种沿轨道行使火箭外形的交通工具，比起一般的火车，火箭车更像是一个大号爆竹。虽然地精也能像侏儒那样造出汽车、飞行器这种既美观又安全的交通工具，可出于对于效率的奇特理解，地精通常都会选择更加简洁暴力的工程学发明。 琳达正要向车站管理员解释他们今天是想乘坐飞行器前往锈水港，可这时刚巧走来一个战士模样的高大兽人。于是地精管理员暂时将莫奇等人晾在了一边，询问兽人战士的来意。 “嗨，图卡斯，你怎么来了？这是什么？”地精管理员接过兽人手中的纸筒问道。 “从奥格瑞玛送过来的悬赏告示。”兽人用粗重的声音回答道。 “在这个车站也要贴吗？”地精管理员问。 “这是大酋长亲自发布的命令。”兽人耸耸肩回答道。 “啧啧，让我瞧瞧，这个让大酋长亲自下令的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家伙？”地精管理员边说话边展开了纸筒。 “是个鱼人。”名叫图卡斯的兽人说。 “哈哈！图卡斯，原来你也会开玩笑！我还以为你们兽人没有幽默感呢……我的天啊！还真是个鱼人！”等到纸筒完全展开后，地精管理员吃惊地说道。 “他看起来并不凶恶，不是吗？”火箭车管理员指着通缉画像说道。他还向莫奇等人也展示了通缉画上的内容。 上面不光有莫奇鱼人形态的画像，还有人类形态的画像。 “莫奇……多数情况下以鱼人形态活动，拥有可以变成人类形态的药水……部落全境通缉，不论死活，悬赏一万金币？” 听到通缉令上的内容，莫奇用手拉了拉帽檐。安薇娜也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为了掩饰身份，安薇娜跟阿卡林联手将莫奇的黑色礼服改成了一件黑色斗篷。 莫奇对于自己的通缉从二十金币变成一万金币也是没有想到，更没有想到对于他的通缉范围会从被遗忘者的势力范围变成了部落全境。 安薇娜拽了拽莫奇的袖子，示意莫奇离开。可莫奇知道要是这个时候忽然离开反而更可疑了，莫奇对安薇娜摇了摇头，然后又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到莫奇的话，让安薇娜有些疑惑，不过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照做。 “那鱼人究竟干了什么？”火箭车管理员问道。 “有传言说那鱼人劫走了血精灵的公主，杀死了大酋长的手下，带领鱼人占领了一座位于洛丹米尔湖的城堡……当然，还有一些传言说他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说到最后，兽人很有深意地看了地精管理员一眼。 “颠覆部落？” “不，他的目标是占领整个艾泽拉斯。” “哈哈哈哈……” 说罢，兽人战士和地精管理员都笑了起来。 莫奇等人则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他们在笑什么。 “这些大人物整天就干些无聊的事情！”见琳达等人神情木然，兽人图卡斯解释道。 “是啊，说什么鱼人会颠覆部落。我觉得他们倒是应该见识见识艾萨拉的纳迦！破碎群岛前线上部落的战士们正在对抗燃烧军团，可那些大人物却在自己的大陆上为一只鱼人犯愁？我敢打赌，那只鱼人只是朝女王大人扔了蛤蜊！然后就被女妖之王按上了‘企图颠覆部落’的罪名。”地精管理员义愤填膺地说道。 见到两人的态度，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他们并不相信一只鱼人能掀起多大风浪，也觉得大酋长用一万金币悬赏一只鱼人的作法过于小题大做。 “对了，你们刚才说你们要去哪里来着？”地精管理员问道。 “我们要去……” 琳达正要回答，安薇娜却抢过了话头—— “我们要去凄凉山。” 看到琳达还要说话，安薇娜又补充了一句。“乘火箭车去。” “可我们要坐飞行器去……你按我肩膀干嘛？” 琳达还要说什么，一旁的阿卡林急忙拍了拍她的肩膀。 “这就去为各位准备火箭车。” 等到地精管理员和兽人战士离开了之后，琳达才有机会问出自己的疑问—— “不是说乘坐飞行器去锈水港吗？怎么又要去凄凉山了？” 阿卡林无奈地说道：“你没看到四处都在张贴莫奇的通缉画像吗？这个时候去锈水港，莫奇和安薇娜多半会被要求摘掉帽子进行检查的。” “可你们不是说地精很好收买的吗？”琳达不满地说道。 “那也是在一般情况下啊，可现在莫奇先生的悬赏金高达一万金币啊！”安薇娜解释道。 “这也是。说真的，听到一万金币这个数目，连我也想把你交出去换取赏金了。”琳达笑着说道。 “莫奇先生选择这个时候去凄凉山是有原因的吧？”安薇娜问道。 “原本打算先去采购物资再去解决伪装的事情。”莫奇需要采购的物品很多，包括药材、衣服、食物、武器等等，他包裹里还有最后一瓶“灵魂显形药水”。他本想着先解决了物资问题再去考虑伪装身份的事情，可现在情况有变，莫奇只能优先解决身份伪装问题。 “……总之，凄凉山附近有一座法师塔，那位法师手里有一些魔法道具可以解决我们的外形问题。”莫奇说。 提到法师塔，安薇娜还想多询问一些事情，可这个时候地精管理员又回来了。 “几位客人，火箭车已经准备好了。”地精管理员笑着说道。 管理员的笑容还算热情，可不知为什么，莫奇总觉得地精的笑容里充满了恶意和算计。 莫奇等人跟随管理员搭乘电梯来到了二楼的火箭车停靠平台。 火箭车站是典型的地精式建筑，全金属结构，建筑外壁上布满了钢板的接缝以及用以固定钢板的螺母铆钉。除此之外，门厅和灯柱之间还装饰着彩色灯泡。与血精灵的建筑截然相反，地精的建筑更注重实用性，和地精在科技领域上遵从的原则一样，地精在建筑领域也遵循“大即是美，多即是好”的口号。也正是因为地精们一直秉持着“成本低、建造快、可以批量生产”的准则，他们才能造出“钢铁之星”这种能够秒杀恶魔的科技武器，也能以铁炉堡地铁三分之一成本的价格造出艾萨拉火箭车这种高效交通工具。 也许说到这里，有人会问地精和侏儒究竟哪一方的工程学领域的造诣更高？ 在莫奇看来，侏儒继承了泰坦科技传承，在高端领域的成就自然让地精难以企及（也正因为这样，侏儒才能炸掉自己的首都诺莫瑞根）。而地精的科技产品成本低廉，因此地精产品在民用和军用领域使用范围更广。 平台上，身穿工人制服的地精们正忙个不停，有些在调整仪表，有些在用扳手上紧螺母，身材矮小的地精迈着八字步在甲板上走来走去，还不时地与同事发生争吵，互相埋怨着对方的失误。 “这东西真的能坐吗？”琳达指着面前的火箭车不确定地问道，“还有，这东西真的是车吗？明明就是个火箭啊！” 安薇娜也向莫奇投来担忧的眼神。 “大部分时候还算靠谱……”莫奇回答道。 安薇娜刚放下心来坐上火箭车，莫奇又补充了一句—— “记得随时做好跳车的准备。” 安薇娜险些晕倒。 第157章 连续开包 “哇啦啦啦——” “我的圣光啊！” 地精火箭车开动之后，坐在车里的莫奇四人很快就后悔了。 一种熟悉的充实感觉充满了莫奇，精确地说，是充满了莫奇的膀胱，还狠狠的抖动了两下。要不是莫奇还年轻力壮，下半身的阀门还比较好用，他早就在火箭车上酿成大祸了。 按照莫奇过去的游戏经验，乘坐地精火箭车绝对是一种享受，可以很放松地欣赏艾萨拉的风景。 可这一次亲身经历就完全不同了，火箭车就是一辆行使在高速公路上的过山车。 上下翻飞、天旋地转的乘坐过程让莫奇回忆起了中学时全班一起出游的场景，莫奇和同班同学一起在游乐场乘坐一项名为“太空船”的项目——简单来说就是游客装进密封舱里，然后机械臂胡乱地摇晃，让游客体验到洗衣机的衣物被洗时的感觉。 当时莫奇遇到一件非常不幸的事情，在密封舱飞到最高点的时候，坐在他旁边的女生包里的饭盒盖开了，于是乎，饭盒里面的稀饭飘飘洒洒地飞了出去。 那个时候，莫奇看到稀饭如同静止般地停在莫奇面前，在阳光下反射出七彩的光芒，当时莫奇还觉得这一幕挺漂亮挺美好的。 可下一秒钟，悲剧就发生了。 随着密封舱的滚动，稀饭糊了莫奇一层又一层，被安全带固定在坐骑上的莫奇完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不灵，控制速度的小哥似乎是觉得莫奇的叫声很好玩，还非常贴心地加快了速度…… 总之，那是莫奇人生不堪回首的记忆。 而今天在艾萨拉的经历又让回忆起了那段痛苦无助的时光。 等到火箭车到站之后，四个人脸色惨白地在路边缓了很久。 莫奇等人一致决定“以后谁再提地精火箭车谁就是孙子”。 走出车站，凄凉山上那巨大的“加里维克斯的头像”展现在众人面前。锈水财阀的首领、贸易大王加里维克斯不光把他的头部雕像刻在了山上，莫奇知道山上还有一座豪华的别墅，名叫“加里维克斯的忘忧宫”。 莫奇以加里维克斯的石像为标准，确定了法师塔所在的方位，带着众人向凄凉山的北部山区前进。 一路上，莫奇一边走一边向安薇娜介绍关于“艾萨拉”的地理知识。 “在永痕之井爆炸之前，艾泽拉斯只有一片大陆名叫卡利姆多的大陆。艾萨拉这片土地也曾经是奎尔多雷的聚集地，这里曾经矗立着一座非常辉煌的精灵城市埃达拉斯，当然如今，埃达拉斯只剩下了废墟，破损的宫殿也被海巨人和纳迦所占据。在艾萨拉南部，还能见到巨大的拉文凯斯雕像，一位英勇抵抗恶魔的精灵将军……” （作者注释1：奎尔多雷即上层精灵，是卡多雷中的上流阶层，奎尔多雷大多数是艾萨拉女王的宠臣、亲信等等。所谓高等精灵和血精灵实际上都是上层精灵的分支，而现在的暗夜精灵则多为卡多雷中的平民阶层，也也是血精灵歧视暗影精灵血统的原因。） （作者注释2：卡多雷即最早的精灵族，由受到永痕之井影响的巨魔演变而来。卡多雷在精灵语中的意思是“众星之子”。） “我其实一直挺想看看诺达希尔与泰达希尔，还有沃达希尔的。血精灵没有属于自己的世界树，说起来还挺可惜的。”安薇娜说道。 （作者注释3：诺达希尔、泰达希尔、沃达希尔均为世界之树的名字。） 莫奇说：“嗯，以后会有机会的。要去地方还是要准备得更充分一些。” 莫奇正要跟安薇娜说一些关于地精的趣闻，一条系统提示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系统提示：卡包及奥术之尘已到账，请注意查收。】 莫奇立刻查看了包裹，三个崭新的卡包静静地躺在包裹里，除此之外，奥术之尘的数量也多了一千六百尘。 比起莫奇过去拥有的卡牌数量来说，这种补偿还是少了些。不过聊胜于无吧，一次能开三个卡包也算是一种爽快的享受了。 “就让我看看能开出什么新卡吧！”莫奇立即选择了开启卡包。 第一包开出了两白（普通）一蓝（稀有）三张卡牌—— 【狂躁的游戏玩家】 阵营：不高兴 品质：普通 类型：随从 战吼：嘲讽 攻击力：低 防御力：无 说明：根据调查显示，95的玩家都会在游戏过程中出现焦虑、愤怒、自大、自虐、满口脏话、提前等情绪化表现。 …… 对于这个卡牌说明，莫奇表示已经无力吐槽了，然后是第二张稀有卡牌—— 【激进的爱国者】 阵营：没头脑 品质：稀有 类型：随从 战吼：非理国 战吼说明：不分敌我，随机造成爆炸伤害 …… “果然是aoe类型的随从啊。”莫奇感慨道。 再来是第三张普通卡牌—— 【年轻的腐女】 阵营：没头脑 品质：普通 类型：随从 战吼：腐眼看人基 战吼说明：让场面变得尴尬，指定两名男性角色让其无法直视对方。 特殊说明： yo~~ …… 腐女的厉害莫奇是深有体会的，自从有了各种基情满满的弹幕，莫奇再也无法直视影视剧中那些正常的兄弟父子情。 莫奇接着打开了第二个卡包。 莫奇接着打开了第二个卡包，第一张就是紫卡—— 【海德薇】 阵营：中立 品质：史诗 类型：随从-野兽（雪鸮） 功能：传送包裹 攻击力：低 防御力：无 说明：哈利-波特十一岁生日时收到的礼物。 …… “相当实用的紫卡啊！”莫奇感慨道，“再接再厉，让我看看第二张卡牌——” 【友情破颜拳】 类型：技能 品质：稀有 能量消耗：2颗水晶水晶 技能说明：对目标造成少量伤害，如果触发“破颜”效果，则提升使用者对于目标角色声望，并为目标角色产生激励效果，受激励目标提升5攻击力及攻击速度 特殊说明：“给我振作点啊！魂淡！” …… “激励卡牌。让我想起了领导。”莫奇说完查看第二包的第三张卡牌。 【随机料理锅】 类型：道具 品质：稀有 能量消耗：无 使用说明：随机生成四至六人份料理。 特殊说明：曾有人在这口锅中吃到过著名黑暗料理“仰望星空”。 …… “一紫两蓝，人品简直突破天际。再让我看看最后一包卡牌吧！” 似乎是受到了好运气的眷顾，莫奇决定一口气开完三个卡包。 第158章 法师塔 最后一包开出的第一张卡牌一 【辞职写作的追梦人】 阵营：没头脑 品质：普通 类型：随从 战吼：出场后自身受到大量伤害 攻击力：无 防御力：无 说明：“我终于从庸庸碌碌变成了一贫如洗” …… “自身受伤害是什么鬼？还有这奇怪的说明是怎么回事？难怪有人说‘二十几岁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多半都会把自己想象成一名作家’……”没有思考太久，莫奇就决定将这张卡牌彻底分解。 然后是第二张卡牌—— 【难以亲近的父亲】 阵营：不高兴 品质：普通 类型：随从 战吼：训斥 攻击力：低 防御力：无 战吼说明：对目标造成极低伤害，全面提升目标属性。 说明：年轻时总是觉得父亲太过严格，不近人情，总在斥责而不懂得称赞……后来才发现，父亲每一次的斥责都是想用自己的生命填补我们人格的缺陷和人生的缺憾。 …… 这是一张从功能上来说并不强大的卡牌，可出于一些原因，莫奇并不想分解这张卡牌。 第三张卡牌—— 【看似普通的勺子】 品质：史诗 类型：武器 效果：一定概率触发“gosaji””诅咒 说明：“史上最可怕的杀人狂，他花了十二年时间用一柄勺子杀死一个人”——出自电影《勺子杀人狂》 …… “我的天！竟然是这件武器，难怪是史诗品质！”莫奇心中不禁一阵暗喜。 要说起地球上最可怕的变态杀手，莫奇首推“勺子杀人狂”。在这个浮躁的社会，凡事都过于讲究效益和效率，能真正能静下心来用心做事的人少之又少。而“勺子杀人狂”能用十二年的时间专注地做一件事，实在是莫奇的榜样。 除了这九张卡牌之外，莫奇还注意到【卡组速成】天赋所附加的卡牌从【黑衣送殡员】变成了【无处不在的临时工】。 【无处不在的临时工】 品质：普通 类型：随从 技能：背锅 攻击力：低 防御力：低 技能说明：替卡牌使用者承担伤害。 说明：每一件丑闻的背后都需要一个临时工。 …… “但愿每一个临时工都能早日转正……”莫奇默默在心里祈祷了一句。 检查包裹，还有近一千七百单位的奥术之尘可以用来合成卡牌。莫奇并没有急着现在就合成卡牌，毕竟奥术之尘的数量就少并且来源也少，莫奇必须得谨慎使用。莫奇决定在研究完这个版本的全部卡牌再进行合成。 毕竟事有轻重缓急，合成卡牌的事情需要放一放，对于莫奇来说现在急需解决的事情是—— “安薇娜告诉大家开饭了。” 安薇娜眼睛一亮，“莫奇先生你的能力恢复了吗？” 莫奇在银月城过度使用了力量，因此前两天都不能用卡牌召唤火锅。跟着莫奇已经习惯了麻辣口味的众人，这些天嘴里早已淡出个鸟来，听到安薇娜告诉他们能开饭了，琳达和阿卡林同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我这就和阿卡林去打猎。”琳达干劲满满地说道。 “不过，这一次我也不能保证召唤出的食物是不是辣的，好不好吃……” 莫奇饱含歉意地说道。 “原来莫奇先生你也有不行的时候啊……”安薇娜失望地说道。 “喂喂喂，召唤不了火锅，你也用不着说这么伤人的话吧！”莫奇抗议道。 安薇娜把莫奇没有把握召唤出辣味食物的事情告诉了琳达和阿卡林。 “早知道你不能召唤火锅，我们就不跟着你冒险了。”琳达说道。 莫奇：“啊——啦啦啦啦啦！（喂——要不要这么现实啊）” 安薇娜附和着说道：“莫奇先生，你以为我放弃银月城的舒适生活跟着你冒险是为了什么？当然是为了火锅啊！” 阿卡林举手说道：“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才愿意跟随莫奇的！” 莫奇叹了口气，召唤出“法则之书”，从漆黑的法典中取出名为【随机料理锅】的卡牌。 一道亮光闪过—— 卡牌化作了一口银色电磁锅，莫奇本来还有些担心这荒郊野外地要去那里寻找电源，掀开锅盖之后，才发现里面的食物是做好，锅盖一打开热腾腾的蒸汽就迎面扑来。 而随着浓雾般的水蒸汽慢慢散开，莫奇逐渐看清了锅内的食物，莫奇不由得心中一凛——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 培根、午餐肉、牛肉片、鸡翅中、鱼片、基围虾、鱿鱼卷、广式腊肠……各式丰盛的肉品让人垂涎欲滴！莲藕、香菇、香菜、红椒、青椒、洋葱片、西蓝花、土豆条、红萝卜、红薯粉、金针菇……各种配菜让食物香气四溢，也让食材的颜色搭配格外丰富！ 见莫奇召唤出锅盖，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阿卡林：“从未感受过这种香气！” 琳达：“这种光芒是……” 安薇娜：“太惊人了！莫奇先生，这究竟是——” “没错，这就是传说的麻辣香锅！” 麻辣锅，和火锅一样，也是发源于西南地区的美食，以麻、辣、鲜、香、油、混搭为特点。丰富多彩的新鲜食材经过翻炒之后，会焕发出高贵的金色光泽！ 众人迫不及待地开始进餐。 琳达：“鸡翅中香嫩可口，各式调料也充分入味，真是太好吃了！” 阿卡林：“土豆条外酥内软，火候恰到好处，能够完美地化解肉类食物的油腻感！完美！” 安薇娜：“莫奇先生，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人与人之间的联系就是这么神奇，通过一顿麻辣香锅，莫奇又重新在小集体中建立了威望。 吃过饭之后，众人焕发了精神，赶路的速度也明显加快，在天黑之前就来到了法师塔所在的山脚下。 在跟山脚下的学徒大概说明了来意后，众人穿过山脚下的传送门来到了法师塔所在的山腰处。 高耸在金红色树林间的法师塔就屹立在莫奇等人面前，大法师克希雷姆就住在这座红顶高塔中。 “莫奇先生，就是这里吗？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安薇娜不安地问道。隐居在这种偏僻地方的法师明显是不想与外界有太多联系，安薇娜有些担心他们的忽然到访会不会引起大法师的不悦。 “我们谨慎行事的话应该不会问题。”莫奇回答道。虽然克希雷姆性格古怪、收徒的标准难以捉摸，但好歹过去也是肯瑞托的大法师，就算是众人打扰到了大法师的研究，这种有身份的人应该也不会太为难他们才对。 收起犹豫，莫奇向敞开的大门迈步了脚步。 第159章 谜题 正要进入塔内的莫奇被毫无预兆地弹了回来。 一堵无形的墙挡在了莫奇前面。莫奇能看见塔内的装饰，却怎么走不进去，安薇娜等人也跟莫奇一样遇到了同样的情况。 “莫奇先生。你看，门里有四颗宝石！”安薇娜提醒道。 莫奇抬头一看，果然有四颗宝石悬在空中——从左向右分别是黑色的圆形宝石，红色的椭圆宝石，紫色的椭圆宝石以及蓝色的菱形宝石。每颗宝石内部还流动着闪亮的光华，看来“透明墙”多半跟这些古怪的宝石有关系。 除此之外，莫奇还在门口发现了其他东西，一双冒着烟的靴子，靴子里面还写着一个名字“亨里克”…… “这些是魔法宝石吗？”琳达说着就要伸手去够这些宝石。 “啊哇啊（等等）！”莫奇一把拽住了琳达。 “你干嘛啊！”琳达不满地说道。 莫奇指了指地上的靴子对安薇娜说：“这双靴子的主人多半是触碰了这些宝石也被烧成飞灰的。” 安薇娜将莫奇的话转告了琳达和阿卡林，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真是好险！”琳达心有余悸地说道。 “现在怎么办，莫奇先生？”安薇娜问。 “那边有几个正在练习法术的学徒，去问问他们吧。”莫奇回答道。 莫奇等人走到正在一位学徒面前，问他要如何才能进入塔内。 这位学徒却说了一句完全不相干的话：“学习魔法要先精通传统学派，最后深入暗影。” 安薇娜以为对方没听清问题，又重复了一遍问题，对方的回答却依然是这句话。 “这人怕是学魔法学傻了吧！”琳达不满地说道。 传统学派？暗影？难道说…… 莫奇当即拉起安薇娜的手，走向另一名学徒：“走！我们再去问问其他学徒！” 安薇娜：“请问我们要去拜访大法师克希雷姆请问如何才能进入高塔呢？” 学徒：“抱歉，要按照教学徒的顺序来的，我才开始学奥术我也不知道。” 果然如此！这名学徒的话印证了莫奇的想法。 琳达：“这人的态度比刚才的人好多了。” 莫奇白了琳达一眼，然后拉着安薇娜继续去询问其他学徒相同的问题。 第三位学徒回答说：“一块宝石不能激活两次。” 第四位学徒回答说：“从右往左——亨里克。” 第五位学徒回答说：“先看到白色，然后才是红色。” 问了一圈下来，琳达有些抓狂：“这些人都是神经病吧！说些什么疯话！安薇娜，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这里的人都已经疯了。” 安薇娜却若有所思地说道：“莫奇先生，把这些人说的话合起来好像是个谜题……” “没错，就是谜题。如果猜错的话，门内漂浮的宝石便是解除魔法结界的关键。”莫奇说道。 “原来如此！那么分析学徒的话，这些不同颜色的宝石应该代表着不同的魔法类型才对。”安薇娜说。 “是的，一般来说，红色宝石象征着火焰魔法，白色宝石象征着冰霜魔法，紫色宝石象征着奥术魔法，黑色宝石应该代表暗影魔法。”莫奇说道。 安薇娜想了想继续说道：“那所谓‘从左到右，亨里克。’应该就是说亨里克激活宝石的顺序，而门口那双冒烟的靴子里写着‘亨里克’，也就是说……” “嗯。被魔法烧死了。” 听到这句话，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太危险了！我们还是放弃吧！”琳达劝说道。 可莫奇并没有要放弃的打算。都到了这里，实在没有放弃的理由。更何况，能够变成人类的道具不是在哪儿都能遇到的。 莫奇将学徒的话写在纸上，思考了一会儿便重新来到了大门前，直接将手伸向了紫色的椭圆宝石。 看到这里，众人都在心里为莫奇捏了一把冷汗。 “莫奇先生要小心啊！”安薇娜说道。” 莫奇点点头，将手放在了紫色的椭圆宝石上。一秒之后，莫奇安然无恙，也没有发生燃烧和爆炸，只有紫色的宝石释放出了更亮的光芒。 象征着奥术魔法的紫色宝石被激活了。 “呼——” 随着紫色宝石被点亮，莫奇也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推理果然没有错。 “要按照教学徒的顺序来的，我才开始学奥术我也不知道。”说明激活宝石的顺序跟克希雷姆教授学徒的魔法顺序有关，而奥术魔法是最先要学习的。 “先精通传统学派，再深入暗影。”一般来说，除了暗影、亡灵之类魔法，其他学派都是传统学派。奥术、火焰、冰霜从本质上来说都是塑能系，并没有差别。所以暗影魔法是最后学习的。 “先看到白色，然后才是红色”说明冰霜魔法在火焰魔法之前。 所以宝石的激活顺序是紫色-白色-红色-黑色。 依次激活宝石之后，空气中传来一阵嗡鸣，等到嗡鸣声消失之后，莫奇伸出手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手就伸进了门内。 挡在门口的无形魔法墙终于消失了。 莫奇大大方方地走进了塔内，然后咧着嘴朝众人挥了挥手。 安薇娜等人也是非常兴奋地跟着莫奇走进了法师塔。 经历了这小小的阻拦，莫奇对这座高塔以及高塔的主人更加好奇了。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这位法师，看看他是否真的比传言中所描述的还要古怪。 走进塔楼大门，还没有走几步，一位身穿红袍的人类学徒就出现在了莫奇等人的面前。 不是那种对方走路太轻导致莫奇等人没有发现的突然，而是对方使用了魔法一下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几位客人是来见克希雷姆老师的吗？”名叫乔安娜的学徒问道。 众人称是。 “老师就在顶楼，请跟我来吧。”乔安娜说道。 莫奇等人跟着乔安娜上了楼梯走向塔顶。 一路上，莫奇见到了不少克希雷姆的学徒，他们中不光有人类，还有精灵、地精、兽人、巨魔、侏儒等等，克希雷姆果然如传闻中的那样，他实力强大，所以一直有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人远道前来渴望成为他的学徒，并且他收徒的时候也并不在意对方的阵营和种族。 这些学徒也很努力，有些在昏暗的烛光下坚持读书，有些则在一遍遍地对着老鼠释放变形法术——变出来的猪还长着细长的尾巴。 塔楼内的楼梯和平台也应该施加了咒语，一些平台以非常不符合力学的形式悬在一根细细的木梁上，平台还有三四名激烈争论书中内容的学生。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莫奇的错觉，塔楼内部的空间似乎要比从外面看到的还要更大一些，十多米的高塔，莫奇等人走了近五分钟时间才到达塔顶。 “老师就在里面了。” 乔安娜指了指楼梯的房门，然后朝众人点了点头以示告辞。莫奇等人还没来得及道谢，女学徒便噗地一声在众人面前消失了。 第160章 大法师克希雷姆 莫奇敲了敲木门，里面立刻传来一声“请进”。 推开大门，莫奇等人看到许多很多人在房间内忙碌着，有的在书架旁阅读书籍，有的在炼金台前配制魔药，有的在在望远镜前绘制星图，有的在魔法阵内诵读咒语……屋内的所有事情似乎都和魔法有关，可这些都不是最惊人的。 最惊人的是这些人都是都穿着同样的衣服并且长着同一张脸，或者换一种更确切的说法——他们都是同一个人的魔法分身。 莫奇查看了这些分身的属性，并不能区分出哪个是幻象，哪个是本体，并且这些分身都显示着同一个名字——大法师克希雷姆。 莫奇在心里默默地将克希雷姆划分到了奥术学派中的幻术系法师当中。 “下午好。” 大法师克希雷姆的其中一个分身走到众人面前说道。和那些衣着相对朴素的学徒不同，大法师克希雷姆的法袍更加华丽，护肩也更加宽大，并且莫奇也无法分辨出长袍的材质。 安薇娜正要开口，大法师克希雷姆地却抢先自言自语起来：“竟然来了两只鱼人，谁把我的‘水族语药剂’拿过来。” 这个分身刚说完，坐在炼金台前的分身非常不耐烦地弹了个响指，眨眼的功夫，炼金台前的分身变成了两个。其中一个从药品柜内取出了一个棕色瓶子，递给了莫奇面前的这个分身。 “请稍等。”克希雷姆对莫奇等人说完这句话，就喝下了瓶子里的液体。 喝下药水之后，这个分身露出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他用莫奇能听懂的鱼人语说道，“啦啦啦啦，啊呜啦啊啦，哇啦啦！（请原谅，这里面有一些龙虾人的大脑成份，味道糟透了！）” 满脸络腮胡的中年男人说着鱼人语，这画面在莫奇看来实在有些惊悚。 “你们三个能通过初始的试炼（阿卡林：“哎……”），我本不该拒绝你们。可我并没有在你们身上感应到特别强的魔法波动，你们三个要是学习魔法恐怕事倍功半。”大法师说道，“所以请不要觉得我是因为你们两个是鱼人才拒绝的，事实上我还是很愿意收个鱼人学徒的。” 莫奇：“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拜师学习魔法的。” 大法师克希雷姆：“哦？那你们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们想从您这里买一件道具——褪色的巫师帽。”莫奇本来想说“要一件道具”的，后来觉得这么说不太合适，于是就换成了“买”。 “褪色的巫师帽？”克希雷姆似乎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奇说的是什么。 “就是那顶可以让佩戴者变成其他种族的巫师帽。”莫奇解释道。 “哦，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了——是学徒通过我的考试后，我按惯例会送个他们的毕业帽。没想到你们也知道这种东西。”克希雷姆恍然大悟道。 莫奇激动地说道：“就是它。能送……不，是能卖给我们几顶吗？” “不好意思。这种巫师帽帽是我送给试炼合格的学徒的，我既不会送人，也不会卖的。”克希雷姆拒绝道。 “那我们要是也参加您的学徒试炼呢？如果通过了，您可以送我们吗？”莫奇没有放弃，继续追问道。 “那是没有意义的。你们几位，恐怕无法通过我的试炼。”克希雷姆对莫奇说道，“只有对我所教授的魔法知识熟练掌握的学徒才能通过试炼，我虽然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元素之力，但那明显是不同于奥术能量的另外一种形式……回去吧，你们是无法通过试炼的。” “请务必给我们尝试的机会！”莫奇坚持道。 到了这一步，莫奇决不能因为对方的几句话就轻易放弃。 克希雷姆挥了挥手：“回去吧，你们的坚持没有意义，我要继续我的研究了。” “莫奇，人家不愿意给，咱们就走呗！在这耗着白白看别人的眼色？我们去找其他法师，我就不相信其他法师没有同样的变身道具。”看到这里，琳达的小姐脾气忽然上来了。 莫奇心说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变身道具又不是地里的白菜说能找到就找到的。只有实力强大的幻术系法师才能制造这类道具，普通法师还真的没办法制造出这类东西。 不过继续待在这个房间里也的确不合适，要是跟这个大法师闹僵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莫奇想了想说道：“那我们就不打扰大法师您的研究了，在你们给我们答复之前，我们会一直在门外等候。” 说罢，莫奇推搡着要对法师发飙的琳达退出了房间。 见莫奇招呼着众人在楼梯上坐下来，安薇娜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莫奇先生，我们真的要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是的。”莫奇回答说。 “可他要是任凭我们在这里等，不管我们呢？我们不是要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吗？”安薇娜担心地问道。 “放心吧，不会的。”莫奇轻松地回答说。 安薇娜哦了一声，便不再说话。她嘴上没有说，可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这样等实在有些折损颜面。毕竟她和琳达一样都是从小就受到周围人的宠爱，要什么东西只要张口就能得到，她们从来不知道一旦别人拒绝自己的要求后应该如何处理。 像莫奇这种跑过各种机关单位，见识过无数说话更难缠的办事员的人来说，克希雷姆实在是友善了。要是换做是地球上，那些做小领导的假如听到你有求于他，不扒人一层皮绝不算完。反观克希雷姆行事确实有些古怪，但对莫奇等人态度还算不错，而且看他这么喜欢收徒弟，莫奇相信只要对他表现出足够的尊敬，松动克希雷姆的决定绝对不成问题。 好为人师的人往往不够成熟，内心也较为冲动，遇事常常沉不住气。 这也是莫奇会在门外等待的原因，他相信过不了多久，大法师克希雷姆的口风就会松动。 不出莫奇所料，半小时后，克希雷姆果然又将莫奇等人叫了进去。 “你们几个可真是让我头疼。”克希雷姆无奈地说道，“不过看在你们有足够的诚意份上，我就给你们一个机会。” 莫奇忍着笑意假装恭敬地说道：“谢谢大法师。” “学徒试炼你们是没有办法通过的。所以我想让你们去找一样东西，替我找回那件东西我就会把可以变形的巫师帽送给你们。当然，在那之前，我还要测试一下你们的实力，如果你们没有足够的实力，让你去拿那样东西也是白白送死。”克希雷姆的分身问道，“你们愿意接受这个条件吗？” 莫奇点了点头。 距离拿到魔法道具“褪色的巫师帽”又进了一步。 第161章 晚餐 “我曾和一个伙伴共同在这里调查遗迹，寻找神器。可是我最近找不到他的行踪。希望你们能找到他……对了，他还有一个鱼人朋友，应该知道他的行踪。并且如果是你们去问他的话，应该很容易得到答复。” 在克希雷姆说完之后，莫奇也收到了任务提示—— 系统提示：接受任务【鱼人厄格尔罗】。 任务说明：我在艾萨拉曾有一个伙伴，他叫艾索雷葛斯，过去的几年里我们一起探索艾萨拉的遗迹、研究神器知识。可是我最近失去了他的行踪，而我手头的一项研究急需他的帮助。建议你们去东北海岸寻找鱼人厄格尔罗，他应该知道艾索雷葛斯的下落。 …… 真是久违的任务提示。莫奇在心里感慨道。过了许久之后，莫奇终于能继续通过任务来提升等级了。等级提升之后，莫奇的基础属性才能获得提升，获得新的技能，可以更轻松地解决路上遇到的敌人。除此之外，等级的提升还会解锁一些系统功能。 大法师要找的是贝利苟斯的亲戚艾索雷葛斯，而且找这个蓝龙似乎还跟神器有关系。莫奇旁敲侧击地向大法师提出一些问题，想要套他的话，但是大法师也没有容易被套话。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问不出神器的信息，莫奇只能到时候问蓝龙了。莫奇正要离开的时候，安薇娜忽然向大法师询问了她身上诅咒的问题。 大法师将手放在安薇娜额头上，“非常复杂的法术编织，以及强大的法术残留，施法习惯也和人类和精灵完全不同……我见过类似的情况，这是纳迦的魔法吗……” “没错，是纳迦，您能帮我解除这个诅咒吗？”安薇娜问道。 大法师将手收了回来，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也无能为力。虽然我对变形术有所研究……但也仅限于一般人类和精灵法术范畴，纳迦的魔法有很大的不同。” 听到这里，安薇娜只能悻悻离开。 “莫奇先生，你不会怪我吧？”众人离开高塔之后，安薇娜问道。 “什么？”莫奇一时没反应过来安薇娜在说什么。 “就是我想变成本来模样的想法。”安薇娜说。 “原来是这个啊，当然不会啊。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莫奇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要是恢复原样了，可莫奇先生如果还是鱼人的话，不是显得我很自私吗？让莫奇先生还是鱼人的模样，自己却变回来了。”安薇娜认真地说道。 “当然不会了！等你恢复原形的时候，我也会变回原本的样子。”莫奇自信满满地回答道。 安薇娜听到莫奇的回答重新高兴起来，面露笑容的同时，也是下意识地用手摸了摸戴在颈上的细绳。那枚名为【安薇娜的触摸】的戒指，鱼人形态的安薇娜没有办法戴在手指上，于是安薇娜把它用牛皮绳串着挂在胸口。 看到安薇娜一直将自己送她的礼物戴在身上，莫奇莫名觉得有面子。 不过，两人恩爱的氛围很快被天气所打断。离开高塔之后，艾萨拉的天气变得恶劣起来。海风卷着冰棱吹过树梢，不一会众人的脸上就挂满了霜雪。虽然体温不会受到太大影响，可身体关节还是被冻得僵硬，行走动作明显变得迟缓。 尽管下雪的海滩别有一番感觉，汹涌的海浪上飘着风雪，有种说不出的壮观和凄美，可迟缓的行动还是让众人难以招架。 “受不了了！再找不到那个鱼人我就要被冻死了！”琳达大声抗议道。 “你本来就是死人啊。”阿卡林说。 琳达踹了阿卡林一脚。 莫奇和安薇娜也有些昏昏欲睡。 鱼类生物会在寒冷的季节里减少活动量，以此来降低代谢水平。莫奇猜测自己感受到的昏睡感应该和寒冷有关，这种昏昏沉沉可不是件好事。一旦遇到突发状况，他们很有来不及应对。必须要改变这种情况才行。 然而他们身上并没有携带太多保暖的衣物，看来，进食似乎成了唯一的选择。特别是经过加热的食物，也能为身体提供热量。 【随机料理锅】召唤时间已经冷却。 莫奇再次召唤了这张曾为带来“麻辣香锅”的神奇卡片。 有了先前的经验，其他人立刻意识到了莫奇在干什么，他们由衷地为莫奇加油鼓劲—— 安薇娜：“再一次为我们展现奇迹吧，莫奇先生！” 琳达：“加油，莫奇！” 阿卡林：“又能吃热辣食物了！感谢圣光！” 也许是圣光真的感受到了众人的祈祷，莫奇这一次召唤出的铁锅特别巨大。 安薇娜：“莫奇先生，这是……” 琳达：“我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热汽！” 阿卡林：“等不及了！快掀开锅盖吧！” 四人合力将锅盖掀开，梦幻般的白色蒸汽散去之后，锅里竟然站着一个活人。 众人喊道：“人类？！（莫奇：啊啦啦？！）” 没错，正是一个人类。而且从地域上来说，还是跟莫奇来自同一个国家的同胞—— 【热腾腾的福建人】 说明：广东名吃。 莫奇：“搞什么啊！能不能不要这么地域黑啊！而且还是一黑黑两个省的人啊！” 放走了福建人之后，众人觉得更饿了。 安薇娜：“莫奇先生你太让我失望了！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带我们去看整个艾泽拉斯呢？” 阿卡林和琳达：“同意！” 莫奇：“……” 莫奇再次在众人心目中失去了地位。 就在众人饥寒交迫的时候，海浪中走来一个身影。 “咯啦咯啦” 巨大的身影挥动着它那螃蟹般的巨钳，翻动着松软的沙滩，似乎在觅食。 那是个龙虾人。 和鱼人、豺狼人、野猪人、狗头人一样，龙虾人也是艾泽拉斯的半文明种族之一。它们长着坚硬的外壳以及龙虾式的眼睛。说起来，鱼人和龙虾人还有很多相似之处，同样是可以在陆地和水域中生活的物种，并且他们的语言尽管在陆上种族听来完全不同，但实际是一种语言——水族语。 只不过，龙虾人的种群规模一直受到限制，没有像鱼人那样遍布整个艾泽拉斯。 受到限制主要的原因就是——它们太好吃了。 见到龙虾人的那一刻，莫奇就知道今天晚饭有着落了。 而可怜的龙虾人毫不知情，还在海岸边悠闲地觅食寻找食物。 片刻之后—— “闷棍！” “刺骨！” “十字军打击！” “烈焰震击！（啊啦啦！）” 就像是所有艾泽拉斯的冒险故事中描述的那样，贪婪的冒险者再一次对原住民进行了屠杀。 高大的龙虾人很快就变成了铁锅里的红色大虾。 尝试了虾肉的众人也是对龙虾人肉赞不绝口：“真是太好吃了！” “没错，真好吃！比蛤蜊还好吃！”说话的鱼人很大方地又从龙虾人身上撕了一块龙虾肉下来。 起先琳达和阿卡林对这支手臂并不在意，因为他们早已习惯莫奇和安薇娜在他们身边，随后才意识到这声音来源于一个他们并不认识的绿色鱼人。 和莫奇很像，但是并没有穿斗篷。 众人：“你谁呀？” 绿色鱼人嚼着肉说道：“你们好，我叫厄格尔罗。” 第162章 又遇情敌 就这样，莫奇等人遇到了可以说通用语的鱼人厄格尔罗。大法师克希雷姆认为莫奇身为鱼人同族，应该可以更好地跟厄格尔罗交流。可这只鱼人似乎更喜欢鱼人之外的种族。 “你身上全是鱼腥味，好恶心……”厄格尔罗对莫奇说道。 莫奇：“……” “你身上有一股尸体的味道，比我们的同族还糟糕，厄格尔罗不喜欢你。”厄格尔罗对琳达说。 琳达嘴角抽搐着掏出了匕首。 琳达：“你们放开我！我要砍死这个家伙！” 要知道琳达虽然身为亡灵，但平时可是花了时间在装饰自身上，为的就是让自己不像死者。听到厄格尔罗的话，琳达自然非常恼火。 “这位女士就不同了，你身上没有半点让人作呕的鱼腥味，”厄格尔罗转头对安薇娜说，“女士，我现在通知你——你非常荣幸地获得了一个和盐目氏族类最优秀的个体生产后代的机会。” 安薇娜一阵尴尬。 莫奇默默地掏出了三叉戟。 莫奇：“（啊啦啦啦啦！）你们放开我，我要插死他！” 阿卡林拉着莫奇和琳达劝说道：“我们还是先把任务做完吧。” 在阿卡林地劝说下，莫奇决定先哄骗这个家伙把蓝龙的所在地告诉自己，然后再跟他算账。 “我们是来找艾索雷葛斯的，请问你知道他在哪儿吗？”莫奇压着火气说道。 厄格尔罗说了一句“让我想想”，然后陷入了沉思。 莫奇等人竖起耳朵等待着厄格尔罗说出他的下落。 厄格尔罗：“你刚才说的是艾什么斯来着？” 莫奇体内的洪荒之力险些暴走，“我们还是砍死他算了。” 阿卡林：“可你们看他痴呆的表情，应该不是在拿我们开玩笑。” 莫奇看了厄格尔罗一眼，那种迷惘到理所当然的表情，确实不是一般鱼人能表演出来的。何况这种痴呆的鱼人表情，莫奇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邪鳍氏族、碎鳍泥水氏族中也见过类似的表情，鱼人蠢笨起来完全不能以常理度之。 于是莫奇耐着性子说道：“我们说的是蓝龙艾索雷葛斯，你应该知道他才对，他是你的朋友，。 “艾索什么？” “艾索雷葛斯。” “什么雷葛斯？” “艾索雷葛斯。” “什么斯？” “哎……”聊到这个地步，莫奇只能叹气了。 莫奇正打算招呼琳达切碎这只鱼人的时候，厄格尔罗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是说小艾啊。那只蓝龙是吧？你早点说小艾，我就知道了啊！” 莫奇莫名觉得心累：“你这还怪我咯？说全名你记不起来？我‘哎’一声你反而就知道了是吧？行行行，你厉害，你说说他现在在哪儿吧？” 厄格尔罗：“小艾我是认识的。他前段时间还在跟一个人类法师一起研究神器来着。” 莫奇：“嗯嗯，那他现在呢？” “他现在他现在……” 厄格尔罗再次陷入了那种失魂落魄式的沉思当中，他的表情之平静，有那么一刻，让莫奇都怀疑这个鱼人是不是已经撒手人寰，要跟这个世界告别。 “对不起。我忘了！” 厄格尔罗捏着小拳头非常调皮地敲了敲大脑袋，同时还不忘卖萌式地闭上一只眼睛，对众人吐出自己的舌头。 莫奇：“忘了还有脸卖萌？而且你根本不萌好吗？” 厄格尔罗：“天气太冷了。即便是身为盐目氏族中最聪明的我，也很难顺利地回忆起小艾的下落。这个时候要是有热水就好了，我就能冲泡咖啡了。” 莫奇指了指铁锅内煮过龙虾人的水，“这里有热水啊。” 厄格尔罗：“这种煮过龙虾人的热水也能冲咖啡？” “嫌锅里有腥味吗？那好办，我这里有蒸馏设备，我这就替你制作一壶蒸馏水出来！保证没有腥味！”莫奇说着话就要动手制备蒸馏水。 “啧啧，难怪你身上有鱼腥味。”厄格尔罗一脸嫌弃地说道：“看你穿着衣服，以为你跟一般鱼人不一样，没想到也没有多少品味，竟然会用一般的蒸馏水来冲泡咖啡。” 难道冲咖啡最好的水不是蒸馏水？听到这里，莫奇以为是自己孤陋寡闻，看了一眼安薇娜，可身为公主的安薇娜也是一脸茫然。 “冲泡咖啡！当然是要用纯净的元素沸水了！”厄格尔罗理所当然地说道。 众人问道：“元素沸水？那是什么？” 厄格尔罗不耐烦地解释道：“当然是变异水元素产生的热水。” 琳达：“还是现在就砍死他吧。” “等等！”莫奇听到水元素这个词立刻来了兴趣，“先让他说完。” 莫奇拦下琳达：“我们要去哪里找变异的水元素呢？” 厄格罗尔将一块海绵递给了莫奇：“这块海绵超吸水的。拿上它，先去那边的沙洲上吸收些邪恶水滴。吸够了之后再去东边的高塔边上挤出来，就能召唤出一个大元素，他身上有热水。” “好的。我们这就去。”莫奇爽快地答应了厄格罗尔的要求，同时任务提示也发生了变更，任务名称变成了【吸水】。 琳达对这个惹人嫌的鱼人非常不满，想要出手教训它，可莫奇阻止了他。莫奇知道现在就跟它翻脸，只能让任务前功尽弃，何况这个任务流程还涉及水元素，莫奇是不会放弃这个机会的。 作为一个新手萨满，莫奇只解锁了火元素。要想解锁其他元素，他还需要吸收其他元素。而眼前就有这样一个机会，莫奇自然不会错过。 听到这次的对手是可以产生沸水的水元素，琳达拒绝道：“你们去吧，我可不想被沾到沸水烫到皮肤。” 琳达决定留在原地，莫奇也不好勉强，于是莫奇带着其他人趟过浅滩，兴冲冲地来到海中的沙洲上，平坦的沙地上到处都是游荡的邪恶水滴。 所谓水滴其实就是体型很小的水元素，这些半人形的水元素是艾泽拉斯自然界中非常常见的元素生物。而说它们是邪恶的水滴则是因为这些水元素受到暗影力量的侵蚀，受到了邪恶力量的腐化。 它们的攻击力非常很弱小，所以莫奇能无视它们的反抗，直接尝试用身体吸收它们。可正当莫奇朝一个邪恶小水滴伸出右手的时候，安薇娜却阻止了他。 “莫奇先生，沾染暗影力量会让人丧失心智。我见过很多这样例子，请不要尝试。” 好吧，说起来好像是这个样子。莫奇仔细想了想，投身暗影的人确实都丧失了理智。回忆一下艾泽拉斯的水元素还算常见，很多地方都能找得到，吸收元素这种事情也不必急于一时。 莫奇打消了吸收邪恶水滴的念头，取出厄格罗尔给的【魔化艾萨拉海绵】开始吸收这些超小型水元素。正如厄格罗尔所说的那样，这块海绵真的超能吸水。哪怕莫奇跟邪恶小水滴相隔十几码的距离，只要掏出海绵对着水滴，水滴都会被拉扯着吸进海绵。 真是件神奇的物品。莫奇感叹道。看来艾泽拉斯海底还有很多宝物。回去交任务的时候，莫奇决定一定要好好问问厄格罗尔这块海绵是从哪里找到的。 吸收邪恶水滴的任务很简单，不到半小时，莫奇手中的【魔化艾萨拉海绵】就吸收到了足够多的水元素，于是莫奇和同伴带着海绵来到了沙洲上的高塔旁，开始按照厄格罗尔的指示开始召唤“大”元素。 第163 变异水元素 莫奇选择在一块孤立的巨石附近召唤“大元素”。 之所以选择在这块石头旁召唤，首先是这块石头很特别——它屹立在海中的沙洲上，却没有任何风化和腐蚀的痕迹，而它旁边的高塔则受海水和海风侵蚀严重。 其次，莫奇在这块石头上感觉到了强烈的元素波动，巨石上所凝结的水元素要比周围环境中的更加密集。莫奇闭上眼睛也能看到石块上流动海蓝色的光芒。 这是莫奇新学会的技巧。这两天除了赶路之外，莫奇还跟安薇娜学习了一种名为“独一”的感知技巧，将“独一”与元素感知相结合，莫奇对于元素能量的感知力得到了一定提升，因此莫奇能够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石块的异常。 “莫奇先生，要开始了吗？”安薇娜问道。 “是的。” 莫奇慢慢将海绵中的邪恶水滴浇在石块上。 石块释放出光芒。 安薇娜和阿卡林立刻警惕起来，做好了迎战准备。 共鸣的石块，空间被撕裂的声音——来自另一个位面的声音——狂涌的元素环绕着石块。周围的空气变得像水池一样湿润，仿佛踏入水中的感觉包围了众人，莫奇觉得自己似乎跨进一片海蓝色的领域当中，并且开始朝向黑暗、静谧的深海前进。 “谁在召唤我？” 如同炸雷回荡在耳边，一个似乎是从空旷的空间中传来声音高声说道。 “无论你是出于绝望还是愚蠢，这都将是你最后的错误。” 眼前的空间被撕开一个口子，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裂隙中走了出来。“它”握着滚烫的长剑，手持一面不知用何种金属打造而成的盾牌。海潮在他体内涌动，滚烫的蒸汽缠绕在他身体四周。当它移动身体的时候，沸腾的水滴会溅射在它身体下方的石块上，发出刺耳的声响……这样一个强大的生物，厄格尔罗竟然只是把它称作“大元素”，莫奇默默在心里把厄格尔罗诅咒了一百遍。 不过事已至此，退缩或者是后悔都是没用的，莫奇和众人只能硬着头皮应对敌人。 敌人作为领主级别的水元素，比过去元素生物都要棘手，刚被召唤出来元素领主就对众人发动了冲击。 巨大的刀刃朝人群重重劈下。 其他人都是第一时间躲开，莫奇却留在原地没有动。 安薇娜惊讶地喊道：“你想正面接下这一招吗？” 这种猛烈的攻势傻子才会去硬抗。莫奇在脑中飞快地估算了一下距离，在刀锋落下之前，朝着刀砍过来的方向一滚，非常惊险地躲开了元素领主的刀锋。 这种冒险式的靠近也让莫奇争取到了宝贵的时机。 莫奇滚到了元素领主的身体下方，他挥动三叉戟朝元素领主一戳，戟尖刺入水元素身体后滋滋作响。 看来元素领主的身体也是由沸水构成的。莫奇这样想着，忽然听见其他人大声大喊道—— “小心！” “快闪开！” 莫奇疑惑地看了同伴一眼，不知道他们在让自己小心什么，以元素领主那巨大的体型来判断，反击动作不可能太快才对。何况自己是在他身体下方，元素领主哪怕是反应过来也要花一定时间吧。 莫奇忽然感觉到有液体落在手臂上，转头一看，“热水”从三叉戟扎破的洞里流了出来，顺着三叉戟的铁杆落在莫奇手臂上。 下一秒，莫奇手臂传来剧烈的痛感。 落在莫奇手臂上的是沸水！ 来不及叫喊，莫奇立即背过身去，用右手护住眼睛，左手猛地将三叉拉出来。 随着三叉戟从水元素领体内拉出来，更多沸水从破洞里泼洒出来，哪怕莫奇已经用最快的速度逃离，在这个过程中莫奇脚踝、小腿、小臂、大臂、后颈还是被沸水烫伤。 “莫奇先生你没事吧？”安薇娜关心地说。 莫奇咬着牙说道：“我没事。你们要小心——它浑身都是沸水，我不能在陆地上跟它打，去海里！” 阿卡林和安薇娜听从莫奇的指示，跟着莫奇跳进了海中。 “以为逃进海里就没事了吗？你们这群卑微的生物！现在就用海潮的力量淹没你们！” 元素领主举起他的巨刃放出海蓝色的亮光。 “元素大军听我号令！” 话音刚落，莫奇凭借鱼人在海水中的敏锐实力察觉到——有一大群深蓝色“影子”正在朝他们游过来。 仔细一看，那些深蓝色影子正是半人形的海元素，这些元素生物不知什么原因，在海中游动的方式更像是上下摆动头部和尾鳍的海豚。 情况变得棘手起来——在陆地上容易被沸水烫伤，在海水里又容易被海元素围攻。 要使用卡牌吗？ 莫奇在这两天已经思考了不少新卡牌的使用方法。 依靠系统和卡牌的力量应该能让战斗变得简单不少。 可莫奇想了想还是决定慎重使用卡牌的力量。 经过银月城的那场战斗后，系统名义上给他的提示是说“新版本即将上线而让旧卡牌退出环境。” 但莫奇不管怎么想，这种提示都很奇怪——当然这个系统本身的存在以及穿越这件事情都很奇怪。 并且经过莫奇对卡牌合成系统的探究，莫奇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卡牌整体的强度在被削弱。 整个卡牌库中再也没有像【老旧的苹果手机】那样强力的保命道具。 能量既不会凭空产生，也不会凭空消失，它只能从一种形式转化为别的形式，或者从一个物体转移到别的物体。这是地球上经典物理学中的能量守恒定律，在学习了魔法基本理论和万灵的知识后，莫奇发现能量守恒定律在艾泽拉斯也同样适用。 卡牌的整体强度刚好在银月城之战后遭到削弱，绝非是巧合。 这多半意味着一件事——这个卡牌系统的能量源在衰竭。 莫奇的能量水晶上限虽然一直在增加，可那仅仅是增大管道的内径、加大了能量的流量，管道尽头的总能量并没有增加。 像上一次在银月城那样过度使用卡牌，明显加速了系统能量源的衰竭。莫奇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除非万不得已，否则要尽可能地减少对于卡牌的使用。 当然，在吃饭方面，莫奇还是没能摆脱对于卡牌的依赖。 不过，还是得谨慎使用才是。莫奇想了想最终决定在用自身的力量和元素领主战斗。 既然海里和陆地上都不安全，那就在浅海区域作战。既然用刀剑近身作战很容易被烫伤，那就用远距离法术慢慢消耗。 制定好作战计划，三人在没过大腿的水域开始了远距离消耗战——躲避海里中元素生物的同时，轮番用远距离攻击手段打击对手。 安薇娜：“审判！” 阿卡林：“致命投掷！” 莫奇：“烈焰震击！” 莫奇的“烈焰震击”使用还不是特别熟练，每使用一次都需要很长时间的调整才能使用第二次，好在火焰系法术对水系元素生物有一定的伤害加成。“烈焰震击”对水元素领主的杀伤力也是最强的。 每次元素领主追赶过来，莫奇转身就跳进海里，带有“沸水”特质的攻击在海水里不能发挥出他原本的杀伤力。变异的水元素领主只能作罢，等到元素领主去追赶其他人的时候，莫奇再绕过海中的元素生物游回浅滩。 用这种非常麻烦的攻击方式，三个人用了四十多分钟才将水元素领主活活耗死。 “不，这不可能！我怎么会败在鱼人手里？” 如同被烧垮的木楼，巨大的水元素领主崩塌在三人面前。那些被领主召唤而来的海元素也重新游回了深海。 莫奇捡起了坍缩成球的水元素残骸—— 【沸水之球】 任务物品 说明：能够制造出热水的水元素精华。 …… “安薇娜，沸水之球拿到了，可以回去交差了！”莫奇转过身对安薇娜说。 “沸水之球？在哪儿啊？”安薇娜问。 “就在我手里啊。”莫奇说道。 安薇娜看了看莫奇的手掌，又看了看莫奇，眼神充满了疑惑。 莫奇也低头看了看—— 不是裤缝的问题，今天他就没穿裤子。 真正的问题出在莫奇的手上，沸水之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奇的右手掌心多了一个水滴的印记。 第164章 危险的气息 一股稀薄的蒸汽从莫奇手上升腾起来，莫奇将注意力集中在手掌的印记上，想要施展出“海潮涌动”一类的技能。但这次被吸收的元素之灵更加强大，也更加不稳定，莫奇脑子里全是元素领主那高亢且带有磁性的嗓音——“你这卑微的鱼人怎么敢吸收堂堂元素领主？”“等我出以后我一定要让你能感受元素地狱的滋味！” 其他人安安静静地站在一边，等待着莫奇调整好状态后继续前进。 雪已经停了，碧空如洗，水面和山林焕发出他们本来的颜色，冰风凛冽而清醒，宛如一杯冰镇的酒水，提神醒脑的同时又让人欲罢不能。 安薇娜睁大眼睛看着太阳沉入海平线之下，这似乎是她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能安安静静地欣赏周围的景色。安薇娜喜欢这种时刻，太阳落山的时候，整个世界安静而温暖，万物都有一种梦幻般的色彩。她也把自己这个想法分享给了莫奇，莫奇却告诉她——“梦幻？可能是你的黄昏夜视力不行吧？以后记得黄昏时间不要骑马。” 看来，即便是情侣，有些东西也是无法和对方分享的。 安薇娜伸了个懒腰，继续睁大眼睛看着太阳彻底没入海面下方。 而另一边，莫奇最终放弃了尝试，看来掌握元素的力量非一朝一夕之功，慢慢来吧，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莫奇回过头看到三个伙伴正在看日落，本来想说话的最后还是将话咽了下去。比起海边落日，莫奇觉得这些看落日的伙伴更像是一幅画。等到天色即将变暗之后，莫奇才扬了扬手，示意大家继续上路。 为了能在温暖安全的法师塔里过夜，四人加快了脚程，很快就赶到了厄格尔罗那里。没有了沸水之球，莫奇只能用右手的印记制造热水。莫奇好不容易将厄格尔罗的咖啡豆粉末冲泡开（这些咖啡豆粉也是厄格尔罗自己种植的），厄格尔罗却说了一句让莫奇皱眉头的话：“这水还是有股可怕的鱼腥味。” 莫奇默默地从包裹里掏出了“剥夺者”。 “不过算了，我已经想起小艾的位置了。其实，今天中午我就见过他，就在西边的树林里。”厄格尔罗指了指山坡上的树林说道。 得到了蓝龙的确切位置，琳达和莫奇摩拳擦掌地想要教训这个招人烦的鱼人，却被善良的安薇娜拦了下来——“好啦莫奇先生，天马上全黑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 莫奇等人最终放过了厄格尔罗，他们很快在西边的树林里找到了蓝龙艾索雷葛斯，体型巨大的蓝龙并不难找，即使在天色渐黑的树林里也是一样。蓝色的龙鳞闪烁着漂亮的光泽，鳞片之间的缝隙还流动着类似奥术能量的蓝色光华。 莫奇不禁在心中感慨龙这种生物的神奇，同时叹息道——“果然龙才是最适合当坐骑的生物。” “艾索雷葛斯先生您好。”安薇娜恭敬地向正在林中散步的蓝龙行礼道。 原本安薇娜还在犹豫要怎么介绍自己，没想到蓝龙先一步认出了他们——“两只穿衣服鱼人？你们就是贝利苟斯口中的朋友吧？” 安薇娜试着让自己站得更加挺拔一些，好让蓝龙低头看自己的时候没有那么费力，“是的……艾索雷葛斯先生。承蒙您的帮助，我们才能到达这里，我们今天来找您也是为了转达别人的话的。大法师克希雷姆让我们来……” 安薇娜将自己的来意告诉了艾索雷葛斯。 莫奇注意到蓝龙在听到“大法师克希雷姆”这个名字时，下意识地晃了晃脑袋，同时用两翼轻轻拍打几下身体，似乎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告诉克希雷姆——我不会再去那座法师塔了，除非他放弃自己疯狂的所作所为，有些力量注定是他这种人所不能染指的。”蓝龙郑重地说道。 蓝龙拒绝了大法师克希雷姆的邀请，莫奇等人也没有办法去强迫对方改变想法。大法师的话已经带到，他们现在能做的也就是回去找克希雷姆复命了。 就在莫奇等人要离开的时候，艾索雷葛斯又叮嘱一句，“你们几个最好也离他远一点。” 莫奇闻言顿在原地，思考了片刻，然后转过身向艾索雷葛斯点头道谢。 也不知道艾索雷葛斯是否看到了鱼人莫奇的点头致谢，艾索雷葛斯继续迈着悠闲的步伐向树林深处前进。 只不过这一次，站在蓝龙身后的莫奇看见了蓝龙后背——一个灰白透明的影子正惬意地坐在在龙背上。 看来，艾索雷葛斯和灵魂医者姐姐相处得不错嘛。 众人开始返回法师塔。路上安薇娜不安地问道：“莫奇先生，我有些担心。” 莫奇连忙问道：“怎么了？” 安薇娜说：“艾索雷葛斯提醒我们离克希雷姆远一点……” 莫奇挠了挠头说：“你说这个啊，我们的确需要注意。” “要不然我们就不回法师塔了吧？”安薇娜提议道。 莫奇摇了摇头说：“恐怕不行。首先，变身道具还是很稀有的。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们正在被部落全境通缉，没有变身道具恐怕是寸步难行。” “可是，我还是怕……”安薇娜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总之，先回去复命吧，之后的事我们小心就是了。”莫奇笑着说道。 安薇娜皱了皱眉头想了想他们现在的处境，最后也只能同意。 “其实我也有点好奇——这家伙究竟想染指什么样的力量。” 莫奇的话差点让安薇娜晕倒。 回到法师塔之后，众人将蓝龙艾索雷葛斯的话带到，大法师克希雷姆叹息说道：“真是遗憾，艾索雷葛斯是个很好的研究伙伴，没有他我的研究工作将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其他办法了，我只能独力进行研究了。” 克希雷姆接着对莫奇等人说道：“你们已经向我证明了自己，现在正式的试炼即将开始。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要跟你们说清楚，我接下来为你们安排的试炼非常危险，如果你们不够谨慎的话，甚至还会丢掉性命。怎么样，你们还会继续接受试炼吗？” 莫奇毫不犹豫地接下了试炼。 第165章 探索废墟 大法师克希雷姆为莫奇等人布置的试炼任务是从埃达拉斯废墟取回一本记录有古代法术知识的精灵典籍。 莫奇在对克希雷姆表达了接受意思的同时，系统提示也出现在莫奇的视野中—— 【任务名称：深入埃达拉斯】 任务说明：你能想象吗？那片位于海边的废墟曾是精灵们最为恢弘的城市。虽然自大分裂后，那里已经荒废已久，可在那片废墟的深处，依然埋藏着无数上层精灵的宝物。我今天要你去找的东西是一件记录着古代魔法知识的典籍。它被那些该死的纳迦藏在了辛玛洛神殿深处，找到它并且带回来给我，我就把学徒帽送给你们，明白了吗？ …… 第二天出发之前，克希雷姆还将一块白色石头递给了莫奇：“首先要说明的是，这东西不是我做的，它出自另一位大法师之手，你们也许听过她的名字，吉安娜-普罗德摩尔。我自己有别的办法来解决远距离传送的问题，不需要这种小玩意，但我想也许你们在拿到典籍后，可能会需要这东西来回到这里。” 其他人对这块石头还有些陌生，可莫奇对这石块真的是再熟悉不过了。 石块上铭刻的蓝色旋涡状符文代表着“家”的含义。 这是一块“炉石（hearthstone）。” 相传中世纪欧洲有个古老的传统——离家远行的人们会从家中壁炉里面取走一块石头。当人们想起家乡的时候，就看看身边的炉石以缓解思乡之情。 而在艾泽拉斯，炉石是一种可以用来返回城镇的魔法道具。触摸到这石块，莫奇忽然觉得距离心中那个熟悉的世界又近了一步。 “当你们需要返回这里的时候就握着这块石头，集中注意力想着这个房间的场景，然后你们就能返回这里了。”看到莫奇对炉石爱不释手的样子，大法师克希雷姆又补充道，“只要你们能取回那本书，这块炉石也送给你。” 大法师克希雷姆下足了本钱，莫奇断然会完成这个任务，只不过法师的大方也让他有些好奇——那本书里究竟记载着什么东西值得他这样大方周章地骗莫奇等人去完成任务，那里又有怎样的“禁制”让这位大法师不得不让别人去完成这件事…… 围绕在大法师克希雷姆身上的迷雾愈发多了，不过一切的答案也只能等到拿到典籍之后才能解答了。 埃达拉斯废墟位于艾萨拉海岸线以东，莫奇今天要去探索的辛玛洛神殿位于埃达拉斯废墟群的中央。 这里曾一度被海巨人视为神殿，后来随着海巨人和纳迦之间的战争、奴役、融合，辛玛洛神殿逐渐成为两个种族共同占有的财产。在神殿四周，常年游荡着纳迦军队和身形巨大的海巨人。 辛玛洛神殿保留了传统的上层精灵建筑风格，建筑风格让人联想起地球上的古希腊建筑，石柱造型也很类似多立克柱式。一万年前，身上纹有月亮图案的女祭祀在这里举行仪式应该是一副很美的图景，只可惜时过境迁，如今这里的大厅只有了纳迦散发出的鱼腥味。 神殿戒备森严，莫奇一行人要想顺利进入大殿绝非易事。 考虑再三，决定让阿卡林一个人潜入大殿，阿卡林也欣然接受。 可莫奇这次却有些犹豫。 莫奇还是认真地探查了地形，挑选了一条较为隐蔽的道路，还特别制定了一个吸引守军离开大殿的计划。 所有都对莫奇的过于谨慎表示不解。 “莫奇？你不相信阿卡林的潜行水准吗？”琳达不耐烦地说道。 “莫奇先生，遇事小心是好事。可你也要知道，谨慎和胆怯往往只有一线之隔。”安薇娜笑着说道。 “真诚是玻璃，谨慎是钻石嘛。”莫奇笑着说道。 安薇娜和琳达相视一望，都觉得莫奇有点啰嗦。身为同伴的他们有时候都会看不见近在咫尺的阿卡林，那些纳迦又怎么可能发现。 可莫奇知道做好充分准备再去迎战总归是没有错的。 一个失去过朋友的人才知道友情多珍贵。莫奇上本科的时候曾经失去过一个朋友，那是个外向开朗的女孩，对每个人都很友善，也正是因为这种对他人无差别的好，让她的内心能量透支，最后用决绝的方式告别了这个世界。 这让当时活得浑浑噩噩的莫奇猛然间惊醒。他第一次意识到任何事情都不能过度，特别是爱一个人一定不能太用力，过于用力，不但会失去对方，还会失去自我。 像莫奇这么在乎周围的人又算不算是用力过度呢？ 莫奇自己也不清楚。 像他这种小人物从小就学会了如何面对失去，神永远不会宠溺莫奇这种小人物，越是他心爱的东西往往越容易失去。莫奇以前一直小心翼翼，不会对某个人或者某件事投入过多情感，可这一次，他还是陷了进去。 明知道世间人事皆有聚散，他还是在期望着眼前的旅行能永远持续下去。莫奇知道这个世界不会永远怀有善意，所以在那暗无天日的岁月到来之前，他必须要做好准备，做好和这个世界决战的准备。 回到眼前的任务。神殿不远处有一片雷区，这片雷区的存在给了莫奇机会。锈水地精布下这片地雷，原本是为了对付纳迦部队，好让他们能够顺利挖掘遗迹中的宝物。只可惜神殿周围纳迦数量实在太多，锈水地精的大规模挖掘工作只能放弃。 “引爆雷区吸引纳迦大部队的注意力，然后阿卡林依靠潜行和西侧墙体掩护潜入神殿。我们会尽可能制造混乱，将他们引远一点。” 安薇娜将莫奇的计划告诉了琳达和阿卡林，他们没有提出异议。 一切即将按照计划进行。 阿卡林出发前拍了拍莫奇的肩膀说道：“莫奇，放松点儿！只是一群纳迦而已，银月城你也不是闯了过来吗？” 莫奇点了点头。被阿卡林这么一拍，紧绷的身体松弛了不少。 也许真有那么一天，他们这些小人物能将艾泽拉斯千山万水都走遍。 第166章 美丽的错误 计划一开始进行得很顺利。 莫奇等人通过投掷石块引爆地雷，成功吸引了纳迦军队的注意力。 纳迦军队开始向爆炸处聚集的时候，莫奇带着同伴向事先找好的小山窝处转移，阿卡林则趁机从另一个方向进入大殿。 五分钟后，阿卡林还没有回来。莫奇开始后悔，也许真的不该让阿卡林去冒这个险。其实他们还有另一种选择——找个地方隐居起来，不去探索艾泽拉斯，过安安稳稳的日子。莫奇知道很多适合隐居的地方，凭借他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找个地方躲起来应该不难。 “已经是最安全，莫奇先生，不要太担心了。”看到莫奇依然满脸担忧，安薇娜宽慰道。 已经是最安全的方法了吗？对于莫奇这种完美主义来说，永远都有更安全的方法，假如再给他多一点计划的时间就好了。 时间又过去了十五分钟，依然没有看到阿卡林的声音。 出于一些原因，纳迦们变得骚动起来——从神殿方向“滑”过来的纳迦向巡逻的部队喊叫着，不一会，这些原本松懈的纳迦士兵变得紧张起来，不顾队形飞速赶向神殿。 阿卡林被发现了吗？莫奇不安地想道。由于语言不通，莫奇还不能确定纳迦们部队赶回神殿的原因。去神殿里贸然营救阿卡林？这样做除了让他们自己也陷入险境外，似乎没有别的好处。 安薇娜将右手轻轻搭在了莫奇握紧的拳头上，“莫奇先生，不要紧张，他不会被发现的。” 但愿吧——莫奇长长出了口气。 又过了十五分钟，就在莫奇已经决定自己一个人去神殿里救人的时候，阿卡林出现在莫奇身边。 “我回来啦！”阿卡林笑着说道。 看到阿卡林安然无恙，莫奇松了口气，莫奇刚要开口说话，琳达却抢先对阿卡林说道：“我就说你没问题的，莫奇刚才还一直担心你被发现呢！” “先别说那些呢。安薇娜，让他把东西拿出来。”莫奇对安薇娜说道。 安薇娜将莫奇的话翻译给阿卡林，阿卡林不紧不慢地掏着东西，嘴上还不停说着自己的经历——“你们不知道，神殿里面还挺大的，总共有四层。我在里面搜索了好久，才找到我们要找的东西……” 说着，阿卡林将一个古朴的本子递到莫奇手里。光从封皮上的烫金花纹来看，这本书应该是件珍贵的东西。 “我是在一个特别华丽的宝箱里找到它的。”阿卡林自信满满地说道。 “这不是我们要找的东西。”莫奇翻了翻内页，很快得出这个不幸的结论。 “怎么了莫奇先生？”安薇娜问道。 “你看看，我觉得这是一本日记。”莫奇在比对了格式后，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如果是记载法术的笔记，每页内容的开头部分不应该有类似年月日的格式。而且在这个本子里也找不到任何跟法术有关的图画，在莫奇至今见过的所有法术书里，关于法阵的图画都是不可省去的内容。 血精灵和纳迦源于一支，所以文字有相通的部分，安薇娜能读懂日记本将近一半的内容。 “没错……是一部日记。”安薇娜点头说道。 莫奇发现自己真是天真，真他娘的不让阿卡林去拿东西。他虽然不会被发现，可在做事的仔细程度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粗心。莫奇早该想到的，上天给了阿卡林这么强悍的天赋，结果阿卡林还是混成这样——这肯定是有原因的。 安薇娜问道：“莫奇先生，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再潜入一次了……等等，我们被发现了吗？”莫奇这样打算着，转头一看，忽发现一大片纳迦军队正在包围这里。 军阀克雷利安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愤怒。 身为艾萨拉女王最忠实的下属，恶鞭氏族的首领。他的权威已经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受到践踏。 他的秘密日记本被人偷走了。写日记早已成为克雷利安生活中不可获取的一部分。 那些生活在海里的同族可能很难理解克雷利安的苦闷。 常年镇守在这片“荒凉的海滩”，远离妻子父母。东边又是部落主城“奥格瑞玛”，生活状态枯燥且危险。再加上远离纳沙塔，信息相对闭塞。生活在这种地方，如果不对自己的心理状态进行调节，很容易进入一种近乎“行尸走肉”的状态。 克雷利安听过“鲶鱼效应”这个词。被关在船舱里的沙丁鱼，如果缺乏外界的刺激，很容易窒息而死。因此那些人类会将生性好动的鲶鱼放在其中，沙丁鱼见了鲶鱼十分紧张，左冲右突，四处躲避，加速游动。这样沙丁鱼缺氧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沙丁鱼也就不会死了。 每次听到这个故事，克雷利安对人类的无知感到好笑——鲶鱼是淡水鱼，沙丁鱼是海鱼，这个故事根本是无稽之谈。 并且通过常年累月的“木然”状态，克雷利安发现这种无聊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甘于“无聊”而做的种种尝试—— 有的纳迦会学着人类去种豌豆，结果通过常年累月的数豆子（其中最无聊的一年数了8023颗豆子），发现了被其名为“遗传定律”的无聊发现，鬼知道他的这种发现有什么用，反正那些豌豆全被克雷利安用来煮鱼肉了； 还有的纳迦尝试在远离海岸的地方种苹果，有一天脑袋被苹果砸中后，自称发现了名为“万有引力”的定律，又是个没用的发现…… 还有的纳迦会给自己写信，学人类那样把信装进玻璃瓶，然后扔到海里，数十声然后再捡回来……嗯，这一种克雷利安还能接受，至于前两种实在没有任何卵用…… 总之，驻守在这里的纳迦都很无聊。 而克雷利安又是对无聊认知最深的一个。 他非常深刻地意识到“无聊”当中所蕴含的能量，它能成就一个纳迦，也能毁灭一个纳迦。要将无聊的能量用在合适的地方，才能造就不平凡的事业。 克雷利安选择的方式是在日记本上写诗，而且是每天都写，十多年来笔耕不辍。将来有一天，当他的日记被后人发现的时候，也许他就会被后世追封为“艾泽拉斯历史上最伟大的纳迦诗人。” 不过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当前纳迦艺术界的现状是“写诗的”不如“写小说的”，“写小说的”不如“喊麦的”。而且“文艺青年”这个标签，不管是在哪个种族、哪个时代都是被歧视的对象。 当一个纳迦整天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而不跟他的同事领导交流时，大家就会嘲讽他说：“你一动不动是想当作家吗？” 一定不能让其他人发现他正在写诗的事情。否则克雷利安将成为氏族中的笑柄。可就在今天，那本写满诗稿的日记本竟然被人偷走了……实在是性命攸关。好在他提前在自己的日记上做了魔法印记，克雷利安暗暗发誓，一定要让那个偷走他日记本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