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支撑者》 第一章 初到贵地 “老夫人!” “老夫人!快醒醒-----” 一阵嘈杂声传来! “娘的,是谁在吵吵!”明中信艰难地睁眼望去! 却见身前,一个丫环模样的女子正在推搡一位老夫人,老夫人牙关紧咬、紧闭双目,手扶心脉,一动不动歪倒在一旁。 “哈-----哈哈,我没死!贼老天------,老子又回来了!你灭不了我!”明中信欣喜若狂! “少爷?您醒了?!----”小丫环瞠目结舌,瞪大双眼望着明中信! “少爷?”明中信不可置信地望着小丫环! 不对,仔细查一查自身,我的手怎么这么小? 重生?穿越?夺舍? “少爷,快来看看老夫人!”小丫环如找着救命稻草,扑上前拉住明中信。 “老夫人?--”应该与自己这具身体有些关联,也罢,看看又如何! 明中信上前看看老夫人,却见老夫人鬓发如银、慈眉善目,双目紧闭,面色苍白,单手捧心,眉间冒汗,嘴角流着唾液,此为胸痹心痛,咳唾,哦,其余却也看不出如何! 明中信探手扶脉,准备诊治。 咦!自己手腕为何有十几道淡淡的彩色圈印?!罢了,以后再探究竟! 此时,小丫环却一脸惊诧地望着他,少爷什么时候会诊脉了? 许久,“少爷----”小丫环试探着推推明中信。 “哦,何事?”明中信睁眼看着小丫环。 “老夫人如何了?”疑问? “噢!” 指按脉门,寸口脉沉而迟,短气,手指按压胁支,老夫人眉头一皱,肌肉痉挛,呻吟出声!不对!肾脏也出现衰竭?! 中毒?! “无碍,一时气急而已!”心中疑惑,嘴上却安慰着小丫头,明中信习惯性地调气凝神准备为老夫人舒理气脉。 “呀------”经脉、头颅一阵痛楚袭来。苦也,这不是前世,自己是修真高手,此时体内并无半点真元,神识却困于识海,无法向外延伸一寸,哪能如往常般为人诊病、疗伤! 心绞痛、中毒! 无神识,无真元,这却究竟如何治疗呢?! 无妨,还有一肚子的修真技法、药理知识!先解急症! 明中信双手一阵揉搓,双手发热后,扶起老夫人,用大拇指按压在中指指端末处中冲穴,继而按压掖窝处极泉穴,又在第七胸椎棘实下陷处至阳穴,连续按压! “哼----”老夫人发出声音,眉宇间也舒展开来,汗也不再流出,脸色稍显红润! “少爷!老夫人好了!”小丫头惊喜地叫道。 “别叫,哪有那么快?只是缓解而已,离好早着呢!看着老夫人!”明中信制止住小丫头,停手继续思索?! 黑芝麻?硝酸甘油?那也得有啊!去哪找呢? 根治!怎么可能!除心绞痛外还有中毒症状。 那也得先稳住病情!找药。瓜蒌薤白半夏汤,还有血府逐瘀汤等,但此处无法熬制,对了,三七粉! “此时身在何处?”转头向小丫头问道。 “我们现在在回家的路上,此时在一片峡谷之中!” “哦,那就无法购买了,看来得自己想办法了!”想着,明中信掀帘而出! “少爷!”一位白眉老车夫向他躬身行礼! “嗯!”朝老车夫点头示意,转眼打量周围环境! 却不知老车夫心中如波涛汹涌般,少爷眼神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凌厉了!? 明中信打眼望去,原来他们是坐着一辆牛车,此时牛车身在一片山谷之中,不见丝毫人個,碧绿的草铺满大地,风吹来青草的清香,空气是如此的清新,灵气是如此的逼人。曲折的小径弯延向前,伸向远方。左右两边却是一片茂盛的树林,大自然是如此的美丽。 明中信下意识地运用真气,经脉中却空空如也。 算了,救人要紧。 “知道三七吗!”明中信向老车夫问道。 “三七,那是何物!”老车夫一脸茫然。 “看来只能自己寻找采摘了!”明中信纵身跃下,却是一个趔趄险些跌倒,毕竟不是以前的身体了!摇摇头,辨明方向飞身向前行去,却再不敢耍帅了! “少爷!您去哪儿?”小丫环急切地问道。 “找药!”明中信头都不回地向林间行去。 “找--药--?”小丫环、老车夫一脸黑线。回过神来,待想跟上少爷,却已不见了他的踪影。 这却如何是好?在焦急的等待中,二人一会儿看看车内,一会儿望望少爷消失的方向。 时间一分分过去,少爷却并无踪迹! “该死,早知道我就跟上少爷去了!该死,该死------”小丫环一边抱怨一边捶打着自己的头。 “呵呵,你死了,谁来服侍我啊?!”一阵朗笑传来。 “少爷-----”二人齐声叫出,望向发声处。 扑哧,二人一齐笑倒在车上。 原来林间,一位头戴杂草、灰头土脸地少爷出现了。 “死丫头,还不接过去!”明中信一脸笑意地望着小丫环。 却见,明中信手拿长衫,裹着一堆根叶。 “这是----”小丫环接过衣衫,望着明中信眼中一片疑问。 “治老夫人的药!去拿个容器来!” 老车夫迅速移到车后取出碗,递给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从衣衫中取出几片根叶,放入碗中,拿着一根粗树枝,一阵敲击,根叶逐渐变细,零星有一些粉沫。 “唉,无法彻底成粉啊!将就吧!”明中信去掉根枝,只留粉沫,吩咐道。“温水送服!” 小丫环回身车中听命行事。 “少爷,老夫人什么时候能醒!”小丫头抬眼望去,却见明中信早已斜依车中睡去。 “少爷太累了!”小丫环轻手将一件纱衣盖在明中信身上。 天色渐晚,二人不敢前行,怕惊扰二位主人,只能停歇在此。 车外,老车夫警惕地打量着周围。 车中,小丫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老夫人。 老夫人呼吸渐趋平缓,眉宇间也再无痛感。看来并无太大问题,醒来是迟早的事。 转眼望去少爷,却见少爷黑亮的眼睛正在望着自己。 “少爷,您醒了!”小丫环一阵欢喜。 “小丫头,为什么不走!再晚,林间可不安全啊!”明中信说道。 “我们怕惊扰了老夫人,病情加重!”小丫环急切地解释道。 “好了,老夫人已经稳定住了,让福伯赶车走吧!” 牛车一动,向前行进,想来,福伯已经听到了明中信的话。 车中,一阵寂静。 明中信陷入了深思。 睡梦中,明中信已经融合了身体主人的灵魂,但有关信息却少得可怜!翻捡记忆:此人身份也叫明中信,明氏住在sdl县即古平原郡鬲县)。鬲在东汉时为侯国,上古时有鬲氏住地。明氏平原鬲人史称世家大族,始祖百里孟明,明氏在于汉朝帅部治兵,文武光于秦代。代表人物有西晋明褒,明普,明预等,有东晋末年及南北朝时期明玩及其子孙僧胤、僧绍等,明俨、明亮、明丕、明协,文才武功均一时之冠。明氏的婚配往来都是世家大族。由于北魏的入侵,明氏散居多处。历经数十代明氏逐渐衰落,至今明中信这一嫡系人员凋零,上有三位姐姐,仅他一个独男,三位姐姐均已出嫁。祖父讳文亮,是一位进士,官至侍郎休沐,父亲讳书源,位列老大,是一位举人,恩荫知县,却英年早逝,下有三位弟弟,均属庶出。明中信为遗腹子,母亲难产早逝,至今家中仅余老祖母明兰氏,二人相依为命。 明中信于今日之前,一心只读圣贤之书,浑浑噩噩,不知东西。家中产业一直以来都是祖母操持,近日生意不好做,而庶出各房均惦记着家产,祖母自知一天天老迈,想着为孙儿考虑以后,前些时日为获取支持回到娘家,却不想娘家小一辈在暗中对明中信欺侮、调笑,甚至施以棍棒,致使明中信头颅受伤,晕厥过去。明中信受气受伤,娘家长辈却并未给予公道,却一味的冷嘲热讽,还暗中有龌龊,老夫人在一气之下,对明中信稍以包扎就驱车带着晕厥的明中信赶往家中,行至此处,越想越气,再加上车辆颠簸,旧病复发,昏厥过去,如果不是明中信醒来,估计此时老夫人已经魂归地府了! 想及此,明中信就一阵咬牙!这笔债迟早要讨! 小丫环叫兰儿,一直伺候自己,老车夫是福伯,是自己家的老管家。至于其他信息却只能慢慢打听了。 还有,以前身体主人根本未曾涉猎医术,为何今天能够对老夫人进行诊脉呢?这是个问题。 如何解释呢?对了,只要说是自己以前呆在房中翻看古籍,强行记住了一些内容,一朝醒悟,记起了一些医书,今日才得以施展。反正此前明中信一直就以书呆之名闻于乡里!对,就这么解释! 隐隐间,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明中信圆目一睁!却原来是兰儿在看自己。 哦!眼中神光一敛! “啊!------”兰儿一阵惊叫。却是眼中神光吓了她一跳。 明中信飞身上前用手唔住了她的嘴,“好了,兰儿,别叫了!” 兰儿点点头。 “没问题?”明中信用眼神再次确认后,松开了手。 “行了,兰儿,给我说说到底出了何事!”望着惊魂未定的兰儿,明中信唯有用这招转移她的注意力。 “什么?少爷!”兰儿弱弱的问道。 “为何老夫人娘家对我们是这种态度!” “那是因为--------”小兰待要讲缘由。 突然,明中信以指比唇,轻嘘一声,低促的道:“噤声!” 怔了怔,小兰随即屏息静气,侧耳聆听。于是,她也听到了一些杂乱的声响——奔跑声、叱喝声,而且,在叱喝的声响里,竟然是女子的尖细腔调! 这些声音来自道路上,正由前面迅速朝这边移近!继而,“哒哒哒--------”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第二章 惊悉奸谋 “少爷?!----”小兰一阵惊惧,双手紧紧抓住明中信衣袖。 “别怕,有少爷在!”明中信拍拍小兰的小手。 也许是明中信语中的镇定感染了小兰,小兰松开了双手。 明中信掀起后帘,望向来路。 此时,福伯却已站立在马车后面,望向来路。 三人一阵沉默。 那些杂乱的声音却越来越近了。 片刻后,人影出现在道路上——来者,果然是一个女子,一个年纪轻轻,身段儿异常健美窈窕的少女。 更近了,嗯,那少女穿的是一袭淡黄色的紧身衣裙,由于那袭紧身衣裙,便更加显露出她身材的玲珑透剔婀娜多姿。 而且,她那张脸蛋儿亦竟美得如此慑人心魄!瓜子型的面庞水汪汪的丹风眼儿,双眼皮,灵巧的小鼻子,红艳艳的樱唇儿,尤其那白嫩细致的皮肤,宛似吹弹得破,好美,好秀丽! “呀,是兰家二小姐!”小兰一阵惊叫,声音中却也带着一番喜悦。 “不错,是二小姐!”福伯也进一步肯定。 “兰家二小姐”,可不正是自己的未婚妻吗?!明中信一阵犹疑。记忆中,兰家二小姐对退婚一事并不知情,一直对以前的“自己”脉脉含情,对“自己”多有照顾。 明中信起身挑帘下了车,立于车旁,小兰随之下车,立于一旁。 眨眼间,少女来到近前,飞身下马,望着立身山道的明中信,一脸惊喜。 “明哥,你好了?” “嗯!”明中信不知关系如何,用鼻音回答道。 “是的,二小姐,少爷不只好了,还替老夫人医治了-----”小兰越俎代庖地回答。 “什么,老夫人怎么了?为何需要医治?---”二小姐上前一把抓住小兰,惊叫道。 “这------”小兰望向明中信。 “祖母只是劳累过渡,并无大碍,正在车中歇息,待回到家中,再找医者诊疗安养就好!”明中信回应。 “哦---”二小姐明显松了一口气。“那我看看老姑母!” “不用了,祖母现在需要静养!”明中信想及祖母在娘家的冷遇以及自己的受辱,冷冷道。 “二小姐,因何事追至此处?”福伯显然不想让二小姐难堪,在旁打打岔。 “这------”二小姐看了看福伯与小兰,继而望向明中信。 “都是自己人,有何事明说吧!”明中信冷冷道。 “哦-----”二小姐一阵难为情,枉作小人了! 福伯与小兰背转身形,向远处走了几步。 “说吧!我们还得赶路,祖母的病耽误不得!” “那-----” “哼,不想说,算了!”明中信转身要上车。 “别啊!”二小姐急切道,“我说!” “信哥-------你,你,你能放弃这次童生试吗?”二小姐小心翼翼地望着明中信的脸色。 “童生试!”识海深处传来一阵震荡,“呀!----”一阵头痛袭来,好强大的怨念!明中信一阵心悸。 同时,一幕幕往事浮现于脑际。 “小书呆,咱们来打个赌,今年你指定还考不上童生,不然你把二妹的婚约退掉,敢吗?”一张趾高气扬、极其讨厌的脸庞出现在脑际。 “你,你--------”明中信一脸的气愤,手指哆哆嗦嗦指向眼前一脸骄傲的小书生。 “咋样,不敢吗?呵呵,就知道你是个窝囊废!算了------”小书生摇着头转身就待走。 “站住,士可杀,不可辱!我---我---我答应你了!” “好!”小书生立马转身,“有骨气,来-----击掌为誓!” 啪-----啪-----啪!三声! 另一副场景出现在脑际。 “小书呆------受死!” 待回身时,“佟”一记闷棍打在头上,继而,一群人围殴而上,明中信一阵天眩地转,回归了黑暗。 再一副场景呈现。 恍惚间。 一座客房中,床前一位医者正在为明中信把脉,老夫人立于床前,两位老者站立一旁。 只听得医者道,“老夫人,令孙无碍,但还得休养,至于何时醒转,却还得服用药物,看造化吧!” “大哥,你们就是如此对待我家信儿吗?好歹,他是你们女婿啊!”老夫人气急败坏地声音。 “我兰家的孙女婿必须是顶天立地的男儿,功名至少也得是举人才行。你看他,肩不能抬,手不能提,学不成名,一味死读书,十四岁了,童生试考了多少次,都考不上,一无是处。我看还是退-------------”一个暗哑的声音小觑之情溢于言表。 “二弟--------待童生试完了再说!”另一位清郎的声音喝道。 “好啊,你们------,我错看你们了!好,我走!”老夫人喝道,“福伯,备车,抬上少爷,我们走-----” “童生试?有那么难考吗?!”明中信一阵疑惑,怎么都围绕着童生试? “信哥,信哥-----”二小姐的声音传来。 “哦!---”明中信反应过来,抬头望向二小姐。 “放弃,好吗?”二小姐一脸希寄地望着明中信。 “为什么?”明中信念及记忆中的图像,冷笑道。 “我是为你好啊!!你放弃,好吗?”二小姐急切道。 “你也希望我与你解除婚约?”明中信声音更冷。 “我----”望着明中信眼中的冷意,二小姐一时语塞。 “你走吧!”明中信回转身形,“小兰,我们走。” “信哥-----” “少爷!----”小兰一阵难为。 “走!”明中信一脸冷意。 “我哥与你的赌约是个骗局,你恐怕-----” “什么?----”明中信停下脚步。“骗----局!” “二叔不想让你考上童生,为保万无一失,我二叔同提学官已经打了招呼,说你不学无术,多次童生试不能通过。这次你会孤注一掷,用歪门邪道以保证通过童生试,提学官答应童生试时要专门盯死你!”这时,二小姐显然已经豁出去了。“另外,还让我哥专门刺激你打赌童生试不过的话主动退婚!” “那袭击我的事情呢?”明中信问道。 “那只是我的堂兄弟们的恶作剧吧了!你要搞清楚,童生试才是要紧!” 看来自己先得把童生试搞定才行。 “妹妹!”明中信一个长躬到地,“中信在此谢过!” “别这样,你要及早打算啊!” “别担心,我一定会通过童生试的!”明中信胸有成竹地道。“妹妹,还有何事?” “信哥,你有方法了?” “呵呵,车到山前必有路!”明中信成竹在胸地道。“妹妹,没事请回吧!别让舅爷、舅父担心!” 二小姐惊诧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明中信,人还是那个人,但精气神却截然不同,气质与眼神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我被打醒了。”像解释又像自言自语。“以后我再不会让老祖母操心,我会让她安心地颐养天年!” “好!那我去了啊?-------”二小姐探究地望向明中信。 “妹妹慢走!” “对了,还有,你要小心你的童生试资格,好像已经有人要釜底抽薪,做套取消你的资格!” “你要小心,驾!----”二小姐恋恋不舍地催马向来路奔去。 明中信望着二小姐的背影若有所思。 “少爷,我们还得赶路!”福伯上前小心提醒道。 “好,小兰,上车我们走。”说着,明中信携小兰上车,一行四人向前行去。 “小兰,到底因何老夫人娘家如此待我?” “少爷,因为天灾不断,土地欠收,老夫人仁慈,不忍佃户生活艰难,灾年都免了他们的租子,地租只够维持土地运转。而我们明家的生意也逢灾年,日益不大好做,老夫人日益年迈,精力不胜以往,再加上日常吃喝用度,花销巨大。这倒也不算什么,毕竟还有您进学,准备参加科举,有朝一日金榜题名,咱家一定会风生水起。却不料,近日生意亏了一大笔银子,生活、生意都陷入艰难。去岁老夫人娘家因海运扩张生意,借了明家不少银子,至今未还,所以老夫人到娘家催债,舅老爷们却找借口推托,不想还债,却不想您被兰家小辈欺侮,老夫人一气之下回转家中,就变成了如今这模样。”小兰言词闪烁地看看明中信,明中信显然看在眼中,难道还有隐情?! “还有呢?” “我听说,听说------”小兰吱吱唔唔道。 “说!” “咱们明家生意生活日益难熬,您几次童生考试都未通过,舅老爷们心思就变了,态度对老夫人也逐渐冷淡。我听说兰家二小姐,也就是您的未婚妻被知府公子看上,已经上门求亲。这次也是老夫人听到信,心中着急,想看看舅爷家的态度,却不想这次舅老爷们态度大变,估计是想毁婚,却怕遭人耻笑,就让兰家大少爷出面给您下套,您又被欺侮,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小兰啪啪啪喷完,心虚地望着明中信。“不过,兰家二小姐态度却未改变,您也看到了!” “好了,休息吧,回家再说!”明中信与小兰都闭目养神。 不知不觉间,小兰陷入了梦乡。 明中信却思绪繁杂,陷入思索。 毁婚事小,大丈夫何患无妻!但祖母为何中毒?为何兰家为何如此决绝? 这一切皆迷雾重重,有待自己去一桩桩、一件件解决! 祖母暂时不会醒转,而自己也将要面临新的考验了! 先不管了,还是先查查自己的身体,到底是穿越、重生,还是夺舍? 丹田,虚弱无力,一片混沌,无一丝真元! 识海,凝神入定,神识被锁,无法进入! 肉体,手不能提,肩不能抬,无肌肉、无力量! 整体而言,正是一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之书呆样!一个典型古代弱书生! 对了,彩色圈印,这是何物? 擦不掉,洗不了! 凝神观之 “呀!” 第三章 为祖疗病 原来,彩色圈印靠近手腕处的一道出现一条细线,仿佛开裂一般,裂纹中一缕缕刺眼金芒直射而出。 这是何物? 明中信定睛望去,圈印中传来一阵吸力,待要挣扎,意识却无法抗拒,“嗖”,意识被吸入其中。 眼前一片金光灿灿,无法直视。 明中信闭目缓解一番,再睁目望去,眼前一座玲珑宝塔巍然屹立 塔身挺拔高大,古朴雄浑。 塔身雕刻着上万个精致的佛像,姿态各不相同,但都栩栩如生。 视线上移,却见塔犹如擎天一柱,直插云霄。 塔尖挺立于重重云雾之中,似隐似现。 明中信习惯性地迈步向前。 咦,自己在此地竟有了实体!压下惊讶,迈步来到宝塔近前,却见塔门上方匾额上书“归元塔”-----三个鎏金大字。 推开塔门,却见正中一座牌匾,上书“书阁”三个字。 牌匾下,一排排书架井然有序地排列于当地,一本本古色古香的书籍静静地躺在书架上。 待要近前观瞧,意识无意间一扫,第一个书架上,《声韵启蒙》《三字经》《增补三字经》、《节增三字经》和《广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诗》---------却正是启蒙书籍! 咦,神识可用了,每本书籍封面一目了然,神识一动,《三字经》瞬间从书架上飞起来到明中信虚体近前。 看来在这宝塔中神识依然强大,明中信大喜。 平复心情后,将第一个书架上的书籍与记忆中一一印证,不错,确是历朝历代的各个版本! 神识扫过第二个书架,却只见第二个书架上,《孝经》《大学》《中庸》《论语》《孟子》,一一观瞧,不错,正是童生试必考之书。 扫过第三个书架,却只见第三个书架上,《诗经》《尚书》《周易》《礼记》《左传》《说文》《尔雅》--------这就是五经及经学附庸,却正是科举秀才必读书籍。 这三个书架,层层递进,正是科举书库啊! 待要观瞧《诗经》,却不料如有千斤,拿不动,翻不了! 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皆是如此! 这是为何? 细细一思索,前身明中信根本就只是学到了《孟子》,以应考童生,这第三个书架上考取秀才的书籍,他还未进一步修习。 然则后面却是什么书籍呢? 走马观花般扫过所有书架,却是经史子集无所不包,世间万物无所不纳,然则,现阶段的明中信却除了前两个书架,其他皆无法翻阅! 然则,这宝塔还有何灵异呢?! 神识来到第二层塔门前,往上观瞧,神识却一阵模糊,无法看清第二层为何! 看来自己无法满足上第二层的条件!罢了,先出去用神识为祖母诊断一番吧! 想及此,明中信思索退出! 瞬间,意识回到了车中! 小兰依旧休憩,祖母依然昏迷。 待我用神识为祖母检查! 呀,还是无反应,再试一次,依然不行! 为何神识却不能逸出体外呢?明中信愕然。 视线转到彩色圈印上,难道彩色圈印限制了神识?! 凝神观之,咦,宝塔再一次印入眼帘。 看来,真的是被这圈印所封印! 罢了,以后再说吧! “少爷,我们到家了!”福伯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挑帘而出。 傍晚时分,夕阳染红了天气,也将半个县城浸在了暖洋洋的红霞当中,明中信四人终于回来了。 “公子,马上就到家了。”福伯的话语传来。 “哦。”明中信吩咐道,“记着,你到家后先去请郎中,在舅爷家的事谁都别告诉,只说老夫人在回来的路上晕厥过去即可!” “是?!”福伯应道。 “还有你,小丫头,管住自己的嘴!”明中信对醒转的小兰说道。 “老祖宗回来喽------”随着一声大喊,却只听到外面一阵嘈杂。 明中信挑帘望去,却见五六个小厮围上前来。 “行了,抬个软榻来!”福伯吩咐道。 小厮们一轰而散,争先回转府内。 明中信抬眼望去,一块“明府”大匾高高挂着,门前左右各蹲着一头威风凛凛的石狮子,挑高的门厅和气派的大门,门楼墙壁有精致的雕花,屋顶的雕花更为精致美丽,门后是一块照壁。 未等明中信仔细观瞧,众小厮抬着软榻来到车前,几个丫环紧跟其后,在小兰的统一调配下将老夫人慢慢抬下车,匆匆向内行去。 明中信紧随其后,经过天井、厅堂,来到了后宅-----老夫人的寢室。 “行了,你们下去吧!”明中信对众小厮和丫环道。 “家中有银针吗?”明中信问道。 “有!”小兰转身从老夫人塌边小几内拿出一盒银针。 “拿掌油灯来!” 小兰转身去找。 明中信对福伯挥挥手道,“福伯,你先去吧!” 坐于塌前的杌子上,为老夫人把脉。 “哦,病情未曾恶化。” 待一切准备妥当,明中信取出银针,在点亮的油灯上做了一番消毒措施后。 他闭目凝思了片刻,“扶起老夫人,背对我!” 小兰依言而行。 随即出针,斜向脊柱椎体深刺,提插捻转,继而用了十余针。 出针之快,疾如闪电,迅如奔雷,直看得小兰心中直呼不可思议。 “好了,停一盏香时间。”明中信汗流浃背,长出一口气,吩咐道。 小兰将老夫人慢慢放倒,却只见老夫人同样汗流浃背、浑身上下臭气熏天,连忙为老夫人宽衣,擦拭的同时发现老夫人流出无数黑黝黝硬块。 小兰认真擦拭清理,老夫人虽然并未醒转,但神色比之前更加红润,不禁松了口气,抬眼望去。 却见明中信坐于杌子上正在闭目养神,连忙上前为明中信擦拭汗渍,而后静静立于塌前。 “来了,来了----郎中来了!” 随着福伯的话语,一群人蜂拥而至。 “信儿,老夫人咋样了?” “信儿,你还好吧?” “信儿------” 一阵七嘴八舌、纷繁复杂的声音传来。 “够了!-----”明中信一声怒吼。 瞬间屋内鸦雀无声。 “大夫呢?”明中信皱着眉头问众人身后的福伯。 “让让-----”福伯请大夫上前。 一个老者走上前来,却见他身形干瘦,满脸皱纹,下巴上一缕花白的山羊胡,身穿一袭黑色长袍。 明中信连忙站起身形,迎上前去。 “大夫,请为我祖母诊病。” 老者并未答话,上前去观看老夫人。 “咦-----”抬腿坐在了塌旁的杌子上,抬手搭在老夫人脉搏上,一手捋着花白的小山羊胡子,一边凝神仔细把脉,片刻,缓缓点头道:“嗯,脉象逐渐平和,心脉无碍,应无大事,我开个方子,养两天应该就无问题了。” 福伯早已将纸笔置于桌上。 老者起身来到桌前,悬腕提笔写下方子。 把方子写好,递给福伯:“照方抓药,早中晚三副,看看效果。” 明中信问道:“祖母何患?” “嗯-------”老者沉吟片刻,道:“老夫人长期患有心疾,此症来得急去得也快,但平时千万要注意别让老夫人情绪波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记得了,祖母何时可醒转?” “让老夫人安静休养,半日即可醒转。” “哦-----”明中信拿过方子,看看,嗯,不错,还有些水平。 明中信从小兰手中接过诊金递给老者,“大夫,诊金!” “老朽贪财了!”老者躬身接过。 “福伯,送大夫,照方抓药!” 福伯引领大夫离去。 “各位,咱们大厅言语,不要再打扰祖母!”说完,明中信率先走出房门,众人鱼贯而出。 “好了,有何疑问!”明中信端坐于正中堂上,望着堂下众人。 “信儿,老祖宗究竟为何这般模样?” “是信儿不孝,惹祖母操心劳累导致晕厥,是我的过错!” “少爷,不是你的错,是他们--------!”返回的福伯连忙解释道。 “难道---------传言是真的?真的要退婚了------”众人议论纷纷。 福伯见状,待要解释,“哼!”瞬间他打个激灵,望向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往厅内环视一周道,“好了,具体何事,等老祖宗醒了再说!”说完转身回转房中。 “这-----”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难以适应明中信的强势变化,这还是那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吗? “少爷---”福伯看看明中信的背影放弃了原来准备的解释,长叹一声,“老祖宗会向你们解释的。”紧随明中信身后而去。 厅中众人面面相觑。 房中。 “好了,给这是要买的药,大夫的药也要买,做戏要做全套。”明中信将写好的药方拿给福伯。 “记住,暂时先别让人知道我懂医术!” “是,少爷!”福伯拿过药方,躬身退出。 “少爷,为什么不让别人知道您会医术,难道是怕别人耻笑?”小兰猜测道。 毕竟医术在古代是一种贱业。 明中信笑而不语,继续把脉,观察老夫人的气色。 一番忙碌后,老夫人服药后,病势更加稳定,夜已深。 一夜无话。 “少爷,老祖宗醒了!” 第四章 暂掌家权 明中信挺身而起。 “祖母!”望着慈祥的老夫人,一阵莫名的感触从心底泛起,明中信未语凝咽。 看来,前身的情绪依旧影响着自己。 明中信平复一下心情,上前为老夫人把脉。 脉象中正平和,起搏有力,虽有余毒未清之虑,但已无大碍。 抬头待要讲话,却见老夫人双目含泪望着自己,千言万语梗在喉间。 “阿福、小兰,你们下去,别让人打扰我们祖孙。” “情势你已明了?” “孙儿大致明了,但您中毒之事,您有何怀疑?” “什么?中毒------”老夫人万分惊讶地望着明中信。 “想来,您无所察觉。您乃慢性中毒,几种食物混合,各自无毒,但相融后,逐步蚕食心脉,疑似心疾,最终心脉衰竭而亡。”明中信解释道。 老夫人凝神细思,半晌,摇摇头,“无法判断!” 当然,明中信也并未惊讶,毕竟,这种事有心算无心,无法察觉很正常。 “无非府中人员,我会尽量排查,这些时日的饮食照旧,但每次进食孙儿必须察看后才能进食!”明中信望向老夫人。 “好!”老夫人点点头,“不过,我家信儿什么时候精通医术,我竟一无所察。” “孙儿平日修文后,无聊间翻看一些杂书,研究后偶有所得!” “嗯,你有所隐瞒!”待明中信要解释,老夫人制止,叹气道,“唉,无妨,你长大了,祖母以前小看你了,对你太过宠溺,今后也是让你大展身手的时候了!” “不过,你究竟还有何本事,总该让祖母高兴高兴吧!”老夫人笑意盈盈道。 “这,----不瞒祖母,各类杂书都有涉猎!”明中信沉吟半晌,回答道。 “但就因为如此,你才屡试不中?”老夫人不悦道。 “非也,祖母,事实上,在舅爷家经过这次灾祸,对孙儿如同当头棒喝,醒来后,过往种种如同过眼云烟,一时警醒,各类杂书如在眼前,一如臂使!”明中信在想如何向老夫人解释。 “如此说来,应该感谢你表兄弟他们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找借口,有过则改,今后改过就可!”不觉间,老夫人音量放高。 “祖母,别动气。听我解释。我昨日细查自己体内,也有余毒,不过并非慢性毒,而是-------这样说吧,这种毒素是有时效的,只是在特定时间有效,让人一段时间内心悸慌乱,无法思虑。此时想来,孙儿每次临考,都无法专心应答,应与此有关。” “什么?还有人要害孙儿你。”老夫人怒容满面,挺身而起。 “祖母,别动怒,孙儿已经排毒了,已无大碍。”明中信急忙将老夫人扶好。 明中信将老夫人安置好。 “祖母,这些事以后再查,当前您最紧要的事是,把自己的身体养好!” “我也想休息休息,但这么大一家子事,让我如何放心啊?更何况,我躺倒了,让谁操持啊?”老夫人叹息道。 “祖母,让孙儿为您分忧吧!” “你?!” “不是说了嘛,孙儿杂书涉猎颇多,对经营之道也有些心得,更何况后面还有您把关,应该无事!” “行吗?!”老夫人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相信孙儿!”明中信明白,此时得坚定老夫人的信心。 老夫人望着眼中充满自信的明中信,一时竟感到万分欣慰,孙儿长大了。好吧,就让他试试吧! “那你的童生试不怕耽误吗?”毕竟,那才是一家之本。 “无妨,请您相信孙儿,手到擒来!”明中信再一次坚定了老夫人的信心。 而后,两人商议半天,至于退婚之事,二人默契地避而不谈。 “福伯,请各位长辈来房中!”明中信吩咐道。 “少爷,都在此地。” “那进来吧!”明中信征询老夫人意见后。 众人鱼贯而入。 “老祖宗,大好了啊!” “老祖宗,洪福齐天!” “祖宗保佑!” “阿弥陀佛!”妇人们纷纷合十念经。 众人纷纷上前道贺。 “咳!”老夫人咳嗽一声。 瞬间鸦雀无声。 “从今往后,由信哥儿暂时掌家,福伯辅佐!”老夫人吩咐道。 寂静半晌。 “不行啊,老祖宗,信哥儿年纪还小,还不能独挡一面,您得继续掌家啊!” “是啊,您不能退啊!” “不能啊!” “好了,别说了,我想休息一段时间,你们都不让啊!想累死我老婆子?”老夫人拍着塌边道。 “不敢,不敢!”众人纷纷道。 “那就定了,小兰,把钥匙给少爷!” 众人望着明中信接过钥匙,眼神莫名,神情各异。 “小事少爷做主,大事我会过问。”老夫人补充道。 “老祖宗-----” “好了,我累了,退下吧!” 众人无奈躬身退下。 “阿福,你给少爷介绍下家中生意。”老夫人吩咐道。 “祖母,您休息!小兰,照顾好老夫人!” “是。”小兰应声。 明中信与福伯来到厅中,落座。 “少爷,少爷,大事不好,大事不好!”说话间,一个小仆冲入厅中。 “干嘛,没规矩!”福伯呵斥道。 “行了,好好说!”明中信望着小仆道。 “少爷,市井间有传闻,说少爷在舅老爷家伤着头部,醒来后得了臆症,老夫人气急攻心,倒下了,这次回来是办后事来了!说得活灵活现、有声有色!再加上老夫人是被抬进府中的,所以很多人都信了。有人还推测说,这下,咱们明家要垮了!!!” 明中信与福伯对一下眼色,动作好快!这就耍上手段了! “好了,下去吧!别乱传!” “少爷,各位掌柜求见!” “来探风的到了!”明中信望了一眼福伯道,“请!” 正好,看下掌柜们的成色。 “诸位,老夫人身体有恙,不过也无大碍,就是得休息一段时间。吩咐,自今日起,少爷掌家,柜上一应事务,皆由少爷一言而决。”福伯环视一眼,宣布道。 “这------”掌柜们面面相觑,心道,“老夫人老糊涂了吧!少爷从未接触事务,如今一朝掌权,不会乱来吧?生意不是那么好做的,老夫人都是刚刚维持,少爷能行吗?难道明家真的要完了!” 不过,掌柜的们也是给人打工的,生意毕竟是明家的。大不了换一个东家,虽然明家待人一向宽厚,但也没办法生死相托啊! 想及此,掌柜们也就心平气和了,就看少爷如何做了! “这位是书坊明先生,这位是酒楼吴掌柜,这位是粮铺明掌柜,这位是工坊李管事,这位是租田王管事------”福伯为明中信一一介绍。 明中信一一与之见礼,道,“中信刚刚接掌生意,一切都得仰丈各位。接下来,各项生意萧规曹随,还望大家多多费心。” “好说,好说!”掌柜们一一应和,只要有主事的就行,大家也安心了。起码饭碗暂时是保住了。 消息已经打听好了,众掌柜一一告辞。 接下来,福伯一一为明中信介绍明家生意。 明家分为两大块------土地和买卖。土地共计一千余亩,除明家实际拥有的,还有因明家有举人身份,挂靠在明家名下的一千余亩地。棉田两百亩、粮田八百余亩。社学一间、书坊一座、酒楼一座、布市一座、粮铺一座、工坊两座。 “社学、书坊、酒楼、布市、粮铺?”明中信沉吟半晌。 “酒楼、布市、粮铺营利如何?” 福伯苦笑道,“酒楼、布市都仅能维持开销,粮铺尚可。老夫人正是想改变此种状况,所以才去舅爷家催债,以投入资金寻求改变!” “哦-----福伯,社学中有多少学子?” “同族四十余人、乡间学子六十余人。” “十-----十五岁少年呢?” “这------不知。” “走,先去社学看看!” 明家社学,为明家本宗私塾发展而来,除本宗学子外,本乡有心向学的幼童也可进学,明家承担先生课金,外聘本乡科举无望的秀才授业,以延师教子,歌诗习礼,培养幼童们懂得并遵行“孝娣忠信、礼义廉耻”。这也是明家的一大善举。 当然,明家也不是一味好心,如果幼童在社学中不学无术、调皮捣蛋,也会依据先生的提议,赶出社学。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一阵朗朗读书声传来。 尚未到达,就感受到了社学的氛围。 目视,社学占地两亩有余。 明中信凭着记忆,走进大门,中央是讲堂,由先生为每个年龄段学子授业,旁边开辟六斋,其中左斋紧挨讲堂一间建祠以祀先师孔子,右斋紧挨讲堂一间则为塾师休憩所用,其余四斋按年龄按学习进度分为不同课斋,以供学子们温习研读。 讲堂上一名三十余岁的青衫文士正在考校学业,此人正是社学塾师明有仁------明家秀才、明中信族叔。 明有仁穿戴一丝不苟,长衫上无一丝皱纹,面容刻板,令人顿生敬畏之心。 明有仁治学极严,学子无一不怕。 却见得他戒尺落下,一名学子手掌颤栗,低头受训。 “求学是为了自己,不可懈怠,你天资不足,更需以勤勉补天资之不足,若是不用功,读书何用。你欠下的课业,卷抄十遍,明日再考校你。如果不行,你就回家不要再来了” 学子低头应是。 明有仁继续考校。 第五章 生意规划 嗯,还不错,宽严相合,以礼服人,激励后进,称得上是称职。 明中信暗暗点头,挥手制止了待要上前通禀的福伯。 明中信静静立于一旁,仔细观瞧堂中学子,却见一个个都正襟危坐,信心十足者有之,提心吊胆者有之,不一而足,却都是一心向学者。 考校半个时辰后,明有仁依据考校结果,一一点评,奖惩不一,布置课业,令这群学子回归课斋温书。 学子鱼贯而出,回归课斋。 “信哥儿来了。”明有仁向明中信打招呼道。 “先生!”明中信深施一礼,这是起码的尊师重道,社学中无族叔、族侄,只有先生、学子! “你这是-------” “先生,中信此来,有事相求。” “说吧,何事!” “中信需要先生为我确认,社学中哪些学子科举无望,且有算学天赋!” 明有仁深深皱眉,望着明中信,“这科考无望却如何确定,况且此时怎能打击学子的积极性!” “你需要这些学子做何事?” “先生,今日,中信刚刚代管家业,需要一些帮手,协助自己管好家业,也能使其能有一技之长,今后能够养家糊口。”明中信解释道。 “当然,中信也不会强制性要求,我会与学子家人商量,皆需自愿方可。”明中信补充道。 “哦,那就好。但你的学业------?!”明有仁释怀道。 “中信这次童试一定竭尽所能不使先生、祖母失望!” “你如此有信心?”明有仁望着一脸自信的明中信,感到万分陌生,以往,明中信从未如此自信,眼神也从未如此有侵略性。看来,这次回来真的不同了! 明有仁带着一丝疑惑,一丝欣慰,“好吧,但你切不可本末倒置,延误学业!!!” 而后,明有仁一一为明中信介绍:哪名学子比较顽劣,虽聪明但却不用功,科考在两可之间;哪名学子虽头脑愚笨但却极其用功,科考有望;哪名学子算学精湛但文采不显;哪名学子文思卓著,文采斐然;人无完人,其他一些皆有或多或少的缺点。通过介绍,明中信对这些学子有了一定的了解,也与记忆中一一对照,大致有了规划。 “先生,请让我征询一下他们的意见!” “好!”明有仁也想看看明中信有何手段。 众学子鱼贯而出,汇集于社学院中。 “众学子,明家代家主明中信招募帮手,你们且听其讲来!”明有仁为明中信作开场。 “诸位学子,祖母病重,承蒙众位长辈错爱,小弟现在代掌明家,大家都知晓,明家产业多,经手的买卖也多,正缺人手帮衬,诸位学子十二以上,十八以下者,无心向学,有心想要谋个差事,日后好有个安身立命的所在的,大可来找我,量才安排,酬劳、前途依我明家往日的声誉自然无需我多言罢。” 众位学子听了大奇,明中信往日寡言少语,学业虽在众人之中为冠,但因长久未曾过了童生试,天才光环早已褪去。未知有何其他本事,明家怎能让其当家作主!不会吹牛吧? “不错,我家少爷如今已经代掌明家!”福伯作出保证。 众人依然不信,望向明有仁。相比之下,先生的威信还是比其他人大的。 明有仁也不能多说,只能向学子们点头回应。 “愿意相信我的来,不愿信的自便。我岂能强求?” 众人见其不解释,反倒信的多起来。 乡间子弟出路十分狭窄,最好的出路当然是学业有成,光宗耀祖,可惜资质有限,成者聊聊。 次一点的便是经商,出去找个可靠的商行当学徒,继而当伙计,最终做个掌柜,这算拨尖的了。至于自己筹钱做买卖,那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了。 再次一点的是学艺,只要辛苦点,向工匠学习本事,终究能够过上好日子,再送子弟进学,改换门庭。这条路是最踏实的。但工匠本就不多,且都是祖传的,试想谁能把饭碗传给外人,因此也是很不靠谱的! 最差的就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种田------这是最容易的,但年轻人谁无志向,谁不想闯一闯,走出一条新路。 一众无心向学的学子心潮澎湃,恨不得现在立马报名,但作为读书人,也不可能如村妇般立马询问相关事宜。况且这毕竟是大事,应与家中长辈商量,因此无人出声。 明中信望着激情盈面的学子,心中满意,但也知道马上招人不现实。 “诸位,在此我再次申明,就算报名了,也会先行考校一番,合格者才能在明家学习一些技艺,有一技之长才能做事。当然,学习期间一应费用明家会一一承担,让你们无后顾之忧。好了,诸位可以回去和家中长辈商议,如有意,两日可以到明家大宅找福伯报名,明府学堂等着你。”说完,明中信向明有仁施礼后,与福伯离去。 学子中心思敏捷者把握住了明中信话中之意。咦,这是要传技艺啊,而且还有安家银子,起码我们家中不会一无所获。就是不知是何技艺,不过看看又何妨。 看来,得回去好好和长辈商议了! 不提心思各异的学子们,单说明中信与福伯。 在福伯带领下,明中信一一到各项生意场所视察一番,做到了心中有数,同时安抚人心,让其各司其职,按部就班。 随后,二人回转家中。 明中信让福伯安排明日之事,首先得为学子们安排学习之所---技堂,列位说了,在社学中学习不可吗?这就是诸位不懂了,明中信教授的知识中涉及机密,不能外露,社学中人多纷杂,容易泄密,而且今后不定时的会有培训,也得有一个固定场所。其次还得为他们安排住宿。再次学习之所、实验之所、住宿之所都得清扫、布置出来。这些都需福伯这位识途老马一一安排。 之后,明中信检索脑中知识,按计划一一归整,首先必须先将明家各项生意的财务弄清楚,亏损营利自己做到心中有底,才能开展下一步,因此必须先得选出算学人才,培训财务人员,也就是帐房,而自己的记帐算法与以往的帐房不同,必须自己培养。 其次选出一些心灵手巧之人去学习手艺,培养技术人才。 在明中信看来,明家各项生意都需要改革,技术都需提高。总之,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整整一天,明中信除去用膳时间外,皆在房中将记忆中的复式记帐法、酿酒技术、烹饪技术、棉纺技术、活字印刷术、造纸术等等技术一一撰写出来。 同时,明中信一一对比研究明朝的技术,书写教案,努力将这些超越时代的知识与明朝的知识结构一一衔接,争取做到浅显易懂。 “叮咚,功德+100。”教案完成之时,神识中一声响。 “咦,这是何物!”明中信凝神于手腕处圈印,再次来到宝塔前。 宝塔身周明黄色光圈一阵阵闪烁从塔门处逸出,身形来到塔内,却见书架前增加了一个大轮盘,忽略!先查光源。 却见到工学类书籍处书架泛出明黄色光芒,近前一瞧,却是教案中涉及到的工学知识书籍,上前尝试一番,哦,皆已能够翻阅。 明中信一阵狂喜,难道填写教案能够获取功德? 而获取功德后,就能够翻阅宝塔书籍,那自己又何必苦苦思索、回忆,直接抄录即可,得省多少事啊! 明中信立即翻阅工学书籍,哦,自己的教案对工学知识终究只是一些皮毛,书籍中更加详尽、系统。这些应该如此规整,这些应该如此讲述,明中信一阵惊喜,如此的话是对教案的完美补充啊! “功德消耗-10!”一个声音响彻宝塔。 “咦,难道翻阅宝塔书籍会消耗功德!”明中信一阵惊讶!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 看来,宝塔也对自己有所限制! 以后只能尽可能的获取功德了。 望着工学类书架,明中信一阵心痛,唉,可望而不可及,是如此的痛苦啊! 如何才能获取更多的功德呢?教案应该是知识,传授知识、教化民众,这应该就是攻取功德的途径! 而自己所写教案涉及的知识都为工学类,那么写一些儒家治学典籍不就能够翻阅儒学书籍、获取功德了吗?!!! 继而,其他各类书籍就都能够查阅了,对自己科举也有好处! 那就先写《论语》吧! 说到做到,先将《论语》第一篇写完。再进塔观瞧,咦,儒学书架并无任何变化、功德也无增长! 这却为何??? 难道------ 只有现实时间未曾出现的知识、具有教化作用的知识才能够获取功德! 一定如此! 记得,福伯向自己介绍生意时,自己旁敲侧击中也打听到如今正是明朝弘治年间。 那么,儒家典籍中关于治学的还未现世的应该有《幼学琼林》《弟子规(训蒙文)》《朱子家训》《训蒙骈句》《声律启蒙》《笠翁对韵》《龙文鞭影》《格言联壁》等。 第六章 忽悠账房 《幼学琼林》是骈体文写成的,全书全部用对偶句写成,容易诵读,便于记忆。全书内容广博、包罗万象,被称为中国古代的百科全书。人称“读了《增广》会说话,读了《幼学》会读书”。书中对许多的成语出处作了许多介绍,读者可掌握不少成语典故,此外还可以了解中国古代的著名人物、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风俗礼仪、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鸟兽花木、朝廷文武、饮食器用、宫室珍宝、文事科第、释道鬼神等诸多方面的内容。书中还有许多警句、格言。 《弟子规》内容采用《论语》“学而篇”第六条“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的文义,列述弟子在家、出外、待人、接物与学习上应该恪守的守则规范。全篇先为“总叙”,然后分为“入则孝、出则弟、谨、信、泛爱众、亲仁、余力学文”七个部分。 《朱子家训》以“修身”、“齐家”为宗旨,集儒家做人处世方法之大成,思想植根深厚,含义博大精深。《朱子家训》通篇意在劝人要勤俭持家安分守己。讲中国几千年形成的道德教育思想,以名言警句的形式表达出来 《训蒙骈句》按韵部的顺次,由三言、四言、五言、七言、十一言的五对骈句组成一段,每韵三段。 《声律启蒙》按韵分编,包罗天文、地理、花木、鸟兽、人物、器物等的虚实应对。从单字对到双字对,三字对、五字对、七字对到十一字对,声韵协调,琅琅上口,从中得到语音、词汇、修辞的训练。从单字到多字的层层属对,读起来,如唱歌般。较之其它全用三言、四言句式更见韵味。 《笠翁对韵》全书分为卷一和卷二。按韵分编,包罗天文、地理、花木、鸟兽、人物、器物等的虚实应对。从单字对到双字对,三字对、五字对、七字对到十一字对,声韵协调,琅琅上口,从中得到语音、词汇、修辞的训练。从单字到多字的层层属对,读起来,如唱歌般。 《训蒙骈句》《声律启蒙》与《笠翁对韵》都是用来熟悉对仗、用韵、组织词语,训练儿童应对,掌握声韵格律的启蒙读物。当可为吟诗作对之基,爱好诗文者,若熟而能诵,必大利于笔。 《龙文鞭影》主要是介绍中国历史上的人物典故和逸事传说,四字一句,两句押韵,读起来抑扬顿挫,琅琅上口。全书共收辑了包括孟母断机、毛遂自荐、荆轲刺秦、鹬蚌相争、董永卖身、红叶题诗等两千多个典故,文字简练扼要,而能阐明故事梗概,可称之为一本典故大全。 《格言联璧》为传世宝鉴,分为学问、存养、持躬、摄生、敦品、处事、接物、齐家、从政、惠吉、悖凶11类,按儒家大学、中庸之道,以“诚意”“正心”“格物”“致知”“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等主要内容为框架,可以说是一座包罗万象的格言宝库。 以上这些启蒙典籍都能够很好地进行启蒙,但而今明中信所需的却是功德,不可能立即全部抛出去,只能精选一本,而且还得符合现而今他的身份。 不过先试试能否获取功德却不妨事。 《幼学琼林》正是明中信所选定的儒学典籍,皆因这本书中涉及的好多东西正是以后明中信确立儒学地位、进而刷刷声望的利器,而且还兼顾到经商所用,这本启蒙书籍正合其用。 《幼学琼林》成书之时,却听得“叮咚”一声,看来应该又获取了功德。 待要观瞧,眼光眩晕,一头栽倒于床塌,晕睡过去。 “少爷,少爷----”一阵人声传来,明中信挪动了下身子,嘴里“唔嗯”几声,双眼猛然睁开。 “少爷,少爷,师先生到了!” 房门推开,福伯走了进来,身后是一个胖乎乎的、留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人。 “少爷,这位是总帐房师逸房师先生!”福伯介绍道。 “东家,有礼了!”师先生上前施礼道。 “哦,师先生不必客气。今日请师先生来,是有事请教。” “我刚接手明家生意,想请师先生劳累几日将各个店铺的帐清算一下,不知可否?” “这-----”师逸房一脸为难。 “难道有问题吗?” “不敢隐瞒东家,东家刚接掌生意,查查帐,确实是应有之事,但以往年这帐目每半年查一次,而今才刚过了三月,清算帐目的话得需一月有余!” “是吗?”明中信转头望向福伯。福伯点点头,表示确有其事。 “那麻烦师先生受累,最短需要几日?” “东家明禀,一月之数就是最快了,确实无法再快!” “小子倒是知道一种方法,再结合珠算之法,应该几日就可将账目算分明!” 师逸房决定,非得好好降服明家这位小少爷,自从自己学得这数科,从未听说几日就可将一家店铺帐目算清楚,更何况明家产业众多,更无法可想,这位明少爷少不更事,说此大话。 “那学生这儿有道数科题,请东家指教一番!” “今有一人租聘田亩,出租头一年每亩得一钱,明年每四亩得一钱,后年每五亩得一钱,总计三年得一百钱,问出租田多少?” 明中信微微一笑,在宣纸上用毛笔写写画画。 师逸房诧异地发现,明中信是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法进行计算,而且他用的一些奇怪符号,奇怪的竖式,自己竟然闻所未闻,但看明中信的样子,煞有其事,还未等他反应过来。 明中信投笔望向师逸房,“先生算出来了!一共出租一顷二十七亩,四十七分亩之三十一。” 师逸房心中无数头草泥马奔过,居然被明中信算出来了!还算对了! “这么快?!” “怎么可能这么快!” 师逸房连忙去仔细看明中信列出的那些奇怪符号和竖式,明中信也不说话,微笑着将宣纸递给他。 然而师逸房,看了半天,此算法究竟如何却不得而知。 毕竟那些0123等究竟为何?“x”“-”“+”“÷”是何意?他一无所知,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算法。 师逸房抓耳挠腮,如痴如醉,却不得而知。 师逸房换上笑脸讨好道“东家快将这算法说与我听听。” 明中信笑道,“先生可信我能够几日算出帐目?” 师逸房迟疑道,“东家此种算法只是解题,算帐却并非这么简单!” 明中信却也不说话,拿起一支毛笔,在宣纸上写写画画起来。 壹为1,贰为2,---------玖为9,零为0。正是阿拉伯数字。 明中信在宣纸之上列出三个表格,上书,借贷记账法、收付记账法和增减记账法。 不错,明中信正是将复式记账法搬到了这儿。 明中信一边写,一边为师逸房解释。 师逸房在见到简化后的数字时已经震惊了,在见到复式记帐法后却一时茅塞顿开,如同一个小蒙童般,听得如痴如醉,不住地点头,心中暗叹东家才是真正的算学天才,竟然能够想到如此巧妙的计帐方法。 用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运算,再加上复式记帐法,要想算出这些店铺的流水帐,不要太简单了。 至此师逸房对明中信这个东家心服口服。 师逸房一脸兴奋地趴在桌前,而神思早已不在明中信的身上,手拿纸张,嘴里念念有词,手指写写画画,沉迷于算法当中,不断验证自己新学到的四则运算和复式记账法。 ……… 忽悠了师逸房后,明中信与福伯来到门外。 其实,明中信对师逸房也是挺佩服的,阿拉伯数字、四则运算,尤其是复式记帐法,明中信自己学习的时候也是费了不少时间的,但师逸房仅只让明中信说了一遍就了解了,此人在算学上真可称的上是天才了。 看来,自己的计划能够更快的进行了! “少爷,技堂已经布置好了!”正是福伯。 “走,咱们去看看!” 明家大院整体面南背北,是按照“三宅六院九天井”设计的,高墙深院,大门进入,是为天井,其后为正房,五开间,均为封装式砖木结构的二层楼房,进深161米,开间136米,一脊两堂,层面盖蝴蝶瓦,两侧带厢房,中为院落,平面呈不明显凹字形,四周墙体封护,从天井采光,侧面有小门。总体布局独具匠心:大院以各房院的中轴线为中心,向两侧辐射布局,每排房子右面有一条胡同,前面又设一条深巷,每巷住四户,并联成一个整体。在整体布局中,居民可随意横向、纵向穿行,整座大院形成一处纵横连接、攻防兼备的院落组团。 福伯将技堂设在了东面院落,前为学习之所,五开间设为五班,分别学习不同技艺,左右厢房为休息之所,最后为实验之所。 明中信在福伯带领下一一查验,心中十分满意。 但望着仅有一张桌子、一张椅子,余者皆无的讲台之上,一时觉得少了什么! 对了,黑板! 第七章 布局生意(一) 明时还没有黑板这一新事物! 就教学而言,明时上课皆是以沙盘写字,往往写上一个字,沙盘便要推平,先生仅仅是对学生演示这字体写法而已。 而且,沙盘柔软,以树枝在其上书写,与毛笔技法相同。 但明中信的技堂只是教授学生工法、技法,与科考无关,倒也无大碍。 因而,教课没有黑板,写起东西来很不方便,而且拿粉笔写写,也比沙盘好用。 不过如今制黑板、粉笔会很难,只好制作“白板”和炭笔了,这些都是现成的。 “福伯,你记一下,制作几块白板,也就是找块木板,大致9尺长,3尺宽,上面涂上白漆。每间都放上一个,竖着挂在墙上,每块白板配上些炭条,大致半尺长,手指粗细即可。开学前必须挂上!” “福伯我让你找的人都找来了吗?” “少爷,都在下面候着呢!” “走,见见去!”明中信顺手从桌上拿起一摞纸。 “少爷,这位是粮铺明管事!” “明管事,今后我们粮铺除粮油以外,将醋、酒纳入重点售卖。从即日起,你大量收购高梁、大麦、豌豆,在此期间还要留意这几样东西,有的话也收购回来,并问明出处。” 说着,明中信递给明管事几张图画。 “这----”明管事为难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资金随后给你打过去,剩下的照做。”明中信一锤定音。 “是!”明管事喜笑颜开地退下。 “少爷,这位是租田王管事!” “王管事,你下去和佃农们说,明年我们将收回田地,统一种植,让佃农们做好准备!当然,我们可以雇佣他们,但必须按我们制定的种田标准进行种植!” “这是具体雇佣事宜,你依照此书向佃农宣传。”说完,明中信递给王管事一张纸。 王管事接过去仔细一瞧: 雇佣契约 甲方:佃农姓名、男、住址 乙方:明家、男、住址 甲乙双方协商一致,签订本契约。 1、期限:年月日起至年月日 2、甲方任务:完成当年种植任务 3、乙方每月为甲方发放铜钱20文。 4、在雇佣期间,乙方为甲方缴纳官府田租。 5、甲方在被乙方雇佣期间,劳作受伤由乙方为其付治疗费用。 6、甲方在被雇佣期间被乙方发现有偷奸耍滑行为,不好好进行种植的,乙方有权解除契约。 甲方画押:乙方画押: 见证人{里长}画押: “待遇太好了,这下那些佃农们可要乐坏了。”王管事欣然离去。 “少爷,这位是工坊李管事!” “东家!”李管事上前施礼。 “好了,我就不客气了。李管事,你看这些东西能做出来吗?”明中信说完,从手中的纸中选出几页纸递给李管事。 李管事接过去,看了一下,抬头道,“这是-----” “其他你别管,能不能做出来?” “这-----,我得回去和工匠商量一下。” “好,但要记住,千万保密,而且这些图纸每个东西都要分开让不同的人做,全图只能你知道!明白吗?!下去吧!”明中信嘱咐道。 “是!” “这位是书坊明先生。” “东家。”明先生施礼道。 “族兄请座!”明中信站起身形回礼道。 明先生落座。 书坊涉及读书,因而选了一位科考无望的明家读书人掌管。这位明远明先生正是明中信的族兄,年已四旬。 “这位是酒楼吴掌柜。” “东家!”吴掌柜上前施礼。 “吴掌柜,你先看看这个。”明中信递给他几页纸。 “族兄,请看。”同时也递给了明先生。 二人拿过纸张,低头观瞧。 《虞舜大传》、《武松传》两本说本,还有一摞纸为图画,却正是《武松传》的图画版本。 大舜是一位政绩卓著的远古大帝,是中华民族原始文明的集大成者,也是中国古代明君、贤臣、孝子的典型,大舜确有其人,大舜是sd人,大舜文化是齐鲁文化的重要源头。《虞舜大传》讲述了大舜一生的壮举和伟业。 《武松传》以武松为主题,共讲述了八个武松的小故事,分别为景阳冈打虎、武松报兄仇、大闹狮子楼、醉打蒋门神、火烧快活林、夜闯鸳鸯楼、吊打白虎山、智取二龙山。而且《武松传》还是连环画故事,情节扣人心弦,可以为下一步书市的复起做准备。 两本说本在sd本地都有广泛的群众基础。 二人看过新说本后,惊喜地望向明中信,但也有几丝疑惑。 “吴掌柜,酒楼可有说书人?” “没有,说书人只有在茶楼、茶肆才有,酒楼面对人群不一样,因而没有。” “可能请几个过来。” “这倒是可以!” “信弟,你找说书人回来为何?难道让他们在酒楼中说书吗?”明远插话道 “不错。我准备让他们说这两本说本,族兄看可以吗?” “可以倒是可以,但说书人需要打赏,我们请他们要不要收呢?” “族兄,打赏皆说书人其所有,我们为他们供应茶水和糕点。” “如此的话,岂不是等于我们为他人做嫁衣裳?!”明远更加疑惑。 “呵呵,族兄,说书人能够为我们吸引来客源啊!有客源,那点打赏我们就不要放在眼里了。而且他们只在大堂说书,二楼、三楼的客人如果想要听书,除了到大堂听书,只能请说书人上楼,我们可以在二楼、三楼设置限额,只有消费够十两银子、五十两银子,才能请说书人上楼,说书人的赏钱依旧归其所有。如此,我们还看在眼里吗!?” “而且,在大堂靠近说书人案桌的位置摆放两张好点的椅子和桌子,供上好茶、干果、点心,样样俱全,但每天要花上二钱银子,咱给他机会,让他既能占好位子听书,还能有脸面,坐得舒坦没人跟他争跟他抢,这才叫享受。” “另外,我们还可以将这两个说本印成书册,凡是在二楼、三楼消费的客人,每桌赠送一本,而每本都比说书人讲的要多上十回。二楼比大堂多十回,三楼比二楼多十回。” 明远还未如何,旁边听着的吴掌柜双眼放光,他已经预想到酒楼的生意会如何火爆了。 而且,通过赠送书册,还把书市带动起来,既然在二楼三楼吃饭,花十两二十两银子,就不会介意去书坊买本说本, 东家真是天才啊,这都能想到,按照东家说的做,吴掌柜可以预想到离明家的复兴不远了。 但还有个硬伤,厨师不行啊!这是酒楼的根本! 想到这,吴掌柜的眼神暗淡了下来。 “吴掌柜,因何愁眉不展呢?”暗中观察吴掌柜的明中信笑问道。 “东家,您说的都对,客源也能吸引而来,但酒楼的根本是饭菜,厨师不行,饭菜不好,只听书就好了,酒楼的生意依旧不会有太大起色啊!” “呵呵!”明中信将手中剩余的纸张递给吴掌柜。 吴掌柜一脸疑惑地接过纸张,“呀,这,这是------” “不错,你看如何!” 旁边看着的明远,一脸疑惑,伸手向吴掌柜要道,“我看看!何物竟能让你如此震惊?!” 红烧大虾、九转大肠、密汗梨球、清汤柳叶燕菜、四喜丸子、坛子肉、糖醋鲤鱼、一品豆腐、油爆双脆-------- “菜谱?-----信弟,这从何而来” 明中信神秘一笑,“书中而来!”接过明远手中的“菜谱”。 “吴掌柜,你先选个信任的厨师,找福伯报道,我会在技堂教授他厨艺!另外,你明日将说书人找来,我有话要嘱咐!” “是!”吴掌柜恭敬地应道,脑中却已经转开,应该找哪位相好的厨师,这等好事可不能流落到外面。对了,自己的妻侄不就是厨师吗,虽然技艺不行,但胜在是自己的亲戚,而且东家最主要要的是忠心啊!行了,就他了! 望着吴掌柜的背影,明中信暗自点头,不错,此人应该可以信任! “信弟,你将这些技艺传给外人,真的好吗?”明远疑惑地问道。 第八章 布局生意(二) “族兄,这些我都和祖母商量过了,她也同意。” “但这-------” 确实,这时代,有一门手艺,都是传子不传女的,都是为后人着想,都信奉教会徒弟饿死师傅。就算教授徒弟,也都会留一手。象明中信这么大方的还真没有。 当然,明中信也没有那么傻,真的就将这些技艺无偿教授给外人。而是他有底气,这些却不能对明远明说! “好了,族兄,不说其他了,书坊那边今后还得仰丈您经营。” “有这两个说本,都编辑成册刊印出来,卖到城里和四周的乡镇,生意一定不错。”一直以来,书坊不死不活,仅只是印一些四书五经等教学类书籍,受众很低,只是给社学提供教材,也只是收取学生半价,每年入不敷出,还得明家其他商铺贴补。如今如果有这些说本,市场能够打开,至少能够供销平衡,明远有信心大展拳脚大干一番。 “族兄,这却不忙,待得酒楼生意红火后,再刊印即可。我有事相询。”明中信看到明远热血沸腾的样子,有些好笑,明白他在想什么,但理实不一定如他那般称心。 “你说。”明远 “书坊现如今如何印书?一日能够印制几册?能否印制彩色书籍、彩色图画?” 明远定下心神,为明中信一一介绍。 此时印刷为雕版印刷,技术已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木活字、铜活字也得到了广泛应用。书籍统一为字型方正的宋体字,印刷完之后通过工人排列页码用线进行装订。 明家书坊工作时间短,待遇好,明家在乡里声誉不错,技术一流、工作娴熟的工人都愿意为明家服务,所以工人工具材料都是现成的,只要说本到位,马上就能开工。 明远将样稿也带来了,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线装书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接过样稿,哦,字体太大,句里行间没有标点符号,一书通读,还得自行通过语感、语气助词、语法结构进行断句,这样读起来太费力。 说本本就是休闲读物,面向的读者也是市井中人,照老样子印的话,会影响故事的可读性,效果不佳,进而会影响到销售情况。 不行,看来真得引进标点符号了! 想及此,明中信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明远。 明远好奇地望望明中信的袖口,信弟这真是百宝箱啊,一张接一张,真是神奇啊! 明远观瞧纸张,却发现正是一些奇怪的符号,“这是------” 明中信一一为其解释,纸上正是一些常用的标点符号,主要有逗号、句号、冒号和引号,它们主要在书中负责进行断句。 “族兄,请看!”明中信将说本再次指给明远看。 “哦,-----”明远再次观瞧,却感觉加入这些符号后,一部说本读起来更加的通顺流畅易于理解。 “如何?” 却没有反映,却原来明远已经又一次进入了说本的世界,只顾看书,哪里还记得明中信。 明中信失笑,推一推明远。 “族兄,如何?” “噢,不错,不错-------”明远十分不舍地抬头望着明中信,眼中一片折服。 “咱们商量一下,这两个说本如何推向市场?”明中信向明远询问道。 “这----,正如你所说,我们先印十回一本,再印二十回一本,依据说书人的说书进度来推向市场!将所印说本分别放在酒楼的二楼三楼,以此来吸引客人!” “这都是我说的,你有什么建议?” “这-----,可以,可以在酒楼外墙张贴一些纸张写明说本章回,还有将我们在二楼三楼的优惠写在纸上张贴,另外,---------再在酒楼门前放放鞭炮,吸引老乡们,---------再让小二大声念,争取让所有老乡们都知道。” 不错,不错,这位族兄管理书坊有些屈材,也是一位经营能手啊!但让他去经营酒楼,肯定不会去,这些读书人将身份看得很重,不会屈尊的!可惜了!不过以后书坊的经营倒是可以放心地交给他了! “咱们可以雇佣闲人在大街上到处敲锣打鼓,将这些意思大声宣传,那不是更能让老乡们知道地快吗?”明中信补充道。 “是啊,还可以将我们的计划进一步告诉他们,隔一段时间就这样搞一次!” ……………………… 二人不断讨论探讨,明远也不断给予明中信思路,明中信也不断对明远提出的思路进行补充。不知不觉中,明中信将各个商铺的一些思路拿出来,一起与明远探讨,明远也往往能提出一些有建设性的意见,对明中信有很大的启发,毕竟明远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啊! 不管如何,二人对将明家的书坊打造成集编、刻、售为一体的专业书行充满信心。 “好了,族兄,具体事宜你与吴掌柜联系吧,这里有件东西请你看看!”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摞纸,递给明远。 “咦,信弟真是百宝箱吗?!”明远接过,一看,首页却是四个大字“幼学琼林”。 “好书,好书!”明远看完后连连称“好”,“这是你所作?!” 明中信点头应是。 “一朝开慧,不得了啊!”明远望着明中信,摇头叹道,然后再次低头沉溺于“幼学琼林”。 “族兄,族兄------” “啊?”明远不明所以地抬头望向明中信。 “族兄,你可以拿回去观瞧!”明中信言道,“此书可还能用于启蒙?” “能,太能了!”明远瞪大眼睛,“这书不能,何书可以启蒙?!” “那族兄可以拿回去慢慢观瞧,但却需先印两百本,用于学堂授课!” “好,好!”明远将“幼学琼林”入袖中转身就跑,好似后面有人追赶一般。 “族兄,还有这-----”明中信一指旁边的《虞舜大传》、《武松传》两本说本。“这些也需印制两百本。” “哦”明远尴尬地看了一眼明中信,拿起说本转身就走。 明中信好笑地看着远去的明远。 “少爷,还有何吩咐!”福伯请示道。 “对了,你选择一些忠心的、机灵的仆役,也进入学堂吧!” “是!” “还有,你将这拿去,按照上面准备!”明中信递给福伯一摞纸,吩咐道,“下去吧!” 福伯欠身退下。 明中信起身前往为祖母治病疗养。 此地民风淳朴,自然没有什么夜生活可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晚格外静谧,一夜无话。 翌日,明府门前。 “请问,明府学堂是在这儿报名吗?”却见一位身着短衫,头戴四方巾,脚踏皂靴,年约十一二的少年上前探问。 “是啊!”看门仆役回应道。 “学生前来报名。”少年腼腆地说道。 “啊!”仆役转身冲向宅内,“有人报名来了,有人报名来了!” “大呼小叫的干吗!成何体统!”福伯阴沉着脸望着仆役。 “管家,外面有人要报名!”仆役一指外面。 “好了,前面带路!”福伯说着往外就走。 福伯来到少年面前,“是你要报名吗?随我来!” 第九章 学堂招生(一) 二人穿堂过室,来到一座天井当中,此为一座四合院型,一间房门口,放置一张桌子,桌后坐着一位仆役。 “管家来了!”仆役欠身问候道。 “没事,坐,我带一位学员过来,你且为他登记,发放物品。”福伯吩咐道。 “是!” 福伯转身对少年道,“你且先行登记住下,过后统一安排!” “姓名?” “李” “年龄?” “十一” “住址?” “西关村” “特长?” “什么?!”、 “就是你有什么手艺或会干什么?” 李一脸朦样。 “或者你会哪些乐器或者-----,反正就是你觉得你比别人强一些的技艺。” “我会太祖长拳,算吗?” “算!”仆役低头继续登记。 “你希望学哪样?” “学堂要传授哪几样技艺?”李反问道。 “账房、种植、厨师、技工、武艺。” “还有武艺?” “当然!无家少爷无所不能!”仆役与荣有哉道。 “那我希望学帐房。”李的选择不出所料。 “给!”仆役递过一块东西。 李接在手中,低头观瞧,却是一个木牌,上书“壹”,翻过背面写着“天字号房001床”。 “请问,天字号房在哪?” “哪,不就在正房那吗?!”仆役一指。 却原来,天字号房正是此处小院正房。 李迈步来到天字号房,门匾处写着一个大大的“天”字,两面门柱上书写着“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一副对联。 “这正是明府的一片苦心,并不是说你进入明府学堂就能够一帆风顺,学会一门手艺,而是说你必须坚持不懈地经过一番勤奋刻苦的学习,才会有所收获,取得成功。可谓是在潜移默化中的劝学。” 推开房门,却见,映入眼帘的,正是房中紧靠墙边转周围一张张床铺紧紧相连,每张床铺分为上下铺,每个铺上面整整齐齐放置着一张褥子、一张床单、一块被子、一个枕头、一本薄薄的小册子,铺下面放置着两个洗脸盆,里面好像有些东西,但看不仔细。 “001床?”李找到自己的床位,却正是靠窗边下铺。 摸着雪白的床单,李一阵激动,在家从未用过如此干净整洁的东西。 “对了,你先看看堂规!吃饭再叫你!”仆役探头道。 “学生谨记。”李站起身形行礼。 拿起床上薄薄的小册子,上书“学堂堂规” 一、爱国爱家爱学堂。二、好学多问肯钻研。三、勤劳笃行乐奉献。四、明礼守法讲品德。五、孝亲尊师善待人。六、诚实守信有担当。七、自强自律健身心。八、珍爱生命保友朋。九、勤俭节约护学堂。 附:细则: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晨必盥兼漱口便溺回辄净手 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置冠服有定位勿乱顿致污秽 衣贵洁不贵华上循分下称家 对饮食勿拣择食适可勿过则 年方少勿饮酒饮酒醉最为丑 步从容立端正揖深圆拜恭敬 勿践阈勿跛倚勿箕踞勿摇髀 缓揭帘勿有声宽转弯勿触棱 执虚器如执盈入虚室如有人 事勿忙忙多错勿畏难勿轻略 斗闹场绝勿近邪僻事绝勿问 将入门问孰存将上堂声必扬 人问谁对以名吾与我不分明 用人物须明求倘不问即为偷 借人物及时还后有急借不难 此堂规每位学员都得熟记,并身体力行。 待李看完,一阵讶异,此堂规将坐起行都进行了规定,正是君子所应遵循的细则。 明府真不愧为书香门弟! 李一阵折服,更加坚定了在明府学堂学习的信念。 乘着还未有多少人来报名,李去其他几房中看看。 地字号房,一副对联为“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人字号房,一副对联为“智慧源泉于勤奋,伟大出自平凡。”皆为劝学,可见明府的苦心。房中设置三房如出一辙,并无差别。 “学员,请回房背会堂规,之后会考核。”仆役过来劝说道。 随后,一位位学员来报名,安置,渐渐,天字号房满、地字号房满、人字号房只为半数。之后截至黄昏,再无一人前来报名。 “少爷,报名之事已经截止。您看?”福伯禀报。 “咱们去看看吧!”明中信抬腿往外行去。 “少爷,少爷,老夫人快不行了-----------”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 “什么?------”明中信面色大变,抬腿窜出了房门。 奔跑过来的小兰只觉一阵风从身边经过,随之远去。 跑出来的福伯也是一脸呆滞,少爷什么时候会轻功了?! “快,走!”福伯吩咐小兰道。、 二人奔跑到了前厅老夫人房中。 却见老夫人正直坐于塌上,脸色一片灰白,嘴唇紫青,嘴角流有血渍。 而明中信却双手飞舞,一根根银针快如闪电般插入老夫人胸口。 随着银针的激烈抖动,老夫人身体也在不断抖动,但嘴唇紫色逐渐消退,脸色渐渐红润。 再看明中信,双目如电,紧紧盯着老夫人,眼睛一眨不眨,不时还射出一道道紫色光芒,直冲银针而去,被紫色光芒加持的银针,疯狂抖动,老夫人也随之激烈颤抖,胸前心脉起伏不定,脸色忽白忽红忽青,头上冒出一阵阵青烟。 “哇、哇、哇”,老夫人接连吐出几口污血。 明中信上前手指快如闪电,老夫人身上的银针一根根消失,紧闭的双眼艰难地睁开。 此时的明中信长出一口气,脸面苍白,面无血色,跌坐于地上。 老夫人长叹道,“痴儿,何苦这么救我!”伸出右手抚向明中信的脸庞。 “祖母,你先休息,待孙儿调息一番再作计较。”明中信虚弱地说道,话虽如此说,但明中信眼中一道道电光闪过,一丝丝阴狠从双眼中涌了出来。 小兰待要上前搀扶明中信,福伯却一把抓住小兰。 “小兰,你给祖母倒些水喝。福伯,你将这两日进出这间房间之人带来大厅等候。” 显然,这次明中信不准备放过下毒之人。 福伯、小兰应声称是。 “祖母,你先休息吧!”说着明中信信手一挥,一根银针刺在老夫人身上,躺在塌上的老夫人缓缓闭上了眼睛。 “小兰,一旁伺候。” 明中信吩咐完毕,就地艰难地坐起,五心朝天,盘坐于地,反手将一根根银针插入周身,闭目不语。 不提福伯、小兰各司其职,却说明中信。 明中信虽看似疗伤,实则是通过银针激发自身潜能,提升神识,此法虽快速,但却有不小的后遗症。 刚才给祖母祛毒的时候,明中信就发现本来祖母体内已经平稳,但被不知名东西激发,使得潜伏在体内的毒素迅速发作,才导致祖母差点丧命,但不知名东西应该是一种花粉。 不能再姑息养奸了,应该尽快把府内的毒瘤去掉,否则不知何时祖母就又出事了,那时后悔就晚了,拼着自己受点伤也得把内奸揪出来。 却说明中信眼前一花,再次进入归元塔。 第十章 寻奸溯源(一) 却见,塔中出现一丝丝紫气,在空中环绕。 这是,这是一丝丝功德气息,但此时顾不上了,还得尽快提升神识实力,否则搜神功法无法使用,也就谈不上寻奸了。 明中信在塔中缓缓坐下,五心朝天,养神夺魄搜魂大法运转开来,身上银针随之显现。 明中信脸色一阵黑一阵白一阵紫,变幻莫测,身上银针忽隐忽现,银针色泽也在变化。 塔外云气一阵翻滚,以他身体为中心,形成一个气旋,将云气不断吸纳,从银针处进入身体,气旋越转越快,银针抖动得越加厉害,身周被云气环绕,身影渐被云气淹没。 久久,云气中一个身影显现,但云气环绕不散,脸庞忽隐忽现,明中信额头正中多了一个血月印迹,眼神如有实质,越发凌厉。 现实中,“啊!”随时注意着明中信的小兰惊叫,只见明中信额头正中一个血月印迹也在显现。 明中信缓缓睁开眼睛,扫了小兰一眼。 小兰瞬间将惊叫压在口中,“好可怕,少爷的眼神怎么如此吓人!但却更加有型了!”眼中闪着崇拜的小星星。 “好了,回魂了,过来,帮我布置一番。” 二人将房中各样摆设一一移动布置。 “少爷,众人带到!”福伯在门外回话道。 “你先进来!”明中信吩咐道。 “是!”随着应声,福伯走了进来。 “啊!老夫人-----”福伯一进门,望着躺在床塌上,面色苍白如纸的老夫人,瞬间激动万分,扑向床塌。 “福伯,冷静!!!”明中信上前阻拦。 “少爷,老夫人她------”福伯面对明中信,泪流满面,问道。 明中信拍拍福伯,“老夫人无妨,你看到的只是一个幻境。” 福伯望向小兰。 小兰肯定地点头。 “这,这------”福伯哑口无言。 “福伯,你不觉得老夫人突然病发此事蹊跷吗?本来我已经将老夫人的疾病稳住了,本来我不想打草惊蛇,祖母病情先瞒着众人,待我将生意布置完毕再秋后算帐,但却有人却不给我机会。为了以绝后患,下此毒手,我怕以后再出现更难预测的后果,令我遗憾终身,不能再忍了。所以我布置此幻境,是为了尽快揪出内奸,溯本求源,看看到底是何人要置我明家于死地!”明中信解释道。 福伯眼中闪出狠辣的光芒,重重地点头。 “但我之前的惊叫是不是已经惊动了他们?”福伯神色不定地问道。 “无妨,此幻境内所有声音屋外无法听到。” 福伯惊疑地望着明中信,少爷何时有如此本领了。 “你先不动声色,按辈份分批一一叫人进来,我会用我的方法找出内奸。”明中信没有理会福伯眼中的疑问,吩咐道。 “是!”福伯心领神会,迅速将狠辣惊疑的目光收敛。 再看福伯,神色波澜不惊,不愧为老江湖,明中信心中暗暗点头。 望着出屋而去的福伯,明中信迅速将神识布满了全屋,如此,进屋之人所有的神色、想法、情绪变化都将无法逃出明中信的神识观察。 “老夫人,你死得好惨啊!” “老夫人,明家以后靠谁啊?!” “老夫人,让我随你而去吧!” ……………… 明家上下本家仆役见到老夫人身死,神色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在明中信的神识当中,本家、仆役中真心恸哭者有之,幸灾乐祸者有之,茫然不知所措者有之,狠毒心肠如释重负者有之。 然而经过一翻幻境观察,在本家中共有二人有问题,仆役中一人有问题,但论及隐匿程度,仆役中一人却老奸巨滑,隐然居于首冠。 明中信将弄晕的不知详情的本家仆役的记忆一一清洗掉,让福伯、小兰送走他们。 唯独留下了那三人。 望着两位本家,明中信痛心不已,因为这两位本家,一位是本家族叔祖明文轩,一位是本家族叔明耻,二人为父子,族叔祖更是祖父唯一现存的亲弟弟,也许正因为这个身份,让其有了一些妄想。 其他人只需要通过养神夺魄搜魂大法改变一下幻境记忆就好,并不会对人身有大的伤害,最多就是有几日头痛如裂,今日之事待日后明中信中兴明府后再给予补偿吧! 而本家这两人,虽则明中信恨之入骨,但是毕竟是本家,如果他强行施法进行搜魂,二人都将变成白痴,临近施法,明中信心中不忍。 罢了,先搜仆役吧! 小兰将仆役盘膝坐于明中信对面,明中信挥手,将银针插入仆役几处穴位,而后示意小兰,唤醒仆役。 仆役一睁眼,却见明中信坐于对面。 待要挣扎,却感觉身体仿佛不属于自己,纹丝不动,面色一变,“少爷,请节哀!” “是吗?”明中信诡异地望着仆役,眼神一缕神光闪过。 仆役望着明中信眼中神光一阵恍惚,但随之挣扎,想要醒转。 “呼!”明中信眼中神光闪烁,手指上下翻动,手印迭出,口吐真言。 仆役强力挣扎,摇头晃脑想要醒转。 “看来这还真是一条大鱼!”明中信越加确信此人不简单,如此强力人物如何作低贱仆役在明府卧底,看来所图甚大。 “喝!”明中信手印加快翻转。 仆役逐渐流露出一丝向往,但眉宇间闪过一丝挣扎。 “喝!”明中信真言再喝。 仆役神色再次趋于平静,心神转动,飘然来到了一个芳华似锦的世界,到处都是鲜花,草地,美景,心中再无一丝犹疑。 “远!”随着明中信的真言,手印翻动,额际血月印迹一阵闪烁。 仆役心神中,一只猛虎猛然出现在身前,“呀”,仆役跌坐于地,心神猛然来到一个火焰冲天的地方,仆役跌坐于火焰正中,赤焰烧心,啊,不要,啊,不要,仆役双手撑地,向后逃窜,然而却无济于事。 “离”空中一阵呼喝之声,仆役身躯保持逃窜之势,心神却离体而去,啊,太舒坦了。 “兑”呼喝之声传来,仆役更加舒坦。 “记忆重现!”明中信口中喝道。 一道道光影闪过,仆役的记忆一条条倒置重现了出来。 光影一:祖母房外。 “雨轩老爷求见!”仆役立于门前禀报道。 “请他进来吧!”小兰开门道。 仆役侧立于门旁,却偷偷打开口袋,一粒粒细小的粉尘样物品散布于空气当中,仆役轻挥衣袖,将粉尘扇向房中,不知不觉中粉尘随着雨轩老爷进入,飘向了依靠于塌上的老夫人。 光影二:一间破庙之中。 “启禀统领,明府已经陷入飘摇,老夫人病发,只剩小少爷一人独撑,看来不久就可收网。”仆役躬身道。 “不,还不够,上面急需补充新鲜血液,要加快进程。”一个黑影处在庙影当中。 “那要让那两个替死鬼出动吗?” “不,你得亲自下手,保险一些。”黑影道,“给!”随手丢过一个锦囊。 “是!”仆役打开锦囊望了一眼,躬身而去。 光影三:一处宅院房中。 “嗖”一声从窗户外飞进一道身影,房间主人明耻不动声色,好似早已明了。 定睛一看,却正是黑衣蒙面的仆役 “使者!”族兄明耻低头躬身迎接。 “可已下药?!”仆役问道。 “下了,不知何时可以行动?!”明耻舔着脸笑问道。 “等着吧,上头还没指令!” “给,这是这个月的圣药。”仆役扔给了他一粒药丸。 第十一章 寻奸溯源(二) 影像继续流逝。 光影四:明府一处宅院。 “这是什么?”族叔祖明文轩指着手中的药包,喝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啊!”族叔明耻慌乱地回应。 “你当我傻啊!快说!” 明耻一脸为难。 “要不然,我尝一下。”说着,明文轩伸出食指,夹起一丝药粉就往嘴里放。 “不要-------”明耻手急眼快地用手打掉父亲手中的药包。“那是毒药!” “畜牲,他是你伯母,你也下得去手?!”明文轩手持拐杖追赶着明耻。 “父亲,他们孤儿寡妇霸占着偌大个明家,我们动用一文钱都得听他们吩咐。您就没有一丝一毫怨恨?您就甘心一辈子如此?” 族叔明文轩一脸难为,“我也恨,但,她毕竟是我大嫂,是你伯母啊!” “父亲,这是咱们的一次机会,只要让老寡妇身体坏掉,不能够管理明家,到时要挟他们,让他们祖孙交出家长权利,咱们翻身掌握明家,善待他们祖孙即可,毕竟一笔写不出两个明字来,我也不会赶尽杀绝!” “那好吧,你要记住这些话,到时让她们安享晚年即可。”明文轩自歁歁人道。 “当然,当然,这不有您看着我吗?!”明耻一脸奸笑地讨好父亲。 而这一切,藏身一旁的仆役看在眼中,悄悄转身而去。 影像流逝,光影五:明府一处宅院中,三更时分。 一道身影飞入明耻房中。 “恭迎使者!”明耻躬身问安道。 “这是这个月的圣药,进展如何?”化身黑影的仆役问道。 “回禀使者,药已经下了,但老夫人没有其他反应啊!” “那就对了,继续执行下药任务,切不可剂量超了!切记,切记!” “不如一次性多下点,让好归西可好!” “别打你的小九九,安分点,是你的终究是你的,现在时辰未到!明白吗?”仆役严厉地喝问明耻。 “是,是!”明耻吓得连连答应。 飞向出了房间的仆役擦擦冷汗,“哦,过关了,未被发现使者已经调包!” 影像流逝,光影六:一间客栈中。 “谁?”床上瘦削的身影坐起身形,喝问道。 “好警觉!”一个黑影藏身暗处道。 床上人待要飞扑搏斗,却只听得,“月影来袭何所俱!” 床上人一愣,随后应道,“密宗见字来见影!” “嗖”一个物品向他袭来。 床上人一伸手接住,却是一个布包。 “换上它们!”床上人从布包中取出物品换上,最后从布包中取出一个薄片,蒙在脸上,瞬间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却正是仆役。 “随我来!”黑影翻身而出。 仆役紧随其后。 二人来到破庙。 “从即日起你到明府潜伏,接触下线,扶持傀儡,逐步掌握明府经济财源。去吧!”一阵耳语后,黑影吩咐仆役。 影象流逝,光影七:却是在一间封闭的地下密室。 密室中,一个十字架上,绑着床上人。 却见他全身是血,双目圆睁,一脸狰狞。 身前有一壮汉,手持铁鞭,铁鞭之上生着倒刺,一片片血肉挂在其上。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周汉,你可考虑清楚,究竟入不入会?!” “妄想!!!”周汉吐出一口血水。 “哇,哇----”一阵小孩哭泣之声传来。 “业儿,业儿,-----”周汉听到此声,双眼通红,目睁欲裂。“你们有种冲我来,放了业儿!放了业儿!” “看来你还记得这个声音啊!” “放了他,放了他-------”周汉只是叫喊。 “看来,我们有得谈了。”那个声音淡定如常。 “你们到底是何人?为何如此对待我?” “如何,答应我们吗?”声音仍旧淡定地道。 “好,好-------我答应你”听着小孩凄惨的叫声,周汉应道。 “放了他!” 壮汉扔掉铁鞭,上前松绑。 却见周汉一个跃起双腿猛然踹向壮汉,壮汉待要躲闪,却已不及,“硼”一声,壮汉如被雷击,身体向后飞去,“轰”,砸在了墙上。 “业儿呢?!”周汉冲着空气说道。 “别急,我会像对待亲身儿子一样对待他,你放心吧!任务完成之日,你们父子团聚之时。”与此同时,小孩哭声立止。 “嗖”一声,一个布包飞到周汉身前。 “服下它!” 周汉拿起布包,打开一看,却是一粒药丸、一张纸条。 “这是-----” “你对我们的诚意!到指定地点领取任务!” 周汉二话不说,吞下了药丸,转身离去。 影象一阵模糊,“兑”明中信一阵虚弱,但再次喝出真言。 随后,影像时断时续,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不断出现,其他却是一片模糊。 明中信神识大损,额际血月印迹淡淡仿苦消逝。 待要再启神识,却无法如愿,头痛如刀割,全身上下大汗淋漓。哎,终究神识虚弱,无法如前世般游刃有余地使用大法啊! 周汉心神一阵恍惚,意识逐渐恢复,抬眼望向明中信道,“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汉仔细回忆,却无法得知,但心知必然已经着了道,旋即面色大变,难道自己的秘密已经被他知晓? “唉,终究心软了,看在小孩的面上饶过他吧!”明中信心道。 “业儿是谁?”明中信道。 周汉面色大变,却闭口不言。 明中信信手揭去周汉的面具。 “周汉,你究竟入了哪个帮会?” “你不想救业儿了吗?” 周汉神色挣扎半晌,却无言以对。 “我可以帮你!”明中信坚定地望着周汉。 周汉满怀希冀地望着明中信,但转念一想,帮会对付叛徒的手段,想及自己身服的圣药,再加上业儿还在其手上,黯然一叹。 “少爷,希望今后有机会救一救小儿!”周汉面对明中信口中无声地讲了三个字。 明中信面色大变,飞身向前,待想阻止,却已经迟了。 周汉头一歪,嘴角留出一丝黑血,气绝身亡! 线索又断了!明中信扶着周汉,万分懊恼,应该料到的! “米驼会”明中信心中想着这三个字,到底应该是哪三个字呢?明中信一阵头痛。 不想了,以后再说吧! 转头望着晕厥的族叔祖、族叔,“他们究竟只是被利用,毫无搜魂的价值啊!” 再想及他们的身份,“算了,交由祖母处置吧!” 第十二章 学堂招生(二) 为祝贺《帝国支撑者》获得第一个书评,当然,书评有点做广告的意思,但仍旧加更一章。 但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做点防范比较好,另外说不定黑影什么时候就来联络了,还是做个尾巴比较好。 望着明耻,明中信阴阴地一笑。 后手做毕,明中信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笑笑。 随着手印翻转,散去幻境。 却见老夫人安然坐于塌上,精神虽有些委糜,但脸色已经大好。小兰站立一旁。 “信儿,究竟如何?”祖母一脸希冀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如此这般讲述一番:不外是一个卧底,勾结引诱内奸,利用内奸的贪婪,辅以药物,控制傀儡,谋夺明家家财,以满足他们更大的野心! 明中信不想祖母担心,因此将外面还有一个帮会在暗处窥探图谋明家之事隐瞒下来,自己以后留心即可,以防打草惊蛇,引来更大的灾难。 总之,皆大欢喜,内奸已露,外患已除,天下太平。 唯一的难处,就是两个内奸如何处置的问题。 祖母认为还是以和为贵吧!慢慢将二人的权利逐渐削减即可,也对得起死去的丈夫! 明中信也吐了一口气,如此最好,维持原样! 毕竟明中信还有后手,也得随时警惕啊!后宅之事今后还是得由祖母定夺,他当了甩手掌柜的,毕竟明家外面还有一大滩生意要他忙活。 先忙活招生事宜吧! “这却如何处置!”老夫人指着地上的周汉。 “这也是一个可怜人!”明中信叹道,说着,他将仆役尸体拎入柜中安置好,“待夜间再做处理吧!不要惊扰了明府其他人!” 老夫人深以为然,不再说话。 “我孙儿到底是长大了!”老夫人一脸慈爱地望着明中信。 “福伯,福伯!”明中信叫道。 “在!”福伯推门而入。 望着大好的老夫人,福伯热泪盈眶。“主母,您可好?!” “好,好,好!”老夫人也是百感交集,冲着福伯点点头。 望着主仆情深的戏码,明中信也暗自点头,福伯危难之时真的可以托付啊! “好了,以后日子长着呢!你帮帮信儿吧!”老夫人感慨万千的说。 “不敢,不敢,今次,如果不是少爷,老奴万死难赎此罪啊!” “不妨,不妨,谁能想到,明家竟有如此禽兽不如的东西!”说着,老夫人恨恨地望着地上的明家爷俩。 “要不是信儿还有后续安排,我绝不轻饶他们!” “好了,你先把两位的长辈送回房内,安顿好”明中信打断了两人对话。 小兰立刻扶着老夫人躺在塌上,一脸悲伤的模样站立一旁。 福伯虽则不明所以,但也马上转换了神色。 说着,明中信打了一个响指。 却听两位长辈浑浑噩噩般站起身形。 “叔祖,叔父,二位请回,祖母体弱,请两位回房休息。”说着,明中信对着福伯使个眼色。 “祖母,孙儿告退了!” “行了,你歇息去吧” 明中信告退出来,回到自己房中,“哇”一声尽吐一口鲜血,脸色瞬间一片死灰。刚才运功过度,神识受损,此时不再伪装,再也支撑不住了。 “少爷!”紧随其后的福伯紧张地扶住他,满面惨然。 福伯深切明白,刚才少爷一定使用了非常手段,否则不会如此,但明府上下现在全靠他支撑,少爷只能默默忍受了! “好了,你去处理好那个仆役的尸体,不要惊动大家!” “少爷,你呢?” “小事,我自己会处理!不要让人打扰我!下去吧!”福伯望着虚弱的明中信,一阵心痛,含泪离去。 这是明中信的责任,他无法代替,只能做好自己的份内之事,为少爷减轻一些负担! 明中信坐于塌上,强自忍着疼痛,将身上一根根银针取下,“噗”,又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幸亏福伯不在,否则,他大概担心明中信要一命归西了吧?! 明中信定定心神,探向彩色圈印,无法进入,再探,还是无法进入,再再探,还是不行,无数次的试验,仍旧无法进入! 明中信一阵无奈,难道神识真的不能进入归元塔了?!这次亏大发了! 无奈,明中信只好依照养神夺魄搜魂大法,养养神识吧,也许聊胜于无! 风平浪静,一夜无话 次日,清晨。 “少爷,一切就绪!”福伯在门外禀报。 “好,候着!”明中信应声回应。 “咯吱”一声,房门打开,明中信迈步走出。 “呀!”望着春风满面的明中信,福伯为之惊讶,昨日那般疲惫不堪,今天在明中信脸上却看不出一丝一毫。 却见福伯肩负毛巾,手端脸盆,明中信为之失笑,这位大管家的囧态很少见啊! “这-----”福伯看看自己手中脸盆,抬头望着明中信,意思很明显想让明中信洗把脸,毕竟作为一个大少爷,昨晚居然没有丫环伺候,虽然现在是特殊时期,但无人伺候却也说不过去,因此,作为老仆,福伯只能新自上阵了! “有心了,拿进来吧!”明中信一见此情形,哪还不了解福伯的尴尬,微微欠身,让开房门,让福伯端进来。 “少爷,按您吩咐,各样器具都已准备齐全,就等您宣布考试了!”剩明中信洗漱,福伯汇报了招生进程。 “哦,那呆会我和祖母用餐请安后,咱们就过去吧!值得期待啊!”明中信失笑道。 福伯一想少爷让准备的奇葩东西,也为之摇头失笑。 日上三竿时分。 学堂中,学员们吵吵嚷嚷,信心满满者有之,忐忑不安者有之,满怀投机之心者有之,平静无波者有之,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讲台上,一张白板挂于正中,白板前有一张课桌,课桌上有一个盒子,专门放置着炭条。 然而,面对这前所未见的奇葩讲台,学员们皆无法淡定,一对对交头接耳,都在讨论着这个讲台设置究竟有何用处? 福伯望着这些学员,心中偷笑道,你们现在还有心讨论讲台,随后还有更奇葩的呢!希望呆会你们到了考试环节不要傻眼! 想及此,福伯有些幸灾乐祸。 “咳,咳!” 听到这个信号,众位学员齐齐转过身形望向大门,却看到明家中信少爷和福伯站立在大门旁边,吵嚷的场面为之一静。 今世,明中信怀着激动的心情第一次迈上了讲台。 第十三章 学堂招生(三) 望着讲台,拿起白板擦,明中信百感交集,就是前世立于讲台之上,也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但那种教书育人的满足感却永远无法忘掉! 而今,重操旧业,大概也就仅有这么几次了吧! 应该珍惜啊! “少爷,少爷-----”福伯的轻轻呼喊打断了明中信的思路。 明中信狠狠瞪了福伯一眼,福伯万分委屈,你不好好进行这第一次招考,这是要玩哪样? 福伯哪能明了一个老师的伟大责任和装逼!重点在于后者。 明中信环视一周,却只见,一位位学员端坐于一个案几之后,案几上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孩子们,这些基本上都没用啊! 后面一排靠墙站立着十几位仆役,连个座位都没有。唉,仆役没人权啊! “咳咳”巡视完毕,明中信清了清嗓子。 “学员们,很高兴大家来此报名,在此热烈欢迎大家加入明家学堂这个大家庭!” 此处应该有掌声,明中信心想。 然而,学员们却不给面子,讲台下面鸦雀无声。 学员们都在想,明家少爷这是要闹哪样?!从未见过夫子这样做开场白的,大家齐齐懵逼。 “哦!”明中信大概也想到了这点,没想到自己居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一时之间万分尴尬,不合时宜,不合时宜啊! “哼,哼!”明中信以鼻音来缓和气氛。 “闲话少叙,今天,我们在这儿招生,但为了今后你们都能有一技之长,我们在此设立学堂,教授你们一些格物之学,希望你们以后学以致用,都能谋得一个好差事。学堂共分为四个班,名天、地、玄、黄四班。当然,大家也应该知道,学堂也会进行一项考试,大家放心,在座的学员不分姿质高底,都将进入学堂学习技艺,考试只是确定你们今后的学习方向,哪项差事适合你们,同样,招生的时候所询问的问题也将作为参考,以确定你们具体划分到哪个班级,来分别学习不同的技艺!” “啪啪啪啪”学员们听到全员录取,皆喜笑颜开,发自肺腑地鼓掌。 “不错,第一次讲话取得了圆满成功!虽然过程中有些小小的瑕疵,但瑕不掩瑜!我还是挺有做老师的天分的!”明中信臭屁地想道。 “好了,现在开始考试!”明中信宣布道。 福伯轻轻地一拍手掌,门外一个个仆役分别托着一个大托盘走进学堂。 仆役们将大托盘放在案几之上。 学员们将注意力关注到了托盘之上。 却见托盘上,一双筷子,一个汤匙,一个水杯,五六个小碟子,一碗汤,一个痰盂。 “第一场考试为:尝食物辨原料。大家品尝过汤后,写出你们在汤中发现有哪些原料?而小碟子中的食物你们得分别判断出是什么原料,碟子上有编号,对号写出原料名称,最后署上自己的名讳。”福伯解释道,“千万记得每品尝过一种食物后,一定要漱口后再继续品尝!不可以互相询问啊!” 学员一片哗然,这是要干什么?这就是考试吗? “不错,这是考试的一种,下面还有几种考试,大家敬请期待哟!”明中信一脸坏笑。 下面有几个学员已经开始品尝,其余学员一看,上吧,还等什么,反正已经被录取了!人死孵朝天,不死万万年!干了! 啊,呸,呸,一阵不雅的声音传来,学员们一个个毫无防备地吃下了辣淑、花淑等刺激性调味料,被辣得、呛得泪水横流,一时间学堂中就如同菜市场般,各种声音间杂。 明中信却在旁哈哈大笑。 福伯哭笑不得地望着腹黑的明中信,少爷可真是恶趣味啊! 学员们听到明中信的笑声,瞬间反应过来,罪魁祸首在讲台上呢?!一时间,一道道目光如同冷剑般飞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激零零打了个冷战,好可怕!原来人的目光真的可以杀人的! “顺便提问一下,你们喜欢如何归类、区分物品?答案也写在纸上。”明中信转移话题道。 福伯疑惑地望着明中信,给他的章程中没有这一条啊! “我随时加的,不可以吗?!”明中信用眼神回答了他。 学员们马上想到了这是在考试,“明少爷应该不会这么没品,陷害我们吧!考试!考试!” 转念一想,这么辣,这么麻,可不就是辣椒和花椒嘛!原来题目这么简单! 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兴奋地写下这两样。 明中信成功转移了他们的注意力。 你强,福伯心中竖起了大姆指。 第二项考试开始。 仆役们又拿进托盘,上面依旧有些物品。 学员们看后,再次哗然。 不错,正是两条绳子。 “第二项考试为灵活打结。由少爷给你们示范,然后你们都说会了后,测试开始,一柱香烧完后结束,看谁打的结多!”福伯再次宣布规则。 “大家看我如何在打结!注意了啊!”讲台上明中信示范道。 “将两条绳子的前端交互并列,基中一条绳子像卷住另一条绳子般打一个单结,另一边也同样打上一个结,将两条绳端用力向两边拉紧。” “挺简单的嘛!”有学员叫嚣道。 对此明中信微笑以对,小子,呆会就知道简单不简单了! “千万记住,打结最多者我将赠送一个小礼品!”明中信补充道。 “好了,都学会了吗?” “学会了!”学员们齐声叫道。 “那就开始吧!记时!” 学员们兴高采烈地打着结,却不知,结虽然简单,但你一个个打,对手指的灵活度要求极高,更何况还限定时间,因此,笑话频出,不是打错,就是两根绳子缠在了一起,众人手忙脚乱,当然,其中不乏聪明手巧之人,其中就有李。 在福伯示意下,一位识字的仆役上前将学员们名字及所打结数一一记清楚。 第二项考试毕。 第三项考试开始。 “大家随我来。”福伯当先走出学堂,学员们随后鱼贯而出。 却只见庭院中放置着十几个大约九尺长半尺宽的窄窄的高凳。 “第三项考试为:游走平衡木。大家一一上去平衡木(也就是高凳)从一头走到另一头,再返身走回来,可以张开双臂,看谁次数最多。” “哇”学员们面面相觑。 “有谁先来?”明中信问道。 学员们相互看看,谁都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因为早起的鸟儿没虫吃,为后面的鸟儿做榜样,提供经验啊! “看来,没有敢为天下先者了?!”明中信激将道。 “我来!”李挺身而出。 仆役将他扶上高凳。 李摇摇晃晃,但还是走了二十多个来回,才掉了下来。 “不错!平衡感不错,勇气更不错!”明中信暗暗点头。 有了出头鸟,随后自然就很顺利地进行了下去。 仆役记录下名字与次数。 第三项考试毕。 第四项考试开始。 “第四项考试为:力举石锁。大家看到旁边的石锁了吧!他们从五斤、十斤、二十斤、四十斤、八十斤、一百六十斤不等!你们量力而行,看自己能够举起多重的石锁!尽量就好!”依旧是福伯宣布。 越来越奇葩了,这是考试吗,以后到底要学什么技艺呀?!学员们心头打鼓,但已经骑虎难下了,上吧,同志们! 不过别说,还真的有大力士,这群学员中居然有两人能够举起一百六十斤的石锁,不得了啊!人才啊!明中信惊叹道。 第四项考试毕。 至此,全部考试结束,敬请期待结果!福伯如是宣布道。 第十四章 学堂招生(四) 为书评区第一个赞美本书,加更一章。 不表学员们对考试内容议论纷纷,极力吐糟。 单说明中信和福伯。 明中信端坐于桌后,翻阅着这次学员考试的答卷及记录。 福伯在旁伺候,但见他一脸纠结地望着明中信。 “福伯,有事情吗?”明中信看着福伯一脸憋屈的样子,好似有事,开口询问道。 “这,--------” 福伯吞吞吐吐,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明中信看在眼中,不自禁觉得好笑。 “有问题,就问!” “少爷,这次考试如此怪异,真的是选拔学员吗?”福伯一狠心,下定决心问道。 “你觉得呢?”明中信反问道。 “请原谅老奴直率,这样考试有用吗?能够选拔有用的人才吗?虽然依照少爷前几日所作所为,这般行径应该是有的放矢,但我总觉得少爷的行径非常怪异!请原谅老奴的质疑!”福伯躬身请罪。 “哎!福伯请起。”明中信连忙站起身形,扶起福伯。 “不怪你,这是我从书本中学到的方法,虽然不一定十分准确,但通过这些考试,总能找到与技艺相契合的学员,从而为其选择今后的人生路,争取不让他们走冤枉路。”明中信解释道。 “你认为厨师最重要的是什么?” “厨师,最重要的,不就是配料吗!”福伯犹疑道。 “不!”明中信摇摇头。 “火候!”明中信含笑摇头。 “调料!”福伯再次猜错。 “那我就猜不出来了!”福伯耍赖道。“少爷,你告诉我吧!” “厨师最重要的是他们的舌头。你看,尝食物辨原料,是通过什么,正是他们的舌头,每一种原料都有独特的味道,能够准确的辨别出原料来,对原料有清晰的了解,将每种原料最适合的分量考虑好,才能更好地进行配料,而每位厨师做菜前,先得配料,而后才能通过掌握火候,进而做出让人回味的料理。”明中信显摆道。 “拥有能够细致分辨各种原料出来的舌头,才是一个厨师最好的天赋。因此,这是我选厨师人选的最佳标准。”明中信臭屁地宣布道。 福伯为之惊叹,从来不知少爷居然还通厨师一道。 “对了,少爷,既然您第一场考试是为了选拔厨师,那您在第一场考试中,为何要加一个分类、区分物品的环节呢?这与厨师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福伯给了他当头一棒。 “这!”明中信不好意思地望着福伯,“呵呵,这不是正好需要学员们往纸上写原料嘛,我正好需要通过这个环节考察一下他们的逻辑能力,而后面几次考试没有用到纸的环节,所以我就临时加了一个环节。” “哦,原来少爷是为了偷懒啊!”福伯望着这个不靠諩的少爷,为之失笑。 但这个逻辑能力又是什么鬼?最近少爷层出不群的新名词令福伯疑惑不已。 幸好明中信马上解释道。 “这个逻辑能力正是账房所必备的能力!通过这项测试,我就不需要再通过其他考试来确定账房人选了!” “这样选择,太儿戏了吧?!”福伯质疑道。 “我有信心,到时你会称赞少爷英明的!行了,就这吧!咱们再说灵活打结!” “通过打结,可以检查学员们的手的灵活度,因为很多技艺对手的灵活度要求很高,所以这是技工们的检查项目!”有一点明中信未明说,他还想将外科手术这一利器引入大明,考察他们手的灵活度正是为其准备。 “而游走平衡木,是为了检查他们的平衡能力,以及观察他们的耐心和毅力,与之相辅相成的是力举石锁,两者都强者,可以培养我们自己的护院,今后不止要保护我们的庭院,还需他们护送我们前往更危险,利润更大的地方,让我们明家的商号开遍整个大明!”至此,明中信才显露出他在生意方面的野心。 “少爷,您还得读书出仕呢,老夫人不会让您涉入明家生意过深的。”福伯给了明中信当头一棒。 “呵呵,这不有你呢吗!”明中信讪笑道。 “愿意为少爷分忧!”福伯该敲打的已经敲打了,还得考虑少爷面子啊!这年头当下人的太不易了! “分班结果如何?”福伯回归正题。 “天班为培养账房的地方,地班为培养各种技工的地方,玄班为培养武者的地方,黄班则是培养田间管理人才的地方。各项表现最优异的是李,便得为他选个什么呢?”明中信陷入沉思。 李虽则优异,但明中信却不想把他定位在明府的雇佣人员,而是想把他培育成为自己的左榜右臂,毕竟福伯虽得用,但确实有些年纪大了! “就让他进天班吧!天班除学习算学外,也会学习一些管理方法!就让他在天班折腾吧,看他能折腾到何种程度!”明中信下定决心。 二人不停探讨着,最终确定了天地玄黄四个班的成员,天班十一人,地班三十四人,玄班七人,黄班十一人,共计六十三人,正好在三间房中住下。 仆役们虽未参加本次考试,但福伯已经于昨晚预先进行了筛选,如今只是拿出昨晚的成绩,再通过他们一些平时表现确定下来。这也就是明中信亲近人先内定的黑幕吧! 因仆役们不读书的居多,所以四班分配极不均衡,天班无一人,地班八人,玄班一人,黄班三人。 “呀!”明中信伸了一个懒腰,终于做完了! “少爷,你还得定个章程,如何授业啊?”福伯适时补枪。 “是啊,这才是个开始啊!”想到今后水生火热的授业生活,明中信脸马上垮了下来。 不过现在飧时了,该用餐了。 “用餐了,其余事餐后再说!” “少爷,王管事求见!”门外仆役明贵传话道。 “天呀,我不活了!”明中信爬倒在桌上。 “少爷,请坐直,吞回自己的话!”福伯一板脸,一本正经道。 “好啦,我吞回刚才说的话!”明中信坐直身形,一脸无奈,真无趣啊,这个福伯。 福伯无视明中信幽怨的眼神,开门道,“请王管事进来吧!” “少爷,少爷,大喜啊,大喜!”人未至声先到,王管事一脸喜色地冲进来。 第十五章 琐事繁多 “何喜之有?”明中信淡定地问。 “我将少爷的契约给那些泥腿子看,他们马上就乐晕了,从来没有这么好的事,一个个感恩待德,表示要听从少爷安排,都急着要签契约啊!这是天大的喜事啊!”王管事机关枪般地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全倒了出来。 “是吗,你给他们讲清楚了吗?” “讲清楚了,讲清楚了!我将契约背得滚瓜烂熟,倒背如流,我一家家一户户都跑遍了,嘴都快磨破了。”王管事表功道,“您看,我这鞋子都磨烂了!” 说着,王管事抬起脚,让明中信看他那磨烂的鞋底。 还别说,王管事的鞋底确实破了一个大洞,但里面的足衣却是毫发无损,这就值得商榷了! 当然,明中信没那么不识趣,揭穿王管事! 毕竟王管事确实为他办了事! “不错,不错,再接再励!我看好你哟!”明中信表扬道。 “愿为少爷鞠躬尽瘁!”王管事再次表达忠心。 “那究竟有哪些人愿意呢?” “哦,在这儿,小人将所有的佃农都统计了一遍!”说着,王管事从袖中取出一摞纸。 明中信接过来翻阅,却见上面详实地记着每位佃农的姓名、性别、年龄、籍贯、家中人口,身体状况,农活干得如何。 虽是一本流水帐,却代表了他用心细致。 没想到,王管事无心中为明家做了人力资源的统计工作,可以让他为下一步选择雇佣佃农打好了基础。 “机灵!务实!有眼力件!”明中信意外地看着王管事,没想到,自己只是给了他一个方向,他就为下一步做好了准备,给了自己一个惊喜。 明中信心道,“看来,确实值得培养!要不然,先让他跟班学习一下管理种植这块?!观察观察,可以作为后备人才培养!也许今后能够大用!” 王管事要是知道了,不定得乐成什么样的! 本来,明中信要收回土地,统一管理,作为管理租田的管事,前途渺茫,以后用不用他管理还是两说!但他没有沮丧埋怨,而是在作事中更加用心,积极表现,让明中信看到他的才干,这才是聪明人该干的事啊! “行了,你这几天先进学堂,跟着黄班一起学习吧!”明中信吩咐道。 王管事也听过明少爷要选拔一批十一二岁的少年,进行培养,希望能够为明家各项生意补充新鲜血液。 虽然周期可能会很长,但今后这些学员都将是明家少爷的嫡系班底啊!要知道,说句不好听的话,老夫人还有几天好活,未来明府还不都是明家少爷的。进了学堂,即使不成器,但在明家也一定会有一席之地啊! 让自己进学堂学习,这是要培养的意思啊,今后肯定要大用自己! 幸福来得太突然了,王管事呆若木鸡,实则欢喜至极,清醒过来后,不停地鞠躬,嘴里嘟囔着,“谢谢少爷,谢谢少爷!” “好了,下去准备入班吧!”福伯拍拍王管事,提醒这好运的小子! “是,是!”眩晕的王管事倒退着出房。 “噗通!”王管事来了个屁股向后平沙落燕式,摔了个仰面朝天。 “哈哈哈哈哈哈”明中信与福伯齐声大笑。 “少爷,您看这些佃农如何处置!” “暂时先放放吧!毕竟现在才九月,距离明年还早,离播种还有几个月!好在王管事已经把准备工作做了!只要我们再核实一下就可以了!”明中信拍着那摞纸,若有所思的样子。 “少爷,吴掌柜求见!”明贵再次前来通报。 “唉,事还真多啊!”明中信已经无力吐糟了。 “让他进来吧!” 却见吴掌柜躬身而进,深施一礼“少东家!” 不对啊,前一次没这么恭敬啊!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明中信心中马上拉起了警报。 “哦!”明中信心道,我就是不问你有何事! “少爷,我带来了!” “带来什么了?”明中信一头雾水。 “厨师啊?!”吴掌柜也是一阵惊愕,这不您让我找来的吗?! “厨师?------”明中信暂时反应不过来。 “咳,咳!”福伯在旁提示。 明中信望一望福伯,却见福伯在一边比划。 “哦,-------对!”终于想起来了,明中信恍然大悟。 吴掌柜擦擦汗,这家伙,太考验人了!您说的都忘记,您才多大,比我这老人家还要糊涂啊! 况且,您让我第二天来,我都来两趟了,昨日您府中有事,我没敢打扰您,今天又来,好不容易等王管事走了,才敢来打扰您啊! 当然,这些心里话他不能让明中信知道,却不知明中信可是心理行家,哪能不知人家在心里腹诽他。只是装不知道罢了! “哪呢?!”明中信打量半天,却无第二个人啊?! 吴掌柜一阵瀑布汗,我哪敢不经您同意就往里领啊!这得您发话啊!先回话吧! “厨师在门外等候!” “行了,叫进来吧!”明中信一挥手。 不大一会儿,吴掌柜将厨师领了进来。 还未进门,明中信感觉天空暗了下来,难道天阴了吗? 明中信抬头望望窗外。 没阴啊! 明中信定睛一看,好么,却只见一堆肉挡住了视线,再仔细一看,哦,原来是一个人啊! 只见他脸又圆又大,一笑起来,眼睛眯成了一条线,脸上的肉堆得像“面团”,脖子又粗又短,脖子上的肉一层层,如同浪花一般,此起彼伏。 “少爷,这就是厨师,也是我的妻侄!”吴掌柜心虚地介绍道。 终于明白了,明中信心中一阵轻松,毕竟任何一个莫名的威胁总比明着的危险要来得让人心里不安。 早说嘛,我就不会这么心惊了! “这就是你找的厨师?”明中信问道,自动忽略了“妻侄”这两个字。 毕竟,呆会如果不适合,明中信也不能凑和,还得重选,现在只能装不知道了! 吴掌柜人精似的,马上明白了明中信的意思。 “小子,呆会好好表现,争取让少爷看中,你才能前程似锦!”吴掌柜敲打着“胖子厨师”,同时改为暗捧明中信的臭脚,希望明中信嘴下留情。 小样,你就是拍我的马屁,我也得照章办事,马屁我见多了,明中信不屑道。 “少东家,让他做几道菜,您尝尝?”吴掌柜道。 “不用了,福伯,去拿几样剩下的食物和汤,让他试试!” 福伯应声出门准备。 第十六章 厨师“秦奋” 为新增粉丝“春江明月恨(半夜清风惊鹊)“加更一章。 吴掌柜想求情却又不敢,忐忑不安地望着明中信,想用眼神求情,少东家却在闭目养神,根本不给他机会。 而胖子厨师却根本不管,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也许胖子真的有本事,俗语说的好,真金不怕火炼。 望着这小子一棍子打不出半个屁来的死熊样,吴掌柜恨得牙痒痒,要不是妻子,老子才不管你呢,他娘的,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呸,谁他娘是太监,老子又自己骂自己了!吴掌柜懊恼不已。 在吴掌柜纠结之间。 吱呀,房门开启,福伯回来了。 随之进来两位仆役,把桌上东西收拾一番,将托盘放于桌上。 考试正式开始。 福伯为胖子厨师讲解了规则。 “听明白了吗?” 胖子腼腆地一笑,点点头。 明中信玩味地看着胖子。 胖子来到桌前,望着托盘中的东西,左右看看,呆立片刻,拿起筷子,伸向食物。 福伯想及学员们悲惨的样子,就满怀期待,希望胖子出丑,以此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福伯,你被明中信带坏了哟! 吴掌柜却一脸期望地看着胖子,希望他好好表现,好让自己摆脱这个累赘,早日解放! 却只见,胖子厨师先仔细观察一番盘中食物,然后用筷子慢慢挟起食物,再用舌头舔一下,吧唧吧唧嘴,“花椒、盐、糖、辣椒。”一一被胖子说了出来。 明中信赞赏地望着胖子,这才是真正的厨师应该有的素质啊! 而后,胖子将一汤匙汤放入口中,上下左右转个不停,停下嘴巴,闭目回味道,“蒜、盐、冬瓜---------葱-------酱油、胡麻油------鸡蛋,还有,还有----------牛肉!” 显然胖子对最后一种无法确认。 福伯一脸震惊地望着胖子,学员中也有对食物大部分都辨识清楚的,但这道汤却仅有一两种清楚,还是最明显的盐和蒜,其余却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 明中信也是无比喜悦,没想到这个胖子给了他这么大的惊喜!虽然最后一种牛肉不准确,但也只这一种不正确,其余全对!人才啊! 虽然对于厨师来说,食物很好辨认,但汤却是无一丝原味,辨识这些却很是考验功夫。而且,牛肉确实不是,而是豆腐通过鸡蛋处理后,有一丝丝肉味,所以胖子无法确认,就这也非常厉害了,居然还能尝出鸡蛋来!捡到宝了!明中信一阵激动。 “你叫什么?”明中信问道。 胖子腼腆地一笑,并不回答。 “你个傻子,少东家问你呢!少东家,他叫秦狗子。”吴掌柜快急死了。 噗,明中信一下笑喷了,人的大名叫狗子,太可乐了。 “少东家,狗子小的时候体弱,乡下传言贱名好养活,所以就起了个这名。不过这小子从小不知怎地,从不与人来往,不擅表达,但对谁都很和善。天不开眼,五岁那年,父母不知怎地,先后得了重病身亡,留下了这根独苗,只好跟了我们。您不要看他不说话,其实他很聪明,我在酒楼管事,他经常来玩耍,不知怎地在酒楼后厨,看着看着就学会了,以前的厨师在咱们明家生意惨淡之时跳到对面的一笑楼去了,不得已才让他当了大厨。” 明中信听及此,慢慢收敛了笑容。 明中信望向福伯,福伯点点头,意思是吴掌柜没有撒谎。 这秦狗子也是苦命人哪!看来得重新看待吴掌柜这个人了。 “有戏!”看到明中信有了一丝同情,吴掌柜马上补充道,“少东家要是觉得不成体统,可以给他起个名字。” 如果少东家为狗子起名,那可是一步登天的好事!这是把狗子当自己人了!那以后狗子也就有了立身之本了! 吴掌柜一脸希冀地望着明中信。 “那就取名奋吧!”明中信开口道。 “谢少东家赐名。”吴掌柜看到秦狗子依旧无动于衷,使劲拍了秦狗子头一下,一起向明中信道谢。 秦奋,也就是勤奋的意思,意思是以后狗子要勤奋学习、勤奋工作的意思!这是吴掌柜的理解。 但依这几日,福伯对明中信的了解,这应该不是明中信的本意。 实际上明中信是想到了一个叫“猿粪”的笑话,而他起的这个“典故”是叫“请粪”,这是明中信的恶趣味。 但吴掌柜的理解也没错,明中信还是挺欣赏这个胖子的。 明中信还有一层意思是取自“奋斗”二字,让秦奋奋勇争先,斗倒所有与明家争利的酒楼。 本来,明中信还有些犹豫,这厨师和掌柜是一家人,会不会里外勾结,中饱私囊,将酒楼搞垮! 但现在看到秦奋,这孩子一脸忠厚,禀性应该不错,而且看吴掌柜对待妻侄如此上心,人品也还行,也罢,就这么定了!明中信想着,冲福伯点点头。 “明贵,领秦狗子,不,应该叫秦奋,去学堂,安顿下来!”福伯吩咐道。 “对了,说书人找来了吗?” “找了,但都觉得城里已经无新的说本,他们会的全城都会,只怕耽误了东家的生意。我也说了,一应茶水和糕点等支出都由我们出,打赏皆归其所有,我们还会找专人写说本。但收效甚微。实际上还不是看到我们明家各种生意都不景气,怕到时我们明家倒了,他们跟着倒霉!所以至今未谈好!” 明中信陷入沉思:说书人没有也不要紧,但说书人只是一个由头,重点还在于宣传说本,要赚取的大头还在书上,没有说书人广泛宣传,书的销量会受很大影响啊! “少爷!”福伯见到明中信为难,迟疑半晌道,“我有一个老伙计,以前是说书的,我可以试试请他来!” 明中信精神一振,“你那老友在哪?” “我那老友喜爱清静,住得不远,就在城郊!” “好,你去延请,一定要诚意满满,不过还得在以前基础上加上一条,如果他来,酒楼分他一成红利!” 福伯和吴掌柜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地望着明中信。 他们皆被明中信的大手笔吓坏了! 第十七章 “疯子”账房 “出来了,出来了,出来了!”一阵大呼小叫,门外传来奔跑之声。 “站住,站住!” 这是咋了。 房内三人一阵无语。 “嘭”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披头散发之人闯了进来。 “你别跑!可----抓-着-你-了”一个人气喘吁吁跑进来一把抓住了前面闯房之人。 这是什么情况?房内三人一同懵逼。 定睛一看,后入之人正是门房明贵。 明中信叹道,今天可真是邪了,一件事接一件事,没完没了了! “明贵,你要造反呐?!”福伯呵斥道。 “不是,福管家,是这个疯子闯门啊!我拦都拦不住,径直闯了进来!”明贵委屈地说道。 “少东家,少东家,出来了,出来了!”看到明中信,“疯子”手舞足蹈,不停喊叫道。 明中信仔细观瞧,咦,这不是师先生吗,怎么变得如此狼狈? “你放开他!”明中信喝道。 “疯子”扑到桌前,挥舞着手中的账本,喊道,“真的算出来了,真的算出来了!” 明中信这时才确认,不错,这“疯子”正是师逸房师先生。 “下去吧!”明中信站起身形,挥挥手,让明贵下去。 “先生这是为何?”明中信扶着师先生坐下。 “真的算出来了!我按你教我的,真的算出来了!”师先生依旧激动地说道。 “我知道啊!不能算出来才有鬼啊!”明中信心中道。 “真的吗?你确定?”明中信一脸惊讶。 “你不信吗?确实,你看,这个表格,你教我的,利用它算出收入,利用它算出总支出,收入减去支出,最终算出了总共收益!这不就算出来了吗?” “是吗?就没有错误吗?”明中信一脸不信道。 “对的,对的,我验算了三遍,都没有问题!真的!”师先生一脸激动,明中信质疑他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般。 “哈哈哈!”明中信再也忍不住笑意,狂笑出口。 “你?!”师先生一脸气愤,明中信居然如此逗他。 不过转眼就笑了,确实自己也觉得好笑,明明是明中信教给他的东西,自己验证了人家正确,却又拿人家的东西来让他分享这份快乐,确实有些逗逼! 望着这两个又笑又闹的“疯子”,一旁的福伯和吴掌柜一头雾水。 “师先生,你这是?”福伯拿过一盆水,指着“疯子”师逸房这身装扮一直摇头。 “疯子”师逸房低头看看自己的装扮,再望一望脸盆中的自己,呀,自己都不知道,真的变成“疯子”了,难怪门房要拦住自己了。 师先生为之失笑。 “值了,这身行头太值了!”师先生将与明中信的“纠葛”详细解说了一遍。 哦,原来仅三日时间,师逸房就凭明中信教他的算法,将明家几大生意的账目算得一清二楚,不差分毫。 三人再次以不同的眼光打量明中信。真的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少东家与以往真的是天差地别,三人无法想像以前的少爷是如何,但现如今的少东家每天都让他们刮目相看,都变得快不认识了,他们真的怀疑,眼前的少东家还是以前的少爷吗?不会是换了一个人吧! 他们还真的猜对了,此少东家百彼少爷! “少东家,这?-------”师先生指着账本,以探问的眼神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沉思半晌。 旁边的吴掌柜却腿脚发软,后背发麻,全身流汗,毕竟这账本中的猫腻也有他的一份。 刚与少东家建立关系马上就要破裂,妻侄的锦绣前程只怕也会化为泡影了!吴掌柜无比后悔,心想,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说不要! 现在,明中信的沉思,简直就是对他最无情的拷问。 吴掌柜刚要上前坦承以往的无耻行径。 却听明中信叹道,“行了,师先生,此事到此为止吧!你让每位掌柜的看着办,只要交回一些银钱,以往的事过往不究!多少不限,也无需记录谁交回的,你就将账本烧毁吧!银钱交到师先生处,再交由福伯保管,不用让我和大母看了,福伯也不得插手此事!” 福伯、师先生、吴掌柜全体松了一口气。 师先生与福伯低头应是。 他二人很清楚,账目从来就有猫腻,如果深究,肯定会揪出一串人名,然后明家生意动荡,人心慌乱,明家就真的彻底完了! 庆幸少东家明智的选择! 确实应该重新认识这个少东家了! 福伯与师先生对视一眼!这位少东家,要心胸有心胸,要手段有手段,要手腕有手腕,看来明家中兴不远矣! 此时,大门口,明贵望着远处过来的人影,如疯了般,今天这是怎么了?人一波一波的,这里一波还没走,又来一波。 让我死去吧!门房明贵心中呐喊道。 然而,还不得不禀报。 “少爷,明先生来了!” “滚!”明中信快气疯了,没完了,是吧!让不让人活了?! “谁?”明中信猛然站起身形,“明先生?” “天哪,你要玩死我啊!”明中信快步走出房门。 “站住!”望着跑得如同兔子般快的明贵,显然门房没听到他后面的话,仅仅听到了“滚”字。 要出事了,要出事了。明中信快步追出了大门。 却见门房明贵坚定不移地执行他的吩咐,推着明中远往外走。 嘴里嘟囔着,“少爷说了,今日不再见客!” 还行,没有给我闯祸,明中信心中马上将明贵上长到外交家的层次,外交词令不错啊! “哎呀,族兄,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明中信大步上前迎接明中远。 “哼,你不是谁都不见吗?”明中元气呼呼地道。“我就不该来,还讨人嫌!” “谁敢说我兄长讨人嫌,我教训他!”明中信陪笑道,“兄长,走咱兄弟叙叙!” “行了!”明中远上下打量着他,“这是谁惹你生气了?居然谁都不见了!” “呵呵,家里的下人不听话,我一时气不过说了气话!请,请!”明中信躬身相请。 “给!”明中远抬手将手中一摞东西扔给了明中信。 “哟,这是什么东西?”明中信接过来,定睛一瞧,“哟,还真是好东西,正是两个说本和《幼学琼林》。” “唉呀,兄长真是我的及时雨啊!”明中信欣喜地追上明中远。 “明少爷!” “明少爷”福伯、师先生、吴掌柜纷纷上前行礼,毕竟明中远是读书人,本就高人一等,更兼还是管着书坊,整体逼格就远超他们三人。 “哼,都不是好人!”明中远一棍打死一船人! 福伯、师先生、吴掌柜三人哭笑不得,这是哪说的?! 明明是少东家惹您了,与我们何干啊! “还不接着!”跟上来的明中信随手将书丢给了三人,快步追赶明中远去也! 第十八章 好讯连连 为第一张推荐,庆贺!加更一章! “兄长!”明中信对端坐一旁的明中远小心翼翼地试探。 “哼!”明中远转过身去,以鼻音相对。 “兄长,信儿在此有----礼-----了!”明中信怪腔怪调地深施一礼。 “噗”随后进来的三人一时没忍住,被明中信好玩的表情逗乐了。 “信儿再次见-----礼------了-------!”明中信再次深施一礼。 三人浑身抖动,终于忍住没出身,但颤抖的腿却将他们出卖了。 明中信怒目圆睁,瞪向他们。 却不料,被转过身来准备原谅他的明中远看到。 “你这是何表情?对我有意见?”明中远一声断喝! “不,哪能呢?”明中信向大家展示了啥叫“变脸”,一脸堆笑,转头质问三人,“谁,谁对我兄长有意见?!” “你-----你------还是你?”明中信一一指点福伯三人,挤眉弄眼地让他们承认。 福伯三人哪会背这个黑锅!异口同声地指身他。 “是你,是你,就是你!” “噗”明中远终于绷不住了,大笑出声。 “你们呀!”一一点这四人,明中远一脸好笑地望着他们,心中欣慰,这么短时间内,明中信居然让福伯等三人同他这么不忌地开玩笑,看来自己这个族弟确实有两把刷子。 自己的担心也可以放下一些了,想及此,明中远向明中信问道,“听说学堂已经招满员了?”。 玩笑归玩笑,该谈正事了,明中信正色拱手道,“启禀兄长,末将已经准备就绪,咱们何时征战沙场?” “噗”在座之人齐齐笑喷了。 至此气氛终于回归正常。 “兄长,学员已经就位,学堂也该正式开班了,就是我得好好忙了!”明中信挤挤眼睛,努力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 “信弟,你以后切不可如此不羁,应该有一个家长的样子,毕竟你已经代掌明家家权了!”明中远正色训道。 “这不是在您面前吗!”明中信回道。 “嗯”明中远一瞪眼。 “当然,信儿一定听从兄长教诲!”明中信马上正襟危坐,一脸威严地望着在座各位,“是否这般模样?” 不过一开口,就把气氛搞坏了。 “好了,好了,我也不说你了,希望你心中有所盘算!”明中远摇着头摆摆手,真拿这个族弟没办法,不知道这个跳脱的领头人能否力挽狂澜,将明家带向光明! “好了,你且看看这个!”明中远要过自己带来的一摞书,将最上面的取过来。 明中信接过来一看,却正是那菜谱,原来族兄已经将其编印成册,如此以后教学将不再那么麻烦,一对一地进行口教手授了,只需将这发放到每位学员手中,让他们照方学习,自己只需针对错处指导即可! 明中信惊喜地望向明中远,“这!” “不要高兴太早,你须紧记一条,千万做好保密工作,而且对学员要审慎传授,否则万一这菜谱泄露,那对咱明家可是个重大打击,你的心血也将付诸东流!”明中远慎重地叮嘱道。 福伯等人深以为然,毕竟在这个时代,谁家拥有独门绝活都非常珍视传承,皆是传子不传女,像明中信这般将独门绝活传授给外人,让外人有一技之长,真的是绝无仅有了! “书坊这边,是我亲自排的版,亲自印刷的,而且版我已经拆除了,不会泄密!接下来就看你了!”明中远补充道。 望着还有黑眼圈的明中远,这几天他应该没有睡好,一方面得操心印刷之事,一方面还怕泄密,肉体精神双重压力将他折磨得够呛,怪不得刚才那么大火气?! 明中信虽有把握别人就算拿到菜谱也做不出明家菜的味道,但心中却无限感动,原来自己身后的明家人还有如此支持自己,为自己考虑的,原来自己不是孤军奋战,也是有友军的。 这种感觉好生温暖啊! 福伯望着这一幕好生感慨,明家如此好的气氛多少年没有了!看来老夫人还是有些保守了,应该多给明家其他族人一些机会的!人才,明家是不缺的!如此才能众人拾材火焰高啊! “还有,这些是说本与《幼学琼林》,只是样本,你先看看,如果没有问题,我再加印。至于图画,我还得再研究研究如何雕版,就没有印刷!”明中远指着那一摞书道。 “另外,我考虑是不是将你说的,哦,对,标点符号,将它们的用法印制一些,让大家了解用法,才能接受并进行推广啊!” “对呀,我倒是疏忽了!要不然等咱们的书印制出来,别人不知标点符号,还以为是异端学说,那可惨了!”明中信一拍脑袋,连忙躬身感谢明中远对他的查漏补全。今天他的腰可受罪了,但他却心甘情愿,这也从侧面反映了明中信缺少一位得力的助手,时刻提点他,指点他,敲打他!而明中远正是这样一位,但书坊又缺不了他!唉,又多一件烦恼事! 收拾好心情,明中信仔细考虑今后的发展道路:先把酒楼开展起来吧,通过酒楼积累资金,再扩大经营,投入其他行业,共同发展,再互相补充,如此,才能良性循环,不至于顾此失彼!但为今之际,先得把说书人请回来啊! 想及此,明中信待要吩咐福伯去请他的那位老友时。 明贵讨厌的声音再次出现,“工坊李管事求见!” 明中信已经麻木了。 “进!”唉,现在明中信可了解到大母以前的难处了,真是不当家不知管事难啊! “见过少东家!”李管事进门,先冲上首位,深施一礼。 “不知李管事有何事?” “少东家,这几与工匠连轴转研究少东家给的图纸,制作了一些成品,特地送来请少东家察看!” “呀,这可是大好事!”明中信眼神一亮,没想到大明工匠这么给力。 “还不拿进来!” “这,---”李管事看看房中的人员,一阵沉吟。显然,如同明中远般担心泄密啊! “无妨,这些都是自己人,不用担心!”不会吧,大明的保密意识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族兄、李管事皆是如此。是明家独有,还是大明所有人员皆是如此?明中信一脸震惊。 第十九章 再添“利器” 为第一位粉丝墨天泽连续两天加更一章。 “啪,啪!”只见李管事打开房门,拍拍手掌。 却见两个老人一起抬进两个箱子,却见他们约摸四五十岁,可能因长期弯着腰干活,背脊驼着,面容中刻着深深的皱纹,眼眶旁皆是眼屎,双手覆满厚厚的老茧,明显这两位都是工匠。 众人好奇地望着箱子,这里面是什么? 工匠放下箱子后,望着李管事,一言不发,却也不说话。 李管事一脸难为地说道,“少东家,这两位工匠对自己做出的这些东西是什么不是非常明了,想---------”望着沉下脸的明中信,不敢再说下去。 “刚才还称赞你懂得保密原则,现在却这般不懂事!居然探问商业机密!简直该死!”明中信阴狠的眼神盯着李管事。 “少东家,这两位工匠在明家干了几十年,曾经有作坊拉拢他们,他们都没有背叛明家,忠心方面肯定没有问题,所以------”李管事低着头,大着胆子解释道。 明中信脸色越加阴沉,这本就不是忠心不忠心的问题,而是李管事居然将自己的吩咐置之脑后,这却不可原谅!作为一个大家族,有些规矩是一定要守的! “不错,这两位确实对我明家忠心耿耿!”明中远变向求情道。 李管事马上抬头感激地望向明中远,再看到明中信阴狠的眼神,吓得赶紧低下头,装可怜。 明中信冲族兄点点头,表示明白。“李管事,兄长为你求情,我这次饶过你,但大罪饶过,小罪难饶,罚你两月个工钱,明日交到师先生手中,你可心服?” “是,遵命!”李管事虽被罚,但却如释重负,少东家的眼神太可怕了! 两位工匠也万分尴尬地站在当地,他们也知道,打听东家的事情,很犯忌讳,但作为一个匠人,见到不明作用的物事,那种心痒难耐的感觉太难受了,所以这才请求李管事通融一下,带他们来,没想到却给李管事带来了这么重的责罚,差点砸了李管事的饭碗,此时也是真心后悔,带着内疚的心情躬身就要退下。 “站住,既然族兄认为你们忠心耿耿,也就不用避讳你们了,但希望不要再有下次,不该你们打听的,你们今后千万不要打听,否则后果你们承受不起!明白吗?” 两位工匠虽则已经年迈,但面对明中信阴冷的话语,也是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躬身称是。 “既然你们想知道,那就取出来吧!”明中信转为和煦的微笑,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明中信还是运用得很熟练的,毕竟今后免不了要麻烦这些熟练工匠,不能太得罪了,而且这几个玩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千金买骨了。 两位工匠惊喜地互看一眼,本来已经断了这个念头,没想到峰回路转,又可以见识一番,这险没白冒啊! 他们连忙小心翼翼地从靠近房门的箱中取出五六个木质部件。 明中信一见这几样东西立马站起身形,来到近前,将其一一左右摆弄,却只见在明中信那双巧手之下,一个有手柄的箱子做好了。 “来,试试!”明中信指着吴掌柜的说道。 “我?”吴掌柜用食指指着自己问道。 “快点!”明中信不奈烦地说道。 “抓住手柄!” “前后拉!” 吴掌柜如同拉线木偶般拉动手柄,却只见呼呼,一阵大风从箱子侧面吹出,不管吴掌柜前推,还是后拉,风都从侧面风嘴吹出。 大家都惊奇地望着这个箱子,推拉箱子的吴掌柜更是一脸的不可思议。包括李管事和两个工匠,他们也没想到自己亲手做出这么神奇的东西。 “这是何物,有何用处?”明中远问道。 “这是我为厨房准备的一件利器,以前的鼓风器太落后了,我进行了一下改良,名叫炉灶风箱:用手来回推拉控制,用来鼓风,使炉火旺盛的一种装置。它由箱体、堵风板、推拉杆、风舌与出风嘴等套装组件组装而成。风箱立置于灶台右侧的平地,顶部稍斜平覆盖稍大的石板或木板,出风嘴对准灶台下的进风道,就如同吴掌柜般,拉动这个手柄,前后推拉,就会产生风力,经风道吹入炉灶底部,使火力强劲,能够更好地抄菜。” 吴掌柜眼睛一亮,他最先想到,这不是可以让厨师更好地掌握火候大小,而少东家的菜谱中的菜肴正是需要更精确的火候运用才能做出,原来少东家想得这么周到! 明中远想到,这项技艺一定不能被其他酒楼掌握,否则不是为他人做嫁衣裳了吗! 两位工匠陷入沉思,原来这是用来鼓风的,那可不可以改进一下制做其他器具呢? 李管事想到,原来少东家是为酒楼提供器具,但还不能对外售卖,那我岂不是为吴掌柜这家伙做嫁衣裳了! 福伯欣慰地望着明中信,少爷又为明家添了一项百年传承的技艺! 师先生则又是一阵感叹,这都可以,少东家还有什么不会的?! “不错,密封性和接口间挺符合标准,行了就这样,依据酒楼的厨房锅灶大小你们多做一些,备用!”明中信吩咐道。 李管事、两个工匠齐声是。 两个工匠待要打开第二个箱子,却听得明中信吩咐道,“将这个箱子搬到院子外。” 工匠们搬出院外,从中取出一个铁桶(两面开口,上下两层,上层口子那有一个一尺高的支架,下方有个小口),一个铁制葫芦,样子有些奇怪,只有一个肚子,肚子顶上还开了一个口子,口子被木塞塞住了,葫芦肚旁边还有一个把手(把手上裹着一圈木头),上面是一个仅有拇指粗的长脖颈口,另外箱子取出的还有一根中空的铁管,一节猪尿泡制成的肉管子。 明中信望着这些物件,一阵窃喜,试试! “福伯去让下人搬些柴火,再取几坛酒来!”明中信一边组装一边吩咐。 难道这个物品与酒有关?众人带着疑惑望着明中信。 只见他先将铁桶放在地上,铁制葫芦放在支架上,将葫芦上的木塞取下,放于桌上,再将肉管子一端套在长脖颈口上,一端套在铁管口上,铁管口向下倾斜,下方放置了一个木盆。 此时福伯让仆役将柴火与酒也拿来了。 明中信接过柴火,将它们从支架那儿扔进铁桶中,然后将一坛酒从葫芦口倒入葫芦,再用木塞狠狠塞紧口子。 “将柴火引着吧!”明中信拍拍手道。 众人期待地望着这不知名的古怪物品。 第二十章 分配佳酿 大火熊熊燃烧。 只听得葫芦中逐渐传来酒液翻滚的声音,想必已经沸腾了吧! 嘀嗒嘀嗒,木盆中传来一声声水滴之声,众人面面相觑,从未听说过酒加热后会变成水! 但随之飘来一股诱人的酒香! 这是我刚才拿来的酒吗?味道怎会如此浓郁! 而此时的明中远、师逸房和吴掌柜却口水直流,一看就是酒鬼! 三人磨蹭着上前看木盆中的琼浆玉液。 明中信好笑地望着三人。 待铁管不再滴酒液,明中信手中垫着布包抓住铁葫芦把手,取掉木塞,将其中的水份倒掉,重新加一些酒液,继续烧制。 二位工匠至此,已经全部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一个提纯糟酒的器物!也为少东家的奇思妙想所叹服! 想及少爷还有几张制作图纸,二人心中不由得火热万分。 如饥渴的恶狼般转头望向李管事。 见此情形,李管事当然明了二人在想什么,想及刚才受的惩罚,再加上少东家阴狠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决不能再做出有违少东家命令的不轨行为,否则后果难料啊!想及此,李管事抱紧贴身带头的图纸,坚定地望向二位工匠。 望着李管事坚定的神情,工匠们觉得现在肯定没戏了,等以后有机会再欣赏少东家的杰作吧! 不就是图纸嘛!千万别忘了,你总靠我们来制作吧,早晚我们能见到!哼! 不表三人的勾心斗角,单说明中信。 待得几坛酒全部蒸馏后,再将木盆中的酒液重新倒入铁葫芦,重复蒸馏几次后,他用手醮了一点放入口中尝尝,嗯,还行,大约五六十度的样子。 明中远、师逸房、吴掌柜迫不及待地上前用手醮点酒尝尝,呸,好辣,好刺激! “哈哈,这酒还没处理过,不能喝的!”明中信幸灾乐祸地笑道。 还得处理,众人一阵哗然。 明中信叫过福伯,与他一阵耳语,福伯转身而去。 “各位,你们先去书房等候,我去去就来!”明中信说完,吩咐仆役将木盆端进偏房,把仆役撵出房后,关闭房门再不出声。 众人一阵无语,这么香的酒,少东家不会自己吃独食吧! 当然,众人也就是腹诽一下,实则都明白,明中信肯定有独门秘法进行处理,肯定要背着自己等人,毕竟人多嘴杂,难保不会泄密! “走吧,等着吧!看他搞什么鬼?”明中远带头进了书房。 书房中,众人坐立不安,尤其是师逸房及吴掌柜,二人不时从窗口望望偏房,希望早点品尝到少东家调制的好酒。 然而偏房房门紧闭,仍旧无声。 不多时,福伯回转,却见他自己抱着一个箱子进了偏房。 众人直愣着耳朵听,然而偏房中依旧无法听到任何声响。 过了一会,房门大开。 明中信一脸兴奋地走出房门,福伯紧随其后,怀中抱着木盆直奔书房而来。 终于来了,见到偏房房门一开,师逸房与吴掌柜破门而出,直奔福伯而去。 二人近前,待要用手醮着品尝好酒,却发现明中信递给他们一人一把汤匙。 未及道谢,二人早已将汤匙伸进了木盆。 二人举起汤匙,用嗅觉去仔细体味酒的清香,一看二人就是资深酒鬼了! 二人同时闭上眼睛,仔细感觉酒的香味,一脸的陶醉,仿佛置身仙境一般。 而后,二人万分不舍地将汤匙放入口中,仔细用味蕾去感受酒的醇厚。 喉咙涌动,二人不舍地吞下了这汤匙酒。 瞬间,二人满面通红,齐齐张大嘴巴,往呼气。 让你们装逼! 福伯强忍着笑,看着两个二逼。心里却在佩服少爷,少爷早已料到会有酒鬼抢先品尝,其实木盆中依旧是未处理的酒,不过只剩几汤匙了,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酒鬼准备的!没想到还真有不知死活往枪口上撞的! 少爷早已经拿着勾兑好的一壶酒去和中远少爷享用去了! 此时,房中,明中远喝完一杯酒后,只觉口感柔又有陈味,一脸享受的样子,巴巴地望着明中信,要求给予优待,让他带点回去。 至于李管事和二位工匠,早已被他无视,难道他们敢与自己抢吗?吓死他们!明家人就是这么自信! 明中信刚要将剩下的酒给予族兄。 “少爷!”福伯的声音赶到,“我那位老友也是好酒之人,如果有此佳酿,应该多几成胜算!” 明中信迅速将酒抱入怀中。 明中远一脸幽怨地望着福伯。 “好了,”明中信好笑地望着族兄,没想到一向稳重的族兄在佳酿面前如此不堪。“兄长如果想喝,待会儿,我帮你多弄点。” “一言为定!”明中远马上坐直身形,伸出右掌,要与明中信敲定此事。“以后也得供应!” 明中信好笑地与族兄击掌盟誓! “我也要!” “我也要!” 沉醉二人组及时跟上,强烈要求与明中远一个待遇。 但明中信却不予理睬,“福伯,你先去办理那件事去吧!” 福伯转身而去。 “李管事,你与这二位再将这些东西做出几套,先去将酒楼的厨房改装一番。具体事宜,与吴掌柜联系!”四人纷纷应是! “还有,。顺便实验一下,再把风箱的风嘴做成与铁桶下面那个小口差不多大小,以后蒸馏的时候可以鼓风,将蒸馏过程加快一些,实验一下,如此可行否?!” “再有,你们从府上取一些陈年老酒,蒸馏一些,用小壶装上,送到我府上。” “给族兄先送四壶,师先生、吴掌柜每人各送两壶!族兄,你看如此可好!”明中信询问明中远。 “甚好甚好!”明中远满足地说,没听到嘛,先送四壶,也就是以后还有,后面那两个小子可没这个待遇! 至于师先生和吴掌柜,二人却不敢有何异议,毕竟这是由少东家亲自动手进行处理的,有这两壶也就不错了,至于和明中远相比,也不看看人家是什么身份,少东家兄长,这有得比吗?! 因此,二人也很满足,起码二人享受到了。 “至于那些图纸?-----你们好好研究一下,争取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来!做出来后第一时间告诉我,注意保密!”最后,明中信严厉地看了李管事一眼。 李管事打了一个冷颤,连忙应是。 三人先行告退。 第二十一章 发展瓶颈 在几人走后,房中逐渐清静下来。 明中信信手拿起书籍,将《幼学琼林》放过一边,翻看两个说本,却发现《虞舜大传》只是印了五六回,而《武松传》却将八个故事尽数印在了一本里,“族兄,看来是我之前没有考虑周详,也未说清楚,现在这样,《虞舜大传》就按十回一本、二十回一本先各印一百份,至于《武松传》就按一个故事一本,每本印两百份吧!封面你得设计一下,切合故事主题,这样让人一目了然,就会引起人们的购买欲!另外,还得加紧印制《武松传》的图画版,那才是这本说本的大头啊!” 明中远不解,为何图画版就是大头,难道能比得过书籍吗? 他不了解在明中信前世过去的一千多年中,在红尘历劫时,看过的小人书,在一段时间中火成什么样!在如今娱乐设施场所皆贫瘠的大明,那将会形成怎样的冲击! 当然,明中信也无法为他解释那么多!只能端起代家主的架子,硬性发布命令了!明中信再做补充。 “后续变化的话,咱们依据酒楼说书情况和销售情况再定!你看可好?” “行吧,不过你这购买欲和销售是什么意思?”明中远一头雾水,不明白明中信的一些新鲜词。 “购买欲就是人们想要买书的想法愿望,销售就是书籍的买卖情况!”明中信解释道,看来今后得注意,这些新鲜词能不用就不用了吧! “哦,原来如此!”在座之人皆是恍然大悟。 “吴掌柜,你先着手酒楼改造事宜,与李管事联系,将厨房改造一番,至于二楼与三楼的改造情况,我给你一些图纸,你按图改造!” 吴掌柜连忙应是。 “还有,今后伙计们要分档次,也就是要分层次,二楼比一楼待遇高,三楼比二楼待遇高,当然对他们的要求也会有所提升,我会写一份训练计划给你,具体奖惩其中也会有所描述。训练成功后,再定伙计们所属楼层,我希望尽快见到成绩!记得保密!”明中信再三叮嘱,“等福伯老友到来,咱们再坐下来谈如何开业,另外,我希望你也好好想想今后如何做好一个掌柜的,否则我不介意换掉你,学堂中可有人等着你出错呢!” 想及李管事的受罚过程,吴掌柜身子不由一颤。 说完,明中信也就不再理会吴掌柜,转而思索,本来答应粮铺明管事要给他一笔资金,让他收购粮食,这几日诸事繁杂,也没顾上,也不知明管事是如何处理的? “师先生,我答应粮铺明管事这两天要给他资金让他去收购粮食,而现在酒楼马上要重新改装,需要的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看现在能够筹措多少银两?” “这,今年每笔买卖都有缺口,最好的也就是粮铺,粮铺账上还有些银两,估计这两天明管事就是动用了这笔银两去做收购的!不过也不多,估计撑不了多长时间!”师逸房仔细思考后,回答道。 “不行把各个生意口上现有的存货全部低价处理掉,能够筹措多少?” “书坊倒是有些存货,但都是读书人用的书籍,而明年二月正好要进行童生试,低价处理应该会有人要,但杯水车薪,也没多少啊!”明中远表示爱莫能助。 看到桌上的书籍,明中信眼前一亮,“要不然,咱们把《幼学琼林》推出去,反正明年要进行童生试,肯定能吸引各位参加童生试的读书人购买,咱们狠赚一笔!” “胡闹!”明中远迅速将桌上的书籍抱在怀中,厉声喝道,“此书岂能换那些阿堵之物!” 明中信双手一摊,不就说说嘛!用得着这么大反应?! 粮铺指望不上,还往里贴钱。工坊有些农具,倒是能处理一下。酒楼帐面上虽有些钱,便都是买菜等必须要开销的,不能动。租田那块,更是没指望。仔细一核算,唉,自己还真的是个穷光蛋啊! “看来近期得迅速敛财了?!”明中信心道。 贩卖丹药?不行,县城太小,没有大的客户,只会明珠暗投。而且自己现在神识都无法运用,谈何炼药! 开武馆?名气不足,无法迅速招生。不行! 去赌场?不行,大母知道还不得打死我,而且名声不好听。 “呀!”猛然间一阵刺骨的疼痛袭来,明中信双手抱头陷入昏迷。 众人被突发其来的变故吓呆了,前一刻,少东家还与他们有说有笑,后一刻,马上昏迷,这是为何?! 众人皆手足无措,望着明中远。 明中远也有些慌乱。但毕竟是本家,只能强作镇定,嘱咐众人别慌,并吩咐吴掌柜去延请大夫,对外都说为老夫人请的。 明中远的镇定感染了大家,吴掌柜定定心神,转身而去,师逸房平复一下情绪,一脸焦急地望着昏迷的明中信。 却不知,此时,明中信却来到了一个紫色的空间。 明中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入眼处皆是无边的紫色。 待他站立起来,左右观瞧时,却见自己身处一个巨大的紫色空间中。 整个空间空无一人,远处耸立着一个一人高的石碑,石碑发散出紫色的光芒。 近前观看,石碑却高约丈许,定睛仔细观瞧,上方正中书写着三个大字“功德碑”! 这就是前世传说中,飘渺不定、无影无踪,记载着所有生灵的生平,其中评定功德,为善者为恶者皆有其记录的功德碑?! 自己不会这么走运吧!前一世的霉运一扫而光了? 难道这就是自己此前耳边聆听到加功德的根由所在? 对了,此前《幼学琼林》成书之时,自己不是也昏过一次吗? 当时自己没当回事,还以为是重生的副作用,如今看来,这应该与功德碑有关! 对了,自己不是在搜神之后,神识枯竭,无法运用了吗?自己如何到此? 难道神识恢复了?!明中信一阵激动。 然而,试验的结果是如此痛快! 第二十三章 合体归来 “《虞舜大传》即将现世,奖励功德100。” “《武松传》即将现世,奖励功德100。” “《幼学琼林》即将现世,有助教华万民,奖励功德1000。” “明中信创立学堂,填补技艺教学空白,奖励功德1000。” 功德碑机械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激动地看到,一丝丝紫气从功德碑上飘出,向自己飘来。 待要接收功德,却见紫气围绕着自己打转,但就是不再前行。 而此时神识却好像被无形的手往外拉一般。 难道魂体与功德相斥,明中信表示难以置信。 转念一想,今世明中信著书发明,开启民智,功德无量,前世陈无恨杀戮无数,罪孽深重,而罪孽与功德可不就是冤家对头,怎能住在一起!如此明中信也就念头通达。 借着功德的拉力,神识离体而去。 却不想功德与神识合体之时,空中一股吸力传来,神识一阵扭曲,瞬间消失不见。 “信儿,信儿!” “少东家,少东家!” 几个虚无飘渺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一喜,自己已经回来了,想及此,他努力想醒来。 然而却无法睁眼,几番努力,却无效果! 明中信哭笑不得,这算什么,神识可以使用,但却无法进入灵魂,二者不能合体,那自己还玩什么!不就成活死人了吗?! 仔细想来,经过这些日子以明中信的身份生活,神识本来与原明中信灵魂的契合度已经逐渐提升,就等一个契机,就会相符相承,彻底融合。 但是,因这几日琐事繁多,再加上为大母疗伤,更不靠谱的是透支神识运用养神夺魄搜魂大法搜寻内奸,导致神识过度使用。 二者出现差异,神识离体而去,进入功德空间,后又经神识与原来魂体的一次合体,彻底将神识恢复,实力大增。 然而因神识太过强大,与原有的灵魂已经不再匹配,导致现在无法合体! 太坑爹了!明中信一阵无语。看来得想办法提升契合度,要不然,真成活死人了! 明中信在前世的经验中寻找方法。 记得前世炼丹时,两种药草不能融合,就找一种融合剂,促进二者融合! 想到此,明中信眼前一亮。 功德!没有比这更好的融合剂了,自己与陈无恨灵魂分离不就是因功德而成功的吗?! 将功德贯入灵魂,使二者的契合度再次提升,然后合体! 对!就这么办。 想到就做,明中信仔细在神识之中寻找紫气。 没有,还是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 难道紫气进入神识就会变化吗? 不行,还得找,明中信一发狠心,一寸一寸地寻找,将神识翻了个底朝天。 就在明中信在神识中仔细寻找的时候! 一个鬼鬼崇崇的身影进入城中某处客栈。 鬼崇身影左右望望,见无人迹,敲响了一间上房房门。 珰珰,珰珰珰! “哪位?”房中低沉的声音响起。 “密星遇袭来见影!”鬼崇身影低声回应。 “进!”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条鏠。 鬼崇身影闪身进入房中。 “密宗呢?” 房中一个暗影藏身于墙影之中。 “杳无踪迹!” “确定吗?” “确定!” “难道逃走了?”暗影自言自语道,“不可能,密宗身服圣药,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下步如何进行!请使者示下!”鬼崇身影躬身请示。 “明府有何动向?”暗影问道。 “近日来,明府老夫人病重,少东家动作频繁,想要建立学堂,已经招满学员,具体教授何物,还未探查清楚!不过今日明家少东家与一干人等在他的小院中不知密谋何事,却突然昏迷,至今未醒!老夫人都已经惊动了!看起来应该很严重!” “可探查清楚,为何昏迷?”听闻明中信昏迷,暗影惊得立身站起。 “想要探查情况,但戒备森严,小院无法靠近!” “看来计划要提前施行?但现在没有内应!仓促行事,只会坏事!可恶的密宗,消失得真不是时候!” “算了,启动密月吧!” “是!”鬼崇身影低声应是。 “慢着,先让他查明情况!如果情况不对,不要轻举妄动!” 鬼崇身影转身离去。 不久,一只信鸽从客栈飞入夜空。 看来,一场风波即将爆发! “有了!”此时,明中信神识一阵惊喜。 终于,在神识正中,找到一个淡紫色的虚影,虚影正在空中悬浮着。 却原来紫气在神识正中,幻化成功德碑般的虚影,如果不仔细观察,细致寻找,一定无法看清。 明中信大喜,终于找到你了! 但是,发愁的是,如何才能将紫气引导进入灵魂呢? 难道如同传功般,神功贯顶? 试试! 明中信用尽各种所知的传功大法,希望可以将功德导入灵魂,但功德碑虚影就是纹丝不动! 这可怎么办,时间拖得越久,灵魂就会越弱,与神识的差别越大,二者合体的可能性就越低啊! 明中信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急得团团转。 “功德大少爷,请您发发慈悲,到我灵魂上去吧!”明中信望着高悬空中的虚影,心中一阵烦闷,恶搞道! 紫色虚影微微一动。 它动了!明中信一脸不敢自信,使劲揉揉眼睛。 再看它,没动啊! “功德大少爷,请您发发慈悲,到我灵魂上去吧!”明中信再次请求道。 虚影缓缓变化,成为丝状,向神识外游去。 不会吧,这都可以!明中信一阵无语,难道功德还受用拍马屁?! 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看看效果如何! 明中信跟随功德而去,却只见功德一丝丝飘进了灵魂,灵魂逐渐增强,渐渐地传来了一丝丝微弱的吸力。 明中信一脸激动,有效果!。 随着神识中功德的减少,灵魂传来的吸力越来越强。 不够,不够,还是不够。 明中信望着神识中逐渐减少的功德,心中努力加油! “再传点,再传点!” 就在神识中的功德减少到只剩三分之一时,灵魂吸力猛然增大,神识一阵晃动,“嗖”一声,整个神识融入了灵魂当中。 “好舒服啊!”明中信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的怀抱当中,冰冷的感觉离他远去,逐渐迎来了踏实的感觉! “信儿,信儿!”耳边传来大母凄凉的叫声。 第二十四章 万事俱备 明中信努力睁眼望去,却见大母坐在塌边,手中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泪眼婆娑地望着他,轻轻呼喊。 见到明中信睁眼,大母一脸的不可自信,伸手擦擦眼睛,“信儿,是你吗?是你吗?” 明中信挺身而起,一把抱住大母,“大母,正是信儿,信儿回来了!” “心肝儿肉啊!”老夫人叫着大哭起来。 在座之人无不上前劝解。 “好了,好了!大母,孩儿这不好好的吗!何必恸哭!”明中信拍头老夫人的后背,宽慰道。 “我就不该让你救啊!你死了我可怎么见去你那死去的祖父和爹爹哟!”老夫人泪如雨下。 “老夫人,少爷醒来不就是大喜吗!您别再哭了,哭坏了身子,少爷还得费心为您操心!”福伯上前劝道。 老夫人闻言止泪,旁边小兰用手帕为其擦泪。 明中信环视一眼,嗬,人还不少,满满当当站了一屋子人,除明中远、吴掌柜外,连明管事、李管事、王管事都来了! 明中信环视一圈,向他们点头,打了声招呼。 众人皆欣然望着明中信。 “来,让大母看看您!”老夫人双手捧着明中信的脸庞,左看右看,“瘦了,瘦了!阿福,呆会做点好吃的给少爷补补!” “是!”福伯应声。 “好了,大母,我已经大了,您这样我可没法再掌家了!”明中信哄道。 “你这小猴子,今后可不能再这般吓大母了!”端详半天,老夫人用手轻轻捶打着明中信道。 “不会了,不会了,我还想大母能活百岁,让您抱重孙呢!”明中信嘴甜得如同抹了蜂蜜。“大母,您先回吧!我没事了,只是这几日有些累了,休憩休憩!” “大夫,您来看看!”老夫人依旧不放心,让站立一旁的大夫诊疗一番。 依旧是那位山羊胡大夫。 从明中信醒来后,他就一直惊诧地望着明中信,并不时上下打量着明中信。 “这不对呀,我诊断他神气不宁,魂魄飞扬,实用离魂之症,为何如今谈笑风声,一无病处呢?” 此时,听得吩咐,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的腕脉。 良久,大夫以一种离奇的目光抬头望着明中信。 “脉象平和,气定神闲,离魂之症已无。应无大碍,我开一副方子,休养几日即可!” “刚才还说我家少爷得了离魂之症,现在又说脉象平和,气定神闲,应无大碍,什么话都让你说了!真是-------”小兰嘴里嘟囔着。 “小兰,怎么这么没有规矩!”老夫人喝道。 山羊胡大夫一阵尴尬。 “老夫告辞!”大夫说完,急忙离去,连诊金都不要了! 福伯立刻追了出去。总得把诊金给人家吧! “大母,您看,大夫都说我没事了!您还是回去休息吧!” “小兰,将银耳莲子羹端来,伺候少爷喝掉!”此时的老夫人一脸喜色,宠溺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待要再说。 “你喝掉,我就回房去!”老夫人指着小兰端来的银耳莲子羹道。 明中信一脸无奈,咬牙喝掉银耳莲子羹,将碗底亮给老夫人看。 “这才乖嘛!”望着空碗,老夫人一脸笑容,“小兰,拿过来。” 小兰从身后拿过一个布包递给老夫人。 “给!”老夫人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不解地打开,却只见包中是薄薄几张银票! “这?”明中信抬头望着老夫人。 “痴儿,你有什么事,就和大母说,何必为几两银钱,急得晕厥过去!真是傻孩子!”老夫人轻叹一声。 “让你掌家权,不是让你将自己累倒!而是大母希望你学习学习,即使不能让这个烂摊子起死回生,也能够让你领略一下这份沉甸甸的责任。” “如果这个烂摊子把我家的麒麟儿拖垮了,我要它何用!大不了我们孤儿寡妇将家产变卖,一心让你准备科举,如果你科举中第,我们明家还用愁东山在起吗?!” 老夫人一指银票,“这些东西是你舅母和莲儿妹妹偷偷塞给我的。说实话,这些东西我本来不想让你见到,我准备过些时日将它们还回去。但看到你如此辛苦做事,而且做得有声有色,福伯他们还都支持你,大母从中看到了明家重新振兴的曙光,很欣慰,这些东西你就拿去用吧,待明家掘起,就需要你还这份人情了!” 明中信点头应是。 “对了,二月份也该举行童生试了,你也该准备准备了,别因为家中生意将正事遗忘!万不可怠慢!” “好了,小兰,扶我回房!” 望着老夫人步履蹒跚,但努力装作轻松的背影,明中信眼泪在眼眶中不停打转。 “多谢各位挂怀,某不胜感激!”明中信起身向在座各位深施一礼。 “少爷,你身体觉得如何?”刚刚回转的福伯,马上上前扶住明中信,关切地问道。 “无妨!”明中信回过神来。“对了,延请老友可还顺利?” “老友陆明远已经来了!正在客房休息!”福伯眉开眼笑道,“本来,他拒绝出山,他说现如今没有好的说本,再讲旧的说本,浪费他的才华。即使我说分他酒楼一成红利,他还说家财万贯,也不如他寄情山水,来得逍遥自在。” “后来呢?”适才都忙于明中信昏迷的事,众人也不知道福伯是如何请到陆明远的。 “但在我拿出《虞舜大传》和《武松传》之后,他看得如痴如醉,连连称赞,二话不说,就要和我前来。待到我将少爷蒸馏调制的佳酿奉上痛饮后,他更是后悔,说要是早点奉上佳酿的话,他早就答应了,还连连催促我一起上路。来此之后,他一直嚷嚷着要见少爷,说是要见见写出如此精彩说本的作者,还得多多尝尝如此够劲的佳酿!” “看来,你这老友也是性情中人啊!” “少东家真乃我的知音人啊!”一个声若洪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福伯听到声音后,笑道,“这就是我那老友!” “快请,快请!”明中信大喜。 福伯连忙开门。 却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大踏步走了进来,抱拳一拱道,“不用请了,原谅陆某不请自来!” “哪能呢,陆先生能来,明某不胜荣幸!” “既然荣幸,佳酿拿来!”陆明远伸手就要。 “佳酿改日奉上!” “何必改日,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日,就现在,不醉无归!”陆明远豪迈地张嘴将军。 “如此甚好,让我们痛痛快快,畅饮一番!”明中信豪气顿生,正好工坊管事就在眼前,“李管事,取酒来!” “不会又是只有一小壶吧!”陆明远打趣道。 “不会,管够,管够!”明中远高声叫道,“李管事,听到没有,将酒拿来,现场制作,今日我们要不醉不归!” 听到有酒喝,还是管够!旁边的两个酒鬼明中远和吴掌柜跃跃欲试。 “少爷,您的身体?”福伯劝道。 “无妨,今日陆先生到来,万事俱备,值得庆贺!” 第二十六章 学堂开班(二) 明中信带领他们一一观看四堂,而后一同来到武堂。 福伯为他们介绍,“相信大家已经看到,明家学堂分为四个班,天班培养账房,地班培养各种工匠,玄班培养武者,黄班培养田间管理者。而分别对应的就是学堂、武堂、技堂、农堂,还有一个卧堂,是学员休憩之所,这五堂统称为明家学堂。” “明家学堂将聘请四位教习,分别进入四个班进行授业。” “为鼓励学员的学习热情,卧堂分天字号房、地字号房、人字号房,现在学员们根据报名先后,已经分别入住。但是,下步将要依据学员的学业进行划分房间,而且,房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次考校后,将根据学员学业成绩重新划分房间,而划分后,三个房间中学员的待遇从衣食住房行等方面也将有所分别,相应的,教习也将不所变化。具体如何敬请期待!”福伯神秘地一笑。 关于自己的打算,明中信一一告知众人。 “还有何疑问建议!大家议议吧,畅所欲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想,都不知要教授什么,那要如何开展呢? “少东家,我教授的范围是什么?”师逸房先开口道。 “我只是粗浅地进行了选择,毕竟你才是天班的专职教习。下来后,你再依据学员们的算学天赋,选出有算学根基的、出类拔萃的学员,然后先教授他们阿拉伯数字、四则运算,待经过考校合格后,再教授新式记账法,这些学员我有大用,你尽快让他们出师。至于其他一些天赋平凡的,你就先按部就班地教授算学即可!”明中信为其解惑。 师逸房拱手应是。 有了师逸房开头,剩下的就打开了话娄子。 “少东家,我们,我们有什么能教给学员们的?”二位工匠一脸疑惑,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二人叫什么?各自会些什么活?”明中信和颜悦色地问道。 “小人赵老实,是铁匠!” “小人李二牛,是木匠!” “你二人教学员做工经验,就照你们教徒弟的方法就行,到时再领着他们去进行打铁、做工!当然,会付给你们一些工钱!” 二人唯唯称是。 “少东家,工匠们要教授学员,我呢?”李管事舔着脸道。 “你?前过刚罚,就乖乖呆着吧!”明中信没好气的道。 李管事讪讪地不再言语。 吴掌柜望着他,一阵窍笑。 “对了,我拿给你的那些图纸,你们研究的怎样了?” “还有几个没有搞明白?但其他都已经做出了样品。”李管事回答道。 “哦,那就继续研究吧!”明中信转头不再理会李管事。 望着李管事,吴掌柜继续窍笑。 “吴掌柜,秦奋要教授学员一些厨师的技能,当然独门菜谱就不用了,只是教一些基本的就行,你帮着照看一下。”秦奋听到提到他,抬头望望明中信。 吴掌柜收敛笑容应声称是。 “少东家放心,小人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他冲李管事一抬下巴,发出了挑衅的信号。 “行了,我不指望你死而后已,只希望你别再给我出纰漏!”明中信见不得他的得意样,敲打道。 听到明中信敲打他,吴掌柜立马蔫了。 此时,轮到李管事幸灾乐祸了。 不理二人的暗战,明中信继续道。 “王管事,除了学习之外,黄班就靠你辅助我了,咱们一起做好田间管理!可以吗?” “是!”王管事一脸正经地应道。 待明中信一转头。 王管事马上挺胸抬头,一脸的神气样。环视一周,嚣张地一抬下巴,看,少东家还是最看重我啊!都让我辅助他了!谁能有我强! 李管事、吴掌柜一致对外,齐声喷出一个字“切!” 低声嘟囔一句,“小人得志!” “至于玄班?”明中信环视一周,见众人都望着他。 “我先教一套拳法,各堂人员,包括教习都要学习,强身健体!尤其是师先生和秦奋!毕竟,做事还得有个好身体啊!我不在的时候,福伯负责!” “哦,对了,李管事!”明中信叫道。 “是!”本来沮丧的李管事迅速抬起头,望向明中信。 “你就负责今后学员们的具体实践,也就是学员们去工坊打铁做工时,一应材料工具你都得负责筹备。明白吗?” “明白!”李管事大声回答。 “能做好吗?” “能!” “目前就是这样安排,但现阶段你们还不能理解我的一些想法,就只能我先担起这个担子了!希望大家尽快掌握,我也能轻松地去备考童生试了!”明中信总结道。 “还有问题吗?” 众人互相看看,皆不再发言。 “好,既然都无问题,那就召集学员举行开班仪式!” 众人轰然应是,鱼贯而出。 学员们集中在院中。 明中信站于正房台阶之上,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学员,心潮澎湃,这些,将是未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学员们,今天,明家学堂正式开班。明家学堂成立,有几个目标:一则大家能够学到一技之长,日后好安身立命;二则为我明中信培养一批班底;三则为以后发展壮大明家。” “大家都知道,近期明家生意一落千丈,内忧外患接连发生,在此危难关头,我接掌了明家。相信大家都知道,老夫人精明能干,这个家就是她一手经营出来的,我能够得到她老人家的信任,说明她相信我有能力守住明家。在这里我要说,我的目标不是守住明家,而是要发展明家、壮大明家,重现明家辉煌。我召集大家进入学堂,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创造明家光辉的明天!” “也许有人怀疑,明中信是否有这个本事,能否实现这些目标!大家这样想,也没有错,但请不要忘记,我还有身边的这些教习。你们应该清楚,他们现在在明家的地位,都能够独挡一面,接下来他们将传授你们一些技艺。一直以来,明家都是靠这些功臣才走到了今天。你们信不过我,也应该相信他们!”明中信激动地指着众位教习。 “我相信,经过在这里的学习,你们每人将至少掌握一门技艺,即使明家倒了,你们有了这门技艺,至少在未来能够养家糊口!但我相信,你们不会看到明家倒下的那天。你们将会在我的带领下,一起去创造更好的明天!” “我相信,未来,你们也将和他们一样,成为明家的中流砥柱!” 众位学员禁不住热血沸腾,目光炙热地望着明中信。 福伯等人望着这一幕,不禁慨叹,明家真出了一位中兴之主啊! 第二十二章 魂识相逢 明中信盘坐闭目运转神识。 却只觉得“轰”一声,神识瞬间进入识海,铺天盖地地延伸开来,在识海中自由地翱翔,这种充盈的感觉,让他感觉仿佛再次回到了前世,那肆无忌惮的感觉,那掌控一切的感觉,再次充满自己的胸膛,那无视一切的实力仿佛再次回到了自己身上!好爽!好过瘾! 然而,爽的感觉过后,为何感觉心中空空荡荡,好似自己一无所有般。 对了,那巍峨的归元塔呢?那金字大匾呢?那书阁呢? 神识翻转腾挪,远近瞬移。 然而,识海中,一无所有,没有归元塔,更没有书阁,更没有书架! 明中信如疯了般,到处寻找,却无法找到! 终于他无助地停在了当地。前世那独处时与影相随,孤寂无助的感觉,再次回归了自身。 那种感觉让他难受得想吐! 不,我不要这种感觉,你滚远点,滚远点! 神识瞬间回归,明中信双手托地,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仿佛那深深的寂寞正在紧紧地抓着他的喉咙,让他出不上气来! 良久,终于理智回归了! 刚才那是自己的神识吗? 难道我已经渡劫成功,刚才只不过是南柯一梦,根本没有大母,没有福伯,没有明家,没有烦恼,一切只不过是自己渡劫的心魔吗? 也对,怪不得居然能够看到功德碑!如果不是心魔,如何会这般清晰地看到功德碑!一定是天劫,一定是九九雷劫,产生的幻象! 对了,明中信一阵欣喜,自己应该已经战胜心魔,否则自己如何能够意识到这是心魔,那么打碎功德碑,我就将渡过雷劫,成就仙人之躯! 想到这,明中信念头通达,运转自己的霸道阴诡诀,决定给予功德碑至强一击。 然而,身体却无反应,功法不对?笑话,这套功法自己修炼了上千年,如何能够搞错! 现实是残酷的,神识无误,功法不行,难道这功德碑运用蛮力无法打破,只能运用神识攻击才行? “冰魂剑魄!”想到就做,明中信运用自己最强神识攻击! 只见随着明中信的断喝,无形的剑雨铺天盖地射向了功德碑,功德碑一阵紫光闪烁,剑雨化作了无形,全无影响。 功德碑依旧毫发无损,仍旧在不远处耸立,是那么的真实! 明中信瞠目结舌,望着前方的功德碑一阵无语! 然而,功德碑再次连闪,明中信神识一阵震荡,一丝丝紫气从明中信身上抽出,飘向了功德碑! “这,这不是自己的功德吗?”明中信不可置信地望着这些紫气。 “陈无恨擅自攻击功德碑,抽取神识所有功德以作补偿!”功德碑上自动显现。 “不会吧?这难道-------真的是-----”明中信一脸地不可思议。 这真的是功德碑,这真的是陈无恨,也就是明中信的前世。 神识一阵眩晕,好似过渡使用一般,不再如先前那么晶莹通透。 半天后,明中信缓过神来。 不对,这里并非自己渡劫所在,而是不知名的空间! 那这是何处呢? 自己又为何能够进到这里! 明中信不解地挠挠头。不对,自己的手怎么会如此大呢? 刚才以为还在渡劫,如今却不会那么想! “镜像术!”明中信发动了神识小手段,却只见镜中出现一个四方大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满头白发的粗犷中年男子,正是前世的面貌! “呀!”这是,这不就是我前世的模样吗? 难道自己真的神经错乱了? 到底发生了何事? 明中信呆立当场。 回过神来,明中信心道。不管如何,得知道这是何处?才能想办法离开! 走上前去,明中信仔细观察功德碑。 半晌,功德碑全无反应。 再半晌,功德碑依旧无反应。 明中信抬手摸向功德碑,手触功德碑的一刹那。 哗,一道紫光闪过。 只见功德碑上显现,陈无恨,男,于地球历某年某月某日功参造化,化身渡劫,但因其杀戮盈天,功德为负,天道激发九九雷劫,本应灰飞烟灭,但因其前世为九世善人,天道给其一线生机,肉体、神识、灵魂三体分离,各有因缘,待功德圆满,三体合一之时,才能成就圣人。 不会吧!自己竟然能够成就圣人,原来还有这样的机会,真是天不灭吾啊!明中信一阵惊喜,但想及目前处境,也是一阵无语。 原来,自己真的渡劫身死。这个空间存在的是自己前世的灵魂,怪不得自己能够运用神识,因灵魂才是承载神识的最佳载体,那么,我的肉身哪去了?明中信一阵头痛。不过万幸,灵魂找到了,自己的实力将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这里,就得普及一下常识了:人体分为肉体、灵魂、神识三者,肉体承载后两者,而灵魂承载神识,神识又分别指挥肉体与灵魂,三者相辅相承,缺一不可。灵魂并没有意识,有意识的只是神识,凡人身死只是神识灭亡而已,黑白无常只是将灵魂带走,地狱中孟婆汤让灵魂喝的只是一碗热姜汤,因为奈河桥上寒气太重,孟婆职责所在,怕灵魂分崩离析,才给灵魂喝的孟婆汤,而并不是人们所说的孟婆汤能够使人将前世遗忘。特此申明!予以纠正! 而原明中信的情况是,神识本来就弱,因而从小浑浑噩噩,被人击中头部,神识破灭,被陈无恨的神识乘虚而入,夺取了肉体、灵魂,因神识与肉体、灵魂契合度不高,所以陈无恨的神通不能施展,功法难以修炼。 自己该如何离开呢?这是摆在面前的难题! 不过,应该与功德碑有关!也与这具魂体有关! 左看右看,功德碑上也没有什么线索。 那线索就在魂体上! 明中信仔细观察魂体,却只见魂体如同正常身体般,无一丝一毫的不同。 对了,颜色! 魂体的颜色与周围格格不入,周围是一片紫色,但魂体却无一丝紫意。 这是为何? 联想到刚才攻击功德碑时,功德碑宣布的抽取神识所有的功德,注意,是神识所有,而不是陈无恨,陈无恨就是指魂体,也就是说是抽取明中信的功德,而不是抽取陈无恨的功德。 这就说得通了,这具魂体并无一丝功德,要想离开,只能是神识抽离,而不能魂体、神识齐出! 可怜自己刚刚相认,却又要分离! 但现在神识所有的功德都被抽取,神识也是无一丝一毫功德啊! 第二十五章 学堂开班(一) “什么?” “明中信已经清醒,而且还正在与一干人等把酒言欢!” “是,密月查探后,未敢轻举妄动,” “看来,时机未到,让密月继续打探,看究竟是何原因明中信能够昏而复醒?尤其要探明明中信下步将如何盘活生意!” 密星领旨而去。 不知不觉间,明府的一场危机安然消散! 不表明中信等一夜狂欢,众人皆醉。 翌日。 “啊!”明中信一阵头痛,坐起身形。 “少爷,请用!”一个柔弱的声音传来。 “这是何物?” “糖茶,给少爷解酒。” 明中信接过一饮而尽,将空碗递过去。 微微抬头望去,却见一个双环髻,眉目秀丽,一身白色的百褶短裙的小丫环站在塌前。 却只见她脸上略带一丝羞涩,皓首微微低着,怯怯地望着明中信。 “小月,告诉你多少次了,胆子大点,少爷又不会吃人,不要再像个小媳妇一样,好像我每天欺负你一般!” “是,少爷!”小月依旧是那一副怯怯的模样。 “唉!”明中信望着小月一阵无语,我就知道,会是这样。 “由你吧!”明中信终于放弃了改造小月的念头。 小月是老夫人在市集买来的,因随父亲来本地卖艺,父亲病重身死,小月只好卖身葬父,正好经过的老夫人见此情形,心中一软,就买下了她。 老夫人当初看她可怜,只是想帮帮她,待她葬父后,将卖身契还给了她,还给她一些银两,让她回乡投奔亲友。 谁料想,这丫头脾气倔,主意正,坚决不走,说已经卖身,就一定要履行契约,不能让人说她不知感恩。 老夫人再三劝说,但这丫头是个死心眼,一心要还债,债不清,她就不会走! 最后,没办法,老夫人只好收她回府,看她乖巧,就让她来服伺明中信。 前几日,因事关机密,明中信借口打发她去伺候老夫人去了,今日估计是事过境迁,老夫人不放心孙儿将她派了回来。 “老夫人可起来了?” “已经用过早膳!”小月怯怯地回答。 “气色可还好!” “嗯,脸色红润,声若洪钟!” “哦,原来你会开玩笑啊!”明中信惊奇地看着她。 小月一阵脸红,低头不语。 明中信望着她,摇摇头,还是如此!本性难移啊! 边穿衣边问道,“福伯呢?” “好似去了学堂那边!” 有个帮手就是好啊!昨日福伯喝了不少,与老友相见,一时喝多,两人互相攻击诋毁,一阵拼酒,是最先倒下的。今日,却早早起来办事,怪不得老夫人如此放心交给自己用!真是得用啊! “陆先生呢?” “还在休憩!” 明中信会心一笑,陆明远虽酒量过人,但昨晚他挑战众人,岂能不被喝趴下! 不过众人都喝了个过瘾。 自己不也喝得烂醉,想想,多少年了,自己都没有像这样喝醉过,前世一心报仇,报仇后一心修炼,哪能如现在般这么悠闲! 想及此,明中信不由一阵唏嘘! 这样的日子还会有的!想到这,明中信心中一阵舒坦,日子还长着呢! 还得把眼前这个难关度过去才行啊! 学堂开班后如何传道授业呢? 自己一个人教?那岂不得把自己累死。 师先生,可以教天班,有什么问题,可以与自己商量! 地班?可以让工坊匠人、秦奋将基本的技能教授学员,不过秦奋那平和的性子,不会是好教习,只能让吴掌柜在旁提点。待学员们学会基本技能后,自己再传授一些独门技艺,这样地班也解决了! 玄班?不能局限在玄班,应该全体学员都要学习,就是不能成为高手,也可以强身健体,玄班中坚可以自己单独辅导,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心腹侍卫保卫明府! 至于黄班?也得自己费心,将集约型管理根植于他们的头脑中,自己还得在教授的同时,带领学员进行实践,让其尽快上手。这里的工作量最大!不过好在还有王管事,让他帮自己,应该能轻松很多! 如此一看,除了天班自己少费点心外,其他三个班都得自己亲自上阵。自己的工作量不小啊! 看来得尽快培养自己的心腹班底了! 得招集这人员商议了! 未到学堂。 “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惜此时-------” 一阵琅琅的读书声传来。 学堂门边上站立着两个仆役,躬身请安,明中信摆手示意。 迈步进入学堂,却见空无一人。 转过学堂,走到侧门, 侧门边上将站立两个仆役。 他们向明中信躬身请安,明中信摆摆手,走过侧门,来到一个小院。 抬头望去,只见学员们正井然有序地端坐于大堂之内,手持小册,背诵着堂规。 秦奋那庞大的身躯,无比显眼。一眼就印入了明中信眼帘。 秦奋身后,王管事也混在学员们中间,正一本正经地读着堂规。 不错,二人进入状态很快嘛! 明中信强忍着笑意抬头观瞧,小院正房匾额之上书写“学堂”两个大字。 左偏房匾额之上书写“技堂”,右偏房匾额之上书写“农堂”。 “学堂”正对面房间匾额之上书写“武堂”两个大字。 而天字号房、地字号房、人字号房总称为“卧堂”。 这两个小院正是明府学堂真正的全貌。 “少爷!”正在学堂监督的福伯上前见礼。 “哦,布置得不错!”明中信点头称赞。 “是少爷吩咐得好!”福伯连忙推辞。 “好就是好,别跟我争!” “这------” “好了,咱们别互相吹捧了!别跟我来虚的,以后说真话,不用藏着掖着。咱们学堂要禀承说真话办真事的学风,不可学那套伪夫子的作派。” 明中信仔细盯着福伯脸一阵观瞧。 福伯摸摸脸庞,“少爷,可是有黑渍污垢?” “不是,我就是看看,你昨晚喝了那么多,为啥一点迹象都没有!” 福伯哭笑不得,回道,“小人会一些武艺,有一些技巧可以醒酒!” “哦!”明中信懊悔得拍拍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忘了,可以作弊的! 亏死了,昨晚真的太傻了,居然傻到和众人进行拼酒! 懊悔已经来不及了,下次注意,下次注意!明中信心中给自己下达指令。 好了,不说这些了!明中信停止自残。 “去请师先生、李管事、吴掌柜那两位工匠来武堂议事!对了,还有记得把王管事和秦奋也叫来。” 福伯一愣,请工匠、王管事、秦奋为何? 虽有疑问,但他还是应声而去。 未久,众人皆到。然而,却一个个手捧头颅,面色刹白,一副酒醉未醒的样子。 第二十六章 学堂开班(二) 明中信带领他们一一观看四堂,而后一同来到武堂。 福伯为他们介绍,“相信大家已经看到,明家学堂分为四个班,天班培养账房,地班培养各种工匠,玄班培养武者,黄班培养田间管理者。而分别对应的就是学堂、武堂、技堂、农堂,还有一个卧堂,是学员休憩之所,这五堂统称为明家学堂。” “明家学堂将聘请四位教习,分别进入四个班进行授业。” “为鼓励学员的学习热情,卧堂分天字号房、地字号房、人字号房,现在学员们根据报名先后,已经分别入住。但是,下步将要依据学员的学业进行划分房间,而且,房间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每次考校后,将根据学员学业成绩重新划分房间,而划分后,三个房间中学员的待遇从衣食住房行等方面也将有所分别,相应的,教习也将不所变化。具体如何敬请期待!”福伯神秘地一笑。 关于自己的打算,明中信一一告知众人。 “还有何疑问建议!大家议议吧,畅所欲言!” 众人面面相觑,皆想,都不知要教授什么,那要如何开展呢? “少东家,我教授的范围是什么?”师逸房先开口道。 “我只是粗浅地进行了选择,毕竟你才是天班的专职教习。下来后,你再依据学员们的算学天赋,选出有算学根基的、出类拔萃的学员,然后先教授他们阿拉伯数字、四则运算,待经过考校合格后,再教授新式记账法,这些学员我有大用,你尽快让他们出师。至于其他一些天赋平凡的,你就先按部就班地教授算学即可!”明中信为其解惑。 师逸房拱手应是。 有了师逸房开头,剩下的就打开了话娄子。 “少东家,我们,我们有什么能教给学员们的?”二位工匠一脸疑惑,战战兢兢地问道。 “你二人叫什么?各自会些什么活?”明中信和颜悦色地问道。 “小人赵老实,是铁匠!” “小人李二牛,是木匠!” “你二人教学员做工经验,就照你们教徒弟的方法就行,到时再领着他们去进行打铁、做工!当然,会付给你们一些工钱!” 二人唯唯称是。 “少东家,工匠们要教授学员,我呢?”李管事舔着脸道。 “你?前过刚罚,就乖乖呆着吧!”明中信没好气的道。 李管事讪讪地不再言语。 吴掌柜望着他,一阵窍笑。 “对了,我拿给你的那些图纸,你们研究的怎样了?” “还有几个没有搞明白?但其他都已经做出了样品。”李管事回答道。 “哦,那就继续研究吧!”明中信转头不再理会李管事。 望着李管事,吴掌柜继续窍笑。 “吴掌柜,秦奋要教授学员一些厨师的技能,当然独门菜谱就不用了,只是教一些基本的就行,你帮着照看一下。”秦奋听到提到他,抬头望望明中信。 吴掌柜收敛笑容应声称是。 “少东家放心,小人一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着,他冲李管事一抬下巴,发出了挑衅的信号。 “行了,我不指望你死而后已,只希望你别再给我出纰漏!”明中信见不得他的得意样,敲打道。 听到明中信敲打他,吴掌柜立马蔫了。 此时,轮到李管事幸灾乐祸了。 不理二人的暗战,明中信继续道。 “王管事,除了学习之外,黄班就靠你辅助我了,咱们一起做好田间管理!可以吗?” “是!”王管事一脸正经地应道。 待明中信一转头。 王管事马上挺胸抬头,一脸的神气样。环视一周,嚣张地一抬下巴,看,少东家还是最看重我啊!都让我辅助他了!谁能有我强! 李管事、吴掌柜一致对外,齐声喷出一个字“切!” 低声嘟囔一句,“小人得志!” “至于玄班?”明中信环视一周,见众人都望着他。 “我先教一套拳法,各堂人员,包括教习都要学习,强身健体!尤其是师先生和秦奋!毕竟,做事还得有个好身体啊!我不在的时候,福伯负责!” “哦,对了,李管事!”明中信叫道。 “是!”本来沮丧的李管事迅速抬起头,望向明中信。 “你就负责今后学员们的具体实践,也就是学员们去工坊打铁做工时,一应材料工具你都得负责筹备。明白吗?” “明白!”李管事大声回答。 “能做好吗?” “能!” “目前就是这样安排,但现阶段你们还不能理解我的一些想法,就只能我先担起这个担子了!希望大家尽快掌握,我也能轻松地去备考童生试了!”明中信总结道。 “还有问题吗?” 众人互相看看,皆不再发言。 “好,既然都无问题,那就召集学员举行开班仪式!” 众人轰然应是,鱼贯而出。 学员们集中在院中。 明中信站于正房台阶之上,望着下面黑压压一片学员,心潮澎湃,这些,将是未来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立身之本。 “学员们,今天,明家学堂正式开班。明家学堂成立,有几个目标:一则大家能够学到一技之长,日后好安身立命;二则为我明中信培养一批班底;三则为以后发展壮大明家。” “大家都知道,近期明家生意一落千丈,内忧外患接连发生,在此危难关头,我接掌了明家。相信大家都知道,老夫人精明能干,这个家就是她一手经营出来的,我能够得到她老人家的信任,说明她相信我有能力守住明家。在这里我要说,我的目标不是守住明家,而是要发展明家、壮大明家,重现明家辉煌。我召集大家进入学堂,就是为了和大家一起创造明家光辉的明天!” “也许有人怀疑,明中信是否有这个本事,能否实现这些目标!大家这样想,也没有错,但请不要忘记,我还有身边的这些教习。你们应该清楚,他们现在在明家的地位,都能够独挡一面,接下来他们将传授你们一些技艺。一直以来,明家都是靠这些功臣才走到了今天。你们信不过我,也应该相信他们!”明中信激动地指着众位教习。 “我相信,经过在这里的学习,你们每人将至少掌握一门技艺,即使明家倒了,你们有了这门技艺,至少在未来能够养家糊口!但我相信,你们不会看到明家倒下的那天。你们将会在我的带领下,一起去创造更好的明天!” “我相信,未来,你们也将和他们一样,成为明家的中流砥柱!” 众位学员禁不住热血沸腾,目光炙热地望着明中信。 福伯等人望着这一幕,不禁慨叹,明家真出了一位中兴之主啊! 作家论坛|帮助中心|联系客服|关于我们|诚 第三十四章 文会来临 九月九,重阳节到。 天高气爽,秋风灿灿。 明中信早早起身,在小月一番伺候下,沐浴更衣,到老夫人房中请安,而后随老夫人一番祭祀。 明中信见识了一番庄严的祭祀,陪同老夫人用完辣萝卜汤后,请辞要赶去文会。 老夫人千叮万嘱,就差亲身陪同了。 明中信一番赌咒发誓,一定为明家争口气,老夫人才放过他。 在小月的陪同下,明中信步出明府。 却不料,明有仁、明中远二人等在门外。 “见过族叔!”明中信向明有仁见礼。 “行了,走吧!”明有仁望着一脸毫不在意的明中信,没好气地转身前行。 “见过族兄。”明中信见礼后,指着明有仁的背影,问道,“这,却是为何?” “还不是你。”明中远勉强忍着笑意,“族叔就见不得人吊儿郎当,你却毫不掩饰地表现出来,这不是诚心气他嘛!” “有吗?”明中信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下自已,疑惑地问道,“没问题啊!” “不是说你的扮相,而是说你那一脸的无所谓!”明中远提点道。 明中信恍然大悟。 不过,我这不是一脸自信嘛!居然被人看作是毫不在意,我心里不知道多在意呢! 唉,与老人家有代沟啊!心中叹道。 “不过,你们这是要去往何处?” “族叔说,很多年没参加文会了,想去见识一番!”明中远大声道。 而后,他偷望一下明有仁背影,低声道,“还不是不放心你,怕你在文会上出丑,所以拉上我陪你一起去,到时好有个照应!” “我就这么不让人放心?”明中信问身边的小月道。 “是啊,是啊!”小月打量打量明中信,掩口打趣道。 “讨打啊!你这小妮子,怎么能胳膊轴往外拐!”明中信作势要打,小月咯咯笑着躲过一旁。 四人中一人在前行走,三人在后打打闹闹,一路行来。 平日里安静的道路上此时热闹非常,路边小摊林立,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越往前行,人流越来越多。 “吃花糕了,吃花糕了!”听着道路两旁小摊招揽买卖的叫声,四人感受到一阵节日的氛围。 沿着叫卖之声望去,却见小摊上,花糕错落有致地放着,花糕有的上面做成两只小羊,有的上面插着一小红纸旗,点着蜡烛灯,漂亮非常。 “躲开,躲开!”一辆马车从后赶了上来,马夫叫骂之声不绝于耳。 四人闻声急忙让过一旁,向后望去。 却只见来路上一阵鸡飞狗跳,一辆马车疾驰而来。 “慢点,不要快,小心撞人!”马车中传出声来。 “贤弟,不要叫,我们得快些赶去文会,不能让知县大人久等啊!” “那也不能------” “好了,快到了,慢些吧!”一个声音吩咐道。 却见马夫一拉缰绳,“吁-----”,马车慢了下来。 望着马车,明中信心中一阵诧异,这是谁家公子,如此专横,难道也是参加文会的? 明中远如同明中信肚中蛔虫,贴近他耳朵道,“估计车上坐的就是黄、王、李三家公子-------你这次最大的对手!” 哦,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士绅家族出来的天才?! 不怎么样嘛! “怎么连你都知道了?”明中信疑惑地望着明中远。 明中远笑笑不语。 “走了!”明有仁望着远去的马车,皱着眉头道。 不久,四人来到一座园林前。 却见马车停靠在大门旁,马夫正在低头喂马。 四人抬头望去,却只见大门上匾额之上书写着“兰亭”。 “兰亭”,名虽为亭,实则是一处布局巧妙、韵味悠长的园林。此园正是兰家产业。 却只见“兰亭”门前,站立着两位仆役。 持贴者不断到来,两位仆役忙着核对请贴。 “明师,您也来了!” “明师!” … 不时有人上得前来,与明有仁打招呼。 “这些都是族叔教过的学生。”明中远主动地当了翻译。 四人经过验贴后,步入兰亭。 “族兄,你们哪来的请贴?”明中信惊奇道。毕竟明有仁二人都非参加县试的士子,此次不是说是考查童生嘛! “族叔被邀前来评判,送了一张请贴。”明中远小声告知。 看来,族叔名望不小啊! “黄兄,王兄,李兄,三位好久不见!” “是啊,赵兄发福了呀!” “哪里,哪里!” “三位大才,今日一定能力压群雄!获得知县赏识!” “说笑,说笑!”三位笑得开心,但嘴里却谦让道。 “蓝衫书生为黄举,紫衫书生为王琪,白衫书生为李玉。”明中远为明中信介绍道。 “可惜明兄至今未至,否则一定有精彩表现!”满面堆笑,略略肥胖的王琪一脸叹息开心地道。 “明兄?”一脸疑问。 “哦,就是l县第一才子明中信明大才子啊!” “哦,他呀!传言误人啊,那明中信虽然读了几年书,但县试多次落榜,不过一庸才尔!来不来都是一样的!”后方一人开口道。 黄举笑着回道,“赵兄此话可不能乱说,我听说明中信为l县第一才子,本次县试意在夺魁,可不能小觑!” “如何也不能与三位仁兄相提并论啊,三位在书院中都是名列前茅,在这小小l县哪能有人强过几位,我看此次县试案首唯三位是也!” “哪里,哪里!”三人推让道。 旁边明中信怒气上涌,你们互相恭维就互相恭维,为何要提到自己,还如此贬低。还有那黄举、王琪,明显在正话反说。 不对,自己何时得罪过他,看来,他是想踩着自己上位啊!走着瞧!望着众人围绕着的三人,明中信阴阴一笑。 明中远望着阴笑的明中信心中一凉。 “不可生事!”明有仁轻声喝道。 明有仁四人悄悄绕过众人前行。 一路之上,亭台廊院、山石水路,层层环绕,举目望去,在清幽寂静的小道之上,绿树成荫,行行复行行,却只见眼前豁然开朗,只见一座水塘出现在眼前,远处亭台林立,错落有致,亭中人头涌动,好不热闹。那应该就是兰亭文会的场所了! 第三十五章 兰亭文会(一) 却见池塘上,冷风吹过,河面波光粼粼。 对岸亭台隐藏于林木之间,秀丽非常。 四人沿路前行,来到亭台。 几个乐姬正在抚琴吹箫,悠扬的乐声回荡在空中,令人心旷神怡。 风景、亭台、楼阁、乐声,汇成一幅美景,如何不令人沉醉。 然则,酸腐的文人以文会之名破坏了这幅美景,真是可叹啊!明中信感慨道。 几十名读书人分布于亭台内外,纷纷聚在一起畅谈。 却只见亭台正中危坐一位身穿青袍,面目威严的四旬中年,左手边一位长须老者抚须而坐,右后边一位紫袍中年。旁边是一些乡绅父老。 “呀,不好,黄沮黄山长、孙宇孙助教怎么都来了?!”明中远叫道。 “不要大惊小怪,此次文会关系弟子、儿孙前途,他们岂能不来!”明有仁横了明中远一眼。 “族叔,正中那位是何人?”明中信却另有关心。 “那位就是本县知县柳元。”明中远抢着回答道。 明有仁瞪了明中远一眼,明中远一缩头,不再言语。 “柳元柳知县性直气躁,注重实务,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干才。但他功名心很重,有些急功近利,兼脾气急躁,所以不受上司喜爱,所以至今未得升迁。”明有仁解释道。 哦,看来自己的后手又多几层胜算! “明先生!” 这三个字一出,所有读书人皆停下来,转头望向亭外走廊。 明有仁拱手,向所有人打过招呼,然后向亭中走去。 却见柳知县起身相迎,“中廷兄!” “无逅兄!”明有仁急忙上前行礼。 “中廷正是族叔的字,族叔与柳知县曾师出同门。”明中远低声向明中信解释。 “中廷来了!”黄沮站起身形,一捋长须,笑道。 “黄老,你早到了?”明有仁上前躬身施礼。 “中廷兄!”孙宇拱手道。 “伯复兄!” 一番礼毕,四人齐齐坐下。 “元直、中信,快来拜见柳知县和几位师长!”明有仁招手道。 元直乃明中远的字。 二人上前行礼。 “这就是你那侄儿?”柳知县上下打量一番,指着明中信道。 “正是我那不成器的小侄,几次县试都未通过,惭愧啊!” “哪里,据说,你这侄儿号称l县第一才子!”柳知县语气平和地道。 黄沮、孙宇含笑不语。 “浪得虚名罢了!”一个声音从人群之中传来。 明中信转身望去。 却见正是那黄举黄复宇。 “大胆,这是什么场合,岂是你一个竖子逞强之所。”黄沮厉喝道。 姜是老的辣,未等柳知县发难,黄沮就将事情定性为年轻气盛,逞强之意,堵住了柳知县的嘴。 柳知县不满地望望黄举,不再言语。 不错,真是猪对手啊,本来柳知县的言语让明有仁很为难,但却让黄举一言揭过。 不错,小子再接再厉!明中信暗笑道。 黄举望着周围这些士子,心中大骂,刚才那些人一个个口中恭维,此时却一个个躲得远远的,真是一群猪队友! 黄举很清楚自己的学问,所以借口在外求学,晚几年参加县试,为的就是第一的童生之名,也想冲击一下府试“案首”之名。 他准备多年,确定来年机会最大,没想到回乡后横穿杀出个明中信来。 黄举脸色微变,“启禀老父母,学生因一时气愤,冒犯尊严,请老父母海涵!” “无妨,年轻气盛,朝气蓬勃,很好,很好!”柳知县摆摆手,示意无妨。 “明中信,可敢比一比,吾胜,请你将‘l县第一才子’的称号去掉!”黄举趾高气扬地道。 “小儿无状,请老父母恕罪!”黄沮拱手向柳知县请罪。 “无妨,可以当做文会前的调剂即可!”柳知县兴致昂然地望着二人。 “怎么办?我今天只带了耳朵,想仔细聆听各位师长前辈教诲,观摩观摩文会!”明中信双手一摊,耍赖道。 “你!”黄举脸色由晴转阴,指着明中信无话可说。 人家不想比,自己也不能逼着他拿笔啊! 许多人轻叹,唉,看不到好戏了! 就在此时。 一个华服少年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向柳知县一拱手,微笑道,“感谢老父母给我这个机会,举办主持这次兰亭文会。” 柳知县摆手示意,继续。 明中信眼神一变,面色微沉,阴狠地望向华服少年。 “这是何人?”读书人纷纷向旁边友人打听。 “这不就是兰家小少爷嘛!” “哪个兰家?” “济南府有几个兰家?!” “哦!原来是那个,不就是明府的亲家嘛!” “看来是给明中信解围来了!” “呵呵,看下去就知道了!”知情人一声冷笑道。 “本来,我家祖父让我来看看我家妹夫这次文会有何表现,没想到!”华服少年摇摇头。 “妹夫?”众人一片哗然。 “明家这一代又和兰家联姻了?” “不得了啊!” “明家这是要发达的节奏啊!” “但是!”华服少年抬头高声说道。 看来有转折,亭台中瞬间安静。 明中信眼睛一眯,望着这个华服少年。 “妹夫!”华服少年转身面向明中信,“我记得,我们俩打过一个赌!” “不错!”明中信从牙缝中挤出一个词。 “我们打赌,说你这次童生试如果再次落榜,你就主动退婚!是也不是?” “是!”明中信脸上表情一变,和煦的笑容爬上了脸庞。 “既然,你是l县第一才子,我看不如我们换个赌法,如何?” “请讲!”明中信笑得更加灿烂。 “不如,就以今天文会为平台,你如果能够获得大家承认,l县第一才子名实相符、实至名归,那么,就算我输!待你府试高中,我兰家就将小妹风风光光地嫁与你,而且陪嫁万金。这样,也能留下一段佳话!” 哇,万金啊,这岂不是要让明家人才两得!众人羡慕的眼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却不会信,这等好事,岂是兰家的心思! “否则!”华服少年环视一周,“你就当场写下解除婚约的婚书,并在三年内不得应考,如何?” 全场再次哗然,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就看明中信是否答应了!众人望向明中信。 第三十六章 兰亭文会(二) 明中信望着兰家小少爷兰景泽,一脸玩味。 此时的柳知县也在看着明中信,想看看明中信如何选择! 他也没料到兰家居然敢玩得这么大! 明有仁和明中远却一脸紧张地看着明中信。 “可千万不能答应啊!”二人心中呐喊道。 且不说这‘l县第一才子’是众矢之的,自古文人相轻,文无第一,岂是说笑。单说,要让在座众人心服,就难上加难。 再说,就算是明中信逆天地获得了在场之人的认可。可别忘了,现场还有个柳知县,作为县试主考官,他要是心中不爽,觉得你性情跳脱,不堪大r县试时将你刷下来,你都没地哭去! 如此一想,明中信的前路后路皆被堵死了,兰家太狠了!二人打个寒颤。 如今,就看明中信如何破局了!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明中信面带笑容,微微点头! 完了,进圈套了!明有仁和明中远一脸沮丧,心中齐道。 兰景泽则满脸笑容,待要发言。 “不过,”明中信缓缓道。“我再加一点要求,如果我侥幸赢了,请兰家将这兰亭赠送与我,不知兰家少爷意下如何?” “这,-------”兰家小少爷一阵为难。 “既如此,那就恕中信不能答应赌约了!” 原来明中信在这等着自己呢?兰景泽心道,但自己真的做不了主啊! 好一招以退为进!明有仁激赏地望着明中信。 兰景泽转念一想。 看来,他也心中无底,怕输了难看,因而用兰亭作为借口,以退为进,推诿赌约,所以刚才他才答应得那么爽快! 想及自己的各番布置,不能中途而废,何况今天明中信一定难逃劫数。 兰景泽一咬牙,“好,一言为定!” “你能做得了主?!”明中信一脸地不信任。 “立字为据!老夫做个中人!”黄沮开口道,望着明中信,问道“你可相信?” “中信岂能不信黄老前辈!”明中信赶忙躬身回话。 很好,又坑了一位!低着头的明中信眼中闪过一道光芒。 到时看你如何下台!别以为你们就赢定了! 有意思!柳知县望着明中信心道。看来,这个明家小子不是一般人啊!将手段耍得如此娴熟,是个人物!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子,他很简单就看清楚了明中信的布局。 但这得建立在明中信一定赢的基础上,否则一切如空中楼阁! 难道他真的有把握?! 难道他认为,这么多人,这么多布置,他明中信有信心能够一一看清,一一应对?! 柳知县想及此,吓了一跳,浑身出了一身冷汗。 看着兴高采烈地签订赌约的兰家小少爷和作中人的黄沮黄老爷子,柳知县为他们捏一把冷汗,希望自己是杞人忧天吧! 不过,这些都是自己的猜测,而且,耍手段,使手腕终究是小道,真正能够改变局面的是明中信的真本事,要是只有这些手段、手腕,只怕明中信今日悬了! 然而,想及以前见识过的兰家的手段,柳知县又一次坚定下来,兰家岂是一个年仅十四的少年能够所比拟的!难保明中信这次在劫难逃! 自己还是静观其变好了!适当时机自己给予最后一击,还掉兰家这个人情就好! “好,那就请中信贤弟先答应黄兄的比对!就当为兰亭文会热身吧!”兰景泽笑着对明中信道。 “要比什么?”明中信转身望向黄举。 黄举一阵兴奋。 “我的本经是《春秋》,咱们比春秋如何?” 无赖啊!你都说了比,难道明中信还有得选吗!众人一阵鄙视。 “无所谓!比注释吗?”明中信不在意地答应。 明有仁看到又恨又担心。 明中远却感觉这个族弟太牛了。 “不用了,比注释的话我怕别人说我欺负你!就比通读,不过不是从前到后,而是从后到前,倒背!” 众人哗然。 这比注释都难啊,太无耻了! “谁先谁后?” “且慢,我还未说完!无论谁先背,对方必须指出错处,并将出处指出!如何?”黄举再次补充。 什么?背完还得指出错处及出处?这,这,这是人能干的出来的吗?! 众人再次担心地望向明中信,却不料,明中信气定神闲地望着黄举,轻轻一抬手,示意你先! 不知为何,黄举望着明中信那副无所谓的样子,气不打一处上来!冷哼一声。 “策于书不克告不胜败告不灭国灭及虽之如亦否臧出师否则然不书则告命有候诸凡书不故命告不宋也郑入其报以师宋败大戌壬宋伐虢以伯郑月十冬。” 哗,众人大惊,为之叹服。 旁边早有人将春秋三传取来,在那一一比对。 黄举傲然向明中信抬手,示意请。 “《春秋左氏传》隐公(传十一?七)!”明中信轻描淡写道。 “轮到我了!” “周于士卿作始父忌公虢夏。” “《春秋左氏传》隐公(传八?三)!”黄举对道。 黄举:“焉人无则堂其上者焉闺人无则闺其入者焉门人无则门大其入士勇之杀往者某士勇使是于。” 明中信:“《春秋公羊传》!” 明中信:“颔其绝之踆而逆明弥祁剑进将起盾赵。焉观将吾我示以子也剑利盖剑之子闻吾日盾谓公灵。” 黄举:“《春秋公羊传》!” …… 两人对答如流,越对越快! 旁边翻书的读书人也渐渐跟不上他们对答的速度,只好抬头呆呆地望着二人。 众人目瞪口呆。这两位还是人吗? 旁边的师长们也惊呆了。 明有仁和明中远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吓懵了! 二人掐一掐大腿,这,这,这是真的吗? 黄沮刚开始还面带微笑,他是知道孙儿的本事的,记忆力超强,大部分经书都能够倒背如流,更何况是自己的本经。 然而,他却未曾想到明中信的记忆力居然也如此强横,毫无准备之下,居然也能熟读《春秋三传》,还能倒背如流,几乎与孙儿不相上下。 他心中清楚,孙儿已经输了!毕竟对于孙儿来说,这是他的本经,而明中信却也能够倒背如流,真的是太不易了! 柳知县双眼越来越亮,这两人这般强横,还在自己治下,岂不是自己教化之功?! 黄举越对越惊,面色越来越白,他从未想到有人能够如自己般倒背如流,自己败了!败了! 然而,他不认输,一直背书,越背越短,希望如此才能够难住明中信! 黄沮叹息一声。“痴儿,认输吧!” 第三十七章 兰亭文会(三) 黄举脸如死灰,回头望着祖父,嘴巴哆嗦着道,“祖父,孙儿未败!孙儿未败!” “痴儿,你心里早就认输了!否则为何越背段落越短,想要难为明中信。反观明中信,却越背段落越长,难道这还不清楚吗?” 众人恍然大悟,不错,这种背书,段落越长越容易辨识清楚出自何处,段落越短越难辨识啊!如此看来,黄举确实输了! 黄举待要再行争辩。 “痴儿,祖父早就和你说过,眼光不要太高,也不要小瞧天下人,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下英才众多,岂是你所能够小瞧的。如今,你应该磊落认输,然后奋起直追方可!更何况,人家早就已经谦让于你,你还未发现吗?!”黄沮棒喝道。 黄举心中一震,双目圆睁,望向明中信。 被黄老爷子了看穿了!明中信讪讪一笑,冲黄沮躬身抱拳。 不错,明中信也是一时惺惺相惜,起了爱才之心,不,是起了笼络之心!毕竟两人没有深仇大恨,而且黄举身后还有一个黄家,如果得罪太狠,明黄两家成为死敌,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明中信可不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傻子! 更何况,黄家还与王家、李家同气连枝,得罪这三家,今后在这l县还如何立足?!还嫌现在明家情势不够难吗? “不错,明中信还真的手下留情了!”黄举心中仔细一想,瞬间明了,心结顿去,抬手抱拳道,“明兄,在下认输!” “承让,承让!”明中信笑笑。 旁边的明有仁和明中远相视而笑,结果不错,面子里子全都有了,明中信做得很得体! 黄举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道,“明兄,不知可否问一句?” “黄兄请讲!”明中信不解道,你都认输了,还有何事? “不知,明兄本经为何?” “还未确定!”明中信洒脱地说。 此话一出,周围所有人惊讶不已。 黄举本来还希望明中信的本经也是《春秋》,如此也就解释得通,明中信为何如此熟悉《春秋》!毕竟对本经,读书人会精研,像明中信那般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然而明中信的回答是,尚未确定本经,也就是说他未曾精研《春秋》,就将《春秋三传》倒背如流!这记忆力得有多妖孽啊! 所有读书人,包括柳知县、黄沮、孙宇、明有仁、明中远等,都会在蒙学后,确定一部经书为本经,以此来专注一部经文方向,一辈子对这部经书进行研习,甚至可以凭借对本经的精研确立学派、创立书院,徂徕书院、泰山书院就是如此建立的! 在初步学习阶段,还可通过对本经的研习,对其他经书触类旁通,进而提高学问,这才是读书人的正道。 像明中信这般即将要进行府试了,还未确定本经的,真可谓少之又少。 不提众人诧异,单说明中信。 “你对这场比试有何话说?”明中信来到兰景泽面前道。 “兰亭文会该开始了!”兰景泽避而不谈道。 聪明!柳知县暗自点头。 兰景泽不予评价是最正确的,此时说什么都是错的,乱说话就得罪黄家了! 明中信有些遗憾,这小子真聪明,居然避开了自己给他挖的坑! 这样的对手,我喜欢! ----------------------------------------------------- “很荣幸,这次文会请来了柳知县、泰山学院黄山长、孙助教、明先生,各位师长将会对我们的表现进行品评。希望各位努力表现,得到各位师长们的指教。下面请各位师长为文会订下主题。”兰景泽做了开场白。 经过一番谦让后,柳知县宣布道,“兰亭文会就以‘兰’为题,进行切磋!” 兰景泽将手一挥,立刻有人从旁边抬上一张桌案,桌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 “谁第一个上来做诗?”兰景泽环目四顾,问道。 最后,挑衅的目光落在了明中信身上。 小样,你敢上来吗? 明中信才不会理他呢!将机会让给别人吧!否则,自己第一个上去做诗后,让别人还怎么好意思再上去!主角总是压轴出现的! 明中信就是这么臭屁!这么吊! 在座的读书人纷纷思索,准备题诗。 “要不,就请黄兄先来吧!”兰景泽点名道。 估计是想卖个人情,让黄举在诗赋上露露脸,借此扳回一程。 “谢谢各位相让,黄某就却之不恭了!”黄举推辞不过,也就顺坡下驴了。 黄举提笔,思索良久,边写边念道,“离骚一种旧根苗,湘水湘云绿共摇。认取春风双影子,不闻香气也魂销。” “好!”众人纷纷叫好。 “‘摇’字用得巧,把静物写活了。此为画兰。不闻香气也魂销,此句甚妙。”柳知县转头望着黄沮点头道。 “老父母过奖,过奖了!”黄沮抚须欣慰长笑。 孙宇、明有仁纷纷点头称许,这首诗写得不错,意境文采都不俗,确实不愧为泰山书院学子。 第一道诗就写的这么好,这让许多原本跃跃欲试之人打消了念头,不敢再上去献丑。 “何人再来一首?”兰景泽大声问道。 “看来黄兄大才,余人皆不敢献丑了。明兄,你名声传遍l县誉为第一,不如这第二首由你来作吧!” 明中信缓缓说道,“兰兄,为何处处针对我,在座的读书人还未说话,你怎知就不敢献丑!你如此看不起我l县学子吗?” “哦,如此,是兰某唐突了,在此向诸位赔罪!”说着,兰景泽一脸自责地向四周学子躬身认错。 “是兰某太心急想看到明兄佳作!望各位海涵!还有哪位要赋诗?” “还有哪位?” 兰景泽再三询问。 “我来!”终于有人壮着胆子上来了,毕竟此次文会是知县亲临,值此县试来临之际,只要在知县心中留下好的印象,县试多一分把握,自然有人想抓住这表现之机。 “昨日街头卖菜翁,见我写兰说写葱,我有株葱曾失却,被君偷入画图中。” 众人会心一笑,此诗从卖菜翁角度出发,看读书人画兰,虽有些写实,却也充满趣味! “不错,不错,尤其最后一句,真乃点睛之笔,不失为一佳作。”柳知县点头称许,“竖子高姓大名?” “学生吴若冰。”学子激动不已,终于在老父母面前留下了名讳,不枉自己硬着头皮往上闯这一遭。 见此情形,有点底气的读书人纷纷上前,然而却诗作平平,再无佳作。 “让我来!” 众人望去,却正是王琪。 看来,他也不甘寂寞了! “磁斗寄绮石,源泉清者香远。君从辋川来,而得此粉本。”也是一道画兰。 写出了兰花的清香幽远。 “亭美,你也来一首。”孙宇点名道。 李玉上前深施一礼,来到桌案前,思索良久,“雁声吹梦下江皋,楚竹湘起起暮涛。帝子不来山鬼哭,一天风雨写离骚。” 看来徂徕书院、泰山书院名不虚传,所出学子皆有其才!几位师长暗暗称许。 “明兄,你这位第一才子,还不赋诗,更待何时!”兰景泽见火候差不多了,上前催促道。 第三十八章 兰亭文会(四) “兰兄好手段,你如此急切地想要孤立我,挑拨我与l县学子的关系,到底是何居心?”明中信质问道。 兰景泽好似一点都不生气,叹气道,“明兄,你真的误会了,我真不是想孤立你,你太敏感了。我承认不该一再提到‘l县第一才子’,我郑重向你道歉。不怕你们笑话,我这次承办兰亭文会,本想在l县扬名,看到黄举等几位读书人如此有才华,相形见绌,尤其是还有明兄在此压阵,我再不敢奢望文会扬名。但转念一想,万一我举办的文会上出了众多佳作,那也就相当于为我扬名了。这样,回去也好向祖父、父亲交待!” 明中信道,“兰兄好计谋,见无法孤立我,就把我和众位学子对立,是想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吧!你示弱于我,与你前面所说是否互相矛盾,你不是希望我在文会上名声不显,输掉赌约吗?为何在此又假扮谦谦君子?” 兰景泽一阵心虚,下意识地望向周围的读书人。 柳知县暗暗摇头,这兰景泽还是太年轻了,刚出现时咄咄逼人,如今又再三掩饰,做法前后矛盾,令人生疑,大好局面被他破坏了!兰家的未来令人忧虑啊! 现观众人。 人人亲耳听闻前因后果,如果明中信不点透,人们事不关已,自然不会去多想,但如今明中信一言挑明,人们自然心生疑虑。 人们自然不想被人利用,不知不觉间对兰景泽产生了反感。 兰景泽的如意算盘确实打错了! 作为直接被利用,冲锋一线的读书人,黄举怪腔怪调道,“我说,兰家小少爷,你话语前后矛盾,原来是另有所图啊!但这也太明显了吧,太不把我们l县人入在眼中了吧!” 兰景泽暗暗咬咬牙,把喝骂之言咽了回去,他知道,如果自己骂了明中信,自己的居心也就坐实了,那么明中信的阴谋也就达成了! “黄兄,你怎能如此侮辱我?我好心承办文会,也是想为l县扬名,为知县大人分忧,毕竟,县试将至,l县虽人才济济,但总得选出其中出类拔萃之人,去冲击府试、乡试,甚至是会试,为我l县争光添采吧!借此兰亭文会,选出其中的皎皎者,让知县大人重点关注,不致发生学海遗珠之事,更可以向提提学大人彰显我l县教化之功!这就是我的另有所图!”兰景泽怒道。 众人纷纷点头,说得没错! “什么狗屁l县第一,不就是怕了吗?怕自己的诗比不过黄兄等人,才故意将话题引向兰兄,确实是有自知之名啊!缩头乌龟!不敢作诗就直说!何至于反应如此之大!读书人还是得有真本事啊!”人群中传来一阵讥讽。 “李昊,少说两句,明兄岂是这种人!”兰景泽低声呵斥。 李昊一脸委屈地不再言语。、 整座亭台之中静静悄悄的。、 明有仁、明中远见此情形,念及自己的身份,却也无法插手。就算插手也无法让人心服啊!二人无奈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轻轻摇头,心中一叹,还是没有帮手啊! 既然无法在口头上赢你们,就让我用强大的实力碾压你们吧! 明中信下定决心,开口,“兰花与竹本相关,总在青山绿水间,霜雪不凋春不艳,笑人红紫作客顽。” 兰景泽笑容僵在脸上,这,这小子还真写出来了! 黄沮情不自禁道,“妙,妙,由兰花让人产生联想,做人要像兰花般幽静、持久、清香,不浮不躁,不争艳。复宇,这是对你最好的劝诫,做人要胜不骄,败不馁,持平常心。切记切记!” 全场哄动,这是真的有才啊! 明有仁与明中远与有荣焉,一脸兴奋。 却不知,明中信再次开口,“不容荆棘不成兰,外道天魔冷眼看,看到鱿龙都混杂,方知佛法浩漫漫。” “借兰花夹杂荆棘,抒君子能宽容小人之大度,好,妙!”孙宇也坐不住了,激情品评道。然而品评完,孙宇心中大叹,不妙,这岂不是自己帮明中信打压兰景泽,骂他是小人! 兰景泽想死的心都有了,这是真的补刀啊!自己请来的人,在无声打脸! 明中信三开口,“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 还来!兰景泽头晕眩心狂跳,险些一头栽倒。 诗成,明中信闭口不言,只是盯着兰景泽,看你小子还不死! 这时却再无人再来品评,皆因此诗借物咏志,赞美兰花在困境中,卓然独立,表白自己坚持操守、淡薄自足、追求个性,不随波逐流的情怀。虽是好诗,却直指兰景泽, 全场都惊呆了,这,这是借诗讽人啊!诗才何其高绝!估计这几首诗流传开来后,兰亭文会是出名了,兰景泽也会跟着出名,不过是臭名! 明有仁、明中远也是一脸呆样,这是与兰家彻底决裂了,已无挽回之余地! 兰景泽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瞬间变为了紫色。 心中暗恨,但却无法喧之于口,总不能讲这是说我呢吧! 那岂不是自已打脸吗?! 柳知县、黄沮、孙宇相互看看,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没想到啊,没想到!居然在此见到了如此诗才!还是如此年轻的诗才! 柳知县心中大喜,这是自己的教化之功啊! 继而,心中无限纠结,是还人情呢,还是取这教化之功呢? “快记下来!” 在座的读书人急忙提笔把三首兰花写出来。 “兰花与竹本相关,总在青山绿水间,霜雪不凋春不艳,笑人红紫作客顽。” “不容荆棘不成兰,外道天魔冷眼看,看到鱿龙都混杂,方知佛法浩漫漫。” “身在千山顶上头,突岩深缝妙香稠。非无脚下浮云闹,来不相知去不留。” 众人看着这三道诗,久久不语。 心中响起四个字,“才气逼人!” “真不该逼他啊,这下倒好,今日过后,自己肯定成为笑柄,如果流传开来,自己岂不留名千里!”兰景泽恨得咬牙切齿。 “走着瞧!” 第三十九章 兰亭文会(五) 此时,黄沮道,“中信这几首诗绝妙,文采斐然,意境深远,今日文会,能得此等佳句,实乃幸事。有此珠玉在前,希望在座各位仔细揣摩,细细回味,以作出更好佳作!” 然而,明中信后,再无人提及做诗,别人确实怕了,也写不出更好的咏兰诗!献丑不如藏拙! 见此情形,黄沮等皆有些失望。 更失望的是兰景泽,他一心挑拨打压明中信,没想到却成就了他的诗名! 兰景泽重新振作,请示柳知县后,继续主持道,“知县大人言,诗词不分家,既已无人作诗,那么,大家就以兰为题作词,词牌为减字木兰花!” 众人一阵惊喜,毕竟诗作不行的,词未必不行,这是给了大家一个台阶啊! 自认做词不错的,个个摩拳擦掌,皆想一显身手!场内气氛再次活跃起来。 明中信一脸戏谑道,“兰兄,你刚才言道希望在文会扬名,诗会你自愧不如我l县那么现在是作词,你还不一展文才!让我们见识见识!” 场中瞬间安静,众人抬目望向兰景泽。 又撕逼了,好戏即将上演! 此时,兰景泽却一脸自信,“既然明兄相邀,兰某就却之不恭,笨鸟先飞,先行献丑了!” 糟,这小子有准备!明中信心中一紧。 兰景泽提笔就写,“听梅树下,雪月因风缺一边。欲与兰箫,雪落东山十二桥。相思成疾,却悔梅枝怜清影。小字轻书,浅砚流香入玉壶。” “妙!”孙宇不自觉叫出声,“‘听梅树下,雪月因风缺一边。’词的起句就营造出意境,让读者任意想象。用“听”字,而不是赏、观,意为下片起句‘想思成疾’做好了铺衬,是整首词的点睛之字。” 柳知县道,“‘欲与兰箫,雪落东山十二桥。’更是铺开了整个景致,也铺开了丰富的想象。一个‘箫’字,上随雪月下接石桥,使前后两句行笔有序,层层迭进,自然流畅,一气呵成,毫无雕凿之感,其妙处不禁让人击节赞和。” 黄沮道,“在描绘了景物之后,笔锋舒缓,转而抒情。全词寓情于景,触景生情,情景交融,不拘形式,下下片传情达意,交相辉映,相得益彰,耐品!” 明有仁却摇摇头,道“然‘雪月因风缺一边’,乍看,实为佳句,然细品,此句有待商榷。”中信,族叔能帮你的也就这了,下面靠你了! 柳知县等人,细细揣摩,这也是兰景泽此诗唯一的不足之处,无奈地点头认可了明有仁的品评。 明中信也不得不点头称许,确实此诗不俗! 望一望场中得意洋洋的兰景泽,心中暗道,看来这兰景泽有点本事!自己还是太小瞧他了! 场外,黄举、王琪、李玉窃窃私议后,。 王琪站了出来,黄举刚才虽然认输,但确实已经露脸,毕竟那手倒背如流的绝活,别人可是望尘莫及的!自己在词方面还是有些自信的,起码在三人中,首屈一指。虽然兰景泽先声夺人,但自己也不是吃素的! “我来献丑一下,还望各位前辈、同窗指教!”王琪施礼后,站到桌案前,提笔写道: “皋兰被径,月底栏干闲独凭。修竹娟娟,风里时闻响佩环。蓦然深省,起踏中庭千个影。依尽人间,一梦钧天只惘然。” 写完后自信满满地望着师长们。 孙宇道,“此词前句描写梦中美好的景色,意然陶醉于美景当中,后句却从梦想跌回现实,只留下惘然的思忆。前后铺陈,互相应和,不失为佳作。” 黄沮等人点头称是。 众位读书人见前面二人皆得到称赞,皆不愿输阵,觉得自己也有戏,纷纷上前题词,比先前竟然热闹几分。 然,黄沮等人竟先摇头,此后,再无佳作。 兰景泽越看心中越喜,看来自己今日夺魁有望,但却也没有忘记此行最大的目标。 “明兄,众位皆已作词,如今,可不可以让我们欣赏欣赏你的大作?”兰景泽有前车之鉴,再不敢将话说得太满。 明中信词作究竟如何呢?柳知县、黄沮、孙宇、明有仁皆望着明中信,异常期待! 而明中信却望着兰景泽微笑不语。 兰景泽再三催促,但明中信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盯着他看。 兰景泽被看得心中发毛,道,“明兄,莫不是不会作词吧?” “明兄不会只有诗才,不会作词吧!如今见到兰兄作的佳词,心中忐忑,所以更不敢作词了!”旁边李昊大声道。 “李昊,有各位师长在此,你岂能如此不懂规矩。更何况,明兄岂是这般样人!估计是在酝酿大作!”兰景泽喝道,“稍后,明兄自然会一展词才!” “明中信,我瞧不起你,你就是一个草包!我耻于与你同在l县李昊叫嚣道。 明中信转头望望李昊,笑一笑,再看看兰景泽。 开口道,“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小晕红潮,斜溜鬟心只凤翘。” 又一次相逢你却不说话,那美丽的脸庞像朵荷花带着秋雨,我多看一眼,你却害羞的脸上泛起红晕,低头匆匆走开,看到你头上玉钗颤动,我只想低声呼唤你,又怕人家看见不好意思。 “好!”孙宇赞语出口就觉不对,人家还未读完,你叫个什么劲! 孙宇尴尬地望望周围,期待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众人皆被明中信的词句吸引,却也无人留意他。 唯有兰景泽嫉妒地望着明中信,却也不会注意别人。 “待将低唤,直为凝情恐人见。欲诉幽怀,转过回栏叩玉钗。” 我想向你倾诉衷情,却看到你在回廊弯处轻叩玉钗,我知道你对我有意,站在那里久久不愿离开。 待明中信念完,现场却无一人出声。 良久。 “妙,一首词,将女子对爱情的兴奋与羞涩,急切却又欲言又止的神态表达出来,细腻传神,使人如见其人,如闻其面。”黄沮出声打破了这场宁静。 柳知县、孙宇、明有仁再说不出话来,这是他作的吗? 情感如此细腻的描写,如此传神的表达,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所写。难道他有如许经历? 妖孽啊! 第四十章 兰亭文会(六) 暗夜之光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请大家看在暗夜之光辛苦码字的份上,给予一些支持,谢谢! 此时,明中信却再度开口。 “晚妆欲罢,更把纤眉临镜画。准待分明,和雨和烟两不胜。莫教星替,守取团圆终必遂。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 这首,将一女子等待男子时,忐忑不安的心境。用化妆点出女子对约会的重视,用烟雨衬出了她的急切和不安。 兰景泽更是僵立当场,他本身确有才学,至此,哪能不知明中信之词才远胜于已。 然而,还没完,却听明中信又开口道。 “烛花摇影,冷透疏衾刚欲醒。待不思量,不许孤眠不断肠。茫茫碧落,天上人间情一诺。银汉难通,稳耐风波愿始从。” 三道词从女子与男子相逢,再到女子思念的急切,这首又表达了男子的一诺千金,对爱情忠贞不渝的意志。三首词逐层递进,一脉相承,将男子与女子的情感刻画得如此传神,令人折服。 至此,文会恐怕再无人敢继续作词了! 兰景泽更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苦苦相逼,使得他作出如此佳诗、佳词,反而帮他扬了文名,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黄沮、孙宇激动无比,如此佳作,如此佳作,根本不用品评,自己等人都未必能作得出来,没想到啊,没想到,在这小小县城居然能得闻如此优秀的诗词,这一遭真值啊! 相比之下,柳知县更加激动! 明中信的诗词皆是文辞极妙,情致极真,更何况一作就是三首诗、三首词,这般捷才,百年难得一遇啊! 想不到百年难遇的如今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出现在自己治下。真是天助我也! 这就是政绩,这就是教化之功啊!升迁有望,升迁有望了 柳知县下定决心,此次文会不再帮助兰家,以后再补尝吧!如今可得紧紧抓住这个人才!! 众位读书人也是无语,你作词就作词,为何一作就是三首,还让不让人活了。 此时的兰景泽心都快碎了,真是为他人作了嫁衣裳啊! 兰景泽心中一狠,我就不信你什么都会,想及明中信从始至终始终未动一笔,难道他的字体无法见人,应该不会吧!参加科举如果字体无法见人,还有何机会高中。不是如此,那就是他的书法平平,不好意思让人相见! 想及此,开口道,“明兄,如此佳作,岂能不留下墨宝,以作传世之证。” 瞬间,他这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对啊,得留下墨宝啊,自己等人才能收藏啊!黄沮等人也是一阵眼热。 小子,你又想出什么出幺蛾子,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明中信望着兰景泽,心道。 他做梦都没想到,兰景泽想从字体上攻击他。 “还请明兄留下墨宝!”兰景泽躬身请求。 “兰家小少爷,你现在委屈自己要求我家中信留下墨宝,是否另有所图?”明中远在旁看不过眼,阴阳怪气地道。 众人好奇地望着兰景泽,难道真的有猫腻? 兰景泽怒道,“明中远,你怎能如此侮辱我?我若不是为了文会委曲求全,怎会如此低声下声,如果明中信能够留下墨宝,不是一段佳话吗?” 明中远走到明中信跟前,低声道,“中信,你那手字真的不能见人啊!要不,我替你?” 明中信诧异地望着明中远,难道自己以前书法真的不能见人吗?否则明中远怎么会对自己就这么没信心! 明中远看到明中信那诧异的眼神,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真相。 看来他的字写得真不怎么样!那自己先替族弟解围再说!明中远下定决心。 “刚才我族弟就说过,他今日只带了耳朵听取师长、同窗们的教诲、指教,虽被迫作了几首诗词,但却也不好违背誓言,所以我代替他写吧!” 自己果然猜的是对的!兰景泽听到明中远的话,心中大定。 “既然你如此说,我也不好意思再坚持让明兄留下墨宝。毕竟,明兄的亲手墨宝才有纪念意义,你的就算了吧!何况,刚才已经有人将诗词记录了下来,就不用代劳了!”兰景泽大度的说。 众人心中也在想,你明中远算什么鬼,你代劳有什么用,我们想要的是明中信的墨宝。 黄沮等人也是一阵可惜,但却也知道无法再期待了。 “但是,既然明兄敝帚自珍,不愿将诗作墨宝留下,我们也不强求。但要知道,这次文会是希望能够发现英才,备考县试、府试、院试的,众所周知,在科举中,书法也是其中最重要的一环。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比试比试书法。”兰景泽说着,躬身向柳知县等师长请示道,“我在此希望在座的读书人比试一下书法,不知知县大人和各位师长意下如何?” 柳知县等本来已经觉得,今天不能留下明中信的诗作墨宝,非常惋惜,如今却峰回路转,有了机会,当然不会不同意。 却不知,书法还真的是以前的明中信的致命弱点。当然,如今嘛,就值得商榷了。 糟了,这下可穿帮了!作为唯二知道明中信底细的明家人,明有仁和明中远苦笑不已。然而,却也不好意思阻止。 只能希望明中信藏拙了,但想想明中信的个性,二人再次摇摇头,难哦! 柳知县与黄沮等人一阵耳语。 黄沮一声咳嗽,众人皆望向他,只听他道,“知县大人意思是,既然要考校,毕竟本次文会是为科举而办,为的是考查学子们对经义的理解和文辞的功力,那么何妨再考核一下‘制艺’。题为‘孔子日诺’!” 在座的学子纷纷大喜,正戏到了!今日鱼跃龙门,在此一举! 兰景泽更是大喜,如此甚好,想那明中信再无法推诿了吧! 毕竟事涉科举,如果他再不下场,那么知县大人还会对他客气吗?! “来人,备桌案、文房!”一声令下,仆役们将预先准备的桌案文房皆摆了上来! “各位,请!”兰景泽宣布道。 第二十七章 学堂授课(一) “下面介绍各位教习!”明中信宣布。 “这位是指导天班的学堂教习师逸房师先生。” “这几位分别是指导地班的技堂教习赵老实、李二牛、吴有才、秦奋。” “这位是指导黄班的学堂助教王森。助教的意思就是帮助教习的意思,顺便告诉大家,王助教还有一个身份,就是学员,对,和你们一样,在他当学员的时候,你们以后可以欺负他哟!” 听到此,众学员一阵哄笑。 王森,也就是王管事幽怨地望着明中信。少东家,你又玩我! “至于指导玄班、黄班的教习由本人亲自担任。” 众位学员一片哗然。 “各位教习、助教从福伯手中领取学员名单,将学员带回各堂,安排学业。” “福伯领玄班学员到武堂等候!” 此时,师逸房、李老实、福伯、王管事一一点名,分别将天地玄黄四班学员召集,各自进入讲堂。 “吴掌柜和李管事留下!” “你说说,已经制作出哪些样品来了?” 众人只听到此。 明中信等三人在旁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明中信递给吴掌柜一张纸,“好生保管,找几个可靠点的伙计学,过后领他们来见我!” “好了,你们去准备吧!” “是!” 李管事、吴掌柜低声商量着离去。 明中信站在院中,仔细思索,还有什么遗漏! 算了,到时再说吧! 明中信摇摇头,返身进了武堂。 望着眼前武堂这些学员,明中信心中升起一阵豪气,这都是未来明家的护卫中坚啊! “学员们,欢迎你们来到武堂,武堂不同于其他三堂,我对你们的希望也将有所不同,我的目标是培养你们参加武举,至少成就武举人,你们有信心吗?” “有。”学员们参差不齐地回答。 “大声点!” “有!”学员们齐声喝道。 “这就对了,我们武堂就应该有这样的气势!请记住,一往无前、奋勇向前!这将是我们的座右铭!” “一往无前!” “奋勇向前!” “一往无前!” “奋勇向前!” ………… 听到这样的叫喊声,其他三堂教习、助教、学员纷纷侧目。 没想到武堂仅有七人,居然有如此气势。 学堂内。 “听到没有,武堂有如此气势,我们也不能输给他们。从现在开始,你们要打起精神,努力学习我所教给你们的。在我看来,这将是现今最好的算学,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这些都是少东家自己所创。我将把我所学到的算学毫无保留,倾囊相授,希望你们珍惜机会,学出成绩,力压其他堂的学员!甚至强过我,做到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我希望你们以学业成绩傲视明家学堂!”师逸凡乘机鼓动学员。 技堂内。 几位技堂教习没有师先生深的学问,也没有那么会把握机会,更不会鼓动人心了,有的只是踏踏实实地本份。不过听到武堂振奋人心的喊叫,一经意间流露出了崇拜的眼神,尤其是两位工匠师傅。 学员们也流露出了向往的神情。 农堂内。 学员们激动,因为明中信也是他们的教习,现在为武堂带来的,同样也会给他们带来,一个个充满了期待! 不提其他三堂,单说武堂! “好了,我现在教你们第一课!”明中信让学员们收收心。 “武德!” 明中信在黑板上书写了两个大字。 “武,止戈为武,德,以仁、义为核心。二者结合,即为武德。在我看来,二者远不止此,武者岂能止戈,而应与戈为伍,相依相伴,默契相生,血肉相连。德者,应以孔圣人一言以决之,‘以德报怨,何以报德。’正是此句,孔圣人教导我们,要以德对德,以怨报怨。如此才能不负武者之快意恩仇!” “好!”学员们群情鼎沸。 武者是如此解释的吗?明中信的话在如今可是大逆不道啊! “咳,咳!”福伯在旁猛使眼色都无济于事,终于使出了咳嗽大法。 明中信看看福伯,“千万记得,这是我认为的,而且,我出了武堂就不再认账!” “你们记得,要出门就忘啊!”明中信耍宝道。 众学员哄堂大笑。 “说实话,我认为,武者应保家为国、驱逐外侮、扩张领土,汉武帝者曾言‘犯我大汉者虽远必诛’,我们应改为‘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然则,你们是明家的一份子,应该‘犯我明家者虽远必诛’。这也是我对你们的要求。俗语说的好,有国才有家,在这里我要说,国家是由一个个家庭组成的,没有家哪来的国,又是谁的国,所以我认为,有家才有国。家,是现阶段你们第一考虑的,你们现在应该考虑的是如何充实自己,掌握一门技艺,养活自己的小家。至于国,那是大能力者才需要考虑的!也就是像我这样的人考虑的,你们给我好好学武,争取达到我的境界!” 如此豆逼的教习,学员们从未见过,感觉新鲜的同时,他们也在逐步思考,逐步认同。 明中信的蛊惑之言终于初见成效! 毕竟,明中信不是要培养一些大明的栋梁之才,而是要培养一些明家的忠贞之才! “记住啊,出门就忘,就是你们在外宣言说是我说的,我也是不会认的。”明中信再次叮嘱。 学员们再次大笑。 蛊惑之言,不,肺腑之言已经讲完,下面该吐一些干货了! “行了,说啥都是假的,接下来,我要教你们的是我明家的独门秘功--------《霸天傲意诀》!” 我咋不知道?!福伯听到此一脸懵样。 但学员们不知道啊!一个个莫名的兴奋,一听名字就高端大气上档次。 更何况,还是明家的独门秘功!不要太厉害哟! 这时想起其他各堂,你们能够学到明家独门秘功吗?想及此,不由得武堂学员们抬头挺胸,神气活现起来! 当然,也有怀疑的,但毕竟是十几岁的小孩,没有见过大场面、大世面,只能将疑惑深深埋在心中! 第四十一章 兰亭文会(七) 学子们急不可耐,纷纷动笔。 明中信却无所事事般站立一旁,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小月在旁为他磨墨。 哈哈,终于逮到你的弱点了! 兰景泽心中高兴,但见到明中信无动于衷,心中着急,这家伙为何还不动笔?!快点啊,快点啊,争取早点动笔,早点出丑! 看到柳知县等人正在殷切地注视着明中信,兰景泽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地催促明中信。 兰景泽冲旁边的李昊一使眼色。、 李昊叫嚷道,“明兄,不会是不解题意,无法下笔吧!” 明中信看都未看他一眼,此等跳梁小丑之辈,不屑与之争辨。 明有仁、明中远这两位知根知底的明家人心中急切,你倒是写呀,就算字不太好,但你可以写八股文啊! 二人对视一眼,心中一沉,不会是明中信不知其出处吧? 明有仁冲明中远猛使眼色,上啊! 明中远会意,急步上前,低声提醒道,“此题出自《论语?阳货》第十七章。” 明中信好笑地望了明中远一眼,自己当然知道,刚才只是在选择写哪种字体而已,毕竟文征明会的书法字体太多了,总得斟酌斟酌吧! 无论如何,对这位族兄的关切,明中信给予了感激地眼神。 前文讲过,明中信转盘抽奖正好抽到了文征明的书法技能,此时正好用上,兰景泽绝未想到,目前为止,明中信的最强技能竟然就是书法。 如果兰景泽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要胎死腹中,只怕会气得吐血吧! 终于,明中信动了。 “已去之时,圣人不讳言之也。 夫时之既去,圣人不能挽,亦何必讳哉?为孔子者,有诺而已。 今夫时者,智力之所不得争,而老者,圣贤之所莫能辞也。从古英豪,不免为既去之时,降心短气,而权奸之徒,亦时挟此以摧抑天下士,若阳货之于孔子是已。然使货日已逝,孔子必日未逝,货日不我与,孔子必日吾与,欲与货争乎?抑与时争乎?而孔子正不必尔也。 漫听而漫应之日有是哉,大夫警我以已逝之日,而惜我以难得之年也。虽然,丘非敢忘也。 去日苦多,来日苦少,非惟大夫知之也,予亦念之矣。 往不可追,来不可必,非惟大夫命之也,予亦已深忧之矣。 谓不知老之将至者丘也,岂遂至耋而忘年!夫丘不尝日吾衰已久乎?三年期月之思,正为此有尽之时悲也。感慨唏嘘,亦有不可奈何者,即如大夫教云尔。 谓优游以卒岁者丘也,岂遂能乐而忘死!夫丘不尝日假我数年乎?凤鸟河图之叹,正为此有穷之日忧也。俯仰悲怀,亦自有计无所出者,诚如大夫言云尔。 盖尝去鲁、去卫、去齐、去楚、去陈蔡,栖栖皇皇,不知身之既老。而由今日以前一追思之,乃知弹指于风尘辙迹之下,而逝者遂如斯也。往日之惜,何必他人代为我计乎? 又尝赞易、删书、定礼、正乐、修春秋,辛辛苦苦,不知岁之几更。而由今日以后一逆数之,乃知转盼于几席丹铅之间,而人寿复几何也。时命之衰,何必当途者过为我虑乎? 使由是而宝终怀焉,丘之不仁,更何所解于已。 自是而时再失焉,丘之不知,更何所说于人。 子大夫往矣,吾知所自处矣,勿更为我忧矣。” 明中信一气呵成,满意地再看了一眼自己的文章,潇洒地将笔投掷一旁。 再看旁边,明中远明显被吓到了,呆立一旁。 这,这家伙,就会吓人,明明会的嘛! 一直关心这边的明有仁也是长出一口气。 见明中信掷笔,柳知县等人围了上来,将明中信挤在一旁。 未见文章,先见书法。 明中信的字体正是小楷书法,笔力劲健挺拔,瘦劲精匀,流露出“险劲瘦硬、崛起削成”的书意。其静气沁人心脾,观之如沐春风,妙,妙,文字透出一股大家风范。 如此书法,还用比吗?众人皆叹。 黄沮更是将纸页拿在手中,仔细揣摩笔意,不忍释手,赞不绝口。 “妙,妙,神、气、骨、血、肉五者齐备,真乃佳书!” 围观过来想看笑话的兰景泽,更是备受打击,双目圆睁,紧盯文章,无法置信。 这,这,不是说他书法不成,字体难堪吗?为何竟有如此功底? 又被他骗了!兰景泽全身都在剧烈地发抖,恨得咬牙切齿,人为何可以垃圾无耻到如此地步! 明明前方是一个巨大的坑,自己还傻不拉叽地往里跳,我真的蠢死了!兰景泽仿佛看到明中信正咧开大嘴嘲笑着自己! 就算你书法如神又如何,制艺不行也是白搭!对,制艺! “各位师长,明兄的书法虽佳,且还得看制艺如何啊!”兰景泽提醒道。 “对,对,还得看看制艺!”柳知县一把从黄沮手中夺过了写满文字的纸页,自己欣赏起来。 众人皆探头观瞧。 “明中信的这篇文章,站在圣人孔子的立场上,讲出了自己经过再三思索,最终答应了阳货,打算出仕为官,把自己的才能贡献出来的想法。文中高度凝练地概括了孔子一生的主要业绩。”孙宇讲解道。 黄沮继续,“这里的破题采取的是意破,对于已经失去的岁月时光的惋惜,圣人孔子是不会忌讳不说的。承题部分与破题实为一体。起讲部分,从起到承,再到转,再到最后的合,指出在孔子的思想上,认为时间是最重要的。直到入题,才站在孔子的立场上讲话。起二股,孔子对时光流逝总是深感忧虑。中二股讲自己为此有尽时之时悲,为此有穷之日忧。后二股高度凝练地概括了孔子一生的主要业绩和成就。束二股是孔子表明会出仕为官,贡献力量,紧扣题目,非常严谨。最后结语明确而简洁地证明了题中的‘诺’。” 柳知县总结道,“此文酣畅淋漓而又字斟句酌地阐论了孔子日诺。虽未达到理、辞、气三者具足的境界。但却也贴合题义,不失为佳文啊!” 众人每讲一句,兰景泽面色就白一下,最后忽红忽白。 待听到柳知县总结之言,却见兰景泽胸膛起伏不已,最终嘴角流出一丝鲜红。 第四十二章 兰亭文会(八) 然而,此时众人无法照顾他的情绪,都沉浸在明中信的制艺当中。 唯一注意到兰景泽情况的,只有旁边站立的明中信。 “兰兄,大势已去!回天无力啰!”明中信凑上前去,一脸轻佻地低声说道。 “小人得志,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兰景泽抹去嘴角鲜红,一脸轻蔑地看了明中信一眼。 柳知县等人却在旁一无所知,依旧在讨论着明中信所写文章。 兰景泽听着众人对明中信的赞叹、赞誉,心如刀绞。 望着人群中的柳知县,他心中一动。 对啊,我还有柳知县,我们说好了的,一定要将明中信打压,让他一蹶不振,进而蚕食掉明家! 只要柳知县不认可明中信,让他参加不了县试,自己就不算输! “知县大人,请认真品评一下明中信的文章、书法!”兰景泽冲着柳知县,拱手为礼,将‘认真’二字重重读出。 兰景泽眼睛直直地望着柳知县,紧紧抓住这最后一根稻草。 此时的柳知县回过神来,手拿明中信的文章,一脸尴尬地望着兰景泽,左右两难。 一边是兰家情面、丰厚利益,一边是教化之功、升官捷径,真是难选啊! 明中信望着这两个双目含情、互诉衷肠的好基友,心中一阵好笑! 看来,自己得加把劲,放上这骆驼身上最后一根稻草了! 想及此,明中信上前躬身向柳知县唱诺道,“父母老大人,中信前几日得一佳书,献与老大人,请老大人斧正!” 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册子双手捧给柳知县。 “这是何物?”柳知县接过小册子,疑惑地看着明中信, 待他翻看片刻,迅速将其合上,收入袖中。 望着明中信,柳知县脸上一阵红,一阵紫,“这,这--------”指着小册子,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请老父母品评!”兰景泽上前,双手抱拳跪倒在地。 柳知县久久望着兰景泽,眼神怪异。 柳知县深吸一口气,叹道,“好了,贤侄,到此为止吧!” “什么?”兰景泽猛然抬起头,万不敢相信,昨天还信誓当当,今日一定让兰家达成心愿,如今却说,到此为止! 究竟发生何事?让柳知县改变主意,兰景泽猛然想到,那本小册子! 那究竟是何物,竟有如此大威力,让自己翻盘无力! “请老父母做主!”兰景泽一头叩在地上,咚咚作响。 “兰兄,小弟送你一首词!”明中信眼中鄙夷地望着兰景泽。 明中信口中吟诵。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决绝词!”黄沮等皆惊叹道。 “从今日起,我明中信与你兰景泽断绝一切关系,我回去会禀明大母。” 兰景泽却瞠目结舌,立在当地。 “好了,今日兰亭文会到此为止!”柳知县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却带走了一篇文章。 黄沮等人望着这个耍赖的知县,一阵气结。 而,兰景泽望着柳知县的背影,一阵心寒,血气上涌,“噗”一口鲜血猛喷而出。 这出大戏真是好看,众位学子留恋不已。 “何苦来哉!”黄沮摇摇头,与孙宇负手离去。 黄举携同王琪、李玉上前与明中信见礼,“明兄,今日暂且离去,小弟等改日再去府上拜访!” 一场文会,不欢而散。 明中信望着跌坐于地的兰景泽,心中一叹,自作孽,不可活啊! 明有仁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随他去吧!” “希望兰景泽你能够兑现你的承诺!”明中信挥挥契约。 四人离去。 兰亭文会虽已过去,但文会中一波三折,狗血的肥皂剧却在读书人之间传播开来,明中信的诗词之名响彻l县周边。 这次文会,明中信成为了最大赢家! 明府。 “少爷回来了!” “少爷回来了!” 明宅内一阵鸡飞狗跳。 明有仁等人还未踏入明府,却见老夫人在小兰的搀扶之下,领着一家老小从院中冲出,围了上来,老夫人急切道。 “乖孙,怎样?过关了没?” 明中信一脸笑容,尚未说话。 小月兴高采烈地冲上前去,道,“老夫人,过了,过了!而且还有天大的好事!” 小月在这儿卖了个关子。 “什么好事,什么好事?”未等老夫人提问,旁边的小兰冲上前去抓住小月,急切地问道。 “这次文会,少爷作了三首诗、三首词、一篇制艺,就将大家都震住了,知县大人等人还对少爷赞不绝口!尤其是少爷一番表现,让兰家少爷无话可说,吐血倒地,简直太精彩了!我想,要不了几日,少爷的文名将会响彻全城!”小月炫耀道。 众人听后,一片欢声雷动。 “什么?景泽吐血了,严不严重?”老夫人脸色一变问道。 “是啊,可能是有上火了!没关系,我们走的时候还问候了他,他说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一脸庆幸。 “对了,小月说的都是真的?”老夫人反应过来,一脸的不可置信,望向明有仁。 “叔母,确实过关了。知县大人虽然未亲口说出看重中信,但却将也未听兰家的,在文会上打压中信。而且泰山书院的两位师长也对中信赞誉有加。”明有仁正颜解释道。 什么,泰山书院的两位师长对少爷赞誉有加!众人皆是一阵欣喜,纷纷上前祝贺老夫人。 “恭喜老夫人!” “贺喜老夫人!” “好,好,都有红包!都有红包!”老夫人笑得合不陇嘴,冲宗祠方向喊道。 “祖宗保佑啊!” 明中信望着喜笑颜开的老夫人,也是一阵激动。 “好了,大母,过几日说不定,知县大人还会亲自召见于我!直接给我县试过了呢!”明中信调笑道。 “你这孩子,淘气!”老夫人宠溺地打了明中信一下。 “福伯,大摆宴席,庆贺少爷l县扬名!”老夫人大手一挥,正达指示。 “来,来,给大母仔细说说经过。”老夫人激动地拉着明中信的手,向屋中行去。 明有仁、明中远相视而笑,他们也很激动,但毕竟在现场已经经历过了,现在稍稍克制住一些。 “后来呢,后来呢?”小兰追问着。 小月霸气地学着明中信道,“从今日起,我明中信与你兰景泽断绝一切关系。” 小兰眼冒星星,仰头陶醉地幻想着少爷那酷酷的神情。 众人望着二人,一阵好笑。 而老夫人却望着明中信,一脸慈爱,一脸心疼。 别人看到的是面上的风光,但老夫人却看到了里面的刀光剑影,抚摸着明中信的脸庞,道,“痴儿,何必如此勉强!” 第四十三章 暗流涌动 勉强,怎么会呢?要不是抽到的文征明的书法技能、纳兰性德的诗词技能,钟某的制艺技能,自己今天可以说是会扑街到底了! 这样算下来,自己可真是幸运啊! “大母,孙儿一点都不勉强,何况这也是孙儿的责任、担当!明家是沉寂得太久了!”明中信一脸真诚,一脸坚毅地望着老夫人,道。 “是时候让大家了解一下明家的底蕴了!” 老夫人望着这个倔强的孙儿,眼中含泪,一脸欣慰。 “老爷、书源我儿,中信终于长大了,我下去对你们也有了个交待!” “信儿,你将那几首诗词、制艺亲笔写出来,大母见识见识。我还要将它们装裱,挂在大堂!让外人看看我明家麒麟儿!”老夫人豪气干云地说道。 “对!” 众人轰然应喝。 还未等明中信答应,众人纷纷准备笔墨纸砚,小月与小兰二人迅速争抢磨墨这一“重任”。 望着忙碌的众人,明中信一阵感动。 这就是家人,为他喜而喜,为他忧而忧!自己怎能不为之奋斗,让他们永远享受这份快乐满足呢! 明有仁、明中远也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平复心绪,来到案前,提笔细思,酝酿情绪,挥毫拨墨,一气呵成。 正是那三首诗、三首词! 明有仁、明中远上前观瞧,不会吧,这,这是行书吧!没想到明中信连行书都如此擅长。 明有仁赞叹道,“笔墨温润秀劲,稳重老成,法度谨严,意态生动,虽无雄浑的气势,却具晋唐书法的风致。更难得的是,文中流露出温文的儒雅之气。” 不得了啊,没看出来,这个族侄真真是一块璞玉,稍加雕琢,也许会成大气!明家兴旺有望了!明有仁望着明中信心潮澎湃,一时竟无语。 而明中远却一脸羡慕,依明中信如此才学,科举有望了!继而,一脸懊悔,当初为何自己不专注学业,如今后悔莫及了!哎,谁让自己天赋有限呢!这辈子没指望了! 望着这几幅字,老夫人一阵唏嘘,自从丈夫、儿子离世后,多少年未见这墨香墨迹了! 如今,孙儿终于出息了,也让自己再次重温这熟悉的一幕。眨眼间,老夫人老泪横流。 “老夫人,这是喜事,你怎如此伤感!您应该高兴!少爷出人投地,这是咱明家的大喜事啊!”福伯劝慰道。 “正是,叔母,这次文会过后,中信侄儿的文名会大涨,估计l县读书人会争相拜访,看来明家又将门庭若市了!您还得镇着场子呢!岂能如此伤感,那会吓跑他们的!”明有仁也在旁相劝,打趣道。 “扑哧”一声,老夫人破涕为笑,“好了,你们俩个别再逗我了,这是好事,大好事,今天好好庆贺一番!” 不提大操大办庆贺的明家,且说兰景泽。 客栈中。 “明中信,你不要高兴得太早了,这次府试,无论如何,我不会让你平安渡过!”兰景泽咬牙切齿道。 “兰少爷,您要如何对付他,现在柳知县也站在他的一边,不好办啊!”李昊担心地道。 “放心,我不会只有这一根线的,要阴他,办法多的是,你就瞧好吧!”兰景泽阴阴一笑道。 兰景泽绝对想像不到,离此不远的一间上房中,与他志同道合的战友也正在算计明中信。 相隔不远的上房。 “如何?探听到明家学堂究竟有何不同了吗?”月影问道。 “无法,密月只探听到,学员们一个个每天从早到晚都是三点一线,卧堂-----学堂----茅厕,根本就不外出,无法接触,所以根本不能打听消息。而且学堂出入都得登记,我们通过学员家眷打探,但每位学员似乎都被叮嘱不得泄密,所以家眷们也无法打探出来!”密星愁眉不展地汇报。 “难道就真的无法探听了!究竟哪个教习知道的秘密多一些,你们打听到了吗?” 密星苦恼地摇摇头,不是内部人员如何知道这种机密情况,更何况,谁知道明中信把谁当作亲信,而亲信就真的知道明中信的秘密吗?想及此,一阵头大。 “难道真的要绑架那些教习吗?你们连这都打听不到,还如何确定目标!难道随便抓一个?不行,如此就会打草惊蛇,让明中信提高警惕,就更不好办了!”月影将主意一个个否定,越来越头大。 “要不,我们静观其便?!”密星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上头每天都在询问进展如何,我们得尽快了,否则被上面知道,事情进展如此缓慢,我们都得受罚,那时----------”想及上面对待无法完成任务的使者的惩罚,月影不禁打个寒颤,脸色巨变。 “无论如何,让密月想办法打听到学堂究竟有何不同!我就不信真的没有漏洞!必要时,密月暴露都在所不惜!”月影下狠心道。 “对了,兰亭文会上有何动静?”月影定下心来问道。 “这,------”密星偷眼望一眼月影,不敢言语。 “不要吞吞吐吐,到底有何动静?”月影不耐道 “兰亭文会上,明中信大展神威,诗词制艺无所不精,受到黄沮他们的一致称赞,将兰家少爷气得吐血,柳知县气愤离去,文会不难而散。”密星简明扼要地汇报后,低头不敢再看月影。 “什么?明中信不是一遇考试就晕头嘛,今日如何这般神勇,不会是你夸大了吧?”月影怀疑地问道。 “属下绝对没有夸大,明中信确实出色,诗词制艺三绝,黄沮等人都争抢他的书稿,最后被柳知县耍无赖才得手。现在县城都传遍了。”密星委屈地争辩道。 月影震惊无限,呆立当场。 “必须拿下明家学堂,否则变数太大!告诉密月,如果这次还不能打听到明家学堂秘密,就让他直接回总坛领罚!”良久,反应过来的月影下了命令。 “属下领命!”密星想及总坛那些刑罚,身形忍不住就是一阵颤抖。 如今,l县之中可说是风云变幻,形势推向了一个不可测的地方。 第四十四章 设宴庆祝 县衙中。 “东主,真的就不再针对明中信了?”师爷问道。 “给,你先看看这个。”柳知县疲惫地揉揉头,递给师爷那个小册子。 师爷上前接过,一看。 书名《幼学琼林》! 这是何书?师爷疑惑道。 翻开细看,越看越惊讶,越看越震惊。 “东主,这是从何而来?” “那明中信给我的!如何,你认为我应该针对明中信吗?” “这真是那明中信所作?不会是别人作代笔的吧?”师爷疑惑地问道。 “刚开始我也如此想,但仔细揣摩,就会发现,如今明家学堂正式开班,究竟教授何种学业,我们不得而知。而这些都是明中信一手包办,而且也未见到任何蛛丝马迹表示,明中信背后有人。从这看来,此书出自他手,应该可信!”柳知县边沉思边解释。 “如此说来,那还真的不能小瞧这明中信,而应尽力笼络。”师爷频频点头。 “恭喜东主,贺喜东主。” “喜从何来?”柳知县笑问。 “教化之功,升迁之路!”师爷肯定道。 柳知县笑意更浓。 师爷也是笑逐颜开。 “下面如何做,你可明了?” “作叙,出版?” “不!给提学大人送去!”柳知县摇摇头。 “明白了,还是东主高明!”师爷恍然大悟,一脸佩服道。 “你啊,你啊!”柳知县用手点着他,笑容满面。 “听说,明家生意最近可不怎么样?”柳知县问道。 “是啊,是啊!明家最近资金不足,生意惨淡啊!” “最近可有起色?” “倒是未曾听说。” “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怎能如此怠慢!乡绅乃一县之基石,对于乡绅之辈,我们应该予以更多地关心,去打听一下,明家最近有何动向?能给的方便,尽量给吧!” “是,东主说的是,我这就去。”师爷躬身应是。 柳知县手摸书稿,一脸思索模样。 明宅。 院中摆满圆桌,一个个席面,如同过节般热闹。 上首,老夫人与各位族老同辈们单独一桌,紧随其后是明有仁带领族人们中的读书人坐在一起,下首是普通族人们,按辈份坐席。明耻及其父亲也郝然在座。 丫环们在小兰、小月带领下照顾席面。 下人仆役们在席面之间来回穿梭,为大家提供服务。 酒桌之上,人声鼎沸,祝贺之声不绝于耳。 这次宴席,老夫人高兴,将所有族人都请了个遍。 随着宴席开席,明中信为在场族人敬酒,族人们纷纷站起来回敬。 明中信走到哪里,都是欢声笑语。 “听闻中信贤侄在文会之上作了咏兰三诗,减字木兰花三词和一篇制艺书法,力压夺魁,遗憾当时未在现场见到。今日,不知能否为我等提笔写诗,让我等也观赏一下大作?”一位族人起哄道。 有的族人知道明中信在文会当着知县大人的面都未亲笔写诗词,更何况今日,虽不知原因,但也想到有可能有忌讳,所以一脸担心地望着这位族人,担心明中信当场发飙翻脸! 瞬间,场中变得鸦雀无声。 “不用,不用!我家少爷刚才回来已经提诗提词,在老夫人房中,我去取来,大家观赏便是!”小月抢先接过话茬,给了人们一个台阶。 明中信也不为己甚,挥手示意小月向老夫人请示。 皆因现在明中信的墨宝已经被老夫人收藏,准备明日装裱。 小月来到老夫人面前,小心翼翼请示道,“老夫人,众位族人想观赏少爷的墨宝,不知可否?”、 “你说什么?”老夫人被平辈族人包围着,尽享恭维,乐不可支,未听清楚小月的请示。 “老嫂子,小月是问,咱们族人想看看中信的墨宝,你看可以吗?”旁边一位族老插言道。 “是这样吗?”老夫人询问的眼光看向小月。 小月急忙点头应是。 “那好吧,小兰,你去取一下!”老夫人将目光转向旁边伺候的小兰,吩咐道。 小兰应是,转身就要进屋去取。 “慢着,取墨宝时千万要小心!”老夫人一把抓住她,补充道。 “老嫂子,放心交给孩子们吧!来,喝茶!” 老夫人眼神紧紧盯着小兰,小兰当然知道老夫人当少爷的墨宝是传家之宝,不能有一丝损伤,忙点头应道,“小兰记住了,小兰会小心小心再小心的!” “这丫头!”老夫人望着小兰装正经的样子,失笑道。 老夫人放下心来,转头与族老应酬起来。 望着与众位族人热忱谈话的老夫人,明中信心中被幸福充满,前世自己亲人皆很早就离自己而去,并未体会到这种幸福的感觉,这种感觉真的不错! 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人们瞬间将心情投入到了下一轮的拼酒当中。 几圈敬酒下来,明中信已经有些微醺,双眼观物,已经有些重影。 趁此机会,坐到明中远旁边,喝点茶水,再吃上几口菜,把酒劲儿往下压一压。 明中远低声问道,“族弟,为何不写那首决绝词?” 明中信望一眼上席的老夫人,横了一眼明中远。 “我又不是傻子!你没看到,今日大母一听兰景泽吐血,马上紧张地询问。很明显,那兰景泽是大母的亲外甥,就算打断骨头都连着筋,那可是大母最重视的亲情!就算舅爷、舅舅那般绝情,但大母何时忘记过这份亲情,在她眼中,舅爷他们永远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今日,我要是当着大母的面将决绝词写出来,大母问怎么回事,我怎么回答?那岂不是不打自招!” “那样的话,大母岂能如现在般这么开心?我有那么笨吗?!” 说着,明中信鄙夷地望着明中远。 明中远看着他鄙夷的目光差点吐血。 “来了,来了!” 只见小兰手捧明中信的墨宝,旁边小月小心翼翼,如同保镖般护驾,二人神情紧张地来到老夫人面前。 “这,就是我家孙儿的墨宝!”老夫人在小月搀扶下站起身形,自豪地指着小兰手中的纸卷道。 第四十五章 生意起航 各位族老近水楼台先得月,从老夫人手中接过墨宝,徐徐展开。 众位族老纷纷称道,各种恭维不时逗弄得老夫人开怀大笑。 一番鉴赏之后,一位族老道,“听闻,在文会上,中信年纪轻轻,三诗三词,力压众人,不知可有此事?” 明中信赶紧起身行礼,“回族叔祖的话,确有此事。” 族老满意地点点头,笑道,“这是好事,我明家近年来人才凋零,不复以往荣光,我看今后明家复兴的希望在你身上,听说你建立了明家学堂,这是好事,要如你所写的兰花般,不与群芳争艳,不畏霜雪欺凌,但却坚忍不拔,真正成为淡泊、高雅、高洁、贤德的明家麒麟子!” 一番话语,激励得在座的年轻人齐声高喝。 随后,就是一番观赏与赞扬的表演,不管如何,老夫人的老怀大慰,小月、小兰的虚荣心得到满足,明中信幸福之感得到加强。 这次宴席是一次成功的宴席,是一次胜利的宴席。 曲终人散,宾主尽欢。 翌日清晨。 明中信揉揉还在疼痛的头颅,问道,“小月,我族兄、李管事、吴掌柜、秦奋,还有陆先生可都到了?” 小月上前扶住明中信头颅,双手轻揉太阳穴,“已经在外面等候多时了!” “行了,请他们进来。”明中信振奋振奋精神道。“该办正事了!” 明中远、李管事、吴掌柜、秦奋、陆明远进入房中,纷纷落座。 大家都用无比古怪的眼神望着明中信。 “大家怎么了?”明中信明显感觉到众人与往日不一样了。 明中远端坐一旁,只笑不语。 “少东家,我们真得刮目相看了!”陆明远道。 “为何啊?”明中信奇怪道。 “昨日之前,大家还当您是少东家,今日之后,大家可得当您是真正的明家家主了!” “有何区别?”明中信皱皱眉。 “不很正常嘛。您昨日之前,只是我们明家生意方面的少东家,而今日之后,您是诗词冠绝l县的读书人,也只有明家家主的身份才配啊!” 呵呵,众人一阵大笑。 哦,原来大家在取笑他啊!明中信此时才反应过来。 “好了,中信,不说笑了,说正事。”明中远正色道,“我们大家商量了一下,今后,除了明家学堂之事,你能插手外,外面的生意你不能再出面了!” “咋了?”明中信一瞪眼,“你们想造反啊!” 明中远还未言语,吴掌柜、李管事连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我们真的是为你着想。” “为我着想,架空我就是为我着想,是吧!”明中信抢白道。 秦奋和陆先生却依旧坐立一旁,无任何反应。 “您看,您现在是l县读书人的代表,再经营这生意,对您的名声是致命的。毕竟您将来是要参加科举、进入仕途的,做生意,经商,对读书人,尤其是对您这样科举前途无量的读书人来说,这就是污点。以后,官场中就会有人借此攻讦您。” “所以大家希望您能转入幕后,指挥大家攻城拨寨。前面选一个代言人,以应付外面。”明中远总结道。 明中信依旧黑着脸。 “真的,真的,少东家,您千万要相信我们!”李管事都快哭了,他真的太害怕明中信了,上次明中信那阴狠的眼神依旧留存在他的心底深处。 “扑哧”一声,望着李管事那哭丧着的脸,明中信再也忍不住了,大笑出声。 “您,您-------”吴掌柜与李管事指着明中信一阵惊讶。 “少东家是与你们开玩笑呢!”陆先生出声道。 “好了,说正事。”明中信正襟危坐。 众人也收敛多余表情,等待明中信的指示。 “你们真的这么怕我?”明中信探头近前着着吴掌柜和李管事,好奇地问道。 “您,您-----------”吴掌柜和李管事一齐跌坐于地,望着明中信,一阵无语。 “行了,你就别再逗他们了!”明中远强忍笑意道。 “说正事。”明中信一板脸。 众人再次坐好。 “这次是真的说正事!” “扑哧”一声,大家哄堂大笑。 明中信正色道,“我知道,插手生意对今后仕途可能不利,所以,我早就在想代理人之事,今天,就借此机会确定下来。族兄,你愿意牺牲读书人的名声来接过这个担子吗?” 明中信望着明中远。 众人一阵讶异,这不正是他们几人包括师先生商量的结果吗?难道少东家真的早已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我很愿意!”明中远也少有地一脸严肃道。 不错,明中远以前真的不愿将精力花费在这商贾之事上,但在昨日见识了明中信的诗才、词才、制艺后,明中远看到了光明,明家辉煌的前景,他愿意为了明家的崛起出一份力,因此在今天众人商量之时,才决定做这个代理人。 明中信一脸感激地望着明中远。 确实,明中远牺牲很大,大明虽对商贾的依赖日益加深,但商贾的地位依旧未曾改变,读书人一般都耻谈商贾,但却又离不开商贾,所以暗地从事商贾之事的读书人比比皆是。 “商是执政之基,商是一种武器,你们现在不需要明白,但今后我将改变现状,让这个世界真真正正地认识商人!这是我对你们的承诺!”明中信在此立誓。 众人望着慷慨激昂的明中信,一脸激动。 “族兄,该印的可都印好了?”明中信平静下来后。 “噢!” “李管事,酒楼可改造完毕?” “完毕!” “我让你打造的器械你可造好?” “已经造好!” “吴掌柜,秦奋可已将菜谱学会?味道可还好?” “都没问题!” “仆役、伙计训练呢?” “仆役技艺娴熟,伙计整齐划一,令行禁止!” “陆先生,说本可已练熟?” “请相信一位老说书人!” “好!大家既然都已经准备好,那么, 族兄,你负责对外招待,履行你代理人的职责。 陆先生,你负责大厅说书,气氛由你调节。 李管事,酒楼各处维修由你带领工匠负责。 吴掌柜,酒楼统管,由你负责。” 大家齐声应是。 “明日,各司其职,酒楼正式开张!” 明家生意,正式起航! 第四十六章 宣传攻势 为感谢龙之海魂第一个对《帝国支撑者》打赏,特加更第四十六章,以资感谢。 每日三更时间不变。 “对了,少东家,酒楼名字还是用明家酒楼吗?”吴掌柜问道。 “不,得换一个名字?” 叫什么好呢?众人陷入了沉思。 “龙凤酒楼呢?” “俗,太俗了!” “积香居?” “不好!” “明景轩?” “不好!” “福来喜?” “不好!” “龙腾燕?” “不好!” “不如叫‘云来酒楼’,客似云来的意思,讨个好彩头!”陆明远说道。 “不好,不好,这名字体现不出明家独特的风貌!”明中远摇头道。 “名轩阁?!”明中信道。 “不错,‘名’与‘明’同音,‘轩’雅致而又上档次,‘阁’透露出与众不同,好名字!”陆明远击节赞叹道。 明中远也是频频点头。 于是,明家酒楼正式更名为“名轩阁”! 今日,l县人民在街上看到了不一样的风景。、 一辆辆小车走上街头,停在街尾。 小车上旌旗招展,每个小车上都不相同,上书“明氏小吃车----麻辣烫”,“明氏小吃车----鸡蛋灌饼”“明氏小吃车----手抓饼”“明氏小吃车----煎饼果子”“明氏小吃车----烧烤”等等等等。 却只见一个个小伙子穿着统一的服装,服装前后都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名轩阁”,他们戴着统一白色的圆筒高帽,推着一辆辆小车,整齐划一地走在街道上。 每辆小车旁跟着一位伙计,手中拿着一摞彩图,嘴里齐声高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明氏酒楼‘名轩阁’明天开业,即将推出新型菜品,今日提前低价请各位乡亲父老品尝一下小菜-----麻辣烫、鸡蛋灌饼、手抓饼、煎饼果子等等。” “明氏小吃车酱料采用十余种调料入味,独家配制,甘香扑鼻,回味绵长!” “每辆车前十位品尝者免费赠送啦!” “赠送名额满后,购买一份只要一文钱,只要一文钱,你没有听错就是一文钱,就是一文钱,一文钱你就能吃到明氏独家研制的麻辣烫,简直太值了。不好吃不要钱,如果你错过了今日,你会后悔终生的,你会后悔终生的!” “另外,凡购买小吃总数达到十文钱的客人,我们将免费赠送您明家酒楼----‘名轩阁’新式菜谱一张。凭此菜谱,明日可以在‘名轩阁’享受五折优惠。” 一日之内,l县大小街道,铺满了“明氏小吃车”。 和往日一样,推开门,所有人震惊了。 在目光可以扫到处,皆有一辆小车的背影。 齐刷刷,整齐划一的衣服、小车造成的视觉冲击真的不可名状。 而后又传来那魔音式的宣传口号,令所有人感觉都快崩溃了。 声音比视觉造成的冲击更巨大、更震撼,因为,你不听也得听。 魔音灌脑的威力无与伦比,抱着试的感觉人们买点尝尝,却发现原来前十位还是免费,热情瞬间膨胀。 “好吃,好吃!”一个个抱着尝尝的心情购买小吃车产品后,瞬间被美味征服了味觉。 “再来一份,再来一份!”众人疯抢。 抢不到的一个个跺脚生气,望着正在品尝美味的乡邻一阵眼馋。 这时,聪明的乡邻眼睛一转,转身跑向另一个街口,那边还有其他的小吃车啊!小吃不同,味道肯定不同。 早到一步,早行品尝。 此时如果从空中下望,能够看到,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布满了人群,而他们的前方是一个旌旗招展的小车------“明氏小吃车”。 而在那些小吃车相连的路上,人们正纷纷奔跑从一个小吃车直奔另一个小吃车。 在疯抢中,“明氏小吃车”打响了名号,而“名轩阁”也进入了l县百姓的眼中。 一日间,l县百姓疯了。 待品尝过明氏小吃后,人们才注意到手中的菜谱,却见一张彩页上写着“明日,‘名轩阁’开业大酬宾,推出吃新菜品送例汤活动,开业三天,新菜品一律六折。新菜品有:红烧大虾、九转大肠、密汁梨球、清汤柳叶燕菜、四喜丸子、坛子肉、糖醋鲤鱼、一品豆腐、油爆双脆。” 一道道菜品下面附熟菜图画,看上去一个个鲜嫩欲滴,清脆可口,令人食欲大开。 这些小吃都这么好吃,那么“名轩阁”的这些菜品岂不是更加好吃?! 众百姓心思蠢蠢欲动,明日一定要去“名轩阁”品尝品尝。 另外,还有一拔人马在行动。 吴掌柜在前面走着,只见他身穿一件紫色长袍,前后并无“名轩阁”字样,而是左胸前挂着一张名牌,上书“阁主”二字。 后面秦奋跟着,他穿一身素白,背后印有“名轩阁”字样,头顶一个圆筒帽,不过帽子要比小吃车伙计的要高一半左右。 秦奋亲自推着一辆小车,不过与小吃车不同的是,这个小车,分为四层,每层放着一个铜盆,铜盆上面盖着一个铜盖,严严实实,上面铺着一张丝绸。 他们来到一个大宅门前,吴掌柜上前敲门。 吱呀一声,大门开出一条小缝,一人探头问道,“有何贵干?” “明家酒楼‘名轩阁’吴掌柜前来给朱员外送一道膳食,请他品尝。”吴掌柜礼貌地道。 “候着!”那人一缩头进入府中。 稍顷,一个身着兰衫的老者出来,拱手道,“听说吴掌柜前来,实不敢当,但我家朱员外不在,不好意思。”正是朱府管家朱喜。 “没关系,明日明家酒楼‘名轩阁’开业,今日为朱员外送上膳食请其品尝。既然朱员外不在,我就将此膳食交与朱管家,请朱员外回来再品尝!”说着,吴掌柜转身小心翼翼地从小车上端下一个铜盆递与朱管家。 “你且等一下,待我将这膳食交给厨房,再还你铜盆。” “不用了,这铜盆也是明家酒楼送与朱员外的礼品!”吴掌柜摆手示意不用再还。 “是吗?”朱喜也不以为意,一个铜盆而已,朱家也不缺,以后上酒楼吃一餐,补回来即可。 朱喜伸手接过后,递给身后一个仆役。 “呀!”的一声。 仆役差点将铜盆扔掉。 “怎么了?”朱管家皱眉道。 “烫!” “无妨,只是盆内底部有些炭火,保持菜品温度。”吴掌柜解释道。 “顺便奉上小酒一壶!”吴掌柜递给朱喜一壶小酒。 朱管家本来没有当回事,不过是明家酒楼想让老爷捧场,献献殷勤而已,呆会向老爷提一句即可。但看到这酒楼对这膳食如此重视,还有酒有菜,准备齐全。就冲这份用心,呆会还真得让老爷尝尝。 吴掌柜将一份菜单奉上后,施礼告辞。 吴掌柜和秦奋一家家,将城中所有乡绅富户皆走了一遍,送上一份膳食。 “色泽枣红亮丽、味香飘逸、鲜嫩微甜、油润适口。太完美了!”一个肥头大耳的吃货望着眼前的铜盆,一脸陶醉之色。 第四十七章 酒楼开业(一) 为感谢龙之海魂第一个对《帝国支撑者》打赏,特加更第四十六章,以资感谢。 每日三更时间不变。 这正是那位朱员外。 话说朱员外回到家后,心情不太好,大发雷霆。 朱喜为打开朱员外心结,转移话题,说出,明家酒楼送来一份膳食,还能够保温。 朱员外作为一个吃货,当然感兴趣,当即让下人端上来。 一摸铜盆,居然还是热的! 朱员外兴趣大增,仔细研究一番铜盆,却只见,铜盆底座处有一暗格,可以抽拉,里面放着火红的木炭,心思太细了! 朱员外对设计铜盆的人一阵佩服,毕竟这主意虽不起眼,却颇费心思。 再揭开铜盆,却发现,里面正是“红烧大虾”! “色泽枣红亮丽、味香飘逸,太完美了!” 他馋涎欲滴,却又舍不得吃。 观赏半天后,眼见菜品都快凉了,他才下嘴。 “鲜嫩微甜、油润适口。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还有没有了?还有没有了?”吃完后,双眼放光地望着朱喜。 朱喜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这膳食竟然如此好吃,能够让朱员外这个吃货发出如此高的评价。 朱喜遗憾地摇摇头。 朱员外一阵失落。 “对了,还有一壶小酒。” “什么?还有酒。”朱员外催促道,“快快拿来,菜如此美味,酒想必也不差,聊胜于无,聊胜于无!” 酒壶打开,朱员外深吸一口气,只闻得醇馥幽郁,香纯如幽兰。 喝入口中,只觉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 “真乃美酒也!朱员外赞叹出声。 不知不觉,一壶小酒见底。 “还有吗?”朱员外不自禁又问出口。 朱喜尴尬地摇头。 朱员外摇头叹息,一脸遗憾。 “不过,还有一张菜谱!说明日可以凭此菜谱五折购买!” “在哪,在哪?”朱员外听后,双眼圆睁,急忙追问。 见过菜谱上那鲜艳传神的菜品后,朱员外更是心痒难耐,不断抱怨时间过得太慢,“好想现在就吃上“名轩阁”的菜品啊!” 如朱员外般,正在度日如年的乡绅大户比比皆是!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叫好,那些卖小吃的小摊一个个将明氏小吃车恨得牙痒痒,你说你那么大的家业,和我们这些苦哈哈抢饭吃,太不要脸了! 另外,明家酒楼对面的知味酒楼老板兰云轩现在手拿明家酒楼的菜谱,桌上放着一个铜盆,铜盆的丝绸、盆盖早已揭开,兰云轩明显已经尝过这份膳食,此时他一脸震惊。 对面坐着的正是兰家小少爷兰景泽。 “明氏小吃车怎么会一日之间,遍布全城,你们事前就不知道吗?”兰景泽皱着眉头问道。 “少爷,知道明家酒楼正在改造,但却不知明家酒楼打了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明家小吃车还真的没有防备,是我大意了!”兰云轩是兰家的庶出子孙,被派来l县开设酒楼,打击明家! 一直以来,知味酒楼暗中针对明家酒楼,抢夺菜源、客源,本来进行得非常顺利,而且明家酒楼也只是维持经营,都快倒闭了。听说明家酒楼要改造,也未重视,只是派人盯着,看什么时候开业。谁知道他们竟然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来了这么一手,打了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这些菜品,咱们酒楼能做吗?”兰景泽指着铜盆道。 “还真不能,这些菜品都从未见过,而且味道异常鲜美,制作手法与众不同,应该是明家不知从何处收罗而来的吧!”兰云轩不确定道。 “有何应对?” “今日这般宣传,大势已成,只怕明日会有更大的动作!我想,明日先看看明家酒楼有何底气居然如此高调,再做应对!”兰云轩回道。 “不行,不能让明家酒楼顺利开业。明日,我们也要降价大酬宾!与明家酒楼打对台!让他们开业也无多少人!”兰景泽狠狠道。 “好吧,就这么办,明家的花招还挺多,但如果我们以本伤人的话,他们也开不了几天了!”兰云轩也下定了决心。 县衙后衙。 “东主,这就是明家酒楼送到学生府上的膳食。”师爷指着桌上的铜盆向柳知县禀报。 “膳食?这是何意?” “我与那明家酒楼并无交道!”师爷强调道。 “那不就是明家酒楼为了邀请你去为他们------捧场!”柳知县恍然大悟。 “而且他在衙门公人中只给我一人送了!”师爷再次强调。 “你是说?” “为了让我向您传话!县试在即,他怕瓜田李下,徒惹嫌疑。” “想让我关注他,再看看他的实力,加强一下他在我心目中的份量!”柳知县补充道。 “东主英明!”师爷躬身祝贺。 柳知县抚须自得而笑。 “您再看,这道菜的名字!”师爷将菜谱递给柳知县。 “四喜丸子!” “隐喻!”二人齐声道破。 “一喜,我喜获《幼学琼林》。”柳知县点透。 “二喜,文会他顺利过关。”师爷点透。 “三喜,他在l县扬名。”柳知县点透。 “当然,也有感谢之意,感谢您在兰亭文会上站在他这一边。”师爷补充。 “但这不会是第四喜啊!”柳知县皱眉,思索半晌,眉头一挑。 “县试过关!”二人默契地同声道。 二人相视而笑。 “这小子,送个礼物还这么多道道。”师爷道。 “不,这是在向我显示他的聪明!坚定我对他的信心!”柳知县自得的说。“来,让我们尝尝这道菜。” “不错,‘醇厚香浓’,四字形容,恰如其分。”柳知县点头称道。 “东主,学生如何回复?” “点一道九转大肠,即可。”柳知县露出一丝坏笑。 师爷愣在当场,片刻,也是露出一脸坏笑。 开业正日。 “快点,将匾额挂好!” “左边点,右边点,好,就这样!” “把那些桌子摆好!” “往那儿移移!” “椅子,椅子呢?” 明家酒楼“名轩阁”前,吴掌柜正在上下忙碌,统筹布置。 “老李,让工匠们上楼看看,还有哪儿有问题,再检查一遍。”李管事翻翻白眼,这家伙,还没上任就指挥起我来了!心中一阵埋怨。 但谁让人家今天他最大呢!唉,听指挥吧! “你,你,还有你!”李管事指挥道,“上楼再检查一次,看有没问题。” “噼里啪啦”一阵鞭炮之声传来。 第四十八章 酒楼开业(二) 为感谢龙之海魂第一个对《帝国支撑者》打赏,特加更第四十六章,以资感谢。 每日三更时间不变。 众人转头望去。 却原来,对面知味酒楼前,烟雾缭绕,鞭炮声不绝于耳。 周围的熊孩子们纷纷跑到近前,围在知味酒楼门边,欢天喜地,雀跃不已,看到鞭炮放完,一哄而上在纸堆里扒拉,看有无没有炸的鞭炮。 一见此情形,大人们也纷纷涌到知味酒楼门前。 鞭炮刚停,一队鼓乐手开吹,一时间知味酒楼沸满盈天。 看着被吸引来的人群,兰景泽笑了,跟我斗?你还得学学呢! 就在此时。 兰云轩站出来,大声喊道,“今日,知味酒楼半价优惠,新老顾客请上门点餐,附赠酒水!” 刹时间,人群纷涌,要进知味酒楼。 人群被知味酒楼吸引了过去,吴掌柜看在眼中急在心里。 今天不能开门红,如何向少东家交代。 一时间竟没了主意。 “咋了?”一个声音在耳边响起。 吴掌柜一看,正是明中远。 “你可来了!”吴掌柜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般,一把抓住明中远。 “这可如何是好?”指着知味酒楼,吴掌柜带着哭音道。 “别慌,别慌。看我带来了什么?”明中远闪开身形。 却见他身后,一个个仆役搬着一箱箱东西放在“名轩阁”前。 “这是何物?”吴掌柜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明中远神秘一笑,没有回答。 “各位乡亲父老,从即日起,明家酒楼正式更名为‘名轩阁’,吴掌柜,也更名为吴阁主。现在,正式开业!”明中远站在匾额之下,一把拉开了红绸,“名轩阁”三个大字显现人前。 “轰”霎时间,鞭炮齐鸣。 不过,此时响起的,不是刚才知味酒楼的小鞭,而是吴掌柜看到的那些箱子。 一时间,“名轩阁”前,箱中一道道火焰拔地而起,闪烁着火星,形成火树形状,五光十色,煞是好看。 四周人群,一阵惊叫,快看,那是什么? 目光闪转,人群重新被吸引到了“名轩阁”前。 吴掌柜瞬间心定神安,重新昂起了头,挺起了胸,轻蔑地望向兰云轩。 此时,兰云轩也转过头来,无比震惊地望着地上喷火的箱子,一时间被惊呆了。 感应到吴掌柜的目光,兰云轩回过神来,望了过来。 二人目光在半空中碰撞,吴掌柜走上前去,“兰掌柜好,小弟重新开张,希望今后多多关照。” “客气,大家各凭本事。” “哪里,哪里,知味酒楼经验丰富,你得多多提携!我得多多请教请教!” “你还不知能挺多久,不必了吧!” 两人唇枪舌剑,你来我往,斗了个旗鼓相当。 此时,火树烧完,“名轩阁”前恢复了平静。 “大家好,今日,‘名轩阁’开业酬宾,六折优惠,有菜谱者,五折优惠,请大家排队出示,然后伙计们会带你们进入到各自不同的区域。” 此时,排列在酒楼门前的两排伙计穿着整齐的制服,动作整齐划一,鞠躬行礼。 “欢迎客人!” 单手伸向店内,齐声道。 “客人请进!” 一时间百姓懵圈,竟然不敢往里走了。 “今后,我们‘名轩阁’将统一衣裳,每位客人进阁,都享受伙计们的这种礼节。”吴掌柜上前解释道。 哦,以后应该称其为吴阁主。 客人们进来,却只见,左右分开,左边是一个楼梯,直上二楼,右边则是一个过道,过道尽头,右转进入一个大厅。 “欢迎客人!” “客人请进!” 大家吓了一跳,定睛望去。 却原来大厅里依旧站有着装整齐的伙计。 大家看向大厅内。 却见,一张张案几整齐地摆放着,案几上摆放着一个碟子、三个杯子,每张案几旁有三张椅子,案几尽头,单独摆放着三张高档案几,两张在后,一张在前,异常突出,案几上摆放东西是一样的,最里面是一个十多公分的高台,上面放着一张大案几,案几上放着一个喇叭样的东西、一个惊堂木、一个杯子,喇叭口冲里,案几后放着一张椅子。椅子后挂着一张大大的白布,将整个墙面都覆盖着。 待众人分区落座后,吴阁主上台介绍。 “大家好,今天很荣幸大家能够来到‘名轩阁’捧场,大家可以三人一起,也可一人独坐,伙计会给大家斟茶,茶水免费,碟中干果、小吃也是免费,但仅限于一盘,大家可以点取‘明氏小吃车’上的小吃,也可以按照菜谱点取菜品。” “还有一点,今后,‘名轩阁’将设立说书台,由‘名轩阁’聘请说书先生为大家说书。” “至于前面这三张案几,是专门为说书先生的忠实书迷准备的,当然,这三张案几茶水、干果、小吃是完全免费的。如果有人想近距离靠近陆先生听书,可以和大厅管事说,交二钱银子,就可以坐在第一位,交一钱银子,就可以坐第二位,第三位。当然,这些银子是给说书先生的,‘名轩阁’并不会抽取一分。” 众人一片哗然,但随后又沉默下来,毕竟,人家多花钱到好位置,是人家愿意,与已无关啊!这样想,也就心情平和下来。 “还有一点,如果诸位想要安静地吃饭,可以上二楼三楼。当然,二楼三楼就有些贵了,但是,二楼三楼会有惊喜哟!只要您体会一次,您一定会觉得物有所值。在这儿,恕吴某卖个关子,等大家吃完饭后,会有说明交到你们手中,最后,希望大家在‘名轩阁’吃得愉快,听得愉快!” 吴阁主转身离去。 伙计们为客人们奉上菜谱,站立一旁,等候点餐。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白布后传来。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那好汉武二郎。” 众人一听,这是说书的,但为何声音有些熟悉呢? “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回家去时大闹了东岳庙,李家的,五个恶霸被他伤。在家打死李家五虎,那恶霸,这位好汉武松难打官司奔了外张。在外流浪一年整,一心想回家去探望。手里拿着一条哨棒,包袱背在肩膀上。顺着大道往前走,眼前来到一村庄。嚯,村头上有一个小酒馆,风刮洒幌乱晃荡。这边写着三家醉,那边写着拆坛香。这边看立着个大牌子,上写着:‘三碗不过冈’!啊,什么叫三碗不过冈。” 说着,一个身影从白布后走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酒楼开业(三) 众人定睛一看,认识,这不是陆明远陆先生吗? 众人欢声雷动,陆明远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正宗的说书人,说的故事高潮迭起,令人欲罢不能。听说不再说书很久了,谁知“名轩阁”居然能够请到这位大家,看来,真的来对了! 陆先生坐在案几后,继续说道,“噢,小小的酒家说话狂。我武松生来爱喝酒,我到里边把这好酒尝。好汉武松往里走,照着里边一打量,有张桌后放,两把椅子列两旁,--------” “好!” 咦,为何我坐这么远竟然能够听得如此清楚,最后几排客人竟然发现,自己根本不用如往常般伸长脖子去费劲地听,而是坐着就能够听得很是清楚,太奇怪了! 然而随着陆先生说书高潮的到来。 “好!” “好!” 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吴阁主见到这满堂彩,不由得佩服自家少东家。 先不说这个点子,就是这让每个客人都听清楚的喇叭都让大伙惊奇,少东家的脑子到底咋长的,居然有这么多令人称奇的点子! 他可不知道,就因为找这些点子,查归元塔中的书,明中信耗费了多少功德,把明中信心疼得啊!不要不要的! 且说外面,兰景泽望着红火的“名轩阁”恨得咬牙切齿。 兰云轩也是目瞪口呆,还有这样的鞭炮? 但看着因自己降价大酬宾而涌入知味酒楼的客人,他心中又是一阵平衡。 这一遭输给了你,但且谁笑到最后! 突然,他看到一个圆滚滚的身形冲他快步走来。 迅速迎了上去,“呀,这是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胖子朱员外看了他一眼,道“原来是兰掌柜的,还能是哪阵风,明家这股风呗!” 闻听此言,兰云轩一阵心痛,这个“名轩阁”还真是无孔不入! “就你那厨子师傅还是省省吧!”朱员外想及上次的用餐经历打了一个寒颤。 兰云轩一阵尴尬,可不是,上次不知为何,朱员外吃过自己家厨子做的菜后,回家上吐下泄,差点要了老命,因为这还真和朱员外差点打官司,最后还是先开了厨子,再请中人做证,赔偿了朱员外一大笔才解决掉此事! 而昨日,正是朱员外和中人最后的接触,虽得赔偿,但自己又不缺钱,越想越气,心气不顺,才大发雷霆。 “那个兰掌柜,不好意思,我还得去站座呢!恕不奉陪了!” 看着朱员外带着管家朱喜火急火燎地冲向“名轩阁”,兰云轩一阵气恼。 虽然名轩阁的菜品确实好吃,这不否认,但也不应该这般上赶着吧! 刚想到这,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转过街角走来。 “哟,这不钱师爷吗!您来吃饭啊!里面请,今天可是有不少新出的好菜,而且五折优惠,您放心,包您满意。” “嗯,原来是兰掌柜,生意兴隆啊!”看着知味酒楼前人潮涌动,钱师爷一阵闹心,知县还让自己照顾明家,这兰家却来给自己添堵,真是见了鬼了,他们真的是亲家? “托福,托福,您请里面坐!” 钱师爷不理会这茬,问道,“对面是明家酒楼?” 您这不明知故问嘛,您来我这多少回了,还不知道。兰云轩心中鄙视钱师爷装逼,但又不得不回话,“那可不,现在改名叫什么‘名轩阁’,换汤不换药啊!” “那也就是一群苦哈哈们吃的,您看不都是吃小吃的老百姓嘛,不称您的身份啊,您还是里面请吧,雅间伺候!” 对面的明中远也听到了,正在和明中远寒暄的朱员外也听到了,朱员外心中发狠道,这是人话吗?苦哈哈,老子是苦哈哈,以后再也不去你那里了,咱高攀不起! 钱师爷古怪地望一眼兰云轩,“知县大人经常教导我们,要我们亲民爱民,我得听从教诲啊!还是得亲民一些,去和苦哈哈一起吃去吧!” 说着,抬腿向“名轩阁”走去。 兰云轩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和苦哈哈一起去吃?您没病吧? 兰景泽昨日就没有告诉他柳知县的态度,否则他也不会如此不知死活,在钱师爷面前捣毁“名轩阁”。 兰景泽这坑挖的,坑得队友不要不要的!、 见到钱师爷冲着“名轩阁”过来,明中远连忙迎上前去。 “开业大吉,恭喜发财,财源泉广进,福气多多!”钱师爷一抱拳,恭喜道。 “哪些里的话,你来可真是蓬荜生辉啊!”明中远恭维道。 “客气,客气。”钱师爷连连推辞。 看着相互客气的两人,兰云轩心中滴血,要不要这么区别对待,我和你打招呼,你都不带搭理,人家还没怎样,你就上赶着上前恭维祝贺,要不要这么贱啊? 兰云轩一阵羡慕嫉妒恨。 随后,一批批乡绅富户经过知味酒楼,进入“名轩阁”,兰景泽和兰云轩二人心中一阵沉重,目泛森森寒光。 却说朱员外被吴阁主迎上了二楼。 伙计们躬身相迎。 但他们的制服左胸挂着名牌,上书“侍应”二字,二楼的伙计应该比一楼的要高档一些,朱员外见此满意的笑笑,毕竟谁都好个面子,伙计身份高,自然象征着客人的身份高了。 朱员外满意地打量二楼。 却见二楼分为两个区域,一边是一个个小格子将区域分开,每个小格子中有一张小案几,左右各有一张靠凳,每张可坐两人。 “这是?”朱员外指着这些小格子问道。 “此用餐小案几,是为那些两人至四人结伴而来的人准备的,可以尽量减少其他案几的客人的影响,我们想努力为客人们提供一个独立的空间,让客人感受到我们的尊重,我们的客人至上的理念!” “好,好!”朱员外眼光一亮,就冲人家这份用心,人家要是生意不火那才是老天没眼啊! 再看向另一边,却是几个独立的餐厅房间。 每个餐厅房间门上方都挂着一个名牌。 走近观瞧,却正是: “梅厅”“兰厅”“竹厅”“菊厅”“百合厅”“水仙厅”“牡丹厅”“荷花厅”“月季厅”“桂花厅”。 “这有什么说法吗?”朱员外好奇地问道。 吴阁主一脸自得,这是自己装逼的时候到了。 霎时间,只见他挺胸抬头,轻咳一声,清清嗓子,说出了令朱员外震惊的一番话! 第五十章 酒楼开业(四) 吴阁主为朱员外娓娓道来。 “我们为保证客人请客时有一个安静雅致的空间,可以畅谈无碍,所以设立了这些餐厅。 每个餐厅都备有特色菜品,专有菜谱。如菊花厅就有热菜:菊花鸡丝、枸杞菊花煲排骨、鱼香菊花茄子;汤类:菊花冰糖莲子雪耳羹、菊花养生粥;糕点小吃:菊花马蹄糕、杞子菊花糕、蜂蜜菊花茶冻;主食:菊花茶汤面、菊花酥饼;特制茶水:菊花茶。附赠:寒天茶冻(注:可以带走)。 而牡丹厅有凉菜:咸香凉拌花;热菜:牡丹花溜鱼片、花王肘子、凤丹熏鸽子、酥煎牡丹;汤类:牡丹花银耳汤、牡丹粥;糕点小吃:百花糕;主食:牡丹水煎包。附赠:牡丹腐乳(注:可以带走)。 各厅都有自己的特色,让客人自己选择,但只能在对应花厅享用这些菜品。 而且各个花厅还有自己的专属诗作,如牡丹厅就有:霏霏雨作清妍,烁烁明灯照欲然。明日春阴花未老,故应未忍着酥煎。此乃明中信明少爷亲笔所书。” 朱员外都听傻了。 这些一听就那么的高大上,这让自己怎么活啊! 从未听说有酒楼这么任性,为一个餐厅专门书写一份诗词,订制一桌专门菜肴,这得多妖孽啊,关键是这么多餐厅,每个餐厅都有特色菜肴,一听菜名就好吃,如果自己都试吃一遍,那得吃到猴年马月啊! 要死了,要死了,是幸福地要死了。朱员外眼冒红光,兴奋异常。 “真是明少爷所书?”两人耳边传来一名问话。 朱员外与吴阁主回头望去,却原来正是钱师爷。 钱师爷在明中远的陪同下,刚刚上楼就听到吴阁主的介绍,站定身形听着,听到餐厅内书法居然是明中信所为,万分诧异。 钱师爷疑惑地望着明中远。 毕竟那明中信在文会上死活不亲笔书写诗词,为何却为酒楼每个餐厅都书写诗词呢? 明中远还未说话。只见吴阁主躬身回话道。 “见过钱师爷!正是我家少爷所书,我家少爷说,希望让每位来此用膳的客人都了解到这些花的好、花的妙!也希望通过这些诗词、菜肴,为客人们营造一个雅致清幽的环境,让客人们感受到明家书香门第开办的酒楼与其他商人开办的酒楼的差别。” “原来明少爷还是个爱花之人!”钱师爷若有所思。“这倒要见识见识。” 本来钱师爷准备办完知县大人交待的事,就回去了,没想到却见到如此有趣的事情,二楼如此有趣,三楼会怎么布置呢?钱师爷瞬间被勾起了兴趣,在此用些膳食也许还会有惊喜,只当为知县大人探听那明中信的信息了。 “对了,三楼又有何说法?”朱员外急切问道。 “不,二楼的布置还没完,您且慢行,听我一一道来!”吴阁主此时见到后面又有伙计将客人迎了上来,这正是加强宣传的时候,迅速调整语调大声介绍道。 “还有?”钱师爷与朱员外一惊,相视一眼。 而后面的客人也停步聆听。 “我‘名轩阁’一楼有陆明远先生说书,但二楼三楼没有。”说到此,吴阁主顿顿,望了各位客人一眼。 “什么?陆明远先生在一楼说书,这得去看看啊!”众客人纷纷议论道,甚至钱师爷和朱员外也动心了。 有两位客人转身就要下去听书。 “且慢!”见此情形,吴阁主连忙阻止,糟,装逼装大了。 “各位客人,先不要急着下去,请随我来!” 客人们一脸不解地望着吴阁主,但还是随他来到了梅花厅。 却见吴阁主打开梅花厅房门。 众人向内打量,却见正面墙上书,“春风无力柳条斜,新草微分一抹沙。欲向主人借锄插,扫开残雪种梅花。” “好诗,好诗!”客人中自有懂诗多人,一阵赞叹。 “这是何人所作,以前未听说啊。”客人们互相询问。 “此乃明中信明家少爷所作!”吴阁主一脸自豪地道。 “原来是明家少爷所作,怪不得,看来明少爷文名冠绝文会不假啊!”客人们纷纷道。 吴阁主一副与有荣蔫的感觉。 但他未忘记自己的职责,进入梅花厅中,来到墙边,动手在墙上按了下,却见一个圆形的东西突出来。 瞬间,一个声音传出。 “为什么景阳冈上不能走? 好汉爷爷听我讲:景阳冈,出猛虎,老虎它是兽中王,行人路过它吃掉-------” 众人一阵哗然,这是何物居然能够传出声音。 不对,这不是陆先生的声音吗?他不是在一楼说书吗?为何他的声音从这墙上传出? 吴阁主不慌不忙地将突起推回。 声音再次消失不见,房中恢复了安静。 众人一脸讶异地望着吴阁主,听他解释。 钱师爷更是一脸玩味地望着吴阁主,这真是太有趣了,不枉自己来这一趟。 “这就是我明家工坊做的一个小玩意,大家在此就能够听到陆先生的说书,而不必在一楼大厅内!”吴阁主望着众人,一脸自得。 “太神奇了!”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们就订这个房间了!”聪明人立马下手道,在此吃饭还能听书,确实感觉不错,得赶紧下手,要不然就享受不到这个待遇了!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纷纷向吴阁主要求道。 “慢来,慢来!”吴阁主制止大家道,“大家听我说,这个功能,二楼三楼每个餐厅都有,都有!” 众人反应过来,哦,原来都有,那就无需再争了。 定下心来,众人打量房中。 呀,却见房中,角落放置着一个木制柜子,房中央一个大案几,案几上放置着一个木制大圆盘,周围放置着十把椅子,从未见过啊,依“名轩阁”这尿性,估计也是一个机关吧! 大家有了一定的免疫力,都淡定地望着吴阁主。 “呵呵。”吴阁主笑笑,上前一推大圆盘却见圆盘转动了起来。 “这个圆盘是为了让方便客人挟菜,如此客人就不用站起身形,去挟远处的菜肴,只需轻轻转动圆盘,菜自然就会到自己身前。” 众人再次为“名轩阁”的奇思妙想的折服,来的太值了,这真的为客人想到了每个地方,不错,今后就定在这儿了! 二楼都如此精细,那么三楼呢?众人双眼放光,直直地望着吴阁主。 第五十一章 酒楼开业(五) 吴阁主望向明中远,明中远向他微微点头。 “大家请随我来!”吴阁主会意,伸手延请后,率先走向三楼。 明中远举手延请钱师爷等上了三楼。 众人一片讶异,这是什么情况?吴阁主要请示于明中远,难道这明中远才是这酒楼的主事人? 众人带着一肚子的纳闷望着明中远。 大家抬腿来到三楼,依旧是侍应们躬身接待,但他们左胸的名牌依旧与二楼不同,称为“经理”。不过只有区区两人,毕竟身份高的不会太多啊! 众人如同朱员外般,心领神坐,这三楼的规格又比二楼要高,心中也是一阵窃喜,毕竟抬高身份是所有有钱人的通病。 众人保持着愉悦的心情观察三楼布局。 只见,眼前左首墙上挂着九幅彩色图画,一幅幅栩栩如生。 这是什么,挂于此处是何用意? 吴阁主解释,“此乃我家少爷所画,目的是请各位客人观看一下,客人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也许有人见过这些物件。而且我家少爷亲自下令,如果有人见过并知晓出处,名轩阁将会赠送一桌三楼的席面,如果有人能够提供实物,并经他确定其确为这九幅中的原物,那么本酒楼将赠送一个名牌,凭此名牌在本酒楼及分店终身免费!” 什么?还有如此好事。众人虽身家不蜚,却也不由心动。 钱师爷更是心中一动,明中信为何如此大费周张求取几个实物,这其中有何用意?看来这里面一定有秘密! 众人观看良久,却无法识得其中一幅。 确实,如果那般容易,人家酒楼岂会设立如此重奖! 如此一想,人们的心思也就淡了。 吴阁主见众人皆不识得此物,也不由黯然。 这可是老夫人性命交关的药物啊! 不过,他迅速调整心情,继续介绍。 “右手为天厅、地厅、玄厅、黄厅、青龙厅、白虎厅、朱雀厅、玄武厅八个餐厅。 这里面有何区别呢?三楼皆为药膳,也就是用药材和食材共同作成菜品,滋补各位客人的膳食。 药膳,这是我们名轩阁推出的又一系列膳食,并且我们聘请大夫,为每位来这儿的客人诊断,看客人需要用哪类膳食增强体质,当然,如果客人不用的话,我们也不会强求。 天厅为抗衰益寿药膳席面,意思为与天争寿之意。 地厅为补肾壮阳药膳席面,意思为健身强体之意。 玄厅为健脑增智药膳席面,意思为强化智力之意。 黄厅为美容养颜药膳席面,意思为让您更加青春美丽之意。 青龙厅为名轩阁特地做的金线莲蛇类药膳席面。 白虎厅为名轩阁特地做的开胃健脾药膳席面。 朱雀厅为名轩阁特地做的滋补肺阴药膳席面。 玄武厅为名轩阁甲鱼类药膳席面。 这是名轩阁考虑到要为各位客人增进健康,抵抗衰老而精心准备的一类特色菜品。当然,如果客人不需要,我们也不勉强,您可以专门点您喜欢的菜品。同样,墙壁上打开机关后,能够听到陆先生的说书。”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口水直流,没想到吃一顿饭居然还能有这么多说道,今天可真是开了眼界。 钱师爷则被这种想法所折服,看来这明家真的不能小觑,回去得提醒东主了。 钱师爷暗暗下定决心。 “今后,我们名轩阁将不断创新,陆续推出不一样的菜品,敬请期待!” 不会吧,这还不够。今后还要推出,还让不让我们活了,唉,上半辈子真的是白活了,看人家名轩阁这活法,真是活出精彩,活出境界了!以朱员外为代表的吃货们简直想要去死。 吃,一定得将名轩阁吃垮掉! “众位,我们就在这三楼用膳吧,也看看这名轩阁到底是不是吴阁主吹得那么玄乎!”朱员外号召道。 众人哄然应是,分开落座。 “今天,您各位是点菜呢,还是让我准备我们的套餐药膳?”吴阁主贴心地问道。 “先享受一下套餐吧!”众人面面相觑,而后异口同声道。 “请稍候!”吴阁主从墙上取下一个喇叭样的东西,取出其中棉布,对准其说道,“三楼各厅各自准备一份套餐!” 喇叭中应是之声传入众人耳中,众人又是一番震惊。 唉,这名轩阁到底还有什么花样,这让其他酒楼还怎么活啊!但众人又转念道,管他死活,我吃得爽就好! 众人心安理得地等着这名轩阁的第一次。 “枸杞肉丝到!” “当归炖鸡到!” “虫草鸭子到!” …… “姜附烧狗肉到!” “一品山药到!” “鱼鳔炖猪蹄到!” …… …… …… …… “各厅菜品上齐,请享用!” “吴阁主,为何不见上酒啊!”朱员外叫道,“我们来此,可不只是要尝菜品的,还要品酒呢!” 众人流露出一阵向往,期待地望着吴阁主。 吴阁主微微一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因这酒是独家秘制,太难制作,因而存量很少,仅能够给大家一个厅提供一壶酒,请各位原谅!” “价格不是问题,你就上吧!”众人心道,还不是想提价,别装了,上吧! “是啊,在座各位可不是小气之人!吴阁主,你就上吧!”钱师爷也劝道。 吴阁主苦笑一声,躬身请罪道,“各位,还真不是价格的问题,主要是工序太繁琐,制作太复杂,一天我们也就仅能为每个厅提供一壶。真的不能提供了,不好意思了!” 此时,钱师爷将期待的目光望向静立一旁的明中远。 明中远见不出面不行了,只得以抱歉的目光投向钱师爷,而后面向众人道,“众位,真的不好意思了,确实没法再提供了,产量就那么点,主要是工艺还不成熟,我们也在摸索中,等过段时间,我们将工艺改良一下,产量增加,再大量提供吧!” 见明中远也如此说,众人觉得也许产量真的不行,也没法再为难,算了,还是尽情享受这药膳吧! 众人听着说书,吃着药膳,喝着小酒,不要太惬意哟! 这顿药膳吃下来,众人感觉精神振奋、全身发热、活力充沛、疲劳尽去。 互相询问后,原来别人也是这番感觉,又是一番惊叹。 看来吴阁主真的没吹牛,起码现在就见到了效果!今后真得多多来此了! 虽然还想再尝尝其他,但摸着滚圆的肚皮,还真的吃不下了! 算了,反正名轩阁又跑不了,还是等下次吃吧! 众人纷纷预订了下一次。 把吴阁主给乐得屁颠屁颠的。 最后,众人结账后,待要走了,却被明中远和吴阁主给拦住了。 第五十二章 酒楼开业(六) “诸位,还有一项手续没有办完,大家请稍候!”吴阁主拦住大家道。 什么手续?难道帐单不对吗?众人相视无语,说好的五折难道有变?这黑店!脾气不好的却已经想着发作了。 却见两位经理已经手捧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被红色丝绸盖着,却不知为何物? 众人惊奇地望着经理。 明中远掀开丝绸,却只见托盘上放着的是一本本小册子,书面上是一张彩图,只见一个武生手挥拳头正在打一只老虎,书面上书“武松打虎”四个字。 原来是武松打虎的说本! “诸位,感谢各位捧场,名轩阁无以为报,仅以此书相赠,不多仅只一回,万万笑纳!”说着,明中远拿起书册递给每位客人。 至此,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人家名轩阁是好意,为感谢自己等人要送个小礼物。不过,这礼物可也不轻,这次来得值了!不用说下次还来,人家这仁义啊! 那几位误会的客人一阵尴尬,人家是好意,自己却误会了。 心中下定决心,没说的,还得多来,常来啊! 众人尽兴而归。 钱师爷望着这一幕,暗自点头,继续细嚼慢咽,待众人皆走之后,才站起身形慢慢向外走。 明中远、吴阁主紧随其后。 下楼之际,钱师爷忽然站立不动。 明中远、吴阁主讶然望着钱师爷,难道钱师爷还对不提供酒水感到不爽吗? 正在明中远与吴阁主讶异之时,钱师爷开口了。 “柳知县让我转告明中信明少爷一句话。” “请讲!”明中远和吴阁主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找麻烦就好,躬身应道。 “请告诉明少爷,柳知县点了一道‘九转大肠’!”钱师爷说完脚步不停走下楼去。 因为他怕再呆下去,会笑出声来,刚才就是想到要传这句话,差点笑出声,强行忍住才没失态。 这,这是何意?中信(少爷)什么时候和柳知县打交道了?二人一头雾水,无法理解。 但这不妨碍他二人急忙下楼,送送钱师爷,毕竟人家可是知县代表,能来就是给了名轩阁天大的面子了! 三人来到“名轩阁”大门口,吴阁主从伙计手中接过一壶酒,递给明中远。 “钱师爷,这是我的私藏,赠于钱师爷。”明中远将酒递给钱师爷。 “会做事!”钱师爷在心底评价道,口中却不言语,接过之后扬长而去。 “您说,刚才钱师爷让传给少爷的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吴阁主巴巴地望着明中远问道。 “问你家少爷去!”明中远没好气地说道。 不见刚才自己和他一个得性,都是呆愣片刻吗?自己要知道还用呆愣吗?真是没眼色! 二人看看一楼,明显一切正常,放心地点点头,相携重新回到楼上一个小房间。 却只见明中信坐在桌前,若有所思的样子。 刚才钱师爷下楼前说的话听在耳中,明中信也是一愣,他知道,很明显钱师爷那话就是说给自己听的,钱师爷肯定明白,如此重要的场合,自己岂能不现场指挥!毕竟自己才是这一切的主导啊! 但钱师爷想必也明白,自己的身份不同,酒楼开张肯定不方便出面,否则会落人口实,所以才让明中远和吴阁主打理。 因而临走之时才故意说那话给自己听,但柳知县让传的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自己送菜明显已经表明心迹,难道他们没看明白? 不,不会的,看今天钱师爷的表现,柳知县分明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否则钱师爷如何敢在自己的地盘上用膳! 难道是?明白了,明中信苦笑一声,好个柳知县,分明是戏弄自己而已,他肯定已经一切都尽在掌握,才有心情与自己开玩笑。 这下好了,看来,自己县试已经十拿必稳了!明中信松了一口气。接下来就看自己在县试的表现了,如果表现不佳,不免会失分的!暗暗下定决心! 明中信抬头看看巴巴望着自己的二人。 “好了,今日做得不错,今后,酒楼就如此运营吧!”赞许地点点头道。 “今后,我就不再来这儿了,如果有事,就回明府找我。” 明中远二人点点头,看今天这情形,一切顺利,开张大吉啊! 对面的知味酒楼自讨没趣,根本没有构成威胁,今后只要不耍阴招,名轩阁稳坐钓鱼台即可。明中信确实没必要再来了。 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往外就走。 “少东家,我行吗?”吴阁主巴巴地望着明中信。 “你行的,相信自己!实在不行不还有我族兄吗?”明中信打气道。 “是啊,小子,难道没看到我还在这儿吗?你看不起我是吧!”明中远威胁道。 吴阁主马上变狗腿,向明中远馋媚。 二人不再理他,下楼而去。 对面楼上的兰景泽看到明中信走出名轩阁,一阵咬牙切齿。 明中信仿佛有感觉似地,望向对面,看到兰景泽的身影,笑笑,中指朝天向他行了个礼,飘然而去。 “你,-----”兰景泽气得七窍生烟,明显那个动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少爷,看来这明中信不可小觑啊!”兰云轩在旁边道。 废话,这还用你说,要是能小觑,能让你家少爷我吃这么大亏!兰景泽没好气地瞪了兰云轩一眼。 “如何?探听清楚名轩阁到底用何招数,竟然吸引这么多乡绅富户去捧场!用膳后还如此兴高采烈地离开!” “名轩阁二楼三楼的伙计太热情了,从头跟到尾,咱们的人上去还没探听,就被菜品的价格给吓坏了,没敢吃就出来了!” “废物!”兰景泽阴沉着脸。 “走,咱们去领教领教!”说着,兰景泽下楼直奔名轩阁,兰云轩紧跟而去。 二人来到名轩阁门前,只见明中远立马迎了出来,毕竟来者是客,更何况兰景泽还是兰家少爷,这可是亲家少爷,理不可缺啊! “兰少爷,欢迎光临,楼上请!”明中远抱拳行礼道。 “哦,今日,名轩阁开业,作为亲家,总得来捧捧场吧,所以我家少爷亲临!”兰云轩解释道。 切,谁不知道现在兰家恨不得名轩阁倒闭,还捧场。只怕是来砸场的吧!紧随明中远后面迎出的吴阁主心中暗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吴阁主狗腿般说道,看呆会不宰死你们! 第五十三章 酒楼开业(七) “楼上请!” 兰家二人一路行来,吴阁主一一介绍,确切地说是一路显摆! 兰家二人却被明家的大手笔给吓住了,这,这也太奢侈了,花样竟然如此繁多,这让自己怎生模仿,菜品根本就无法模仿,毕竟这调料烹饪手法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啊! 二人备受打击,在三楼尝过药膳后,更是失魂落魄,这功效如此明显,是自己也会再来啊! 看来,这次名轩阁真的是下了大功夫,这叫如何让人超越,看来真得动点手脚了!兰景泽心中一动。 该如何把这大师傅挖到自己那儿呢?兰景泽与兰云轩一打眼色,心有灵犀地明白了对方的心意。 明中远和吴阁主看在眼中,心下明了,这两人不知又有何坏心眼了! “兰少爷,您用不用尝尝我们这儿的糕点?” “要,当然要,上几个!”兰景泽眼睛一亮,再看看还有何绝活。 “那主食呢?” “要!” “茶水呢?” “要!” “那----” “别说废话了,统统都要!”兰景泽不耐烦地一挥手。 兰云轩想拦都没拦住,望着奸计得逞的吴阁主,心中一阵暗恨。 少爷啊,您落入圈套了!兰云轩感叹道。 不过,这些东西还真的不错,这个厨师我们知味酒楼要定了!兰云轩暗自发狠,下定决心! “结账!”兰景泽吃得心满意足,豪气道。 “白银二十五两八钱,零头抹掉,二十五两。”吴掌柜拿过账单道。 “什么?你抢啊!”兰景泽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怎么这么贵! 兰云轩一阵苦笑,少爷哎,您才知道啊,您被坑了! 快别在这丢人了! 没办法,只好付账了,兰云轩取出银两付了账,拉起兰景泽就走。 兰景泽好似也反应过来,自己被坑了,只要人家一算,绝对没错!何苦来哉! 只好被动地被兰云轩拉走了。 “您慢走!”吴阁主高声喊道。 看着二人狼狈的样子,明中远、吴阁主二人哈哈大笑。 “去打听一下,名轩阁的大厨是谁,无论任何代价将他挖到我们知味酒楼来!实在不行,就把酿酒秘方和菜谱做法给我偷回来!”狼狈回到知味酒楼的兰景泽恶狠狠地吩咐兰云轩。 “使者,打听到了!”密星欣喜地禀报道。 “如何?”月影真的地等得太久了。 “明家学堂分为五堂,学堂、技堂、武堂、农堂、卧堂,分别教授算学、工匠技艺、武艺、田间管理,分别由师逸房、明家工匠赵老实、李二牛、秦奋、明中信授业,还有个什么助教王森,平时明中信不在,王森带领农班,王森是以前明家收租管事。” “卧堂是个什么鬼?”月影疑惑道。 “卧堂就是学员们休憩的地方。”密星强忍笑意道。 噗,月影笑出声来,这明中信还挺恶搞的,休憩都得分堂。 “那么,各项技艺功法是否已经拿到了?”平复一下心情,月影询问最关键的事。 “所有技艺功法在下学后都被收走,并无一丝一毫流出,只有这些-------”密星递给月影一个小册子。 月影接过,“学堂学规”四个字印入眼帘。 这有何用?翻开看道,没什么用啊!月影疑惑道。 再往后翻,“朝起早夜眠迟老易至异此时------”瞬间月影震惊了,这,这是将学员们的行为进行了规范,很有价值啊,送出去不亚于现有的启蒙之书啊! “这真的只是堂规吗?”月影猛然抬头问道。 得到回应是后,月影心中讶异,这明中信究竟要干嘛!难道要教出一些君子?但这又与那四堂的说法不符!究竟用意何在呢? “使者,还有一事!”密星小心翼翼地道。 “嗯,何事?”月影还在思考,漫不经心地道。 “那明中信还教授了全体学员一套拳法!” “那明中信真会武艺?!”月影再次震惊了。本以为,武堂不过是福伯在教,明中信挂个名号,收取学员们的忠心,没想到明中信居然亲自上场!这可是新信息,值得注意! 密星犹豫道,“不过也不能算,名为拳法,但他只是教了学员们三个动作后就再没教过。” 哦,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月影放下心来,我说嘛,明中信作为一个大少爷,这么多年从未离家,最多跟福伯学一下,但福伯虽身手高绝,但在自己眼中,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学员们好像练过此动作后,精力逐渐旺盛,疲态尽去,这些时日,他们的身体好像越来越壮了!”密星再次重申道。 月影又一次震惊了,这,这真的是明中信教的动作的功劳?不会是福伯暗地里教了他们什么吧?不会,福伯可没那本事! 看来,真得上报了,明家已经脱离掌控了,对明家的监控级别应该提升了!必要时,可得对明家动手了!月影心中暗下决定。 “对了,今日明家酒楼开张,情况如何?”月影再次关心道。 “钱师爷上门祝贺,明家酒楼招数繁多,做法新颖,吸引了众多乡绅富户,我也去看了,确实与众不同,菜品冠绝济南府啊!”密星望望月影,深怕使者再受打击。 “什么?” 我就知道,您还得震惊。密星自语道,不过想及名轩阁的菜品,禁不住咽了一下口水,真的好想再去吃啊? 密星将在名轩阁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月影已经震惊得不想说话了。 “那大厨究竟是何人?”月影上前抓住密星手腕道。 密星震惊地望着月影,这是第一次见到月影的真面目。 不过,月影还是戴着黑色丝巾,但年龄绝对不大,与他沙哑的声音绝对不符! “正是那秦奋!”密月强忍着手腕的痛苦。 “什么?之前为何未听说秦奋有这本事!” 毕竟l县并不大,秦奋这个大厨他们早已调查清楚,不过是吴阁主的外甥而已!之前在明家酒楼不显山不露水,只是个打杂的,大厨走后才接手的,但生意也是惨淡无比。 但为何明中信掌权后就变得如此神奇?难道这明家真的卧虎藏龙? 看来,自己对明家的了解真的是太少了!难道说,密宗的失踪也与明家有关? 想到这,月影不由得暗暗打了个寒颤。 第五十四章 重临学堂 月影一阵后怕! 幸亏自己上次没有莽撞,否则自己还不知能不能活到现在! 不行,得赶紧向总坛汇报,真得动手了,还得是大动作,争取将明家一举拿下! “你发令给密月,让他不惜一切代价,争取在总坛命令到达之前将明家所有的秘密都挖出来。你再派人,继续渗透到名轩阁厨房,将那酿酒秘方和菜谱做法拿到手。” “是!” 风起云涌,明家又要多事了! “东主,且看此物!”钱师爷将说本递给柳知县。 “这是何物?”柳知县手中接过,但目光望向钱师爷。 “说本!”钱师爷望着柳知县道,“是陆明远陆先生的说本!” “明远先生的?那可得拜读一下,但它为何在你手中?明中信送的?”柳知县问道。 “不止,明远先生现在名轩阁一楼说书!” 柳知县张大嘴巴望着钱师爷。 “你说明中信请了明远先生到明家酒楼说书?”柳知县惊讶地问道。 “不错,不过不知是明中信,还是别人请动的,他确实正在名轩阁一楼说书!” 看来,明家的力量真得重新估量了,有这陆明远先生在,起码不会有人再在科举上为难他了!柳知县陷入沉思。 “东主,东主----”钱师爷将柳知县唤醒。 “哦,你且将在名轩阁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柳知县回过神来。 钱师爷绘声绘色将名轩阁一阵夸奖。 “真有那么好?”柳知县一脸讶异。这明中信还真能折腾,但他没有出现在名轩阁开张现场,还算识趣,否则这次县试没问题以后府试也会出问题的。 但这小子还真是个人才,他那脑袋怎么长的?他要是象钱师爷般甘心辅佐自己,那自己可真的是得了一员干将,可惜,可惜,柳知县摇摇头。 不过,依这小子的本事,在官场上也应该能够作出一翻事业,也许今后还能成为自己在官场上的助力。 看来,还真得好好经营这段关系了! “你随时关注明府动静吧!”想到此,柳知县吩咐道。 钱师爷心领神会,转身告退。 此时,明中信回到了明府,直奔学堂。好些日子没关心学堂进展了,不知如今怎样了? 学堂中。 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估计师逸房正在教授学员珠算。 技堂中。 “锤打时,小锤应轻敲上去,如蜻蜓点水,大锤应紧随其后似巨雷轰顶,在铁块变形时,应该注意敲打的位置,想着要锤打成形的铁块最后的形状,随时调整位置。”赵老实朴实地讲着。 农堂中。 王森那声音时不时传出,“耕作工具有------,播种工具有-------,灌溉工具有--------------”。 武堂中。 静悄悄,鸦雀无声,仿佛一个人都没有。 明中信推门而入,喝,吓了一大跳,却只见案几都已经被抬到了旁边,而大堂中央福伯正在作着自己教给他的那二十四个动作。 旁边,学员们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却见他,一会身形如弓,一会身形如箭,一会身形如蛇,一会身形如鹤,一会身形如虎,一会身形如豹,二十四个动作,如同二十四种不同形态,有时用腰力,有时用臂力,有时用肘力,有时用关节力--------总之,一套动作打下来,全身七十八个关节都使了一遍力。 很快,他的身形逐渐迟滞,眼神迷离,动作缓慢,但依旧未曾停滞,一遍遍重复重复再重复,关节处响起噼里啪啦之声,噗,一口黑血从他口中喷出。 随着这口浑浊的血喷出,却见他的身形瞬间笔直,眼神如电,动作瞬间流畅,随着挥出的拳一股股风声传出,劲力四射。 “停!”明中信一声怒喝,叫停了福伯。 福伯身形一震,停了下来,然血气上涌,面色一阵鲜红。 “福伯,我让你现在不得将二十四个动作使完,你要记得?”明中信阴沉的眼神望着福伯。 “那,记---得--”福伯一阵心虚。 “什么?”明中信断喝道。 “记得!”福伯大声喝出。 突然,明中信一指戳在了福伯的身体上,却只见福伯一口鲜血狂喷而出,哇,跌坐于地,面上鲜红逐渐退去。 “你们千万记得,这二十四个动作,刚开始,你们身体血气不够,无法承受动作给你们带来的动力,你们的身体内经脉会承受不了,轻则吐血伤身,重则爆体而亡,所以在我同意之前千万不能全使出来。而应该循序渐进,三个----六个----十二个----二十四个,逐渐加深加强,而且每次作动作都必须得使够三十遍。” “在全部掌握后,才能最终以每次四十九遍为数,结合我教给你们的功法,一起修习,否则如福伯现在这般,就会吐血,刚才福伯吐浑浊之血时,已经不可以再练,他却强行修习,不要以为这是好事,实则,他在面色鲜红之时,已经血气上涌,不小心的话会狂喷鲜血爆体而亡,切记,切记!”明中信严肃地警告学员们。 众学员一阵后怕。 “你也得记住!”明中信瞪了福伯一眼。 福伯一阵惭愧,差点害人又害已!谁能想到这套动作如此霸道!不过想及功法的名称,心中才知道真是名如其功啊! “来,展示一下这几日你们的修炼成果,让我见识见识。”面对学员们,明中信换了一副和蔼可亲的脸色。 “赵明兴,你先来!”明中信点名道,“先将三个动作打三十遍!” 赵明兴走到大堂中央,一遍遍开练。 “不错,动作标准,劲力到位,是块好苗子。”明中信暗暗点头道。 赵明兴打到第二十遍,全身大汗淋漓,一道道劲力从拳中发出,感觉动作更加流畅,劲力更加强劲。 赵明兴激动异常,动作更慢,劲力渐渐内敛,眼中逐渐泛出神彩。 “不会吧,这就到临界点了,不愧自己看中的人才!”明中信尺讶中带着自得,心中暗道。 二十五遍! 二十六遍! …… 三十遍! 却见他浑身颤动,汗如雨下,脸色一阵紫一阵青。 “不好,心性太急,内气反噬!”明中信脸色大变。 第五十五章 再授武技 “宁神,定气,动作减慢!”明中信近前吩咐道。 赵明兴强自忍耐着痛楚,将第三十遍打完。 “继续!”见他想停下来,明中信厉喝道。 赵明兴无奈只好继续。 福伯和众学员却见明中信从怀中取出一物,迅速打开。 只见明中信双手齐挥,一道道银光直插赵明兴身上,瞬间,赵明兴变成了一个全身扎满银针的刺猬。 明中信将右手放于赵明兴头顶,神识再次进入他体内经脉,随时监测赵明兴的内息变化。 三十一遍! 三十二遍! …… 四十九遍! 堂中一阵恶臭漫延开来。 “好臭,好臭!”众人纷纷掩鼻。 唯有福伯眼神一亮,望着赵明兴“伐毛洗髓!”激动地望着明中信。 “坐下!运行傲凌诀!”明中信再喝。 赵明兴立马端坐于地,引导体内出现的热流,按照傲凌诀的行功路线运行! 明中信长出一口气,跌坐于地。 却见赵明兴, 一周天 二周天 三周天 …… 随着热流的运行,身体的骨骼、肌肉、关节受到了一次次冲击,痛楚也在袭击着赵明兴的神经。 强忍着痛楚,赵明兴继续行功。 八周天 却只听得赵明兴骨骼一阵连环响过。 明中信大喜,再次吩咐,“继续!” 九周天 十周天 …… 直至四十九周天 更加恶臭的气味传出,却见赵明兴身上一股股黑色污垢排出体外,脸色更加红润,一片神光湛然。 众学员一阵羡慕,显而易见,赵明兴这次获得了天大的好处。 却见明中信一闪身出了武堂,大开武堂大门,太臭了,得去去臭味。 福伯紧随其后,众学员纷纷掩鼻逃出。 赵明兴最后走出来,满脸红光,一脸激动,走到明中信身前,拜倒在地,久久不起。 “好了,起来吧!以后好好守护好明家即可!”明中信宠溺地望着赵明兴,毕竟,这相当于是他两世的第一个徒弟。 “去淋浴后回来,还有东西要教你!”明中信嘱咐道。 众学员闻听,更加羡慕,一个个双目放光,盯着明中信。 明中信望着如恶狼般的众学员,笑笑,意有所指地道,“别羡慕,都有,先让臭气飘走,咱们再苦尽甘来!” 众学员闻言,欢喜无限,有几人甚至脱下衣服走进武堂驱赶臭味。 年轻真好啊!明中信叹道。 大哥,貌似您也不过十四岁而已吧! 我不是两世为人嘛,算起来可也上千岁了吧! 玩笑,玩笑,咱们回归正题! 臭味尽去,众人回归武堂。 明中信一个个检查学员功法进度,非常满意。 此时,赵明兴也已回转,不过他一直跟在明中信身后,仿佛是明中信的小尾巴,明中信走到哪,他走到哪,让明中信很是无奈。 “好了,大家进度都不错,今后再接再厉。”明中信总结道。 众学员期待地望着明中信,刚才可是说都有来着。 “不要这么怨妇般看着我,说有就都有。”明中信笑笑。 明中信接过他让福伯取来的木刀,神情一肃,“今日传你们烈刀九式!” 明中信徐徐挥动木刀,步履缓慢,手随刀走,身随手进,脚随身行,一步步向前迈进,虽看似缓慢无力,却有一股肃杀之气融于空中,众学员仿佛看到森寒的刀锋扑面而来,一阵寒意从心底泛起,心中发麻,手脚发颤,众学员心中骇然,这是何刀法,居然如此厉害! 福伯却再也无法震惊了,只因明中信从兰家回来后,时不时的就显摆这么一下,全能得都让他已经麻木了,他都不知道少爷还有什么不会的! 明中信又一次装逼成功!表面上他在运刀,其实他是在用神识模拟出战场之上肃杀之意,深藏于刀法当中,只要学员们将注意力集中在刀法上,就会感受到这股肃杀之意,心中就会留下深刻记忆。 如此,他们就会认为,此刀法博大精深,今后才有动力,努力学习这套刀法,否则,见到软绵绵的刀法,他们如何会感兴趣,进而去努力学习呢? 不过,如果真的练到一定程度,再经沙场磨砺,确实会产生那种肃杀死寂之气,不过现在明中信身无内力,无法演绎出那种境界而已。 毕竟,他不可能坑自己学员的! 就算如此,演练完后,他现在双腿还在打颤呢! 不理学员们崇拜的眼神,明中信将招式如何转换,腰步眼如何互相配合,倾囊相授,至于今后成就如何,就看他们能领悟多少了! 赵明兴却在一旁独自练习起来,只见他如同明中信般双手持刀,缓慢前行,一个个动作无比标准,虽无明中信那般有气势,相比明中信的动作却也丝毫无差。 众人一阵哑然,天才就是天才!瞧人家,看一遍就会了!而且还如此的熟练!要不要这么拽啊! 练完刀法清醒过来的赵明兴此时却无比自责,皆因这套刀法,明中信早已经通过特殊礼品的方式传授给他,那张纸上,将刀法全部分解,一招一式,皆有详细说明,注明让他每日观想,但先不要练习。 本来他还有点埋怨明中信不让自己练习,但今日才知明中信的良苦用心。 明中信让他观想,实际相当于在他潜意识中播下种子,在他练习傲凌诀的时候不自觉地将刀法融于其中,进一步让他熟悉刀法,而刀法随之引导功法,二者相辅相承,互相促进,对功法的修习益处良多。 正因为自己平时不知不觉中行功加快,效率提升,所以才有今日的突破,明教习实则已经料到自己今日能够突破,所以才专门来此为自己护法,自己得了天大好处,却在心中埋怨明教习。 真是无脸再见明教习了! 这要是让明中信知道,他可真的是要大喊冤枉了!他只不过是有这个想法,却也没有想到赵明兴资质如此出众,能够提前晋级! 今日来此,皆因生意之事告一段落,得为下步提前做准备,今日来此,纯属凑巧啊! “明兴,今后每日你可按照四十九周天行功,做四十九遍动作,再配合此套刀法,加深一下。”明中信却不知赵明兴的心意,随意吩咐道。 赵明兴听闻此言,更加自责,但却无法将自己的小心思说出口,只能暗下决心,今后,唯明教习马首是瞻,明教习指哪,自己就要打哪,让自己抓鸡自己决不追狗!决不再怀疑明教习的说法、做法! 至此,明府第一忠犬到位! 第五十六章 提升士气 明中信望着练习的武堂学员,满意地点点头,将来这就是明家的守护力量啊! 转身出了武堂。 “赵明兴,你带领大家练习刀法!”福伯吩咐一声,紧随明中信出了武堂。 二人来到农堂,推门而入。 见到明中信到来,王森马上退位让贤。 明中信站于讲台之上,开始了他的第一节农田管理课。 “农为本,不是说说的,不要以为田间耕作就那么简单。我们要学习的很多,包括农田建设、培肥、保护等方面,中心目的就是提高土地综合生产能力,也就是提高土地的亩产。 大家应该知道,农田最主要的就是养地,因为地就是粮食的根本,地肥则粮产高。这就需要我们通过各种手段进行养地。 而养地手段主要包括两条途径:一是增加肥力,主要靠农田培肥、农田灌溉来实现;二是改善肥力,主要由土壤耕作来完成。两者关系紧密相连不可偏废。 不管是增加还是改善肥力,都可以用几种方法来改变。一种是利用土壤耕作、灌溉与排水等措施,改变耕层构造,改善肥力,尽量使耕地肥力不会流失。 二种是防护方法。耕地会因为水的冲刷、风刮、杂草生长等损害耕地肥力,这就需要我们进行农田建设、种植农田防护林带,确保耕地不受水冲刷,大风刮,从而保护耕地不损失肥力,同时还应进行保护耕作、保护种植、防治农田杂草等方法,从而使肥力不损失。 另外,我们也得合理灌溉,时间,水量,合理调配,什么东西都不是越多越好的,要把握一个量和度。 这都是今后你们将要学习的重点。 所以,不要以为农堂简单,我以前不是说假话,是真的认为咱们农堂是明家的根基,所以,你们要努力学好这田间管理!为我明家打好根基!” 本来,这几日王助教讲的那些农田各类工具、各种琐碎,各位学员越听越觉得无趣,越听越觉得前途暗淡,自己等人最后不会成为一个庄稼把式吧?这如何与其他各堂相比?众人万分沮丧。 今天,明中信讲课,众学员也无精打采,只是碍于明中信的地位,才正襟危坐,装出一副仔细听的样子。 他们刚开始还不以为然,后来,越听越觉得农田管理学问还真的是高深莫测,明教习是真的用心在教授他们学问,而不是忽悠他们,看来,前途不错啊! 众学员精神振奋,面貌立马焕然一新。 “好了,你们先消化消化这些,具体的今后我将一一为你们讲授。”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 凭他的神识,一进来,就感受到了气氛的压抑,仔细一想就明了这些学员们的心结所在,因而用这些知识去诱导他们,让他们重拾信心,投入学业,毕竟农堂真是他立足的根基所在啊! 好了,搞定。 看来自己不来还真的不行!得去其他堂看看了。 技堂。 明中信让赵老实和李二牛将最近做出的蒸馏酒等新式工具一件件为学员们展示,把这些新式工具为明家生意带来的好处一一道来。 一件件事情让学员们震惊不已,原来技艺真的能够改变生活! 最后,明中信总结道。 “学员们,未来,通过你们的技艺创造,将改善明家各项生活,你们将为明家插上翅膀,让明家翱翔在这大明的天空之中!” 搞定,唉,做保姆真累啊!明中信心中暗道。 希望学堂不至于如此吧! 一路跟来的福伯越听越觉得,少爷还真的啥都懂,啥都会,为何以前没表现出来呢,难道以前少爷是装傻充愣吗? 不明白,不明白啊!福伯摇头叹息。 学堂中。 只见师逸房一本正经地为学员们授业,仿佛根本没有看到明中信。 学员们也在目不斜视地认真听课。 见此情形,明中信松了一口气,还是有正常的不需自己操心的人啊! “好了,大家下去后细致演算,好好体会这算学的魅力!”师逸房总结。 “少东家,您看我讲得可还行?”师逸房下来后,一脸不自信。 “行啊,太行了!”明中信一脸愕然,刚才你不是讲得好好的吗,比自己可强多了! 他却不知,师逸房在算学方面早就将他视为老师了,要知道,这个时代可是最尊师重教的时代,再看师逸房的表现也就不足为奇了。 “明教习,您能为我们再写一下诗词吗?”李过来拜见,一脸希冀地道。 “什么?”明中信一脸懵逼。 “就是,就是您在文会上的诗词!”李以为明中信不愿,声音瞬间低了下来,刚才本来就是在学员们的怂恿之下壮着胆子上来问的。 旁观的学员们也以为明中信不愿,一脸失望之色。 要知道,当日明府大摆筵席,学堂虽不让出入,但也派仆役们为学员们准备了酒席,让他们一同祝贺。 大家当然要问为何了,仆役绘声绘色地讲了明中信在文会上的表现,大家瞬间震惊了。 大家虽放弃了科举,选择了进入明府学习技艺,但却并没有丧失那颗文学之心,如今听到明中信在文会上大展风采,更是心生向往。 如今见到本人,必然是想要亲眼目睹。 “哦,”明中信反应过来。“好啊!” 好也,众学员欢呼雀跃。 搬桌搬桌,磨墨的磨墨,执笔的执笔,现场一片混乱。 明中信望着这群学员,微笑摇头。 年轻真好啊! 明中信提笔写道。 “莫道年纪小,立志应图早。风帆万里渡,始于岸边锚。休学屋头草,不耐北风嚎。千尺高楼立,根基要打牢。” “此立志篇授与你们,再送你们一句,‘欲遂平生志,休负少年光!’” 接下来的时日,明中信开始了他的备考生活。 每日里,早晚在书房观书经、写经论、思策论,白天则泡在了明家学堂当中,当他的教习,自得其乐。活得不要太惬意哟! 学员们的学业也突飞猛进,眼看着明家的未来班底即将成形。 “少爷,少爷,大喜啊,大喜啊!”一阵悦耳的叫声传来。 第五十七章 红颜到 内鬼现 明中信放下手中的经卷,一阵摇头,这丫头,怎么就改不了这毛手毛脚的毛病呢? “呯”一声,房门大开,小月冲了进来,红扑扑的脸蛋充斥着惊喜。 “好了,喘口气再说!”明中信好笑地望着这丫头。 “大喜,大喜啊,少爷!”小月喘口气,冲着明中信就嚷。 “何事?” “表小姐来了!” “谁?”明中信疑惑道,表小姐?什么表小姐? “就是兰家二小姐,您未婚妻!”小月急得直嚷嚷。 “哦,原来是她。”明中信脑中瞬间想起一个淡蓝色的身影,瓜子型脸庞,水汪的丹凤眼,灵巧的小鼻子,红艳艳的樱唇,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 当日那报警之声,如在耳边 “嘻嘻,还说不知道,这不就想人家了吗?不害羞!”小月将手划在脸上羞臊明中信道。 明中信哑然失笑。 “小丫头,你都说了,那是我未婚妻,我想她又如何!” 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外就走。 他未看到,小月听闻此话,一呆,之后紧跟着他走出房门,但显得有些寡寡欲欢。 哼,刚才还不知人家是谁,现在这就急着要见人家了! 不理小月的小心思,且说明中信来到大母房中。 却见那兰家小姐正在与老夫人叙话,旁边站着一个丫环,只见她穿着绿色衬裙,梳结成髻,规规矩矩站立一旁。 老夫人吩咐小兰道,“兰姑娘的行李东西可搬进来了?带了几个人来?你们赶紧打扫几间下房,让他们去歇歇。” “不用了姑奶奶,我就带了一个丫环小莲。”兰家小姐连忙阻止道。 此时,明中信进来向大母请安 “信儿来了!”老夫人笑道,“还不去见见你家妹妹!” “见过兰家妹妹!”明中信上前施礼。 却见那兰家小姐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中信,眼中擒泪,他瘦了,这段时间估计他受苦了! “妹妹,妹妹!”明中信再次相叫。 “见过表哥!”兰家小姐低头拭泪后行礼道。 “妹妹如何到的?就没有家人随行吗?” “小妹许久未见姑奶奶,特意前来探望。不想大张旗鼓,因而独自与丫环乘车而来,并未有家人同行。” 哦,这样看来,她应该是担心自己偷偷跑出来的,否则兰家岂能让她一个女孩独自上路!明中信心下明了,一阵感动,最难消受美人恩哪。 “不用这么客气,都是自家人,随便一些吧!”老夫人在旁看着这对壁人,越看越满意。 “那你今日就在此歇息了,小兰,去为表小姐准备客房。” 小兰转身去准备。 此时,明中信望见,福伯在门外冲他猛使眼色。 “大母,孙儿还有点事,先行告退了。” “知道你忙,但你妹妹刚来,你就不能和她多呆会吗?”老夫人嗔怪地望着他道。 “大母!”明中信抓着老夫人臂膀摇着,撒娇道。 “好了,好了,你去吧!这孩子!”老夫人宠溺地说道。 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兰家小姐一阵羡慕,在兰家自己可没有享受到这般温情。 “兰家妹妹,不好意思,这些时日府上事多,我就不陪你了,待晚餐时我们再见。”明中信放开老夫人,上前施礼后,转身出了房门。 这个变脸怪人!为何对自己这般正经。兰家小姐嗔怪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 “好了,好了,晚上就见着了,不要那么依依不舍嘛,姑奶奶会呼醋的!”老夫人调笑道。 “姑奶奶!”兰家小姐一阵跺脚。 “哈哈哈哈哈-----”老夫人一阵开怀大笑。 听到大母这开朗的笑声,明中信嘴角含笑来到福伯近前。 “少爷,学堂出事了。”福伯来到近前耳语道。 “什么?”明中信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这又是那股势力,到底想干嘛? “路上说!”明中信率先快步走向学堂。 福伯紧随其后,低声道明由来。 原来,今日各堂都秩序井然地授课教学,本来一切好好的,就在快下课之时,卧堂一阵浓烟冒起,大家以为走水了,教习、学员们反应迅速,纷纷冲出各堂,积极端水灭火。 然而到了卧堂发现只是一场虚惊,不过是一根冒烟的柴火被扔在了卧堂院内。 等大家反应过来,回转学堂时,有几位学员发现案几上的书册、记录少了几本。学堂、技堂、农堂各有学员遗失书册、记录,万幸的是武堂因皆是教习亲口传授手把手教,并无书本记录,所以没有什么损失。 众位教习将此事压下,让丢失书册、记录的学员不要声张,让福伯来请明中信,商量如何解决此事。 明中信到后,同各位教习助教一起商讨。 大家一致认为,应该是有人乘乱做怪,偷走了书册、记录。 但仔细想来,两个小院并不远,而且出入都有仆役把守,根本不可能有人从正门进入啊,而且扔柴火后再偷书册,时间上根本来不及。 看来,贼人应该是从屋顶房梁墙壁之上进入,而且应该至少有两人,一人负责扔那根柴火,调虎离山,声东击西,另一人潜入学堂偷盗书册、记录。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学员之内有内奸,乘乱顺手将书册与记录藏了起来。 大家转念一想,不可能!如果学员内有内奸,那就根本不需要这些书册记录,只需默写下来即可,还能够隐秘地探听更多的消息,又何必这么大费周张,打草惊蛇,何苦来哉! 大家否定了这个猜想。 不过,明府内应该至少有一个内鬼是确定无疑的。因为,外人的话,时间不可能卡得这么好!正好在即将要下课时作案,而且,这得提前知晓啊,没有内鬼就说不通了。 而且这股势力应该盯着明家很久了,这次是实在找不到明家学堂的漏洞,无法通过正常途径获取信息,逼不得以才如此铤而走险。 但现在最主要的是需要确定,这偷盗之人属于哪股势力? 这次为何如此激进? 难道准备对明家下手了? 众人想到这里,一个个打了个寒颤! 第五十八章 盗案频发 众人齐齐望向明中信这个主心骨。 明中信沉吟半晌,仔细衡量大家知道的利弊,看来不让他们知道已经不行了,而且不能欺骗大家,毕竟,此事涉及到他们个人的安危,应该让他们知道一些事情了。 顺便看看,他们是否能够经受住这次考验。 明中信开口道,“大家不用担心,实际上,我和福伯已经抓到过一个内奸,而且已经知道了这股势力的一些事情。” 众人转头望向福伯,福伯点点头。 众人深出一口气,只要知道是什么势力就好。毕竟,未知是最可怕的,暗中的毒蛇才要人命啊! 他们却没有仔细听清楚,明中信并未提到这股势力究竟是谁? 明中信也不敢将这股势力的残忍和庞大布局告知他们,他只需要让他们知道,自己有准备,而且有信心击溃来犯之敌即可。 “这个势力暂时不会再有行动,他们只是想知道我们学堂具体教授的内容,只要他们一日不知道我们的具体教授内容,他们就会投鼠忌器,不敢开展行动。”明中信安定人心道。 “而所丢失的,也不过是一些算学、工匠技艺、田间管理基础知识,外人拿到也是不知其所以然,因而,不管任何人拿到,都不会有太大的作用,你们就放心吧!” “我们的底细他们并不清楚,即使拿到这些资料,依旧无所作为,反而令他们更加恐慌,要知道,未知的事物往往令人更加害怕,因而,他们不会轻举妄动的。” “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进一步加强我们的安全保卫和建立更加严格的保密制度。” 明中信也暗暗庆幸,学员们现在还处在了解事物发展的初级阶段,因而那些资料都是一些初级浅显的观点,核心资料还未涉及,如果再过一段时间发生这种事,那自己可就损失惨重了! 看来,最近明家的一系列动作令敌人们进退失据了,不过,依那个势力的狠辣来说,只怕下一步会更加激进,必须加强安全保卫了。自己也得再出一些干货了。 实则,明中信感觉,既然这个势力用如此激进的手段获得信息,那么,这个势力已经将明家作为一个非常危险的对手对待了。 明中信知道,如果他们能够看懂了解偷走的书册资料,还不会怎么样,如果看不懂,这个势力决不会允许明家存在这个世上。 因为这表示明家已经脱离了控制范围,未来势必会对这股势力造成威胁。 那么,这股势力将会用雷霆手段将这不可控的因素扼杀在萌芽状态。 这,就是明家现在所面临的处境! 到时,纷争一起,频繁厮杀,自己空有通天本领,现在布局尚未成型,那也无济于事,最终不过是给明家添加一些无谓的牺牲罢了! 而自己从今天开始就得对此作出反应,制定措施,做出应对准备,预防最坏的情况发生。 第一步,得让明家所有知情人增加信心。 首先得加强防卫力量,不只是明家学堂,整个明家都得在这个防御范围之内。但明家生意那些地方就不能顾及了,只能挑重点的地方去加强,最主要的就是酒楼,这是现在明家的主要经济来源。 明家一切发展都得依托酒楼实现。 “少东家,少东家!”此时,传来了吴阁主的呼喊之声。 明中信示意福伯引他进来。 吴阁主满头大汗的进来,还未坐下就急切地说道。 “少东家,名轩阁出事了!” 众人一惊,转头望向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不紧不慢地望着吴阁主,问道,“抓住人了?!” “是啊!”吴阁主一脸呆滞,少东家怎么知道!本来是来表功的,没想到少东家已经料到了,瞬间吴阁主脸垮了下来。 众人也是一副了然之色,既然贼人早有预谋,怎么会放弃名轩阁那么大一个靶子,毕竟那儿的防卫更加羸弱。 不过,令人惊奇的是,为何名轩阁能够抓住贼人? 听到明家学堂也遭了贼,而且贼人还没有露出踪迹。 吴阁主双目一亮,马上精神焕发,同样是遭贼,学堂没有发现贼人踪迹,自己却抓着了,这不是大功嘛! 看来,自己真的走运了! “好了,不要得意了,贼人呢?”明中信白了他一眼,这时候了还只想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格局不大啊! “哦,在明宅后门,明家学堂不是不让外人进来嘛。我也怕惊着老夫人,所以---------” “不好!” 未等吴阁主说完,明中信飞身出了学堂,直奔后门。 “咋了,这是?”吴阁主一阵瞠目结舌,望着明中信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少东家对自己意见这么大,都不想听他说完话? 福伯白了这个逗逼一眼。 福伯与众人紧随其后,奔向后门。 待众人赶到后门时,却见两个酒楼伙计正呆立着,明显受打击过度,眼中惊恐之意十分明显,一个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躲倒在地,已经气绝身亡。 而明中信正在检查黑衣人。 最后赶到的吴阁主却震惊得呆立无语了。 “到底怎么回事?”福伯向那两个伙计问道。 “我们,我们正站着,这个人就突然,突然倒地,身亡了!”一个伙计结结巴巴地说明情况。 福伯皱眉,难道还是上次那般自杀身亡?不会啊,如果要自杀,那不是在名轩阁就能够自杀了,为何来到明府才自杀?想不通。 “少爷,如何?”福伯带着疑问,上前问道。 “确实就是那股势力的手法,一模一样。不过,这次是有人远距离射杀的。”明中信站起身形,指着黑衣人的脖子道。 福伯望去,却见黑衣人也是一脸惊恐,不象是自杀前的平静,而他的脖子上有一点黑青,好似一个针孔,哦,还真的是。 明中信四处观瞧,却见四处树木繁多,应该就是躲在树上,将黑衣人射杀,此时寻找已经无益,只好吩咐道。 “报官吧!” 这次不同上次,上次是在府内,这次却在大街之上,虽是明府后门小巷,谁知道有没有人经过巷口,如果明府再压下来,流传开来,就会落人口实,所以只能报官。 看来那些物件也是时候派上用场了。 第五十九章 防御布局 这段时间李管事一直不见人影,应该是和工匠们忙着研究他给的设计图纸,不知做出来没有。 明中信想及此,明中信吩咐道,“去把李管事叫到府中。” 大家望着黑衣人,面色变幻,一阵不安。 确实,众人都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横死之人,再联想起两起盗案。 众人都没想到暗中这个势力如此狠辣,想及自己也是这个势力的目标,也可能被如此暗杀,心中就是阵阵发冷。 明中信见到大家这个表情,心中一阵无奈。 毕竟,这里的每个人都是普通人,这辈子估计都没见过横死之人。 他们不象自己般经历过如许多的杀戮,见过如许多的非正常死亡,害怕在所难免。毕竟,他们都不能无视自己的生命啊。 估计,这个势力在明府门前明目张胆杀人,也有警告震慑大家的意思,同时,也希望大家心生怯意,自乱阵脚,不敢再为明府卖命,进而导致明府分崩离析。 现在估计众人虽未提出退出明家,但心中已经忐忑不安了。 对此,明中信也无奈,他无法强制别人为明家卖命,毕竟大家只是雇佣关系,接下来只能看众人对他明家的忠心了。 但明中信可以加强大家对明家的信心。想及此,明中信更加期待李管事的研究成果了。 不表明中信与众人在此查探,且说吴阁主来到县衙报案。 吴阁主待要进去,一个衙役上前拦住去路,喝道,“这里是县衙,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吴阁主道,“小人是名轩阁阁主,有命案要报。” “命案?”衙役上下打量着吴阁主,名轩阁这些时日风头正劲,全县上下皆知,而且名轩阁后面的明家作为书香门第,出过多位读书人,也不是那么好惹的。 “好吧,你们跟我进去。”衙役也没为难,挥挥手道。 吴阁主随衙役进了县衙大门,过了前堂,迎面就是县衙大堂,衙役领着他沿着旁侧走廊来到各部司房,因为是报案,所以来到了刑房公署。 听说是命案,刑房的吏员不敢怠慢,拿出纸笔,询问吴阁主事件经过,问明命案发生地点,将事件一一记录在案。 咦,这不是吴阁主吗?钱师爷正好路过吏房看到了吴阁主。 “不知吴阁主来此有何贵干?”钱师爷步入吏房,问道。 “什么?明府发生命案?”钱师爷瞪大眼睛,一脸震惊地望着吴阁主,难道兰家如此丧心病狂,对明家下手了? 转念一想,估计兰家不会,毕竟两家是姻亲关系,就算有生意纠纷,也不可能到如此地步。 钱师爷上前拿起记录,仔细观瞧起来,至于吏员则恭恭敬敬站立一旁望着钱师爷。 钱师爷看完经过,仔细思索。 看情形,应该不是兰家,难道有什么势力盯上了明家。明家可真是倒霉啊,名轩阁刚刚展示出崛起的势头,就要被扼杀了。 钱师爷心中一动,保不齐正是因为明家显示出要崛起的势头,才惹怒了不知哪股势力,进而对其下手。 这事可得通知东主。钱师爷让吴阁主等着,迅速赶往县衙二堂。 “什么?”正在二堂处理公务的柳知县闻听此事,也是一脸骇然之色,这可真是,刚消停几天,就又出事了,还是命案大事。 难道明家又得罪了不得了的势力?柳知县心中一阵踌躇。 钱师爷将自己的猜测告知柳知县,柳知县沉默半晌。 柳知县虽想退却,但却又舍不得那份教化之功! 而且,柳知县刚下定决心要笼络明中信,明家的事不可能当作没发生,当然得上心了。 先看看情况再说,随时把握时机,该撤时就撤。 “钱师爷,你去一趟吧。” 钱师爷还兼着主簿,他去确实最合适。 有钱师爷在前面了解情况,这样就能做到知已知彼,见机不妙,随时可以撤退。 钱师爷再次冲上了第一线。 钱师爷带着班头、仵作来到明府后巷。 一阵勘查之后,确系他杀,具体是何物所杀,那得经过仵作解剖之后,才能知晓。 “明少爷,你可有什么线索提供,明府到底有何仇家,怎会如此丧心病狂,公开杀人?” “没有啊!可能就是小贼偷盗,被抓后心急气短,在到明府前犯病猝死吧!”明中信一脸无辜道。 信你才有鬼呢!钱师爷看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此时的心思早已在今后的布置上了,交给官府后,这桩命案在他心中就已经完结了。 钱师爷也知道,明中信可能已经知道这是何人所为,不然他不会这么镇定。 但人家不说,自己也没法,破案是县衙的职责,哪有反问当事人的! 无奈,钱师爷让人将尸体搬到义庄,仵作跟去验明死因,而他与众人回转县衙禀报知县而去。 明中信随后带领众人回转学堂。 武堂中。 众人落座。 此时李管事已经到达,他也是一脸骇然。 “李管事,我让你制作的东西,可已完成?” 李管事定定心神,回道,“少东家,我带来了。” 说着,从箱中取出一些东西。 刚才众人心神恍惚没有看到,李管事居然带来一个大箱子。 明中信上前拿起,迅速组装出一个巴掌大的弓弩,又拿起几支小小的弓箭,装备于弓弩上。 却见他挥手冲上扑扑扑几声,一支支小箭插在了房梁之上。 “这”众人一阵惊奇,不有如此精巧的弓弩? “试试。”明中信将射完弓箭的弓弩扔给福伯,指着箱子,示意福伯装箭。 大家轮流试了一遍,一阵惊叹。 “此弓弩是我为大家设计的,小巧轻便,一次可装备五支小箭,能够连发,你们日常随身携带,可以防身。” “今后,会为你们每人配备一把,用作防身。”明中信边组装边示意李管事给大家发放弓弩。 李管事一脸心痛、万般不舍地给众人发放弓弩,每人配发五支小箭。 众人一阵欢呼,终于有了防身利器了,起码这样安全有了一定的保障。 “还有这个。”明中信拿起一个小瓶,上面有一个软塞子。 众人好奇而又期待地望着这个瓶子,这是何物?有何作用?难道又是一个防身利器? 却见他冲着李管事一按软塞子,一股白色物体喷涌而出。 李管事应声而倒。 第六十章 局势分析 众人傻了般看着明中信。 李管事就是不愿意发放弓弩,你也不用这么打击报复吧。 “福伯,拿杯水来。” 明中信微微一笑,从福伯手中接过杯子,冲李管事脸上拨去。 却只见李管事咦呀一声醒了过来。 “这,是我为你们准备的迷雾瓶,与弓弩配套使用,一远一近,两件武器。”明中信举着瓶子说明。 “瓶中迷雾只能喷五次,千万谨慎使用。”明中信告诫道。 明中信又取过一支小箭,道,“这支叫响箭,可以装在弓弩上,不地要装在最后那支上,如果你遇险,并且小箭用完,可以朝天发出这支响箭,它能够给我们传信,让我们及时前往救你。” 众人一阵感动,原来少东家早已有所准备,一切皆为自己等人考虑好了。如此为自己考虑的东家,还需要犹豫吗?肯定是涌泉相报啊! 望着众人眼中坚定的神色,明中信心中一阵安慰。 也为自己的付出有所收获而感到欣慰。 这些工匠技艺,包括名轩阁一切的消息机关、菜谱等皆是他通过查阅归元塔中的书阁得来的,查阅书阁可是要不断消耗功德的。 虽然他通过明家学堂和名轩阁造福百姓获取了一些功德,但也因为查阅书阁消耗了不少,而且消耗的速度远远超过获取的速度,这几日功德已经见底了。 近期内,他再无依仗,只能靠周围的这些明家骨干了。 不管如何,最起码他已经让众人重拾信心。 接下来,该走第二步-----排查内奸了,不然再好的布置都会被敌人从内部瓦解。 这次不会如上次一般简单了,皆因这次并无任何线索。 而且也无固定目标,根本无法使用养神夺魄搜魂大法。 如果对一个个怀疑对象使用大法,还不等自己找到内奸,自己已经累死了。 此法不可行。 “大家有何良策,抓出内奸!”明中信只能借助众人的力量。 师逸房仔细斟酌话语,慢慢道,“其实,大家仔细想想,咱们明府有什么吸引这股势力,他如此筹谋,究竟为何?” “对啊!”大家眼中一亮。 明中信心中一震,自己的思路被带歪了。 师逸房继续,“实际上,明家吸引别人的只有生意这一块,暗中的势力也只是需要咱明家的财力。” 师逸房看看正在思索的众人。 “他们在明府门前而不是在名轩阁一出来就灭口,从这来看,他只是想警告加威慑咱们,让咱们自乱阵脚。” 众人纷纷点头,认可他的猜测。 “他们想让咱们人心慌慌,自己露出马脚,然后集中力量攻击一点,从而达到瓦解明家的目的,进而控制明家,掠夺钱财。” “你说对了,他们还可以在明家内部寻找代言人,让傀儡领导明家,他们暗中控制,收敛钱财,不显山不露水,闷声发大财。”明中信暗道,“而且他们已经这么做了,只不过是被我破坏了而已。” “他如果要强攻,早已纠集人马强攻了,就凭咱明府这些人,还真的毫无任何办法。难道他们就不怕咱们将所有钱财皆毁掉吗?所以他的强攻实则无任何意义。” “除非,这股势力只是想干一票就走,抢夺明家钱财后就离开l县否则他们只有在确定明家无法拿下后,才会以掠夺钱财为目的才会攻击明家。” “而且,他们现在还不确定咱们明家学堂究竟如何教学,教授些什么,这次偷盗学堂和名轩阁就是想了解这一点,不过他们------”师逸房在此停了一下,望着明中信。 二人会心一笑。 “通过此次偷盗的书册记录,他们只会初步了解我们几位教习并不是重点,重点是少东家,只有掌握了少东家才会了解明家全部的秘密,因为正是少东家为我们带来了这一切。所以接下来,只怕,少东家会面临不断的危险。”说到此,师逸房担心地望望明中信。 明中信笑笑,并不答话。 众人皆认可了师逸房的分析猜测,心中不由大大放心。 但也知道,接下来,危险将伴随明中信,齐齐望向明中信。 “而我们现在乃至今后的重点关注不是内奸,而是少东家的安危。”师逸房总结道。 “不用担心,我都为你们准备了这么多的防护手段,自己岂能没有防备。”明中信故作轻松地说道。 “虽是如此说,但他们应该知晓,要想了解我就得从身边人着手,这就说明他们会从绑架众位入手。所以,从今日起,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明中信严肃地说道。“接下来,咱们得和这股势力斗智了。” 此时,明中信忽然想及兰景泽,这家伙还在l县虽则名轩阁这次对他的打击有些大,但他应该不会甘心失败,估计现在应该在打秦奋的主意。 必要时还得利用一下兰家。 明中信思量着,如何坑一下兰家,让这两个仇家对上? 算了,太费脑子。还是先解决当务之急吧。 既然内奸并不是当务之急,那么就应该加强一下明府的防护。 看来要在明府做出一些布置了,以防有人实施绑架。 现在看来,他们绑架的对象最大可能是-----大母。 现在第一要务是老夫人,她的身边得加强一下防护了,迷药、机关、劲弩皆得用上。明中信望着箱中的东西,脑中思谋。 “从今日起,明家必须得外松内紧,封锁消息,不要打草惊蛇,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明中信看看众人。 众人表示明白。 不过,先得在整个明家外围做出一些布置。 此时,客栈之中。 密星将偷来的学堂的书册和记录放置在桌上。 月影激动地来到桌前,翻开上面的书册,却见上面尽是一些鬼画符,根本就不认识。 “这是什么?”月影抬头问道。 “密月从明家学堂取来的书册啊!”密星讶异地望着月影,这不是您的吩咐吗?不惜一切代价取得明家的秘密。 “你看看这是什么?”月影生气地扔给密星。 密星捡起书册一看,瞬间懵逼,这是什么,从来不曾见过,密月,你小子坑我! 第六十一章 情势明朗 密星扑到桌前,翻看下面的书册。 密星深出一口气,还好,不是所有书册都是如此,起码,自己还能看懂。 “使者,只有这一份是如此,其他这些都不一样,难道这是明家的密语本?也许正因为如此,明家还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不会用此密语。” 月影也是一时气愤,仔细想来,还真是如此!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次的收获可真是不得了啊! 月影想想就激动,二人迅速投入了研究“密语本”当中。 看着这份与众不同的书册,见到那些符号公式定理,他们一头雾水,最后脑子乱成了一锅糊糊。 但是,越是不知是什么,他们研究的劲头越足,越研究,月影与密星越觉得这其中的猫腻不小,不过,就是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根本想不到,从根本上他们的方向就已经错了,那些符号只是师逸房在教授的阿拉伯数字。 看来,得送到总坛去研究了!他们如此想到。 毕竟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才是正确的,估计这些东西比较高深,所以自己两人才不懂!二人这么认为。 二人将书册记录封存,准备让人送去总坛。 “让密月继续,这次办得很好,我会为他请功的。可惜损失了一名内线!”月影志得意满地吩咐道。 “无妨,只是一名外围人员而已!如果能吓住明家这些教习,令他们心思动摇,无心授业,也算物尽其用了!”密星献媚道。 “笨蛋,我是可惜不能在名轩阁拿到菜谱,如果有菜谱那可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啊!”月影口气中充满了惋惜。 “不过引起明家的内讧,这也是不错的,不过,------”想及明中信的妖孽,月影叹了口气,“希望吧!对了,这一切都是明家少爷摆弄出来的,密月探听清楚没,他从何处学得这些本事?” “还未曾查清楚,密月只说,自从明中信这次从兰家回来,好似就变了。变得无所不能!从而鼓捣出了明家学堂和名轩阁!” “明中信到底从何学得这些本事?”月影自语道,“如果能为我所用就好了!” “不知总坛是什么指示?明家该如何处理呢?安抚还是直接灭掉。” 明家不断出状况,消息不断得更新,每次还得向组织汇报,这一个月都多少次了,还真是没谁了。 不提二人在此感叹。 且说知味酒楼。 “少爷,大喜啊!”兰云轩一脸喜色地向兰景泽报喜。 坐在塌上的兰景泽眼前一亮,翻身坐起,“难道厨师搞定了!” “刚才获得消息,明家发生命案!” 这有何喜?兰景泽泄气地躺倒在塌上。 “您不知道,这命案其中可有缘由。”兰云轩喝了一口茶,继续,“是名轩阁昨夜抓到了盗贼,这个盗贼在被押送回明府的时候被杀了。” “我们的人?”兰景泽翻身坐起,惊异地问道。 他也真怕,如果是自己的人,那可麻烦了。 “不是,这就是我说的大喜。”兰云轩一脸得意地说,“这说明还有人在暗中针对明家,这可不是大好的消息吗?” 这确实是大好的消息,但如果有势力对付明家,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如果也是明家的财产,那么岂不是我们的竞争对手! 兰云轩也反应过来。 可不嘛,明家的对手,也就是自己的竞争者,那自己岂不是多了一个需要防备的对象了! 转念一想,要不是这个对手,可就是自己派去人栽了,谁知道名轩阁居然这么警觉! 看来,咱们可得更加小心了,这个暗中的竞争对手意图明确,肯定也是针对的菜谱,咱们得快些下手了!二人一番思量,统一了意见。 “厨师联系的怎么样了?愿意来咱们酒楼吗?”兰景泽询问道。 “根本联系不上,这秦奋就是个闷蛋,除了名轩阁就是回明家,根本没有机会接触。”提到秦奋就是一阵无奈,兰云轩苦恼地说。 “那就下大力气去偷菜谱吧!”兰景泽一锤定音。 “对了,二小姐来了。”兰云轩此时才禀告这个消息。 “二妹来了?”兰景泽也是一愣,她来干嘛? “现在住在明家,可不可以让二小姐去偷呢?” “拉倒吧,那丫头一心向着明中信,不回来偷咱们的东西就不错了。”兰景泽还是很了解自己这个二妹的。 估计二妹来此,也是听到风声,自己要来对付明家,所以来阻止了吧。 “记住,就当不知道二妹来此,如果她来此问及我,你就说没见到。切记,切记!”兰景泽叮嘱道。 兰云轩也是一愣,哦,对了,听说二小姐与明中信是娃娃亲,听说她一心向着明家,难道这事是真的?那可不能让她坏了事。 二人一阵私语,继续探讨对付明家与暗中势力的办法。 “你是说有人针对明家,还是不知名的势力?”柳知县皱眉道。 “是,从种种迹象看来,此次偷盗命案事件不应该是兰家所为,而且兰家不可能如此狠辣,将自己人进行灭口。因为,明兰两家是姻亲关系,就算被抓,也不过是上门求情讨要自己人,输掉些面子,不需要杀人灭口。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钱师爷分析道。 “不错,看来明家的这摊水越来越浑了。”柳知县点点头。 自己搅进去,真的好吗?柳知县一阵踌躇。 还是那句话,再观察观察。 “东主,您看这个案子-----”钱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仔细盯着,让下面人好好查查,那个暗中的势力得尽快查出来,否则谁知道会不会对本县不利。”柳知县知晓,既然这个势力盯着明府,也可能盯着自己,在不了解这个势力底细时,应该尽可能的小心。 必须查出他们究竟意在何物,意在何物,否则自己岂能睡得安稳。 钱师爷深明此事的重要,郑重地应声称是。 “报,明府再次发生命案。”门外吏员回禀道。 “什么?”柳知县与钱师爷骇然对望。 第六十二章 再发命案 待钱师爷带人赶到明府时。 却见明府一干人等皆等在一个厢房之外,下人仆役议论纷纷。 钱师爷冲明中信点点头,却未说话,带着仵作进去检查。 此时的明中信一脸难看,不时望望厢房。毕竟,一日之内府内外发生两起命案,换谁心情也不会好。 厢房中,钱师爷见到一位仆役躺在地上,一脸含笑,仿佛睡着做了个好梦般,表面无一丝挣扎迹象。 班头察看房内陈设,仵作上前检查尸体。 钱师爷向四周望去,却见窗户紧闭,塌上皆是普通仆役的房间模样,周围也无一丝丝血迹。 班头检查后,并无一丝丝痕迹表明视为他杀。 班头冲钱师爷摇摇头。 钱师爷望向仵作。 仵作仔细验看,表面却也无任何痕迹,也冲钱师爷摇摇头。 突然,仵作似乎想到什么,却见他脸色巨变,一片苍白,仿佛看到鬼般,扑向尸体,将其翻过,扒开验看,却见之处,一个梅花印迹出现在眼前。 仵作如遭雷击,浑身颤抖。 “怎么回事?”钱师爷望着仵作一阵皱眉,这是怎么了。 “三笑----断肠-----散!”仵作颤颤巍巍指着仆役尸体道。 “什么?”钱师爷也是一脸刹白,身形不断颤抖,双目圆睁望向仵作,“你确定?” 仵作艰难地点点头。 “坏了,得赶紧禀报县尊大人。”钱师爷顾不得仵作,转头吩咐,将涉案一干人等带回县衙,他先行一步。 钱师爷出门时一个趔趄,差点跌倒。 摆手与明中信打了个招呼,头都不回地出门而去。 明中信一头雾水,不过是一个仆役身亡,而且可能是内奸,钱师爷为何如此大的反应。 明中信问及班头,班头也是一头雾水。 待要问仵作,仵作却也不回答,以怜悯的眼光看看明中信,摇摇头,转身而去。 明中信心中一震,看来这事还真的不小,不然钱师爷和仵作不会有此表现。 明中信安抚一下老夫人和兰家二小姐,将家中安顿好,留福伯在家中照看,防止再次发生事件。 作为明家暂时的家主,明中信也与一干人等来到了县衙。 “什么?”柳知县身形一抖,惊骇地望向钱师爷,“你确定?” 钱师爷重重地点头,肯定了自己的说法。 “明教,明教!”柳知县一阵心寒,明教怎么会来到我的辖区,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想到这,他就想哭,不能升迁就算了,还摊上这么大的事情。 “走,我们去问问。”柳知县定定心神,没办法,既然已经发生,再瞻前顾后会得不偿失,算了,直而自己惨淡的人生吧。 “你将过程一一道来。”钱师爷向今日明府唯一与死者接触的仆役问道。 “小人,小人是明家仆役王大,平时与李二,也就是死者一起在明家做工,今日一大早起来,见李二不在塌上,就等了一会他,等李二回来,说是自己去了一趟茅厕,小人也未细问,就与他一起出工,不知为何,今日李二有些安静,小人与他开玩笑,他也是一脸应付,不过,就在我们说笑的时候,突然,李二嘴角翘起,一个诡异的笑容出现在他脸上,------” 此时,王大一脸惊恐,仿佛看到鬼一般。 “后来如何?”钱师爷追问道。 “后来,后来,后来他说回房拿点东西,转身要走,此时,他再次诡异地笑笑,小人,小人吓得不敢再和他说话。”王大浑身颤抖,“他回到房中后,再也未出现,小人怕他出事,强仗着胆子回到屋中,却见到他一脸诡异笑容地躺在地上,探探他的气,他却已经死了。小人,小人吓得屁滚尿流,跑出房门大叫。就是如此。” “只是这样吗?难道没有见到李二有其他异常举动吗?”钱师爷追问道。 王大仔细想想,摇摇头,表示再没有了。 钱师爷又分别问了与他们一同做工的明府仆役,基本上与王大说的都无甚差错。 钱师爷与柳知县对视一眼,摇摇头。 看来,在王大身上真的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了。 也对,想起那个势力的手段,王大就是一个普通常人,不会留下什么尾巴的。 而且王大说的李二的表现也与他所知对上了,正是那个东西! 看来,不会错了,真的有可能是那个势力重现l县了! 柳知县与钱师爷一阵耳语。 接下来,得与明中信深谈了! “将一干人等关押,待审!”柳知县宣布后,转身加转后衙。 钱师爷请明中信往后衙一叙。 “见过县尊大人。”明中信规规矩矩向柳知县行礼。 “后堂之中,不用多礼,坐吧。”柳知县和蔼地道。 明中信再次施礼后落座。 “听说你在名轩阁提了一些诗词?”柳知县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道。 这是要兴师问罪了。明中信心想,毕竟,在文会之上他死活不提,在自家酒楼上却风骚无比,这怎么也解释不通啊。 “县尊大人见谅,名轩阁上的提诗是在文会之前,中信就已经提好的,只是一直在等开业而已。”明中信解释道。 柳知县和钱师爷心道,信你才有鬼呢,那墨迹,那纸张,分明就是不久之作,还提前所作,提前你个鬼! 不过,人家如此说也没错,谁让自己没有当场抓住把柄呢!现在,也只好接受这个解释了。 “好了,我不是兴师问罪,只是钱师爷回来与我说了,我觉得很遗憾未能亲临现场观摩你的大作而已!”柳知县也就坡下驴d县尊不用遗憾啊,今日中信既然来此,不妨让他给县尊大人留下墨宝啊!”钱师爷在旁补刀道。 望着这一唱一和的两位,明中信一阵无语,想要就直说何必呢! 此时,明中信也唯有点头认了。 “不知你学业准备得如何了?”柳知县问道。 此时虽不合适问及学业,但为缓和气氛在这内堂也就无妨了。 “学生还在准备,不过也有几分所得。”既然你们不直入主题,我又何必当这坏人,太极拳谁不会打。 “那就好,那就好!”柳知县附和道。 “不知,你可知道明教?” 第六十三章 明教现踪 “什么?”明中信一脸懵逼。 “你可知道明教?”钱师爷再次确32认。 “明教,这是什么鬼?”明中信仍旧不知所云。 柳知县见此情形,也就知道了,明中信确实不知事态的严重。 他示意钱师爷为明中信介绍一下。 明教,根源来自于元朝末年的小明王韩林儿。大明开国皇帝朱元璋最初投到郭子兴麾下,郭子兴的红巾军所奉之主就是小明王韩林儿。小明王韩林儿本为韩山童之子,而韩山童则是元末活动于hnhb一带的白莲教首领。韩山童起事时,倡言“天下大乱,弥勒佛下生,明王出世。”,hn及江淮一带的民众都欣然信从,与此同时,刘福通与罗文素、王显忠等人也散布传言,说韩山童本是宋徽宗的八世孙,应当为中国主。于是,他们聚众计划起兵造反,事情不慎泄露,仓促起义,建立红巾军。 红巾军起义就是以明教为起事的招牌,众人为韩山童加上一道光环,称他是宋朝皇室之后------天下本是大宋的,只是后来被蒙古贵族夺去,宋朝皇室之后有理由出来重掌天下,于是就明主出世,战胜黑暗,由此小明王就以大宋政权的旗号作为号召,聚众起义。 而郭子兴起义,要增加自己的权威,也需要借助小明王的牌子,所以奉小明王为主,而朱元璋也就与小明王结下了不解之缘,而后很长时间,老朱借助小明王旗号,最终因小明王失足落水身亡,老朱不得以才自立为主,为纪念小明王,以明为国号。 然而,小明王的旧部因小明王是在朱元璋的保护下死亡,所以皆认为朱元璋为篡夺了小明王的江山,纷纷以明教的名义针对大明展开了一轮报复行动。 大明建立以后,为防止别人再借此来聚集民众,窥伺皇帝宝座,下令严禁明教,一时间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明教遭到重创。 如此做法,导致明教反弹,报复频发,无数官员莫名身死,死者或面带诡异的笑容,或平静无波,朝庭派出锦衣卫严查,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好不容易查出是明教所为,并将其清剿一空,但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而明教当时最臭名昭著的就是三笑断肠散、平静无波丸。这两种毒药将大明官场搅得天翻地覆。 而今,明府仆役居然中了三笑断肠散,可能就是明教余孽所为。 “怪不得柳知县如此重视,亲身查案。”明中信听后心中也是一惊。看来那股势力来历非常啊,怪不得如此严密,自己还真得要极度重视了。 “对这股势力,你还有何线索?”柳知县希冀地望着他。 明中信沉吟,该不该告诉他们那个客栈呢?如果告诉柳知县,那如何解释这线索来源,这是个问题。 随着明中信的沉吟,柳知县和钱师爷越加期待了,因为如果明中信没有线索,绝不会如此沉吟。 “县尊大人,学生其实已经线索,不过不知这个线索现在还管不管用。”明中信一咬牙,现在应该是和柳知县同舟共济的时候,只能以此来换得他的信任,否则自己再想获得信任就难了。 柳知县和钱师爷一脸惊喜地望着他。 “其实,学生之前已经抓到一个内奸,也是一个仆役。”说着,明中信看看二人。 “那仆役现在何处?”柳知县急切地问道。 “也已经自杀身亡!” 柳知县和钱师爷一阵失望,他们就知道,明教不会如此疏忽,让他们轻易获得线索。 “不过,学生与他谈过,他透露说,他乃被逼所为,只因为儿子被抓,为救儿子只能听命。现今,无限懊恼,但为不连累儿子,只能自杀。” “还有呢?”二人齐声问道。 “他名叫周汉,其他的他不敢透露,只是恳求我如果以后接触这股势力,有机会能够将他儿子救出。而后,就自杀了。” “就这。”柳知县失望地问道。 “对了,还有一个线索。”明中信好似刚想起来。 “临终,他好似说到‘米驼会’三个字,但我没听真切。” “米驼会!”柳知县心道,难道不是明教? “东主,会不会是‘弥勒会’?”钱师爷提醒道,“当年小明王不就是自称‘弥勒降世’嘛!” “对呀,我怎么没想到?这还真的是明教余孽!”柳知县与明中信恍然大悟。 经过这么多年发展,明教可能已经积蓄了强大的力量,更何况他们还在暗中,依靠明家和一县的力量,只怕不能够剿灭,看来只能上报了。更何况现在一无明教藏身线索,就是想出力也无法啊! 柳知县如是想。 明中信讪讪的说道,“学生还有一事禀告。” 大爷,您可不可以一次性说完,如此大喘气,会让我们心脏受不了的。柳知县与钱师爷相视无奈,心中一阵吐槽。 “学生和那周汉谈话时,他提到他与上级使者联系时一次在客栈之中,一次在破庙之中,虽未看清真人,但却是沙哑之声。” “客栈,破庙!”柳知县心中沉吟片刻,望向钱师爷。 “县城中有两间客栈,悦来客栈和迎松客栈。至于庙宇,只有白玉奶奶庙,里面有一位庙祝,不过已经年迈,在县城已经呆了有五十多年。”钱师爷如数家珍道。 “派人乔装打扮盯紧这两间客栈,查查这些时日出入人员。至于庙宇,估计应该是临时接头之所,没有什么可查探的。”柳知县吩咐道。 钱师爷一脸为难道,“东主,是否也得预防县衙内也有内奸?” 钱师爷一言惊醒梦中人。 “哦,还真有这个可能。” 不错,明家作为一个乡绅,明教估计是企图图谋明家钱财,而要想做大事,依明教习惯做法,他们不可能不针对县衙啊! 想及县衙中也有明教教徒,柳知县打了一个寒颤。 如果自己被下了平静无波丸?柳知县摇摇头,不可能,不可能,一定不会。 “县尊大人,”明中信道,“学生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第六十四章 两全齐美 “你说。”柳知县精神一震,望向明中信。 “学生府上已经被明32教盯上,不如以明家作为诱饵,先看明教下一步如何做法,再看如何应对?” “好,好!如此甚好!”钱师爷一阵附和, 柳知县也点头表示同意,不错,明教如今针对的是明家,可以先让明家在明处作诱饵,让自己看清形势,再等上级赶来,那么就高枕无忧了。 钱师爷道,“这个主意好,毕竟,现在敌暗我明,我们无论如何布置,泄露的机会是很大的。所以,现在还不能让明教觉察出来县尊大人已经知道了明教的存在。如此,县尊大人也在暗处,就可以暗暗观察,及时了解明教动向,才好进行针对性的布置,到时等上峰援兵到来,必要之时给予明教以雷霆一击,将其连根拨起,一举解除后患。” “现如今,明府发生命案,县衙就可以以此为借口保护明家,名正言顺地派出捕快在明府府外巡逻,为明教设置障碍,逼迫他们露出更多的马脚。”明中信不忘为明府争取保护。 “好,就如此办!”柳知县一锤定音道。 三人研究一番细节,相视而笑,各自心中满意。 “正事办完了,该当欣赏中信的佳作了。”钱师爷凑趣道。 “对,对,不知这些时日中信有何体会,且来看看。”柳知县抚掌欢迎。 三人移步书房,自有小厮准备文房四宝。 “敬请县尊大人出题。”明中信施礼请题。 “这,-----”柳知县一阵沉吟,猛然抬头看到墙上一幅画,又眼一亮,手指一抬道,“就以它为题好了。” 明中信一看,墙上画为风景画,画中一座假山,上面竖立几根竹子,山脚一盆兰花。 明中信闭目思量,半晌,未言语。 柳知县一阵后悔,让人即兴作诗确实太难了,毕竟明中信还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文采有限,不能难为人家啊。 向钱师爷打个眼神,示意圆场。 钱师爷会意,待要开口。 却见明中信双眼一睁,快步走到桌前,提笔一挥而就。 “一竹一兰一石,有节有香有骨,满堂君子之风,万古青苍翠色。有兰有竹有石,有节有香有骨,任他逆风严霜,自有春风消息。” 这马屁拍得,真是啪啪作响。佩服,佩服!钱师爷看完诗,心中一阵钦佩,这明家少爷的每次题诗都给人以不同的感受,文会之上几首诗词写尽了男女之间不尽的温柔缠绵,名轩阁中几首诗词写出了厨法技艺的精妙,这首诗写出了以竹自况,咏竹言志。此人到底是何人所教,居然如此多才。 “均衡而不呆滞,富体态美,飘逸而不轻浮,疏密有致,笔断意连,妙哉妙哉!”却见柳知县摇头晃脑,沉浸于书法当中。 明中信与钱师爷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退出了书房。 ------------------------------------------------------ “老夫人,膳食已经准备就绪,可要进食?”福伯再次问道。 “先不用,信儿还未回来吗?”老夫人忧心重重地问道。 福伯摇摇头,您都问了一百遍了。 “姑奶奶,明哥哥应该没事,不过是县衙问话而已,您就放宽心吧!”旁边兰家二小姐安慰道。 “馨儿,你是不知道,这几明哥哥身体不好,这些时日,里里外外皆是他在操持,我怕他操劳过度,再次晕厥。” “什么?再次晕厥。”兰馨儿一阵惊讶,“看上去明哥哥身体不错啊,而且他在明府发生如此大的事情后,还指挥若定,面对县衙来人也是镇定自若,看不出一丝一毫的衰弱之象啊。” “他那是强撑着呢!唉,都怪我这老婆子没用,不知为何总是提不起精神来。否则也就不用信儿在外奔波忙碌了。”老夫人自责不已。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在外望风的小兰冲进了房中,大声喊道。 随着她的喊声,明中信步入房中。 明中信望着一脸欣喜的老夫人,深施一礼,“孙儿让大母担心了。” “快过来,快过来,我看看,我看看。”老夫人连声催促。 明中信向兰馨儿点头示意,迈向老夫人。 老夫人紧紧抓住明中信的手,上下打量,检查有无损伤。 明中信哭笑不得,“大母,我又没有打架,哪会有损伤。放心吧,县尊大人只是叫我去问个话而已,没监禁,没打板子。” 但老夫人却不理他,一只手从上摸到下,仔细检查,最后深出一口气。“这我就放心了。” 明中信望着旁边的兰馨儿尴尬一笑。 兰馨儿望着尴尬的明中信,掩嘴轻笑。 这让明中信更加尴尬。 “老夫人,可要进食?”福伯趁机上前问道。 “上,上,马上上。”老夫人霸气地一挥手。 兰馨儿再也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明中信也是一脸微笑。 “咋了,咋了?”老夫人懵懂无知地望着笑弯了腰的兰馨儿。 “上,上,马上上。”止住笑的兰馨儿学老夫人道。 “哦,这有那么好笑吗?”老夫人指着兰馨儿道,说着说着,老夫人也是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这孩子。”老夫人笑着轻打了兰馨儿一下。 这兰馨儿来了后,大母的笑容也多起来了,看来还真应该多留她一些时日了。明中信笑看着这温馨的一幕。 兰馨儿抬头看到明中信正在看着她,一时间双颊晕红,星眼如波。 一时间明中信神识荡漾,魂不守舍,沉醉于兰馨儿的风情之中。 “信儿,信儿,回神回来。”老夫人唤道。 哦,明中信回过神来,一阵脸热。 兰馨儿也是羞涩地低下了头。 老夫人嘿嘿笑着,左望望右看看,望着这两位壁人,一时间心怀大慰。 “信儿,县尊大人如何说?”席间,老夫人问d县尊大人说,他会缉查凶手,尽快破案,让咱们放心,而且还会派捕快班头在府外巡逻。”明中信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看来,我得到白玉娘娘那儿烧柱香拜拜去了,馨儿,你明日和我一起去如何?” 却不闻兰馨儿答话,老夫人转头看向兰馨儿。 第六十五章 上香遇贼 一听白玉娘娘,明中信一个激灵,望向老夫人。 想要阻止,却又32不知从何说起。明中信心中一阵懊恼。 该如何阻止大母呢? 此时的兰馨儿却筷子不停,狼吞虎咽,根本就未听到老夫人在说什么。 老夫人为之失笑。 想当初,自己初尝这些菜肴,不也是这般嘛,真是太好吃了,令人停筷不得。 “姑奶奶,您说什么?”兰馨儿感受到老夫人的目光,抬头问道。 “我说,明天,和我去白玉娘娘庙上柱香,怎么样?” “好啊。”兰馨儿答应一声,继续低头狂吃。 老夫人和明中信哭笑不得,这算怎么回事? “慢点,慢点,别噎着。”老夫人连忙嘱咐,这是经验之谈,想当初,自己吃得晚上差点撑坏。 然而,美食当前,兰馨儿什么都顾不上了,继续海吃海喝。 然而,当饭后甜点端上来的时候,兰馨儿彻底傻眼了。 望着那雪白如霜、甜蜜如兰的糕点,她深深体会到,看到美食却无法去品尝,真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了! 看看细嚼慢咽的明中信,再摸摸自己滚圆的肚皮,兰馨儿一阵羡慕嫉妒恨。 最后,明中信在兰馨儿幽怨难受的眼神中败退而逃。 一夜无话。 辰时,众人用过膳食后,老夫人与兰馨儿在丫环们的陪同下,要前往白玉娘娘庙。 明中信与福伯低声耳语一阵后,让福伯跟随而去。 而后,明中信在书房背诵经书,练习经论,书写八股文,然而他却心思紊乱,难以定心。 明中信强行定神,却仍旧无法宁神。 难道说有事发生?明中信心下狐疑,大母? 不会,明中信摇摇头,他自信已经做了万全准备,大母绝对不会有事。 然而,细思之下却仍旧无法得知缘由。 运用养神夺魄搜魂大法,却依旧无法定心宁神。 明中信在房屋走来走去,依旧坐卧不宁,到底为何呢? 没办法,明中信只好放下经书,来到明家学堂,例行在武堂、农堂进行授课。 还好,还好,终于定下心神。 忽然,神识传来一阵悸动,仿若针扎般疼痛。 不好,明中信神色苍白,怒目圆睁,飞身来到大院,怒喝道,“武堂学员集合!” 瞬间,武堂学员集合于大院之中。 “领取兵刃,带齐家伙,速速前往娘娘庙。”明中信神色狰狞地下令道。 “是!”话音未落,却见明中信已经飞身离去。 “好快。”众人瞠目结舌。 “咻”,却只听远处传来了响箭之声。 众人哗然,明家有人遇险,怪不得明教习如此惊怒。 武堂学员不敢怠慢,向技堂教习赵老实领取兵刃、带齐家伙,匆匆上路。 各堂教习、学员纷纷上路,赶往出事地点。 却说明中信风驰电掣般赶往娘娘庙。 此时,娘娘庙前,一片狼藉,福伯正在浴血奋战。 在他身后是一辆蓬车,拖车的两匹骡子早已全身鲜红,倒在地上,只有出的气而无进的气了。 而他的对面,却只见一辆马车停在一旁,车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周围围着十几个人,只见他们身穿绿色紧身衫,使得皆是一柄短刃,汗水流淌着,呼吸粗重,恶狠狠盯着福伯,行动极其小心向前挪动,慢慢形成了包围阵势,从他们的面孔表情看,沉重而又微微有些瑟缩,仿佛前面是一只猛虎。 绿衫人中一个面容瘦削,面色青白的中年人上前一步,劝说道,“你现在已经身疲力竭了,再反抗下去也是死路一条,还是乖乖交出蓬车中人,我们饶你一命。” 福伯吐了一口血色唾液,笑道,“你真是傻得可悲!” “你这又是何必,值得吗?”中年人一脸慈悲,叹道。 “我放弃,你们就会放过我吗?” “当然,我们求财不求气,何况我们已经死了几个兄弟,我们也不想再牺牲了!”中年人一脸悲伤。 而此时,兰馨儿被丫环小竹扶着,身靠蓬车,手持利剑,秀发蓬松、面庞通红、喘息吁吁地攀着车横木,绝望地望着福伯,“福伯,你真的要背叛明家吗?明哥哥马上就会到了啊?” 糟,福伯心中一紧。 “哦,原来是在拖延时间,等待援兵,太可恶了,给脸不要脸。兄弟们,上!”在中年人的吼喝之下,众贼人纷纷喊叫着蜂涌冲上。 “我干了蠢事!”此时的兰馨儿也明白过来,原来福伯是拖延时间,却被自己破坏了,一时间兰馨儿懊悔加绝望之情充斥心中。 卟、卟、卟,只见周围的贼人纷纷倒下。 “什么人?”瘦削中年人转身戒备。 “你大爷!”只听卟卟之声继续传来,身边的贼人一个个扑倒在地。 远处,急驰来一个身影。 “明哥哥。”兰馨儿大喜。 福伯也是松了一口气,心神一松,跌坐于地,却痛得面色扭曲,咝,倒抽一口凉气。 霎眼间,明中信来到近前。 却见他汗流浃背,面色苍白。 原来是一个小孩啊!瘦削中年人松了一口气,至于刚才的状况,肯定是有什么暗器,自己小心一些就可以了。 二话不说,瘦削中年人一声断喝,“上。” 众贼人齐声喊叫,冲向明中信。 卟,领头贼人翻身倒地。 众贼人吓得低头弯腰躲在一旁。 “大母呢?”明中信未理会这些贼人,先冲福伯喊道。 “老夫人在车上啊!”福伯一头雾水。 “什么?”明中信急切地望了一眼蓬车,蓬车中却无声无息。 福伯也感到不妙,但大敌当前,还是先应付完这些贼人吧。 明中信心中虽急,却也无奈,转身面向这些贼人,心中一阵发狠。 明中信冷森森望向贼人们。 此时的贼人们也反应过来,这少年根本已经没了暗器,否则早就将他们一一射倒。 一个个面带奸笑,围向明中信。 望着毫无动静的明中信,福伯心中一颤,遭,难道少爷根本不会武功!否则为何只是使用弓弩,到现在都未出手? 福伯望着明中信冷汗直流。 贼人们离明中信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兰馨儿也已经意识到了明中信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如何能够救得了他们,绝望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 也好,就让我们做一对阴世夫妻吧! 第六十六章 贼人授首 仿佛感受到兰馨儿的担心绝望,明中信回身送给她一个安心的笑容。 32  而后,明中信面向福伯吩咐道,“看看大母怎样了。” 福伯挣扎着来到车前,矮身将手伸到车底,按了一下,却听“咯吱吱”一阵声响,蓬车四散开来,车内景象一一览无遗。 只见老夫人静静躺在车中,小月被小兰紧紧按着嘴巴,二人惊恐的眼神望着车外。 明中信、福伯、兰馨儿、小竹脸色为之一变。 “老夫人怎么了!”福伯惊叫一声,扑倒在车厢。 小兰放开小月,却听小月说道,“贼人攻击时,老夫人气急之下,突然晕厥了。” 闻听此言,明中信血色瞳仁一紧一缩之间,血红色越加浓重,目光幽森无比。 旁边兰馨儿眼中,明中信那血色瞳仁中充满了冷森冰意。 不自觉,兰馨儿打了一个寒颤。 这还是自己的明哥哥吗? 明中信缓缓转头面向贼人。 回转头颅的明中信,眼中寒意更胜,隐隐间浓重的血色显现其中,语气却平静无波地道,“为何围攻我们?” 瘦削中年人没来由地心中一寒,“求财。” “是吗?”语气更加平静。 “是。” 随着这句应答,“幻”,一声断喝,明中信的身形动了。 在瘦削中年人眼中,明中信的动作明明是那般地缓慢,然而,却在眨眼间来到了自己近前。 瘦削中年人待要躲避,却见眼前一道银光闪过,眼前一暗,彻底陷入了黑暗。 “冰魂剑魄”,随着这声低喝,其他站着的贼人也是纷纷倒地。 福伯、兰馨儿及三位丫环眼中,明中信只是缓慢地向贼人们走去,贼人们却一动不动,等明中信走到他们近前,他们就纷纷倒地。 几人一阵哑异,这太玄幻了吧,那些贼人不会是死人吧! 却见,明中信站于所有贼人之中,瞬间一阵强烈的咳嗽传来,弯腰低背,喘息不止。 久久未动,待他回身,兰馨儿和福伯一眼望去,兰馨儿一阵惊叫,晕了过去。 “小姐,小姐。”小竹扶着兰馨儿哭泣。 福伯心中也是一惊。 却原来,明中信双眼流淌着两行血泪,一双瞳仁彻底变成了血红之色,身形摇摇欲坠。 福伯也是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但毕竟见多识广,马上挣扎着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明中信。 明中信强自伸手把了一下福伯的腕脉,翻手将一根银针插在了福伯身上。 福伯长出一口气,神情瞬间轻松了许多。 “扶我过去。”明中信一开口,却见一股鲜血流淌而出。 “少爷!”福伯一阵心痛。 “扶我过去!”明中信声音更寒。 两人挪着脚步,走向蓬车。 “咻、呼”“咻、呼”,一阵跑步声传来,却只见大道上,一阵尘烟滚过,灰头土脸的学员们跑来了。 明中信听闻此声,身形一顿,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却未回头。 在福伯的扶持之下,明中信挣扎着来到蓬车近前。 小兰、小月翻身下车。 明中信望向老夫人。 却见他双目紧闭,面色紫青,晕厥不醒。 明中信双手探向老夫人的腕脉,半晌,脸色一变,挣扎着爬上车厢,盘膝而坐,闭目少顷,手指翻转贴于老夫人胸前,凝滞不动。 却见他的手指明粗时细,仿若小蛇蠕动般按压老夫人胸前大穴。 瞬间,明中信脸色变为铁青色,斗大的汗珠落下。 醒转过来的兰馨儿抬头望着明中信,眼中擒泪,紧紧捂着嘴巴,不断地摇着头。 在场之人未敢打破这份宁静,皆站立着望向明中信。 随着时间的流逝,老夫人脸色虽渐渐好看,但仍是一脸灰败之色,不过比之前却有了好转。 突然间,明中信嘴角鲜红的血液喷涌流淌。 呼,呼,明中信喘着粗气,终于将手挪开。 稍稍缓和一下,明中信抬手从怀中取出几根银针,慢慢摸索着插在老夫人心口之上。 众人一脸紧张地望着老夫人和明中信,却不敢打扰明中信。 “回府。”而后,他紧闭双目。 “那这些人?”福伯问道。 “送官。”明中信轻言。 众教习、学员也感觉到了现场的低气压气氛,大气都不敢出。 但他们望着满地的贼人,心中一片火热,眼中流露出了疯狂的崇拜之意。 明教习武艺如此超绝,以一人之力就将贼人拿下,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虽心心潮澎湃,但学员们还是按压下激动的情绪,默默上前抬起老夫人与明中信,送到马车之上,一起回转明府。 另外一队,在福伯指挥下,将贼人们一一扔上蓬车,架着横木直奔县衙。 “报,明家遭劫,前来报案。” “什么?”钱师爷一阵头晕,这明教是怎么了,就不能消停一会儿,这才多久,命案之后又要打劫? “明家已经将贼人全部拿下,现已送来县衙。”吏员禀报道。 “哦,原来已经被拿下了。看来应该不是明教,明教怎会如此轻易就被拿下。”钱师爷松了一口气。 “拿下,谁拿下的?” 瞬间,他就不淡定了,明府居然自己将贼人拿下。 “还未问明,先来禀报。”吏员心中一阵吐槽,你不是说,凡明府的事都要立刻禀报嘛。 钱师爷也反应过来,还是自己去问吧。 钱师爷转到堂前,却见福伯浑身浴血,身后紧跟着一群娃娃兵,身前放置着一些五花大绑的贼人。 不少嘛,起码得有二三十人。钱师爷再次不淡定了。这可真是大案呀,什么时候l县有这么一股匪徒了?这不是往县尊大人脸上抹黑嘛。 “钱师爷,我家老夫人遇袭,现在将他们全都拿下,特来报案。”福伯上前拱手为礼。 “哦,且将细节慢慢道来。”钱师爷平复一下心情,且听他们怎么说。 却原来,福伯陪着老夫人和兰馨儿去上香请愿,希望保佑明家平安吉祥,明家少爷此次科举高中。 却不料,在快到白玉娘娘庙时,路遇五六个人。 这些人来到近前问l县县城怎么走,福伯笑着指点,还问他们是探亲还是访友。 两队人马一团和气,即将错身而过时。 兰馨儿问老夫人说,“姑奶奶这白玉娘娘庙灵验吗?” 小兰抢嘴道,“灵验啊,以前咱们明家老爷赶考前,就是拜的白玉娘娘,后来明家老爷一举高中,老夫人后来还到此还愿呢。” 老夫人点头称是。 在那几人听到“明家”二字后,面色骤变,瞬间变脸,抽出兵刃,将众人围在了当中。 说要,“劫财。” 第六十七章 神识炼药 本来,老夫人吩咐平安要紧,想将钱财给他们了事。 却不料,这32些人得寸进尺,还要将老夫人虏走,这就不能答应了。 于是,福伯上前与其激战,放倒几人,本来胜利在望。 却不料一声呼哨响起,从旁边树林又蹦出一些贼人,原来这些贼人还有帮手,看来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不得以,福伯发射响箭求援后,与这群人浴血奋战,但却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眼看就要被俘虏,这时接到示警的少爷带领学堂教习学员们及时赶到,救下了他们。 钱师爷一阵心惊,还真是来l县的,那么这些人的初衷是什么呢? 福伯在案件记录上签字画押。 望着五花大绑的贼人,钱师爷心道,看来线索得着落在他们身上了。 吩咐道,“来人,将他们弄醒。” 捕快班头上前一顿胖揍,但这些人还是无法醒转。 “我家少爷说了,下手太重,呆会,他们自会醒转。”福伯解释道。 哦,那我先去禀报东主吧!钱师爷拿着案件记录直奔后堂。 柳知县看着案件记录沉吟不语。 “你说,这会不会是明教所为?” “学生不觉得这是明教所为,从明府众人口中所述事实来看,这就是一宗临时起意劫掠财物的案件。明教的话应该深思熟虑,谋定而后动,此番做法手段不象明教。” “也对,那-----” “报,贼人们全疯了!”吏员惊恐的声音传来。 “什么?”二人对视一眼,骇然变色。 县衙大堂,清醒过来的贼人们一个个面容惊恐,全身发抖,双手在空中挥舞,仿佛见到异常恐怖的事物般,瑟缩着躲向墙角。 捕快班头大声恐吓,棍棒相加,都无济于事。 柳知县和钱师爷无语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这是为何?”众人转向福伯,疑惑地望着他。 福伯一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实则,福伯心中也是一阵惊疑,少爷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让他们如此模样。 没办法,贼人们如此状态,根本无法问案,柳知县只好让人将他们尽数关押在牢房,让大夫来为他们诊治一番后,看是否有所好转再说。 “你家少爷如何了?”柳知县和蔼地问道。 “启禀县尊大人,我家少爷这些时日身心俱疲,加上今日老夫人受到惊吓,陪同老夫人安神看病去了。” 柳知县表示理解,确实,这些时日就是自己遇到这么多事,也会心焦身疲的,更何况是明中信还仅仅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 至此,也无法再行问案,柳知县就让福伯回转明府而去。 “明管事还没来吗?”明中信望着躺在塌上的老夫人,一脸铁青之色。 “明哥哥,你也得看看吧。”兰馨儿望着双眼血红、面色铁青的明中信心中疼痛难忍。 “我没事!”明中信望向门口。 “少爷,来了,来了。”小月领着明管事快步进来。 众人巴巴地望着明管事。 “少东家,没有找到百年的,只有七十年的。”明管事一身冷汗,太可怕了,今日才知道目光真的能杀人。 明管事将一个包裹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接过包裹,言道,“老夫人晕迷无碍,不要将银针取下。小兰、小月轮番守候,随时注意老夫人动静,有事随时禀报。一会儿,药汤做好的话,让老夫人服下,她仍会晕迷,不要惊慌,仔细伺候。师先生负责学堂秩序,领教习学员们回去正常授业学习。” 说完,明中信勉力站起转身走入后厅。 小月待要上前搀扶他,众教习学员见此情状,也要上前。 “别跟来。”明中信森冷的声音传出。“赵明兴,你来。” 小月一脸惊愕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 望着那孤独寂寥的身影,众人一阵心酸,那个肩膀承担了多重的责任,让它弯下了那么多。 赵明兴跟随明中信来到一个小院当中,明中信走到厢房推门而入。 却只见,厢房中空无一物。明中信来到墙角处,摸索一会,丝丝丝,只见地面悄无声息地裂开一个口子,正面出现一排台阶,向地下延伸而去。 赵明兴上前扶着明中信,一起走下台阶。 却见台阶尽头是一个密室,密室中央放置着一个半人高的黑漆漆的丹炉,丹炉前放置着一个蒲团,蒲团旁是一个小案几。四周却像药铺般放置着排排药架,药架上每个抽屉都贴着一张纸,纸上写着药草名。 赵明兴震惊不已,这是一个炼丹室!难道明教习还是一个炼丹师? 明中信将包裹放置在小案几上,迈步来到药架前,根本不看,仿佛做过千遍万遍般,抽开抽屉就抓,不一会儿,怀中抱了一大堆药草,估计有二十余种。 赵明兴连忙上前接过药草。 明中信不听吩咐道,“将药草放在案几之上。” 明中信来到丹炉旁,跌坐于蒲团之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额头斗大的汗珠一粒粒滚下,面色一阵发紫。 “明教习,您不如休息休息。”赵明兴壮着胆子劝道。 明中信摆摆手,示意无事。 只见他盘膝而坐,双眼闭合,双手手印快速变化,口中念念有词。 他的气息逐渐平稳,脸色浮现出一片潮红,铁青之色渐去。 “来,助我。”半晌,明中信睁眼开口道。 赵明兴应是上前。 却见明中信从案几之下取出一个火折子,投入丹炉底下,却原来丹炉下还有一个浅槽。 火焰骤然升起,丹炉逐渐通红。 “取去炉盖!” 赵明兴连忙上前,将炉盖放于一旁。 明中信取过几种药草递给他,“放入炉中。” 赵明兴依照指示办理。 明中信又指着地上一个把手道,“抓着它,让你拉就拉,让你停就停,切记!切记!” 明中信再次闭目,此时,他的神识投入丹炉之中,时刻注意着药草变化。 拉,停,拉,拉,拉,停------------ 赵明兴无意间转头望向明中信,却见他面色煞青,眼角不时涌出几滴鲜血。 赵明兴心中一颤,手一抖,差点停止。 “专心点。”明中信冷声道。 赵明兴将泪花压下去,继续专心拉杆。 药草逐渐融化,色泽渐渐变浅,无色。 好,该投药了。明中信迅速将包裹打开,取出包中之物,取其一斗,投入丹炉。 瞬间,炉中药草剧烈变化,无色气泡快速产生,将包中之物包裹,包中之物也在逐渐变化。 “盖上炉盖。”赵明兴迅速反应,盖上炉盖,继续拉杆。 明中信分出一缕神识投入火焰之中,随时观察着火焰的细小变化,不时让赵明兴拉停拉杆,控制火势大小。 明中信一神二用,时刻观察着火势药草,眼见着药草与包中之物逐渐融合,色泽逐渐清亮,心中雀跃。 “轰”一声,气流涌动,炉盖被气流喷涌而起。 噗,明中信一口鲜血喷在丹炉之上。 第六十八章 药成人伤 赵明兴大惊失色,转头望去。 却见明中信萎然靠坐在案几旁,眼33角不时涌出鲜血,嘴角血渍斑斑。 “教习!”赵明兴扑上前去,扶住明中信。 “看看。”明中信指着丹炉,“炉内成形没?” “教习!”赵明兴擒泪喊道。 “去!”明中信弱弱地道,但声音中却透露出不可违逆之意。 赵明兴挥泪而起,来到丹炉前,探身望去。 “绿油油的药汤。”赵明兴声中含悲道。“不过,-----” 听闻药成,明中信心中一振,神色一喜,“快将药汤端过来。” 赵明兴从密室内找了一个药碗,取出药汤,拿给明中信。 明中信颤颤巍巍接过药碗,只闻得清香扑鼻,药气十足,然而却仅有小半碗, “就这么多?”明中信一脸不可置信。 “是,仅有这么多。”赵明兴老实回答。 “哎,能够炼制成功就不错了,自己太贪心了。”明中信失落道,“好在,还有药材,再炼制些就成了。” 说着,明中信将心思转移到药汤中,小口吞服后,闭目凝神体验。 “成了。”明中信睁开双眼,眼中神光一闪即逝。 然而,此时他那血红色的瞳仁变得灰白一片,再无一丝神彩。 “拿这碗去给老夫人服下。”明中信吩咐道。 “是。”赵明兴接过药碗,出室而去。 “好了,好了,大母有救了。”明中信口中喃喃自语。 噗通一声,明中信栽倒在地。 “元气汤成,功德无量,加功德10000。”这个声音晕厥的明中信却未听到。 ------------------------------------------------------- 老夫人房中,众人焦急地等着,同时也在担心着明中信。 时不时望望后院,期待着明中信在下一刻出现在眼前。 明中信没等到,赵明兴来了。 赵明兴端着药汤,快步前行,来到老夫人房中。 “快给老夫人服下。”赵明兴递给小兰。 “这,这是什么?”小兰望着绿色的汤药,迟疑地望着赵明兴。 “明教习炼制的。”赵明兴双眼通红,声音哽咽地说道。 “给老夫人服下。”福伯走进房中。 小月上前扶起老夫人,小兰端着药汤一勺勺喂老夫人咽下。 众人将目光紧盯着老夫人。 慢慢地,老夫人有些灰白的脸逐渐红润起来,气息越加平稳。 众人长出一口气,看来少东家的药还是有效的。 “好了,大家都回各自该回的地方吧。”眼见老夫人大有好转,福伯下了逐客令。 众人虽还有些话要说,但却知道现在不是合适的时候,于是纷纷退下。 “赵明兴,你留下。”福伯叫住了正要往外走的赵明兴。 哦,赵明兴萎靡不振地应了一声。 “小兰,好生照料老夫人。”福伯吩咐一声,带着赵明兴走向后院。 “对了,少爷怎么样了?”福伯问道。 “明教习他,他-------”赵明兴眼圈一红,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到底怎么了?” “明教习,消耗过度,正在静养。” “那你怎么如此表情?” “明教习他神情萎靡,好似伤得很严重。”赵明兴带着哭腔道。 “少爷在炼丹室?”福伯问道。 赵明兴一脸惊异地望着福伯,他刚回来,怎么会知道? 傻孩子,那碗药汤就将这消息泄露了,当然,也只有福伯这样知根知底的人才知道,别人就是知道他在制药也找不到炼丹室。 福伯不知不觉间加快了步伐。 福伯轻车熟路地来到厢房,打开机关来到炼丹室。 一路上,赵明兴也想通了,人家福伯是明教习的心腹要是不知道就奇怪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地跟着福伯进了炼丹室。 两人走到台阶尽头,却见明中信正端坐在丹炉前闭目修炼。 二人不敢打扰明中信,静静呆立一旁等候。 良久,明中信睁开双目。 二人惊讶地发现,明中信的双目已经回复正常,只是瞳仁轻微地有些红肿,脸上的血迹也已除去。 这是何故?二人一头雾水,但心中也万分高兴。 毕竟,作为明家的主心骨,在此危及时候,明中信身体大好,真是万幸啊! “福伯,你且将今日经历一一道来。”明中信平静地说道。 福伯上前娓娓道来。 前面皆与在县衙时一致,但在那群人暴露后,老夫人确实吩咐将钱财付予他们,以求平安。 但这些人在拿取钱财后,仍旧地不走,不断用言语羞辱兰馨儿,污言秽语,不堪入耳。 兰馨儿激愤不已,抽出宝剑与他们战作一团,却终究女儿家力气不足,受伤倒地。 这些人待要上前轻薄,福伯出手,放倒几人,但也仅是点到即止。 毕竟,两者无深仇大恨,不想将事态扩大。 不想,对方以此为由,要将老夫人虏走,这就不能答应了。 双方言词激烈,最终福伯不得已,下了死手。 但在对方死了几个后。 对方一声呼哨响起,从旁边树林又蹦出一些贼人。 此时看来,这些贼人提前准备帮手,应该是早有预谋的。 不得以,福伯又用弓弩射杀几个,但却渐渐不支,最后发射响箭求援。 边等援兵,边与这群人浴血奋战,但却寡不敌众,节节败退。 最后,利用蓬车的机关,射出强弩利箭,又杀几人。 但这群贼人勇悍无比,越战越勇。 福伯最终在贼人围殴之下,身负重伤,万般无奈下,发动机关,将蓬车用铁板锁死,以防贼人对老夫人不利。 而福伯与兰馨儿、小竹在外欲血拼杀。 眼看就要被俘虏受辱,这时接到示警的少爷及时赶到,才将贼人一网打尽。 为不致于暴露明中信和兰馨儿,福伯在县衙将一些细节进行了改动,但大致经过没有什么变化。本来还担心那些贼人醒来揭穿,但贼人们却都发了疯,真是天助自助者啊。 以往经过,福伯向明中信一一禀明。 说到此,福伯心中一动,难道那些贼人变疯子是少爷动的手脚? 刚才,福伯讲述经过,明中信的眼神就在不断变化,尤其在知道,他们要赶尽杀绝,掳走老夫人时,周身寒意四射,一时间使得密室内冷气森然。 福伯与赵明兴不由自主地,打着寒颤,瑟缩不已。 “少爷,如果那些贼人被治好,只怕会泄露您的秘密啊!”福伯强忍着寒意道。 “无妨,他们永远都不会有那个机会。”明中信冷森的目光再现。 福伯心中不由为那些贼人感到悲哀,得罪谁不好,得罪自家少爷,这可真是他们的不幸。 第六十九章 轮盘升级 这么看来,那些贼人还真是少爷的手笔。 一旁的赵明兴真的听呆33了,原来一件事还有这么多道道,要是让自己去做,只怕会一团糟吧。 他却不知,明中信正是有意要培养他,所以今日才让他接触这么多隐秘之事,而福伯也正是知道这一点,才将他重新带到这儿。 这主仆二人是在玩他呢!这傻小子居然还不知道。 “少爷,那个头领?”福伯请示道。 “带他来这儿吧,别让其他人发现了。” 这,赵明兴倒是知道,那个瘦削中年人,当时趁乱福伯吩咐武堂学员暗中带他回来,现安置在武堂,六人正在看守。 但他却不知,明教习与福伯为何将那家伙带回来,为何不一同交给县衙。 趁福伯去安排的间隙,明中信重新进入了归元塔。 刚才他昏倒后,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却发现,本应枯竭的神识却无比充盈,而且神识触感比以往还要来得更加灵敏。 这是怎么回事? 因为正好福伯与赵明兴进来,还未来得及探究。 此时正好探究一下。 归元塔中,书阁没有变化,仔细观察四周也没有变化。 不对,功德紫气好似多了。 再走近轮盘,呀,明中信异常惊讶。 却见轮盘已经大变样了。 轮盘中央的功德小碑正悬浮于轮盘表面,而且上面紫气环绕。 定睛细看,功德小碑好似长大了一些,确实,功德小碑整整大了一圈,而且左右分为了两段。 “九九归元,功德圆满,三体合一,肉身成圣!”来到了主体顶上。 这是随时在督促明中信要记得自己的初衷。 下面一行小字“基础功德:4018”。这难道是自己现有功德吗?明中信疑惑道。 左半段字迹清晰,上书“元气汤成,功德无量,加功德10000。” 原来这元气汤居然能够赚取功德。明中信一喜。 在前世,这元气汤不过是最基本的改变体质的药物,并不是那么珍贵。看来,以后可以多炼制一些前世的药汤了,甚至有可能炼制出前世的丹药呢,那自己岂不是就发了。想及此,心潮涌动,激动万分。 然而,他却不知这元气汤现世,只因其配方中很多药材大明也有,加上其功效能够彻底改善体质,从而打破了以前的医药壁垒,才有如此大的功德。其他药汤原料大明可不一定能够找到,也不见得能够获得如此多的功德。 否则,他也不会下成本在名轩阁画影图形,让客人们帮着寻找了。而且那可是彻底治愈老夫人的希望。 而他也在试验哪些药草药性能够取代前世的药草,所以才建立了炼丹室,这同时也是一个实验室。 右半段上书“神识受损,功德补齐。功德消耗6000” 紧随其后是“擅自攻击功德碑,抽取神识现有功德以作补偿!” 看来,这功德小碑记录也是分家了,一半进一半出。 再细瞧,却见右半段上面有一按钮,上书一个字“补”,颜色鲜红。下面也有一个按钮,上书一个字“抽”,颜色苍白。这是何意?明中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算了,不想了。 按下心绪,再看轮盘,上面变成了九宫格,轮盘右上角写着两个字“帮助”。左上角写着“选择”,右下角有一个确定按钮。 难道?明中信一阵欣喜,这个帮助可能就是轮盘说明了。 想着,他用手按在了“帮助”二字上。 听得“叮”一声,一些文字分别出现在九宫格上。 “轮盘使用说明。功德使用说明。普通抽奖说明。幸运抽奖说明。指定抽奖说明。特殊抽奖说明。” 明中信一一点开这些使用说明。 “轮盘使用说明:您可以通过使用功德启动此轮盘,启动后,您可以按压中心确定按钮,轮盘将随机停止,停止后中奖物品将自动存于功德小碑上,以供随时使用。 选择按钮为选择你所需要抽取的技能类型,每次技能将随机提取九个同类型技能。 帮助按钮为各类说明。 确定按钮为轮盘启动用键。” “功德使用说明:每次轮盘启动都会消耗一定功德,根据每次使用的不同要求所消耗功德也会有所不同,每次抽奖轮盘会自动抽取功德小碑中的功德。如果使用者需要加注功德也可,而且功德运用越多,就可以提升幸运值,抽取的物品技能会更好更有用。不过加注功德就得使用自己动手,从功德小碑中提取了。” 普通抽奖就不用说了。 “幸运抽奖说明:使用者在抽奖前,功德加注进行抽奖,加到一定程度上(1千,1万,10万等)可提升幸运值,幸运值越高,本次抽奖中抽中九项中最好的物品技能的可能性越大。特别说明,如果使用者将超过自身基础功德50的功德用于幸运抽奖,幸运抽奖将无效。实际上,自身基础功德越高,幸运值会自动调高的,只不过不如直接消耗功德那般高而已。所以自身基础功德是根本啊!” “指定抽奖说明:使用者可以指定物品技能,在选择按钮中选择使用者想选择的物品技能,扣除功德10000后自身基础功德需要10000,才可进行抽奖。” “特殊抽奖说明:特殊抽奖也称为随机抽奖。在功德小碑出现轮盘开启时出现一次随机抽奖。在每次功德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自动引发。功德分别在1万,10万,100万,1000万,1亿时,10亿,100亿,1000亿,1兆时开启特殊抽奖。至于1兆以上那时,估计已经功德成圣了。特殊抽奖的物品技能是随机的,不限于此时空。” 太牛逼了,明中信一阵雀跃,以后自己也许可以抽到前世的物品。 期待啊! 叮,“首次获得过万功德,奖励一次特殊抽奖。” 不会吧,明中信难以置信地看着轮盘。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少爷,带来了。”福伯声音传来。 不得已,明中信只好退出了归元塔。 只见瘦削中年人被五花大绑,躺倒在地。 望着这个贼人,明中信本已褪色的瞳仁又趋向于变红,神色也变得极其妖异。 瘦削中年人抬头望见明中信,立刻“嗷”地一声惨叫,躲向了墙角。 第七十章 明教援兵 瘦削中年人身体瑟缩着,用那乞怜的小眼望着明中信。 冷酷而妖33异地朝着瘦削中年人望去。 瘦削中年人立刻又是一阵颤抖。 “小子,开腔吧!”明中信的眼神深沉而诡异,那般的难以捉摸。 瘦削中年人不可抑止地打了一个寒颤,怔忡地望着明中信。 “怎么?连自己来此的目的都忘记了?”明中信口中戏谑道,然而他的眼神却是那般的冷酷无情,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未波动。 “我说,我说,我们-----只是来此探亲,顺道------回转老家。”瘦削中年人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回话。 “是吗?那为何要抢夺我明家?”明中信语气越加平和。 “我们只是临时见财起意而已。”瘦削中年人说话越来越流利。 “为何要掳我家大母?”平和中带有一丝狠酷。 瘦削中年人仿佛感受到他情绪的变化,语速提高。 “我们见老夫人二话不说,取出钱财就交给我们。我们觉得你们如此大方,家底可能极厚,临时起意,想再索要一些钱财。” “真的吗?探亲访友需要带二十多号人,还都带着兵刃?”明中信玩味地望着瘦削中年人。 “难道不是专门针对明家吗?”明中信音量瞬间提高,疾声喝问道。 瘦削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但迅速被他掩饰了。 但这一丝丝神色变化却没有逃过明中信的神识。 “不是。此前我们根本就未听说过明家。” “你确定?”明中信眼眸深处一股凛洌而又寒酷的气息涌动着。 瘦削中年人慌忙点头。 明中信两道血色目光锐利如刀,寒彻似冰,直射瘦削中年人。 “行,你可以说慌话,但我想,人有很多死法,有很愉快的死,也有极痛楚的死。不知你想如何?” 瘦削中年人听闻此言冷意彻骨。 明中信表情愈加冷硬凄厉,令人心寒的阴毒浮现于脸上。 老虎凳、滚钉板、活剥皮,一个个刑罚,一件件酷刑从他口中蹦出。 瘦削中年人心寒似冰。 就连旁边的福伯与赵明兴都激灵灵打个寒颤。 那个谈笑风生,开朗豁达的明家少爷哪去了,此刻他有如焕然间变为了一个凶残而血腥的魔神,令人如此的毛骨悚然! “少爷。”福伯不可压抑地在旁叫道,他想让少爷停止这骇人听闻的恐吓。 “福伯,你想过,如果他们将大母、馨儿、小竹、小兰、小月掳走后,他们的遭遇吗?”明中信头也未回依然冷酷绝决的声音传来。 想及以往那些被匪徒劫走妇女的遭遇,福伯一阵哑然。 “那也不能,-----”他的辩解之声愈加变小。 突然,瘦削中年人的声音响起,却是如此的充满江湖气息,“明中信,你给老子来个痛快的吧,有什么招就使出来,你看老子会不会皱一下眉头。” 福伯与赵明兴讶然,原来这家伙还真的另有目的? “是吗?不装了,要不再演一演?”明中信怪异地望着瘦削中年人。 瘦削中年人嘿然一笑,“老子就是江湖人,何时怕过事!” “你可真是一条好汉。那么,你可以享受一个好汉的待遇了。” 说着,明中信手中出现一根寸许长的金针,只见它颤悠悠左右摇摆,却原来,这是一根软针。 “这根针,很平凡,但它能施展一个技能,叫‘万蚁穿心咒’,我忽然想到,这位好汉,你可以试试。怎么样?” “小子,来吧,你家爷爷怕死就不干这一行了。”瘦削中年人依旧嘴硬,双眼恶狠狠地盯着明中信。 “你可知道,大母乃是我这辈子最在意的人。你竟敢动她!小子,你触犯我的逆鳞了!” 瘦削中年人被明中信话中的狠厉吓着了,他面色剧变,身体哆嗦着,待想要说话,却已经迟了。 明中信上前脚踩住他,手往前轻轻一送。 霎那间,瘦削中年人身体一僵,脸上的神情奇异、怔忡、而又迷惘。 明中信的手轻轻的按压着他,神识却驱使金针进入了他的体内。金针沿着血管前行,不时刺一下管壁。 瘦削中年人似笑非笑,浑身抖动,感觉似有毛毛虫在体内爬行,渐渐的,越来越痒,越来越痒。 他全身蜷缩着,恐怖的笑声从他口中传出,啊哈啊哈啊哈哈哈。 忽然,他全身一震,扯着嗓子恐怖的尖叫道,“救----啊----救我-----哈----救救我-----啊哈哈哈------” 叫着叫着,全身开始痉挛,口鼻处血液鼻涕横流,用力吸着气,又眼翻白,整张面孔越来越青,逐渐变成了乌紫色。 福伯与赵明兴一脸骇然地望着他。 本以为,少爷是吓吓他,没想到少爷还真有如此手段。 此时,明中信站起身形,面无表情地望着瘦削中年人。 终于,随着明中信起身,他也终于停止了哀嚎,蜷缩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双目抬起,万分惊惧地望着明中信。 “怎么,想说了吗?”明中信冷眼望着他。 瘦削中年人频频点头。 旁边的两人都看呆了,这就行了,太假了吧! 明中信手印变化,口中自语,“说!” 随着这个字出口,明中信的左掌按在了瘦削中年人的头上。 瘦削中年人叙述道。 他本名杨玉,乃弥勒会济南府使者,代号月牙。 近日奉命前来协助l县使者月影,处理明家事宜。 月影月初飞鸽传书总坛,明家少爷明中信近日异动频频,创立学堂,改组酒楼,发展迅速,明家迅速崛起,再加上明中信在知县召集的兰亭文会上大发神威,力压l县俊杰,扬名l县l县分舵担心,再让明家自由发展下去,变数太大,对我会夺取明家产业行动将造成极大影响,请示是否行动? 另,与明家内线密宗失去联系,内线明耻脱离控制,启用密月探听到学堂教授内容涉及联络密语,事态严重,总坛有何指示? 接此通报后,总坛派我前来与月影共同处理明家事宜。 不料,在l县城外遇到明家老夫人,临时起意,掳走老夫人掌控明中信,继而夺取明家产业为我所用。谁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明中信一网成擒。 赵明兴骇然无比,原来明家暗中有股如此大的势力在随时觊觎,这可如何是好? 第七十一章 处置后患 赵明兴望向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面不改色,仿佛早已知晓。 ?33? 而旁边的福伯仿佛也不以为意,静静地望着明中信。 “你与月影在哪接头?”明中信插话道。 “悦来客栈。” “如何接头?” …… 明中信越问越多,然而,见鬼的是,那杨玉有问必答,还答得很流畅。 不一会儿,连他的祖宗三代都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福伯与赵明兴都惊呆了。 贼人这么配合?太听话了吧!难道他傻了吗? 终于,明中信将所有问题都问了个遍,再无疑问。 明中信收手,坐于蒲团之上恢复神识。 “不对呀,自己本来是要编一套假话骗他的,为何全将真话说出来了?”此时恢复神智的杨玉惊疑地望着明中信。 “难道他有让人说真话的本事?” 怎么办,怎么办,他都知道了,他会如何对付自己,会把自己放了吗?毕竟,自己又没有伤害他们的人,反而是自己这般的凄惨!一定的,他一定会放了自己的!杨玉不断催眠自己。 此时的明中信来到了归元塔中轮盘前,双目看着功德小碑上面那个“补”按钮,该试试了,看自己的猜想是否正确。 抬手按下了“补”字按钮。 功德小碑一阵紫光闪过,补字后面出现一个小框,小框后有个+号,继续按+号,却见小框内变为1,再+,2,再+,3。 再按一下确定按钮。 一片紫光冲着自已飞来,瞬间,神识有一丝丝变化,如果不是自己精心留意,还真感觉不到。 哦,明白了,这可能就是自己刚才醒过来后神识恢复的原因。 也就是“神识受损,功德补齐。功德消耗6000。”的缘故。 再看功德小碑,右半段第一行变为“神识消耗,添补功德。功德消耗3。” 明白了,明白了,功德还真能修被神识。 明中信心中大喜,看来,今后只要功德充足,那自己就不会怕神识损伤了。 补,补,补,明中信将损耗的神识用功德修补回来。 待想试验一下抽字按钮是何用意,但想到外面的杨玉,脸上展开了一丝邪异的笑容,不过却是空洞的,无一丝笑的意思。 明中信睁开眼睛,望着杨玉。 短短的时间内,却见他双目失神,灰暗而沉翳,脸上的表情生硬而木然,嘴里在喃喃自语。 “杨玉,久等了。”明中信脸上浮出一丝笑意,但那丝笑意却是那般的冰冷,“生命无法掌握的那种恐惧是否让你很享受?” 杨玉象是听到了恶魔的叫声,全身禁不住簌簌发拦,但脸上却又有一丝丝的希望,双目之中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明少爷,我将我知道的都说了,真的都说了,放了我吧,您就当是一个屁,将我放了吧!” “是啊,你将所知所想都说了,我应该感谢你,真的,我应该感谢你。”明中信的语调是平静的,淡漠的,不带一丝火气,但却在这淡漠中,莫名的让人心寒,皆因其中深藏着无比的冷酷,难言的狠毒。 旁边的福伯和赵明兴都不可自制的打个寒颤。 “好啊,好啊,我不用您感谢我,只要将我放了就行。”杨玉显然思维感知都已迟钝,没有发现明中信语调中的冷酷,还在一心的请求饶恕。 福伯怜悯地望着他,这家伙还没弄清楚情况啊! “我也想如此做,我也想将你放了,但我大母却还晕迷不醒,你让我如何将你放掉?我要放了你,我怎么对得起她,我又如何向她交代呢?”明中信冷冷道。 “没关系,没关系,我回济南府找最好的大夫,来为她诊治,那她就会好的,一定会她的。”杨玉面色苍白,抢着做出承诺。“我不能……” “算了吧,杨玉,你真令我感动,不过,没办法,在你们谋算明家,抢劫明家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现在的结局。”明中信神色逐渐冷酷,语调更加渗人。 “就你这种见利忘义,谋人钱财,凌辱弱小的下三流的毛贼,也配和我谈条件,你们欲使我家破人亡,使我家业尽毁,我会原样奉还给你们,可惜,你看不到了!”明中信一脸惋惜状。 杨玉也感觉到了明中信语中的冷酷。 终于,他明白了,明中信根本就没有心思将他释放,看来,今日真的难逃一死了。 “明中信……我弥勒会……不会饶恕你的……老天爷也会劈死你的……”杨玉绝望地叫嚣道。 “算了吧,老天爷都劈过我了,也没见得把我劈死,爷爷我就没怕过那老天爷。更何况,以你们所作所为的阴毒勾当,无耻手段,老天爷的雷直劈下来,劈的也会是你们,还轮不到我姓明的头上!”明中信钢牙紧咬,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中蹦出来。 “算了,还是让你早点上路吧!”明中信来到近前,伸手放在了杨玉头上。 “干什么,干什么!”杨玉拼命躲避,却避无可避。 “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杨玉带着哭腔嘟囔着。 这次,明中信却未闭眼,而是一直盯着杨玉。 慢慢的,杨玉神情逐渐怔忡迷惘,渐渐地,全身开始痉挛,身体瑟瑟缩缩,越团越紧,越团越小,(不敢再描写了,怕被禁,请各位读者原谅则个)最后,七窍流血而亡。 “少爷,太惨了吧。”福伯叹息一声,上前道。 “人世间,有很多事,做错了可以忏悔,可以痛改前非,但也有很多事,只能错一次,一次错了,就会终身后悔。假如此次大母被他们虏走,病发,身亡,我去哪后悔去。不要说事情没发生,我不会让这些事发生的,我会将其扼杀在摇篮之中,否则,我不放心,非常不放心。”明中信双目赤红,好似那一幕真的发生一般。 福伯吓了一跳,少爷怎会如此激愤,难道他经历过? 他却不知,明中信的前世,正因为他的错,亲人朋友被废、被杀,铸就了他千年的后悔,今世,他又如何能够让那一幕再次重现。 第七十二章 风云搅动 “福伯,送出县城,让他自生自灭去吧。”明中信叹了一口气道。 33 “这?”福伯犹疑道。 “放心,他不会有能力再害人了!”明中信附耳吩咐了几句。 福伯告退而去。 明中信转头望去,却见赵明兴还在那儿瑟瑟发抖,不能自已。 此时的赵明兴心神巨震,魂不守舍。 他在心中自问,明教习怎会如此狠毒?平时他待我们如同兄弟,如同骨肉,为何今天像变了一个人般。 越想心中越是惧怕,目光中充满了恐惧。 “怎么,害怕了?”明中信和煦的目光看着他。 “我……他……你……怎会如此……”赵明兴颤抖着道。 “你想说我太残忍了,是吗?”明中信深沉地笑道。 “你不喜欢看,接受不了?” “你可知何者为善,何者为恶?”显然,明中信也不指望他能回答,继续道。 “人们心头都有良知,这份良知形诸于外,形成了社会的整体纲常,这是良善。然而,在这之外,却有人罔顾这些,干出了惨绝人寰的事情,就如这些贼人,他们烧杀抢掠无恶有作,这一小股人成为了恶人。” “当然,你要说,我又没看到。不用亲眼看到,只看他们对自己人的处置就可看出一二,明府后门外,那被射杀的黑衣人,还有之前在我们府中的内奸,一个被自己人杀掉灭口,一个被发现后自已服毒自尽,这些人可都是他们自己人,连自己人都罔顾的人,他们对别人会是如何的残暴呢? “我不会说,自己是为了王法,为了那些被害的良善之人,我就是不想让他们再伤害我的家人、我的朋友,我会义无反顾地剥夺他们再去伤人害人的能力!” “但是记住,我们应该谨守自己的那份良善,慎思明辨,尽力守护自己的家人。”明中信那双眸透露出凛烈的、坚诚的光芒。 一番棒喝,赵明兴如梦方醒,双目恢复清明。“不错,明善恶,辨忠奸,维护家人,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自己不应该怀疑明教习的!”赵明兴内心充满了自责,歉意的目光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也欣慰地望着他,本来就有培养他之意,否则岂会在办如此隐秘事的时候叫上他。 毕竟,明中信还指望将他培养成明家的守护力量。 “来,帮我再炼制一些药汤。”明中信吩咐道。 赵明兴此时心结已解,心性通透,赶紧上前帮忙,再不看那杨玉一眼。 ------------------------------------------------------- “明家老夫人遭劫了?”兰景泽大吃一惊,“我二妹呢?” 兰馨儿可是陪着明家老夫人的。 “不妨事,小姐只是受了点惊吓,现在已经回到明府了。”兰云轩连忙解释道。 “那就好,那就好。”兰景泽惊魂初定,“那姑奶奶呢?” “据说现在昏迷不醒。”兰云轩不确定地道。 “哦,那我得去看看啊!” “少爷,您不是不让人知道,您还在l县吗?” “对,对,对,差点坏了大事!” 兰云轩将明家老夫人被劫细节一一道来。 当然,他们探听到的是县衙那个版本。 “可惜啊,怎么没把明中信打伤打死呢?”兰景泽感叹道。 你也不想想,如果明中信遭殃,二小姐可不也好不到哪去!兰云轩心中一阵腹诽,当然,这话他可不敢说。 “那就趁乱再次去一趟名轩阁,看是否有机会!”兰景泽眼前一亮。 “我已经布置妥当!” “不错,这次干得好。”兰景泽赞赏地看看他。“我们就静待佳音了。” ------------------------------------------------------- “明家遭劫了?”月影一阵惊讶,“谁干的?” 密星偷眼看了一下月影,“是济南府的使者们。” “什么?” “密月发来信,这是经过。”密星递给了月影。 月影快速看完,疑惑道,“密月不知谁将济南府的人擒下的?既然他在现场,为何他会不知道?” “这,属下也不知。”密星也是非常疑惑。 “让他再查,一切细节都要查得清清楚楚。” “使者,那关在大牢的怎么办?”密星请示道。 “他们现在何处?” “内线说,他们好像全部都疯了,现在皆被关在监牢。” “什么,疯了?”月影再次震惊,“怎么会疯呢?” 打死打伤都可以接受,怎么会疯掉? “内线说,知县请全县大夫一一诊断后说是惊吓过渡,但却没有办法治愈,而受惊原因至今不明。” “查,查,给我好好查。”月影暴怒道,这些人,一点事都办不好,连在现场都不知,这是怎么了? 为何最近沾上明家的事都变得如此诡异? “使者,那我们还展开营救吗?”密星问道。 “屁话,当然得营救了,那些都是我们的同僚啊。万一要是有一个被治好了,我们弥勒会岂不是要暴露,到时锦衣卫到来,哪有好果子吃!”月影怒斥道。而且,上面还在看着,如果不管,到时候我那些政敌岂不是有借口整我了! ------------------------------------------------------ “还是不行吗?”柳知县问道。 “是的,全县大夫都诊治了,还是无法治愈。”钱师爷摇摇头。 “你说,这明家管家到底说的是不是真的?”柳知县皱眉道。 “应该是真的吧,那么多人看着呢!”钱师爷思索,“而且,他不说实话,对明家又有何好处呢?” “报。” 这又怎么了,让不让人消停会了!柳知县和钱师爷互望一眼,心中一抽。 “城外发现一绿衣男子,现已带回。”吏员揍报。 咦,这不是与那群人一样吗?二人眼前一亮,真是瞌睡送枕头啊! 难道他们是一伙的,可算有线索了。 “如何发现的?” “此人蜷缩倒在路旁,被人发现送过来的。” 二人一阵疑惑,倒在路旁,难道是乞丐? “审问了吗?可有线索?” “这,捕头们皆无法下手询问。” “这又为何?” “他,他,他也疯了。” 二人傻眼了,这是怎么话说的。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这是他身上发现的。”吏员呈上一封书信。 钱师爷接过,呈给柳知县。 第七十三章 连根拔起 “此人,名叫杨玉,乃弥勒会济南府使者,代号月牙。 近日奉命33前来协助l县使者月影,处理明家事宜。 月影月初飞鸽传书总坛,明家少爷明中信近日异动频频,创立学堂,改组酒楼,发展迅速,明家迅速崛起,再加上明中信在知县召集的兰亭文会上大发神威,力压l县俊杰,扬名l县l县分舵担心,再让明家自由发展下去,变数太大,对我会夺取明家产业行动将造成极大影响,请示是否行动? 另,与明家内线密宗失去联系,内线明耻脱离控制,启用密月探听到学堂教授内容涉及联络密语,事态严重,总坛有何指示? 接此通报后,总坛派我前来与月影共同处理明家事宜。 不料,在l县城外遇到明家老夫人,临时起意,掳走老夫人掌控明中信,继而夺取明家产业为我所用。” 二人骇然对视,这弥勒会也太猖獗了。 怪不得以前能够掀起那般的腥风血雨。 想及此,二人激灵灵打个冷颤。现在这股势力可还在l县啊。 不知上峰什么时候才能到?柳知县不由得祈盼起援兵来。 对啊,援兵?柳知县精神一振。 之前的那些绿衫人皆已疯掉,而这个杨玉还是首领,虽被发现,却也疯掉了。 难道暗中还有势力在窥视l县吗? 能够探听到弥勒会消息,而且还能将他们整治得如此惨的,势力应该不比弥勒会弱吧! 只要这股势力向着自己,那自己还愁什么呢! 不过,这股势力究竟是何方神圣呢? 难道明府管家真的没有说实话,这股暗中势力是属于明家? 柳知县陷入沉思。 不错,明家!还真有可能是明家。 一直以来,明家都云山雾罩的,让人看不懂。如果说明家背后有股势力,那就说得通了。最近,明家少爷的变化,还有这些诡异的事件,不正是说明这股势力出手了吗! 看来,应该重新估量明中信的价值了。 “钱师爷,明家的巡逻及保护可已安排妥当?” “东主,学生已经安排好了。”钱师爷有些惊讶,现在怎么会关心明家的安全,不应该担心这弥勒会的反扑吗? 他不知,柳知县已经被明中信带沟里了。 看来,得找机会与明中信见一面了。柳知县心道。 ------------------------------------------------------ “啪----啪、啪” 窗户外响起一阵敲击之声。 “谁?”月影躲于窗户旁问道。 “弥勒降世!”窗外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 “如来何在!”月影激动无比。 “月出日落!” “月朗星稀!” 暗号对上了,月影谨慎地将一把匕首反手握在手中。 打开窗户,却见一个黑影翻身进入。 却只见进来的黑影,身穿黑色夜行衣,黑纱罩面,双目如电,望着自己。 “未请教?” “月中半牙。”黑衣人回道。 原来是一个使者,平级,太好了。 月影长出一口气,本来还担心上面派一个比自己职位高的,功劳被抢,这下放心了。 “究竟为何要对明家进行攻击?”月影发出质问。 “不是你们的人发的信号吗?” “我们的人?”月影疑惑不解。 “是啊,就在现场啊。”黑衣人也是一阵错愕。 难道是密月?但他为何不禀报是他发出指令的?月影更加疑惑。 而且,密月从何得知他们乃是援兵?这一切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不可能,我的人刚向我汇报完毕,如果是他们发的信号,不可能不向我提及。”月影一口咬定。 “你且听这句话,‘灵验啊,以前咱们明家老爷赶考前,就是拜的白玉娘娘,后来明家老爷一举高中,老夫人后来还到此还愿呢。’这不就是发信号吗?”黑衣人目不转睛地望着月影道。 “没有啊,这句话哪有什么信号?”月影更是大惑不解,很平常的一句话啊。 “你再听听。”黑衣人重复说道。 月影重新琢磨这句话,摇摇头,再次确认,“没有,肯定没有!” “既然没有,那么,你就倒下吧!”黑衣人一挥手,道。 “不好!”月影此时反应过来,这人是假的。 但已经来不及了,只闻到一丝香味,随即晕倒在地。 良久,月影醒转,自已正被五花大绑绑着,四处却漆黑一片。 突然,一道光线射进室内。 在光线中,他发现自己正身在一处封闭的密室之内。 转头望去光源之处,却见一个十三四岁少年正在拾阶而下。 与此同时,四周也亮了起来,原来有人已经将四周烛火点亮。 却只见,密室正中有一个丹炉,一张案几,四周是一些柜架。 不错,这正是明家炼丹室。 此时,明中信已经坐在蒲团之上,正一脸笑意地望着他。 “月影?” “他如何知道我的名字?”月影一阵惊疑,但转念一想,哦,不正是他将自己抓来的嘛,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底细! “正是。” “不错,能否将你们分舵的人员详细给我介绍一下?”明中信依旧一脸笑意地向他询问。 “你觉得可能吗?”月影彻底定下心神,也是一脸笑意地反问。 “有意思,有意思,你觉得你能保得住秘密吗?” “既然你知道月牙,那么,可能也已经知道了我们分舵所有的事,然而”月影顿顿道,“我们组织的联系皆为单线,即使抓了月牙,你也所知有限。而且,我与月牙不同,经历也不同,所以,你还是死了那条心吧!” “是吗?”明中信说道,“确实,我知道不多,但我也不想知道得太多,你只要将你的所有下线告诉我就行了。可以吗?” “哼!”月影冷哼一声再无一言。 “不错,真是硬汉子,然而,你也救不了谁,我会一一找出来的。”明中信停一停,道。 “不用担心,我不会去你们弥勒会总坛找麻烦的,毕竟,我没那么多工夫。我只是将靠近我的,在我周围的弥勒会成员,一个个找出来,然后刀刀斩绝,个个诛杀。”明中信平静异常地述说着,仿佛说一个无关的事情。 然而,不知为何,月影感觉一阵阵心寒。 “疯子!” 第七十四章 刑训月影 “不,我不是疯子,你们才是疯子。你看,你们此次济南府来的同僚,?32??个个都变成了疯子,包括月牙。” “那是你干的?”月影惊骇地望着他。 “不错,我利用银针,将他们的精神破坏,令他们产生恐怖幻觉,并且是不断重复的幻觉,让他们随时随地活在恐惧里,最后他们会惊恐而死。” “好歹毒!”月影咬牙切齿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我也有同感。”明中信耸耸肩道,“不过,相比起你们来说就差得多了。” “你们谋夺人家家产,欺凌人家老弱,这又能好到哪儿?你们做这些的时候,可想过太歹毒了吗?” 月影哑口无言,是啊,自己想过,但那又如何,谁让贪婪、自私占据了自己的心呢! “对了,你想知道我如何对待月牙吗?”明中信自顾自地说着,根本不容月影插嘴。 “我将一根金针放入他的体内,驱动它在月牙体内游动,时不时还免不了刺他一刺,渐渐地,月牙体内积累了大量的红色液体,逐渐侵蚀着他的五脏六腑。” “而金针却依旧不停,继续前进,慢慢地将他的经脉挑断,经脉承受不了血液带来的压力,逐渐损毁,而后,因经脉内血液的流失,逐渐收缩,身体也随之不断收缩,慢慢地经脉蜷缩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蜷缩着蜷缩着,越来越弯,越来越弯。你猜,他最后变成了什么?”明中信一脸戏谑地望着月影。 “别说了,别说了。”月影浊重地喘着粗气,双目狰狞,心胆欲裂,恶狠狠地望着明中信,大声嘶嚎着。 “最后啊,他变成了一个一尺左右蜷缩着的大虾。” “大虾啊!”明中信用手比划着,那弯曲的样子。 月影望着明中信,双眼喷火,额头青筋突突跳动。 “呃,呃,唔----”他再也承受不住内心的恐惧,呕吐起来。 “怎么样,还要硬撑下去吗?”明中信来到近前,平静地问道。 月影慢慢停止了呕吐,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传出,“哈哈哈哈。” “姓明的,给爷来个痛快,爷接着,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一条好汉,这些恐吓人的玩意,爷爷早就玩腻了。” 明中信也是一脸愕然,本以为,这弥勒会也就是个阴毒的组织,其中尽数都是一些人渣,没想到还会有成员如此有胆气。 可惜了!算了,还是自己来吧,呆会,给他个痛快。明中信黯然地望着他,将手放在他的头上,默运养神夺魄搜魂大法。 “明家遭劫了?”月影一阵惊讶,“谁干的?” 密星偷眼看了一下月影,“是济南府的使者们。” …… 密星将偷来的学堂的书册和记录放置在桌上。 月影激动地来到桌前,翻开上面的书册,却见上面尽是一些鬼画符,根本就不认识。 “这是什么?”月影抬头问道。 …… 突然,神识传来一阵波动,明中信细看。 却发现月影正面色狰狞,露出挣扎之色,好似想从噩梦中醒来。 明中信一惊,以前从未发生此事,不行,再来。 “兑”,明中信手印翻转,厉声断喝,重新读取。 “看来,得送到总坛去研究了!月影如此想到。 毕竟专业的事得交给专业的人才是正确的,估计这些东西比较高深,所以自己两人才不懂!二人这么认为。 二人将书册记录封存,准备让人送去总坛。” “啊-----”月影大喝一声,鲜血从七窍中流出,精神瞬间萎靡,但却清醒了过来。 明中信面色复杂地望着他。 月影青筋暴出,汗如雨下,心有余悸地望着明中信。 “月影,你还真可以,居然能够逃出来。” 本来,如果明中信再加把力,使用大法九字真言的后几字真言,也会继续读取,然而,面对这第一次挣脱大法的好汉子,他真的不想再继续。 皆因他想到了前世的生死兄弟杨林,也是这般被对头所擒,同样是被使用搜魂类手段,杨林强自挣扎,虽几次从大法中挣脱,然而却被对头强行搜魂。 最终等他找到这位好兄弟的时候,杨林已经成了白痴,彻底废掉,这是他前世千年之痛。 算了,就给月影个痛快吧!大不了,自己再多花些时间去搜寻弥勒会的线索。 “好了,月影,念你是个汉子,我给你个痛快吧!”明中信就要动手。 “慢着!”月影喊道。 明中信皱眉道,“怎么,还有什么遗言?” “最后问一句,明家的密语本究竟如何解释?” 明中信哭笑不得,临死了,还惦记这干嘛! 不过,密语本是什么?明中信也是一头雾水。 “什么密语本?” “不想说就算了,本来想做个明白鬼,没想到还是得做个糊涂鬼。” 哦,明中信想起他们偷走的算学基础,噗,一声笑了。 从案几下拿出纸笔,写了几个阿拉伯数字,伸到月影面前,“是这吗?” “不错,正是。”月影希冀的目光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严肃地望着月影道,“不错,这正是我们的密语本,每组数字都有特殊的涵义,如,这几个数字表示是论语第几页,第几行,第几个字,最后组合起来,就是我们的密语。” 月影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明中信可真是天才啊!居然想到如此复杂的密语,自己败在其手不冤! 望着月影眼中流露出的钦佩之情,明中信一阵无语,心中道,我就是骗你个傻小子呢! 但随后,心中却一动,密语,密语,眼前一亮,以后还真可以用啊,这还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好了,该上路了。”明中信向月影宣布。 却见月影一脸平静,好似等着行刑。 一缕银光闪过,月影轰然倒地,闭目气绝。 福伯上前要将其拖走。 “厚葬吧!”明中信叹道。 福伯听闻,身形震动,少爷没变,心肠依然有情。 悦来客栈。 三位风尘仆仆的客人骑马来到客栈前。 第七十五章 客栈怪客 “客官,你们是打尖还是住店?”店小二上前拉住马匹,打问道。 其中两人皆在挥袖抽打身上的尘土,没理他。 “小二,有上房吗?”一个五官粗犷的汉子上前道。 “有啊!您要几间?”店小二点头哈腰道。 壮汉望向另外两位。 “好了,就要两间吧!”其中一位小眼睛,胖乎乎的男子不耐烦地道。 另一位,长着一张严肃的长方脸,紫色脸庞的男子点点头。 壮汉道,“小二,两间上房。” “这小子!”小眼睛男子指着壮汉气道。 “得了,别和李玉斗气了,多大的人了。”紫脸男子瞪了他一眼。 “唉,你就护着他吧!”小眼睛男子叹口气,无可奈何的道。 三人看着店小二将三匹马栓好,喂了草料后,随店小二进入大堂。 壮汉将三人的行李搬到楼上客房。 另外二人坐于一个小方桌前。 旁边有这么四位,围坐着一张小方桌,一位四十多,胡子茬满脸,一付落魄相,一位瘦高个,一位倒是年轻,正面这位却是微胖富态却说个不停。 见到有人坐在旁边,富态汉子停嘴不说了。 “说呀,又摆那臭架子。”小年轻急道。 富态汉子用手指了指茶碗,年轻人马上反应过来,“小二,小二,上茶!” “等等吧,坐一个时辰了,就只是喝茶,也不怕喝死!”小二大声回话道。 年轻人无语地望着小二,但又不能回嘴,是啊,确实,还是自己来吧。 年轻人站起身形自个去柜台问掌柜的要茶。 “小二,来两个小菜,再来壶酒。”小眼睛男子吩咐道。 “来壶茶。”紫脸男子道。 “成嘞。”店小二哈个腰,“马上给您送上来。” 店小二一阵忙活。 此时那四人已经茶满水足,催促道,“快说,快说,后来如何了?” 富态汉子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却说那明府管家福伯,一伸手,一抬脚,一阵劲风过去,周围的贼人们被一个个放倒在地,惨嚎不止。却见那福伯上前一阵狂点,惨嚎的贼人一个个再不敢说话,惊惧不已,象看到恶魔般,顷刻之间,变为了疯子。” 二人互望一眼,啼笑皆非,有这么神的人嘛! 二人摇摇头不再说话。 待壮汉下来的时候,茶、菜、酒皆已上桌。 三人静默着饮茶、吃菜、喝酒。 顺便听着隔壁方桌上的人吃茶打屁。 少顷,大概也是吃好了,三人闲聊起来,其实也不能说三人,壮汉从始至终未参与二人的话题,只是吃菜喝酒。 “饭桶!”小眼睛男子恶狠狠道。 壮汉抬头瞪了一眼继续低头狂吃。 “你,-----”小眼睛男子一阵气结。 “小二,过来。”紫脸男子笑笑,叫了一声。 店小二过来,“客官,有何事?” “打听一下,最近l县可有什么稀罕事?”紫脸男子和蔼地说道。 “这,”店小二看看柜台旁边的掌柜的。 小眼睛男子心领神会,甩手一个小银锭飞入了小二手中。 店小二颠颠小银锭,眉开眼笑道,“要说这稀罕事,那您可打听着了,就说这最稀罕的,就是明家的事了!” “头几日,明家酒楼推出明氏小吃车,在全城推出小吃车,那小吃可真的是红遍了全城,有烧烤、煎饼果子、手抓饼、鸡蛋灌饼等等小吃,我们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小吃,简直是太好吃了。小吃车几乎占领了全城。然而,这还只是开味小菜。却说那明家酒楼正式开业,更名为名轩阁,一楼开设书场,二楼开设百花厅,三楼开设药膳席,将全城乡绅富户都请去,那一顿吃,简直不要太豪华了。从那日起,全城的乡绅富户疯狂了,每日都订在名轩阁,最后明轩阁居然供不应求,每日还得排队,可把这些乡绅富户们馋坏了。”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小眼睛男子一脸的不信。 “客官,您四处打听打听,我说的都是真的!”小二急了,赌咒发誓,誓将名轩阁顶到底。 “对啊,是真的。”旁边响起了应和声。 三人吓了一跳,回身一看,却原来,那四个人早已被店小二的口才所吸引,在直着脖子听说书。 怪不得刚才大堂内就那么安静。 “好了,我们相信你就是。”紫脸男子出来打圆场。“还有什么?” “那就还是这明府的事了,您还要听吗?”小二也知道拿捏了,还斜眼看着小眼睛男子。 小眼睛男子想听却又抹不开脸,一脸猪肝色。 壮汉在旁偷笑。 “当然,请讲。”紫脸男子应道。 “哼!”小二冲小眼睛男子哼了一声继续道,“这一日,月黑风高,名轩阁外,一个黑衣人鬼鬼祟祟,偷偷溜进了名轩阁,待要偷取菜谱,却被名轩阁抓获。待将他押回明府后门小巷时,突然!” 正是仔细听的三人一个激灵,这是怎么了? 小二得意地笑了声,继续道,“一支飞箭射杀了黑衣人。” “不就是杀人灭口嘛,有什么大不了?”小眼睛男子心服口不服地不屑道。 “这位客官,您可错了,下面还有更精彩的。”小二得瑟道,“这一日,明府突然间死了一个下人。” “有什么好突然的,不就是一个下人嘛,这些乡绅府上哪天不死一两个下人!”小眼睛男人鄙视道。 “您可不知,这个下人死得可不简单。”小二神秘地笑笑,不再说话,卖起了关子。 “怎么个不简单法?”三人追问道。 但是,小二就是不说。 明白,紫脸男子向小眼睛男子示意。 小眼睛男子不情愿地取出一个小银锭,给了店小二。 店小二喝了一声诺,道,“这个下人他是笑着死的,而且在死前还笑了三次!” 三人一脸震惊,马上互相望望,这就是正题了! “后来呢?”旁边四人说话了。 哼,店小二没理他们。 “后来呢?”紫脸男子追问道。 “后来,也就没了后来,县太爷接手案子,至今未查明。”店小二一摊手,无奈地说道。 “还有稀罕事吗?”小眼睛男人问道。 第七十六章 县衙来人 店小二瞬间眉飞色舞,“客官,您且听我慢慢道来!” 却说这一日,明家老夫人上白玉娘娘庙去上香,一行人来到白玉娘娘庙前。 突然,一伙人出现向老夫人一行打听去l县的路,明府管家福伯上前热情指路。却不料,突然间这伙人拔出兵刃一拥而上,要劫财。 老夫人指示管家,将财物交给这伙人,没料想,他们得寸进尺,居然想要掳走老夫人,这就不能答应了。 福伯大怒,尔等宵小欺人太甚,待我拿下你等。 福伯上前拼杀,不一会,这伙五六人就倒了一对半,福伯胜利在望。 却不想,一声呼哨,呼拉拉又从树林中钻出二三十人将老夫人一行团团围住。 福伯真可谓是忠肝义胆,没有抛弃老夫人一行,反而浴血奋战。 然而,毕竟寡不敌众,节节败退,渐渐地,福伯撑不住了,他大叫,“天要亡我明家啊!” 不料想,此时明家少爷明中信如天神般下凡,带领学堂学员们及时赶到,将众贼人一网成擒。 “你小子蒙我们!”还未等紫脸男子等三人说话,那一桌起了内讧,其余三人将富态男子按倒在地,就是一顿胖揍。 紫脸男子与小眼睛男子一脸好奇,问道,“明家学堂是什么地方?” 店小二喝口茶水,待要继续说,却听掌柜的在那道,“狗子,别再说了,外面有客人到。” 店小二一激灵,“不好意思,客官,我先去忙了。” 紫脸男子微笑示意,“无妨,你去吧。” 三人用完饭菜,来到客房。 “看来这明家还真够可以的,哪儿都有他们的事。”小眼睛男子说道。 “看来明家是关键,不管如何,这次出来,得带点东西回去。要不然,咱兄弟两个可没法交代。”紫脸男子道。 “我们是暗访,还是明查?”小眼睛男子望着紫脸男子。 “人生地不熟,只能依靠地头蛇了。” 小眼睛男子深以为然。 啪啪啪,房门一阵颤动。 “快开门,快开门。” 二人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 “客官,请开下门,官爷查房。”店小二的声音传来。 “干什么?干什么?”李玉的声音传出,看来,他是听到拍房门的声音了。 “官府查房,将路引拿来!”一个嚣张无比的声音响起。 紫脸男子向小眼睛男子示意,开门。 一开门,却见两个中年汉子站在门外,身着黑色马褂,腰间跨着佩刀,系着腰牌。 旁边站着掌柜的和店小二。 李玉正站在他们面前,拦着不让敲门。 “哟,这是怎么了?”小眼睛男子轻佻地说道。 “你”右手边那位官爷待要发火。 左手边的赶紧拦着,“这位,最近l县不太平,这不为了你我的安全着想,来往客商都得盘查,您二位配合一下!” “这位还说得中听些!”小眼睛男子用眼睛瞥一眼右手那位。 “你!”右手边那位一阵气结,待要上前与他理论。却被左手那位拦了下来。 “您何必与我们一般见识,我们也就是跑腿的。” “行了。”紫脸男子瞪了小眼睛男子一眼,“官爷,这是我们的路引。” “你叫石文义,他叫张采,bj人士,经商,目的地l县还有一位李玉呢?” “我在这儿。”李玉应道。 “让我们看看你们的行李!”左手那位不紧不慢地道。 “行,请。”紫脸男子石文义抬手相请。 李玉向旁一闪,让开去路。 左手那位抬腿进了房间,右手那位紧随其后。 “哼!“右边那位经过小眼睛张采时冷哼一声。 “哼什么哼,呆会不要吓尿了。”张采不屑地低声道。 石文义冷眼看了张采一眼。 张采一缩脖子,吐吐舌头,返身回房。 掌柜和店小二待要进房,却被李玉拦在外面。 “您二位就别进去了。”李玉道。 店小二伸长脖子向内观瞧,却见房门被李玉闭合上了,什么都瞧不见。 店小二一阵讪笑。 李玉站于房门旁,昂首挺胸,目光时不时左右观察,再不发一语。 在李玉关上房门的一瞬间,左手官差警惕地回望一眼,再谨慎地观察一下石文义与张采二人。 见无异常,左手官差悄然松了一口气。 “未请教官爷尊姓大名。”石文义抱拳道。 “不敢,谢琪是也,这位是石锦。”左手官差和气地说。 口中虽客气,但目光可不客气,谢琪左右打量房中,却见中央是一张方桌,上面有壶茶水,四个杯子,其中两个杯中有水,明显他们二人刚才正在喝茶,桌旁有四把椅子,之后,就是一张床塌,床塌上有一床被子,一个枕头,其他就空无一物。而在床塌旁的地上,放置着一个包裹,明显就是他们的行李。 石锦走上前去待要动那个包裹,却见张采伸手拦住了他。 谢琪一指,“这是何意?” 石文义一笑,“别误会,包裹中有一些银两,是这次出来做买卖的本钱,我家贤弟有些谨慎。还有一些这次办事的家伙事,怕惊着两位官差。” “是吗,还怕惊着我们。”谢琪一阵浅笑,“不怕,我们兄弟可是经多见广,哪能这么轻易吓着!” “走开。”石锦想一把将张采推开,没想到,张采居然一动不动。 “哟,跟我较劲。”石锦一挽袖子,就待上前比划。 “老石!”谢琪一声喝叫,将其叫住。 “您看这?”谢琪面向石文义,一摊手,意思是,你看着办。 “好了,张采,不要和官差较劲了,让人家检查一下,人家放心,咱们也放心!”石文义徽笑道。 “官差大人!”张采狠狠吐出四个字,恶狠狠道,“呆会儿,别吓破了胆!”放下狠话,退在一旁。、 “吓破老子的胆的人还没出生呢!”石锦一瞪眼,上前就要打开包裹。 不知为何,见到恶狠狠的张采,谢琪心中一跳,“难道?” 未等他说话,石锦已经打开了包裹。 “呀”石锦一声惊叫,包裹失手跌落在地。 第七十七章 锦衣来人 谢琪心中一跳,不好,还真惹麻烦了。他知道,石锦胆子极大,如果不是太过震惊,绝不会有此反应。 谢琪快步上前,却见那张采一脸戏谑地望着石锦,而石锦目瞪口呆,望着地上的包裹,瑟瑟发抖。 不对,应该说是望着地上包裹中的一个腰牌发抖。 石文义狠狠瞪了张采一眼,让你收好,你不收好,这下好了,身份暴露,还如何查案! 张采耸耸肩,一摊手, 谢琪上前拿起那腰牌,仔细打量。 却见那腰牌为象牙制作,长约3寸,宽约2寸,厚约半寸。上额弯月状云形饰,正面上部有“东司房”三字,正面编号锦字壹佰肆拾捌号,背面浅刻两行楷书“缉事总旗悬带此牌,不许借失违者治罪”16字。左侧脊部浅刻楷书:“弘治戊午年造”六字。 谢琪心神巨震,这不是锦衣卫腰牌吗?还是总旗的腰牌,那可是正七品,和知县老爷是一个级别的主。 这些煞神怎么会来到l县这穷乡僻壤? 想到这,谢琪狠剜了石锦一眼,差点因为这小子坏了大事。 让你再得瑟,终于踢在铁板上了吧! 也幸亏自己见机得早,看到这几位穿着打扮神态不似普通人,所以才和气商量,没敢太过嚣张,否则也会死得很惨的。 “不知这是哪位大人的?”谢琪双手捧着腰牌,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查了,不怕我们是贼人了?”这时轮到张采得瑟了,他接过腰牌,坐于塌上。 “岂敢,岂敢!”谢琪陪着笑脸道,顺便用手使劲捅了石锦一下。 石锦一个激灵,缓过神来,俯身将包裹收拾好,抱起来放在桌上。 谢琪偷眼观瞧,却见包裹里面一角显出一把兵刃,心中一个激灵,不敢再看。 “请大人恕罪。”石锦上前对张采深施一礼,久久未敢直起腰杆,静等张采的原谅。 张采玩味地看着石锦。 “好了,他们也是公务,别再为难他们了。”石文义发话了。 “小子,算你运气好。看在我家大人的面子上,这次就饶过你了。”张采指着石锦道。 天爷,那位职位比这位还要高,这得是哪位尊神到了?谢琪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锦衣卫总旗就够可怕的了,居然还来了一位比总旗更大的,难道是百户大人,还是千户大人到了。那可是正六品、正五品的老爷,难道知县老爷得罪人,让锦衣卫盯上了? 谢琪一阵胡思乱想。 “行了,你们将这段时间l县发生的事都说说。”石文义发话道。 “是。”谢琪恭恭敬敬站在旁边,将这段时间l县发生的所有大事都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明家,还是明家,这一切的事情都绕不开明家!石文义心下沉吟。这明中信也不是省油的灯,明家的一切都是他在搅动。 “你且将那明家上下说道说道。”石文义若有所思地道。 谢琪为他们细细道来,“明家上下百十余口,但嫡系只有两支,一支为明文轩也就是明中信的叔叔,有一子名叫明耻,皆不成器。一支就是明中信祖父这支,祖父、父亲虽都入仕途,但却时运不济,英年早逝,如今只剩下祖母、孙儿相依为命。其他皆为旁系,虽每辈皆有天资聪颖之辈,但都不成才,止步于秀才。” 看来,明日得走一趟,见识见识了。 “好了,你们回去吧!切记,不可将我们的行踪泄露出去。”石文义叮嘱道。 谢琪点头应是,旁边的石锦也跟随点头。 “官爷,慢走。”房门打开,只见石文义、张采脸上堆笑,恭恭敬敬地送二位官差出门。 “回去吧,出门在外可得操心。”谢琪用心嘱咐一番,石锦在旁也是一脸地心满意足,二人迈着方步,走出房门,向下一间行去。 店小二心中腹诽,还不是得了好处,否则你们会这么好心,还一番嘱咐,那是看在银子的面子上吧! 三人回到房中,石文义与张采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是夜,啪啪啪,窗户被拍响。 张采抽出兵刃待要上前,却被石文义拉住。 “缉事暗藏何时复!”窗外传来话语。 “锦衣三更夜起行!”石文义答道。 “酸涩滋味谁来尝!”窗外传来话语。 “英雄自觉苦还甘!”石文义答道。 窗户“啪”一声打开,一个黑影飞身进来。 昏暗的油灯下,一个熟悉的面孔出现在二人面前。 张采惊得目瞪口呆。 石文义伸出双臂,满脸堆笑,“欢迎回家!” “卑职参见大人。”石锦躬身下跪请安。 “好了,这些年辛苦了。”石文义双手将他扶起。 “大哥,这家伙?”张釆从震惊中醒过来,但依旧无法相信。 “来,我为你介绍,这位是咱们镇抚司东司房秘谍石锦,这位是辑事总旗张釆。” “小人见过总旗。”石锦躬身施礼。 张釆没理他,冲着石文义道,“那他也不是因为害怕我发抖,而是看到了腰牌激动的发抖?” 石锦呵呵讪笑。 “好啊,你们一起耍我!”张釆一副逗逼样。 “一直以来,石锦就在l县隐匿侦察,属于机密,我也是此行出来千户大人才将这个信息透露给我的。这次来l县就是要靠他这个地头蛇帮忙,今夜我让他前来就是将情况核对一下。“ 张采一听千户大人,再不敢提及此事。打个哈哈,”兄弟,辛苦了。“ “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说客气话了。石锦,这明家到底怎么会惹上弥勒会?” “据我观察,以及将获得的情报进行分析,这弥勒会应该是为了明家的财产,明家可能已经破坏了几次弥勒会的行动,这次掳劫明家老夫人,就是弥勒会恼羞成怒,对明家的报复。却未想到低估了明家的实力,造成现在这局面,唯一令人称疑的是,为何那么多贼人为何就疯了?“石锦对此也是感到很疑惑。” “你觉得我们现在接触一下明中信如何?” “不太好,这个明中信太神秘,这次从兰家回来之后,变得与以往大不相同,好似变了一个人般,出手不凡,将明家搞得风生水起,我怀疑明家背后有势力!“石锦以猜测的口吻说出自己的判断。 第七十八章 坑爹抽奖 “明家背后有势力?”石文义听闻石锦如此分析,心中犹豫,也不敢妄下决断。 如果明家背后有势力,那么,这l县的形势将要更加复杂,如果莽撞出击,会否打草惊蛇,这也是问题。 而且看现在的情形,明家明显是处于被动防御的状态,说明明家还未找到打击目标。 如果自己等人贸然介入,不说明家会将自己等人的到访当作敌意,到时对立起来,可就不好办了。 就说自己如果被暗中的弥勒会侦测到,那也会让自己等人处在明处。 而弥勒会虽然暴露了一些,但他们大多数仍处于暗中,未曾伤筋动骨,如果自己等人过早暴露,那么弥勒会不管是选择围剿自己等人,还是选择销声匿迹,那么自己这次的任务将是必定无法完成。 毕竟,自己来此是要对付弥勒会,不能主次不分,如果这明家背后的势力能成为助力当然最好,如果不成,那也希望他们保持中立,而不是拖自己的后腿啊! 看来,得找个中间人代为引见才行,起码得消除掉明家的敌意。 还是先看看石锦有何主意再说。 石文义问石锦道。“那你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如何着手?” “我们先得让明家,尤其是明中信消除戒心,然后争取让明中信相信我们,配合我们,进而与我们通力合作,信息共享,共同对付弥勒会。如此才能将这趟差事办好。”石锦自信地道,显然,来此之前已经经过一番思谋。 “那如何消除明家的戒心呢?”张采在旁问道。 “这就要看二位大人的了!”石锦抱拳向他们施礼。 “我们?”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 “是!”石锦坚定地点点头,“二位大人此时应该与县衙接触了,不能再孤军奋战。” “为何?” “皆因近段时间,明中信与县衙钱师爷走得很近,而钱师爷是知县大人的心腹,必定是受知县大人的委派才会如此做,而且在兰亭文会上,明中信表现抢眼,文采风流,极得知县赞赏,这么看来知县大人肯定也与明中信有所往来,说不定知县大人对明家的事了如指掌。” “那么,让知县大人出面,不,他一定不会出面,那么,让钱师爷出面与明中信接触,表达咱们的善意,如此就会联系上明中信,起码不会让他起敌意,说不定还会与我们同舟共济,一同对付弥勒会。”张采得意洋洋地向二人显摆自己的智商。 “对,对,说得对!”石文义笑着附和。 “大人英明!”石锦则躬身赞许。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张采拍拍胸脯自许道。 二人强忍着笑意,竖起了大姆指。 “另外,在那群贼人被抓的隔天,领头的也被带回来,而且从其身上取出一封信,但这封信的内容只有知县大人和钱师爷知道。” “哦,那更得见见知县和钱师爷了。”张采眼前一亮。 “行,那么我们就明日去拜见知县大人。”石文义一锤定音。 “至于你,还是隐身暗处,随时观察各方动向,作为奇兵、后援即可。”石文义看着石锦道。 “属下遵命!”石锦抱拳应道。 此时的明中信却在归元塔中,抱着激动的心情准备抽奖。 弥勒会l县分舵一切尽在自己掌握,如今终于可以静下心来进行抽奖了。 特殊抽奖不需要添加功德,但不禁止加注。 明中信为了抽到更好更有用的东西,他将自有功德4000中的2000功德进行了加注。 明中信怀着激动的心情,颤抖着手,按下了确定按钮。 看着轮盘飞转,他的心激动着,似乎身上每一根汗毛都有跳动的欢畅。 随着轮盘即将停转,他的心跳动得愈加迅速,仿佛要从口中蹦出一般。 叮,一声悦耳的响声,明中信仿佛心跳停止了一般,双目凝视着轮盘。 却见轮盘上一个小袋出现在九宫格中。 他颤抖着手,伸向小袋,取过小袋,闭上双目,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打开小袋口,睁大双眼,望向袋中。 却见小袋中一眼望到底,里面空无一物,明中信脑袋嗡一声,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什么都没有呢?轮盘,你小子玩我? 不会的,不会的,明中信上下翻看,什么都没有! 使劲用手颠颠,轻若鸿毛。 还是什么都没有! 请让这一地的心碎,随风而去! 明中信跌坐于地上,喃喃自语,我的功德啊! 想起自己那加进去的2000功德,明中信一阵心痛,那得看多少书?抽多少技能啊? 轮盘,你小子坑我,你小子坑我! 不对,难道这小袋就是这次抽取的物品? 对,一定是,也许它与众不同,冠绝宇宙呢! 明中信再次拿起小袋,左看右看,都平平无奇,这怎么会是物品呢?! 我就不信了,老天还能这么玩我! 明中信不甘心,这小袋到底是何物! 用手撕,撕不动,用牙咬,咬不动。 我就不信奈何不了你!明中信越想越生气,越想越憋屈! 两千功德就换来了这么个东西! “冰魂剑魄”明中信发动了神识最强攻击。 “轰”,明中信眼前一黑,神识来到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大约五尺见方,周围布满了小格,小格中好像有些东西。 哦,现在的明中信恍然大悟,这可不就是储物袋嘛! 笨哪!自己早该想到的! 我就说嘛,老天还能这么玩我,让我的2000功德打水漂。此时的明中信又得瑟起来。 看看,究竟有什么好东西? 明中信屁颠屁颠来到小格,取出其中之物,一看,辣椒种子,不会吧,储物袋装这? 换一个,玉米种子。 再换一个,马铃薯种子。 再换一个,茄子种子。 …… 总之,都是一些种子。明中信终于相信了,老天不会那么不开眼,让他一直走运的! 认命吧! 算了,知足吧,好歹还有一个储物袋安慰奖呢! 到此,明中信也终于死心了! 带着这一腔的怨恨,明中信进入了梦乡。 “请通禀一声,我等求见钱师爷!” 县衙门前来了三人要见钱师爷。 衙役上下打量一下这三人,气宇不凡,惹不起,更何况,那个壮汉还塞了一锭银子。 还算懂事,回禀吧! “等着!”衙役回身跑向后衙。 “有人求见?”钱师爷一皱眉,这两天事多,还不说姓名。“不见!” 第七十九章 衙卫碰头 “他们说让把这个给您,让您看看!”衙役递过一个小包。 钱师爷更是一皱眉,难道是行贿的,要求自己办事? 不已为然地拿过小包,一捏,是个牌子,难道是金叶子,没这么大啊? 钱师爷打开一看,妈呀,这,这。 钱师爷转身就往二堂跑。 衙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平时钱师爷很稳当的啊!算了,大人们的事,咱们不懂! 衙役转身回到县衙门前。 硬梆梆地回话,“师爷说了,不见!” “差爷,您将东西给钱师爷了吗?”小眼睛男人质问道。 “什么话,我难道还能贪污你的东西!”衙役瞪眼道。 “哪能呢?既然钱师爷已经收了东西,我们还是再等等吧!”紫脸男子瞪了小眼睛男子一眼,向衙役陪笑道。 “好吧,去那边等着吧。”衙役说完不再理会他们,心道,看在银子的份上,就让你们等着吧。 须臾,钱师爷出来,问衙役道,“人呢?” 衙役一头雾水,“什么人?” “给你小包的人啊!”钱师爷一瞪眼。 “那不嘛!”衙役一指街角。 钱师爷一看,却见那三人正站在街角一脸笑意地等着。 那三人正是石文义等三人。 钱师爷定定神,迈着小方步,走到他们面前。 “你们要找我?”钱师爷鼻孔朝天,趾高气扬地问道。 实则,小声与三人说道,“保密起见,请三人大人原谅则个!” “无妨。”紫脸男子小声道。 随后,紫脸男子弯腰大声道,“还请钱师爷行个方便。” 钱师爷勉为其难地道,“跟我来吧!” 三人低头随钱师爷走进县衙。 迎面走来了谢琪与石锦。 “钱师爷!”二人躬身向钱师爷行礼道。 “嗯!”钱师爷看也不看他们向内衙行去。 石文义点头向谢琪打了声招呼。 谢琪笑着也冲他们点点头。 然而,望着他们的背影目光一阵闪烁。 此时的石锦也低头沉思,并未看到。 转身后,谢琪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抬腿向外走去,石锦连忙跟上。 钱师爷带他们来到一个小院,左右看看,见无人,走进一间厢房。 待几人进房后,钱师爷翻身向院中望望,关上了房门。 石文义向李玉打个眼色,李玉立刻站于门前,警惕地向外观瞧。 石文义向房内打量,正面是一个八仙桌,桌后是一个屏风。 桌上放置着茶杯茶壶,左右各放置着四把椅子。其余再无他物。 却见从屏风后转出一位。 不是别人,正是柳知县。 “未曾远迎,恕罪恕罪。”柳知县一拱手道。 “无妨,无妨,特殊时期,这些俗礼就免了吧!”石文义拱手道。 “请坐!”柳知县说完,先行坐在主位。 钱师爷站立在柳知县旁边。 石文义来到八仙桌另一边坐定。 张采坐于石文义下手。 柳知县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包双手递给石文义,石文义用手按住小包,拉到自己身边,拿起递给张采。 “未请教大人高姓大名?”柳知县冲石文义道。 “济南府千户所副千户石文义,这位是辑事总旗张采,那位是小旗李玉。” 柳知县吃了一惊,本以为百户来就够份量了,没想到来了一位副千户,看来锦衣卫真是挺重视这弥勒会的。 “原来是石大人,不知石大人此来有何公干!”柳知县道。 “好了,明人不说暗语,本官此来,乃是调查l县弥勒会一事是否与明教有关。” “不知,下官能为大人做些什么?” “柳大人请将掌握的弥勒会的信息说说,看与我等掌握的有何不同。” “这”柳知县一阵沉吟。 石文义见此,心领神会,笑笑道,“石某会将真实情况逐一向上面禀报,当然,柳大人的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哪里,哪里,柳某只是在理一理思路而已。”柳知县马上满脸堆笑地说道。 柳知县从袖中取出那封信件,递给石文义。 “看来石锦说的是真的!”石文义接过信件,他细观瞧。 呀,这不就是这段时间弥勒会针对明家所有的行动总结吗?这么详实!相当于一份供状啊!石文义心中一阵疑惑。 石文义将信件递给张采,张采接过低头认真观瞧。 “这是从何而来?”石文义明知故问道。 “从贼人首领杨玉的身上拿到的,当时他已经疯了,至今还关在衙门里。”钱师爷回道。 “当时就发现这封信吗?其他的表明他的身份的物件,诸如腰牌之类!”张采插话道。 “没有,搜遍全身,也没发现任何其他东西,只有这封信!当时我就在场!”钱师爷肯定道。 “这明耻和联络密语是怎么回事?”张采疑惑道。 “当时我已经派人前去明府问话,明中信说明耻在黑衣人、仆役被杀时已经向老夫人交代了,他就是被一个蒙面黑衣人忽悠说会让他接掌明家,但在看到仆役被杀,府外黑衣人被灭口后,终于害怕了,他痛哭流涕,表示会痛改前非,再不会动邪念了,而且明中信向知县大人求情,说他并不知道蒙面人是弥勒会的,属于一时糊涂,未造成严重后果,所以县尊大人网开一面,就未追究明耻。”钱师爷道。 “而联络密语就是一个笑话,弥勒会偷去的不过是明中信发明的一些数字,以简便进行算学所用,而且还为我们进行了演示。”柳知县补充道。 石文义和张采对视一眼,毫无破绽。 “你觉得这封信是何人所写?”石文义问钱师爷道。 “我不知。”钱师爷连忙摇头。“杨玉当时在城外被发现时已经疯了,人们将他送回来第一时间我就赶到现场,也无人动他身上。” “这些疯的人就没一个清醒的吗?”张采道。 “没有!” “有没可能是装的?” “不可能!我每日让牢头派人观察,记录他们的一言一行,再与大夫仔细研究,都非常合理,并无破绽。” “明中信知道弥勒会?”张采突然问道。 “不错,最先听到弥勒会的还是明中信,不过当时他以为是‘米驼会’。”柳知县想到这就好笑,居然将弥勒会听成是米驼会。 石文义与张采双目一亮,对视一眼,有线索了! 第八十章 准备接触 “你是说明中信知道弥勒会?”石文义再次问道。 “是啊!他早就知道啊!”柳知县与钱师爷互视一眼,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你们确定!”张采再次确认。 “不错。” “那他说如何知道的呢?” 哦,柳知县与钱师爷恍然大悟,原来这两位以为明中信有问题,二人啼笑皆非。 “两位大人,你们是否以为他是自己知道的,所以他有可能本身就有问题?”柳知县笑道。 “难道不是自己知道的?”石文义与张采一时怔住了。 “不错,他是自己知道的,不过,他知道的是------”柳知县和钱师爷笑弯了腰,以前还不知道,明中信居然-------,现在一想想,。太可乐了!、 两位见多识广的锦衣卫大人这下可懵逼了,望着乐成一团的两人,心道,这是怎么了? “对不住啊,两位大人。”钱师爷向两位大人致歉道,想要接着说,却“噗”一声,又笑了。 柳知县笑着接话道,“两位大人,恕我们无礼,实在是太可乐了,再让我们笑会儿。” 那两人望着这二位,一时惊呆了,不,应该是三位,再加上门旁回望的李玉!石文义三人成为了背景。 良久,柳知县二人强忍住笑,解释道,“其实,明中信之前已经抓到一个内奸,也是一个仆役。” 居然还抓了一个仆役,这可是一个新线索。两人忽视了之前柳知县二人的无礼,腰杆迅速挺直望着他俩。 “那仆役现在何处?”石文义急切地追问道。 “也已经自杀身亡!”钱师爷接道。 已经死了,石文义与张采一阵失望。 “不过,明中信与他谈过,这名仆役叫周汉,他是顶替别人进的明府。他透露说,在明府卧底乃被逼所为,只因为儿子被抓,不得已听命于使者,其他的他不敢透露,怕祸及儿子。最后还请求明中信如果有机会救他儿子出火坑。而后就自杀了。” 拜托,你们不要这么大喘气好吗?石文义二人一阵无语。 “周汉临死前透露说这个组织叫‘米驼会’。”说到这,柳知县与钱师爷再次大笑。 “米驼会!”石文义与张采一脸懵样,这是什么鬼? 哦,瞬间,二人反应过来,也是一阵大笑。 原来,原来,明中信将弥勒会听成了米驼会,怪不得柳知县他们笑个不停。真是太可乐了! 而李玉此时再次转过头来,望着柳知县、钱师爷和两位上司,一脸懵逼样,难道笑也会传染的吗? 好容易止住了笑,钱师爷道,“另外,明中信说,周汉还提到和他接头的使者是在本县的一个客栈和一个破庙中。” 石文义和张采对视一眼,不会这么巧,难道是我们住的那个客栈? “本县有悦来客栈和迎松客栈,白玉娘娘庙。应该就是这三个地方。”钱师爷这个l县通继续解释道,“而且,县尊大人还派了眼线盯着这三个地方。但却未曾告诉他们是在查弥勒会,而是说,为防止再有贼人打劫乡绅富户,要严查来往客商,有可疑的,随时捉拿回来。” 原来,那两个捕头就是他们派的,怪不得昨日要查我们,我们可不就是可疑人员嘛! 还以为这l县管理有多严密呢?原来另有目的,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聪明!石文义心中暗赞。 看来,这明中信无可疑之处,真可谓做得滴水不漏啊!是个人物! 不过,越是如此,越暴露出他的不凡,这样更得与他联合了啊! 石文义决心更加坚定。 又一条线断了,张采无精打采地问道,“还有其他线索吗?” 柳知县看着钱师爷,钱师爷摇摇头。 虽然怀疑明家背后有势力,但这就不必告诉他们了。不能害明中信啊,毕竟锦衣卫可并不比贼人们心慈手软啊! 柳知县转头看着石文义道,“没了!” “那好吧,我们再将我们所掌握的信息与你们核实一下。”石文义道。 于是,双方再次一一核实,确无差错。 最后,石文义语出惊人道,“我们怀疑,明家背后,确切的说是明中信背后,还有暗中势力在帮他。” 这一声惊雷,炸得柳知县与钱师爷一阵眩晕。 完了,完了,明中信你被锦衣卫盯上了,自救多福吧! 暗暗观察二人神色的张采心中暗笑,看来,这柳知县与钱师爷还真的与明中信有所联系,而且联系还不浅,否则现在他们不会如此神情。 “看来,你们应该也猜到几分!”张采笑道。 此时,张采的笑容在柳知县二人眼中就是恶魔的笑容,太可怕了。 “没有,没有,我们怎么会猜到呢!”柳知县二人连忙否认。 “好了,别再吓咱们的知县大人了。”石文义出来打圆场,一语道破自己的来意,“我们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要对付明中信和明家,而是,我们需要明家的帮忙。” 柳知县和钱师爷精神一阵恍惚,哦,他们说不找明家麻烦! 是吗?二人对视一眼,望向石文义,需要得到再次确认。 石文义点头表示他们没听错。 定定心神,柳知县问道,“需要明家帮什么忙?” “确切来说,应该是需要您二位的帮忙。”张采道。 “我们?”柳知县更加惊疑。 “不错,你们,我们需要你们做中间人,为我们引见明中信,并打消他的敌意,最好是争取到他的配合与合作,一起对付弥勒会。”石文义终于将来意和盘托出。 这到是可以,凭自己二人与明中信的关系,明中信应该会给自己二人面子,而且明中信与弥勒会也是不共戴天,做这个中间人,应该不难。二人不约而同地互看一眼,点头同意做这个中间人。 但正如石文义与张采的猜测一样,现在柳知县还不能公开与明家走得近,只能派钱师爷全权代表,做这个引见人。 一群人在一起交头接耳地商议与明中信接触的细节。 明中信,你小子接招吧! 大明朝最大的特务组织就要上门了! 第八十一章 锦衣上门 “少爷,钱师爷来访。”门房通报道。 “快请!”明中信精神稍稍一振,昨天的抽奖对他的打击太大了,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 轮盘太坑人了! “明家主,你好清闲啊!”钱师爷进来就拱手抱拳笑着来了一句。 “请坐,请坐!”明中信将钱师爷让到桌前落座。 却见钱师爷身后跟着三个人,衙役打扮,站立于钱师爷椅后。 明中信也不以为意,这段时间不太平,人家总得找个保镖吧! “呵呵,钱师爷您这个大忙人,今天不知哪阵风将您刮来了。”明中信笑着回礼道。 “东西南北风都得刮啊,你这府上最近出了多少事啊!让我忙得脚不着地,处理都处理不过来,今日特来讨杯水酒,让你给我压压惊啊!”钱师爷笑着道。 “当然,当然,这段时间多亏钱师爷帮忙,别说一杯水酒,一桌酒席都值当啊!要不今日咱们就来桌特色酒席?”明中信回应道。 “行啊,今日还真得再尝尝贵府的手艺,这都多长时间了,也没再尝尝,真得准备一桌酒席来犒赏犒赏我!”钱师爷顺水推舟道。 明中信讶异,今日这是怎么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了,钱师爷居然应承下来,以前可没少请他留在明府品膳啊!可从来没答应过,看来这时有事,可能还是大事! “好,我这就让后厨准备,您是来百花宴,还是药膳呢?” “就药膳吧!” 可真不客气!明中信让小月下去吩咐准备。 看小月出门后,钱师爷身后一人转过去,将门闭上,静立门前一动不动。 明中信为之诧异,这是要谈事吗? “明家主,我来为你引见几位朋友。”钱师爷脸色一肃,道。 还真是有事,明中信眯着眼睛打量起他身后的两个人。 “这位是石文义石大人,位居济南府千户所副千户。”钱师爷一指紫脸男子介绍道。 明中信心中一紧,眼神一缩,好大的官啊!锦衣卫啊!看来与这弥勒会有关。 “这位是张采张大人,位居济南府千户所辑事总旗。”钱师爷继续介绍,一指门边那位,“那位是李玉李大人,位居济南府千户所小旗。” “见过各位大人!”明中信马上起身抱拳见礼。 然后,就不发一言,眼睛直直望着钱师爷,等他解释。 钱师爷有些尴尬,毕竟,以他们二人的关系,他应该早点通一下气,这突然就将锦衣卫的人带上门来,依锦衣卫的赫赫凶名,是个人都得心惊胆战。 现在不用装了,石文义一抬步上前解围道,“匆忙上门,真是失礼,失礼!” “客气,大人们上门自然有大人们的事情,不知明府犯了什么事,要大人亲临。”?明中信面无表情地道,也不请他们坐下。 张采一生气,待要上前理论,石文义和拉着他坐于钱师爷对面。 看来这小子还真的有依仗,否则面对锦衣卫怎会如此镇定!石文义心中更是确信。 “不敢,石某今日前来,实属无耐,皆因怕走露风声,才乔装改扮请钱师爷领上门来,惊扰明府,还请见谅。” 明中信听闻此言,表情有所缓和。 “是啊,是啊,这也是县尊大人吩咐的,明家主千万不要介怀。”钱师爷连忙插话道。 明中信看了钱师爷一眼,眼神愈加平和。 钱师爷见此,松了一口气。但他马上思量,为何自己刚才如此惧怕明中信发怒呢? 按说不该啊,细想一下,大吃一惊,刚才明中信神色居然隐隐有一些大人物的威严,让他不自觉得感到不安。 这明中信不简单,不简单啊,看来还得重新认识他了! “明家主,石某此来,是为弥勒会与明府的恩怨一事,此事事关重大,关系到大明的安危,我们希望明家主以国家为重,积极配合,一举拿下此等叛逆。”石文义 “当然,当然,明府上下以石大人马首是瞻!” 这是敷衍他们呢,在场众人明白。 “明家主,这次还真得靠你帮忙呢,毕竟所有的事情细节你最清楚,也看得最明白。”钱师爷打圆场道。 这就给我戴高帽子了,这老狐狸。明中信剜了钱师爷一眼。 “可别,人家还未举行冠礼,不算成人,人家应该让各位大人保护才对。”明中信一时起了耍弄他们的心思,装小扮萌起来。 众人望着这个萌娃,一阵无语。 你还能再假一些吗? “好了,别闹了,中信,把话说开吧,你后面的势力到底对弥勒会知道多少?”钱师爷一时气急,将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明中信惊呆了,一时间心念电转。 原来他们不是看中自己的能力,只是以为自己身后有势力,这可真是大好事!以后自己可以以这股势力的代言人身份办事,可比现在缩手缩脚强多了,毕竟,他们会一直以为是背后的势力在支持自己。 好耶! 明中信心中兴奋,但面上却还是一副呆呆的样子。 众人一阵高兴,看吧,猜对了,明家背后果然有势力,否则明中信不会是这么一副表情! 现在就看明中信是否承认了? 众人期盼地望着明中信,等待着他的答案。 “唉,被你们看出来了!”明中信一脸沮丧的样子,一副被别人看穿无精打采的样子。 “不错,我就是墨家兵家农家第八十一代传人,现在各家各派的少主人是也。让我们通力合作,一起将这弥勒会一网打尽吧!”明中信站起身形,高昂着头,一脸寂寞的样子,表演道。 您能不能别闹了,这可不是玩的。众人差点坐倒在地,哭笑不得,这小子,可真是滑头啊! 望着众人一脸大便的表情,明中信笑了,气不死你们。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钱师爷摇摇头道,他也是哭笑不得,这小子,真是! “不逗你们了!你们猜得没错,我明家,不,确切地说是我明中信拜了一位师傅。” 各位,下面且看明中信如何忽悠锦衣卫与钱师爷! 第八十二章 中信解秘 “我此前痴痴呆呆,一直潜心学习准备科举。一日外出,见到一位路边病倒的老人家,一时好心,将他救起,为其医病。老人家病好后,一定要报答于我。”明中信眼神迷离,仿佛陷入了回忆。 众人心知,这就是那位师傅了!仔细倾听。 “他说我的学习方法不对,这般学习根本科举无望。他说对了,此前数次科考我皆未中,还说如果我按照他的学习方法,学业一定会突飞猛进,我不服气,与他打赌,跟随他学习一段时间后,还真的学业有成,于是我就跟随他学习,陷入了如痴如狂的境地,所以在外人看来真的是傻傻愣愣。” “在随后的学习中,他老人家周围慢慢聚集来一些曾被他施恩的百姓,每个皆有其所长,说皆为我师傅所传。我佩服之下正式拜其为师,接触到了以前都不敢想的高深技艺。”明中信一脸肃然。 这就对了,不然明中信不可能短短时间,就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明家老夫人会让他代掌家权,可能也是这位师傅的原因。众人深以为然。 如此说来,这一切就解释得通了。 却不知这一切皆是明中信在忽悠他们,这一切变化的真正原因,不过是明中信换了一个神识。 “最近发生的种种事件皆是他老人家在暗中帮我摆平,他老人家说这次是因为我技艺尚未大成,所以他老人家就帮我摆平了,今后,他不会再出手,如果我让人害了,也是我学艺不精,技不如人,不配当他的徒弟。而且他老人家已经隐居在一个隐秘的地方,连我都不想再见,所以很抱歉不能为你们引见。”明中信叹息道。 明中信的话令众人一阵无语,这还怎么说,人家直接把路堵死了。 不对,明中信既然将话题摊开,交代种种原因,就说明他还是信任咱们的。 至于为何说不能引见,自己等人并不需要去见这个所谓的师傅,而是应该与明中信深谈,即使他师傅隐居,就不信没有给他留下后手和帮手。 他如此说,只可能是想待价而沽,再看看咱们的诚意! 众人也有些明白了。这个小滑头! 看来,要做好被他狠狠宰一刀的准备了。 “而且,我师傅很孤僻的,一言不合就会大打出手,我可是吃了很多苦的。况且,就是去了,我也怕你们会被他赶出来,伤了各位大人的面子,那就不好了!”明中信一副为众人着想的样子,让众人看了真想揍他。 “好了,明家主,我们也不需要见令师,只是有些情报信息想与你们共享而已。”石文义打断明中信的瞎掰,直言道。 “哦,那就可惜了,我本来还想好好求求我师傅,让他见一见你们,既然你们说算了,那我就不用费劲了,好吧!”明中信一脸可惜的神情。 这个表情太欠揍了,就连钱师爷也看不过眼,低下头不想再看他那得瑟样。 “不知石大人还想知道什么?”明中信收起那副嘻皮笑脸欠揍的神情,正容道。 “这-----”石文义一时被难住了,是啊,自己想要知道些什么呢?望向张采。 张采也是一脸无奈,自己根本就是两眼一摸黑,除了明面上的事情知道,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也不难为你们了,就说弥勒会这个事情吧,实际上,我师傅已经收集到这l县分舵首领使者以及几个暗藏的细作的画像。不知你们可想要?”在众人无从说起的当口,明中信扔出一个重磅炸弹。 他说什么?石文义与张采掏掏耳朵,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明中信居然收集到了弥勒会l县分舵首领及细作的画像,他怎么做到的?除非打入弥勒会内部,或者高层被策反,否则毫无办法。 他居然能够做到这一点,这是得有多逆天啊! “是真的吗?”众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众人一脸呆滞地望着明中信,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既然你们不相信这是真的,那我也就不给你们了,留着我自己观赏吧!”明中信耸耸肩,摊摊手,不经意地道。 “不行!”众人反应过来,异口同声地道。 “很好嘛,真有默契!”明中信一本正经地点头道。 众人哭笑不得,这小子,太损了! 但这毕竟是最重大的线索,如果掌握,将这l县分舵叛逆一网打尽,这得是多大的功劳,自己等人不要太风光了!也不怪明中信拿捏自己等人。 石文义站起身形,向明中信拱手肃容道,“明家主这份人情,石某心中谨记,今后但有所差遣,石某不说二话,一定竭尽全力为你办到。如有违此约,天神共愤!” “张某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但有差遣,必定为明家主达成。如有违此约,天神共愤!”张采也是一番表态。 “这是怎么话说的?明某决无此意,决无此意。”明中信连忙站起,摆手推辞。 “好了,明家主,不要再说笑了,还是拿出画像来吧!”钱师爷终于发话了。 明中信嘿然摇头笑道,“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明中信也知道,这种情形下,如果再拿捏,那就不是玩笑的事情了。是会得罪人,是会死人的! “请诸位大人稍等片刻。”回身到内堂去取出东西。 稍顷,明中信手中拿着几个画轴出来。 石文义等饿狼般,盯着他手中的画轴,眼睛一眨不眨。 明中信将画轴递给钱师爷。 钱师爷反手递给石文义。 石文义一把抢过,与张采二人徐徐展开第一幅。 上书“弥勒会l县使者月影,真实姓名不详,悦来客栈幕后老板。”下面是具体面容。 包括钱师爷皆未见过。 这是真的!石文义和张采终于确认明中信说的是真的,在看到画之前,他们一直是难以置信的! 徐徐展开第二幅。 上书“弥勒会l县秘谍密星,真实姓名不详,身份不详。” 旁边钱师爷一声惊叫,指着画像说不出话来。 石文义与张采看过后,也是一惊。 这,这,竟然是他! 第八十三章 清剿弥勒 竟然是他!石文义与张采惊讶不已。 怎么会是他?钱师爷对县衙有内奸虽有所准备,但也未曾想这位捕快中的老好人居然是内奸。 明中信也未曾想到,钱师爷认识这个人还能说得过去,毕竟他在l县已经这么多年,人脉广是必然的。 石文义等三人才刚到l县他们是如何认识此人的,要知道,自己都不认识,也只是按照月影的记忆将他的面容画出来而已。 此时,轮到他懵了。 这人有那么出名吗?自己怎么不知道。 “谢琪,县衙捕快!”众人纷纷看向明中信,这会是真的吗?不会是明中信逗咱们玩呢吧? 怎么会呢,那么谦恭的一个人,会是凶残暴虐的叛逆? 众人如在梦中,不敢相信啊! “我不知道啊,这是我师傅给我画的。”明中信也是一怕,然后耍起了无赖。 不管如何,既然有如此线索,总得先审讯一番,再做道理,而且这个消息非常可信,明中信不会骗咱们,毕竟,他连谢琪的名字都不知,怎会专门陷害他!石文义和张采在心中已经下定决心,宁杀错不放过! 而且,自己住的那间悦来客栈就是一个贼窝啊!必须一锅端了它! 这还得快些,谢琪已经知道自己三人的身份,如果他真的是内奸,得趁现在他不知道自己暴露的情况下拿下,否则再让他遁逃了,那可就坏了。 石文义向钱师爷道,“情况紧急,得将这几个人马上抓捕,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石文义问钱师爷道,“这谢琪身手如何?” 钱师爷迟疑道,“还算可以吧,在捕快当中也算了得,平常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 看来,为避免其逃窜,得突袭拿下他才行,石文义心道,幸亏还有石锦这颗棋子,要不然可就难了! “石大人,这密星的真实身份已经暴露,那密月可也得着落在他身上了,毕竟他是唯一与密月联系的人,希望石大人尽快给我好消息。”明中信望着石文义说道。 “明白,这密月是明府中的一根刺,我一定会抓出他来。”石文义承诺道。 明中信满意地点头,不论结果如何,起码石文义这个承诺非常诚恳。 “石大人,要想抓捕这弥勒会成员,县衙捕快们现在不能再相信了,可县城没有能用的兵力,是否让明家主派人相助?”钱师爷建议道。 “不能,明家还有个密月,只要一动贼人就会得知,而且现在整个l县的人除了我们几个都已经不敢再信任,只能我们锦衣卫亲自来了。”石文义否决了钱师爷的提议。 “李玉,拿着我的令牌,速速出城,调派校尉们围住悦来客栈,将里面的人尽数拿下,不可放跑一人。” “诺!”李玉领命而去。 “钱师爷,事情刻不容缓,咱们兵分两路,你和张采必须现在就回去向县尊大人禀明情况,并请柳知县下令招回各路捕快,集中于县衙,一则避免为抓捕行动添加变数,二则要将谢琪诳回,方便抓捕。我则需要去寻找谢琪,防止其觉察出破绽,逃遁而去,顺便将其抓捕。” “张采,你和钱师爷一起回县衙,保护县尊大人!” “另外,还请县尊大人下令在监牢为我们腾出几间牢房,到时我们需要在那儿甄别悦来客栈的客人。”石文义与钱师爷交代道。 “明家主,谢了,容当后报。”石文义拱手向明中信致谢。 说完,石文义转身而去。 此是小月正好进来,“这,------” “少爷,膳食准备好了。” “钱师爷,您看---------”明中信望着钱师爷,等候他的指示。 “算了,我还是没有口福啊!真是劳碌的命啊!下次吧!”说完,钱师爷叹了一口气,与张采转身就走。 小月目瞪口呆,一阵气恼。这是怎么了,让人家准备膳食,没想到一口没吃又跑了,太不象话了! 待要向明中信抱怨,却见明中信吩咐道,“将膳食端到老夫人房中,我们一起去吃他们不吃,就让我们来享受一下。正好还不想招待他们呢!” 顿时,小月眉开眼笑,蹦蹦跳跳,应声而去。 这丫头,一听有好吃的就什么都不管了。明中信望着小月的背影宠溺地摇摇头。 如果这丫头就是密月的话,我该怎么办?明中信吓得一摇头,不可能!赶紧将这个可怕的想法丢诸脑后。 且说,石文义来到明府外,找到石锦留下的暗记,一路搜寻下去。 却见远处一个茶肆中,谢琪二人正在饮茶,说说笑笑,好不自在。 石文义慢悠悠走进茶肆,坐于一张桌前,待要叫小二。 猛然抬头看到二人,仿佛刚看到二人般,眼露惊喜,站起身形走向二人。 “二位官爷,饮茶呢?”石文义一抱拳道。 谢琪、石锦二人连忙站起。 石文义向二人使个眼色,二人左右看看,发现无人注意他们,一同坐下。 “大人,有何贵干?”谢琪低声道。 “没事,就是瞎转转,顺便来吃碗茶。”石文义故作轻松状。 “哦!”谢琪心领神会,这位是来观察不知何人何事,还是不要问明白的好。 “小二,来壶上好的茶。”谢琪举手向小二要道。 “来喽!” 三人天南海北一通瞎聊,谈得好不投机。 远处跑来一个衙役,直奔他们三人而来。 “琪哥,锦哥,县尊大人让我们回去,说有紧急任务。” 石锦诧异道,“什么紧急任务?” “我也不知,我还得通知其他弟兄,你们先回去吧!”说着,衙役奔向前方。 谢琪与石锦面面相觑,“回吧!还等什么?” “您先在此用茶,我等兄弟告辞了。”谢琪望着石文义躬身告退。 “公务要紧。两位官爷慢走!”石文义站起身形,送别二位。 二人站起身形,就要离开。 石文义笑看二人转身,眼中闪过一道寒光,待要动手。 却只见谢琪反身抽出腰刀插入石文义腹部。 “你!”石文义一脸震惊,狠狠盯着谢琪,石锦也被惊呆了。 第八十四章 两败俱伤 旁边的小二和客人们也为之惊呆了,官爷怎会当街杀人,这还有王法吗?但却也不敢声张,怕殃及池鱼。 “为何杀我?”石文义震惊地问道。 “石大人,您的表演真失败,是不是要来抓我?”谢琪低声附耳道。 石文义一脸吃惊,他怎会知道? “你的眼神、表情,全都暴露了您要对付我,我虽不知道原因,但一定不是好事,所以我先下手为强。”谢琪得意无比。 “你竟敢杀锦衣卫?就不怕石锦捕快抓你?”石文义道。 “哼!”谢琪望望石锦道,“我这么多年来一直很照顾石兄弟,他不会出卖我的。” 石锦连忙点头。 石文义一脸懊悔,这几年养尊处优,将以前的本事都荒废了,反应如此迟钝,居然让这贼人偷袭成功。 石文义一副任命的模样,垂头不再言语。 “谢大哥,你为何要杀石大人?”石锦低声问道。 “你别管,先帮我将他抬走。”谢琪低声道。 “此人乃是劫掳明家老太太的漏网匪类,我们现在抓他回去,大家不必惊慌。”谢琪大声宣布道。 众人惊魂未定,此时反应过来,哦,原来如此,怪不得官爷如此狠辣呢,原来是对付匪类,瞬间齐声叫好。 谢琪拱手致谢,向石锦一使眼色,二人抬起石文义就向县衙方向行去。 “好了,将他放下吧!”谢琪吩咐道。 石锦遵照执行。 石文义看看四周,原来是一个避静小巷,“看来,你是要下毒手了!” “不错,留着你是一个累赘,给你个痛快吧!” “你就不怕张大人和李大人找到你?” “呵呵,等他们发现,我已经远走高飞了,他们去何处抓我?更何况,-----”谢琪说着,伸手从脖子处一撕,瞬间变为了另一个人。 “谢大哥,你的脸?”石锦彻底傻了。 “哦,好手段,原来你们是用此等李代桃僵之法潜于暗处,怪不得我们这么多年来都无法掌握丝毫线索,因为你们本就是已经存在了多年的人,根底清白,真是无懈可击啊!”这弥勒会手段竟如此高明,石文义为之叹服。 “石捕快,你难道要跟着他一条路走到黑吗?他可是叛逆啊!”石文义向石锦招揽道。 “哼,你别瞎费工夫了,我家石兄弟从来只听我一人之话,我会带他远走高飞,享尽荣华富贵的。” “不是带他去阴曹地府吧?”石文义冷笑道。 谢琪待要说话,只听石文义叫道,“张兄弟,快来救我!” “别逗了,根本没人,当我是傻子啊!”谢琪不屑地望着石文义,这等低级的招式也用来诳我。 却只见石锦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自己背后。 “什么?难道真有人来?”谢琪飞速转身。 却只觉后心一阵冰凉,低头望去,却只见一截刀尖从腹部露出。 终究还是上当了,谢琪一声叹息。 谢琪慢慢转身,却只见石锦手握刀柄,一脸淡然地望着他。 “你!”谢琪眼神逐渐被绝望所替代,“为什么?” “我是锦衣卫。”一句话将谢琪送进了黑暗。 不错,我是锦衣卫,所以我得抓你,就这么简单! 他却看不到石锦眼中的绝望,毕竟,这么多年来,谢琪象大哥般时刻照顾自己,有时甚至比对他自己都好!而今,却要背叛他,心中的难忍别人岂能懂得! 这一日,l县又发生了大事。 话说悦来客栈偌大的厅堂里,本来客人们正兴高采烈、喝酒猜拳之际,突然一队人马冲进厅堂,一个个虎背熊腰,手执佩刀,满面杀气,将众人团团围住。 霎时间,在座的客人们有些仓皇起身,有些低头猫腰躲在桌下,一时间人声沸腾,十分惶乱。 “锦衣卫办案,所有人低头猫腰,蹲在当地,不得妄动,否则格杀勿论!”一个杀气腾腾的声音响起。 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 却见掌柜的与店小二二人互使眼色,飞身跑向后堂,办案的锦衣卫却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紧盯着客人们。 二人心中庆幸,加速奔逃。 然而,在他们推开后门,跳出门外时,却见正面一群锦衣卫对他们虎视眈眈。 瞬间,二人面色苍白,对望一眼,冲向人群,一阵撕杀后,掌柜身死,小二被打折双腿俯首就擒。 这群人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悦来客栈内,一片狼藉,所有客人被清剿一空。 “这是谁干的?”张采双目赤红紧紧抓住石锦的双肩,气急败坏地问道。 “好了,别追究了,这是我和谢琪拼杀时,被刺的,不怨石锦。”石文义强忍着剧痛道。 “大夫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门房一开,柳知县、钱师爷与一位大夫走了进来。 大夫见到屋内躺着两个人,而且全身上下血淋淋,神情呆了一呆,不过马上反应过来,迅速上前观看伤口。 “嘶!-----”看到两人的伤口,大夫倒吸一口凉气,两人皆被钢刀所刺,现如今刀还留在体内,无人敢拨出。 大夫一阵难为,低头沉思。 众人望着大夫,心情一阵紧张。 “大夫,你倒是快拨出刀啊!”张采急切地道。 “大人,如果拨刀可能会引致这二位血崩致死啊!”大夫满面难色地抬头道。 “那你不会止血啊!”张采一瞪小眼睛道。 “伤口太大了,小人怕止不住啊!”大夫更是一脸尴尬。 “柳知县,快去请更好的大夫来!”张采不再理会大夫,直接冲柳知县嚷道。 柳知县望向钱师爷。 “县尊大人、张大人,这就是本县最好的大夫了!”钱师爷苦涩地一笑道。 “什么?”张采呆住了,l县最好的大夫都说怕抽刀后血崩毙命,那还有救吗?! 李玉双目赤红,紧握双拳,冲上前去,紧紧抓住石锦,一拳拳揍在石锦脸上,“你为何不保护好大人,为何不保护好大人!” 石锦更是双目失神,不去抵抗,任由李玉施为。 “哇!”李玉放开石锦蹲在地上抱头痛哭。 石锦软倒在地,任由血从口中流出,垂头自责,自己如果当时反应及时,石大人也不会受如此重伤了! “大夫,你来吧,如果我命该如此,也不怪你!”一个虚弱的声音响起,石文义微微笑着道。 众人齐齐转头望向石文义。 “好了,大家别这样,张采,如果我走了,不要难为大夫,你带弟兄们和贼人们一起回去交差即可!”石文义嘱咐道。 “大哥!”张采扑上前去,痛哭失声。 “还是我来吧!”一个声音响起。 大家回头望去,却见明中信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 第八十五章 中信治伤 众人都傻了,他什么时候来的? “你?”张采一脸地不信任。 “怎么,瞧不起我?”明中信走上前去,推开张采,检查石文义的伤口。 此时,大夫却松了口气,这年头给当官的看病那可是要掉脑袋的!自己还是能躲就躲吧!大夫悄声移到墙脚。 明中信检查完后,站起身来,面对大家道,“没问题,这点小伤我还是可以治的!” 无论如何,听到明中信如此有自信,大家皆松了一口气,就连痛哭涕的李玉也停止哭泣,望向明中信。 石锦更是喜出望外,充满感激地望向明中信。 柳知县关切地望着明中信。 “你行吗?”钱师爷悄悄上前低声问明中信,“千万不要逞强,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他是想提醒明中信这可不是平常人,如果治不好石文义,锦衣卫可是要杀人的。 明中信给了他一个灿烂的微笑,“别担心,没问题!小事而已!” 钱师爷心说,不担心才有鬼呢!你到底行不行啊?可别聋子治成了哑子? 众人以怀疑的眼光紧紧盯着明中信,准备看情况不对,就将他打翻在地! 玩笑,玩笑! 总之,众人心情紧张地望着明中信,祈祷明中信超神发挥,解救石文义。 “药箱!”明中信冲墙脚的大夫叫道。 大夫连忙将药箱递上,待要退后,却听明中信道,“别走,留在这帮我。” 大夫差点哭了,大爷,您老来就好了,别把我拉下水好吗? 在他看来,石文义可是九死一生啊,谁能救得了他! 自己在这儿,那就是一个鱼肉啊,随便别人在砧板上剁切,至于石文义的话,那就是放屁,你见过哪个当官的说话算数了! 大夫颤颤巍巍地站在明中信旁边。 却见明中信打开药箱,取出纱布,绑带,递给大夫,再取出一个小碗,拿在手中。 他来到石文义面前,从怀中取出几根银针,一个小壶,一个小布包。 打开小壶瓶塞,一股酒味弥漫于空气之中,但却无比刺鼻,将其中的液体倒入小碗中,将银针在其中搅动几下。 “石大人,怕吗?”笑着说道。 石文义强忍着疼痛,白了明中信一眼,废话,你来这么一刀看看痛不痛! 呵呵,明中信笑了两声,这话问得是有些白痴,本来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的,算了,开干吧! 他手一挥,几根银针扎在了刀口周围。 瞬间,石文义感觉伤口处清凉无比,疼痛立刻消失无踪。 望着石文义那松驰下来的表情,众人心绪平静不少,起码现在有一丝丝效果了,大家对明中信的信心也增强了不少。 此时,明中信全神贯注,神识沿着伤口伸向石文义体内,逐渐将沿途五脏六腑的微细伤口一一封闭。 渐渐地,明中信脸上冒汗。 众人一阵紧张,这是连他也紧张的吧!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上,更加专注地望着明中信。 突然,明中信伸手抓住刀柄。 “你准备好了吗?”明中信问石文义道。 石文义一阵无语,人家拨刀都是尽量让伤者转移注意力,你可到好,还专门让伤者注意伤口,这不是诚心气我嘛! 然而,明中信在说了此话后,一点点一点点地把刀往外面抽。 众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差点休克过去,从来没见过这么拨刀的,从来都是一把就将刀抽出,没见过这么抽的。 大夫也是瞪大了双眼,一脸地不可思议。 然而,此时众人却不敢发出一丝声音,深怕惊着明中信,一刀将石文义割死。 现在的石文义都快崩溃了,你见过人们将刀一点点从体内抽出的情景嘛,更何况是从自己体内,这就是一种刑罚啊! “大哥,你都不疼吗?”张采惊讶的声音传来。 大家瞬间反应过来,是啊,如此抽刀难道石文义一点都不痛吗?如果痛,为何不见他喊出声来? 石文义也是反应过来,是啊,为何自己不痛呢? 大家再看明中信,却见他额头汗珠如雨落下,但手却异常稳健,依旧将刀一丝丝地往外拨。 大夫心中无比震惊,他也未见过,拨刀居然不痛的,而且伤者还没晕过去。太不可思议了! 神技啊,怪不得人家如此自信,原来,真的是与众不同啊! 石文义此时更是羞愧无比,人家如此尽心尽力地为自己治伤,自己却如此怨恨人家,真是畜牲啊! 却不知,明中信此时也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装这个逼了,直接拨刀后再以神识止血就可以了,何苦费这个功夫! 此前,他也不知道,拨个刀居然如此难,刀从体内拨出的过程,还得避免将五脏六腑割伤,虽然明中信可以用神识封闭止血,但那不更得耗费神识嘛!明中信可舍不得! 在众人无限崇拜,石文义无限羞愧,明中信无比纠结中,刀终于拨出来了。 众人望去,却见刀口无一丝鲜血流出,真神了啊! 众人更加震惊了。这尼玛居然连血都止住了,这可颠覆了他们以往对医术的了解。 太神了! 明中信信手将刀一扔,拿起小包,将其中的粉末倒一些在伤口,却见伤口瞬间蠕动不已,在众人眼前,伤口逐渐缩小,只留下了一道小伤口。 这是什么药?居然如此神奇。 众人贪婪的目光望向小布包。 “包扎!”明中信疲惫的声音传来。 大夫瞬间反应过来,立刻上前为石文义包扎。 “这!”大夫难意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望去,哦,原来银针还在石文义身上插着呢! 明中信不好意思地笑笑,上前将银针一把拔了下来。 大夫眼神呆滞地望着明中信,你就不怕伤口再流血? 流血,大夫立刻反应过来,低头马上检查伤口,但却未见鲜血流出,居然没有鲜血流出。 这怎么可能,他立刻转头望向明中信。 他本以为,伤口不流血正是这几根针的效果,却没想到,效果如此惊人! 他不知道,伤口不流血,是药粉的作用,与银针一点关系都没有,银针只是明中信用来迷惑他们的道具而已! 如果大家知道药粉功效如此神奇,可能会更加疯狂吧! 第八十六章 中信使坏 “包扎啊!”明中信提醒道。 大夫看看石文义,尴尬地笑笑,马上为石文义包扎。 “明家主,大恩不言谢,今后但有所差遣,您说话!”张采双目赤红道。 “明家主,今后,李玉这条命就是您的,您随时可以来取!”李玉站在明中信面前,憋了半天说出一句。 石锦上前深深鞠了一躬,什么话都没说! 至于石文义,他现在没脸表示感谢,正在那羞愧呢! 明中信真的很无语,这是怎么了,自己不就是刷一下存在感吗?居然收获了如此多的感谢! 哈哈,太值得了! “不过,”张采不好意思地说道,“还得麻烦您一下,那儿还有一个!” 明中信顺着张采的手指望去,原来,谢琪还躺在那儿,只不过二人受伤部位不同,一前一后,正好凑成一对。 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得嘞,上呗! 顺手收起小壶和小包,明中信上前观察一下谢琪,还行,没断气! 明中信冲张采点下头,意思是,还能治,死不了! 张采请示石文义后,点头认可,治吧! 这次,可就不同了,毕竟这是自己的仇人,用得着客气吗? 神识一扫,嗯,还真是好运,钢刀居然没有伤及五脏六腑! 小子,看我如何整治你!明中信心中冷笑道。 明中信上下打量着谢琪,该从哪下手呢? 谢琪望着他,见明中信目光扫来扫去,心中一阵发毛,他可是与明家有仇有怨的,明中信可别借机报复。 在谢琪心中发颤之际,明中信的神识可是一直锁定着他的,当然知道这家伙害怕了! 明中信握住刀柄,左摇摇,右摇摇,一阵比划。 谢琪越来越害怕,哪还能忍,出口道,“小子,要杀要剐快点!” 明中信望着谢琪,一脸玩味。 “既然你要求,那好吧!”明中信一狠心。 人家强烈要求,那自己还客气啥!干呗! “嚓”一声,明中信一把从谢琪体内抽出了钢刀。 “啊!“一声惨叫,从谢琪口中传出,却见谢琪面容狰狞,一付咬牙切齿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明中信。 瞪什么瞪!为你小子治伤就不错了。 要不是你小子还有点价值,我早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不要让我逮着机会,否则,我一定会让你尝尝万蚁穿心之刑!明中信眼中闪烁着一缕缕凶光。 谢琪一接触明中信的目光,瞬间心中大震,明中信那缕仿似要杀人般的凶光毫不掩饰,令谢琪激灵灵打个寒颤,再不敢向明中信望一眼。 “包扎!”明中信收敛凶光,转头吩咐大夫道。 这才是正常的拔刀程序嘛! 这还正常,与之前相比,这不是杀人嘛! 石文义看在眼中,听在耳中,心中震颤,原来并不是所有人享受明中信的那般温柔的! 不由得庆幸刚才明中信手下留情,否则如谢琪现在这般,自己可就遭罪了!幸好!幸好! “药呢?”大夫问明中信道。 “药,没了!”明中信一口回绝,想得美,给这内奸用,那不是浪费嘛。这可是很珍贵的! 那不明明有嘛,你当我眼瞎啊!大夫心中腹诽道。 然而,叛逆没人权啊!作为叛逆的一员,谢琪有得治就不错了,还想享受高一级的服务,那就甭想了! 此时的石文义不由得感到庆幸,明中信对他还是不错得,起码没有让他受罪。 看来今后真的不能得罪大夫啊!本可以让你少受一些罪,但他只要心一狠,手一松,坑你一下,你都没地说理去! “啊,不好,他晕死过去了!”大夫传来一阵惊叫。 石文义大叫,“不好!” 几人上前观看,却见谢琪晕厥过去,面色苍白,众人将抱怨的眼神望向明中信,都怪你,如果你用上药,他岂能这般! 明中信上前,把脉诊断,哦,没事,不过是痛晕过去而已,大惊小怪! 不过,利用这个机会,正好查一下,看有何线索! “你先去看着石大人,仔细再诊断一遍,否则再出现反覆就不好了!”明中信吩咐大夫道。 一听说可能出现反覆,众人一阵紧张,哗啦一声,全都跑到石文义那儿了。 明中信心中偷笑,将你们这些碍眼鬼支开,小爷我好办事啊! 明中信手中银针闪动,谢琪身上瞬间扎满了银针,气息逐渐平和,脸色也红润起来。 得嘞!该办正事了! 明中信闭上眼睛,左手手印翻飞,口中真言微喝,右手放在了谢琪头上。 半晌,明中信睁开双眼,唉,收获不大啊! 算了,总算有收获,不过是一个喽罗,有收获就不错了! “如何,还有问题吗?”明中信走到石文义那一堆,隔着众人问道。 “无大碍,就是失血过多,有些虚弱而已!”大夫应道。 众人明显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 “对了,明家主为何来此?”钱师爷问道。 众人也很好奇,明中信究竟来此干嘛! 虽然,要不是有他,众人还真不知道今日这件事如何收场呢,估计石文义已经一命乌乎了! 明中信又不是半仙,能掐会算,算准了石大人会受不治之伤,专门来此拯救吧! 明中信摸着头讪笑道,“我来此是想看看是不是抓住了内奸,顺便看看能否问出我府上的事!” 大家理解,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 “大夫,既然无事,你就先下去休息吧,这几就呆在县衙,照看石大人。”柳知县吩咐道。 大夫欣然答应,毕竟,伤已治好,后续的保养治疗,他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他是正而八经的专业人士啊! 钱师爷带着大夫下去安置。 “今日看来不能得信了,那我就先走了。”明中信告辞道。 “大恩不言谢,石某必有后报。”见明中信要走,石文义挣扎着要起身相送,众人连忙按住他。 “石大人不用客气,您为抓贼受伤,也是为了我等百姓,哪能让您感谢我们,应该是我们感谢您才对,万望不要放在心中。还是养好身体,早日为我们抓到更多更大的贼人才好!”明中信连忙说道。 “噗通”一声,一人跪在了明中信面前。 第八十七章 兰家求救 众人一惊,仔细一看,却原来正是那李玉。 嗵嗵嗵,李玉不说二话,直接嗑了三个响头。 众人无语,就算你要感谢明中信,这也太直接了吧! “这怎么话说的!不敢当啊,李大人!”明中信赶紧上前扶起李玉,然而却无法搬动李玉分毫,只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石文义。 “明家主,李玉兄弟是个实在人,他感激在心,只能如此表达。不好意思啊!”石文义解释道。 “明家主放心,只要密月有信,张某自会亲自上门告知。”张采这时可也是充满了感激的,不提二人的深厚感情,单说如果石文义出事,他回去后上官也不会饶过他的! “无妨,无妨,张大人还是忙正事要紧,您只要派人通知一声,我自然会来的。”明中信拱手抱拳,反身离去。 众人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心中感叹道,这明中信的师傅不得了啊,居然什么都通,将明中信教得如此出色,真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难道真如他所说,此时,众人耳中响起了明中信那玩笑话语,“本人是墨家兵家农家第八十一代传人,现在各家各派的少主人是也!”第一次,众人相信了他说的那玩笑话语。也许,真是如此!众人产生了这般联想。 明中信要是知道,他一番装逼,居然让众人产生如此联想,那可真的要乐死了! “张采,你速速去监牢甄别那些客人,尤其是要撬开那伙计的嘴,看看有什么线索?”石文义安排道,“至于那--”说到此,石文义停顿一下。 石文义望了一眼谢琪道,“那家伙就先关在县衙,等你那边问出结果,再行审讯此人吧!” 张采应是起身离去。 “柳知县,有劳您安排了!”石文义向柳知县致谢道。 “哪里,哪里,为l县之事,累石大人重伤,真是本官的失职啊!更何况这谢琪还是本县捕快。”柳知县惭愧地向石文义致歉道。 “这哪是柳大人的失职,而是这弥勒会太过狡猾,居然潜入县衙,怎能怨柳大人。况且,这本就是本官的职责所在,也是本官有些大意,才造成如此后果。” 此时,钱师爷与大夫推门而入。 “可安排好了?”柳知县抬眼问钱师爷道。 “已经安排人熬药了,一会就好!”钱师爷回道。 “那就好,大夫,你且好好照看石大人。如果石大人再出任何差错,唯你是问!”柳知县厉声对大夫道。 “是,是。小人一定照顾好大人。”大夫诚惶诚恐道。 今日,要不是那明家小郎君,自己差点就砸了招牌,得好好照顾这位大人,将功补过,否则以后在l县可就难过了!大夫心中庆幸。 “这几日,你要时刻盯着这儿,为石大人提供一应所需,要满足石大人的一切要求。”吩咐钱师爷道。 “是!”钱师爷应道。 “无论如何,请石大人好好养伤,也好减轻本官的愧疚之情,其他事以后再说吧!”柳知县转向石文义,和颜悦色地道,“那下官就先告辞了。” 临出门,柳知县再次望向谢琪,神情复杂,心下感叹。 真看不出来啊!平时这谢琪老实本份,一副老好人模样,对同僚也挺照顾,办差也从未有过纰漏,怎会如此想不开入了这弥勒会? 这弥勒会还真是无孔不入! 明府。 明中信刚到府门口。 “少爷,少爷,老夫人醒了!”门房明贵屁颠屁颠上前报喜。 “是吗?”明中信为之一喜,加快脚步,冲入府中。 老夫人房中,兰馨儿、小兰、小竹正在伺候老夫人用餐,福伯站立一旁。 众人皆是双目通红,泪痕斑斑,然而神情却也是欢喜的。 老夫人面色微黄,神情有些困顿,但精神头还可以。 “大母,感觉如何?”明中信上前就问。 “好了,好了,我的孙儿,快过来。”老夫人一见明中信神情为之一振,推开嘴边的汤匙,坐直身形,伸手招唤道。 明中信双眼一红,按下心绪,来到塌前,坐于老夫人跟前。 “乖孙儿,你瘦了,受苦了!”老夫人抚摸着明中信脸庞,心疼道。 握着老夫人瘦削的手掌,明中信一阵心酸。 “孙儿不苦,让大母受苦了。孙儿该死!”明中信双目擒泪,自责道。 “不苦,不苦,都不苦,好了,只要都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见明中信一脸的自责痛苦,老夫人心痛地连忙拍拍着他的手,安慰道。 “好了,不说了,让孙儿再看看您身体如何了!”明中信深吸一口气,压下酸涩的心绪,伸手探在了老夫人的腕脉上。 众人一脸紧张地望着明中信。 “嗯,大好了,只要再吃几副药,好好修养就没问题了。”明中信一脸欣喜地望着老夫人道。 众人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我就说嘛,少爷的药一定管用的。”小兰在旁雀跃道。 大家为之失笑。 福伯一抬眼,看到了门外正鬼头鬼脑探看房内的房贵。 他抬腿走出房门,问道,“什么事?” “兰家知味酒楼掌柜的来了,求见兰家小姐。”房贵道。 福伯皱皱眉,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算了,还是让人家处理吧,毕竟是求见兰家小姐,总得给兰家小姐面子,以后那可是明府少奶奶。 “让他在门房等着,待会我会禀报兰家小姐的。” 福伯吩咐完,返身回到房中。 “怎么,有事?”明中信问道。 原来少爷早就看在眼中了。 福伯上前禀报,“知味酒楼掌柜求见表小姐。” “哦。”明中信抬眼望向兰馨儿,和声细语道,“你去见见!” 兰馨儿听说知味酒楼掌柜求见,也是一脸惊讶,自己一来l县就进了明府,他是如何知道自己在这儿的? 听闻明中信让她去见,立刻站起身形,向老夫人道,“姑奶奶,您先休息,我去去就回。” 须臾,兰馨儿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姑奶奶,姑奶奶,我家兄长被锦衣卫抓了!”兰馨儿一脸焦急之色,气喘吁吁地道。 第八十八章 中信求情 “什么?”老夫人一听,双眼瞪大,一脸震惊,“景儿被抓了?他什么时候来的l县大母,您别着急,我会处理的!”明中信安抚老夫人道。 老夫人仍是一脸急色,但却也不再说话。 “你先不要慌,将事情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明中信镇定地道。 福伯也是一脸惊讶,兰景泽如何会被锦衣卫抓了? 兰馨儿朝后面喊道,“还不进来,快与明家哥哥说清楚!” 大家好奇地望向门外,却见兰云轩满脸不自然地进来。 “说吧,究竟是怎么回事?”明中信发话道。 兰云轩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 却原来,兰景泽怕住在知味酒楼惹人耳目,更怕被明中信知道后,上门催债,所以一直住在悦来客栈。 今日,不知为何,锦衣卫上门将悦来客栈所有人员尽数拿回,关在了县城监牢。 兰云轩听到风声后,赶往客栈,却已经人走茶凉了。 想去监牢探望,却无法进去。 最后,他想到兰家与柳知县关系甚密,这次还一起给明中信挖坑,应该有几分交情,说不定看在与兰家的交情上,救出兰景泽。所以他上县衙求见柳知县,却不想,钱师爷却推说柳知县身染小恙无法见客,将他挡了回来。 兰云轩知道柳知县是借故推托。 不得已,他想到兰家二小姐也在l县如果兰家二小姐去求见柳知县,柳知县应该会给兰家这个面子,所以就来求见兰家二小姐。 “什么?柳知县与兰家一起给孙儿挖坑,这是怎么回事?”老夫人异常敏感,居然听出来了,瞪大眼睛望向明中信。 “大母,没那回事!就是一声误会而已!”明中信连忙解释道。 “真的?!”老夫人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是吗?”转头又问福伯。 福伯望望明中信,见明中信轻轻摇头,马上否认道,“没有的事,你看,这不表小姐还在这儿呢吗!” 兰馨儿更是不知道具体情况,也连忙否认。 老夫人带着疑惑的心情,不再打问。 “明哥哥,你看这如何是好?”兰馨儿一脸焦急地问道。 明中信沉吟半晌,不说话。 “对呀,现在明家少爷与柳知县关系不错,应该比小姐更合适。”兰云轩眼前一亮。 “明少爷,请您救救我家少爷!”兰云轩直接跪倒在地,乞求道。 望着兰云轩,明中信仍旧迟疑不决,他还真的不想救这个仇人。 “孙儿,你能帮就帮帮吧!毕竟,他是你表哥。”老夫人也在旁边敲边鼓。 望望老夫人与兰馨儿,明中信长叹一声,“好吧!我试试!” “少爷!”福伯在旁急了,老夫人与兰馨儿不知道,他可知道这事涉及弥勒会,谁知道这兰景泽是不是与弥勒会有一腿,要是真有一腿,少爷可就里外不是人了!而且这兰景泽忒不是东西,即使救他出来,他还不知会不会感激呢,何苦去摊这滩洪水。 “算了,你别说了!我们走!”明中信制止了福伯。 兰云轩赶紧在前带路。三人赶往县衙。 “呀,明家主,您来了,快快请进!”衙役通报不长时间,钱师爷急步出来,一脸地笑容,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的手,引领明中信就往里走。 兰云轩一脸痴呆,这尼玛太诡异了,我来,你就给我摆张臭脸,明家少爷来,你就如同见到亲爹,太区别对待了吧! 不管如何,钱师爷看都未看兰云轩一眼,兰云轩也不敢说话,只好跟在福伯后面一同进去。 “钱师爷,钱师爷,我此来是求见石大人,并非见柳知县。”看到钱师爷拉着自己往县衙内宅就走,明中信停下步子道。 钱师爷一阵皱眉,望望兰云轩,拉着明中信往旁边就走。 “明家主,您可想好了,这可是大事,您就不怕被牵连?”钱师爷担心地道。 “钱师爷,好意心领了,没办法,我家大母让我来的,我总不能不来吧!更何况,我看那兰景泽也没那个胆子勾结弥勒会!就当为我家大母,我也得求求石大人啊!”明中信无奈地道。 “就怕那兰景泽不领您的情呐!”钱师爷叹道。 “无妨,我本来也不是为了他,我是为了我家大母而已。”明中信笑笑道。 “也对,清官难断家务事,算了,就当我没说!”钱师爷摇摇头。 “石大人,明中信求见。”钱师爷带着三人来到小厢房,禀报道。 明中信看到,此时有两位锦衣卫校尉把守房门。 看来,石文义还是不放心县衙捕快啊! “快请快请!”大家听到一个虚弱的声音惊喜万分地道。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李玉探出身来,一看,还真是明家主,激动无比。 “蹭”一下,他从房中窜了出来,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上前,拉着明中信就往里走。 “李大人,你慢点,慢点。”明中信叫出声道。 李玉停步,望着差点被拽倒的明中信,赶紧松开手,摸着头,傻傻笑着。 明中信望着他,无奈地笑笑,迈步走进房中。 却见石文义正半躺着,强自撑着身子,望向房门,见他进来,双眼一亮,就要坐起。 旁边的大夫赶紧上前扶住他。 明中信赶忙上前,“石大人,千万别客气,您还是躺着好些。”说着,扶石文义再次躺下。 “明家主不是回去了吗?为何又来到此地?”石文义躺倒后好奇地问道。 “唉,这不是有事相求您石大人来了吗?”明中信叹口气道。 “说什么求不求的,您尽管说,只要我能做到,我二话不说给您办到。”石文义瞪大眼睛道。 明中信迟疑片刻,开口道,“石大人,先赔个罪,您如果方便,那么就帮我,不方便的话,您只管拒绝!” “这是怎么话说的?”石文义也是一脸诧异。 “我请石大人放一个人。”明中信一咬牙道。 “放一个人?”石文义疑惑道,“我在这儿又没抓人,如何能够放人?放人你得找柳知县啊!” “是请您放一个在悦来客栈抓的人!”明中信再次说明。 “这”石文义陷入两难。 “你既然为难,那就当我没说!”说完,明中信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第八十九章 景泽出监 “别啊,你等等!”石文义见明中信要走,急得连忙起身,却不想触动伤口,啊一声惨叫出声。 明中信也是吓了一跳,连忙回身扶住石文义。 “明家主,你听我把话说完。”石文义咬着牙强忍着痛道,“您既然要我放人,总得和我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好吧!”明中信本来就不想为兰景泽求情,诚心想把事搞砸,所以不等石文义表态,就急切地想离开,回去好向大母交待。 既然石文义如此说,只好一五一十将事情说明。 石文义一听被抓的是明家亲戚,也是一阵为难,如果这人与弥勒会勾结,这可不是小事。 兰云轩此时也听清楚了始末,敢情眼前这位伤者居然是锦衣卫,而且还是此行负责的大官。 明中信居然与他如此投契,而这位石大人明显极其看重明中信,居然害怕明中信生气!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兰云轩惊得都呆住了,这明中信何德何能,在锦衣卫居然还能如此吃得开! 明中信见石文义为难,表态道,“石大人,我可以担保,此人虽比较纨绔,但绝不会交结贼人,如果石大人不信,我可以具押作保。” 石文义听闻此话,也是松了一口气,道,“好,我就徇一回私,李玉,你且拿我令牌,与明家主一同去,让张采将兰景泽放了。” 李玉迟疑道,一指谢琪道,“这,” “无妨,门外还有自家兄弟,而且,你快去快回,不妨事的!” “钱师爷,请您准备一下笔墨。”明中信道。 “这,你确信要作这个保?”钱师爷望着明中信一脸地不可思议,要知道,以前,这兰景泽可是要将他打入深渊的。 “身不由已!”明中信苦涩地笑笑,回答了四个字。 钱师爷看看明中信,无奈地叹了口气,下去准备。 明中信一挥而就,将写好的保书递给石文义。 “石大人,我去了。” “明家主,石某职责所在,加上此事事关重大,只好委屈您这一回了。”石文义不好意思道。 “明某明白。”说完,一干人等出了房门,直奔监牢。 “李大人!”门前校尉躬身为礼。 “嗯,张大人可在里面?”李玉问道。 “正在审讯。”校尉回答道。 “明家主,里面血腥场面,您就不要进去了。请在此稍候,我去去就来。”李玉转身向明中信道。 听闻血腥场面四个字,兰云轩眼前一黑,腿上一软,心道,少爷,您可一定要挺住啊!千万别被屈打成招啊! 明中信点头应是,虽然前世见过许许多多的腥风血雨,很想看看锦衣卫这个血腥场面,但他也知道,今日要求有些过份了,不能再提无礼要求了! 少顷,李玉出来了,与那校尉正在说着什么。 身后一个灰头土脸、衣衫褴褛的人跟着出来,只见他低头哈腰,一副奴才样,说个没完,正巴结着李玉。 众人仔细一看,不错,正是兰景泽。 “少爷,您受苦了!”兰云轩扑上前去,扶着兰景泽。 “好,好,患难见真情啊!不枉我平时对你那般好,你居然如此快速地救出我来,回去重重有赏!”兰景泽转头一看,原来是自家酒楼掌柜,瞬间那股纨绔气息重新复苏。 兰云轩一阵无语,你什么时候对我好过?但此时那能驳少爷的面子,口中连连应是。 此时,兰景泽看到了明中信。 快步来到明中信面前,“小子,你来看笑话啊,以为我被锦衣卫抓到就无法翻身了,告诉你,少爷我可是手眼通天,什么大场面没见过,这点小场面小意思了!”说着趾高气扬地指着李玉道,“看到没有,那是我兄弟,人家一来就把我救了出来,要不要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敬谢不敏!”明中信望着他异常无语,这时候了还要面子,你可真行! 兰云轩一把捂住眼睛,少爷唉,你可要丢大人了呀! “看到没有,冲我来了,冲我来了!”兰景泽一脸激动地道。 可不,李玉估计是吩咐完什么,直接冲他们而来。 兰景泽迎上前去,点头哈腰道,“大人,------” 但见李玉望都不望他一眼,直接来到明中信眼前,躬身道,“明家主,事情办完了,我还得回去保护我家大人,就此别过!” 此时的兰景泽望着明中信,一脸吃惊,张大嘴巴,好似能够放下一个鸡蛋!他,他怎么认识锦衣卫? “李大人慢走,代我谢谢石大人!”明中信还礼道。 “一定,一定!”说着,李玉回身就走。 “他怎么认识锦衣卫,他怎么认识锦衣卫?”兰景泽一把抓住兰云轩,问道。 “就是明少爷将您救出来的。”兰云轩苦涩地说道。 这话如晴天霹雳,将兰景泽轰得眼前发黑。 “你说,是他把我救出来的?”兰景泽双眼无神,望着兰云轩道。 “是!” “不,不,不可能,他怎么会认识锦衣卫,他不是废物嘛,他不是白痴嘛,怎么会认识锦衣卫?我不要他救,我不要他救。”兰景泽疯了般摇着兰云轩身子。 兰云轩无奈地看着兰景泽,任由他随意施为。 “废物,白痴,别以为你救了我,我就不知道你的居心,你就是想打击报复我,所以才让锦衣卫抓了我,虐待我,然后再假好心,来把我救出来,想让我对你感激涕零,你妄想,这辈子,你都别再想那等好事,别想!”兰景泽冲到明中信面前就是一顿大吼。 “可笑!”明中信摇摇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而去。 “你,”明中信那鄙夷的眼神,让兰景泽肺都要气炸了,那颗脆弱的小心肝气得扑扑乱跳。 “少爷,咱们回去吧!“兰云轩上前劝道。 “对,回去!”兰景泽仿佛找到了发泄的出口,转身就走。 “少爷,这边,不是那边!”兰云轩叫道,但兰景泽却脚步不停,一直向前。 无奈,兰云轩只好跟上。 “大母,表妹,没事了,表兄已经出来了,只是受了些皮肉之伤,无大碍!”明中信向老夫人和兰馨儿解释道。 “谢谢明哥哥!”兰馨儿盈盈下拜。 “都是自家人,谢什么谢!”老夫人笑意盈盈地说道。 “姑奶奶!”兰馨儿小脸飞红,跺脚道。 “兰馨儿,兰馨儿!”一个声音从大门处传来。 兰馨儿为之色变。 第九十章 景泽上门 “兰馨儿!”声音再次传来。 “这是何人?在别人府上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老夫人怫然不悦道。 “姑奶奶,是我大哥!”兰馨儿一脸尴尬。 “景儿,他来了!”老夫人一阵惊喜,“快请他进来。” 后一句,老夫人是对明中信说的。 但明中信虽应是起身,但知道,今日只怕大母要伤心了! 兰馨儿也是一阵担心,从大哥的声音中听出他很不高兴,甚至是很愤怒。 “我也去看看。”兰馨儿说完,连忙站起身形,随明中信一同走出。 望着一双小儿女的背影,老夫人笑着喊道,“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吗?” 兰馨儿脸上一阵羞红,然而却并未回身。 大门口,明贵紧紧拦住了兰景泽。 兰景泽一脸愤怒,“你知道我是谁吗?居然不让我进,小心呆会我让你卷铺盖走人。” “哟,这是谁啊?什么时候明府的事由兰家的人说了算的!”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 “你兰爷我!”兰景泽转头望去,却见明中信正站在台阶之上,看着他。 顿时,兰景泽为之胆怯,气焰低沉下来,不敢再如此嚣张。 “大哥!”兰馨儿此时正好跑出来,望见兰景泽惊喜地叫道。 “臭丫头,叫你半天,为什么现在才出来?”见到兰馨儿,瞬间兰景泽满血复活,冲兰馨儿喊道。 “我这不赶紧出来了嘛!”兰馨儿委屈地道。 “咦,什么时候学会顶嘴了?是不是在别处学的?就不知道学点好!”兰景泽指桑骂槐道。 “少----爷----”兰云轩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过来。 “正好,你和小姐一起进去,收拾行李,搬到知味酒楼住,大姑娘家家的,住在别人家,也不害臊,真是不成体统!”兰景泽斜眼望着明中信射出暗箭。 “哟,馨儿表妹来看看姑奶奶,顺便住几天,让姑奶奶享受几天天伦之乐,正在尽孝道!哪像有些人,不懂礼数,到了姑奶奶门前大呼小叫,惊扰乡邻,真是有辱斯文啊!”明中信话中带刺地道。 “你!”兰景泽为之气急。 “是啊!大哥,来到姑奶奶门下,为何不进去呢?姑奶奶听到你来了,极其高兴呢!”兰馨儿劝道。 “还没怎么地呢,这就胳膊轴就往外拐了?”兰景泽再次向兰馨儿寻衅。 “好了,你进不进?如果不进,我就让人关大门了啊!”明中信看着兰景泽,一脸不屑,最后通碟道。 “是啊,少爷,咱不还得进去谢谢姑奶奶,毕竟是姑奶奶发话救的您!”兰云轩也劝道。 “对啊,对啊!是姑奶奶让明哥哥救得你,快进来,见见姑奶奶!”兰馨儿不由分说,上前拉住兰景泽就往进走。 兰景泽不情不愿地进了明府。 “见过姑奶奶!”兰景泽上前施礼道。 “好好,回来了就好,我儿受苦了!”望着兰景泽衣衫褴褛的样子,老夫人一阵心疼。“信儿,快去给你表哥找身衣衫换上,这成何体统!” “是!”明中信别扭地答应道,“小兰,去找小月找身我穿过的,给表少爷拿过来。”‘穿过’二字咬字极重,小兰心领神会,冲明中信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当然,兰景泽也听出来了,一阵咬牙切齿,狠狠望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回敬一道挑衅的眼神,你咬我啊! 兰景泽见了,快气吐血了。 “景儿,为何锦衣卫要抓你?”老夫人关切地问道,毕竟,锦衣卫可是凶神恶煞的代名词,如果兰景泽真的犯了案,落在锦衣卫手中,那兰家可也得掉成皮啊! “我也不知道啊,我正在客房睡觉,突然进来一些锦衣卫就将我抓回来了!”兰景泽委屈地道。 明中信与福伯互望一眼,皆能够看到对方眼中的一抹笑意,还不是我们给挖的坑,谁知道你这么倒霉,正好撞上!活该! “你没做什么不法之事吧?”老夫人疑惑地望着兰景泽。 “姑奶奶,您还不了解我吗?虽然小错不断,但大错从未犯过啊!”兰景泽撞天叫屈起来。 “好了,好了,没有就好,出门在外,千万不能惹事,否则兰家也保不了你!”老夫人告诫道。 “知道了!”兰景泽垂头丧气道。 “对了,你来l县干吗?”老夫人又一个问题抛出。 “我来------”兰景泽抬头刚要说话,却见到两道凶光望了过来,吓得他将快吐出来的字,一下咽了回去。 “大母,表兄此来是组织兰亭文会的,前些时日,信儿不是回来告诉您了吗?”明中信插话道。 “哦,对呀!看我这老糊涂,居然忘记了!”老夫人捶捶头,苦恼地道。 “这么些时日了,你为何不来看看姑奶奶?”老夫人回过神来。 “唉,表兄还不是只顾着玩,哪还能想到大母您呢!还不是乐不思蜀了!”明中信在后暗插一刀。 兰景泽恶狠狠望向明中信,但老夫人久有积威,在她面前,他还不敢放肆,这口气只好咽下。 “哪有,估计我大哥是忙着处理兰亭文会的后续事宜,才无空闲来的,这不,我大哥现在不是来看姑奶奶您了嘛!”兰馨儿抱着老夫人手臂撒娇道。 “好,好,就你会说!你这小丫头,就会糊弄你姑奶奶!”说着,老夫人宠溺地捶打一下兰馨儿。 咯咯咯,兰馨儿发出了银铃般的笑声。 明中信一时之间,神不守舍。 望着明中信那副沉醉的表情,兰景泽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姑奶奶,景儿和馨儿离家时日已经不短,也该回去了,请姑奶奶恩准!”兰景泽向老夫人请示道。 明中信一脸希冀地望着老夫人,希望大母将兰馨儿留下。 “也对,馨儿姑娘家,不能离家时间太长,你也将正事办完,确实该回去了,唉,真不舍得你们哪!”老夫人轻叹道。 听了大母的话,明中信一脸失望之色。 兰景泽见到明中信此神情,心中得意,让你小子得瑟,我来招釜底抽薪,看你还得瑟! 兰馨儿也是一脸不舍,扑到老夫人怀中,“姑奶奶,我不走,我还要伺候您呢?” “傻丫头,你还没出嫁呢,哪能在外一直疯,以后你再好好伺候你姑奶奶我!”老夫人摸着兰馨儿的头,宠溺地道。 第九十一章 书坊思变 “少爷,暂时您还不能离开l县旁边一个弱弱的声音道。 众人皆转过头去,原来是兰云轩。 “为何?”兰景泽恶狠狠地望着兰云轩,仿佛要将他吃掉。你小子,吃里爬外啊,要是说不出一个过得去的理由,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您是被明少爷从锦衣卫手中保出来的,他还写了保书,您在锦衣卫调查期间,不能离开l县这是规矩!”兰云轩解释道。 一提锦衣卫,兰景泽瞬间蔫了。 明中信可不知道这些,听到此,一时间也是心绪沸腾,眼神热烈地望着兰馨儿。 “明哥哥,你签了保书?”兰馨儿却一脸震惊。 她未想到,明中信为了保自己大哥居然向锦衣卫写了保书。 她当然知道,明中信与大哥水火不熔,岂会因为他而写保书,只可能是为了自己,一时间她百感交集,明哥哥对自己太好了。 老夫人也是一脸震惊,写了保书可是在锦衣卫挂了号,如果兰景泽有任何事,可都要牵扯扯到明中信的。 “大母,表妹,无妨,写了就写了,只要表兄不与那件事牵连,我一点事都没有。”明中信宽宽她们的心。 “大哥,你确定没有犯事?”兰馨儿紧张地问道。 “没有,没有!”兰景泽快疯了,本以为能够摆脱明中信,没想到,自己还越来越和他牵扯不清了。虽然是自己的原因,但他就是对明中信不爽! “那怎么办,我还得回家备考呢?”兰景泽终于说出了真正的原因。 确实府城书院的先生水平比起县城来说要高一些,在明年就将举行县试、府试、院试的重要关头,自己得回去接受先生的专门指导,以兰家的财力地位找一个好的教书先生那可是易如翻掌。 自己却因为莫须有的原因要留在这个人才凋零的l县这不要了他的小命嘛! 要知道,一个好先生与一个差先生对考生的作用简直可以说是天壤之别,如果自己得不到指导,虽然自己学识不错,但一级一级考下来,可真的不保险啊! 兰景泽心中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受。 “好了,既然走不了,你们兄妹就都在府上住下吧!景儿与信儿一起备考,互相也好有个照应。” “不行!”明中信与兰景泽二人异口同声地道,而后互视一眼,“哼”,再次同时发出一个声音。 “看看,你们很有默契嘛,就这么定了!”老夫人都被他俩逗笑了,立刻一锤定音,不容反抗道。 此时的兰馨儿可是眉开眼笑,欢欣雀跃,强烈支持姑奶奶的决定! “阿福,去为表少爷准备房间,让表少爷住下!”老夫人吩咐。“还有,为表少爷多订做几身衣裳,这也太不成体统了。”老夫人望着兰景泽的装扮摇头叹息道。 就这样,兰景泽住在明府成为了既定事实。 明中信再次开始了他的三点一线生活。 这一日,明中远、陆明远到访。 “少东家,这几日,来听说书的人越来越少了啊?”陆明远抱怨道。 “这是为何?”明中信疑惑道,本以为那两本说本起码得一两个月以后才会过时,这还没几天呢,就过时了? “少东家啊,这两天茶楼酒肆的说书人也逐渐说起了《武松传》和《虞舜大传》,而且其他书坊也在印刷说本,现在顶得我们没法干了。虽然咱家的说书效果好,但这些茶楼酒肆书坊也逐渐分薄了这个人群啊!毕竟说本逐渐不新鲜了!”陆明远眨巴眨巴眼睛,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见旁边的明中远笑而不语,瞬间心中了然,哪是说本过时了,这是陆明远自己对说本太熟悉了,觉得烦闷,就想要新的说本了! “这,”明中信一脸为难地道,“我也没新的说本啊!要不先将就将就,反正也对生意影响不大!” 陆明远闻听此言,一脸地失望之色,瞬间精神萎靡了下来。 “好吧!我先坚持坚持!”陆明远懒洋洋地道。 明中信与明中远对视一眼,笑了。 “给!”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摞纸,扔给了陆明远。 “这是什么?”陆明远手拿纸张,无精打采地道。 明中信一抬下巴,意思是你自己看。 陆明远低头一看,《白眉大侠》四个字印入眼帘。 没听过,这是什么?陆明远好奇地翻开看看。 “第一回,长安侯仗势霸民女,白眉毛除暴惩顽凶。” 说本?陆明远惊喜地抬头望向明中信,却见明中信与明中远望着他一阵大笑。 “你们啊,就知道调戏老人家!”陆明远指着二人,感叹道。 不过,调戏得好,有说本就成,我先看看!陆明远不再理他们低头看书。 “北宋仁宗坐汴梁,君正臣贤民安康。可恨西夏来入侵,致使中原遭祸殃。三月的天气,万物复苏,八百里秦川,绿柳成行,风景如画。这时顺着大道来了一个人。此人长得真是与众不同,身高八尺左右,溜肩膀,两条大仙鹤腿,往脸上看面如紫羊肝,小眼睛,鹰钩鼻子,菱角嘴。最显眼、最特殊的是长着两条刷白刷白的眼眉!---------”陆明远瞬间入了迷。 “族兄,最近酒楼生意可好?”看着认真读书的陆明远,明中信摇摇头,回到正题。 “最近生意不错,你那些百花宴、药膳席现在风靡全城,其他酒楼还无法模仿,生意简直火得不得了!” “那就好,书坊呢?” “书坊自从印制说本后,不再是入不敷出,逐渐地也在营利了。不过,”明中远犹豫道。 “有什么事?你说!” “不过,就是咱们书坊是不是有些不务正业,那么多孔孟之书,咱们不印,却只印这说本,这总觉得有些------”明中远说不下去了。 哦,毕竟族兄是读书人,一直印说本,虽是赚钱,但他定是心中不舒服,觉得这铜臭味太浓了。 看来还真得印一些读书人的书籍了。 印什么好呢?四书五经?程朱专注?此时翻印,虽有考生买,但这些书注各位考生皆是常备,需求量并不大,印了也不划算。 科考,科考,对了!明中信眼前一亮,心中下了决定,摸摸袖口,就印“它”了。 第九十二章 改变方针 明中远一直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见到明中信眼神闪亮,明中远也是一喜,看来他有了决定。 却见明中信从袖口又拿出一摞纸,递给明中远。 明中远一阵失望,还是要印说本吗? 望着明中远失望的神情,明中信笑笑,一言不发。 “学堂文规”,这是什么鬼?明中远一时愣住了,不是说本! 抬头望望明中信,见明中信含笑不语,明中远低头继续翻看。 却见这些纸张上,一会草书,一会楷书,一会小楷,不一而足,难道这是中信的书法练笔之作? 再看看内容! “论述八股文的创作理论、写作技法!” “难道这是-------”明中远心中一震,继续翻看。 “一、难在破题:题目出来后,必须全面、细致、多角度审视题目,弄清楚题目的实际意思,一个字都不可错过,一个字都不可有斧凿之痕迹,只有这样才能认清题面,认准题意,如此才能找准下笔之处。”明中远心中暗赞,精辟! “在此基础上,再细致体味本题之上下文的基本含义,弄清它们的主旨与本题的内在联系,考虑清楚如何做才能融合本题所在句的、章的、节的主旨,章结果在本题者,阐发本题的义理;而在上下文的,必须用本题去统摄它。” “而后,熟悉题型,也就是说,什么是单句题,什么是连章题,什么是截塔题等,都了然于胸,一看即知。如果分不清题型,则如何选择合乎本题的写作方法,如此,怎么可能写好八股文呢?” “妙啊!”明中远一时之间不知说什么好了。这是对八股文的写法进行了概括分析啊! 再往后翻,“二是贵在承题,三是写好起讲,四是入题的写作---------” 作为经历过科举的秀才,明中远深切明白这些论述对科举有着怎样的意义,合上纸张,激动地望向明中信,“你要将这刊印出书?” “不错,后续的还将有‘对墨卷从作文技法的角度做了详细的解析’,‘讲论、表、判、策等二三场的作文技法。’‘分类评定’‘如何而元’‘如何而魁’‘如何中式’等科举考试用书。”明中信再度扔出一个炸弹。 “这,这些可是每位师长的传徒秘技啊!你舍得将其一下抛出!” “这些刊印出书后还不知会不会引起各位名儒怎样的攻击呢?你难道不觉得这些用书会令名儒们觉得这是投机取巧吗?别高兴得太早了。我怕到时会被名儒名所攻击!”明中信警告道。 “比起能令人高中来说,那些都是旁枝末节!”明中远面目赤红,异常兴奋,“不行,还是去请族叔前来品鉴一番吧!” 说着,明中远拿起手稿就走。 明中信还未来得及叫住,明中远就已经跑掉了。 “咦,明先生怎么走了?”陆明远此时从说本的世界出来了。 “如何?还行吧!”明中信对明中远避而不谈,指着说本问陆明远道。 “少东家,太棒了!您这脑袋是怎么长的?居然能够写出如此精彩的故事!”陆明远佩服之怕溢于言表。 “请陆先生暂时不要外传,待过段时间再开始入驻酒楼。”明中信郑重嘱咐道。 “当然!”陆明远深以为然。 “少爷,石大人与钱师爷来了。”福伯回禀道。 “快请!”明中信一喜,难道有信了? 明中信站起身形就迎向外面,陆明远也只好跟上。 “明家主,我来讨杯水酒喝了啊!”石文义的声音率先传来。 却见他们迈步进了小院中。 “欢迎之至!”明中信迎上前,笑道。 石文义大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明中信的手臂,”明家主,石某不请自来,万望恕罪!“ “哪里,石大人能来明家,真是蓬荜生辉啊!” “明家主,别再客气了,我们腿都酸了!”钱师爷笑着抱怨道。 “哦,对不住,对不住,快快里面请。”明中信连忙请众人入内。 众人落座。 “石大人,您今日前来是?” “呵呵,我今日前来,一则是感谢明家主的救命之恩。”说着,石文义示意李玉将礼物奉上。 李玉将一个大大的礼盒送上。 “太客气了,石大人,明某受之有愧啊!那本是小事一件啊!” “这却说错了,我的小命对您明家主来说是小事,但对我来说那可是天大的事啊!”石文义一瞪眼道。 “对不住,对不住!明某说错了,这真的是天大的事,只是明某在其中起了一点小小的作用而已!”明中信一副诚惶诚恐地样子道。 “好了,您二位就别耍花枪了,快说正事吧!”张采看不过眼,插话道。 石文义与明中信二人收回了一脸的假表情,相视大笑。 钱师爷在旁一阵羡慕,明家主小小年纪就如此八面玲珑,与这凶名在外的锦衣卫都能相处得如此和睦,真是令人感叹!也难怪如今明家生意如此红火了! “这第二件嘛,”说着,石文义看了一眼陆明远。 “哦,我还没给您介绍呢!”明中信一看这情形,明白,这是有机密之事要说,解释道,“这位是明府客座陆明远陆先生,不是外人,您有事尽管说!” “陆明远?”石文义与钱师爷一阵震惊,这位就是陆明远陆先生! 陆明远抚着长须,一言不发。 “正是!”明中信也是一阵惊疑,难道陆先生还有其他身份?否则二位怎会如此震惊? “见过陆先生!”石文义与钱师爷二人起身行礼道。 “客气了,陆某现在只是明府客座,各位大人不必客气!”陆明远淡然道。 看着陆先生这淡然的神色,明中信心中更加惊疑,这陆先生一定不简单,原来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大神! 福伯一定知道,以后得向福伯打听一下! 明中信选择不动声色,假装不知道他们的动静,只是望着石文义。 石文义坐回座后,稍微定定神,道,“谢琪招供了,但他确实不知月影究竟是何人,而且让他看图像他也不知那是月影,但他却将他与密月的联系方式告知了我们,而且据他所知明府除密月外再无他们的人了!” “那抓到密月了吗?”明中信以希冀的眼神望着石文义。” 石文义一脸尴尬,不知是不是密月得到信了,居然不再与密星联系了!“ “哦!”明中信待要说话,却只听外面传来一声。 “中信,决不可传出去!” 第九十三章 手稿风波 “这是何人?”石文义一皱眉头道。 “此乃明某族叔,想必有些重要的事吧!”明中信不好意思地回道。 石文义偷看一眼陆明远,见其并无不满,也就不再说什么。 咣当一声,房门大开,明有仁冲了进来。 “中信,此书决不可刊印出售!”明有仁大喝道。 明中信尴尬地看了看在座众位。 明有仁打眼一看,哟,这么多人! 咦,中远不是说只有陆先生一人吗?明有仁愣在当地。 明中远跟进来后,见此情形,也傻立当场。 一时间,众人皆无话可说了。 “好了,族叔,那件事以后再说吧!”明中信打圆场道。 也行,以后再说。明有仁也知现在不是谈那件事的时候,转身就要走。 “明家主,这是什么意思?防着我们啊!难道有什么不可对人言的事?”张采看不过去了,刚才明家的客座都能听取他们的秘密,此时明府的一个刊印之事,居然要瞒着他们,这太不公平了吧! 石文义也是打眼望着明中信。 “既然张大人想知道,族叔,那我们就现在说吧!”见此情况,明中信笑笑道。 明有仁一听,明白了,自己让中信难为了,算了,说就说吧,反正只要此书不在外面传就行了!回身坐下。 “其实,也没什么,本来我就准备将此书刊印出售,哪有什么不能说的!”说着,明中信从明有仁手中取过手稿递给石文义。 石文义打开一看,哦,原来是关于科举的事,这与自己无关! 不再看,递给了张采。 张采却不同,详详细细看了一遍,一时间竟然无语,这这不就是教别人如何通过科举吗?还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 “这是什么,我看看。”钱师爷早就在旁看到了,一看字迹明显是明中信的,这可是好东西,拿回去给东主,说不定东主会很高兴,直接从张采手中拿了过去。 兴致勃勃地观看书法,哦,还真好,草书、楷书、小楷皆有,啊赚大了!一时间,钱师爷心花怒放。 咦,这是什么?高兴过后,再看内容,一时间钱师爷愣住了,这,这是科举八股文的写作技巧? 再行细看,越看越吃惊,一时间眼睛竟然湿润了,如果自己当初见到这份手稿,那岂不是高中有望,也不用现在寄人篱下讨生活了! 不对,明中信要将此手稿公布!钱师爷一惊,那岂不是说这份手稿即将面世?那对l县科举将会是何等冲击?不行,此事得让县尊大人知道!提前布局! 钱师爷下定决心,抬眼望向明中信。 这小子到底还有什么好东西?他的师傅究竟是何许人?这些东西真的就是他师傅教的吗?一连串的问题在钱师爷脑中响起。 “中信,我赞成刊印但不赞成售卖!”明有仁严肃地道。 “族叔,这是为何?” “此乃一个读书人的感悟,根本就不是金钱这种铜臭之物所能比拟的,更何况如此深的文学功底,所含的科举经验真的是万金难买啊!如果外卖,岂不是为他人作嫁衣,你将我明家置于何地?”明有仁激动地道。 “不就是怕外传后,明家没有这些优势,会在科举中遭遇强敌嘛,何必说得那么好听!”张采阴阳怪气的话响起。 “不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明有仁涨红着脸承认道。 “这是人家明中信写的,自然是由他作主,什么时候你能做得了主了?” “你!”明有仁为之气结。 “张大人,这可是我明家的事!”明中信一句话将张采说得面色无光。 “明家主,我这可是帮你呢!”张采冲着明中信一瞪眼道。 “当然,明某心领了,谢谢您了!”明中信一施礼。 张采讪讪地不再说话。 “族叔!”明中信诚恳地望着明有仁,“书,我是一定会刊印的!” “你!”明有仁待要说,却被明中信伸手制止了。 “但是,我会分成十份售卖,而且,我会在一月后售卖!” 众人一听,稍一细想,太黑了!分成十份,就是赚十份钱,真是太会做生意了! 而一个月后售卖,打个时间差,一个月后离县试只有一个多月了,那时就算别人买回去研习,时间上太紧了,也不会学到多少,即使学到了,也不会有多精,这就照顾到了明家学子。 高,实在是太高了!众人为之叹服。 明有仁眼前一亮,是啊,我明家现在就可以刊印学习啊! 石文义和张采则是一阵恶寒,这明中信真是太会做生意了!这心思,真是太精明了!以后可得好好注意,千万别被他卖了还替他数银子! 不会是,前段时间已经上了他的恶当了吧!二人现在都有些疑神疑鬼了。 明中远则无限佩服地看着明中信,还是中信厉害,两句话就解决了问题。 “来,给我看看。”陆明远也有些好奇了,究竟是什么手稿,居然这般争论? 钱师爷无比不舍地递给陆明远,但他却紧紧贴着陆明远站在那里。 陆明远也是奇怪地看看他,但钱师爷只当不知道,依旧站着,双目紧紧盯着手稿。 咦,陆明远看了一页后,脸色一变,快速翻阅,看完后,继续回到第一页,继续看,越看越有味,竟然沉浸在其中。 今日的气氛太奇怪了,明中信心中奇怪,不就是一篇手稿嘛,众人怎么这么神经过敏?难道自己这篇手稿有什么不对吗? 如果众人知道他这种想法,一定会将他掐死的!要知道,他这篇手稿可是能够对本次科举造成重大冲击的! 此时,并没有系统地将科举考试经验总结成书。也不能说没有,大儒们还是很有些经验的,但大明的各位大儒都敝帚自珍,将这些经验都深藏起来,除非是自己的亲传弟子,否则绝不会向外吐露!这就造成了现如今的文化垄断,从而令他们垄断着官场的后备干部资源。 众人现在并不知道,这些书稿是一个无比巨大的炸弹,如果放出去,还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倒霉呢? 第九十四章 师爷吹牛 现在这气氛太诡异了! 明中信咳嗽一声,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 “众位,还有何事?” 明有仁率先反应过来,“中信,既然今日你有事,我就先走了,希望你再郑重些,想想是否还要售卖!” 直接拉着明中远出门而去。 见到是唯一的外人已经走了。 石文义也反应过来,我来这是干吗的?哦,对了,已经告诉明中信密月有线索了,但还是没抓到。 “明家主,密月太狡猾,既然抓不住他,我希望你在府中查查,有哪些人是经常在这接头地点出没的,给我们提供些线索!” 终于,石文义将此行的真正目的说了出来。 实则,这个问题,明中信早就已经在考虑了,别忘了,明中信早就运用养神夺魄搜魂大法得知了密星与密月的接头地点,但每次他们都未碰头,只是通过信件传递消息。 然而,他除了自己观察考虑,还问过了福伯,却无法得到任何线索。 他确信,对密星的抓捕已经打草惊蛇了,密月必然已经隐藏了,此次决无法再寻找到他,只能日后再暗中留意了! 他让福伯考虑一下。 福伯装出一副仔细考虑思索的模样,最终叹了一口气,“石大人,这还真的不好说,我也不能好端端冤枉府中仆役啊!” 石文义、张采也不失望,毕竟,没有当场抓住这密月,根本就不可能确认,又何必得罪这明中信呢!算了,就当没有这个人吧! “那就没办法了,希望明家主以后随时警惕了,早日抓到他吧!”石文义无奈道。 “无妨,有劳石大人操心了!想必他一人也未必能够掀起多大的浪来!我会随时注意的。”明中信安慰道。 “也只好这样了!对了,经过审讯,兰家少爷确实与l县弥勒会无关,这是保书,请收回!”石文义从怀中取出保书递给明中信。 福伯见此情形,一直吊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毕竟,有把柄放在锦衣卫那儿,真的是一个定时炸弹,即使没有事,也怕锦衣卫随时以此为要挟诈取钱财啊! 明中信笑笑,接过保书,拱手相谢,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石某就押着这些弥勒会贼人回府城了。咱们就此别过!”石文义站起身形就要离去。 “慢着,石大人,这可是您的不对了,刚才还说来我这是讨杯水酒喝,现在怎么能空手而回呢!”明中信假装生气道。 “石某公务在身,实在是------”石文义为难地推迟道。 “石大人,这就是您的不对了,我们说好的要好好宰明家主一顿,岂能就这般放过他,就这么定了,今日在此用膳!”钱师爷在旁打边鼓道。 “对呀,不是还有兄弟们在那看着呢吗?不会有事的!正好尝尝名轩阁的招牌菜!”张采这几日早就馋坏了,早听说名轩阁的菜在l县如何如何,一直没有机会,今天可逮着机会了,哪能空手而回! “就是,再大的公务,也不能让人不吃饭吧!”明中信直接吩咐道。“福伯,去准备百花宴、药膳席,将秦奋叫来,亲自做!对了,告诉他,石大人近段时间失血过多,哪种补血效果好,来哪种!” “你们啊,唉!”石文义一脸无奈,只好应下。 此时,陆明远望着明中信神色诡异,却又不发一言。 “陆先生,您不看了吧?”钱师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你想看?”陆明远望了一眼钱师爷。 “您看,您看!”就是这一眼吓得钱师爷连忙后退,远离陆明远。 陆明远随手将手稿放入袖中。 明中信一愣,难道陆先生对手稿有兴趣? 也未在意,说话道,“陆先生,您要是喜欢,等刊印出来,我送您几本!” “不,我就要这个手稿。”陆明远摇摇头。 “行嘞!就给您了,回头我再写一份。”明中信大方道。 “你以后会感谢我的!”陆明远若有所指道。 钱师爷本来还看着,希望瞅个机会将手稿拿到手,却不想陆明远根本不给机会,唉,彻底死心吧! 钱师爷投入了与石文兴、张采打屁的行列。 说着说着,说到了名轩阁的百花宴、药膳席,钱师爷来劲了,这一顿吹,什么枸杞菊花煲排骨,什么酥煎牡丹,什么金线莲蛇类药膳,滋补肺阴药膳,那是如何的精细,如何的鲜美,蛇肉是如何的香口美味,融合鲜甜浓郁的汤汁后,是如何的细嫩鲜香,简直不似人间所有。 令石文义、张采、李玉这几个吃货口水直流,馋涎欲滴。 房门咯吱一声打开,众人头颅整齐划一地转了过去。 “中信,听说要宴请客人,不知有何需要帮忙之处?”明中远踏进房中。 切!你能帮什么忙?吃吗?咱几个都能帮!众人心中一阵鄙视。 明中远身后明有仁紧随而进,不过明有仁却一脸讪然。 显然,他有些不好意思。 却原来,明有仁本来想走,和明中远商量一下刊印之事,却不想,明中远死赖着不走,说就在明府找个地方商谈即可! 明有仁觉得不对,强逼之下才得知,原来明中信要摆宴请客。 一时间,明有仁也觉得应该留下来,一起尝尝。 毕竟,名轩阁一桌宴席太贵了,明有仁那束脩根本就不够吃几顿的,如今有白吃的机会,岂能放过!本来还有些不好意思,但在明中远鼓动下,也就留了下来。美其名日再劝劝明中信,不要售卖科考用书。 所以这二人根本没走,留下来等着宴席。 看到福伯去安排宴席,二人一合计,不能等宴席开了再进来,那样太明显,现在直接进去,以帮忙的名义,岂不名正言顺地留下来参加宴席?就这么办! 明中远就打头进来了。 “太好了,族叔、族兄来得正巧,刚好可以陪陪石大人、张大人、李大人、钱师爷、陆先生,我们这几个人太少了!”明中信解围道。 “少爷,宴席准备就绪,是否现在用膳?”福伯美妙的声音传来。 众人眼神齐齐一亮,来了! 第九十五章 明府品菜 “各位,现在就用膳吗?”明中信本来想问。 见众人皆是一付望眼欲穿的样子,心道,算了,还是不用问了,直接上吧! “各位,请!”明中信躬身相请。 “同去,同去!”嘴里说着同去,腿却不由自主地先迈了出去。 最后,大家一齐挤在了门边。 一时间,大家面面相觑。 “你请!” “你请!” “你请!” 明中信望着这副场面,为之失笑。 “石大人,您先请!” “不,还是陆先生先请!” 这下,不再有争议了。 明中信在前领路,陆明远之后是石文义、张采、李玉、钱师爷、明有仁、明中远,一行来到了餐厅,依次落座。 石文义等人见到桌上的木制大圆盘,为之惑然。 钱师爷轻笑一声,得瑟地为他们解释道,“这个圆盘是为了让方便客人挟菜,如此客人就不用站起身形,去挟远处的菜肴,只需轻轻转动圆盘,菜自然就会到自己身前。”说着,用手转了一下圆盘。 石文义等人一时间为之惊叹。 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钱师爷心中鄙视道。 却不知,当日初见此桌,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明家主,不知今日你给我们准备了什么佳肴?”钱师爷转头问道。 “您就瞧好吧,肯定亏不了您!”明中信卖起了关子。 见明中信如此自信,众人一阵期待。 “上菜!”福伯一声令下,宴会正式开始。 仆役们端着盘子一个个依次上菜。 旁边有人报菜名道: “三色蒸蛋” 众人望去,却见盘中金黄色的蒸蛋摆成六芒星状浮于上面,色彩显眼,造型别致。 “一品豆腐!” 盘中白白嫩嫩的豆腐,看上去洁白如玉,柔软细嫩。 众人望着如此精致的菜品,一时间都不忍下筷。 “众位,请品尝!”作为主人的明中信举手请诸位进膳食。 钱师爷先下了筷,将豆腐放入口中,闭目细品道,“清淡鲜嫩,软烂香醇,原汗原叶。妙,妙!” 众人纷纷下筷,“好吃,好吃!” “红烧大虾!” 却见盘中一个个虾活灵活现,色泽红润油亮,香气四溢。 “虾肉鲜嫩,滋味鲜美!好吃,好吃!”张采道。 “九转大肠!” 却见盘中食物红润透亮,肥而不腻。 此时明中信为大家介绍道,“此菜品甜酸苦辣咸五味俱有,道家善炼丹,有九转仙丹之名,吃此美肴,如服“九转”,可与仙丹媲美。” “好名字!好典故!又好吃,又好听!”明中远欢呼。 “四喜丸子” 明中信继续道,“此菜由四个色泽金黄、香味四溢、形态栩栩如生的丸子组成,寓人生福、禄、寿、喜四大喜事。” “色金黄,鲜咸酥嫩,芡汁清亮,味道适口。寓意深远,妙!绝妙!”石文义赞不绝口。 “坛子肉!” 陆明远也凑趣道,“形态丰腴,色泽棕红,汤浓肉烂,口味清香。” “芡实煮老鸭!” 明中信精神一振,道,“此乃用蟹肉、白萝卜以及配料一起勾芡煮成的羹汤,为药膳菜品,滋五脏之阴,清虚劳之热,补血行水,养胃生津。具有滋阴养胃,健脾利水的养生功效。” “药膳上来了啊!大家好好品尝,看明府药膳是否名副其实!”钱师爷叫嚣道。 明中信微笑不语,伸手让众人品尝。 “莲藕鲤鱼汤!” 一个个仆役端着一个瓦煲上来,放在每位客人身前。 却见里面莲藕飘浮,鲤鱼块隐隐在汤中显现,一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这道养生汤品有滋补气血、滋阴补肾之功效,石大人大伤初愈,最是适合品尝。”明中信如数家珍地为众位解释。 “肉苁蓉羊肾汤!” “此汤可养五脏,强阴,益精气。最适合常年在外奔波的游客品尝。” “白菊花蟹肉!” 却只见,汤中一朵新鲜的白菊花在羹汤中羞答答地绽放,一阵花香扑鼻而来,让人不舍得下筷。 “这道菜品为百花宴中的一道,它须慢慢将菊花搅拌均匀,蟹肉的鲜甜加上菊花的清香,别具风味。” 很明显,这不是药膳!虽味道鲜美,但众人有些疑问。 “为何不再上药膳?”张采问道。 “诸位,药膳虽好,但不可过量。适量就好,如果补过了,您可就受罪了!诸位应知过犹不及的道理!”明中信解释道。 众人纷纷点头,不再纠缠于药膳。 毕竟,这些美食也都不差。 还是品尝美食要紧!众人纷纷低头品菜。 “菊花冰糖莲子雪耳羹!” “此汤品为去火生津之良品!为各位大人盛汤!” 一餐饭在争抢中结束,杯盘狼藉。 “哇,太好吃了!”余人皆是一脸微笑,看来都满意得不得了! “不对呀!”张采猛然叫道,“我们是来讨杯水酒的,可现在居然没喝上酒,明家主,不够意思啊!” “确实,确实!”众人反应过来,是啊,只顾品尝菜品了,酒水怎么没见? 不地道啊!众人望着明中信心中埋怨道。 明中信不慌不忙道,“诸位,今日只为品尝菜品,如果上酒水,那岂能品尝得如此尽兴?” 众人听了,皆觉有理,然而,却不能放过他。 众人一脸不善地望着明中信。 “明家主,你不会是舍不得给我们喝酒吧?”钱师爷起哄道。 “哪能呢?明某为大家各自准备了一小坛,呆会请各位拿回家慢慢品尝,今日在此就不喝了!” 众人哄然叫好。 “菊花马蹄糕!” 石文义、张采、李玉一听傻了,咦,这是何物?难道菜品还未上完? “桑椹芝麻糕!” 仆役们接连喊道。 钱师爷解释道,“大人不要吃惊,这是饭后甜点,也是名轩阁的一大特色!” 石文义等人这才明了,原来确实还有! “饭后用些甜点,有助于消化油腻之物,而且这桑椹芝麻糕也有健脾胃、补肝肾功效。”明中信补充道。 细腻柔软,酥脆可口!美味啊!石文义等人一阵赞叹。 “蜂蜜菊花茶冻!” 还来! 第九十六章 陆公施恩 却只见一个个晶莹剔透,香气浓郁的小东西摆放盘中,红的娇艳,绿的清新,色彩缤纷,令人垂涎欲滴。 “此乃用鲜花制成的果冻,美味可口,最适合小孩、妇人品尝。”明中信解释道,“呆会儿,也会准备一些,请各位带回去,让夫人们也品尝品尝!” 这小子,真会做人!怪不得生意做得如此有声有色!看这情形,名轩阁早晚做到府城!石文义心中暗道。 “明家主,手艺如此精湛,菜品如此好吃,呆在l县有些可惜了!不知可想过去府城发展?”张采蛊惑道。 “张大人说笑了,府城的水太深了,明某不敢去啊!明某如果去府城开酒楼,可能会被这水淹死的,就是不被淹死,也会亏得连裤子都没有!”明中信苦笑着道。 “明家主说笑了,有我呢,就是我不行,还有我家石大哥,你只管去,我们罩着你!“张采拍着胸脯道。 “那不是给石大人和您添麻烦吗?不敢,不敢!”明中信推辞不已。 石文义当然知道,张采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外乎是这些时日听说名轩阁生意红火,今日再见到如此精致好吃的菜品,希望分一杯羹,所以鼓动明中信将名轩阁开到府城,那时,在势力庞杂的府城,明中信想要开酒楼肯定离不开自己和他,到时不就又有一个进项了吗? 然而,明中信肯定看透这点,他明白在与自己两人平等之前,急忙拓展生意肯定会得不偿失,所以明中信才婉言拒绝。 望着为精细似鬼的明中信,石文义心中暗暗赞叹,有本事,有手腕,有见识,懂进退,有人脉,他不成功还真的没人能成功了!估计就是进了官场,也是一把好手。 虽想趁明中信潜龙在渊时,与之深入交往,然现在公务在身,只好以后再说了! “好了,明家主自然有自己的打算,用你乱出主意吗?”石文义为明中信解围道。 “明家主,石某公务缠身,身不由已,就此拜别了!咱们来日再聚!” “好,明某今日也就不再留石大人了,来日到了府城再行讨扰!” “希望名轩阁尽快开到府城,石某必定全力协助!”石文义作出承诺。 “明家主,来日再见!”张采一抱拳道。 “钱师爷,走了!”张采冲还在望着陆明远的钱师爷喊道。 福伯送上已经准备好的礼物。 李玉冲明中信用力一抱拳,提起礼物,转身而去。 “明家主,待手稿刊印出来后,能否送钱某一本!”钱师爷走到明中信面前,望望明有仁,小声道。 “当然可以!”明中信应道。 钱师爷恋恋不舍地望着陆明远,确切地说是望着陆明远的袖中的手稿,长叹一声,转身而去。 众人来时饥肠辘辘,走时肠满意足,尽兴而归。 “少东家,咱们谈谈?”陆明远此时来到明中信近前,道。 明中信有些疑惑,他与自己有什么要谈的?然而也没拒绝。 明有仁与明中远紧跟而来。 四人进了书房,坐定。 “少东家,此手稿算作你我合作,你看可好?”陆明远出口就是如此惊人的话语。 明有仁与明中远都惊呆了。 明中信却未发言,只是望着陆明远。 “当然,是我的心得,小友你整理编撰!” “你!”明中远气愤不已,甚至要上前理论,明有仁却若有所思,拉住了他。 “好!”谁都未想到,明中信居然答应了。 “这!”明中远不可置信地望着明中信,如此无礼的要求,他居然答应了。 “好!就这么说定了!”陆明远与明中信相视而笑。 本来,陆明远的意思是为这手稿写一篇序,但见到宴席上明中信的表现,临时起意,试试明中信,未想到明中信居然答应了! 这太不可思议了,但却让陆明远更加确信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望着惺惺相惜的一老一少,明中远一头雾水。 明有仁却似乎明白了一些,也是一脸复杂地望着陆明远。 陆明远来到桌案前,提笔就写,学堂文规。 序:余陆氏明远,年近知天命,见邻人弟子几上秋试,仅叨末第,秦裘履敝,齐瑟知非,落魄春风,孤舟夜雨,此时此味,此恨此心,惟亲尝者脉脉识之,未易为旁人道也。见其早生华发,疲态尽显,故心有戚戚,誓将孤几十余年科举应试经验结于此书,让小友明中信整理校对!望后来者以此为鉴,以此入门,聊慰此心。弘治戊午年十一月。 “好了!”陆明远掷笔,从袖中取出手稿,递于明中信。 “谢陆老!”明中信长躬不起。 “哦,”良久望着’学堂文规序‘的明有仁一脸的恍然大悟,钦佩地望着陆明远。 “陆公真用明家恩人是也!”说着,明有仁冲着陆明远也是一躬身,拜倒在地。 旁边的明中远更加地看傻了! 陆明远长笑一声,出门而去。 “族叔,你为何要谢那陆先生!”明中远好奇不已。 “陆公无私,是我有些狭隘了!”明有仁长叹一声,一指手稿道,“你当当世的大儒们不知这些道理吗?” “既然知道,那为何不广授弟子?”明中远不解道。 “他们不是不知,而是知之甚深,只是将此深藏,除非亲传弟子,别人不得授与,以完成其对官场、科举的垄断。如果你我不明就里,将此手稿刊发于世,必将引起大儒们的群起而攻,最后明家将会烟消云散。” “有如此严重?”明中远表示不信。 “真有如此严重,你当我为何要分十次刊印售卖,真以为我贪图那几些铜臭之物吗?我是想降低大儒们的警惕,以从而确保我们的售卖不引人注意!”明中信插言道,“而且我提前一个月发售的话,在大儒们反应过来之前,就能使我l县学子在此次科举中得利!” “既然如此危险,那陆先生岂不是替我们顶雷了?而且,他为何为我们顶雷?”明中远更迷糊了。 “所以我们才向陆先生施礼谢恩,而且陆先生好像还有其他身份,连石大人与钱师爷都对他有些忌惮!”明中信陷入沉思道。 有这么多弯弯绕吗?明中远都听傻了,枉自己一直自诩聪慧,这些关节却从未想过!而且这些事情也未看出来! 看来,自已还是老老实实管理自已的书坊酒楼吧! 第九十七章 准备刊印 “刊印可以,售卖不行!”明有仁强硬地道。“即便陆先生为我们顶雷,那我们也不能现在就售卖!” “好,就听族叔的!先在社学中推广看看!”明中信应和道。 “中信,刊印后,我是否可以先与友人分享此书?”明有仁想到与自己相同科考不第的友人,不好意思道。 “这?”明中信沉吟,毕竟,明有仁虽信得过,但他的友人就不保险了,这时节谁没个三五友人,谁知道最后传来传去,是否会影响自己的计划,何况现在读书人们手抄本可是很多的。 “我会让他们保出保证,不外传的!” 明中信转念一想,人都是自私的,像族叔这至诚君子可是很少的,想必他们也不会外传来增加自己的竞争对手? “这到也无妨,但必须是你口授,不得让他们见到书,而且不得流出只言片纸。在社学中也是如此!”明中信嘱咐道。 “好!”明有仁心中为之一喜。 “族兄,你先印一百本吧!” 三人一番私语,定下了刊印售卖基调。 ------------------------------------------------------ “明中信有科考用书手稿?还准备刊印售卖?”柳知县一阵惊讶。【零↑九△小↓說△網】 钱师爷将自己默写下来的几篇呈给柳知县。 “我估计应该是他那位师傅教授的他,他经过整理编撰,才得以成册!”钱师爷猜测道。 柳知县越看越觉得有理,毕竟,他也是正经科考出生的,对科考的各类型题还历历在目,与之印证,越加证实了明中信这本手稿的价值。 如果科考用书推到市面上,只要秀才们稍加留意,就会有所收获,提高应试水平,进而提升此次科考中第的机会。到时,l县秀才们的科考中第机会将会突飞猛进,整体水平得到迅猛提升,甚至在整个济南府力压各州县,一举夺魁。 而l县科考中第秀才数量增多,不就说明l县教化有功吗?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政绩,甚至比《幼学琼林》见效都快。 这可是正而八经的教化之功啊!他甚至都不能够想像,到时那盛况,那画面,不要太美了! “但是,现在被陆明远老先生给卡住了。”钱师爷将陆明远的表现说了一遍。 “陆老先生也介入了?”柳知县也是一皱眉,这可就难办了。 “不过,陆老先生倒是没说不让刊印售卖,只是要了手稿。” “陆老先生到底什么意思?” “不清楚,不过明中信决定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他说自己要再写一份!”钱师爷一摇头道。 柳知县长出一口气,那就是说教化之功还没跑掉。 “这事用不用上报?”钱师爷问道。 “当然不上报,只要等府试、院试出来,自然会见分晓!”当然不上报,上报了的话,这份功劳可就分薄了,而且上报后哪来的教化之功。 “对了,那手稿作序否?”柳知县忽然想到一事。 “未曾吧!”钱师爷不确定道。 “不好吧,上面那些大人不会有意见吧!”钱师爷提醒道。 一言惊醒梦中人,柳知县秒懂钱师爷的意思,自己还是不要出这面的好,闷声发大财,这才是官场中人应有的作为! 柳知县打消了这个念头。好吧,自己先静观其变吧! “对了,提学大人有信了,要求县试之前发售《幼学琼林》,而且写了一篇序文,你送去明中信那儿,让他酌情发售吧!” “恭喜东主!贺喜东主!”钱师爷接过应声道。 “另外,记得告诉他,提学大人还要一百本,在府城进行推广!告诉他,给我也准备一百本,我准备在县学推广。给,这是我的序文!”柳知县又递过一页书稿。 “提学大人要亲自推gd主这是要马上飞黄腾达啊!更加得恭喜啊!” “你就不用拍马屁了,先去办正事吧!”柳知县一脸笑意地道。 “好,学生这就去!” 有《幼学琼林》作底,再加上科考成绩,这教化之功跑不掉了!想必这升迁也有望了!说不定还能千古留名呢?这明中信真乃福星是也!柳知县越想越美,禁不住哼起了小曲,转身步入后宅。 “什么,提学大人做序,县尊大人也做了序?”明中远瞪大眼睛,一脸的不可思议。 明中远拿着手中的书稿,一阵懵逼,这是什么书?居然如此火爆,要说陆明远作序是为了顶雷,他们又为的是什么? 明中信浅笑道,“族兄,你印就是了,何苦如此这般模样?” 明中远反应过来,先看看再说,《幼学琼林》!伸手翻开。 “卷一,天文。混沌初开,乾坤始奠。气之轻清上浮者为天,气之重浊下凝者为地。--------” 再往后翻,“地舆、岁时、朝廷、文臣、武职。” 越翻越惊讶,越翻越震惊,这本书内容广博、包罗万象,将前朝人物、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风俗礼仪、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鸟兽花木、朝廷文武、饮食器用、宫室珍宝、文事科第、释道鬼神等诸多方面的内容一网打尽。 明中远抬头望着明中信道,“这是你所作?” “非也,非也!此乃我师傅所作,但他老人家淡薄名利,不想受到惊扰,所以让以我的名义刊印” 我就说嘛,从小到大,自己看着中信长大,他根本就未离开过家,如何能够写出如此广博、包罗万象的书籍?明中远心中释然。 “咦,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师傅,我怎么不知道?” “此事以后再说。”明中信转过头,从袖中取出一页书稿递给钱师爷,“小子斗胆,为《幼学琼林》写了一篇后序,其中提到了县尊大人,请将此后序交予县尊大人,予以斧正!” “好,那钱某就先告辞了!”钱师爷叹了一口气,自己还真成邮差了,这怎么话说的!苦命啊! 钱师爷回到县衙,直奔后宅。 “东主,此乃明中信作的后序,请您予以斧正!” “是吗?看来这明中信还是懂事的!”柳知县喜悦地接过书稿。 “这,这个明中信啊!”柳知县脸色沉了下来! 第九十八章 琼林出世 钱师爷为之一惊,“难道明中信写了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给,你也看看。【零↑九△小↓說△網】”柳知县递过来。 钱师爷接过,细看,为之讶异。 “后序:《幼学玉林》四卷,为l县明中信所著书也。 内容涉及前朝人物、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风俗礼仪、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鸟兽花木、朝廷文武、饮食器用、宫室珍宝、文事科第、释道鬼神等内容,为中信广涉书籍,汇总整理共计四卷。 成文期间,请县尊柳元柳大人进行了品评,校正了其中谬误,后请提学鲁子善大人进行了汰选和品评。一直以来,两位大人深切关心着中信,令中信感动异常。 能得到二位大人的斧正指教,中信深感荣幸,在此,表达最深沉最诚挚的谢意! 唉!中信作《幼学琼林》,受教良多,得益良多,以区区之心记述始末,想为好古博雅之士留下一点借鉴!” “这,这!”钱师爷摇头无语。 其实,他想说,这小子,太会拍马屁了! 让人觉得正是这两位大人的斧正指教,此书才能得以刊印,让人觉得此乃雅事,不知不觉间将两位大人绑上了贼船。 当然,这个贼船,两位大人上得也是心甘情愿。【零↑九△小↓說△網】 同时,也是告诉两位大人,别担心,明中信不会介意他们抢夺功劳的!这本书是大家共同的功劳! 不知不觉间就将与两位大人的隔阂去掉了。 以后,两位大人只会觉得此人太懂事,太会做人了!有机会的话,不提携他提携谁! 在此县试、府试、院试来临之际,你说,这对明中信来说,可是锦上添花的事啊! 人才啊!此刻,钱师爷对他的佩服之心犹如涛涛江水连绵不绝啊! 不要看柳知县板着脸,那在心中可是乐开了花啊! 那句话应该这样理解,“这,这个明中信啊!真是个人精啊!本县也真是放心了!” “东主,明中信虽有借您二位抬高身份的小心思,而且此序有些瑕疵,但念在明中信此文功在教化,就放过他这次吧!否则,会让天下人错失这个受教的机会的!”钱师爷劝道。 “行了,就如此吧!告诉明中信,下不为例!”柳知县依旧阴沉着脸道。 “是,学生一定会告诫他的!”钱师爷心领神会,这是通过了! “听说了吗?县尊大人还给咱少爷写的书作序了呢!”仆役甲道。 “什么呀!是提学大人给少爷作序了!”仆役乙不屑道。 “你们都说错了,是两位大人一起作的序!”仆役丙神气地说。 “你们说什么?谁给谁作序了?”兰景泽上前问道。 “兰少爷好!没什么的!没什么的!”三位仆役转头一看是他,请安后,掉头就跑。 “什么嘛!”兰景泽为之气结。 自从他入住明府,明家上下每个人都对他有敌意!好似已经知道他在兰亭文会陷害明中信的事了! 不过依照我们兰大少爷的脾气,你们爱恨就恨,反正我住几天就走了!依然我行我素! 一日两日还行,但这么多时日了,没人说话,他都快疯了!所以有理没事就喜欢去人多的地方,看看有什么消息! 然而,所有仆役都不理他,见他就跑! 悲哀啊! 本来还以为近水楼台先得月,能探听一下明中信的秘密。也许还能趁势将名轩阁的菜谱配方偷到手!没想到明府戒备森严,连接近都不能! 这几曰,他快憋疯了! 今日听说锦衣卫已经从l县离开,欣喜若狂,立刻想找老夫人说要带妹妹回兰家! 却听到仆役们说有人给明中信作序!心中一惊,待想上前打听,仆役们却跑了! 究竟是谁呢? 兰景泽有些犹豫,明显明中信又有大动作,自已是不是再观察观察? 再等等!这是自己最正确的决定。兰景泽最终决定必须弄清楚明中信这次的大动作,否则,自己一定不会甘心! 如此这般过了几日。 这日,兰景泽正在房中温习经书。 “大哥,大哥!”兰馨儿的声音传来。 “进来吧!门没关!”兰景泽动也未动。 只见兰馨儿双手在背后放着,一脸喜悦地进来。 “大哥,在温书啊!” “嗯!”兰景泽目光依旧未转移,仍在经书之上。 兰馨儿上前调皮地伸出一只手盖住经书。 “别闹!”兰景泽一脸无奈地抬头望着妹妹。 “大哥,你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兰馨儿一脸俏皮地说道。 “什么?难道是好吃的吗?”兰景泽双眼一亮。 这些时日,兰景泽与兰馨儿可是大饱口福,名轩阁的菜品尝了个遍。 也将他们的口味养得刁起来,每日最期待的也是品尝佳肴。 一见兰馨儿如此兴奋,再加上故作神秘,兰景泽一下就认为应该是又有好吃的,妹妹拿来与他分享。 “呵呵,就知道吃,小心吃后变胖猪!不对!”兰馨儿作生气状。 “那,那我就猜不出来了!” “哼,就知道你猜不出来!”兰馨儿一皱鼻子,“给,这可是我从明哥哥那儿抢来的!” 兰馨儿递过一本书来。 兰景泽一听是从明中信那儿抢来的,瞬间来了兴趣,伸手接过。 低头观瞧,却见四个大字“幼学琼林”映入眼帘。 这是什么书?兰景泽一头雾水,继续看下去。 序:不外乎对明中信著述此文的一些评论以及赞美之词,鼓励之词。 哦,原来明中信著书了,这是谁,居然写得如此肉麻,居然称此书内容广博、包罗万象,实用百科全书,太不要脸了! 兰景泽心中一阵鄙夷,再看最后落款上书:阳月鲁子善作。 鲁子善?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兰景泽一阵疑惑。 就是想不起来,算了,再看下面吧! 兰景泽再往下翻,又是一篇序,依旧是肉麻的称赞之语,跳过,这个落款他就太熟悉了,让他如天打雷霹!差点晕厥。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一定是幻觉,一定是幻觉! 兰景泽自言自语,连忙摇摇头,揉揉双眼,再看。 第九十九章 景泽离去 没错,正是“孟冬柳元题”五个大字。 “不错吧!明哥哥好厉害!居然能让提学大人与县尊大人一起作序,太厉害了!”兰馨儿在旁高兴地补刀道。 什么?提学大人!兰景泽连忙翻回第一页,望着鲁子善三个字,备受打击,不错,可不是吗,鲁子善正是提学大人的名讳! 现在的兰景泽悲愤地想去死! 如果之前兰景泽不管不顾,直接离开l县回去兰家,他也不会知道明中信居然得到了提学大人h县尊大人的高看、提携! 他也不会变得如此纠结,如此气愤,如此嫉妒! 然而,如果并不是如果,所以,兰景泽可不仅如此,他充满了气愤、懊悔、失落、心如死灰! 皆因为,明中信居然得到了提学大人与县尊大人一致好评,一致赞赏,一致吹捧! 这让他如此的难受,如此的气愤,如此的不甘,如此的不屑,如此的气急败坏! 两位大人为何如此对待明中信,这是他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当《幼学琼林》发布的时候,他依旧不明白,只是对提学大人与县尊大人有着无尽的气愤!然而,他又不可改变,只剩下,他无尽的懊恼,无尽的羡慕,无尽的嫉妒! “少爷,少爷!”一个声音传来。 “不在!”兰景泽大吼一声。 兰馨儿一阵惊讶,不解地看着兰景泽,明明在的呀,而且没人怎么会有声音! 估计来人也是想到这点,推门而入。 “滚!”兰景泽不等来人踏进来,就气急败坏地喊道。 “少爷,是我!”来人轻声道。 二人望去,原来是兰云轩! “这是怎么了?”兰云轩望着气急败坏的兰景泽一阵惊讶。 兰馨儿也是疑惑地摇摇头。 待他将目光投向兰景泽手中的书,看到“幼学琼林”四个字时,兰云轩明白了。 他正是见到这本书,尤其是见到提学大人与县尊大人的序后,意识到坏了,依少爷那脾气,见到此书,肯定得气炸不可,所以紧赶慢赶来此劝说少爷离开l县回兰家。 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让少爷见到了此书。 “少爷,咱们是不是该动身回府城了?”兰云轩低声请示道。 兰景泽抬头望向兰云轩。 呀!二人吓了一跳,兰景泽双目赤红,眼露凶光,恶狠狠地盯着兰云轩。 兰云轩硬着头皮道,“少爷,我们该回去了!” “你让我回去,让我如此狼狈地回去!”兰景泽紧盯着兰云轩,眼睛一眨不眨,仿佛吃人般。 “是啊,如今大势在他那边,我们留此,已经毫无用处!到不如,回去和老爷、老太爷商量如何应对!” “不行,我不会就这么回去的,我要打倒他!”兰景泽大吼道。 兰馨儿都吓傻了,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大哥,她现在也明白了,大哥这是针对明哥哥。 然而她却不明白,大哥为何如此痛恨明哥哥,大家是亲戚啊,虽然她知道兰家老人们都希望与明家退婚,为她另寻良配,但大哥从未在她面前提及对明中信的意见,这是怎么了? 兰云轩望着明显崩溃的兰景泽,心中叹息,同时,也下定决心,一定得将少爷送回去! 兰云轩向兰馨儿使个眼色,二人出了房门。 “小姐,少爷现在心情烦燥,情绪失控,如果任由他如此,恐会伤及兰明两家的交情。” “那你说怎么办?”兰馨儿六神无主,一点主意都没有。 “现在只能带他回兰家了!”兰云轩叹口气道。 兰馨儿虽舍不得明中信,此时,却也只能如此了。 “我看着少爷,您去向老夫人告辞,就说家中来信,大人们思念你们,让少爷和您赶紧回去。少爷微恙,不便去辞行,请你代劳!”兰云轩将说辞编好。 兰馨儿辞行,祖孙免不了一番离别伤感之情,明中信也是一番不舍。 第二日,兰云轩带着伙计,将二人请上了马车,一同离去。 兰景泽一番挣扎,却也拗不过众人,但却一直叫嚣着要打倒明中信。 兰云轩却明白,现在自己家少爷与明中信那天差地别的区别! 所以,兰云轩不管不顾,自己家少爷如何反对,都不再关心,冒着得罪未来家主的风险,指派伙计,强行绑架少爷,邀请小姐,一同走上了回家的路途。 依兰云轩的经验与阅历判断,明中信真的掌握了大势,即使兰景泽掌握了比明家强胜十倍的实力,如果与之硬拼,兰家都会处于弱势,都会在与明家争斗中处于弱势。所以,他义无反顾地将兰家少爷送走! 他准备好了接受兰家家主的责罚,然而,这却是他此生做的最英明的决定。也令他登上了此前无法预想的地位。也是他此生对明中信唯一一次胜利。这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值得他铭记一生! 此时,无人知道,他做了一个怎样正确的决定,包括兰家家主。 兰景泽一行离去如何,暂且不提。 在消无声息中,《幼学琼林》入驻了l县官学、社学,人们并未意识到这本书将对大明的启蒙带来如何深远的影响,只是在探讨提学大人与县尊大人为何要为明中信作序,八卦提学大人、县尊大人与明中信的二三事。 当然,少数明眼人一看内容,再看提学大人与县尊大人作的序,以及明中信作的后序,自然心中清楚,明中信吃了多大的亏,两位大人又将要占多大的便宜,但这些明眼人也是三缄其口,静观势态的发展。 渐渐地,一股席卷整个l县的八卦风暴在l县肆虐,越传越邪乎,居然有人传出,明中信本次县试已经内定为县案首。 顿时,l县读书人一片哗然。 这一日。 县衙门前突然张贴出一张告示。 “告示:为更好地让l县学子备考,知县大人决定提前公告考期,定于二月初二开始举行县试。知县主持,儒学署教官监试,报名地点为县衙署礼房,自即日起,各位童生可到县衙报名,报考人携带亲供、互结、具结。” 这赫然是县试公告,全县读书人为之雀跃。 第一百章 县试在即 县试来临在即,县尊大人发布了要求全县学子到县衙报名的通告。 今年县试公告发布提前了一个多月,众人皆为之激动兴奋。 然而众人却不知道,这是县尊大人一石三鸟之计,既可以让读书人有充足时间进行准备,又可以转移人们对他与明中信关系的猜测,还可以为明中信发布科举考试用书提供方便。 在这股县试提前报名的正确风向中,各方活动再无立锥之地。没办法,这时代,其他一切在科举面前都是渣渣。 柳知县对此计可谓得意无比,他先让众学子转移注意力,不再注意自己与明中信的关系,再为明家发布的科举考试用书提供土壤,从而达到洪水摸鱼的效果。 此时,明中信也无法避免,得投入这报名当中。 亲供无问题,一切自有福伯办妥。 互结也无问题,在明家社学中自然有五人为他互结保单。 具结,只好请族叔明有仁具保了,因为明有仁正是本县廪生,可以保其不冒籍,不匿丧,不替身,不假名,保证身家清白,非娼优皂吏之子孙,本身亦未犯案操践业。 而后,他亲自前往县衙署礼房报名。 “明兄,你也是来报名的?”一个声音传入耳中,明中信往声音来处望去,却只见黄举、王琪、李玉三人携同而来。 “正是,黄兄、王兄、李兄想必也是吧!”明中信拱手为礼道。 “不错,我等三人因在外求学,多次错过县试,今年说什么也得中第啊,否则无颜见爹娘啊!”黄举叹道。 “依黄兄等的才学,中第那是一定的!何须忧虑!”明中信恭维道。 “哪里,哪里!明兄才是一定要中的,甚至能够中了案首也不一定!”王琪在旁阴阳怪气地道。 “王兄,岂能如此说话!”黄举连忙喝道。 “咦,我都未曾知晓,自己何时有此本事了!”明中信戏谑道。 “有知县大人为你撑腰,你岂不是中第如探囊取物一般容易。”王琪依旧一脸不愤道。 明中信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不再说话。 看来,那《幼学琼林》序的影响依旧无法避免,这不,王琪还不是因为对他的嫉妒而出言不逊! 当然,明中信未受任何影响,只是心中有些憋屈。 毕竟,这场风暴仅只是针对他而已,也是为了他县尊大人才提前发布公告,以让他脱离这场风波。 然而,他就是心里不舒服,十分不舒服! 明中信心中明了,自己知道怎么回事就行了,何须见人就解释,那不显得自己做贼心虚嘛! “明兄,王兄刚才喝了几杯,有些词不答意,请见谅!”黄举连忙打圆场,一边还狠狠瞪了王琪一眼,毕竟三人以他为尊,王琪也不再开口讽刺。 “无妨,无妨!明某先去报名了!”明中信口中应着,拱手告别,回身走向了县衙内。 “你呀!”黄举恨铁不成钢地道,本来还想与明中信交结一番,却让王琪给破坏了。 毕竟,文会上明中信惊才绝艳,文名斐然,如果此时与他交结,以后也许会是助力, “我怎么了,本来嘛!人家与县尊大人的关系好,也许真的应了他让他当案首呢!”王琪嘴里嘟囔着。 “还说!”黄举回身瞪眼道。 “不说了,不说了!”王琪连忙陪笑道。 “哼!”黄举带着两人也入了县衙。 “钱师爷!”明中信远远地见到钱师爷在署礼房门前,好似等人般,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嗯!”钱师爷眼神一闪,只是嗯了一声。 明白,这是要避嫌,明中信马上就明白了,站直身形进了署礼房。 一套程序下来,终于报名了,接下来就要迎接自己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科举考试了。一时间明中信心思百转千回,步出署礼房。 却见钱师爷仍在门前,见他出来迅速转身走向后衙。 明白了,这是观察明中信是否报名,回去向柳知县汇报去了。 明中信心中暗笑,自己肯定要报名的,这还用观察?同时,心中也甚是感动,毕竟有个人心心念念关心他确实让人很窝心! 日子波浪不惊地过着,明中信三点一线地备考着。 读书人再度哗然!又一本惊扰世人的书出现了-------学堂文规。 这次,人们不是惊讶,而是喜悦。 尤其是在秀才圈中,一个个如打了鸡血般,到处在寻找着学堂文规。 因为这本书关系到他们科举能否再进一步,其中对科举八股文的写法技巧详细描述令人茅塞顿开,好多秀才本已死去的科举之心再一次蠢蠢欲动起来。 然而,令他们心中悲愤的是,这本书居然在市面上见不到了! 而且,购买的读书人皆将其藏得死死的,就是不外借,更不用说手抄了,简直当传家宝般!友人上门求借,居然有人说,要命可以,但想借书,门都没有,总之,四个字:概不外借! 一时间,破口大骂者有之,割袍断义者有之,大打出手者有之。每日处理读书人之间的这些事,令柳知县头痛不已。 终于,钱师爷为柳知县出了一个主意,让读书人去求明家书坊加印。 众人一听,皆是大喜,对呀,都晕头了,让书坊加印即可,何必因为此事弄得如此不堪,还断送了自己温习之机! 于是,众位读书人纷纷来到明家书坊要求加印学堂文规,否则就不走了。 明中远既兴奋又苦恼,皆因这些读书人与他几乎都是秀才,平时皆有往来,人情一件件被利用,天天耳边都是友人们的催促。 不印吧,都是友人,面子上过不去。印吧,他怕正像族叔明有仁所说遗害明家。他真的是左右为难。不得已,得嘞,请示明中信吧! 明中信却没有那么多顾虑,大手挥,加印,而且顺便将第二期刊印售卖。 令人哭笑不得的是,明家书坊刚刚加印完,投入市场,居然有人直接一股脑将所有学堂文规皆一扫而空。 这下,等候加印的读书人们傻眼了,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有人怕我等学习,超越他,专门断我们的后路?是可忍,孰不可忍! 再次要求明家书坊加印,但这次他们守在书坊外,就等抢大家饭碗那家伙出现,准备群起而攻之! 第一百零一章 宿敌现踪 “出来了!出来了!”有人喊道。 明中远笑意盈盈地从书坊走出来,身后伙计们抱着《学堂文规》。 众位读书人眼冒绿光,紧紧盯着《学堂文规》,仿佛怕它们长腿跑掉。 “诸位,诸位。”明中远一阵高喊,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收回。 “本书坊为感谢各位对我们的支持,今日特推出《学堂文规》之三,与之一、之二一同售卖。” 随着明中远的宣布,众位读书人兴奋高呼,气氛愈加热烈。 随着明中远一声宣布,“售卖!” 众位读书人仿佛疯了般,上前疯抢,不到一盏茶工夫,所有书籍扫荡一空。 明中远也是从未见过这种场面,一众读书人如同市井之人,毫无斯文之色! 不过,他却也理解,科举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如今有个机会让他们增加中第的可能,谁都想抓住啊! 如果自己不是明家人,想必也会如同他们一般吧! 想到此,心中愈加感谢明中信,正是他给了自己又一次科举新生!本来自己早已心如死灰,没想到又有一个机会摆在面前! 而且,自己得到的还是全本!研习之下,以往有些习惯认知与之相悖,自己还得改过来!想想,真是痛苦的幸福啊! “明先生,可还有《学堂文规》?” 明中远一个激灵,从沉思中醒过来。 定晴一看,原来是钱师爷。 “钱师爷!您说笑了!前几日不是买了一批吗?怎会还要?” 不错,前几日将加印《学堂文规》一扫而空的正是钱师爷。 “唉,家中几个读书人今年也要参加科举,前几天本来是买够的,只是被县尊大人全要去了!今日只好再来求购!”钱师爷叹气道,“而且,你这不是又售卖第三册了吗?不还得买吗?” “请!”明中远躬身请钱师爷进了书坊大堂,二人落座。 明中远招手叫过伙计来,冲伙计耳边一阵吩咐。 伙计听后,转身进去书坊后堂,不大工夫,手捧十余册书出来。 明中远接过来,直接递给钱师爷。 钱师爷一愣,脸色一沉,“明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自己是要买一套,而且也不只十人,看这情形只是三个人的份,钱师爷心中当然不舒服了。 “钱师爷别生气,先验验货再说!”明中远不慌不忙地道。 钱师爷疑惑地接过书册,咦,这厚度不对啊,再翻开细看,却发现这书册根本就是前三册的合订本。 钱师爷不好意思地望向明中远。 “此乃少东家的意思,今后钱师爷不用再跑了,书坊刊印出书后会及时送往县衙,钱师爷只需提供所需数量即可。” 漂亮!钱师爷心中一阵赞叹,他明白,明中信是看重他的身份,但这也说明明中信情商够高,会做人,一切想在别人之前,让人不得不领情,别看只是一个来回的事,这却是人情啊! 钱师爷伸手从袖中取出银两待要给予明中远。 明中远伸手拦住,道,“少东家说了,您要是当他是朋友,就别提钱的事!而且近段时间麻烦您这么多,心中过意不去!这些书就当是他的谢礼了!” “这!”钱师爷一阵为难。 “您无论如何收下,否则我无法向少东家交待。”明中远连忙道。 “好吧,就当我欠明家主一个人情吧!”钱师爷也是爽快人,直接承诺道。 “不知明家主备考如何了?”钱师爷探问道。 “他正在家中备考,族叔明有仁正在教授他一些童生试的技巧。” “最近没人找明家麻烦吧?” “麻烦?没有啊!难道有人要找麻烦?”明中远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有人要针对明家或者说针对明中信了。“不知钱师爷有什么信息,中远先在此替中信感谢您了!” “我听说,知府公子好像近日来了l县并且拜访了柳知县,明里暗里表示对明家尤其是对明家主意见很大!”钱师爷斟酌着话语,缓缓道。 “知府公子?”明中远心中一紧,这可是新情况,为何中信又与知府公子牵扯在一起了? 这却不是最要紧的,现在必须告诉中信,好有个应对。 “钱师爷,我得赶紧回去通知家主,以作应对,就不留您了!”明中远站起身形,急切地道。 “理解,理解!”钱师爷也起身准备离开。 “二元,随钱师爷将书送到府上!”明中远吩咐伙计道。 “就此告辞!”钱师爷转身离去。 望着钱师爷的背影,明中远心中无比佩服中信,以书册为礼结交,钱师爷马上投桃报李,将如此重大的信息告知。 对了,得赶紧去找中信。明中远将书坊诸事交代好,直奔明府。 “知府公子?”明中信一阵沉吟,难道那件事是真的? “中信,你得早些想好对策,这次知府公子来者不善啊!”明中远焦虑不安。 “族兄,稍安勿燥!”明中信镇定无比,“要找咱们麻烦的是知府公子,不是知府!” “有区别吗?”明中远一阵疑惑。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 哦,明中远有些明白过来,知府公子能动用的也只是他自己带的力量,最多就是狐假虎威,借用知府的名义,让外人投鼠忌器,不敢违逆! 就如他找柳知县诽谤明中信,就是希望县尊大人出乎,最好找个理由取消中信参加本次县试的资格。那样的话,省时又省力! 当然,这是痴心妄想! 他并不知道柳知县与明中信现在皆为一条线上的蚂蚱,在柳知县面前贬低明中信,那可真是打草惊蛇了!最终结果就是现在柳知县通过钱师爷向明中信通风报信! 知府却不同,他可以动用的力量就多了,同窗、同僚、下属,甚至可以在科举中动点手脚,简直防不胜防! 与之相比,知府公子能用的手段办法就弱爆了!更何况l县可是自己的大本营! 因此,明中信也没有太在意。 毕竟,虽知晓知府公子来者不善,但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别无他法! 第一百零二章 宿敌来袭 名轩阁三楼地厅。 上席端坐一位少年公子,衣服是冰蓝色的上好丝绸,绣着雅致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和头上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烘托出一位富家公子的贵气,脸庞棱角分明,一双剑眉下显出一双桃花眼,下马微微抬起,眼神显露出一丝丝狂傲。 旁边站立着一位青衣小帽的小书童,不时倒酒伺候。 对面坐着一位尖嘴猴腮、眯眯眼的管家打扮的中年人。 “公子,咱们下步该如何走?”中年人问道。 “人生地不熟,又无人帮忙,不太好办啊!”少年公子叹道,“可惜我暗示半天,那柳知县一点都不接茬,仿佛根本听不懂我的意思般。如果这柳知县知趣,将那明中信的县试资格取消,那我们可就省事了!” “能干上一任知县的就没一个傻子,他不是不懂只不过是装不懂而已。公子倒不必介怀。”中年人劝道。 “你说,柳知县为何不接这话茬?” “这几到茶肆酒馆打听到,市井间传闻,兰亭文会中本来柳知县准备将明中信打入悬崖,让他永不超生,不知为何,那明中信大发神威,作了几篇诗词,令人称道,柳知县爱才所以放过了他。” “而后,钱师爷就与这明中信来往频繁,经常出入明府,想必这是柳知县吩咐,否则钱师爷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与那明中信来往。” “近日,柳知县更是在那明中信所作‘《幼学琼林》上作序,如果不是县衙提前发布县试公告,想必人们还在议论此事。由此来看,柳知县仿佛在为明中信解围,转移大家的视线。否则为何早不发,晚不发,偏偏在此节骨眼上发公告呢?从此来看,这两人关系应该不那么简单!”中年人一番分析,居然与事实相差不多。 “那就坏了,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少年公子神情一变。 “不错,我们未曾摸清底细就贸然找上柳知县,将咱们的目的尽露,实在是一个败笔,不过也没那么严重!”中年人劝慰道。 “既然官面上指不上了,咱们只能另寻捷径了。”少年公子眼神一缩,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丝狠意。 各位想必已经猜出来,这位少年公子正是知府萧长林的公子萧飒,中年人为二管家萧森,书童小安。 今日不仅是为品尝声名远扬的名轩阁菜品,也为查探名轩阁的运营模式,顺便再看看这名轩阁的流水究竟如何! 在一番品尝、查探、观察后,萧飒心中火热,这名轩阁还真的是日进斗金啊! 尤其是这三楼,客人居然没有断过,人员来往,川流不息,要知道这上面一桌席面可也得几两银子,甚至好的十几二十两啊,作为一个县城来说,如此大的客流量,一日的流水那得是多少,更何况还有一楼、二楼。 不管如何,萧飒心中更加坚定了对付明中信的心思,原本只为兰馨儿而来,如今见到名轩阁如此红火,这可是名副其实的聚宝盆啊! 想想,如果将名轩阁开到府城,依府城那如许多的富商乡绅,营利每日会翻几倍,萧飒越想越心热。 本来,前些时日,听说兰馨儿不顾家中反对,独自带着丫环来到l县还住进了明府。 萧飒听闻此信,连夜兼程,来到l县却得知兰馨儿与兰景泽已经回转了府城,为之懊恼,来迟一步。 本来,去见柳知县,不过是想临走给明中信上点眼药,顺便将他的县试搞黄,没想到柳知县不识趣,不接这茬。 萧飒觉得也没多大意思,准备回转府城,以后再对付明中信,毕竟他以后即使县试过了,还得参加府试、院试,自己在府城以逸待劳,利用主场优势在府城将其羞辱一番,让兰馨儿看清他的懦弱无能,进而死心,转投自己怀抱。 路上却听说这名轩阁声名远扬,菜品尚佳,抱着尝尝的心态来此,顺便探探这明中信的底,没想到这番探查给了自己一个大大的惊喜。 就算为了这名轩阁,他也得将明中信打倒,将名轩阁霸占。 由此,萧飒觊觎名轩阁,再加上兰馨儿这红颜祸水,心生歹意,将用尽一切手段为难明中信。 也拉开了两个人终其一生相争的序幕。 “听说了吗,明中信兰亭文会一的诗词皆为代笔之作!” “是吗?不是只有八股文是代笔之作吗?” “什么啊!兰亭文会上所有的一切皆为代笔之作!” “也对,想那明中信以前就是一个小书呆,怎会突然如此有才?” “是啊,是啊,明中信所作其实是明有仁与明中远二人携手所作,为了捧一下明中信,还怕明中信临场怯场,所以亲临现场保驾护航。要不然为何他二人作为秀才皆出现在兰亭文会。这是我那隔壁二婶家三舅的小儿子的媳妇的公公的兄弟的侄子说的,他就是明家的下人,你们一定得相信我。” 一时间,市井传言频出,一个个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自己亲眼所见,谣言越来越离谱,就连最初传播谣言的人听了都为之目瞪口呆。 “这传播谣言的人太狠毒了,他这是要将少东家的文名毁于一旦啊!现在咱们再出而制止都没人会相信了!” 一时间,明府上下各位教习、助教、掌柜、管事等纷纷来到明府寻找明中信,合计应对办法。 众人焦虑之色溢于言表。 然而,作为当事人的明中信却悠然自得地坐在主位上喝茶,仿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 “我的族弟哎,这都火烧眉毛了,你又何必故作镇定呢?”明中远一把夺过茶碗道。 “有什么可着急的?”明中信抬头一脸疑惑地道。 “还不着急呢?再这样下去,你的文名就臭了。以后哪个考官敢录用你!”明有仁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好了,你们且将此告示贴于明府大门外!”明中信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明中远。 明中远打眼观瞧,却是一阵头晕,差点跌倒。 旁边的明有仁接过来一看,也是一阵摇晃。 众人纷纷观看,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样。 第一百零三章 中信迎战 “东主,东主!大事不好了!”钱师爷一阵大呼小叫着,进了县衙后宅。 “何事如此心慌?”柳知县将端茶的手停停。 “东主,市井之间传闻明中信在兰亭文会用枪手作弊!” “哦,就这事啊!”柳知县一脸淡然道。 “是啊!”钱师爷一脸惊愕,这画风不对啊,就柳知县现在与明中信的关系,即便不马上做出震惊地反应,也不应如此平淡啊!这是怎么了? “不瞒你说,当时我也是一时被明中信的文采所惊住了,后来想想,明中信应该不大可能有如此惊才绝艳的才华,还真有可能是有人代笔的。借此机会,验验明中信的成色也是不错的!”柳知县慢条施礼地解释道。 “那您就不担心,如果明中信真的是有人代笔,那对您的声誉可是一次沉重的打击啊!”钱师爷急道,正所谓主辱臣忧,主忧臣死,由不得他不着急,毕竟他和柳知县是一条线上的蚂蚱,谁也跑不掉,谁也落不着好。 “无妨,我在文会上又未做出任何决断性的话语,别人找不到我的把柄的!” 钱师爷仔细想想,也是,当时柳知县虽表情有些赞赏,但他却从未直接对明中信表示赞赏,更没有直说明中信在文会上夺魁。别人还真抓不着任何把柄。 “高,您实在是太高了!”钱师爷一阵佩服,姜还是老的辣,如此,柳知县在此事上最多是一个失察之罪,但这是民间组织的文会,又不涉及任何官场,最后恐怕也谈不上失察之罪。【零↑九△小↓說△網】 而且,现在明中信还未作出反应,如果明中信能够证明自己确实有才,那么柳知县自然洗脱了这些罪名,甚至还可获得慧眼识珠的美名。 如此,进可攻,退可守,真高啊! 钱师爷钦佩之情溢于言表,柳知县志得意满。 “报!”书吏又上前禀报。 “什么事?”钱师爷此时镇定如常,来到门前问道。 “启禀县尊大人,明府明中信贴出告示,说让全城父老尽可出题,明日他要在明府门前现场诗词会友!” “什么?”稳坐钓鱼台的柳知县一听此话,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这小子这是疯了啊!你以为你是诗仙,还是诗圣,居然如此嚣张,你就不怕马失前蹄,伦为笑柄嘛! 钱师爷也是一脸惊愕,震惊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萧飒等人闻听此事,开怀大笑,“明家亡矣,明中信死矣!” 萧森却皱着眉头劝道,“公子,如果这明中信无十足把握绝不会如此托大,我想咱们还是得准备万全,力争一次将其打落深渊!” 萧飒闻听,收住笑意,点头称是,不错,打蛇要打死,要不然会反咬一口的。 二人一番密谋,以策万全。 疯了,这是真的疯了!在明府众人见到如此奇葩的告示的时候,也是如此想法。 他们甚至都想直接抬着明中信到医馆去看看,明中信是不是真的得了疯病? “诸位,你们信不信那些诗词真是我做的?”明中信问出了这个问题。 明有仁、明中远齐齐点头,别人不知道,他们可是一清二楚,因为这次事件他们也是主人公,他们绝没有为明中信代笔。 众人迟疑着点点头。 虽然以前没有怀疑过,但现在外面谣言传得如此丧心病狂,他们也有些拿不准了。 明中信未将他们的表情当回事,直接说道,“既然大家相信我,那么我就是真的有才,那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我是不会将自己推下火坑的!” 大家依旧无法释怀。 “而且,大家不知道,我怀疑这是那知府公子为我设的套,如果我这次软弱,他将有机可乘,打击手段将接踵而至,为一劳永逸,此次我必须挺身而出,迎难而上!” 众人第一次听到此消息,纷纷互相探问,最终在明中远处得以证实,一时间,众人更加焦虑担心。 明中信望着交头接耳的明府骨干,心中一阵欣慰。 在此困难之时,这些人依旧围绕在他面前,为他担心,为他焦虑,这种感觉太好了!自己哪有理由退缩呢! 更何况自己还有归元书库、轮盘抽奖这些底牌作为后盾,一个小小的知府公子岂在自己眼中!一时间,明中信豪情满怀。 “最后请大家,相信我!”最后这三个字,他用起了养神大法中的蛊惑法门。 众人一时间尽数点头,一致通过了明中信这疯狂的决定! 待告示贴出后,不到一柱香的工夫,他们反应过来后,后悔不迭,却已为时已晚。 这个告示令l县全城为之疯狂。 市井小民将此当作一个逸闻趣事。 读书人将此当作明中信对他们的战书。 心怀叵测者将此当作明中信自掘坟墓。 县尊大人将此当作明中信最后的疯狂。 钱师爷将此当作今后自己最大的噩梦。 反正是无人看好,众人皆以为明中信真的疯了。 在众人忐忑不安、幸灾乐祸、心如死灰、围观看戏中,明中信单挑全城的戏码终于来临了! 钱师爷陪同一位陌生人来到明府前,身后跟着一队衙役。 “钱师爷,您怎么来了?”正在准备的明中信见状,马上上前行礼。 “您这场面,弄得太大了,县尊大人不放心,派人来此维持秩序!”钱师爷苦笑道。 “那还真得谢谢县尊大人和钱师爷了!”明中信躬身感谢,他明白,这是柳知县怕有人闹事,来给他保驾护航的,心中一阵感动。 “先来见过儒学署礼房教官唐逸之唐教官!”钱师爷让过一旁为他介绍道。 明中信一听,赶紧上前见礼,这位可是儒学署礼房教官,是县试的临试,得罪他可是要被穿小鞋的! “罢了!”唐逸之面无表情道。 明中信起身吩咐府中仆役们为唐教官、钱师爷在明府门前安置桌椅、糕点、热水,让他们在旁观看。 又吩咐吴阁主为各位衙役大哥提供糕点、热水,照顾好这些保驾护航的保镖。 不一会儿,黄沮、孙宇带着黄举、王琪、李玉相携而来。 明中信将黄沮、孙宇让到桌前落座,此二人皆为他所请,希望其来评诗论词,以防别人说自己的诗词皆不入流。 明府在大门前摆入一张桌案,上面摆放着文房四宝。 面对明府门前熙熙攘攘的人群,明中信辞别钱师爷站于台阶上。 “各位乡亲父老,中信今日在此诗词会友,皆因近日有人怀疑中信文名不实。对此,中信不屑争辩,但如果此事传出l县将会令l县各位同窗蒙羞。中信一人之名被污无妨,但却不能让人耻笑我l县读书人,所以中信决定今日诗词会友,略显才华,让大家认清事实。今日之后,中信绝不再辨一词。” 明中远上前,宣布,“各位,由于人太多,请各位出题人遵守秩序,依照次序一一上前出题。旁观者保持安静,不要影响作诗填词,在此先谢谢大家。而且,由于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今日诗词会友仅限十题。” 众人一片哗然,本以为此次诗词会友最多有五题就不错了,居然有十题,看来这明中信还真的有底气啊! 一时间,众人对此次诗词会友无比期待。 明中信望望大家,继续宣布道,“诗词会友,现在开始。” 第一百零四章 一题三诗 却见明中信孤零零端坐于桌案之后,众人皆离得他远远的,包括明有仁、明中远,估计是怕众人怀疑他们提醒明中信。【零↑九△小↓說△網】 一位年约三旬的读书人上前抱拳道,“在下梅林,斗胆第一个为明少爷出第一题。梅兰竹菊四君子不可分割,既然你在兰亭文会上作了关于兰的诗,那么在此,你可否赞美一下其他三君子?” 明中信点头应是,他心中明白,这位属于中立的,只是想验证一下他的才学。 他作闭目沉思状,众人知道,他在酝酿,一时间明府门前鸦雀无声。 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这三君子算是几题呢?” 众人望去,却见只是一位书童,一脸天真样,回头望向明中信。 是呀!这三君子算几题呢? 明中信开眼望向书童,沉吟不语。 “我们也不为难你,你既然在文会上为‘兰’作了三首诗,为这三君子各作三首诗,应该难不倒你。你如果作出来,算你通过,就算你三题吧!” 众人一阵骚动,这是谁啊!如此无耻,你给作三首?就这时间,现场发挥,做出一首被现场读书人认同的都难,更何况今日现场还来了黄沮、孙宇两位大家,被评佳作的机会并不大啊! 现在,就连唐逸之、黄沮、孙宇、钱师爷四人都觉得这人太阴毒了! 一时间,明中信成为了众人的焦点。【零↑九△小↓說△網】 当然,今日明中信本来就是众人的焦点,多点也无妨! 明中信朝着这位发言的尖嘴猴腮、眯眯眼中年人一笑,应道,“既然这位先生如此说,那么我就作一作又何妨。” 众人一听一阵哗然,这明中信还真是有底气,一时间,众人更加期待。 却见明中信站起身形,提笔就写: 梅 寻梅:无事不寻梅,得梅归去来。雪深春尚浅,一半到家开。 停笔稍作思考,继续: 山中梅:晨起开门雪满山,雪晴去淡日光寒。檐流未滴梅花冻,一种清孤不等闲。 早梅:姹紫嫣红耻效颦,独从末路见精神。溪山深处苍崖下,数点开来不借春。 梅林上前将三首诗拿起送到黄沮面前,请求鉴赏。 众人一翻推辞,最终大家推举唐逸之先行品鉴。 梅林在旁高声唱诗,众人听完,皆等着唐逸之品评。 唐逸之先行观看,却正是“寻梅”,他观看半晌,评鉴道,“此诗用写实的手法将寻梅情形娓娓道来,抒发了心中闲适自然的踏雪寻梅的心情。勉强算得一篇佳作,不过,与明中信此前的文名不太符。” 在场读书人纷纷点头,不错,第一篇算过关了。 明家众人却心中一沉,这评价不太高啊! 萧森则面上一片喜色,看来明中信还真的是江郎才尽了! 拿起第二篇“山中雪”,孙宇品评道。 “‘晓雪初晴’写尽冰封世界,清凉人间,身处其中,油然而生清冷孤独之感,‘檐流未滴’突出了天气的寒冷,‘清孤不等闲’突出了梅花坚强不屈的性格,全诗含蓄地表现了清高坚韧的性格和洁身自好的品质。佳作,佳作,实用佳作!” 说到此,孙宇面带深意地望了望还在做诗的明中信。 在场众人议论纷纷,无比激动。一时间,羡慕的目光纷纷投向了正在做诗的明中信,明中信却仿若并未听到,仍旧低头做诗。 而萧森的表情更加精彩,大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心中在喊,侥幸,一定是侥幸,明中信绝无此等才情! “我来看第三首。”黄沮当仁不让,拿起了“早梅”。 然而他却眼神不动,紧盯诗稿,久久不语。 “妙,妙,妙!”黄沮尚未品评,直接三个字,表达了他的喜悦之情。 黄沮怀着激动的心情品评道,“此诗先借用东施效颦这一典故,用一个‘耻’字,写出梅花不肯随波逐流的可贵品格。这首诗贯串着一个‘独’字,‘耻效颦’体现了‘独’,‘不借春’也体现了‘独’。又贯串着一个‘见’字,见于‘末路’,见于‘溪山深处苍崖下’,既‘独’又‘见’,既孤高又勃发,写出了早梅的特色,更是表现了做诗者的美好人格理想的一种体现和象征。” 在场众人表情更加精彩,年长者沉默不语,不断思量着诗中的独,再想明中信仅仅十四岁,却被众逼得要诗词会友,一时间百味杂陈,心中苦涩。 年轻者纷纷鼓掌,表达了对明中信的羡慕钦佩之情。 明府众人则皆是面色激动,纷纷鼓掌。 萧森则面色有些灰白,眼神复杂地望向明中信。 黄沮举手制止了众人的喧哗,静看明中信的第二题。 竹 竹画:一节复一节,千枝攒万叶。我自不开花,免撩蜂与蝶。 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 竹:举世爱栽花,小子只栽竹,霜雪满庭除,洒然照新绿。幽篁一夜雪,疏影失青绿,莫被风吹散,玲珑碎空玉。 明中信抬眼示意梅林取诗。 此时的梅林一脸激动地上前取诗唱诗。 唐逸之此时也收敛了此前轻松的表情,一脸严肃地品评。 “竹画,此诗文看去平平,实则意境不凡,写出了竹子气节清高,不与白花争艳争香,不惹蜂撩蝶,借喻超脱世俗的亲近自然的为人处世的方式。”品评完,唐逸之以外人难解的眼神望着明中信。 众人不再喧哗,继续望着孙宇,期待着他品评第二首。 孙宇急不可待地拿起第二首“竹石”。 梅林则激动地大声唱诗。 孙宇眼神一亮,大声品评道,“此诗首二句说竹子扎根破岩中,基础牢固,次二句说任凭各方来的风猛刮,竹石受到多大的磨折击打,它们仍然坚定强劲。在赞美竹石的这种坚定顽强精神中,隐寓了自己风骨的强劲。‘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真切表现了自己在斗争中的坚定立场和受到打击决不动摇的品格。妙妙,借诗言志,实用上佳之作!上佳之作!” 唐逸之眼神闪亮,目中晦涩不明的含义转为明朗,目含欣赏地望向明中信。 第一百零五章 中信赠诗 来此之前,他对明中信是有些意见的,最近明中信在l县搅起了漫天风波,太过高调,而且还将知县拖下水,这与他那根低调无为的思想相抵触,所以他今日来此是想打压明中信的,却未想到明中信确实有才,居然借助这几首诗表现了他孤独末路的处境,同时还表示,他将继续保持清高坚韧、洁身自好,如此风骨、如此诗作,相比其他小小的瑕疵,就不是那么难以忍耐了! 此刻,他终于认可了明中信! 此时,黄举、王琪、李玉由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此时的他们才明白,自己与明中信的诗才有着多大的区别! 梅林唱完这最后一首“竹”,眼神有些懵,这又是写实?但明府没有竹子啊!而且相比前两首,好似没有那么激动人心。 黄沮拿起诗作,细细品味。 良久,开口道,“此诗借助描写与竹相伴之人,日日相处,日日相看,在这天然图画中,自然得出心得意境,此诗写出了作诗作词的心得,皆为自然为师,大地为师,将自身融入其中,心有所感,诗词之作自然可成。揭示了做出好作品听捷径,这是明中信在诗中教授你们如何做诗做词,你等可明白!” 说着,黄沮直视其孙黄举等,黄举、王琪、李玉若有所思,似有所得。 众人一片哗然,梅林也如梦方醒,原来明中信还有如此心思! 一瞬间,在场的读书人目含感激,心含敬意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一些年龄小的读书人隐隐间对明中信有了一些崇拜。 萧森面色焦虑,却毫无办法,只好希望他所作菊诗无此功力了。 明中信又抬手,梅林未等示意直接上前取诗。 梅林高声唱诗道,“伴菊:弹琴酌酒喜堪俦,几案婷婷点缀幽。隔坐香分三径露,抛书人对一枝秋。霜清纸帐来新梦,圃冷斜阳忆旧游。傲世也因同气味,春风桃李未淹留。” 此次唐逸之也不再客气,直接品评道。 “前两句写景,弹琴酌酒写出了诗人的喜悦之情,庆幸与菊花为伴,菊香袭来,好似见到了深秋景象。后两句通过回忆昭示了菊花与自己同为知己朋友,气味相投,休戚与共,春风与俗世埋没不了自己。” “纵观全诗,显示的是平和恬淡幽远及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的境界,结局高亢壮丽。佳作!佳作!”唐逸之终于呈现出了欣赏之意。 众人哄然叫好。 明家众人喜笑颜开。 梅林继续唱诗,“献菊:战罢秋风笑物华,野人偏自献黄花。已看铁骨经霜老,莫遣金心带雨斜。” 孙宇评道,“此诗起势不凡,一个‘战’字,一个‘笑’字,使征战疆场又乐观坚贞的抗争形象跃起然纸上。佳作!” 孙宇未敢将诗中深意再行剖析,皆因此诗正是表现了明中信与散布谣言势力不惜刀戈相见的决心及战胜这股势力的决心。 众位大家心知肚明,也就不再难为孙宇了。 然而在场读书人一阵喧嚣,要求再行深入品评。 梅林在黄沮示意之下,继续唱诗。 “秋菊:秋菊能傲霜,风霜重重恶。本性能耐寒,风霜其奈何。” “此诗描写了当百花凋零,万叶枯黄时,秋菊却傲然挺立,像松柏那样经风霜、耐严寒。全诗歌颂了秋菊坚强不屈的精神。佳作!”黄沮也就不再啰嗦,直接品评完。 众位读书人一时间群情鼎沸,要求细评。 几位大家见此情形,稍作商议。 由唐逸之宣布道,“此三题,明中信所做诗作描写细节言简意赅,惟妙惟肖,几首诗做到了以诗言情,以诗咏志,皆乃上佳之作!” 明中信坐在桌案之后点头表示接受。 既然明中信也已经接受,大家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说不定下面更加精彩。 黄沮面向梅林道,“作为出题之人,你可接受此结果?” 梅林频频点头,表示接受。 突然,明中信站起身形道,“明某不才,愿将刚才所做诗稿赠予第一位出题人!” 瞬间,梅林懵了,黄沮等人懵了,在场的读书人都懵了! 萧森心中大叫,收买人心,收买人心!! 梅林呆立当场,久久不能自己。 本来,他听到传闻,明中信在文会中请人代笔,本对明中信文名有所怀疑,所以才在今日出题想考考明中信。 此前,他绝未想到自己居然能够见识到如此精彩的诗作,更想不到明中信居然要将诗稿赠予他,一时间,竟然傻了! 黄沮将诗稿整理好后不舍地递给梅林,心中暗叹,这好命的小子。 在座的唐逸之、孙宇、钱师爷本来就眼冒绿光地对诗稿有所觊觎,然而明中信如此说,他们总不能放下身段与梅林争抢诗稿吧,现在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他们纷纷下定决心,待下来后再向梅林高价求购吧! 要知道,明中信在文会后诗稿本就抢手,想必今日之后,必会更加抢手,更何是在如此传奇的场合所写的诗稿,再加上他那手出神入化的书法,真可谓价值千金啊! 梅林接过诗稿后,一脸的不可置信,望着手中的诗稿,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直冲明中信和黄沮等人鞠躬,鞠躬,再鞠躬。 不提梅林怀着怎样的心情,且说现场众人皆是一副羡慕嫉妒的模样。 明中远上前请在座读书人出第四题。 萧森更是跳出来,不管不顾地叫道。 “既然明公子诗才杰出,那么不如接下来咱们换作词牌吧!” “对啊,对啊!”众人纷纷叫好。 见识过了明中信的诗作功力,众位读书人也想再见识一下明中信的词作功底! “这位请问高姓大名?”明中信微微一笑,说道。 “在下萧森,为一个无文名的读书人。”萧森一挺胸道。 明中信心中一动。 姓萧?那知府不就姓萧吗?看这年纪,应该不是知府公子,却也一定是萧家人,看来这次风波背后黑手还真的是萧家! 萧森心中合计,明中信现在臂助良多,诸事顺利,年少得意,再加阅历浅薄,七情未全,嗯,就这么办。 萧森下定决心,叫道,“小子萧森,今以恨为题,词牌名为沁园春,请明中信做词。” 第一百零六章 萧森发难 众人一阵愕然,以恨为题?这却为的哪般? 黄沮等也是一阵皱眉,从来就无以恨为题的词啊!就是自己等人做,也是有些难为,更何况这明中信年仅十四岁,能有何阅历,能把握恨的真意吗? 众人也看出来了,这萧森今日存心想让明中信出丑! 然而,今日诗词会友毕竟是明中信自己提出的,别人难为他,他也只能应战了! 众人担忧地望着明中信。 却见他沉思片刻,一边吟唱,一边提笔写道。 “花亦无知,月亦无聊,酒亦无灵。把夭桃斫断,煞他风景;鹦哥煮熟,佐我杯羹。焚砚烧书,椎琴裂画,毁尽文章抹尽名。荥阳郑,有慕歌家世,乞食风情。单寒骨相难更,笑席帽青衫太瘦生。看住所秋草,年年破巷;疏窗细雨,夜夜孤灯。难道天公,还钳恨口,不许长吁一两声?颠狂甚,取乌丝百幅,细写凄清。” 黄沮等人双眼一亮,妙,真妙! 唐逸之道,“这首《沁园春》写得看似放荡不羁,其实遵守格律甚严。起首三句为连绵体,同字排比,既注重了词的形式美,更增强了词意表达力。上片第四句起和下片第三句起,句式平仄以及词意结构相同,形式严谨,颇具美感。” 黄沮接道,“最难得的是,这首诗用一种出人意料的以直抒胸意的表达方式——敢爱敢恨的方式发出灵魂的呐喊。以直露的方式,大喊、大叫、大骂的方式发泄自己的爱与恨。我们常以“焚琴煮鹤”来形容煞风景,这里更是大大逾越,几乎所有美好和值得怀念的东西,都成了发泄的对象,以解心中之痛。” “萧先生,此词你还满意否?”明中信谢过各位的赞誉后,向萧森问道。 萧森有些张口结舌,谁能料想到,明中信对恨之一字有如此深刻理解,还能以词的方式完美地表现出来!真是妖孽啊! “怎样,中信之才比之你等,如何?”黄沮这时悄声询问背后的黄举等人。 三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 “哼,别以为比别人多学些时日诗文经书就目无余子,须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后切不可自满,须谦虚谨慎治学,切记!” 三人唯唯应是。 本来,近日听说明中信在文会上所作为代笔之作,心潮涌动,气愤异常,觉得明中信欺骗了他们,憋足一口气,想今日来此报当日之恨,却未想到明中信给予他们如此大的震憾打击。 一时间,再无争胜之心,唯余钦佩羡慕崇拜之意! 小书童小安在后,悄悄捅了萧森一下。 萧森一个激灵,从打击之中清醒过来,重新振作精神。 萧森望着明中信那不屑的目光,气急败坏,心一横,开口道,“此词怨天尤人,怨气冲天,低沉消极,非上等佳作,有本事,你且再作一首积极向上的沁园春!” 明中信为之失笑。 在场的读书人也是一阵无语,让写恨的是你,说恨意为低沉消极的也是你,什么都让你说了,当我们是死人啊! 有些激进的读书人瞬间就要上去对他饱以老拳。 却听得明中信言道,“好,既然说到这,我就满足你的愿望!” 沉思片刻,出不再提笔,直接开口唱诗道,“独立寒秋,黄河东去,天衢码头。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河碧透,百舸争流。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怅瘳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携来百侣曾游,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指点江山,激扬文字,粪土当年万户侯。曾记否,到中流击水,浪遏飞舟?” 黄沮等人皆被其中表现出的胸襟和气概所吓到,整首词以绚丽多彩的秋景和壮阔高远的深秋景致,引领读者去感受作者那博大的情怀和豪情壮志,全词刚健遒劲,大气蓬勃,文采飞扬,表现出了青春年少,神采飞扬,意气风发,这是一首秋的赞歌,自由的赞歌,风华少年的赞歌。 这也是明中信对萧森所言最好的回击。 现在,根本就无需黄沮他们再行品评,在场的读书人从词中体味出了明中信对壮阔寥远、自由矫健、劲拔爽朗的自然美的推崇,也体会到了明中信那遏制不住的乐观自信、魅力非凡的胸襟与气度。 在场之人皆被他折服。 瞬间,掌声响起,久不停歇。 萧森一脸骇然地望着明中信,公子这个对手竟然如此难缠,确实出乎二人的意料之外,看来,杀手锏不得不使用了! 良久掌声逐渐停歇。 “明公子,听说你建立了明家学堂,是也不是?”萧森叫道。 “是!”明中信心中一紧,又有什么阴谋? “听说你还专门去明家社学蛊惑学子们,说他们根本没有读书的天份,与其在社学浪费时间,不如放弃学业,追随于你,学习一门技艺,从而养家糊口,导致无数学子跟随你放弃大好前程转而从事一些贱业。是也不是?” 明有仁、明中远神色一变,待要说话。 但是,萧森根本不给他们开口的机会,继续道。 “然而,我听说你们明家学堂建立的目的根本不是为学子们考虑,而是为明家即将倒闭的生意,只是将莘莘学子变为了明家赚钱的工具,而将他们的仕途斩断,只为你明家复兴。是也不是?” 众人一片哗然,议论纷纷,对明中信指指点点。 见此情形,明有仁神色大变,马上在明中远耳边私语一番,明中远转身进了明府。 “明公子好深的谋算,只要这些学子为你所用,明家必然会在短期内崛起。事实证明,明公子的谋算还是很成功的!众位不见名轩阁红火异常,明家书坊人来人往吗?” 在场众人脸色也是一变,转而对明中信抱以怀疑的目光。 萧森志得意满地望望众人,收敛得意表情,面容转为凝重,声音转为低沉,万分沉痛地道,“然而,众位却不知,这些本可以在县试、府试,甚至院试中展露锋芒的学子们,就这样被明公子以这种手段扼杀于摇篮之中。真是令人痛心啊!” 高,实在是高!手段确实高明!明有仁在心中也也不由得赞叹。 众人将鄙夷的眼神望向明中信,原来明中信是如此样人,即使文才再高那又如何,人渣一个而已! “哈哈哈-------”明中信仰天大笑。 “疯了,真的疯了!”众人皆是骇然。 第一百零七章 学员归心 明中信大笑毕,口中吟诵。 “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惟思既往也,故生留恋心;惟思将来也,故生希望心。惟留恋也,故保守;惟希望也,故进取。惟保守也,故永旧;惟进取也,故日新。惟思既往也,事事皆其所已经者,故惟知照例;惟思将来也,事事皆其所未经者,故常敢破格。” 众人一愣一愣的,这怎么还说起老年人与少年人了? 黄沮等几位年长者却气得不轻,谁保守了?谁总思既往了?明中信,老夫等看错你了! “老年人常多忧虑,少年人常好行乐。惟多忧也,故灰心;惟行乐也,故盛气。惟灰心也,故怯懦;惟盛气也,故豪壮。惟怯懦也,故苟且;惟豪壮也,故冒险。惟苟且也,故能灭世界;惟冒险也,故能造世界。老年人常厌事,少年人常喜事。惟厌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可为者;惟好事也,故常觉一切事无不可为者。老年人如夕照,少年人如朝阳。老年人如瘠牛,少年人如乳虎。老年人如僧,少年人如侠。老年人如字典,少年人如戏文。老年人如秋后之柳,少年人如春前之草。老年人如死海之潴为泽,少年人如长江之初源。此老年人与少年人性格不同之大略也。人固有之,国亦宜然。” 老年人怯懦?老年人苟且?黄沮等年长者一阵吹胡子瞪眼。 在场的年少读书人听得血脉喷张,情绪激昂。 “老人乃少年之明日,少年乃老人之过往。过去之大明乃老年人之责任,将来之大明乃少年之责任。我少年乃新来而与世界为缘。如僦屋者然,彼明日将迁居他方,而我今日始入此室处。将迁居者,不爱护其窗栊,不洁治其庭庑,俗人恒情,亦何足怪!若我少年者,前程浩浩,后顾茫茫。大明而为牛为马为奴为隶,则烹脔鞭棰之惨酷,惟我少年当之。大明如称霸宇内,则指挥顾盼之尊荣,惟我少年享之。使举国之少年而果为少年也,则吾大明为未来之国,其进步未可量也。” 明白了,明中信这是激励少年人呢,与自己等人无关!黄沮等年长者也回过味来,转而抱着聆听的心思观之。 “故今日之责任,不在他人,而全在我少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蛮夷,则大明胜于蛮夷;少年雄于天地,则大明雄于天地。红日初升,其道大光。河出伏流,一泻汪洋。潜龙腾渊,鳞爪飞扬。乳虎啸谷,百兽震惶。鹰隼试翼,风尘翕张。奇花初胎,矞矞皇皇。天戴其苍,地履其黄。纵有千古,横有八荒。前途似海,来日方长。” 黄沮等人满面凝重,倒抽一口凉气,“明中信这------” 明有仁更是冲动地站起身形! 全场目光聚焦明中信。 明中信向全场环视一眼,提高声音道,“美哉我少年大明,与天不老!壮哉我大明少年,与国无疆!” 霎时,全场起立,热烈鼓掌,望着明中信一脸激动。 “好一个少年大明!好一个大明少年!”大家心中只响起这些词语。 在如此热烈的掌声中,一个声音穿透而来。 “你不要转移话题,现在是说你存心险恶,为了明家,不折手段,毁我少年前程,你是否需给我们一个交待?”萧森垂死挣扎道。 明中信一抬手,众人停下掌声,望着明中信。 然而,此时的众人不再纠结于明中信的阴谋,而是期待明中信会给他们一个什么样的交待! “首先,我不否认我去明家社学请各位学子来明家学堂学习技艺,也不否认我是为明家生意招揽人才!” 众人依旧安静,并未发出喧嚣之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见此情形,心中安慰,看来刚才的讲话起作用了,继续道。 “但我否认蛊惑他们,否认欺骗他们,在招揽他们的时候,我明确表明,必须是自愿,并且给他们时间,让他们回去与父母商量,学子们是在自愿并与父母商量同意后的情况下进入明家学堂的!” 众人用鄙夷的眼神望着萧森,不清楚情况就胡乱说,这不是造谣嘛! “士农工商武等各个行业架构起整个大明,每一个都是大明不可或缺的,士乃我大明之大脑,农乃大明百姓存在的根本,工为我大明百姓创造物品,改善百姓生活,商令大明各地的物品流通,方便我们生活,武则为我大明的屏障、盾牌,抵御外侮驱除挞虏,还有许多行业,每个行业皆为我大明必不可少的一环。你们能够想象,缺少其中任意一个行业后的大明吗?因此,在我眼中入仕是前程,习武是前程,从商、从工、从农皆是前程,从事各个行业同样是前程!” 围观百姓一阵叫好,毕竟百姓本就是从事各个行业,听到此话必然心潮澎湃,难以自己,禁不住要为明中信鼓掌喝彩。 而众位读书人皆是瞠目结舌。 “不错,我创建明家学堂的目的之一是振兴明家,然而我最大的目的是通过学堂的学习,培养各个行业的精英人才,现在明家学堂仅有学堂、农堂、技堂、武堂四堂,但今后还会继续扩大,陆续建立仕堂、工堂等,教授学员各个行业的技能,使学员不断成长,成为各个行业的佼佼者,最终带领各个行业蓬勃发展,令大明更加繁荣,更加强盛!” 所有人都惊呆了,众人皆未想到明中信居然有如此气概,如此抱负! “我们明家学堂的宗旨就是培养人才,繁荣各业,为这盛世大明添砖加瓦!” 这是明中信第一次将自己的野心表露出来,他希望带领这群少年,大步向前,繁荣士农工商各个行业,为这大明注入新的活力,支撑起这盛世大明,并逐步建立更加强盛繁荣的大明帝国。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明中信回身望去,却见黑压压一片,明家学堂的众位学员皆站于明府内,眼含热泪拼命鼓掌。 如果今日无人相逼明中信,明中信不会将自己的志向吐露。 明中信不吐露志向,他们也不会知道,明中信对他们的希冀如此之强烈,如此之高远。 经此一役,全体学员再无二心,誓死跟随明中信,一条道走到黑。 第一百零八章 萧森败退 “我等做证,明教习并未强迫我等进入学堂!” “明教习并未蛊惑我等!” “我等皆是请求家中父母后进入学堂!” “我等皆是自愿进入学堂学习技艺!” 一时间,群情鼎沸,学员们纷纷站在明府大门前为明中信做证。 这更加证实了明中信此前所言不假,在场众人一脸释然。 “就说嘛,明家乃是书香门第,岂能干坏人前程的事!” “不错,明家人品还是信得过的!” “对了,我家邻居小子不也在那嘛!我还听他父母说在明府过得很好呢!管吃管住,还时不时拿什么奖学金!” “是啊!是啊!我二舅家的小子就是在明府的什么技堂学习,获得了一块布料,我二舅妈还向我妈显摆呢!” 一时间,满天乌云尽数散去。 此时,萧森面如土色,对此真的是无话可说。 本以为经过他和公子的深思熟虑、严密谋划,就算破坏不了明中信的文名,起码可以将他为利是图、见财忘义的形象广昭世人,打击他的人气,毁坏他的人品。 没想到这一桩桩、一件件本以为天衣无缝,万无一失的谋划,皆被他所一一化解,而且还化解得如此漂亮。经过此役,估计l县读书人与百姓皆会以他为荣。 公子的一番谋划布置,反而成就了他更大的文名。 想及此,他就气得想吐血。 看来,这明中信还真不能小看,得和公子好好商量商量,必须打压下去,否则公子的打算会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不知萧先生对此解释是否满意?”明中信微笑着向他发问。 萧森看看周围,众人皆是眼神不善地望着他,再看明府大门内的学堂学员,一个个目露凶光,仿佛只要他说不满意,就会一拥而上撕碎他。 罢了,今日真的是回天无力了! “萧某佩服,在此为之前的误会向您道歉!”萧森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向明中信抱拳拱手承认失败。 此时低头不算什么,来日再战!且看谁笑到最后! 大庭广众之下,明中信也不为已甚,反正也知道了谁是暗中黑手,来日总有算帐的一天。 明中信点头示意明中远继续。 明中远一脸喜色地上前道,“诸位,请继续出题!” 在场读书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再上前出题。 “请继续出题!”明中远再次喊道。 然而,再无人上前。 是啊,今日明中信已经再次向大家证明了他的诗才词才,此时再出题已经无任何意义,何苦再惹人家! 况且,与明中信皆是乡邻、同窗、学长,抬头不见低头见,此时再出题就不是会友,而是诚心针对了! 唐逸之上前道,“既然无人出题,今日就此作罢!希望诸位读书人今后勤学经书,在科举仕途中为我l县增光添彩!” 随着唐逸之的宣布,众人皆满意而去。 明中信望向萧森和书童,却不知何时,二人早已不见。 他知道,今后还会再见的,知府公子决不会就此罢休!真的是来日再战吗? 他不知道,但他却知道,自己绝不会退缩,就算知府公子又如何,前生敢战天斗地之人岂会怕这一个区区凡人!你要战,我便战! “明家主!明家主!” 明中信回过神来,原来是钱师爷! 喝!人还真多啊! 却只见钱师爷背后,唐逸之、黄沮、孙宇、黄举、王琪、李玉、梅林皆在望着他。 明中信连忙拱手道,“不知诸位还有何事?” “你就这般让我们走了?”钱师爷脸一沉。 “哪能呢?今日诸位可真是帮了大忙了,里面请,里面请!”明中信连忙请诸位进府。 没想到,这几位还真不客气,真接迈步进了明府。 明中信与明中远耳语几句,拜托他安排明府门前之事,随后紧随众人进府。 “明家主,今日所言是否有所不妥?”待众人在客厅坐定后,钱师爷开门见山道。 “您是说我的少年大明说?” 唐逸之、黄沮、孙宇、钱师爷点头认可。 黄举等年轻人却一脸茫然。他们只知在听到明中信的演说之后,心潮澎湃,不能自己,恨不能立刻追随于他,干一翻惊天动地的大事。 如今师长们却说明中信所说有所不妥,他们还真不觉得! “不只,还有那后来的明家学堂今后的发展规划!”钱师爷补充道。 “少年人有理想,有抱负是不错,然而你未来却是要进入仕途的,今日所说就是来日的把柄啊!”黄沮叹道。 “今日所说有些太激进了!”唐逸之补充道。 明中信一脸讶然,这儒学署教官刚来时可对自己爱搭不理的,好似十分看不上自己,现在怎会如此提醒? 然而,这却不是他现在应该想的,毕竟诸位师长真的是为自己考虑,必须有所回应才好! “诸位师长,正如中信今日所说,少年人就应有少年人的气魄,如果我们真的畏首畏尾,考虑再三,那就真的一事无成了!” “而且,有些话如今说比以后说更好,更有效。这些话,入仕以后再说,别人真的会以此来攻讦于我,如今说,以后,别人最多说中信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再多,也不会有了!” 众人乍一听,好像是歪理。细想之下,还真是如此!原来真的是皇帝不急太监急,这明中信早已将前后因果考虑清楚了,枉自己等人还在为他担心,专门留下来提醒于他。 “中信今日所说并非只是说说而已,而是中信的真实想法,也是今后明家学堂的发展路线,中信真的希望未来明家学堂培养的人才,能够支撑起盛世大明的各行各业。” 众人再次一脸呆滞,原来明中信还真的有如此大的气魄,本以为仅是少年人一时的激进想法,过段时间他就会忘记,没想到人家真是如此想的,也准备如此做! “你知道,那有多么艰难吗?”唐逸之皱着眉头问道。 “不错,要做到是很难,但任何事情如果不做怎知是否能够成功,中信立定此愿,就是要在此生以此为目标,想尽各种办法,耍尽各种手段,达成心愿。一句话,虽千万人而吾往矣!” 一时间,在场众人为之动容。 第一百零九章 孙宇入伙 “好,壮哉!算我一个!”孙宇面容赤红,击节立誓。 孙宇早已觉得书院如今,助教讲书的一切授业皆按部就班,对学问也只是照本宣科。书院中,一切的一切皆暮气沉沉,毫无生气,师长们毫无进取之心,学子们一味追求文词华丽,而不精研学问,这一切都令他难以容忍。 他虽无数次的努力,但却无法改变这种风气分毫,于是变得心中烦闷,郁郁寡欢,这才随同黄沮来到l县散散心,顺便看看弟子们。 却不想,在兰亭文会却领教了明中信的绝世诗才词才,当时心潮汹涌,想上门拜访,却不想后来谣言传来,一时间心中为之惋惜,以为见到了一个假李逵。 没想到,峰回路转,明中信居然要当场进行诗词会友,而且在诗词会友中表现如此抢眼,真可谓惊才绝艳,一时间为之倾倒。 现如今,就连理想心愿都如此的雄浑大气,如今,见到明中信如此气势高昂的宣布要支撑大明,心中如惊涛骇浪,眼前如电光闪过,一时间心思通透,这不正是自己想追求的吗! 他觉得,此时不下定决心,自己一定会后悔终生的! 于是有了之前一幕。 “明家学堂就缺孙先生这般样人!孙先生加入明家学堂,真乃天降甘霖也!”明中信激动万分地上前一把拉住孙宇。 “今后请明教习多多指教!”孙宇也是一脸激动,抓着明中信的手晃个不停。 黄沮等人却是张口结舌,望着二人。 明中信此时心中实则很惭愧,本来他是被逼宣誓,不得已,忽悠人的,却没想到还真的忽悠到了一位热血青年,这真的是意外之喜。 不过说真的,明家学堂还真的是缺少人才,本就想要找机会再招揽一些人才的!此时,孙宇送上门,真的是雪中送炭啊! “伯复,你可要考虑清楚啊?”黄沮担心地望着孙宇。 “谢过黄前辈,伯复心意已决!”孙宇目光坚定地道。 “然,现在明家学堂也并无你能施展的余地啊!你不能有待来日再行加入吗?”黄沮仍劝道。 “孙某愿先行观察明家学堂运作模式,熟悉后再找寻适合自己干的,为明家学堂尽份心力!” 明中信不乐意了,这黄沮纯粹是拆他的台呢,什么叫无施展余地?不就是看不起自己的明家学堂吗? “孙先生,你不用担心无施展余地,你看!”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两本书递给孙宇。 孙宇接过一看,正是幼学琼林、学堂文规。 “孙先生,此两部书作就是明家学堂所出,前者为孩童启蒙图书,后者为科举考试用书,二者皆为明某未来学堂所用指导书籍,而学堂未来所需指导书籍繁多,有待咱们来共同探讨、补充、编撰,另外,还有明家书坊今后需要扩大一项业务,即将开启,也需要您的才华阅历!” 明中信望望黄沮,看,这就是我为孙先生找的施展才华的地方! 黄沮见明中信如此护犊子,失笑不已,不就说了你明家学堂一些弱点嘛,我不也是为了书院丧失伯复如此人才感到可惜吗?大家立场不同,当然想的说的也会不同!何至于如此斤斤计较! 这两本书在座众人皆已看过,自然知晓二者的功用,前者也就罢了,毕竟需要经过长时间的检验,才能得出结论。 后者却无需时间长了,此次县试、府试、院试就可检验其功效。 但在座众人,除黄举这几位未曾参加科举的官场新人外,其余诸位皆是饱读诗书,科场经历丰富,自然了解其对科举的作用,本来就好奇明中信怎会与陆明远一起编撰如此图书,如今岂不乘此机会问个明白! “中信,此书真乃你与陆明远先生所作?”唐逸之问道。 “错了,中信岂有如此才学,此书乃陆明远陆先生凭借其科场经历,仔细揣摩,编撰而成,中信只是受托进行了整理校稿。陆先生只是为答谢于中信才将中信名讳附于其上!”明中信惭愧道。 哦,大家恍然大悟,就说了明中信如此年轻,科举都未参加几次,岂有如此阅历才华编撰此书。然而,心中却又有些遗憾,毕竟这个天才也是有缺陷的,总感觉不太完美! “冒昧问一下,此书还有几卷?”黄举插话道。 黄沮见此书后深赞对参加科举的利处,责成黄举三人仔细研读,说他们此次科举一定会用到的!而三人经过研读八股文确实有些精进,所以不免期待后面还有几卷,此时忍不住问了出来。 “放肆,这岂是你能问的?”黄沮申斥道。 科举考试指导用书本来就非常稀少,更何况读书人皆敝帚自珍,不愿将经验与大家分享,怕别人挤占自己的科举名额。 如今明家愿意拿出此书,已经很难得了,哪能指望还有多少,即使有,也不一定会拿出来。所以黄举此番问话有些犯忌讳,故而黄沮才予以申斥,就是怕明中信多心,说他们觊觎此书,心生疑虑,让本来与明中信缓和的关系又变得紧张起来。 “无妨,陆先生还在整理,此前已经出了三册,今后可能还会有一些吧,不过不会多于五册吧!” 顿时,黄举等人一阵窍喜。 唐逸之等人也是为之惊诧,此书虽是陆明远所写,但刊印却属于明家管辖,明家为何要将此决窍公布天下,自己藏私岂不会令明家读书人得利更大? 众人一阵不解。 难道真如明中信所说,他希望带领少年人打造更加繁荣更加强大的大明? 一定是的,否则就解释不通!孙宇此时心内却异常坚定。 唯有有此无私胸怀者才能说出今日之少年大明说! 众人也不再纠结于此,却见梅林上前道。 “明公子,此诗稿梅林不敢接受,物此奉还!”说着,将手中诗稿递还给明中信。 明中信正色道,“梅前辈,此诗稿不是给你的!” 众人一阵讶异,这也太直接了吧!梅林能受得了? 梅林却也是一脸尴尬。 第一百一十章 萧飒留坑 明中信停顿后,继续道,“这是给一位真正的读书人的!您看,从提出问题开始,您丝毫未曾对中信本人提出质疑,而是始终以诗作上佳而喜,以诗作平平而忧,看得出,您是位追求学问极致的真正读书人,所以这份诗稿您受之无愧!” 梅林一阵激动,一直以来,周围人皆不认同他,说他不合群,一味孤芳自赏。 他一度怀疑,自己这般一心精研学问,追求极致,真的是错了吗?如今,中信居然一眼看穿了自己,说明他理解自己、欣赏自己,还通过赠送诗稿表达对自己的肯定,这不是知己还有什么样人才是知己! 众位师长则讶异于明中信敏锐的观察力。 唐逸之等人也听说过梅林此人,他十四岁入科场,二十岁中秀才,之后科考屡次不第,毫不气馁,在家专心治学,找寻不足。同窗、好友皆说,他孤傲不逊,难以相处,纷纷离他而去。 如今一见,才知闻名真的不如见面,看这诗词会友上的一番表现,这是一位真正的谦谦君子啊!怎会被人传出如此不堪传言? 看来传言不可信,谣言不能听啊! 如明中信,如梅林!二者皆为一时之俊杰君子!唐逸之免不了在心中一番感叹,如果自己今日不来,依旧听信传言,就真的错怪了这两位俊杰君子!想及此,不由得为之庆幸不已! 黄沮、孙宇、钱师爷也是一阵唏嘘,人生真是无常啊!谁能想到,这两位一直被人误会的俊杰君子今日居然相互相识相知了! “好了,好了,梅林你就收下吧!这也是你们之间相识相知的见证了!”钱师爷打圆场道。 梅林收拾心情,也就不再推辞,收回了诗稿。 “中信的相知梅某记下了!” 虽是相识相知,但却有一股悲凉之气,让场中一时冷场。 “中信,钱某有一事相求!”钱师爷见事情圆满解决,正色向明中信道。 “哪能让您说求呢?这是要折煞于我啊!您说!” “那我还真得难为你一下啊!今日你所做诗词能否给我们再写一份?”钱师爷调笑道。 “这----”明中信一阵沉吟。 一时间,众人皆望着明中信,等待他的回复。 明中信知道,估计这就是黄沮、唐逸之留下来的缘由了! “听闻你书法精湛,别具一格,老夫也想见识见识!”唐逸之发话了。儒学署教官发话岂能不听! “不错,文会后听闻你又有新的书法大作,可惜未曾亲见,今日也想再来见识一番。”黄沮也来凑热闹了。 罢了,一只羊也是放,两只羊也是赶,那就来个与众同乐算了! 本来读书人讲究含蓄内敛,而今日自己如此锋芒毕露,太过高调了,生怕引起儒学署教官的反感,在县试时给自己穿小鞋。 既然唐逸之都如此说了,那就顾不得了! 反正自己今日之后也要潜心治学,静待县试,就再高调一回吧! 明中信心一横,吩咐道,“笔墨伺候!” 笔墨备齐,明中信挥毫拨墨,笔走龙蛇,一篇沁园春恨不到一盏茶时间就一挥而就。 众人围上前来,观赏词字。 望着这篇词作,黄沮、孙宇为之一惊。 明中信今日居然改变了书体,全文皆为行书。 “在用笔上,以中锋为主,笔画起止有断有连、有虚有实,清爽利索,虽然变化多端,然而最终能一气呵成,自然流畅。整体笔势圆融婉转、飞动轻灵、开合有度、收放适宜。好字,好字!”唐逸之赞叹道,早就听说这明中信楷书书法精湛,文笔纯熟,没想到他的行书也是这般精谨纯熟。 此时也不再客气,直接将词稿拿在手中。 众人来不及抢夺,暗自叹息,不过好在明中信还在写稿,暗下决心,下次必定抢到! 沁园春天衢少年大明说迅速写就,这次却是草书。 一时间,黄沮与钱师爷冲入场中争先抢夺。 望着二人那般模样,明中信讶然失笑。 唐逸之这次却稳稳坐定,笑看二人争抢,他已经有佳作在手,不好意思再争。 实则,他心中无比后悔,那两篇草书更见功力,不应该早下手的,真是失策啊! 孙宇却退出了争夺,皆因黄沮乃他师长,他岂能与师长相抢,更何况就是抢到出会被黄沮以师长身份强行要去,所以也就不再加入抢夺者的行列,而且自己都马上是明家学堂的人了,大不了以后再问明中信要,相信明中信驳不会他的面子。 因此,孙宇可真的稳坐钓鱼台,笑看这场抢夺好戏。 最终,钱师爷抢到了少年大明说,黄沮则抢到了沁园春天衢,二人皆是一副满意模样,爱不释手地观赏词稿。 接下来,明中信又安排宴席,致谢各位师长的鼎力相助。 一时间,明府觥筹交错,酒意酣然。 众人皆是满意而来,尽兴而归。 “明中信!”萧飒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三个字,仿佛要将他揉烂撕碎! 旁边的萧森一一向他汇报了诗词会友的种种情况。 看到自己的精心谋划被如此轻易地破解,一直以来,自信狂傲的萧飒很难接受此次失败的结果。 “公子,此次小人确实有些大意了,小看了这明中信。没想到他如此老辣,居然将大家尽数蒙蔽了!”萧森偷眼打量着萧飒,小心翼翼地道。 “不怪你,咱们都小覤这明中信了!这次怪我疏忽大意,但下次一定不会了!”萧飒平复一下心情,冷静地道。 萧森暗自松了口气,只要不怨自己就好。 面对暴怒的萧飒,萧森的压力太大了。 “公子,那下步如何进行?” “算了吧,明日就回府城。你一露面我们就暴露了,再留下来,恐怕不会有太大作为,等到了府城我们再收拾他!”萧飒冷静地分析,“不过,在走之前,给明中信留个坑,恶心恶心他!” “您是说?”萧森一脸奸笑道。 “不错!就是那个坑!”萧飒一脸笑意。 第一百一十一章 县试来临 在县试前两个月,明府陆续推出了十期明堂文规,每期皆不同,而且对科举考试的分析越来越细致,越来越深刻,l县的读书人皆为之疯狂。 钱师爷与明家的来往也愈加频繁。 孙宇则住进了明府,熟悉明家学堂的运作方式。 在见到明堂文规后,深入研习了明堂文规,并将其中所得经验一一教导明中信。 明中信一阵哭笑不得,但又不能说明堂文规是自己所作,况且归元塔书阁中科考题目众多,四书文、五经文各种类型皆有,自己根本不需要再学习这些写作技巧。 然而,孙宇毕竟博学多才,做四书文的经验还是不错的,而且他还将自己临考应试的一些经验毫无保留地教给了明中信。 明中信听得津津有味,倒也获益良多。 另外,黄举、王琪、李玉等人也时不时上门与明中信探讨县试科考题目,实则是在窥探明堂文规新篇是否出来,却被孙宇抓住,与明中信一起研习,纷纷叫苦不堪。 除却这些琐碎小事外,明府居然再未发生任何出乎意料的事,就这样,风平浪静地过了两个月。 明中信心中有些奇怪,为何近两个月如此平静,难道那知府公子知难而退了? 平静也好,否则自己还得分神应付。 最好是知府公子已经放弃针对明家,回转了府城! 否则,自己应对他,再加上还要参加县试,这对自己来说,还真的有些左右为难! 不过也不能大意,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万一突然来一下,明府也不一定能够承受,还是谨慎一些吧!明中信吩咐明家各路生意,皆要小心谨慎,万不可大意! 然而,直到临近县试,再无动静! 终于来了! 县试终于来了! 明中信吊着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明日即将举行县试,明府却乱成了一锅粥! 老夫人大呼小叫,支使仆役们忙开了,准备这准备那,一件件皆得亲自过手过眼,她满意后,才允许放入大竹篮之中。 决定学子命运的一天终于到了,从客栈、家中走出的学子书生或焦虑不安或踌躇满志,手提考篮,走向考场。 明中信也不例外,辞别紧抓不放、嘱咐来嘱咐去的大母,踏上了去县衙之路。 他带了一大堆东西,衣食住写样样俱全:一个大竹篮,其中放了一件羔裘,果脯、糕点、熟食、水杯等吃喝物件,一件薄褥子,还有最不可或缺的文房四宝。 当然这些东西皆被仆役所拿,明中信则是一身轻松地踏步而行。 明中信随大家前往县试考场。 明中远为他介绍过县试考场。 考场设在县衙不远处的一座集市之中,集市中早已搭设了考棚,面南背北,最南方东西各设置了一个辕门,供人员进出,被用木栅所围,形成一个大院,大院北面为正门,也叫“龙门”,取鱼跃龙门,一步登天之意。龙门后乃一大院,供考生候考唱名之用,龙门前有三间大厅,中间为过道,考官坐西间,面东点名,再往北即为考场,内摆长条桌、长条凳,桌案上贴纸,上写某字几号。 此时,辕门处站着五名小吏,检查考生的证明以及随身所带行李,检查异常仔细:被褥、衣裳、鞋袜皆一一检查,看有无挟带,甚至内衣都得检查,糕点食物皆被切开检查,而后才允许考生进入大院,静候唱名。 黄举等人早已来到辕门外,见明中信来到,上前一阵寒喧,静静等待入场。 明中信随着大队伍向前移动,渐渐地来到了小吏面前,将考篮递给小吏供其检查。 却见一位小吏上前与明中信面前的小吏耳语一番,二人换过,明中信也不以为意,静待检查。 这位小吏低头将考篮中的东西一一检查,被褥一一检查,食物一一切开,但却越切越小,最后居然被切成了粉状,这就有些过份了。 明中信一阵心塞,有必要这么细致嘛!然今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平复心绪,准备进场。 “脱掉长衫!”小吏吩咐。 明中信照指示而做。小吏接过长衫一阵摸索,放在考篮之上,一不小心,衣衫掉进了考篮,食物沾在了衣衫之上。 “不好意思!”小吏向明中信投以抱歉的眼神。 “无妨!”明中信一皱眉,神识微动,投在了小吏身上,却感受到了小吏那微弱的敌意。 这是为何?明中信玩味地看着小吏。 小吏依旧是一脸地公事公办,“脱掉内衣!” “什么?”明中信身后的读书人皆是一脸地不可置信,难道今年的县试如此严格了?望望其他小吏的检查,却只是在身上摸索一翻就放行了,看来只有自己这支队伍的检查如此严格。 哎,咋自己等人滩上了这样的事了。众人心中一阵抱怨。 明中信冲着小吏饱含深意地笑笑,依旧照指示行事,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如何? 内衣依旧无挟带! “爬下!”小吏吩咐道。 明中信这可就不愿意了,问道,“为何?” “检查谷道!”小吏面无表情道。 众人为之哗然,这可真是奇闻,县试从未有过先例要检查谷道的。 当然,认真来讲,小吏并无过错,毕竟谷道也是可能进行挟带的,然而检查读书人的谷道,可就有些侮辱之意了!这绝不能忍! “到底是何人要你如此?”明中信面色阴沉,紧盯着小吏的眼神道! 小吏也盯着他,慢慢道,“此乃科考检查程序!” “是吗!为何他们不检查?”明中信指着其他队伍道。 “此乃我的职责,在我看来,就得检查谷道!”小吏面无表情。 还行,看来幕后黑手还真的选了一个好棋子!明中信心中恨得牙痒痒。 这些手段虽上不得台面,也不会将你怎么样,但是,太恶心人了! 然而他却也不会任人拿捏,如果今日被如此羞辱,势将成为自己一辈子的笑柄,以后还在仕途之中如何抬得起头! 接受检查,成为笑柄!不接受,则退出县试!这是要毁了他的科举之路啊!绝不能妥协。 第一百一十二章 县试开考 看来,还真得用特殊手段了!明中信心中下定决心,待要运用神识,却听旁边有人道。 “这是怎么了?” 明中信转头望去,却见唐逸之正站在小吏身后。 有小吏上前将事情一一说明。 唐逸之皱皱眉,他也不能说小吏是错的,人家也是尽忠职守。 看看明中信,转头对那位小吏道,“行了,检查谷道,确实有辱斯文,我作保他并无挟带,呆会去找我要保书,让他进去吧!” 明中信以为那位小吏可能会坚持已见,没想到却直接退开,让他进考场。 明中信也是一脸愕然,难道官大一级真的压死人? 如果真的针对自己,不可能如此虎头蛇尾啊?难道自己冤枉他了?这位真的是履行职责的好衙役? 明中信躬身向唐逸之致谢后,提着考篮,进入考场。 明中信走过辕门,来到大院,等待吏员唱名叫号。 不一会儿,主考官柳知县来到,却见他身着二梁冠,腰佩银革带、琉璃佩,身穿带有练鹊图案的三色花锦绶,异常地精神抖擞。 他站在台阶上勉励了一番学子们,然后宣布本次县试共考四场,每场的考试内容、纪律等等。 知县大人宣布完后,站立台阶之上纹丝不动。 教官唐逸之率众教官向主考官柳知县行礼后,站于柳知县身后。 做保禀生一一上前向主考官、教官行礼,站于一旁。 小吏上前开始唱名,考生一一上前领取答题纸,并由做保禀生确认后进行“唱保”,意为此乃自己做保的考生,无误! 考生才一一进入考场。 明中信被唱保领取答题纸后,施施然跟着考生们来到考棚。 明中信的考棚座位乃西首第三的丙叁号。 明中信来到座位,核对后,将答题纸放好,从篮中取出文房四宝,一一摆好,试一试墨砚,为即将来临的考试做足准备。 而后,再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考棚,看是否有人事前藏了东西,杜绝被陷害的可能。 科考秩序井然森严,估计刚才小吏找事也就只是小小干扰一下自己的思绪罢了,他应该知道自己在l县的名声,做得不会太过! 明中信虽然心中笃定,但在每个细节依旧极为谨慎,毕竟,不能阴沟里翻了船啊! 孙宇为他讲过,县试第一场为正场,考四书文两篇、试贴诗一首,字数不得超过七百字。 当当当!随着锣响,考生已全部入场,唐逸之带领差役开始巡场并让衙役用牌灯巡行场内,考题贴板巡回展示。 等衙役走得近了,明中信定晴望去,贴板上用朱笔写着“夫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这矣。”和“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 此两题分别出自孟子、中庸,前后文明中信都能倒背如流。 作为拥有归元塔书阁的人,对这些题目,明中信根本无需担心,最多花费点功德在书阁中找一找,实在不行,定位抽奖,一定会找到无数篇佳作,最苦恼的是要用到哪一篇! 说是这般说,但对于现在的明中信来说,浪费功德找书,实在是太浪费、太心疼了! 虽然幼学琼林和学堂文规在刊印后,无时无刻不在收集着功德,但他在这两个月中也在不断地耗费功德,去查书查资料,为明家学堂各堂寻找资料,教授学员,毕竟,现在各堂教习不足,而学员的求知欲太强,学习能力太恐怖,他得随时补充知识,才能让学员们继续。功德每日的消耗令他心疼啊!所以现在功德用一点少一点,实在是严重不足啊! 况且,他已经得到了唐寅的策论技能,加上研习过学堂文规,再有孙宇的教导,写出一篇四时文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只是他的目标是县案首,所以得好好斟酌一番,确保万无一失而已! 于是,他细细思索,将八股文的各个环节一一对照,并在神识中飞快地进行演练,然后重新进行排列组合,直到确定文章音调和谐,朗朗上口,措词严谨,思维细密,无一丝纰漏,这才满意,最终一篇花团锦簇、文词秀丽的文章落于稿纸之上。 神识演练,是他在这两个月中练习八股文时,每写一篇都得进行大量修改,而且在明有仁、孙宇的监督之下,还得一篇篇重新书写,太过麻烦,百般聊赖中灵机一动,试着在神识中进行排列组合,没想到,居然神效,大大降低了出错率,减少了重复书写次数,还被明有仁和孙宇赞扬大有精进。 如此这般,他简直掌握了一门逆天的纠错技能,再不用担心文字写错,段落插错,可以一次性写对写好写完善! 如今在县试上初次用,简直不要太爽啊! 如此在神识中完成了两篇四时文、一篇试贴诗,明中信用时简直不要太短了! 为不引人注目,当这出头之鸟,他刻意降低速度,一字一句仿佛爬一般誊写在试卷之上。。 然而,就这般慢写,在午时之时也将题目写完了。 望望周围正在埋头吃喝的考生,明中信一脸无奈,总不能一直坐着等他们写完吧! 算了,反正这个出头鸟是当定了,他潇洒地站起身形,整整衣袖,拿起试卷和草稿,向考官走去。 无数道无声羡慕的眼光向他射来,他却视若无睹。 只见柳知县无声地望望他,面无表情,当场提出了一些对偶诗词题目考校一番,挥手让他离场。 明中信提着考篮在龙门处等待放排。 最后凑够人数,放行出排。 明中信步出考棚。 “少爷,少爷!”一阵声响,福伯出现在他面前。 “不是不让你们来嘛!”明中信不悦道。 赶考之前,他劝住了老夫人等所有送行之人,还嘱咐他们皆不要来考棚等他。说考完,他自会回去。 现在福伯明显未听取,他自然不悦。 “少爷,您来!”福伯看看周围的百姓,接过考篮,拉着明中信就走。 明中信见此,才注意到福伯脸色很难看。 难道家中有事?不会啊,老夫人那里有神识标识,应该不是!那是什么呢? 明中信毕竟不是神仙,不可能每件事都猜着,带着一头雾水,随福伯来到一个小巷。 “少爷,市井之间传言,此次县试已经内定明中信为案首!”福伯一字一句说出了缘由。 明中信心中一恨,他奶奶的,又是谣言! 第一百一十三章 应对谣言 却原来,今日开考以后,突然在市井之中,传出已经内定明中信为县案首的谣言,一时间l县沸沸扬扬,争论不断,福伯听闻此事,心中忧虑,未敢告诉老夫人,同时警告下人们,千万不能让老夫人知道。 福伯安抚府内后,去找寻明有仁、明中远商量,三人一致决定等明中信出场后,一起商量应对办法,所以他才来考场外等候。 怪不得自己出场后,候场的人们看他的眼光那般奇怪。 “走,回府!”明中信决定回府再说。 对手传播谣言的这个时机把握得太好了,自己不在,明家无人作主,暂时无法确定如何应对,而等自己出来,谣言已经传遍全城,自己应对的难度也就加大了,这暗中的对手还真是让人头痛! 二人回到府中,却见明家所有骨干皆已聚集在武堂,而且都是一脸愤恨的样子。 见到明中信回来,众人皆是如释重负,面露喜色。 现在,明中信已经是他们的主心骨了。 “究竟是何人如此可恶!太卑鄙了!难道是兰家?”明中远恶狠狠道。 明中信摇摇头道,“兰家不可能,毕竟他们已经无力纠缠于县试,要发力也会是在府试、院试上!现在发力毫无意义。更何况他们还想接手明家产业,接手后还需要依靠明家百年的好名声生存下去,此时绝不会想着坏了明家名声的!” “那又会是谁?” 明中信心中清楚,唯一指向的,就是萧家,知府公子萧飒。 然而,他现在还不能说,而且今日在考场外的遭遇暂时也不能说,免得徒乱人心。 “好了,当前散布谣言的人已经不再重要,而是应该想办法将谣言的影响降到最低。”明中信望着众人。 “不错,谣言这种事,最主要是先止住谣言,或转移谣言!”孙宇道。 “要想止住谣言,不太可能,只能降低其产生的影响,或制造新的谣言转移乡邻的注意力,或制造更多的谣言,把水搅浑!让人们产生逆反心理,所有传言皆不相信!”明中信道。“下面我说几点。” 回来的路上,明中信已经心有定计,此时就是实施的时候了。 “第一,先重点传播黄举的谣言,说他蓄势三年不参加科举只为今朝一举中第,黄沮在这个时间从学院回来就是为孙儿等人活动的,而且他们的目标还不只是冲着县案首,人家的目标是小三元,即县、府、院三案首。而且,将王琪、李玉也带上,在传言中说他们二人也有想法,黄、王、李三家在科举一事上已经面和心不和,各家皆在使力,说不定内定案首的会是其中一家。吴阁主,此事由你去办,派出伙计们到茶楼酒肆去传播。” 吴阁主应声而去,众人皆是眼前一亮,不错,将黄沮等三家拉下水,人们会难辨真假,自然产生疑虑,这叫浑水摸鱼! “第二,找一下梅林以及相熟的读书人,让他们到酒楼市井之中装作气愤为大家解惑,就说明中信在兰亭文会中早已展示了四时文的水准,那可是令黄沮老先生都为之赞叹的!而且,前段时间,一直有谣言说明中信文名是假,乃是请了代笔,但最终明中信用诗词会友证明了谣言纯属子虚乌有,这次会不会又是谣言呢?无需让别人一定相信,只要提出疑问,将此疑问广泛传播开来即可!族兄,请你去办此事!” 明中远应声而去,抓住谣言漏洞,为人们解惑,再加上读书人在人们心目中的睿智地位,令人们对此谣言产生怀疑,虽无法杜绝,但也令人们不再全信谣言。 “第三,到黄沮老前辈家中解释,此事情非得已,请他老人家谅解,并约束黄举等三人。并说明此次事件,就当明家欠他们三家一个人情,待日后中信一定加倍奉还。但一定不能让黄举等人知道,再生波澜!此事由孙先生出面为好!您看呢?”明中信说完,站起身形来到桌案前,提笔就写,一蹴而就,将纸张递给孙宇。 “请孙先生将这两篇四时文和一篇试贴诗交予黄老前辈!就说此乃中信此次县试第一场所作,而且中信决定来日的三场县试皆会参加,最终令这谣言烟消云散!” 孙宇接过文稿,思索半晌,衡量利弊,现在上门求得谅解总比日后被知道要好很多。 此时让黄沮知道,虽会让令其心怀愤怒,但总比日后被翻出要好得多。而且,只要好好解释,总能得到谅解的!这是杜绝与黄家交恶的最好方案! 最终,孙宇点头同意,准备转身而去。 “孙先生请留步!”明中信叹了一口气,叫住了孙宇。 从袖中取出一册文稿,交给孙宇,并一阵耳语。 孙宇脸色一片赤红,“岂能如此?岂能如此?” “为了明家,也为了咱们学堂日后的发展希望,请先生助我!”明中信躬身请道。 孙宇看看明中信,深叹一口气,点头转身而去。 “什么?这不是败坏黄家名声吗?”黄沮吹胡子瞪眼,恨不能吃掉孙宇,孙宇也是一阵尴尬,他就知道,这份差事太操蛋了。 但作为加入明家第一次任务,他还真不想搞砸。 孙宇将手中文稿递给黄沮。 “这是何意?”黄沮不接,气还气不过来呢,现在哪有心情赏鉴文稿。 “此乃少东家明中信此次县试第一场所作,请黄前辈指教一二。” “有什么好看的!不看!” “少东家还说,这篇文稿送给您!”孙宇一脸心疼地慢慢从袖中取出一册文稿。 “不看,再多的文稿也不看!” “真的不看!”孙宇先是一脸高兴地询问道。 待得到黄沮的否认后,一脸遗憾地就要将文稿收回袖中,添了一句,“今日不看日后可不要后悔!”。 黄沮望着孙宇的表情变化,心中一阵忐忑,难道真有什么不得了,否则孙宇不会这般表情。 “算了,还是看看明中信这小子到底搞什么鬼!”黄沮一把从孙宇手中抢过文稿。 “咦!”黄沮看后,不由得心中一跳,“这,这是---------” 第一百一十四章 谣言风传 “不错,这是策论的写作技巧!本来,明家准备自己刊印供自己社学学堂用的!现在便宜你了!”孙宇一脸沮丧样,好似极其后悔黄沮居然看了文稿。 “这真的是送给黄家的?”黄沮一脸地不可置信。 “而且,少东家承诺,明家以后也不准备将此册文稿售出,也就是说,这本文稿明家与黄家共享,不再外传!”孙宇解释道。 黄沮一时大喜,只要有这些文稿,黄家读书人就可领先其他读书人一步,掌握一些策论技巧,科举中第的希望将增加一成还多!黄家复兴有望矣! 相比于此次损失一点名声,太值了!就算要求黄举让出案首,也是值得的,毕竟,比起整个黄家来说,黄举太微不足道了。 而且,依黄举才学,此次县试一定能够中第,县案首对他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 想及此,黄沮就迫不及待地取过明中信的县试文稿。 “妙,妙!”黄沮一时间沉浸于文稿的美妙词文当中。 “咳,咳!”孙宇一阵示意,才唤醒黄沮。 “这真的是明中信所作?”黄沮抬头问道。 “是啊!” “此文不得案首,天理难容啊!”黄沮一脸激动地道。 孙宇云淡风清地哦了一声。 黄沮一时间反应过来,刚才还想让黄举让出案首,现在看来,黄举哪有一丝中案首的机会,想起刚才自己的想法,脸上一阵发烫,真是太丢脸了! “少东家还说!”孙宇看到黄沮如此高兴,不敢再说下去,深怕他承受不了打击,晕厥过去。 “什么?”还有,黄沮好奇道,就以上收获来看,此次名声上的损失绝对是值得的,难道明中信还有好处给黄家? “少东家承诺,此次就当明家欠黄家一个人情,来日必当厚报!”孙宇长出口气,终于说出来了。 黄沮一时间有些呆了,还真的有,而且这可比前面那些有价值得多!就明中信目前的发展势头来看,未来成绩斐然啊!以一点名声的损失换取明中信未来的承诺,真的可以说是赚大发了! 还好,毕竟黄沮经多见广,迅速回过神来。 “明公子真的如此说?” “您觉得,我会编假话来骗您吗?”孙宇苦笑一声。 黄沮顿时心中为之雀跃。 “好,请回复明家主,一言为定。” 这个老狐狸,让回复“明家主”,意思就是明中信是以明家家主做出的承诺,这是在挤兑明家,警告明中信万不可毁约的!孙宇心中明白。 “管家,管家!”黄沮叫道。 “去考场等着,少爷出场,马上将他带回来,不准他有任何异议!”黄沮对着管家吩咐道,这是防止黄举听到传言会有激烈行为,此时最好是配合明中信不发一言,任由谣言肆虐,且看明中信如何应对! 行了,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孙宇长出一口气,起身告辞。 黄沮也心中急切地想研读策论的写作技巧,也就不再留客。 “县尊大人,现在城内谣言满天飞,说是您内定了明中信为县案首。” “错了,是传县尊大人内定了黄举为县案首。” “不,还有王琪,李玉。” 一日内柳知县的耳边谣言遍布,而且还一时三变,令他张口结舌。 这个世界还真的让人难懂! 而老百姓就更是懵了,这到底哪种传言是真的? 一件件谣言传得有鼻子有眼,好似真有人见过般,然而却没有一个让他们完全信服的! 到是一些辨论开始了。 当然,这仅限于读书人中。 “说明中信内定为县案首,这到可能是真的! “为何呢?” “你想啊,咱县尊大人与明中信是什么关系?能够为他作序,你想这关系还能浅得了?” “那也不可能内定啊?这可是国家抡才大典,岂能儿戏?” “傻啊你,既然县尊大人为他作序,说明认可他的才学,既然认可,那么肯定不知不觉间就会偏向于他,这与内定有何区别!” “放屁!”旁边一位读书人丙看不过眼,直接上前撕逼。 “你说什么?” “依明中信在兰亭文会与诗词会友上的表现,就算不是内定,只要发挥不失常,也会中第,他需要冒这个险吗?”读书人丙不屑道。 “对啊,明中信在兰亭文会中早已展示了四时文的水准,那可是令黄沮老先生都为之赞叹的!而且,前段时间,一直有谣言说明中信文名是假,乃是请了代笔,但最终明中信用诗词会友证明了谣言纯属子虚乌有,这次会不会又是谣言呢?”有读书人质疑道。 “对啊,上次的谣言我就差点相信了,而且现场去见识了明公子的才学,那可真的是不得了啊!”旁边有人被充道。 “那也可能是为了保险起见啊!” “你可真傻,如果科举舞弊被发现那可是要被判下狱的,明中信有必要冒这个险吗?” -------------- “你们别再为这个谣言吵了,听说内定案首的是黄家的黄举!” “哪里,还听说王家、李家也参与到这个事件去了!” “什么?你们哪听说的!”众人纷纷向传播这些新消息的人望去。 “真的,我在旁边茶楼听说的!” “我在知味酒楼听说的!“ “我在名轩阁听说的!” 众人七嘴八舌纷纷插言。 “黄家?王家!李家!”众人沉吟,对啊,还真忘记了,咱l县还有几大乡绅家族啊!要说这些家族对案首无觊觎之心,那可是笑话! “就是,有这几家的话,岂容明中信如此轻易内定,这几家也不会让啊!”有自觉明智之人分析道。 “但这几家为何现在也无动静呢?”有人提醒道。 对啊!这些谣言可涉及到了这几家,可为何至今无人出来避谣呢? 同样的,柳知县也很是头痛,这些谣言唯一一个中心就是他,哪个里面都有他,不过只是人们不敢提及他而已。 但人们也在时刻观察着他,看着他,只要他有一步行差踏错,也许他的仕途生涯就会产生波折。 在此关头,他更得随时保持清醒,考虑周详,因此,他不敢随便确定录取人员及名次! “东主,明中信在明府门前贴了公告!”钱师爷风风火火进来奏报道。 第一百一十五章 公告风波 柳知县一惊,这明中信又出什么幺蛾子? “什么公告?” “他在公告中表示,如果第一场通过,他还将参加余下三场县试,并恳请县尊大人将他的所有试卷皆予以公示,让所有本次考生检验自己是否符合录取名次。如有参加县试学子认为他不符合录取名次,可以书面公示,说出理由,如果理由有理有据,被众位考生同意,并被县尊大人认可,他愿意退出本次县试,下次再考!” “他这是要破釜沉舟啊!”柳知县也被明中信的大手笔所惊,一时间竟呆住了。 毕竟,将自己的试卷公诸于众,这是要有多大的自信,才敢如此做,他难道就不怕人们专门挑刺吗?要知道,文无第一啊,l县读书人岂能让你把他们比下去。不知他是自信爆棚,还是有些傻! 不过随之,柳知县松了口气,这样一来,他就不用再左右为难了,只要秉公录取,就不用再担心有人怀疑他徇私舞弊了,而且还能够给人们以公平、公正、公开的印象。 这次,明中信又为自己解了围,这种既能给自己带来政绩,又不给自己添麻烦,还能为自己解决麻烦的人,自己又怎能不对他另眼相看呢! “既然他如此要求,那么就发个公告,昭示百姓,如他所愿!”柳知县捻须微笑道。 钱师爷张张嘴想要说话,但是,见到柳知县如此高兴,也就无奈作罢,低头应命。 对于l县百姓来说,今日又将跌宕起伏的一天。 一大早,明府居然贴出公告: “明某中信不才,近日听闻明某居然内定为县案首,明某大愕,如此大的事明某居然今日才知道,怪哉,本人不知,别人从何得之。听到如此荒谬之事,明某不屑辨之。故决定。 如果明某有幸县试第一场通过,本人还将参加余下三场县试,并恳请县尊大人将明某所有试卷公之于众,让所有读书人检验明某是否符合录取名次。如有参加县试学子认为明某不符合录取名次,可以说出理由,如果理由有理有据,并被各位读书人认可,明某愿放弃县试,下次再考!” 更劲爆的是,县衙居然也做出了公示: 听闻考生明中信要求将自己试卷予以公示,经县尊大人与诸位考官仔细商讨,最终决定:本着公平、公正、公开的原则,本次县试将会把每场前三名试卷予以公示,请各位予以品鉴! 众人为之哗然,继而鼓掌欢迎县尊大人做出如此符合民意的事。 确实,读书人谁会心服其他人,就是县试前三名也得看看他们是否名符其实。 并且,是带着挑剔的眼光去看,努力从试卷中寻找瑕疵,只要找到可以攻击的瑕疵,他们一定会大张旗鼓大肆宣言,从而借机彰显自己。 而今,县衙居然决定公示每场前三名的试卷,这就给了他们机会。 如果公示,前三名的试卷将经受大家的检验,每位考生可以从中借鉴人家比自己强的地方,也许会有助于提升自己的水平。 在此氛围之下,这前三名绝对得是考生中的翘楚,否则绝过不了众位考生这一关。 如此一来,也许本次县试录取的童生将是l县史上最公正、最名符其实的一期考生。 众人对此充满了期待。 这两个公告一出,谣言瞬间为之一清,人们也不再议论,反而皆期待起即将到来的发案。 他们都想看看,明中信是否入圈,或者入圈后,是否如其所言还要参加二场、三场考试。 众人皆知,县试第一场如果录取名次在前二十名内就无须再考第二场的初覆,第三场的再覆。只要在第四场不作死,这二十人一定会被录取的。所以,就算考第四场都不过是为荣誉而战,确定名次而已。 要在连续四场排名第一,那也是很难的。 县案首一般只不过是在第一场录取的前二十名内,取第一场和第四场的成绩,综合判定第一者即为县案首。 就在明府、县衙分别发出公告后,明府众人听闻此事,皆是大吃一惊,都未想到明中信敢玩得这么大。 于是,纷纷放下手头事情,聚集于明府,向明中信询问,这是他的意思?还是县尊大人为摆脱嫌疑逼迫于他? 待得到明中信的答复,确为他自作主张时,众人纷纷埋怨于他。 “中信,你此事做得太过了!”明有仁叹息道,“本来,以你的才学要取这案首也并非不可能,但如今要考四场,要想获得县案首,就必须四场成绩皆为第一,或四场综合成绩第一。这却是难上加难了!” 明中信微笑不语。 众人恶狠狠望着他,皆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因为,他们的命运早已与明中信连在了一起,可说是患难相随、兴衰与共了。 如此,岂能不为之操心! “诸位,中信此举,一为消除谣言,二为消弥隐患,三为造势。”明中信淡定地解释道。 “何解?”孙宇疑惑地问道。 “这第一第二大家皆能理解,我就不说了。单说这第三。此造势者,皆因中信志在县案首,要想在此谣言中获得案首,难于登天,而且即使知县大人力挺点中信为案首,也难堵悠悠众口。” 众人纷纷点头,而孙宇、明有仁陷入了沉思。 “而现在中信试卷皆公告之,众位读书人观看对比之下,如果皆觉中信实至名归,那还需要再担心案首之名吗?此即为中信所说造势。” “试想一下,在此大势之下,只要中信四场应试皆为第一,众人心服口服之下,中信的案首之名将为大势所趋、众望所归。”明中信一副舍我其谁的模样。 明有仁与孙宇对视一眼,眼神深处深深为之震惊,中信居然有此气魄,剑指四场第一,太牛了! 对于公告既成事实,而明中信又如此自信爆棚,众人还能有何话说,只能一起祝福于他,祈祷上天真的让他实现此宏伟目标了! 在这纷纷扰扰中,县试终于发案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一场“发案” 这一日,县试案。 福伯来到县衙门前,却见几百名考生将县衙围了个水泄不通,静侯县衙案。 吱呀一声,县衙大门开启。 顿时,众考生一阵骚动,纷纷前拥。 却见一队炮手出来,随之,鼓乐手也出来了,这是要放炮案了。 衙门里的衙役,手上拿着案纸,静候鸣炮。 咚----咚,噼里啪啦,一阵鞭炮过后,鼓乐齐鸣。 衙役上前将案纸贴于墙壁之上。 众人一拥而上。 县试案,为圈案,分内外两圈,内圈录取二十名,是第一场考试通过的考生,不需再参加二三场考试。外圈录取三十名,需参加第二场初覆。 第二张为副榜,可参加二场的初覆。 未上榜人员即未取中,称为出圈。 福伯随众位读书人上前,心中忐忑不已,找寻少爷的座号,查看少爷的名次。 “千万要中,千万要中,千万要中啊!”福伯心中祈祷着,默念着少爷的座号,从副榜一一看起。 一个个座号过去,没有少爷,还是没有,福伯心中越来越焦急。 “苍天啊,你怎么如此不长眼!”一个读书人哭天抢地,跪倒在地。 显然,这人未中。 “中了,中了,我中了!”另一个考生大喜过望,高声呼喝,挤出人群,狂奔而去。 一时间,现场乱了,悲喜之声不绝于耳。 福伯的心也乱了,心情复杂地望望这些考生! 不管别人如何,我家少爷一定会中的! 他摇摇头,定定神,继续看榜。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福伯的心越来越沉。 难道这次少爷依旧没有考中?然而,他并不死心,继续找,继续找。 副榜查完了,没有! 外圈查完了,没有! 难道在内圈?福伯摇摇头,揉揉眼睛,继续吧! 一个个看去,核对,呀! 内圈案纸正中,一个号码映入福伯眼帘。 丙字3号。 福伯揉揉眼睛,仔细确认,不错,正是丙字3号。 少爷中了,少爷中了,还是内圈前二十名。福伯激动万分,心中大喊,但却无法叫出声,皆因少爷已经吩咐,即使通过,也不能高调,应低调处置。 回去禀报后,由少爷决定。 福伯抱着激动的心情,转身挤出人群,先是疾步前行,最后干脆快步跑了起来。 待来到明府门前,福伯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心情。 疾声大叫,“少爷中了,少爷中了!” 一时间,府内一片杂乱。 “少爷中了!”之声不绝于耳。 “什么?”老夫人一脸地难以置信,询问小兰道。 “少爷中了!恭喜老夫人!贺喜老夫人!”小兰也是一脸激动地跪倒在地,恭贺道。 “真的吗?”老夫人不能相信地问小兰道。 “这!”此时,小兰却无法回答,她也是听外面喊的啊! “恭喜老夫人!”福伯此时进来屋内,上前躬身贺喜道,“少爷中了!”。 “好!好!”老夫人连忙擦拭眼泪,“阿福,辛苦了!你说说!少爷中了第几?” 老夫人急切地望着福伯。 “少爷在内圈,应该是前二十!”福伯也是一阵激动。 “看对了吗?” “对了,对了!老奴看了五遍,确认了五遍!一点没错,少爷中了,真的中了!”福伯肯定道。 “好!好!统统有赏,统统有赏!”老夫人激动得全身颤抖,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老爷,你看到了吗?咱们信儿中了,中了! 一时间,老夫人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信儿呢?信儿呢?”老夫人左顾右盼道。 “老夫人,少爷还在学堂那边!”小兰回道。 “快去叫信儿!”老夫人催促道,“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信儿。” “是!”福伯应是出门。 此时的明中信正在武堂授课。 而边上明有仁、明中远一脸焦急,在门外踱来踱去,一脸地焦躁不安。 “族弟还真是心大,今日有如此大事,居然还有心思授课!”明中远埋怨道。 “少爷中了!少爷中了!”一阵声响传来。 “那是什么声音?”明有仁一脸懵样。 明中远也好不到哪去。 “少爷中了,少爷中了!”这次听清了。 “中了!”二人对视一眼,眼中喜色清析可见。 “真的中了!”二人异口同声道。 二人撒开脚丫子就往外跑。 迎面,福伯也快步疾行,三人瞬间撞在了一起。 哎哟,哎哟!三人皆摔了个四仰八叉。 “快说,中信考得究竟如何?”明有仁爬到福伯面前,一把抓住他问道。 “少爷中了!中了!”福伯顾不得疼痛,一脸高兴地回话道。 “中了几名?”明中远好奇地问道。 “中了前二十,不出所料的话,县试没问题了!” “哦!”明有仁、明中远长出一口气,心终于掉在肚子里了。 原来不是幻觉,明中信真的中了! 中信只要第四场不作死,本次县试十拿九稳了! “快,快去告诉中信!”明有仁清醒过来,催促明中远道。 “对啊!中信还不知道!”明中远反应过来,爬起来就跑。 “中信,中信,中了,中了!”明中远一脚将武堂的门踹开,喊道。 唰一声,众学员齐刷刷扭过头望向明中远。 “什么中了?”明中信一脸淡定地道。 “你中了,县试一场中了,还是前二十!”明中远激动地叫道。 明中信微微点头,心道,果然,与自己想的一样,就是不知这前二十中到底排第几? 看着明中信淡定的样子,明中远一阵气愤,这可是县试中了,难道他不应该欣喜若狂吗?这表情是什么鬼? “教习,您中了,您中了!”一时间,武堂内学员们疯狂了,上前簇拥着明中信,又蹦又跳,还大声叫着。 哗啦啦,一阵声响,外面瞬间围满了学员们。 “恭喜少东家,贺喜少东家!”外面在师逸房的带领下,教习学员们躬身祝贺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不是还有三场考试吗?到时再恭喜吧!”明中信平淡的声音响起。 对啊,明教习可是还要参加三场考试的!顿时,现场为之一静。 “现在确实不是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众学员以愤怒的眼神望向声音来处,何人在此喜庆关头如此胡言乱语! 第一百一十七章 二三连场 却原来,言者正是明有仁。? ?? 众人为之愕然。 “因为我们的目标是县案!”明有仁满脸堆笑走了进来,“夺魁之日再恭喜不迟!” “真的吗?”众学员一阵哗然,纷纷望向明中信。 而师逸房等教习也是第一次听说,明中信居然有此想法,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他。 明中信望着众教习、学员们讶异的眼神,微笑着点点头,肯定了明有仁的说法。 哗,众学员一阵惊叹,原来明教习有如此志向,县案可是能够跳过府试直接参加院试的,要从全县几百名考生中脱颖而出,那可不容易。 真不愧是我们的明教习!众学员心中感叹。 想当初,自己等人觉得明教习布公告要求公示自己的试卷,感觉他太过高调。 不过,鉴于对明教习的崇拜与信任,他们确信明教习一定能够通过县试! 如今他们的确信也得到了印证,本以为这就值得庆祝了,却没想到明教习居然是剑指案,这就怪不得他当时那般高调了! “好了!诸位学员,各回各堂,各自学习。县试过后,学堂可是要进行考试的!如果考得太差,本教习会进行惩罚的,而且是最可怕、最残酷的惩罚!”明中信将脸一板道。 明中信这画风变得太快,令人目不暇接。 众学员皆一脸呆滞地望着他。 各位教习将恋恋不舍的学员们领回各堂,继续授课,暂且不表。 且说,明中信在武堂,学员们羡慕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就是羡慕,在大明读书人的地位永远比其他行业高得多!何况他们在进明家学堂时,已经在明府社学学习了一段时间,耳睹目染,对功名充满了向往的。 当时,只不过有的学员觉得自己天资不行,仕途肯定走不通,有的则觉得自己读书家中负担太重,想为家中减轻负担,但内心之中对科举是充满了渴望的,如今岂能不羡慕? “怎么?不想练了?”明中信厉喝一声。 武堂学员赶紧投入了正常练习之中。 明家叔侄相视一笑,走向前厅。 几人来到前厅,各自落座。 “中信,你真的要每场必考?”明有仁问道。 “不错,我想无可争议地获得案,杜绝一切猜疑!”明中信点头道。 “中信,你可有把握?”明中远担心地望着他。 明中信自信地笑笑,不再说话。 如果自己没有十足把握岂会如此脑残,做出如此高调的决定。 明中远也是拍拍脑袋,知道自己的问题有些蠢。 然而,关心则乱,二人倒也未笑话于他。 “好了,你先去见见叔母吧!她可能高兴坏了!”明有仁嘱咐道。 明中信也反应过来,的确,自己虽然淡定,不以为然,但大母却必定乐不可支啊! 明中信来到老夫人房中,却见老夫人指挥着小兰正在翻箱倒柜,似乎在找一些东西。 “大母,这是干嘛呢?”明中信有些好奇道。 “信儿来了!快过来,让大母看看!”老夫人见他进门,高兴地招手道。 老夫人紧紧地抓着明中信的手,上下打量,用手抚摸,时不时笑出声来。 “好孩儿,好孩儿!”口中念叨不已,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大母,这是干嘛呢?”明中信不好意思地指着还在翻找的小兰道。 “找到了!”小兰欣喜地叫道,却见她从柜中找出一身衣裳。 小兰随老夫人进入后堂,去服侍老夫人换衣裳。 明中信依旧有些纳闷,这是要干嘛? 须臾,老夫人满面红光,精神抖擞地走出来,仿佛年轻了几岁。 “好孩儿,走,去给祖宗牌位上香,把这好消息告诉祖宗,感谢祖宗保佑!”老夫人拉着明中信直奔祠堂。 明中信恍然大悟,原来老夫人是要祭拜祖宗。 祭拜了祖宗,老夫人兴奋之后,有些疲累,明中信连忙一番推拿,令老夫人神清气爽。 “好了,你也累了,快去休息吧,好好准备下场的考试,争取拿个案回来。”老夫人望着满面流汗的明中信,心痛道。 明日还要考招覆,明中信也就不再坚持,告别老夫人,回到后宅,备考不提。 翌日,县试第二场举招覆,隔一日后考再覆,两场属于连考,中间不案。 这几日,无人打扰明中信,他也考完后就回到家中,在房中备考,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然而,此时却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因第一次案只座号,众人皆不知,明中信在圈案中是否名列前茅,但见他居然参加招覆、再覆,不由得引联想。 难道明中信第一场考试未进入内圈?亦或是真的如他所言,进入内圈但还是参加了招覆、再覆,真的做到言出必行? 当然,也有切实关心他的,如黄举等人,虽刚开始对明中信有些敌意,但正所谓不打不相识。 在兰亭文会和诗词会友后,黄举等人一次次被他打击,还被黄沮一次次拿来比较,终被他的才学所折服,现在对明中信可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更何况,前几日还一同研究八股文的写法技巧,虽非知已,却也是惺惺相惜了! 本以为,依明中信的才学,第一场进入前二十名,应该无问题,未想到,如今听打听消息的家人说,明中信接连参加了初覆、再覆,心中不禁担心明中信是否挥失常,最终无法通过县试。 然而,自己等人却被长辈强制关在家中苦读,也无法出门安慰,只好心中暗暗祝福。 县试第二次案来到。 这一天,明中信与前二十名的考生来到了儒学署,在这些考生中,以年轻人为主,十几岁的也有几位,如明中信、黄举、王琪、李玉。 众考生纷纷上前互相见礼,虽然这些考生并非全都相识,但毕竟是同届考生,若将来其中有谁飞上枝头变凤凰,还能攀附一二。此时不上前认识,以后怎好意思交往。 黄举等三人看到明中信,此时才知,明中信居然也在前二十名,兴奋地上前与他寒喧。 然而,除黄举等三人上前与明中信寒喧外,其余考生皆以怪异的眼光望着明中信。 你说你一个前二十名的,为何还要去进行初覆、再覆,真是吃饱了撑的。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之声。 第一百一十八章 连覆完结 众人打眼望去,却见儒学署门口开始有人进来,皆是在招覆、再覆中录取的考生,共计三十人。 考生们上前寒喧不已,一时间热闹非常。 县试的前三场,已经获得了去参加府试的资格,只不过名次还需经过第四场最后定下,但发长案时肯定有,所以众考生皆是一派悠然之色。 突然,儒学署突然安静下来,却原来是柳知县、唐教官及考官、主簿、书办一起进来了。 众考生马上上前见礼。 儒学署礼房教官即为县学山长,读书人只有过了童生试(分县试、府试、院试)才准入县学读书,为参加乡试做准备。 今后,他们这些被录取的考生将在唐逸之的教导下,为参加乡试做准备。 故而,众考生诚心诚意、恭恭敬敬地向各位师长行礼。 见礼后,柳知县亲自训诫,语重心长地为各位考生加油鼓气,希望各位考生在第四场考试中再接再厉,取得好的名次,争取名列前茅。 唐逸之也是一番勉励,但就实在了许多。 会见时间不长,柳知县、唐逸之众位师长走后,大家也纷纷道别,回家去备考,为县试名次进行最后一搏。 第二日,三场所取的五十名考生将举行第四场连覆。 连覆中,除考核基本的四时文和五经文,还会考察策论。 这场考试,将是冲击案首的最终战役。 故而,明府上下激动不己。 明府上至老夫人,明家族人,中到明家各项生意的掌柜、管事、学堂教习学员,下到府中仆役,皆站立于院内等着为明中信送行。 明中信见此情形,也是一阵感动,毕竟,自己上一世孤家寡人一个,哪有机会见识如此温馨的场面。 在老夫人等长辈的千叮咛万嘱咐中,明中信怀着感动的心绪踏上了争夺案首的最后征程。 考棚前,考生们皆已到齐。 由于昨日已经都见过面,五十位考生不免要一番寒喧,在互相问候中步入考场,来到了辕门搜检处。 有意思的是,明中信在进入考场,搜身之时,又遇见了那位小吏,真可谓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然而,这次小吏却未再行为难他,甚至正眼都未看他,只是简单检查一番,就放行了。 明中信有些惊奇,本来都已经准备发动养神夺魄搜魂大法给他好看了,没想到居然没有机会用。 太奇怪了,难道自己错怪他了,他不是知府公子找来的黑手? 算了,就当自己错怪他了,不过给他个教训还是可以的。 “这位大哥,不知高姓大名?”明中信抱拳问道。 “快点进去,别啰嗦!”说着,小吏抬头看向明中信,却见明中信双眼仿佛有个旋涡,他眼神一愣,呆住了。 明中信微微一笑,抬步进去了。 却见那小吏甩甩头,仿佛想甩掉什么!而后就继续检查。 须臾,正在检查的小吏身子一抖,双肩上下一阵耸动,而后伸手挠了下后背,然而好似不解决问题。 接下来,小吏就是不断地重复这些动作挠痒痒,仿佛背后有虫子般,动作越来越大,最后不顾大庭广大众之下,直接一件件脱掉衣服。 正好被巡逻至此的钱师爷看到,脸色气得铁青,这不给县衙丢人吗? 钱师爷一声令下,将小吏拿下,丢进了大牢,县试后再行论罪,估计这份优差很难保住了。 见到这一切的明中信暗自一笑,转身进了考棚,小样,让你黑你家少爷! 众位考生进入考棚后,各自寻找自己的座号。 由于进入内圈前二十名,所以明中信的座位今日离考官近在咫尺,直接位于知县与教官眼鼻子底下。 柳知县与考官们来到后,小吏们上前一一检验考生们的“亲供”,确认无误后,第四场附加考试正式开始。 同样的,明中信有归元书阁在手,神识辅助,题目不要太简单,下笔如神,一气呵成。 而后,为免有错别字或忌讳之言,神识一扫,检查后,确认毫无差错,自信满满地提前交卷。 明中信本来极其自信,但在交卷时,柳知县与唐教官两人的眼神让他一阵不安。 皆因二人不看试卷,只是看着他发呆,仿佛他是怪物般,太渗人了! 明中信激灵灵打个冷颤,逃命般地来到龙门,静待放排。 一时间,陷入思考,就自己在前世的阅历,怎会被两个凡人的眼神吓着?太不可思议了!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不知,他连续几场的提前交卷表现皆被两人看在眼中,而且由于他提前交卷,二人也都审阅了他的试卷。 二人看完后,被打击得一阵无语,这些答题,根本就是一个进士才能答得出来的标准答案,这怎能不让人惊疑! 连续三场啊!那二人对他的答题早已麻木。 这第四场考试,他又提前交卷,看他自信满满的表情,估计又是一段妖孽答题。 依这几场的表现,估计这案首毫无疑问,绝对是他的。那还看个屁啊! 看不看已经无所谓了,也就不再关心试卷,转而对他这个人感兴趣起来!故而,二人才用探究的眼神探寻明中信。 却不料,把明中信给吓着了,看着逃命而去的明中信,二人哑然一笑,终究只是个十四岁的少年而已,也就不再深究了。 明中信第一次放排就出了辕门,直奔明府而去,那里还有等着他的亲人们!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门房明贵一阵大呼小叫,将整个明府搅了个底朝天,一应众人悉数到齐。 “信儿啊,考得如何?”老夫人期盼的眼光望向明中信。 “大母,您就等着好消息吧!”明中信一脸微笑道。 “真的吗?”老夫人不能确信。 “当然是真的,案首不一定,但中个前十应该不难!”明中信自信道。 要知道,他的目标可是案首,现在如此说真的是够谦虚的了! “又吹牛啊!这孩子!”老夫人挥手轻轻打了明中信一下,她可舍不得,这可是她的心肝宝贝儿! 第一百一十九章 生意整合 众人待要上前问询,老夫人发话了。 “好了,好了!信儿考试累了,还是让他回房歇息去吧!” 老夫人发话,谁敢不听。 明中信向大家使个眼色,向老夫人告辞而去。 “小兰,给少爷炖个汤送过去,这些天少爷都累瘦了!”老夫人消声吩咐小兰道。 正在往后宅走的众人差点跌倒,就少爷那还瘦!真是没天理了! 少东家(少爷)那是胖了,好吗?众人心中一阵腹诽。 明家学堂。 武堂。 武堂都快成为明家骨干开会的固定场所了,害得武堂学员每次都得在外警戒,明中信美其名日锻炼他们的警惕性。 不过武堂学员们皆令行禁止,忠实执行明中信的命令。 谁让人家是学员们的偶像呢! 明家骨干们却是一阵羡慕嫉妒,虽然他们都是明家学堂的教习或助理,然而,这些学员都只对明中信言听计从,对他们可是横挑鼻子竖挑眼,一百个不服,一百二十个不愤。 有时甚至在一些领域还向他们挑战,令人诡异的是,他们居然还时不时的会输,这就让人忍无可忍了,这分明就是明中信在给学员们开小灶嘛! 于是带来了与别的社学不同的气氛就是,有时,居然还有教习向学员请教的诡异之事发生。 但这些在明家学堂中却是随时可见! 这也是明中信一直在培养的学术之风,平等之风!在这里,没有地位的差别,只有师长学生之别,师长与学生可以探讨,可以争论,但一定得是在学术方面! 他时不时教导学员们一些领先时代的知识,而后让学员们去打击教习们,引领教习们去打破自身存在的局限性,改变他们僵化的思维,培养他们的开放性思维,进而引导他们去学习这些领先于时代的知识。 在明家学堂,明中信希望真正做到弟子不必不如师,师不必强于弟子,师生可以互相探讨争论成长,争取做到教学相长,进而令明家学堂在这个时代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光彩。 闲话少叙,且说众人在武堂坐定。 “中信,此次连覆到底如何了?”明中远急切地问道。 “怎么?不相信我和大母说的?”明中信调笑道。 “怎么会呢!” “那你还问?!”明中信一板脸。 明中远一个冷颤,不敢再说话。 旁观的众人皆是一惊,明中信虽才十四岁,但他的威严在不经意间显露出来。 令众人一阵敬畏。 “好了,县试的事不再讨论了,反正长案一发,你们也就清楚了!”明中信一锤定音道。 得,一下把话堵死了,不过明中信说得对,现在说什么都是白瞎的,只有长案上的名次才是真的,反正依他们了解,本次县试明中信应该是十拿九稳有一个名额。 大家也就不再纠缠于县试这个话题。 “师先生,你将过去两个月的财务情况说明一下!”明中信道。 “是!”师逸房拿起面前的帐本道。 “书坊净收益共计八百两白银,名轩阁净收益共计三千两白银,工坊净收益二十两白银,粮铺净收益一百两白银,租田收租一千石,折合白银六十两。近两月共计净收益三千九百八十两白银。” “不会吧,这么多?”众人喜上眉梢,议论纷纷。 明中信依旧那副表情,看看众人,众人见此,不再说话。 “好了,师先生请坐。”明中信举手示意师逸房道。 “吴阁主,最近生意如何?” “少东家,本月营业额已经达到了两千两白银!我估计下个月会有一个提升!”吴阁主挺胸抬头道。 “是吗?”明中信盯着吴阁主的眼睛道。 “是吧?”吴阁主被明中信盯得直冒冷汗,不确定道。 “我记得,上月好像刚刚过年了吧!”明中信不轻不重地说道。 霎时间,吴阁主的冷汗就冒了出来,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环节给忘记了。 要知道,过年对生意可是有加成的,过年各种宴请会多些,其他月份肯定要比这个月下降一些。 想到此,吴阁主更是满面通红,这样简单的问题,居然要少东家来提醒,自己真该死! 噗通一声,吴阁主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少东家,小人错了!” “记住了,今后你要将影响生意的一切因素都考虑进去!”明中信也不为已甚,敲打一下即可。 最近随着名轩阁生意的火爆,吴阁主有些飘飘然了,这是很危险的,适当时间是该给他泼一盆冷水的。 “起来吧!”说完,明中信也不再理会吴阁主。 “明管事,过完年了,最近也该出去再操持进些货去了!” “是!”明管事起身应是。 “缺银钱就向师先生去支,不用告诉我!” “是!”这次,师先生与明管事一同应是。 “下面,剩下的时间我们就来整合一下明家的各项生意!”明中信道。 “首先,我就要去参加府试、院试了,家里不能没人做主,所以我现在重新任命一下具体各项生意的管事人。”明中信环顾看看。 “明中远,任总理事,负责外部各项生意的统筹调配,兼理书坊。大家今后有任何事都要向他请示,就算我以后回来,也是如此!” 明中远一阵愕然,明中信提前并未和他商议过,但在这场合,他也不会拆明中信的台,看了明中信一眼,也就不说话了。 “是!”大家纷纷应是,毕竟,明中远乃明家族人,任总理事合情合理。 “明管事,任总买办,负责对外采购事宜,依旧兼理粮铺。今后各生意场所的原料采买皆为他所负责。” 明管事一阵激动,这可是大大的肥差啊!注意,是明家的各项生意,这权利可大了去了。 “师逸房,任总财务,负责明家各项生意的财务核算、统管、银钱的发放、支出等。随时可以到各店检查财务。” “吴阁主,任名轩阁阁主,负责名轩阁的日常管理事宜。” “李管事,任工坊坊主,负责工坊的各项事宜。” “至于王森?”明中信一阵沉吟。 王森一阵心跳,自己有何职务呢?他期盼地望着明中信。 第一百二十章 孙宇就职 “王森,另有任用,现在先在农堂任助教,继续积累经验吧!” 王森心中一阵失望,本以为自己应该能够转职教习了,没想到自己能力还是没有入了少东家的法眼,看来自己还是未获得少东家的绝对信任啊! 不过他早已知晓,今年的明家田地将会有大的动作,少东家谨慎一些也是必须的,何况自己现在还未知道明家田地究竟要种些什么?对如何管理更是一无所知! 好在,少东家也未任命其他人进行田地管理,说明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如此一想,王森心中也就平衡了! “好了,生意方面就如此吧!下面咱们说说明家学堂的发展方向!” 瞬间,众人精神一振,毕竟,明中信最重视的就是明家学堂,而且此前他所发表的宣言言犹在耳,就看今次,他有什么作为了? “不要那么严肃,我是和你们探讨,不是命令!”明中信好笑地望着满脸肃然的众人道。 然而,众人还是不言一语,静等他下指令。 毕竟,大明真的是家长制,诸般大事家主一言可决,要他们发声实际就是为难他们啊! “好吧,我就重新将明家学堂分工说一下。”明中信摇摇头。 “从即日起,明家学堂正式确立几个职位,宗主一位,也就相当于山长,总体负责学堂事务。” “副宗主两位,一位管理学习,负责学堂的学员入学、安排课程、成绩考核。组织教习制定教学计划,组织考试,做好命题、监考、阅卷、评分、总结工作。一位管理学员、思想教育及实习,负责招收学员,对学员进行思想教育管理工作,并统筹安排学业中需要进行的实地操作。” “后勤主任一名,负责管理学堂财务及学堂各项用品的采购。” “教习无具体数字,负责各堂的具体授业。皆因学堂还会扩张,成立其余各堂,所以就不固定数字了。” “助教依教习数量配备,一位教习配备两位助教,负责日常辅助教习做好授业工作。” “这些,就是学堂今后的整体驾构,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明中信一口气说完后询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我们倒是想说呢,可惜您已经全说了,那我们还说什么呢? “我说两句,近日,我对学堂进行了观察,发现有几点做得不是太好。”孙宇一本正经道。 “嗯,孙先生请说。”明中信有些意外,坐直身形,感兴趣地望着孙宇。分内堂外堂,外堂可对外,内堂培养内堂弟子。 “一是学堂藏书太少,而且不让学员带回研习,严重影响学员的深入研习。” 明中信点头认可,但现在这种授业方式涉及到明家学堂的秘密,不可能立即修改,只能下来再和孙宇解释。 “二是学堂与外部联系太少,也与其他社学书院无任何交流。继续如此运作的话,会影响学员接触更多学说、流派,有敝帚自珍之嫌。而且不利于学堂的推广。”孙宇继续道。 孙宇心中有句话未说,这第二点也是他在泰山书院中遇到的问题,而且也向山长提出改善意见,却被敷衍应付。所以才心灰意冷,远走他乡! “还有呢?” “三是学堂在用填式鸭教学方法,只是让每位学员被动地接受知识,对学生自学能力的培养不足。其实,我们应该让学员知道,读书要善于提出疑难,鼓励学生问难论辩。学员读书应重在自己理解,教习应该针对学生的难点或疑点进行讲解。最主要的是,教习应该将自己的经历经验概括为读书的原则或程序,指导学生应读什么书,哪些先读,哪些后读,以及如何提高学习的效果等。当然,这与藏书少也有关系,首先应该解决藏书问题。” “四是教习水平参差不齐,这会耽误学员学业的。” 众人都听呆了,随之而来的就是忏愧,原来明家学堂居然有如此多的弊病?自己等人怎么从未察觉? “您看应该如何改善?”明中信虚心求教道。 “第一点应该从各方收集藏书,或让各位教习写出各自的经验心得,刊印成书,建立图书馆,让学员可以随时查书,并为每位教习、学员办理借阅卡,可随时借阅以供学习研习之用。” “第二点应该延请各方学者来此讲学,开扩学员眼界,接受新鲜学派观点。” “第三点实际上是建立在第四点的基础上,才能解决,我先说第四点。” “第四点应该提升教习水平,或延请各行业高水平教习来此任教,即可解决!”孙宇一口气说完,盯着明中信看。 他想看看,自己为学堂找了这么多毛病,作为创立者的明中信,是否有所担当,是否意识到或者听在心中,有何决策? 毕竟忠言逆耳啊! “孙先生,您可愿意担任明家学堂的副宗主,负责管理学习?” 明中信却未正面回应,而是直接延请他。 孙宇一阵惊讶,“我?” “不错,明家学堂虽已经成立了四堂,但却与我的期盼有些差距,问题多多。您在泰山书院任职很长时间,应该很有经验,而且知道书院弊病及学堂缺点,可以依照您的想法对学堂进行改革,我无条件支持,任何人不得阻挠您!您看如何?” “好!”孙宇一阵激动,明中信这是无条件信任他啊,作为一个刚刚加入的新人,这是多么宝贵的信任啊!自己再不答应就是不识好歹了! “好,欢迎孙先生,不,孙副宗主正式加入明家学堂。”明中信直接鼓掌欢迎道。 众人皆愣在当场,这就决定了?如此草率? 然而,明家学堂乃明中信一手创立,自己等人虽有帮忙,但却也只是做个现成,而且众人自问对明家学堂的认知无孙宇那般透彻,人家当这个副宗主,实至名归。 反应过来的众人,心中虽有些酸,但却也无法改变明中信的决定,只好鼓掌表示欢迎孙宇的就职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驾构初成 “今后,请诸位同仁多多帮衬!”孙宇抱拳致谢。 众人纷纷上前重新见礼,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孙宇也成为了他们核心中的一名了。 “孙副宗主,今后学员学习之事虽归你管,但鉴于您初次上任,也得有人帮衬,其他职位我先建议一下,您看妥当与否,咱们再行商量!”明中信待众人见礼完毕,向孙宇建议道。 “当然,职位之事应该少东家安排,孙宇不敢有所异议。”孙宇忙说,人家给自己面子,自己不能蹬鼻子上脸啊! 明中信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不过也不以为意,日久自然见人心,现在也就不说了。 “族叔,另一位副宗主,您是否勉为其难呢?”明中信冲明有仁施礼道。 “这?”明有仁还真是左右为难,见明家学堂如此红火,他当然也想进入大掌拳脚,但却有社学之职牵绊,不敢随意答应明中信。 “这个副宗主还真得您来,毕竟,学员招生得您来啊,您在社学对学员们的品性、学业、特长了如指掌,他们今后的人生之路得由您来规划啊!否则他们会走多少弯路?您就忍心?”明中信刺激明有仁道。 “你呀,你呀!”明有仁指着明中信,又好气又好笑,这个族侄为了拉自己上贼船,居然使用激将之法,真是关老爷面前耍大刀,不过自己还真就吃这套。 大不了自己今后累一些,两边兼顾即可。 “好了,我就应下了!” 又是一阵掌声,明有仁乃老资格,并且还是明中信的族叔,更是无人有意见。 “师先生,这后勤主任就非您莫属了!” 师逸房早有准备,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欣然接受。 “至于各位教习,我们就暂不设了,现在所有教习皆转为助教,今后由孙副宗主自行决定谁升教习,或外聘教习。” 瞬间王森心中一下就平衡了,原来所有教习皆转为了助教,和自己岂不是又平级了。 师逸房又有新的司职,而且他属于那种技术宅,只要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研究算学就好了,持无所谓态度。 赵、李两位工匠本就无所谓,现在更是松了口气,听少东家的意思以后会有人接手这个差事,就差拍手称快了。 至于吴阁主、秦奋更是无所谓了。 “孙副宗主、明副宗主,您二位看如此安排可好?”明中信向二位副宗主问道。 “少东家人尽其才,安排妥当,孙某佩服。”孙宇直接躬身称好。 这倒不是孙宇拍马屁,而是真心的。他清楚,明有仁在社学多年,培养了一批批读书人,虽说没有中举人或进士的,但中秀才的却也不少,对学生天赋的判断经验那是杠杠的。让他做这个学员招生,可说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而师逸房乃帐房出身,对钱财的使用更是精细到了文的地步,再加上他统管整个明家生意财务,经费今后是不用操心了! 至于教习人选,确实现有人员符合条件的也就只有一两个,还需另行寻找,作为助教,这些人还是称职的! 因此,孙宇极其满意。 至于,明有仁更不会有意见,所有人的能力资料都在他的脑中,他自然知道明中信没有越外,如此安排,极好,极好! “好,人员暂时就如此安排,以后视情况再进行补充增加。”明中信一锤定音。 “今后,还需仰丈各位,把明家学堂发扬光大,明某在此先行谢过了。”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向众位鞠躬致谢。 众人纷纷起身还礼。 至此,日后名扬天下的明家学堂雏形驾构就此完成。 明家生意及学堂经过整合后,稳步建设。 明中信却暗自愁肠。 皆因当日答应孙宇,自己尽快想办法解决藏书一事,当时,他以为不就是藏书嘛,归元塔书阁中有的是,各类皆有,只要自己耗费一些功德去查一查,然后默写出来,让明中远拿去刊印成册,不就解决了! 没想到,书阁中的专业书籍,专业性太强,他自己都不知道哪些书籍是否适合现在的学员们学习。 最后,不得已只好先找些大明现有的专业书籍来看,然后,两相对比,再寻找出适合学员们学习的书籍。 而且,还得分阶段由浅入深将书籍分类筛选。 这就逼迫他必须将各种专业知识掌握精通,否则找一些是事而非的书籍,岂不是害这些学员! 干吧!没办法,明中信废寝忘食地投身到了专业学习当中。 这可费老大劲了,差点让明中信看吐了,不过这倒也让他增长了不少专业知识。 如果不是有神识这个神技能,估计他就是看书看得神经衰弱至死也找不出几本来。 再加上,这些活,他都得一个人默写出来,写得他手抖得连吃饭都得小月喂。 把个小月心疼得直掉眼泪,他还得反过来安慰小月。 这是遭的什么罪啊?明中信仰天大叫。 能怨谁,还不是你自己作死、逞能! 不过望着桌上这些撰写出来的书稿,明中信充满了成就感。 “小月,找个仆役,去请书坊明先生来此!”明中信自得地吩咐道。 须臾,明中远到来。 “又有什么好事找我?”明中远兴奋异常。 “嗯,就这些书稿,你去排版,三天之内刊印出来,越快越好!” “什么?”明中远望着如小山一般的书稿,差点跌倒。 小山一般不怕,但就怕这些书稿是明中信用小楷写的,好不好? 单纯只是排版都得花费很长时间,更何况刊印出后还得校对、定稿,那自己还睡不睡了? 明中远一脸苦相地望着明中信。 “别诉苦,没用!”明中信连忙制止他。 明中远看诉苦无用,一咬牙一跺脚,大不了多找几个人连轴转,我就不信印不出来! 明中远不再理会明中信,冷哼一声,掉头就走。 “哎!书稿!”明中信大叫。 “等着吧,我找个独轮车!”明中远的声音远远传来。 明中信笑了,心说一句,靠谱! 哎,终于又搞定一件事,但教习的事已经迫在眉捷了,又得有专业才能,又得可靠,这还真不好找! 算了,让孙宇和族叔去操心吧!谁让人家人脉广博呢? 自己还是一心等待县试结果吧!就是不知柳知县是否敢给自己个案首? 第一百二十二章 县试案首 此时的柳知县痛并快乐着。 考官们将自第一场起当取考生,全数拆开弥封,准备用姓名发案。 却惊讶地发现,所有四场考试的第一试卷人选竞然皆是明中信,一时间,都傻在了当场。 如果真的按照这个结果发长案,那么明中信可不就是名列县试第一,也就是说,明中信真的获得了“县案首”,而且毫无争议。 要知道,这县案首,如果无重大事故,就无须再一路考至院考,照例会进学,获取秀才功名。而县试前十名者,为县前十,是一项荣誉,到府试进行考试时,需提坐堂号。 二者那可是天差地别。 但考官联想起之前的谣言,如果取明中信为县案首,是否会引起轩然大波呢? 他们无法判断,在唐逸之的建议之下,只好将试卷及结果拿到了柳知县的面前,请县尊大人定夺。 柳知县见此情形,也是哭笑不得。 谁能知道,这明中信还真的考了个县案首。 本来他准备秉公而行,谁是案首无所谓,只要答题优秀,取个第一又何妨。 到时,将试卷连同成绩一同公布,谁敢说他徇私舞弊?! 然而如今见明中信居然以四场第一的成绩取得案首,他也是无语至极,要知道,这可是史无前例的。 他当然希望明中信成绩越优秀越好,但这尼玛太优秀了,给人一种不真实。 如果定他为案首,外面的读书人会否觉得自己将试题泄露给了明中信,否则他怎会考出如此逆天的成绩? 如果不定他为案首,自己又怎过得了良心这一关,而且这还关乎自己的教化之功。 要知道,这逆天的成绩不正是自己教化之功最好的体现方式嘛! 到底定不定明中信为案首呢? 一时间,他陷入了纠结当中。 “县尊大人,您想想兰亭文会与诗词会友?”唐逸之低声在柳知县耳边道。 唐逸之的话如醍醐灌顶! 对呀,明中信不还有现场做诗词的本事吗?就算定他个第一又如何,大不了再让他与不服之人一较高下即可!柳知县一时间百感交集,回身看了看唐逸之,却见他一本正经地站在身后,不发一语。 这明中信还真有贵人相助啊!自己差点就将他的案首取消掉,这唐逸之啥时候与明中信搭上的?明中信,你可得好好感谢人唐逸之了。 如此,柳知县念头通达,大笔一挥,搞定。 “将此名次公之于众,并将每场前三名试卷张贴出去!”柳知县吩咐道。 这时清晨,县衙门外人头攒动,百十来号人皆在等候县衙发长案,其中除考生外还有考生家属,明中信也在其中,毕竟,放榜之后,取中者还得去拜见县尊大人,当面致谢。 旭日东升,县衙大门洞开,两排衙役列队而出,当中一位吏员手捧长案,来到县衙门外,望望众位等候放榜的百姓,志得意满地将长案贴于照壁之上。 众人蜂拥而上,冲到照壁前,无数道热切的目光投在了长案之上。 长案依旧是圈案,只不过换成了人名而已。 众人下意识地望向了正中的位置,按规矩,这个位置即为县案首的独尊之位。 嘶,一阵倒抽冷气之声,嗡嗡嗡,小声探讨之声不绝。 怎会是他,怎会是他? 不错,独尊之位上的人名正是“明中信”三个字。 众衙役从县衙抬出四个木制公告牌,放置在县衙大门左右两侧。 又一名吏员手捧案卷出来,将案卷贴于公告牌之上。 咦,那是什么?难道这个长案不是真的? 一时间众人疑惑不已。 有读书人上前来到公告牌之前,仔细打量。 呀,这不是朱卷吗? 朱卷,乃是科举中为防止考官通过辨认熟人笔迹从而徇私舞弊所定,由誊录人员将考生试卷用朱笔按原样抄写而送考官评阅的卷子。 却见朱卷上面保存完好,字迹清晰,封皮明确标有场次之号,上面密封线处留有弥封痕迹,密封线内书写着座次号。朱卷上柳知县的大红评阅着第一名、第二名、第三名。 朱卷下面是考生试卷,上面密封线处填涂着考生的姓名、座次号、准考证号,与朱卷相对应。 不错,这正是考生的朱卷、试卷。 一位吏员上前,站于台阶之上,大场宣布道。 “县尊大人有令,今日发长案之时,为防止百姓误传谣言,特将每场考试前三名之试卷公之于众。” 众人哗然阵阵,原来县尊大人之前公告是说真的,真的将考生试卷公布了! 有细心之人发现,为何只有每场前三名的试卷,而没有明中信的试卷呢?明中信可是要求将他的试卷每场皆公之于众的! 将这疑问提出后,立刻有人讥笑道,“笨蛋,既然明中信高中案首,自然在这三个试卷之中,这还用问吗!” “那也不对呀,他可是参加了四场考试,场场不缺,他总不会场场前三吧,要知道县试考得内容可是很多的,咱们承认明中信在诗、词、八股文方面造诣很深,但他总不至于门门精通吧?” “也对,咱们再问问衙役!” 然而,有人上前问询衙役,衙役一阵烦躁,挥手让他们离开。 “算了,呆会再说吧!走,走,走,先看长案!” “少爷,少爷,您中了案首了!”福伯压抑着激动的心情,从长案前挤出人群来到明中信面前深情地望着他。 “嗯,知道了!”明中信淡定地道,实则心情如惊涛骇浪,自己中了,真的中了案首! 毕竟,前世虽霸绝天下,却全凭自已摸索,哪经历过什么考试,自然未曾体会过,此时体会这种滋味,可说是五味杂陈。 “明中信四场连考皆为第一!” “明中信四场连考皆为第一!” “明中信四场连考皆为第一!” 一时间群情激愤,为什么,为什么?他会四场皆为第一,这里面有猫腻! 咣咣咣,啰声响起。 众人停止呼喊,望向声音的方向。 却见站于台阶之上的吏员再次高喊。 “众位考生,如有不服,你们皆可提出,但请先看看明中信的试卷再来议论。”吏员停顿一下,继续道,“看后,如有异议,请各位来县衙门前当众提出,明中信也在现场,各位可当场提出比试,谁如果能够获胜,县尊大人自然会秉公而断。” 这,这是将自己放在火上烤啊!一时间,明中信有些火大,本来还对柳知县将他取为案首感激,还在想如何报答于他,现在却再无一丝报答之意! 第一百二十三章 县试落定 “是吗?明中信真的是四场连考第一吗?”还有些百姓不敢相信,互相问候身边的读书人。 毕竟,这可是史无前例的,众人岂能相信! 但已经查看朱卷公告的读书人言之凿凿,不由人不信。 录取的考生听到吏员此言后,心想,也对,还是先看看朱卷吧,否则让县尊大人抓着把柄打入大牢再将功名取消那就不好了。 未录取的考生心中虽然气愤,但却也不敢鲁莽行事,从文中抓出错处,再行攻击,还是比较适宜的,说不定,将他拉下来自己有机会被录呢? 于是,众人一拥而上观看明中信的试卷。 嘶,看过明中信的试卷之后的读书人倒抽一口冷气,这,这尼玛如何能比,人家的才学都已经达到如此地步了!掉头就走。 一个个读书人看过后,面如死灰,掉头就走,别人就是叫他,也不再应。 他们还是有自知之名的,比起明中信所答,他们根本就望尘莫及。 录取的考生静悄悄站在一旁等候拜见县尊大人,未录取的考生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明中信,倒是一些有心思的读书人本想上前挑战明中信,但看到别人皆不敢上前,也就偃旗息鼓了。 但众位读书人却眼神复杂地望着明中信,有羡慕的,有钦佩的,有嫉妒的,有不愤的。 如他这般县试四场连考第一,估计今后也不会有,皆因第一场第一的话,第二三场招覆再覆根本就不用考啊,哪来的四场连考第一,所以像明中信这般凶残,四场连考第一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这家伙还是人吗?这是众位读书人的心声。 众位百姓却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这些读书人不再吵吵了? 待看到所有的读书人不再言语一声,也大致明白了,看来,这明中信的才学还真的让他们无话可说,也就不再起哄了。 吏员、衙役们见此情形,也是长出一口气,还好,还好,看来明中信的凶名真的起到了作用,一时间都把心放在了肚子里。 待录取的读书人聚齐后,吏员上前清点人数,带领他们进了县衙。 众童生列队进入县衙大堂,齐刷刷跪了一地,向柳知县行礼拜谢。 柳知县望着领头的明中信心思电转,这家伙终于安静了! 想起几个月来,明中信给他找的事,他如作梦般。 最早的看不上眼,还想打压,再被他的文才所震惊,本想好好笼络于他,没想到又出了命案,还是接二连三,居然还牵扯到了弥勒会、锦衣卫,本以为锦衣卫来后,他会消弥一些,没想到居然与锦衣卫也打得火热,锦衣卫走后,本想,这下他该安静一些了吧,没想到又弄出了县试风云。 太闹了,这家伙! 还好,这家伙虽然惹事不断,但却运气好到爆棚,每次都能凭借自己的本事化险为夷!万幸!万幸! 几个月来,自己在梦中担心他惹出更大的事情来。 还好,他就要去府城进行府试、院试了!就让他祸害别人去吧! 现在,自己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随着钱师爷的一声咳嗽,柳知县回过神来,尴尬无比。 这家伙,害得自己差点在童生面前又出一次丑,柳知县狠狠剜了明中信一眼。 让正在看着他的明中信一阵愕然,柳知县为何要给自己脸色? 柳知县正襟危坐,鼓励道,“尔等皆为本县之佼佼者,希望尔等在府试院试中再接再厉,再创佳绩,为陵县父老争光添彩!以不负父老众望!” “明中信!”柳知县终于叫出了这个名字。 明中信应是上前。 “你以十五岁之龄获案首之殊荣,希望你戒骄戒躁,潜心向学,在府试、院试上再展雄风,取得佳绩!”柳知县五味杂陈地望着这个门生,嘱咐道。 众人此时才发觉,原来这明中信还仅有十五岁,一时间众人也是心中酸涩,想自己十五岁那年在干吗?人家居然已经是县案首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柳知县分别对前几名进行了一番勉励之后,回转后堂而去。 钱师爷向明中信的举大姆指,无声地祝福后,随之而去。 童生们见柳知县走了,皆纷纷簇拥而上,七嘴八舌地恭喜明中信,想与明中信套套交情,反而是黄举等人躲得远远地,看明中信笑话。 明中信躬身向四周施礼道,“与诸位同案进学,实乃中信之幸,今后望诸位帮衬帮衬!” 各位童生也不为已甚,本来就是同案相识,以后有这层关系,也需经常走动,抱团取暖,期待来日有人乡试、会试高中,好上门求助。 众童生见礼完毕,鱼贯而出,却只听鞭炮齐鸣,每位童生的家属皆在放鞭炮以庆祝,没人觉得吵闹,包括新鲜出炉的童生们,皆投入到了这欢喜时分。 “明兄,案首的感觉如何?”黄举上前调笑道。 黄举获了第二名,李玉李婷美获得了第三名,王琪获了第四名。 黄举虽是调笑之语,但心中也是充满酸涩之意,毕竟如果不是明中信,他可是第一名案首啊!岂能不为之惋惜! 但他毕竟是洒脱之人,挥挥手将差心情抛之脑后。 心中暗下决心,明中信,府试、院试再战琼林! 明中信看看黄举,最初的激动过后,他也就平静下来,毕竟是陈年老鬼了,比不得少年之人。 “黄兄你呢?”明中信眨眨眼睛道。 二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李玉李婷美、王琪也纷纷上前祝贺新出炉的县案首,本次前十也围在他们身旁寒喧。 其他童生望着围在明中信周围的县试前十,心中羡慕不已,县试前十,那可是在府试中要提座堂号的,也就是说他们的座位号会排在前面,能够与考官知府大人近距离接触的,如此会得到最大关注,取中的机会也是大大增加,岂能不令人称羡! 如果明中信用养神大法察探一下他们的想法,可真会哭笑不得,自己得罪了知府公子,谁知在府试中会给自己下什么套,自己躲知府还来不及,岂会往上凑,那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吗? 第一百二十四章 大宴乡邻 明中信与众位童生一同庆祝后,与黄举等人告辞,回到家中。 明中信与福伯刚到明府门前,却只听得噼里啪啦鞭炮齐鸣,瞬间,从府中涌出一大群人来。 老夫人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走了出来,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的手,无语凝噎。 确实不容易啊,明中信从十岁就开始参加县试,一直以来,每次殷切的期盼皆成为了泡影,老夫人从先前的无限期盼变为了平平淡淡的等候,每次就等回来安慰明中信。 今次,明中信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惊喜,不只中了童生,而且还是案首,这县案首相当于县令的保送生,后面府试、院试只要不犯忌讳,可说是一马平川,皆能顺利通过,这可是相当于获得了秀才功名啊! 这可是大大的喜事,老夫人岂能不百感交集! “好了,大母,信儿取中,您应该高兴啊,何必哭泣!”明中信安慰道。 “对,对,我应该高兴。”老夫人用手帕抹掉眼泪,抬头观看明中信,脸上洋溢出灿烂的笑容。 “这才对嘛!您孙儿我可是一县案首,将来是要获得府试、院试案首的,今儿个讨个好彩头,我们大肆庆祝一番!”明中信摆出一副臭屁的样子道。 “好,好,大肆庆祝,让邻居们也沾沾喜气!”老夫人宠溺地望着他,附和道。 明中信搀着老夫人一同进门,沿路一片祝贺之声。 明府众人皆与有荣焉,兴高彩烈地簇拥着二人进入明府。 鞭炮之声再次响起。 当然,少不得要去祭拜一番,老夫人在祭拜之时,手抖得连香火都抓不牢,真是激动异常! 甚至在向祖先跪拜之时,嚎啕大哭,这些年,她见明中信一年年考不上童生,虽面含微笑,让明中信不要气馁,但她的压力却一年比一年大,再加上生意一年不如一年,内忧外患之下,她上窜下跳,拆东墙被西墙,努力支撑着明家这个千窗百孔的破船,眼看着这条船就要沉了,而自己也就要崩溃之时,却先行病倒了。 没想到,就在此时,平常木讷无语的明中信居然挺身而出,用诡异莫恻的手段,令明家生意起死回生,甚至比起往年更是红火。 如今,更是高中案首,虽只是个县案首,但却为明家带来黎明的曙光。 她岂能不老怀安慰,更是将以前的不屈难堪一股脑全部都哭了出来。 这一番哭真可谓是惊天动地、肝肠寸断! 众人也是黯然神伤,确实,老夫人这些年太不容易了,内忧外患纷至沓来,休息一下都不可得! 太惨了! 福伯等待要上前安慰她,明中信却伸手阻止他们上前! 立于身后的明中信望着痛哭流涕的老夫人,心中一阵恻然,终于哭出来了,否则这郁结之症实难治疗啊! 心病还得心药医!以前不管何种药石皆无法治愈老夫人,并非明中信没有好的药石,皆因老夫人患的这是心病。 明家一日不从困境中挣脱而出,明中信一天不成才,令她心怀安慰,这心病就不会好,如今可好,连番喜事,使她的郁结之心慢慢解冻,最终随着这些泪水奔涌而出,自己终于可以下手彻底根治老夫人的淤毒了! 慢慢的,老夫人止住了哭声,一番祭拜下来,老夫人神清气爽,仿佛获得新生般。 她还以为是喜事频传导致的,也不以为然,继续兴致勃勃地安排操持宴会之事。 是夜,明府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族人、邻居、朋友纷至沓来,一时间,明府灯火通明,热闹非常。 无论如何,县试终于考完了,依照惯例,四月份交迎来府试,考场设在济南府。 接下来,明中信要做的就是府试备考了。 明中信考过县试并获得案首的消息如长了翅膀般飞到了府城。 “什么?那小子过了县试,还中了案首?“兰景泽瞪大眼睛,仿佛要将兰云轩吃掉般。 “不错,消息绝对准确!”兰云轩满嘴苦涩地回道。 噼里啪啦,瞬间,书桌上的东西皆遭到了粉身碎骨的命运。 “不可能!那废物怎会过了县试,不可能!”兰景泽一阵乱吼,随之将屋内能摔的东西全部变成了碎片。 然而,事实就是事实,兰景泽无论如何震怒,也改变不了明中信是陵县案首这个事实。 兰府老爷们也是相视无语。 “希望这是明中信的一时狗屎运吧!”兰府大老爷兰江叹道。 “无妨,我与鲁子善相交甚厚,再去拜访于他,想必他会在院试中黜落明中信。”兰府二老爷兰河阴沉着脸道。 “别忙,先看看府试再说吧!”兰江制止道。 也对,知府公子可是早就心仪于咱家馨儿了,他一定会阻止明中信通过府试的,又何须自己做这个坏人!兰河眼前一亮,佩服地望着兰江。 还是大哥老谋深算啊! “明中信中了案首?”萧飒皱皱眉道。 “不错,这小子没有被传言击倒,也没有被小吏的无礼要求搅乱心绪,反而通过公示试卷之法,站在了道德的顶端,逼迫柳知县定他为案首。而且不知他使了何种手段,使那名小吏最后被以扰乱考场的名义去职入狱!”萧森扁扁嘴道,“不过,这小子的脑子还真是好使,居然有此鬼主意,有此肮脏手段!” “不要小看任何人!从他应对流言的手段来看,他也散播了流言,从而搅乱众人的思想,令众人不敢相信传言,也就不会再传播,先是制止了流言。” “进而,发布公告,绑架柳知县的意志,让柳知县答应他的请求,通过用此手段,使人们期待他的试卷成绩,成功转移了众人的注意力。好手段!” “但有两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一是他怎会知道黄、王、李三家不会发飙,深查流言来源;二是他怎会知道自己一定能够获得案首?”萧飒陷入了沉思。 “也许,黄、王、李三家根本没有察觉是明中信传的流言,再加上黄沮很欣赏他的文才,即使知道了,也放了他一马。”萧森试着为公子分析解惑。 第一百二十五章 田间实习 “不可能,黄沮岂会不知,此流言会伤及自家根本,对今后后辈的科举之路非常不利,他绝不会容忍别人败坏黄家名声的!”萧飒否定道。 “对了,应该是明中信说动了他!”萧飒眼前一亮,喜上眉梢,“或者说,是明中信用某件物品换得了黄沮的三缄其口!” “对,一定如此!”萧飒站起身形,来回跺步道,“但那是什么呢?” “算了,不想了,以后再说吧!”萧飒想来想去,也就先放弃了。 “那明中信真的是自信到他一定能够获得案首,还是他已经买通了柳知县呢?”萧飒有聪明人的通病,必须想透所有关窍才能安心,所以,他又陷入了思索。 “他会不会是瞎蒙的?”萧森提醒道。 萧飒一抬眼,狠狠盯着萧森,萧森一阵毛骨悚然。 “我是瞎蒙的!”萧森在萧飒的目光之下强笑道。 “记住,永远不要猜测聪明人的行为是蒙的!”萧飒恶狠狠地望着萧森道。 萧飒说完此话,眼睛大放光芒,“这明中信必定是确信他的才学一定能获得柳知县认可,所以才敢发布公告!不错,聪明人绝不会靠蒙来成事!” “哈哈哈,我想通了!我想通了!”一时间,心思通透,萧飒成就感爆棚,放声大笑。 “不错,他很喜欢冒险,也容易剑走偏锋,但最终用强悍的才学,碾压陵县所有读书人,这可是堂堂正正的手段。奇正相合,这就是明中信的手段!从这些手段中看出,这小子确实是个人才!”萧飒笑意盎然,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看来,以后要想对付他真得小心翼翼了!” 一时间,萧飒竟然期待起与明中信的再次相遇起来,“明中信,真想与你快点相见啊!” 旁边的萧森却一脸懵样,公子这是怎么了,犯癔症了? 如果萧飒听到萧森的心理话,一定会说,“小样,聪明人的世界你是不会懂的!” 与此同时,明中信心中一抖,这是谁在惦记我? 摇摇头,将这个想法甩出脑子,将注意力收回来,继续关注学员们的考试。 不错,学员们也在进行考试,明中信将其命名为结业考试。 其实,这是明中信的恶趣味,毕竟自己刚刚经历过一场考试,心中不平衡,虐一下学员,找找心理安慰。 当然,以上是说笑。 明中信的真实用意是准备搞一次事关明家兴衰的大动作,准确来说就是一次以农堂为主的实战练习。 早在轮盘抽奖抽到储物袋和种子后,他就一直在策划着要举行一场实习,现在正当其时。 首先,明中信县试后心中再无牵拌,至于府试那远着呢!时间非常充足。 其次,学员们也已经学习两个多月了,是时候拉出去检验一下成果了。 再次,现在已经接近三月份了,正是种植马铃薯的季节。 再再次,土地已经被王森收了回来,而且还雇佣以前的佃农,进行了施肥整地,当然,农堂学员们也被以上课的名义带去学习了施肥翻地。 最后,种子已经都准备好了。之前,他以为马铃薯种子也就一些,绝不会多,没想到,储物袋虽小,但空格中的种子却多,有此发现,明中信兴奋异常,花费功德在归元塔书阁中察看了马铃薯的种植方法,一一教授了农堂学员们如何培植马铃薯种子,并于一月份进行了育芽,整了满满二十大缸,足够明家土地用了。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皆已准备就绪,此时不考试更待何时? 于是,明中信提议,孙宇批准,众人研究细化方案,王森上窜下跳负责联系,终于在二月底诸事就绪,实习正式开始! 此次实习,乃各堂协同,所以大家一同将大缸运到明家田地。 先由学堂学员与农堂学员一同研究,依据马铃薯的生长特性,进行计算,算出土地需要的种子数量,初步做好种植规划。 而后,由农堂学员与技堂学习厨艺的学员在秦奋的带领下,将马铃薯切块儿,并且每块上面保证有两到三个芽眼。如此,准备好种子。 再由学堂学员进行丈量,再与农堂学员研究,确定沟渠间隔,如何合理分配沟渠,如何合理种植种子。最终,定好种植规划。 再由所有学员依据规划进行开沟挖渠,沟渠深浅宽窄皆有定数。 最后,学堂学员在沟中标记好种子的位置,学员们合力种好马铃薯。 从始至终,明中信就未让助教们以及佃农们上前帮助他们,而是站立一旁,皆由学员亲自完成。 望着种好马铃薯的平整的土地,众学员豪气满怀,自己居然种好了这么大一块土地,太有成就感了! 众位佃农却心疼坏了,这是些什么疙瘩,种在地里就能长出东西来吗? 虽然明中信现在付他们银钱,但却抹不去他们作为农民的本能,如果这么好的土地就这般被明中信他们糟蹋,太可惜了! 望着心疼田地的佃农,明中信微笑不语,心道,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将这地荒费三四个月,否则,还不得现在就和自己拼命。 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他们皆不会信的,算了,还是让事实说话吧!不过那可得等到六月份了! “好了,大家有甚心得?”明中信向学员们询问道。 “劳动之后,太爽了!”这是身强体壮之辈的话。 “太累了!”这是身体瘦弱者的话。 “让我们学到了耕作之乐!”这是偷奸耍滑之辈的话。 更多的学员则是陷入了沉思。 “技艺更多地运用于实习之中,实习更能够带来技艺的改进。”李天义道。 “学习就是为了更好的实习。”赵明兴道。 “学识来之于实习,实习才能检验学识。”李哲民仔细思索后,说出了一点。 “互助。”赵怀德只说了两个字。 明中信一阵讶异,没想到老实巴交的赵怀德说了最接近明中信心中答案的回答,看来今后得多多留意他了。 孙宇等师长们也是一阵思索,明中信究竟是何用意呢? 却不料,明中信说出了一番颠覆性的话语来! 第一百二十六章 学堂理念 “你们说得既对也不对。”明中信一言就否决了众人。 但学员们表现并未激烈,而是仔细竖起耳朵,听取明中信的教诲。 孙宇一阵羡慕,没想到,明中信在学员心中有如此威信,居然都不会怀疑他的话是真是假,直接就是信任。 明中信这得有多大的魅力啊!自己何时才能有如此威信?那时,自己才算在明家学堂立足了! 看来自己得努力了,不能连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都比不上。孙宇暗暗下了决心。 “不错,今日实习确实是在学识与实习之间的转换,让你们体会实习的必要,以及实习对学识的检验。” “然而,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只有怀德学员说到了点子上!”明中信一指赵怀德,表扬道。 瞬间,众学员羡慕的眼神投向了赵怀德,赵怀德却闹了个大红脸,深深地埋下了头颅。 “怀德学员,抬起头来,要像一个男子汉般,我明家学堂没有懦夫,对就是对,好就是好,直面人生,迎取未来,也是明家学堂要教给你们的!” 霎时间,赵怀德高高地昂起头,望向明中信。 “记住,自信,顽强,势不低头!”明中信直面赵怀德眼神,将话深深印在了赵怀德的心中。 赵怀德狠狠点了一下头,从今日起,谁也不能让我低头,我将自信、顽强、势不低头。 未来的犟牛也在渐渐成形。 “好了,话归正题。怀德同学说互助,不错,这是我今日要你们体会的其中一点。”明中信环视一眼,见众人皆望着他,继续道。 “但不仅仅是这一点,互助,是你们今日体现最明显的一点,但我不叫它为互助,而叫团队合作。皆因互助只不过几个人之间的合作。而团队合作将是无数人、无数队伍之间的合作。” “拿武堂来说,就是今后你们武举中第后,领兵出征,进行集团作战,每个士兵为一个团队组成的必不要少的部分,而集团是由一个个团队组成。而集团作战就是将每个团队揉合在一块,令行禁止,让每个团队起到自己的作用,最终形成胜势,才会赢得胜利。这,就是典型的团队合作。” 明中信停顿一下,给予众人消化的时间。 待众人眼神逐渐点亮时,明中信明白,他们听进去了。 “小的如此,大的更是如此,比如一个国家,有士农工商等无数行业,士负责管理国家,农为国家基础,工制造工具,提供武器,商提供资金保障后勤,各行各业互助合作,组成了这个国家,支撑这个国家顺利运转。试想,如果各个行业自行其是或缺少一个行业,那将如何?” 众人想想,皆是一脸骇然,想想都可怕!如果真的施行的话,那将是如何的恐怖? “所以,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行业,只要在这个行业中做到极致,那也是会影响巨大的!”明中信语重心长地道。 包括孙宇,大家皆有所悟。 “好了,国家这个话题太大了,咱们还是不要操那份心了!”明中信以开玩笑的语气揭过这个话题。 是谁提的这个话题,这时来做好人,太无耻了!众人腹诽道。 “未来,你们也将会不时有团队合作任务要完成!而团队合作中,最重要的一点是,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如何物尽其用,人尽其才,是你们在团队合作中要自己学习的。明家学堂负责教给你们的,也只是各行业最顶尖的技艺,但这些技艺是死的,要想活用这些技艺,就得在团队合作中体会运用。所以,不要将明家学堂想得有多好,明家学堂代替不了你,你得自己闯出一条属于你的路来。” “漂亮!”孙宇激动万分,明中信这是将自己的话听进去了。 学堂不能死教,而应让学员学会自己思索、自己寻找属于自己的那条路,学堂只能为学员提供一些必要的指导,这就是自己的理念。 没想到,明中信将自己的理念这般快地就运用于实践之中,还是在实习中就让每位学员明白了明家学堂存在的真正意义,太了不起了! “反过来说,也就是,在每件事物中,任何人、任何物、任何技艺,皆有其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所以说每个行业、每种技艺皆不是没用的,都有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鉴于此,我决定,今后明家学堂将不再限定你只进一堂,只学一门,而是希望你们想清楚今后自己走的路后,依据自己今后要走的路,规划自己所需要学习的技艺,选择你们最想要的、最适合的技艺,学习并发扬它们,最终引领各个行业,努力支撑你所在的行业。” 众学员仔细推敲明中信的话语,自己等人今后岂不是可以到其他堂弥补自己的短板,那其他人岂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孙宇则有些瞠目结舌,这也太彻底了吧! 他只想让教习引导学生学习哪些知识,看哪些书,教会学员如何学习、如何思考、如何研习。 却未想到,明中信直接连学员学习哪个行业、哪门知识都让他们自己决定,这难道不会乱吗? 他却不知,明中信早已明了,这个时代的学员,根本就离不开教习的指导,说是让他们自己选择,依他们的眼界局限,他们是相信自己,还是相信教习,最终还不是教习指导,根本就逃不出明中信的五指山。此时何妨让出这部分权利,赢得学员好感呢! 况且,明中信最根本的目的,是让学员们树立团队合作理念,并且让学员们理解各类知识技艺并无高低贵践之分,皆是支撑起这个世界的一环,真正建立起平等的理念,这才是他的终级目的! 只有学员们认为各项技艺皆为平等,才能埋下心来学习那些在别人眼中看似低贱的行业,进而在各行业出人头地,各自为这大明做出贡献,如此才能实现他支撑起这个大明的理想! 如此,才能为他带来异常庞大的功德,最终实现自己成仙的最终梦想。 第一百二十七章 学员结业 “孙副宗主,您还有什么要嘱咐的!” 孙宇待要踌躇满志地待要上前讲话,但细细想来,话都让明中信说了,而且他比自己做得更绝,自己哪还有什么要说的? 一时间有些哭笑不得,但还不得不说,否则学员们该心中腹诽了。 “好,咱们就来分析一下今天的实习。”孙宇整理一下心绪,找到了切入点。 “我们几个堂是否都起到了作用?” “是!”学员们齐声应是。 孙宇满意地点点头,道,“在其中最重要的是什么呢?” 众学员面面相觑,什么最重要?难道说自己这一堂吗?脸皮薄,皆不好意思站出来说。 一时间,大家都瞪大双眼望着孙宇,等待他公布答案。 “要我说,都重要!” 随着孙宇的这句话,众学员为之哗然。 “不可能啊?一件事皆有主次之分,岂能如此不分轻重?” “试想,没有学堂人测量,你们能够不浪费种子、浪费时间吗?” “不能!”这倒是真的,算你对。 “没有技堂与农堂一齐切块做种,你们能有他们速度快吗?” “不能!” “没有武堂的强壮身体,为你们分担挖沟开渠,你们能这么快就在此休息吗?” “还是不能!” “正是因为各堂学员合理运用了自己的特长,各堂之间的合作才能够提高效率,也正是因为如此精细的分工你们才能更加快速高效地完成实习。大家说对不对?”孙宇讲到后来,都嘶声大吼了。 “对!”学员们齐声高喊。 “这正是我要说的,不要只看到团队合作,还应该在团队合作中进一步挖掘自身在团队合作中应起的作用,才能真正做到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孙宇总结道。 众学员纷纷点头,陷入了思索之中。 孙宇引导式的教学方式令众学员不知不觉间接受了他的观点。 众学员也对这个新上任的副宗主有了那么一丝认可。 孙宇也感觉出学员们眼神中的那丝认可,无比安慰。 不错,孙宇做到了对自己的有力补充,明中信暗自点头。 “少东家,你看接下来?”孙宇转身望向明中信。 “孙副宗主的话有无道理?” “有!”学员们大叫。 “你们认可吗?” “认可!” “认可就得做到啊!” “是!” “好,希望大家下去好好体会团队合作的精髓!” 接下来,明中信依次在学堂、技堂、武堂进行了考试,分别从学识、实习两个方面进行,但却再未作出什么指导,而是在旁默默观察。 然而,有他在旁边,学员们一个个就像打了鸡血般,在实习过程中拼命表现,只要获得他一半句的表扬称赞后,愈加激动,更加努力地表现。 他这才知道,原来自己在学员中如此的受欢迎,顿时欣慰之感涌上心头。 欣慰之余,免不了对学员进行一半句的指点,而被指点的学员对事物的理解瞬间提升一个档次。 而其他未获称赞、指点的学员,一脸羡慕之色,继而也是拼命表现,希望得到他的关注称赞指点,如此这般,竞然在实习中掀起了一阵比学赶超的运动。 这样的氛围,令孙宇等管理人员无比的羡慕嫉妒。 不管如何,考试实习毕竟短暂,最后一方面终于完结了。 这日,大家汇集于学堂院内,静候孙宇公布成绩。 在孙宇将考试成绩公布之后,学员们自动将卧堂重新进行了分配,排名前的学员志得意满,马失前蹄的学员无比悔恨,发誓今后加倍努力争取下次赶超。 明中信对学员们的表现无比满意,望着学员们良好的学习竞争氛围感到无比欣慰。 孙宇请明中信做总结发言。 学员们也是一脸地期待。 “学员们,这是我最后一次以教习的身份给你们讲话,今后,我将不再担任教习。”明中信开口道。 学员们脸色大变,孙宇等人也是一脸惊色。 事前,谁都不知道明中信居然有些惊人决定!如今这个消息就如晴空霹雳,将孙宇等人震得相顾失色。 现场一片寂然,众人皆失神地望着是明中信。 “大家知道,我接下来还要参加府试、院试,而且近日将远赴府城,实在是没有时间再与大家在一起了!” “我知道,最近两个多月大家辛苦了,在此,我代表明家谢谢大家!”明中信深深鞠了一躬,久久不起。 “不要!” “不要!”学员们大喊,纷纷躲闪,不愿接受明中信的致谢。 “两月来,学堂学员在师先生的带领下将明家生意帐目整理得清晰明了,武堂学员为明家安全日夜换班巡逻,技堂学员们有的日夜与工匠们研究各类器械的改进方案,有的与秦奋助教一同为名轩阁准备出色菜品,有的与明坊主一同研究彩印书版,农堂学员与佃农进行耕地施肥,众位皆为明家生意殚精竭力,受得起明某这一拜!”明中信直起身形,继续道。 听着明中信一件件数念他们的日常学习工作,学员们瞬间心中被温暖充满。 原来明教习在应付那么多的危机的时候,还在关心他们的行为,而且还一一记在心中,今日才一一道出。 学员们眼泪夺眶而出,自己的一切付出皆是值得的! 孙宇等管理人员也被这一幕所感动,只有他们才知道,明中信两个月来面对的是如此险恶的局面,稍有不慎,不只是他,整个明家将化为无有、碎成齑粉。 就是在此情形之下,他还将学员们的举动一一记在心中,这样的主家,又怎能不让人誓死相随呢! 明中信望着学员们,心中也是酸涩中带着温暖,他自己知道自家事。 在初来此地之时,虽庆幸重生,但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员,一切的一切皆令他感到寂寞孤冷。 要不是老夫人病重,内奸横行,外敌环绕,自己的身份强迫他必须担起这份责任,只怕到现在他都缓不过来。 正是这份责任,令他重新振作,重拾信心,重新投入到明家这个大家庭中。 第一百二十八章 神识异变 然而,他依旧没有信心带领明家这只破船向前航行,在这种情形之下,他得找寻伙伴,共同承担这份责任。 于是,他想到了要建立学堂,招收学员,让学员们与自己同甘共苦,一同面对这个复杂的场面,应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境地。 别看他在社学中说得好听,实则真的是想忽悠这些学员来陪他共渡难关。 然而,这些学员真的来了,他感动之余,也将心中所会倾囊相授。 这些学员到来后,专心学习,并在短时间内投入到了明家的生意当中,还真的帮助他将生意搞得红红火火。 他岂能不感激,感激之下,就投入了更多的感情在这些学员身上,邀请了孙宇加入,并为他们规划今后更宽更广的前景,这是对学员们的感激道谢! 如今说到这里,见到学员们那感激羡慕崇拜的眼神,他不由得有些惭愧感动,做出了前世他从不会做的躬身感谢! 他望着学员们感慨万千,心中发誓,今后要更加用心更加诚心地对待他们! “大家放心,明某无论中第与否,都会回来与大家甘苦与共!” “好!”学员们激动地大声吼叫。 明中信转身向在场的管理人员再次鞠躬,久久不起。 一时间,孙宇等人都懵了,这是怎么了?难道明中信疯了吗? 明中信直起身形,深情地望着众人。 一时间,众人打个冷颤,见鬼了! “各位,明某最应该感谢的是你们,是你们在明家困苦之际,为明家出谋划策、前后奔波,才有了明家的今日,明某这一拜,拜得其所!” 别看一直以来,他外表笑呵呵,实则那只是他的一层保护膜,每当夜深人静之时,他的内心依旧充满了寂寞空虚冷。 而正是明有仁、明中远、师逸房、吴阁主、孙宇这些或内或外的关心他心疼的人,一一为他分担了一些责任,让他从中感受到温暖,逐渐将那颗孤冷的心渐渐温暖。 这些亲情、友情、感情,令他感受到了力量,增加了信心,奋力反击,才能披荆斩棘,走到今天! 他又岂能不感激这些人! “好了,大家今日表现不错,我也将会从中挑选一些与我同去府城,见见世面!”明中信感谢过众人后,再次面对学员道。 霎时间,学员们都疯狂了,能够跟随明教习,这是多大的奖励啊! 没说的,上啊! 一时间众学员群情振奋,高声欢呼,纷纷举手要求跟随于他。 明中信欣慰地望着学员们,原来自己这么高的人气,太牛了! 待想开口,却只听得一声,“嗡”,明中信只觉神识一阵震颤,头脑晕眩无比,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众人眼中的明中信却是脸色一片刹白,身形摇摇欲坠,仿佛随时晕厥的样子。 众人立马上前扶住他,学员们也停止了欢呼,一脸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快,送少东家回去。”孙宇吩咐道。 众人一阵手忙脚乱,终于将明中信送回了房中。 “大家回去吧!”明中信睁开双眼,依旧双眼无神地向大家道。 “你这身体?”孙宇等人一阵担心,“不需请个大夫来看看吗?” “无妨,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无大碍,只是最近有些劳累而已。”明中信强装笑脸道。 “那也,”明中远待要再行劝慰。 “行了,我说没事就没事,我的医术你们还怀疑吗?” 想及老夫人的病也是他治好的,众人也就不再坚持,相继嘱咐离去。 “对了,孙副宗主,选拨学员之事,等明日我让福伯将名单拿去给你,你看着安排一下!”明中信叫住孙宇道。 “行!”孙宇应道,“还有何事?” “今后,明家学堂仰丈您了!”明中信道。 “职责所在,不敢推辞!”孙宇应诺道。 待众人离去,明中信也将小月打发出去,神识一动来到了归元塔前。 刚才神识震动,好似有所变化,现在众人一走,近不及待地进了归元塔中。 刚站立于当地,却只觉眼前一片银光闪现,神识所化身体置身于银光之中,一股暖洋洋的力量缓缓包围住他。 待他想要仔细体察,却发现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流入经脉,心中一动,闭目内察,却见这股热流依照养神夺魄搜魂大法的功法路径流于经脉之中,这,这是养神之法?! 明中信一阵激动,这是前世自己养神大法大成时的运行路线,必须先打通肉体的全身经脉,再重塑神识所化全身经脉,才会这般运行!现在居然没有外功的情况下运行,太不可思议了! 功法在不断运行,渐渐地这股热流越来越快,明中信突觉识海之中再次响起“嗡”地一声,神识再次为之晕眩,紧随着,这股热流瞬间化为一只火红的大鸟穿行于体内,神识所化身体一阵剧痛,骤然爆发开来,明中信大惊失色,这,这是何物? 明中信强忍着剧痛,想将这火鸟赶出体内,然而,这却是千难万难,平时如有臂使的力量现在皆无法调用,只能眼睁睁看着这只火鸟在体内肆无忌惮地穿行,明中信心中一阵悲凉,难道自己要被这不知名之物害死吗? 按理说,如此难挨的剧痛,应该使人不自觉地晕厥过去,但明中信却并未晕迷,反而异常清醒,只能看着这支火鸟在体内肆虐,继而将痛苦放大到百倍千倍。 一波波痛苦如惊涛骇浪,冲击着明中信的神识,熬过去,熬过去,明中信心中一直在给自己打着气,也许熬过去就会否极泰来。 好久好久,明中信麻木得快要感觉不到神识之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鸟鸣之声,淡淡的波纹以自己为中心扩展开来,荡漾而去。 霎时间,剧痛消失不见,神识铺天盖地地,溢了出去,充满了整个识海,归元塔在神识之中只是一个小小的尘埃。 神识一扫而过,咦,归元塔顶层居然有功德碑的波动? 然而,神识那掌控一切的感觉令他忘记了体察归元塔,继续在识海中向外漫延。 慢慢地,他迷失在了这种快感当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神识试验 也不知过了多久,明中信从这种快感中醒来,神识说不出的轻松,充满了从未有过的舒爽,内心一片祥和,身体充满了力量感。 力量感?明中信睁开了大眼,神识什么时候居然有了力量感? 他低头向神识化成的身体望去,却见体外一层厚厚的黑色污垢包裹着他,呀,这是什么? 难道?他想到一种可能,但却又无法相信!自己有那么好运吗?前世虽也经历过这个过程,却没这么可怕,而且那是自然而然地成就的,如今这好似催熟一样。 良久,算了,还是试验一下吧! 身形一动,却见污垢一块块掉落,全身一抖,污垢尽数掉落,露出了吹弹可破的白嫩皮肤。 明中信却一点都不惊讶,不外是神识内的杂质而已!被刚才那只火鸟所逼出来罢了! 对了,那只火鸟呢? 明中信连忙检查身体,却无法体察到火鸟身在何处! 他却不知,此时神识所化身体的眉心有一个火鸟形状的印迹! 算了,走了也好!明中信心有余悸,那般嘶心裂肺的痛苦感觉实在太可怕了! 试验试验,总得找个试验对象吧! 上一世,人的神识分为出体、幻像、具像、化身四个境界。分别对应结丹、元婴、渡劫、圣人。 结丹之时,也会经受一些痛楚,在痛楚之中,磨砺神识,最终能够外放神识,也就具备了探察别人修为的能力,这只是初级境界。 到元婴之时,随着元婴能够出体,神识也被进一步强化,能够在体外模拟出一些影像,元婴中后期的话,神识就能够制造幻像,令人难辨真假,也能够进行参加战斗了,不过是只能给别人制造一些麻烦,并不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渡劫期的神识就牛了,能够将物质文字具像化,也就是将文字变为三维立体影像,令人亲身进行体验,最大的一个功能,就是制作玉简,还是能够传承的玉简,也就是将自己所学所知的功法具像化,形成影像封印于玉简之中。 简而言之。玉简就是存储知识的玉质器械。 后辈们只要将神识投入玉简,就能够接收到这些影像,当然,后辈也不能马上学会,只是将影像存于自身的记忆当中,以后可以随时调用学习。 而明中信就是怀疑自己神识已经被提升到了这一层次,皆因他现在神识所体现的那种感觉与此境界极其类似。 但细想,又不太可能,虽然他来到这一世,神识自带,而且境界已经超过了结丹期,在结丹中期左右,是很牛叉。 但要想提升境界,那可不易,要想提升必须修为达到渡劫期才行,而现在自己连炼气期都无法进入,那怎么可能获得渡劫期的神识境界。 化身境界就是神识的最后境界。那是圣人才能拥有的神通,化身是具像化的高级版本,就是另外创造出一个自己来,就是所说的圣人的身外化身,那一直是明中信前世的目标、理想! 明中信甩甩头,扔掉这些杂七杂八的念头,投身于试验事业当中。 却见他来到书架前,从中取出一本以前从未看过的专业书籍重工,神识投诸于上,一点点将文字予以具像,一个个文字如活了一般,在书籍之上一个个闪过。 哗,瞬间重工论语合上了。 明中信一阵激动,这是第一步,文字具像,与前世第一次使用一般,毫无差错。 第二步,神识投注,明中信闭上双眼,神识慢慢投注在重工之上,却见眼前出现一个屏幕,一个个字快速闪过,然而,自己却记得闪过的每一个字,好,成功! 第三步,具像还原,细细想来,记忆深处一个个文字争先跳了出来,再与重工书籍印证,不错,一字不差。 成功了!明中信激动万分,原来自己的神识真的已经进化具像化了! 那意味着渡劫期的神识运用自己都能用了! 太爽了! 嗯,出去试试。 “小月!小月!”明中信叫道。 “来了!”小月应声而进。 “少爷,有何吩咐?” “去,把福伯叫来!” 然而久久不见小月应声,却见小月正直愣愣盯着他,好似傻了般。 “怎么了?”明中信用双手在小月眼前晃晃。 “啊!”小月回过神来,猛然扑上前来,向明中信哀求道,“少爷,您吃什么了,这么见效快,给我点行吗?” “这是怎么了?”明中信望着花痴般的小月一阵惊疑。 “你的脸!”小月依旧死盯着明中信的脸。 原来,小月在说他的脸,明中信瞬间明白过来。 一定是神识进化引发了外在身体的一些变化,算了,糊弄她一下吧! 想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瓶中有十余粒药丸。 “别告诉其他人!我也不多的!”神秘兮兮道。 小月一脸激动,狠狠点点头,抢一般夺过瓷瓶,紧紧抱在怀中。 不用反应这么大吧?明中信张大嘴巴,呆呆地望着小月。 他却不知,在小月的眼中,明中信面色红润,再无一丝苍白之色,而且面上还隐隐浮现出一层晶莹宝光。太帅了! 这瓶神药,只要自己服用,也会像少爷般肌肤白嫩、晶莹剔透,不要太美了!岂能让别人知道! 爱美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如此神药立竿见影,你不见刚才少爷还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服用后,不到一会儿工夫,立马神采飞扬,肌肤晶莹发光嘛! “好了,快去叫福伯!”明中信又好气又好笑,一瓶药就将这小妮子收买了。 “是!”小月一跳多高,转身飞奔而去。 没办法,美的动力就是这么足! 明中信望着小月的背影摇摇头,眼神中却是一片宠溺,哎,这小妮子,越来越活泼了!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份书稿,展开放于桌上,凝神观看,神识扫过,却见书稿沙沙作响,自动翻至了最后一页。 成了!明中信闭眼养神。 “少爷,您叫我?”福伯的声音传来。 “嗯,你且仔细凝神看看此书稿!”明中信将书稿递给他。 福伯一头雾水,这是干嘛? 但也没有抗命,接过书稿,凝神望去。 第一百三十章 试验成功 只见眼前一个个字闪过,福伯吓了一跳。 “呀!” “凝神!观想!”明中信的声音传来。 长久以来的条件反射,福伯立刻照做。 却只见一个个字从眼前快速闪过,但自己竞然一字不落地都记了下来,这,这是为何? 福伯待字体闪完,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却发现,少爷居然面色红润,脸上还反射出晶莹宝光。 本以为少爷近日里劳累过度,自己还在准备药膳,给他补补,没想到,少爷居然自己就治好了! 还真的是神医手段啊!福伯心中暗赞。 却只听哗啦一声,手中的书稿瞬间粉碎,化为纸屑。 “这!”望着一地纸屑,福伯张口结舌,再顾不得拍少爷马屁了。 唉,终究神识太强,纸张太弱,如果是玉简还好些!明中信暗暗摇头。 “好了,你将书稿内容复述一遍!” 福伯稍一思索,那书稿仿佛印于脑海般,一字一句如在眼前,福伯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 福伯迟疑地望向明中信。 “无妨,我找到一种方法,令读书人瞬间记忆的方法,但现在还在试验阶段!还不太成功!”说着,明中信指指地上的纸屑道。 他又忽悠老实人!太可恶了!(作者气愤不已) 然而福伯立刻相信了他家少爷,毕竟这段时间少爷的神奇举动层出不穷,早已见怪不怪了! 福伯继续复述,随着福伯的复述,明中信点头这个试验还是挺成功的,呆会儿减少一下神识总量试试! 明中信继续拿出书稿,暗中运用神识扫过,然后继续让福伯观看复述,然而经过无数遍试验,书稿依旧化为纸屑。 难道,这种方法只能运用一次吗?明中信陷入苦恼之中,自己不能天天干这个吧! 然而,此时的福伯却被少爷吓住了,先不说这些书稿居然能上人瞬间学会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单说少爷袖中能放下那么多的书稿吗? 福伯偷眼望着明中信的袖子一阵好奇。 凭借明中信无所不察的神识,早已将福伯的心思动察分明。但他却不能告诉福伯,自己有个储物袋,能够装下一屋子的书稿。 那会吓坏他的!如此,也就只好委屈福伯继续好奇了!自己装不知道了! 然而,到底如何解决这一次性的问题呢? 总不能真制作玉简吧!但那样的话岂不是更令人惊奇,而要想不引人注意,就必须将玉制作成书籍模样,才能不被人怀疑。 但玉简造价高昂,现在的自己可负担不起。 书籍!书籍! 有了!明中信眼前一亮。 “小月!小月!”明中信大声叫道。 然而,却无人应答,这妮子,估计是去研究那瓶药去了! 太不靠谱了,不知道少爷随时得伺候着吗? 唉,忘记了,让这小妮子准备文房四宝!明中信懊悔不已,没办法,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亲自动手吧! 明中信翻箱倒柜,福伯在旁协助,终于将文房四宝准备齐全。 福伯为其磨墨。 明中信稍作凝神,神识展开,小心翼翼地将神识附于毛笔之上,毛笔微颤之时,他立刻停止输送神识。 然后,提起笔,一字一句慢慢写于纸上。 须臾,汗珠就挂在了明中信脸上,这不是累的,是紧张的,他深怕神识过溢,破坏纸张,谨小慎微地控制着神识,书写文稿。 良久,写好了! 明中信坐于塌上,喘着粗气,太紧张了,造成了呼吸困难。 “来,试试这篇!” 福伯心疼地望望明中信,暗自咬牙,这次一定得成功,不看少爷累得够呛吗! 凝神,观瞧,闭眼。 良久,福伯才张开眼睛,一看,哈哈,纸张无事,纸张无事! 一时间福伯兴奋莫名。 是啊,纸张无事。明中信也看着纸张愣在当场。 居然成了!太不可置信了。 然而,效果如何呢?他望向了福伯。 福伯心领神会,闭目细想,一个字一句话蹦出他的嘴巴。 成了,成了,成了!明中信一阵激动,这下学堂可有法宝了,看哪家书院有我们牛! 到时各大书院争相来拜,各位学员纷纷来投,皇上也将天下第一学堂的匾额奉上! 一时间,明中信志得意满,陷入了无限丫丫中! “少爷,少爷!”福伯轻轻唤醒了他的美梦。 明中信怪责地望向他,怪他打扰了自己的美梦。 盯得福伯满头冒汗,仿佛自己做了天大的错事般。 明中信猛然惊醒,自己居然放开了神识,怪不得福伯如此模样。 在神识威压之下,福伯还能撑住,不错了! 明中信赶紧将神识收回。 福伯长出一口气,满面惊恐地望着明中信,这种威压太可怕了! “好了,咱们继续试验。” 试验虽然成功了,但神识附着的多寡,纸张的运用次数的极限,看书之人掌握知识的程度深度,皆需一一验证。 接下来,福伯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一遍遍被明中信试验,原来学习知识也是很累人的,福伯今日才体会到学子们的痛苦。 他唯一比读书人高明之处在于,他居然不需死记硬背,只需过一遍目,十成知识就皆被掌握,还真的体验了一把过目不忘的本事! 这种感觉,无比酸爽,但也无比痛苦! 相信福伯经此一役,今生再不想有此经历了! 经过二人通力配合,入暮时分,明中信终于切实掌握了各方面的细微变化,同时,也将这些书稿按神识的多寡,效用的高低,一一进行了分门别类。 今后,这将是明家学堂第一批书籍,也将是明家学堂的秘密武器。 望着这批书稿,明中信感慨万千,这是自己与福伯两人的心血啊!绝不能轻易让那些小子掌握,得让他们出出血,见见红,知道痛! 否则枉费我们两个人如此大的辛苦! 但究竟如何运用?这是个问题,自己还得再行思考! 算了,明日再行定夺。 福伯也累得够呛,但却掌握了从未掌握过的知识,精神却为之亢奋。更何况,其中还有几套刀法、枪法、棍法,这才是他今日的大收获!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试验继续 “福伯,今日所学这些东西先不要外传,你先自己研习,有不懂的或不会的随时来问我!”明中信嘱咐道。 “是!”福伯欣喜不已,看来是少爷有意教授自己,刚才自己心中还忐忑不安,是否该下去学习这些?也深怕自己步了上次的后尘,自己现在的修为还不足,不能研习! 现在有少爷的吩咐,说明,这些自己可以学,那自己就可以大胆地进行学习了,太棒了! 在他看来,书稿中的这些武学可说是不传之秘,是人就不可能随意教授别人。 而且这些东西居然与之前自己所学隐隐契合,而且好像还比自己所学更加深奥,也不知是少爷无意为之,还是故意的呢?这是个问题。 福伯转念一想,既然少爷如此轻易地教授自己,那他一定还有比这更加深奥的武学。 看来跟着少爷有肉吃,这句话真对! 今后再努力伺候少爷,争取让少爷教授一些更深奥的东西。 不行,阿福,你不能太贪得无厌!在心中,福伯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闻,他真的怀疑,少爷到底还有什么不会的? “福伯,你去书坊,拿些空白活字回来,我有用处。” 福伯一头雾水,难道少爷又对活字有了兴趣? 想必少爷另有用处!也就没有出声质疑,应声而去。 不久,福伯拿回了空白活字,明中信又投入了雕刻当中。 福伯却傻眼了,原来少爷还真的对活字有了兴趣,这不,又干上雕刻了! 然而,见明中信兴致盎然地进行雕刻,福伯也不敢打扰,在旁静静伺候着。 “拿这些活字,去让族兄中远连夜试印几本,明日带到这儿,顺便看看我教给他的书籍印制好没有,明日让他来见我!” 福伯接过活字刚要走,却被明中信叫住,低声嘱咐几句。 一宿无话。 翌日。 明中远早早来到明府,见到了明中信。 明中信一看,乐了,好大一只熊猫! 明中远白了他一眼,“笑什么?还不是你,非要我连夜赶印,还不让别人知道,只好我亲自上阵,不就变成这样了吗?” 明中远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像极了熊猫。 明中信刚要解释,一见“熊猫”使白眼,噗一声,又乐了。 明中远脸色一变,像要发怒。 “不笑了,不笑了!”明中信连忙道,“不要开不起玩笑嘛!” “这是玩笑吗!不知道犒劳我,只知道取笑我,有你这样当东家的吗?”明中信生气道。 噗一声,明中信又笑了。 “熊猫”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太可乐了。 “好了,给你!”明中远将手中的书籍重重地放于桌上,背转身坐在椅子上独自生气去了。 明中信收敛笑容,神色严肃地拿起书籍,这些书籍关系着今后明家学堂的精英教育,且看自己的想法是否可行! 而且这些想法如果不可行的话,自己的教学方法将不得不予以改变。 神识稍微一扫,却见书籍还的有神识波动,明中信心中一喜,就是不知效果如何?试试! “族兄!” 明中远却不理他。 “族兄!” 依旧不理。 “有好处哟,可惜没人领情啊!该给谁呢?”明中信一脸苦恼,“要不,给孙副宗主吧!” 明中远终于憋不住了,转身道,“有好处还便宜外人,你真是败家子!无可救药!” “你可说清楚啊!整个学堂都是明家人,哪里是外人?”明中信一脸正色道。 望着明中信双目威严的样子,明中远心中一紧,这个玩笑开大了! “对,对,都是内人,哪有外人!我说的是为什么不给我这个内人中的内人!”明中远连忙用歪理诡辨道。 “记住,明家学堂永远没有外人!”明中信却不放过他,强调道。 “是!”明中远神色严肃道。 “好了,到发奖励的时候了!”明中信又回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 明中远深吸一口气,神色缓和下来。 这族弟越来越有威严了,居然能够给自己如此大的威压,看来今后得注意,不能乱说话了! “好了,族兄,你且研读一下这本书!”明中信递给明中远。 “这就是奖励?”明中远难以置信道。 “是啊!”明中信一本正经地回答。 “不会吧,你就拿这糊弄你族兄?”明中远瞪大眼睛问道。 明中信郑重地点点头。 “明先生,你看看就知道了。”福伯忍不住提醒道。 明中远狐疑地望望福伯,不会是和你家少爷一起懵人吧! 然而,福伯一直以来良好的信誉还是起到了作用,明中远打开了书籍,谨慎地一页页翻看。 实际上,他也没错,明中信还真的是忽悠他的,而且是拿他当小白鼠,进行试验。 不过福伯以为这本书是他之前所体会的那些书,所以才提醒的明中远。 否则,打死他,他都不会多嘴。 “没什么啊!”明中远看完后,抬头望向福伯,问道,“奖励呢?” 福伯也是一脸懵逼样,不能啊!怎么会? 二人一致转头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也有些懵,难道没效? “族兄,你再回想一下书的内容。”明中信不自信地道。 “回想一下就有了?”明中远更加疑惑道。 “是,一定有!”明中信硬着头皮糊弄道。 “好吧,我试试。”明中远一脸为难的样子。 明中远闭目沉思,仔细回想,瞬间,他的脸色变了,大惊失色。 “怎么样,有了吧!”不同于他,明中信则是一脸惊喜,一定是成功了,否则族兄怎会脸色大变。 “这,这,这是什么鬼?”明中远睁开眼睛,惊恐万状道。 明中远问完后,不等他们回答,低头翻开书籍,一阵细看,而后,抬头呆立当场。 “你看到了什么?”明中信问道。 “中远先生,你看到了什么?”福伯也一脸期待的样子。 “我,我居然都记得!”明中远反应过来道。 二人长出一口气,明中信心中道,成了。 福伯心中则道,我就说嘛,少爷出品,哪能有假! 明中信喜上眉梢,看来,自己的计划真的可以进行了! 第一百三十二章 书籍“神器” “这是咱们明家学堂的秘密武器!”明中信笑笑,为明中远解惑。 “好了,福伯,去请族叔和孙副宗主来!” “中信,还有没有,还有没有!”明中远回过神后,一阵追问。 原来,他看的是关于科举考试的用书,读后深有裨益,不由得期望再来几本,那自己今年乡试中第就有望了! “当然有,就看你的表现了!”明中信淡笑道。 “是吗?怎么表现?”明中远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的胳膊。 “你抓疼我了!”明中信看看自己的胳膊。 明中远如被蜜蜂蜇着般,迅速收回自己的手,讪笑道,“不敢,不敢!” “孙副宗主到!”门外传来通报之声。 闻听此报,明中远也不好再行纠缠,整整衣裳,正襟危坐于旁。 他知道,明中信只要有就不可能不给他,刚才只不过太激动了,毕竟事关科举,急切之间,有所失态,在所难免! 明中信望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有些好笑,这个族兄,真是个活宝! 刚接触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一个“老学究”样人,相处多了,才知道,那就是一个逗逼! “请!”明中信站起身形,迎向门外。 “哪敢劳动少东家相迎!”孙宇笑着走进来。 须臾,福伯请来了明有仁。 几人见礼完毕。 明中信分别拿起另外两份书籍让二人去看。 二人同样深受冲击,这简直就是培养天才的神器。 有此神器,明家学堂短时间内就可以培养一批天才,还是各行各业的天才。自己等人的理想,也不再是可望不可及。 几乎能够预见,在不远的将来,明家学堂培养的天才学员,在各个行业纵横驰骋的英姿。 二人乐不可去,手舞足蹈,激动万分,简直不知该如何才能释放自己那兴奋的心情。 “不过,这种书籍对人的培养也是有限制的!”明中信一句话将他们从美梦中惊醒。 “什么?有限制?”二人吃惊万分,原来这种书籍是有限的,不由得一阵失落。 明中信一阵好笑,如果没有限制,明家学堂批量生产天才,那自己又何须如此费力去考科举,费力请他们来一同共襄盛举,自己一人招一批学员,印一批书籍不就搞定了! 当然,二人也是一时惊讶过度,大失常态,依二人禀性,一会儿就会想通的。 明中信微笑不语,望着他们。 二人静下心来仔细想来,也是一阵好笑。 不错,如果有此神器,自己等人又何须如此苦苦筹谋,自己太想当然了! 想通之后,二人回复了儒雅之色,双眼清明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暗暗点头,不愧是自己所看中的人,如此有定力! 你还真是臭屁啊!快点解释!(作者语) “这种刊印出来的书籍,只能有十次机会让人过目不忘。”明中信道。 “十次!也不错了,如果一门专业知识,从低级到高级,都能够让人过目不忘,如此就能够培养十人,作为一个刚刚成立的学堂来说,出十个专业天才!”二人瞬间傻了,自己居然说培养十个天才,也不错了?太装逼了吧! 那哪是也不错,简直就是太棒了!二人一阵兴奋。 “二位,他说的是‘刊印出来的书籍’!”明中远在旁提醒道。 “刊印?有问题吗?不是刊印出来,难道还能是写出来!” 说到此,二人一愣,刊印!刊印!能够刊印,那不就说明能够量产? 二人猛然回头,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点头,以示同意。 太棒了!二人待要欢呼,却又停住了,不会又是有限制吧? 再次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依旧点头,以示同意。 “你知道我们想什么?”明有仁小心翼翼地问道。 明中信依旧点头。 “依旧有所限制?”孙宇接着问。 明中信依旧点头。 二人都快疯了,你不要再点头了,好不好!说句话! “快说!什么限制?”二人上前一人抓一条胳膊道。 “刊印用的那些活字,是我雕刻的!” “那又怎样?”二人齐声问道。 “我雕刻是要花精神的!” “那又怎样?” “我花一次精神,要休息一个月!” “那又怎样?” 明中信点头,“嗯”一声,偏转头颅望望他们二人。 “那又怎样?” 噗,一声,旁边的明中远忍不住乐了。 这二位,太有默契了,居然说了四个“那又怎样”,但他们的样子太可乐了! 明有仁、孙宇二人对视一眼,也是噗一声乐了。 确实,他们二人也意识到,二人的行为话语太可乐了,一时笑场了。 “也就是说,你只能一月雕刻一本活字?”孙宇问道。 “不错!” “也就是说,一年能够雕刻十二本?” “不错!” “但行业众多,你不可能全部雕刻,而且每个行业的书籍不只一本,所以通过书籍培养天才计划得大打折扣?” “不错!” “那一本活字能够刊印几次呢?”明有仁问在了点子上。 “有这种效果的!”孙宇补充道。 “十次?” 十次!二人陷入沉思,也就是说共计可以培养一百人,这个数字就恐怖了,就算一年没有几本,那也可以为学员们节省学习时间。 如此,自己等教习也可节省出时间,进行更深入的教授,这样算下来,不错,依旧恐怖! 二人相视一笑,任何事物,皆有其利弊,有此神器,也该知足了! 老天是公平的,不能太过强求! 二人一时间心思通透,不再执着于这个捷径。 明中信笑着望向二人,神识强大如他,自然能够明了二人心中所想,不由得心中欣慰。 不错,如此短时间内就想通了其中的有利之处,这两位宗主没选错! 望着隐入纠结的二位副宗主,福伯心中一阵好笑,这二位被少爷如此忽悠,还煞有其事地纠结,太可笑了! 不管如何,他是亲眼见到,少爷一下午写的刻的起码有十本书,哪是如他所说,一月一本!不过,也许一本十次倒是真的! “两位,要不,我再耗费一些精神,争取一月刻出两本?”明中信再次开口道。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临行布置 “真的吗?还可以增加一本吗?”明孙二人一听还能增加,瞬间如打了鸡血般,精神为之一振,双眼冒光地望着明中信。 少爷,如此忽悠人,真的好吗?要知道,那其中可是有您的一位族叔呢!福伯心中吐槽道。 “当然,不过,很不巧,再有一个月就是府试了,我得备考,所以现在不能多耗费精神,这一个多月,我就不再雕刻了!”明中信一脸遗憾的样子。 “当然,当然,有这些书籍,已经可以支撑一个月了,你先备考吧,毕竟府试更重要!”二人着急忙慌地应和道,仿佛深怕明中信不再雕刻一般。 福伯望着这两位被卖了还在为别人数钱的老实人,心中已经无力再吐槽了,只是翻翻白眼。 “那行,等府试过后,再行刻印!唉,真是不好意思,要是没有府试,咱们也就不用再等一个月了!”明中信一脸内疚的样子。 “不忙,不忙,毕竟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切不可因小失大,应专心备考!”明孙二人连忙劝慰道。 还能如此,太强了,忽悠了别人,别人还要为自己说话!福伯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心底更是竖起大姆指,少爷真是太强了! “那行,这一个月你们先将就着用吧!”明中信勉为其难地说道。 “行,行!”二人深怕明中信改变主意,急忙答应。 “不过,在此,我想提醒二位,书籍是好的,但人不一定是好的。你们千万要记住,这些书籍,作为工具,不能随便乱用。”明中信瞬间变脸道。 “在选择学员,使用此书籍时,需得考察清楚其人品禀性,否则,通过书籍培养出一位心思阴狠之人,那可是要祸害无穷的,我们明家学堂的这些人可就成罪人了!” “当然!”明孙二人点头郑重应是 明中信点点头,又放出了一个炸弹。 “不过,我忘记告诉你们,其实,我还有一个比书籍更好的东西,你们想不想要?” 什么?还有!明孙二人被打击到了。 呆呆地望向明中信。 一旁的明中远也是一惊。 今日怎会如此波折,明中信这是要让我们震惊而死啊! 一次说完你会死吗?明孙二人反应过来后,吐槽道。 明中信手按书稿推到二人近前道,“此书稿可用百次。” 二人望着书稿双眼冒光,然而却不敢上前翻开来看。 毕竟他们知道次数有所限制后,今后得慎重选择观看,得给最有需要的人,应极力避免浪费。 “好了,咱们讨论一下今后如何运用这些书稿、书籍?”明中信道。 在场之人皆望着明中信不说话,毕竟,书稿、书籍都是他的,他的发言权最重要,还是让他先来吧! “好了,不用装了,你们有什么想法就说,只要有利于学堂发展,任何意见我都能接受。”明中信笑道。 “咱们可以从学堂中挑选对应的优秀人才进行培养,如此才不辜负如此‘神器’!”明中仁不再矜持,率先开口道。 “不错,不过你这书籍与书稿到底有几门知识?” 现在才问啊!太迟钝了吧?明中信心道。 他将桌上书籍推过去,让他们看。 到底是看呢,还是不看呢。 看,会损失一次培养机会,不看,又不了解内容,如何制定办法? 望着书稿、书籍,众人内心纠结无比。 “好了,只要看书名不就好了!”明中信提醒道。 对啊,只看书名总不会有问题吧!众人恍然大悟,自己等人还真是关心则乱啊! 众人接过之后,查看书名, “咦,这是手稿?”明有仁惊讶道,随即表示理解,“无怪乎与之前不同!能够运用百次!” “但,这为何多是武堂方面的、技堂方面、农堂方面的,居然还有医学方面的,简直是暴殄天物!如果是科举方面的,那简直不要太给力了!”孙宇懊恼地一阵跺脚。 “科举的,有啊,有啊!”明中远连忙应和道,挥舞着自己手中的书稿喊道。 “这二逼!”明中信简直都不忍直视。 “什么?真有,拿过来!”孙宇与明有仁双眼一亮,直接抢了过去。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明中信心道,望着悲催的明中远一阵惋惜,可怜的孩子啊! 二人定睛一看,还真是,不过也是刊印的,不由一阵惋惜,如果是手写的就好了! 这次二人不再迟疑,直接头碰头翻开就看,看完直接闭目思索,不敢浪费这机会! 须臾,二人一睁眼,发出了一阵阵赞叹,太妙了! 回味良久,二人回过神来,望着明中信,一脸感激之色。 毕竟,这增加了二人的科举中第的机会,太难得了! “对了,这些书籍,你是如何做到的,居然有此功效?”明有仁现在才反应过来,这太超现实了。 明有仁一提,孙宇、明中远也是一阵猜疑,皆望向了明中信。 “这些都是我那师傅教给我的,我也不知道何时有些能力,近日一直和福伯在试验,今日才完成成功了!”明中信一耸肩道。 “是吗?”明有仁狐疑地望向福伯。 “是啊,少爷最近茶饭不思,勤于试验,今日才成功!失败了好多次呢!”福伯印证道,“你们不看少爷脸都瘦了吗?” “是吗?”三人疑惑地望着明中信的脸,没有啊,好像还胖了。 然而,这事根本无法追问,毕竟事情只有他二人知道,甚至福伯都可能被蒙在鼓里,算了,只要有利于学堂就好,其他就不再深究了! “对了,二位对如何使用这些书稿、书籍,还有何建议?”明中信转移了话题。 二人脑中早已经被如此大的信息量所充满,现在已经是一脑子浆糊了,哪还能够进行思索,一脸懵样地望着明中信,不发一语。 “那好吧,我就说说我的看法!”明中信道,“一是建立奖赏制度,如果真有在考试实习中出类拔萃的人才,经过德行考核后,可以奖励其自选一本进行学习。” “二是建立举荐制度,如果有哪位教习、助教觉得某位学员资质、德行有可取之处,可以向二位副宗主举荐,再经全体教习、助教商讨,可以让其自选一本进行学习。” 说道此处,明中信沉吟半晌。 第一百三十四章 抽调学员 几人眼巴巴望着明中信,等待他继续。 明中信抬头微笑道。 “记住,前两条是针对学员的,后面这一条对教习、助教依旧有效!” 也就是说,今后这些书稿、书籍,自己等人也有份!几人一时间激动万分,尤其是三位秀才,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依据明中信的尿性,今后出的书稿、书籍,铁定会有科举方面的东西,只要再有几本,自己等人一定有信心在乡试之中一举中第,那岂不是赚大了!、 不提各位激动莫名,只见明中信继续道。 “三是建立功勋奖励制度,如果有教习、助教、学员在某个方面对学堂或明家有创造性的贡献,并德行过关,可以奖励功勋,赠一本所学相关书籍学习。如德行不过关,可奖励一定银钱。” “当然,这些具体功勋需要由具体人员记录在案,存入档案,具体由师先生来负责吧!各项具体细则您二位负责搞定!”明中信促狭地对他二人挤挤眼睛。 明孙二人没理会明中信的挑衅,陷入了沉思。 这三条确实考虑周全,既能提升学员们的学习积极性,也能提升教习、助教的工作积极性,可说是一举两得。 不过这细则就难搞了,起码得制定各项考核标准,力求做到公平公正,否则激起学员抵触可就不好了。明中信这是将一个烫手山芋交给了他们,怪不得他那般促狭。 二人对明中信恨得牙痒痒,这个甩手掌柜的,自己跑去府城逍遥,让自己等人在此操心,太操蛋了! “如何,我这三条还凑和吧!还有补充的吗?”明中信问道。 老大,你都这样说了,我们还能有什么意见?照办就是了!众人心中吐槽道。 “哦,对了,这些书稿、书籍要由专人管理,并且注意千万要保密!不要外泄!” 废话,我们不知道啊!这般“神器”肯定有人觊觎,从现在开始,只能保管一人知道,其余人等谁也不能接近打听。 “在我走之前,你们看还有何事务,尽早商量安排!”明中信道。 “还是书籍的问题,这些书稿书籍虽然牛,但解决问题的还是各种专业书籍,基础普通的那种!”孙宇老调重谈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望着明中远。 哦,明中远一阵尴尬,好像刚才只顾得兴奋地看书,居然把正事给忘记了。 明中远返身出门,亡羊补牢。 这是什么哑迷,难道已经准备好了?明有仁与孙宇望着明中信,疑惑不已。 明中信但笑不语。 须臾,明中远回来了,后面跟着八个伙计,抬着四大箱东西。 “这是?”孙宇问道。 “这就是学堂所需要的书籍,请孙副宗主查收!”明中远自得地说道。 刚才在院中见到这些伙计,还以为是少东家做的稀罕东西,原来是书籍啊! 孙宇一听扑上前去,撕开封条,一一验看。 不错,正是自己所需书籍。 拿着这些书籍,孙宇的手都颤抖起来,面上露出狂喜之色。 狂喜之后,随之而来的,却又很是疑惑。 收罗这些专业书籍,可是很难的!但为何几日内就有了!难道是明家书坊刊印的? 转念一想,又不太可能。 这些书籍之中,有些甚至是家中不传之秘,只传子不传女的! 难道内容有误?只是粗浅的内容? 但自己又无法验证,毕竟自己也是学的儒家学说,对于这些专业知识,自己也是一知半解。 明中信上前一一随手从箱中的书籍取出几本书,一本本摆好,然后看向孙宇,一摆手,示意请看。 孙宇一看,却见一摞摞分门别类,正好就是各类专业书籍。 太不可议了,他是如何做到的?孙宇惊讶非常。 对于明中信来说,神识一扫,书籍自然如在眼前,分门别类,这都不是事! “这些够了吧!”明中信微笑道。 “够了,太够了!”孙宇激动地说道。 明有仁也是一阵感慨,明中信建立学堂才多长时间,居然就有如此成就,规模也在逐渐扩大,明家复兴在望了! “好了,书籍的问题解决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现在明家学堂还差好多专业教习,毕竟除了修习儒家学说的学者,我并不了解其他技术匠人。希望少东家在府城能够请一些技术匠人来担任教习。”孙宇诚恳地请求道。 “好!” “还有吗?” 明有仁与孙宇互视一眼,以目示意,相互询问,皆摇头。 “暂时没了!” “好,那我有一个要求!” “您说!”孙宇道。 “此次去府城,我想带几位学员出去见见世面!不知孙副宗主意下如何?” “您要选谁?”孙宇立刻紧张道。 “赵明兴!” “好!”孙宇明显松了口气。 “李天义!” “好!”孙宇神情更加轻松。 “李玉民!” “好!”孙宇条件反射地应道。 但听清楚后,瞬间傻眼,“什么?李玉民?” 李玉民是学堂最出色的算学天才,孙宇通过这几日的观察,这位学员在儒学上也有天赋,本来他还准备重点培养一下,没想到明中信居然要带他出去,明显是看重他的天赋,但不是儒学,而是算学,这就不能忍了! “不行!”孙宇反应过来,一蹦多高,大声叫道。 “为什么?”明中信也是吓了一跳,说得好好的,这是咋了? “这孩子有天赋,我们得重点培养,说不定会成为明家学堂第一位进士呢?”孙宇一阵激动道。 “是嘛,有眼光!”明中信赞扬道。 “你!”孙宇以为明中信是说风凉话,一阵气急。 “稍安勿躁!”明中信笑道,“这个人我只是带他去见见世面,并非抢你的人,他回来后,你随便培养!” 孙宇悻悻然应是。 “好了,说定了!明日让他们找福伯。”明中信吩咐道。 明中信站起身形庄重地躬身行礼。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两位副宗主要费心了,明某在此谢过!” 二人也是郑重其事地应诺。 叮叮叮一阵乱响,明中信仿佛听到了天籁之声般,心中一阵酸爽。 看来今次收获巨大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中信赴府 几人就明家学堂的架构之事商谈几句,同时,就明家学堂的具体细则进行了一番探讨。 几人又重新谈到了明中信的府试之旅。 孙宇、明有仁、明中远三人就府试需要注意的地方,凭自己等人以往的府试经历经验,一一指点于明中信。 最后,几人再也拿不出干货,只好告辞而去。 当然,书稿、书籍皆被孙宇裹挟而去。 众人走后,明中信急忙进入归元塔查看自己的收获。 毕竟,功德前段时间太过耗费,差点见底啊! 明中信一直以来心中担忧无比,毕竟,功德关系着今后的成仙大计,马虎不得,如果功德清零,还不知会发生何事? 如果再发生事端,没有功德在身的自己,能否应对突如其来的危险,是否还能得心应手,是个疑问! 如此,就不难理解明中信的急切心情了。 神识一扫,却见功德小碑上“基础功德26720”。 如今,功德在手,天下我有!明中信心中瞬间底气十足。 又可以挥霍了,这种感觉不要太爽了! 在一片舒爽中,明中信进入了梦乡。 接下来的几日,明中信一一接见了各个生意口上的负责人,一一嘱咐,一一拜托,希望他们在他不在期间时刻保持警惕,应对得宜,确保明家生意不要出任何问题。 一切安排妥当,明中信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需要为自己的府试考试进行报名准备了。 府试同县试相同,仍旧需要亲供、具结、互结这些基本流程,唯一不同的是所寻找具保的廪生,从一名变为两名,不过这也难不住明中信,明有仁与明中远二人正好可以具保。 这些事情自有明中远为其操办,不用他担心。 他随时关注着明中远的手续准备进度。 之后他就在家一心备考,并教导随行三位学员。 至于明家学堂,他也就不再去了,全权交由孙宇打理。 不过,明有仁与孙宇却没有放过他,不时上门为他安排任务,努力尽到自己的教导之责。 二人不断收集往年的八股文,要求他背题,这样,虽不能提高水平,但却也能多见见成文写法,再结合明家书坊刊印的八股文写作技巧,尽力提升明中信八股文的水平。 明中信有些好笑,但也是十分感动,毕竟这两人真的是在为他操心! 自己归元塔书阁中的八股文大家之作、历年考卷多如牛毛,根本就不用他们费心,但这些好心却也不能辜负,所以他也就不再说什么,安心接受这些安排! 期间,柳知县派钱师爷请他几次过府,询问备考进度,并给予指点,希望他在府试、院试中努力争光。 转眼间,来到了三月中旬,该上路了,否则就会赶不上府试的考期了。 明中信也将再一次踏上了科举征程。 府城非同县城,从陵县到济南府,需要横跨几个县才能抵达,福伯早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两辆马车,一辆装行李,一辆载人,准备启程。 这日,明府门前。 老夫人紧紧抓着明中信的手就是不放,一遍遍嘱咐没完没了。 此次府试,本应投奔府城的兰家舅爷家,但前段时间闹成那样,也没无法再行投奔,所以明老夫人再三叮嘱明中信一定要找间好的客栈,不要亏待了自己,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众人纷纷劝慰,终于老夫人放手了。 众人一拥而上,又是一番嘱咐。 明中信挥手叫过福伯,暗暗嘱咐一番。 一抱拳,一拱手,明中信上了马车直行而去。 此次,明中信带了一个小月、三个学员、四个仆役,一同上路。 本来老夫人怕仆役们用得不顺手,想让他带上福伯,再多带些人手,万一路上有事,好有个照应,。 但明中信也担心府中内奸在他不在期间兴风作浪,坚决不带福伯,并向老夫人一番分析表态,最终推辞变为了如今这般人马。 城外五里之外有一短亭,方圆数里奔赴府城进行府试的学子们皆在此话别。 待明中信等人行至此处时,却见短亭内外皆为青衫长袍背负行囊的学子,诸位学子见明中信的马车来到,纷纷上前打招呼,明中信一一与之寒暄应酬。 “明兄,可算赶上你了!”一个急切的声音传入明中信耳中。 明中信转头望去,却见黄举从一辆马车上飞身跳下,奔自己就过来了。 却见黄举下来的马车之后,一共八辆大车,紧随其后,明中信一阵吃惊,难道这都是他的吗? “明兄,为何不与吾等联系,自己独自上路?”黄举一脸难看地质问明中信。 哦,对啊,自己还答应人家与他们一同赶赴府城的,自己这段时间忙着安排府内事宜,一时晕头转向,给忘记了。 明中信连忙上前一阵解释赔罪,直到黄举脸色转阴为晴,才松了口气。 “难道这都是你的?”明中信指着那八辆大车道。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黄举一脸的理所当然。 这是要去府城考试还是要搬家啊?太夸张了吧?原来还有比自己更夸张的。 随之而来的是李婷美和王琪,二人同样准备了五六辆马车。 唉,真是有钱啊!明中信心中感叹。 李婷美与王琪也上前与之见礼,待要寒喧。 周围发现他们的学子纷纷上前与他们见礼,又是一番寒喧。 “明家主,怎么一声不响就要走呢?”钱师爷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一阵苦笑,今日还真是出门不利,怎会全是声讨之声? 转身与钱师爷见礼,钱师爷一阵埋怨。 明中信连连称罪,又是一番解释。 钱师爷哪能埋怨于他,只不过是调笑而已。 二人到一旁私语,钱师爷将柳知县的心意传达到,并让明中信带几样东西去府城。 钱师爷也不再多呆,交代后转身离去。 与众位学子辞行之后,明中信与黄举等人相携而去。 马车走走停停,晓行夜宿,湛蓝天空下飘着洁白的云朵,雪白云朵下面飞着自由自在的鸟儿,鸟儿欢快地鸣叫着,如此美景怎不令人心旷神怡! 第一百三十六章 投宿无门 望着这锦绣壮丽的美景,一时间,众人诗兴大发,不时作诗一首,玩了个不亦乐乎。 他们见到明中信悠悠哉悠哉太过清闲,一时不愤,纷纷起哄要求明中信赋诗一首。 众学员也是共同起哄,明中信推辞不掉,沉吟半晌,几首打油诗作出,令人瞠目结舌,捧腹不已。 众人虽大笑不已,却也明白,明中信这是不想打击他们,也就不再难为于他,开始尽情享受这一路的美景。 第一天,众人还贪图新鲜,上窜下跳,快活不已。 第二天,黄举等人精神萎靡,再不敢乱蹦乱跳。坐在马车之上,不断大叫腰酸腿疼。 然而,安静下来的他们却发现,明中信车上一干人等一脸的悠闲,仿佛前一天的舟车劳顿根本就不存在似的。 黄举等人为之惊讶,小心翼翼地观察后,却无任何发现。 奇哉怪也!这是怎么回事? 在黄举等人的不断追问之下,明中信才告诉他们,这是马车的功劳,给他们普及了一下弹簧的概念,臂震的原理。 一时间众人齐声大呼,失算了。继而,纷纷要求与明中信换车,然而明中信有那么傻吗? 但是,黄举等人纠缠不已,说明中信不能不念同窗之情,一人独享,应该同甘共苦才对。 明中信不胜其扰,只好将自己所带另一辆马车给他们腾出来,让给他们。 再让黄举等人腾出一辆马车,装自己的行李。 如此这般,才平息了黄举等人的怨气。 黄举等人见此,心满意足,方才罢休。 然而,等他们坐上去后,立刻大呼小叫,纷纷叫爽,又咒骂明中信不仁义,有此神器居然第一天不知道献出来,让他们白受了一天的罪。 明中信也是无语,这些人太可恨了,给他们享受还如此嚣张,敢咒骂自己,呆会儿,给你们好看! 于是在接下来的路途中,小月不断从马车中拿出点心、糕点、酒水、火锅等好吃的,简直把黄举等人馋坏了,但明中信再不将这些享受与他们分享。 谁让他们如此嚣张,居然敢咒骂本少爷,活该! 一路之上,明中信与黄举等人半智斗勇,笑声不断,故事不断。 一直以来被事情压于心头的明中信,难得如此放松心情,一时间笑意连连,竞然感觉到心情舒畅,神清气爽。 如此六天的路程,居然只用了四天就赶到了府城。 “那明中信是否也该来府城了?”兰景泽问道。 “应该就在这几日了!”兰云轩应道。 “如果他上门的话,给我拦住,千万不能让他进兰家门。” “是!” “明中信进城了吗?”萧飒问道。 “还没呢!”萧森道。 “一切安排妥当了?” “是!” “明家主要来了吧?”石文义道。 “是,就在这几日。”李玉道。 “好,你带弟兄们去城门外迎迎,千万不能让弥勒会的匪徒伤着他!” “是!” “大哥,不用这么紧张吧!弥勒会自顾不暇,哪会对他下手的!”张采道。 “就算有万分之一的机会,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咱们身受明家主恩惠,不能让他身陷险境!否则我会内疚一辈子的!”石文义正色道。“更何况,他现在的身份是参加府试的考生,在此府试的关口,如果出事,那可是要通天的!” “好吧!” 随着明中信的到来,府城已经暗潮涌动了。 此时的明中信依旧一无所知,心情愉悦地望着济南府城楼,心中暗道,济南府,小爷我来了! 济南府毕竟不同于县城,城楼气派非凡,如龙盘,如虎卧,城门仿佛如一张大口,吞尽天下客商。 太气派了,太雄伟了!小月及学员们张大嘴巴,一脸的震惊。 而从未出过远门的三位学员面对如此雄伟的城楼,一时间无法压抑自己激动的心情,欢呼着表示惊叹。 “好了,进城了!”明中信为之失笑,看来带他们来此见世面这个决定真是对极了! 否则今后到京城,见到更加雄伟壮丽的城楼,再如这般大惊小怪,岂不是丢尽自己的脸! 一群人在官差检查路引后,一同进了城。 黄举等人要与他告别,分别去找亲戚寻求安身之所。 “明兄,真的不卖?”黄举来到明中信面前,笑意盈盈。 “不卖!”明中信说得斩钉截铁。 黄举等人一脸失望,就像丢了最重要的东西般,眼睛望着马车一阵失落。 这一路之上明中信真是太会享受了,吃的用的坐的玩的,一桩桩,一件件,他们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简直羡慕坏了! 一路之上的享受已经让他们随着明中信堕落了!如今离开还真的不舍得,如果不是科举涉及到自己的前途,相信他们一定会追随明中信,寸步不离。 如今要离开了,岂是恋恋不舍能够形容的! 黄举等人一步三回头,慢慢消逝在街道之中。 望着他们的背影,明中信心道,下次吧! 等你们再享受几次,我就不信还能摆脱我的手掌心! 明中信放下心事,带领这支明家队伍去往客栈投宿。 然而,投宿要求居然一再被拒绝。 客栈掌柜的本来还一脸客气,登记时,一说是陵县明中信,立马变脸,反口说,客栈已经满员,请另寻他处。 一家如此,还说得过去,但家家如此,明中信就感觉不对了。 明中信等人陷入了困境,在府城举目无亲,他们现在根本就无立身之所。 难道这么快就有人要对付自己了!谁呢? 兰景泽?知府公子?还是弥勒会? 兰景泽,不会如此,也无如此大的影响力。 弥勒会,无此耐心,也不会如此无聊。 知府公子,这倒可能,因为他在陵县吃了个哑巴亏,现在发泄一下,也属正常。 但这又不能伤自己分毫,有此必要吗?知府公子会如此无聊,如此幼稚吗? 或者,是他? 锦衣卫副千户石文义,与自己开的玩笑? 明中信在心中摇摇头,不可能,堂堂锦衣卫怎会如此无聊? 数念来,数念去。 那就只有知府公子了! 这是他向自己展示威风的小招式,意思是上次是自己的地盘,这次自己来到他的地盘,示威而已!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救人一命 无论如何得先找到住宿之所,否则如何进行下面的事! 看来得找地方直接租住了! 想来知府公子没那么无聊,连个租住的地方都不给留吧! 于是几人开始在城内寻找租住之所。 行走之间,突然,看到前方路边一行四人,似乎出了乱子。 那四人,前面一中一老,后面还跟着两个三十余岁随从。 此时,老人正手捂胸口,满面痛苦之色,缓缓向后倒去。 突生变故,老人身边几个人迅速将老人扶住,皆是一脸焦急之色,扶着老人左顾右盼,看样子是要寻找药铺。 不好,明中信心中大叫。 飞身下车,直奔老人跑去。 “别动!”明中信大叫。 一时间,几个人愣住了。 趁此机会,明中信来到近前。 “将老人放平,解开腰带!”明中信未敢立刻上手,怕这几人误会,而是沉声命令道。 待几人听命行事后,明中信将手搭在了老人脉上。 几人一阵错愕,自己怎会听取这毛头小子的命令,看他年纪应该不会医术啊! 然而,几人已经不及阻止,在中年人示意之下,暗暗围住明中信,防止其逃跑。 明中信一番检查后,脸色舒展,松了一口气,哦,不太严重,还可以救回来。、 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瓶子,从中取出一粒药丸,就要塞入老人口中。 “且慢!”中年人阻止了他。 “这是何物?”中年人指着药丸道。 “救命的药!”明中信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将药塞入老人口中。 中年人也就不再说话,但却一脸紧张之色,直愣愣望着老人,估计如果老人有事,他会把明中信撕了! 明中信神识一扫,却见药丸入口即化,药力发作,瞬间,老人气息平稳了。 老人危机暂时解除! “好了!先别动老人!”明中信平放好老人,站起身形,就要离去。 “慢着!”两个随从一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明中信望向中年人。 中年人却并不看他,而是一脸焦急地望着老人。 却只听老人哦地一声,睁开了眼睛。 “父亲,您醒了!”中年人大喜,伸手就要将老人扶起, “别乱动!”明中信一伸手啪打开了中年人的手。 中年人看了他一眼,讪笑着收回手。 老人醒来片刻,渐渐清楚眼前状况,眯着一双眼睛望向明中信,问道。 “小家伙,是你救了我?” 叮,神识之中功德之音响起,明中信一阵欣喜,不错,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救人一命,果然有功德奖励。 看来今后,真得多帮助人了! 一时高兴,随手将药瓶扔给中年人,“记住,平时不可乱吃,在紧要关头可以救命!” “老爷爷,平时要注意身体哟!”明中信潇洒地转身离去。 中年人待要上前,老人却阻止了他,“行了,回府吧!” 中年人暗中对一位随从使了一个眼色,随从跟在了明中信背后。 明中信心中浅笑,就知道,你会跟来。 刚才居然一时激动将药瓶给了人,太不冷静了!明中信一阵后悔。要不收回一些利息,怎么对得起自己辛苦炼制的灵药! 明中信深深明了,上赶着的不是买卖,自己如此作派,既能给人留个好印象,又能装逼,还不误获取好处,就不信他们对救命恩人都不上心,肯定会跟来打听自己的情况,这不,马上就跟来了。 不过想及自己炼药的辛苦,药草的难寻。唉,谁知道能不能收回成本? 算了,还是赶紧找房子吧! 然而,一路行来,租房却依旧毫无进展。 其实,也不能说是没有租房的。只是房东一听说是陵县来的明中信,瞬间变卦,不再租给他们。 赵明兴上前与房东理论,房东却一口咬定,不租!他一时气愤,差点与房东打起来。 明中信喝止了他。 然而,明中信明白,这不是房东的错,只是知府公子做得太过份,居然如此恶心自己。 就算不是他,也记在他的头上! 大明科举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县试案首府试必取,府试案首院试必取。 然而,看此情形,府试可能还有波折,不过,明中信又有何所惧! 先去吃饭吧!知府公子总不至于还能让酒楼都不接待他们吧! 几人吃饭的时刻,随从回到府中向中年人禀报。 “哦,居然不能租到房屋,这是有人在从中作祟!”中年人深思道,“谁有如此大的能量,还专门针对他们?” 无论如何,绝不能让父亲的救命恩人被如此针对。 中年人在随从耳边一阵低语。 随从转身而去。 酒楼中。 众人望着食物,心中担忧,居然食之无味。 然而明中信却吃得津津有味,一点都不担心的样子。 众人面面相觑,少爷(教习)的心还真大,马上就要露宿街头了,还这般镇定。 “教习,如果找不到房屋怎么办?”李玉民担心地询问。 小月等人也在一脸希冀地望着明中信,明中信现在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无妨,先找找看看,不行的话,只好去找朋友了!”明中信继续低头吃饭。 原来少爷(教习)在府城还有朋友!太棒了。 怪不得少爷这般安心。太坏了,枉费自己等人还在担心。 众人一阵心安,提起筷子就争抢着与饭菜做斗争。 走了半个府城寻找房屋,大家都又累又饿,如今心安,自然要抢着吃饱才好去找寻房屋。 酒足饭饱,明中信等人继续找寻房屋。 此时,李玉却快疯了,正在满城寻找明中信。 本来以为明中信至少也得明日才能到达,没想到今天居然到了,一时不察,与他错过。 大意了!听到城门眼线的汇报后,李玉一阵懊恼。 找吧!如果不找到,再被弥勒会抢先下手,自己得找个地方抹脖子了! 李玉派出手下,广撒大网,去客栈中去打听明中信的消息。 然而,得到的消息却是有人吩咐不许接待陵县明中信! 李玉都快疯了,这是谁在针对于他,难道是弥勒会? 弥勒会要将明中信等人逼得走投无路,再行刺杀? 不会,一定不会!弥勒会在如今的府城没那么大的势力!李玉心中否定,然而任何事都怕万一,万一真的是弥勒会怎么办? 自己都被自己这个想法逼疯了!不行,得赶紧禀告石大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柳暗花明 “什么?找不到了?”石文义一拍桌子,站起身形,“客栈中也没有吗?” “是,兄弟们找遍了客栈,都没见到明家主,而且还有人打招呼不让客栈留宿明家主。” “是谁?如此大胆!”石文义无比震怒,居然敢如此对待自己的救命恩人! “我怀疑是弥勒会!”李玉道。 “弥勒会?” “是!” “大哥,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找到明家主,以后再查吧!”张采劝解道。 “对,你亲自去找!”石文义回过神来,是啊,得先找到明中信,否则被弥勒会捷足先登,那就坏了! “记住,要便衣,不要动静太大!”石文义吩咐道。 张采、李玉点头应是。 一个黑影闪身进了一处民房。 “启禀尊者,现在城内锦衣卫便衣大肆出动,恐怕是对我们的搜捕又要开始了!”黑影禀报道。 仓啷啷,房中众人纷纷抽出了兵刃。 “和他们拼了!”众人皆道。 “稍安勿躁,情况未明,问清楚再说!”居中一位蒙面大汉道。 “他们向我们这儿来了吗?”一位八字胡的师爷模样人站起身形问道。 “那倒没有!”黑影原来是一位老实巴交的货郎。 “那你慌个什么劲?先去探听清楚再说!” “小的这不是先给报个信,这就去打听!”货郎转身出了房门。 众人齐出一口气。 “老三,老四,你们也出去打听打听!” “老八,老九,去巷子口设个暗桩,有事发信号!” 八字胡师爷一阵布置。 “尊者,您看!” “行,就如此办,大家警戒,情形不对就分散突围,下个居点会合。”蒙面大汉道。 “什么?锦衣卫出动了!”萧飒一阵皱眉,“这是又有什么大案子了?” “难道弥勒会又出现了?”萧森道。 “不会,否则就不是便衣了!”萧飒否决道。“但那是什么事呢?” “锦衣卫出动了?”中年人眉头紧锁,这是又出什么幺蛾子? 中年人转身进了内室,却见老人正躺在塌上,闭目养神。 “父亲,锦衣卫出动了!” “不用管他,卓斌这些年还算老实,管理手下也有些办法,底下人不会随便乱来的,不用管他们!”老人轻声道。 中年人转身出了内室。 “还是有此沉不住气啊!“老人望着中年人的背影叹道,“守成有余,开创不足,李家后继无人啊!” “那个小家伙倒是有趣,小心思挺多的!”老人手中把玩着药瓶会心一笑,“看那情形,应该是府试的童生,看看再说!” 姜还是老的辣啊!明中信那点小心思,老人洞若观火,毕竟这世上哪有施恩不忘报的,明中信的欲擒故纵之计,在老人眼中不值一提,但心思,看上去老人很是赞赏。 各方心思各异,但中心却不知不觉中指向了明中信,只怕明中信也未料及吧! “敢问,是否要租房住?”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人上前拦住马车问道。 明中信暗自一笑,来了! 掀帘而出道,“正是,你可有房出租?” “请随我来!”管家中年人转身向前行去。 明中信示意赶车的马夫道,“跟上!” 一行人沿着城内河道来到一座小桥,过了小桥,来到一户人家,却见门前枯萎的柳树迎风飘摇,别有一番景致。 一行人进到小院中,却见一株石榴树立于院中,石榴树下一处泉井。一处正房、两处厢房,院虽小,却精巧雅致。 一时间,从众人的眼神之中看出,太合心意了,这处小院简直太棒了, 管家中年人却一言不发,望着明中信,不断观察他的神情。 见明中信眼露喜色,心中一松,开言道,“您还满意吗?” “满意,你看这租金?”明中信面对管家中年人问道。 “这?”管家中年人一阵沉吟,抬头问道,“您住多久吧?” “估计几个月吧,总得等院试完了,才能离开!” “那好,三两银子吧!” “什么?三两银子?”小月一阵大呼小叫。 “二两也成!”管家中年人额头冒汗道。 “啥?”这下,连三位学员也愣了。 “要不一两?”管家中年人小心翼翼地偷眼望着,迟疑道。 “好了!就三两!小月,付钱!”明中信好笑地望着这管家中年人,不再难为于他,毕竟人家也是为人办事的,就不要再逗他了。 小月不情不愿地掏钱付帐,还白了明中信一眼,这个少爷,真是败家子,人家都说一两了,他还照原价给,太败家了!。 “房中这两天刚刚打扫过,里面很干净,您几位入住即可!”管家中年人擦擦汗道。 “好!”明中信点头认可。 “那,那我就先走了!”管家中年人向明中信询问。 “嗯,帮我向你家主人致谢!”明中信低声道。 管家中年人身形为之一僵,一脸苦笑,原来人家早就知道了,连忙作揖落荒而去。 明中信望着落荒而逃的管家中年人,心中失笑。 “好了,自己找自己的屋子,安顿下,呆会出去逛逛。” “欧耶!”向个皮孩子齐声欢呼,提起行李,冲进厢房,各自安顿。 管家中年人转过街角,却见中年人的随从正在等他。 “怎么样?办妥了吗?”随从问道。 管家中年人喘着粗气,连连点头。 “那就好!”随从也松了口气,终于把少爷交待的差事办好了。 “不过,不过----”管家中年人一阵口吃。 “怎么了?有问题?”随从紧张地问道。 “那倒没有,就是那位少爷让向主人致谢!”管家中年人解释道。 人家看出来了!随从愣住了,自己什么时候露的马脚?这少年公子太妖孽了吧? 不管了,差事办好,回去复命。随从心道。 二人相携而去! “还没找到?一群废物!”石文义大怒。 “属下该死,请大人责罚!”李玉直接单膝跪地,请罪道。 “大哥,会不会是租房去了?”张采一旁道。 “不错,快去查一查所有租房住户!”石文义眼前一亮,命令道。 第一百三十九章 歪打正着 张采应声而去。 李玉不敢起身,依旧跪在当地。 “还不快去找,真是个笨蛋,要你何用?看见你就心烦!滚!”石文义一脚踹倒李玉。 “是!”李玉闻听此言,却一脸喜色,飞身跳起,狂奔而去。 “这小子!”望着李玉飞奔而去的身影,石文义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然而,瞬间又被阴云笼罩,“明家主啊,明家主,你到底身在何处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石文义叹道。 “尊者,尊者,大队锦衣卫便衣冲咱们这儿来了!”货郎飞奔着跑进小院。 “什么?”众人霍然站起身形,齐刷刷望向蒙面大汉。 “尊者,与他们拼了!”纷纷叫嚣道。 蒙面大汉缓缓站起,走到货郎跟前,一把抓起货郎,“你确定,他们是冲我们来的?” “千真万确!”货郎一口咬定。 “你为何如此确定?”八字胡师爷疑惑道。 “他们一路之上,到处问是否有人投宿,但却无锦衣卫平时那般飞扬跋扈的作派,反而低声细语,这不可疑吗?” “还有呢?” “再加上他们皆是便衣行事,如果他们是找人的话,以公务之身查,岂不是更加快捷?” “不错,有脑子!”八字胡师爷赞扬道。 “他们有多少人?” “大约三十个左右!” “尊者,看来是真的了!”八字胡师爷冲蒙面大汉道。 蒙面大汉一把将货郎扔开,“那还等什么,弟兄们,和他们拼了!” 八字胡师爷道,“尊者,万万不可!” “为何?”蒙面大汉转头问道。 “敌众我寡,而且还是在城内,援兵瞬间即至,我们拼不起啊!” “那你说怎么办?” 八字胡师爷建议道,“尊者,我们还是分批突围吧!” “不行,这口鸟气我受够了,倒不如血拼到底!”蒙面大汉就待冲出房门。 “尊者,尊者,切不可意气用事!”八字胡师爷猛然上前抓住蒙面大汉的胳膊道。 “你说,咋办?”蒙面大汉转头望向八字胡师爷,一双血红的眼睛,令师爷打了一个寒颤。 “我们可以如此如此!”八字胡师爷一番话语,令蒙面大汉大喜。 众人一阵耳语,随后闪身出了房门。 蒙面大汉从腰间抽出一把大刀,紧随其后。 “杀!”一声厉喝,众人冲向了迎面而来的锦衣卫。 对面的锦衣卫一时间居然懵了。 本来还准备分开走,一家一户地问,没想到却碰到这种状况! 这是怎么话说的,找人打听,居然都能遇到刺杀?太可怕了! 不对,这是弥勒会贼人! “兄弟们,冲啊!”锦衣卫激动了,兴奋了,这可是实打实的功劳!手一扬,一支响箭飞上了天。 贼人们更是红了眼,这是招援兵呢!杀吧!趁援兵未到,赶紧冲出一条血路! 一时间,两队人马杀作一堆,混战开启。 混战之中,八字胡师爷向蒙面大汉一使眼色,二人重新回到小院,进入屋中,一拍桌子,咯吱吱,地面出现一个黑洞,原来是个密室! 二人快步进入,蒙面大汉举手往墙上一按,咯吱吱,地面重新恢复原样,严丝合缝,无一丝异样。 二人屏声静气,静静等待,只等这股风过去,再出去,那时就天高任鸟飞了! 啪啪啪,一阵脚步声传来。 “张大人,看来这里就是贼窝了!” “搜!” 一阵翻箱倒柜之声。 这是锦衣卫进来了,二人对视一眼,继续听上面说话,看是否有线索,他们是如何知道自己等人在此的?二人充满疑问,只能寄希望于偷听到这个来源了! “张大人,看来都跑了!也无任何线索!” “嗯!还是找人要紧!走吧!”一阵脚步声远去,却是这位张大人离去了。 “兄弟,到底这是找谁呢,这般大费周张?”一位锦衣卫低声问道。 “你不知道?”另一位好似非常惊奇,“不就是石大人的救命恩人到此了,好像正在租房住,石大人不放心,想找到他!这不,就派咱们到处找了!” “哦,原来如此,看来咱们得快点找到,否则让其他兄弟找到,就没这份功劳了!” “没关系,这不还有弥勒会的功劳嘛!谁能知道,找人居然还能捞到这般功劳,要是见到那位,可得好好谢谢他呢!走了!” 声音渐行渐远。 二人面面相觑,差点哭出声来,这是怎么话说的?人家根本就不是找自己等人,自己却送上门,太冤了! 二人心如刀绞,那么多兄弟,白白牺牲了! 越想越窝囊,二人一时间,恶向胆边生,那位恩人到底是何人,要是抓着他,一定得点天灯,下油锅,万死都不能解这心头之恨! “启禀副千户,一干人等均已被拿下,正在押解回来的路上!” “好,好!”石文义一阵欣喜,没想到,寻找明中信居然还有些效果,居然能够找到弥勒会,太意外了! 看来,这明中信还真是自己的福星,只要和他一沾边,就能够获得好处,简直太神了! 就算是为了功劳,也得找到他!石文义暗暗下了决心。 “少爷,恩公已经安顿好!”随从回来禀报中年人道。 “哦,那就好,继续监视!一有消息,随时来报!”中年人吩咐道。 “怎么还不去?”见随从并未听命而去,中年人一皱眉头。 “少爷,恩公好像已经觉察到了!还让管家带口信感谢您!”随从回禀道。 “哦,我就说他没那么简单?知道也好!”中年人自言自语道。 “无妨,你们还是跟着他,有消息随时来报!” “对了,少爷,锦衣卫刚才抓到了弥勒会余孽!”随从继续禀报。 “不早说!”中年人横了随从一眼 随从委屈无比,心道,我也得先挑重要的说吧!锦衣卫办公务,与咱们何干? “是谁带队?”中年人继续问道。 “好像是张采!” 哦,那就是石文义带队了,他知晓,张采与石文义穿一条裤子。 “还有何事?”见随从还站在一边,中年人道。 “没了!” “还不下去办正事!” “是!” 中年人转身快步进了内室。 “父亲,锦衣卫抓了弥勒会余孽!” 第一百四十章 游大明湖 在此深切感谢微子侠、sde1的打赏及各位书友的推荐票,明日起三更,下午2:oo暗夜之光上新书推荐,下星期估计会上架,会爆,敬请期待! “哦,看来,这石文义是个人才!”老人紧闭双目,喃喃自语道,“今后得多多注意他了。?? ≠” “是!”中年人应道。 “那位小友现在如何?”老人道。 “是知府之子萧飒暗中对付于他,不让客栈留宿于他,不让房主租房于他,不过,我已经安排好了,就在咱们那个小院住下了!” “那就好,那就好,找个机会,我们去拜会一下!”老人道,“查一下,萧飒为何对付于他?” “是!”中年人应道。 “什么?明中信居然找到了住宿之所!”萧飒瞪大眼睛望着萧森。 “是!属下无能!请公子责罚!”萧森只好低头认罚。 “不对,府城哪有不卖我萧家的面子的人,说,那屋主究竟是何人?”萧飒细想之下,问道。 “是提学大人的小宅!” “提学大人?”萧飒又凌乱了,“这小子难道连提学大人都帮着他吗?” “据我所知,提学大人只是在柳知县的请求下才在明中信的书上作序的,之前并未与提学大人有一面之缘!”萧森肯定道。 “那这提学大人又为何为他提供住宿,真令人费解!”萧飒一头雾水。 这萧森可无法接话了。 “你且去再行调查,提学大人究竟与明中信有何关联?”萧飒吩咐道,“千万记住,万不可让提学大人觉察到是咱们在查!” 萧森应命。 明中信一行安置好后,齐齐出了家门。 却见那个管家中年人正鬼鬼崇崇在墙角偷看着他们,明中信一指墙脚,赵明兴来到墙脚,把管家中年人请过来。 “未请教高姓大名?”明中信道。 “鲁元!”管家中年人连忙躬身回答道。 “鲁屋主,请问一下,济南府有哪些风景,我们想去走走看看?”明中信问道。 “要说济南府风景,最好的有趵突泉、千佛山、大明湖!”鲁元道。 “哪个离这儿最近?” “要说近,也就是大明湖了!” “行,那就去大明湖!劳烦鲁屋主带我们去!”明中信向鲁元道。 一行人来到大明湖。 却见湖上微风吹拂,柳丝轻摇,微波荡漾。 “哇!”赵明兴等一阵惊叹。 明中信来到大明湖边,却见湖上鸢飞鱼跃,荷花满塘,画舫穿行,岸边杨柳荫浓,繁花似锦,游人如织,其间又点缀着各色亭、台、楼、阁,远山近水与晴空融为一色,犹如一幅巨大的彩色画卷。 一时间,明中信心旷神怡。 管家介绍道,“这大明湖历史悠久,早在北魏年间,著名地理学家郦道元所著水经注?济水注中便有记载:‘泺水北流为大明湖,西即大明寺,寺东、北两面则湖。’另有史料记载,那时的大明湖称历下波或历水波,南至濯缨湖,北至鹊山和华不注山,也就是说现在的大明湖、五龙潭和北园是相连的一个大湖,湖阔数十里,平吞济泺。六朝时,因湖内多生莲荷,曾名“莲子湖”,隋唐时它既名“莲子湖”(见段成式酉阳杂俎)又名‘历水陂’。宋代时又有‘西湖’之称。” “大明湖胜景自唐代起就名扬四海。宋时曾巩曾有诗道,‘问吾何处避炎蒸,十顷西湖照眼明。’可知当时此处已是消暑游憩之地。北宋熙宁五年(公元1o72年),曾巩任齐州(即今济南)知州时,为防御水患,修建了北水门,引湖水入小清河,使得湖水经年水位恒定,并在沿湖修建亭、台、堤、桥,使之渐成游览景观。古时湖面甚阔,今五龙潭一带也包括在内。后历经变迁,至金代起,大明湖专指城内湖区。至金代,诗人元好问在济南行记中,始称大明湖。” “在济南诞生了许多著名人物,名君大舜,神医扁鹊,名将秦琼,名相房玄龄,著名诗人李白、杜甫、黄庭坚,词人李清照、辛弃疾,著名家刘鹗等都曾在济南生活游历,故有‘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的佳誉。” “大明湖的十景,有汇波晚照、明湖秋月、佛山倒影、遐园好音、沧浪荷韵、画船烟波、丹坊耀日、钟明蛙静、柳岸春深、历下秋风。” “大明湖建筑繁多,有一阁、三园、三楼、四祠、六岛、七桥、十亭。建造精美,各具特色。一阁是道教庙宇-北极阁。三园是园中之园-铁公祠,小沧浪,遐园。三楼是汇波楼、北极阁(不确切)、然楼。四祠是铁公祠,辛稼轩祠,汇泉祠,南丰祠[藕。六岛是翠柳屏岛、鸟禽憩栖岛、古亭岛、名士岛、汇泉岛、湖心岛、稼轩岛、秋柳岛、湖居岛。七桥是芙蓉、水西、湖西、北池、百花、鹊华、秋柳、汇波;十亭是历下亭,湖心亭,九曲亭,玉涵亭,鸳鸯亭,月下亭,浩然亭,得月亭,雨荷亭。“ “另外,大明湖‘四怪’-------青蛙不鸣,蛇踪难寻,久旱不落,久雨不涨。” 明中信一行在管家的带领下,曼步在大明湖,一一享受这些美景。 却见前边一群人正在观看这美景,明中信一行待要躲过前行。 “明中信!”前面那群人中纷纷叫道,欢呼着飞奔过来。 明中信无奈地站立当地,等候他们的到来。 这群人正是陵县应考的童生,排名前十的除黄举、李婷美、王琪外皆在,之前在县衙皆已认识。 众人七嘴八舌一通寒喧。 然而,明中信却观察到每个人脸上似乎有些低沉。 “各位,似乎有什么事?”明中信试探着问道。 “刚才游玩之时,见到了历城考生,他们皆飞扬跋扈,驱赶我等,厉声喝骂,说我们应该在家研习,不应如此懈怠,否则这次府试又是垫低。我等上前理论,却遭到了更深的侮辱。”有嘴快的童生道。 “这历城考生因何如此?”明中信疑惑道,论说刚来,这些考生也皆是第一次参加府试,应无恩怨啊? 众人面面相觑,明中信居然不知? “好了,黄举他们回来了!”有童生叫道。 却见黄举等人一脸铁青,快步走来。 “黄兄,这是怎么了?”明中信迎上前去问道。 第一百四十一章 城县旧怨 下午2:00本书上历史新书推荐,为表庆祝今日三更,敬请期待! 黄举抱拳与明中信见礼,却依旧不发一言。 “刚才与历城考生一番理论,却无法与之说清,而历城考生直接做了几首诗,说如果做出比他们的诗更好的诗,他们才接受理论,而我等看后---------”王琪看看黄举,向明中信解释道。 王琪说不下去了。 明中信明白,这是无法比拟人家的诗,所以倍感屈辱地回来了。 “这历城与咱陵县到底有何恩怨?为何如此针对咱们?”明中信问道。 “济南府共十五个县,其中济南府各县若以中第人数论长短,历城排在第一,而我陵县排在倒数,历来历城考生就瞧不起我陵县考生,如此羞辱每次府试院试都会来一遍。”旁边有资深童生解释道。 “就算我陵县中第之人少,又何必如此赶尽杀绝?难道历城读书人连这点胸襟气度都没有吗?”明中信更加疑惑。 旁边一位童生将两县恩怨始末娓娓道来。 “实则这份恩怨还得追述到您父亲之时,那一年,您父亲进府赶考,历城考生对您父亲百般羞辱,说他一定不会中第,不想,您父亲不只在那一年乡试中了举,而且还在会试中高中进士,而那一年历城考生颗粒无收,被您父亲严重打脸,我陵县考在那一年吐气扬眉,狠狠地挖苦了历城考生一番。自那之后,每年都要来这么一出戏,刚开始是我陵县挖苦他们,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那之后历城年年皆有中第之人,而我陵县却一年不如一年,已经连续三年没有中举之人了。就这样我陵县再无底气。” “唉,想想也是,想那历城自有明一朝以来取了几十位进士,而我陵县仅有区区个位还是半数,是远远不能比的。”旁边有童生叹道。 “这些年咱陵县就没有力压历城考生的人吗?”明中信问道。 “唉,我们有历害的人家有更历害的,每年都被历城考生力压一头。”年老童生摇头叹息。 “历城考生现在何处?”明中信问李婷美道。 “历下亭!”李婷美一脸惊喜,看来明中信要去为他们讨回公道了。 “诸位,明某不才,想去看看!”明中信道。 “好,吾等同往!”众考生齐声应和。 众考生欣喜若狂,刚才就在等这一刻了,在两次文会后,明中信早已是他们的精神支柱。 另一些老成持重的考生半喜半忧,喜的是明中信为他们出头,忧的是万一明中信也输了的话,今年可又要被历城考生羞辱了。 明中信与黄举等人相携而去。 陵县童生皆紧随其后,浩浩荡荡向前,明中信犹如他们的主心骨,引领他们来到历下亭。 远远的就听到历城考生叫嚣道。 “哈哈哈,陵县的废物们,你们还敢来?” “看什么看?不是要请你们的案首来吗?咋还不到呢?想必是怕了,变成缩头乌龟了吧!” “胡文超,你看,那不是,估计人家已经来了!你怕不怕?”旁边一人作恐惧状。 “哈哈,我还怕他吓尿了呢!陵县案首,估计也就在咱们历城垫底的水平。”胡文超嚣张地道。 一时间,历城考生哈哈大笑,在场的陵县考生一脸铁青。 明中信心中怒火升腾,本以为也就是意气之争,没想到历城考生如此侮辱陵县,是可忍孰不可忍! 明中信大踏步进了历下亭,走向了叫嚣之人。 “胡文超是吧!我来了!看谁吓尿!”明中信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胡文超近前。 “你是何人?”胡文超不屑道。 “陵县明中信!” “哦,原来你就是陵县案首,也不怎么样嘛,陵县县试居然让一个娃娃夺得案首,不知道是陵县考生太废物,还是陵县真的没人了?” 历城考生一阵哈哈大笑。 明中信微笑着望向他们,一言不发。 渐渐地,历城考生尴尬地停止了大笑。 “我陵县人才济济,不想与你们一般见识,所以派我这今科最小的童生与你们一较高下,我输了,自然会有学问比我高深的前辈与你等一较高下!来吧,快来一战!”明中信不屑道。 “什么?狂妄!”历城众考生一阵气急。 而旁边的陵县童生则无比解气,鼓掌不已。 “要比什么?划下道来。”明中信嚣张地道。 “小子,你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而我历城考生自认技高一筹。不如这样,你只要承认陵县不如历城,我今日就放你一马,今后,我历城考生将不再羞辱你陵县考生。你们说如何?”胡文超微微一笑道。 众历城考生一脸错愕,但依旧齐声喊道,“就依你所言。” “你看如何?”胡文超志得意满地道。 “真是打的好主意,只要我今日承认陵县不如历城,我陵县将永远抬不起头!这各既定事实,你历城何须再时时羞辱我陵县!”明中信一字一句道出,“废话少说,无认如何,我比定了。今日,我要让济南府人知道,我陵县人可以败,不可以侮!陵县人可以输,不可以辱!” “好!”在场的陵县童生齐声叫好。 这胡文超太卑鄙了,利用此手段诱导明中信,明中信作为陵县案首,只要他承认陵县不如历城,那就相当于陵县所有读书人承认不如历城读书人。到时不只明中信抬不起头来,陵县的所有读书人也将在历城读书人面前抬不起头,此计何等毒辣! 幸亏,明中信是个明白人,否则如果真的为了陵县,现在承认陵县不如历城,那么他将成为陵县罪人。 “我乃历城胡文超,今日,我就要让你们记住,三月十八这一天,我脚踩陵县案首明中信,陵县之读书人,皆为无能之辈!”胡文超大喊。 陵县童生大怒,叫骂不止。 但明中信却未愤怒,“两县有仇,各种手段皆可一用。然,这些激将之法,对我无用。但你却让我鄙视于你,今日,我先让你尝尝失败的滋味!” “今日不将你斩落马下,我就不姓胡。”计谋被识破,胡文超气急败坏。 “说吧,到底比什么?”明中信缓缓道。 胡文超扔过一张手稿道,“先比过这首诗再说吧!”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回文诗作 各位书友今日起每日三更,如有打赏,加更一章,三更时间依旧为9:2o,14:3o,21:o5,加更只要看到打赏随时加! 明中信接过打开一看。 “微波荡漾杨柳堤,做作娇柔眼神迷。往来游船听笑语,乐在明湖好惬意。” 原来是写大明湖的,文釆不错,怪不得黄举等人甘拜下风。 闭目稍加思索,胸有成竹,“笔墨伺候!” 胡文以目示意给他。 旁边自有人准备。 “明湖十二韵:地涌东山脉,名标明湖泉。百层飞作雨,万顷汇成渊。润下终归海,源高却自天。萦烟来树杪,带雪落云边。隐见瑶光曳,琤苁佩响传。红栋桥宛转,乌榜棹洄沿。星汉随湾泻,楼台倒影鲜。蛟龙蟠翠岛,雁鹜起琼田。镜面晶荧合,珠痕荡漾圆。翠流初放荇,娇拥半开莲。睿赏悬孤鉴,馀波溢九璇。那居真有庆,鱼藻在诗篇。” 望着这诗篇,胡文等人一脸懵样,陵县读书人什么时候有此诗才了?不可能? 胡文等历城考生瞬间激起了斗志! 有人拿起手稿,大声唱诗。 陵县童生听后,一片叫好之声,斜眼望向胡文。 让你得瑟,看,我们的案瞬间秒杀你们! “好,不错,但也仅是旗鼓相当而已,不分胜负!”胡文违心道。 明中信微笑不语。 陵县童生却是不让了。 “我们的诗就是比你们的诗好!不要不承认!” “真不要脸,输了不承认,枉为读书人!” “瞎眼了,这么明显的对比,居然装看不到!太龌龊了吧!” “说是旗鼓相当,你说说,哪里相当了?” 陵县童生一阵鼓躁大叫。 胡文等人自是不予理会,一时间嘘声四起。 明中信抬手,陵县童生立刻止住嘘声。 胡文等人一惊,此人在陵县童生中居然有如此声望,太不可思议了! 再看看那诗篇,胡文一阵心悸,看来,今日不拿出压箱底的功夫是不行了! “好了,大家无须争议,且听听历城学友们还有何想法,再来比过就是!”明中信平静地道。 是啊!不服就打到他们服为止!想及明中信在兰亭文会和诗词会友上的作派,陵县童生们会心一笑,不再言语。 “好了,请历城各位前辈出题!” 历城考生中也有些人脸色微红,尴尬无比。 太不该了,输了却不承认,人家的诗确实比自己家作的好,而且人家是即时所作,自己等人却琢磨了好久,这还不高下立判? 然而,胡文几日前却是在某人面前吹下牛皮的,今日一定让明中信出丑,无法在府城立足。 现在,他不得不硬着头皮上,而且,自己也确实没有拿出压箱底的本事,当然会不甘心! “好,既然明兄如此豪迈,那我们也就不客气了!” 切,陵县童生虽信任明中信,但却不妨碍他们鄙视胡文。 胡文只当听不到,直接提条件。 “第一,此时正值春意盎然之际,咱们以春为题!” 明中信微微点头,这却不难。 “第二,既然明兄是县试案,那么,题目简单的话就是看不起明兄了,所以诗词必须符合一个要求‘奇’,或格式奇特,或韵律奇特等等等等,只需奇即可。” 众人一阵哗然,这可难了。 “第三个要求,字数不能太多,尽量简练。” 明中信笑着摇摇头,这应该就是他们的压箱底功夫了,看来还真的是有备而来啊! 陵县童生皆担心地望着明中信,见到明中信的笑容,不由得心神安定。 “明兄,请!”胡文伸手请明中信先行书写。 “慢着!”明中信拦住胡文。 “怎么,明兄害怕了?”胡文得意地笑着。 “害怕倒不至于,不过,在比前,是不是应该说说输赢该如何呢?” “这?”胡文难意道。 “不如我来提个建议吧?”明中信笑着道。 “行,你说!” “如果你输了,你明日在府城大街上大喊三声,‘历城县不如别陵县!’如果我输了,我明日在府城大街上大喊三声,‘陵县不如历城县!’你看可好?” “不行,你们陵县本就不如我们历城县,如此做法有失公平!不可,万万不可!”胡文强烈反对。 “那再加一条,如果我输了,此次府试我退出,不再应试!”明中信浅笑道。 “不行,不行!”陵县童生们大惊,立刻大声反对道。 明中信一举手,陵县童生们停止喊声。 “各位,你们相不相信我!” “相信!” “我明中信说过的话有不算数的吗?” “没有!” “好,大家既然相信我,那就不要再阻挠我!我一定不会给陵县抹黑!” “好!让历城考生见识一下我们陵县人的风采!”黄举三人齐声叫好,“加油!” 瞬间,陵县童生齐声高喊,“加油!” “加油!” 胡文等历城考生对此嗤之以鼻,要是喊个口号就能赢得比试,那我们还混个屁啊! “可!”胡文与身后历城考生再次商议后道。“但我们也得再加一条,写诗在二十息内必须写完。” 陵县童生一片哗然,这太苛刻了吧! “也好,既然胡兄如此,那也请在场各位读书人见证一下,我陵县与历城考生在此比试,如果哪方输了将履行诺言,在府城大街高喊三声。”明中信将赌约解释给已经在场的读书人。 胡文等人一时间脸有些难看,同时心中也有些打鼓,这场合,如果自己等人输了,可是把脸面丢尽了,更重要的是,之前打好的赖帐算盘也打不响了,否则会被全济南府的读书人鄙视的! “好!胡兄先请”明中信解释完毕,向胡文微笑点头道。 众人一阵担心。 “好,那胡某就先行一步了!”胡文就坡下驴,而且他早就急不可耐,想要表现了,也不再行推让,直接动笔。 却只见明中信微微一笑,慢条斯理地开始写。 五息! 十息! 十息之内,胡文停笔。 有人上前,先拿起胡文的诗稿唱诗道。 “春山遍地落花飞,绿树新枝点翠微。金色彩霞云映日,清江钓叟载舟归。” 这是写景的,文采虽好,但很普通,不能称之为奇啊?旁边有童生小声质疑道。 有一部分人也是纷纷摇头表示不理解。 明中信却心中有数,微笑不语。 黄举等人却震惊无比,这是写的回文诗啊,未听说明中信对回文诗有研究啊!这下可糟了! 第一百四十三章 碾压历城 各位书友今日起每日三更,如有打赏,加更一章,三更时间依旧为9:2o,14:3o,21:o5,加更只要看到打赏随时加! 震惊过后。? 黄举高声为后面童生解释道,“此诗乃回文诗,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回还往复,正读倒读皆成章句的诗篇。” “此句应读为‘归舟载叟钓江清,日映云霞彩色金。微翠点枝新树绿,飞花落地遍山春。’” 哦,众人皆是一阵惊叹,看来这胡文还真是有才。怪不得如此嚣张! 旁边王琪继续解释道,“回文诗有很多种形式如‘通体回文’、‘就句回文’、‘双句回文’、‘本篇回文’、‘环复回文’等。” 李婷美接话道,“通体回文是指一诗从末尾一字读至开头一字另成一新诗。就句回文是指一句内完成回复的过程,每句的前半句与后半句互为回文。双句回文是指下一句为上一句的回读。本篇回文是指一诗词本身完成一个回复,即后半篇是前半篇的回复。环复回文是指先连续至尾,再从尾连续至开头。” 明中信暗中明白,黄举三人这是怕自己不懂回文诗,给自己解释呢! 明中信向黄举微微点头,示意明白。 黄举看在眼中,心下平静,唉,知道就好,下面看你的了。 十五息! 却见明中信慢条斯理地挥动笔。 二十息到! 明中信停笔。 黄举三人先行站到桌前看明中信诗稿。 一时间,愣在当场。 “请唱诗!”胡文见此情形,心中暗喜,看来明中信的诗稿有错,否则这三位不会如此表情,急忙催促道。 “连暮雾水连天鸟绕松嘻蕊绕帘园田古树绘仙画庙靠空溪水罩川天” 一时间,现声炸锅了。 这是什么诗?搞不懂! 明中信微笑不语。 “懂了,这是回文诗!”李婷美大叫道,“大家依次以每个字为开头第一字,念出来!” “什么,这也是回文诗?”大家心底惊疑道。 却听李婷美大声念了出来:“连暮雾水连天鸟,绕松嘻蕊绕帘园,田古树绘仙画庙,靠空溪水罩川天。” “再依次倒读!”黄举也大场喊道。 “川罩水溪空靠庙,画仙绘树古田园。帘绕蕊嘻松绕鸟,天连水雾暮连天。” 王琪大叫,“减去每句的第三四字,仿次以每个字为开头第一字念!” “天连水连天,鸟绕蕊绕帘。园田绘仙画,庙靠水罩川。” “再倒读!” “川罩水靠庙,画仙绘田园。帘绕蕊绕鸟,天连水连天。” “减去每句的第五六字,依次以每个字为开头第一字念!” “天连莫雾天,鸟绕松嘻帘。园田古树画,庙靠空溪川。” “再倒着读!” 一时间,三人把这诗玩出了花。 而一边的胡文及历城考生一个个面色苍白,如丧考妣。 他们呆呆地望着这诗稿。 “黄兄、李兄、王兄真乃慧眼,明兄也是神异无比,居然作出如此佳作,堪称奇诗,汉字之妙,尽显其中,美哉,妙哉!” 一时间,陵县童生血脉喷张,激动无比。 刚开始以为明中信在诗词方面一定能够碾压历城考生,没想到胡文居然想出用回文诗来一比高下,继而担心吊胆,担心明中信不给力,输掉陵县读书人的脸面,最后,明中信居然如此给力,直接在回文诗方面碾压胡文! 心绪七上八下,翻转腾挪,真是太刺激了! 明中信令他们在历城考生面前这般的吐气扬眉,这种感觉真是真是太美妙了! 胡文胸口起伏不定,眼睛死死盯着诗稿,越琢磨,越是心痛。 一边的其他观望读书人一时间对明中信也是心悦诚服。 黄举高声道,“事已至此,明兄作此奇诗,当为胜者,何人还有异议!” 胡文脸色灰白,无言以对。 “希望胡兄履行诺言!明某告辞!”明中信抱拳作别,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诗篇。 “胡兄,一定要履行赌约啊!”黄举俏皮地向胡文叫道。 李婷美道,“明兄,这诗稿如何处置?” 明中信头都不回道,“扔掉即可!” 啊,李婷美一阵欣喜,这是要便宜我啊!早就想要明兄的诗稿了,现在机会在眼前,真是太棒了!疾步上前就要收取诗稿。 然而黄举却一把将诗稿抱在怀中,“我替明兄保管!” 王琪、李婷美纷纷以鄙视的眼光望着黄举,你是保管吗?恐怕是独吞诗稿吧! 然而他们二人却无法与之抢夺,毕竟那是他们的大哥!无奈只好紧跟其后离开北极阁。 陵县童生们也趾高气扬地跟在后面离开,今日真的吐气扬眉了。 一想到,以后在历城考生面前终于可以挺胸抬头、趾高气扬了!众童生忍不住就一阵激动,这都是明中信带来的,太爽了! 在场的其他读书人议论纷纷,一脸笑意地望着历城考生们,往年历城考生在他们面前也是趾高气扬地,现在可说是众矢之的,也都无比解气! 该,活该你们挑衅,这下碰到铁板了吧! 不过那陵县童生确实厉害,居然能够碾压历城考生,确实给力!不过他是谁呢? 毕竟,他们是听到陵县童生居然挑战历城考生,一时无比兴奋,来看热闹的!也只是见识到了最后的比拼,根本就对明中信的身份一无所知。 现在这样宣扬历城考生狼狈不堪模样的机会可是不多,如果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的话,岂不是少了很多爽感? 有读书人抓住陵县童生就问,“兄台,那位究竟是何人?居然如此厉害!” 见有人问及明中信,被抓的童生兴奋值爆表,自豪地将明中信的名讳、来历、甚至是在兰亭文会、诗词会友上的表现尽数曝光。 真的假的,在场的读书人一时间难以置信,有这么强悍的人物吗? 经过陵县童生的千般保证,在场读书人依旧将信将疑,然而胡文却是无比清楚,皆因之前他已经了解到明中信的事迹,此时的他是这般的后悔,真不该招惹这个瘟神! 相比之下,历城考生就比较苦逼了! 在听到吹牛般的炫耀后,更是无比悔恨,但更烦恼的是那份赌约,如果真的按赌约办,那历城今年可是丢人丢到家了! 众人低声问道,“真要履行诺言,去府城大街大喊吗?”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敌友皆惊 作者求打赏、求推荐、求点击!打赏加更,谢谢支持! 一时间,历城考生心情掉入谷底,尽数将目光投向了胡文超。 “此乃胡某之事,与历城无关,我会负责的!”胡文超咬咬牙道。 众历城考生瞬间尽数撤退,唯留孤零零的胡文超。 这些没义气的家伙!胡文超望着之前这些称兄道弟的背影,心中痛苦无比。 胡文超那寂寥的背影投射在墙壁之上,令人心酸! “废物!废物!废物!”兰景泽怒火冲天,一手将桌上掀翻在地。 “看来,这明中信还真的有才啊!”兰宇轩道。 “闭嘴!”兰景泽大吼道。 “想,再想办法,一定得让明中信无法参加府试!” 兰宇轩一脸苦逼样,这是要逼死他啊!连往年才学第一名的历城考生都失败了,自己还能上哪找人打击明中信? 然而,兰宇轩却又不得不应命。 “明中信居然连历城考生都打败了?”萧飒也是一脸惊奇,这明中信也太牛了吧! “千真万确!”萧森再次肯定道。 “你且将具体过程一一道来!” 萧森绘声绘色地将现场情形一一描绘,萧飒越听越觉得吃惊,这明中信对诗词研究透彻也就罢了,怎会对颇为冷辟的回文诗造诣也修习得如此之深?难道真的是天才无所不通吗? 不可能!就算是天才,也仅仅是精通一方面,哪有人门门皆通的? 何况,他早就派人将明中信的底摸了个一清二楚,此前根本就未露出过回文诗方面哪怕一丝才华! 要知道,明中信今年才年仅十五岁,要知道别的少年仅是单纯地研究经文应付科举都很吃力,更何况如此冷辟的知识,本就不是科举要考的范畴,一般人甚至连听都未必听过,更何况要达到如此精熟的地步。 难道,有人提醒于他? 但现场之人根本没那个机会! 据兰府内线所说,此次那兰景泽精心准备,为难倒明中信,还专门挑选了精熟回文诗的历城胡文超,再精心布署,利用历城与陵县的宿怨,给明中信下套,希望给明中信一个突然袭击,从明中信最不擅长的方面打倒他,没想到,这都能过关! 枉费兰景泽精心策划,严密布置,未彻底打倒明中信,却成就了明中信在府城的文名! 经此一役,估计明中信的文名在济南府也会声名远播了吧! 看来之前自己还是小看了明中信,那诸多布置恐怕也无多大效果,最多能恶心恶心他,无法真正造成对他文名的打击! 要如何才能彻底打击明中信的文名,破坏他的府试,进而将他推入深渊呢? 萧飒陷入了思索,下面得认真想想该如何对付明中信了! “找到了,找到了!”李玉一阵风般跑进了锦衣卫所。 “什么找到了?”石文义从公文之中抬起头来,一脸懵样地问道。 但在抬头的瞬间意识到,这是说的明中信找到了。 石文义大喜道,“在哪儿?” “刚才他在大明湖的北极阁,现在应该与陵县童生们在一起,我现在立刻去找!” “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快去,不,等等,我们同去!”石文义一手抓起佩刀。 二人一同出了锦衣卫所,赶往明中信所在地。 与此同时。 中年人疾步闯入内室。 “父亲,父亲!” “镇定!大呼小叫,成何体统!”老人怪责的眼神望向他。 “是,孩儿急切了!”中年人平复一下心情,缓缓道。 “何事?”老人问道。 “那明中信,哦,也就是咱们那位恩公,名叫明中信,是此次陵县案首,此次来济南府是准备参加府试的。”中年人解释道。 嗯,老人挺直身形,仔细听。 “在小院安顿好后,这明中信察觉到管家在偷窥于他,就将管家抓个正着,而后废物利用,让管家作为向导,领着他们到大明湖去游玩。” “这小子,有点头脑!”老人失笑道。 “不想在大明湖却遇到历城考生欺压陵县童生,一怒之下,与历城考生文斗,还战而胜之,实力居然能够碾压历城!”中年人越说越激动。 “咦,这明中信居然如此有才,还能战胜历城考生,听说这历城考生最近几年在科举中独领风骚,在济南府一时无两啊!是真的吗?”老人疑惑道。 “千真万确,管家已经被明中信打发回来了。据管家说,明中信好似根本未出全力,轻描淡写就战胜了历城考生。而那历城应战的考生乃是历城案首胡文超。” “是吗?不过明中信不也是陵县案首吗?对胡文超战而胜之不也很正常吗?”老人疑惑道。 “我问了管家,原来这历城考生在科举考试中历来力压群雄,独领风骚,陵县则是尽陪末座,二县考生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嗯,原来如此!”老人点头,来了兴致,“那明中信现在何处?” “听说陵县童生欣喜若狂,非要去庆祝一番。明中信推辞不得,估计现在正与陵县童生在酒楼庆祝吧!” “那就算了,本还想现在去看看那明中信,是否真的如此有才?既然他去庆祝,那就改日再去吧!” 中年人有些惊疑,为何父亲对这明中信如此在意? 老人可从未对一人如此上心,这场争斗不过是小子们的一时意气,就算胜了,也未必表示这明中信有多天才? 况且,自己还未将回文诗给他看呢? 心中虽这样想,但他素知父亲受好少年贤才,此番也应该让父亲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父亲,这明中信确实有才!”说着,中年人递给老人一张手稿,“此乃刚才我根据管家口述,写下来的明中信的诗稿!” “是吗?我看看!”老人坐直身形,接过手稿,仔细观瞧。 看着看着,老人频频点头,“不错,不错,确实了不起,相比之下,这胡文超的诗词确实逊色不少。这明中信,小小年纪,居然写出了如此词藻优美的文章,还写出了悠然自得,乐趣无穷的意境。不得了啊!短时间内能够作出如此诗作,确是不世出的奇才!” 第一百四十五章 老人训子 推荐好友新书:大明海风,一个既当海盗又当官的故事,作者文笔挺有意思的,想法也挺天马行空,喜欢搞笑风或是航海流的可以去看一下。??&bsp;&bsp;链接:/1oo4145642 求点击,求推荐,求打赏,打赏加更,谢谢! 中年人也是多年不见父亲如此神情激动了,高兴无比。 “这篇回文诗更是奇异,解法众多。” 中年人一一为其解释回文方式。 “不错,确为佳作,然而?” 然而,这两个字令中年人一阵心惊肉跳。 “就这些吗?”老人望着他问道。 “是啊,就这些!”中年人心怀忐忑道,难道还有其他解法? 老人一脸失望之色,“屡次让你精心研读,你口中应和,下来却懈懈怠怠,始终不能专注学问,精细研读,导致如今佳作当前,不深究,不探求,不求甚解,太令我失望了!” 中年人面色潮红,汗珠一下就从脸上淌了下来。 看来,真的有其他解法,而且自己将其遗漏,否则父亲绝不会如此责备! 老人摇摇头,唉,此子无法继承自己的衣钵啊! 然而,毕竟血浓于水,该指点还得指点,老人叹息一声,指着书稿道,“你看,减去第一第二个字,依次以每个字为开头第一字念!” 中年人念道,“暮雾水连天,松嘻蕊绕帘。古树绘仙画,空溪水罩川。” “再跳读!” “天连暮雾水连天,鸟绕松嘻蕊绕帘。园田古树绘仙画,庙靠空溪水罩川。” 这回文诗居然有如此多的解法,自己怎会没有深切探究!中年人自责不已。 “天连暮雾水连天,庙靠空溪水罩川。园田古树绘仙画,鸟绕松嘻蕊绕帘。” 越读汗水越多,脸色更是转为苍白。 “如此,了解了?”老人道。 “孩儿明白了,父亲教训得是!孩儿今后遇事必会细心研习!”中年人大汗淋漓,一脸失落样,本为找到一位天才而高兴,所以前来向父亲邀功,没想到却把自己给坑在了里面。 老人也不再深责。 “对了,明中信与那萧飒到底有何恩怨?” “哦,据查,原来,这萧飒是为了兰家二小姐兰馨儿。这明中信与兰馨儿从小有婚约,而兰家希望与萧家联姻,萧家同样希望得到如此财力雄厚的商家相助,于是两家一拍即合,商议如何退婚?” “你是说这萧家从一开始就知道兰馨儿与明中信有婚约?”老人一脸铁青。 “是!此事在府城早已闹得街知巷闻!前段时间兰家提出退婚,还将明中信打得昏迷,来访的明家老夫人一怒之下,带着昏迷的孙儿回转了陵县。” “荒唐!”老人也不知是说明老夫人还是说的兰家,亦或者是说萧家。 “同时,萧家也在其中想办法破坏这桩婚约。前段时间,萧飒更是亲临陵县做过布置,具体作法无从查起。而今兰家又在府城针对明中信做出这般布置,看来是想阻止明中信进行府试。而萧家的具体作法,尚未可知,但他们一定会在府试中耍手腕,毁掉明中信的科举前途!” “荒唐,那兰家为商贾世家也就罢了,这萧知府作为朝廷命官,居然默许子弟做出如此有悖人伦之事!看来他是太平日子过得太久了,不想过了!居然好好查查这萧知府,看有何劣迹?”老人勃然大怒。 “是,孩儿会派人详查的!”中年人应是。 “去吧,继续观察,看那明中信何时回到小院,我会亲自前去拜访!”老人吩咐道。 “是!” 酒楼之中。 “明兄,请满饮此杯。在此黄某表示深深谢意,谢您为陵县读书人出了这口恶气!”黄举双手举起酒杯道。 “不错,请满饮此杯!”众陵县童生哄然应和道。 “明某只是做了应做之事,不敢当得大家如此厚爱。”明中信连忙推辞。 “明兄如此说是看不起我等吗?”王琪插话道。 “哪里,王兄言重了,小弟只不过是受之有愧罢了!”明中信连忙否认。 “也罢,今日只是咱们陵县初次扬威,历城只不过是咱们扬威的小小一站。我相信,接下来咱们陵县童生,在此次府试之中,一定会一鸣惊人、扬威府城。在此,祝我陵县读书人扬威府城!”明中信举起酒杯道。 “好!”黄举重重点头,“好一个一鸣惊人,扬威府城!” 众童生心潮澎湃,激烈回应。 “一鸣惊人,扬威府城!” “一鸣惊人,扬威府城!” “哟,这是哪个不开眼的,如此嚣张,居然想要扬威府城!不怕风大闪了舌头!”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 众人一时为之愕然。 这座酒楼只有两层。 明中信等人为了以示庆祝,也为了不被人打扰,所以直接包下了二层,就是希望在不受影响之下庆祝一下这前所未有的胜利。 并且黄举专门吩咐店小二在楼下劝阻客人,因此众人放心大胆地庆祝。 在酒水的刺激之下,明中信一时兴起,说出扬威府试的话语,而众人也一时激动,口无遮拦,随之附和。 没想到,居然还有人强行闯上二层,被听了个一清二楚。 一时间,众童生有些口吃,有些尴尬,毕竟说大话不怕,被人听了去就不好了! 此时,从楼梯处走上来一人,只见他头戴六瓣瓜拉帽,身着青稠衫,袖过于手,然而一眼看上去,脸色青白,小眼睛,眼露白多,短眉,低鼻梁,眉毛稀疏,一脸的刻薄之象。 身后紧随几个全身肌肉隆起的壮汉。 青稠衫男八字腿张开,两腿一长一短,走到近前,一脸坏笑,身体歪站着。 “这位兄台,二楼已被我们包下,还请在楼下用餐!”黄举起身劝道。 他在劝说的同时,也想缓和一下气氛的尴尬。 “是吗?”青稠衫男说道,“我咋不知道呢?” 店小二紧随其后上来。 “小二,你告诉这位,我们是否已经包下了二楼。”黄举天真地向店小二道。 然而,明中信早已察觉到了青稠衫男眼神中那浓浓的敌意。 这是为何,单纯为了自己那几句话吗?看这样子,他也不像是那种为府城考虑的人啊!看上去,这家伙整体就是一个地痞流氓! 有猫腻!这是要找事的节奏!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中信稳坐一旁,静观其变。 第一百四十六章 地痞生事 求点击,求推荐,求打赏!打赏加更,谢谢! 果然,店小二一脸的为难之色,想上前劝青稠衫男,却又不敢,真可谓是进退两难。 “我说,刚才是哪位说的要扬威府城的?”青稠衫男根本看都不看店小二,直接一指众人问道。 “我!”明中信眼皮都未抬,说道。 “哟,挺拽啊!”青稠衫男上前几步,来到明中信桌前。 “说吧,你待如何?”明中信不紧不慢地道。 “扬威府城!”青稠衫男歪着头上下打量着明中信,“你问过我了吗?” “你是哪位?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我等说话干你何事?”明中信语气硬梆梆道。 “咦,今天还真是碰到个硬茬啊?”青稠衫男语气微微一滞,眼睛更是一缩,上下仔细打量着明中信。 然而,再看,这明中信也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郎,没什么特别的! 吓我一跳,还以为碰到什么硬茬了?青稠衫男微不可察地松了口气。 “不硬,但比起你来那可不是硬的一丁半点!”明中信不耐道,“说吧,究竟想要如何?” “不想如何,你跪下给大爷磕几个响头,本大爷自然会大人不记小人过,放你一马!”青稠衫男顺手将旁边的李婷美推过一旁,径直坐下道。 “是吗?”明中信眼神森冷地望望他推李婷美的手。 “不然,你拿几百两银子给大爷使使,本大爷就放过你!”青稠衫男依旧不知死活,歪着脑袋斜眼看着明中信道。 “嗯!倒是不多,我还出得起!”明中信微微点头道。 “明兄,万万不可!”黄举等人一时情急,直接叫道。 是啊,如果明中信向这混混交了银钱,估计明日就有人传出明中信被地痞混混威胁,拿钱买了平安。 到那时,明中信的文名会被玷污,甚至如果有人凭此向知府施压,说明中信坏了读书人的风骨刺,说不定会被知府取消府试资格。 毕竟这时代的读书人连基本的风骨都没有,可是会被所有读书人鄙视唾弃的,皆因这样会影响所有陵县读书人的名声,让其他人看轻读书人的风骨。 到那时,明中信可就里外不是人了,今后的科举之路也会被堵死,试问,如此没有风骨的读书人,何人敢于让他中第! 黄举等人深怕明中信不明其中厉害,贸贸然答应。 明中信挥手制止了众人的劝说。 “就是嘛,识时务者为俊杰!拿来吧!”青稠衫男不屑地望望在座众人,面向明中信,将手摊开,放在桌上,指头冲明中信摆摆。 “我也想拿给你,就怕你消受不起!”明中信缓缓站起身形。 “你找打!”瞬间,青稠衫男勃然大怒。 本来还在想在明中信这儿先骗一笔银子,然后再履行之前的计划。 既能平白得到一笔银子,还能戏耍一番这些童生,没想到,明中信会立刻翻脸。 那还等什么,上呗! “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打!”青稠衫男站起身形,向后一挥手。 壮汉们一听吩咐,立刻双眼圆睁,双手一使劲,啪啪作响,立马就要上前上演全武行。 赵明兴等三位学员一闪身站在了明中信面前。 哗啦啦!一阵桌椅移动之声传来。 却是众童生站起身形,将明中信等四人团团围住,保护在中央。 黄举更是一脸英勇地直接站在了众人前面。 明中信一时哭笑不得,本来他还想直接用养神夺魄搜魂大法,直接用幻境吓走他们,没想到众人挡在了他前面。 这让他怎么施展? 明中信摇摇头,怎么也不能让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为自己出头吧?是时候检验一下自己的授课效果了! 伸手一拍赵明兴肩膀,向前一挥手,示意他上前教训教训那些壮汉。 赵明兴一阵兴奋,自从学到明中信的霸天傲意决,再加几种拳法,一直没有实践的机会,再加上明中信吩咐过,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显露身手。 今日见到这种场面,估计要动手了,他兴奋异常,早就手痒得不行了,恨不得上前一拳一个将他们打倒在地蹂躏三百六十五遍! 然而明中信一直不下令,他哪敢擅作主张,只好装驼鸟! 此时明中信下令,他兴奋异常,如猛虎出笼,用巧劲分开众人来到壮汉们面前。 众人无甚感觉就被他挤到了前面,心中一阵惊疑,自己怎会如此无力,被这小子挤到前面! 黄举等三人知道赵明兴为明家学堂学员,年纪比他们还小,见他不知天高地厚,闯入战争中心,一时间心中大急。 此时让这小孩上前,那不是送命吗? 拉住他胳膊想制止他,没想到,根本拉不住,只觉手中一滑,赵明兴直接冲上前去。 余人再想拉住他,已经迟了,眼睁睁看着赵明兴向壮汉们冲去。 只见壮汉们面目狰狞地望着冲上前来的赵明兴,恶笑不已,这小子身小体弱,如此不知死活地冲上前来,不是上来送菜嘛! 也好,就拿你开刀,让你们见识见识大爷们的拳头,壮汉们的狞笑越加清晰,挥舞着的如同钵大的拳头映在众童生眼里。 众童生心中酸涩,暗暗叫道,完了,完了,这小孩要报销了,一时间大家不忍心看赵明兴的悲惨下场,紧紧闭上双目! 噼里啪啦,一阵响动后,酒楼中异常安静,只余阵阵呻吟之声。 哎,这小孩完了,赶紧送到医馆,看有无机会救回来吧!众人齐齐睁开眼睛,惴惴不安地望向战场,害怕见到赵明兴倒在地上血流遍地的惨景! 然而,一个笔直站立,身材瘦小的背影出现在他们面前,背影面前壮汉们躲了一地。 瞬间,众童生张大嘴巴,双眼呆滞,彻底斯巴达了,这是什么情况? 而那青稠衫男更是目瞪口呆,这是什么鬼?是不是在演戏? 这么多壮汉都在演戏?他真不敢相信。 赵明兴转身向青稠衫男行去。 却见那青稠衫男一脸心慌,双手高举,作推人状,“别过来,别过来!” 一边说着,一边后仰,然而他忘记了,他是座在凳子上,而后面就是桌子,只听哗啦啦哗啦啦一阵声响,一桌的饭菜被推翻在地,而青稠衫男倒在了残羹冷炙之中。 第一百四十七章 文义进坑 一如既往的求点击,求推荐!打赏必加更!谢谢! 赵明兴笑得前仰后合,望着青稠衫男一阵大笑。 也许是笑声刺激了青稠衫男的自尊,也许是赵明兴稚嫩的脸庞给了他自信,只见他翻身站起,就要向赵明兴冲去拼命。 然而,当赵明兴双目圆睁、收敛笑容,恶狠狠望向他时,那恶魔般的面庞令那青稠衫男感觉那身手矫健、动作凌厉、眼神凶狠的身影再现眼前,打了一个冷颤,信心瞬间崩坍,再不敢上前。 却见他停下冲向赵明兴的脚步,叫嚣道。 “小子,你给大爷等着,大爷叫人来打得你抱头鼠窜、屁滚尿流!” 一边说着一边绕过赵明兴向楼梯退去。 “我看谁敢!”一声断喝传来。 啪啪啪,一个身影飞身上了二楼。 青稠衫男转头望去,却只见身影晃动,直奔他而来。 待要想躲,却不想乒乒乓乓一阵响动,青稠衫男头破血流、哼哼唧唧倒在地上。 来人则身体潇洒地站立当地。 “甭臭美了,功夫退步了,回去给我好好练去!”一个声音传来。 来人神色一垮,迅速萎靡,冲明中信露出一张谄媚的笑脸,“明哥儿,还请救我一救!” 众童生刚从对赵明兴身手的震惊中醒来,却又见到这个无节操的来人,顿时,下巴掉了一地。 这是怎么话说的,说好的英雄人物呢?居然被一个声音吓得马上向明中信求救,还笑得如此猥琐!太毁我们的三观了! 青稠衫男听到那个声音,打个激灵,停止呻吟,定睛望向来人,更是吓得晕了过去,一阵恶臭传来,居然吓尿了! 众人纷纷掩鼻,向后躲避。 明中信微微一笑,上前拱手道,“李兄,有劳了!” “不敢,不敢!”李玉连忙摆手,收回了那谄媚的笑容。 “明哥儿,不要和他客气,这家伙三天不打上房就得揭瓦呢!”一个身影来到二层。 “石兄,好久不见!”明中信拱手致意。 “有眼色!”石文义暗赞一声,“明哥儿,陵县一别,几月未见,惹祸的本事更加炉火纯青了啊!” “唉!是祸惹我,不是我惹祸,好不好!”明中信苦笑道。 “那倒是,那倒是!”石文义笑着连连点头道。 “石兄这是?”明中信问道。 “我们正在办事,听到像似你的声音,就抱着试试的念头上来看看,没想到还真是你!” “哦!”明中信意味深长地长叹一声。 石文义老脸一红,向周围看看,掩饰道,“咋样,欢迎我吗?” “我敢说不欢迎吗?”明中信眨眨眼,挤兑道。 “什么话?我刚才还为你解围了呢?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吗?”石文义居功自傲、假装生气道。 明中信望望李玉笑笑,不说话。 而李玉却望着石文义一脸尴尬,这都不是自己干的啊! 刚才他也被惊呆了,一上楼就把那青稠衫男揍了个半死,然而这一地壮汉可不是自己的功劳,哪来的解围一说? 然而,再尴尬也得提醒上司啊,否则上司可要丢大人了! “掌柜的!掌柜的!”李玉轻声叫道。 “嗯,你的功劳不会跑的,不见我和明哥儿正要报酬呢吗?等会!”石文义不耐烦地道。 “掌柜的,这些人,这些人?”李玉更是着急,不能再说了,再说就更丢人了! “什么这些人,那些人的?闭嘴,我要到报酬还能没你的份!”石文义不悦道。 李玉都快哭了。大人,咱不带这样的,哪能不让我说话呢?然而他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大人命令还是得遵守的。 周围的童生们也是憋了一脸笑意,这新来的掌柜的可真的活宝,哪有人一上来就要报酬的,即便解围是真,这也太势利了吧! 更何况,解围之事根本就不存在,这掌柜的还一本正经地邀功,太逗了! 而明中信更赖,居然眼睁睁看着这掌柜的出乖露丑,就是不提醒,还在看笑话!够腹黑的!众童生腹诽道。 如此之下,众人一致看着好戏,就是不揭穿,只看石文义在那儿表演。 “明哥儿,这报酬我该要吧?”石文义依旧一脸得瑟样,继续邀功请赏。 “你确定要向我邀功,索要报酬?”明中信正色道。 “千真万确!”石文义一脸肃然。 “一顿饭能顶我们的性命?刚才我们可是面临生命危险的。”明中信继续挖坑。 “那更得请了,你想啊性命攸关,一顿饭就把救命恩人给打发了,这多划算?” “不错!太轻了!”明中信点头道,“不如我们一人准备一些银两谢你吧?” “那倒不用,请顿饭就好!”石文义得瑟道。 大人,不作死就不会死,您真得悠着点呢!李玉都快急死了,但石文义下了禁口令,他只能干着急。 算了,我还是先处理垃圾吧!李玉话也不能说,只好处理地上的那些“垃圾”------青稠衫男及众壮汉们。 “不得,一定得谢!诸位,身上有银两的,请拿出来,我们一起谢谢石掌柜的救命之恩!”明中信转向大家道。 众童生强忍着笑意,一一从身上拿出银两交给明中信。 石文义此时也觉不对了,这是什么意思?为何明中信如此做,难道他不知道自己是开玩笑吗? 他想结束玩笑,但明中信根本不给他机会,一直在收银子。 此时的石文义也是骑虎难下,被将在这儿了,不得不死撑到底。 本来就是开玩笑的,只要明中信说句软话,也就过去了,没想到明中信居然根本不接茬,死顶着,收银子,要以银酬恩!这是怎么话说的? 算了,呆会儿自己抢先结帐,再把银两奉还,你好我也好,再低头赔罪,想必也就过去了!石文义心中算盘打得可真精。 明中信转了一圈,收好银两,走向石文义,李玉民与李天义架着一张铺满银子的桌子,跟在身后。 “好了,石掌柜的,请查收酬银!”明中信潇洒地一挥手,让石文义查收。 “李义,来收银子!”石文义还打着如意算盘,先过了这关再说。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义受罚 求点击,求推荐。打赏必加更!谢谢! 在二人玩“心机斗”之际,旁边的李玉早已一手一个,将这些壮汉,连同青稠衫男一同扔下了楼,并让店小二用水清理了尿迹。 一时间,楼上味道恢复了清新。 此时听到石文义一叫,李玉心道,老天爷,您可算完了!马上屁颠屁颠地上前。 然而,当他看到满桌的银子,见到满脸笑意的明中信的时候,心中一阵冰冷,完了,大人,您被明哥儿坑了! 李玉哆哆嗦嗦,收下了银子,望着石文义一阵心酸。 大人,您呆会儿得还几倍啊?您有那么多银子吗?然而白天不懂夜的黑,石文义不懂李玉心。 “怎么样?报酬也索要了,咱们是不是得说一下你对我们有什么救命之恩?”明中信面无表情地望着石文义。 完了,完了!报应来了。李玉心跳不已,希望明哥儿手下留情吧! 石文义一头雾水,一脸诧异,“李玉不是救了你们吗?而李玉是我的下属,那岂不等于我救了你们吗?这还需要算?” “李玉,还是你说吧!”明中信指着李玉道。 “怎么,你知道怎么回事?”石文义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了? “这?”李玉一阵为难,就这么把大人卖了?实在是不忍心啊! “说!”石文义下命令道,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其实-------其实!”李玉结结巴巴道。 “痛快点!”石文义不耐烦道。 得嘞,这是您让我说的!李玉心一横,直接道,“其实那些壮汉并不是我打倒的!” 李玉长出一口气,说出真话的感觉太棒了! 然而,石文义却变成了雕像。 半天,石文义反应过来。 “你说什么?壮汉不是你打倒的?” “不错,我上来的时候,壮汉们已经倒地不起了!”李玉越说越坦然。 “那是谁打倒的?” “石掌柜的,问题并不是谁打倒的,而是为何你要向我们索要报酬,这才是重点。”明中信提醒道。 “是啊!我为什么要向你们索要报酬?”石文义无意识地道。 “问你呢!”明中信强调道。 石文义一激灵,终于明白了,明中信一直在玩他。 他一脸诡异地望着明中信,那就是个坑啊!为何自己要跳进去? 是啊,自己为何要跳进去? 石文义努力回想。 自己上来就讽刺明中信惹祸本事强,人家也承认,而后自己觉得李玉打倒壮汉们,救了明中信一行,心中得瑟,开玩笑向明中信邀功请赏,索要报酬。 而明中信一直在问自己,是否确定要向他邀功,索要报酬。 自己却坚持要,而明中信才向众人索要银两,付出报酬,而自己也接受了! 自己接受了!现在石文义简直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确定了,原来是自己要跳进这个深坑的,人家李玉也在旁提醒了,但自己执迷不悟,就是要作死,最后终于把自己作死了! 怎么收场?石文义望着明中信一脸呆滞。 “如何,想明白了?”明中信戏谑道。 石文义苦笑不已,自己真该死啊! “明哥儿,你说如何办吧?” “首先,收进去的银子,吐出来就难了。”明中信望着石文义缓缓道。 石文义点头认栽,“你说吧,如何补偿?我保证不说二话!” “你是做什么生意的?”明中信突然改变话题道。 “玉石啊!”石文义一时愣住了,说完,他就想抽自己一嘴巴子。 说什么玉石,玉石生意肯定赚头大,这不是让明中信有借口狠宰他吗? “很好,我也不多说了,既然你已经认错,我也不为难你,将银子还给在座诸位,这不难吧?” “应当应份的!”石文义一使眼色,李玉迅速交桌子搬上前,请各位领取银子。 一时间,众童生笑嘻嘻上前领回自己的银子。 “这第二嘛?”明中信一阵沉吟。 石文义也是一阵紧张,深怕明中信提出什么过份的要求。 “第二,你要赔给我们在座的童生一人一块玉石,我们不强求,只要是玉即可,大小不限。做不做得到?” 石文义心中一松,这还是能办到的!连忙应是。 “这不好吧!”黄举上前拉拉明中信袖子道。 “没关系,咱们石掌柜的有的是钱,不差这些!您说是吗?石掌柜。”明中信笑笑。 “当然,当然!”石文义一脸讪笑。 “什么时候兑现?” “马上!”石文义叫过李玉吩咐他去准备。 李玉望望明中信,历来只有我们锦衣卫的向别人讹钱,没听说过居然有人向锦衣卫讹钱的。你牛,你太牛了! “很好,第三!” 石文义一阵心惊肉跳,还有第三? 明中信望着石文义道,“这第三嘛,就是你今天得请客,给我们压惊,抚慰我们被你伤害的心灵。” “没问题!”石文义一口答应。不答应的是傻子,这几桌饭又花不了多少钱?要是如此就打发了明中信,那真是值,太值了! “请问还有第四吗?”石文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你还想有第四?”明中信一脸诧异。 “哪能呢?”石文义一阵干笑。 “请大家鼓掌,感谢石掌柜的如此慷慨解囊!”明中信倡议道。 旁边众人纷纷响应。 众人鼓掌中感觉一阵无语,明案首居然强词夺理,就为大家谋取了玉石福利,而且今天的饭钱都有人结了,还让人说不出什么错来,太牛了! 众人中虽有黄举等人这般富家公子,却也不缺寒门之子,这般让他们名正言顺地获得一块玉石,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啊,足以令他们在今后科举中减少后顾之忧! 这次鼓掌可是真心实意的感谢石掌柜,更是感谢明中信! 大家心中明白,石掌柜的是看在明中信的面子上才如此这般,不过这份情,大家是领的,而且今后如果有机会,大家一定会报答这石掌柜的! 当然也缺不了明中信! 但他们也是好奇,明中信如此有人气? 来到府城还有人上赶着请吃饭,这几桌饭可是有四十余人啊!这得多少钱? 本来众人已经决定由黄举、明中信等几个大户联名请客了!没想到还省了一顿饭钱!太不可思议了! 对比一下,自己等人真是弱爆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文义请客 其实,明中信一直在借着与石文义插科打诨来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将赵明兴的事情淡化,现在看来,是成功了! 而石文义却一脸苦逼样,现在他恨得想自己抽自己一大嘴巴子,谁让自己嘴太贱了。 本来还想在众陵县童生面前,给足明中信面子,请他一顿,为他接风洗尘,稍稍还一下人情,没想到人情没赚着,却又欠了一屁股债务,还得白请一顿。太亏了! “好,大家入座吧!”明中信无视他道。 “请坐!请坐!”众人却热情无比,纷纷为今日请客的东主让座。 石文义与众人一阵寒喧,紧挨着明中信落座。 “到底是谁做的?”石文义低声问明中信道。 此时的李玉早已回来,在旁伺候着。 他也是一脸好奇,侧耳倾听。 毕竟,他上来时只剩一个青稠衫男还在站着,左看右看这些童生中没有那么大的武力值,而眼前的赵明兴自动被他屏蔽。 明中信但笑不语,我说了的话,怕打击到你们。 众童生一脸诡异地望着他们二人,望望赵明兴,不说话。 他们也很好奇,赵明兴怎会如此厉害,难道是明中信调教的? 众人的注意力又被转到了赵明兴这儿。 赵明兴却一直兴奋着,与李玉民和李天义窃窃私语,毕竟是第一次与人交手,他也没想到自己学的招式居然如此犀利,这种感觉太棒了! 然而经过这几次,明中信的领袖身份已经隐隐获得了全体童生的认可。 明中信不说话,大家也无从谈起,不敢随便插话。 石文义见追问无果,也就不再纠缠,反正以后再问也可以。 “这位是石文义石兄,他----”明中信为大家介绍道。 “石某做点小买卖,与明家有一些生意来往!”石文义插话解释道。 明中信望望石文义,你也知道掩饰一下,看来这锦衣卫的名声还是不好啊! 但你别在这种时候来找我啊,府城应该有很多人认识你的,要是被提学大人知道我与你来往,还不知如何对我有意见呢,那我的府试、院试不泡汤了? 石文义以眼神回复道,我就是怕今后你受牵连,所以才借个身份的! “这位是石兄的保镖李玉!”明中信直接给李玉安了一个职位,说着冲李婷美眨眨眼。 这不仅是你的本家,还与你同名同姓! 李婷美有些哭笑不得,用得着拿我比吗,我叫李婷美,好不啦! “这位是黄举!” “这位是王琪!” 二人拱手向石文义问好。 “这位是李玉李婷美!”当介绍到李婷美的时候,明中信故意左望一下李玉,右望一下李婷美。 引得众人反应过来。 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毕竟现场有两位李玉,确实挺奇怪的! 众人一脸古怪地望着两位李玉,一位娇小体弱,一位五大三粗,看着看着,众人瞬间喷饭,笑了个不亦乐乎。 一时间笑得李玉有些摸不着头脑,李婷美怒目圆睁,瞪向明中信。 你小子是故意的吧?李婷美心道。 哪有,我就是正常介绍而已!明中信心中回道。 那为何要看我们两个?李婷美怒极。 这,这,这是作者的恶趣味,你揍他!明中信说了实话。 废话,我要是敢揍作者,我不就当作者了吗,还用你说!李婷美鄙视明中信道。 作者大大,请不要受明中信的挑拨离间,我对您可是忠心耿耿的,您想咋样就咋样!李婷美一脸谄笑。 好,李婷美是个好同志,至于明中信,就惩罚他在本书中只有一个老婆! 哼,一个就一个,还是回到正文吧,没原则的作者!明中信如是说。 “这位是------” “这位是------” 明中信为石文义介绍了在场的所有童生。 而后,宴席重新开始。 在石文义的妙语连珠、舌绽莲花之下,未见过世面的童生们被他描绘的场景引发畅想,一时间将他当成了知己好友,一时间觥筹交错,杯到酒干,大家吃喝尽兴。 明中信望着他们被石文义忽悠,摇头叹息,石文义如此阅历忽悠这些童生确实手到擒来,被套了家底,还得感谢于他,这石文义干锦衣卫真可以说是相得益彰! 这场宴席中,石文义真可谓做到了左右逢源,令童生们大生好感,最终,众人兴尽而归。 石文义一一派人将童生们送回客栈,只余下黄举、王琪、李婷美三人及少数几位有自制力的童生与明中信把酒论诗,说了个不亦乐乎。 终于,这几位也告辞而去,只余明中信一行与石文义、李玉。 “明哥儿,你现在住宿于何处?”石文义担心地问道。 “本来还想找你管理食宿,没想到居然被我找到了住宿的地方,太遗憾了!”明中信笑道。 “用不用我替你摆平那萧飒?”石文义恶狠狠道。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本来还想卖个好,抵消一些恩情,这萧飒可不比兰景泽,所能运用的资源手段,也不是兰景泽能够比的。这府城可是人家的主场,要想给明中信制造点困难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不见刚才就有地痞生事吗?估计就该就是萧飒安排的! 况且自己今次实际上还承了明中信的情,居然无意间抓到了弥勒会的余孽,虽被首领逃跑了,但却依旧是大功一件!本应感谢这个福星,没想到却有力使不上, 唉,该如何办呢?暗中帮忙吗?但这帮忙可是要运用一些关系的,会不会得不偿失,而且人家明中信还不一定领情! 看情形,明中信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也许他真的有反制之策? 算了,还是静观其变吧!随时观察明中信,等萧飒威胁到他,再行出手吧! 打定主意的石文义与明中信一同来到了住宿之地,先认认门,可得有些日子要来往呢? “公子,那邢三失踪了,连同他的那些帮手!” “不会是明中信干的吧?”萧飒抬起头惊讶地望向萧森。 “应该不是,明中信一行依旧还在酒楼,邢三他们被一个壮汉扔了出来,而此壮汉是邢三等人进去后才进的酒楼,也许是邢三惹了他,才被打出来,而邢三等人出了酒楼后,就不知所踪了。”萧森一脸惊疑地回答。 第一百五十章 李老登门 一如既往的求点击,求推荐。打赏加更,谢谢! “是吗?没关系,只要与明中信无关就无需担心,查查就能得知,府城难道还能有事躲过你的耳目吗?”萧飒明显松了口气,还以为是明中信。既然不是,那就无须介怀。 也是,明中信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岂能有此能耐将几个大活人变没了。 “去查一下,也许事情没办好,邢三怕你追究,一时害怕,就自己躲起来了!”萧飒回过神后,吩咐道。 他对这邢三根本就未看在眼中,本也不希冀他有所作为,对付明中信,还得看自己的手段! 看萧森一脸懵样,萧飒皱皱眉,“还有何事?” “那明中信不知为何与一石姓的生意人来往,邢三等也是被他所伤!” “是吗,去调查一下,看这石某人是何方神圣!”萧飒道,“随时关注明中信的动静,有何异处即时来报。” 中年人悄无声息地来到内室。 “又有何事?”老人皱眉道。 “那明中信原来与石文义还认识,石文义还为他解围,拿下了捣乱的地痞,一同用餐后,现在回了小院!” “是吗?这明中信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还真得会会他了!”老人一脸怪异地道。 一宿无话。 明中信早早起床,要去办理钱师爷交待的事宜。 仆役却来报,有人来访! 咦,自己初来乍到,府城也无认识之人,是谁呢? 难道是他?明中信眼前一亮。 “快请!”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往外迎去。 来到门前,却见正是那老人带着中年人及随从在门外等候。 明中信心中暗笑,终于来了! 脸上却是一片惊奇之色,“二位这是?” “小友,我等冒昧前来,还望海涵!”老人上前拱手道。 “不敢不敢,请进!”明中信收敛惊容,伸手肃客(迎进客人之意)。 众人坐定,小月奉上茶水。 “小友,此次前来,皆为感谢小友的救命之恩!”老人示意奉上礼单。 “哪里,举手之劳,何须感谢!”明中信连忙推辞。 “救命之恩岂能小觑!还请收下!”老人坚持道。 明中信勉为其难地让小月收下。 “未请教大人尊姓大名?”明中信拱手道。 “老朽姓李,此乃小儿兆先,字徵伯!” “哦,原来是李老、李兄!”明中信与李兆先互相见礼。 明中信心中有些失望,那中年人原来不是提学大人! 本来,明中信对上萧飒,虽然不怕,但就怕知府为其设置障碍,影响府试成绩。 昨日听石文义谈及,此处居所乃属提学大人的。 看来那中年人可能就是提学大人鲁子善。 自己居然救了提学大人的父亲!一时间明中信兴奋莫名,凭此恩情,提学大人怎么都能施以援手吧! 待他们上门前来拜谢,那时,在适当时候将自己与萧飒的恩怨说与提学大人,想必他会有所动作,为自己创造一个公平的考试环境,这应该没问题! 左盼右盼,终于来了,却与所想大不相同。 这中年人根本就不是提学大人,那自己的如意算盘也就落空了。 看来通过府试还得靠自己,明中信收敛心神,坚定信念,不再患得患失。 “不知小友来府城何事?”李老问道。 “小子来此乃是参加府试!” “哦,那老朽不才,自荐府试前为小友查遗补漏,你看可好?”李老缓缓开口道。 李兆先也是无比惊讶,父亲这是要收徒啊!从未见父亲如此热情地想要当别人师父! 这明中信何德何能,居然获得父亲如此青睐,亲自自荐要当老师,这要是被京城的那些举人进士知道了,可是要翻天的! “谢李老厚爱,明某不敢背师另投!” 明中信居然拒绝了,一时间李兆先更是心头凌乱,本来父亲一时心血来潮要收徒就够自己惊讶的了,没想到这明中信居然直接拒绝,太不可思议了! 不过想及明中信尚不知父亲的名讳,那也是情有可原的!想父亲名满天下,受万人景仰,京城的那些举子进士想投入父亲门下都疯了。 他一个连秀才都不算的童生,怎会有如此底气,不拜入父亲门下! 如果他知道父亲的大号,那他一定会哭着抢着要拜师的! “明兄,我父亲可不轻易收徒,机会难得啊!”李兆先提醒道。 “明某不敢数典忘祖!”明中信依旧油盐不进。 李兆先待要再行规劝,却听父亲轻咳一声,立刻住嘴。 “小友既不愿投入我门下,那老朽也就不再强求了!”说实话,李老刚才心血来潮,收徒之语出口,实际上心中已经后悔,但说出的话不能收回。 但想及救命之恩,只当偿还恩情吧!再想到他所作诗词,确实不俗,心中自我安慰,明中信确实有才的,应该不会丢他的面子,所以也就顺其自然了。 然而,当明中信拒绝他的提议之后,李老本应高兴,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充满了失落,好似重要的东西丢失一般。 “但明小友不介意让我见识一下时文、经文和策论造诣吧?”李老说道。 他想既然不愿拜师,那自己从他的所作文章中找些漏洞给予指点还是可以的,就当偿还一些恩情了! 明中信思考片刻,也好,就拿平时所作文章让李老指点一下,也许经过指点,自己真的有所进步呢? 他从袖中取出几篇手稿,递给李老。 李老接过书稿,展开观瞧。 “子谓颜渊日‘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嗯,此乃四书中孔子所说,是孔子与弟子颜回讨论士人用舍行藏两种生活选择。此文只能讨论“用舍行藏”、孔子颜回以及孔对颜说。 继续往下看,却见“圣人行奥迪空调之宜,俟能者而始微示之也。”此为破题。 嗯,破题不错,既体现了孔子颜回二人的师生关系,又突出了颜回的悟性。 “盖圣人之行藏,正不易规,自颜子几之,而始可与之言矣。”此为承题。此乃孔子讲的关于行藏的道理。 接下来,起讲,此乃正文的开始,之后,提比、出题、中比、过接、后比、束股,一一畅述,文中仿佛看到孔子循循善诱,娓娓道来。 此子文章写得感情充沛,文笔生动,对仗工整,此乃不可多得的好文章! 李老越看越是心惊,心道,这是何人所教?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中信赠药 求推荐,求点击,求收藏!打赏加更,谢谢! 人家功底如此深厚,还需自己指点吗? 李老想及刚才的托大,脸色一阵阵发烫,如此看来,此子的老师学问精深,深谙八股文之道,哪里还需自己指点! 如此也就无脸再行观瞧,将文稿递还明中信,一脸惭色道。 “小友,老朽惭愧!令师授业之才,老朽自愧不如!不知能否告知老朽令师名讳?不知老朽能否登门请教一番?” “家师乡野之人,不敢担此夸奖!不敢隐瞒李老,家师已经离去,不再出世。现在,小子也不知他老人家去往何处!而且他老人家走前警告过小子,不得对人提及他的名讳。“明中信回绝道。 “原来如此!”李老一脸失望之色。 “令师就不担心你的学业吗?” “是啊,家师各类技艺样样精湛,小子不过学得一二而已!家师还说对人讲出他的名讳,会有辱师门。”明中信苦笑着解释道。 “好大口气!”李老心中一阵不舒服,这是说你师傅无所不能吗?君子六艺他教授过你,你学全了吗? 李老心中一动,好胜之心涌起,不如借这明中信之手,见识见识他那师傅的本事,看看这样样精通是否名符其实,顺便也刹刹明中信的威风,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对他今后也有好处! 想到就做,李老开了口。 “明小友对棋道是否涉猎,可愿与老朽手谈一局?” 棋道?明中信陷入了回忆,那是多遥远的事了! “小友,小友!”李老叫道。 “呃-----”明中信回过神来,看看天色,“曾经涉猎,不过水平一般般,陪李老下下,倒也无妨!” “是吗?”李老一脸高兴状,一挥手,李兆先出去吩咐备棋。 不一会儿,随从拿着一副棋就进了房间。 二人对坐,猜子,明中信执白先行,他也不客气,啪一声,二人开始对奕。 刚开始,明中信还下法柔和,二人有来有往,李老频频点头,这小子的棋力非常,居然与自己有来有往,不得了啊! 然而,随着对奕,李老眉头却皱了起来,越皱越深,还不时抬头望望明中信,最后,下子越来越慢,也就顾不上再观察明中信了! 而明中信却似隐隐陷入了回忆之中,眼中渐渐杀气弥漫,下棋越来越凌厉。 棋盘之上,白子声势越来越大,黑子逐渐被蚕食。 最后,李老投子认负,心中叹息。 人家的弟子都这般厉害,样样精通还真不是吹的,确实是名不虚传啊! 抬头认真打量明中信,却见他眼中的杀气如同实质,令李老暗暗心惊,这明哥儿因何有如何浓厚的杀伐之气? 明中信渐渐散去了眼中的杀气,神志回复清明,重新回归云淡风清。 明中信望向李老,眼睛充满了歉意,毕竟自己的心境被影响,才如此充满如此杀伐之气,希望不要令李老受惊! “李老,请您服用!”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粒药丸递给李老。 “这?”李老一阵诧异。 “李老大病初愈,现在手谈又导致心神疲累,还是进被一下吧!” 李老接过药丸一口吞下,只觉一股热流直上脑顶,瞬间感觉神清气爽。 “好药!”李老脱口而出。 李老日前其实对明中信的看重是在药上,那日在大街之上,心疾之症发作,本以为这番可糟了,没想到一粒药丸就令他回复了神智,而在回家之后,还发生腹泻,身体为之一虚,所以那日在床上静养,另外再找医者为他诊治,没想到医者居然说,心疾之症已好,心中震动异常! 第二日苏醒之后,感觉身体为之一清,而且气力大增,仿若回到了中年时期。 李老就明白了,这是药丸的功效,更加珍视明中信赠予的药丸,让兆先随身带着。 今日来此,也是为的询问药丸之事,没想到居然又获赠药丸,但感觉今日这药丸与那日的截然不同,疗效也是不同。 看来,明中信还有其他药丸,这可是大发现,难道这也是他那师傅所教,或是相授? 老友的病有救了!一时间李老激动非常。 “小友,能否为我介绍这炼药之人?” 明中信一时懵了,手谈之中居然又要找炼药之人? 随即反应过来,看来是有人需要医者了! “不能!”明中信两个字打击得李老想晕。 “不过?”明中信又说了两个字,令李老又升起了希望。 好了,不逗他了,毕竟人家年纪这么大了,吓着了可就不好了。 “您可以说一下患者的症状,我为你去求药!” “哦!”李老迅速想起,这明中信应该也是懂医的,否则就不会出手救自己了。 先让他看看,再由他求药,也是一样!李老又恢复了信心。 不过,这是在济南府,而患者却在京城,这要如何呢?不行让明中信去一趟京城?但炼药之人应该在济南府,否则明中信去哪求药? 一时间,李老患得患失,无比失神。 明中信将李老的神情看在眼中,一阵好笑,那炼药之人可不就是自己嘛! “李老,李老,患者究竟有何症状?” “哦,我那老友乃胃肠之疾,就是吃不下饭,只能进些流食。”李老回过神来。 “这却难了!”明中信一脸为难,“不知能否将患者带来我这儿,我亲自诊断一番,再作计较!” “就是不能到此才觉麻烦,不瞒小友,我那老友如今远在京城,来不了啊!”李老一阵懊恼。 “这样啊?”明中信恍然明白,原来如此,那只好实话实说了。 “实不相瞒,小子所学之术皆为家师所传,另外炼药之人也是家师!” “是吗?”李老一惊。 “小子的岐黄之术及炼药之术也得到了家师的真传,看个病炼个药还是不难的!”明中信仿佛知道李老的担心般,及时做出解释。 李老将住将疑。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李老。 “李老,既然如此,那小子也帮不上太大的忙。这粒药,请你回京后,让他服用,看看效果如何,如果效果显著,就请将我给你的药丸喂他服用,而后再来济南府陵县寻我,咱们再作计较。” 明中信又挖了一个坑,自己炼制的药效果如何,他岂能不知,别说只是无法下咽,就算胃烂掉一半,这药也会将胃修复百分之八十,这是又要坑人了! 不过,李老还是感激地收下了,“也只能如此!那就多谢小友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李老劝戒 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打赏加更,谢谢! 李老终于将心放在了肚中。 投桃报李,李老也想就明中信的棋艺进行指点,虽然自己输了,但一些阅历经验还是可以传授给他的。 “小友棋力高超,只是这下棋手段未免有些太过凌厉?”李老收下药后,指着棋盘上的残局,斟酌着用词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今日有些神情恍惚,被以前一些旧事影响了心境,故下棋如此凌厉!” 嗯,小友根本就未说实话,刚才眼神之中含有杀气,说明这些旧事事关生死,这小小年纪有何恩怨居然涉及生死? 他疑惑不已,却不知,明中信在前世有棋魔之称,皆因他下法凌厉不给人活路,令棋界集体驱逐于他。 实则是因他一位至交好友被人设计,在下棋中放对手一马,对手却乘机杀了好友一条大龙,这也就罢了,对手却赶尽杀绝,直接气得好友吐血,而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至此后,明中信再不会在棋盘之上留手,反而利用凌厉攻势迅速瓦解对手,取得胜利。 “小友,你棋风凌厉,杀伐决断,以势逼人,令对手心神俱寒,无法专心下棋,确实易于赢取胜利。”李老顿顿,仔细斟酌语言。 “然而,别怪我交浅言深,说句实在话,我在你的棋风中感觉到了丝丝杀气,我不知你有何虐心之事。但我担心,你用这种棋风下棋久了,会容易令你的性情变得咄咄逼人。” 明中信仔细听着,频频点头,确实李老是在为自己着想,说得也对,但他却不了解自己的情况,不过还是挺领情的! “你将来是要进入官场的,官场中讲究润物无声,徐徐图之,而这种性格养成的话,会令你在官场中步步为艰,所以我希望你今后改变一下棋风,不要让棋风影响你的性格养成!” 明中信深施一礼,“谢过李老,小子受教!” “明哥儿,为兄来此蹭饭了!”一阵叫喊之声传来。 李老也是一惊,这是谁? 却见石文义正大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张采。 哟,这是有客人,石文义立刻脚步慢了下来。 “石兄、张兄,过来见下李老!”明中信冲石文义道。 “李老?”石文义、张采一阵惊讶,这是何人? 济南府没有他们不认识的,但却又觉得面熟,难道是明哥儿的亲戚? 心中虽犹疑,但石文义身体却未停,上前拱手为礼。 “石文义、张采见过李老!” “哦,不敢当,不敢当!”李老口中虽说不敢当,面上却淡然如水。 这就是石文义?张采? “这位是李兆先兄。”明中信介绍道。 “见过石兄、张兄!”李兆先施礼道。 “不敢当!”二人还礼。 石文义站直身形,打量着李老,心中越来越怀疑。 李老却不动声色,品着茶铭。 “明哥儿,陵县一别,甚是想念啊!”张采道。 “张兄客气了,不会是想我家的菜品更多一些吧!” “哪能呢?当然是想念明哥儿更多一些!” “这不就是说也想念我家的菜品啰!” “哈哈哈!”张采一阵大笑,掩饰自己的尴尬。 “不知二位来此有何贵干?”明中信问道。 “哦,石某二人来此是为的蹭饭啊!自从在陵县享受过明哥儿的药膳,吃别的酒楼的饭那可真是食不下咽啊,终于你来了,还不赶快享受一番?” 明中信一阵无语,这家伙还真是说得直白,来此就为的蹭饭?真服了他! 旁边的李兆先心中一阵腹诽,堂堂锦衣卫副千户,居然为了口腹之欲,如此不要脸面,丢人啊! “好了,既然小友有客人,那老朽就不打扰了!”李老站起身形就要离去。 “李老,既然来了,就一起享受一下明哥儿的手艺吧!你可不知道,明哥儿家的菜品,绝了,绝不可错过!我包你吃后再不能忘怀!”石文义留客,自己还想套套话呢?岂能让你们就走了! 明中信哭笑不得,石广义居然替自己留客。 这到底是谁的家,他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 “是啊,李老,天色不早了,就请留下一起用膳吧!小子还需再行请益呢!”明中信也劝道。 李老似笑非笑地望望石文义,也好,顺便观察一下这石文义,看他耍什么把戏?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那就留下尝尝小友的佳肴!”李老发话了。 “去让李天义准备一桌宴席今日招待贵客!”明中信吩咐小月道。 小月一听准备宴席,心中雀跃,蹦蹦跳跳出去传话。 这丫头!明中信一阵好笑。 此次带出来三位学员,李玉民管理账目,李天义负责做菜,赵明兴负责保卫,既解决了出行问题,又可以历练学员,真可谓是一举多得! 而这一路行来,三人确实将本职做得很到位!明中信也甚是满意。 而李天义的手艺日益精进,越来越精湛,众人对他的评价也越来越高!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 不提李天义准备宴席,单说在座之人。 石文义、张采坐下后,人多了,但是话题却越来越少了。 两拨人马互相打量,石文义与张采猜测着李老一行的来历,李老一行却猜测着石文义一行的真实来意。 一时之间,都不敢说太多话,深怕露出马脚,被对方猜出。 同时,互相寒喧之中,你来我往,言语之中,暗含试探之意,一时间两拨人暗战不已。 明中信望着这两拨人,心下好笑,算了,由他们吧! 然而,身处暗战之中,岂能独善其身! “石小友,你与明小友是如何认识的?”李老问道。 “我们在陵县有生意往来,所以就认识了!而且前几个月在陵县明哥儿好生招待了我一番,我才知道,名轩阁的酒菜确实名不虚传!”石文义流着口水回答。 看着石文义那馋涎欲滴的样子,李老不由得对宴席有了期待! 对了,前段时间济南府锦衣卫上报说在陵县抓到了弥勒会匪人,而后在府城又开展了一系列针对弥勒会的行动。 估计,石文义就是在那时前往陵县办差,认识的明中信! 或许,这抓捕弥勒会,也有明中信的功劳? 第一百五十三章 征服李老 “真有那么好吗?”李兆先甚为怀疑,自己可是吃过不少的山珍海味,嘴早已养吊了。 张采立刻为他解惑,将明家的百花宴与药膳一一为他介绍。 李兆先也是听得口水直流。 “真的有那么好吗?”李老也表示怀疑,以前从未听说过这些菜品,难道是陵县的特色菜品? “呆会李老品尝后就知道了!”石文义回答道,“话说,李老是如何与明哥儿认识的呢?” “明小友是老朽的救命恩人!”李老眼中流露出感激之色。 “是吗?您也被明哥儿救过?”石文义一脸惊奇,还真是巧啊! “难道你也是?”李老也是惊疑不已。 “说起明哥儿的医术,那真是没的说,可是一绝!”石文义为明中信免费扬名。 “想当初,我在陵县遇刺,被贼人当胸捅了一刀,命在旦夕,明哥儿几针下去,将刀抽去,未流一滴血,也未有丝毫疼痛,开了几副药,几天之后,我就活蹦乱跳了!你说神不神?” “有那么神吗?”李兆先疑问多多。 “有那么神吗?把那个吗字去掉。”石文义与有荣焉地竖起大姆指,“明哥儿的医术真可比得上古时的什么华佗、扁鹊了!” “咦,石小友在陵县被贼人遇刺了吗?”李老问道。 石文义心道,坏了,不知不觉将底都快泄露了! 石文义尴尬地笑笑。 旁边张采解围道,“是啊,在去陵县的路上被仇家暗害的!正好碰到外出游玩的明哥儿,自愿为我家掌柜的诊治,当时我们也是不信,只是情况万分危急,不得已,让明哥儿一试,没想到,效果出乎意料的好!” 是吗?一时间李老的信心大增,既然他们都说明中信医术高超,看来不假,应该是真的了! 那么药丸还真说不定有效,即使无效,这不有明中信呢吗?请他去京城就好了!老友的病有希望了! 李老莫名的高兴,今日收获多多啊! “少爷,宴席已经准备好了!”小月上来回报。 来得真是太及时了!石文义和张采长出一口气,再编就编不下去了。 “几位咱们还是先用膳吧!”明中信觉得小月来得真不是时候,这场好戏太好玩了,真想继续看下去! 石文义与张采连忙站起身形,逃一般出了房门。 明中信望着他们的背影失笑。 “李老,请!” “好,一同去!”李老站起身形。 众人也随之出门。 众人来到厢房,却见房间正中放着一张桌子,上面已经放了几盘凉菜,而石文义与张采已经坐在桌前。 “你就拿这些招待我们?”石文义诧异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啊?挺素雅精致的。”李兆先望着菜肴道。 “那是你没见过精致豪华的药膳大宴,那气派,那色泽,那味道,那感觉,简直高雅得不得了!”石文义一脸陶醉样。 有那么好吗?李兆先表示怀疑。 “不过今日就不一定了!”石文义和张采神情一垮,都不想拿筷子了。 二人幽怨地望着明中信,“明哥儿,你不地道啊,居然糊弄我们!” “爱吃不吃!”明中信给了他们一个白眼。 “李老,请品尝!”明中信举手示意李老用膳。 这个面子不能不给,李老拿起筷子下筷尝菜。 嗯,李老眼神一亮,不错,继而再次夹起一块,闭目享受,清爽可口,香脆酥俱全。 石文义愤愤然,拿起筷子,“就用这个招待我们!就用这个招待我们!” 很是气愤自己被如此慢待,夹起菜品品尝一口,然后就不再说话了,而是慢慢咀嚼,神情慢慢变化。 见此情形,其他人哪还不知,菜品好吃,连忙动筷。 只吃了一筷子,几人齐齐愣住了,其中张采,他们是吃过明家菜品的,这些菜肴与以往不同。 几人对视一眼,慢慢咀嚼口中食物。 石文义猛然拿起筷子猛夹菜品,一通猛吃。 众人也不甘人后,再无心思说话,筷子一伸,如狂风过境,风卷残云,将桌上几盘菜品一扫而光。 此时,李老缓过神来,睁开眼睛,举着筷子想要夹菜,然而,定睛一看,傻傻地望着空空如也的盘碟,呆若木鸡。 这些人就不知道尊老吗?都不给我剩点? “还有吗?”几人意犹未尽。 “来啰!”李玉民、赵明兴及几位仆役一一端上菜品,四荤四素。 依旧是家常菜肴,并无百花宴和药膳席的菜肴。 然而,众人依旧吃得津津有味,也许是吃得差不多了,也许是李老让他们想到了尊老,众人也就不再抢食,一个个化身温润君子,慢条斯理地品尝菜肴。 李老也就重新品尝上了菜肴。 李老边吃菜肴,边点头不断,淡而有味,肥而不腻,太符合他的味口了,不知不觉中居然吃撑着了。 明中信见李老不住摸肚皮,向旁边的李玉民一使眼色。 李玉民端上了一盆清汤,放于桌中。只见清汤清亮温润,干净透彻,清香扑鼻,看着就有食欲。 “李老,饭后清汤,请品尝!” “不行了,吃不下了!吃撑着了!”李老连连挥手,示意再吃不下了。 “无妨,此乃专门为李老炖的汤,意为养生被气,有益于心疾之症!”明中信解释道。 “这样啊!有心了!”李老越来越欣赏他了,这小子,太有眼色了! 拿起汤匙,一口汤下肚。 第一感觉就是,很美味,极好喝,一经入口,直入肠胃,那份舒坦,无法形容! 一个饱嗝上来,瞬间清香从胃中翻回口中,那个回味悠长的感觉,不要太美了! 李老微微闭上眼睛,享受啊! 良久,李老张开双目,“过瘾,过瘾,多少年了,没吃得这么过瘾了!” 众人纷纷附和,李兆先更是双目发亮,盯着桌上空空如也的盘碟,垂涎欲滴! “明哥儿,还有吗?”石文义问道。 “不好意思,今天就准备了这么多,大家海涵!”明中信一脸淡然地解释道。 众人身为客人,总不能与主人再要食物吧!也就不再索要! 石文义脸皮虽厚,但当着李老的面,也不好意思再要! “那酒呢?”石文义转移矛盾道。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李老离去 求点击,求推荐,求收藏。打赏加更,谢谢! 对啊,又忘了酒了!张采一阵懊恼,上次在明家就忘记了,这次又忘记了,还是明家菜品太美味了! 上次拿回来的酒真是喝嗨了,从未喝过如此爽的酒,二人心一直念念不忘!恨不得只身前往陵县,再行品尝! 难得有机会蹭饭蹭酒,今天逮住机会哪能不要呢? 二人期待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对啊,有菜岂能无酒?菜乃佳肴,想必酒也差不到哪去!李老父子一时也充满期待! 明中信恶狠狠瞪了石文义和张采,他们不提别人是不会提的,又得让自己出血,太可恨了!这两棒槌! “小月,去拿一瓶酒!”明中信转头吩咐小月道。 须臾,小月从房中命出一瓶酒,却见瓶中一些金黄色的汁液,煞是好看。 却原来正是果酒。 石文义和张采叫嚣道,“我们不要果酒,要烈酒!” “要烈酒!” “爱喝不喝!”明中信选择无视二人,连白眼都舍不得给他们,直接为李老父子倒上。 明中信还舍不得给他俩喝呢! 实际上,今日拿出这果酒,明中信可是有些心疼,自己拿的果酒本就不多,而且炼制不易,如今是喝点少点了! 这些果酒可是经过无数工序做出来的,洗缸、洗水果、打碎、榨汁、发酵,还得随时注意温度,发酵时还不能封缸,每隔几小时要搅拌,虽然不用明中信自己动手,但他得随时检查,否则坏掉就不值得了。 最后再用纱布过滤,封缸。花了精力太多了,明中信都不想再有第二回,这些事儿后来就交给李天义了。 李天义倒是乐在其中,忙了个不亦乐乎。 这次出门,带了一些烈酒,一些果酒,自己还舍不得多喝。 更何况这两货一看就是两酒桶,不喝!正合我意! 要不是今日李老在,单凭那两位自己可舍不得拿出来。 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也许明中信根本就是成心的,不想让咱们喝酒,能让他得逞吗? 当然不能,二人自己上前倒了两杯,准备尝尝。 明中信冲他们翻个白眼,倒也没有太过难为二人。 “李老,这果酒有益身心,尝尝!”明中信对李老道。 “看着如同琼浆玉液,真是不忍心喝掉啊!”李老望着杯中酒,一阵感叹。 酒终究是要喝的,李老轻轻茗了一口。 呀,这酒液散发着浓郁的清香,喝上去口感绵软,醇厚纯净,甜而不腻!真是太好喝了! “倒上!”李老一饮而尽,将酒杯放在面前,向明中信示意。 明中信微笑着为李老斟满。 石文义、张采、李兆先见此情形,哪还不知这果酒也是精品,君不见李老都喝个不停! 又是一番抢夺,不一会儿,果酒见底。 众人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就连李老都眼露期待。 “上甜点!”明中信心中好笑,吩咐道。 众人双目放光,还有甜点,真是太贴心了! 甜点尚未上席,远远的就闻到浓郁的奶香,望过去却见那甜点红得明媚鲜艳,白如凝脂,搭配得宜,令人食指大动。 然而,李老不能吃甜,眼馋啊! “李老,这些糕点您吃点也无妨!”明中信将一块糕点放到李老面前。 “是吗,可是大夫说我不能吃啊!”李老一阵惊喜。 “您的身体昨日我检查过,少量吃点还是无碍的!”明中信点头道。 李老如同小孩般拿起糕点就往嘴里塞。 吃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好久不敢如此吃了,这种感觉真是真是太妙了! 酒足饭饱,大家尽兴而回,李老率先告辞。 临出门,明中信又为他附上了一份糕点和一瓶果酒,这又是一阵惊喜! 李老笑容如同开了花一般,这小子,太懂事了! “这李老究竟是何人物?”石文义的声音传入明中信耳中。 “你不知道吗?”明中信一阵惊诧,锦衣卫都不知这李老是何来历? 石文义一阵脸红,是啊,作为特务机关,在自己的地盘居然对一个人的来历一无所知,可是有些丢人的! “也许他是从外地刚来的!”石文义自我安慰道,“明日我就能够查到他的来历,你等着吧!” 切,有那么简单吗?明中信心中表示不信。 二人边说边回转屋内。 待回到房中,几人落座,小月为他们沏上茶水。 “对了,石兄今日来此到底有何贵干?”明中信言道。 石文义不答,只是望望小月。 “小月,你先下去吧,有事叫你!”明中信望望石文义,这是有要事相商。 “哼!”小月狠狠白了石文义一眼,什么嘛,在自己家居然被赶了出去,太不象话了,枉费自己为他们沏茶。 “府城弥勒会据点已经被端掉了,昨日审讯后,才知一时大意,未仔细搜查据点,居然有暗道,令其尊者及其军师逃出法网,余者皆已被抓,但我担心他们会来报复你,特来此提醒于你!”见小月出了房门,石文义道。 “府城弥勒会应该不知道我在围剿陵县弥勒会中的作用吧?”明中信疑惑道。 石文义老脸一红,吱吱唔唔道,“其实,此次端掉省城弥勒会据点,还有赖于你。” “我?”明中信一阵诧异,用手指着自己鼻子道。 自己来了府城后,只是去大明湖转了一圈,根本就未去其他地方,怎会参与到此事当中? “其实,我们在你来府城之前已经端掉了弥勒会在府城的总坛,而且已经将八成的弥勒会匪徒剿灭,但他们狡兔三窟,余者深匿,我们一直尽力查找,但截止昨天早上都未找到。”旁边的张采补充道。 “再加上你要来府城,我们将注意力转移到了你的身上,深怕他们知道你在剿灭陵县弥勒会匪徒中的作用,报复于0你,所以李玉一直派人在府城城门口等你,但却算错了时间,与你擦肩而过,再听说有人针对于你,让你无安身之所。大哥一时情急,调派众多锦衣卫去寻找于你,没想到却在民居据点中遭遇弥勒会余孽,一番撕杀后,平了他们。” 张采望望明中信,也是难于启齿。 “挺好啊,这有我什么事?”明中信一头雾水。 然而,张采接下来的话差点将明中信鼻子气歪。 第一百五十五章 馨儿来访 求点击,求收藏,求推荐。打赏加更,谢谢! 张采一咬牙,一跺脚,死就死吧! “在搜查过程中,我与属下谈论过找你的事!” “那又怎样?”明中信依旧不解。 “后来得知,我们谈论的地点正在暗道上面,而那尊者与军师正是藏身于暗道,想必他们一定听到我们是找你的过程中才无意间端掉他们据点的。” “也就是说,他们已经知道我的存在?”明中信小心求证道。 “对!”二人对视一眼,肯定道。 “而那尊者与军师逃匿,至今仍在城内,就是不知去向!”张采继续道。 “依弥勒会的传统,估计,还会迁怒你,他们一定会报复于你!”石文义完成最后一击。 “就这?”明中信一脸平静道。 “就这。”二人回答。 “没其他更坏的消息了吧?”明中信面无表情地问道。 二人一阵心惊,这表情太死板了吧!难道被打击坏了? 二人像摇拨浪鼓般,飞快摇着头。 “就这,你们还有脸来些蹭饭?还要喝烈酒?”明中信勃然大怒,瞬间爆发,拿起手边的枕头,飞身跃起,直接砸向二人。 二人怪叫一声,抱头鼠窜。 “站住,你们给我站住!”明中信咬牙切齿地大叫。 “今日就这般了,我们先回了,改日再叙。”跑出房外,石文义大声向明中信告别。 “滚!” 明中信停下脚步,驻足思考。 弥勒会既然有可能报复自己,那最可能的就是向身边人下手,看来出入得注意一些了! “少东家,有人求见!”仆役来报。 “谁?”明中信回过神来,问道。 “小人不知,来人蓬头罩面,没有显露真容。” “哦,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仆役带着一个人进来,只见他身着黑衣,身材矮小,蓬头罩面,站于房中不说一句话。 “你下去吧!”明中信吩咐仆役道。 “这?”仆役望着黑衣人,一阵为难。 “无妨!你先下去吧!”明中信了解仆役的担心,不过这么个矮小之人,他还真不放在眼中。 仆役退下。 “阁下何人,来此何事?”明中信问道。 黑衣人缓缓将蓬头取下,一张娇颜露了出来。 “馨儿妹妹?”明中信吃了一惊。 表小姐!旁边站立的小月也是一惊。 “馨儿见过明哥哥!”兰馨儿深施一礼,俏皮道。 “不要调皮了,天色不早,你为何此时前来?”明中信有此诧异,她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此处的? “怎么?明哥哥不欢迎馨儿吗?讨厌馨儿吗?”兰馨儿作势欲哭。 明中信见状,哭笑不得,“哪能呢?馨儿妹妹前来,我高兴还高兴不过来呢,岂会嫌弃妹妹?” “那就好,也不枉人家为你担心!”兰馨儿破涕为笑道。 “这不,我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那你来府城几日了,为何不去府中探望?”兰馨儿咄咄逼人道。 “这?”明中信一阵为难,难道说,你们家我高攀不起,而且舅公和舅爷他们并不欢迎自己? “馨儿知道,你对我家还有芥蒂,也不怪你,也是父亲和祖父做得太过份!”兰馨儿幽怨道。 明中信在旁干笑,无法接话。 “好了,馨儿也不为难于你,就等你府试、院试高中了!”兰馨儿轻叹一口气,无奈道。 明中信待要接话,但也无从谈起。 “明哥哥,我听大哥说,他们会在你府试的时候,有所动作,具体是什么,我还未知,不过我会再行打听的。此来是想提醒你,府试时千万要小心!”兰馨儿正色道。 你听说?只怕是偷听来的吧?明中信心中一阵感动,兰馨儿确实为他操心不少,此时夜深人静,还不怕危险前来报信,美人恩重,难以消受啊! “明哥哥,你就这么傻站着?”兰馨儿跺脚道。 “谢馨儿妹妹!”明中信无法言语地感动,深施一礼以示感谢。 兰馨儿一跺脚,娇嗔道,“明哥哥,你这是干什么?把馨儿当外人吗?” 这左也不对,右也不对,真难伺候啊!明中信无法现说什么,只能呆呆站着,呵呵傻笑。 “呆头鹅!”小月上前扶住兰馨儿,直接来到桌前坐下。 哦,此时明中信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居然还让兰馨儿陪自己站着,未曾让兰馨儿坐下,怪不得人家要发飙! 兰馨儿喝了一口茗茶,道,“明哥哥,你何时前来的府城,为何不住客栈?” 还不是你惹的祸?当然,这话明中信可说不出口。 “哦,府试在即,我为了清静一些,好专心备考,所以才在此租房!” “哦,那为何不上府中,府中独院多多,要不然,我去求爹爹,给你腾出一个小院?”兰馨儿天真地道。 去你家,那不是羊入虎口嘛!每日应付你大哥都得把我忙死! “不了,我已经租下了,就不打扰舅公舅爷他们了!” “也好!”想必兰馨儿也是想到了此节,不再强求。 一时间,二人无语,陷入了尴尬之中。 “表小姐,你一个人来的吗?”小月心中一阵鄙视自家少爷,真不愧是呆头鹅,一点都不会哄女孩子。 “嗯!” “你不知道,我家少爷来府城第一天就念念叨叨地想去见你,但为了寻找住宿之所,一直没顾上,今日本来要去见您的,没想到有几位朋友前来拜访,也就没有时间去,幸好你来了,不然,我家少爷今晚可要想死你了!” 兰馨儿脸上瞬间飞起一片红霞,“真的吗?” “不错,我本来今日要前去拜访舅公舅爷的!”明中信瞪了一嘴胡言乱语的小月,但也不愿揭穿她,只好迂回承认。 小月在旁向明中信吐吐舌头,做个鬼脸。 “表小姐你可不知道,我家少爷在你走后,茶饭不思,非常想念于你,这不本来六七日的路程,我家少爷紧赶慢赶,四日工夫就来到了府城,还不是想您!”小月继续添油加醋。 “是吗?”兰馨儿眼冒星光,神采奕奕地望向明中信。 “那还有假,少爷,咱们是不是四天就到了府城?”小月大声问道。 “那倒是!可-----”明中信承认道。 上架感言 中午12点上架了,感谢起点,也感谢我的责编徐徐,虽然没给我几个推荐,哈哈,玩笑话,正经点,小心徐大今后再不给你推荐! 另外,感谢我的签约编辑银子,是他为我一一解释合同内的各项条款,认真回答我的每一个问题,及时回复我的每个留言。?? 再次感谢责编徐徐,每次我在qq留言,第一时间收到他的回答,也感谢徐大给我推荐,让我的点击、收藏迅猛增长! 说句实话,刚接到站短说,“作者您好,你的作品经过审核,已达到签约标准,请耐心等待签约编辑的联系。” 当时,我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第一时间,我让媳妇来帮我确认一下,她差点把我的腰间软肉掐紫,我才相信。 确实,这本书开头两万多字,我已经于今年7月份就写好了,但一直心怀忐忑,不敢上传,深怕更新跟不上,让读者骂娘。在纠结中,我继续写,一天两千,一天四千的写,有时甚至四五天不写,就这样,边写边考虑,蹉跎了三个月。 终于在1o月6日下定了决心,上传!这本书就像我的孩子,不让读者见见,我死不瞑目。 就这样,开始了我的起点生涯,写着写着,突然有一天,生了刚开始确认那一幕,于是签约了。 第一个书评(虽然是打广告给的)、第一个推荐(任怨大大给的)、第一个打赏(书友龙之海魂给的),第一位粉丝(虽然是拉我去别的网站的),这一位位都令我异常感动,这是对我写书的肯定,起码,让我知道,我的书有人看,我不孤独。 于是我干劲十足,继续码字。 随后,又迎来了墨天泽、云煲粥、云飞扬这三位书友,他们每日为我推荐;愚玉这位书友,他每日必到祝福;书友sde1、逝去-独舞、1611o1161735455、微子侠、三牛三牛、柠檬是金等送来打赏;书友我是巨人、一枝绿萝、荆苛、吃熊猫的鱼、大猫猫红包、kfbgbk送来了推荐票;粉丝大爱五花肉、基地防护堤;这一切的一切都令我说不出的感动, 各位书友,感谢你们的支持,我是一位珍惜缘分的人,我会努力写好每个情节,报答你们的不离不弃。 最后,说几件挺现实的事。 其一是小萌新我上架当天12点3o分会爆更五章。 其二是正版订阅。只要订阅量达到十、百、千,小萌新我会各加更一章,绝不食言。看在小萌新我每日辛苦码字的份上,请尽量正版订阅,实际上,一章顶多也就花您一毛钱而已。 其三是月票,虽然已经月中,但您的一票有可能是我的处女票喔!我会第一时间为第一位投票破我处的书友加更一章(不在爆更之列)。我承诺,今后第十票,第一百票,第一千票,我都会无条件加更一章。绝不食言。 当然,一万订阅、一万月票小荫新我是不敢想的,也没那么大本事让各位读者大大如此待我。 最后说一句,求月票、订阅、推荐大大的,我会竭尽全力,努力更新。 最最最后说一句,感谢起点,感谢主编锐利,感谢责编徐徐,感谢签约编辑银子! 第一百五十六章 萧飒发懵 然而,小月根本不给明中信解释的机会。 “你看,是吧!我家少爷真的很想你的!” 一时间,明中信也无法再行开口,只好看着小月在那儿表演。 兰馨儿在那暗暗窃喜,也不阻拦。 如此,两个人看着小月一个人在那表演。 哎哟,可累死我了。小月停下了表演。 而明中信和兰馨儿在那却默默对视,情意绵绵。 得,我一翻口舌白费了,原来人家两人根本就没听!小月一阵无语。 “表小姐!” “表小姐!” “啊!”兰馨儿转头望向小月,“怎么了?”。 小月望着兰馨儿心中无力,看来表小姐还真的被少爷迷得五迷三道的,没救了。 “呆会儿,让我家少爷把您送回去!也省得我家少爷提心吊胆。” 兰馨儿看看明中信,一脸羞涩。 “小月,让赵明兴备车,送馨儿小姐回去。”明中信吩咐道。 小月应声而去。 “对了,馨儿妹妹是如何找到这儿的?”明中信疑惑道,自己可连黄举等人也未告知啊! “是馨儿听大哥说的!” 哦,那就对了,看来兰景泽还真的对自己很上心啊!难道那些阻碍是他给设的? 不会!兰景泽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除非是兰家使力,但兰家不会这么幼稚,那就只能是萧家了!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明中信望望窗外越来越黑的天色,站起身形道。 “也好!”兰馨儿起身道。 二人出了小院,看到赵明兴正赶着马车在门外相候。 二人上了马车,兰馨儿交待一番路线,赵明兴赶着马车,一路前行,直奔兰府。 一路无话,来到兰府。 二人依依惜别,兰馨儿一步三回头地进了兰府。 明中信望着大门上方兰府两个字,一阵失神。 这就是自己舅公家,过其门而无法入,终有一日,我要兰府大开中门迎接于我!明中信心中暗暗立誓。 “公子,下人回报,那石某人叫石文义,乃府城锦衣卫副千户!” “什么?锦衣卫副千户?”萧飒倒吸一口凉气,也是吓了一跳。 本以为这石某人不会那么简单,没想到来头居然如此之大,这两年锦衣卫虽比之前朝有所收敛,但其威名依旧不同凡响,那也是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角色。 萧飒一时间愣在当场,没想到明中信居然有如此跟脚,太可怕了,看情形,这石文义与明中信交情菲浅,如果自己针对明中信,会不会惹出他来,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尤其是锦衣卫可是以谍报为生的,他们无孔不入的细作,令人闻风丧胆。依照往日的行径,相信现在他们应该知道是自己在为明中信设置障碍,不让他在府城住宿。现在不深究,应是不想太早撕破脸。也是在观望,自己什么时候突破他们的底限,相信一定会给自己雷霆一击! 想到此,萧飒浑身一抖,打个冷颤。 最近自己得消弭一些了!之前的计划得暂时搁置了! “还有何消息?”萧飒努力镇静道。 “今日他还亲临明中信小院,共同用膳,不过令人奇怪的是,石文义最后居然是狼狈逃出明中信所居小院的?”萧森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萧飒也是一愣,狼狈逃出!这是什么鬼? 难道,难道是明中信把他赶出来的? 不可能,不可能!萧飒摇摇头,一阵自骂,自己真是疯了,有谁敢把锦衣卫副千户不当人物,直接赶了出来。 他却不知,这种猜想还真的接近事实,明中信还真的就敢将锦衣卫副千户打出来! “而且,之前还有两人去拜见了明中信!”萧森再次出声。 “是谁?”萧飒一阵心惊肉跳,这明中信到底是何方神圣,来府城两日,居然惹出这么多人,难道,他真的在府城还有跟底?自己一直被蒙在鼓里?看来,应该更加详细地查查这明中信了! “不知道,不过,我让人继续查了!”萧森道。 “好,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萧森就命下去。 萧飒坐在桌后,后怕不已,万一自己不明就理,继续设置圈套,狠狠打击明中信,被锦衣卫抓着把柄,到时就是自己老爹也救不了自己,那时,自己可是会万劫不复的! 把明中信与锦衣卫的关系曝光?让他被千人唾骂,万人撕咬? 不,不能!先不说人们会不会信,就是现在,锦衣卫也不象以前般臭名昭著,与之来往的读书人大有人在,根本打击不到他,如果被锦衣卫查到,是自己在搬弄事非,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 思前想后,这明中信居然如刺猬般无从下口,根本就是无解的! 看来,今后得从正面击败明中信了!或者借刀杀人!只有这两条路了! 李老所住院落之中。 李老二人刚进院中,却见一位面若中秋之月,白面留须,鬓若刀裁的青衫中年人疾步前来。 “李老,今日去何处了,居然一整日未归!”中年人上前躬身施礼问道。 “哦,是若愚啊!”李老道。 “正是学生!”中年人恭恭敬敬道。 “惹愚,家中就无须如此多礼了,更何况我们还是住的你的住所!”李老和蔼地笑道。 “是,学生遵命。” “今日去了一位小友家,就是住在你那小院中的那位小友。”李老解释道。 呵,这中年人可不就是山东提学鲁子善嘛! “哦,那学生也得前去拜见一番了,毕竟是座师您的救命恩人啊!”鲁子善道。 “不用了,你去的话岂不是要吓坏他,还是等院试之后再说吧!” “是!” 李老转身向房内走去。 鲁子善与李兆先见过礼后,二人并排跟进了屋中。 “徵伯啊,将那糕点拿来,我再尝尝!”李老坐定后,吩咐道。 “父亲,还是少吃些吧!”李兆先劝道。 “怎么,你还管得了为父!”李老一瞪眼道。 李兆先苦笑着将食盒摆在桌上。 “若愚,你也来尝尝,这糕点确实不错!” “这?”鲁子善望向李兆先。 李兆先将明中信院中所见所闻一一为他道来。 “这明中信居然与石文义来往?”鲁子善一皱眉道。 (。) 第一百五十七章 李老评价 “怎么,你觉得石文义不可交?”李老问道。 “是啊,学生以为,锦衣卫还是得敬而远之,这明中信与锦衣卫如此亲近,恐非我辈中人。” “你这就错了,读书人应该心怀博大,不应片面地就认为锦衣卫无法亲近!”李老正色道。 “是!学生知错!”鲁子善口中虽答应,但看其表情,依旧不以为然。 李老轻叹一声,毕竟鲁子善理念不同,自然无法强求。 “这石文义确实可交,明中信风骨俱佳,二人皆为一时之雄。今日看他们二人的相处方式,明中信并无一丝谄媚之色,石文义也无官员娇纵之气,二人平等相交,不卑不亢。你要学习一下了!”李老向李兆先道。 “明中信?”鲁子善一脸懵样。 “座师,您老人家说的是明中信?”鲁子善急切地问道。 “是啊!”李老一脸惊奇,若愚这是怎么了? 鲁子善神情异样,真没想到,这明中信居然住在了自己的外宅之中? “怎么,你们认识?”李老问道。 “您看看此书如何?”鲁子善从袖中取出一本书稿,递给李老。 李老疑惑地接过书稿,打开观瞧。 却正是那本幼学琼林。 “嗯,名字不错。”李老点头。 “咦,你居然作了序?”李老抬头问道。 “是!”鲁子善回答。 李老继续低头观瞧。 “这是,这是明中信写的?”李老惊诧无比。 “不错,我本来想等院试完后,再行给您,让您看看,此书是否能刊印天下,没想到您都已经与他接触过了!” 李老越看越惊讶,越看书稿神色越严肃,最后,那肃然将书稿合上,半晌不说话。 望着面色肃然的李老,鲁子善心中忐忑不安。 “唉!”李老轻叹一声,“有此一书足以名留千古了!” 李兆先也是为之惊诧,什么书能够令父亲有此评价?这么多年,可从未见父亲如此推崇一个人、一本书啊! 鲁子善本以为这本书也就是教化之功,没想到李老给予了如此高的评价,一时间激动异常。 要知道,自己可是在前面作了序的!也就是说自己也将名留千古! 他也万万没想到这明中信居然如此有才! “若愚,有眼光!做得好!”李老欣赏的眼光看着鲁子善。 鲁子善受宠若惊,本以为李老会骂他沽名钓誉,没想到会获得如此高的评价。 “座师认为,那此书是否刊印?”鲁子善小心翼翼道。 “算了,先不要刊印。”李老摇头道。 鲁子善一时为之错愕,既然此书可名留千古为何不能马上刊印? “待我回京,请示圣上后,以朝廷的名义再行刊印,那时就会令天下人受益,而不是仅有山东一府之地受益!”李老缓缓道。 鲁子善震惊得张大了嘴巴,这是要上天的节奏呀! 如果上报圣上,自己与柳知县的教化之功就再也跑不掉了!当然,作序的就不只是自己与柳知县了,应该会有无数大佬要抢这份功劳了。 要知道,名留青史的机会可是不多的,对于读书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名之一字,有些肥肉放到嘴边,哪有读书人能够抵抗得住这个诱惑! 不过,此类功劳有自己的一角之地,也就知足了!更何况,还有教化之功,简在帝心这般好处! “对了,这书真是明中信所著?” “是!”鲁子善肯定道。 “你说说这书的来历!”李老正色道。 鲁子善就将柳知县推到台前,明中信在兰亭文会上如何表现,柳知县如何发现这个人才,明中信如何献书,柳知县如何将此书献于自己眼前,请求自己作序,自己考虑再三,为教化山东百姓,才决定为其作序,最后再三叮嘱要心系百姓,尽快刊印,让山东百姓受此教化,其中原委一一道来。 当然,其中免不了要夸大自己在其中的推动作用! 李老听着,让鲁子善将兰亭文会上的所作诗词一一写来,对明中信之才又有了进一步的认识。 借此机会,鲁子善又将明中信如何诗词会友的情形再行讲来。 明中信的遭遇如同故事一般,际遇离奇之极,应对出乎意料,情节跌宕起伏,令李老与李兆先为之唏嘘。 看来,这明中信一路走来,确实辛苦! 但这小子确实有才,居然想到如此办法渡过险关,要知道,一脚踏空可就粉身碎骨了! 父子二人听着都为他捏了一把汗。 故事讲完,父子二人齐齐出了一口气。 通过故事再看诗词,更显生动。 望着眼前的诗词,李老心中赞叹,想当年,自己也无此番逆天啊!不枉自己一番看重。 “行了,此书就留在我处,你下去吧!”李老吩咐道。 鲁子善告辞而去。 “父亲,你看我们何时回京?”李兆先问道。 “不急,本来过几日就可以回京了,但却有此一书,有此一人,我们还得呆段时间,再行调查一下,看若愚一番言语是否属实!否则在圣上面前闹出笑话就不好了!”李老摆手道。 “你派人去陵县再行打听一下明中信及明府之事,记住,务求详细,切不可有所遗漏。回头书稿献上后,估计圣上应该会详细询问的。” 李兆先应是而去。 不提李老如何夜观书稿,单说明中信。 明中信这几日,不再外出,潜心备考,同时也约束小月、学员以及仆役不得外出,即使外出也得两人相随,不得单独行动。几人虽觉怪异,但也遵照执行。 一眨眼,府试来了。 府试当日,明中信一早来到考场外,这儿早已人山人海,考生、百姓往来不绝,济南府也抽调不少衙役和军士在考场周围维持秩序。 府试的考场明显比县试好的多,这是一座大宅院,上书“济南府试院”。 卯时一刻,院门大开,各位读书人在衙役和军士的指挥之下,按照考引分作四排,依次接受检查,检查极为仔细,除考引外任何东西皆不准许带进考场。 (。) 第一百五十八章 夹带事件 人海茫茫,在大门外也没有看到几个自己的乡人,黄举等人也未见到,人太多了,人挨人,人挤人。 却看到了历城县胡文超等考生,胡文超等人似乎颇为自信,自傲地向明中信做了个比试的神色,遥遥一礼,便随队伍进了考场。 “不,不,我没夹带,我没夹带!”一个喊声打破了平静,人群一阵骚动。 几个衙役驾着一位考生出了大门。 明中信定睛一看,这不正是自己互结保单的陵县考生吗?坏了,要知道,作弊者可是五人连坐的,如果他被坐实作弊之名,自己也会被牵累的。 这可真的是大事,不行,不能让他如此被坐实。想及此,明中信上前拦住了衙役。 “衙差大哥,不知这位考生如何有了夹带?” “你是何人?”衙役上下打量了一番明中信。 “本人乃陵县考生,与此考生乃互结保单之人,此事也涉及到我,应该能问问吧?” “你的考引呢?”衙役道。 明中信将自己的考引交给衙役。 ----------------------------------------------------------------------------------------------------------- 府衙内。 “什么?五人连坐?涉及明中信?” 萧飒一阵大喜,这可真是天助我也,当自己偃旗息鼓,准备放过明中信一马之时,机会就这样来到自己面前,这可不能怪自己,要怪只能怪你那同县考生了! 刷刷刷,一张纸条写好。 “给,你将他给老爷送进去!”萧飒吩咐萧森道。 萧森应命而去。 --------------------------------------------------------------------------------------------------------------- 不好,人群中的李兆先心中一动,回身就往回跑。 -------------------------------------------------------------------------------------------------------------- 衙役检验之后。 “倒是可以让你知晓!”衙役点点头,挥舞着手中一张纸道,“这就是证据,他私藏夹带,证据确凿!” “是吗?”明中信心中一紧。 “王敬渲,你确定你没夹带?”明中信低声问陵县被抓考生道。 “没有,我真的没有!”王敬渲坚定地道。 “好,你要相信我,你一定会没事的。呆会一定要一口咬定,你就是没有夹带!”明中信低声吩咐道。 王敬渲望着明中信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一咬嘴唇,暗自点点头。 “衙役大哥,这真的是误会,那纸上什么都没有,如何能够说是夹带?”明中信转身向衙役说道。 明中信盯着纸条,眼中神光电转。 “不会的,我亲眼见到的,纸条上墨迹明显,而且是刚写不久!”衙役一口咬定道。 “您能让我们大家看看吗?”明中信胸有成竹道。 “这?” “让我们看看!”考生们一阵鼓躁。 “好!就让你们看看死了这条心。”衙役也怕引发众怒,应声道。 “看,这就是证据!”衙役打开纸条向众人展示道。 “哗”一声,众考生哄然大笑。 明中信微笑着看向衙役。 “是吗?”衙役也是一阵疑惑,难道真的没有? 衙役把纸条放在眼前,一看,咦,真的没有,怎会没有呢? 衙役翻来覆去检查纸条,就是没有。 “衙差大哥,行个方便,这考生真的没有夹带,放我们进去如何!”明中信趁机运用养神大法蛊惑道。 衙役眼神一阵迷乱,待要答应。 “慢着!”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等人抬头望去,却见大门内大步流星走来一位中年人,只见他四方脸庞,颧骨微微凸出,中等身材。 呀,这不是知府大人吗?众考生一阵骚动。 “这是怎么回事?”知府大人走近前来,问道。 “此人----”衙役结结马马无法说清,这是养神大法的后遗症,令人逻辑无法理顺,话语自然不清了。 旁边自有人上前为他交待。 “哦,既然是夹带,那就赶出考场即可,还有何争议!”知府大人一锤定音道。 “大人,此乃冤案啊!”明中信大声道。 “是吗,你乃何人?”知府望着明中信,皱着眉头问道。 “学生陵县明中信,此人乃学生同乡,被人冤枉,自然要鸣不平。”明中信不卑不亢道。 “哦!”知府大人上下打量着他,原来这就是明中信。 “他私藏纸条,岂不是夹带?”知府道。 “大人,姑且不说此纸条是否他所夹带,单说这纸条纸质就不为外人所用,非豪富之家哪能用得起这般纸张!”明中信一指纸条道。 众人望向纸条,哇,这是什么纸? “此乃澄心堂纸,乃徽州所产宣纸,薄如卵膜,坚洁如玉,细薄光润,这岂是区区陵县一贫困考生所能用的!”明中信细细道来纸的来源。 “不错,那王敬渲家境贫寒,根本就用不起这般贵重的纸张。”旁边有知根知底的读书人道。 “这应该就不是王敬渲的纸。” 一时间,众人纷纷为王敬渲平反。 “那如何从他的身上搜出?”知府大人道,“无论如何,纸张从他身上所出就不行,来人将他登记在册,三年之内不得参加府试!” 既然知府大人认定他为夹带,现场也无人能够推翻他的决定,木已成舟,想及自己今后几年内无法应考,前途已然尽毁。 王敬渲一阵心凉,坐于地上嚎啕大哭。 旁边众考生一脸同情地望着他,但也无人出头。 “大人,我能证明,此乃有人蓄意陷害。” (。) 第一百五十九章 连番登场 众人一阵兴奋,这是有好戏看了! “是吗?”本已转身的知府,回转身形望着明中信道。 “不错,请让我与王敬渲独自呆会儿,我就有把握找到陷害之人。”明中信自信地道。 “我没有时间与你在此审案,待府试过后再说!”说着知府大人转身向考场内走去。 这是要搞成既成事实的节奏,明中信也无计可施,想要施展养神夺魄搜魂大法,但知府大人根本不给他对视的机会! 如果王敬渲被判以夹带之罪,不管府试之后如何平反,自己现在也会跟着以连坐之罪入不得考场,此次府试也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明中信心中一阵绝望,难道此次府试就如此无疾而终了吗? “慢着!”又是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心中一惊,今天可真是一波三折啊!这又是何人来了? 众人望向声音来处,包括知府大人。 却见一位面若中秋之月,白面留须,鬓若刀裁的青衫中年人疾步前来。 知府大人吃了一惊,他怎么会来?然而礼数不能丢啊! 知府大人回转身形,向来人走去。 “提学大人怎会前来?”知府施礼道。 “知府大人,本官前来此次府试,只为看看济南府的良才美玉啊!”鲁子善拱手笑道。 “欢迎之至。”知府大人皮笑肉不笑地道,这鲁子善此次前来恐怕是没好事啊! “咦,这是何人,为何在此恸哭?”鲁子善指着王敬渲道。 来了,知府大人暗道声不好。 “哦,此乃一考生,被发现夹带,后悔而哭吧!”知府大人轻描淡写地道。 “提学大人,冤枉啊!”明中信一看,机会啊!连忙拉起王敬渲就往鲁子善跟前一跪道。 “这,这是何意?”鲁子善一指明中信,向知府大人道。 “刁民而已!”知府一脸厌恶,挥挥衣袖道。 “提学大人,冤枉啊?”此时的王敬渲福至心灵大声喊道。 明中信暗道,孺子可教! “哦,你且说说,何事冤枉?”鲁子善一本正经地道。 “学生夹带之事是被人冤枉!小人绝没有夹带。”王敬渲磕头连连道。 “那好,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是冤枉的?” “学生没有。”王敬渲回道。 鲁子善一脸怒色,“你无证据怎能擅自喊冤!” “学生是没有,但他有。”王敬渲一指明中信道。 “提学大人,此乃我府之事,与大人无关吧!”知府大人道。 “知府大人,本官为一府提学,全府考生皆为本官学生,自然有权过问学生之事!”鲁子善道。 “此时府试在即,任何人不可扰乱本府科举抡才大事!” “正因为是科举抡才大事,所以本官不能让一位良才蒙冤,无缘此次府试!” “你当真要管?” “你当真不让管?” 二人斗鸡眼般互不相让。 “哟,这是怎么回事?”一个声章插了进来。 二人齐齐望去。 鲁子善迅速上前,躬身行礼道,“参见李大人!” 知府见此情形,一脸呆滞,这是? 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那可不是李老么?什么时候他比提学大人都大了?本以为他只是提学大人家的客人,没想到来头这么大,鲁大人都得躬身行礼。 “怎么,一年未见,知府大人就忘记李某人了?” 知府大人连忙上前躬身行礼道,“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不错,来人正是李老。 本来李老只是防患于未然,派了李兆先来此观望,看明中信是否,他也想估计不会有人如此大胆,在府试中陷害别人。 不过也确实无人陷害明中信,却去陷害一个小小的考生。 李兆先本以为没什么事了,却没想到,明中信居然也被卷入了这场纷争,立刻去禀报父亲。 李老不好干涉地方政务,所以让鲁子善出面来干涉,没想到,堂堂提学大人,居然被一个知府顶得无话可说,不得已自己才出面。自己可是有监察百官之责,而且还能先斩后奏之权,当然,这个权利是不能随便乱用的,但别人不知道,自己也可拿它吓唬吓唬人。 而远在一旁看戏的石文义也是一脸惊讶,他同样没想到李老居然如此给力,一来就压制了连提学大人都无法压制的知府大人,这是何人?同样的,他也一头雾水。 “萧大人,既然考生自己喊冤,那就得明查啊,不可误了考生的终生啊!”李老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知府大人低头认输,没办法,这位来头太大,自己的小命都在人家手里攥着呢,岂能不听话? “那谁谁,你来,不是说能查清楚是谁陷害这考生的吗?”知府大人一指明中信道。 “知府大人,学生叫明中信,不叫谁谁!”明中信得瑟道。 “好了,不管你叫什么,你看如何查?” “还请大人给学生和王敬渲一间空房,我和他呆上一刻钟即可!”明中信一本正经地道。 “好!”知府大人吩咐人为他准备。 二人去了房间。 “李大人,咱们是否进屋歇息歇息?”知府大人对李老道。 “不用,咱们就站在这吧!” “是!” 府试检查依旧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但众考生却将注意力都投到了这儿,希望看到结果如何! 不大一会儿,明中信与王敬渲一起来到了近前。 “如何,可有线索?”提学鲁子善问道。 毕竟,这事关他的官声,如果王敬渲真的是夹带,他可就在官场留下了笑话,反之,他还能搏个爱护考生的美名,那可是截然相反的结果。 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鲁子善长出一口气。 “明中信,你可有结果了?”知府则硬梆梆道。 “是,大人,请大人将检查的一干人等叫到近前,学生为您指出!”明中信躬身道。 “好!”知府望望李老,李老点头示意可以。 待一干人等站在明中信面前,明中信望望众人,道,“各位,你们其中有人陷害了我这位同乡,我知道,你是被逼的,如果你现在站出来,我不会怪你,知府大人也会网开一面,现在给你们一个选择,是自己站出来,还是我将他抓出来!” (。) 第一百六十章 事件平息 众衙役一阵骚动,难道真的是自己人干的?也保不齐有人为钱干出这生儿子没的事! 众衙役互相望望,相互怀疑着。 明中信满面自信地站在前面,一动不动,望着他们。 李老等人却看得瞠目结舌,难道明中信指望人家自己站出来承认陷害考生?这也太天方夜谭了吧? 然而他们现在也无其他办法,只好相信明中信,希望他的方法真的有效,否则今天的事可就大条了! 随着时间的过去,现场气氛越来越压抑,衙役们越来越紧张,一个个汗水流了下来,但却不敢擦拭,深怕一举手一投足被指认就是陷害考生的主谋。 明中信的眼中神光越来越强,一个个衙役深怕一低头就被误会,皆双目圆睁,瞪着明中信,以示自己的清白。 突然,一个尖叫声传来,一位衙役扑出人群,跪倒在地,叫道,“是我,是我,我不该陷害考生,请饶了我吧!” 大家惊诧无比,这就招了,这也太简单了吧! 大家定睛望去,那人却正是那向大家展示证据的衙役。 哦,原来是他,此时,大家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一再强调证据。 众人望向明中信的眼神如同见鬼一般,他是如何办到的?这也太神奇了吧! 明中信的眼中神光也被大家看在眼中,但大家都不以为意。 实则明中信已经运用起了养神大法中的恐惧法门,通过之前的言语,诱发陷害王敬渲之人心中害怕被抓的恐惧,令其产生幻觉,感觉似乎真的已经被抓了出来,如此,在恐惧惊吓之下,就会自我招供,一切问题都不再是问题,自己与王敬渲的困境也就迎刃而解。 “大人,幸不辱命!”明中信上前,向知府行礼道。 知府却一脸难看,这真的是打脸啊! 鲁子善则笑容满面,自觉大大露脸,看来自己的坚持是对的,不见有人都自已招供了吗?这还有假?一脸神气地望向知府。 人家陷害之人已经自己招供,知府也无话可说。 王敬渲则满面惊喜,原来沉冤昭雪就是如此简单,明中信的手段真是太神了! 他一脸崇拜地望向明中信,真不愧是我陵县的案首! 无可争议地,王敬渲既是被冤枉的,自然知府之前的决远自动作废,应该可以回归考场。 但总得知府自己推翻,众人皆望向知府。 知府也一脸无奈,当场宣布,王敬渲无罪,可继续参加府试。被打脸的感觉太尴尬了! 李老笑意盈盈地望着明中信,这小子还真有两把刷子,不时地给自己惊喜,真不知他是向何人所学? 明中信上前扶起衙役,“你是如何陷害考生的?且向各位大人一一如实道来!” 衙役点头应是。 在众人一片惊异的目光之中,明中信与王敬渲一同进了大门。 李老父子、鲁子善、萧知府三人看着明中信的背影五味杂陈,这小子今天可又出了一次风头。 “来人,将此人拿下,关入大牢,府试之后再行定夺!”萧知府吩咐道。 待将衙役押下去后,萧知府面向李老。 “李大人,请入考场进行监考。” “我进去合适吗?”李老问道。 “合适,依李大人的身份去监考一府之试,实乃考生们天大的福份!岂能不合适!”萧知府躬身道。 “若愚,那咱们就去看看?”李老向鲁子善问道。 “座师,请!”鲁子善弯腰相请道。 一时间远处的石文义嘴巴张得更大了,这鲁子善居然还得给李老鞠躬,这李老的来头岂不是大到天了! 对呀,石文义眼前一亮,想起来了,这李老莫不是就是?怪不得眼熟呢? 石文义心中一阵激动,暗暗羡慕明中信,这小子,命可真好,这下真是发达了! 李老父子、鲁子善、萧知府消失在考场大门后面。 进入大门后,在打着灯笼的衙役带领之下,学子们分别进入各自考场。 在看不见外面的各位大人后,王敬渲抓着明中信对他千恩万谢。 明中信百般推辞,这家伙依旧一副感恩待德的样子,最后还是明中信威胁说要误了府试就找他算帐,才摆脱了他的感谢。 而后,明中信来到考场围栏处。 大门内,在考场门口设有一围栏,每位考生都要进入围栏之中接受检查,要脱鞋脱袜敞开衣裳接受检查,为严防夹带,就连衣服夹层都要仔细检查,所幸不会脱掉内衣检查,不然还真的有辱斯文了。 估计,王敬渲就是在此被陷害的! 进入考场后,由衙役专门负责指引座位,每个座位皆为独立隔间,仅能容下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三面是墙,一面敞开。 明中信为县案首,自然排在前面临近考官。 明中信坐下后,就有衙役将考试所用文房四宝以及试卷陆续送来。 府试共分三场,分帖经、杂文、策论三场。 第一场考四书五经,时长为一天。一天里可休息三次,有人会送来饭食和清水,要入厕的,也有人专门引导并监视。 当然,要想吃饭、饮水、如厕,均得拉动桌旁小铃铛,请示巡场,才被允许,而且有人监视,监视之人为防止考生作弊,寸步不离。 黄昏时分,开始有考生交卷,只要拉动身边的小铃、就会有两人过来糊名,将考卷放入专用匣内,并收走一切物什,考生即可离开。 不提明中信在考场中云淡风清地开始答题。 且说那萧森,飞身回府报告萧森。 “什么,居然有人为他解围?”萧飒大吃一惊,这是鲁子善,还是石文义? 萧森一阵摇头。 “都不是?” 萧森点头。 萧飒都快疯了,那这是谁?究竟是谁? 然而,迎来的依旧是萧森的摇头。 萧飒一阵无力,看来自己还真的在歪门邪道上斗不过明中信,连借刀杀人都无用,还有什么指望? 今后只好明刀明枪地来了!我就不信,他明中信百般武艺,样样俱会,样样俱精!我不行,我请人,终有一日将你这家伙推入深渊!(。) 第一百六十一章 府试进行时 萌新订阅过十,兑现承诺,加更一章! 明中信离考官太近,居然能够看到萧知府。 萧知府脸色并不好看,当然任谁被当众打脸也不会好看到哪去。 然而,李老与鲁子善二人坐在厢房,望着这儿,萧知府还不能脸色太难看,否则就有向李老摆脸色的嫌疑。 这可难坏了萧知府,干脆,来个面无表情!这下,没人再有意见了! 当然,这些与明中信无关,明中信只是答题。 打开试卷,却见本场共有两题。 第一题:而学之壮。明中信稍一思考即得,此题为截塔题,出自孟子梁惠王二,全题为“夫人幼儿学之,壮而欲行之”意思为,人应该幼时勤于学习,壮年施展报负。 第二题:广大草。此也是一道截塔题,然字数少,仅有三个字。 第一题简单,联系孟子梁惠王二上下文,此为孟子举木工为例,劝诫齐宣王不应该因自己的喜好而去确认木工的称职,在文中,孟子运用了比喻手法,强调统治者要发挥人才的特长,不能因统治者的武断而浪费人才。此题简单至极,以读书人的量,只要能够想到此句出自何处,自能洋洋洒洒写出一篇文章。 第二题则不同,需要熟读四书五经,否则见题会一头雾水。实则此题为礼记中庸中“今夫山,一卷石之多,及其广大,草木生之,禽兽居之,宝藏兴焉。”意为现在看到的山,它开始只有一小块石头那么大(拳头样大),等到它成为广阔高峻的山,草木花卉生长在山上,飞禽走兽居住在山上,金银宝藏从山中挖掘出来。 难点在于通过此句之意任何事物皆能发展,最终会成就为宝藏,须准确把握出题人之意,进而引申出人应持之以恒,默默耕耘,最终会成就一番事业。这番引申才是此题之意,而不是就题面意思进行解释。 然依照读书人死读书的尿性,估计此题会令很多人掉入粪坑,不过,那就没明中信什么事了! 明中信找到文章侧重点,再起草文章,继而在神识中进一步进行整理重组,将脉络整理清楚,选择最满意的两篇文章摘抄至草稿纸上。 而后重点检查了避讳问题,确认无任何问题后,明中信用小楷将文章誊抄在试卷之上,至此,第一场考试答完。 答完后,明中信向四周看看,入目考生皆还在苦苦思考,未曾落笔。 “难道题目很难吗?”明中信疑惑不已。 试卷答完,百无聊赖,明中信左看看,右看看,等待收卷的时间很难熬。 但他又不敢睡觉,深怕萧知府再针对于他,算了,还是修炼一下神识吧! 闭目凝神,运起养神大法,沉浸其中。 眨眼间,下午未时到了,这是第一次放排。 明中信拉了小铃铛,示意衙役交卷。 衙役过来将明中信的卷子糊名,而后用专用木匣盛装予以封存,而后收走一应物件,举手让明中信离去。 萧知府也是一脸惊异,这小子答完了,还是不会答,自暴自弃放弃府试了? 然而想及明中信县试案首的成绩,萧知府将这种侥幸咽在了肚子里,目送明中信离去。 明中信起身走出考场,却见考场外空无一人,驻足等待同乡们考完,然而第二次放排也无人出来,第三次放排人流涌动,尽数出来,明中信在人群中找寻同乡的身影,却见黄举等人有说有笑走了出来,看来,考得还可以。 “明兄,早就出来了?”黄举等人上前施礼道。、 “看黄兄等诸位春风满面,想必十拿九稳了?”明中信笑道。 “哪里,哪里,有你这位案首在此,我们哪敢大意!”黄举嘴上虽如此说,但目光中的喜悦却无法掩饰。 “明兄呢?”黄举道。 “题已尽做!” “那明兄岂不是稳拿府试案首了,提前恭喜明兄了!”黄举等人满脸笑意道。 “哟,这是谁啊?居然提前预定了案首,也不看看你们有那么大的头吗!”旁边一个声音传来。 众人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历城考生胡文超。 “当然,有多大的头就戴多大的帽子!”黄举回了一句。 “不知胡兄是否履行了诺言?”王琪补刀道。 “你们?”胡文超气急败坏道。 “手下败将,何足言勇!一边凉快去吧!”平时根本没什么存在感的李婷美居然出声了。 胡文超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待要说话,却理屈词穷,无法言语。 “哼!”胡文超甩袖离去。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如今可不是历城逞威的时候了!”王琪大声喊道。 苍蝇终于走了,现场平静了。 几人在一起就考题一阵探讨,渐渐地陵县考生越聚越多,大部分都面带喜意,同时充满着对明中信的感激。 这是何意?明中信不解地望着他们,他当然能够感受到大家对他的感激之情,但这是怎么回事却并不了解? “谢过明兄!”众陵县考生齐齐向明中信行礼。 “这是何意?”明中信一脸懵逼样。 “实乃你那科举用书技巧帮了大家大忙,书中所言技巧,居然在今日考试中得到运用,你难道没感觉到吗?”黄举解释道。 哦,明中信恍然大悟。 “看来大家都考得不错?”明中信望向大家。 “当然!”大家齐声应道。 “那我等院试再行一决高下!”明中信满脸笑意。 “不错!不错!咱们院试见!”大家齐齐拱手道。 残阳落下,余晖尽灭,明中信慢慢向小院方向走去。 “教习!”旁边闪出赵明兴,原来他一直在考场外等候明中信,保护于他。 明中信点点头,一言不发继续前行。 “明哥儿,考得如何?”石文义的声音响起。 却见石文义鬼鬼崇崇从巷中走出。 “石兄!”明中信抱拳道。 “如何?”石文义追问道。 “还行吧!”明中信淡然道。 “看来是要一举夺魁了!是吗?”石文义上下打量一下明中信。 “希望吧!” “别这么无趣嘛!”石文义道,“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明中信脸色瞬间变成了惊讶之情,但声音却依旧波澜不惊道,“我是不是应该这样?” 石文义哭笑不得,“别闹!真的有好消息!”(。) 第一百六十二章 等待发案 月票加更一章!谢谢任怨大大! 明中信停步望向石文义。 “真的,这个消息可是太劲爆了!你听了后一定会吓死的!”石文义正色道。 “是吗?”明中信来了兴趣,这消息到底是什么?居然让石文义如此郑重! “到底是什么?” “你求我呀?”石文义这时却卖起了关子。 明中信深深望关石文义,石文义以为他要开口求了,一脸得意之色。 “明兴,咱们走!”明中信直接转身而去。 石文义傻眼了,说好的求呢?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石文义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心中吐糟道,如此沉得住气,简直比那些老狐狸还老狐狸,你确定你是十五岁的少年吗? 没办法,不吐不快啊,这消息还不能告诉其他人,只能与明中信说,要不然会憋死他的! “喂,等等我!”石文义连忙追赶明中信。 来到明中信居所,石文义喝着茶水,那叫一个爽。 明中信抬眼望着他,一言不发。 石文义喝着茶水再见到明中信那冷冰冰的眼神,心中发憷。 “好了,好了,我卖关子了!”石文义神秘兮兮道,“你知道李老是谁?” “不就是鲁大人家的客人吗?” “错了!”石文义一脸心痛的样子道。 “看来,李老有很的来头了?”明中信终于认真了。 “李老就是李东阳!”石文义也不再卖关子,直接道。 石文义没等来明中信惊讶异常的表情,却差点被气死。 “李东阳是谁?”明中信一脸懵样,他很有名吗? 石文义更是一脸懵逼样,作为读书人,居然连李东阳是谁都不知道,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啊! 无奈,石文义只能为明中信科普咱大明的最高领导机构。 一把手,也就是皇权的象征-----弘治帝。 刘健,字希贤,号晦庵。当朝首辅,弘治十一年七月进的内阁。 谢迁,字于乔,号木斋。当朝辅臣。 李东阳,字宾之,号西涯。当朝辅臣。 此三人乃大明朝此时的擎天之柱,就边当今圣上对他们也礼让三分,而他们的才干也确实当得起圣上的倚重。 在坊间素有“李公谋略高超,刘公办事果断,谢公谈吐尤健。”之称。 此李东阳,正是彼李东阳。 李东阳,祖籍湖广长沙府茶陵,时任太子少保、礼部尚书衔兼文渊阁大学士,负责教导太子,八岁时以神童入顺天府学,天顺六年中举,天顺八年举二甲进士第一,授庶吉士,官编修,累迁侍讲学士,充东宫讲官,弘治八年以礼部右侍郎、侍读学士入直文渊阁,预机务。 去年四月,李东阳的四弟李东溟卒。李东阳悲痛欲绝,无心事事,所以弘治帝直接放假,让他回湖南长沙老家去治丧。他是正儿八经的阁老,其身份地位无需形容,估计过几年会致仕,然而毕竟在位多年,门生故吏遍及天下,就连鲁子善也正是他的科考弟子。 本应在长沙府或直接回京的李东阳,如今,居然不声不响来到了济南府,也不知有何目的。 这些都是石文义收集的李东阳的情报。 “哦,原来李老居然有如此显赫的身份,还真看不出来啊!”明中信叹道。 就这?石文义一阵无语,明中信居然对此不以为意,也不知道,他是不了解情况,还是他天生迟钝,要知道,李东阳,那可是当朝阁老,掌握着多少官员的生杀大权,只要搭上这趁车,至少衣食无忧啊! 就算你看不出来这些,你今天总见识到了李东阳出现的威力了吧!没有李老出现你能有机会找出陷害者吗?恐怕连找的机会都没有。 君不见,萧知府面对鲁提学可以顶牛,不买他的帐,见到李东阳后居然一声都不敢吭,直接就萎了! 这就是权利带来的好处。 石文义在地上急得团团转,该如何给明中信解释其中的利害关系? “好了,不逗你了。”明中信见石文义的表现,心中为之感动,确实又不关人家什么事,人家是为自己高兴担心而已。 “我明白,李阁老带来的好处不少,起码萧知府再不敢针对我,甚至在府试中还会给我适当的照顾,他一定明白,李阁老,包括鲁子善鲁提学都是为我出面!这也是我当前能够见到的好处!” 原来你明白啊!石文义心中一定,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 “但我现在与李阁老有所牵扯,也会导致不明就里的外人无端的猜测,会否给李阁老与鲁提学带来不好的影响呢?这是我要考虑的!”明中信叹道。 “况且现在是在敏感的科举抡才大典之上,府试之中,万一有人将我与李阁老牵扯进科举弊案中,是不是会损失惨重?”明中信问道。 啊!石文义呆住了,原来人家明中信不是不明白,也不是不了解其中的好处,恰恰相反,人家考虑的比自己全面多了!这其中还牵扯到李阁老在朝廷当中的处境,这是什么脑袋啊?朝堂政堂相争都能考虑到!太牛了! 这家伙可真是天生混官场的料,亏自己还为他担心,真是毫无必要啊! 算了,自己还是安心当自己的秘探就好! 石文义又腆着脸蹭了一顿酒菜。 随后的几日风平浪静,居然没事,这太不可思议了,明中信这个坑居然没人来跳了! 令石文义在明中信住所安排的暗哨居然没起到作用,这令他很不爽。 明中信却怡然自得地在家训练三位学员。 明中信心中也是奇怪,那萧飒居然没有再找事,不符合逻辑啊! 当然,他并不知道,萧飒已经把他这个坑看透了,再不敢出奇招怪招了,打算今后正面击败他。 这几日,正因为是府试,所以萧飒还是能分清主次的,李东阳与鲁子善紧盯着府试,他心中一清二楚,总不能因为自己的恩怨,一招不慎,将老爹的前程搭进去,所以最近都偃旗息鼓,不再折腾。 萧飒销声匿迹了,锦衣卫却密切盯紧每位出城进城之人,严查弥勒会余孽,也无甚机会来此打扰明中信,明中信也落得清闲。 一时间,府城安静了好多,无数人都等着第一场的发案到来!(。) 第一百六十三章 一场发案 济南府领4州、26县,地域之广,空前绝后,考生多如牛毛,治历城县,近水楼台先得月,正因历城直属济南府,汇聚了大量的文人骚客,文化资源丰富,耳濡目染之下,历城的科举成绩才会在全济南府名列前茅。 下辖如此多的州县,自然考生众多,阅卷的难度加大,府试第一场发案迟迟未来。 其实,试卷早已妥当,只是萧知府在为明中信纠结。 本来,萧知府也不以为意,有那两位看着,大不了公正而行,明中信获得几名就是几名,不打压他即可,到时,他们也说不出二话来。 没想到见到座号排序后,萧知府心中纠结不已。 他自己定的第一居然正是那讨人嫌的明中信。虽然府试第一场予以弥封,但明中信的座号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 “本以为,这明中信的文名靠的只是几首歪诗,乃沽名钓誉之人。没想到此子才华横溢,实务也通,经文也深,实乃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可惜,与飒儿不对盘。可惜了!”萧知府望着明中信的试卷,摇头叹息道。 “老爷,此人既然与公子有嫌,不如,咱们将他------”旁边奉茶的师爷察言观色,以为萧知府不会取此人,上前建言道,同时做了一个黜落的手势。 “荒唐,此乃为国荐才,岂能因一已之私,令贤良遗落!”萧知府呵斥道。 我也不想为飒儿留一个祸害啊!可是,那李大人与鲁子善紧盯着他,我岂能做出此等事,只要我有所动作,他们一定会反扑的,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你家老爷我也会栽进去的。 罢了,依他文才,当取第一!就如此吧!萧知府无奈地作出决定。 终于,在考生的千呼万唤中,四天后,府试第一场发案了。 明中信早早与三位学员来到了离府衙不远的一座茶楼,边品茗,边等发案。 “明兄,何其悠闲啊?”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黄举三人组也上了茶楼。 “哪里,哪里,忙中偷闲而已。估计今日看榜之人众多,我先站个位置,等人少了再去看榜。”明中信道。 望着气定神闲的明中信,黄举三人组一阵羡慕,可真淡定啊,自己等人可是紧张得不得了! 三人与明中信一番寒喧后,拼坐在一张茶桌,静等发案。 然而,三人根本就心不在焉,不时观望茶楼旁的府衙,深怕错过发案。 再看在座诸位考生,皆是如此模样,既对府试存有期冀,又深怕不中,患得患失之态溢于言表。 远处传来一阵锣鸣之声,发案了! 在座众人眼神一亮,纷纷冲下茶楼,深怕去晚了! 黄举三人组讪讪地看看明中信,明中信失笑不已。 “各位先请吧,我呆会儿再去。” 未等明中信说完,三人向明中信的拱手,冲下茶楼,加入了看榜大军。 发案之后,一个时辰过去了,府衙门口考生依然未见减少,找到自己座号者大笑不止,未找到座号者三番五次寻找座号,仿佛再找一遍就能找到一般,就是不死心。 渐渐地,一些考生面如死灰,心灰意冷地跺着脚步离去。 赵明兴等三人早已不耐,站起身形道,“教习,我们先去看看!” 明中信点头同意。 三人冲下了茶楼,挤进了看榜大军。 须臾,三人冲回茶楼,“教习,找到了,找到了!” 明中信将茶水推向他们,“先喝口茶,再说话。” 三人平复一下心情,喝口茶水。 “教习,真的中了!”赵明兴一脸兴奋地道。 “内圈外圈!”明中信淡然问道,考中是意料中事,区别只在名次而已。 “内圈!”李玉民抢答道。 “恭喜明兄,贺喜明兄!”黄举三人组回转而来,正好接话。 “同喜同喜!”明中信见他们一脸喜色,想必也是通过,拱手道。 “你已知道我们进了第一场内圈?”快嘴的王琪抢话道。 “知道啊,这不你告诉我的!”明中信一脸无辜道。 “你!”王琪急了。 旁边的黄举和李婷美一阵大笑,王琪又被戏弄了! 这帮损友! “那就是说,只要后面两场咱们自己不作死,就一定会通过府试。”黄举道。 “当然!”王琪与李婷美齐声笑道。 众人一番庆贺之后,回家为第二场准备。 张榜发案第二日,第二场考试开始。 程序依旧,李老未至,鲁子善却依旧亲临现场。 萧知府也是无法,只好依旧安置他于厢房。 这一场考试内容为辞章,是对考生写作技巧的考核,从四书五经中提取出几段作为试题,让考生针对性地进行阐述,此题对明中信倒也不难。 这一日平平静地渡过。 当然,发案之后,明中信及黄举三人组依旧过了。 紧接着,第三场来到。 府试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此场为冲刺时刻,冲过去,院试在望,冲不过去,一年的辛苦白费,在众考生复杂心情的等待中第三场来了。 府试初考皆有一千余人,至今只余两百余人参加,最终将刷至几十人,残酷无比。 这最后一场却是考的策论,也就是政见时务。取一时务,令考生去陈述几条解决之法,再行畅述利弊,也就是考你治国兴邦之策。 题目下来,共有三道。 一为治洪,二为安民,三为灾后重建。 明中信先从心中构思,再花费功德在书阁中寻找到治理之策,现经神识演化,最终定稿。待三篇策论写毕,到了吃食之时,勉强进食后,稍作休憩,精神焕发。 等待两个时辰之后,放排交卷。 此次放排交卷之人多了不少,历城胡文超及其友人,黄举三人组,甚至一些陵县考生也都交卷。 黄举三人组上前寒喧。 “明兄,考得如何?” “可!”明中信不想多说,仅答一字。 “哼,就怕名次不可啊!”胡文超讥笑道。 众人望去,却见那胡文超神色傲然,仿佛夺得案首般。 看来,这胡文超发挥不错,不然岂会如此自傲? “就是不可也比历城县的你可啊?”王琪讥笑道。 “你?”胡文超气愤不已。 “咋样,你还想再比试比试吗?”黄举道。 “就怕人家不敢比啊!”李玉讥笑道。 “是啊,手下败将哪敢出手啊!”王琪补刀。 第一百六十四章 东阳评文 新人到,求月票,求推荐!谢谢支持! 哼!几人不再理他,排序出场。 胡文超望着几人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但也无可奈何。 出场后明中信与黄举三人组寻一安静茶楼,几人一番对答,喜形于色,皆有信心过此府试。 “咱们陵县四杰真的一起过了府试?”李玉惊道。 “那是当然。”王琪臭屁道。 “好,今天就去明兄府上去庆祝一番。”黄举宣布道。 “为何去我家,酒楼不行吗?”明中信不愿意了。 “我们皆寄宿别人处,还是明兄府上清静,当然要去明兄府上了!”黄举赖皮道。 “你们是想我家的美食了吧?”明中信揭露其险恶用心。 “顺便而已!”黄举三人组默契地齐声道。 哈哈哈,几人一阵大笑。 青春飞扬在空中,惊得鸟儿直冲飞天。 “好,今日不醉不归!一次让你们喝个够!”明中信豪迈地一挥手道。 “好!”黄举三人组意气飞扬道。 旁边的李天义一脸苦相,要知道,他们嘴上说得好,干活的可是自己啊! “兄弟,保重!”赵明兴与李玉民拍拍李天义的肩膀痛苦地摇摇头。 “明兴、玉民,你二人与天义去买菜,今晚备得丰富些!”明中信的话语传来。 瞬间,赵明兴与李玉民的神情垮了下来。 “让你们幸灾乐祸!还是咱们一起同甘共苦吧!”李天义上前搂住两人的肩膀道。 “那还能如何?走吧!”三人相携离去。 一路之上,上榜落榜,读书人喜笑怒骂者不绝,该高兴的高兴,该痛哭的痛哭,形形色色,不一而足。 几人也一阵叹息。 明中信与黄举三人组相携而归。 “小月,备茶!”远远地,明中信叫道。 不想,从房中转出一人来。 哦,明中信等人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来是李兆先。 “李兄!”明中信拱手为礼。 “冒昧来访,还望明哥儿见谅!”李兆先一脸歉意道。 “无妨,怎么?就你来了,李老呢?” “你看,我就说明哥儿欢迎我吧!”李东阳从屋中大步走出。 “见过李老!”明中信依旧拱手道。 李东阳暗自点头,这明中信并没有如普通人般知道是位“大人”而卑躬屈膝,还是如此不卑不亢!有前途! 黄举三人组上前见礼,一一拜见。 “好了,既然李老大驾光临,正好我们大肆庆祝一番!”明中信一拍手道。 “庆祝怎么能少得了我呢?”外面又传来一个声音。 今日可真热闹,都赶一块了,今日又得破费了!明中信心中苦笑。 声音未落,只见石文义、张采、李玉大步流星地进了院中。 眼见李东阳站在院中,石文义瞬间石化。 呀,这位爷怎么也在? 明中信未予理会石化的石文义,向李东阳道,“李老,请进!” 李东阳更是不会理会锦衣卫,转身进了屋中。 “大哥,大哥,怎么了?”张采疑惑地推推石文义。 “哦!”石文义回过神来,“咱们还是走吧!” 转身就要出去。 “大哥,咱们不是听说明哥儿府试考完,为明哥儿庆祝来了吗?”张采不解道。 “这?”石文义一脸为难。 “走吧,咱们还得享受一下明府美食呢?上次你享受了,我可还没享受呢!”张采一拉石文义。 石文义无奈只好跟了进去。 众人坐定。 “小友,怎么?府试考得如何?”李东阳问道。 旁边的小月也在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是,第一场、第二场我们四人皆已上榜,而第三场应对试题得心应手,估计可以一起参加院试了。”明中信老老实实回答道。 小月为之激动、雀跃,手中拿着的茶碗差点打翻。 旁边李兆先连忙接过。 “是吗?”李东阳上下打量黄举三人组。 “觉得案首有望吗?” “学生这却不敢妄言!”明中信谦虚道。 这也就是他觉得有望了!李东阳眼前一亮。 “那你将所作文章墨写而出,让我们品鉴品鉴!” 小月连忙准备文房四宝。 当日,李东阳与鲁子善也仅是在厢房之中观看而已,毕竟府试乃抡才大典,名不正言不顺,如果去强行参与,岂不是给政敌送把柄! 所以他们呆在厢房,只是在为明中信撑腰而已,防止在府试中有人又针对明中信,同时威慑萧知府不敢不公正对待明中信。 考完之后,他们也就撤了,不敢打扰萧知府任选贤才。 第二三场,皆是鲁子善在考场为他撑腰,但也未干预评卷。 所以,他们也未见过明中信的试卷答案,自然担心明中信的发挥,如今萧知府居然让他上榜,说明明中信文章优异,他们就有些好奇这些文章了。 旁边的黄举三人组也是一脸渴望,见识见识,比较比较,看有无希望超过明中信。 当然,后一句是玩笑而已,他们有自知之名,早在兰亭文会、诗词会友之后,就对明中信的文采佩服得五体投地。 尤其在看过明家刊印的科举技巧用书之后彻底死心了,现在只是想比较比较与明中信到底差在何处?今后好有个动力,争取早日与之比肩。 明中信也不推辞,上前一挥而就。 他也想看看李东阳这位辅臣对他的文章有何评价。 “苍劲有力,笔法细腻,好字!”李东阳望着明中信这一手楷书为之赞叹。 再看文章内容,破题、承题、起讲、入题、起股、中股、后股、束股一一看来。 “每四股之中,一反一正,一虚一实,一浅一深,材料翔实,立论精辟,破题透彻,承题承接破题要点,再行补充说明,使论点更加明了,继而层层递进,逻辑清晰,见解独到,只是方严正洁,太过老成持重,缺了一些年青人的锐气!”李东阳开口道。 “小子受教!”明中信佩服无比,这确实是自己此文的最大弊端,但却不打算改。 在他看来,八股时文只是一种手段,进入科举官场的进阶方法,并无实质用处,只要考中即可,不用非得做得至大至精,可以传世。 旁边的黄举三人组却随着李东阳的评价,频频点头。 说得太正确了,只是自己等八股时文造诣有限,无法说出如此精辟的评价。(。) 第一百六十五章 庆祝之宴 求月票,求推荐!谢谢支持! 看了明中信的八股时文,三人心中也更加钦佩,拿自己所做文章与明中信此文相比,相对逊色许多,瞬间自惭形秽。 在他们心中,如果明中信获得案首,那是理所应当的! 几人在此谈文论经,不亦乐乎。 而一旁的石文义却坐卧不宁,好似热锅上的蚂蚁,心绪烦躁。 张采则津津有味地品着茶茗,观看李东阳的品评,几人的互动。 “不错,如此文章,府试案首,还真有可能啊!”李东阳笑道。 “谢过李老,借您吉言了!”明中信感谢道。 一旁的黄举三人组无比佩服明中信的淡定,听到可能荣登府试案首,却并无任何失态。 怪不得李老说明中信无年青人的锐气!这般养气功夫确实非常人所及。 “今日此来,是想见识一下明家刊印的科举时文写作技巧!不知,你是否带在身边?”李东阳话锋一转,肃然道。 原来李东阳这几日派人快马加鞭前去陵县查清明中信的诸般底细。却得知了陵县居然流出科举用书畅述科举八股时文的应试技巧这一可能令朝堂动乱的消息。此事大条了! 而这正是明中信所为,他居然还将科举技艺公诸于众,难道就不考虑此事的后果吗? 要知道,涉及科考之事,皆为大事,他所带来的不恻后果,并不是现在的明中信能够承担得起的。 明中信看了李东阳严肃的表情,心中一紧,难道此事真的后果严重? 要知道,李东阳可是官场老油条了,此事究竟有何利弊,他心中定然是一清二楚。 现在他如此郑重地对待此事,估计事情不会简单! 明中信一边思索,一边从袖中取出几本书递给李东阳。 李东阳一语不发,接过去,埋头细读。 “好,妙!”李东阳不自觉赞赏起来。 这些论述如此精辟,确实一语中地,将科举时文的写法分析得头头是道,如果自己早年间看到,估计自己当时就不会仅仅获得进士二甲第一了! 然而,正因此书如此精辟有用,其对科举垄断之人的触动也就更大了! 如明中信一般将科举用书肆意传播,那些人敏感之下,此书绝对会被提出要求查禁,到时,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毕竟满朝诸公并非自己这般能够不予计较,而且此番明中信可是动了他们的地盘了!岂能善罢干休!处理不善,就是一场血雨腥风。 自己得趁着此书稿还未传到京城,赶紧回京布置,为其善后了! 心中下定主意,也就不再纠结。 “此书不可再行刊印,先放放,待我从京中传来信息,再行安排!”李东阳郑重嘱咐道。 “中信遵命!” 明中信点头应是,他此时意识到此事事关重大,否则李东阳就不会如此郑重地吩咐了。 看来自己拿出这些科举用书有些鲁莽了!陆明远陆先生的担心真心没错,也难怪当时他要担这份责任,真是有先见之名啊! 既然现在李东阳将此事扛过去,那后患就少一些了! 明中信也将一直以来提着的心放下。 猛然间,明中信察觉到今日这气氛怎么有些异样,无复往日的活泼热闹。 他望望石文义,对,就是这位锦衣卫副千户,今日安静得有些过份。 不对劲!难道就因为知道了李东阳的身份?他就拘束、谨慎了一些? “对了,你与陆明远有何关系?”李东阳问道。 “陆老为我聘用的说书先生啊!”明中信诧异地望向李东阳,李老难道与陆明远陆先生认识? “不,我是问你与陆先生的深层次关系?”李东阳强调道。 难道这陆先生有什么不对?明中信心中一紧,皱眉道。 “倒也没什么关系!陆先生与我家管家福伯关系不错,陆先生来明家也是福伯引荐。” “福伯?你家管家?”李东阳疑惑道。 “当然!”明中信肯定地点头。 “那这福伯大名是?” “好像是叫李福还是什么的?”明中信仔细回忆,却无法记起,这却也罕见,依明中信的记忆应该没有记不起来的,看来是原本的明中信的记忆了。 “是栗福吧!”李东阳小心求证道。 “好像是吧!”明中信也不十分确认。 哦,怪不得陆明远居然会去明家,原来是栗福引荐! 当年的文武双壁依旧是焦不离孟啊! 仔细一想,李东阳更是心下大惊。 当年的文武双壁,居然皆在明家,这是为何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去当说书先生这么简单? 李东阳暗暗将此事记在心中。 “明小友,今日前来,也是来此与你辞行!我就不与你分享荣登案首的殊荣了!”李东阳轻松的语气道。 “您要走了?”明中信为之惊讶。 “身不由已啊!”李东阳无比惆怅道,“离京日久,一些事务需要回去处理,另外老友的病情也不能再耽误,还需我拿药回去,说不定将来还得来此打扰于你。” “小子随时恭候!”明中信连忙道。 说完此话,明中信心中也不由有些酸涩。 虽然自己救了李老一命,但人家也帮了自己大忙,府试之中要不是有他,自己可就被萧知府借题发挥赶出考场了! 这等恩情也足以抵销救命之恩了!毕竟,自己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好了,不要伤离别了!今日就当咱们为李老践行了!”张采及时出言打破这沉重的话题。 “不错,践行加庆祝,二者一起办!”石文义一听为李老践行,满血复活,恢复了生气。 李阁老就要走了,这块压在心头的大石也就被搬走了,瞬间石文义一身轻松。 “好!今日就抛开一切,畅饮一番!”李东阳也甩掉了这离愁别绪。 “好!今日咱们一醉方休!”黄举三人组早就被这气氛快憋疯了,此时恢复了年轻人的活力! 过了府试,意味着他们以后不用再参加县试、府试,只等参加院试考取秀才,这对于他们来说,轻松许多啊!岂能不贺! 一日尽欢,明家菜肴层出不群,一碟碟、一盘盘佳肴令在座诸位赞不绝口,下筷如疯卷残云,味道如仙肴入口。(。) 第一百六十六章 宿醉之后 明中信今日也大出血,烈酒供足,只有李东阳在吃果酒,却也怡然自得,别有一番情趣。 至于石文义,刚开始还有些放不开,低声吩咐李玉,让他去安排好警戒,毕竟李阁老在此,如果有哪个不开眼的小毛贼上门袭扰,败了李阁老的兴致,那就不好了! 烈酒上来后,众人先行上前敬在场年长者李东阳,为其践行。 而后又对明中信和黄举三人组一番调笑、恭贺,对饮三杯。 刚开始还很规矩,但喝着喝着,大家就喝疯了。 一个个放浪形骸,肆意拼酒。 石文义为老不尊,竞然与黄举三人组称兄道弟,拼酒不断,猜酒划拳,玩了个不亦乐乎。 张采更是早早就进入了疯狂,疯狂抢菜,疯狂拼酒! 连李兆先都加入了疯狂抢菜、疯狂拼酒当中。 李东阳品着果酒,看着这个场面,心中一阵感叹,年轻真好啊! 唯有明中信在旁陪着他,毕竟,明中信前世加起来都几千岁了,没那份闲情逸致陪他们疯! 然而,作为东道主,别人哪能容他如此清闲。 石文义、张采与黄举三人组两拨人马拼着拼着,想起了东道主。 找上门来,对着明中信就是一阵恭维祝贺之词出口,然后把明中信拉入了拼酒行列。 一时间,全场觥筹交错,酒气横行,最后一个个皆喝了个二五八万,真正做到了一醉方休! 哦,明中信捂着自己疼痛的头颅醒转过来。 却见自己躺在塌上,身上盖着棉被,想必是小月所为。 而房中却是一片狼藉,石文义、张采、黄举三人组一个个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石文义手中依旧握着酒壶,一双大脚放在了黄举、王琪的脸上,李婷美与李玉两人互抱着,不过是头脚相反的互抱。 张采的头枕在石文义的肚子之上。 这份乱啊! 望着他们的酒醉丑态,明中信为之失笑,坐起身形,揉着双鬓。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小月探头一看。 “呀,少爷起来了!”惊叫一声,转身出去。 不大会儿工夫,小月回转而来,手中却端着一份热腾腾的醒酒汤。 “少爷请喝!”小月将醒酒汤放在明中信手中。 明中信仰头喝下,将碗递给小月。 “李老父子呢?” “咋晚有人来此将李老父子接走了,您与他们喝多了,李老就未让人打扰与你,悄悄走了。” “是吗?那真是失礼了!” “对了,忘记问明李老啥时候离开济南府了?”明中信一脸懊悔之色。 “哦,对了,李老还留下一封书信,说让交给少爷你。”小月一拍脑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 “是吗?居然留信了,有何事不能当面说的?”明中信疑惑不已。 明中信将信拆开,打开观瞧。 “明小友足下:汝才华出众,县试、府试锋芒毕露,才华尽显,虽文名大涨,但你在陵县所作所为皆落于有心人眼中,此事殊不为好事。尤其学堂一事,支撑之说,敏感之极,如入有心人之眼,有心人之耳,则会麻烦非常。今后此事做即可,说就大可不必了。要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望小友今后当稍稍藏身匿变,至要至要!” “吾饱阅世态,历宦途风波之险,见尽人心,人心不可测也。今后小友既然希望踏上宦途,今后所遇之事今日就当筹谋。望小友今后遇事,谨慎思虑,三思而行,凡事皆需留有一线,不可急功近利,自断后路。” “交浅言深,万望小友不要见怪!李某就此别过,来日再见!对了,此处住宅乃鲁子善之外宅,外人不得而知,你尽可安心住下!” 最后落款,“东阳字。已未年四月” 明中信陷入沉思,李老这是在劝诫自己,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太过锋芒毕露,动了很多人的利益,今后应稍稍节制。 一句句话异常中肯,明中信铭感五内,然而,自己需要的是功德,需要的是影响,自然不能放弃扩大影响的机会,只好辜负李老的一番好意了。 “哎呀!”一声传来。 明中信望去,却是石文义醒了,毕竟是久经酒场的悍将了,醒得最早。 “咦!你为何在此?”石文义望着明中信一时没反应过来。 “大人呐,您这是在我家啊!”明中信翻个白眼。 “哦!”石文义看看周围,想起来了,昨晚拼酒来着,对了,李阁老呢? 石文义飞身跃起,向四周打量。 “咋了?”明中信吓了一跳。 “李老呢?” “这时候才想起李老?晚了?”明中信收好信笺,没好气的道。 “什么晚了?”石文义紧张地道,难道李阁老出事了? 但望着气定神闲的明中信又是一阵疑惑,不会啊,如果李阁老出事,明中信应该不会如此悠闲! “没事,李老已经走了!”明中信没好气地道。 “走了?”石文义半晌才反应过来,哦,李阁老已经离开了,这明中信,说话不清不楚,吓了自己一跳。 大爷,您喝酒喝昏了,好不啦?自己迷糊,居然埋怨我们的主角!那你的升官发财大计就推迟一年半载的吧!(作者气愤道。) “小月,给石兄等人拿些醒酒汤。”明中信吩咐道。 小月应声出门。 “这才对嘛,哪有你这般对待客人的?”石文义揉着脑袋坐于一旁。 不一会儿,众人纷纷醒来。 一片呻吟之声不绝于耳,纷纷揉着脑袋站起身形,一个个痛苦不堪。 这就是宿醉的代价了! 喝过醒酒汤后,用过早膳,众人纷纷告辞。 明中信偷偷叫过石文义。 “石兄,中信不便再与李老有所牵扯,还请将此代为送与李老,门外有一辆马车,也请一并送与李老,以解舟车劳顿之乏。” 明中信挥手之间,赵明兴将一个箱子送上。 “这是?”石文义一指箱子问道。 “此乃一些果酒及糕点口腹之物,供李老路上享用。” “哦!”石文义心领神会,人家这马屁拍得,真是绝了! 石文义、张采带着马车、礼物离去。 今日,乃府试第二场招覆,明中信自不必去应试,在家中小憩,去酒劲,安心绪。 “明兄,同去看榜!”(。) 第一百六十七章 府试放榜 明中信寻声望去,却见黄举三人组正大步前来。 原来这三人来此相邀看榜。 明中信无奈被三人簇拥着去府衙门前看榜。 这一次是府试总榜,将会结合三次考试成绩发“长案”,以名字排名放榜,第一名称为府试案首,共计录取百余人,不足此前参加府试的十分之一。 上榜之人皆可正式获得“童生”称号,以后也不用再参加县试府试,只需参加院试即可。 府衙门前,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三三两两考生齐集,或紧张或自信或无所谓,形色不一,但皆在等待府试放榜。 吱吱呀呀,府衙大门朝两边打开,两排红衣衙役列队而出,紧随其后,一队吹鼓动手敲锣打鼓冲出府衙。 瞬间大街两侧的百姓被锣鼓所吸引纷纷前来围观,一时间府衙门前热闹非常。 随着鞭炮齐鸣,一位放榜官吏踏着四方步走出府衙。 官吏站于台阶之上,顾盼自得,一通恭贺勉励之语脱口而出,门前考生纷纷为其鼓掌,催促他发榜。 官吏也就不再墨迹,在衙役的辅助之下开始张榜。 一张写满名字的长长榜单贴于墙上。 从右到左分别从第一名直接排到第一百名,最右第一位就是此次府试案首。 看榜考生情绪激昂,目光闪动,左右搜索,见到自己的名字上榜瞬间喜悦尖叫,欣喜若狂,这个独木桥终于过了,自己是正儿八经的童生了! 几次三番搜索无果的考生心神俱丧,如行尸走肉,痛哭流涕,为自己的付出悲哀! 世情冷暖,悲欢离合,一应剧目在此上演,一时间明中信无来由地心中一阵哀伤。 案首,案首,一阵鼓躁之声传来。 似乎,鼓躁之声中一个名字忽隐忽现。 黄举三人组听清后,一阵惊讶,回头望望明中信,仿佛不认识似的。 明中信心中也是一惊,本以为与知府公子的恩怨所决,自己能上榜就不错了,没想到? 片刻之后,他想通了,想必这萧知府知道李阁老与鲁提学关注此事,怕落下把柄,以才取士,最终定下自己为案首! 明中信嘴角挂笑,豪迈顿生,院试!我来了! 世间百态居然浓缩在一张府试榜单之上,令人不由得唏嘘。 案首:明中信;第二名:胡文超;第三名:黄举;第四名:李山;第五名:李婷美第十八名:王琪 一旁的胡文超喜悦之情减半,明中信居然压他一头,这岂能忍? 最让他羡慕嫉妒恨的是,一般来说,府案首乎可以说是在院试中实拿九稳地会中秀才,这让他如何能忍? 胡文超恨得咬牙切齿,然而,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明兄,咱们陵县上榜之人居然有二十余人?”黄举一阵大呼小叫。 “是吗?”明中信也是一惊。 这可是大事件,往年,陵县上榜之人仅有个位数,甚至空无一人,今年有些提升实在出乎意料,更何况作为考官的知府一定会适当调整各县录取人数,不会尽取一县之地,突出一县之地。 确实,萧知府也不想的,今年不是有李阁老坐镇,鲁子善为马前卒嘛,他只好公平起见,量才而用,没想到陵县今年居然如此出彩,文章确实高出其他县一大截,也就心安理得地取了。 这却造成了轰动。 这时,看榜中人,不知是谁大吼一声,“陵县之人居然能有二十余人,可见此次府试不公!” 随即在场落榜之人一起鼓躁道,“府试不公!府试不公!” 又有人倡议,“我等去衙门申诉,请府尊大人重新评卷!” “同去!同去!” 明中信见此情形心中无比担忧,陵县如此出风头,确实让人觉得有猫腻,这要是闹将开来,恐怕萧知府也会吃上锋挂落!如果重考,自己可又得受二茬苦,遭二茬罪了! 不知萧知府又会如何应对呢? “大家静静!大家静静!”放榜官吏高声呼叫。 渐渐地鼓躁之声慢慢平息,但皆望向官吏,就看官吏如何交待? 如果交待不过去,他们会更加激动地声讨! 却见官吏不慌不忙向后一摆手,一位衙役举着一个大盘出来,上面是一摞纸卷。 “府尊大人知晓大家会有所疑虑,所以,将录取之人的试卷批红皆贴于墙上,请大家仔细查找问题,落榜之人自问可以比过上榜之人,可以提出,府尊大人会请提学大人再行评卷,以示公平!” 瞬间,落榜考生一阵欢呼。 明中信一阵惊异,这不是自己以前用过的招吗?这府尊大人还真会现学现用!关键是活学活用,有所延伸,太高了! “但是,如果有人无理取闹,查实后,会取消其今后参加府试的资格!”官吏厉声道。 面露喜色的落榜考生神色为之一滞,看来浑水摸鱼是不成了,但也得看看去,如果真的比自己强,也就死心了! 官吏又将试卷依据名次贴于府衙另一面墙上,落榜考生一拥而上。 好手段!明中信心中称赞,宽严结合,刚柔相济,而且还拉上了提学大人,两人共担责任,对下有了交待,对上也有了说法! 高!实在是高! 随着时间的推移,落榜考生一个个如丧考妣,一一离去! 唉,只不过是自我安慰吧了!人家考官岂能让自己抓着把柄,还是来年再考吧! 终于,风波渐止,现场也仅剩下了通过府试的童生们。 按照惯例,通过了府试的童生们要进府衙去拜见主考萧知府。 众童生依次排列,来到府衙大堂外台阶下等候召见。 胡文超躲着明中信的眼神,面色肃然,一言不发。 明中信也不为已甚,静立等候。 萧知府望着明中信心中一阵别扭,匆匆走完过场,挥袖离去! 不管如何,明中信过了府试,接下来就是院试,一时间心情大好! “明兄,我们明日前去观看一下千佛山和趵突泉如何?”黄举三人组凑上前来道。 左右也是无聊,明中信随黄举三人组踏上了游玩之路。 至于院试,那是以后才需要操心的事。(。) 第一百六十八章 游寺遇袭 此次府试陵县大获全胜,独领风骚,众童生意气风发,不能自已,纷纷附和,要去千佛山去游玩。 明中信也不好违反众意,点头同意,要一同游玩。 众陵县童生高声欢呼,一时间其余童生为之侧目。 “神气什么,不就过了个府试而已吗?”有人酸溜溜道。 “那你咋没过府试?”旁边有人刺激道。 “你?不要走,咱们单挑!” “单挑就单挑,谁怕谁!”这位也是汉子,挽袖就上。 不知不觉间,陵县童生又引发了一场恩怨。 “府案首?”兰景泽已经无力再折腾,“过了就过了吧!祖父、父亲他们有何反应?” “这却不知,不过现在老爷们正在太老爷房中商量!” “哦,算了,由得他们吧!也许馨儿嫁给明中信是件好事?”兰景泽心灰意冷道。 “嗯!”兰宇轩长出一口气,看来少爷终于放弃了!哎,终于不再执着了!自己也解脱了!这陷害人的事还真他娘的操蛋! “明中信过了府试,还是府案首?”兰府众老一时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萧家不知道明中信是谁? “难道萧家放弃馨儿了?” “依萧飒的禀性,应该不会如此轻易放弃!” “那就是萧家还有后手?” “什么后手?难道是在院试?别开玩笑了,院试可是鲁子善的地盘,岂能让他插进去手!” 兰府众老百思不得其解。 “让管家去祝贺一下,近期先别针对于他,看看萧家动向再说!”最后兰家老大一锤定音道。 噼里啪啦,鞭炮齐鸣。 明中信所住小院热闹非常。 却正是小月等在庆祝明中信荣获府试案首。 石文义、张采、李玉也相携前来,恭贺明中信高中案首。 而黄举、王琪、李婷美无空前来,他们也回寄居之地庆祝过了府试。 几人自又是一番庆贺,知道明日明中信将去游玩千佛山,石文义等人也未过份,吃宴庆贺一番后,也就尽兴离去。 当然,免不了又顺走了明中信几瓶烈酒。 期间,兰家管家送来了贺礼,表示祝贺。 兰馨儿的丫环小莲也偷偷送来了香囊,表示祝贺。 明中信摸着香囊,感受着美人恩重的滋味,一时间心驰神往。 翌日,陵县众童生相约结伴而行,来到千佛山。 一路行来,黄举为明中信等人一一介绍千佛山,皆因他作为泰山书院学子,早已来过千佛山。 千佛山,原称历山,春秋称靡笄山,战国称靡山,南北朝称舜山、庙山、舜耕山。隋开皇年间,依山势凿窟,镌佛像多尊,始称千佛山,并建“千佛寺”。 千佛寺于唐贞观年间经扩建而改称兴国禅寺。 兴国禅寺南崖壁为千佛崖,开凿于隋开皇七到二十年,共9窟,130尊佛像。千佛崖由东向西依次为龙泉洞、极乐洞和黔娄洞。 众人来到兴国禅寺。 寺内人潮涌动,香客众多,手中捧着一束清香,低着头,拱着手,各自祈祷着心愿。 大家驻足大雄宝殿,黄举站于殿前,侧身面向大家,一指殿内,卖弄道。 “殿内正中莲花座上供奉的是佛祖释迦摩尼,两侧是菩萨、罗汉。北侧分别是:大行普贤菩萨、阿难陀多闻第一、阿那律天眼第一、罗睺罗密行第一、舍利佛智慧第一、优婆离持律第一;南侧由东向西以此为:大智文殊菩萨、摩诃迦叶头陀第一、目犍连神通第一、须萨提解空第一、富楼那说法第一。释迦牟尼背后,南无观世音菩萨面东站立,左右立童子。” 黄举正在得瑟着为他们卖弄着渊博的学识,并向明中信挤眉弄眼,挑衅。 明中信为之失笑,望向殿内。 此时,大殿之内竟已坐满香客僧人,大殿正中佛案前,端端正正摆着一张莲花形铜质矮几,桌面上搁置着一盏摇曳不定的油灯。 灯旁,一座古朴的小弄檀香炉,燃起袅袅升腾的香云,淡雅檀香,衬托出庄严神圣的气氛! 明中信心中升起几分肃然。 桌旁一位僧人敲着木鱼,恬淡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双手合十,微微向僧人颔首。 突然间,殿内钟鼓齐鸣,僧人香客们阵阵梵唱吟哦而起。 那肃穆的钟鼓与梵唱,引领众人来到了一个抛却烦恼,忘却忧愁的神奇国度。 明中信也一时间被梵唱引领得有些痴了。 猛然间,那桌旁僧人脸色变得白中透青,呼吸急促,连额头与唇角边的细微筋络都浮凸而出,丝丝血脉喷张于肌肤之下。这是惊恐异常的表现! “教习,小心!”随之警告之声传来。 不好,有情况!明中信瞬间反应过来,神识电转,周围的万般情况尽在神识之内。 却见那大雄宝殿对面的房顶上飞射来一支利箭,凌空划过一道弧形,奇准无比地对准自己后背而来,明中信待要回身闪避。 一道人影飞身挡在自己身前。 噗嗤一声,利箭入体。 定睛望去,却正是那学员赵明兴。 利箭带着赵明兴凭空向后飞去,半空中,赵明兴口中狂喷鲜血。 “明兴!”明中信飞身上前,双臂抱住了赵明兴。 低头一看,却见利箭深深地扎在赵明兴胸口,而赵明兴双手紧紧抓着箭身,箭身之上血迹斑斑,双手握处滴血如柱。 “杀人了!杀人了!”霎时间,众百姓香客们大喊大叫,乱作一团。 在场众童生见此情形,也是一阵大乱。 现场混乱无比。 “明兄,小心!”黄举在旁大叫。 却见靠近明中信的人群中,一个蒙面大汉手执大刀飞身劈向明中信。 明中信未及反应,又一道身影挡在身前,“噗”一声,钢刀入体,深深劈在身影肩上。 这道身影不是别人,正是李玉民。 大汉待要拨出钢刀,钢刀却未动分毫,原来李玉民双目圆睁,双手紧紧抓着刀刃,恶狠狠盯着大汉。 而此时,一个身影扑向大汉,紧紧抱住大汉一条臂膀。却正是李天义。 蒙面大汉猛甩臂膀,想要甩掉李天义,但其却双手紧紧抱着大汉臂膀,双脚夹在大汉腰间。 大汉急切无比,脚一抬,踹向李玉民。 但见李玉民口喷鲜血,被踹得飞起,但双手却依旧紧抓刀刃。(。) 第一百六十九章 中信治伤 明中信目眦欲裂,宛若一尊怒目金刚,将赵明兴小心放倒在地,身形闪动,扑向大汉。 大汉无奈,只好放弃大刀,带着李天义向后疾退。 李玉民却向地面落下,众人惊呼。 飞身上前的明中信,放弃追击大汉,转而抱住李玉民。 此时,蒙面大汉挥动钵大的拳头揍向李天义。 嘭嘭嘭,一声声响声,令李天义头颅摇摆,口中鲜血狂喷。 渐渐地,李天义双目呆滞,口角淌血,明显意识已经丧失。 然而,他双手双脚却未动丝毫,依旧紧紧与大汉纠缠在一起。 明中信右手抱着李玉民,左手一抬,“咻”一声,一道银光射向大汉。 蒙面大汉无法,只好带着李天义身形急转,躲入人堆之中。 众人惊恐地发现银光直奔正在奔逃的百姓。 呀,众人大叫。 大汉也返身站于人群之中,用拳不停锤击李天义,双目却望向明中信,阴阴一笑。 哼,杀不了你,杀了你小子的亲友也好,看你小子如何痛心? 噗嗤一声,蒙面大汉身形一滞,慢慢低头望向胸前,却见一支小箭正中胸口。 他一时间竟呆住了,这是为何?明明前面还挡着人,为何这银光能够射中自己? 蒙面大汉思想截止这儿,双眼一闭,缓缓陷入了黑暗之中。 旁边人群中飞身扑出两个壮汉,将他放倒在地,擒获当场。 细看,却见蒙面大汉早已陷入昏迷之中。 壮汉们用手去掰李天义双手双脚,然而,却见李天义紧紧攀附在蒙面大汉身上,纹丝不动。 此时,百姓香客们早已跑得不见踪影,周围八九名壮汉围了过来。 明中信心中一紧,待要行动,却见壮汉中一人拿出一个令牌向他一晃,明中信长舒一口气,原来是锦衣卫! 壮汉们围作一圈,将明中信等人团团围住,面朝外随时警戒。 拿令牌之人手一扬,一支响箭直冲云霄。 而黄举等人惊魂初定,见蒙面大汉被抓,还有人保护,随即强忍恐惧,围了上来。 明中信见蒙面大汉被抓,更有锦衣卫在场,也就不再担心。 将李玉民平放在地上,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火红色药丸,想塞入李玉民口中。 然而,李玉民牙关紧咬,双手紧握刀刃,身体僵直,不动分毫。 细观之下,他实则早已陷入了昏迷当中。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套银针,慢慢将银针扎于关窍之中,再行掰开李玉民牙关,将药丸塞入口中。 而后再用银针扎于双臂之上,艰难地将李玉民手指掰开,然而钢刀却依旧镶嵌在他肩膀之上。 明中信一皱眉,众人心中一紧,“怎么了?很难处理吗?” “不错,钢刀已经砍入骨头,很难取出来!这下麻烦了!”明中信皱着眉道。“幸亏他用手抓住了刀,否则这一刀可能得把他的肩膀砍下来!”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太狠了吧! “嗯,趁现在他昏迷先处理吧,否则,等他醒了,那般疼痛可是能把他折磨死的!”说着明中信让众人按着李玉民四肢,准备动手。 明中信让人抓着钢刀,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左手分开刀口,将瓷瓶中的液体倒入刀口,望着伤口变化,待液体渗入伤口,稍待片刻,站起身形,一把将钢刀取走。 却见噗一声,鲜血喷出,明中信迅速将银针扎于伤口周围,血逐渐减少,用布条擦拭完伤口处鲜血,分开伤口,将液体继续倒入伤口。 而后,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一个药包,先用瓷瓶中的烈酒冲洗伤口,再将药包中的药粉洒在伤口处,却见伤口以可见的速度愈合,再取出布条为他包扎好双手。 旁边的黄举等人都看呆了,明中信的袖子如同百宝箱般,居然什么都有?更神奇的是,明中信居然懂得医术,这令他们更是吃惊!这明中信还有什么不会的吗? 明中信处理完毕,小心地将李玉民安置好。 而后,站起身形,快步来到蒙面大汉身前,见到攀附在蒙面大汉身上的李天义,双手挥动,银针准确地插在双臂双腿上。 再慢慢将他双手双脚掰开,却见他双眼淌血,口中不时吐着血沫,脸色白中带青,也是早已昏迷。 明中信双眼通红,如法炮制,为其处理伤口,再喂食药丸,之后抱着他回到李玉民身边,小心翼翼地放下。 明中信来到赵明兴身前。 却见赵明兴面色铁青,黑色布满面庞,却无痛苦之色。 该死!箭羽居然涂毒!明中信心中大骂。 又一个瓷瓶出现在明中信手中,药丸塞入赵明兴口中。 黑色渐渐褪去,明中信长出一口气,还好,药丸有效! “别怕,忍着点,我来为你拨箭!”明中信安抚赵明兴道。 “嗯!”赵明兴额头斗大的汗珠落下,但依旧向明中信点点头。 明中信双手翻飞,银针电闪,落在箭身周围。 赵明兴神情舒展,一时间竟感觉不到半点疼痛。 明中信手抓箭簇,神识顺着箭体延伸入体,赫然却见三根倒刺置箭头之后,坏了!还不能拨了! 再看箭头处,喝,箭尖刚刚触到肺叶,再往前一寸,只怕赵明兴就悬了! 稍稍将箭体往外拔拔,远离肺叶,防止不慎伤及肺叶,再不敢动! “如何了?”黄举等人上前问道。 “无妨,心脉未伤,但有倒刺,得找一僻静之所,予以治疗!”明中信回道。 “我去找!”拿令牌锦衣卫插话道。 明中信微微点头。 须臾,拿令牌锦衣卫回来,领着他们来到一座僧房。 大家将三人皆抬到僧房。 明中信让大家都都去,只留下黄举三人组帮忙。 “明兄,为何不将箭拨出?”黄举疑惑道。 “此箭铸有倒刺,如果直接拨出,会拉出一片肌肉,扩大伤口,会流血致死!”明中信边解释,边从袖中拿出工具,一一摆放好。 “嗤啦”一声,明中信将赵明兴上衣撕开。 众人抬眼一看,倒吸一口凉气,却见赵明兴右侧胸脯上箭羽处漆黑一片,但这漆黑却被银针以一个圆形包围,再未向外扩张,二者以银针形面一道防线,黑白分明。(。) 第一百七十章 李玉乌龙 “热水!”明中信吩咐道。 王琪迅速将热水端到明中信面前。 明中信用热水净过双手。 “换水!” 李婷美又端过一盆热水。 明中信用热水洗过毛巾,再用毛巾将赵明兴胸膛周围擦拭一番。 而后,从工具放处取过一把小刀,在油灯上烧烤片刻。 双手扶着伤口,二话不说,在箭羽与肌肉相连处一刀挖下。 却只见泛黑溃烂的肌肉分开,里面也是一片漆黑,他将伤口继续扩大,小刀深入有中指一指深处停了下来,将小刀抽出。 抽出小刀后,别找一处,噗一声,又是一刀挖下,如此开了三道伤口。 “来!”明中信一挥手将三人叫过近前,吩咐道,“你们三人呆会抓着这把钩子,一动都不准动,否则赵明兴会被你们害死,明白没有?” 什么?赵明兴会被自己害死? 三人一脸苍白,心惊不已。 “当然,只是一小会儿,只要你们不动,我拔出箭头,也就无事了!”明中信见三人害怕,好言安慰道。 “好!”黄举一咬牙,应是上前。 王琪、李婷美二人对视一眼,一跺脚,拼了! 明中信见三人准备好,从工具处拿过三把钩子,将一把钩子探入新开的一处伤口,冲黄举喊道,“抓着!” 黄举连忙上前抓住钩子。 “顺着这个方位,向外使劲!”明中信一一指点黄举,“好,就这样,停!不要松手!” 依次指点王琪、李婷美二人也是向不同方向抓住钩子,顺着方向使力。 而后,明中信抓住箭羽,“准备好,不准动!” 明中信闭目,深吸一口气,“注意,我喊到三,就开始拔箭!” “好!”三人应是,全神贯注拉着钩子。 “一!”明中信喊出声,手迅速向上抬起,箭头居然出来了。 三人一脸呆滞,说好的三呢? 明中信迅速将箭头扔过一边,一抬左手将一包药粉洒入伤口,右手一一从黄举三人组手中取过钩子,慢条斯理地从伤口中拿出,用毛巾擦拭一遍伤口处,再洒一遍药粉,将一块布条压在伤口。 “好了,来,抓着这根面条!”明中信吩咐道。 三人机械地被明中信指挥着,一会儿工夫将赵明兴包成了一个大粽子。 明中信一拍手,治完收工! “完了?”黄举问道。 “完了!”明中信满意地望望赵明兴道。 “你完了,我们还没完!”三人迅速抓住明中信,抓手的抓手,抓脚的抓脚,一齐按倒他在床塌之上。 “说,为什么戏耍我们?”三人恶狠狠道。 “好玩呗!”明中信嘴欠地道。 “好玩?那我们也玩玩!”三人迅速将手放在明中信咯吱窝下一阵乱挠。 明中信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求饶不已。 最终看明中信气短无比,黄举等人的气也消了大半。 “这次饶过你,看今后,你还敢戏耍我们否?”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明中信举手投降道。 “明兄,这三位的伤势如何?”黄举正色道,王琪、李婷美二人也是侧耳聆听。 “还行,已无生命危险,不过得休养一段时间!”明中信脸色瞬间阴沉。 “那究竟是何人,居然要拼死刺杀于你?”黄举不解道,按说,明中信初来乍到,在府城应该无仇家才对。 “我知道,但我不能说,否则你们也会有生命危险!”明中信望着他们三人坦诚道。 “我们义气相投,你就告诉我们吧!说不定我们能帮上忙呢?”王琪热血道。 “中信万分领情,但真不能向你们透露,否则说不定会给你们家族惹来滔天大祸!”明中信一鞠到地。 “这?”一提到家族,三人再不敢随便提及,毕竟,自己无所谓,但得为家族负责啊! 三人歉意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笑笑,点头表示明白。 “那刺客你将如何处置?”黄举问道。 “刺客?”明中信眼中冷酷之意泛滥,冷幽幽道,“我会给他所应得的。” 黄举三人组听着明中信的话,心中令意森然,身上打了一个激灵。 他们不约而同地为那刺客默哀。 “明哥儿,明哥儿!”一阵急切的喊声传来。 黄举三人组一阵诧异,这是何人? 明中信却脸上寒意消融,迎至门外。 黄举三人组随之出房。 几个身影大踏步冲了过来。 这几个身影飞身上前各自抓着明中信的胳膊。 黄举三人组大吃一惊,待要冲上前去。 却见明中信冲他们摇摇头,三人迟疑着停下了脚步。 “有没有事?受没受伤?”几个身影上下打量着明中信,双手在明中信身上摸索着,紧张的神情溢于言表。 “石兄,张兄,李兄,小弟无妨!”明中信解释道。 三人停下了检查,望着他道,“真的?” “千真万确,我无碍,只是我的学员们受了伤!” “什么?就是那三个小孩?”李玉一阵惊叫。 “不错!”明中信沉痛不已。 “他们现在何处?”李玉探手抓住了,这些时日,每次到明中信所住院落,他都与三位学员畅谈,也被他们不时流露出的身手所惊,再行攀谈之下,更是气味相投,皆为忠恳诚实之人,故而交情甚笃, “就在房中!”明中信话音未落,李玉已经身形一闪,进了房内。 “这是谁干的?”一声怒吼传来。 众人皆惊,返身进屋。 却见李玉扶着被裹成粽子的赵明兴,指着昏迷的李玉民与李天义,怒气盈目,双眼淌泪,气势汹汹地望着明中信。 “何事?”明中信不解道。 “谁将我家两位兄弟杀死?”李玉双眼双睁,指着两位躺在塌上的学员,凶光外露道。 “刺客啊!” “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李玉汗流满面,哽咽道。 “哎,不对呀?怎么会是杀死呢?”明中信终于反应过来。 “两位兄弟气息全无,难道不是死了吗?”李玉道。 “说什么呢?我家学员只是受伤,治伤后休养而已!谁说他们死了?”明中信怪异地望着李玉道。 “真的!还没死!”李玉破涕为笑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中信用刑 “有我这个神医在,怎会如此轻易地让我的人死呢?”明中信苦中作乐,得瑟道。 “那我明兴兄弟呢,怎会如此装扮?”李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承认,指着赵明兴赌气道。 “哦,那是我包的,其实属他的伤势最轻!只是看起来吓人而已!” 这个乌龙令旁边的黄举三人组为之失笑。 石文义与张采也是哭笑不得,你哭也得搞清楚状况再哭!这个二货兄弟啊!太不让人省心了! 相反,明中信却对李玉欣赏不已,这般性情中人的性格,太可爱了!看来这三个小家伙找了一位好大哥啊! 众人一一落座。 石文义与张采询问起了经过,他们只是接到响箭示警,就匆匆赶来,尚未来得及搞清楚经过,只是听说明中信遇刺,心急如焚,飞身赶来找明中信,深怕明中信有所闪失,故而对事情经过一无所知。 王琪立刻绘声绘色地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石文义等人心情随着剧情跌宕起伏,听到三位学员居然拼命为明中信挡箭、挡刀、挡拳,心下震惊无比,是什么令他们这么小的年纪就知道舍身?太有勇气了,太难得了! 就连黄举、李婷美再次回想起来,都为之心惊不已,同时也是感慨,这三位学员的英勇舍身,根本就是本能嘛!否则不可能如此快速反应,冲上去。 明中信也是听得眼圈通红,越想越加痛恨那刺客,幸亏学员们皆无大碍,否则他百死莫赎! 众人望向明中信的眼神也是充满了羡慕嫉妒,这家伙,学问好,考得高,就连教授的学员都如此棒,这还让自己等人如何活啊! 太羡慕了!有如此誓死追随的属下(学员)太幸福了? 哎,却只听旁边轻哼一声,“头怎么这么痛啊?” 众人望去,却是李天义正缓缓睁开眼睛。 李玉扑上前道,“小子,怎么样了?” “哦,李大哥啊!嗯,这是哪里?”摸摸自己疼痛无比的脑袋,迷茫地望着陌生的环境,自言自语道。 李玉待要回答。 “对了,教习!教习呢?”李天义翻身而起,惊慌失措道。 看看,这就是待遇,人家一醒过来,找的是他们的教习,枉费自己这么关心他!李玉一阵无语。 众人也是羡慕地望着明中信,自己要是有这么忠心的人,死而无憾了! “不用怕,我在这!”明中信上前扶住他,拍拍肩膀道。 “哦,教习,您没事吧?”李天义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明中信,松口气道。 “我没事!”明中信扶着李天义道。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嗯嘶啊!”李天义说着说着,呲牙咧嘴地双手抱头。 “好了,你先休息吧!刚醒来,头还痛,过会就好!”明中信扶着他躺下,安慰道。 “玉民、明兴呢,怎么样了?”李天义抬起头望着明中信道。 “没关系,他们也无大碍,嗯,那不是!”明中信一抬下巴。 李天义听了明中信的话,一脸释然,扭头看看旁边的李玉民、赵明兴,安心地笑了。 这小子,一醒来就关心别人,居然没问自己如何?明中信眼眶一热,差点掉出泪来。 众人眼中也充满了感动之情。 石文义招手叫过那位拿令牌的锦衣卫,问道,“那刺客现在何处?” “被弟兄们关押在一处僧房!” “你看如何处置?”石文义转头向明中信问道。 “你交给我半个时辰即可!”明中信淡淡道,然而语中的冷意却令在座众位一阵胆寒。 看来,明中信不会让那刺客好过的! “也好!”石文义点头道,“但你不能给我把他弄死!” “放心,我不会让他轻易死的!”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浑身一股肃杀之气散发而出。 众人又是打了一阵寒颤。 “好好养伤,回去了咱们再说其他!”明中信拍拍李天义道。 “嗯!”李天义双眼放光,急忙点头应道。 众人却一阵摸不着头脑,就一句话用得着这么激动吗? 李天义却心中暗喜,暗自盘算道,教习会教给自己什么呢?自己选,还是让教习决定呢?这是个问题! 望着李天义贱笑连连,众人浑身起了鸡皮疙瘩,难道被打脑袋打疯了? 不理李天义暗自丫丫,众人百般揣测,明中信随石文义来到了关押刺客的僧房,开始了他的报复之旅。 蒙面大汉此时面罩已经被取下,豹头环眼,一脸虎须,倒也相貌堂堂,但却被一个刀疤破坏了整体,让人感觉凶恶异常。 见门打开,大汉不屑地望望来人。 明中信面无表情,只是呆呆地盯着大汉,上下一阵打量。 明中信从旁拿过一张椅子,顺势坐下,冷冷地,淡淡说道,“告诉我,你是谁?为何刺杀于我?我会让你少受些痛苦!” “人总有一死,大爷活了这么长时间,早就够本了!大不了”大汉昂着头在那得瑟。 “够了!”明中信断喝一声。 “我再问一次,你是谁?为何刺杀于我?” 被打断话语的大汉不满地望望明中信,却被他眼中那冷意惊着了,这是什么人啊?眼中毫无一丝情感,看自己仿佛看一个死人, 大汉激灵灵打个冷颤。 他暗自咬咬牙,“爷是弥勒会的,此来是报复你的!” “就这?”一个字一个字从明中信口中蹦出。 “就这!” “你的同党呢?” “什么同党?”大汉强自镇定道。 “不要说你就只是一个人?”明中信望着他,挑挑眉道。 “就是我一个!有什么冲大爷来!”大汉硬气地道。 “够义气!”明中信挑挑大姆指道。 “那当然,出门在外义气为先!”大汉得意洋洋道。 “就是不知呆会儿你是否还有这底气?”明中信淡淡笑道。 “不用吓唬爷,爷不是吓大的,有什么招就使出来!”大汉意气风发地道。 “行!”明中信收敛笑容,站起身形走到大汉面前。 一伸手,手中出现一把小刀。 “拿个脸盆来!”明中信冲石文义道。 “来人,拿个脸盆来!”(。) 第一百七十二章 大汉崩溃 随着石文义的吩咐之声,门外有人应答一声,蹬蹬蹬,脚步声远去,想必是有人准备去了。 ? “你想干吗?”大汉望着靠近的明中信叫道。 “你不是不怕吗?当然是给你上刑啊!”明中信一脸戏谑道。 “谁说爷怕了,爷是问一声而已!” 门外有人端着脸盆走进来。 “放在地上吧!将这位好汉放到椅子上,手往背后绑了!”明中信吩咐来人。 片刻,安置好大汉。 明中信凑到大汉耳边,“最后给你个机会,你的同党在哪里?” “不---知----道!”大汉一字一句回答明中信道。 明中信阴冷一笑,“好,那就你享受血尽之刑吧!” 说着,明中信将手一挥,大汉只觉腕脉一凉,好似血涌了出来。 “不就是放血,爷流得起。” “是吗?”明中信让人将脸盆接在大汉手腕底下。 只听得“滴答滴答”一声声滴落脸盆之声。 大汉叫嚣道,“不怕,就是将血流干,爷也不怕!” 然而,明中信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他。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一声声血液撞击脸盆之声,如同敲击在大汉的心上一般,周围鸦雀无声,静得可怕,唯留滴答之声。 大汉越来越慌,恳切的眼神望向明中信,但明中信就是一言不。 滴答、滴答! 大汉的脸色逐渐苍白,越来越白,哀求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渐渐地,他绝望了,眼神越来越飘渺,越来越无神! “好了!”明中信挥手道。 却见端盆进来的锦衣卫转过身来,只见他一手端盆,一手拿一个瓷瓶,水在不断从瓶中流下,进入脸盆,出滴答之声。 大汉瞬间清醒,原来是在吓唬自己。 脸色瞬间转为红润,这次是气的! “你!” “享受到那种无助了没有?享受到那种濒临死亡的快感没有?”明中信低声在大汉耳边道。 恐惧的表情出现在大汉脸上,是啊,听着自己的鲜血滴落于脸盆中,那般感觉如同看着生命在流逝,活力生机从自己体内流出,抓都抓不住,那种无助,那种恐惧,仿佛来自地狱的问候,无以言表,太恐怖了! “魔鬼,你是魔鬼!”大汉挣扎着向后退却,然而被绑着的他如何能够逃脱,只是倒在地上而已。 口中依旧叫着,“魔鬼,魔鬼!” 明中信蹲在他面前道,“是啊,我是魔鬼,你射伤、砍伤、打伤我的人的时候,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痛心,如何无助?” “魔鬼,魔鬼!”大汉只是叫道。 明中信一挥手,一根银针扎在大汉头上,大汉慢慢恢复了神智。 然而,却更加恐惧,又脚蹬地,向后就逃。 旁边的石文义却是无比惊讶,这是为何?只是简单的一个水滴脸盆招术,为何有如此大的效果,令大汉如此恐惧? 一时间,他百思不得其解。 “好了,我来问你,同党在哪?”明中信拍拍他的脸道。 大汉只是摇头否认。 明中信也不再言语,将手放在他的头上,闭目沉思! 良久良久,石文义都快睡着了,大汉也平息下来。 明中信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寒光,是那般的狰狞,却一闪即逝!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根金针,望着大汉,唇角含笑,可是却冷得令人毛。 大汉下意识地就要躲避,却无处可逃。 明中信向走去,却见大汉身子如秋风中的拂柳,摇摆不已。 “别怕,我会将这根金针放入你的体内,驱动它在你体内游动,看到没有,这几根倒刺?”明中信指着金针上面的毛刺道。 大汉不自觉地点点头。 “这些倒刺在体内流动之时,不时会刺一下你的经脉,当然,不会流太多血,我也不会让它一直刺你。只是,这金针却会停在一段经脉处,时不时刺他一刺,渐渐地,你会感觉这段经脉不再属于你,好玩吧?”明中信反问道。 大汉一脸恐惧地望着他。 “当然,你别担心,经脉被毁之前,金针会继续向前的!它还新的任务。” “金针会继续前进,慢慢地将你的经脉挑断,经脉承受不了血液带来的压力,逐渐损毁,而后,因经脉内血液的流失,逐渐收缩,身体也随之不断收缩,慢慢地经脉蜷缩起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蜷缩着蜷缩着,越来越弯,越来越弯。” “别说了!你这魔鬼,你这混蛋,你这冷血之人!”大汉大声叫骂道。 “就这样,金针会定时向前移动,一段段经脉逐渐萎缩坏死,你会感觉,刚开始,一根手指坏死,一个手掌坏死,一条胳膊坏死,哎呀,太可怕了,我都不忍再说了!”明中信声音不急不徐地道。 大汉望着他,瑟瑟抖。 “对了,忘记告诉你了,金针过处,体内会积累大量的红色液体,逐渐侵蚀着你的五脏六腑。当然,你的生命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而旁边的石文义却是一阵毛骨悚然,这到底是什么人啊,居然想到如此残酷的刑罚,太可怕了! 他是第一次见明中信如此狠辣,看来这次真的是触动了他的逆鳞了! “哦,还有!你不要妄想自杀!” 对呀,自己还能自杀。大汉一个激灵,想了起来,原来自己还有这条路,不用承受这般折磨,一时间,大汉居然欢呼雀跃起来。 不行,现在就得自杀,否则那魔鬼还不知要用什么手段阻止自己呢?大汉瞬间下了决心。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大汉居然连咬舌头的劲都没有,傻了! “我说了吧!那是没用的,你现在已经没有那种能力了!乖乖享受我给你的福利吧!”明中信一脸遗憾地摇摇头。 他伸手缓缓将握金针的手伸向大汉。 “不要,不要!”大汉急后退,然而,全身早已被明中信做了手脚,手脚一丝力气也没有了。 “我招了,我什么都招了!”大汉急切地大喊道。 旁边石文义一阵惊喜。(。)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中信揭密 “不用了!”明中信徐徐道,继续下针。 “我是尊者!”大汉大急,直接抛出了底牌。 明中信停下,望向大汉。 “我是弥勒会济南府总坛尊者!”大汉大喜,可算保住这条小命了。 “是吗?你是尊者?”石文义抢步上前抢话道。 “不错,如假包换!”大汉傲然道。 明中信嗤之以鼻,道,“你是尊者?我还是菩萨呢!” “你怎会知道,我们弥勒会的高层还有菩萨?”大汉一阵惊疑,接着一喜,“哦,对了,你也是我弥勒会的?” 明中信哭笑不得,自己哪儿像是弥勒会的,你脑袋秀逗了? 此时,石文义也看出来了一些端倪,这大汉的话值得商榷。 一任尊者,弥勒会一府最高头领,会如此不着调么? 一时间,石文义在旁沉吟不语,且看明中信如何对待于他? “不对,不对,如果你是弥勒会的人不会如此对付我的?”大汉陷入了混乱之中。 石文义与明中信对视一眼,二人更加确定,此人绝不是一府之领袖,当然,明中信是通过养神大法查到的,而石文义则是从他的言语中判断出来的。 “行了,不用猜了,我不是你们的人!你还是享受一下金针过脉吧!”明中信一脸嗜血的表情。 “不,不,你们不能如此对待我?”大汉连连叫道。 “行了,别叫了,你得让八字胡师爷来才行!”明中信不耐道。 “你,你怎么知道?”大汉脸色大变。 “行了,人家才是真正的尊者,你这个傀儡就不要在这儿得瑟了!” “而且这所有的行动皆为那位尊者策划,你只不过是在那儿捡便宜而已,甚至你边那李家小院主人都不如!” 就连总坛所有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他怎会知道? 大汉一时间竟心丧若死,这下连最后的筹码都没了, 大汉呆滞地望着明中信,口中喃喃自语道,“你真的是魔鬼,你真的是魔鬼?” 却不知,刚才明中信早已经运用养神大法从他记忆中提取出了该知道的情报。 “他藏身在锦衣卫所的隔壁那个李家小院中!对吧?”明中信再次补刀道。 大汉更是打个激灵,恐惧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真的吗?”旁边的石文义心中一阵惊喜,惊乃是明中信是如何知道这般隐秘之事,喜的是这下可有了那尊者的消息。 “别磨磨唧唧了,快去抓吧,记住,那李家人也是弥勒会中人,万不可放跑了!迟了,我怕他们会跑掉的,注意一个八字胡身材瘦小眼睛小小的师爷,那才是真正的尊者!”明中信正色道。 石文义应声,冲出房门一番布置,去端掉弥勒会在府城的最后一个窝点。 “这些隐秘之事,你怎会知道?”大汉震惊得都麻木了,只是机械地询问明中信。 “行了,我们还是来玩金针过脉这个游戏吧!”说着,明中信直接将手中金针扎入了他的左手中指中。 “啊!-------”大汉吓得一阵大叫。 “鬼叫什么,又不痛!”明中信直接给了大汉一个爆栗。 大汉闻听此言,停止大叫,细细品察身体。 咦,真没什么感觉啊!难道他是吓唬自己的? 望着一脸惊喜的大汉,明中信冷冷一笑,现在才是正餐开始! 却见他伸手轻轻一弹大汉左手中指。 “啊!---------”一阵惨叫之声传出。 大汉这声惨叫却不再停遏,皆因明中信这一弹,令得他感觉中指剧痛,如万蚁钻心般痛。 而且这种疼痛还带有一种痒痒的感觉,心中好似有个声音让他赶紧用手去抓挠中指,然而他却动都无法动一下,这种痒麻肿痛之感太难受了! 单纯痛的话还能忍受,但再加上痒,这种感觉就不要太酸爽了! 那种挖心般的痒麻之感,令人心中难耐,浑身不得劲,越痒越想挠,但手却又被绑着,根本抓不到,挠不着,钻心之痒,令他身躯在地上像蛇爬行般一阵蠕动,将左手置于身躯底下,使劲碾压,依旧解除不了麻痒之感。 这麻痒之感令得大汉龇牙咧嘴,无比难受。 “怎么?想用手挠?”明中信问道。 大汉连连点头。 “求我呀!” 大汉眨巴眨巴眼睛,露出哀求之色。 “勉为其难,为你解开绳索,你自己挠吧!”明中信上前为其松绑。 明中信这儿松了梆,却见大汉迅速抓住左手中指,咔吧一声,折断了! 然而明中信却未去阻止,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大汉仰天狂笑,我把手指掰断,以痛代痒,看你还能把我怎么样? 明中信冷笑一声,静静地望着他。 却只见大汉的左手中指迅速变白,而后逐渐黑化,以肉眼可见的程度黑化变腐,烂掉了! 继而,左手中指根处再次发生痒麻疼痛之感。 什么?难道还未清除?大汉也是位狠人,直接将左手支撑于地,使劲一转身,咔吧一声,左手整个变为了皮肉相连的软鞭。 “奉劝你一句,这样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令发作过程加速!”明中信摇摇头道。 随着明中信的话音刚落,却见大汉左手手掌迅速变白、变黑、变青,腐烂!但左臂又开始出现痒麻之状。 原来是真的,真的无法改善被过脉的结局。 大汉傻坐起来,呆呆地望着腐败烂掉的手掌,慢慢变成了木雕肉像! “你继续吧!”说着,明中信转身站起走向房门。 “你不能走!”大汉尽力爬向明中信,嘶哑着声音道,“先告诉我,究竟如何才能让你放过我?”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明中信反问道。 大汉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没有把他如何啊?到现在他都活蹦乱跳的,无一丝伤痕。 有什么揭不开的仇恨,令他如此痛恨自己,如此对待自己! “你差点将我的人打伤打残,还如此不明所以吗?”明中信提醒道。 大汉闻听此言,原来如此,那三个小子,依自己的功力,估计至少有一人已经去见了阎王。 一时间竟心如死灰,这,这命却如何能够赔偿得起的? 明中信耸耸肩,意思是,你看,你自己都如此认为,还想让我如何饶过你! 转身向外走去。 “不要走,不要走!”大汉嘶哑着叫道。 然而,明中信会理他吗?答案显而易见! 明中信缓缓步出僧房,却见黄举三人组及各位童生皆等在门外,静候自己醒转! 此时见明中信出了房门,一时间簇拥而上,将他团团围住。 “如何,招了吗?幕后主谋究竟是何人?”黄举率先问道。(。) 第一百七十四章 扫兴而归 明中信上下打量一下黄举,摇摇头。 这是怎么了?黄举一时不知所措,哑口无言。 “到底是何人对你下此毒手?”旁边的王琪急道。 “呵呵,你们的身板太小,还是不知道的好!” 黄举反应过来,明中信这是在逗他呢! “别玩了,你还是说出来吧!大家群策群力,也许还能帮到你呢?”黄举道。 “算了,不开玩笑了。告诉你们吧!其实-----”明中信失笑道。 “啊!------”屋内传来一声哀嚎。 众人皆是一惊。 “这是怎么了?”黄举惊异地问道。 “没关系,我让他痛思已过,想必有所顿悟,感到兴奋而已!”明中信随口胡扯道。 “说正经的!”王琪道。 “其实,是我给他上了一点点小小的刑罚而已!”明中信道。 切,黄举三人组鄙视他道。 你还会刑罚,别逗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你有那么强吗? 哎,做人难,做一个说真话的人更难啊!明中信心中感叹道。 “好了,不逗你们了,实际上是石兄动用了一些逼供手段,现在可能感觉到了疼痛,所以才乱叫的!” 嗷,又一嗓子叫声传来,众人吓了一大跳。 “看到没有,这就是石兄的手段,太残忍了!”明中信假装打个寒颤。 这还差不多,众人认可了这种说法。 明中信心中一阵无奈,说真话你们不信,说假话居然不假思索地就认可了,太没天理了! 不过,好在大家都信了,明中信也就不再说什么,径直往三位伤员的僧房走去。 啊!又是一声传来,大家赶紧跟上明中信向僧房走去。 咦,呀,哈哈--------僧房之中怪叫连连。 众人不由得打个寒颤! 这人真的是疯了,石掌柜这是用了什么招啊?把人吓成这样! 众人心中一致认定,石掌柜的确实得罪不起! 此时,僧房之中赵明兴、李玉民、李天义皆已醒转,正在谈论着什么,一见明中信进来,皆双目放光,上下打量。 “这是怎么了?我身上有花吗?”明中信打趣道。 “教习!”赵明兴与李玉民双眼一红,就要哭出来。 “好了,教习这不是好好的吗!傻孩子!”明中信上前抚摸着二人的头颅,慈祥地道。 身后众人一脸怪表情,这场面太违和了。 要知道明中信也才十五岁,一脸稚气,却扮成老大人状安慰二位更小的小孩,还做慈祥状,太令人喷饭了! 梆梆梆,三个脑瓜蹦印在三人头上。 三人摸着头,叫痛不止。尤其是李天义,刚刚头痛有所好转,又被来这么一下,耳边简直是嗡嗡作响。 “记住,今后遇到这种情况,有多远就给我躲得多远,别往跟前凑,难道教习连自保的本事都没有吗?”明中信厉声喝道。 众人则一脸懵逼样,还有这样的,别人救了你,你不感谢就够好的了,还埋怨他们,太不近人情了吧! 然而,更令他们诧异的是,三位学员一脸认错的样子,低着头,惭愧地点头认错。 这是什么情况?太不合情理了!这情形,让在座各位的认知彻底被颠覆了! “知道错了吧?”明中信再次问道,“认错就是你们这样的态度?” “是!我们知错了!”三人立刻挺胸抬头,大声喝道。 众人瞠目结舌地望着这师生三人,真不是常人啊,无法理解? 此时的众人打死也不再羡慕明中信有此三位拼死相救的学生!这都不是非正常人,自己还是与正常人打交道的好! “好,知错的话回去就每日加练一个时辰!” 瞬间三人苦着脸,向明中信哀求道,“教习,两个时辰好不啦?” “半个时辰!”明中信变脸道。 “好,好,好,就一个时辰,咱不变了!”三人立刻谄笑道。 “行吧,看在你们表现不错的份上,就还是一个时辰吧!”明中信勉为其难地批准了他们的要求。 众人又是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明中信只要求他们加练一个时辰,他们自己却要求加练两个时辰,有这样的人吗? 然而,四人旁若无人的沟通外人是很难理解的! 但三位学员却清楚,明中信这是在承诺,回去后会每日多教授他们一个时辰技艺,教习教的那可是真本事,自己等人可是占大便宜了! 当然,外人是不了解内情的!所以就造就了黄举三人组的误会! 今后好长一段时间,黄举等人对明中信有阴影,与明中信的交往之中总存在疑惑,不敢尽抛一片心。 明中信上前为他们检查,很是满意他们伤情的恢复,又叮嘱几句注意事项! 明中信转身看向众人,没想到众人以一种怪异的目光望着自己,不禁看看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对劲? 没有啊?明中信疑惑不解地望着众人。 一时间,气氛竟变得尴尬无比。 “明哥儿,明哥儿!”石文义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心中一喜,看来那尊者是抓到了,否则石文义声音中不会这般喜悦! 推门而出,却见石文义意气风发地大步向他走来。 石文义身后却无绑缚之人,而只是几个锦衣卫便衣和两辆马车。 难道?明中信心中有了猜想。 石文义走近前来,先向他眨眨眼,使个眼色,开口道。 “明哥儿,你让我找来的东西带来了,你看何时上路?” “好吧,咱们就此时上路回程吧!”明中信应和道。 说着,明中信转身向黄举等众童生道,“诸位,今日由于明某的私事致使大家未曾尽兴,实在抱歉!” 说着,明中信深施一礼。 “客气了,明兄之事就是我等之事,万不能这般说话!”黄举正色道。 众人纷纷称是。 “无论如何,此次算明某欠大家一个人情,日后,明某必有一报!”明中信承诺道。 黄举眼神一亮,提议道,“那就不如折现如何?” 明中信为之错愕,折现,这是什么情况?难道黄举想要银钱? 众童生也是懵逼了,难道黄举傻了不成? 他居然以那铜臭之物来侮辱自己等人的情操,太可恶了!(。) 第一百七十五章 承诺约定 不应该啊?黄家又不差钱!难道是他本人差钱? 明中信如是想。 黄举一看,就知道大家误会自己了! 微笑开口道,“我说的折现是,回到陵县后,让明中信在名轩阁去请咱们大吃一顿,你们看如何?” “好啊!”王琪率先高声应和,李婷美鼓掌支持。 早就听说名轩阁菜肴美味,以往因囊中羞涩,不敢前去一尝,如今有此机会,岂能放过? 于是,余者童生尽皆叫好! 明中信无奈地笑笑,看来大家将他的承诺看得太轻了,这也能够看出,在场之人皆不是那挟恩图报之人,也罢! “好了,大家且住!”明中信高声叫道。 众童生平息鼓躁,静等明中信发言。 “这样好了,今日暂且如此,大家都回府城吧!回到陵县,咱们共同庆祝通过府试,我来请这个客,但我这个承诺依旧存在,待来日,明某还有一报,如何?” “好!”众童生轰然应好。 “石兄,咱们就此回去吧!你呢?”明中信回身向石文义道。 “一同回去吧!”石文义点头附议。 众人一阵忙碌,将三位学员及大汉分别安置在两辆马车之上。 众人浩浩荡荡回转府城。 一路之上,众童生纷纷告辞离去,黄举三人组却如牛皮糖般紧跟着明中信回到了小院。 见到三位重伤若此的三位学员,小月又是一阵大惊小怪。 就在三位学员以为小月关心他们,感动无比的时候。 小月冲上前去,对明中信百般盘问检查,最后确认明中信未受伤后,才出了口大气。 三位学员目瞪口呆,原来人家根本就不是关心自己,而是担心他家少爷呢! 小月口中还一边检查一边不断埋怨三位学员居然让少爷置身险地,令三位学员心灵受伤无比,自己等人这般重伤她都不关心,还一直埋怨,这让他们上哪说理去? 小月嘴上虽埋怨三位学员,但却也异常关心他们,一一为他们安排住所,布置病房。 一番手忙脚乱,终于将三人安置好。 众人来到前厅坐罢! 一番寒喧过后,黄举三人组再三追问这刺客究竟是何方神圣?明中信一口咬定就是生意方面的仇家。 黄举三人组明白,当日在陵县明家履出命案,已经不对,今日更是直接要刺杀明中信这个临时家主,内情一定不简单,然明中信深怕连累他们都不吐口,无奈只好离去! 石文义在旁志得意满意地望着他们同学情深,再看着明中信一本正经地胡言乱语,微笑着不发一言。 “好了,别看戏了!说吧,尊者抓到了吗?” “当然!由我出马,岂能空手而回!”石文义臭屁道。 “那你为何还把他带来这儿?”明中信白了他一眼道,“不是应该立刻回锦衣卫所刑讯逼供,赶紧再挖出更高层次的判逆吗?” 石文义一阵尴尬,不好意思道,“我这不是怕千户大人抢功吗?” 却原来,这石文义由于是直接从京城外派来的,与本地的千户大人不对付。 而且千户三番两次地抢夺他所立功劳,但由于级别高过于他,他那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上次陵县的功劳更是被抢得几乎只喝了点汤水。 此次如此大的功劳,岂能再被抢了,为保险起见,所以他将那尊者藏在另一辆马车中带来了这儿! 不容易啊,干哪一行都不容易!明中信感叹道。 外面风光无比,内里却争权夺利无所不用其极,明中信深深明白,这就是锦衣卫的生活,也是官场的生活。然而他为了赚取更多的功德,意然决然地要跳进官场这个火坑! 皆因进入官场,才能掌握更多的权利,运用更多的资源,为更广大的百姓谋利,才能获得更加庞大的功德,这却无论如何也是绕不开的! 明中信摇摇头,将偏转的念头甩开,再次将注意力回到石文义这儿。 道尽一番因果,石文义长出一口气,他知道明中信鬼精鬼精的,希望明中信给他建议。 而且数次明中信不知从何种渠道获取情报,居然对弥勒会了如指掌,一次也就罢了,他却三番两次得到重要情报,这次更是直接就指出大汉乃是冒牌货,这太不可思议了。 而这次更是见识到了明中信在刑讯方面的独特手段,更是眼馋,希望学到一两手!这不,机会就在眼前,尊者抓到了,估计应该很难,毕竟这是真正的弥勒会高层,要撬开他的嘴,估计很难! 这次就看明中信能否运用他那独特的刑讯手段,撬开他的嘴,挖出更多的秘密了! “你先将那尊者带上来,让我见识一下!”明中信道。 石文义一招手叫过立大厅门口的锦衣卫,让他们将那二人带上来。 却见那锦衣卫押着一位八字胡,小眼睛,形态瘦弱,无比猥琐的中年人上来。 明中信第一眼就感觉,哪儿不对劲,但细想之下,却又无法确定。 随后就是那大汉,却见他根本无法走路,而是由两个锦衣卫抬了上来。 那大汉被用布条塞着嘴巴,但却依旧呲牙咧嘴,哀嚎不止,只是被布条塞着,无法喊出声而已,却也被憋得面容狰狞,泪水横流。 而他那左手左臂更是已经成为了一根枯骨,全无一丝肉感。 简直令人无法直视。 “你究竟把那大汉怎么了,居然令他如此!”石文义奇怪道。 皆因石文义在安置那大汉到马车上时,见到了大汉的这般惨状,连这用惯刑罚的人都心中打鼓。 “只是一个小小的刑罚而已!谁让他如此对待我的学员的!只是罪有应得罢了!就算将他折磨死又岂能抵得上我一位学员!”明中信轻描淡写地道。 明中信淡漠的口气中隐含漠视大汉性命的决绝,一时间令石文义心中一寒,看来他还是一个护短之人! “我很好奇,他左臂这种情况,会继续漫延吗?”石文义转移话题道。 “会的,一直到全身干枯,变为干尸为止!” 想像一下大汉变为干尸的模样,石文义不禁打个寒颤。 而旁边的尊者与大汉身体不由得颤抖不止,双眼惊惧地望着明中信。 尤其是大汉简直是看恶魔的眼神,瑟瑟发抖,鼻涕横流!(。)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狡兔三窟 石文义望着明中信也是一阵心寒,这究竟是个什么样人,以他十五岁未经世事的年纪,如何能够把漠视生命的话说得如此理所应当? “怎么?堂堂锦衣卫副千户居然如此悲天悯人?”明中信戏谑道。 大爷,不是说我没见过比这更惨的情状,关键是你老兄这年纪,你这说法,简直太让人惊悚了! 石文义干笑一声,“哪能呢?这些叛逆罪有应得!什么刑罚用在他们身上都不为过!” “我们还是看看如何让这位尊者开口吧!” 石文义转移尴尬的小伎俩,当然逃不过明中信的眼睛,但他也不为已甚。 明中信示意锦衣卫取掉大汉口中布条。 锦衣卫刚取掉大汉口中布条,却见那大汉大叫道。 “请大人放过小人,啊!呵呵呵!” 大汉大叫着,却又从口中变为了奇怪的声音。 “你看一下,身边那位是不是尊者?”明中信根本无动于衷。 “是,是,是!”大汉连连点头,转动头颅望向那人。 大汉上下打量一番,转头直接对明中信猛点头,“是,就是尊者!” 然而,那八字胡中年人根本就无任何反应。 对了,就是这反应不对!明中信心中一个激灵。 “你再仔细看看,是也不是?”明中信厉喝道,随之手一扬,一道寒光直奔大汉。 大汉脸色大变,这是怎么了,要杀了自己吗?待要躲避却无一丝力气移动身体,绝望地望向明中信。 然而,寒光过处,大汉神情一松,身上的痒麻疼楚等痛苦瞬间瓦解。 大汉大喜,连忙应是,再次打量起来。 这次,大汉也有些疑惑,越看脸色越难看,最后神色大变。 “是也不是?”明中信的声音再次传来。 大汉咽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我看不像!” “是不像,还是根本就不是?”明中信一瞪眼。 “不是,不是!”大汉条件反射般,连连回答。 旁边的石文义刚开始在明中信问是不是时,还不以为然,这可是自己亲手抓到的。 但当大汉再三确认不是之后,他脑袋嗡一声,一下懵了,这尊者是假的? 石文义一闪身来到八字胡中年人身前,一把抓住他道,“你是尊者?对不对?” 那中年人瑟瑟缩缩,抬头望向石文义。 石文义一阵绝望,看这情形,哪像一府首脑,也就是一个替身而已! “走,咱们再去抓!”石文义振作精神,要再去抓捕。 “不用了,现在去人家早已远遁千里了!去也白搭!”明中信无力道。 又让他跑了,今后还不知要出什么幺蛾子呢?明中信心中苦涩。看来,自己的有些本事也不能太依赖了,具体一件事中充满了无数变数,毕竟人的智慧是无限的!这次尊者给他上了很好的一课! 石文义身体一僵,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毕竟从一件志得意满可以立下大功,甚至能因此升官发财的得意之事,瞬间变为一无所有,任谁也会大失常态。 “好了,老石,不要再纠结了,大不了下次再抓就是!”明中信安慰道。 石文义神色黯然地点点头。 没办法,如今再如何后悔都无济于事了! 他一挥手让人将这二人带下去。 “大人,放过小人吧!”大汉大叫。 然而,明中信却眼皮都未抬,放过你,让你轻松一会儿就不错了,你还是乖乖承受应得的报应吧! 大汉的叫声远去,厅中恢复了平静。 “狡兔三窟啊!大意了!”石文义长叹道。 “老石,别再纠结了,事过境迁,会有机会的!”明中信安慰道。 “经此一事,这尊者估计会远遁,暂时不会在府城搞风搞雨了,你不是也轻闲不是!” “哎,也只好这样自我安慰了!还能如何?”石文义苦笑不已。 “要不,和我回陵县散散心如何?” 石文义眼神一亮,但随即想到自己的职责,眼神再次暗下了。 “不去了,身不由已啊!后绪的摊子还得收拾,那两名叛逆也得拷问上报,一大堆事,走不了啊!” 经此一事,石文义也无心再在明中信这儿,带着两位人犯回转了锦衣卫所。 石文义一行走后,明中信振作精神,回到了三位学员的病房中,为他们诊治一番。 明中信检查到李玉民时,脸色瞬间变了。 坏了,李玉民居然胸部骨折错位了,这下明中信彻底麻瓜了!这是怎么回事? 仔细一回想,对了,却是李玉民被那大汉踹的时候,已经有些骨裂,而李玉民被自己接住时,当时已经昏迷。 而自己操心三个人,一时大意,居然未曾对其进行全身检查,只是对他的肩伤、手伤进行了处理。 之后,李玉民醒来,估计以为是正常疼痛,为了不让自己担心,就未曾明言,未能及时发现及时处理。 在回来的路上,马车一路颠簸,致使其胸骨骨裂加重,最终错位。 懊悔也是无益,先治伤吧! 明中信先用神识探明骨折错位之处,再引导李玉民体内真气对其进行复位,而后,取出金针(无倒刺),从胸部插入,运用金针过脉之法引导金针到达骨折之处,进行固定。 处理完毕,明中信松了一口气,还好,没造成严重后果,不然自己后悔终生啊! 明中信深怕赵明兴、李天义二人也如同李玉民般,被忽略了一些伤情,立刻对二人进行了全身细致周密的检查,然而除了一些小毛病外,已无大碍。 随后的几日,明中信日夜陪伴在病房,随时观察他们的伤愈情况,以做到万无一失。 小月几次三番要求与他换班,却被他拒绝。 就连李玉民、赵明兴、李天义三人的劝说都无济于事! 皆因这是他的疏忽造成的,他得负责到底,不能将责任归纠于别人。 接下来的几日,石文义继续加强警戒,深怕那尊者再来行刺明中信,更是将李义派来保卫明中信的安全。 明中信无语至极,自己像是那么需要保护的人吗?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踏上归途 感谢书友永远喝不高的推荐票,在此致谢!求推荐、求月票,求订阅! 当这个问题被提出问及众人时,众人一致同意,认为他极需保护,包括知道他武艺在身的三位学员。 理由也很强大,他毕竟年仅十五岁,而且,还是文弱书生一枚,手无缚鸡之力,当然需要保护! 明中信又无法演示武艺来证实自己无需保护,无奈之下,只好由得他们。 三位学员对李玉的到来,倒是无比欢迎,皆因李玉每日在病塌之前为他们讲述武斗的经验,如何避免更大的伤害,如何以极小的代价取得更大的胜利成果,三人听得是津津有味! 明中信让小月侍候三位学员,自己就每日与黄举三人组在府城到处转悠,暗自观察府城的各行各业的布置安排及生意的经营状况,同时向跟随间谍头子李玉咨询各家买卖的后台老板。 一番下来,明中信将府城的买卖了解得七七八八,心中也有了数。 如此,一日复一日,十余日转眼就过去了! 期间,明中信抽空,备齐礼物,上兰府去拜见各位舅爷舅舅,各位长辈倒也未为难于他,就是未提及与兰馨儿的婚事,反而就府试之事敲打于他,训诫他要将心思放在学业之上,戒骄戒躁,再接再厉,争取在院试中一举夺魁。 明中信当然是百般应是! 而兰馨儿毕竟是女儿身,未婚之前,不能见面,这让明中信有些遗憾。 当然,兰景泽未曾露面,他也不想见明中信,心中的疙瘩也是成般难解的。 而后兰家留明中信在兰府用膳,席间其乐融融,气氛极其一融洽,一时间好似明兰两家冰释前嫌一般,但这就是明兰两家自己心知肚明了。 兰馨儿倒是在他回来后,暗自来访了几次,而兰家众位长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得她了,毕竟萧家一直未有动静,看来是放弃与兰家联姻了。 明中信对近段时间萧飒居然销声匿迹,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很是奇怪。 加之他对萧飒也很是感兴趣,故而向李玉打听了一下,却吓了一跳,相比之下,这萧飒才是真正的天才! 萧飒,今年仅有十六岁。他自幼博览群书,过目不忘,素有神童之称。 十一岁过县试、府试,并且皆为案首,十二岁过院试,考取秀才。被泰山学院山长看中,坚持要收其为徒,萧飒傲气天生,认为师傅必须经过他这一关,居然考校起山长来,最终为山长所折服,拜其为师,常年在泰山学院修习学业,十三岁那年本想去参加乡试,但山长却认为他还需磨砺,也就拖到现在未参加乡试。去岁才刚回来,见到兰馨儿后惊为天人,立誓要娶她为妻! 却不料想,兰馨儿与明中信已有婚约,更听说明中信只是一个无法通过童生试的废物,认为明中信根本就配不上兰馨儿,于是才有了之前的种种。 了解后,明中信更是奇怪,这萧飒既然如此天才,为何在兰馨儿此事上如此执着?真是想不通? 不过自己马上就要回陵县了,也就不再操心了! 这日,黄举来向明中信辞行,说是祖父来信,要他回陵县去,积极备考院试,而王琪和李婷美也随后相携而来,准备回陵县。 明中信稍加思索,也准备回去了,三位学员的伤势也已经稳定了,行动无碍,还是回去休养吧! 而且自己留在府城也无事可做,回去还能安心备考,何乐而不为呢? 明中信收拾停当,让李玉叫来石文义,毕竟锦衣卫所太过敏感,不敢前去,怕惹不必要的麻烦。 石文义到来后,明中信向他辞行,说要与黄举三人组结伴而行,回转陵县。 石文义有些不舍,但却也无法阻拦,只好为他践行。 不过,石文义也向明中信通报了一个信息,他即日也将回转京城。 “这是为何?”明中信诧异无比,随即反应过来,“难道你升官了?” 石文义微笑不语。 旁边的张采爆料道,“我大哥被调回京城准备让他负责一个卫所!” “老石,恭喜了!”明中信惊喜非常,这确实是好消息,京城总比这穷乡僻壤要好得多吧! “本来还答应你说要与你在济南府一起开酒楼赚钱,没想到还未实现,我却又要被调走!”石文义一脸不舍。 “说什么呢?近日我也看了府城的各项买卖,确实没什么搞头!势力纵横交错,太麻烦了,光应付官面文章就够我受的了,明家不会在府城开设酒楼的!”明中信安慰道。 “说不定,我会将酒楼开到京城,到时,你可得帮我!” “咱兄弟不说二话,只要用得上老兄的,一定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石文义拍胸脯保证道。 “行,又得不醉无归了!”明中信一阵担心,上几次的不醉无归造就了一些阴影,这些家伙太能喝了,自己又得破酒破财了! “当然,这也许是我们在济南府的最后一顿酒菜了,岂能不尽兴而归?”石文义一瞪眼道。 “好,好,怕了你们了!不过我的酒也不多了,这次就奉陪到底吧!”明中信一脸无奈。 随即,又是一场大宴,黄举三人组闻风而来,又是一顿拼酒,大家喝了个昏天黑地,暗无天日。 第二日,明中信备了礼物,亲自到鲁提学府上前去辞行,鲁子善不知是为了避嫌还是对明中信有意见,未曾出面,只是让管家出面,收下礼物,留话鼓励明中信几句了事。 明中信礼数到了,也就不再计较,回身去了兰家辞行。 兰家倒是恢复了一些热情,长辈们为明老夫人准备了一些礼物,让明中信为其带回。 倒是兰馨儿这次并未避嫌,泪眼婆娑地出面与明中信辞别。 明中信只好暗自给了她一瓶自制驻颜药丸,说明用法,逗得她眉开眼笑,解决了这一情债。 明中信一行与黄举三人组择日起行,石文义等人又是一番送行,还让李玉率领一队人马专程护送明中信等人。 这一路可就不再昼夜兼程了,而是天大亮之时才起程,天色一暗就歇息。 居然用了整整八日才望见陵县城楼。 终于回来了,明中信望着城楼心中感慨无比。(。) 第一百七十八章 回归陵县 离家越近,心情越加激动,倦鸟思林,池鱼思渊,此时,温暖的家是他们的期盼。 众人皆无声地回味着这种近乡情怯的思绪。 一行人刚来到城门口,却见前面有几辆马车正在等候,看来,是有人来迎接自己等人来了。 明中信一眼就认出自家的马车,催促着仆役赶着马车向城门驰去。 近前仔细一看,不止是自家的马车,还有明家、黄家、王家、李家的马车,也已到来。 黄举三人组的马车随后就到了。 一时间,现场热闹非常,呼爹唤娘,声音不绝于耳。 明中信直冲自家马车而去。 却见明老夫人抬头望着自己的马车。 明中信立刻飞身跳下马车,向老夫人飞奔而去。 “见过大母!孙儿给您磕头了!”明中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好孙儿,乖孙儿!”明老夫人未语凝咽,说不出话来。 “孙儿回来了!”明中信再次强调道。 “好,好!”明老夫人用手摸着明中信头颅,点头不已。 “少爷,听说您获得了府案首?是不是真的?”小兰在旁叽叽喳喳叫道。 “那还有假!少爷这次真的是名满府城了!”小月此时也赶了上来,挺着小胸脯,自豪无比地插嘴道。 “我们先回府吧!”明中信冲老夫人道。 “好好,我们回府!” 明中信上前与黄举三人组的家人一一见礼,与黄举三人组一一别过,向明府进发。 进城后,一路之上,陆续碰到认识之人,皆是一阵夸赞,前些日子县衙敲锣打鼓向明家报喜,跑遍全城。 如此大的动静,使得陵县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明家少爷考上了童生,而且获得了此次府案首,也就是府试第一名。 这些乡邻与有荣焉,如今见真人回来,岂能不上前祝贺一番? 于是,明府马车蜗牛般行走,一步一寒喧,一步一招呼,最后,不得已明中信只好下车,一一向乡邻打招呼。 如此这般,耽搁了好长时间。 终于,明中信一行来到了府门前,望着府门上两个大大的“明府”二字,一时间感慨万千! 在明老夫人的催促之下,进了府门,下人们、丫环们又是一阵恭贺祝福。 明中信在明老夫人带领下先去正院祠堂向祖宗牌位磕头,一切基本礼仪完毕,一家人坐定于正堂。 “乖孙!你为何要现在回来?院试不是也快举行了吗?为何不在府城进行温习,以待院试?”明老夫人一连串问题如倒豆子般喷出。 “院试得到八月才举行,现在不过四月底,时间尚早,回家来温习,也是心情放松,效果更佳!”明中信回签道。 “你可别听老夫人的,她每天念叨着想你,早就盼着你回来了。”小兰在旁揭露道。 “这丫头,净揭你家老夫人的底,太不象话了。”老夫人亲昵地打了一下小兰道。 “老夫人,您别嘴硬了,想少爷就想少爷,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少爷,您可不知道。老夫人听下人们回报,说你快回来了,立刻让人备车,非要亲自前去迎接你。” “好了,不说了,回来就好!快让我好好看看,怎么又瘦了呢?在外吃不好,穿不暖吧?舍不得吃?咦,长高了,变瘦了!倒是黑了一些”明老夫人一阵心疼,一阵念叨。 “好了,孙儿没有瘦,也没有黑!只是您一月不见有些生疏而已!”明中信劝慰道。 “是这样吗?”明老夫人疑惑道。 “当然,听孙儿的准没错,我感觉还胖了呢!”明中信挺挺胸膛,显示了一下壮硕的身材。 “好,好,胖了就好,胖了就好!”明老夫人一阵点头。 然而,明老夫人依旧紧紧抓着明中信的手腕,念念叨叨,翻来覆去询问路途见闻,科考见闻,好似想把明中信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行为都要印入脑海。 良久,良久,明老夫人精神依旧旺盛,询问连绵不断。 甚至在用膳之时,也只是直愣愣望着明中信,口中依旧询问着明中信的所见所闻。 最后,在小兰的再三娇嗔之下,才住嘴让明中信吃顿安心饭。 然而她却不断向明中信碗中挟菜,使得明中信碗中高高堆起,令明中信哭笑不得。 明中信在低头吃饭之际,偷偷擦拭了一下眼泪。 毕竟,前世家人早去,从未有人如此关心于他,明老夫人的一番关切询问,这浓浓的关爱,融化了他早已冰封的心灵,早已令他辛酸不已,感动不已,幸福不已,只好用进膳来掩盖他那辛酸感动幸福的心情。 进膳后,明老夫人恋恋不舍地送走了明中信,让他去早点沐浴休息,解除一身疲累。 然而,明中信沐浴后,将身体扔于床塌之上,静静思索。 盘算着明日的行程,先得去拜访一下县尊大人,毕竟是一县父母,此番衣锦还乡,岂能不去拜谢一番? 而后就是得了解一下这一月来明家各项生意,尤其是学堂的进展程度,这些诸般繁杂事务,皆得一一听取汇报。 想着想着,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睡得好沉好舒服,仿佛回到了母亲的怀抱。 一觉醒来,天色微微发亮,明中信起床梳洗一番后,到老夫人卧室去请安,用膳,而后静静地呆在书房,排布行程。 “少爷,明先生、孙先生等都来了!”小月禀报道。 “请他们进来吧!” 哗啦啦,进来一大帮人。却正是那明中远、孙宇、陆明远、福伯、吴阁主、李掌柜等明家骨干。 明中信站起身形延请诸位就坐。 众人纷纷祝贺明中信过了府试,勇夺案首。 明中信拱手称谢,一番客气之后,进入了正题。 众人一一将明家学堂、书坊、名轩阁、粮铺、工坊等一应事宜予以一一汇报。 明中信在脑中将这诸般事宜一一过滤,点头不已,看来自己走的这段时间,众人成绩不俗啊!就等资金到位后,进一步予以扩大了! 明中信整理一下思路,对各位骨干纷纷进行了一番称赞。 一番辛苦,得到了肯定。众人皆眉开眼笑,互相调笑。(。) 第一百七十九章 拜谢恩师 众人的详细汇报,令明中信深感欣慰。 书坊的书籍卖得飞起,加印了十几次,依旧是供不应求。 粮铺经过工艺改良的醋、酒也已上市出售,那是被人一顿疯抢,已经卖得断货了,年前酿的早已卖完,就等新酿上架了。 工坊则工艺得到改进,打造了一些样品,就等明中信回来检验定型。 土地中的马铃薯也长势良好,佃农与学员们在精心培护。 最紧要的是学堂,已经无东西可教,只余让学员们实习熟练掌握具体操作了。 师逸房作为财务总管那是一个眉飞色舞啊!有钱在手,心中不慌啊! “对了,族兄,科举用书先行停止刊印!”明中信吩咐道。 “为什么呢?”明中远惊讶无比,现如今卖得最好的就是科举用书,不止能够帮助一些读书人,而且令得明家在陵县的声誉直线上升。 “有些事!今后我再向你解释!” “难道有人准备针对明家?”陆明远若有所思,看来之前的担心发生了。 明中信冲陆明远笑笑,予以默认。 没想到打压来得这么快?陆明远陷入了沉思。 这却是他误会了,做出这样的决定只是李东阳的吩咐而已! 明中信也想与陆明远探讨探讨,从当时李东阳的反应来看,二人应该认识,现在事情繁多,只好随后再与陆明远详谈吧! 明中远见陆明远沉默不语,也觉得里面可能有事,否则明中信不会做此决定。明中信总会给他解释的,就不再说什么!就是心中有些可惜! “少东家,聘请教习之事?”孙宇问道。 “孙先生,此事得从长计议,随后我们再谈!” 本来明中信在府城游历之时看中了一些工匠,也想邀请这些人来此,但这些匠人皆不想背井离乡来到这小小的县城,皆予以婉拒。看来,还是庙小菩萨大,请不进来啊! “少东家,名轩阁如今已经打出了名声,但还是菜品有些少,总那些,会腻味的!您有没有新的了?”吴阁主小心翼翼地问道。 还少?那可是几大类啊?换着花样也能留住顾客啊!明中信看着吴阁主有些无奈,这家伙看别人都在说着苦处,也是想刷刷存在感吧! “行了,先这样吧,以后再说!” “好吧,您可得记着啊!”吴阁主不放心叮嘱道。 明中信点点头,不再理会于他。 “少东家,您让收购的那些海中鲜料已经回来了!”明管事道。 “是吗?”明中信又是一阵惊喜,有了这些鲜料,自己的调料制品得提到日程上来了。 “好,先小心安放,别让它们发霉坏了,过几日再行处理!”明中信嘱咐道。 “对了,王森,我让你教授的玉米间种马铃薯技术如何了?” “回少东家,已经教授完毕,就等实习了!”王森回禀道。 “那就好,过几日,你来我处领种子,可以间种了!” 王森欣喜非常,看他们都没具体任务,就给我安排任务,看来还是我这儿最重要啊! “好了,大家今日先回去吧,我得去拜谢先生和县尊了!”明中信见大家不再有事汇报询问,也就结束了此次会谈。 众人要说的好多话语都被憋了回去。 毕竟拜谢先生与县尊这是府试过后的应有之义,他们也不敢耽搁! 只好来日再来讨教了!纷纷离去。 明中信让福伯齐礼物,相携前往社学。 明有仁乃是他的启蒙老师,此番过了府试,自是得前去感谢。 一路之上,乡邻纷纷微笑祝贺打招呼,众人皆知,明中信考中了府案首,一时间,明中信成了别人家的孩子,被用来教训自家那不争气的不肖子。 明中信平和地与乡邻一一打招呼,令乡邻们异常高兴,要的就是这个面,府案首,未来的秀才公与自己打招呼了! 慢腾腾,转过街角,终于来到了社学。 此时的明有仁却正在社学授课。 明中信在院中恭立静候。 却见社学大堂中最前面墙上挂着一块黑板。 明中信异常惊讶,这是? 不错,就是黑板! 明有仁手中握着白色的块状物体,在黑板上写下了功课。 “给你们安排的功课,要如数完成,敢有懈怠,小心戒尺!”明有仁安排功课之后,语气带有几分严厉,告诫道。 众学生纷纷收拾停当,陆续离去。 见到院中恭立的明中信,皆用羡慕地眼神望望他,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此时明中信的知名度实在是太高了,更何况在社学中的皆是与明家有关的学子,他的事迹早已传遍整个陵县,令所有学子以之为榜样。 “先生,学生有事打扰。”明中信步入堂中,上前施礼道。 “哦,中信啊,回来了!”明有仁眼前一亮,连忙放下手中块状物。 “是,学生昨日回来的,今日前来拜谢启蒙之恩!” “听说你府试过了,还得了案首?”明有仁脸都笑出了一朵花。 “学生侥幸!”明中信谦虚道。 “大丈夫当仁不让,既然得了案首,那是自己本事,有何不敢承认!”明有仁正色道。 “是,学生愚钝!受教了!”明中信连忙认错。 “既然过了府试,想必院试对你来说也不会太难,更何况从未有府案首落榜,未考取秀才的。院试无忧矣!”明有仁感叹道。 “岂敢,岂敢!” “不过就是名次问题而已,你可有目标?”明有仁问道。 “尽力而为!”明中信答道。 “志向岂能如此之小,应该去争那院案首,那可是小三元啊!”明有仁慷慨激昂道,“想当日,你在兰亭文会连作三首诗词,面对质疑大胆举办诗词会友,在诗词会友之际连作六首,冠绝当场,更发出支撑誓言,那般豪迈的气势哪去了?” “学生定当努力,不敢辜负恩师期望!”明中信一躬在地道。 明有仁平复心绪,再次考察了一下明中信的学业,依旧如此惊艳,明有仁欣然颔首。 二人就其他琐事寒喧几句。 寒喧中,明中信眼神不时飘向黑板,心下惊奇,这是何人所造呢?(。) 第一百八十章 拜谢县尊 见此情状,明有仁哪能不明白明中信这是有些好奇这东西的来历,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直言道,“此乃你的白板改造,我感觉炭条太污,洗手太过废事,就用漆将木板进行涂刷,而后用石灰块代替炭条,如此写出的字体更加清晰,就改成了石灰块!” 明中信一脸惊喜,自己为何就想不到用石灰块呢? 原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时代的人,只要给他们个思路,马上就会予以创造改造,真是太有才了! 经过明有仁解惑,明中信也就不再关心黑板,反正肥水不流外人田,这儿还是明家社学。 明中信一一将府城所见所闻、心得体会向明有仁汇报、请教。 当然锦衣卫、遇刺之事隐瞒不谈,只谈府试及府城所见。 明有仁也将自己的记忆与之比照,唏嘘不已,多年未去,府城早已变样,一阵感叹,真是老了! 拜谢启蒙恩师之后,明中信来到了县衙。 衙役通禀之后,很快,钱师爷疾步而出。 “明家主,恭喜恭喜啊!再中案首,可喜可贺啊!”远远地,钱师爷那透着喜气的话语就扑面而来。 “不敢,不敢,见过钱师爷!”明中信迎上前去拱手道。 钱师爷近前,上下打量一番明中信,“啧啧啧”一阵赞叹,“真是不一样了,过了府试,大家气度更深厚了!” “钱师爷取笑了!”明中信一脸苦笑,这是怎么话说的?许久未见,钱师爷居然有了如此恶趣味! 钱师爷笑了,“不打趣你了!无论如何,此番回来气质变得非同一般啊!” “钱师爷!” “好了,好了,县尊大人有请!”见到明中信快急了,钱师爷也不再挖苦于他。 明中信随钱师爷往里走,福伯提着礼品紧随其后。 却只见柳知县居然迎出了中堂。 “见过县尊大人!”明中信受宠若惊,上前施礼道。 柳知县面含微笑,“明案首驾到,柳某岂能不前来迎接?” “不敢当县尊大人如此推崇!”明中信心中更是吃惊,这是怎么了,虽然二人是有共同利益,但也当不起柳知县如此厚待啊? “当得,当得!”说着,柳知县居然直接抓住明中信手腕就往里面相让。 难道是见自己上门送礼?明中信心中犹疑。 不会吧?知县应该是见过大世面的,不至于如此肤浅吧? 然而,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自己得当心了! 在明中信疑神疑鬼中,几人来到后衙正堂。 “中信此次府试为我陵县增光了!”柳知县满脸堆笑开口道。 “中信不敢居功。”明中信欠身道。 “当得,当得!中信此行有三桩大功!”柳知县举起三指道。 “不知是哪三桩?”钱师爷凑趣道。 明中信也是疑惑,有三桩大功?姑且听听。 “中信凭一己之力力压历城童生,让其承认不如我县,令我县童生扬眉吐气!此为其一!这桩大功就足以称为我陵县功臣!”柳知县伸出一指。 “中信勇夺案首,扬我陵县文名!此为其二!”二指伸出。 “献出科举用书,提升本届童生实力,致我陵县童生二十余人通过府试,开创前所未有之科举盛况,在济南府独占鳌头,扬陵县声威!此为其三!”三指齐出。 “中信不敢居功,此乃县尊大人教化之功!”明中信谦逊道。 “中信当不得谁当得?”柳知县一瞪眼道。 “不错,不错,明家主居然不知不觉间为陵县教化做了这么多!”钱师爷仿若恍然大悟。 这主从二人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明中信表面上连连推辞,心中却更是提高了警惕。 “不管如何,此番中信为陵县立功,不知是否参加八月院试?” “学生当然要参加,此前已经蹉跎了不少岁月,今次机会难得,更得力争上游了!”明中信自信满满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知此次府城之行,与鲁提学是否有所往来?” “中信只是与鲁提学见过几面,并未答话!”明中信老老实实道。 “那此行还算顺利?” “有些许波折,但终是迈过了!”想起此行的波折,明中信也有些心有余悸,差点就损兵折将,府试败北啊! 柳知县轻咳一声。 钱师爷会意,插话道,“不知府城之行,还与何人结交?” 至此,明中信终于明白,柳知县这是得到风声,有贵人相助自己,现在试探自己来了! 谁给他的信呢?考生?还是他在府城也有眼线?他又知道多少?一时间,明中信陷入两难。 说清楚是李东阳李阁老吧!一是怕柳知县让自己引见。二是怕李阁老今后知道了怪罪自己打着他的名义招摇。 不说吧!只怕立刻就得罪柳知县了! 真是左右为难啊! 算了!豁出去了! “此去府城,在大街行走之际,路遇一位老丈病发,稍施援手,令他转危为安,随后就离去了!”明中信顿顿。 “后来呢?”二人齐声问道。 “后来,府试之时,与我具保的一名考生居然被人陷害挟带,义愤之下,出面要求彻查,府尊大人却以府试紧要为名不给机会。在此危急关头,鲁提学出面力争,府尊依旧不给机会,最后,所救老丈出面,府尊才松口,给了我揪出凶手的机会,也才能让我们安心科考。” 二人面面相觑,知府不给提学面子,居然给那老丈面子,这老丈来头不小! 二人不由大叹明中信好运,路上救人都能遇到贵人,这逆天的运气啊! “那老丈究竟是何人?”柳知县急问道。 “我也不知。”明中信摇摇头。 柳知县一脸失望之色。 “不过!” 明中信的这二字给了他希望。 柳知县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当时,府尊好像称他为李大人!”明中信装作努力回忆的样子。 柳知县一脸失望,朝堂之中李姓大人多如牛毛,还是没有线索啊! “对了,好像鲁提学称他为座师!”明中信爆出一个猛料! “座师?”柳知县无意识地重复道。 旁边的钱师爷也在努力回忆。(。) 第一百八十一章 登门问罪 “座师!”柳知县与钱师爷二人齐声高呼,兴奋不已。 但主从二人极有默契地并未谈及,而是更加热情地聆听府城事宜。 明中信心中明白,这二位是真的想到了那位是谁!并且不敢宣之于口。只是想与他这位救命恩人打好关系,未来总有一天能够用到。 哎,混官场的就没一个傻子,都精得跟鬼似的。明中信心中摇了摇头。 主从二人只是一个劲地套取明中信的话,打听他与那位大人后来的接触。 当听到明中信叙述,那位大人后来亲自登门拜访,还与明中信共进膳食,把酒言欢,最后居然告诫明中信,不让其再行刊印科举用书。 这是关心爱护之言啊!柳知县深深明白。 作为官场老油子,他岂能不知刊印科举用书的利弊?只是一直以来为了教化之功、升官之路,硬着头皮死撑而已,君不见他还拉上了鲁提学嘛! 这也令得他越听眼神越亮,也越加地对明中信热情。 至于说不让明家书坊刊印科举用书,柳知县虽有些惋惜,不能再刷教化之功。 但相比于那位大人的赏识来说,这却是微不足道的!故而柳知县也就默认了。 当明中信将与那位大人的事情讲完之时,二人居然有意犹未尽之意。 当然,明中信未将赠药之事告知他们,否则他们知道那位大人居然有可能莅临陵县,他们估计都得晕过去。 之后,明中信有选择地讲了一些游历之事,柳知县与钱师爷有些兴趣缺缺,明中信也就不再多言。 柳知县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不想让明中信感觉到自己的市侩,又询问了一下明中信的学业,及之后的打算。 柳知县对他的学业勉励几句,也就端茶送客了。 明中信从县衙出来,同钱师爷告辞。 钱师爷为刚才的失态连连道歉。 “钱师爷,您别说了,学生并非不识人间烟火之人,心中明白。”明中信向他坦诚道。 “好,大气!”钱师爷竖起手指称赞道。 “钱师爷,学生这两日估计得忙着处理家中嫌置事务,后日想请您聚会一下,以感谢您一直以来的关爱照顾。不知可否?” “太客气了!不用如此破费!”钱师爷乐得跟朵花似地连连推辞。 “如果您不赴宴,就是看不起我,那今后咱桥归桥路归路,我也就对您敬而远之了!”明中信变脸道。 钱师爷状似无奈地只好答应。 二人相视一笑,分别而去。 明中信回到明府,却见门前门庭若市。 望着凑上来明贵,明中信问道,“这是何事?” “你可不知,你走后,一波波人马相继到来,现在大厅都呆不下了!”明贵充满喜悦地道。 看来不是坏事!明中信迈步进了明府。 “明兄回来了!”一个声音引发了一阵狂潮,只见明府大厅里冲出一群童生。 黄举打头一脸喜气地出来。 “明兄,诸位同窗可是前来叨扰你来了!” 同窗?明中信有些懵。 哦,这不是这次过了府试的童生吗?原来,过了府试的皆可以入县学,入了县学可不就是同窗了吗? 这是来要债来了!明中信心说。 “没你们这样的啊!才回来一日就要我还债,太不仁义了吧!” “先还债啊!”王琪起哄道。 “好好,那也是让我先喘口气吧!”明中信没好气道。 “见过诸位同窗!”明中信来到近前一一施礼。 “见过明案首!”其他人可不会像黄举三人组一般无礼。 明中信一看,嚯,好大群人,这得有五十多号吧!估计参加府试的所有考生都来了。 “福伯,为大家上茶水糕点,好生伺候,万不可怠慢大家!”一边吩咐福伯,一边向大家请罪,“请诸位同窗恕罪,大家稍候,我去去就来!” “明兄请便。”大家深施一礼。 而后他直奔后宅。 明中信一则回去换衣,一则叫人去名轩阁安排宴席送到明府。 待明中信回到前厅,大家皆坐在大厅饮茶、品尝糕点。 “明兄,这糕点、茶水可真是绝了,估计你这儿的饮食享受冠绝陵县啊!”黄举向明中信赞叹道。 “就算你拍马屁,我也不会多给你上的!” 望着黄举尴尬的神情,大家哄堂大笑。 “看,我就说了吧!明兄岂是一个马屁能够拍晕的,应该认真请求才对!是吧,明兄!”李婷美在旁补刀。 “别想讨好我,讨好我也没用,因为没有多余的糕点了!”明中信不领情,直接一句话将李婷美顶了回去。 李婷美瞬间石化,这招不灵啊! “不过,诸位只要留下,呆会宴席完毕会有膳后糕点的!”明中信这是变向的留客呢! “好,呆会儿必须尝尝明家佳肴!”大家齐声叫道。 玩笑开完,明中信回到正题。 “诸位,我们府试一别,大家可还安好?” “好!”大家齐声应好。 “今日前来这是?” “大家来此是向你这位案首请求指教来了,谁让你那科举用书在此次府试中出了大力,令大家欲罢不能。此次回来,去往明家书坊购买科举用书,但却听说你让停止刊印了。这不,来此向你问罪来了!”王琪解释道。 明中信感激地望一望他,别看平时这王琪像个二愣子,但关键时刻居然还知道提醒于他。 “正好大家都在,我解释一下。此事乃是县尊大人之命,今日之前刊印的科举用书已经是明家书坊所有存书,至于其他科举用书暂时未曾编撰,县尊担心大家太过依赖这些书籍,而本末倒置,致使大家荒废学业。不只如此,县尊还担心其他县来此购买,影响了其他县的读书人的学业,所以今后只允许在咱陵县读书人之间互相交流。所以,你们懂的!” 柳知县与他相商,答应会为他背一下书。 而在座之人都是聪明人,一听就懂了,这是怕其他县来些抢购此类书籍,将陵县的优势抹杀,所以要禁绝此书市面流传。 大家心照不宣,不能购买,可以手抄啊!虽然这也很难,但谁没有三五友人,再说,今日来此不正是为交好明案首嘛! 只要交好明案首,还怕没得抄吗?(。) 第一百八十二章 扩张布局 明中信就在明府大院之中大摆宴席,宴请宾客。 吴阁主亲自带领伙计们将新鲜食材送到了明府,秦奋大厨师来到明府后厨大展身手显露手艺。 一番招待,宾主尽欢,也令所有的童生对名轩阁的美食佳肴有了一个清晰的认识。 明中信也兑现了自己在府城许下的诺言。 酒足饭饱之后,各位童生一一告辞。 而黄举三人组却赖在明府,说未曾尽兴,非要进行第二轮拼酒,明中信气急败坏之极,一点都不想理他们。 黄举三人组死赖着不离开,还说要见识见识明家学堂。 不得已,明中信只好将他们带到了学堂,让他们随便参观。 当然,他们也看不出明家学堂与别的社学有何区别,如果硬要说区别的话,也就是明家学堂居然没有专门学习四书五经的地方。 黄举三人组一阵失望。 这明中信就管不着了,他还有一大堆事要处理呢! 明家的骨干也陆续来到了明家学堂,明中信将对下一步明家的发展做出重新布署。 见此情形,黄举三人组也不好再行打扰,只好准备保持郁闷,离开明家。 明中信见他们如此可怜,就让福伯为他们拿了几瓶果酒,让他们回去孝敬家中长辈。 瞬间黄举三人组感谢连连,一通马屁拍出,简直将明中信说成了天上仅有,地下绝无的大好人。 马屁之话摘录如下! “你是我们苦海中的明灯,用美酒腐蚀长辈们的思想,照亮我们前进的方向!”黄举如是说。 “你是我们的良师益友,指引我们去享受那般美食!”王琪如是说。 “你是我们的贴心小棉袄,用那烈酒燃烧我们,温暖我们的心灵!”李婷美如是说。 明中信哭笑不得,简直受不了这三个逗逼,没好气地赶走了他们。 众人在旁是看得精彩,憋得难受,一个个关公一般,脸色通红,又眼鼓突。 “想笑就笑,不要再憋了,小心眼睛掉出来!” 瞬间,大家发出了震耳欲聋的笑声,太可乐了!这三个逗逼! “正经点,还想不想在明家干了!”明中信一句言语将众人丢失的魂魄找了回来。 “明家学堂,如今是紧缺教习!”明中信沉吟片刻,道,“算了,还是我来吧,我再求求师傅,传授一些技艺,将其制作成书,让学员们先行自学实习,有不懂的不会的,我再予以教授说明!” 经过这段时间,大家都知道,原来明中信背后有一位无所不能的师傅,明中信的那些变化,皆是这位师傅所授所传,他们已经对这位师傅百般敬仰,万般崇拜了! 如今听到明中信要向他师傅请教一些技艺也就不再惊奇,反而认为理所当然。 就是明中远与孙宇有些担心。 “你院试在即,有那时间教授吗?千万不要耽误了你的学业!”明中远深深担忧,这会令明中信的院试成为泡影。 “学业要紧,学堂之事可以延后!”孙宇在旁附和 “无妨!我会抽时间备考的!院试通过我誓在必得!绝无问题!”明中信自信地向他们保证。 明中信从未让他们失望,而且大多数事情还超出他们预料的成功,所以孙宇等也就不再规劝。 “先让学堂增加一个学习儒家四书五经的地方,是时候培养科举人才了!将科举用书列为必学课程!”明中信向孙宇建议道。 “那叫什么呢?”孙宇大喜过望。 他早已想要建言明中信,作为这个时代最主流的思想,如果不能在科举方面有所建树,他这个副宗主总感觉有些名不符实。 尤其是明家书坊刊印了大批科举用书之后,中第几率大增,他有信心在他培养之下,明家学堂将会迅速出现一批科举人才,进入官场,为明家各项事业保驾护航。 如今明中信自己提出要建立,正合其意。 明中信低头沉吟半晌,“简单点吧,就叫儒堂!” “大儒之堂!好名字!”孙宇在旁赞赏道。 未来的科举人才摇篮就如此诞生了! “族兄,过几日,你来我处取书稿,得赶紧刊印!”明中信向明中远吩咐道。 明中远点头应是。 “至于书坊?”明中信思索片刻道,“既然科举用书不刊印了,那就加大力度,推出彩色连环画,我再拿给你几本说本,一起印制!而且幼学琼林要以推出连环画版,更利于启蒙之用,也加入印刷的行列!” 毕竟幼学琼林中那些故事典故,皆可以用连环画的形式表现出来,到时会惠及蒙童,这教化之功所获功德估计会蜂拥而至吧!想想都感觉激动!明中信心潮澎湃,激动不已。 明中远摩拳擦掌,族弟这是要大干一番的感觉!他已经急不可耐地要大展身手了! “陆先生,我提供的这些说本也请您先予以过目,并在这些日子陆续推出,并请您物色一些说书先生,咱们多开几场,也能够促进说本的销售。行吗?”明中信转向了陆明远。 陆明远听闻又有新的说本,惊喜无比。 这段日子,白眉大侠的收听情况异常火爆,本来他还想向明中信再要几本,没想到瞌睡送枕头,都想到了一块,这下可有得看,有得说了! 见明中信问及,迅速点头,这时候,不行也得行。陆明远干劲十足,热血已经沸腾,好多年,没有这般感觉了! “至于名轩阁?”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本薄书,交给吴阁主。 “记住,这篇菜谱万不能流传出去,让秦奋好好研究一下,再让他从技堂中选出一些学员,好生教授,是时候让这些学员出师了!也为秦奋分担一些!” “是!”吴阁主颤颤巍巍接过书稿,内心激动异常,这可是能够传家的宝贝啊!如果自己拿着这些书稿,再加上之前秦奋学的菜谱,远走他乡,估计会令他衣食无忧,富贵几世啊! 而少东家居然拿给了他,这是多大的信任啊!自己绝不能辜负少东家的信任啊! “你再与陆先生商量,如何增加书场次数?有结果告诉我一下。” 明中信继续安排粮铺事宜。(。) 第一百八十三章 赏善罚恶 “明管事,你依法而行,制出调料!”明中信递给明管事一张纸。 明管事早就听说少东家只要给出纸张,这个行业瞬间就会有天翻地覆的变化,难道调料也能成为主产业吗? 带着疑问接过了纸张,低头研究。 “这些调料必须保密,只能你一人知道!明白吗?” 明管事连忙抬头应是。 明中信拍拍手,“好了,大家各司其职尽快将手头事宜办妥,明家得加快步伐了!” 众人哄然应是。 有主心骨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众人心满意足地离去。 明中信心中苦涩,哎,又得加班干苦力了! 洗把脸,喝碗小月准备的醒酒汤,清醒清醒,干活了! 端坐于书桌之前,稍稍闭目,来到归元塔中。 来到功德轮盘,望望悬空的小功德碑。 咦,好像又长了一些,心中一喜,看来是长了。 神识延伸,扫在了功德小碑上,只见小碑居然又有了变化。 给人的感觉好似分为两极,一种春风和煦,一种阴森邪恶。 不好,这是侵蚀了! 前世有些法宝也会被邪恶秽气所侵蚀,进而变得邪恶***如同人一般颓废堕落,再无法运用。难道这功德小碑也变得如此了? 不能,如有邪恶接近,应该会自动激发功德予以进货,岂能让它得逞? 而且,在自己神识当中,如有邪恶**之气进入,自己会是第一个知道啊! 定下纷乱繁杂的心神,仔细观察功德小碑。 却见,正面上方多了“赏善”二字,下面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分为左右两部分。 下面一行小字“基础功德:98000”。心中一喜,原来只差一步就到十万功德了!自己马上又可以抽奖了! 然而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是继续找吧! 再往下,依旧是几行小字,“明家学堂改制,加功德1000”。 “科举用书面世,功德无量,加功德1000”。 右边书写,“查阅归元书架书籍,功德消耗400”。 神识上上下下扫了个遍,但却没有其他变化。 难道在背面? 神识移转,来到背面。 呀,还真的有变化! 却见小碑背面上方镶嵌着两个字“罚恶”。 这是何意?明中信不解。 再往下看,依旧也是分为左右两个部分。 左边,几行小字镶嵌其上,“惩戒假尊者,功德无量,加功德2000”。 咦,这是?明中信连忙往下看。 “惩戒月影,功德无量,加功德1000”。 “罚恶即为扬善”六个大字印入脑海,原来这罚恶也能增加功德!这意思就是自己以后可以放手施为,令天下恶人得到应得的下场,那也是积功德,太好了,自己又多了一个积累功德的手段! 右边却空无一字。 估计应该是在惩罚恶人之时,过度惩罚后,要消耗功德!以后再试吧!今时今日最重要的是先找到一些技能之书,收集整理成书稿,归入明家书馆,充实教材,先把明家学堂学员培养起来再说! 明中信带着愉悦的心情,来到了归元塔书库书架处,寻找现实中能够运用的技能之书,现在自己功德充足,再不怕消耗,来吧!尽情的扣除功德吧! 不提明中信殚精竭力地为明家发展耗费心血。 境头转到湖广华容东山之下,一座草堂之外。 “刘老头可真是会享受啊!”李东阳望着青天白云,听着悦耳的鸟叫虫鸣,闻着乡野之间的清香之气,感叹道。 说着踏步推门进了草堂。 “见过李大人!”见到进门的李东阳,旁边一位少年上前施礼道。 “季玮啊!说多少次了,不要这么生份,要叫大父!”李东阳语重心长道。 “废话,他是我的孙儿,凭什么叫你大父?”旁边床塌之上的一位瘦骨嶙峋的老人插话道。 “哟,精神蛮好的吗?”李东阳转头望向老人道。 “你怎来了?”老人一皱眉道,“你不是治丧去了吗?” “才听说,你居然辞官离京回乡了,顺便过来看看!” “李老头,你有这么好心?”一位老人望着李东阳,高声怒喝道。 “哟,中气十足,不错嘛!我只是看你这老犟驴饿死没有!”李东阳满脸堆笑,走到近前,上下打量一下老人道,“看来暂时还死不了啊!” “你才快死呢!”老人气喘吁吁道,“姓李的,你这是要怎样?划下道来!”。 “你啊,年纪一大把了,脾气还如此火爆,怎么就改不了呢?”李东阳对老人愤怒神情视若无睹,摇摇头,径直坐于塌边道。 老头气呼呼地,眼神直盯盯盯着李东阳,仿若要吃了他一般。 “放心,其实不是我想来的,就是一位小友听说我有个仇人每日食不下咽,就给了我一瓶药,说是也许有用,我就拿来,看看能不能毒死你这条老犟驴。”说着,李东阳从怀中取出瓷瓶,晃晃道。 “拿走,不要再忽悠我了,你这老家伙会这么好心?大老远跑来给我送药?”一位老人一脸怒气,推开李东阳手中拿的瓷瓶。 “机会难得,这东西可是千金难求的啊!你这犟驴真不吃啊?”李东阳戏谑道。 “就是仙丹妙药,只要是你拿来的,我也不吃!”老人扭过头去,不再理睬李东阳。 “我知道,你这老犟驴是不敢吃吧!我那小友可说了,这药那是见血封喉,一粒毙命。”说着,李东阳从瓷瓶中取出一粒药丸。 “我会不敢吃,小看我,就是鹤顶红我都不怕,还怕你一粒小小的药丸?”老人闻言,强撑着坐直了身体。 “那你敢吃吗?”李东阳激将道。 “谁说我不敢?”老人一伸脖子道。 “你就是不敢!” “我敢!” “你不敢!” “我就敢!” “敢你就吃下去!” “废话,你让我吃我就吃?我有那么傻吗?” “我还就笑话你了,你就是那么傻!” “放屁,没有我老刘不敢的!” “敢你就张口!” “我就不张!” “我就说你不敢嘛!” “放------”老人还未说出那个‘屁’字,只见李东阳快速一挥手,药丸飞进了老人口中。 老人瞬间干呕了一下,咳嗽一声。 再伸手去抠口中的药丸,然而,已经迟了,药丸入口即化,直入咽喉,抠都抠不出来了。 “你给我吃了什么?”老人一瞪眼,冲李东阳就嚷嚷。 “毒药呗!”(。)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二老斗嘴 “你!” 闻听此言,老人一时居然岔气了,脸色瞬间泛紫。 旁边叫季玮的少年心下大急,喊道,“大父!” 李东阳冲他喊道,“莫急,莫急!水,水!” 季玮连忙去倒水。 “好了,好了,我认输,你敢,还不行吗?”李东阳上前拍着老人后背道。 “大父!”季玮语中带着哭音,递过一杯水来。 李东阳手捧水杯,让老人喝水。 老人一挥手,推掉了水杯。却见他慢慢地缓了过来。 “唉,你这老犟驴!”李东阳摇头叹息道。 老人自己拍着胸脯,顺顺气道,“李老头,你待要怎样?” “不怎么样!”李东阳顶了一句。 “现在感觉如何?”李东阳望望老人气色问道。 噗,一个声音传来。 李东阳在鼻端摇摇手,“怎么这么臭?” 老人尴尬得脸色通红,站起身形,双腿紧夹,就往外走。 季玮连忙上前搀扶老人。 “干嘛去啊?”李东阳叫道。 “如厕!”老人头也不回地走出草堂。 “这老家伙!”李东阳微微一笑。 好大一会儿,老头在季玮搀扶之下,扶着墙壁,慢慢回转草堂。 “我回来了,你老小子划下道来,究竟想要怎样?” “咦,精神变好了嘛!”李东阳观察着老人气色道。 对呀,老人瞬间感觉自己虽然双腿发软,但肠胃之间那股隐隐作痛之感已经消失不见,而且精神也是前所未有的神清气爽,心中一怔,难道是那药丸的效果? 想到此,肚子咕噜噜一阵叫唤。 “去,给我做点饭!”老人转头吩咐季玮道。 季玮欣喜若狂,这些时日,大父还是第一次主动要饭,连忙去准备。 “你到底给我吃了何物?”老人眼神古怪地望着李东阳。 李东阳这时却不再急了,一指床塌,“好了,先坐下。” 老人气喘吁吁地坐于床塌,望着李东阳。 “是否感觉很良好?”李东阳见老人要答话,摆摆手道,“不用感谢我,我本来还想毒死你的,没想到小友的药不灵光,居然让你精神好多了!真是失误啊!” 说着,李东阳叹息地摇头道。 “别说风凉话,这药还有吗?” “你倒是不客气!”话虽如此说,但李东阳将瓷瓶递给了他。 老人接过瓷瓶一看,皱眉道,“怎么只有三颗?” “行了,你当这是什么!我好不容易要来的啊!”李东阳翻翻白眼。 “真的能治好?”老头疑惑道。 要知道,京城那么多太医,都束手无策,未曾治好,只是说让自己保养!这小小的药丸就能办到?老人表示不信。 “大父,用膳吧!”季玮端着一碗稀饭过来。 老人望望稀饭,肚子又是一阵咕噜噜响,还真饿了! 老人端过呼噜噜迅速下肚,将空碗递给季玮,“再来一碗!” 季玮望着老人目瞪口呆,多久没见过大父如此吃饭了?旋即欣喜若狂,大父这是要好的节奏啊! 季玮着急忙慌地接过空碗,跑着去盛饭。 不大一会儿工夫,老人居然吃了三大碗。 老人看着空碗也是怔在当场。 “我的病这就好了?”老人摸摸肚皮,心中惊疑,无意识地向李东阳询问,更像是自言自语。 季玮向老人狂点头。 “废话,你还真当这是仙药啊?能一粒治好?”李东阳不忘打击于他,“我那小友说了,你如果吃药后,身体见好,可以前去找他,让他为你诊脉,再对症治疗,也许可以根治!” 什么?能根治?老人一脸震惊。 李东阳不理会他的震惊,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粒药丸,万分不舍地递给老人。 老人不解地道,“有东西你就一次性拿出来,这是干嘛呢?” “你当我想啊!”李东阳没好气地道,“要不是我那小友说你第一次吃那种药丸后,还得吃一粒这种药丸,以加强效果,我才不会给你呢!”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放入怀中,还用手拍拍瓷瓶所在位置,以示安心。 “要不要这么夸张啊!”老人望着李东阳小心翼翼的样子,鄙夷道。 “你懂什么,这可是救命的药!”李东阳翻翻白眼,表示不屑。 从未见过李老头如此模样,看来这药丸真的不简单!老人也不再迟疑,看看手中的药丸,就要服用。 “慢!”李东阳制止道。 “咋了,都给我了,难道还不让我服用?”老人一瞪眼道。 “没说不让你服用!小友可说了,两种药丸如果同时服用的话,效果太强,会有不恻后果,反正我告诉你了,吃不吃在你!” “麻烦!不就一位药丸嘛!这么多讲究!”然而老头却不敢大意,小心收起了药丸。 “说吧,我要付出何种代价?”老人望着李东阳道。 “说清楚啊!我可没要求你报答,就是我那小友,现在遇到点困难!”说到这,李东阳望望老人。 “别说报答,我们之间是交易。收起你那套欲擒故纵的伎俩,直说要我-----”说到此,老人停顿了下来。 不对,依李东阳如今的身份地位,他伸伸手就能解决,为何要来找自己,一定有猫腻! 这李东阳素来诡计多端,不要掉他挖的坑里头,还是问清楚的好! “你先说说你那小友的情况!”老人望向李东阳。 李东阳一脸失望。 猜对了,有坑!老人看在眼中,心中不由一阵庆幸,好险!幸亏没答应。 “不爽利!看你为难的样子,我听说你刘犟驴可是有恩必报的,没想到原来也是一个忘恩负义之徒,传言不误啊!” 老头待要动怒,但心中一激灵,这李老头是用的激将之法,不能上当!只当没听到,依旧望着李东阳,等他介绍。 还不上当?聪明了啊!李东阳心中失望,脸上却不显。 “唉,算了满足你的好奇心!” 于是,李东阳先从自己遭遇明中信说起,明中信如何古道热肠地在大街之上救治自己。 当刘老头听到一粒药丸居然就救回了李老头的老命,心中一动,看来那药丸还真是好东西!得找机会要过来。 李东阳可不知道,就因为一时大意露了底,让刘老头惦记上了自己的药丸。(。) 第一百八十五章 二老启程 李东阳继续讲述着明中信的点点滴滴。 明家的身处困境,明中信的临危受命,接掌家权,随后的大刀阔斧,名轩阁改制,书坊转型,明家学堂建立,一系列改革措施,引来的明家崛起。 兰婷文会、诗词会友之上的惊才绝艳、力压群雄,县试、府试的绝佳表现。 还有与兰家的纠缠,与萧飒的恩怨,甚至与弥勒会的恩怨,与锦衣卫的合作,极尽夸张之能事,尽数一一道来。 可把刘老头惊得够呛,这明中信的经历还真的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啊! 刘老头疑惑,这明中信有那么出色吗?不会是李老头在忽悠他吧? 而且,他既然如此自立,如此出色,自己尽可以解决所有问题,而且府试已过,勇夺案首,提学鲁子善又是李老头的弟子,院试更不在话下,还有何困难需要自己帮忙! 哦,对了,兰家,难道李老头让自己去为明中信向兰家提亲? 这倒是可以,君子有成人之美!想必依自己的身份地位,那兰家估计会受宠若惊吧! 不对,应该没有这么简单! 刘老头探究的眼神望向李东阳。 李东阳不再说话,而是从袖中取出两本书册,递给刘老头。 刘老头有些疑惑,接过书册,低头观瞧。 上面一本为幼学琼林,刘老头继续翻看,越看越惊讶,越看越吃惊。 仔细翻封面,却见左下角郝然写着四个小字“明中信著”。 这,这,他惊疑地抬头望向李东阳。 “不错,就是他所作。”李东阳点头肯定道。 刘老头惊叹不已,这文,没点阅历根本就写不出,这明中信要如何妖孽才能写出此书,而且听刚才李老头介绍,他今年才十五岁,小小年纪居然写出如此著作,太妖孽了! 看着幼学琼林,刘老头居然不忍释卷,翻来覆去地看。 李东阳望着刘老头的样子,心中暗喜,成了,依刘老头那尿性,只要他认为明中信可堪造就,一定会出手的! “行了,还是看看另一本吧,更加精彩!”李东阳提醒道。 “是吗?”刘老头一惊,难道那本也是这明中信所作? 带着惊疑的心情,刘老头把幼学琼林拿在右手,左手取过书册,却见书题为论述八股文的创作理论、写作技法。 刘老头大吃一惊,抬起头望向李东阳。 “再往里看!” 刘老头心怀忐忑地翻开书册,映入眼帘的是“序”。 “余陆氏明远”,开头这几个字就令刘老头一惊,再次抬头望向李东阳。 “正是!”李东阳仿佛知道刘老头想问什么,直接点头。 “那位?”刘老头一脸的不可置信。 “那位!”李东阳继续点头。 刘老头深思一会儿,继续看。 “年近知天命,见邻人弟子几上秋试,仅叨末第,秦裘履敝,齐瑟知非,落魄春风,孤舟夜雨,此时此味,此恨此心,惟亲尝者脉脉识之,未易为旁人道也。见其早生华发,疲态尽显,故心有戚戚,誓将孤几十余年科举应试经验结于此书,让小友明中信整理校对!望后来者以此为鉴,以此入门,聊慰此心。弘治戊午年十一月。” 明白了!这是在为明中信背书,吸引仇恨呢!刘老头看明白了。 但就是想不通,为何这陆明远要为明中信背书?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明中信还有其他身份? “这明中信?” 未等刘老头将话说完,李东阳直接打断道,“他没有任何背景,只是其父、其祖父皆为官场中人。也未与陆公有任何接触。” “那就怪了!”刘老头摇摇头。 低头继续观看内容,脸色越看越白,不自禁吞了一口唾沫。 太直白了,太精辟了! “此书刊印,读书之人此题无忧矣!”刘老头感叹道。 “先别说那个!此书的影响你是知道的!要如何善后?”李东阳打断他的感叹,问道。 刘老头沉吟不语。 “不要忘了,那药可是还在你怀中!”李东阳提醒道。 刘老头翻起白眼看了他一眼,并未言语。 “你不想去见见我那小友?要知道,他可是有可能根治你的病哦!而且,你的命可比那些麻烦事重要得多!” 见刘老头依旧不说话,李东阳下了一济猛药。 “如果你怕了,就把药还我,我立刻动身,回京城去周旋!” “你别逼人太甚!”刘老头双眼圆睁,怒喝道,“我总得先考虑一下如何安排家中事务吧!” “好,今日才知刘老头还真是一位侠肝义胆的人物,别人真没说错!”李东阳恭维道。 刘老头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过,李东阳这么会变脸,太快了!看来以前还真是低估了李东阳的厚脸皮了。 第二日,刘老头安排好家中诸事,二人相携而去。 此时的明中信也将各种技能书籍编撰成册,交给了明中远刊印。 明中信对明家生意进行了又一轮的视察检阅,一一查漏补全,诸般事宜安排妥当,回归了三点一线的生活,为即将到来的院试进行备考。 这却让明家学堂的学员们兴奋不已,明教习终于又回归了,这令无限崇拜明中信的学员们欣喜若狂,学习热情高涨,学习效率迅猛提升。 这一切看在孙宇眼中,不由得一阵无奈,自己累死累活,居然不如明中信无形中的影响,太打击人了! 相应地,明家各个生意口,所有的明家人都好似找回了主心骨,所有伙计服务态度急速提升,每日笑脸迎人,顾客满意度大大增加,营业额噌噌上涨,各位管事掌柜喜笑颜开。 明中信的回归效果是显著的!成绩是喜人的!他也是满意的! 总之,明家各项生意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发展着。 这一日,陵县县城外来了一队风尘仆仆的人马, 黄土大道上尘埃满天,鞭影飘飘,蹄声阵阵。 好似有车队向城门驶来。 陵县赶往田地进行种植的佃农们驻足观看。 咦,当先一辆马车不正是明家马车吗? 难道明家有人又出远门回来了吗?(。) 第一百八十六章 诊断疾症 尘埃落定。 众人望去,却见六七辆马车停在当道,好生气派,当先的正是一辆明家马车。 明家马车前帘掀开,一位中年人探出头来望望高耸的城墙,回身向车内说道。 “父亲,陵县到了!” “直接去明府!”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是!” 车队重新启动,向城内缓缓驶去。 城门口衙役甲见是明家马车当前,笑着快步跑到马车前。 “不知是明家哪位当面,还请出示一下路引?”衙役一拱手道。 中年人年掀帘递过一张纸,衙役接过一看,呀,脸色白了一下,迅速将纸递回给中年人,二话不说举手放行。 “走!”中年人理所当然地放下前帘,吩咐道。 衙役甲目送车队驶进了县城。 旁边一位衙役乙走过来,“头,这是何人啊!为何不仔细检查?” 当先衙役甲直接给了衙役乙一个爆栗。 “你他妈想害死我啊,那可是监生呀,我的妈呀!那可是监生当面,还不知是哪位大人的公子呢?你让我检查,检查你个头!” 衙役乙摸摸头,也是不敢再说话。 衙役甲心中却无比吃惊,看那中年人的气度,绝非一般的捐监,必是荫监。这明家什么时候又与官僚子弟有所联系了?要不要告诉钱师爷呢?这有些犯愁。 后面的这一幕,车队当然不知道,继续前行,直奔明府。 “吁”,吱拗一声,马车停在了明府门前。 明贵屁颠屁颠来到马车近前,掀起了前帘。 却见车中坐着四个人,两老,一中年,一少年。 咦,这不是明府的人啊? 一时间明贵愣住了。 “小哥,请禀告一声明家主,就说府城故人来访!”一位老人和气地道。 “您老贵姓?”明贵反应过来,躬身问道。 “你就说姓李!” “哎!”明贵心下明白,这位就算不是明家人,也肯定与明家有关系,先去禀报就是。 “什么?李姓故人?”明中信接到禀报后,一时间有些疑惑,自己在府城哪有什么李姓故人? 难道是那位?可也不对啊,他不是回京城了吗?难道又回来了? “快快有请!”不管如何,先去看看再说。 明中信疾步前行,迎出府外。 打眼望去,呀,这么多马车? 却见六七辆马车除了一位马夫外,还跟了十余位彪悍大汉及十余位高矮胖瘦的中年人,皆不发一言,侍立一旁。 当先一辆马车正是自己家的马车,一时间心中有数了! 再往近瞧,却见那在明家马车门前站着的可不正是李东阳嘛? “未知李老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明中信满面堆笑迎上前去。 “该是我不好意思才对,未曾打招呼就来讨扰,明小友不要怪罪!”李东阳打趣道。 “不敢,不敢,李老能来,令寒舍蓬荜生辉啊,快请!”明中信伸手延请道。 “不急,不急,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刘老” 明中信打眼望去,却见一位少年搀扶着一位瘦骨嶙峋、精神萎靡的老人站立当地。 想必这位就是那位李东阳说的病人了! 明中信连忙上前施礼,“见过刘老!” “不用多礼,还是让我先进去歇歇吧!”刘老摆摆手,不客气道。 “当然,快快有请!”明中信上前扶着刘老,迎进府门。 “明贵,你去找福伯,让他安排一下各位随行人员!”明中信吩咐道。 “哎!”明贵应声去安排后面大车上的各位。 众人来到客厅,一一落座。 旁边自有丫环奉上茶铭。 大家座定,李东阳直奔主题。 “明小友,我可是把病人带来了,接下来可就看你的了!” “不敢,小子尽力而为!”明中信拱手道。 “说什么呢,我是病人吗?”旁边的刘老可就不乐意了。 “怎么,你不是病人吗?看你那站都站不稳的样?”李东阳呛刘老道。 “我就是没病!”刘老脖子一梗,硬气地道。 “你就是有病!” “好了,二位,咱先看看再说,好吗?”明中信望着这两位老小孩,打岔道。 哼,二人同时哼了一声气呼呼地背转身。 这俩老小孩!在场众人不禁失笑。 “我给你的药,刘老可曾服用过了?”明中信向李东阳问道。 李东阳见明中信要诊治,也就不再斗气,微微点头,示意已经服用。 旁边的季玮却是有些不情愿,望着明中信一脸的不信,这么年轻的一个少年,能够治好大父的病?不要开玩笑了! “能否问一下,此病发于何时,症状如何?”明中信向刘老问道。 刘老待要答话,季玮抢话道。 “我怕告诉你的话,会误导于你。既然你是大夫,还请你自己看看!到时我再说出症状相互印证,岂不更好?” 明中信好笑的望望季玮,这孩子,这是有些不服啊! 其实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再看,估计两颗药丸下去,已经大好了,只是还有一些病根得想办法对症,才能除去!也罢,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吧! 明中信上前伸手按在刘老脉搏之上,微微闭目,神识发动,直接从整个咽喉部查起,一轮检查作罢,心中有了数。 面向刘老,开口道,“最早身体是否出现乏力,继而腰部疼痛,引发恶心、呕吐,致使进食困难,最近可能有些呕血,黑便!服药丸后,经过排除体内毒素,是否感觉身体明显轻松,进食也有所改善,但因劳累,现在经过长途跋涉,身体有些乏力,晕晕欲睡!” 开始时季玮还一脸不屑,越听越吃惊,简直把大父这段时间的症状说得分毫不差,太神了! 刘老也慢慢地坐直身形,仔细聆听明中信的诊断,继而由衷地钦佩起来。 这小子,有点本事啊! 唯有李东阳在旁一脸地与有荣焉,望着刘老一阵得瑟。 以目示意刘老,这番你可服了吧,这可是自己看好的小友,还不治得你服服帖帖。 “说了这么多,你有把握治好吗?”季玮不服气地道。 亲眼见证过大父的这段诊疗过程,接触过太医无数。 他深知,就算你诊断准确又如何,大夫的世界并不是能够诊断清楚,就能够治好的,好的优秀的大夫,不仅能诊断还必须得治好才算。 不然,那么多大夫,难道就没有诊断清楚的吗?只不过是医治无法而已,才将大父的病拖至今日。(。)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别样礼物 明中信闻听此言,微笑不语。 “说什么呢?”刘老先行呵斥季玮道。 “大父,就算他诊断得再如何准确,如果不能治好你,那不也白废吗?”季玮委屈地道。 李东阳却望着微笑的明中信心中有底。经过府城一段时间相处,他还是很了解明中信的,这小家伙虽然平时不言不语,和和气气,但心中自有他的骄傲与坚持。 他明白,明中信这是不屑于争辩,此时无论说什么都是白废,何其苦与那季玮争个面红耳赤,反正现在自己说什么,季玮也会不信的,浪费那口舌?犯得着吗? “好了,诸位先行歇息,明日再行诊治。”明中信向李东阳道。 “也好,今日舟车劳顿,确实不适合诊治。”李东阳望着精神萎靡的刘老附和道。 刘老无力地点点头,身体本就有些虚弱,再经一番折腾,自然无法支撑。 “我就知道,这小子没那本事,看,这不拖延时间呢?”季玮小声嘟囔道。 刘老冲他一瞪眼,季玮吓了一跳,委屈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福伯你安排一下,让各位先行住下。”明中信望着已经回转的福伯,吩咐道。 福伯将李东阳等就近安置在明中信独居的小院东西厢房中,也方便明中信诊病,与他们进行交流。 而那些大汉及中年人早已被安置妥当,皆被安置于另一独居小院中,由明府仆役为其提供服务。 一番有条不紊的安置之后,李东阳、刘老、李兆先、刘季玮各自沐浴更衣,解除了一路上颠沛流离的苦处。 众人皆神清气爽的坐在院落之中。 “明小友,这是一份礼单,你且收下。”说着,李东阳从袖中取出一份书稿,递向明中信。 “李老,这可折煞我了!中信万不敢受!”明中信一脸惶恐推辞道。 “真是不爽利!”旁边刘老插言道。 “你先后救了我与刘老头,这份恩情哪些是这区区礼单能够抵消的,仅只是我们俩的一些心意罢了!” “中信仅只是举手之劳,又哪当得起如此!万万不敢收!”明中信坚决地道。 “真不能收?”李东阳望着明中信。 “真不能收!”明中信眼望李东阳,坚持道。 “那好吧,既然这礼单你不收,那也就罢了!”李东阳万般无奈,只好收回礼单。 “既然你推了这些财物,那有样东西你得收下!”刘老在旁道。 明中信转头望望刘老,坚定地道,“无论如何,中信万不敢收礼!” 刘老勃然变色,“我不管你医治李老头是如何结算,我老刘头可不想平白亏欠人情,如果你不收礼,我今天就不治了!季玮,收拾行李,咱们走!” 说着,刘老站起身形就要走。 “大父,您的病?”季玮也急了,毕竟听明中信的口气,大父的病还是能治的,此时一走,岂不功亏一篑? “行了,老刘头,明小友也是一番好意,不要如此犟嘛!”李东阳也上前劝说。 李兆先也拉着刘老不让走。 然而,刘老仿佛打定主意般,一门心思要走,三人拦都拦不住。 “明小友,你就吐口吧,否则老刘头还真有可能就此离去!”李东阳望着明中信无奈道。 明中信望着刘老,苦笑道,“如果你实在要给的话,不如就按市面上看病一般,给我个诊金和药钱即可。” “真的?” “真的!” “那好,季玮,把那些人叫来!”刘老吩咐道。 明中信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诊金与那些随从有何关系? 打眼望向李东阳,李东阳也是一摊手,表示并不明白老刘头要干嘛。 在福伯引领下,季玮片刻后就将随从带来小院。 随从们一字排开,站于院中。 刘老从袖中取出一摞纸,直接递向明中信。 明中信疑惑地接过纸张,低头望去。 “这乃是他们的路引及来历,他们皆是工匠,是我多年来收留的流浪之人。听说明家学堂设立技堂,缺少教授学员们的教习,我带来让你看看,有合用的你就留下,不合用我就带走。放心,我已经与他们商量妥当,这些都是愿意来此帮你的!”刘老解释道。 “老刘头,行啊!居然有这一手!你什么时候做的准备,都瞒着我,太不够意思了!”李东阳惊讶地一拍刘老肩膀道。 “那是,你以为我老刘头这么些年是混假的!当然得比你想得多一些,周全一些!”刘老得瑟道。 其实,刘老在听了李东阳对明中信的诸般描述,分析之后得出结论。 明中信创立明家学堂,应该是想通过这个跳板,培养一些人才,来经营明家生意,进而通过明家学堂来实现自己的理想。明家学堂,是明中信的根本所在 他想到了陵县毕竟是一个小县城,缺少的正是这些能工巧匠,明家学堂初创,必然缺少这些人才,而他刘家不缺的就是这些。 皆因他为官多年,辗转各地,收留了不少无家可归之人,这些人中不乏能工巧匠。 既然来此诊病治疗,必然免不了财帛往来,就算明中信不收财帛,但起码的人情往来还是要有的。而要做人情就做扎实点,可不能单单让李老头做好人卖人情,自己也得有所准备。 所以刘老就为明中信备齐了这些礼物。 这礼物虽有些特别,但就是明中信当前最需要的,相信他一定不会拒绝。 明中信望着这些路引,再看他们的来历,分门别类,这些人中居然有铁匠、湘绣、石雕、木雕、陶瓷等匠人,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如何?你现在还要不要?” “要,当然要!”明中信激动无比,有了这些熟练工匠作教习,他的好些技艺就能展现人前,在这些工匠的指导下进行实践,明家学堂的学员们的课业将有大幅度的提升。 刘老自得地笑着。 “说得轻巧,这就要了!要知道,我家大父在刘家众位工匠之中精挑细选,才选出这十余位匠人,还百般浪费唇舌游说于他们,才使得他们答应来此小小的县城!知足吧!”季玮在旁酸酸地道。 明中信站起身形,躬身到地,“刘老大恩,中信没齿不忘!”(。) 第一百八十八章 品酒轶事 “好了,这些人今后都在你府上效力,希望你不要薄待了他们。”刘老望着这些工匠道。 工匠们站立在那儿,仿佛被遗弃的小孩般,有几人眼中甚至都泪花闪动,但都强忍着,未曾发声。 “中信不敢!”明中信承诺道,“苍天可鉴,明家今后必厚待于他们及其后人!” “希望你遵守承诺!”刘老也是一脸肃然。 “好了,不用那么严肃,想必依明小友的禀性,一定不会薄待了他们的!”李东阳插话道。 “好,就看你今后的表现了!”刘老也不再惺惺作态,拍拍明中信肩膀道。 刘老转头向工匠们说道,“诸位,从今日起,你们就效力于明家了。咱们一场宾主,今后但凡明家有对不住你们的地方,你们可以来找我,只要证实是明家薄待你们,我一定会给你们做主!” 说至最后,刘老眼中也有泪花闪现。 工匠们轰然应是,有几人泪水夺眶而出。 刘老举手示意,明中信讲两句。 “诸位,中信不敢说有刘老对你们的感情,也不敢奢望你们现在就对明家忠心耿耿,只希望你们在今后的活计当中,认真负责地做好每件事。我承诺,今后一定会做到有功必赏,有过必罚,争取令你们衣食无忧,富贵一生!” 明中信明白,这些工匠的心依旧向着刘老,不是那么好收的。自己只能承诺到此,先安一安他们的心。今后通过严格的赏罚制度,使他们投入到明家建设当中,令他们感受到明家的凝聚力,再用感情感化他们,努力使他们成为真正的“明家人”! “少爷,晚膳准备好了!”福伯上前禀报。 不知不觉间,居然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了。 却原来,在李东阳一行沐浴更衣之时,明中信早已派人将秦奋请到了明府,准备好好招待李东阳他们一番。 “老刘头,毕竟现在你的胃可以吃东西了,今天你可得好好享受一下,明府菜肴名不虚传啊!”李东阳想及明家菜品,不由得咽咽唾沫。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刘老对此予以鄙视。 “那是你没尝过明府菜肴,相信呆会,你也不会比我好到哪去!”李东阳反唇相讥道。 明中信将路引等收入袖中,吩咐道,“福伯,你且先行去安排各位教习去用膳。之后再为他们重新安排住所。今后,这也就是咱们明府人了。” 福伯点头应是,带领众位工匠离去。 随后,明中信望着斗嘴二人组一阵好笑,只好上前打断他们的斗嘴,延请他们准备用膳。 二人在斗嘴中来到宴席前坐定。 “明小友,那果酒可得备上啊!”李东阳见席面上并没有果酒,向明中信要求道。 “您往那瞅!”明中信向前一指。 李东阳向明中信手指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位仆役正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一个热气腾腾的盆中,放置着一个瓷瓶。 不错,正是那装果酒的瓷瓶,李东阳瞬间就认了出来。 望着李东阳喜上眉梢的样子,刘老予以不屑道,“不过是一瓶果酒而已,有何希奇?值得你这般大惊小怪!” “此果酒不同于别的果酒,香醇芳香,清甜可口,实乃人间佳品。” “哼!说破大天,也就还是果酒而已!”刘老嗤之以鼻道。 “让他尝尝!”李东阳吹胡子瞪眼睛,然刘老并不买帐,气呼呼道。 明中信微笑着为刘老倒满一杯果酒。 “此酒乃是烈酒、果汁、牛奶三者混合而成,能滋补、提神。请刘老品尝!” 刘老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然而,一股清香,由下而上,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嗝,香气泛上来,口中的那种芬芳,酥酥麻麻,令人迷醉,眼神不由得迷离起来。 这种感觉,太美了! “咋样,还算不错吧?”李东阳在旁偷笑道。 “虽香醇可口,然酒味太淡,非铁骨铮铮的男儿该喝的酒!”清醒过来的刘老,嘴硬摇头道。 “想喝烈酒?”明中信玩味地笑问。 “不错!” “也行!” “不行!”李东阳与季玮齐声叫道。 “无妨,喝少许烈酒也有利于激发陈年沉珂,对治疗只有好处!”明中信解释道。 李东阳也就不再说话,但季玮却满脸不信,疑惑地望着他,仿佛他要谋害刘老一般。 但他见李东阳不再阻拦,也就只好紧张地望着刘老。 明中信拍拍手,旁边一位丫环上前听从吩咐。 “拿瓶烈酒来!”丫环转身而去。 须臾,丫环端上托盘,盘中放置一个瓷瓶。 明中信拿过瓷瓶,拔出木塞,直接倒向酒杯之中,却见酒水如清泉般注入杯中,浓烈的酒香散逸开来,闻之,令人沉醉。瞬间刘老的心就被此酒香所俘虏。 “这才是男人喝的酒啊!”刘老闻着这酒味,感叹道。 取过酒杯,待要品尝,却被明中信一把抓住他的手。 “此酒闻上去香气扑鼻,然一入咽喉,如火烧般直入肠胃,酒力强劲有力,辛辣无比,刘老还是慢些喝的好!” “是吗?”刘老表示不住,但明中信望着他并未放手。 “好,我慢慢品尝!”刘老无奈道。 明中信慢慢放开了他的手。 李东阳一阵失望,原以为能够看到老刘头呛酒失态的样子,却没想到被明中信破坏了。 刘老望着清澈的酒水,在鼻子底下稍稍一晃,微微一吸,香气瞬间进入鼻孔,一股辛辣甘洌的感觉瞬间弃满鼻腔,熏得他不由自主地微微闭目,发出一阵呻吟之声。 看来,这刘老也是个老酒鬼了!明中信望着刘老沉醉的神态,心中腹诽。 却见刘老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刚入喉,猛然见他睁大双眼,一阵剧烈的咳嗽响起,鼻涕、眼泪齐刷刷喷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李东阳一阵大笑,讥笑道,“让你老小子装!活该倒霉!” 季玮连忙上前,将一杯水递给大父。 刘老接过水,一饮而尽。 虽然有些丢人,但刘老却兴奋无比。 “好酒!”稍稍缓过来,直接赞誉出口,摇头叹息道,“如此美酒,当浮一大白!”(。) 第一百八十九章 全鱼之宴 “别酸了!”李东阳望着刘老那陶醉的样子,有些羡慕嫉妒。 明中信则有些好笑,唉,提醒过他了,可他却不听,丢人了吧! “刘老,请喝了这杯酒,之后就只能喝果酒了,此酒不宜多喝!”明中信将一粒药丸放入刘老酒杯之中,继续给他斟满。 刘老一脸惋惜地望着装烈酒的瓷瓶,长吁短叹,再看看自己面前的酒杯,真是不忍心喝掉他啊! “好了,待明日我将您的病治好,您今后就可以畅饮无忌了!”明中信许了他一个美好的承诺。 “是吗,真的?我今后可以畅饮?”刘老不敢相信地望着明中信。 “当然!”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随之补充道,“不过,那是在我治好您的病之后!” “吹牛!”旁边的季玮不屑道。 小屁孩,不理你!明中信心道。 “好,好!”刘老高兴异常,举起酒杯向李东阳邀请道,“来,李老头,为我早日康复干了此杯!” 李东阳虽然心中也为他高兴,终于能够摆脱病魔的折磨,但却见不得他这般得瑟,冷哼一声,端起面前的果酒一饮而尽。 刘老见此,喜笑颜开,再不敢猛灌烈酒,而是缓缓喝了杯中之酒。微闭双目,一脸陶醉之色。 “好了,上菜吧!”李东阳见不惯他那得瑟样,直接催促明中信道。 明中信一挥手,宴席正式开始。 却见仆役们端上了第一道菜。 只见一条鲤鱼置于盘中央,两边有两条金龙,鲤鱼抬着头,呈跳跃之势。 “此菜何名?”李东阳一阵惊奇,未曾见过此菜啊! “此乃鲤鱼跃龙门!” “不错,不错,形象逼真,菜如其名啊!”李东阳感叹道。 “还是先尝尝味道如何吧!”旁边的刘老看不过眼,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块鱼肉塞进嘴里。 这老李头,太矫情吃就吃吧,感叹什么! “不过如此嘛!”品尝过后的刘老,微微一愣,稍停片刻,皱眉道。 李东阳一脸不解,难道这道菜做差了?今日这厨师做菜时只顾色香,却忘记了菜肴最本质的是味道?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吗? 他深表怀疑,却未看到刘老嘴角露出的一丝坏笑。 待他再度观望刘老,却见刘老面上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然而下手却不慢,手中筷子、汤匙齐飞,一瞬间,半条鱼下肚。 “坏了!上当了!”见到刘老吃得如此快速,再加上鱼肉的诱人香气,李东阳迅速反应过来,这老家伙,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呢! 李东阳懊恼不已,被这老家伙骗了,上吧,筷子在盘喋之上飞快闪动,也直接开吃。 “呀!”李东阳吃过之后,一脸惊奇,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肉质松软柔韧,有嚼劲,再喝一汤匙鱼汤,香甜清爽。 嗯,不错,汤鲜肉嫩,味道醇正,真乃美味佳肴啊! 嗯,嗯,两人吃着频频点头。 看到两人吃得如此鲜甜,李兆先、季玮也不再矜持,夹了一筷子,送入口中,之后两人双眼冒光,加入了拼抢鱼肉鱼汤的行列。 望着他们那争先恐后抢夺美食的样子,明中信失笑不已。 随之,清蒸桂鱼、红烧鲤鱼、梅花鲤鱼、鸳鸯鱼卷、拌生鱼片等一道道美味佳肴,有对整鱼的精制,也有对鱼片的酱化制作,色、香、味、形,无不诱人食欲。整个席面,浓而不腻、淡而不薄、风味清鲜。真可谓是样样不同,各各有别,花色味道,别具特色。 这一番吃喝,让众人大呼过瘾,就连对明中信有意见的季玮也连连点头。 随后绵软的糕点、甜品、茶饮,也让众人频频称赞。 众人皆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汤匙,满意地点点头。 “呼-----真是享受啊!” “你这是?”指着一桌子的残羹冷炙,李东阳有些好奇,刚才只顾抢食,却未曾注意,一桌子菜肴竞然皆是鱼类。 “李老容禀,此乃全鱼宴。皆因二位年岁已高,肠胃不济,需吃酥软香嫩之物,而鱼类菜肴清淡嫩滑,养身补气,极为适合二位,所以特备下此宴!”明中信微微一笑道。 “难为你如此为我们着想!老刘,如何,这菜肴可还合你口味?”李东阳微笑道。 “废话,这还用说?”刘老一脸鄙视样,然后,直接变脸向明中信讪笑道。 “明小友,你看我给你带来了那么多工匠,这厨师可否换与我,让我带走?” “你真是越老脸皮越厚了,那些工匠是你向明小友表示感谢的,岂能再继续换厨师,太不要脸了!”一旁的李东阳鄙视道。 “明小友可不可以说个条件,让厨师跟我回京城!无论任何条件!”李东阳也是一脸期待地望向明中信。 刘老对此嗤之以鼻。还说我呢,你不也如此? 面对二人对厨师的招揽,明中信一阵无语。 你们以为这厨师就是物品,能够送来送去的吗?那也得看人家厨师愿不愿意? “二位,我只是聘请人家厨师的,如果您二位能够说动厨师,我毫无二话。”明中信正色道。 二人闻言大喜过望,对视一眼,强烈的危机感爆发,对面这可是竞争对手,转而互瞪一眼。 “那你把厨师叫来,我们直接和他说!”二人纷纷要求。 “好啊!”明中信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答应了他们,并让福伯将秦奋叫上来。 须臾,秦奋依旧是那副死样子,一声不吭,来到现场,只是站在那儿听明中信吩咐。 然而,两位老人却如豺狼见了小鸡般,直勾勾盯着秦奋,仿佛他就是一朵花,想要采摘他。 “小兄弟,你要不要跟我回京城去见识一下大世面?我可以给你超在明家几倍的工钱,而且那里可是有好多好玩好看的东西哟!”李东阳瞬间发动攻击。 旁边的刘老恶狠狠瞪了李东阳一眼,太不要脸了,居然利诱! 秦奋望望李东阳,继续不说话。 哟,小看这小县城的厨师了,这是嫌开价太低啊! “小兄弟,还没成亲呢吧?啊呸,就算成亲又如何?你跟我回京城,我给你找几个漂亮的媳妇?让你过上左拥右抱的生活!” 秦奋抬头望向刘老,双目闪动,待要说话。 哟,这是有戏,看来我还真的是天才,一下就击中了这小子的软肋,刘老得瑟地向李东阳挤挤眼睛。 坏了,让这老小子抢先一步了!李东阳心中哀叹。(。) 第一百九十章 神识疗病 众人皆望着秦奋,看他要如何回复? 明中信也有些好奇,依秦奋的尿性,绝对不会如刘老的愿的,就看他如何回复了! 却见秦奋张嘴道,“伯伯,媳妇是什么?” 刘老听了,气得差点吐血。这小子居然连媳妇是什么都不知道,明中信这是从哪找来的极品? 而旁边的李东阳差点把肺笑破,这回答真是天才! 再让你老刘头得瑟,这下傻眼了吧! “媳妇,媳妇就是能够给你暖被窝,给你做饭的女人!”刘老如是说。 “那我自己就会暖被窝,自己就会做饭,我就不需要媳妇了!媳妇没用!”秦奋一脸失望地得出结论,低头不再理会于他。 这,刘老望着秦奋瞠目结舌,这也太现实了吧,媳妇能用有用没用来衡量吗? 明中信强忍着笑意冲秦奋道,“你先下去吧!” 秦奋抬头望望明中信,不发一言,转身走了,留下一脸受伤害的刘老默默舔着伤痛。 “好了,你们看,秦奋这小子心无杂念,毫无自理能力,根本就没办法去外面生活,他只是活在自己的世界中!心中只有一个梦想,做菜!那是他最大的乐趣!所以----”明中信耸耸肩,表示无能为力。 见识了秦奋的这番表现,刘老与李东阳也就死了拉拢他的心思。 “好了,今日就如此吧!赶了一天的路了,身体乏累,您二老还是先行休息吧!”明中信见二老精神有些萎糜,建议道。 “也好!今日就这般吧!”李东阳扶起了刘老自去休息。 一宿无话。 翌日。 诸般事宜准备妥当,明中信请刘老宽衣解带,躺卧床塌之上,准备施针治疗。 明中信进行了清场,只留下坚持要看着的李东阳、李兆先与刘季玮。 众人心情紧张地在旁边望着明中信与刘老。 “中信施术期间,万不能打扰,所以请各位见到任何情形都不可发出一丝响动,否则功亏一篑就不好了!万万请注意!”明中信神情严肃地告诫道。 众人听到此话,心情更加紧张,但却不敢不答应,纷纷点点头。 明中信也是深吸一口气,闭目运行起养神大法去调动神识,使其处在活跃状态。 本次刘老所得胃肠疾病非比寻常,否则也不会让京城那么多太医大夫束手无策。再加上刘老年事已高,身体严重老化,如果不是之前已经吃了明中信给李东阳的药丸,恐怕都坚持不到这儿,也幸亏之前已经吃过了几粒药丸。 明中信都为自己之前吩咐李东阳,让他将身体强化的药丸为刘老服用感到庆幸,真是太英明了! 正是那药丸,使得刘老在来陵县的路上,身体受到药丸滋补,令身体机能有了极大的改善。这就为今日的治疗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本次他将使用实体化的神识,之前虽能够依靠神识使出“”,但那只是一时激发而出,而此次神识实体化是要慢慢延伸进入刘老体内,化作刀片,将他胃肠中的残留在胃肠内壁上的附着毒素予以刮除,并将胃肠上的坏死组织予以切除,同时还需用神识将这些切面进行止血,再将这些毒素引流出来。 以上只是第一阶段。 接下来,还需运用神识进入肠胃进行检查,确认各种内脏保持活力,才算完成第二阶段。 第三阶段则需要运用针炙,激发身体自愈机制,再通过药物,滋补强化身体,这才算完成对刘老的治疗。 所以此次工程浩大,明中信也无十足把握,自是紧张无比。 待得想通各个环节,明中信睁开双眼,双手缓缓将手中三根银针扎分别到刘老身上,而后用手依次轻轻捻转。 旁边的众人心情压抑无比,深吸缓呼,缓解紧张的情绪,望着明中信,不敢发出一丝响动。 实则,这只是明中信表现出来的假像,唯一有用的就是扎下去的那一针,这针令得刘老意识处于游离状态,类似于麻醉药般,令他感觉不到疼痛。 而后明中信的神识直接入到胃肠之中,搜寻着那些坏死的组织,随后直接运用神识封闭住坏死组织的根部,缓缓将神识实体化,悄无声息地将其割下,每割一下,都得注意是否出血,有出血得及时进行封闭处理,再用神识深入坏死组织之内,将其分解。 明中信长出一口气,最难的终于过去了。 用手探探刘老脉搏,转头向众人点点头,意思是一切顺利,第一关过了。 之前,明中信就向他们解释说是此次需要四关,得一关一关过,第一关最难最危险,只要过去,余下的治疗也会越来越简单。 众人见第一关过了,低声欢呼一下,继续紧张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转头将注意力集中于刘老身上。 随后,又取出一根银针,扎在刘老身上,继续失捻转。 神识再度进入,将坏死组织引导进入各脉之内,向下缓缓移动,在移动过程中,明中信不时运用神识清理着内壁上的毒素,融入分解的坏组织当中,逐渐地将其慢慢从刘老的毛孔当中分别排出。 终于,毒素排净。明中信抬头伸伸困顿的脖颈。向众人显示第二阶段完成。 而后继续,神识详细探察身体各部位,一寸寸一分分,终于确认再无遗患。 明中信直起腰杆,挥手去除银针。示意第三阶段完结。 明中信精神有些注意力太过集中,身体晃了一晃,差点跌倒在地。 众人大惊,季玮一把扶住了明中信。 明中信转头向季玮说了声“谢谢”。 这令得季玮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自己那么对待明中信,现在人家为自己大父治病,只为自己扶他一把,居然向自己道谢,相比之下,自己是何等的无容人之量,一瞬间心中感到无比的无地自容。 然而众人此时注意力皆在明中信与刘老身上,无人察觉到他的小心思。 而明中信也安慰大家道,无妨,他只是一时疲累而已。 他明白这是神识运用过渡之状,皆因为是第一次如此运用神识,无谓的消耗是必然的,所以才会如此,今后再次运用就不会如此了。(。) 第一百九十一章 神识反噬 “给,呆会儿刘老醒了,让他服用此药,具体的治疗明日再进行!”明中信递给刘季玮一粒药丸。 “对了,我让下人准备一个浴桶,呆会儿服侍刘老洗浴,一定要记得,先服药,再洗浴!” 刘季玮连忙应是。 “好了,咱们先离去吧!先让刘老休息一下!”明中信冲李氏父子道。 李氏父子关切地望望刘老。 “好了,不用担心,刘老已无大碍!明日治疗后,就会生龙活虎的!”明中信劝慰道。 说着,明中信满脸疲惫地走了出去。 看着明中信疲惫的背影,李东阳脸色一红,不该啊,明中信看上去耗费精力不少,而且形神俱疲,自己怎会如此疏忽,只关心刘老,却忘记了最大的功臣呢? 最后望一眼刘老,李东阳连忙冲明中信追去。 “小友,你没事吧?” 明中信冲李东阳笑笑,道,“无妨,不过是精神有些疲累而已,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你去院中等候刘老吧,注意不要惊扰了他。” 说完,一拱手,明中信掉转头向自己房中走去。 不知为何,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李东阳居然心中一酸,这是怎么了,难道曾经铁石心肠的自己居然动了真的怜惜之情。 李东阳甩甩头,甩掉这些情绪,转身回到刘老门前,等候他的醒来。 明中信回到房中,将房门闭上,转身靠在门后。 却见明中信弯腰低头双手扶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 “少爷,你怎么了?”正在打扫房间的小月见状,上前扶住明中信,关切地问道。 明中信抬头待要说话。 “血!”小月惊恐万状,待要尖叫,明中信一把将她嘴唔住。 却原来,明中信双眼血红,七窍之中居然尽数渗出了鲜血。 “别喊!”明中信低声命令道。 小月望着他,稍稍压抑住自己的惊恐,点点头。 明中信放开小月,小月待要叫喊,却被明中信血红的双眼吓了回去。。 “别问,别说!不要告诉任何人!”明中信吩咐道。 小月用自己的双手唔住嘴,不断点头。 然而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一直往下流。 “来,扶我过去!”明中信指着床塌道。 明中信在小月搀扶之下,坐在床塌之上,大口喘着粗气。 “少爷,喝点水。”小月递过一杯水。 明中信接过水杯,没想到手居然一抖,差点掉在地上,幸亏小月眼急手快,接住了水杯。 “少爷!”小月关切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冲她摆摆手,示意无妨。 看来,自己这次玩大了!原来神识反噬,这般严重,想来前世都未曾遇到过,如今治疗小小的胃肠之病居然发生这种事,明中信心中一阵无奈,这该死的肉身啊! 原来肉身对神识的使用限制如此之大,今日差点闯下大祸,如果刘老在明府逝世,无论原因是疾病,还是治病失误,都将为明家带来滔天大祸。想想,明中信就是一身冷汗。 不错,自己肯定能够逃脱,但这明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尽数会被大明的官吏锁拿,自己也将进入黑户,就凭自己现在的本事,将再无翻身之日。 原来,在明中信切除胃肠坏死组织之时,临近结束,一时大意,放松了对神识的控制,刘老的胃肠居然渗血,差点把他吓死,一时作用太猛,硬生生将刘老的肠胃出血之处封闭。 然而仓促之间,神识运用过猛,一时令自己无法控制,居然出现崩溃现象,有部分神识在刘老体内逸散,还是向刘老胃肠方向逸散。 幸亏自己及时控制住神识,将这逸散的神识强行锁拿,然而,仓促之下,无法尽数消除神识危害,只好将神识的一部分反噬作用在自己身上。 当时情况危急,加上众人皆在,为免众人大惊之下,出现更大的状况,明中信只好强行将反噬表现压制下来,又对自己造成了二次伤害,虽然当时压制下来了,但现在心神一松,自然出现这七窍流血之状。 还好,还好,之后一切顺利,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慢慢平和下心绪,让小月打来盆水,洗漱一番。 嘱咐一番小月,然后让她下去。 明中信闭上双目,开始运用养神大法滋养神识,以作恢复。 “明小友,明小友!”一阵声音传来。 明中信睁开了双眼。 仔细辨认,却原来是李东阳的声音。 明中信站起身形,来到镜子前,仔细一看,眼中红色已经褪去,只是微微有些红色血丝,这却无妨。 走过去打开房门。 “李老,有何指教?” “明小友,老刘头醒了!”李东阳欣喜道。 “太好了,那我们去看看!”明中信也作欣喜状,迈步走出房门。 李东阳一脸歉疚地望向明中信,自己本来就是来叫明中信去看看老刘头,再行诊断一番,否则自己父子与季玮真是不安心。 然而,未等自己开口,明中信居然已经心中明了,还未说其他话语,直接就付诸行动。 相比之下,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份了,明明,人家已经做了后续安排,让老刘头醒来后先服药,再沐浴,等候明天的再次诊断治疗,自己等人却急于求成,再次前来打扰人家,太不应该了! 摇摇头,李东阳跟在明中信身后走进了刘老房间。 未曾进门,就听到了刘老那洪亮的嗓门,“不用去打扰明小友了,我这不好好的嘛,明日再行诊疗即可!” 李东阳一听,更是惭愧,自己确实不如老刘头,如此放得开,想得开! “好了,刘老,你就这般嫌弃于我,这么不想见我吗?”明中信笑谈道。 “明小友,我盼你还来不及,哪能嫌弃于你!”刘老眼神闪亮,猛然坐起身形道。 “刘老,这我可要说你了,刚刚治疗完,你怎能做出如此猛烈的动作,如果动了伤口,我可不会再治疗第二次了!”明中信怪责的眼神望向刘老。 “打住,打住,你是我的小祖宗!我再也不敢了!”刘老抱拳承认错误。 明中信也不为已甚,上前为刘老诊脉。 “呀!”明中信瞬间脸色大变。(。) 第一百九十二章 学堂扩充 众人心中一紧,这是怎么了?难道刘老的病情有所反复? 这是自己没照顾好大父啊!刘季玮嘴一扁,差点哭出声来。 刘老自己也是一脸震惊,随之一阵懊悔,难道是自己刚才起身太猛,动了伤口? 扑哧一声,明中信笑了。 众人明白过来,原来明中信是在开玩笑! 这小子,太损了!居然拿这种事开玩笑! “气氛太过沉重,调节一下气氛!”明中信笑着解释道。 “你小子呀!”李东阳指着明中信,点点手指。 “好了,刘老身体虽弱,但治疗效果还算不错,只是不能大幅度地动弹,只能麻烦季玮兄在旁专心伺候了!”明中信做出结论。 刘季玮连忙答应。 众人明显长出了口气,放下心来,还算不错,起码是好消息! “少爷,少爷!”门外传来一阵喊声。 “好,我让下人准备浴桶,就在房中为刘老沐浴吧!至于下步,明日再行治疗!”说着,明中信向外走去。 众人目送明中信出屋后,迅速围上了刘老,一阵嘘寒问暖。 明中信走出房门,却见明有仁正站立院中,福伯陪侍一旁,连忙上前向明有仁施礼。 “族叔怎会前来?” “房中叙话!”明有仁一脸严肃道。 二人来到明中信房中,坐定。 “未知族叔有何吩咐?” 明有仁好似极难启齿,几次动嘴,却将话语咽了回去。 “族叔,但讲无妨,有何难处,中信必当尽力!”明中信正色道。 “唉!”明有仁未语先叹,“这几日,乡邻们纷纷备上厚礼,前来明家社学请求入学,就是来此与你商量,该如何办?” 却原来,自从明中信考上府案首,再加上明家社学居然有五六名学子过了府试,明有仁与明家社学的名气是越来越大了。 更何况人们知道,此次科举明家社学学子多人过府试,靠的皆是科举用书,而科举用书皆出自明家书坊,现在明家书坊停止刊印科举用书。 现如今,只有明家社学依旧能够读到科举用书,此前未曾买下科举用书的读书人异常后悔。 而这些学子的家人纷纷抱着让自家子弟进入明家社学研读科举用书的心思,纷纷托人来求明有仁让自家子弟进入明家社学求学。 虽然明有仁拒绝了很多人,但有些人情他也无法拒绝。 如今如果他将外人引进明家社学,教授他们,与他的初衷相违背,如此两难之下,所以来找明中信商量,看如何办理此事? 明中信听到如此情况,低头沉吟不语。 进明家社学不难,难的只是这些人有多少是冲明有仁的名气而来,如果只是冲着学习科举用书中的技巧,这般本末倒置的读书人,想来也无多大出息。 毕竟科举用书所授技巧是建立在自身学问基础之上的,如果基础不扎实,就算学到技巧也无多大用处,而这些人却会成为明家社学的隐患。该怎么办呢? “福伯,你去请孙副宗主来。”明中信沉吟片刻后,吩咐道。 须臾,孙宇来到。 三人一番见礼之后。 “这样吧!正好明家学堂也要成立儒堂,研习科举文章,先选择社学中的精英来儒堂进学,族叔你就担任儒堂教习,你们看如何?”明中信下定决心道。 “好啊,明兄来此,求之不得啊!”孙宇高兴道。 “那社学呢?”明有仁一皱眉道。 “至于社学那边,族叔可以依旧兼任,而这些托人情要进社学的,可以进学,但必须独立成班,学习科举用书技巧也行,但先与他们父母说清楚,何时学习技巧,必须由你决定。” 明有仁点点头,也好,这倒是个办法,就是自己两边折腾,估计要累一些。也好,就算累些,将这些隐患消除就好! “还有,科举用书学习可以,但必须在社学中,至于手抄,那也是让他回家去自己背去,而不能让他们拿书回去研习。”明中信补充道。 明有仁频频点头,不错,明中信已经将各个方面考虑清楚,与自己想的大体一致,就如此办! “孙副宗主,你看还有何要补充的?”明中信转向孙宇询问道。 “就是咱们明家学堂的机密众多,贸然将社学中学子招来,是否有些不妥!明兄,请恕孙某直言!”孙宇说着冲明有仁道。 “无妨,孙兄也是为明家学堂着想嘛!”明有仁若有所思道。 “这就要看族叔对学子们的禀性了解了!必须选择禀性纯良的学子,即使资质差些倒也无妨。”明中信边思索边说道,“从今后,将学堂设为内外两堂,而且将学堂外堂单独设立在一个小院中,今后如果忠心得到肯定,再进入内堂!” “好!”孙宇、明有仁二人击节赞叹,如此的话,既解决了明家学堂的生源问题,有利于学堂的蓬勃发展,还能够最大限度的确保秘密不外流,真可谓是一举两得! “对了,孙副宗主,你见过那些工匠了吗?” “见过了,见过了!”孙宇兴奋异常地道,本来自己还遗憾明中信去省城未曾带回几位教习,没想到这没过多少日子,居然直接送来了十余位教习,太给力了! 他早已去摸清楚了这些工匠的具体情况,只等安置好后,就统筹安排,让他们进入角色。 “那就好,刘老带来的这些工匠,尽快让他们熟悉情况,让他们任职教习,先在外堂教授,不要接触明家学堂的核心,过段时间考察合格的话再行进入内堂。至于内堂的学员们,可以到外堂向这些教习学习。” 二人渐渐被明中信的思路所引领,如此的话,社学新进学子的问题,刘老带来的不稳定因素,尽皆被消除怠尽,妙啊! “还有何补充的吗?”明中信问道。 二人对视一眼,齐齐摇头。 “好,福伯,你安排一下,收拾出一座大点的院子,将学堂外堂设立在那儿。” 见诸事安排得宜,明有仁与孙宇无比高兴,有这样一位关键时刻能够解决万难的东家真是幸福啊! “少爷!钱师爷来访!”明贵来报。 “快请!”明中信有些疑惑,此时钱师爷来干吗? “明家主,大事不妙啊!”人未至,声先临。(。) 第一百九十三章 灾民将到 走进房门,钱师爷见明有仁与孙宇呆在房中,将喷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何事令得钱师爷如此大惊失色?”明中信笑着上前拱手道。 钱师爷望望明有仁、孙宇二人。 二人站起身形,“少东家,我们就去安排了!” 明中信点点头,二人相携而去。 “出大事了!”钱师爷见二人出去,立刻对明中信道。 “何事让稳如泰山的钱师爷如此惊慌,这可不像你啊?”明中信调笑道。 “哎哟,我的爷哎,你还笑呢?马上您就笑不出来了!”钱师爷一脸着急之色。 “怎么?天塌下来了?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的撑着呢?更何况还有您钱师爷替我顶着,我怕什么?”明中信满脸笑意。 “陵县马上就要大祸临头了!”钱师爷直接一句话惊着了明中信。 “什么?不会吧?”明中信一脸不可置信。 “谁说不会!一批身带瘟疫的灾民即将涌入陵县,你说会不会?”钱师爷翻翻白眼道。 “究竟怎么回事?”明中信终于回归正经。 钱师爷喝口热茶,道出了原委。 “河南江北行省去岁年底黄河决堤,致使百姓死伤无数,黄河沿岸尸横遍野,由于未曾及时处置尸体。今岁四月份爆发瘟疫。虽经当地官员处置,有所改善,然灾年粮食欠收,无粮可赈,依旧致使饿殍遍野,导致所有百姓无法生存,无奈之下,河南江北行省责成各地官府为部分灾民发放路引及部分粮食,向周边各行省予以知会,请求分散人流。” “那也轮不到我们济南府吧?山东行省边境不是还有东昌府和兖州府吗?”明中信疑惑道。 “可不是嘛,但山东布政使司下令,鉴于此次涌入的灾民众多,各府皆要做好分批迎接安置灾民的准备。而这第一批灾民的迎接安置,我们济南府郝然在列。而且还让东昌府、兖州两府各自开辟一条通道,直奔我们济南府来了!” “而今,知府大人下令,各县皆要做好迎接灾民的准备。” “而今已有一批灾民向山东行省涌来。马上我们济南府也将迎来第一批灾民,最可怕的是这批灾民有可能将瘟疫带来,这才是知县大人最发愁的。” “如此紧急之事,你不是应该协助县尊大人准备赈灾啊?为何今日还悠闲地来此作甚?”明中信一脸惊奇道。 “要想赈灾稳定人心,靠的是两种方法:一是发放钱粮;二是免除赋税徭役。第二点还好说,都在在等山东布政使司的朝廷公文,应该没有大的问题。最要紧的是第一点。” 哦,原来是来此募捐来了!明中信理解了钱师爷的来意。 “原来如此,此等大事,我明家岂能不出力,我表态,认捐,钱粮物品,人力物力,您说个数,明某人绝无二话。”明中信二话不说,直接承诺道。 “哎,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明家主要捐那肯定是好的,也确实,此次赈灾,单纯依靠县衙府库中的那点钱粮,根本不够,县尊大人也有意向士绅、大户们借粮赈灾。但关键是县尊大人怕士绅大户只捐一点用以敷衍,这就需要有个人领衔带头多捐,否则只是捐赠少许的话,县尊大人不只丢失面子,最可怕的是因钱粮稀少,导致灾民无法尽数安置,造成哄抢,蜂起掠食。那可就是滔天大祸啊!”钱师爷连连摆手解释道。 “所以,县尊大人就想到了我明家?让我明家来带这个头?”明中信道。 “不错,明家即是士绅,又是大户,这身份,这地位,正合适不过!再加上明家主刚刚得了府案首,人气正旺,正是最佳人选!” 明中信低头沉吟不语,要知道,这个头可不是那么好带的,首先,自己捐多了倒无所谓,就怕因此事让士绅大户嫉恨于明家,在暗中使坏,要知道,明家现在可是明有萧家、兰家,暗有弥勒会这些仇家,随时随地可能遭受打击,再加上士绅大户在暗中使坏,那明家还活不活了! 当然,也有好处,一是会获得柳知县的认可感激,二是收获百姓感激爱戴,但最重要的是可以获得海量功德,要知道这可是成千上万的百姓啊!然而,这毕竟事关明家上下几十口人,所以他当然得想清楚了。 “要知道,对付这些灾民的首要问题和目的,在于稳定人心。而当生存成为唯一目标之时,生存的手段就可以不选择了,放下道德法纪,一瞬间回归动物本性。如果这些灾民因赈济不善心怀不满,再加上有人煽动,到时群起而反,那时可不只是明家,全县百姓都得生灵涂炭啊!当然,如有趁乱为盗寇抢掠的不法之徒,县尊大人也会施以雷霆手段。但就怕到那时县尊大人也有心无力了!”钱师爷在旁感叹道。 “行了,别再演戏了!明某答应了!”明中信抬头应道。 “明家主仁义,相信以后陵县百姓知道的话,会万般感激您的!”钱师爷竖起大姆指道。 “不用再恭维了,放心,明某既然答应就不会出出尔反尔,一定会做到的!”明中信制止了钱师爷的恭维。 钱师爷满脸笑意地坐着喝茶,终于完成了任务。 “不过,我可不可以问一下,县尊大人除筹措钱粮外,还有何具体实施方法?”明中信问道。 “县尊大人这倒是与我说过。”钱师爷迟疑一会儿,但想及刚刚明中信如此支持,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首先,在城外开设粥棚施粥。其次,以工代赈。第三,实行转粜法,到邻省去购买粮食平价买回,低卖与灾民。” “就这些?”明中信问道。 “是啊,就这些!”钱师爷自得地道,这虽然是他从史实中借鉴而来的,但起码别人未想到,而且他还得到了县尊大人的夸奖,自然得意无比。 “详细的方案呢?”明中信继续问道,“比如如何施粥?有何机会让灾民做工?去哪平价买粮?” 钱师爷听得瞠目结舌。(。) 第一百九十四章 府尊驾临 “还有,你有预防灾民伦为盗匪的措施吗?如何预防瘟疫?如果发生瘟疫又该如何?”明中信一口气说了十余条。 钱师爷呆坐在那儿,直愣愣望着明中信。 原来赈灾还需要这么多准备啊!钱师爷被这么大的信息量吓傻了。 “钱师爷!钱师爷!”明中信拍拍钱师爷叫道。 噢,钱师爷一个激灵,清醒过来,眼神瞬间变得炙热,望着明中信就像看到宝贝一般,一把拉起明中信就走。 “哎,这是要干吗?”明中信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走,随我见县尊大人去!”钱师爷回了一句,依旧拉着他要走。 “别急!待我写个章程再说,现在过去,也只是嘴说,并无多大意义。”明中信劝道。 “也对!”钱师爷一阵恍然大悟,对啊,有个章程,按章程办事就行,即使章程不行,咱修改修改就成了。 明中信摆脱钱师爷的纠缠,吩咐人准备笔墨纸砚,待准备齐全,明中信开始下笔,边思索边书写,一写就是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钱师爷可憋坏了,坐卧不宁,走走停停,不时看看明中信的书写进度,走也不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心如猫抓般难受,想要尽早看到成稿。 终于,明中信收笔停稿。 钱师爷第一时间抢上前去,将手稿抓在手中,好似深怕丢失一般。 钱师爷在那目不转睛地看看书稿,不时惊叹,不时感慨。 最后,抬头望着明中信不时摇头,人家这脑子是怎么长的?如此详细完备的防疫赈灾章程都能够写出,太打击人了!这就是个妖孽啊! “好了,快去送给县尊大人吧!”明中信望着他那般模样,心中好笑,见他看完,言语道。 “嗯,我在有些地方还有些疑问?”钱师爷回过神来。 “噢,是吗,来我为你一一解释。”明中信一一为钱师爷答疑解惑。 终于,钱师爷清楚了全部章程,不禁更加钦佩。 明中信再次催促钱师爷回去禀告柳知县。 然而,钱师爷依旧把明中信请到了县衙,皆因,还得与柳知县商定如何带好这个捐赈的头,使赈灾防瘟计划更加顺畅,更加完备。 县衙中,一番寒喧落座后,钱师爷呈上章程。 柳知县询问的眼神看向钱师爷。 钱师爷神秘一笑,卖个关子,并未直方,而是示意柳知县看完再说。 待柳知县看完整个章程后,一时愣在当场。 良久,柳知县回过神来。 “明家主,在此,本县代灾民拜谢于你!”说着,柳知县整整衣冠,郑重其事地对着明中信拜了下去。 “县尊大人这不是折煞中信么?”明中信连忙闪过一旁,道,“中信作为陵县一员此乃份内之事,岂可当县尊如此大礼!” “明家主此举福泽万千灾民,当得起本县一拜。”柳知县正色道。 无论如何,柳知县依旧冲着明中信拜了下去。 明中信躲避不过只好尴尬地受了礼。 “知府大人到!”一声禀报打断了二人的客气。 明中信直接就往后堂躲去。 “干吗去?”柳知县一把抓住他。 “您知道的,我与府尊大人有些过节,见到他,估计会吃排头,所以”明中信苦笑道。 哦,柳知县这才想起原来明中信与知府大人还有这么一段因果。 “也罢,你先去躲躲吧!”说着,松开了明中信。 明中信一闪身进入后堂。 柳知县望着他的背影,心中感叹,如此干才真是难得啊! 柳知县转头整整衣冠,带领钱师爷及县衙各项人等迎出县衙。 却见一张四人抬的绿昵轿子置于县衙门前,差役、轿夫们恭立一旁。 可不正是萧知府的座轿嘛! 钱师爷连忙上前掀起轿帘,柳知县等人恭恭敬敬立在一旁。 却见萧知府一脸肃然地从轿中走出,来到柳知县近前。 “见过府尊大人!”柳知县施礼道。 “见过府尊!”其余官吏皆道。 “不用多礼!”说着,萧知府一摆手,径直向县衙内走去。 进入大堂落座之后。 “柳知县,诸般事宜可曾安排妥当?”萧知府肃然道。 “下官正在统筹安排。”柳知县恭敬地答道。 “是吗?我看未必吧!全县上下无一丝紧张气氛,县衙内外一片死气沉沉,这就是你的统筹安排?你就是如此履行你的职责的?”萧知府一拍桌子喝问道。 柳知县面不改色,早就听说这萧知府驾子大,在府衙之中动辄打骂下属,以前只是听说,今日可算是见识到了,心中警惕不已,说话也更加小心。 “下官知错,只是收到府尊大人的指令后,下官准备先行定下章程,再行开始着手,此乃赈灾防疫章程,请府尊大人过目!”柳知县只好将明中信的章程递了上去,临时应应急。 “赈灾防疫章程?不是有旧例可循吗?何必多此一举?”说着,萧知府接过章程打开观瞧。 “一派胡言,劳民伤财!这就是你定的章程?”萧知府看罢大怒道。 柳知县有些懵,这是什么节奏?哪些地方是劳民伤财了? 柳知县仔细回忆章程,没有啊! 望着柳知县死不悔改,萧知府气不打一处来。 “看看,这就是你陵县的作风,上行下效,华而不实,就如那明中信般,注重虚名,尽干这些虚头八脑的事情!”说着说着,萧知府又用惊堂木拍了一下桌案。 众官吏心中一颤,这是谁惹着咱府尊大人了? 明白了,柳知县恍然大悟。原来根子在明中信这儿,估计是府试之时,未曾给明中信下了绊子,一直心中有气,如今恨屋及屋,把自己也给稍带了。 柳知县本来还想递交章程后,有萧知府的大力推荐,全济南府各县皆用此法,可以好好安置灾民,渡过过此难关。得,这下子热脸庞贴在了冷屁股上! 那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萧知府先入为主,任何章程都入不了他的法眼,只好自己先行施行了,也许自己行之有效的话,以事实说话,给全济南府作个榜样。 萧知府是明白人,到时萧规曹随,全府普及,也可救万民于水火吧!(。)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信建言 “柳知县,你需尽快安排诸般事宜,切不可怠慢!”萧知府语气转为平和,语重心长地道。 “下官知错,会马上安排实施。”柳知县服软道。 他明白,萧知府这是一举两得,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既显示了府尊威风,又体现了他对下属的体恤。 然而谁让人家官大来着,官大一级压死人啊!先行服软吧! “那就好,希望你言行一致,早日办妥赈灾事宜,到时我会为你请功授奖的!”萧知府面色无比和蔼。 “感谢大人的知遇之恩!”柳知县做无比感激之状。要演戏?谁不会! “好了,我来此乃是为督促你等尽快办理赈灾事宜,先就这样吧,我还得赶到下个县去,就此告辞了!”说着,萧知府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府尊大人既然莅临本县,岂能就如此离去,还请留下赏脸吃一顿便饭!” “柳知县,值此危难之际,你还有心思饮酒作乐?你还有一点一县父母的本份没有?”萧知府将脸一板,厉声喝道。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柳知县战战兢兢,躬身到地认错道。 哼,萧知府挥袖离去。 柳知县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大嘴巴,明知道萧知府对陵县有隙,还送上门让人家骂,太贱了! 陵县官吏皆跟着出去送走萧知府。 柳知县整理整理心情来见明中信,赈灾未竞事宜得讨论完啊! “这位萧知府还真不好伺候啊!”明中信叹道。 柳知县苦笑一声,未接话茬,就算难伺候也是遭了你小子的池鱼之殃!你小子还好意思说! 钱师爷给他使了个眼色,明中信也就不再说什么。 “此次募捐如何进行?还得定个章程!”柳知县斟酌再三,言语道。 明中信不明柳知县意思,未敢贸然搭腔,沉吟不语。 “咱们是否要召开一次大会,邀请士绅大户来县衙共商大事?”钱师爷在接到柳知县打的眼色后,开腔道。 “不错,此事事关陵县生死,该当该当!”柳知县附和道。 “那这总得有个招集人吧?您看,不如由明家主出面邀请,可好?”钱师爷望望明中信道。 “不错,不知明家主意下如何?”柳知县颔首道。 明中信再无法保持沉默,只好开口。 “招集此事,只能由县衙出面,否则明某有越俎代庖之嫌,尤其是县府试刚刚完毕,中信怕别人又会传谣言毁谤县尊大人。” “当然,中信可以在旁当个摇旗呐喊助威之人。”明中信补充道。 “也好,还是明家主考虑得周全。就依明家主!”柳知县恭维道。 “谢县尊大人抬爱!”明中信连忙致谢。 心中腹诽道,这些老狐狸,你们还不知道这种事只能由官府出面,分明就是挤兑自己,还说得如此冠冕堂皇,太无耻了! “不过,这招集起人来,明家主可就得出力了!”钱师爷道。 “当然,中信绝无二话,但请县尊大人吩咐!”明中信抱拳道。 “明家主,此地无外人,你就不要再藏拙了!有什么干货抖擞出来吧!”柳知县正色道。 看来今日是躲不过去了,自己这是什么命啊?不只出谋划策还得赤膊上阵,太亏了! “既然县尊大人看得起学生,那学生就斗胆了!”明中信稍稍思索,“既然要招集全县士绅、大户办此事宜,不如成立一个商会。” “商会?”柳知县倒未反对,而是陷入了深思,衡量利弊得失。 “这商会有何用意?”钱师爷问道。 “此商会,即为做生意的商人联合成立的联盟,简称商会。可以是各种做生意的商人联盟,也可以是做同一种生意的商人盟。”明中信解释道。 “平时就生意上的各项事宜进行商榷,关键时候可以首望相助。比如此次灾民前来陵县,可以以商会的名义进行捐助,再全体商人组织人力物力进行赈灾,与官府的赈灾相互呼应,效果会比单纯官府赈灾要好很多。” “不错啊!”钱师爷惊奇地望着明中信,这种方法都能想到。 柳知县在旁也是眼露惊奇之色。 “其实,此次赈灾章程也是依据这商会职能而建立。建立商会,选出会长,平时各项事宜由会长招集,像今后,此次这种事情,可以由会长提议,全体讨论,制定一定的章程,支援官府,岂不是比单纯的每次募捐来得更有效率吗?” “而且,官府只需要与会长联系商量即可,这样官府节省了大量时间,可以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一举两得。” “还请明家主制定具体章程,在此次的事情上依章而行,先试行一段时间,如果可行,以后就按此办理。”柳知县开口道。 三人一番讨论之后,满意无比,决定趁热打铁,明日午后招集士绅大户商讨,依计而行。 三人讨论完毕,心中有策,无比欢畅,饮茶庆祝。 “未知县尊大人对粮食购买可有良策?”明中信问道。 “只好尽力而为了,毕竟周边皆安置有灾民,只怕购粮计划很难有大的进展。”对此,柳知县表示无奈。 “既如此,学生有一个惊喜要献给县尊,请大人明日去明家看看。”明中信神秘地向柳知县如是说。 柳知县以目询问钱师爷,你知道是何惊喜吗? 钱师爷微微摇头,表示不知道。 突然,二人眼睛一亮,难道明家储备的粮食足够多? 二人一阵追问,但明中信只是说有惊喜,却并不透露这惊喜是何物。令二人心痒难耐。 直到明中信告辞,都未透露是何惊喜。 二人只好失望地等待明日的到来。 是夜,明中信招集明家精英骨干开会。 “孙副宗主,教习及学堂诸事可安排妥当?” “少东家,内外堂已经分立,教习已经安排妥当,儒堂学员已经到位,诸事安排妥当,就等进入实质授课阶段。”孙宇兴奋地回道。 “现在先停一停,先把各位教习擅长的技艺汇总一下,我有大用。而且学堂从即日起停课,分别按所学技艺成立小队,随时听候命令!”(。) 第一百九十六章 惊喜现世 孙宇傻了,这是怎么了?说得好好的,儒堂刚刚成立,这些教习刚来,各项事宜已经准备妥当,自己还准备大干一场,此时却让停课待命,这不是给自己当头一棒吗? 然而,看明中信那严肃的表情,不容置疑,孙宇只好将话咽回肚中,静等明中信布置。 旁边的各人也是一阵震惊。 “族兄,将书坊其他书籍停止刊印,把这份书稿连夜加印。”明中信递给明中远一份书稿。 低头沉思半晌,抬头道,“先印五百份吧!” 明中远也是惊奇,但接过书稿看后,不再说话。 “大家” “吴阁主,将酒楼暂停营业,将厨师及实习的学员们调回府中,我要分派新的任务给他们。” 吴阁主也是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这是要干吗?明家发生了什么事? “王助教,你明日一早将农堂学员招集起来,明日与我前去田间,有事安排。” 王森低头称是。 “明管事,从即日起,粮铺所有粮食停止售卖,将所有粮食及能吃的东西分门别类,尽数打包,随时听命。” 明管事愕然称是。 “李管事,将所有工匠集中一起,带回明府,听候命令。” “福伯,让下人们将后院尽数打扫出来,随时安置所到人员。” 福伯应是。 “师先生,现今帐房还有多少银钱?” “少东家,但每日皆有进帐,不看帐本,无法说出总体账目,如今具体有多少,下属也不清楚。”师逸房为难地回答道。 “好,你尽快核算出来,除三个月内府中人员的工钱用度外,将所有银钱尽数押回明府,交给福伯保管。” 师逸房也不多说,点头应是。 诸事安排妥当,明中信饮了一口茶道,“大家对我如此安排,想必很是疑惑吧?” 你知道就好!所有人皆疑惑地望向明中信。 “近日,陵县将有大事,一批灾民即将到来,我此安排是为应对此事。” 灾民?这两个字如同晴天霹雳般炸得众人一阵头晕。 “哪来的灾民?”陆明远稍稍平复一下心绪问道。 “河南江北行省爆发瘟疫,虽经控制,但因去岁洪灾,粮食却颗粒无收,无耐之下与山东行省沟通后,将灾民分流至山东行省,而且还分到了我济南府、陵县,今日县尊大人就是将此信息告知于我,并要求我明家带头捐赠。” 哦,众人了解事实之后,稍稍平静下来。 原来少东家如此安排竟是为的应付灾民到来,这就说得通了! 明中信如此安排,对各人皆有叮嘱,安排了任务,就是力求在此次赈灾事件中做好各个环节。 随后众人一番讨论补充后,全体通过要加入这场战役当中。 最后,明中信要求大家要尽量保密此项消息,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众人保证之后,纷纷告辞,去完成各自手中的任务。 即日起,明家全体全速运转,为即将到来的赈灾做好准备。 翌日。 经过一日休憩,刘老身体污垢尽去,感觉神清气爽。 “明小友,昨日一番动静,府上是否有何大事?不知我等能否帮上忙?”刘老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昨日,明中信被钱师爷拉走后,刘老问及福伯,才知明中信去了府衙,问是何事,福伯却一无所知。 回来后,召集全体人员彻夜畅谈,安排诸般事宜,动静不小。 刘老感觉明府一定有事,希望稍尽微薄之力。 “刘老但请放心,明府没有什么大事!而是陵县将有大事!”明中信安慰道。 “不错,有麻烦的不只是陵县,得算上整个山东江北行省。”李东阳一脸凝重地走入房门,手中拿着一张纸张。 李东阳走到塌前,递给刘老。 刘老一看,却是一份邸报,细观,也是一惊,灾民入境? 这下济南府可是摊上大事了! 刘老抬头望向李东阳,李东阳点点头,确认消息确定无疑。 “陵县准备如何应对?”李东阳问道。 “昨日去与柳知县商议,如何赈灾筹粮事宜,今日还得去参加县衙招集的募捐大会,为灾民尽一份力。”明中信知道李东阳的身份,也就不再隐瞒,将与柳知县商讨的细则一一道来。 李东阳频频点头,看来这陵县柳知县为官不错,应对得宜,只看实际操作了。 “这且放在一旁,先为刘老施针吧!”明中信明白,先得把眼前这件事安排妥当,才能一心去应对即将来到的赈灾事宜。 李东阳、刘老知道昨日是何事,明家无事,也就不再说什么,静等明中信施针。 明中信再行诊断,确认昨日治疗效果不错,施针已无问题。 明中信摒除杂念,全心投入,为刘老一番施针,刘老又是排出一些余毒。 看着刘老一脸享受的样子,众人心中终于放下了悬在半空的心思。 明中信又为刘老开了一副药,要求每日两次,慢火熬制,半月之后就会痊愈。 诸般事宜安排完毕。 柳知县上门了。 明中信迎进门之后,进茶准备妥当。 明中信带着柳知县、钱师爷来到了明家田地中。 柳知县、钱师爷疑惑不解,带自己等来到田中,这是为何? “见过县尊大人!”田间佃农诚惶诚恐上前躬身道。 “免礼吧!”柳知县摆手示意道。 “这些时日就是你在照看这些马铃薯?”明中信和颜悦色地问道。 “正是小的。” 一旁的柳知县更加疑惑,难道这田地与粮食有关? 但这些田地只有幼苗,并未长成啊! 明中信望着田中枯黄的茎叶,心中暗自点头,可以采收了。 “县尊大人,你不知道,此物名为马铃薯,俗称土豆,贯在沙地,旱地生长,亩产惊人,甚至可达10余担,耐储藏,宜菜宜粮,是学生在年初二月份试种的,如今6月中旬了,已经可以收割。” “此话当真?”柳知县震惊无比,但眼神中又充满了祈盼。 如果明中信此话当真,那可真的是上天赐福啊!尤其是在此灾民将至的紧要关头。(。) 第一百九十七章 惊喜不断 “县尊大人,请放开学生。”明中信望着紧紧抓着自己的柳知县。 “哦!本官失态了!”柳知县连忙放开,尴尬地笑笑。 “学生说什么都是假的,请县尊大人仔细看清。”说着,明中信随手指定一株茎叶,让跟随而来的农堂学员去挖。 学员一手揪住马铃薯上的茎叶,一手用小型锄头一点点挖开,最后用力一拔。 却见一根茎叶上连着四个拳头大小的马铃薯,众人哗然,这得几斤啊! 望望田中密密麻麻的茎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每株都有三四个这般大小的马铃薯,那得亩产多少啊? 明中信怕一次不准,连续几次指定不同地点的茎叶,让学员一一上前挖出。 然而,学员挖出来的效果简直不要太给力了,皆是一根三四个,甚至有的还五六个。 天哪?这还得了,一株最少四斤,一亩地种千余株,岂不是四千斤? 柳知县目瞪口呆,这不是在做梦吧? 钱师爷更是揉揉眼睛,再三确认,最后竟然自已冲进地中挖了起来。 这就是明中信所说的神秘惊喜? 钱师爷的收获依旧,越挖越惊疑,越挖越高兴,望着自己挖的马铃薯,一直呵呵傻笑, 闻讯赶来的明家骨干也是傻在一旁,虽然知道明中信神奇,但也不要这么神奇吧! 旁边的佃农则早已眼泪横流,激动异常,哆哆嗦嗦,跪在地上磕头不已,口中念念叨叨,叩谢上天,感谢上天赐下如此神奇的物品! “这些马什么薯真的可以食用吗?”柳知县虽也很是惊喜,但很快回过神来,依旧保持清醒,询问明中信道。 “那咱们就做个菜,试验一下。”明中信胸有成竹道。 “好,好!”柳知县满意无比,这明中信,考虑得还挺周全。 明中信向后一挥手,学员们拿上一套厨房工具,开始准备。 淘洗、切块,煎、炒、烹、炸,一阵忙活。 明中信则请柳知县、钱师爷围坐在早已安放好的桌椅,静等菜肴。 不一会儿,金黄色的马铃薯,搭配几样食材,瞬间香气逼人,飘香满园。 “县尊大人,请!”待菜肴上桌,明中信举手延请。 然而,柳知县与钱师爷心中却无比踌躇,望着香气四逸的菜肴,却不敢动筷。 明中信一看就明白了,这是怀疑这些马铃薯是否真的无毒? “既然此物乃学生所种,自然由学生先来试吃。”说着,明中信举筷就夹,马铃薯入口,他频频点头,不错,这些学员手艺不错,看来是下了一番苦功的,回去让孙副宗主奖赏一下那些助教。 旁边众人紧张地望着明中信,深怕他狂叫一声,口吐白沫,倒地不起。 然而,众人假想的情况并未发生,一柱香后,明中信依旧安然稳坐。 见此情形,那还等什么,开吃吧! 柳知县也就放心了,举筷夹菜,送入口中。 瞬间,柳知县震惊了! 这马铃薯入口即化,绵软松香,又浸在汤汁之中,实乃人间美味也! 筷子翻飞,口中不停,柳知县也是拼了,这前所未有之美味岂能错过! 钱师爷在小心翼翼地试吃之后,也是停不下筷子,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香甜,吃得忘我。 旁边众人看着他们下筷如飞,如品尝龙肝凤胆,不由得馋虫上瘾,不停吞咽着唾液。 “好了,锅中还有,你们去那边品尝去吧!”明中信望着他们那般模样,不由一阵好笑,吩咐道。 众人哄然应是,让学员们乘出剩余的菜肴,上手开吃,瞬间众人眼神大亮,你一口我一口,下手频率越来越快,最后甚至直接开抢。 须臾,做好的菜肴都已下肚,连汤汁都不剩一滴。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柳知县擦擦嘴问道。 “不错,此物亩产极高,顶饱、抗饿,不挑地,旱地即可种植,还可将其切成小块熬成稀粥,正合赈灾之用。” “你这究竟种植了多少亩?”柳知县一指这片田地。 “百十余亩吧!”明中信回答道。 百十余亩,按一百亩算的话,一亩四千斤,一百亩就是四十万斤,再加上其他粮食,前期赈灾?足够了! 柳知县眼睛放光,这可是天大的政绩啊!再加上此前明中信所拟章程,此次赈灾无忧矣! 柳知县心情大好,拍着胸脯道,“明家主,感谢的话就不说了,这一切,本县铭记心中。” “不敢,不敢。”明中信连忙谦逊道。 “东主,此乃祥瑞,正是我大明国力日益强盛的表现啊!”钱师爷在旁提醒道。 不错,这可不就是祥瑞吗?柳知县一时间茅塞顿开,看来此次赈灾之后要好好运作一番,加上此前的教化之功,这次,想不升官都难啊! 一时间,柳知县志得意满,春风满面,望着明中信更加顺眼,这一切皆是这家伙带来的啊!妥妥的,这就是自己的福将啊! 幸亏当时没有听兰家、萧家的,否则自己不得后悔死啊!想到这,不由得庆幸不已。 兰亭文会之时,自己当时决定放弃针对明中信,真乃英明之举啊! “明家主,这些马什么薯你想作价几何?”钱师爷问道,这可是现实问题,事关赈灾布局,马虎不得。 “学生不想作价!”明中信笑笑。 钱师爷一脸疑问。 好在明中信也不想卖关子,立刻道,“学生想尽数捐出,以作赈灾之用。” 柳知县、钱师爷一阵激动,这可是为县衙省了一大笔开销啊! “明家主此举,功在陵县啊!”柳知县赞誉道。 “此乃学生本份而已!不敢居功!” “好,什么也不说了!走吧,咱们去会会陵县的士绅大户!”柳知县踌躇满志道。 如今的他可说是底气十足,些次赈灾信心满满,他会让所有的官员们大吃一惊的。 明中信吩咐王森带领佃农、学员们在此收获马铃薯,自己叫上明中远随柳知县去另外一个战场征战。 几人来到名轩阁,先到阁主房品铭等待。 不错,正是名轩阁,皆因在县衙商谈,虽更加正式,但却不是好的商谈之所。(。) 第一百九十八章 士商皆惊 感谢小尹无聊就看书的打赏推荐! 皆因,县衙那种威严的气氛,会令人感觉有些压抑,而人在压抑之下,自然就会产生抵触情绪,导致本应谈妥的事,一个不慎,鸡飞蛋打一场空。 所以明中信建议柳知县在名轩阁宴请这些士绅大户,相信名轩阁的菜肴给这些士绅大户的感觉是愉悦的,先放松他们的警惕,之后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礼,自然会水到渠成。 柳知县对此大加赞赏,所以定在了名轩阁。 在众人品铭等待的时间,士绅大户陆续到来,皆被请到了三楼就座。 “朱兄,早来了?”一个肥胖的胖子向朱员外施礼道。 “贾兄,也不迟啊!”朱员外皮笑肉不笑地道。 “哟,这不是韩兄吗?多日未见,甚是想念啊!” “哟,你还没死哪?” 作为陵县的大户们,自然皆是熟悉的,也是免不了要有这样那样的利益纠葛,恩怨情仇,跟底过节,此时相互客套,唇枪舌剑一番,也是很有必要的。 “喂,黄老到了!” “黄老怎么也来了?”人们纷纷相互打听。 所问之人尽皆摇头,表示不知。 众人转头再问,问遍全场,却无人知晓,他因何而来。 蹬蹬蹬,一阵楼梯之声响起。 却见黄沮领着三人组步入三楼,旁边陪着两位中年人。 “黄老安好!” “黄老,多日不见,这厢有礼了!” 一时之间,问安之声不绝于耳。 柳知县听到声音传来,黄老到了,也不敢托大,立刻迎出了阁主房。 毕竟黄老可是陵县士绅的代表,德高望重,士绅们皆以他马首是瞻,更何况还是泰山书院的副山长。 如此身份,柳知县有诸般事宜需向他请教,这时岂敢怠慢。 “见过黄老!”柳知县躬身向黄老施礼道。 “岂敢当县尊大人此礼!”黄老连忙回礼。 “见过县尊大人!”两位中年人向柳知县施礼道。 “王、李二位家主有礼了。”柳知县站直身形,并未如对待黄沮般多礼,只是礼貌地施了一礼。 却原来,这是王、李两家家主当面,明中信之前并未见过两位,此时在旁深深打量,却见王家主浓眉大眼、身形高挑,李家主剑眉虎目、身形稍矮,然举手之间皆是一派儒雅之态。 几人一番寒喧,推让之后一一落座。 明中信与黄举三人组点头示意,并未多言。 毕竟今日这种场合,黄举三人组可没有他明家代家主一般的身份,只是跟屁虫,来此见识见识的! 明中信作为本次府案首,更是明家代家主,自然有资格与黄老等人坐在一起。 明中远则作为名轩阁的东家,陪伺一旁。 而黄举三人组却只好自己去寻找座位。 众人也纷纷上前拜见柳知县及黄老。 一番吵杂过后,众人安然落座。 “今日请大家前来,是有一件事情要通报一下。”钱师爷站起身形向大家道。 众人纷纷侧耳聆听,他们也很奇怪,平白无故,不过年不过节,为何县尊大人要请他们,虽然来的时候已经猜测到可能是要募捐,但是依什么名目呢? 这却不得而知,只是在请柬上说,今日在名轩阁招待众人,请众人光临。 众人皆是一头雾水。 钱师爷环视大家一番,抛出了一玫重榜炸弹。 “河南江北行省发生瘟疫!?” 瞬间,整个三楼炸了。 “什么,发生瘟疫了?” “瘟疫?我没听错吧?” “怎么会呢?” 一时之间,现场吵杂无比。 “好了,大家不要吵了!”钱师爷维持秩序道。 随着钱师爷的安抚,慢慢地三楼再度安静下来。 但众人还是一脸惊讶之色。 钱师爷轻咳一声,他心中也是忐忑,不知大家知道瘟疫有可能传来这儿的话,是否还能淡定如常。 在万众期待之下,钱师爷又发话了。 “这场瘟疫是在二月份爆发的,如今已经有所控制。” “那就好,那就好!”众人吐了一口气,纷纷点头,心中却埋怨钱师爷,你不要大喘气好不啦,一次把话尽数说完,真是吓死宝宝了! “但是,河南去岁黄河决堤,粮食颗粒无收,而灾民众多,万般无奈之下,河南江北行省发来公文,要求周边各省分流灾民,以作应对。”钱师爷瞬间又破坏了他们刚刚平复的心情。 “什么?周边各省,那不是也包括咱们山东行省?”有人惊恐。 “无妨,咱们济南府前面不还有两个府隔着吗,不会到咱们这儿的!”有人心存侥幸。 更多的人则继续看着钱师爷,听他把话说完。 钱师爷望望众人,心中紧张,这宣布的差事真不是人干的,压力太大了! “山东布政使司有令,山东各府做好准备迎接灾民!” 众人一阵哗然,这是要济南府也准备的意思。 然而,更震慑的是,钱师爷竟然又宣布道。 “济南府萧知府日前亲临陵县,要求县尊大人做好迎接灾民的准备。” 这信息,太爆了。 众人一阵懵圈。 “这是说,陵县也会迎来灾民?”有人向周围寻找确认。 有人一脸呆滞,有人一脸懵样,有人若有所思。 形形色色,各种表情,但皆是震惊无比。 看来,瘟疫、灾民这两个敏感词语真的是令人心惊、心寒啊! 黄沮刚开始也是 “大家不用惊慌,本县已经制定了章程,只等灾民到来,执行即可,不会影响陵县百姓的。”柳知县站起身形,安抚道。 众人一听也就不再吵嚷,静静听取柳知县的话语。 柳知县满意地望望大家,继续道。 “而今,最重要的是做好准备,章程中已经有所安排,现在大家先看看。” 旁边钱师爷向站立的吴阁主一使眼色,吴阁主会意,一挥手。 却见伙计们手举托盘,一本本小册子被他们递到了在场众人的手中。 柳知县缓缓坐下,冲黄沮等士绅道,“其中有所遗漏的话,还请黄老前辈指正。” 黄沮点头应是,低头看起了章程。 三楼之中鸦雀无人声,只余翻书之声。 慢慢地,楼中的气氛居然有所缓和,众人惊慌的脸色居然平静了下来,甚至有人还流露出了笑意。(。) 第一百九十九章 商会倡议 “好,好,此法甚妙!”黄沮率先打破了安静。 “黄老既然觉得此法甚妙,那可有何要补充的吗?”柳知县满脸笑意地道。 毕竟,黄沮此言代表他认可了这些章程,觉得可行有效,他自然心有所感。 “老朽并无补充,不过这其中向邻省购粮之事,是否值得商榷?”黄沮皱着眉头道,“要知道,河南江北行省身处中原地区,人口众多,是我山东行省的几倍,一定也向相邻各省输送灾民,如何能够购得粮食?此法不可行,此法不可行!” 黄沮连连摇头。 柳知县胸有成竹,要是今日之前,或许他也会如同黄沮般发愁,然见识了明家的马铃薯后,这一问题也就不再是问题了。 微微一笑,“此项事宜,明代家主已经有所准备,由他解决了!” 一时间,在场诸位尽数吃了一惊,明中信能够解决粮食问题? 明家难道囤积了大量粮食? 黄沮也是一脸惊奇地望着近前的明中信,疑惑不已。 明中信微笑不语。 今日本就不是他为主角,自然不能抢了柳知县的风头。 “其余事情呢?有何补充?”柳知县继续道。 “其他倒无甚大的问题,只在于具体操作,其中有好多事情需要群策群力,统筹兼顾,恐怕咱们陵县现在无这样的人,无这样的组织吧!”黄沮叹道。 “这就是我今天要说的事了!”柳知县接话道。 怎么个意思?难道今天是县尊大人出面要成立一个组织吗?不应该是招集大家募捐的吗? 本来大家听到灾民即将来临,有了心理准备,今日得出血了,皆因每次天灾吃大户,皆是官府的应有之举,想成立组织,这可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说着,柳知县又取出一份书稿,递给黄沮。 “商会?”黄沮一见之下,吃了一惊,从未听说有此组织啊?这是干什么的? 黄沮继续往下看,越看越吃惊,对商会有了了解。 何人有此思路,这岂不是将所有商家联合起来了吗?难道柳知县就不怕尾大不掉吗? 他却不知,明中信早已经将商会的利弊为柳知县分析了一遍。 商会虽然将各商家联合起来,拧成一股绳,会对官府各项施政产生掣肘,对官府来说绝非好事,但它却能促进经济发展,繁荣县城,遇到这天灾之时,更可以集中力量,组织抢险救灾,将会有如臂使,总之是利大于弊的。 再说如今这般官本位的时代,可有一说“破家知府,灭门县令”,也就是说地方官员集民政、税收、司法、教化各类大权于一身,若然父母官觉得治下那个子民不大顺眼,随便找个理由,就能够让他狼狈不堪,甚至家破人亡。 当然,明中信不会如此明说,只是隐晦地提起,官府对商会是处于碾压的优势,其实商会对官府的掣肘是有限的。 如此一想,商会之于官府也就无所谓了,利用好了还会对官府施政起到积极的推动作用。就如现在这次安置灾民,商会将起到无可替代的作用。 最后,柳知县才如此支持建立商会。 黄沮将手稿递给王、李二位家主,随后,各位在座之人皆看了此书稿。 同样地,众人也发生了黄沮一般的疑虑。不过他们考虑更多的是,这是不是柳知县的一个圈套? 皆因官府做事向来燕过拔毛,岂能有此好事给他们,还专门开会为他们铺路,让他们成立商会,这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 而在座的士绅们却考虑的不同,皆因他们不怕柳知县的圈套,而且柳知县也不敢给他们下套,士绅们就是这么自信! 皆因他们的祖辈父辈,甚至现在都有亲友为官,柳知县想必不会为了一时之利得罪于他们吧! 在座的士绅哪有不经商的,只不过是以家中非读书人员的名义去经营而已,黄家、王家、李家也不例外,作为家主,是会对各项生意有所了解掌握的,否则岂不是要被经商家人糊弄?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这商会是如何有利他也是能够看出来的。 建立商会,这对于今后的商家可是太有利了。不说商家通过商会可以掌握好多信息,毕竟各个商家经营项目不同,外出走的地方也自不同,可以信息共享,哪儿缺啥少啥,哪儿物价高低,这些信息决定了商家的经营走向,皆可以通过商会掌握,不要太方便了。 而且,商家还可以通过商会与官府沟通,毕竟这是一股强有力的势力,官府也不能忽视,通过沟通为商家争取一些有力的政策倾斜,这也是能够办到的。 总之一句话,有了商会就有了地位,有了商会就有了信息,有了商会就有了指导。 在座的都是精明之人,岂能看不出来。 都在紧紧盯着柳知县听他解释。 “诸位,商会成立后,请各位自己选出一位会长,具体负责日常事务,具体如何管理,此中也有所写,当然,今后你们会自主,如何修改,我不会干涉。”柳知县看看大家,依旧有所疑虑,继续道。 “当然,我也不是无偿帮助大家的,商会成立后,所收税费皆由商会收集齐后再交给县衙,这是应有之意。而且今后县衙但有大事,也请商会各位大力支持。这些事也就着落在会长身上。” 大家纷纷点头,就是,县衙应该有所求,才会如此支持啊! “而且,此次灾民安置,也请商会大力支持,募捐之事请商会予以筹措,捐钱捐物,但由商会自行搞定。”柳知县见大家神情有所缓和,疑虑有所减轻,继续补充道。 捐赠由商会自己决定?这可太好了,以往大家皆是自行捐赠,捐多捐少也无定数,有了商会后,可以先行商议再行决定,这可真是太棒了! 如此好事,都快要将在座各位砸晕了,幸福得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 当然,也有清醒之人,黄、王、李三家家主坐于那儿若有所思。(。) 第二百章 士商捐赠 “好了,章程大家也已经看了,想必大家心中有数。就请大家在此商定商会成立事宜,之后选出会长,再定下捐赠钱物数量,报给本县即可。”柳知县见火候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纠缠,直接站起身形走了。 钱师爷给明中信使个眼色,跟随而去。 明中信明白,这是让他在商会之中作棋子,争取将捐赠钱物数量哄抬上去。 见柳知县走后,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一番,无甚结果。 最后,在王李两位家主的共同倡议之下,选定德高望重的黄沮主持这场商会成立大会。 黄沮早已思索良久,心中自然有数。 “诸位,既然选定老朽主持大会,那老朽就说两句。”他看看在座各位,继续。 “诸位,商会成立自然是有利之事,但没有规矩不成方园,咱们得先选定会长,然后由会长主持,再制定各项章程。” 大家哄然应好。 黄沮一抖手中的书稿,“大家就依这上面所说,投票决定会长人选。大家就先选几位候选之人,再行投票,以票数决定会长人选。” “还选什么,就由德高望重的黄老为会长即可。”王李二位家主齐齐推荐道。 大家哄然叫好,在场之人无一人有黄沮的声望,而王李二位家主虽然交好,但涉及利益,谁知道会不会成为仇人,所以才一致决定推举黄沮为会长。 这些黄沮心中当然明白,但其中还有一位没有说话,就是那明家代家主明中信。 皆因明中信虽然年纪小,但最近一段时间可是陵县的风云人物,更何况他还是县试、府试两次案首,虽然他作为要科举之人,不会担任会长,但谁让他现如今的名轩阁与书坊如日中天,在陵县生意场上举足轻重,他的意见谁都不能忽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皆望向明中信。 包括明中远也望向了族弟。 “让黄老担任会长?此乃最佳提议,我赞成!”明中信缓缓点头道。 众人皆松了口气。 深怕明中信年少气盛,整出幺蛾子,现在见明中信同意,大家松了一口气。 既然他同意,那就一致通过,黄沮任第一届商会会长。 “既然大家推举老朽为会长,值此危难关头,老朽也就当仁不让,但毕竟老朽年迈,现在老朽提议,再选四位副会长,两位士绅中人,两位商家大户,协助老朽处理日常事务,否则老朽可是要力不从心了!”黄沮笑言道。 “黄老老当益壮,岂可如此妄自菲薄?”众人纷纷调笑道。 有心机的却已经在思谋这四个副会长,皆因黄沮确实年纪大了,而今后商会具体事务是要由这四位副会长具体负责的,这可是实权职位,谁当都是大肥缺啊! 该让何人担任呢? 明中信却心中一惊,这黄沮不愧活了这么多年,深明利益均沾的道理,两位士绅,两位大户,平衡无比,最终重大决定还得是他自己来一锤定音,高啊!真不可小觑这些人的智慧啊! 本来自己也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想建立商会,今后可以依托商会将明家生意做大做强,走出陵县,走出济南府,走出山东行省。没想到这黄沮居然能够立刻提出如此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做到了权利分摊,利益均沾。 “大家分别推举吧!”黄沮环视四周道。 瞬间,在场众人分为两拨人马,各自围成一个圈子进行讨论。 “明家主,为何不去讨论?”黄沮望着稳坐钓鱼台的明中信,有一丝不解。 要说依明中信的精明头脑,不可能想不到商会权利带来的好处,但如今却只是坐于一旁,一言不发,还不让明中远也去,要知道,明中远可是名轩阁和书坊的实际管理者,自己不去,应该让明中远去争取这项权利啊,为何他却未动分毫呢?这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他却不知明中信实则已经另有打算,明家不会渗和到这商会管理之中,只是让明中远在此代表明家入会,到时参加商会各种活动,分享各类信息即可。 毕竟他与明中远虽然身份清贵,但却是生意场中的菜鸟,不想争夺到这些权利,却被这些老狐狸架空,那可就有违他“闷声发大财”的初衷了。 “小子年幼,就不参与管理了,只是唯各位前辈马首是瞻即可!”明中信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黄沮饱含深意地望望明中信,依明中信的性子,可不是如此低调之人啊!单看他前段时间在陵县搅动的风云,就能够看出,这位可不是那种甘心被人利用的主。 不过,既然明中信如此说,他也就姑且如此听罢了。 于是二人不再言语,坐看众人推选结果。 须臾,结果出来,不出所料,士绅之中正是推举了王、李二位家主,商人大户则是推举了朱员外和经营客栈的秦员外。 副会长人选选定,接下来就是当前的要务,为安置灾民募捐。 “明家主,不知你这粮食究竟捐了多少?”黄沮问道。 众人也是竖起耳朵听着,他们也很好奇这明中信究竟有何底气,居然将粮食这一大难题揽上身。 “也没多少,仅有四十余万斤而已。”明中信轻描淡写地道。 四十余万斤?黄沮差点噎着,瞪大双眼望着明中信震惊得不要不要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还仅有?这明家究竟有多少粮食?才有如此底气捐赠如此庞大数量的粮食? 本以为,明中信也就是提前囤积了些粮食,也不会有多少,最多也就是他们的两倍左右,没想到居然如此之多!这简直不让他们活了。 不会是吹牛的吧?众人心中疑惑,但转念一想,不会,今日陵县士绅大户全都在此,他怎会说大话让自己伦为笑柄,而且这可是柳知县亲口确认过的事,绝非作假。 众人面面相觑,此事属实的话,那自己等人应该如何办呢? 人家明中信相当于捐了四万余斤粮食,自己等人呢?捐多少合适? 就算人家明家比起自己等人来说,家大业大,但那也是真金白银买的粮食啊!如此轻易地捐赠出来,也是不容易的!(。) 第二百零一章 赈灾建言 而有明家珠玉在前,自己等人就算少捐,也不能太过离谱啊,否则就太过寒碜,太过丢人了! 一时间,众人无比纠结,捐得多了,心疼!捐得少了,丢人!太难为人了! “诸位,明某再行捐赠一千匹布,以搭建帐蓬,让灾民临时居住。”明中信又扔出了一个炸弹。 众人一听,再次傻眼,差点哭出声来。 明中信还捐?而且还捐这么多?这是要逼死人的节奏啊! 黄沮轻咳一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重新召回。 “好,明家主如此深明大义,慷慨解囊,实乃我等典范!” 轻轻停顿一下,再度开口道。 “老朽也不甘人后,捐赠白银一千贯,粮食一千担,布匹一千匹。” 王、李二位家主、朱员外、秦员外四位副会长对视一眼,也只好开口。 “王某捐赠白银一千贯,粮食五百担,布匹五百匹。” “李某捐赠白银一千贯,粮食五百担,布匹五百匹。” “朱某捐赠白银一千贯,粮食五百担,布匹五百匹。” “秦某捐赠白银一千贯,粮食五百担,布匹五百匹。” 四位副会长不约而同以同一个标准进行了捐赠。 在座各位,相视无语,人家会长、副会长已经做了表率,自己等人也无法推辞,上吧! 众人只好依据各自的经济实力,心痛地予以一一捐赠。 黄沮望着大家积极踊跃的捐赠,抚须微笑,毕竟这是自己上任以来,第一次募捐活动,成功与否,象征着自己的领导能力与威望,如此和谐踊跃的气氛,实在是好有成就感! 而今次的捐赠,有明中信的珠玉在前,他们会长、副会长的抛砖引玉,众人的额度绝对要比以往灾年捐赠的要多得多,这可是沉颠颠的成绩啊!怎能不让黄沮老怀安慰! 待名轩阁的伙计将各位的捐赠一一登记过后,让各位都签字画押,留作底铺,待来日各位将捐赠钱物准备齐全,统一交到县衙指定地点,以作赈灾之用。 黄沮望着各位士绅大户,再度开口。 “诸位,虽然灾民来到是件不幸之事,但这不幸之事,也可成为我们陵县的福德之事,如果此次赈灾事宜办得妥当漂亮,那么我们也是与有荣焉!” 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相信大家都看了县尊大人发的赈灾章程了,其中说得明白,在灾民来临之后,也是陵县各位商家一次不错的发展机遇。” 众人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黄沮发言。 “而这些章程,据县尊大人说,此乃明家主最先提出的。而且,商会的成立也是明家主一手促成的!”黄沮爆出了一个猛料。 什么?这些章程是明中信提出的?成立商会都是他一手促成?众人瞬间懵逼。 这明中信还有什么不会的?太妖孽了!众人抬眼望着安静品铭的明中信,眼神中的复杂情感变幻莫测。 黄沮未管大家的震惊与不信,继续道,“既然是明家主提出的,那就请明家主为大家解释一番吧!” 为了赈灾事宜不出纰漏,明中信也不推辞,站起身形道。 “承蒙黄会长抬爱,明某就不推辞了,说得不对的地方,还望各位前辈予以指正。” 明中信环视一眼,道,“我先说说赈灾事宜,相信大家看了章程都知道,赈灾有三种方法,一为钱粮,官府开仓放粮,加上我们捐赠的钱粮,赈济灾民应无问题。如今我们捐赠已经解决。二为以募捐来的钱粮向相邻无灾民的省份低价购买粮食,如今明家有些粮食可解这燃眉之急。三是以工代赈,这就是我们现在要讨论的。” “以工代赈,需得为灾民提供做工机会,除官府提供的机会外,剩下的这就要靠在座诸位了,当然这也包括我明家。我们自己的家宅,或者我们的生意场所,哪里需要修缮,本次可以请那些灾民前来修葺。或者家中有何营生,皆可从灾民中挑选。” “有一点需要大家记住,就是在灾民刚来期间,饥寒交迫,心绪不稳,可能会有些冲动,有些饥不择食,此时的灾民是可怕的,随时有可能受刺激而爆发,引发不测后果。所以万不可让他们进城来做工,只能是让他们在城外的各处庄园、农庄之中做工,切记切记!” 大家心中明白,这是怕引狼入室,灾民虽是软弱的,但在没有生存机会的时候,这些灾民也有可能变成恶狼的! “至于机会,这都是大家细细思谋之后的事,我就不多说了。总之,在灾民人心思定之后,才可以为他们提供城内的以工代赈机会。” “再说,在座各位的产业形形色色,相信很需要不同的技艺人才,而灾民的到来就为我们提供了这样一次机遇。灾民之中拥有各种手艺工匠,这是显而易见的,这就是我们的发展机会。” 不错,这正是我等的发展机会!在座众人皆是人精,岂能不知! “而且雇佣灾民还有一个优点,就是灾民用工可谓物美价廉。首先,灾民只需确保温饱即可,只需少量成本就可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众人纷纷点头认可明中信的话。 “我们还可以先行试用,选出其中的适用人才,如此既能先行搞好建设,又可以挑选出合用人选,一举两得。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大家在兼顾好自身利益的同时,千万要做好赈灾中各自的份内之事,不可本末倒置。要不然生孩子可是会没的。” 众人哄堂大笑。 “不会的,明家主。大家都是明白人,如果灾民安置好,大家都有好处,如果灾民出事,大家也是会挨板子的!”有人起哄道。 “好,大家都明白人,明某也就不多说什么了!现在我就说一下明家的安排,希望大家有所启发。”明中信顿一顿道。 “明家将会提供四十万斤粮食,予以赈济灾民。而且现在粮食于几日内就将备齐,将第一批用于赈济。所以这就决定明家现在就得进入状态。” 众人一阵哗然,这几日就能备齐,太快了吧?(。) 第二百零二章 计议完毕 “众所周知,灾民带来的不仅是饥饿,还有瘟疫。既然明家现在就要进入情况,参与赈灾,首先要防范的就是瘟疫。而瘟疫之所以产生,皆因尸体以及伤口是病源产生的理想场所,而灾民免不了要有伤口,在灾区极容易被感染。如果灾民伤口被瘟疫所感染,就会带着病源到处行走,而在行走之间就会进行传播,造成了瘟疫的广泛传播。” 众人一阵惊叹,这明中信如此博学多才?难道他连医术也会吗? “所以要想防范瘟疫,我们得把有伤口的灾民隔离开来,以防止病源传播,这是最紧要的。而后再予以治疗。所以,我们在赈灾过程中要注意,与有伤口的灾民接触时,千万要及时发现,及时控制,及时处理,否则不只是我们受害。还会让病源散开,那就会一发不可收拾。切记切记!” 众人深以为然,频频点头。 “再有,我们还得做好自身防护。明家将会在城外设立一个施粥点,当然,这也得经过县尊大人安排。而且,明家施粥人员统一将配备一种防护服装,将他的口鼻全身进行保护,以防止被瘟疫感染。” “有这样一种能够防止瘟疫传播的服装吗?”大家纷纷表示怀疑。 “当然,具体能否防住瘟疫,明某也不确定,但总得给自己人一个保护措施吧!明某在此建议,灾民来临之后,确认他们并未带来瘟疫之前,大家只要出城与灾民接触,就一定要穿上一些防护服装。”明中信诚恳地向大家建议道。 “但请切记,万不可让灾民感觉到对他们的过度防备,否则激起民变就不好了。” 众人深以为然,每次灾民爆乱,其中虽有赈济力度不够的原因,但更多的是灾民的心理异常敏感,稍有不慎,令他们感觉到自己受到不公或歧视,最终一时激愤才发生语言肢体冲突,最终爆乱的。 “当然,具体防护服装的式样,明某会派人为各位府上送上一件。” “明家主仁义。”众人纷纷表示感谢,毕竟明中信能够想到为他们送上服装,这是人情啊!得领情啊! “还有,所有施粥之地皆得用生石灰进行消毒,而且咱们的所有衣服都得用明家所产烈酒进行浸泡消毒。此乃杀死病源的有效方法。” 有那必要吗?有人提出疑问,太严格了吧!难道衣服上都有病源? “此乃明某在书中所学,皆是行之有效的防治瘟疫之法!”明中信郑重其是地向大家言道。 “明家主既然有此说法,定是有其缘由,大家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黄沮在旁敲边鼓道。 但是,还是有人不以为然,不屑一顾,甚至嗤之以鼻。 也罢,到时让柳知县强制实行即可,这里自己也只是尽人事而已。明中信看在眼中,心中无奈,佛渡有缘人,对于不听劝之人,也由得他们吧! “不管如何,现今商会募捐之事告一段落,赈灾事宜也即将进入实质操作阶段,接下来在赈灾之中就需要各位有人出人有力出力,这其中就要我们黄会长事无巨细、统筹兼顾,率领大家一起协同官府做好此次赈灾事宜。” “我就说这么多,具体安排事宜,还得是咱们黄会长安排吧!小子就不僭越了。否则,很容易招人恨的。” 众人一听,好嘛,这是调侃黄老的,一时间大家哄堂大笑。 明中信见效果不错,面含微笑,一抱拳坐下,再不言语。 “好了,明家主说笑了,黄某可不敢恨你!否则,老朽去哪弄四万斤粮食去?没粮吃的灾民岂不把老朽吃了?” 众人又是一阵大笑。这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将沉重的玩场气氛一扫而空。 “书归正传,明家主提醒的事宜大家要切记,这些也是老朽要说的。”待大家笑声稍低,黄沮正色道。 众人哄然应是。 “另外,此次赈灾事宜由老夫牵头,但诸般事宜还得靠在座各位鼎力支持。老朽还有一个提议,就是让明家主担任咱们商会的谋主,如果有好的建议可以随时提出来,为咱们商会出谋划策。” 众人哄然应好,刚才明中信的一番分析,再加上前段时间名轩阁、明家书坊的种种表现,早已将在座各位陵县商界精英们折服。 “不知明家主愿意担当否?”黄沮殷切地望向明中信。 “固所愿尔,不敢请也!”明中信欣然受命。 作为这时代的读书人,也许会觉得担任一个商人们的谋主有失读书人的体面,但明中信却不会,他甚至马不得呢!毕竟担任谋主,会让他在商会有所话语权,对此,他求之不得! “好,商会有明家主加入,如虎添翼也。”黄沮满脸喜色道。 “不敢,不敢,承蒙黄老错爱,晚辈实不敢当。”明中信连忙谦让道。 “今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如此客气了。还望明家主有什么好的建议及时提出,为商会的共同繁荣发展一起努力。”黄沮语重心长地道。 “晚辈定当尽力!”明中信承诺道。 黄沮深深望了明中信一眼,转向众人。 “好了,我现在将分工说一下,黄、王、李三家在城外皆有农庄,就先由由黄家与李家提供仓库,王家备用。由王家主、朱员外负责将捐赠钱物收集齐备,运送至两家的农庄仓库,这些我会与县尊大人商量清楚,再由县尊大人与巡检大人商议派出人员进行保卫。” 众人纷纷应和。 “由李家主、秦员外负责招集人员建造简易的茅草屋,以安置灾民。其余事宜相信大家能够做好自己的本份,我就不再多言了。大家还有什么建议或者还有什么异议吗?” 说着,黄沮环视一周,却见众人相互看看,无人发言。 “既然大家都无异议,那我就以此回复县尊大人了。同时也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做好此次赈灾安民事宜,让陵县百姓看看咱们商会的能力!” 至此,第一届商会就此落下帷幕。 不提黄沮与四位副会长去与柳知县沟通,各位士绅大户皆去各自筹备捐赠钱物,单说明中信回到府中,迅速招集精英骨干商议。(。) 第二百零三章 宣传安排 待众人坐定。 “族兄,书稿可刊印好?”明中信问道。 “已经印好,皆已交给福伯。” “彩色图册呢?” “版已制出,就等你一声令下,刊印成册!” “那就好,呆会回去就抓紧刊印。” 明中远应命。 “师先生,你呢?” “已经核算妥当,也已将银钱交与福伯。” “明管事,粮食呢?” “皆已打包,存于库房。” 门吱呀一声打开。 “哟,这是在商议什么大事呢?” 众人望向门口,却正是那李东阳与刘老二人。 “李老、刘老!”明中信带领大家站起身形一一行礼。 今日本当在武堂商议大事,然武堂有学员们在,怕隔墙有耳,让学员们知道。毕竟他们年纪还小,怕管不住自己的嘴,将灾民到来的消息传播开来,徒使人心慌慌。 明家的赈灾物资数量太过庞大,别处放不下,而且为了保密安全,所以只能将银钱、粮食置于学堂内堂之中,顺便让学员们看管,一举两得。 所以今日在明中信书房之中商议,却不想给李老、刘老提供了方便。 “坐,坐,不用多礼,我们这做客人的哪能让主人这般厚待。”李东阳连忙举手示意。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毕竟现在他们在探讨赈灾事宜,不些不方便招待二老。 而且,有些明家秘密不方便让外人知道,希望二老识趣一些,自动离开,依二老在官场纵横多年的经验,一定深通察颜观色,见明中信如此为难,应该会知难而退的。 “怎么,我们两个老头子碍你事了?”老刘老一瞪眼道。 “哪能呢?”明中信苦笑道,得,这位急了,看来他们是狗皮膏药,贴上了。 只好继续道,“只是我们正在安排赈灾事宜,怕慢待二老。” “不慢待,不慢待,正好我们也想听听你的安排。”李东阳顺坡下驴道。 二人在房中听到明家精英骨干皆来到明中信书房,料想与赈灾有关,想能否帮上明中信的忙,所以前来为他助阵帮忙。 既然想帮忙,哪能让明中信劝退呢?因此,二老只好假装不知道明中信的暗示,继续胡搅蛮缠。 “那就请二老在旁指点几句了。”明中信见二老如此,自然深知他们不会退出去的,只好道。 “不,我们就是听听你的安排,不说话,不说话。”说着,二老坐于角落,不再说话,静静环视着屋内众人。 待二老目光来到陆明远处,却见陆明远低着头,二老瞬间眼神一变,好似有些疑惑,待要站起身形上前仔细观看,然相互看看,互相询问一下,却齐齐摇头,好似并不确定一般。再定住身形看看明中信,想想继续坐下观察,但二人眼神却不时飘向陆明远。 明中信看看二老,无奈一笑,继续询问。 “李管事,工匠呢?” “皆已就位,现住于明府。” “王助教,马铃薯的收获情况呢?” “现已全部挖出,而且已经运回明府。” 明中信点点头,心中满意,诸事顺利,看来自己选的这些人员还算称职! “接下来就是考验我们的时候了。我在此就此次赈灾工作做一下分工。”明中信脸色瞬间变得更加严肃。 众人皆是一脸肃然,静候明中信安排。 “陆先生,陆先生!”明中信叫道。 瞬间两道目光齐刷刷望向陆明远。 陆明远抬起头来,望望李刘二老,苦笑一声。 李东阳与刘老却瞬间脸色一变,直接站起身形,待要上前。 陆明远也脸色一变,连忙摇摇头,示意不要。 二老迟疑片刻,还是坐了下来。 然他们的交流明中信看在眼中,无比疑惑,这陆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柳知县、钱师爷、石文义皆见之色变,上次自己就问了福伯,但福伯却支支吾吾,就是不明说。 而今连李刘二老都见之色变,看来这陆先生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 然目前最紧要之事是赈灾,就先不深究了! “陆先生,这是一份说本,但与传统意义上的说本不同,此乃是一份关于黄河决堤,灾民四散,却被一位大人运用策略手段将此滔天大祸消弭于无形之中的故事。然这其中真正重要的是一些灾后应对瘟疫灾荒的策略及自保的手段。”明中信递给陆明远一份书稿。 陆明远接过说本,望着明中信,等待吩咐。 “这几日,你就专门将此教会那些说书先生,由明家专门负责他们的月钱,让他们去各种茶肆酒楼去免费说书,先与茶肆老板说清楚,茶肆必须专场说此说本,否则就换地方。” 陆明远点头表示明白,问道,“其中重点是?” “尽量使得应对瘟疫灾荒的策略及自保的手段印入每位县城百姓的脑海之中,让他们遇到这种情况就下意识地做出正确的反应。陆先生,您这是第一炮,这将对整个赈灾事件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希望您全力以赴,拜托了!”明中信郑重其事地对陆明远道。 陆明远眼中闪烁,接过说本,点点头,表示明白。而后,一脸肃然,低头详读说本。 李东阳与刘老对视一眼,点头赞许。 不错,这明中信能够抓住重点,赈灾与救济最重要的是人心,将人心稳住了,就什么都好办了。 而且此次赈灾不同于以往,以往皆是本身百姓就是灾民,而今却是灾民到此,必然与本地百姓有所冲突,提前让本地百姓知道防范瘟疫是能够通过策略手段办到的,那百姓就不会恐慌,有所抵触,而是运用手段提前预防,这就起到了安定人心的作用。 不错,思维缜密,谋定后动,人才! 明中信深望一眼陆明远,心中称许,不再关心于他,面向福伯道。 “福伯,你带领下人们先将刊印好的书稿一一送到士绅大户家。记住,告清楚他们,此书稿中有防范瘟疫的服装制作之法,还有服装消毒之法,让他们自行制作也可,等待咱们制作好后送去也好,让他们自行决定。” 福伯点点头。 李东阳与刘老二人大惊失色,这明中信居然有防范瘟疫的服装?还居然还一无藏私地给各位士绅大户?这可能吗?(。) 第二百零四章 灾民忽到 刘老激动异常,飞身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 “明哥儿,你有防范瘟疫之法?” “不错。” 想当年,刘老整治水患疏通河道之时,最头痛的就是灾后瘟疫之事,想当年,因水患、瘟疫,眼睁睁看着感染瘟疫、异常无助的百姓被隔离烧死,心痛无比,但却无丝毫办法。那种痛心,那种无奈,那种无助,至今午夜想起都得被惊醒。 如今明中信居然有防范瘟疫之法,他岂能还安然稳坐?自然得问个明白。 明中信微微一笑,冲福伯一摆手,“去拿两份书册,给二老。” 转头望向刘老,“中信不敢欺骗刘老,请观后自知。” 见此,刘老也不好再说什么,坐回原位等候福伯取来书册。 李东阳明白刘老的心情,心情复杂地拍拍刘老肩背,以示安慰。 “吴阁主,秦奋带领学员们,可曾学会马铃薯粥的制作之法?” “各种方法皆已学会。” 马铃薯?这是何物?二老一阵惊奇,这明中信究竟还有什么招数没有表露,东西、方法、手段真可谓是层出不穷啊! 如果被在座之人知道他们的心声,一定会说,就这?对于少东家不断翻新的花样招数,我们都惊奇得已经麻木了。 “所有人员各自领一份书册,皆去学习防范瘟疫之法,随时待命!” 众人哄然应是。 “另外,你们可将此法教予家人朋友,就说乃是听说书先生讲的尽量不要让他们起疑心。估计这两日,县衙就会发布公告,告知百姓详情。”明中信嘱咐道。 “明家主,明家主!”一阵大呼小叫传来。 满座皆是愕然。 李刘二老也是奇怪,论说这明府精英皆已在此,还有谁敢在此喧哗。 明中信却心中有数,这是钱师爷,依着他那稳妥的性子,应该不会如此失态,这应该是有事了。 啪一声,房门被推开,钱师爷走了进来。 房贵在后一脸焦急地跟着。 “少爷,钱师爷一路冲进来,我拦不住。”房贵脸色煞白地解释道。 “无妨,你下去吧!”明中信见此情形,哪还不明白,自己告诉房贵今日概不见客,要求他一定要拦住所有客人,如今钱师爷肯定不听,冲了进来,房贵岂能拦住! 望着房中众人,钱师爷一阵尴尬,但想及这件重要之事,还是得冲进来,也就无所谓了。 “明家主,大事不好,灾民居然提前到了,县尊大人要求你马上过府议事。” 在座众人心中一惊,灾民到了! 正在看防范瘟疫书册的李刘二老更是一惊。 这下可麻烦了!百姓们还不知道此事,心中毫无准备,如果猛然听到灾民来袭,因心中惧怕瘟疫,造成恐慌,大量出逃,那可是大祸一场啊! 明中信顾不得其他,直接安排道。 “诸位,此前安排尽数作废,我现在重新安排。” 众人知道事情紧急,此前的安排已经来不及徐徐实施了,皆竖起耳朵听命。 “王森,你马上骑马去田里组织佃农及其家眷到明家农庄躲避,将农庄大门紧闭,除在座人等叫门谁都不许进。” 王森飞身而去。 “师先生,你马上去布店,尽可能多地购置布匹,越多越好,越粗越好,随后再去购置竹杆,越多越好,再购置烧火木材,交给吴阁主,让他运送到农庄去。不要怕花钱,快去。” “吴阁主,你叫上秦奋,带上伙计、学员,随师先生去。” 师逸房、吴阁主应命而去。 “族兄,你去找到族叔将社学封闭,社学学子尽数安抚好,绝不可让社学乱起来,而后回去加印防范瘟疫图册,而后让伙计们整装待命。” 明中远应是而去。 这几日明有仁正在社学安排招人事宜,所以今日未曾前来。 “福伯,你马上让伙计们自己去将书册送去士绅大户家,你则去找到明家族老,让他们出面安抚明家族人,皆待在家中,不可出门,切记,就说是老夫人吩咐的,如果不听,族规伺候!” “另,安排通知后,迅速回明府,组织人员将学堂内粮食装车,随时准备出动。” 福伯应是而去。 “明管事,你回粮铺,组织伙计们护住粮铺,如果有人强行买粮,给我打出去,打死不论,一切后果自有我承担,绝不能从明家粮铺流出一粒粮食。” 明管事一阵瞠目结舌,有那么严重嘛? “听到没有?”明中信怒目圆睁,厉声喝道。 看着明中信冷然的眼神,明管事打了一个激灵,看来少东家是来真的,干吧!随即应命而去。 “陆先生,请你立刻招集说书之人,现在情况紧急,只好一切从简了,迅速学习书册,准备上街现场说书。” 陆明远点头起身而去。 “孙副宗主,请你安排教习、助教、学员一应等人集中待命,我另有安排。让武堂学员备齐器械,护卫粮食。” 孙宇点头而去。 “李管事,你且去组织工匠,随时待命!” 李管事应声而去。 “李老,刘老,二位请约束好随从,呆在府中,切不可出府。”明中信转身,神情肃然地望着二老道。 刚才,听到钱师爷传来消息,明中信立刻进行安排。 正在看书册的二老皆已被明中信的雷厉风行吓着了,此时正呆呆望着明中信安排,心中惊叹。 明中信得知消息后,居然反应如此之快,看他的部署,二人心中才明白,明中信对如何应付灾民的到来,心中早已有底,因而才能如此有条不紊,纹丝不乱地进行统筹安排。 看他对明府各人的明确分工,众人各司其职,各尽其用,每人的职司、作用估计会被他充分利用,让人不由得惊叹啊!这还是十五岁的少年吗? 估计陈年老吏也无如此才干啊! 钱师爷更是傻在一旁,自己就是传来一个消息,而且灾民还远在陵县边境,明中信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不,我二人随你同去,既然遇上了,岂能袖手旁观!”李东阳与刘老回过神来,向明中信道。 明中信深知李东阳作为一朝阁老,而刘老身份也不简单,二人遇到此事,绝不可能乖乖呆在家中等候消息,所以也不强求。 只是他的目光望向钱师爷,毕竟是他来相请,且看他如何说?(。) 第二百零五章 县衙议灾 钱师爷一头雾水,这二位是谁啊?明中信居然要带着去见县尊。 钱师爷用审视的眼光看了看李刘二老。 呀,此时他才发现,这二位的气度非同一般,自有一般贵气与雍容。 看来不是一般人啊! 钱师爷转念一想,值此危难关头,有一份力是一份力,也好就让他们去吧! “既然二老想为赈灾事宜做一点事,钱某岂能阻拦!”钱师爷自信说得得体。 明中信冲他微笑点头,表示感谢。 钱师爷是如此理解的,但明中信却并非对他表示感谢,而是对他这种做法的赞许,以后他会明白,现在做了一个多么正确的决定! 二老也对他点头表示善意。 对此,现在的钱师爷并不知这份善意的珍贵。 李东阳、刘老、明中信与钱师爷一同奔向县衙,当然,明家马车是缺不了的,谁让李刘二老习惯呢!而且刘老可是伤病刚愈,更有理由霸占马车了。 待他们赶到县衙,却见衙门口马车林立,原来士绅大户皆已到达,因明中信一番布置,他们是最晚的。 待他们进得大堂,却见众人皆已坐定,正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好似皆不明白发生何事? 黄沮等向他点头示意。 明中信点头示意后,与钱师爷一拱手,带着李东阳与刘老找座位坐定。 而钱师爷刚准备去向后衙,却见柳知县紧锁眉头从后堂转了过来。 紧随其后的正是本县县丞、典史、主簿、巡检司长官、儒学署教官、训导等人,这些县衙的头头脑脑们今日终于皆露面了。 众位上官皆是一脸沉重,上堂依序而坐。 柳知县面向大家肃然道。 “如今本县发生一件大事,不得以将大家请来商议,万望莫怪。” “不敢,不敢!”士绅大户们一阵客气。 柳知县未言先叹了口气。 “想必大家很是奇怪,为何现在将大家请来。” 众人直愣起耳朵听着。 “告诉大家一个不幸的消息,河南江北行省的灾民已经进入本县境内,直奔县城而来。” 瞬间堂上炸了,众人满脸震惊之色,慌了手脚,纷纷交头接耳。 本以为还得几日,起码得等众人安排布置妥当,没想到无声无息之间,灾民居然要到了。 作为商会会长,黄沮此时当仁不让,站了出来。 黄沮干咳一声,众人马上望向了他。 这就是商会的凝聚力,一瞬间,大家仿佛找到了主心骨。 黄沮的成就感瞬间爆棚。 “县尊大人,不知为何灾民忽然到此?此前无一丝征兆吗?” 是啊,大家瞬间反应过来,论说,济南府前面还有山东行省两个府,灾民不可能无声无息来到啊! 更何况,在座的人们皆知道,此次安排是从上至下的,灾民是在官府的组织之下进入济南府的,不可能没人通知柳知县啊! 一时间,众人疑问的眼神纷纷望向柳知县。 柳知县也是尴尬无比,他从人群中寻找明中信,这都是明中信的冤孽啊! 要不是他得罪萧飒,让萧知府迁怒于他,在此危难关头,萧知府摆他一道,就发生了这般事情。 说到底,明中信是罪魁祸首啊! 明中信一看柳知县看自己的眼神,其中的怨愤之情溢于言表。 稍加思索知道了缘由。 明白了,症结在自己身上,想及那日萧知府的嘴脸,明中信不由同情地望向柳知县。 明中信无奈地冲柳知县笑笑,一耸肩,一切与自己无关。 明中信心中腹诽,这萧知府格局还直是不大,在如此大事上居然敢做手脚,真是不知死活。 柳知县遇到如此上司,算他倒霉吧! 柳知县也知道不能怨明中信,只是自己倒霉,遇到这么一位极品上司,居然搞株连,也实在是佩服他。 既然不能反抗,只能享受了。 想及此,柳知县振作精神,就算情势危急,也绝不能让萧知府看了笑话。 他萧知府最大的败笔就是得罪了明中信,而自己最大的幸运就是认识并赏识明中信,还履次维护于他。 心中发狠,萧知府,你等着,如此待我,定会让你后悔! “诸位,现在不是追究如何发生这种事情的时候,现在我先用明家主捐赠的粮食顶上去,毕竟他的粮食早已准备好。但还请诸位同心协办,请尽快筹备好钱粮,及时交回县衙。” 众人一阵哗然,昨日才商定捐赠数目,今日就准备好了,这也太神速了吧!还是明中信为的拍知县马屁,所以连夜赶工,做好的! 一时间,众人用怪异的眼神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明白,刚开始,自己只是表示要捐赠马铃薯,当时马铃薯可还都埋在地中,并未收上来,自己也未说会马上准备好。 此时的柳知县并未收到讯息,却直接宣布自己已经准备好,这是把他驾在火上烤呢! 别人还在筹备,而自己却向柳知县表功,已经准备好,这岂不是让自己站在大家的对立面,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只有明家主才是好士绅,别人捐赠就没有这么积极,对比之下,会令众人对自己产生怨恨。 看来,这柳知县也不是那么好惹的,现在虽不会给他小鞋穿,但耍点小手段,给自己找点小麻烦,还是可以的。 幸亏自己已经做了应对,不至于手足无措,接下来就看自己的了。 明中信站起身形,一拱手道,“不错,县尊大人早已命令明某,要尽快准备停当,在县尊催促之下,中信不负期望,已经准备妥当,就等县尊大人一声令下,随时开赴赈灾一线。” 柳知县也是为之愕然,本就是为的给明中信一点颜色看看,敲打一下他,让他明白自己的难处,没想到明中信居然顺杆往上爬。 难道他生气了,与自己斗气,才如此说? 但仔细看看明中信,却发现,明中信一脸肃然,好似自己真的命令过他一般,从脸色上根本看不出什么来! 柳知县目光又转向钱师爷,钱师爷苦笑着冲他点点头,意思是不错,明中信确实准备好了,不是与柳知县斗气。(。) 第二百零六章 赈灾分工 看来明中信还真准备好了,一定是在钱师爷通知之前准备好了。 当日,自己与明中信到名轩阁与士绅大户商议赈灾之事时,他好像吩咐过要尽快将马铃薯收上来,看来确实已经收完了。 不错,他这是在为自己考虑,如此体恤自己,为自己解忧,自己却还在此为难于他,心中不由有些愧疚! 略带歉意地望着明中信,柳知县心中决定,看在你如此知情识趣的份上,就不给你小鞋穿了! 他在打量、揣摩明中信,却不知旁边的李刘二老也在打量、揣摩他。 二老不时看看柳知县,再看看明中信,心中也是好奇,不知道为何柳知县会知道明中信已经做好赈灾准备。 明中信安排事宜可就在刚才,根本就未通知柳知县。 太神奇了!他们发现,钱师爷通知说灾民将至之后,可一直与他们在一起,根本来不及向柳知县通风报信,而且柳知县是在说完话后才向钱师爷确认的,所以钱师爷报信的可能根本不存在。 难道这柳知县未卜先知?还是这两个人已经达到神交这种默契了? 这还真是个美丽的误会啊!他们根本不知道,柳知县这是在与明中信暗中斗气,而明中信却是顺杆往上爬,造成了默契的假象。 如此说来,这柳知县知人善任,用人不疑,确是一位干才官吏啊! 不知不党内间,柳知县的才干在二老心中瞬间得到了肯定,在二老心中的地位也在直线上升。 这是柳知县还不清楚两位大佬驾临,更不知道这两位大佬对他印象居然如此良好,如果知道了,那柳知县还不得乐上天去。 “好,灾民到来迫在眉睫,咱们今日就来分下工,将此次赈灾事宜办得漂漂亮亮。”柳知县不再纠缠于与明中信的这些小事。 既然明中信已经将粮食备齐,那也表示首批赈灾粮食已经到位!而且后续所有事情明中信在章程中都已提及,一切依章程办就好了! “黄会长,商会这边,就由你组织统筹安排,实施赈灾了!”柳知县平和地向黄沮道。 “此乃黄某本份,敢不效力!”黄沮拱手欠身道。 “好,接下来,我就给大家分工了!”柳知县意气风发道。 众人也在静候县尊大人安排赈灾。 “首先,迎接灾民的事宜自然是本县与诸位大人一同安排,一同实施了。”柳知县一指县衙诸位同僚。 “不敢,此次赈灾还是在县尊大人的英明领导之下安排实施的!有如此英明神武的县尊大人,想必此次赈灾一定会顺风顺水,马到功成的!”花花轿子人抬人,作为官场老油子的众位县衙上官岂能让知县失了面子,一齐恭维道。 明中信一阵翻胃,差点吐出来,这些官僚,拍马屁也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啦! 看看旁边,李东阳、刘老对此却面不改色,甘之如饴,却似并未听到这些阿谀奉承之言一般。 真是一丘之貉!明中信腹诽道。 柳知县推让一番,继续安排。 “成衣店王掌柜,你先准备千余件成衣,单衣即可,此乃灾民安置急需用品。半个时辰之内,准备妥当。成衣送到县衙后,向钱师爷领取银钱。当然,后续还会有需要,希望王掌柜的继续准备。” “是,小人立刻前去准备,半个时辰之内必送到县衙。”王掌柜的站起应是而去。 “县衙将在城外设立一个施粥处,同时就近搭建帐蓬,安置灾民,由赵县丞具体负责。” 赵县丞,乃是一位红脸汉子,大约四十余岁。 “下官领命!”赵县丞拱手应命。 “明家主,你先将二十万斤粮食送到县衙施粥处,并与赵县丞做一下交结。” “是!”明中信应道,“还望赵县丞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赵县丞口中应着,眼神却上下打量明中信,传言明中信这段时间搅动陵县风云,一时无两。 他听到传言后,心中一直好奇,以前倒是见过此子,但以前的明中信唯唯诺诺,毫无一丝男子气概。怎会有如此变化? 之前外出并未见到变化后的明中信,想不到今日一见,还真是与此前大不相同。现在观之,神态之间淡定自若,说话之间不卑不亢,简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还真是变了!一时间赵县丞陷入了沉思。 柳知县见二人见过,继续安排。 “明家主在明家农庄单独设立一个粥棚,具体施粥则由明家主负责。粮食由县衙派人清点数目,明家主切不可偷工减料啊?” 众人一阵哄笑,心中暗道,看来这明中信与柳知县的关系还真是不一般,居然在此场合开如此玩笑。得重新审视这个少年了! “学生领命!”明中信应道。 “你此前未曾实施,此番事情复杂,切不可掉以轻心!”柳知县郑重叮嘱道。 “老父母垂爱,学生感激不尽,岂敢懈怠!”明中信抱拳躬身道。 柳知县深深望了他一眼,心中腹诽道,你小子,还有你不敢的吗? 转过头,不再理会于他,柳知县向黄沮道。 “县衙会为商会留一块地设立粥棚,由黄会长具体负责安排。不过,赈灾的粮食可不从捐赠中出,而是得自筹哦!” “老朽领命!”黄沮再次欠身道,这本是他们商定的。现如今柳知县如此说,只是再次提醒他而已。 正是因为这次赈灾也是商会提高影响力的时候,所以黄沮毫不担心大家对于再次捐赠会有抵触,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会同心协力的。 “武大人!”柳知县向旁边坐的一位壮汉道。 “县尊大人!”武大人欠身施礼道。 “还请武大人分派巡检兵士前往这三个粥棚巡查保卫。” “下官遵命。” “钱师爷,你将此书册发放到各位手中。”柳知县一指旁边衙役手捧书册道。 钱师爷遵命上前分发。 “此书册中有帐蓬制作之法,是运用布匹与竹竿搭建而成,为灾民临时居所。”柳知县解释道。(。) 第二百零七章 知府要粮 “各位可以让府内人员学习此法,到时可以在施粥附近帮灾民搭建帐蓬。既省了事,还为县衙分担了工作量。” 众人心中一动,是啊,学会此法,在帮灾民的时候岂不是多了一个招揽手段。 而现今正值六月,正是炎热之时,此帐蓬通风凉爽,可以先让灾民在其中过暑,另外灾民决定行止,是否在陵县定居后,再为他们建设房屋。 这样,既省了建设房屋的费用,还落了好,真是一举两得。 当然,县衙搭建帐蓬只是权宜之计,应急之用。现在县衙就得花费银钱在郊外建设房屋安置灾民,此乃是县衙的职责所在。 “书册之中,还有一些防治瘟疫的方法,请大家遵照执行。”柳知县一脸肃然道。 “唐教官,你且带领一队衙役收集一些生石灰,并将其运至各个施粥之处。” 唐逸之躬身应是。 “赵县丞、明家主、黄会长!”柳知县叫道。 “下官在!” “在!” “在!” 三人站起应是。 “此乃先期实行的步骤措施,你们切记要遵照而行!”柳知县分别递过来三本书册。 赵县丞皱皱眉头,为何此次赈灾与以往皆是不同,这柳知县究竟在搞什么鬼? 明中信与黄沮可不敢置疑柳知县,更何况他们二人皆心中清楚,此乃是明中信的手笔,只能接过书册,低头应是。 “赵县丞,有何疑虑?”柳知县见赵县丞为难,问道。 赵县丞待要说话,却只听大堂外传来一声。 “萧知府到!” “什么?”柳知县神情明显一滞,他怎么来了?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柳知县连忙站起身形,迎向外面,众官吏、士绅、大户也纷纷站起身形,紧随其后,向外行去。 李东阳、刘老面面相觑,如此关头,他不在府城安置灾民,到这里干什么? 先看看再说,二老悄悄躲在众人背后,跟了出来。 却见萧知府怒气冲冲地走了进来,直奔公案之后。 待萧知府坐定之后。 “见过知府大人!”柳知县率领众人行礼道。 “啪!”萧知府拿起惊堂木拍在公案之上。 众人皆是一惊,这是怎么了? “柳知县!”萧知府怒喝道。 “下官在!”柳知县心下也是一惊,这是怎么了? “你究竟还将我这上官放不放在眼中?” “下官不敢!”柳知县躬身低头道。 “不敢?你是真的不敢吗?本官前几日亲临,让你为迎接灾民做准备,你这几日到底干什么了?灾民都快到县城了,你居然还在此聚会?” “启禀大人,本县正在此地安排迎接灾民之事,安排好后,马上动身前去迎接灾民!” “是吗?那你这几日就没有安排事宜?”萧知府阴沉着脸道。 “不敢,本县本来已经安排妥当,但灾民忽至,措手不及,得重新安排。”柳知县偷眼望向他道,心中腹诽,要不是你搞个突然袭击,本县岂会如此背动? “灾民忽至?你难道就没考虑过灾民忽至这种情形吗?天灾人祸得等你全都安置好再发生吗?愚蠢!” “下官知错!下官知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遇到如此强词夺理的上官,柳知县也只好认栽。 “既然知道错了,那就好!”萧知府语气有所缓和,“不知陵县筹备了多少粮食?可够此次赈灾之用?” “初期我县已有十万斤,后绪还在筹备,应该够用了!” 众人一阵愕然,不是四十万斤吗?柳知县这是要闹哪样? 然而众位官吏及士绅们却心知肚明,不能说全啊,如果说得太多,上官要问你借你怎么办,不还又怎么办?十万这个数量刚刚好,到时还可以分批再说又筹集了十万斤、二十万斤、三十万斤,那时就是沉甸甸的政绩了! “什么?十万斤?”萧知府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什么时候陵县如此富有了,这才几日,居然已经筹备了十万斤粮食。 “你确定?” “下官敢以人头担保,已经筹备齐,正准备往城外运送,准备施粥!”柳知县肯定道。 萧知府一时无语,赈灾最主要的就是粮食,只要粮食足够,灾民自然不会再行找事,自己也找不到借口整治这柳知县。 “不知柳知县还能筹到多少粮食?”萧知府低声道。 “估计还能有个五万斤左右吧?”柳知县警惕地望望萧知府。 “此次只给陵县分了六千余灾民,你看,能否抽调一些粮食去府城赈济灾民?”萧知府问道。 看,来了吧!众官吏士绅心中一阵得瑟。 禽兽!所有的大户们皆心中骂道。这是要我们的血汗钱啊!不过这十万斤粮食可不是自己的,又有些幸灾乐祸,望着是明中信,心中腹诽,让你得瑟,傻眼了吧,这下算是为府城捐了粮,太可怜了! 明中信却面不改色心不跳,眼含笑意地望着萧知府,他才不担心呢!。 在场的可还有两位大佬看着呢!先让你得瑟得瑟,你现在越得瑟以后死得越惨。 “六千人?”柳知县吃了一惊,这可太多了。要知道,济南府可是有州四县二十六,算下来,如果一个县有六千人,那济南府可是有十八万人呢!更何况,府城肯定去的更多。 难道萧知府在阴自己?别的县没这么多?不想那么多了,现在先应付眼前的事吧! 而且,看着是十万粮食对六千人,但这六千人可都是一张张嘴啊,每天都得消耗粮食,就算用稀粥对付,那十万斤粮食也吃不了多少天啊? “就算这十万斤粮食也只是够这六千人几日用的了,更何况陵县只是个小县城,再度筹集,可就难了!”柳知县一脸为难的样子。 “你的意思是不给是吧?”萧知府神色瞬间冷了下来。 “不敢,不敢!既然萧知府开了口,下官岂能拨回!”柳知县一咬牙,一跺脚,“下官为大人抽调一万斤粮食。” “一万斤?你打发叫花子呢?”萧知府眼睛一瞪,“说吧!究竟给府城多少?” “要不,一万五千斤?”柳知县看看萧知府脸色。 “哼!”萧知府重重地鼻音响起。 柳知县再咬咬牙,看看明中信,有明中信在,不会愁粮的。就多给他点只当破财免灾了。 “萧大人,属下抽调两万斤粮食!”柳知县哭丧着脸道。 “嗯,看在灾民的份上,我就不再勉强你了!”萧知府一脸的勉为其难,终于点头了。 柳知县咬咬嘴唇,表现出一脸心痛的样子。实则,心中无比庆幸,幸亏说少了,否则还不得再被剥层皮!(。) 第二百零八章 征服知府 “哎,柳知县,不要怪我抽调粮食,本府也有自己的难处啊!现在灾民将至,府城也缺粮啊!”萧知府一脸的痛惜道。 “下官不敢!” “让我们同舟共济,一起渡过此次难关吧!”萧知府语重心长地道。 “下官必当辅佐府尊渡过此难关!” “好,好!有柳知县这句话,本府也就放心了!”萧知府连连称赞道。 “不知何时粮食能够起运?”萧知府话题一转。 “随时可以!”柳知县正色道。 “那就好,今日就起运吧!毕竟灾民还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越早到越好啊!”萧知府一脸的悲天悯人。 柳知县一脸为难,迟疑不决道,“不过府尊大人可能不知,此次的粮食与以往有些不同。”柳知县一脸为难。 “有何不同?”萧知府诧异道。 “下官无法形容,还是府尊大人您自己看吧!”说着,柳知县吩咐道,“钱师爷,你且去后衙取些过来。” 钱师爷应声而去。 柳知县在品尝过马铃薯的味道之后,食髓知味,向明中信要了一些,回家食用,因而家中存有一些,今日本来想让众人见识一下,顺便为马铃薯宣传一下,来年再种,以后陵县可就不缺粮食了! 没想到,萧知府突然驾到,还要抽调粮食,而府衙内的粮食还得赈济灾民,而且也不够两万斤,也只能给他这些马铃薯了。 柳知县还怕萧知府见到马铃薯之后,认为自己是在骗他,所以现在就得打预防针,让他明了,此次的粮食不同往日。 萧知府一脸好奇,不只他,在场所有人皆是一阵好奇。 粮食还有不同的吗? 须臾,钱师爷回来,却见他手中提着一个袋子,来到近前。 从袋中取出一颗马铃薯,递给柳知县。 “府尊请看,就是此物!”柳知县向萧知府展示道。 众人伸长脖子看去,却只见一个扁圆形的物件呈现人前。 “这是何物?”萧知县一脸懵样,“这就是你说的粮食?” “正是!” 众人也是疑虑万千,柳知县这是逗咱们玩呢吧?这也是粮食? “大胆柳知县,你耍我呢?”萧知府见之大怒,一拍惊堂木。 “大人莫急,待后厨做好之后,品尝一下,大人就知道,下官为何称其为粮食了!”柳知县不慌不忙道。 见柳知县如此平静,萧知府疑虑稍减,强压下怒火,心中暗道,量他也不敢骗我,尝尝再说,如果名不符实,待会再治他一个欺瞒上官之罪! 柳知县待要吩咐做菜。 却见钱师爷低头在柳知县耳边道,“我已让后厨制作。” 柳知县望望钱师爷,感叹道,有眼色,还是自己人信得过啊! “好,本府就再待一会,如果柳知县欺瞒本府,本府定治你个欺瞒上官之罪!”萧知府放狠道。 “如果名不符实,下官愿意承担此罪。”柳知县躬身道。 “好,一言为定!”萧知府心中得意,没想到还有这收获,这柳知县一直油盐不进,不知孝敬,自己早就看他不顺眼了,这次如果能够顺便将他治罪,也算拨掉了一个眼中盯,肉中刺。 “这就是你的‘粮食’?”李东阳一指马铃薯,冲明中信道。 “是啊!”明中信点头道。 “你确定?”李东阳惊疑道。 “没错啊,还收了将近四十万斤!”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李东阳、刘老一阵无语,还真够自信的,难道这物件真是粮食? 暂且拭目以待。 “来了!”随着钱师爷的一声宣布。 众人的眼神齐齐指向了侧门。 却见一位衙役手端一个托盘,上面放置着一个铜盆,可不正是明中信送与钱师爷的铜盆吗! 衙役将托盘端到钱师爷面前,钱师爷抓住铜盆两边的两个耳朵,将铜盆端到公案之上。 “大人,请品尝。”柳知县递给萧知府一双筷子,并将铜盆上的盖子掀开。 却只见盖子一掀开,一阵热气升腾,一阵扑鼻香气传来。 这是什么香气?如此的与众不同。 众人惊疑不已。 萧知府也不自禁深吸一口气,太香了。 无法抵挡香气的诱惑,萧知府伸出筷子,夹向马铃薯。 众人望着萧知府的筷子喉咙一阵滚动,馋涎欲滴。 萧知府夹起马铃薯,送往口中。 突然,停在了口外。 “真的可以吃?”萧知府望向柳知县,虽然知道柳知县不会骗他,但总不由自主地怀疑,而且此乃新鲜事物,以前从未见过,能不能吃还在两可之间。 一瞬间,萧知府居然有些犹疑。 柳知县心中好笑,上前用筷子夹起一块送到口中,吧唧吧唧,嘴巴蠕动,一脸的享受之色。 萧知府看柳知县试吃之后,面色红润,无甚大的问题,终于下定决心,将马铃薯送入口中。 “呀!酥香可口、外脆里嫩、软硬适中、风味独特!”太棒了,萧知府瞬间被马铃薯的味道所征服,迅速不停下筷,须臾将盆中马铃薯吃了个精光。还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 太可恨了!众人望着萧知府恨意满满,好吃的东西怎会只管自已独食,不见在座还有如此多的人吗? “府尊大人,您看这粮食如何?”柳知县一脸笑意地问道。 “不错,不错!此物叫什么来着?”萧知府意犹未尽地询问道。 “马铃薯!”柳知县自得地回答,小样,你这下可服了吧? “好,就这了,快些将其送至府城!”萧知府吩咐道。 “还有,与柳知县商量一件事?”萧知府一脸的不好意思。 “什么事?”柳知县一听商量个事,瞬间脸色变白。 这萧知府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柳知县警惕地望向萧知府。 “这做马什么薯的厨师,能否让本府带走?”萧知府脸色变了一变,咬牙道。 柳知县心中一动,明白了,这萧知府是吃上瘾了,毕竟马铃薯以前从未出现过,众人皆未吃过,如今萧知府品尝后,才知道世间竟有如此美味,这怎能错过,最好是将厨师打包带走,让他专门伺候自己。是自己的话也会如此想的!(。) 第二百零九章 知府训诫 柳知县抬头望向萧知府,该要点什么呢? 萧知府焦急道,“不行吗?或者我可以借用一些时日,到时他教会我府上的厨师,即可回转你这儿。” “可以啊!”柳知县回答道。 “可以什么?”萧知府还未反应过来,一脸呆滞。 “我说,府尊大人尽管带走厨师。”柳知县笑道。 什么?萧知府瞬间懵了,就这么简单? 他却不知,县衙厨师也是跟着明家厨师学的,萧知府带走厨师,自己可以再找厨师去明家学习,到时自己还用愁吗? 自己真可谓是有明在手,厨师我有。有明中信在,什么都会有的! “行,那就一言为定!”反应过来的萧知府深怕柳知县反悔,立马落定。 两人击掌而定。至于厨师是否愿意跟随萧知府回府城,对于特权阶级的他们来说,那是问题吗? “陵县筹集的十万斤粮食皆是此物吗?”萧知府和颜悦色地问道。 “正是!” “此马铃薯你从何处购买的?我怎不知济南府还有如此粮食?”萧知府好奇问道。 “此乃是我县大户初次试种,最近正好成熟。”柳知县一脸骄傲地回答道。 “是吗?那这是何时种的?”萧知府吃了一惊,居然是陵县自种,这可太新鲜了,自己可从未听说过此种作物,从哪传来的? “此物可一年种植两次。二月底三月份初拖播种,六七月份收割。九月份十月份播种,十二月底收割。” “嗯,太好了,如此美味,值得推广!”萧知府双眼泛光,如果动作的好了,这岂不是自己的政绩? “你整理整理材料,报上来,我们对此作物,应该在全府大力推广,让广大百姓受益!同时,也要奖励种植此种作物的大户,此等楷模我们应大力表彰!”萧知府吩咐道。 “是!下官一定照办!”柳知县心中愁肠百结。 望着萧知府在那眉飞色舞,又是表彰,又是推广,如果萧知府知道这马铃薯是明中信种的,不知会不会气得吐血。 就在柳知县不知如何向他解释之时。 “对了,此物售价到底多少?”萧知府问道。 “没有售价,皆因此物还未售卖,就碰上灾民将至,所以那位大户直接捐赠给本县用于赈灾。” “什么?这十万斤马铃薯都是捐赠的?”萧知府大惊。 “不错!此大户慷慨无比,但本县岂能白要,灾民安置后会想办法给予他一定的补偿。”柳知县也是唏嘘不已,明中信的捐赠确实让他心中感慨。 “真乃好男儿!”萧知府赞道。 柳知县心中一喜,正要借此机会,将明中信推出,看能否化解二人的恩怨。 没想到,萧知府话锋一转,一脸笑容地问道,“不知今年的府案首明中信是否在此?” 坏了,这是要找事啊!柳知县心中咯噔一下,待要搪塞。 “学生在此!”明中信站起身形道。 萧知府抬头望向明中信,却见明中信远远地坐于最靠近大门的地方。 “柳知县,你就是如此对待我们府的优秀士子的?”萧知府脸色一沉道。 “学生不敢,只是这明中信来得迟了,所以才坐在门旁。”柳知县口中虽解释,但心中却疑惑不已,这二人不应该是见面就掐,见面就打吗?萧知府怎会如此和气?还为他撑腰! “明家主,你上前来,府尊要提点于你!”柳知县挥手道。 明中信走上前来。 “明案首,慢怠了啊!”萧知府和颜悦色道。 “不敢,学生在此赈灾时刻迟到,实属不该!”明中信平静地道。 他明白,萧知府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他却心中无惧,你有什么招尽管使出来,自己接着就是。 “无妨,不知此次赈灾明案首准备捐赠多少啊?”萧知府一脸笑意道。 “不敢劳动大人问话,学生捐赠了一千匹布。”明中信回答道。 “还有吗?”萧知府问道。 “没了!” “一千匹布?”萧知府再次确认。 “不错!”明中信淡定地回答。 李东阳、刘老也是一惊,依平时明中信的为人,不应该会如此吝啬啊! 一千匹布对于别人来说是多了,但对于明中信来说,有名轩阁与书坊,那可是日进斗金的所在啊!捐一千匹布确实有些寒酸了!不由得二人心中对明中信有了看法。 “柳知县,那大户捐了多少?”萧知府平静地问道。 “捐了十万斤马铃薯。不过那人正是-------”柳知县待要解释。 “够了!”萧知府制止了柳知县的解释,“明中信,听说你家还有个叫什么名轩阁的酒楼,日进斗金,一座书坊也是收获颇丰,你家应该富裕温实吧?” “实情如此!学生不敢否认!”明中信老老实实道。 “作为一个读书人,应该学过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吧?心怀家国天下这是一个读书人最基本的道德,而你作为一府之案首,在赈灾这般重要时刻,居然只捐了一千匹布。”萧知府义愤填膺道。 李刘二老齐齐点头,说得对,敲打一下也好,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对今后的官场仕途之路有好处。 然而,在场官吏、士绅、大户皆眼神诡异地望向萧知府。 “萧知府,你误会了!”柳知县解释道。 “慢着,柳知县,我知道你与明中信私交甚好,但这是读书人的道德问题,请你不要感情用事,偏袒于他。” 得,还是别说了,就这么一句话,噎得柳知县没办法继续说了,再说可就和明中信成了一丘之貉了! “如此作为,连本府都为你感到惭愧,人家一个商贾之人都捐了十万斤粮食,可你呢?一千匹布,你也好意思!本府真心后悔居然点你为案首,如此下去,本府拼着不要这顶乌纱帽,也要向上官请求绝了你的科举之路!”萧知府指着明中信鼻子训了个痛痛快快。 停下来的萧知府,从心底一直酸爽到脑顶心,这般训人,真是太爽了! “府尊大人,您说完了?”明中信弱弱地问道。 “怎么,你还嫌本府训得不够?好好回去反省一番,另外再增加捐赠,不得再为济南府读书人丢脸了!”萧知府语重心长地道。 看,本官多有范,软硬兼施,敲打安抚,运用自如,这就是本官的为官之道啊!岂能不令陵县士绅大户折服? “府尊大人,不知有句话当讲不当讲?”柳知县毅然决然上前道。 “讲!”萧知府还处在意淫当中,脱口而出。(。) 第二百一十章 打脸知府 在座众人瞅着萧知府,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都在心中窃笑,看你呆会怎么下台? 他们期待地望着柳知县,快说啊,快说啊! 这些坏人!唯恐天下不乱,都想看萧知府的笑话。 “实则,那捐赠大户乃是,乃是-----”柳知县心中为难,吱吱唔唔,依旧无法说出口。 “有什么话尽管说,如此吱唔,岂是我大明官吏!”萧知府从意淫中回过神来,望着柳知县,不悦道。 柳知县望着萧知府那张脸,不知为何,居然突然产生一种要抽他的感觉。 心下叹道,这可是你让我说的,别怪我啊! “那捐赠大户乃是明家。”柳知县豁出去了,快速说道。 但却也给萧知府留了几分面子。 萧知府一脸的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那捐赠大户乃是明家。”柳知县高声说道。 “你再说一遍!”萧知府懵逼了。 “捐赠大户乃是明家。”柳知县想反正怎么说都要得罪萧知府,也就不在乎了。 萧知府一张白脸瞬间变红,再变蓝,最后成为了紫色。 “哪个明家?”萧知府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也许此明家非彼明家呢? 柳知县一脸无语,你还听不明白吗?我说明家,那是给你留面子,让你不那么明着丢脸,你这样较真,真的好吗? 然而,他却无法阻止一个丧心病狂,还抱着一丝希望的人。 “说,是哪个明家?”萧知府吼道。 这是你要我说的啊,这是你要我说的啊! 柳知县心中一阵无奈,然而却不得不说。 “这捐赠大户是明家,也就是明中信担任家主的明家!” “你,你------”萧知府指着柳知县一阵吱唔。 他再度转头望向明中信,歇斯底里地问道,“你就是那个捐赠大户?” “不错。”明中信面无表情地望着萧知府道。 萧知府一脸呆滞,望着明中信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 再抬头望向在座众人,众人虽面无表情,但他却仿佛感觉到众人一张张脸瞬间变大,扑向自己,而且都带着讥笑、嘲讽的笑容,是那般的可恶。 而且这些讥笑、嘲讽在自己脑袋周围旋转着、旋转着,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一瞬间,他仿佛感觉到,这个世界真是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而一旁的李东阳与刘老也是一脸懵样,捐赠大户居然就是明中信!这太不可思议了! 虽然自己两人对明中信的质疑、不满未曾说出口,然而,彼此却心中清楚对方确实对明中信有所质疑,这却是不可否认的! 此时,他们的脸面却无比滚烫!太丢人了,识人不明啊! 自己两人居然犯了如此大的失误,枉自己在官场混了一辈子,居然没有想到,依明中信此前表现出的性子,还有刚才来之前的种种安排,岂是那种不顾百姓,自扫门前雪的吝啬之人! 现场是如此的安静,众人也是诡异地皆不开口,而柳知县正在纠结如此让萧知府下台,官吏们也是面面相觑,对此局面无能为力。 不提二老心中的懊悔,众人看戏的立场,官吏们的纠结,单说坐于公案之后的萧知府,此时的他如坐针毡,总感觉众人在讥笑于他,看看站在近前的柳知县,他心中恨意忽生,这家伙早说清楚,自己就不用丢这么大的人了。 如果他早说捐赠大户是明中信,自己也不会不明就里地针对明中信,想想那番教训明中信的话语,简直想撞死当场,一方面打压人家,一方面又表彰人家,如此错事居然是自己做的! 想必,当时明中信及在场知情人,在心中定然耻笑于他。 想及当时他还要表彰推广捐赠十万斤粮食的大户,赞扬明中信是陵县此次赈灾的楷模啊!真想抽自己两个大嘴巴,丢了人还想人家推广,真是贱啊! 想想造成这一切的柳知县,萧知府心中怨毒无比。 此时的他已经不再那么的恨明中信,怨恨转向了柳知县,小子,你给我挖坑,还推我下去,咱们走着瞧,今后别落在我手中,否则一定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却不想,当时他正在享受那种教训人的酸爽感觉,人家柳知县几次三番想要提醒于他,他却数次阻止了,这可真是自作孽不可活的典型啊! 不行,得找个借口离去,不能继续在此丢人了!萧知府心中下定决心。 “啊,那个,柳知县啊!” “下官在!”柳知县连忙上前应道。 “你可得将此次赈灾事宜办好啊!”萧知府没话找话道。 “是,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突然间,萧知府没话了,下面要说什么呢?一时间,萧知府好似得了智障般,居然脑子一片空白。 萧知府、柳知县二人面面相觑,居然没话了!二人相视苦笑。 “县尊大人,王掌柜的将布匹送过来了!”此时钱师爷进来禀报道。 来得正好! 这打破僵局的人终于出现了! 一时间,萧知府、柳知县二人心中对钱师爷简直感激涕零啊! “好,既然柳知县有事,本府也就不再打扰了,而且本府还得去别的县去检查一下赈灾进度,就不在此阻碍柳知县赈灾了!”萧知府居然找到了话题,越说越顺,说着站起身形就向外走。 “府尊大人事务繁忙,下官也就不留大人了,在此恭送府尊大人!”柳知县机灵地接道。 二人终于默契了一把。 萧知府如逃命般,直接冲出县衙而去,连一向重视的架子都不再摆了。 望着抱头鼠窜的萧知府,众人一脸愕然! 柳知县更是目瞪口呆,原来萧知府还有一手遁术绝技,如此灵敏快速的动作简直太令他意外了! 回过神来后,想及萧知府的狼狈模样,越想越好笑,最后,柳知县居然在大堂之上放声大笑,众人也放开了早已快憋坏的喉咙,放声大笑,实在是太可乐了,从未见过一府之尊如此狼狈,今日可是大开眼界啊! 明中信也不禁为之莞尔。(。) 第二百一十一章 赈灾开始 紧随钱师爷而进来的王掌柜先是见到萧知府逃命般出衙,再见众人开怀大笑,连柳知县都笑得如此大声,一时间满头雾水,难道是在笑自己? 难道自己的穿着有问题?王掌柜立刻低头仔细打量自己身上,左看看右看看,衣着没有问题,再摸摸头,还是没有问题,抬头望向正在开怀大笑的众人。 这到底是怎么了?为何大家笑得如此开怀,他傻呆呆地望着众人。 失态的柳知县止住笑意,尴尬地望望众人,重重一声咳嗽。 众人的笑声戛然而止,毕竟嘲笑一府之尊确实不太像话。 虽然笑声是止住了,但众人依旧满脸笑意,估计这桩事会让他们一辈子津津乐道吧! “好了,此事大家一定不要外传!”柳知县脸一板,吩咐道,毕竟此事事关一府之尊的颜面,说出去就不好了。 众人哄然应是,在座的都是老油条,岂能不知轻重地宣扬一府之尊的糗事! “王主簿,你领一些衙役,带上马车,去明家府上将二十万斤粮食先行运到施粥之所,再从中选出两万斤粮食局送往府城。” 说着,转向巡检司武大人。 “武大人,请你派一些巡检司的军士护送王主簿及这两万斤粮食去往府城。” 武大人应是转身前去安排。 柳知县转身面向士绅大户道。 “诸位,值些危难时刻,请各位鼎力支持,将所有马车先行派到明家,将这四十万斤粮食运送到施粥之所。” 众人轰然应是。 “好了,事情紧急,一应诸事已经安排妥当,大家依章程办事即可!” 赵县丞张张嘴,待要继续刚才的话题,但看看柳知县,也就将话语咽回了肚中。 “本县将率领官吏前往迎接灾民,此处就交由赵县丞、王主簿、黄会长与明家主费心了。” “我等必将尽心竭力,办好差事!”四人躬身应道。 “我就等着看大家的表现了!” 说完,柳知县转身,带领诸位县衙官吏、衙役前去迎接灾民。 众人跟随其后,出了县衙。 却见县衙门口,大车小车排了一溜,柳知县一马当先上轿而去,官吏们坐车的坐车,步行的步行,大车小车紧随其后,渐行渐远。 “王主簿、黄老、明家主,咱们马上去安排吧!迟了,灾民可就等不及了!”赵县丞一拱手道。 王主簿、黄沮、明中信及各位士绅大户向赵县丞拱手抱拳齐声称是。 赵县丞转身进了县衙,安排诸般施粥事宜,而明中信等人也分道扬镳,各自忙碌去也。 “明家主,你先行回去安排,我们随后就到!”王主簿拱手道。 明中信回礼后,带着李东阳、刘老就往家赶。 一路之上,明中信急着回家安排诸般事宜,却也未曾注意,李东阳、刘老二人目光闪烁,一言不发。 回到明府,却见明府门前马车林立,众人正在将粮食往马车上装。 “李老、刘老,中信有事要忙,不能招待于你们,我会安排下人随时听候二位差遣!还望海涵。”明中信拱手向二老道。 “你不用担心我们,我们也想跟去看看!”李东阳道。 “这,不好吧!”明中信有些犹疑,毕竟灾民可能随身带有瘟疫病源,这二位位高权重,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就不好了! “我们就想去看看,绝不会给你添乱的!说不定还能帮上些忙。”李东阳以为明中信怕他们插手于此事,连忙表明态度。 “可是二位这身体!”明中信一指他们道。 “这不还有你这位神医在吗?能有什么问题!”李东阳笑道。 奇怪的是,刘老始终没有说话,而且目光还有些闪烁,只是望着他,让李东阳与他交涉。 明中信也未深想,踌躇一会儿也就答应了。 二老回明府去准备起行。 “福伯,安排你做的事都做了吗?”明中信拉住正在忙碌的福伯问道。 “族老们都已通知,书册已经送达各家各户。”福伯满头大汗,回身看到是明中信,连忙回答。 “好,粮食装了多少了?” “已经装了大约有七八万斤了,就是这马车不够啊!”福伯苦笑道。 “不用担心,各家各户的马车马上就来了,你先装吧!”明中信拍拍福伯肩膀。 “好嘞!”福伯一听马车立刻就到,干劲十足,转身投入了粮食装车指挥当中。 “少东家。”师逸房走了过来。 “哦,师先生,布匹竹竿木材都已买好了吗?”明中信问道。 “皆已购齐,都交与吴阁主了。”师逸房道。 明中信点点头,继续道,“师先生,你这几日就呆在府中帮福伯照看好府中。” “哟,明家主这是已经装车了呀!”一个声音传来。 明中信转头望去,却见王主簿带着衙役马车浩浩荡荡向他们走来。 明中信连忙迎了上去。 “王主簿到得好快啊!”拱手为礼道。 “赈灾之事大于天啊,王某岂敢怠慢。”王主簿笑着道。 “王主簿此乃心系百姓啊!佩服佩服!”明中信恭维道。 “哪里,哪里!”王主簿连连摆手,指着马车问道,“这是装了多少了?” “大约有七八万斤了吧,就是马车不够,幸亏王主簿带来了马车。” “看这情形,就算加上我带来的马车也是不够装二十万斤的啊!”王主簿打量打量明府的马车叹道。 “这不还有士绅大户们的马车吗?应该够了。”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望去,却正是黄举三人组带着一大溜马车赶来了。 王主簿与明中信喜上眉梢,真乃是雪中送炭啊! 没说的,既然马车够用了,那就装吧! 王主簿一声令下,众人纷纷忙碌了起来,将粮食先行装车。 随后,王主簿一一清点,正好二十万斤粮食,王主簿与明中信告辞,带领衙役要将这些粮食运往城外官府施粥之所,将粮食与赵县丞交结之后,他将远赴府城送粮。 明中信派一些学会用马铃薯熬粥的厨师与他同去,这施粥总得有人做吧!(。) 第二百一十二章 灾民惨状 同时,明中信还交与王主簿一张纸,上面写明了马铃薯熬粥之法,让他交到府城,否则粮食运过去了,却无人会熬粥,那还不把萧知府气个半死,虽然明中信希望他气得一命乌乎,但这其中还牵扯到灾民,就不那么干了,饶过他这一回! 王主簿连连感谢,他也未想到马铃薯居然熬粥之法与众不同,差点就把差事办差了。 同时,他也为明中信的贴心感动,这小子,想法周到,滴水不漏,有前途! 送走王主簿,明中信继续装车,毕竟,他也得将粮食运往明家农庄啊,那里可是明家施粥之所,得抓紧时间! 幸亏,士绅大户们将马车都派了来,王主簿带走一些,留下的马车足够用了。 不提大家伙热火朝天地干着,装车,装车,再装车。明中信一一清点着物品,不时思索一下,再行确认,繁琐无比地一一检点,深怕遗漏一处地方,就这样明中信做着准备,准备着迎接灾民。 不说明中信在那儿耗费精力准备着,单说陵县边境。 一群衣衫褴褛,衣不蔽体的灾民低着头,左拉右拽,人挨人,人挤人,步履蹒跚地向前走着。 其中有些推着独轮车,挑着箩筐,独轮车上装些锅碗瓢盆,箩筐里挑着些小孩。 这支队伍一眼望去,居然看不到边,三人一群,两人一伙,相互搀扶着,一个个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目光呆滞,面无表情,麻木不仁,只是望着前方。 左右两边跟着十几位官吏,不时前后走着,看是否有人掉队。 同时,口中还不断叫喊道,“已经进入陵县境内,马上就有热乎乎的米粥喝了,大家加快一些。” “前面就是陵县城,陵县已经为大家准备好了房屋及各种粮食,大家快些走。” 官吏衙役们喊声不停,然而灾民队伍只是麻木地坚持着向前挪动,依旧一无所应。 一路上的颠沛流离、风餐露宿,只是一心前往心中向往的乐土,才坚持到此,然而早已食不果腹,饥肠辘辘,身无一丝力气。 噗通,一个小女孩栽倒在地,旁边的女人被无力地带倒在地,满脸焦急之色,拍打着小女孩,然而小女孩只是张张嘴唇,却无力说出一句话。 “小丫,小丫!”女人焦急地叫着。 “娘亲,我饿!”小女孩艰难地将睁开一条缝隙,低声喃喃道。 “你等着,你等着,娘亲给你找吃的,娘亲给你找吃的!”一边安慰着小女孩,女人一边将背上的包裹扯下,待要打开,包裹却被打了个死结,一时间竟然无法打开。 “怎么会打不开,怎么会打不开?”女人呜咽着用力拽扯着。 嗤啦一声,包裹被拽开一条缝隙,“娘亲打开了,娘亲打开了!” 女人一脸惊喜,将包裹缝隙扯大,一阵翻找,然而却无一点粮食。 “怎么会没有呢?怎么会没有呢?”女人六神无注地机械地扯着包裹寻找着。 然而,依旧没有。 女人呆坐于地,失声痛哭。 “老嫂子!”后面上来两位女子,扶起女人。 一时间,女人回过神来,迅速抓住两位女子,叫道,“大妹子,你们还有粮食吗?救救我家小丫!救救我家小丫!” 两位女子一脸无奈地看着她摇摇头。 女人跌坐于地,无意识地望向周围,见到长长的队伍,瞬间眼神一亮,向周围人求助道。 “谁来救救我家小丫,谁来救救我家小丫!” 然而,周围人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继续机械地向前迈着。 女人见无人应答,踉踉跄跄爬起,扑上前拽住前边的男人直接求助道。 “给我点粮食,给我点粮食!” 然而众人皆无动于衷,依旧向前行走着。 “给我点粮食,今晚我就是他的了,给我点粮食。”女人直接扯开了衣襟,露出污浊的胸脯,向周围的人们吼道。 然而,众人依旧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无人转头。 女人绝望地眼神看看众人,冲向了官吏衙役。 直接跪下道,“大人,大人,请救救我家小丫!救救我家小丫!” 官吏衙役们望着衣衫褴褛的女人,一脸同情之色,但却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也没有。 女人绝望了,蹒跚着走回小丫跟前,望着眼中神色越来越黯淡的小丫,痛哭不止。 “娘亲没本事,娘亲没本事,找不到吃的,找不到吃的!” 小丫颤抖着嘴唇想要说什么,但却无一丝力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啊,小丫,醒醒,小丫,醒醒!”女子用力摇着小丫的身体。 “格拉”“格拉”一阵响声传来,慢慢地,只听远处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众人望去,却见远处,一大队人马行来。 “老嫂子,老嫂子,有人来了,有人来了!”旁边女子拉住女人道。 “什么?”女人茫然地抬头望望两位女子。 “老嫂子,有人来了!” 女人眼神一亮,低头道,“小丫,等着,娘亲给你去找吃的!” 说完,直接起身,踉踉跄跄跑向了远处行来的队伍。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却见车队前面是一座轿子,随后是一辆辆马车,尘土飞扬。 女人却不管什么,边喊着边扑向轿子。 “大人,大人,给我点粮食,给我点粮食。” “大胆,竟敢冲撞县尊大人!”旁边衙役大吃一惊,上前一把抓住女人,怒喝道。 女人挣扎着喊道,“大人,给我点粮食!大人,给我点粮---唔-----唔!” 衙役们惊怒之极,将其嘴捂住,将其拖往一旁。 然而,女人却不断挣扎,最后,竟然用牙齿咬住唔嘴衙役的手,一时间,衙役手上带着的白色布匹竟被咬下一块,连同血肉留在了女人口中。 好容易,衙役将手从她嘴中拽出,惊怒无比,直接挥手就要揍她。 “住手!”钱师爷上前大声喝道。 轿帘掀起,柳知县走了出来。 显然,一阵吵闹将知县大人惊动了。 见此情形,柳知县一皱眉,“将她放开,看她要干什么?” 衙役们驾着女人来到近前。 女人激动无比,直接向柳知县喊道,“打人,亲给吾的良石!亲给吾的良石!” “她说什么?”柳知县一皱眉,问旁边的钱师爷道。 “大人,她说,请给我点粮食!请给我点粮食!”钱师爷翻译道。(。) 第二百一十三章 灾民交结 柳知县上下打量一番,却见女人灰头土脸,衣衫褴褛,明显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不错,这就是河南灾民了!终于接到了!柳知县暗中吐了口气。 “哦,取过两个馍馍来!”柳知县吩咐道。 钱师爷走到马车前从马车上取出两个馍馍,来到近前。 “放开她!”钱师爷吩咐道。 “呸!”女人将口中布匹血肉吐出,噗嗵一声,跪在地上,梆梆梆,向柳知县磕了几个响头,再向钱师爷磕了一个头,抓起钱师爷手中的馍馍就跑。 女人一脸欣喜,边跑边口中喃喃自语道,“小丫,娘亲要到粮食了,娘亲要到粮食了!” 钱师爷望着一脸愤愤然的流血衙役,“快去,喝一碗丹茶,再用烈酒处理一番伤口!从现在起你被隔离了!” 说着,旁边几个衙役直接上前,抓起衙役,扔在了一辆空白的马车上。 然而却见前方一阵尘土飞扬,好似有千军万马奔来,众人吓了一跳。 “列队,迎敌!”旁边的武大人大喝一声道。 瞬间,周围的军士直接来到前面列队,冰冷的武器指向烟尘来处。 跑在前面的灾民见军士们严阵以待,望着冰冷的武器,慢慢缓下了脚步,然而后面的灾民却未见到,一瞬间,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然而,众军士不敢放松,依旧列队迎候。 柳知县望望不远处的滚滚烟尘,与钱师爷对视一眼。 看来,是女人的馍馍令得灾民们看到了希望,想来此领粮食,但这阵势太可怕了! 幸亏有巡检司军士在此,否则可真不好办! “小丫,小丫,你怎么了,你醒醒,你醒醒啊!”一阵凄厉叫声传来。 钱师爷心中叹息一声,看来又有一位灾民去了! “大人,您看,现在如何是好?”马典吏心怀忐忑地上前问道。 “无妨,有武大人巡检司军士在此,可保无恙!”柳知县安慰道。 “检查装备,不要有所遗漏,照章程办理。”柳知县吩咐道。 众人哄然应是。 一时间,众人口上罩白色布匹蒙住嘴巴鼻子,手上套白色布匹,并将前面几辆敞开马车,却见这几辆马车上却是白色的蒸笼,上面是馍馍。 而巡检司的军士却早已是这般打扮。 此时的对面,却见那十几位官吏从腰间抽出皮鞭,挥舞着抽向灾民,一时间,灾民惨叫连连,抱头鼠窜,逐渐地躲在了远处,但却抱着饥渴的眼神望向了柳知县身后的马车。 而抽退灾民的官吏衙役们来到巡检司军士近前大声叫道。 “大人,大人,我们乃是东昌府恩县官吏,特押送河南江北行省灾民到此。” “让他们整顿好灾民,再行叙话。”柳知县一阵不悦,既然有官吏还能发生让灾民冲过来的情形,简直是玩忽职守! 如果是陵县衙役如此做法,他早已拿下法办。 钱师爷听命上前,直接道,“对面官吏,县尊大人让你等先行安抚好灾民,整队列席,然后再进行交结。” “是,下官这就整顿。”对面的官吏见此阵势,听此话语,居然是陵县县尊大人亲临,这可太意外了! 要知道,大人们可都是见到危机就闪,见到好处就上的主,这样的县尊大人,还真是第一次见呢! 那更得好好办差了,否则陵县不接收这些灾民怎么办?官吏们转身去整顿灾民。 不一会儿,也许多灾民见到了希望,精神大振,无比配合,迅速整好了队形,一列列站于当地,但目光却如恶狼见到小白兔般,是那般的垂涎欲滴。 官吏们再度上前,汇报道,“大人,队伍整理完毕,共计整六千人,路上死了二十三人,刚才死了一人,现余五千九百七十六人。” 柳知县一挥手,一位衙役整理整理身上各项装备,见身上并无遗漏,再行上前,从巡检司军士的缝隙之间挤了过去,接过恩县官吏的路引,一一对照路引清点人数。 衙役清点完毕后,一头雾水,“不够啊!还差三人啊?” 恩县官吏一指远处,道,“那不是三人嘛!女娃子刚死,母亲受到严重打击,两位乡亲陪着呢!” 衙役顺着官吏手指望去,却见刚才那位女人怀中抱着一个小女孩,双眼无神,坐于当地,口中喃喃自语。 旁边有两位女子在旁安慰。 衙役回身走回柳知县面前,“回禀县尊,人数无误!” “好,用印!”柳知县对着钱师爷道。 钱师爷在官凭文书上写下人员具体数字盖上官印,以示交结完毕。 恩县官吏欣喜地接过钱师爷盖过官印的官凭文书,作揖不已,而后转身如逃命而去。 这可真不是人干的!太可怕了!以后再也不干押送灾民这种破事了! 柳知县见交结完毕,就站在马车上,开始了对灾民的讲话。 “百姓们,我乃陵县柳知县,你们远道而来,饥寒交迫,我就不多说了,只说三点,一是,现在你们一人领一碗水、一个馍馍,要细嚼慢咽,切不可狼吞虎咽,否则会有可能撑坏你们!二是,你们吃完后,稍稍垫垫肚子,恢复体力,再依照次序,随同我们回陵县,切不可乱了。三是,呆会吃过馍馍喝过水,会有大夫上前为你们检查,如果有病在身的百姓,我们会先行让他们乘坐马车去陵县治疗,大家切不可抵触。四是,陵县百姓已经为你们安置好了吃食住宿,只等你们前去,但到达目的地后,一定要严守规矩,听取吩咐做事。如果谁不守规矩,不要怪本县翻脸不认人!” 说着,森冷的眼神望向灾民。 灾民们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表示听到了。 柳知县示意马典吏与钱师爷发放赈粮。 “好,下面发放馍馍、水,请大家依照次序领取。”马典吏上前安排发放馍馍。 钱师爷在旁指挥衙役发放碗水。 灾民们终于眼神中出现了希冀的光芒,上前逐一领取。 虽然柳知县已经再三强调要细嚼慢咽,然而,灾民们早已饥肠辘辘,岂会听他的,现场不时传来被噎住的声音,但依旧无人吸取教训,狼吞虎咽不已。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治疗小丫 虽然马典吏与钱师爷百般劝阴,然灾民们如同饿死鬼般,三两下就将馍馍吃完,依旧垂涎欲滴地望着马车上的馍馍,有几人甚至想要上前去争夺,然抬眼望望旁边虎视眈眈的巡检司军士,再衡量一下自己与军士的差距,才无奈地止住了抢夺的念头。 众灾民虽排着队伍,逐渐上前领取馍馍与水,但后面等待的灾民焦急无比,深怕未能领下馍馍,继续饿肚皮,毕竟这里可是有着五千余人,接近六千人啊! 不时的,后面的灾民向前一拥而上,眼看就要发生骚乱,周围衙役们不时喝骂,甚至动用了鞭挞都无法阻止,最后还是巡检司军士将武器直接抵住前面的灾民,灾民们才渐渐平息了鼓躁。 就在巡检司军士的威慑之下,灾民渐渐平息了骚动。 打眼望去,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黑压压一片人头,蓬头垢面,低头不语,只是蹲着,啃着馍馍,啃次啃次吞咽声,呼噜呼噜喝水声,响成一片! 然而,如此壮观的景像,柳知县与钱师爷却是如此的心酸! “让大夫们先行检查,是否有咳嗽发烧症状或疾病缠身的灾民,如果有,迅速隔离开来,等回到施粥之所,再彻底检查,看是否患了瘟疫!”柳知县吩咐马典吏道。 马典吏待要走,柳知县似想起什么,叫住他叹息一声道。 “马典吏,你先派一名大夫前去看一下那一对母女,看她们是何情况?能救就救一救!” 马典吏顺着柳知县的手指望去,却见正是刚才冲撞知县轿子的女人,点头表示明白。 不提马典吏安排大夫为灾民们检查,却说一位大夫肩背衣包,来到母女近前。 却见那女人早已痴呆了,只是口中低声喃喃自语,却无任何意识。 旁边两位女子一脸惨然,流着眼泪,心痛地望着母女二人。 “来,先把女孩放在地上,让我看看。”大夫冲那母亲说道。 然而,母亲仿佛根本就未听到,只是喃喃自语,一无所觉。 “来,帮我将小女孩放在地上。”大夫冲那两位女子道。 两位女子呆滞地望望大夫,没有反应过来。 “快,再迟就来不及了!”大夫催道。 两位女子冲向前去,要从那母亲手中将小女孩抱出,然而,那母亲却紧紧抱住小女孩不撒手,将一根手指放在口边,“嘘------,别动我家小丫,我家小丫刚刚睡着,别吵醒她!”说着,母亲轻轻摇着小丫的身体,口中哼着摇篮曲哄着小丫。 却原来,这母亲早已精神崩溃,以为小丫睡着了。 两位女子眼圈一红,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 大夫见此情形,也无甚好的办法,强行抱出小丫的话,会让母亲受伤的,一跺脚,来到近前,将手悄悄伸向小丫腕脉之上。 然而,摸在腕脉上,大夫心中一凉,居然没有摸到脉搏,怎么会? 大夫低头看向小丫手腕,却见小丫骨瘦如柴,形容枯槁,根本就只剩下骨头了! 大夫心中一酸,差点掉下眼泪,这还是七八岁的小孩啊! 大夫重新细细摸索着小丫腕脉,摸索半天,呀,终于找到了!闭目细察 咦,大夫一脸惊容,这小丫居然还有极其微弱的脉动,还未死! “快,来,把小丫放在地上,取杯热水来,还有救,还有救!”大夫冲着母亲喊道。 然而,那位母亲却如同未听到,仍是一言不发,紧紧抱着小丫。 不行,得将二人分开,否则小丫可就真的没救了。 “快去,请两位差役大哥来!”大夫吩咐两位女子道。 两位女子也是惊呆了,原来小丫没死,还有救。 一听大夫的话,其中一位迅速转身跑向衙役。 须臾,两位衙役过来。 “麻烦差役大哥将这母女二人分开,这小女孩还有救,我得赶紧诊治,迟了就来不及了。”大夫急切地道。 两位衙役对视一眼,上前一人抓着母亲,一人就要强行从母亲手中抱出小丫。 “注意银针!”大夫提醒道。 却原来,大夫已经为小丫施针,先吊着这口气,否则怕是回天乏术了。 然而,那位母亲却死抱不放,口中喃喃道,“别抢我家小丫,别抢我家小丫!”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二位衙役终于将小丫抱出,却累出了满身大汗。 那位母亲虽被一位衙役抱着,但却嘶咬踢打无所不用其极,想要挣脱衙役的捆绑,抢回小丫。 “还我小丫,还我小丫!”边挣扎口中还凄厉地叫着,真是闻者伤心,听者流泪! 此时的大夫却顾不上照顾那位母亲的情绪,他让衙役小心地将小丫放在地上,详详细细检查了一遍,现场予以施针。 在检查的过程中,大夫不停地摇头叹气,让旁边的两位女子心吊在半空无法落下。 一准备施针,立刻换了一副神情,目光炯炯,紧紧盯着小丫,一根根银针扎在小丫身上,突然,小丫眼睑动了一下,手指又动了一下。 “好呀?”众人一阵欣喜,小丫真的没死!真的没死! “快去取碗水来。”大夫惊喜地吩咐道。 两位女子转身向人群跑去。 衙役绑着的母亲,见小丫动了,眼神一动,好似要恢复清明一般。 两位女子来到人群前,百般恳求,想要插队,领取一碗水,但众人却一脸莫然之样,不予理踩。 突然,一位女子见到钱师爷正在前面,眼神一亮,拉着另一位直奔钱师爷身前,噗嗵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救命啊!请给我们一碗水!” 钱师爷猛然间吓了一跳,待清楚两位女子所求,向衙役要来一碗水,递给二人。 一位女子磕头谢恩,另一位却飞身跑向小丫。 “水来了,水来了!” 大夫接过水,小心地将水送入小丫口中,然而,小丫却无意识,紧闭牙关,无法进食。 大夫教授女子,如何用嘴对嘴喂食小丫。 终于,女子将水,及一小块馍馍送入了小丫口中。 众人殷切地望着小丫,希望下一刻出现奇迹,小丫站起身形,自已进食。(。) 第二百一十五章 劝慰老夫人 然而,良久良久,小丫依旧紧闭双目,无所动静。 半天了,都未有丝毫动静,大夫也要绝望了。 只见小丫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众人惊呼不已,然而细看之下,却好似发生幻觉,小丫依旧在那儿一动不动。 大夫抬头惨然道,“老夫尽力了,没办法!没办法!” 此时,柳知县、马典吏、钱师爷走了也走了过来。 “如何了?”柳知县望着大夫,问道。 “这小女孩的身体简直是太糟糕了,长期的饥寒交迫,骨瘦如柴,五脏俱衰,现在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虽喂食了馍馍,但依旧半死不活,吊着命,老朽也只好尽人事听天命了。” 大夫苦笑着,摇头叹息着。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柳知县望着地上躺着的骨瘦如柴的小丫问道。 大夫只是摇头叹气。 “大人,也许那位有办法!”钱师爷附在柳知县耳边道。 对啊,怎么将那小家伙忘记了!柳知县眼前一亮。 “快,将小女孩送上马车,送往明家!就说是我说的,让他们给我治!一定要治好,否则我会好好治他的见死不救之罪!”柳知县吩咐道。 衙役们迅速行动,慢慢将小女孩抬上一辆马车。 “你也跟着去,如果路上小女孩死了,本官会追究你的责任!”柳知县一指大夫道。 在场众人一阵瞠目结舌,这都要死了,还折腾,难道柳知县也得了失心疯? 尤其是大夫,更是震惊,明明自己都说已经救无可救,只是吊着命,为何县尊大人要命令明家治疗,难道明家家中有神医?没听说啊! 但医者父母心,既然柳知县说明府能治,那就去吧!他自然没什么意见,正好去见识一番自己都治不好的五脏俱衰。 然而,钱师爷却心知肚明,县尊大人这是对明中信有信心,想当初石文义那般严重的伤势,都能够治好,这只不过是饥寒之症,说不定明中信还真有可能治好! 钱师爷暗暗吩咐衙役道,“你们现在直接去明家农庄,找明中信!” “他母亲呢?” “已经得了失心疯了,早治也许能够好吧!”大夫望着被衙役绑着的女人道。 “哦,那就算了,你们两个跟着去一个,照顾好小女孩,过后,本官自有重赏。去给她领几个馍馍,路上吃。”柳知县看看那位母亲,摇头叹息一声,直接指着两位女子道,后面那句是对衙役说的。 救人如救火,一位衙役、一位大夫、一位女灾民加上小丫坐着一辆马车直奔明家农庄。 明中信现在依旧不知道,一个棘手问题即将来到他的面前。 而此时的他,正在明家焦头烂额,安抚明老夫人,根本就无从到农庄布局规划,迎接灾民! 随着县衙公布灾民将来的消息传开,陵县城彻底炸开了锅,家家户户紧闭门户,除购买必须的物品外,根本不敢外出,街上一片萧条。 明老夫人也被这个消息震惊了,拉着明中信根本就不让他出城,这次,老夫人异常固执,明中信一番解释说得嘴唇都干裂了都不行,就是不允许明中信出城。 本来明中信就怕老夫人担心,吩咐府内众人将灾民来临的消息封锁,不让人们告诉老夫人,尤其对小兰再三嘱咐不得告诉老夫人。 但今日动静太大,老夫人万分疑惑,强逼着小兰招供。 大惊之下,岂能让明中信身临险境?只是用手抓着明中信,绝不放手。 即使明中信再三保证,凭自己的医术,绝不会有事,那也无济于事。 总之,老夫人坚决不让明中信这颗明家独苗去那般危险的地方。 万般无奈之下,明中信只好委托福伯前去农庄安排,而李东阳、刘老只好留在府中陪他劝导老夫人。 “少爷,少爷!”福伯冲进了老夫人房中。 “什么事?”明中信等人大惊,福伯不是在农庄安排迎接灾民事宜吗,怎会回来? “知县大人将一位濒死病人送来了农庄,让您治疗,可您不在,我们只好将她带回县城,没想到县城封闭,只准出不准进,虽然我们说了病人是县尊大人吩咐送来的,而且还有衙役做证,但守城的大人却不准将病人放入县城,只是让我回来通知您一声,要不出城治疗,要不让病人在城外等死!”福伯快速将事情说了个明白。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了老夫人。 “真的?不是你们联合起来骗我吧?”老夫人用怀疑的眼神在福伯、明中信身上转来转去。 “老夫人,阿福什么时候骗过您了,这是真的!”福伯连忙辨白道。 “大母,这是真的,您不信我,难道连福伯都不信了吗?您明明知道,福伯就算骗我,也不会骗您的!”明中信在旁敲边鼓道。 “更何况,救人如救火,您没听福伯说吗,是濒死啊!您就放我去吧!” “对了,那病人不会是得了瘟疫吧?”老夫人突然警醒道,一脸惊恐地望着福伯。 “不是,不是!”福伯连忙否认道。 “你怎么知道不是?”老夫人听了,稍稍缓和一下紧张的神经。 “老夫人,就是县城的大夫诊断治疗之后,才能保持濒死状态,否则这小女孩早就一命归西了!”福伯回答道。 “小女孩?”明显,老夫人注重的是这三个字。 “不错,这个小女孩仅有六七岁,大夫说是一路之上,饥寒交迫,五脏俱损,生机不再!现在只是吊着一条命,随时可能死去!还是县尊大人要求送来明府,让少爷治疗的!”福伯解释道。 “而且,县尊大人说了,治不好的话,唯少爷是问!”福伯补充道。 “县城那么多大夫,为何要我家中信去救?”老夫人口气明显有些松动。 “现在县城所有的大夫皆随柳知县去迎接灾民,那些大夫诊断的,都无法治好!” “那么些大夫都治不好,咱家中信就能治好了?县尊大人这是强词夺理嘛!”老夫人一阵埋怨。 “大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一个小女孩,让我去吧!”明中信求道。 老夫人一脸为难,前面是小女孩一条命,后面是孙儿一条命,好难抉择啊!(。)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中信脱身 “老夫人,老夫二人陪明哥儿一起去,拼了我们的老命也会保护明哥儿的。我们保证就是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去了,明哥儿也无事!”李东阳保证道。 老夫人白了李东阳一眼,你这老骨头能比得上我家孙儿? 这时候,您俩凑什么热闹?明中信望着二老,心中道。 那小女孩还不知是不是得了瘟疫,如果仅是饥寒交迫,那也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大夫们怎会治不了?明中信心中对福伯的话有所保留,毕竟,福伯可不是大夫。 如果小女孩得了瘟疫,那可就是大事了!不行,自己得赶紧去,晚了,可就真的晚了! “大母,您就让我去吧,那才是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啊!”明中信再次恳求道。 这?老夫人心痛地望着明中信,这可是自己唯一的孙儿啊,也是明家唯一的独苗了,如果他有个三长两短,让自己怎么向他死去的爹娘交待啊? 噗嗵一声,明中信跪在了老夫人面前。 “大母,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您就是让我去,我也得去,不让我去,我也得去,孙儿在此向您告辞了!” 说完,明中信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 “孙儿啊!”老夫人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老泪纵横。 “大母!”明中信望着老夫人一阵无奈,自己总不能甩开老夫人吧! 老夫人深吸一口气,紧紧望着明中信道,“信儿,既然你决定要去救人,那大母也不拦着。” 在场众人一阵欢喜,老夫人终于吐口了。 “但是,”老夫人继续道,“你要答应大母。” “您说,孙儿一定答应!” “答应大母,保护好自己,平安归来!”说着说着,老夫人泪如雨下。 “大母,相信我,孙儿一定会安然无恙归来的!”明中信承诺道。 老夫人重重地拍了两下明中信肩膀,蹒跚着让过一旁。 小兰赶紧上前扶住老夫人。 嗵嗵嗵,明中信再磕三个响头,站起身形,深深望向泪眼婆娑的老夫人,重重道。 “孙儿去了!” 说完,转身出了房门,李东阳、刘老、福伯连忙跟出。 众人赶到城门处,却见马车停在路旁,大夫一脸焦急状,不时望向城门,见福伯出来,飞奔上前。 “人可请来了?”上前一把抓住福伯道。 福伯点点头。 “哪位?这位吗?”大夫直接上前抓住李东阳的手,“快来看看,病人饥寒交迫,五脏俱损,现在情况有所恶化,意识已经尽数丧失,只怕情况不妙!” 大夫不管三七二十一,将小丫病症一一与李东阳说清。 李东阳一阵尴尬,只好让过一旁,一指明中信,道,“这位才是大夫!” 大夫望向明中信,却见一位唇红齿白的翩翩少年立在当场。 大夫瞬间傻眼,这么年轻,有无成年?他就是县尊大人说的神医? “福伯,你先回农庄主持迎接灾民事宜,这里交给我了!”明中信并未理会傻眼的大夫,一边吩咐福伯,一边走上前去为小丫诊治。 福伯应是而去。 李东阳与刘老对视一眼,还是留在了此处,看明中信如何救治小丫! 望着稚嫩而苍白的脸色,明中信心中一紧。 气息若有若无,胸前并无起伏,显然已经到了濒死状态。 赶紧上前,手握小丫腕脉。 第一感觉,好瘦,第二感觉,太瘦了,第三感觉,骨瘦如柴啊! 脉像无法摸到。 幸好,自己根本就不是为的摸取她的腕脉,明中信定定心神,神识缓缓深入她的五脏六腑。 呀,却见整个心脏正在缓缓跳动,良久才跳动一下,整个肺大了一圈,显然是浮肿,肝脏却是白茫茫一片,肠胃之中充满着未曾消化的异物。 明白了,长期营养不良,饥寒交迫令得她的五脏俱衰,长期食用树根草皮,胃肠无法消化,已经堵塞,全身机能都有严重损伤。 现阶段,只好先恢复各个脏器的功能,才能一一治疗,最重要的是今后要经心保养,否则寿命不长。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取出一枚丹药,喂到小丫嘴中。 “她无法自己进食!”旁边的大夫提醒道。 然而,令他惊讶的事发生了,却见明中信用手稍微一点小丫的腮梆子,小丫的嘴巴居然自行张开,丹药一入口中,直接化为乌有! 大夫一脸呆滞,这是什么情况? 明中信却未曾理会于他,只是细心观察着小丫的情况。 然而,良久,小丫并无起色,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众人看着一动不动的小丫,心中无比失望,看来明中信也无法救活小丫。 明中信却依旧把着腕脉,闭目体察,皆因药力在缓缓发生作用,但小丫五脏衰竭得太过严重,他不敢放任药力肆虐。 在丹药在小丫口中化为药力之后,明中信就用神识包裹着药液,缓缓在食道之中移动,而且是缓缓地一点一点地让药力释放,唯一的可喜的地方是,小丫的五脏六腑依旧在一点点地吸收药力。 这说明小丫的身体机能并未全部丧失,只要她还能自己吸收,明中信就有信心,能够还大家一个健健康康的小丫! “神,”面对如此年轻的神医,大夫无法叫出口,又不知如何称呼,一时间竟难住了。 明中信睁眼看看大夫,“何事?” “咱们就如此等着?小女孩可等不起啊!”大夫满脸焦急道。 “无妨,先等药力发挥,再等等!”明中信平静无波地道。 “那您不施针用药?就如此干等着?”大夫提醒道。 “怎么,你怕担责任?”在来的路上,福伯已经告诉明中信,县尊大人对大夫的警告,如果大夫不能确保小女孩见到明中信,会追究他的责任。 “倒不是怕责任,但医者父母心,老朽是怕小女孩撑不过这一关,一条生命就如此消逝,岂不可惜?”大夫搓搓手道。 明中信看看大夫,他能够感受到这位大夫的真诚,毕竟那渡劫期的神识可不是假的,虽然一部分在为小丫疗病。 “不用担心,我保证,还您一个健健康康的小女孩!”说完,明中信再次闭上眼睛,再不说一句话。 大夫虽然还想再说什么,但却被明中信无视,只好焦急地走动着,等待明中信所说的药力发挥。 时间在众人焦急的等待中缓缓流逝。 “呀,动了,动了!”(。) 第二百一十七章 小丫醒转 人们没有注意,与此同时,明中信睁开了双眼。 却见小丫手指在微微动弹,随之,眼睑也在抖动。 慢慢的,小丫睁开了双眼,但眼神却是迷糊的。 “小丫醒了,小丫醒了!”跟随而来的女子喜极掩嘴而泣,眼泪滚滚而下。 小丫眼神渐渐清明,环视一周,瞬间变得极其惊恐。 待要动身躲避,却没想到根本无法动弹。 一时间,小丫眼神极度惊恐,嘴巴颤动着,眼睛居然流出了眼泪。 嘴唇微微抖动,弱弱的说了几个字,但大家皆未听清。 女子见状,连忙将脸伸到小丫面前,用手轻拍小丫道,“小丫别怕,别怕,这是大夫,正在给你治病。” 见到女子,小丫明显稍稍止住了心慌,但依旧一脸戒备。 “别怕,别怕!”女子轻拍着小丫,安抚于她。 而后,慢慢将耳朵伸到小丫嘴旁,只听得,“娘亲,娘亲!” 女子一时间手足无措,竟无法回答。 “不要慌,小女孩说什么了?”明中信一拍女子,一道神识扫过,稍稍平复一下女子的情绪。 女子感觉一股凉意竟从脑部经过,瞬间心慌居然消失了。 看看明中信,居然感觉心中更加平静,结结巴巴道,“小丫要娘亲!” “小丫,你们已经到了陵县,你母亲饿晕过去了,在一个地方,呆会,我们就过去找她。” 说来也怪,随着明中信的话语,小丫居然相信了,眨眨眼睛,看看明中信,露出了一丝笑意。 旁边的大夫此时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 在他理解当中,小丫五脏俱损,只余一气,根本无法救治,就算有通天手段也无法救治。 来此,只不过是尽人事听天命,却未想到小丫居然醒转! 而且,明中信只是用一枚丹药就将小丫救活过来,这情形真真是,太过玄幻了! 不可能的,自己是不会信的,自己倒宁愿相信,小丫这不过是回光反照罢了! 想到这里,他扑上前去,一把抓住了小丫的手腕。 然而,一只手将他的手打开。 呀,疼痛无比,怒极,抬眼观瞧,却正是明中信。 “你待怎样?”他怒目而视。 “你又待怎样?”明中信针锋相对道。 望着明中信锋芒毕露的眼神,他被打的激愤渐渐平复下来,继而心中不甘道。 “我就是诊断一下,小丫是否是回光反照?” “什么?小丫是回光反照?”女子瞬间崩溃了,刚刚亲眼见证的小丫醒转居然是回光反照,多可怕的四个字。 大喜之后的大悲,最是让人难以接受,跌坐于地上,呆若木鸡。 明中信恶狠狠瞪了大夫一眼,在病人及家属面前居然直陈是回光反照,真不知他这以多年大夫是怎么当的! 大夫望一眼明中信的眼神,只觉得那眼神中的寒冽冷意令他惊恐成状。 继而一想,就觉得自己居然犯了医者大忌,一时间悔恨交加! 觉得自己真是罪该万死,在嫉妒之心的推动下,自己居然犯下了如此大的错误,愧对死去的师傅啊! 一时间,陷入了自责当中,不觉间,仿佛感觉自己处在森罗地狱一般,周身寒彻入骨,万千怨魂直冲他冲来,一瞬间跌坐在地,瑟瑟发抖。 明中信并未注意到他,也未想到此时居然无巧不巧地,大夫居然被心魔所侵。 他上前轻拍女子肩膀,以示安慰,同时,神识也在慢慢探向女子,深恐惊动了女子,神识带着一丝丝暖意,包裹向女子识海。 灾后之人,最忌大喜大悲,本已濒临崩溃的心灵,发生如此大的波动,不疯都是好的! 在明中信神识的一丝丝渗透之下,渐渐地,女子仿佛回过神来,茫茫然望望明中信。 明中信深深望了她一眼,将一丝暖意从眼神中深入女子的识海,将女子波动的悲喜之心平复了下来。 女子慢慢回过神来,回想到了大夫的话语,一想到小丫命不久矣,悲自心中来,居然嚎啕大哭起来,仿佛将她自己与小丫的凄惨经历一次哭个够一般! 明中信却深吐一口气,还好,抢救及时,将女子的魂招了回来,否则,喜悲交加之下,悲从心中来,会让她疯狂而死。 现在女子哭了出来,起码不会疯,但身体就无法避免地要受到一些损伤了。 一想到此,就恨不得将那毫无操守的大夫碎尸万段。 如今神识强大的他,岂能分不清楚那大夫是因何才如此口无遮拦的! 如果只是心惊于他丹药的功效,一时不慎,他也绝不会怪罪于他,但他却只是因一时嫉妒心作怪,就做出如此损人不利已的事情,太可恨了! 然而,当他转向大夫之时,却见他居然一脸惊恐万状,眼神也将陷入疯狂之中,不由一阵心惊,这家伙居然自己就陷入了心魔?太不可思议了! 他却未曾料到,正是他当时那一眼神,不经意间用上了刚从小丫身上撤回来的神识。 好巧不巧,大夫正好与他当时的眼神对上,他当时心中有一丝恨意,居然将此恨意连同神识一起钻进了大夫的识海,虽只是小小恨意,但却包含着一丝线前世从尸山血海中冲出的恨意,这就令得大夫如入地狱,再加上自责,勾动大夫小小的心魔简直不要太简单了! 然而,此时的明中信可不知道这些! 他只知道,如果他把大夫弄疯了,柳知县一定会暴跳如雷,不说大夫是他派来的,单说此时的陵县急需大夫,来为灾民服务,更是陵县人在爆发瘟疫时生存的保障。 而他却将这保障中的一小块废掉了,那可不是小事啊! 算了,看在他已经承受惩罚的份上,就饶过他这一遭吧! 估计女子还得哭一会儿,先治疗大夫吧! 明中信不情不愿地来到大夫近前,扶起依旧在瑟瑟发抖的大夫。 神识直接冲进了大夫识海。 他可不像对待女子、小丫般温柔,谁让这大夫净给他添乱来着。 这灾民到来就够糟心的了,还遇上小丫这么棘手的病症,更可气的是,作为大夫居然犯如此忌讳,犯忌讳也无所谓,却令得女子差点发疯,令得他的工作量进一步增加。 最好笑的是,大夫居然自己又中了心魔,自己还不得不救他,这让自己上哪儿说理去?(。) 第二百一十八章 唤醒大夫 治吧!就当为了灾民及陵县百姓了,明中信心中叹息道。 明中信从怀中取出一枚丹药塞入大夫口中,将手放在大夫腕脉之上。 神识来到大夫识海,却见雾茫茫一片,先得找到根源,明中信小心翼翼地行进着。 在场的众人皆是呆若木鸡,这是咋说的,小女孩还未治好,这大夫又莫名其妙地变成了这副模样。 经验丰富、阅历精深的李东阳、刘老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形,一时间也无法为明中信提供帮助。 众人只是呆呆地望着望着满脸懊悔,依旧在那儿瑟瑟发抖的大夫,看着明中信为大夫治疗。 却说,此时的明中信来到大夫识海深处,仿似进了森罗地狱,一片尸山血海,而大夫那瘦小的身体正跪坐当地,悔恨交加,瑟瑟发抖。 而识海半空中一个庄严肃穆的声音正在责备着大夫。 “凡大医治病,必当安神定志,无欲无求,先发大慈恻隐之心,誓愿普求含灵之苦--------勿避希、昼夜、寒暑、饥渴、疲劳,一心救,无作功夫形迹之心,如此方可为苍生大医。而你枉顾病人心绪,质疑同行,甚至丢失医德,枉费你这么多年来的修行!” 大夫在那儿痛哭流涕,一句不言,只是磕头不已。 “如此无医德无仁心无同情心之人,不上刀山下油锅,简直天理难容!” 话音未落,刀山、油锅突然出现在了旁边,在那发着森寒、酷热之气,一时间大夫惊恐万状地跌坐于地,望着刀山油锅瑟瑟发抖。 明中信明白,这是大夫自己在吓自己,而且这一切皆是他在自责、痛苦、后悔中,自己幻想出来的,看来这大夫还是有些医德的,否则不会产生如此幻像。不失为一位良医(有良心的大夫),值得一救! 却见,跌坐于地的大夫懊悔之色尽去,牙关紧咬,嘴角居然渗出了鲜血,目光越来越坚定,站起身形向那刀山油锅一步步行去。 再不救可就真的迟了。如果让那大夫走上刀山进了油锅,虽这是在识海之中,那大夫的身体不过是一点真灵所化,但这点真灵一入刀山油锅,可就真的要泯灭了。 如果这点真灵泯灭,在现实中的大夫可就真的疯了! 就在大夫将要踏上刀山之时,一声厉喝响起。 “且慢,念在你仍有一点真心未泯,而且值此灾民来临之际,许你修修功德,去医治灾民于水火,将功折罪。你每日当静思已过,全心救治病人,这却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下次再犯将雷霆万钧五雷轰顶,形神俱灭!” 话音刚落,半空中一声惊天霹雳响起,大夫身体一颤,如醍醐灌顶,如梦方醒,脸上一片惊喜。 原来自己并非百死莫赎,还可以将功补过? 反应过来的他瞬间跪于当地,梆梆梆几个响头磕在当地。 “感谢上苍,给我补过机会,感谢上苍,给我补过机会!” “去吧,专心用事,自有机缘!” 大夫如释重负,一脸坦然,眼神中却一片坚定。 哗,大夫的身形消失在了识海之中。 浓雾之中,明中信走出。 却见他大汗淋漓,神情疲惫。 “这下亏大了,没想到只是在别人识海中模拟大道之音,居然耗费如此多的神识!太亏了!” 却原来刚才的声音乃是他模拟而来。但终不负苦心,救下了大夫,也算功德一场。 呀,一声,大夫醒转过来,茫然地望向周围,却见大家正在望着自己及身后,转身一看却正是明中信在自己身后。 皱眉细想之下,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一阵自责之下就丧失了神志。 难道是他救了自己? 对了,小女孩呢? 大夫环顾四周,却见小女孩依旧躺在那儿,但精神却已大好,好似真的已无大碍。 看来,小女孩真的被救了!心中自是一片惊喜。 站起身形,拍拍身上的土,来到小女孩面前,和颜悦色地道,“小丫,老朽为你诊治一番可好?” 小丫眨巴眨巴眼睛,示意可以。 大夫将手伸向了小丫的腕脉。 明中信也已回神,见大夫一脸平静,之前脸上的疯狂之意已经一扫而空,不由一阵安慰,不枉自己救他一场! 再看那女子,早已止住了嚎啕大哭,虽仍旧低着头颅,肩膀不时抽搐一下,但看情形,却已不虑再度陷入疯狂了。 而众人皆看着大夫,虽然这大夫很不靠谱,在诊断之时居然会自己患病,但作为大夫,众人还是信任他的医术的,现在就在等待他的诊断结果! 在众人期盼之下,大夫一脸喜色地道,“不错,虽未大好,但已无性命之忧。” 众人齐齐吐出一口气,相互看看,都感受到了目光中的欣喜。 这是为一条性命的复苏而感到的欣喜! “好了,大家收拾一番,赶往农庄,那儿还有一场战斗!”明中信拍拍手道。 对啊!灾民已至,接下来的事情还很多,耽误时间已经够多了!众人如梦方醒。 众人一阵忙碌,收拾现场,将女子扶上马车,上路奔赴那个特殊的“战场”! “神医,”大夫在赶路途中,凑上前来,腼腆而又不好意思地向明中信道。 “别,我可当不起神医二字,你还是叫我明哥儿的好!”明中信淡然道。 “不,您当得起这个称号,老朽是来向您道歉的,对于刚才的质疑,是老朽井底之蛙、目光短浅、见识浅薄,还望神医不要放在心上,今后还请神医予以指点!”说着,大夫一躬到地,久久不起。 指点?明中信听到这两个字,眼睛一亮,对啊,我咋未想到呢?一个念头瞬间充满了他的头脑之中。 瞬间,明中信的表情变得异常热情,上前扶起大夫。 “好,咱们以后就一起切磋,为这医术发扬光大而奋斗!” 大夫一时间竟懵了,刚才还那么冷淡,此时怎会变得如此热情洋溢。 不过想及明中信的医术、丹药,虽然医术未见,但那丹的功效却是见过的,就是一阵兴奋,只要知道了那丹药的制作之法,自己就多了一项救人手段,也可将功折罪。 咦,为什么说是将功折罪呢?大夫陷入了迷茫,在什么地方听到的呢? 不想了,切磋,对,就是切磋。 只要与明中信一起切磋研究,自己的医术一定会大进,必能造福更多的乡邻。(。) 第二百一十九章 抵达农庄 “不错,切磋,以后请神医多多赐教!”大夫抱拳道。 “切磋,切磋!我说了,是切磋!”明中信一板脸道,“你这是看不起我吗?” 大夫见明中信变了脸,瞬间脸上一丝惊恐显现,低头瑟缩道,“好,好,切磋,切磋!” 自己怎会如此惧怕这神医?大夫百思不得其解。 明中信也是有了一丝后悔,不该如此恐吓人家啊! 脸色再度变化,一脸热情地拉大夫坐上了自己从明府带出来的马车。 李东阳与刘老看着变脸迅速的明中信,也是瞠目结舌,以前也没见过明中信如此善变啊?为何他对这大夫如此?更何况这大夫刚才可是还质疑过他的! 不对,一定有猫腻! 然而他们两个老狐狸也想不明白,明中信究竟为何态度前后如此天差地别。 一路上,明中信与大夫热火朝天地探讨着医术,随着探讨的深入,大夫是越来越钦佩明中信,这神医的医术知识真是太广博了! 从古自今,一本本医书明中信张口道来,一件件一桩桩医道秩事信手拈来,自己都已不记得的医道基础,明中信居然如数家珍,他才多大,怪不得柳知县如此推崇他,确实有真才实料啊! 此时的他才对明中信心服口服! 看来,小丫的恢复还真得他来! 李东阳、刘老在旁边看得也是目瞪口呆,早知这明中信医术神奇,便他毕竟年仅十五岁,论及医术知识的广博应该比不过年迈的大夫吧! 却没想到,随着二人探讨的深入,老大夫居然履履被明中信问得哑口无言,或者明中信说的理论令大夫眼冒神光,虚心求教,瞎子都能看出,明中信的医术知识是如此的广博,令那大夫崇拜无比。 但看到一大把年纪的大夫居然流露出那般崇拜的眼神,太让人惊悚了! 虽然二人不明白明中信的医术知识到了什么程度,但由大夫的眼神之中也看出来了,这明中信医术达到了令他难以置信的地步。 二老深深望望明中信,这人身上的秘密如此多,他们十分好奇,究竟是何人教授出如此妖孽? 突然,前面传来吵杂无比的声音。 却见前面一片树林,吵杂无比的声音正是树林后传来的。 这是到了!明中信明白,他举手让两辆马车停下。 明中信飞身下了马车, “来,李老、刘老,请各位穿上这身衣服,带上这些护具。”说着,明中信从马车中取出一些衣服护具。 “这是?”李东阳疑惑道,刚才他见到福伯、大夫及衙役们皆是一身白色装束,就感到惊奇,只是事情一直发展,未给他开口的机会,现在明中信让他们也穿上,这就得问清楚了! 明中信一脸严肃道,“李老、刘老,想必二位见过瘟疫横行的情状,可还记得防范瘟疫手册中的程序吗?” “对呀!”二老一拍自已头颅,真是老了,记得防范瘟疫手册中说过,在进入瘟疫区域之前,要做一些防护措施,隔离病源,这些可不就是那些防护措施中的一条嘛! 二老不再有疑问,迅速穿戴整齐,全副武装。 明中信为他们检查一下,毕竟他们是第一次穿着,免不了有所细微漏洞,总得检查一下,将这些漏洞讲述清楚,这些一不小心可就有可能让防护手段功亏一篑! “好了,咱们就要进入明家农庄了,大家一定要听令行事!大家进入农庄后,先行将小丫安置在医治区域,等小丫身体恢复一些后,再行给她根治!而我们也将投入赈灾当中!”说着,明中信脸色一沉,“如果不听令行事,别怪我将他驱逐而出!” 众人皆知道,明中信此时的话语,可不是在说笑,是真的可能施行的!于是,哄然应是。 转过树林,却见一个大场面出现在面前,众人都惊呆了。 近处却人声吵杂,一个个稀奇古怪的三角形布棚错落有致地安放于地。 一个棚内有一个身影,似乎在换衣服。 而左手远处有两个四方形的布棚,却见布棚上空,热气蒸腾,仿若澡堂。 棚内,人影绰绰,似乎在洗澡。 洗澡?人们吓了一跳,怎么会?在这青天白日之下洗澡? 再往右看,却见好似有一个大坑,大坑中烟雾缭绕,股股黑烟直冲云霄。 众人一时间懵了,这就是明家农庄?太诡异了吧? “少爷!” 众人闻声望去,却正是那福伯来到近前。 “福伯,这是?”李东阳问道。 福伯面上的面罩微微抖动,好似在笑。 “灾民已至,我正在按照章程赈灾!” “按章程赈灾?”众人一阵眩晕,这是赈灾吗?怎么不见粥棚,领粥? 难道自己等人看错了? 众人再次仔细观察,却依旧不见施粥之所。 疑问的眼神投向了明中信。 “福伯,将这位嫂子与小姑娘领去治病之所,待晚些时候我再予以进行后续诊治。”明中信吩咐道。 那女子早已恢复了神智,衙役们也已经向她解释清楚,小丫真的会好,不是回光反照! 听得明中信让送她们去治病之所,女子跳下马车,嗵一声跪在了明中信面前,嗵嗵嗵磕了三个响头。 “嫂子,快快请起,照顾好小丫等我前去治疗!”明中信连忙扶起女子安慰道。 女子站起身形,满面流泪,感激地望望明中信转身随福伯、衙役而去。 “百姓还真是淳朴啊,我等又岂能不为他们尽心竭力?”李东阳感叹道。 “咱们现在不就在为他们出力吗?”明中信道。 “不错,唯有将眼前利国利民之事办好,才算真的为百姓好,如果连眼前之事都办不好,又何谈今后!”刘老接话道。 众人纷纷应是。 “神医,我呢?”大夫腆着脸上前道。 “你?”明中信一脸讶异,你怎么了? “是啊!我是回呢?还是留在这儿?”大夫不好意思的问道。 柳知县难道没有吩咐他送来后如何吗? 看这意思,这位大夫是想留在这儿啊!明中信眼中一亮,真是天赐良机啊! “县尊大人未明言,你送来后如何吗?”明中信精神一振问道。 “是,柳知县只命我护送小女孩来此,却未明言,将小女孩送来后,我何去何从!” (。) 第二百二十章 二老释疑 “是吗?”明中信心中一喜,还真是!自己正头痛此处的治病之所没有一个有经验的帮手,这真是天赐良医啊! 而且,自己的那个计划也需要帮手,现在培养培养感情,到时相求,也就简单了! “你就随我在此地为灾民诊治吧!” “好!老朽就随神医学习一番!”大夫也是暗暗窍喜,虽知县并未明言,自己回官府施粥之所也是可以的。 但在听取了明中信的理论之后,极想见识一下,他临场治疗手段,此时真是如愿以偿了! 二位各怀私心,一拍即合,大夫也就顺理成章地留了下来。 明中信转向二老,“李老、刘老,怠慢二位了!” “无妨,正事要紧!”李东阳道。 “谢李老体谅!”明中信躬身致谢,之后一伸手指向远处。 “诸位请看!” 众人顺指望去,却见远处是一个农庄,正炊烟袅袅。 众人依旧一头雾水。 “那处,乃是明家农庄,才是真正的施粥之所,此处仅只是安排灾民住宿之所!”明中信解释道。 “那这是?”刘老一指布棚问道。 “三角形布棚乃是灾民临时居所,为防互相传染,所以才如此小,只能一人安住。四方形布棚乃是洗澡去病源之所,洗澡水中皆有硫华,与皮肤接接触,能够使皮肤软化,同时杀死蚊虫病源的作用!” 停顿一下,明中信继续解释。 “黑烟滚滚处,乃是烧掉灾民随身不重要的物品处,这些物品有可能带有病源,存在潜在传染的危险。至于无法烧掉的物品,我们会领着灾民用消毒药水进行消毒,杀死蚊虫病源,杜绝传染之源。此乃防范瘟疫传染的首要手段。” 旁边的刘老频频点头,若有所思。 “那接下来呢?”李东阳问道。 “为灾民全身洁净,令他们换上刚做的粗布衣裳之后,才是正式进入赈灾程序。后续的事宜更加繁琐,这里就不一一说明了,只待大家今后一一验证。”明中信做了一个总结。 “少爷,已经安排好了!”福伯来到明中信身前回禀道。 “都各就各位了吗?” “尽数到位,就等少爷前来主持!” 明中信点点头,表示满意。 “好,二老请!” 几人相携来到了农庄前。 却见农庄门前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细看之下,却是井然有序,农庄正门处,正是施粥之所,不时从农庄内抬出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锅,为灾民施粥。 大锅后站着两位佃农,一人取碗,一人盛粥,正在发放粥汤。 而旁边站着两排十二三岁的少年,手握木刀,目光炯炯地盯着前面排队领粥的灾民。 而在正门左侧,则入着几张案几,案几之后坐着一位读书人模样人,正在写写画画登记着不知什么,而灾民在案几前排号着一长溜队伍,登记完的灾民兴高采烈地拿着一个木牌过去施粥之地排队取粥。 而后面的灾民们虽目光殷切地望着盛放热粥的大锅,但却依旧井然有序地排着队,皆是先行登记后才过去取粥。 “咦,这些灾民如此听话?”刘老一脸惊奇之色。 他是赈过灾,施过粥的,深知饥饿的灾民是如何凶狠可怕,如何的无法无天。尤其是灾民们在刚到一处施粥之所,如果一不如意,就会掀起哄抢风暴。最起码也是脏话连连,催促着施粥之人。 而今天这些刚到的灾民居然知道井然有序地排队,太稀奇了! “不错,比我想象中要好很多!”明中信点头称许。 “少爷哎,你可不知道,这群灾民被押送来此,巡检司军士、衙役刚走,就吵闹起来要求马上施粥。我劝他们先行洗澡换衣,皆是不听,说什么都比不上填饱肚子重要,一定要先行喝粥,再行洗澡换衣。怎么解释都不听!甚至有几个还鼓动大家要进入农庄抢粮,幸亏武堂学员及庄丁们都在,一顿棍棒过后,将带头闹事者拿下,才将场面控制住。”福伯苦笑一声,诉苦道。 “是吗?灾民竟如此猖狂?”明中信为之一惊。 “哎,甚至比这严重的都有,你这儿还算是好的,看上去是女子居多,所以比较温和,如果男子居多的话,串联之下,可能会闹得更凶!”作为过来人的刘老在旁叹道。 李东阳也微微点头表示同意。 “不错,官府送来的灾民中正是女人居多,如果真是男子居多的话,估计学员仆役们也根本就镇不住场子,场面很可能就压不下来了!”旁边的福伯一脸心有余悸地道。 看来自己把赈灾看得太简单了!以为有了疫病消毒防范措施,可以杜绝瘟疫横行!有了吃食可以令灾民们安心!有了成熟细致的安排,可以更好地将灾民安置! 实际情况却非是如此! “就这,现场还是乱成了一锅粥,最后,大家苦口婆心地一一为灾民解释如此做的用意,灾民们才慢慢按安排作事。就这还是不情不愿地。可真是费了老劲了。”福伯继续道。 看来,自己之前确实想得有些简单了!毕竟自己从未经历过这些,只是知道一些防范瘟疫的理论,却忽略了人心这一重要因素。一切事情中,人心就是最大的变数!明中信心中警惕,这次是一次教训,今后得思虑得更加周全才是! “不管如何,事情终究未出,看来,我们得重新商讨一下后续的安全措施了!”明中信道。 “李老、刘老,少不得要借助您二位的随从护卫了!”明中信向二老道,他本以为自己的人手充足,用不着别人,而且还不想将二老牵扯进来,致使二老的安全受到威胁,但现在看来,是自己想得太简单了,如今为防万一,还真不得不借助二老的力量了! 而且二老的安全也很重要,在此灾民环绕的农庄中,万一灾民爆动,如果二老有所损伤,自己可真的是百死难赎了! “尽管用,给,你拿此令牌回明府调集他们过来!”说着,李东阳、刘老递过两个令牌。 明中信也不客气,接过令牌,直接递给福伯,“你去招集,快去快回!” 福伯应声而去。 (。) 第二百二十一章 二老观摩 “二老,如今请先进庄安歇,待中信安置好诸般事宜之后,再行延请二位出来指正!”明中信正色道。 “没事,我们没那么娇气,就在此看看又有何妨?”李东阳道。 二老知道,明中信这是为他们安全考虑,毕竟庄内还是安全一些的。但二老来此,本就是看明中信在赈灾防瘟疫方面有何见地,如今岂能白白浪费如此好的机会! 更何况,近距离接触一下,对今后赈灾策略的制定实施有莫大好处! 二人的着眼点可不仅仅在这小小的陵县,而是全天下发生灾情瘟疫之时的应对之策,岂能被明中信忽悠,为了安全躲起来! 望着二老眼神中的坚定,明中信也是无法,只好依着他们。转念一想,也好,李老、刘老二人经验丰富,有他二人在此,也可向他们请教,从而查漏补全,进一步完善防范措施。 虽是如此,但明中信也不敢大意,暗暗招手叫过赵明兴,吩咐他在旁保护二老。 “二老,您们慢慢看,我先去看看患病灾民,诊治一番!”明中信一施礼道。 “好,正事要紧,你去吧,我们自己溜达溜达!”刘老一摆手,不再理会于他。 李东阳也是一脸惊奇,心思早已放在了现场的各个场地之上,根本未曾理会于明中信。 明中信摇摇头,看来这二位还真的是想了解一下,明家农庄这次赈灾与以往赈灾有何不同? 反正事无不可言,而且章程之上皆一一列明,就让他们看吧!自己得赶紧去医治之所检查一下患病灾民,去看看灾民是否带有瘟疫之源? 明中信领着大夫直奔农庄侧面的布棚,那边正是医治之所、隔离之所。 却说二老来到施粥之处,看向灾民们领取的碗中,碗中只有几小块马铃薯零星置于碗中,粥汤中浑浊一片,带着一丝丝红意,一股辛辣的清香散逸开来。 二老一皱眉,这是何意? 待想要找人询问,但明中信已经离去,而身边的赵明兴一脸稚气,不像是了解此事之人,也就息了询问之心,还是仔细观察观察吧!见了明中信再一一问明。 再看旁边领了热粥的灾民,吃得头顶冒汗,全身上下汗流浃背,但依旧吃得香甜无比。 二老望着灾民,微微点头,若有所得。 再来到登记之处,却见纸张之上列着一些格子,表头之上分列着姓名、性别、年龄、特长、营生、老家住址等一一列明。 嗯,如此列表清晰明了,章程之中的筛选人员直接就能够完成,为以工代赈提供了参考,明家也可具此招募做工人员,而且不用再找官府路引一一对照,不错,不错!细心,缜密!二老频频点头称许。 更值得称道的是,通过登记,还能分流领粥人员,减轻施粥的压力,还能慢慢平复灾民的心情,更可以在潜移默化中令灾民养成遵守规矩的习惯。 二人将整个明家农庄的赈灾场景细想之下,不由得一阵惊骇。 先行将患病灾民安置于医治之所,与正常灾民予以隔离,使患病人员集中管理,方便治疗的同时,还减少了互相感染的机会。 再将灾民物品予以销毁,让灾民先行用硫华水洗澡,在为灾民解乏之时,还能消除瘟疫病源,而后进行登记,领取号牌,领取热粥。 领粥之后,对号进入三角形帐蓬,通过三角帐蓬再将灾民分离,起到隔离作用,减少传染机会,与此同时,既令灾民能够休息好,还能减少串联起哄机会。 此措施未雨绸缪,步步为营的将各种隐患消除于无形之间,这布局之人实在是心思缜密、考虑周详! 此等人才岂能不为我所用?二人齐齐有了一丝想法,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心中明白,对方也是如此想的,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咱们走着瞧! 不提二人在此一一检查思谋,单说明中信来到医治之所。 明中信与大夫二人走到帐蓬之前,帐蓬旁边站立的学员躬身行礼,但却拦住了他们。 大夫一脸不解的样子,望着眼前稚气未脱的学员。 明中信点头表示明白,双手平举,闭眼等待。 却见学员从旁边取过一个奇怪无比的壶,用手上下抽取一番,直接将壶嘴冲着明中信,一按压,噗,一阵水花喷向明中信。 大夫吓了一跳,这是何意? 学员吩咐,转身! 明中信依言转身,全身上下被学员喷了一身。 明中信睁眼,让大夫依照而行。 大夫张张嘴想要询问,但看到明中信严肃的眼神,也就不再说什么。 待大夫也被喷了一身后。 明中信向他解释了一句,“此乃消毒,为的是不将病源带入医治之所,减少传染的可能!” 大夫听了后,心神一震,点头不已,原来如此! 二人准备掀帘而进。 一个身影闪过,噗通一声,跪在了大夫面前。 大夫心中一惊,一脸惊恐地跳了开来。 明中信吓了一跳,神识虽利害,但架不住毫无防备。 二人定睛望去,却是一个妇人跪在当地。 大夫望去,却是一位容貌清秀的三十许妇人,冲着他只是一个劲的叩头。 这是为何?自己不认识她呀?大夫一头雾水。 “这位夫人快快请起,不知为何叩拜于我?”大夫虚扶她道,此时男女大防不能有肌肤之亲。 “谢谢大夫救了我家小丫!”妇人连连称谢。 大夫细看之下,咦,可不正是那小丫的母亲吗? 只不过是经过一番洗澡换衣之后,蓬头垢面的面容个积分大变,一时间,自己居然没认出来! 瞬间,大夫无比尴尬,一指明中信道。 “夫人拜错人了,救了小丫的恩人正是那位!” 妇人一时间懵了,明中信看上去仅有十四五岁,怎会是救了小丫的大恩人,正是因为她见过大夫,以为是大夫救了小丫,却未想到居然闹了个乌龙,但要说明中信救了小丫,打死她,她都不会信的。 刚才陪伴小丫的那名女子回来后只是告诉她小丫有救了,但却未说是一位十四五岁的小郎君救的,此时的她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第二百二十二章 相互切磋 “对啊,对啊,正是这位小郎君救的小丫。”此时那位女子冲出来,冲着妇人嚷道。 妇人回过神来,满脸通红,自己居然真的搞错了! 看看明中信,眼神一定,膝行向前,嗵嗵嗵,向明中信磕了三个头,此时再说话怎么都不合适,唯有用行动来表示自己的歉意与感激。 “这位夫人--------大嫂------,请起!”明中信也是一时无措,竟然不知道如何称呼这位妇人。 嗵嗵嗵,妇人又是三个响头。 “哎,请起,快快请起!”明中信着急道。 “哎,你快将这位扶起来。”明中信只好求助于旁边的女子。 女子见明中信手足无措的神情一时竟噗嗤笑出了声。 这神医的神情好生可爱! 但她却也上前将妇人扶了起来,劝慰道,“嫂子,还是让小神医先为小丫治病吧!以后多的是机会报答这位‘小’神医!” 这女子着重了这个“小”字,促狭地冲明中信眨眨眼睛。 明中信当然听了出来,但一脸无奈,这个年龄还真的是一个短板啊! 妇人站起身形,再次向明中信躬身致谢。 明中信连忙回礼后,逃命般地进了医治之所。 妇人、女子、大夫三人对视一眼,为之失笑。 原来这小神医还有怕的? 明中信进入医治之所,却见一个个学员正在忙碌着,灾民们各自精神萎顿地躺在三角帐蓬之中,等待治疗。 医治之所干净异常,无一丝杂乱之色,而灾民身上皆已换上了新布衣裳,整个医治之所井然有序,明中信心中满意,看来这些学员可堪重用啊! 就是这些患病灾民怎会女子占了大多数呢?这可让自己有些尴尬,毕竟男女有别,让自己为他们治疗,总有些不便。 而且就算让自己治疗,还缺少大夫,无法尽数治疗,只能等着自己一一治疗。 幸好现在有了帮手,这些灾民有福了。 既解决了大夫少的问题,也解决了自己的尴尬问题!一举两得! “少东家,你来了!”旁边一个声音传来。 循声望去,却是孙宇正激动无比地望着自己。 孙宇早已经带着学员们随运粮马车来到农庄,单纯地看到这场面就让他为之震惊,更为震惊的是那赈灾章程,单纯从书册上看不出来,实际一操作,真可谓是一环扣一环,一步紧跟一步,太给力了! 要说整体明家农庄赈灾乃是一个大型的赈灾现场,而他负责的医治之所则是一个小型的赈灾现场,也需要他统筹兼顾。 毕竟,医治之所乃是独立于赈灾之外,但却每个赈灾步骤皆不可少,尤其还是一些患病之人,这就要求更加细致,更加地进行消毒、灭源、清洗、换衣、施粥,尤其还得注意每个人的身体状况,不时得进行调整,耗费的心力不是一星半点。 但他却乐在其中,此等正事获得的满足感真可谓是投其所好,是在泰山学院中不曾享受到的。 连带着对这个提出赈灾章程的明中信心中钦佩无比,如今见到明中信自是激动无比。 “嗯,孙副宗主来得正好,此处可有重病急症之人?”明中信 “现在倒无重病急症之人,只是一些体虚羸弱之人!” “那就好!”明中信明显轻了一口气。 “让学员们认真进行护理,万不可让掉以轻心。该加营养餐的就加,千万不要让到咱明家农庄任何一位灾民病情加重!”明中信吩咐道。 “是!”孙宇躬身应是。 “小神医,您这是来为我家小丫治疗的吧?”妇人上前期待地望着明中信问道。 “大嫂,你先别急,小丫现在身体还很虚弱,但身体状况还算稳定,先行调理一番,呆会儿,我去为她针灸一番,清理一下体内余渣。过几日,待她身体好转,我再为她治疗去根。”明中信耐心解释道。 妇人一脸失望之色,但却也理解,这得按照小神医的吩咐去做,毕竟人家已经救回小丫一条命,不会平白无故不给治的,况且,人家答应呆会儿会去治疗,自己也就放心了! 而且,这儿还有如此多的患病之人,皆是自己的老乡,人家小神医还得为他们治疗,不能只是围绕着小丫一个人转。 还有就是,此处的境遇确实不错,不仅有粥喝,还有加餐,更有住宿之所,真心不想再过颠沛流离的生活了,在此落脚挺好! 如此一想,心境也就平稳了,躬身向明中信告辞,照顾小丫去也! 女子紧随其后而去。 接下来,就是明中信与大夫的诊断治疗之旅。 大夫在前一一为灾民诊病,明中信紧随其后,而旁边的学员们在旁伺候着,同时也竖起耳朵听取明中信与大夫的诊断,想从中学习一些医术。 明中信为了让学员们有所了解,把脉之后将病症详细地一一说出,再行开方,让大夫进行验证,如此就显得大夫乃是考校明中信,同时也让明中信在实际病例中学习经验,并在旁指点,一副师徒情深的样子。 见此情形,灾民皆以为明中信乃是大夫的徒弟,来此皆为向大夫进行学习,一时间,纷纷配合讨好,交口称赞大夫,说明师出高徒,师慈子孝,云云! 大夫却尴尬得要死,但他又不能明言,只好继续享受这份煎熬。 旁边的学员却一阵撇嘴,心中暗喑腹诽,咱教习的师傅,这可真是说笑话了,就凭咱教习的学识,谁能当他师傅。就凭这干巴巴的老头吗?不要搞搞错了! 同时,对大夫也是一阵鄙视,你在这儿充什么大头蒜,这是我家教习在指点你,好不啦! 明中信却不以为意,只要治好灾民,比什么都强,一点虚名要之何用! 一圈下来,大夫心中越加清楚,越加震憾,这明中信仅只是把脉,就将灾民病症说得八九不离十,分毫不差,大多数时候都比自己的诊断要更加细致,更加入微,就连自己忽略的一些小毛病都一一列出,施针用药虽与自己不同,但细想之下居然更加妥贴。(。) 第二百二十三章 府粮出事 就凭明中信这医术,还真的是比自己强悍!一时间,大夫居然有些羞愧!百感交集,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居然连一个十五岁的娃娃都不如,这些年可真是活在狗肚子里了! 由此,也更加坚定了向明中信学习的念头,心中的意念坚定不移,就赖上他了! 在如此和谐愉快的气氛中,二人将灾民中的病患一一治疗。 明中信也如约来到小丫病床之前,为其施针驱除肠胃之中的渣滓。 本以为明中信也就是随口敷衍,这么多病患等着他们治疗,哪能专门来为小丫治病,没想到却如约而至,如此平易近人的小神医,真是少见啊!妇人心中自是激动无比,连连鞠躬,表示千恩万谢。 明中信治疗完成后,叫过学员待要嘱咐几句。 却听外面一阵吵杂之声传来。 明中信一皱眉,继续道,“最好熬些小米粥,不要给小丫吃马铃薯粥,她的病症不能食用粥,切记!” “还有,小丫的粥中多放些盐巴!”明中信稍做思索。 “这?”学员一脸为难。 “怎么?有困难?”明中信眼神一定道。 “没有,没有!只是-----”学员吱吱唔唔道。 这就是有困难了!明中信瞬时明白了。 “有什么话直说!”明中信命令道。 “盐巴可是很贵重的东西,咱们也不多!”学员看看小丫母女,道。 哦,原来如此! “无妨,单独去找福伯领即可,就说我说的!” “那好吧!”学员应命。 明中信见都安排好了,外面的吵杂之声也越来越大。 明中信皱着眉头走向帐蓬外。 “干什么呢?我不是让保持绝对安静吗?”明中信边掀帘边冷森道。 明中信的声音传出,一时间,外面居然变得鸦雀无声。 明中信定睛望去,却见钱师爷站在外面,而学员正急赤白脸地拦着他。 而钱师爷却一脸急躁之色,望着他。 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谚语”------钱师爷进门,好事不来! “原来是钱师爷,不知来此有何贵干?” “明家主,县尊大人请你去一趟!”钱师爷并未寒喧,直言道。 看来,事小不了!明中信心中更加清楚。 他点点头,转身向跟出来的大夫道,“麻烦您在此为灾民诊治,我去去就回!” 大夫点头答应。 “我们走吧!”明中信向钱师爷道。 二人向外行去。 “明哥儿,这是去往何处?”刘老眼尖,看到明中信二人,直接过来问道。 “刘老,我去县衙一趟,您二位在此安心查证即可!” 去县衙?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刘老看一眼钱师爷。 “李老头,李老头,走了!”刘老中气十足地回身叫道。 “来了!”李东阳应声而来。 明中信哭笑不得,我去县衙是去办正事,您二位可到好,我走到哪,您二位跟到哪,就像狗皮膏药一橛贴上我了! 得嘞,去就去吧!希望等柳知县知道您二位的身份,别吓坏了! 钱师爷当然没意见,几人奔向县衙。 走进县衙,却见大堂之上,一些军士、衙役们横七竖八躺坐一地,个个灰头土脸,有些甚至脸上身上皆带着伤。 旁边有大夫在为他们治伤。 这是怎么个情况?明中信等人一脸不解。 便在钱师爷带领之下来到二堂。 一进二堂,却见王主簿郝然在座,却也是灰头土地脸。 他怎么回来了?难道是府粮出事了? 再往上看,却见柳知县愁眉不展,坐在上面一言不发。 柳知县一抬头,见明中信,不知是不是明中信的错觉,感觉柳知县眼中一道电光闪过,脸色瞬间转愁为喜。 “明家主来了,快快请进!”柳知县站起身形,热情地迎向明中信。 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面子了? 完了,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来,这县尊大人有事相求啊!明中信心中哀叹。 然而,这份情却不得不领,赶紧诚惶诚恐道,“不敢,不敢,哪赶劳动县尊大人相迎!” “来来来,快快请坐!”柳知县握着明中信的手拉到了座位旁。 “大人请。”明中信赶紧伸手延请,县尊大人先坐。 柳知县点点头,落座。 此时,柳知县才看到明中信旁边自行落座的二老,一皱眉。 “哦,此乃我家中两位长辈,来此是看有何需要帮忙的!”明中信一见柳知县皱眉,赶紧解释道。 柳知县点点头,心中虽埋怨明中信不识大体,自己相招,他却将不相干的人带来,但现在有所求,也就不再深究。 “此次请你前来,是有件事要与你商量!”柳知县和颜悦色道。 “县尊大人但讲无妨。”明中信欠身道。 柳知县张张嘴,却觉无从说起。 “咱们还是先听听王主簿的遭遇再说吧!王主簿,你从头讲一遍。”柳知县转向王主簿道。 王主簿看看明中信,再看看二老,有些不情愿,毕竟那是自己的糗事,当着外人的面不想说。 “说!”柳知县脸色一变,声音低沉道。 王主簿打个激灵,看来姐夫这是真的怒了。 说呗,反正明中信迟早都得知道,一狠心,道出了原委。 却原来,王主簿带着巡检司军士、衙役运送粮食前去府城,半路上居然遇到了揭竿而起的灾民,在王主簿言语中,他们是经过与灾民们一番英勇的搏斗之后,确定无法占胜灾民,万般无奈,只好暂时先进行战略转移,徐图后报。 “那粮食呢?”明中信直接问出了重点。 “这?”王主簿一脸大便的样子。 “说吧!你还觉得丢人?”柳知县冷哼一声道。 “粮食被丢了,但我在退避之时,却一把火将它们都烧了,贼人绝占不着一丝便宜。”说着,王主簿居然昂起头一脸的得意洋洋。 明中信望着这个棒槌,心中真想踹死他,要知道,马铃薯可不同于普通的粮食,还一把火烧了,那马铃薯是能用火烧毁得了的吗? 而柳知县不明就理,再加上想为小舅子脱罪,违心地一番称赞,烧粮?做得好,虽狼狈逃回,但却也没有资敌,值得称赞!(。) 第二百二十四章 烧粮后患 明中信望着柳知县,欲哭无泪,您不知具体情况,请不要这么无知好不好! 真不知该如何向柳知县解释? 马铃薯是可以烤着吃的,甚至马铃薯烤过的香味更浓更香。一把火,不只不会烧坏马铃薯,还直接给灾民们做了一餐,免除了人家浪费火种了! 而且,马铃薯烤过之后发出的香味,可是这时代人所没见识过的,就算灾民们没见过,但架不住他们饿啊,如此香味的东西,有的灾民就算死,估计也会先尝尝的。 而只要他们尝过,那是不会忘记那般美味的味道的! 最可怕的是,灾民们从中尝过马铃薯的滋味之后,无法忘怀,循迹而来,继续来此抢劫粮食,那可就真的坏了! 想到此,明中信轻咳一声,就要发话。 却没想到,柳知县根本就不让他把话说出口。 “明家主,你看--------这粮食也被抢了,能否----能否------再行筹备一批,送往府城。”柳知县不好意思地望着明中信道。 明中信苦笑不已,“大人,您也知道,学生已经将这马铃薯尽数捐献了出来,再去筹集,那也得等马铃薯再长出来啊!” 柳知县也知道实情,明中信真的是没了马铃薯,但却抱着万一的心情,想让明中信再行出一把力。 本来,赈灾粮食是可以用其他粮食代替的,毕竟任何粮食都能够赈灾,只要把答应捐赠的数量对上,能够吃上热粥,灾民们也就谢天谢地了! 但关键是萧知府却是亲口品尝过的,而且萧知府可是将厨师都要走了,就是为了以后经常能够品尝到马铃薯的美味。 现在,却告诉他,马铃薯没了,换成其他粮食了,这岂不是让那萧知府有了发飙的机会吗? 从赈灾粮食中再取两万斤马铃薯倒也不是不行,但此时的马铃薯皆已到了赈灾场所,如果从赈灾场所中直接取用,灾民会让吗?灾民会以为他们这是不准备施粥赈灾了,到时民怨一起,再有人暗中串联,群起而攻,那可是会出大事的! 所以,柳知县也是万不得已,希望明中信这儿还有存粮,应一下急! 此时得知明中信也没存粮,只好另行再想办法。 望着一脸失望遥柳知县,明中信斟酌着,如何提醒他,灾民们有可能会来陵县这一猜测。 “实在不行的话,只好向灾民明言,再用其他粮食换取马铃薯了!”柳知县叹道。 但他深知人的本性,如果说马铃薯未曾进入施粥之所,直接送往府城,这毫无问题,但明明进了灾民的嘴里的粮食,却要用其他粮食换取,灾民们只会认为这些其他粮食本来就是他们的,马铃薯也是他们的,只是当官的想要贪没这些好吃的粮食,才以此为借口,抢夺他们的粮食。 再经有心人鼓动,灾民爆起,那可不是好玩的。 想到此,柳知县一阵头痛,该怎么办呢? “县尊大人,学生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明中信终于下定决心,有准备总比没准备强吧!要不然,遭殃的可是百姓啊! “嗯,你说!”柳知县回过神来,见明中信开口,以为明中信有了办法,心中一喜。 “实则,实则-----”明中信话到嘴边有些难以启齿。 “有何话说,尽管说!”柳知县鼓励道。 “县尊大人,实则那马铃薯烧不掉!”明中信一横心道。 “毁不掉?为什么?”柳知县懵了,还有毁不掉的粮食? 其实他听差了,是烧不掉,而不是毁不掉,一字之差可是天壤之别。 “王主簿烧粮,这个主意做差了!” “我烧粮差了,哪差了?”王主簿一脸不愤地叫嚣道。 “好了,自己做差事还有理了!听明家主说。”柳知县一脸不耐烦地冲着王主簿吼道。 “有什么差的,都是毁粮,我烧掉怎么了?”王主簿惧怕地闭嘴,但心中不愤只好小心嘀咕道。 “王主簿原谅则个,您这毁粮的主意无疑很好,但这马铃薯有独特的特性,这烧马铃薯可真的不是个好主意!”明中信解释道。 “为何呢?有什么区别?”柳知县疑惑道。 “马铃薯不同于麦草、杂粮,无法用烧毁掉,烧马铃薯,其实只会让它更加诱人。” 柳知县细细思量,不错,有几次厨师用烤的办法做的马铃薯确实很好吃。 想一想,自己都觉得好吃,那饥肠辘辘灾民们呢? “其实,如果王主簿不烧粮,现在的灾民可能还不知道马铃薯如何能吃,这马铃薯干啃着吃的话可是太硬太涩,也许灾民们试吃之后,会将马铃薯扔于一旁,不予理会,咱们还有机会取回来。” “但王主簿这一烧,却将马铃薯烤熟了,香气逼人,好吃无比,如果灾民们食用了,那可就让他们迷恋这种滋味,到时循着王主簿退兵的痕迹,直奔陵县而来,咱们陵县可就大祸临头了!”明中信一口气说完,看着柳知县,该说的已经说了,就看你怎么办? 听到此话的柳知县更加震惊,这就是说王主簿这个笨蛋等于是将爆动的灾民引来了陵县,这,这,这可如何是好? 想到此,柳知县狠狠瞪了王主簿一眼,要不是看在你小子是我小舅子的份上,老子现在就刮了你。 王主簿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缩起头颅当起了驼鸟。 “县尊大人,现在还请示下,接下来咱们该如何办?得提前预防啊,否则爆动的灾民们来到,那可是一场灾难啊!”明中信劝道。 现在可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得提早预防啊! 柳知县清醒过来,难道要将城外的所有人员粮食尽数撤回城中吗? 如此的话,灾民怎么办? 如果陵县人尽皆撤回县城,灾民们会不会以为自己放弃了他们,再与爆动的灾民们联合起来一起发动爆乱,那自己可就是逼迫他们爆乱的罪魁祸首,到时别说上峰不会放过他,连自己都得一辈子受良心谴责! 该怎么办呢?(。) 第二百二十五章 蛛丝马迹 旁边的李东阳、刘老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言不发,静观其变,且看这柳知县如何应对? 起初,柳知县并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现在经明中信提醒,深刻明白了形势的严竣性,爆动的灾民可都是暴民,如果这些暴民攻来陵县,数量少则罢了,如果数量繁多,绝非陵县这小小的县城能够抵挡的。 对于这些暴民来说,暴动初期,他们迫切需要的不是金银钱财,最需要的就是粮食,而自己这里有如此好吃的马铃薯,还如此耐饥,那可是香馍馍,绝对会吸引暴民们前来。 自己该如何应对如此危局呢? “县尊大人,当务之急是要将巡检司及衙役组织起来,先行警戒,再行商议如何退敌之策!”看着陷入沉思的柳知县,明中信提醒道。 “不错,应该先行进行防御布置,具体再行与大家一同商议!”柳知县清醒过来。 “钱师爷,你先去请巡检司武大人、赵典吏、县丞等一应人等,再将士绅大户当家人请来,就说本县有重要事情相商。”柳知县恢复了精明强干的一面。 钱师爷应声而去。 不错,还算清醒的快,如果一直处在自责、惧怕的心绪当中,只怕陵县就真的要完了!此时确是应该请全体同仁及士绅大户前来商议,此项应对还算中规中矩,二老在旁点头。 “大人,我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说不当说?”明中信说道。 “你且说!” “我想请护送粮食前往府城的军士、衙役详细说明一下灾民们具体真实的情状。”明中信直视柳知县道。 “哦。”柳知县低头沉吟。 看来明中信是不信任王主簿,想要知道灾民的具体情况,而且自己也知道,小舅子肯定未说实话,依他的德性,只怕是见到灾民冲过来的样子,就吓懵了,只顾逃跑了,岂能还与灾民们英勇激斗,别开玩笑了! “明家主,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没说清楚吗?为何还要让军士衙役们前来说清楚?”王主簿不愿意了。 他再傻也知道,明中信显然未尽信自己的话,所以才请军士衙役前来问话。 “王主簿,我只是想再问一些具体细节,并不存在不信任王主簿的意思,万望王主簿不要有所芥蒂才好!”明中信不慌不忙解释道。 “闭嘴!你那猪脑子岂能知晓明家主的意图?不要再丢人现眼了!”柳知县一脸嫌弃道。 “是!”王主簿悻悻然应声不再说话。 “去,叫几个机灵点的军士和衙役来。”柳知县恨铁不成钢的吩咐道。 王主簿不情不愿地站起身形走向大堂。 柳知县望着王主簿的背影心中叹道,一点眼力见都没有,现在好歹还能照顾于他,不会让他吃什么亏,等自己不在了,他如何在这人吃人的官场里混? 须臾,王主簿回转,身后紧跟着两位军士,三位衙役。 “明家主有些事要问询于你们,你们当认真细致地回答,万不可怠慢!”柳知县吩咐道。 “是!”军士、衙役齐声应是,转头望着明中信,等待他的问话。 “明家主,你来问吧!”柳知县转向明中信。 “那学生就不客气了!” “你!上前一步。”明中信一指一位衙役道。 “是!”衙役上前一步,躬身一脸谄媚地望着明中信。 他深知明中信乃是县尊大人的学生,而且还是关系特别好的那种,现在明中信问话,尤其还是当着县尊大人的面,自己肯定不能怠慢,得如实回答。 “那些灾民们是否拿有武器?”明中信问道。 “有!” “是什么武器?” 衙役仔细思考后,“那些灾民们手中持有一些镰刀、斧头,还有------刀!对,就是刀!” “刀?”明中信心中一惊,灾民怎会有刀? 柳知县也是一脸震惊。 “你确定是刀?军用钢刀?” 旁边一位军士插言道,“不错,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军械!” “有多少?你可知晓。”明中信问道。 “最少,最少有几十把吧?”军士迟疑着说道。 衙役确定道,“不错,好像真有几十把的样子!” “不错。” “确实!” “对!” 几位军士、衙役纷纷证实。 事情大条了!柳知县与明中信对望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惊诧之情。 二老也是对望一眼,心中骇然。 要知道,军械可是大明朝一直管制的东西,普通百姓岂能拥有,更何况还是灾民,他们从何处拿来的?而且这批灾民皆是从河南江北行省被各级官府护送过来的,即使有也被每任官府收缴了,怎会有灾民拿着军械? 难道?众人想到一个骇人听闻的事实,相顾骇然。 “你们看到他们是有组织的,也就是有头领吗?而且行动是否一致整齐?还是杂乱无章的?”明中信最先反应过来,一口气问道。 “好似有头领,而且我们一跑,他们就不再追,此时回忆起来,好似他们只是想要这些粮食,而非想要我们的命,如果他们继续追杀,我想,我们是回不来的。”军士边回忆边说道,刚开始有些结结巴巴,最后越说越顺,好似情景就在眼前。 “那你们就没想过用武器吓跑他们?”趁军士想起来,明中信赶紧问道。 “刚开始,我们也是想吓跑他们,然而,上前恐吓灾民的兄弟们,被一阵围殴,居然大败而回,而且武器也被夺去,现在想来,确实有些不对劲,灾民可无此本事!” “对打的有多少人?” “大约有十几个吧?”军士道,“不错,确实是十几个灾民,不至二十个。一对一我们败了!”军士有些惭愧道。 “一对一?居然是我们完败,而且还是十几个皆一败涂地!是吗?”明中信再次确认。 “不错!”军士头越来越低,这真的是不好意思!自己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却被一批灾民一对一击败,确实说不过去。 然而,明中信、柳知县、李东阳、刘老却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这批灾民绝非普通的灾民!几人坚信。 (。) 第二百二十六章 抽丝剥茧 因普通灾民长途跋涉来到山东行省济南府,早已无一丝一毫的力气,岂能还将训练有素的军士击败,岂是普通灾民那么简单? 但他们是什么人呢?这就颇费思量了! “后来呢?”柳知县插话追问道。 “后来,我们一拥而上,利用手中的兵器优势将这伙灾民赶走,不想却从林中冲出一大群身带锄头、斧头、军械的灾民,一番争斗过后,我们大败而回,灾民们趁势追赶我们,不得已,王主簿下令烧粮,浓烟起后,我们就逃跑了!” “哼!”旁边的王主簿冷哼一声。 “不对,是撤退了!”军士马上改口。 “他们到底有多少人?”明中信未理会王主簿,继续问道。 “大约,大约有几百人吧?看上去乌乌央乌央一片!”军士不确定道。 几百人?那就不是灾民了,萧知府可是将县对县分配的灾民,每县至少有几千人,只有几百人,难道真的是有人假扮灾民? “你们听到灾民们说话了吗?” “有!”旁边的衙役肯定道。 “那是什么地方的口音,能否听出来?”明中信心中一喜,终于有线索了! “追啊,杀啊!就这些,口音好似就是咱山东济南府的!”衙役回想道。 灾民居然说的话居然是济南府口音,这就值得玩味了! “不,也有河南江北行省的口音,只是很少而已!”军士反驳道。 “对了,好似还听到有一个人叫八哥,挺怪的!”旁边另一位军士道。 “叫八哥的人,这是什么名字?难道是其中有一人是八哥,排行第八?”柳知县皱眉思索道。 八哥?明中信心中一动。 “是八嘎,还是八哥?”明中信问道。 另一位军士一边努力回忆,一边口中念念有词,“八哥,八嘎,八哥,八嘎。” 眼前一亮,对,叫喊道,“是八嘎!是八嘎!” 明中信、李东阳、刘老脸色一变,心中齐齐一震,坏了!这下可真的坏了! 没想到,居然有倭寇参与其中,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如果只是单纯的灾民爆乱,只需进行招安即可,相信饥寒交迫的灾民们,只是想要一个能吃饱饭,穿暖衣,住暖屋的境遇,应该不难对付。但现在联系上了倭寇,这些强盗可不会考虑接受招安,相应的,他们收集粮食,应该是有大的动作,绝非只是抢粮这么简单! 但他们是什么目的呢?又为何会与灾民搅在一起? 难道他们有共同的目标? 一时间,李东阳与刘老也是糊涂了。 明中信却心中有一个猜想,但却不敢在此说出。 柳知县见明中信仿佛明白了什么,好奇地问道,“明家主,这却是什么意思?” “此八嘎,乃是倭寇的专用名词,骂人的话,骂别人是笨蛋、白痴、糊涂之意。”明中信解释道。 “是吗?原来不是名字和排行啊!”柳知县喃喃自语道,突然,眼睛睁大,叫道,“倭寇?” “是啊!”明中信应道,大爷,您现在才反应过来啊!太迟钝了吧! “倭寇来袭?”柳知县瞪大眼睛看向明中信。 “不错,倭寇可能来袭!”明中信无奈地给他个肯定的回答。 王主簿及旁边的军士和衙役则一脸的不名所以,倭寇?这是多么遥远的词语,怎会与灾民联系起来?而且,倭寇不只是东海沿岸,在海上劫掠的吗?怎会到内陆来进行抢劫? 普通的军士衙役可不了解倭寇的凶残,但作为一方父母的柳知县虽也无从见过倭寇,但从别的同僚处可是听到过,所以才如此震惊,而一旁的二老就更不用说了! 这下,事态级别可就升级了! 这些倭寇来自何方?去向何处?目的何在?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在座几人心中忐忑。 “还有需要问的吗?”看到明中信只是低头沉吟,却不再问,柳知县开口道。 “没有了!”明中信缓缓摇摇头。 “你们先下去吧!将嘴管好,不得多言!”柳知县厉声道。 军士衙役应声称是,退了下去。 柳知县望望旁边坐着的王主簿,看他那样子,坐没坐像,站没站像,刚才还有军士衙役在,倒也还算规矩,现在人家一走,直接摊坐在椅子之上,这形象,真是太可气了! 越想越气,但想及家中那位领导,柳知县强压下火气。 “你也退下吧!呆会我叫你,你再出来!” “为什么?”王主簿委屈地道。 “还说为什么?粮食被劫如此大的事,你以为劫就劫了?”柳知县的火气瞬间爆发了出来,“更何况还可能招惹来如此棘手的劫匪!你让陵县百姓如何应对?你让我如何应对?要不是你是我小舅子,我现在就打死你!” 柳知县越说越气,顺手拿起桌上茶杯扔向王主簿。 “呀!”王主簿躲过茶杯,逃命般跑进了后堂。 “县尊大人息怒,王主簿也不是有意的,灾民们如此,肯定是有预谋的,不能怪王主簿!”明中信劝道。 柳知县逐渐平复下心绪,望向明中信。 莫名的,一股情绪涌上心头,这明中信心思还真是细密,他居然通过问话,找寻线索,抽丝剥茧,发现如此惊人的事实,这份心思,这份才华,这份天赋,不做刑名真是太可惜了! “县尊大人,叫我们回来有何贵干?”一个声音从外面传来。 却正是县衙的一干官吏,赶了回来,当然,有一些官吏被留在了赈灾现场主持赈灾,毕竟赈灾可不能儿戏,此时消息不确定,怎么都得先将赈灾之事先行办好。 “都坐下吧,再等等商会之人。”柳知县示意道。 众官吏落座,皆是喜笑颜开,此次赈灾真是顺利,钱粮到齐,秩序井然,分工明确,干得舒心,做得称心,自是心情大好! 柳知县苦涩地看着兴高采烈的众人,心中暗道,呆会儿你们可别怨我,这晴天霹雳会将你们震醒的! 不一会儿,黄沮等商会成员也尽数到齐。 皆望着柳知县,等待他的吩咐。 “诸位,各项赈灾事宜可还顺利。”柳知县轻咳一声,做个开场白。 (。) 第二百二十七章 通报消息 “县尊大人,此章程好啊,依照此章程,秩序井然,环环相扣,赈灾之事一丝不乱,如此做事简直不要太轻松啊!”赵县丞哈哈大笑道。 “不错,赵县丞此言甚是!我等商会成员在赈灾之地,将灾民安置,虽初始之时,灾民有所不理解,也差点发生骚乱,但却在我们的耐心劝说之下理解并听从安排了。说实话,我等起先也不是太理解那些步骤方法措施,但在实地实施之后,这些防护服穿上之后,安全之感猛增,也不再惧怕感染瘟病,专心投入赈灾当中。而那些消毒、洗澡、帐蓬之举,却令得灾民通体清爽,我们自己也心中有底,确保了赈灾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真心是感觉太棒了!”黄沮一脸笑意地附和道。 旁边的士绅大户也是纷纷开口,一个个竖起了大姆指诚心赞誉。 在以前,柳知县要是听到如此赞誉,那可真是喜从心底起,但如今却越听心中越苦涩,如此好的章程,成绩菲然,但却不得不要停止了,这怎不令他心痛! “县尊大人有何难事吗?”抚须微笑的黄沮注意到柳知县居然不甚高兴,询问道。 “哎!”柳知县长叹一声,到如今这个境地,也不得不告诉他们了。 “诸位,今日招集大家来此,是有一件事情要宣布!”柳知县环视一周。 众人一听县尊大人开口,瞬间,吵杂之声消失,现场一片寂静。 果然有事!众人皆望着柳知县,静等他宣布。 柳知县轻咳一声,“运往府城的粮食被劫了!” “什么,粮食被劫了?” “什么人如此大胆?” “不会吧?” 众人皆无比震惊,你一言我一语,现场变得一片吵杂。 但令明中信意外的是,吵杂的只是士绅大户,在场的官吏隐蔽地相视一眼,尽数保持了沉默,一言不发。 明中信不解,但这些官吏心中可是明白。 皆因众人皆知,王主簿乃是柳知县的小舅子,平时柳知县对他就照顾无比,肥差美差大部分派给他,不可否认,王主簿也是有些能力的,将这些差事办得不差,否则柳知县也不会背着犯众怒的危险,重用王主簿,但大家心中不免有些嘀咕,嫉妒。 此番柳知县不派别人,单派他去省城送粮,求尝没有想让王主簿避避瘟疫的念头。 如今,粮食被劫,众人心中不无幸灾乐祸的思想,但却也因此,未敢过份表现,毕竟他们在柳知县手底下做事,万一现在表现得太过份,让柳知县心中记恨,以后可是会被穿小鞋的! 所以他们保持沉默,看柳知县如何处置此事? “好了,安静!”柳知县喝道。 大家见柳知县发话,也就安静了下来。 “请大家来,不是全因劫粮,而是还有别的事情。” 众人心下一惊,劫粮如此大的事情,居然还不是主要的?那是什么? 当前最主要的就是赈灾,难道是赈灾出现了问题?但一切按照章程,进展顺利啊!难道是灾民出事了? 但那也不会让知县大人如此着急啊? 灾民?灾民? 不会吧?瞬间一个念头闪现在人们眼中。 众人一脸惊骇,难道是发生了瘟疫? 想到此,一些人一脸诡异地望向先到的明中信,难道是明家农庄发生了瘟疫? 一瞬间,众人心思百转,想什么的都有! 望着神色变幻,心慌无比的众人,柳知县心中无奈,这些人还不知想到了什么,还是实话实说的好。 “诸位,不要再瞎猜了,实乃是此次劫粮的劫匪异于往昔,其中居然有灾民,有倭寇,还有咱济南府中人,其中成份复杂,意图难猜,所以才请来大家共同商议。” “县尊大人,就算劫匪成份复杂,如今他们劫取官粮,形同造反,自有府城军士操心镇压,也轮不到咱们陵县管吧!”赵县丞疑惑道。 “赵县丞,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本官如此兴师动众,乃是因为这批劫匪很可能会来攻打我陵县,” 什么?攻打陵县?别开玩笑了,灾民们有那份胆量可也没有那份实力吧?众人一阵不信。 至于倭寇,这是内陆,好不好!海上的倭寇有那胆量来此作乱吗? “不是我老武说大话,但有劫匪来陵县,我武某绝对让他们有来无回。”巡检司武大人更是拍着胸脯承诺道。 见大家一脸不信,柳知县看看明中信,心中感叹,说实话,如果是在未经明中信抽丝剥茧的分析之前,自己估计也不相信,区区灾民居然敢来攻打县城。 但现在,他却得为这些人解释,命苦啊! “诸位,稍安勿躁,实际上,此乃是我与明家主一同分析得出的结论!” 众人一脸诡异,你们的分析结论?这明中信虽然以十五岁之龄就取得府案首,但再天才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毛娃娃,能有什么见识?还不是你柳知县一言而诀。 见此情形,柳知县岂能不知众人的想法!他无奈地望望明中信,看,人家可不信你? 明中信耸耸肩,我也不要求他们信我,只要信你就好。 那你别怨我抢你的功劳啊?柳知县以止示意道。 但抢无妨!二人一番眼目传意,令众人更加确信这是柳知县的用意。 “其实,是这样的,我询问过军士衙役之后,发现,这些劫匪居然身藏军械,而且还不止一把,有几十把之多!” 柳知县将王主簿带领军士衙役战斗但不敌劫匪,不得已撤退,而且在撤退之时还烧掉马铃薯的情况一一道来。 当众人听说烧掉了马铃薯,齐声叫好。 柳知县苦笑不已,看来大家都犯了一个习惯性的错误,以为粮食皆能烧掉。 而后将明中信所言,乃至他的分析一一道来。 “如此生死关头,我岂能不请诸位前来商议?”柳知县最后总结道。 说完此话的柳知县长出一口气,终于说完了,接下来,就看大家的了! 随着柳知县的分析讲述,大家逐渐清楚了事情的严重性,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就算柳知县说劫匪不敢攻打县城,但却不妨碍他们进攻城外的施粥之所,那里可没有坚城利器,一攻即破。(。) 第二百二十八章 知县定计 赈灾失败倒无所谓,灾民的生死更是无所谓,关键是自己等人城外农庄中的生命财产安全可会受到损失的! 一时间,众人心中一片惊慌。 柳知县望着惊慌一片的众人,心中好受了些,让你们不相信我,吓不死你们! “好了,现在不是惊慌的时候,大家想想有何良策,既能保住赈灾果实,又能击退匪徒。” “县尊,当前最主要的是粮食究竟在何处被劫,随后派遣斥候前去查探清楚,这批劫匪有多少人,是否会攻打我陵县?之后再行应对!”武大人提出了建设性意见。 “好,那就劳烦武大人赶紧安排!”柳知县一拱手道。 “好!”武大人禀持了军人的风范,雷厉风行,站起身形出去进行安排。 “大家议议,如果劫匪来袭,赈灾之事是否停止?“柳知县提议。 嗡嗡嗡,大家交头接耳,开始了议论。 二老在旁一阵摇头,这柳知县能力有之,魄力不足!还需磨炼啊! 值此危难关头,怎能让人议论呢?那样只会令得思维混乱,无所适从,还会令众人觉得柳知县毫无担当,进而丧失对官府的信心,养成大家对劫匪的畏惧之心。 如此境地之下,正确的做法应该是乾坤独断,有所侧重,进行安排,令得众人归心,同心协力,共御劫匪才对! “县尊大人,不知老朽有句话当讲不当讲?”黄沮问道。 “哦,黄会长请说!” “那劫匪已经有了两万斤粮食,为何还会来攻陵县呢?” “这?”柳知县皱眉思索,对呀,既然已经有了两万斤粮食,为何还会攻打陵县呢,那些粮食足够他们用了呀! 众人也是反应过来,齐齐看着柳知县。 “黄前辈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旁边的明中信心中焦急,如此拖沓,何时才能做出应对布置,还是自己解释吧! “如何说?”黄沮转向了明中信。 “其实,这些马铃薯被火烧之后,确实松软香甜,但大家应该知道粮食的一个特质,熟食易坏,同样的马铃薯也脱离不了这个特质。相信劫匪当中应该有聪明人,不难发现这点。况且,在此灾民来临之际,为何劫匪中会有乡人、倭寇,难道仅仅是为了粮食?相信他们应该有所谋划,图谋之事绝对不会太小!” “不错,此股劫匪所图甚大,绝不仅仅是粮食一事!”武大人脸色铁青地快步走了进来。 “我们仅是猜测,武大人怎会如此肯定?”柳知县心下一惊,难道劫匪真的已经往这儿走了,但转念一想,不会啊!武大人才刚出去一会儿,绝无可能如此快就得到消息啊! “大人,请看!”武大人铁青着脸将一摞书信递给柳知县。 “这是什么?”柳知县一脸疑问地接过书信。 呀!一声低叫,柳知县的脸色一变。 快速翻看手中书信,柳知县脸色大变,一时间居然愣在当场。 众人面面相觑,非常好奇,是何书信居然让两位大人如此震惊? “诸位,这些书信乃相邻各县传来的,各县运往府城的粮食皆已被劫!”柳知县抬头环视大家道。 此时的大家知道了为何柳知县脸色如此难看的原因! 但同时也松了口气,原来并不只是我们陵县被劫,如此的话,那这群劫匪可能就不会来陵县了吧? 望着一脸轻松的众人,柳知县岂能不明白众人在想什么!声音沉痛地缓缓道。 “诸位,更可怕的是,这些劫匪并非同一批,而且所劫粮食皆已被烧。” 被烧?这岂不是正好吗?为何柳知县说可怕?众人疑惑不解。难道是因有几股劫匪的缘故? 明中信及二老瞬间想到什么,脸色也是变得异常难看,凝视着柳知县,等待证实心中所想。 “这些粮食皆是被这几股劫匪自己所烧!”柳知县缓缓道。 “什么?烧了?这些劫匪疯了吧?”大家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劫匪费了一番工夫劫了粮食,却转眼间就自己将它们尽数烧毁? “不,他们没疯,而是真的所图甚大!”黄沮叹道,“甚至有可能还会来陵县烧粮!” 听到这个信,黄沮心中明白过来,这群劫匪还真的不是为了粮食,而是另有所图。 大家当然也是心下明白,只是下意识的不愿相信而已。 黄沮此言打破了他们的幻想,一时间竟心慌无比。 “县尊大人,接下来我们怎么办?“众人纷纷询问。 “这?”柳知县本以为能够从这些士绅大户处找到办法,没想到转来转去,还是得自己拿主意。 “怎么办?无非打而已!”旁边的武大人也不知是不愤众人的惊慌,还是为柳知县解围,开口道。 “好!打!”柳知县闻言,精神一震,不错,无非是打而已! “张县丞,你将城外人员尽数撤回。至于灾民?”柳知县沉吟一下,“就将那些大夫确定无恙之灾民接进城中,但应置于同一场所统一管理!这个场所嘛,就定在武大人的巡检司吧!武大人你看可好?” “好!“武大人应道。 “黄会长,商会人员也尽数撤回吧!灾民由县衙统一管理!” 黄沮及在场的士绅、大户松了一口气,就怕柳知县让他们守在施粥之所,如此安排甚好! “但各家各户皆将精壮仆役下人送到县衙,值此危难之时,大家得同心协力,一同出力,护卫县城!” 士绅大户齐声应是。 “至于明家主?”柳知县看看明中信,待要开口。 “且慢,请容学生插一句嘴!”明中信拦住了柳知县。 “嗯,你有何话?”柳知县一脸惊奇,难道这明中信还有疑义? “县尊大人,学生想要在明家农庄继续施粥!” 众人一听,瞬间懵逼,在此危难关头,大家都尽可能地往城内跑,这明中信却自已要在城外继续施粥?开什么玩笑?难道他就不怕劫匪来临,将他包了饺子? 柳知县虽也有些懵,但心中却对明中信有信心,且看他如何说! “学生不是想哗众取宠,而是为县城安危考虑。大人应该记得,这群劫匪当中也有灾民!” “是啊!那又怎样?”柳知县一头雾水,这有联系吗?(。)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中信定计 李刘二老也是一阵惊讶,这明中信究竟是何用意呢? 他们心中明白,这些劫匪绝不一般。 却听明中信言道,“按照邻县派人送来的书信所说,这几股劫匪真实的目的真的不是为了抢粮果腹,而是为了烧粮。” 众人一阵点头,确实是如此! “那么,既然这几股劫匪只是为了烧粮,而且还尽皆是烧运往府城的粮食,那他们的图谋绝对就在府城!如此的话,当务之急应该是将粮食运往府城,才能粉碎这些劫匪在府城进行的阴谋!” 柳知县一个激灵,是啊,这批粮食还无论如何都得运往府城,如果府城未出事还好,如果因为陵县粮食未到位,导致府城应对失败,不知道别人如何,自己可是一定会被秋后算帐的,那萧知府绝不会放过自己! 明中信继续道,“而这些劫匪一定知晓,无论如何,各县必然会继续向府城运送粮食,估计现在应该会继续在路上进行劫掠。但最一劳永逸的办法就是来县城将所有粮食付之一炬!” “如此一来,劫匪来县城的可能性又增加不少!而且烧掉各县的赈灾粮食,那会让灾民无粮可用,到时各县肯定会先行供应自己的原住百姓,而放弃外来灾民,那时再有人暗中挑拨,灾民爆起将不是难事,如此的话县城一乱,自然就顾不上府城,如此一想,劫匪还真要去各县,但他们一定会衡量各县哪里存粮最多,本来陵县以往年在各县中皆不起眼,但如今只怕明中信捐赠十万斤粮食的消息已经传出,存粮肯定位于各县之冠,也就是最明显的一个靶子!” 最后,明中信道出了一个残酷的事实,“如此一想,劫匪来陵县真是必然的了!” 众人一片哗然,之前还有万一的想法,劫匪可能去往别的县城,如今经过明中信一分析,陵县居然是劫匪的第一目标,这,这真是天降横祸啊! “而且这些劫匪可能会集中兵力前来攻打陵县,如果单从王主簿带回的消息,劫匪有几百人,那几个县加起来可就有上千人,甚至几千人了!” 众人越听越惊!这真是要出大事了! 而旁边的二老一阵惊讶,明中信头脑居然如此清楚,将形势把握得如此得当,之前虽对劫匪来袭的原因判断有所谬误,但现在邻县消息一传来,就纠正了之前的谬误,一言道出了真相,自己二人也就如此吧!这明哥儿真真是太妖孽了! “当前,县尊大人防御劫匪的布置异常妥当,而大家再想深一层,大家不要忘记,军士们可是说过有灾民在劫匪当中,既然灾民参与了劫掠粮食,那说不准咱们这群灾民当中也会有劫匪内应!” 瞬间,众人脸色大变,不错,灾民不知根知底,如何能够避免这些灾民不会临阵倒戈?万一灾民倒戈相向,打开城门,引劫匪入城,县城岂不也很危险?想到此,大家出了一身冷汗。幸亏这明中信提醒,否则大家死都死不明白!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倒不是说灾民中真的有奸细。”明中信安慰道,“但为防万一,学生想以施粥之名,将灾民中的男子、病人尽数归到明家农庄,大人将老弱妇孺接到城中统一管理,如此既杜绝了危险,又能够分流灾民,还可以用这些老弱妇孺作为人质,令这些男子投鼠忌器,不敢随便跟随劫匪爆动,岂不是一举多得?” 众人竖起大姆指,纷纷赞许明中信,这真乃是好主意啊!明家主真不愧为府案首,想得就是细致周密! “那你的安危呢?”柳知县心中虽也意动,但面对这个优秀的学生,他心中有些不忍将其放入险境。 明中信望着柳知县担忧的眼神,心中一阵温暖,前世为他着想的不多,今世除了明家人,还未有外人担心他的安危,柳知县是第一个,也不枉自己为他一番着想。 “这倒无妨,学生自有保命之法!而且学生在城外,必要之时,还可以与县城互为犄角,相互策应,令劫匪腹背受敌,也许还能对县城之危略尽绵力!”明中信自信道。 “妙,此计甚妙,深得兵法要义!”武大人一阵赞叹,作为知兵之人,也深深为明中信的战略眼光所折服。 李东阳、刘老二人也为明中信的眼光所折服,这小子这脑子真是没治了! “好,既然明家主如此考虑,那本县也就不矫情了,就如此办理!”柳知县一锤定音。 看看明中信,柳知县话峰一转,向武大人道。 “不过,还请武大人为明家农庄留一些军士,以策万全!” “当然,下官可不能让我们陵县的案首陷入孤立无援之境!”武大人豪爽地答应道。 “如此,大家就各行其事!” 众人逃命般离去进行安排,毕竟多一点时间,可就多一分危险。 明中信带领二老出了县衙。 三人来到一个小巷前,明中信转身面对二老,正色道,“二老,你们暂时呆在明府,一则安抚我家大母,二则也可坐阵明府,安抚人心,相信依二老的阅历、经验,必不致令明家后院起火。” 二老明白,明中信这是将他们置于一个安全之所,乃是照顾之举。 值此危险之时,自己就不给他添乱了,二老点头答应。 明中信松了一口气,值此当口,这二老的安危可是重中之重,绝不能出事,相对而言,县城更加安全一些,二老答应就好。 “那中信就此别过,我还要去明家农庄安排!明府就拜托二位了!”明中信拱手为礼道。 “但去无妨,明府就交给我们了!”李东阳承诺道。 明中信转身离去。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刘老叹道,“此子实乃人中龙凤,假以时日,必将放射出万丈光芒!” “是啊!看此子行事,心思细密,深谋远虑,静则如处子,动则雷厉风行,前途无量啊!希望此次劫难中不要陨落!”李东阳附和道。 “老家伙,说什么呢?吉人自有天相,明哥儿绝不会有事的!”刘老一瞪眼,嚷道。 “是,是,有你我在,还能让他出事?那不让满朝文武笑话吗?”李东阳深知说错了话,连忙往回圆。 “你知道就好!”刘老白了李东阳一眼,“走,咱们也得安排一下了!” 说着,二老奔向明府。(。) 第二百三十章 农庄安排 明中信马不停蹄赶到明家农庄,迅速招集所有明府人员,进行安排。 此时,福伯已经将二老的随从带到农庄,静候安排。 明中信心中明白,有这些随从在,明府战力将得到不少提升。 谁让人家二老身份尊贵,这些随从皆是个中好手,为的就是保障二老的安全。 明中信也不寒喧,直接让福伯安排他们加入到明家农庄的维持秩序当中。 明中信从农庄中挑选精壮家丁留下,让其余老弱之人收拾行囊,准备回县城明府修养生息。 同时,让孙宇招集教习学员,准备随同农庄老弱回归县城,仅只留下武堂学员及一些强壮的学员,当然,这些学员只是负责对灾民的施粥安置工作,这些学员可是明家学堂的火种,不容有失。 一切安排妥当,明中信招集灾民们到明家农庄前。 “各位大叔大伯大娘,为更好的安排诸位今后的生活,县尊大人决定将老弱妇孺接到县城之中进行施粥,请大家迅速准备好行囊,呆会自有县衙官吏前来领你们前去县城,请各位做好准备!” 一时间,灾民们激动无比,真的可以进县城了!要知道,灾民们一路走来,各个县城可是皆不让他们进县城的,深怕将瘟疫疾病传染给当地百姓,这陵县知县可真是大好人啊! 随之,各位灾民纷纷去往帐蓬收拾行囊。 “小神医,我们可否呆在这儿?”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明中信转身望去,却正是那小丫娘亲。 明中信明白,这是担心进了城,找不到自己,怕耽误小丫的病情。所以想要呆在这儿,等明中信给治疗。 “大嫂,无妨的,你们先行进城,我过一两天再去为小丫诊治。”明中信和颜悦色地道。 “不,我们就要呆在这儿!”妇人执拗道。 “大嫂,真的不用,我也住在城中,就在明府!到时一定去为小丫诊治!” 噗嗵一声,妇人跪在当地,只是一个劲磕头。 明中信一脸无奈地望着她,唉,这都是一路之上被骗太多了,如今也不相信自己能说到做到,罢了,就让她和小丫呆在这儿吧! “好,如果你愿意呆在这儿也行,但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来,先进庄内。福伯,你去将灾民们组织起来,等待县衙来人。”说着,明中信转身进了农庄。 哗啦啦,明家的一群人跟了进去,包括妇人。 大堂坐定。 “大嫂,我现在告诉你件事,但请你向我保证,呆会儿知道后不要在外说!”明中信肃然道。 妇人怯怯地点了点头。 “我让留在此地的人也都听好了,此事事关重大,也给你们一个选择机会,愿意陪我留下的,我欢迎,但想回县城的,也可以收拾行囊,我绝不强求。”明中信转向将要留在此地的明府中人道。 “现在,有股劫匪将要来到县城,而且是以赈灾粮食为目标,估计明家农庄会是一大目标,明家农庄有可能面对前所未有的危机。留在此地,极其危险。”说完,明中信面向妇人,“大嫂,你现在还想留在明家农庄吗?” 妇人呆立当场,久久不语。 “你们呢,现在还有谁想留在此处。”明中信 “少东家,你的意思是你要留在这儿?那你岂不是很危险?”孙宇一脸担心道。 “孙副宗主,不用担心,我留在此地自有保全之法,就看大家如何选择了?” 孙宇待要再行劝说,但明中信去制止了他。 两人如果再行探讨,将会动摇军心,不能深谈了。 众人虽也是一脸惊惧,但却未有一人上前说要回县城。 明中信心中满意,看来,留下的这批人确实有些胆色,值得培养! 当然,如果有人选择回县城,明中信也会理解,毕竟劫匪来临,在这兵凶战危之所,岂能不担心,更何况有些人还上有老下有小,任何选择都不能指责。 但如今他们尽数选择跟随自己留在此地,却实在出乎自己的意料。 “小神医,我还是留在此地吧!”妇人怯怯的话语传入明中信耳中。 明中信这就有些惊讶了,这妇人居然选择留在此处? 明中信望向妇人,却见她一脸,神识微动,却感应到这妇人还真是真心的要留在此地。这明中信就有些不解了?难道小丫的病真的那么重要,居然让妇人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要知道,大夫可不只自己一人,现在小丫病情有些稳定,看上去并无大碍,只要再找其他大夫,同样能够治疗的,只是不如自己治疗效果好而已! 他却不知,这妇人认为,既然明中信能够留在此处,必然有所依仗,相信明中信不会将自已置于如此险地。 而小丫在来此之前都已经被大夫判了死刑,但却被明中信救了过来,说明小丫的病现在只有明中信能够治得了。 如今如果自己弃明中信而去,那明中信肯定会心中存有芥蒂,到时即使回到县城,也不会尽心尽力地为小丫治病了,倒不如现在留在此地,等候明中信为她治病,来得妥贴。 紧抓眼前,不能错过,这是一个农村妇人的小聪明! “那好吧,你就把小丫移到庄中等候吧!”明中信也不再说什么。 妇人躬身疾步而去,好似深怕明中信改了主意。 明中信望着她的背影,为之失笑。 “好,既然大家选择留在此地,那么,我就安排了!” “少爷,钱师爷来了!”福伯闯了进来。 这么快?明中信停下话语,站起身形走向庄外,众人紧随其后。 却见钱师爷正在庄外,指挥着衙役们整顿灾民排列队行。 而一旁却乌央乌央站了一群男性灾民。 哦,这是真的将男性灾民都给自己带来了! “钱师爷,怎会是你来呢?”明中信上前一拱手道。 钱师爷转身,一脸的忧色,望着明中信,一言不发。 哟,这是怎么了?怎会是一脸怨妇的表情呢?明中信心中一惊。 “钱师爷,这是谁欺负你了,告诉学生,我必会为你讨个公道!”明中信口中调笑道。 “能有谁?还不是你吗?”钱师爷一脸幽怨道。 什么?我?明中信一脸懵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师爷来助 “我吗?”明中信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 “对啊,就是你!” 哟,火气挺大啊! “为什么是我呢?”明中信疑惑不已。 “县尊大人让我来此协助于你!” “协助我,协助什么?”明中信可是彻底摸不着头脑了。 “你不是要留在明家农庄,继续施粥吗?” “是啊!” “县尊大人不放心,让我在此协助你与巡检司军士沟通,深怕你一人压不住这些兵痞,另县尊还为你派了一些衙役前来,也让我帮你管理。” 哦,明中信心中感念,这柳知县可真是贴心人啊! “这,这,学生怎么当得起县尊如此厚待啊?居然还为自己考虑这么多!真是太令学生感动了!”说着明中信抬袖擦拭并不存在的眼泪。 “得了,别假惺惺了!”钱师爷一语拆穿明中信的表演。 “呵呵,您看出来了!”明中信一脸尴尬。 “行了,你要感谢就当面去感谢,别在这儿表演。我呢?无缘无故被你牵累,要在此陪你担惊受怕,你就没点表示?”钱师爷希冀地望着明中信。 “钱师爷如此仗义,中信岂能没点表示!不过,这得回县城后,现在中信身无分文,哪去给您?”明中信一摊手,表示无奈。 “得了,谁要你那分文?”钱师爷一脸嫌弃样。 “不要别的,就那药膳,还有明府的好菜肴好菜品到时让我吃个够就好!” “就这?”明中信一脸惊讶,要求这么简单? “就这!”钱师爷肯定道。 “好,好,回城就办。”明中信一口答应,同时也长出一口气,一脸的如释重负。 钱师爷看着明中信的表情,不情愿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看不起我吗?还是庆幸我宰你宰得不狠?” “哪有,哪有,就这些我都心痛不已了!”明中信连忙否认道。 “行了,不开玩笑了,说正事!”钱师爷一本正经道。 明中信也收起了脸上笑意,“怎么?有什么正事?” “你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那些劫匪真有那么好对付?你怎能接这个烫手的山芋?”钱师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指这些灾民。 “原来您是说这啊!”明中信恍然大悟,同时,心中一股暖意流过。 看来,钱师爷真的是为自己担心了!前来此地,估计是钱师爷自己要求的!否则依钱师爷与柳知县的关系,岂能自己前来,派个官吏前来协助自己即可,最多严厉吩咐几句而已! “谢过钱师爷!”明中信一躬到地。 “别来这套虚的!”钱师爷举手打了明中信一下,他清楚,明中信这个机灵鬼知道了他的心意。 明中信站直身形不再纠缠于此,恩情记在心中即可,不必说出来,暗下决心,这份情谊今后必有所报。 “相信钱师爷知道中信的志愿,中信不愿成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想要撑起一片天空,必得经过千般历练,万般磨砺。这次,中信就想要借此来锤炼一番。” “这可是玩命!” “哼,玩命?那也是看,玩谁的命?”明中信一脸自信。 钱师爷叹息一声,知道劝不了他。此番,就陪他玩一把吧! “好了,别臭屁了,要想玩命那也得做好准备吧!你准备如何安排?” 明中信神秘一笑,“保密!现在还不能透露,待这儿的灾民走了之后再行安排。” “德性!”钱师爷一脸不屑,但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明中信还真有所准备,那就看静观其变吧! 垮垮垮,一阵整齐的声音传来,一队军士冲钱师爷和明中信跑来。 “巡检司座下第七小队队长庞文彪带领小队成员前来报到!”领头军士直接来到钱师爷面前举手为礼道。 “好,好,这位是明家主,今后,你们就听从他的命令。”钱师爷介绍道。 “是!”庞文彪转身面向明中信。 一时间,竟呆住了,就这十几岁的少年,今后一段时间自己竟要听从他的命令?这得多不靠谱啊? 然而,武大人的命令还不得不听,来之前武大人说了,要来此地找钱师爷报到,一定得听从他的命令,而今钱师爷居然让他们听从这小娃娃的命令! 这,这!庞文彪一时间居然进退失炬。 “庞队长,今后还望多多指教!”明中信主动示好道。 他心中苦恼,看,这庞队长因自己的年龄纠结,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看来,自己的年龄真的是个问题,但这年龄又不能迅速提升,真是苦恼啊! “哦,哦!”庞文彪居然无言以对。 “好了,庞队长,不要小看明家主,他可是咱们济南府的府案首,而且还执掌明家,今后与他相处时间长了,你就释然了!” “当然,当然。”庞文彪满头大汗,连连点头。 “庞队长,你现在领军士们维持秩序,稍后会有安排。”明中信插言道。 “是!”庞文彪应是后离去。 “明家主,你这年龄可真是个短板啊!”钱师爷戏谑道。 “短板?不见得吧!你没见那庞队长在我面前冷汗直冒吗?那是被我的气势所吓的!而且,县尊大人还如此器重于我!将安置灾民如此重大的事情让我做!真是没办法,谁让咱年龄虽小,却总干大事呢!真是苦恼啊!”明中信摇头叹道。 “装模作样!德性!”钱师爷对此嗤之以鼻。 “确实,德才兼备,性格沉稳,这就是明中信的优点啊!”明中信自屁道。 哎,这人脸皮怎会如此厚呢?我以前怎没发现?钱师爷望着明中信目瞪口呆。 “好了,钱师爷,不打击你了!此次只有你来吗?谁领这些灾民去往县城?”明中信收敛心神,问道。 “哦,王主簿也来了,县尊大人让他戴罪立功,这不,就让他安排灾民入城事宜!”钱师爷翻个白眼,回道,“那不是王主簿吗?” 明中信抬眼观瞧,却见王主簿正在人群当中指手划脚清点灾民。 哟,还真是!看他那尽职尽责的样子,还真是与之前有天壤之别! “真是不同了啊!”明中信叹道。 “狗能改得了吃屎吗?”钱师爷不屑道。 咦,看来这钱师爷与王主簿之间有故事啊!(。) 第二百三十二章 抗匪动员 明中信虽想听听钱师爷与王主簿的八卦,但现在却非合适的时机,想想也就罢了! “钱师爷,不知此次县尊大人给我送来多少灾民?” “你猜?”钱师爷冲明中信眨眨眼,调皮了一把。 明中信未想到钱师爷还有此童心,一时间竟呆若木鸡。 “咳,咳!”钱师爷见吓着了明中信,也觉得自己的举动为之轻浮,不自禁干咳两声。 “哦,县尊为防止灾民拖累于你,也怕你此处无法容纳太多灾民,仅为你派遣了一千余人。” “一千余人?”明中信暂时没回过神来,口中无意识地重复钱师爷说的数字。 “这一千余人皆是拖家带口之人,其家眷已经被安置于县城内,你倒不必担心他们倒戈相向。” 嗯,还是柳知县想得周到,如果这些男性灾民中有那光棍,只怕劫匪来临,会生异心,这倒是柳知县的体贴之处!这份情心领了!明中信终于回过神来,瞬间就了解了柳知县的用意。 “你准备如何安置这些灾民?总不至于皆安置在庄内吧?”钱师爷问道。 “这些灾民的身份资料有吗?”明中信反问道。 “就知道你要这些!”钱师爷得意洋洋地从袖中取出一摞纸张,“给,早已为你准备好了!” “多谢!”明中信大喜,钱师爷真是考虑得太周到了!有了这些资料,就可以因材用人,省了自己好多事。 明中信接过纸张,翻看一遍,实则神识一扫,资料直接记于脑海。 “资料给你了,你准备如何安置他们?”钱师爷再次问道。 “你猜?”明中信神秘一笑。 又来这套,钱师爷看着明中信气不打一处来,算了,由他吧! 钱师爷不再理会明中信,转而去协助王主簿安排灾民离去。 明中信略带歉意地望着钱师爷的背影,不是他不想告诉钱师爷,实则是他不想骗钱师爷,毕竟有好多手段涉及到自己的秘密,明中信无法明言。 在劫匪到来的威胁之下,官府的效率还是蛮高的,不一会儿,王主簿就已将灾民整合完毕,衙役们分列两旁,押送着灾民就要离去。 “明家主,那儿有俩母女要留下,说是你同意的!”王主簿过来低声道。 “不错,那小女孩还得治疗,没办法,还望王主簿高抬贵手!”明中信低声回道。 “是吗?”王主簿话音托长。 “拜托了!”明中信顺手将一物塞入王主簿手中。 王主簿用手一捏,瞬间笑容满面,“哦,既然明家主相求,王某岂能不同意,否则就是不近人情了!好,王某就担这份责任了!” “多谢,多谢!” 王主簿转身面去。 “你何必如此?”钱师爷一脸怪责道。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你真当他占了便宜了?”明中信笑笑。 钱师爷疑惑地望着明中信,难道明中信不是给了王主簿银子吗?这明中信今日怎么如此古怪? 明中信暗自偷笑,不错,明中信确实是给了王主簿银子,不过这银子的来路可就有待商榷了! “钱师爷,下面就是咱们该当布置防御的时候了。请将你带来的人及灾民招集到庄前,我有话说!”明中信向钱师爷道。 钱师爷点头而去。 “孙副宗主,你带领各位明家人现在就回城,不得稍作停留,拜托了!”明中信回到庄中向孙宇嘱咐道。 “少东家保重,孙某去了!”孙宇深知,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唯有把自己手头的事情办好办扎实,就算为明中信争取一分钟都是有可能救命的时间,也就不再说二话,一抱拳,带领明家人离去。 离去的明家人,望着自己留下的亲人恋恋不舍而去。 留下的众人也是有些伤感,此次分别还不知能否再见面,尽皆黯然神伤,士气低落。 “好了,不要再伤感了,我会带领你们安危回归县城的!”明中信安慰道,但这也是给自己下的命令,一定得带这些明家儿郎安然无恙回归明府。 众人虽依旧有些伤感,但前段时间明中信的言出必行,行必成功给了他们信心,也就不再纠结,哄然叫好,士气有所回升。 钱师爷也带着军士、衙役、灾民来到近前。 “现在想必大家已经知道,附近各县皆有信来报,说劫匪将各县运往府城准备赈灾的粮食尽数劫走,而今劫匪将至陵县,为的是抢夺粮食!”明中信面向灾民道。 这倒是,刚才知县大人已经向他们讲明情况。 灾民们无动于衷,抢也是抢陵县的,与我何干。 “但大家不知道的是,他们不是为了温饱,而是为了烧粮!”明中信提高声音道。 “什么?烧粮?”灾民们一阵惊讶,这倒是新鲜,哪有抢粮之后烧粮的,这是疯了吧? “大家别不信,各县被抢粮食尽数被烧,而且我们得到消息,这些劫匪还将到县城来抢粮,而且依旧是为的烧粮,还是烧咱们的赈灾之粮?” 瞬间,灾民们炸锅了,烧赈灾之粮?那可不正是灾民的口粮吗?如果烧掉,咱们妻儿父母如何生活? “如此断人生路,你们能忍吗?”明中信声嘶力竭吼道。 “不能!”一时间,灾民们群情激愤,这赈灾之粮却是自己的切身利益,绝不能忍,绝不能袖手旁观! “不错,我们万不能忍!那我们要如何呢?” “干他!”一个声音突起。 不错,干他!灾民们瞬间像是找到了发泄的切口。 “干他!” “干他!”一个个声音响起,连成一片。 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齐。 旁边的钱师爷一阵骇然,明中信如此鼓动人心,真的好吗? 明中信举起手,半晌,灾民们平静下来,但依旧一脸激愤之色,愤愤然望着明中信,仿佛是明中信要抢他们的粮,烧他们的粮! “既然要干他,我等就必须同心协力,才能保住自己的粮食、家园,多余的话我就不多说了,现在我一一安排了!”明中信整理一下思路,转为肃然道。 “不错!我等应齐心协力共御劫匪!”到此地步,钱师爷也只好支持明中信。 第二百三十三章 情势危急 “好!”不论是灾民、军士、衙役,还是明府人员皆齐声应和。 “庞队长,你派几人分不同方向,重点在府粮被劫的方向,打探劫匪的动向!同时在被劫方向潜伏暗桩!有何动向随时来报!”明中信安排道。 “是!”庞文彪抱拳应是,转身道,“李牛,你带三人,前去被劫方向打探,分段设立暗桩。张文,李宝,你二人各带两人,分路前去打探!” “是!”三人应是出列。 “禀明家主,安排完毕。”庞文彪回转身形向明中信回报。 “好!”明中信点头称许。 “另,庞队长,你带领军士们在周围巡逻,查探是否有劫匪探子前来!” “是!”庞文彪领命而去。 “钱师爷,你安排十位衙役大哥,各领十名灾民去前面林子伐些树枝,越多越好!记住,要伐那些树干上有记号的!千万记住了!” “好!”钱师爷带领衙役灾民而去。 “余下人员将庄前帐蓬尽数打扫干净,领取消毒水,喷洒一遍!明兴,那处医治之所你带领庄丁,穿上防护服,前去打扫。” 且不说明中信在明家农庄费尽脑水地进行安排,目光转到县衙。 “什么?劫匪正在集结?看动向还真的是准备前来陵县?”柳知县望着回报的武大人,一脸震惊。 正在筹谋防御的一干官吏也是无比震惊,劫匪还真来陵县啊!本来,大家还心存侥幸,劫匪前来就是一个猜测,在此筹谋也是有备无患而已,之前还心情轻松地进行安排,此时消息真个传来,众人才知心中竞然如此恐惧! “消息确切吗?”柳知县平复心情,追问道。 “不错,斥候军士来报,情报确切。这都是五个斥候,有四个拼死拦着劫匪为其创造机会,最终这个才拼死逃出来回报的。”武大人沉痛地道,“而且,他们居然还有利箭,最后这一位禀报之后也气绝身亡,最致命的伤居然是一支利箭,从利箭的精准程度来看,劫匪当中可能真的有神射手?!” 不会吧!有这么夸张吗?劫匪当中居然有神射手?众官吏大惊,这群劫匪到底是何来路? 消息真的确定了,柳知县也就不再心存侥幸,心中暗道,自己不能乱,这么多人看着自己呢,以自己马首是瞻,绝不能乱!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定定心神。 “诸位,此时应该更加细致地布署防御,而不是在此怨天尤人。大家议议吧!”柳知县强作镇定地望着大家。 众人议论纷纷,倒也有人站起提议,但这些所谓的“建设性的意见”皆是那么的语无伦次,那么的不靠谱。 柳知县望着语无伦次的众人,一想就头痛,县城城门城墙羸弱无比,要想抵挡劫匪的攻击实在不容易。 坚壁清野,向外求援,皆是上上之策。 但目前,在援兵来临之前,唯一的方法就只有死守这一个方法了。 但更头痛的是,借着此次灾民进城,所有粮食尽数运到了县衙仓库,顺便将运往府城的粮食备齐装车,但却不敢运往府城,皆因劫匪正集结在前往府城的路线之上,此时运出就是给劫匪送菜,面临着再次被劫掠,再次被烧毁。 柳知县岂能如此不智! 真是万般烦恼上心头啊!钱师爷又去帮明中信去了,自己连个发牢骚商量之人都没有了! 究竟还有谁能够给自己一些建议计谋啊? 不知为何,此时柳知县脑中闪现的居然是明中信。 对了,明中信!差点忘了还得通知他啊?不知他那儿做好准备了吗? 相比于自己,明中信可是更加危险啊!他那儿可是还有二十万斤粮食啊!劫匪如果知道,那儿可比这儿还危险! 就他那农庄周围旷野无人,一马平川的样子,可谓是攻击的绝好靶子!劫匪到来后,只要一个冲锋就能攻破农庄防御,或一轮火箭齐射,明家农庄就得庄粮尽毁,庄内人等尽数去往西天! 不要以为劫匪就没有这些器械和头脑!种种迹象表明,这群劫匪可不同一般,可是有军械呢!谁知道劫匪还有什么手段? 至于之前说的,明家农庄与县城成犄角之势,互为引援,那不过是玩笑话而已。 命都没了,还怎么互为引援? 还是让他回县城吧! 至于灾民?那倒是个问题,原以为城内安置灾民应该不难,但没想到安置灾民场所附近,百姓一听说灾民住在附近,一家家皆惊恐万状,快速搬走了! 虽经百般安抚,但还是引起了城内百姓的一阵阵恐慌,现在县城百姓真可谓是家家闭户,足不出户。 今日刚刚安置妥当四千余名灾民,以为能够松口气了,没想到却传来了如此噩耗!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派人将此消息送到明家农庄,顺便让明中信回城。” “那灾民呢?”武大人问道。 “灾民?”柳知县陷入纠结,左右为难!是啊,明中信回来灾民怎么办?明家农庄的庄丁、学员怎么办?明中信一走,就如同主心骨被抽掉,明家农庄的人心就散了,说不定还未等劫匪到来就分崩离析了! 如果明中信留在明家农庄,那不是羊入虎口,十死无生吗? 柳知县一咬牙,“先转达咱们的意愿,相信明中信会安排妥当的!” 您信吗?他都回来了,人心都散了,还谈何妥当!武大人心中一阵腹诽。 武大人无奈地下去安排。 柳知县摇摇头,将这些念头清空,投入了随后的御敌筹谋安排当中。 “阿福,信儿呢?”明老夫人正在问询福伯。 旁边的小莲目光闪烁,待要插言,旁边福伯凌厉的眼神扫了她一眼。 吓得小莲将话语吞回了肚中。 福伯早在明中信回庄之时,就被明中信打发回来,以应对老夫人的追问。 “老夫人,少爷正在城外施粥呢!等待将灾民安置妥当,少爷就会回来的!”福伯轻声答道。 “也对,想必他很忙吧!对了,少爷没感染什么病吧?” “没有,此批灾民经过消毒换衣洗澡尽将病源杀死,少爷好着呢!而且灾民们也并未发生什么大的疾病,只是有的灾民被饿得体弱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老夫人叨叨道。 第二百三十四章 各方忧虑 “老夫人,孙副宗主带领一批学员回来了,我得去看看,您歇着吧!”福伯言道。 “好,你去吧!”老夫人应道。 望着福伯的背影,老夫人自语道,“阿福一定有事瞒着我!” “小莲,你知道是什么吗?”老夫人突然问道。 “不知道啊!”小莲连忙接话道。 “是吗?连你都不知道,看来事儿小不了!你去打听打听去!” “是!”小莲逃似地跑出了房门。 “咦,这小莲近日怎么慌慌张张,神神叨叨的,这小丫头不会又闯什么祸了吧?”老夫人皱眉道,“难道有心上人了?看来得好好审审这丫头了,不能让她被人骗了!” “孙先生,少爷究竟如何了?”福伯抓着孙宇的袖口问道。 “福伯啊,少东家的事我真不知道,我在少东家安排布置之前就被赶了回来,还带回来如此多的人,总得安排吧!”孙宇都被福伯问了无数遍了,福伯却锲而不舍依旧拉着他问。 “不行的话,你派人去打听打听!” 废话,我要是能派人打听用得着问你吗?你不知道,你们回来后,城门紧闭,没有县尊大人的命令,百姓官吏皆不得出城。诚心的吧你?福伯白了孙宇一眼。 对呀,城门关了。孙宇也反应过来。 但自己真的不知道啊,少东家又没有跟自己明言,要如何布置防御劫匪,自己如何与福伯说?难道瞎编乱造?孙宇也是无奈。 福伯呆立当场,半晌无语。去明家农庄吧,这边老夫人放心不下,在此吧,又担心少爷,真是两头为难啊! 相对而言,少爷那边更需要自己,但少爷严厉告诫过自己,要把老夫人照顾好!否则,就将自己赶出家门!这怎么话说的?少爷居然威胁自己!以前可不这样啊! 但少爷威严日盛,自己当时居然被吓着了,听从了他的命令! 想自己当日也是一方豪雄,怎会如此胆小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管家,管家!”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 “哦,是小莲啊!”福伯回头一看,“你有什么事?” “老夫人让我出来打听咱府上出了什么大事?” 唉,还是先应付老夫人吧!福伯定定心神。 “你就说,灾民与庄丁起了冲突,少爷将庄丁们遣送回府,暂避风头!”福伯思索片刻道。 “那少爷呢?” “你就说少爷没事,当时正好去与柳知县谈事,回来时事情已经被孙先生他们摆平了!” “好的!”小莲嘴里喃喃自语,将这番说词背了两遍,回转身形返回禀报老夫人。 得,还是在此应付老夫人吧!真心心累啊!还不如上战场与那般劫匪拼个你死我活来得痛快!福伯望着小莲的背影一阵感慨。 “高,实在是高!”旁边的孙宇没想到福伯居然如此能扯,一脸的崇拜样。 “孙先生,您就别刺激我了,少爷这交待的是什么事啊?”福伯一脸苦笑道。 “得,我也不好过啊,你看,这一大摊子事呢!咱俩是同病相连啊!”孙宇也是无奈的苦笑道。 “对了,那李老与刘老呢?”福伯问道。 “我哪知道,我刚回来就安排这些事,没见到啊!”孙宇看看周围,也是奇怪道。 “嗯!”福伯点点头,心中腹诽,这两老头,看病的时候有他俩,如今明府有事,也不见他们出来招呼,太可气了! 此时的李东阳与刘老在干什么呢? 二人正躲在房中,探讨明中信。 “老李头,你说,明中信真的能渡过此次难关?”刘老一脸疑问。 “你说呢?”李东阳一脸的高深莫测。 “别卖关子了,就见不得你这样,什么中都装作尽在掌握,太恶心人了!”刘老一脸嫌弃道。 李东阳但笑不语。 “你说,要是没咱们的后手,他明中信真的能自己渡过?”刘老一脸不相信。 李东阳仍旧不理会于他。 “老李头,我可告诉你,再不说的话,我可就出城去和明中信一起呆在农庄了!” “别急嘛!小事,小事而已!”李东阳连忙拦着。 “其实,我也没把握明中信可以渡过此次难关,但我心中就是有那种直觉,感觉他真的不需要我们帮助就能渡过,所以你也别问我,我真的不知道,我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我就是相信!” “真的?不骗我?”刘老一脸的不相信,直觉,鬼才信呢? 李东阳苦笑,就知道这老家伙不相信,但自己心中就是如此的笃定,明中信一定能创造奇迹,一定能渡过此次难关!连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静观其变吧!” “不过,我估计现在整个明府上下,一定骂死咱俩了,说咱俩忘恩负义,背信弃义,见死不救,等等等等!”刘老无奈道。 “这么大年纪了,你连这点委屈都承受不住了?”李东阳一脸戏谑。 “倒也不是,就是有些心塞!还有,真的担心明小子那儿能否应付得来。” “担心也没办法!就咱俩糟老头子,去农庄那还不是送菜,等等,再等等,要相信本地知县的能力,一定能坚持到援兵到来的!”李东阳安慰道。 “那还能有什么办法?等呗!”刘老往床上一躺,朝天陷入呆滞。 李东阳摇摇头,老刘头心中是真的难受啊!干看着明中信陷入绝境,无法帮忙,依他的脾气,如果明中信有个三长两短,估计他这辈子都无法再展观颜了! 想及此,李东阳也陷入了呆滞! “明家主,县尊大人送来信了。”钱师爷一脸凝重地走进农庄大堂。 明中信从钱师爷手中接过信,低头观瞧。 “还真的要来!”口中喃喃自语。 “千真万确啊!我的爷啊!您究竟要如何应对?快急死我了!”钱师爷望着一脸平静的明中信,跳着脚吼道。 “兵来剑挡,水来土掩,这不还没到吗?更何况庞队长的斥候不还没回来,说明劫匪一时半会儿还到不了!”明中信一脸淡定道。 得,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算了,我还是伐我的树去吧!钱师爷转身出去。 来吧,看看自己前世的手段是否还有用?明中信口中自语道。 第二百三十五章 劫匪赚城 “明家主,此次劫匪非咱们所能力敌,此地危险重重,县尊大人信中让你回县城共御劫匪,你意下如何?”钱师爷鬼鬼祟祟回转而来,悄声言道。 “此事不用再提了,县尊大人的好意中信心领了,但明某绝不会弃灾民而去!”明中信一皱眉,他虽明知柳知县是一片好意,但心中就是不舒服。 自己就知道,明中信绝不会听从县尊大人的劝的,唉,就陪你疯这一回吧,也许情势危急之时,明中信会改变主意。 “钱师爷,现在所有军士衙役已经尽数安排妥当,要不,你先回县城吧?”明中信低声言道。 钱师爷一瞪眼,“你都能做到不弃灾民而去,我这把老骨头难道还不如你?” “中信错了!”明中信立刻道歉道。 “以后再如此说话,钱某与你绝交!”钱师爷恶狠狠言道。 “不敢了!不敢了!”明中信低眉顺眼道。 哼!钱师爷甩袖而去。 明中信苦笑,这老头,然他的眼中却闪现关一丝丝感动。 行了,先行布置吧!估计劫匪不日便会来到,就让他们尝尝自己这通天手段! 思虑着,明中信步出农庄。 得到回报的柳知县无奈苦笑,自己算尽力了,听天由命吧! 明中信疯,这钱师爷居然也跟着疯,唉,也不知还能否再见了?柳知县眼望明家农庄方向无比神伤,一位是自己的学生,一位是自己不是家人胜似家人的友人,只怕,再见的机会无比渺茫了! 无论如何,时间的指针不停地转动着。 “此乃明中信让军士转交给县尊大人的。”说着,武大人将一封信交给柳知县。 “咦,这明中信又有什么事?”柳知县为之惊讶,此时他还能有什么事? 柳知县接过打开观瞧。 嘶,柳知县倒吸一口凉气。 “你来看!”柳知县重新递给武大人。 武大人一看,也是脸色大变,抬头与柳知县对视一眼,还真没想到这一点。 二人默契的起身向外行去。 这日,北门外灰尘滚滚,一队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灾民相互搀扶着出现,步履蹒跚地向县城北门而来。 来到城门近前,望着紧闭的城门,灾民中走出几位官吏打扮人员高声叫道,“东昌府高唐官吏特带灾民前来!” “你等既是高唐官吏?带领灾民来此何干?” “我等带领灾民前往临邑,路遇劫匪攻陷临邑,劫匪在临邑县城烧杀抢掠,无所不为,临邑县人死伤无数,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前来投奔陵县。” 城上官兵为之震惊,临邑被攻陷了?劫匪猖狂啊! “还望城上弟兄大开城门迎接灾民进城!”城下官吏喊道。 “开城门?这?”城头之上官兵面面相觑,县尊大人有令,无他的手令,绝不能开城门,他们自是无法做主。 “你等先等着,我等先行请示上官,再来为你们开城!” “开城吧!我等快要饿死啦!”城下灾民大声叫喊道。 瞬间城下一片叫叫嚷之声。 “我等无法做主,只能请示上官,你等耐心等待片刻!”城上官兵无奈地望着城外灾民,高声解释道。 然而,城下灾民瞬间哭声一片,其中甚至有那妇人坐于地上哭骂不已,小孩哭声、大人骂声混成一片,一片愁云惨雾笼罩城门。 “你等守护于此,我且去请示县尊大人!”守城官吏转身飞奔而去。 城下吵杂一片,城上议论纷纷。一时间,乱成一片。 “县尊大人、武大人来了!”城上城下一片吵杂,却是柳知县、武大人来临。 众官兵奇怪,柳知县、武大人怎会如此快速前来? 却不知,柳知县、武大人自接到明中信传书之后,心中忐忑不安,每日都要巡逻大半个县城,只为的寻找漏洞弥补漏洞。 今日巡逻到附近遇到了守城官吏,闻听居然有灾民到了,疑惑不已,只好一同前来查个究竟。 柳知县、武大人上得城头,抬眼望向城下,却见城下灾民惨淡无比。 然柳知县却疑惑不解,为何这些灾民仅有千数人,萧知府不是言道,每个县城皆有五六千人吗?难道萧知府骗自己? “灾民为何只有这么点人?”柳知县问道。 “城上是哪位上官?”城下官吏喊道。 “这位乃是我陵县父母,柳大人!”武大人回道。 “见过柳大人,我等乃是从东昌府高唐而来,灾民实有三千余人,皆因我等在临邑被劫匪追杀,夺路而逃之时,有两千余人失散,故余下这千余人。” 原来如此!柳知县、武大人一时释疑。 “你等先将官凭、路引拿上来。”柳知县喝道。 城下官吏规规矩矩将官凭放入城头垂下的吊篮之中。 “嗯,此乃真的,确定无误。”柳知县、武大人观看后得出结论。 “你等官吏先行进城,灾民们先行等待,呆会再行进城。” 城下灾民瞬间吵杂无比,纷纷叫嚷要现在进城。 有的灾民甚至跪下叩头,苦苦哀求。 “如果你等这般吵杂,我们将不入尔等进城!”武大人厉声喝道。 城外官吏也大声喝斥,慢慢地,城外灾民吵杂之声渐少。 “开城!”武大人见柳知县微微颔首,冲官兵喊道。 随着吱嘎嘎的声响,城门缓缓开启。 城外官吏明显眼中闪烁着亮色。 城上柳知县总感觉有些不对,但官凭路引皆无错处,错疑无凭啊!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声声喊叫,“他们乃是劫匪!” “不可放他们入城!” 这几声喊叫如奇峰突起,一时间城上城下众人皆为之愣神。 一时间,柳知县竟然懵了,幸亏武大人反应快,厉喝一声,“快快关门!” 城门官兵们反应迅速,随着武大人的喊叫,吱嘎嘎关上了刚刚开启的城门。 众人望去,却见远处几匹骏马飞驰而来,见城门紧闭,飞驰之势渐缓,只有一匹马依旧飞驰而来。 城外官吏为之跺脚,功亏一篑。身后的灾民们瞬间,抽出了兵刃,叫嚣着冲向了远处的来人。 柳知县擦擦额头的冷汗,太险了,再晚一步城门就将失守啊! 这来人是何人?怎会知晓劫匪要来赚取城门? 第二百三十六章 首度攻城 抬眼望去,却见那仅有的一匹马飞驰而来,冲向他的劫匪啊啊惨叫,翻身栽倒,却见他绕过劫匪尸体,直奔城下而来。 嗖嗖两声两支利箭飞上城头,柳知县、武大人吓了一跳,矮身躲箭,难道这也是贼人?只为的射杀柳知县? “明家主向县尊大人问好,见信即知!”城下马上之人喊道。 柳知县、武大人此时才知,却是明中信前来飞箭传书。 “快快,将箭书拿来。”柳知县吩咐道。 二人面面相觑,本以为明中信所说相互引援只是一个不可实现的梦,没想到还未与劫匪短兵相接,就承了明中信这么大一个情,真是世事无常啊! 城外,千数号人喊杀不断,围向了骏马。 然而,人的两条腿岂能与骏马的四条腿相比,骏马如风般,冲出了他们的包围圈,与几匹骏马会合而去,众劫匪终究只能望着骏马的背影兴叹。 “八嘎,查,顺着马匹的脚印查出这是哪个家伙破坏了我等的大计!我要将他碎尸万段!”为首官吏恨得心中滴血,目露凶光,狠狠一跺脚,恶狠狠道。 几个人飞身而去。 城头之上,柳知县展开箭书。 “县尊大人台鉴:学生派出斥候打听到劫匪已经前来,但却化身官吏灾民,估计是要赚取城门,万望大人小心!” 柳知县、武大人对视一眼,分明见到了彼此眼中的惊奇,这明中信难道还知兵?否则怎会自己等人未曾探到的信息,他能够打听到? 无论如何,此番还真得感谢明中信这及时雨啊! 想及此,二人就是一身冷汗,皆因下令开城的是二人,如果陵县有所闪失,二人将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万幸啊万幸! “另,中信在农庄已布下天罗地网,那些劫匪如果来农庄报复,中信自信会让他们有来无回,只望大人到时,不可因救中信而轻举妄动,驰援中信!令县城空虚!再有,中信认为城中只怕另有奸细,乃是陵县本地人,还有可能是士绅大户中人,而粮食储藏之所只怕已经泄露,万望大人小心为上!中信敬上” 柳知县、武大人为之骇然,难道士绅大户中真有劫匪同伙?这可不是小事,明中信因何断定呢?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粮食万不能出事。 “武大人,你在此守城,本县再去安排一番。”柳知县心中忐忑。 “是,下官必誓死守城!”武大人豪迈道。 柳知县点点头,待要转身而去。 “瞿瞿-------瞿瞿”一阵哨声响起,远处一阵尘烟滚滚,却见一队骑兵出现,总有几百人之多。 柳知县寻声望去,嚯,吓了一跳,这,这也太多了吧! 待这些人来到近前,嚯,柳知县、武大人看得目瞪口呆,却见这些人皆手持弓箭,还身背弓箭,队伍之中居然还有撞城车!显然是有备而来。 这,这是要攻城的节奏啊! “武大人,我再去调派人手,前来助你。”说着,柳知县转身疾步而行。 武大人也是皱眉不已,这些劫匪从何处找来如此多的军械工具,看来这群劫匪所图甚大的猜想居然还小了,只怕真的与那谋逆之事有关! 一想到此,武大人吓了一跳,谋逆?一时间,武大人再不敢往下想。 还是应付好眼前的状况再说吧! 却见两股劫匪会合一处,军械工具分派下来,居然人手一份军械弓箭,这是要逆天啊! 武大人深知,此战只怕真的不好打了啊!劫匪准备如此充分,一副不攻破城池誓不罢休的样子。 然而,却见城下劫匪居然分成两派,提前来的与随后来的好似发生了争执,两群人面红耳赤,推推嚷嚷。 这是怎么了?临阵之前,居然发生状况,太不把我陵县军士放在眼中了吧! 然而,最终提前来的一派选择了妥协。 却见后来的一派领头人坐于马上,整顿劫匪,形成一字长蛇阵,手中长刀一挥,众劫匪齐声喊杀,护送着攻城车冲向城门。 武大人冷静地望着劫匪,口中道,“众兄弟,待我喊杀再行动!” 是!众军士齐声喊道。 却见劫匪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接近城门八九米。 “弟兄们,让劫匪攻破城门的话,咱们的妻儿老小可就要遭受凌辱而死了,是汉子的给我杀!”武大人大声喊道。 “杀!”众军士齐声喊杀。 却只见滚木擂石齐齐滚下,城下劫匪惨叫连连。 然劫匪们居然悍不畏死,继续向前。 “嗖嗖嗖” 武大人凭经验大声叫道,“兄弟们,爬下!” 然而,依旧有军士未反应过来,一瞬间,噗噗噗噗噗,被射成了一只刺猬。 却原来城外劫匪居然用弓箭攻打城头。 “妈妈呀!”此时一阵哭声传来,武大人随声望去,却见几个年轻的军士缩于一团,高声哭叫。 一时间,众军士皆心中一阵害怕,士气居然为之一挫。 武大人牙一咬,飞身扑向那几个年轻军士。 几个年轻军士抬头惊恐地望向武大人。 却见武大人口中念道,“兄弟们,对不住了!” 噗噗噗,武大人手中挥动钢刀,一举砍杀了这三个军士,三个军士依旧眼露惊容,仿佛在问,为什么杀我? “乱军心者,杀!”武大人威风凛凛地站立城头喊道。 一瞬间,军士们为之惊恐,但这次的惊恐却是为军法所吓,谁都不知道,平时待军士如手足的武大人居然对兄弟们手不容情。 上吧!军士们瞬间恢复了勇气,冲上城头,继续战斗。 “咚,咚”一阵响声传来,却是攻城车终于进了城门洞,正在冲击城门。 武大人来到内城沿,向下喊道,“弟兄们,用沙袋堆满城门洞,让他们的攻城车无用武之地!” 是!城下高声应是。 城头弓箭飞舞,武大人与众军士居然无法探头。 “弟兄们,将滚油泼下!”武大人吩咐道。 军士们哄然应是。 唰唰唰,之声不绝于耳,一股股油烟在城头升起。 城下一片惨叫之声,啊,啊,啊! 武大人来回奔跑,指挥着战斗。 “呜呜呜”一阵声音响起。 第二百三十七章 箭羽横飞 随着这种声音响起,劫匪们如潮水般退下。 武大人望着一片狼藉的城头,却见无数军士倒在城头,全身插满了弓箭,一时间眼圈居然为之一红。 冲到城头,望向城外。 却见城下,劫匪早已退出了十丈开外,列队而立。 “兄弟们,劫匪被我们杀退了!” “万胜,万胜!”军士们举起手中的兵器齐声喊道。 “小子们,你们怎么不攻城了?怕了吧?”武大人冲城下高声喊道。 却见城下劫匪有条不紊地整理队形,后面烟尘滚滚,直奔县城而来。 呀,那是什么?武大人心中一惊,难道劫匪还有援兵不成? 武大人极目远眺,渐渐的烟尘临近,身形也现了出来,却原来是一批批人员押运着一些马车而来,人员也就仅有百八十人。 武大人松了口气,还好,如果仅只这么些劫匪,偷袭赚城尚可,但要说强攻下县城,那是难比登天! “大人,您看!劫匪们这是要干吗?”旁边一人惊叫道。 武大人吃了一惊,连忙望去。 却见劫匪两相接洽,一阵凌乱之后,将车上东西卸了下来,统一放置于离城十丈之地,列成两排,几百位劫匪整齐地站立于前,分为四排。 咦,这是干什么?武大人也是一头雾水。 却见那位首领一挥手,这几百位劫匪各有分工,最前面一排与第三排劫匪吃力的扛起那件物事前端,第二排第四排分别移动着直指城头。 “不好,这是弩!”一时间,武大人面色大变,“快拿过盾牌来,尽数列于城头!” 武大人神情紧张地望着城外。 却见那些劫匪居然点上了火折子,将弩箭点着了。 武大人瞪大双眼,仔细一看弩箭指向,再转头看看城内。 “不好,难道是?”一个惊人的想法浮现于脑中。 “快,派人前去向县尊报信,就说劫匪要运用弩箭射入城中,烧城内粮食!请县尊大人救粮!”武大人急声吩咐道。 身后小校,转身就走,前去报信。 “弟兄们,射箭阻止他们。” 嗖嗖嗖,一阵箭羽射向劫匪,然而劫匪却用盾牌挡在了前面,根本无法伤其分毫。 武大人面如土色,转头望向城内,口中喃喃自语道,一语成谶啊!希望粮食无恙吧! 嗖嗖嗖嗖嗖,却见火弩箭越过城头射向城内。 望着越过头顶的火弩箭,武大人想要进城内救援,但却无法放任此地不管,如果让劫匪乘势攻破城池,自己可就真的成了陵县罪人了! 希望来得及吧! 此时的柳知县刚刚接到小校回报,向粮食所在之处赶去。 然而,已经晚了,却见粮仓已经着火。 火势汹汹,人们的救援如同杯水车薪,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而且弩箭依旧横飞,近前救火的衙役们有的甚至直接被钉在地上,还被烈火焚身,惨烈无比。 柳知县望着火光冲天的粮仓面色苍白,浑身颤抖,跌坐于地。 嗖嗖嗖,箭羽横飞,火弩箭一根根直入火海,居然不差分毫,尽皆射在了粮仓范围内。 随后赶来的张县丞等官吏、黄沮等士绅大户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场,也是束手无策,只能组织人手将火场隔离,任由粮仓烧为一片废墟。 “罢了,罢了!粮食被烧,本官只能自领责罚了!”柳知县喃喃自语。 在场的张县丞等官吏望望火场,再望望柳知县,目光呆滞,一切都完了!柳知县跑不了,他们也跑不了! 黄沮等士绅大户却也面如土色,本还担心劫匪攻城烧粮,但现在还未攻下县城,粮食却已被烧,想想城内的灾民,只怕是要爆动了,现如今的县城根本就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了! 要知道,所有捐粮尽皆被放置于此地粮仓,如今粮食被烧,全城皆无多少粮食了,想要供应本地百姓、士绅大户,还有灾民,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劫匪们,我操你姥姥!”武大人接到小校回报后,冲至城头,声嘶力竭地向城外大声骂道。 城外劫匪望着城内火光冲天哈哈大笑,但火弩箭依旧不停地射向城内,不过数量正在逐渐减少。 呜呜呜呜,一支响箭直冲云霄,武大人停下喝骂之声,随声望去,却是城内所发。 “嗷嗷”一阵狼嚎传来,武大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去。 却见城外劫匪冲着响箭指指点点,那真是欣喜若狂,欢呼雀跃啊! 一瞬间,武大人明白了,这是城内奸细发的信号,意思是粮食被烧,任务完成之意。 武大人望着劫匪、再看看响箭响起的方向,双目赤红,恨得牙痒痒。 “别让我找到这个内奸,否则老子将他碎尸万段!” 城外,劫匪们的弩箭终于告罄,劫匪们兴高采烈地收拾现场。 “全员备战!”武大人紧张地吩咐道,深怕劫匪再来一波攻城。 然而,此时的劫匪们已经收拾停当,居然前队变后队转身离去。 武大人深怕这是劫匪的声东击西之策,让全员戒备,直直地望着劫匪,看他们消失在尘烟之中。 良久,良久,城外不再无任何动静,武大人终于确认劫匪可能真的走了! 然而,为谨慎起见,武大人派斥候出城尾随劫匪查探。 又过了良久,斥候回报,劫匪真的已经远去,但却兵分两路,其中一路绕向南城而去。 “南城?”武大人双目圆睁,那不是,那不是?“糟了!” 武大人大叫一声,飞身下了城头,上马飞奔而去。 “兄弟们,全员戒备,紧闭城门,不可松懈!”武大人的声音远远传来。 众军士哄然应是。 武大人赶到粮仓,却见粮仓依旧烈火熊熊,不过周围尽皆衙役,已将火势控制,不再漫延。 旁边,柳知县跌坐于地,周围官吏士绅大户们围坐一旁,面色灰暗,鸦雀无声,只是望着火场呆呆发愣。 “县尊,劫匪退兵了!”武大人上前禀报道。 “哦!”柳知县无精打采地抬头望望武大人。 之前的话如果知道劫匪退兵,人们会欢呼雀跃,但现在大家依旧呆呆地望着火场,不发一语。 “大人!”武大人一跺脚,冲着柳知县大声喊道。 柳知县一惊,抬头望向武大人,却见他一脸急色,直冲自己眨眼睛。 这是有事? 第二百三十八章 迎敌布置 柳知县强打精神,站起身形。 “张县丞,你在此救火!” “王主簿,你前去安抚灾民,必要时可施以雷霆手段,万不可让灾民有异动!” “黄会长,你们商会再行商议,筹措一些粮食,当官府以市价向你们购买!” “马典吏,你收购粮食,越多越好,尽皆付以现银!” 众人为之哑然,县尊大人也恢复得太快了吧?这就安排后续事宜了? 本以为县尊大人此番要被打倒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振作了!不过,这也是好事,此番劫难,还是得有个主心骨啊! 众人纷纷应是,各司其职,投入了难后重建。 柳知县与武大人一脸诡异地回转县衙。 二人进了府中,看看周围,空无一人,二人对视半晌,哈哈大笑! 良久,二人止住了笑声。 “县尊大人,劫匪虽退,我只怕!”武大人一脸犹疑。 “但讲无妨!” “县尊,我请带领军士们前往明家农庄驰援。” “什么?驰援?难道?”柳知县脸色大变。 “不错,劫匪分兵两路,有一路直奔南城,可能是去明家农庄前去报复?”武大人面色严肃道。 话语一落,柳知县神情反而平静下来,“前往德州求援的信使走了几天了?” “两天!” “那么,此时德州出兵与否,应该有了定论?” “不错!” “好,武大人,你派人前往迎接援兵,接到援兵后,引去明家农庄救援!” 真是老狐狸!武大人望着柳知县心中暗道,本来劫匪退去,德州援兵可来可不来,现在应是前往阻止援兵到来,毕竟这援兵可是柳知县等官吏一齐署名相求,并承诺以粮为筹,即使现在阻止援兵到来,也得付出不菲代价,但如今一往明家农庄引,明中信就得承情,到时这些粮食可就是明家出了,而且引援去往明家农庄还可解明家之危。 实乃一举两得之举! “我呢?”武大人问道。 “你?现在还不能出兵,毕竟,城内灾民还得防着,内奸也得防着,否则露出一丝丝破绽,说不定劫匪就会去而复返。你得留在此处,以防万一!” “那明中信呢?” “只望明中信能够多扛些时日了!”柳知县望着明家农庄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口中言道。 明中信,对不住了! “我们这样做是否很不地道?”武大人脸色微红道。 “无妨,中信信中曾言,以县城安危为重,相信他会理解的!”柳知县缓缓道。 “那我也派人飞箭传书,让他多坚持几日!”武大人建言道。 “也好!”柳知县颔首道。 武大人站起身形,看着柳知县欲言又止。 武大转身前去安排。 画面转到明家农庄。 “教习,劫匪已经退兵。”赵明兴兴奋地前来回报。 却见他风尘仆仆,一副刚则在泥土中打滚一般。 “明兴辛苦了,此番退敌,你属首功,我会向县尊大人言明的。” “明兴不敢居功,此乃教习运筹帷幄之功!” 却原来,前往县城示警之人乃是赵明兴,怪不得他风尘仆仆! “教习,有一路劫匪看情形好似向我们而来!” “你确定?大致有多少人?”明中信问道。 “估计有几百人之多!”赵明兴不确定道。 旁边的庞文彪却喜形于色,“不怕,想必县尊大人与武大人会援兵来的!” 明中信与钱师爷对视一眼,微微摇头,苦笑一声,援兵?那是不用想了! “庞队长,你下去整备人员,将斥候派出,随时回报劫匪动向!”明中信吩咐道。 “是!”庞文彪应声而去。 “明家主,现在如何应对?”钱师爷问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中信站起身形一字一句道。 “你布置的那些真的有用?”钱师爷一脸不信任。 “你就瞧好吧!”明中信一脸神秘。 二人相携来到庄外,却只见庄外居然种满了砍伐下来的树枝。 钱师爷望着这些树枝一阵摇头,真不知明中信种这些树枝在庄外有何作用?难道这些树枝能够挡住劫匪? 钱师爷好奇不已,询问明中信,明中信却一脸神秘,就是不说,都快把钱师爷给憋死了! 如今,劫匪来袭,估计很快树枝的作用就会水落石出! 到时再让你得瑟! “明兴,让各位学员各就各位。”明中信吩咐跟随而出的赵明兴。 赵明兴一跃多高,兴奋异常地应命而去。看来,咱们兄弟要有活干了! 钱师爷却万分不解,这些十几岁的小娃娃有何用处?还让他们守护树枝!明中信居然如此重视他们? 前几日,钱师爷率领衙役灾民砍伐树木之后,将树木运回庄前,明中信居然又让他们将这些树木按照他标记的位置种下树木,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然而,这儿他最大,只好受苦受累地再行栽种,关键是还得安抚衙役与灾民,他们的怨气也是十分之大。衙役与灾民虽勉强听从,但看自己的眼神,仿佛是杀父仇人般,自己可真是费力不讨好啊!真是有苦说不出啊! 然而,最可气的是,自己累死累活还得埋怨,而明中信居然一顿肉食就将衙役灾民的心收服了!太可气了! 不过,还别说,这些树木种下之后,庄前仿佛有些云雾缭绕的意思。 然而这些在钱师爷看来,有蛋用啊!劫匪难道会因为这些云雾就不进来了? 但看明中信仿佛还真的很满意的样子,一定有猫腻!钱师爷心中非常赌定。 无论如何,经过几日布置,庄前真的是焕然一新,三角帐蓬错落有致地分布着,灾民们在其中安居乐业,施粥也是定时定量,今日居然又有了新花样----火锅! 一顿饭下来,众人再度对明中信赞不绝口,感恩无比。不得不佩服明中信,这小子对人心的把握真的是很到位,这几日的劳累,真的是丧心病狂啊!真真是,没法说啊,说出来都是泪! 明中信都把衙役灾民当牛使了,种树、挖坑、做陷阱,撒药、埋钉、变花样,每当众人将要爆发之际,明中信就会变着花样让大家消气,转怒为喜! 如今,劫匪来袭,检验成果的时候到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一触即发 二人打眼望去,却见庞文彪已经整好了队伍,军士、衙役、灾民泾渭分明。 庄丁们抬出了几个大箱子,放于门口。 “报,劫匪已经离此只有五里地了!”一位军士斥候从外面飞奔进来报信道。 众人为之哗然,惊惧之色溢于言表。 庞文彪望向明中信,众人也皆望向了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淡然一笑,开口道。 “大约有多少人马?” “大约几百号人!”军士回答道。 “再探!”明中信淡定地吩咐道。 “得令!”军士转身而去。 明中信转向大家,环视一圈道。 “看,劫匪就要来了,大家很害怕吗?” 众人面面相觑,此时问这个问题有意思吗? “不知大家信不信,我也害怕!” 瞬间,在场众人皆无言,实则是都惊呆了,你害怕还让我们和你在一起?你是嫌命长吗? 钱师爷则无语地望向明中信。 大爷,你就是害怕也不能说出来啊!大家可把你当主心骨了,你都害怕,让我们怎么办? 明中信笑笑,“但是,害怕就能解决劫匪吗?” “大家心中明白,不能!但我们就在此地,就算害怕也已无济于事,投降倒是条路!” 这下,钱师爷眼神一乱,心中大喊,大爷,这话你能说吗? 他倒不是害怕劫匪,而是害怕此言刺激到灾民,让灾民生出投降之意,到时内部一乱,明家农庄不攻自破,谁都落不了好! 他万分惊慌地望向灾民。但诡异的是,灾民们只是看着明中信,眼中居然未曾有其他情绪。这是什么情况?哀莫大于心死? “不瞒大家,我刚刚接到消息,县城内的赈灾粮食被劫匪们烧了!” 一时间,众灾民一阵哗然,脸色大变。 但其中有灾民一脸不信,怀疑地眼神望着明中信。 包括钱师爷也是一脸疑问。 “也就是说,现在陵县赈灾只剩下此处农庄中的粮食了,如果这也被劫匪烧掉,咱们就真的是山穷水尽了!” “但是!”明中信话锋一转,一脸肃然道,“我们辛辛苦苦来此是为了什么?” “活下去!”灾民中有人应声道。 “不错,活下去,但现在劫匪来此烧粮了,粮食要是被烧了,我们能活下去吗?” “不能!”众人齐声道。 “烧了粮食,就是彻底绝了我们的生路。那么,我们能答应吗?” “不能!” “所以请大家将这些念头统统扔掉,无论如何,要拼死保护好这些粮食!” “是!”一时间,群情沸腾,士气高昂。 明中信这些言语是要激起灾民们同仇敌忾之心,共御劫匪。 “好,现在我来分配任务!”明中信乘热打铁,“现在为大家发放武器。” 明中信示意庄丁打开箱子,却只见箱中尽是把把小弩弓。 “此乃小弩,内中装有五支小箭,仅有五次机会,可连续射出,大家领取后,在各自的位置站好,只要见有劫匪冲进来,你们按此处即可发射。”明中信为大家一一演示。 “钱师爷,你带领衙役们在内与灾民一起防范漏网劫匪。” “当然,我们会在外围堵截劫匪,尽量不让劫匪冲进来,你们只是对付漏网之鱼而已。” “庞队长,你们也每人领取一把,咱们出去一同阻击劫匪。” 一番安排之后,明中信与庞队长带领军士庄丁来到庄外树林中。 “还未到吗?”在来明农农庄的路上,一队人马静悄悄埋头赶路,领头一位矮个小胖一脸不耐烦道。 “启禀二当家,马上就到了!”旁边一位贼眉鼠眼的瘦小汉子上前回道。 “你确定就是这条路?” “不错,小的一路循迹而来,绝错不了!” “可知到底是何人?” “此乃县城明家农庄!也是此次捐粮大户,而且庄内还在施粥!不知为何,此次并未随知县进城?” “什么跟底?” “明家一家乃是陵县士绅之家,明家小少爷近日更是参加府试得了府试案首,城内日进斗金的名轩阁就是明家产业!” “咦,这么有钱?” “不错,此次说不定您还能大赚一笔。” “嗯,到时少不了你的好处!” “谢二当家!”瘦小汉子打千道。 “不过,这明家真的有那么多粮食?” “千真万确!而且在这农庄之中,未曾运回县城。” “那这明家农庄护卫力量如何?” “城中传信,明家农庄现在有二十几个军士,十几个衙役,一千余灾民,再有就是几十个庄丁吧!” “那就是说明家农庄就是纸糊的了,一捅就破?” “确实,只要您出手,那就是摧枯拉朽!” 矮胖子志得意满地微微一笑,转身吼道,“加把劲,前面有肉吃,有酒喝,有钱拿!” 队伍齐声应好。 明中信与军士们来到树林中。 “教习,您来了!”赵明兴带着学员们向明中信行礼。 “战时一切简化,怎么样,还没到吗?” “嗯,前面的斥候来报说只有两里地了!” “劫匪来了!”却见一位军士飞奔而来。 “全员戒备!” 一时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明中信打眼观瞧,却见远处一阵尘烟滚过,一队人马急赶而来。 众人屏气凝神,望着劫匪。 “二当家的,到了!”瘦小汉子满脸兴奋。 “你,去探一探!”二当家的一指树林,冲一位劫匪道。 “是!”劫匪甲屁颠屁颠地向树林跑来。 这匪首还真是谨慎啊?明中信一挥手,大家隐蔽! 那劫匪甲直入树林,庞文彪等人矮身隐入树后躲避着他。 劫匪甲详详细细地进行搜索,逐渐地他接近了众人藏身之所,庞文彪等人已经准备好暴起杀人。 然而,明中信却一脸淡定,举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众人万分不解,却不得不听少东家的话,愤愤然收起了心思,但却也未放松,而是身体紧绷,准备随时出手。 劫匪甲渐渐到了近前,众人心中一阵紧张。 然而劫匪甲不知为何,明明庞文彪等人就在身前,但他居然对近在眼前的他们视若无睹,转向了其他方向继续搜索。 众人讶异地望望明中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劫匪有目如盲?但少东家又是怎么知道的? 第二百四十章 伏击劫匪 明中信一脸淡然,冲他们微微摇头,示意不要出声。 众人只好压下心底的讶异,转头继续注视观察着劫匪甲。 却见劫匪甲一路搜索,对每寸地界检查皆是细致入微,不放过一丝一毫。 如此地坦式的搜索就更让众人心中惊异,既然这劫匪甲如此细致,那为何刚才这劫匪甲对他们有目如盲?这也太灵异了! 难道这劫匪甲是少东家的卧底?一个想法冲入大家的脑海。 别开玩笑了,少东家有这么大的本事吗?少东家又不是神,他能将卧底安插在劫匪中? 终于,劫匪甲搜索完了整个树林,回身来到树林边缘,对林外的劫匪二当家打个手势,示意此地并无埋伏,安全无虑。 得到通知的二当家放心地下达命令,进! 众劫匪尽皆向树林走来。 明中信打个手势,示意众人准备战斗。 众人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林外劫匪身上。 随着劫匪渐行渐近,众人屏息静气,准备撕杀。 却见明中信手指一弹,一道银光射向林中劫匪。 依靠树木站立警惕地望着周围的劫匪甲,单手捂着脖子,双目圆睁,缓缓倒下。 一直在留意劫匪甲动静的庞文彪见银光一闪,劫匪甲居然倒地,顺着银光方向,却见到明中信刚好收起了手指,庞文彪心中一阵惊疑,这明家主一介文弱书生居然会用暗器? 念头一闪即逝,这后顾之忧被除,庞文彪终于将全副注意力集中在了林外劫匪身上。 射!一声令下,嗖嗖嗖,一阵声音响起。 却见林外二当家的警醒异常,在听到声响的瞬间矮身低头,匍匐于地,躲开了箭羽。 同时,他大叫,“爬下!” 然而,众劫匪中机警之人只在少数,除十几人爬倒在地外,前排的劫匪纷纷中箭,仰天倒地,惨叫连连。 突袭虽出人意料,但也许是运用弓弩不熟练之故,突袭成果并不显著。被射中的劫匪虽有百十余人,但被射杀的劫匪却并不多,仅有几十人,明中信心中感叹,还是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啊!不然,成果绝不会如此不堪!看来,今后得加强训练了! 停!看到劫匪皆匍匐于地,弓弩杀伤力全无,明中信一声令下,停止了射击。 “八嘎!”二当家咬牙切齿地恶狠狠望着林内,也不知是在骂那进入林中查探的劫匪,还是在骂明中信等人。 两队人马对峙良久,林中再无弩箭射出,林外劫匪一无动作。 二当家眼珠滴溜溜一阵乱转,高声喝道。 “一小队,攻击!” 随着二当家一声令下,几十位劫匪手提兵刃纷纷矮身向林中冲来。 射!随着命令,又是一阵箭羽,这几十位劫匪应声倒地,仅有几人身免,余者尽皆被射杀。 “”二小队,攻击! 劫匪悍不畏死地向林内发起冲锋。 但是,迎接劫匪的依旧是一阵箭羽。 这下,二当家的也麻爪了,一把揪过瘦小汉子,一指受伤倒地的劫匪,“八嘎,你不是说这明家农庄并无实力吗?这是什么?” “小人,小人,小人也不知啊!”瘦小汉子一脸苍白,语无伦次道。 “八嘎!”二当家顺手给了瘦小汉子一巴掌。 将注意力转到了林中,但却并未立即下令攻击。 明中信满意地看看这几次成果,嗯,该撤退了!毕竟弓弩虽有五支小箭,但想必众人并不熟习,可能有人已经将五支小箭尽数射出,如果继续在此,面对强悍的劫匪这些首次参战的衙役、庄丁可能会进退失矩,有所损伤! 算了,见好就收吧! 想到此,明中信暗暗向庞文彪打个手势,庞文彪心领神会,示意众人撤退。 悄无声息之下,众人撤退,明中信与庞文彪所带军士断后,慢慢退出了林中。 但在退出之际,令庞文彪不解的是,明中信居然选择了迂回,几乎绕遍了整个树林才退出。 这明家主今日行动怎会如此诡异?不解,真的太不解了!但却也真心爽啊! 未付出一人伤亡的代价,居然将劫匪射杀百十余人,这成果,太牛逼了! 二当家的思虑良久,有些疑惑,林中怎会一无人声呢?难道? “三小队,攻击!” 一队劫匪小心翼翼地冲向树林,然而,此次却再无一箭射出。 见此情形,二当家要再不知这不知底细的敌人已经退去,那就真是傻子了! “八嘎!” 二当家气得七窍生烟,自己调集力量,想要一举拿下,但这些伏兵却居然撤了。 “谨慎行事,小心埋伏!”二当家虽气急败坏,但却未失去理智,将剩余劫匪分为几队,分区域进入树林,深怕再中埋伏。 劫匪们小心翼翼地进入树林,但却未见一人,只有树影婆娑,树叶沙沙作响之声。 见此情形,二当家并未放松警惕,反而更加谨慎,步步为营,仔细检查,然而,当他们来到林子中央,一眼就望到了林后的明家农庄,依旧没有任何人影埋伏。 二当家的长出一口气,看来,还真的是没埋伏,面目狰狞,望着林后的明家农庄,大手一挥。 “攻破农庄,寸草不留!” 劫匪们早已迫不及待了,哇呀呀冲向林外。 却只听,哎呀声不绝于耳,一个个奋勇在前的劫匪瞬间矮了一节,却原来,前面居然有陷坑,一个个双脚踩入,劫匪们刚开始还惊叫不已,以为真的遇到了埋伏。 然而,定下心神,却发现,并无其他埋伏,而踩入陷坑的劫匪也只是崴了一下脚,并无大碍。 齐齐互相潮笑,胆小如鼠,杯弓蛇影。 “不好,有毒!”却只见其中一位劫匪大叫。 大家仔细一闻,却只闻得一阵清香,瞬间着了慌,纷纷以手捂鼻,屏息自查。 然而,又是一场虚惊,根本就未有中毒之人。 在后心惊不已的二当家,也是长出了口气。 还好,还好!不是陷阱毒药。 二当家厉声喝道,“整备队形!” 却只见劫匪们纷纷将脚从坑中拽出。 咻,咻,一阵声音从身后响起。 众人齐齐吓了一跳,但却也并不在意,毕竟前车这鉴,只是自已吓自己而已。 然而,警惕无比的二当家先行匍匐于地。 却见一支支树箭从身后射向了劫匪们,顿时惨叫连连。 第二百四十一章 劫匪中招 劫匪们躲避不及,尤其是刚从坑中拔出脚的劫匪,更是反应不及,被树箭射了个对穿。 劫匪们纷纷躲避于树后,然而,刚刚靠近树干,却只听呼呼,头顶一个个重物呼啸落下。 碰到树干的劫匪们尚不及抬头,已经被砸得脑浆迸裂而死。 旁边的劫匪惊恐地发现,四周竹箭横飞,头顶重物临头,根本无从躲避,只能选择是被射死,还是被砸死。 卧倒!二当家的大声喊叫道。 然而,等众劫匪卧倒在地,竹箭也已经停止。 二当家翻身站起,待确定机关不再,慢慢前移,细心查探。 哦,还有一些机关消息并未发动,详细观察一番。 明白了,却原来砸死匪友的正是整根木桩,只是紧贴着树干,被吊于高空,不细看的话真是难以发觉。 而这些木桩被一根细绳绑在树干之上,在环扣旁边绑着一把小小的利刃将将切断绑绳,估计是树干受到振动,这把利刃被弹出,正正好好切断绑绳,木桩从天而降,正好砸在头上。 这么说吧,就如同老鼠夹原理一样,利用弹簧令利刃弹出,切断绑绳,完成后续杀招,设计之人真是构思巧妙啊! 二当家心中警醒,这明家农庄绝不简单!起码庄内有一名机关高手!看来,真得小心了,此番千万不要阴沟里翻了船! 慢慢地,劫后余生的众劫匪汇聚一起,清点过后,却发现,就这一拨攻击,又有百十名匪友被杀被伤。 二当家恨得咬牙切齿,抬眼望向明家农庄,从口中蹦出几个字,“攻陷此地,鸡犬不留!” 这次大家行进得更是谨慎,往往前进一步就用树枝、石子或拍或扔或打前方,而后再行向前。总之,众劫匪步步为营,挪出了树林,慢慢来到了明家农庄前方。 抬眼望去,咦,却见一片云雾缭绕,明家农庄时隐时现。 这是何故?二当家等一时间都懵了,刚才在远处望明家农庄清晰可见,为何近前了,却是这般云山雾罩,难道这又是陷阱埋伏? “你,去探探!”二当家当众指定。 被指定的劫匪乙战战兢兢地提刀上前,小心翼翼地挥刀砍向云雾。 然而,哪能这般儿戏就破除云雾!却见钢刀过处,云雾消失,但消失的也不过只是钢刀过处的云雾。 隐隐约约云雾中是一些树木,但却似真似幻,根本就无从辨认。 随后,雾散重聚,情形依旧,根本毫无用处。 “你干什么呢?前进!查探!”二当家气急败坏地冲劫匪乙喊道。 劫匪乙一脸为难,但却不得不向前。 众劫匪望着他的身影消失于云雾当中。 静静听着,等着。 然而,良久之后,劫匪乙依旧杳无音信。 二当家诧异无比,这云雾是什么原因?不行,还是得查探清楚再冲锋,否则中招就晚了! 二当家继续指定,劫匪丙继续深入云雾进行查探。 然而,劫匪丙依旧也是一去不回。 难道这云雾居然是妖怪吗?能够吞掉活人?众劫匪皆是心惊胆颤,惊惧不已。 二当家紧皱眉头,这明家农庄怎会如此邪门? “来人,弓箭伺候!” 一瞬间,箭羽飞舞直入云雾,然而,箭羽真如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射!随着二当家的吩咐,一支支箭羽射入云雾,但却杳无声息地消失于无形,好似并未射中东西,而是飞向了远方。 二当家的一阵瞠目结舌!这是何故?看那明家农庄并不远,就算射在墙上也会有响动啊,此时却静寂无比! “来人,火箭伺候!” 劫匪们点火射箭,一道道火光在云雾之中穿竣,云雾中也是一片火光升起。 众劫匪大喜过望,看来这火攻之计奏效了。 却只听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传来,显然是有什么东西被点着了。 细看过去,却见一阵烟雾向四周弥漫开来。 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已经替代了云雾,进一步进行扩散,向劫匪们飘来。 “弟兄们,冲!”随着二当家一声令下,众劫匪冲进了烟雾。 当然,其中也不乏小心谨慎之人,唯恐这烟雾别有古怪,屏息冲入,但步伐却明显比别人慢一些。 咦,怎么有一股清香之气? 冲进云雾的众劫匪感觉一股诱人的清香之气袭来,太好闻了,不由自主地深吸一口,却感觉心旷神怡,渐渐地沉醉在这异香当中,身形渐渐停滞不前。 “不好!”二当家闻及此香,闻听此声。 在似醉非醉之间,猛然想及刚才林中清香,不可能这么巧合吧,又是清香,大意了!这清香有毒! 就在此时,只听得有人突然说道,“咦?你怎么脸变青了?” 大家循声望去,却见一位劫匪脸色铁青,但却沉醉其中,一脸陶醉。 “你的眼睛怎么流泪了?” “你的脸也青了!”一时间,互相看到不可思议的事,冲入烟雾的劫匪皆出现了状况。 二当家一咬舌尖,一阵剧痛传来,迷失的心智瞬间清醒过来。 二当家当机立断,用布条塞住鼻孔,屏住呼吸,高声疾呼,“大家屏息!不可再闻!退出去!” 然而,近半劫匪早已沉醉其中,已经喊都喊不醒了。 其余机灵无比,谨慎行事的劫匪早已远远地躲开,跑出了烟雾笼罩的范围,但依旧有几十个劫匪中标,却见他们神情迷醉,晃晃悠悠,摇摇欲倒。 二当家见此情形,心急如焚,挥刀就砍,刷刷刷,一片血光闪过。 被砍中的劫匪痛得吱哇乱叫,这迷乱心智的清香也就迎刃而解。 却原来二当家的将劫匪们胳膊上的肉削去一片,在剧痛之下,众劫匪清醒过来。 “退出去!”二当家连砍带喊。 清醒过来的劫匪们听得二当家的吩咐,迅速远离清香,逃出烟雾。 望着眼前依旧弥漫着的烟雾,冷汗淋漓,后怕不已。 他们刚才沉浸在清香之中,于外界事物一无所知,那可就是一只只待宰羔羊啊! 只要明家农庄中有人冲出,一个人就能收拾了他们这一群人。 幸亏二当家的机警无比,方法正确,令他们清醒过来,不致于失魂在此。 二当家呢?众劫匪却并未见二当家的出来,一阵惊慌。 第二百四十二章 劫匪退去 劫匪左顾右盼,找不到二当家。 二当家还在烟雾当中? 得进去将二当家的救出来!众劫匪心下明白,但却畏惧地望着烟雾,不敢前行。 一道身影紧随逃出烟雾的劫匪踉踉跄跄地跑了出来。 “二当家的!”一时间,众劫匪悬起的心落了地,迅速围了上去。 二当家停下脚步,平复一下心气,喝道,“先检查自身,看有无中毒!” 闻听此言,众劫匪细查自身,却只觉得全身酸软,却也并无中毒之象,但要想再去攻打明家农庄,却是万万不能了。 而其余劫匪也是心有余悸,真是防不胜防啊,谁能想到刚才无害的清香,此时居然具有如此迷幻的作用,这设计之人真是太可怕了! “你们的脸!”劫匪们响起了惊呼。 却原来,有近半劫匪脸色铁青,仿若中毒。 众劫匪望向二当家,却见二当家却是脸色通红,也在进行自查。 “无妨,估计是一些后遗症之类的,应无大事!”二当家安慰大家道。 众劫匪闻听二当家此言,皆松了一口气,但却一脸后怕的模样。 幸亏不是毒,只是有一些迷惑作用,否则情况真的是不堪设想。 他们望着二当家,等候他的下一步命令。 二当家望着众劫匪,却见他们目光闪烁,明显心中已然惧怕,士气低落,知事不可为,恶狠狠望着明家农庄,就待下令撤退。 然而,来时容易去时难。 嗖嗖嗖,一阵阵箭羽在从烟雾之中射出,劫匪们身较体弱,躲闪不及,纷纷中箭,一时间惨叫连连。 “撤!”二当家一马当先,逃命般离去。 众劫匪跌跌撞撞向外逃去。 烟雾中喊杀之声传来,仿佛后面有大批队伍追了过来。 劫匪们恨不得多生两条腿,连滚带爬逃进了树林,躲在树后。 回身望去,却见并无人追来,众劫匪深深出了一口气,靠于树干之上。 然而,瞬间想到刚才的木桩,立刻躲向一旁。 但久久不见动静,此时才想起,哦,刚才咱们已经将所有的机关消息破坏掉了,虚惊一场! 慢慢靠在树上休息。 此时的二当家向明家农庄望望,见并无追兵,就靠在树上闭目休息。 心中余悸不止,太可怕了,这明家农庄中绝对有一位运筹帷幄的主,否则不会如此算计得恰到好处。 但为何没有追兵呢? 要是自己,绝对会趁胜追击,一举击溃,哪容得自己休息! 不行,得快些整队撤离,谁知道那位主还有没有后手,看来今日之事已不可为! 二当家睁开眼睛,就待吩咐撤离。 但见众劫匪一脸惨然地望向明家农庄方向。 二当家移目望去。 却见一个个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匪友已经横尸在地,就是中箭未死的匪友也是躺于地上,一动不动,仅只有起伏的胸口表示他们还活着。 却见他们只是睁着双眼,望向自己,眼中哀求之意明显,要自己救他们。 二当家有心去救,但望望深不可测,神秘莫测的烟雾,只能息了此心。 兄弟,对不住了!不能为了你们损失更多的兄弟了!二当家一滴眼泪滑落脸颊。 云雾之中的火光渐行熄灭,渐渐恢复了安静。 明家农庄恢复了平静,但躲在林中的众劫匪看着这静悄悄的农庄,仿佛看到一个巨大的饕餮,要将一切吞噬,激灵灵打个冷颤。 “今日先行退去,待来日再报此仇。”二当家狠狠心,不再看倒卧于地的劫匪,看看身边仅剩的百十来号人目露寒光,凶光四溢道。 “那些兄弟呢?”旁边的劫匪丁一指倒地哀嚎的劫匪问道。 “他们已经完了,没救了!” “怎么会?”劫匪丁一脸的不相信。 “看!”二当家一指。 劫匪们顺着二当家的手指望去,却见那些倒地的劫匪此时脸色渐渐变得铁青,只剩出的气,没有入的气,正是毒发之象。 “小箭有毒!”众劫匪惊呼,望向二当家。 然而,更令他们惊悚的是,二当家此时的脸色也在渐渐由红变黑。 “二当家,你的脸?” “怎么了?”二当家摸摸自己的脸,没什么感觉啊? 一瞬间,二当家眼神变了,但已经迟了。 黑气上涌,布满了二当家的一脸。 “我!”话音未落,二当家软倒在地。 众劫匪上前扶住二当家的,却只听他道出两个字,“快撤!” 劫匪们军心丧尽,如丧家之犬一般狼狈而去。 “明家主,不追吗?”庞文彪疑惑道,此时可正是剩胜追击的大好时机。 明中信望着庞文彪,一言不发。 庞文彪看着明中信,心中为之发毛,这是怎么了?不追就不追吧,怎么如此看着我? 明中信开口道,“让谁追?他们吗?”一指旁边跃跃欲试的赵明兴。 “让他们追,只会折损,你不要看轻了劫匪,此番败退只是他们大意,再加上各种阴招,才能将其击退而已,并不是战力不如咱们,如果咱们现在追击,相信依他们的凶残,咱们的人一定会有去无回。” 庞文彪一脸不信地望着劫匪的背影。 明中信看看他,笑笑并不再解释。 良久,劫匪们的背景都已看不见,四周一片鸦雀无声。 庞文彪待要去打扫战场。 却只听林中,窸窸窣窣,一阵声响过后,却见二三十位劫匪从林中闪出,向大队追去。 庞文彪一阵瞠目结舌,这,这,这是? 一瞬间,庞文彪明白了明中信为何不让追击。 却原来劫匪居然有殿后之人,如果自己等人冒然追击,必被伏击,身死当场。 这明家主是怎么知道的?太神了! 庞文彪迅速路人转粉。 旁边的赵明兴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如果如自己所想,追击劫匪,估计此时的自己已经被包了饺子。 还是咱们明教习,运筹帷幄,料敌机先!崇拜的眼神紧随明中信。 “好了,打扫战场,埋锅造饭!”明中信吩咐道。 众人哄然应是,一番变故之后,明中信的威信瞬间升至顶点。 大家迅速投入战场,各忙各的! 明中信望着劫匪们的背影低声道,终有一日,待我实力强大,我会将你们找出来,一一斩绝! 是啊,现在的明家依旧弱小,难经风雨,一瞬间,明中信要将明家变强的愿望异常迫切! 第二百四十三章 粮食筹齐 “明家主,大喜啊!”钱师爷的声音传来。 “何喜之有?”明中信淡然道。 “劫匪退去,不伤一兵一卒,这还不算喜?” “理所应当之事而已!” “明兴,你前去查探,看劫匪去往何处?”明中信转头向赵明兴吩咐道。 得令!赵明兴喜形于色地应命而去,经过此番战斗,他已经喜欢上了这种运动。 “你呀,不要总是这副死样子,泰山崩于前不动声色也得有个限度吧!少年人就要有少年人的朝气嘛!”钱师爷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哇,太高兴了,劫匪终于退去了,我们要庆功!”明中信一蹦多高,笑容满面地高声喊道。 钱师爷呆了,这,这,变化也太大了吧! “是这样吗?”明中信恢复了一脸淡然之色。 钱师爷一脸无语。 “行了,还是该忙什么就忙什么!像那样欢天喜地,你不惊悚我还害怕呢!”明中信讥笑道。 “你,你!”钱师爷瞬间脸色大变,这小子,越来越没规矩了,当着自己的面都敢讥笑自己,真真是? “钱师爷,该去报信了,否则县尊大人可是会打你屁股的!”明中信转身而去。 “对啊,这么大的事,居然忘记了!”钱师爷作恍然大悟状。 不对,这小子又转移话题,自己本来还想教训他一番,教他如何尊老的!怎么又让他逃过了?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钱师爷一脸无奈。 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处变不惊淡然无事的态度,太招人恨了! 望着热火朝天的大场面,钱师爷一阵感慨,谁能想到这明家农庄居然能够击败劫匪,如果是劫匪来临之前有人告诉他,他也许会有所疑惑!凭明中信之前的表现,也许有可能! 但如果别人告诉他,明中信难免不伤自己一兵一卒的情况下击退劫匪,他是打死都不会相信的! 但现在却成为了事实,真真是!钱师爷摇头叹息!跟明中信连上的事就没一件正常的! 一番打扫之后,劫匪的尸体尽数堆在马车之上,钱师爷带领军士衙役回转县城报喜而去。 然而,此时的县城已经接到报讯了,但人们却无法相信。 接到此讯的柳知县、武大人更是一脸懵逼样,王主簿在旁却一撇嘴,不就是将劫匪击退了吗,有什么了不起! 二人经历过与劫匪大战,虽只是在城头感受了一下,却绝对感觉到了劫匪们的凶残与强悍!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劫匪居然败退了! 这明中信如此厉害,居然能够将劫匪击退?别开玩笑了! 但经过再三询问之后,二人还不得不信。 二人面面相觑,亏得自己还为他们调请援兵,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想及自己还得掏腰包为援兵买单,柳知县就一阵心痛。 “再去查探详情!”武大人向斥候下令。 “诺!”斥候应声而去。 二人对视久久无言,想及县城退敌之策也是明中信想到的,也就不再纠结,这个妖孽!二人心中狠狠骂了一声。 也许是心中默契,二人对视一笑,无论如何,劫匪退去,县城的危机已解,这是好事啊! “报,黄沮求见!” “请!”二人收拾心情,后续诸多事情还得安排,待明中信、钱师爷回来再行过问吧! “县尊大人,粮食已经筹集齐了!”黄沮一抱拳道。 “好,好,多谢黄会长!”柳知县一脸感激之色。 “不敢,县尊大人过誉了!” “此次黄会长协助,本官尽皆在心。”柳知县深深望了黄沮一眼。 “黄某唯愿后世子孙前程似锦!” 二人相视一笑,默契在心。 王主簿旁一头雾水,二人答非所问,真是不明白这二人在说什么? 柳知县转头吩咐道,“嗯,王主簿,你去找马典吏,将这些粮食运到灾民居所,就近安置。先行向灾民施粥吧!安抚好灾民,平息他们骚动的心!” “是!姐夫!” “嗯!”柳知县一瞪眼。 “是!”王主簿委委屈屈地应声。 “去吧!不要再把差事搞砸了!” 王主簿垂头丧气地向外行去。 “唉,这小子,真是扶不上墙的阿斗啊!”柳知县叹道。 武黄二人无法接口,只好只当不知,低头喝茶。 柳知县尴尬一笑,不再感慨。 “未知黄会长还能否筹集一些粮食,以备后续之需。” “这?”黄沮一脸为难,毕竟此时赈灾粮食被烧,那可是二十余万斤,将近三十万斤粮食啊! 那已经包含了陵县将近百分之五十的粮食,在往年,这都已经将近百分之七十了,也就是今年明家突然多出了这么多粮食才能安置灾民!否则,只是此次赈灾,就够柳知县头痛的了! 再经赈灾粮食付之一矩之后的此次筹集,士绅大户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就算还有盈余,那也是家中应急之用,要想从其手中购买,那真是天方夜谭。 就这,也只是够陵县百姓与灾民半年之用,如果今年陵县受灾,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谁还能没个应急之心,士绅大户护着都来不及,还会卖出!不要再想了! 如此情状之下,根本就无法再行筹集。所以黄沮异常为难。 柳知县与武大人互望一眼,心知这有些难为人,但没办法,为了之后的行动,只能如此! 看着黄沮为难的样子,二人心中喊了一句,抱歉了! 但是,黄沮刚与柳知县达成默契,为子孙谋得了一个承诺,如此快就反口,黄沮无法,只好一咬牙,抱拳道,“县尊大人,寒家还有五千余斤粮食,就此捐赠出来,至于士绅大户,就请不要再为难他们了!” 这!柳知县与武大人对视一眼,差点就要将秘密说出,但话到口边,又咽了回去。 “好,黄会长不愧为士绅楷模,本县就承情了!”柳知县强作高兴状道。 “那,商会那边?”黄沮小心翼翼地问道。 “商会?”柳知县一脸为难,偷眼看看黄沮,却见他巴巴地望着柳知县,一脸焦急之色,一点都不似作伪。 柳知县深深叹了一口气,“好吧,看在黄会长的面子上,此次就算了,但是!” 黄沮刚开始听得“好吧”二字,深深吐出一口气,如释重负。但听到但是二字,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第二百四十四章 援兵抵达 “但是,今后还请黄会长积极协助本县,做好本县商业管理工作!” 吓死我了!黄沮惊魂未定。 要知道,如果柳知县反口,继续让他筹集粮食的话,他直接回家拿根绳子上吊算了! 就算他德高望重,以商会会长之尊向大家开口筹集,估计所有商会成员也会将他骂个底朝天。 他只是商会会长,商会草创,他也仅是依靠以前的声望维持,如果涉及到各位士绅大户的根本利益,大家也是不一定会买帐的! “黄会长,黄会长!”柳知县见黄沮一脸呆滞,心中暗道,不会将这老前辈吓坏了吧! “好,好!”黄沮回过神来,应道。 “黄会长同意就好!”柳知县只当不知道,点头称好。 “县尊大人,无事的话,黄某就告辞了!”黄沮起身道,吓死宝宝了,再呆下去,估计这把老骨头就得留在此地,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吧! “好,今后还得仰仗于黄会长!” “是,是,敢不尽力!”黄沮频频点头,快步逃出了县衙。 这!柳知县与武大人对望一眼,还真没想到,这黄沮一把年纪,居然有如此速度,太快了! “报,德州来人,在城外求见县尊大人!”衙役进来禀报道。 好快! “好,东风到了!走!去迎迎!”柳知县与武大人相视一笑,相携而出。 二人屹立城头,向下观瞧。 官凭文书在手,二人细看之后,心中大喜,不错,正是德州卫的官凭文书。 城下立着的乃是二人皆识的老熟人,德州卫指挥马良。 “开城!”柳知县刚要下令。 不对啊!武大人一拉柳知县,疑惑地问道,“县尊,我们是向哪里求援的?” “德州左卫啊!”柳知县一脸的看傻子的表情,你不知道吗? “你看这!”武大人将官凭文书指给柳知县看。 “德州卫!”三个字呈现眼前。 瞬间,柳知县也是一脸懵逼。 别看只有一字之差,实则天差地别。 德州因毗邻京城并处在南北交通枢纽地位,成为南方诸省进出京城的必经之路,素有“神京门户”和“九达天衢”之称。 南方各省的物产皆由京杭大运河源源不断地运到京城,而德州就成为了漕运与陆运的重要中转地。 为了对漕运与陆运加强管理,在德州这个中转之地设立了德州卫,德州卫设有前、后、左、右、中左六个千户所。 永乐年间,为为进一步加强德州这一战略之地的管理,增设了德州左卫,用以安置靖难之役的将士。 德州左卫与德州卫设置相同,但因是外来户,所以军户资源少,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刚开始两年因永乐大帝对左卫偏爱,但却驾不住天高皇帝远,更何况在永乐之后,再无法与德州卫相提并论,日渐势微,最后被德州卫死死压在身下,总体地位、势力皆远远不如。 而柳知县因在机缘巧合结识了德州左卫指挥王云,故此番才斗胆派人向王云求援,并许以重利。 料想凭自己与王云的交情,援兵应该并无问题,问题只在于援兵多少之别! 却未料到左卫未来,德州卫却先到了。 难道是这王云拜托德州卫来援? 不会,柳知县迅速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皆因这德州卫与德州左卫别看同在德州,但同处一城,免不了利益冲突,早已势同水火,绝不会有交情。 那这德州卫来此是何用意呢? “难道是下面人送错了?”武大人小心翼翼地道。 “送错?”柳知县摇摇头,不会! 德州左卫设立之时,因正卫卫署在城内西北角,故在城内东南胆设左卫卫署。正卫管理北街,左卫管理南街,两位地处位置绝不相同,怎会送错。 武大人也知这纯属天方夜谭。 “兀那城头军士,且下来一个,告知本指挥,明家农庄如何走?某家自去即可!” “明家农庄?”柳知县与武大人眼前一亮,难道这德州卫指挥马良来此是为的明家农庄? 转念一想,二人心头骇然,这明中信什么时候与德州卫都有了交情? 二人转身来到城头,“马指挥,吾乃陵县知县,你去明家农庄有何贵干?” “哦,原来是柳知县当面,某家来此乃是听说明家农庄遇袭,前来救援明家农庄,柳知县快快派人领某家前去,迟恐不及!”马良在马上一抱拳道。 城头二人对视一眼,果然是为的救援明家农庄! “马指挥,勿急,明家农庄危机已经解除,劫匪已经退去,是否现在进城歇息?”柳知县喊道。 “哦,原来如此,但马某有命在身,恕不能进城,还请柳知县派人领我们前往,马某始终得亲眼见到明家家主安然无恙才行!”马良一抱拳道。 有命在身?二人一惊,原来并不是马良,而是有更高的人发号施令!那是谁呢? 徐有福!一个身影进入脑海。那可是一卫都督啊!会为了明中信来此? 一时间,二人又不敢相信了! “报,抓到一伙人!”军士向马良禀报。 “哦!”马良转身望去。 “这伙人探头探脑,鬼鬼祟祟,还拉了一车死人!”军士回道。 “带上来!” 马良望去,却见一个灰头土脸的人被带了上来。 “你乃何人,因何探看军情?” “学生乃是陵县师爷,此次是为县尊大人送劫匪尸体报信。”来人一挺腰杆道。 仔细一看,哟,可不是吗?正是钱师爷! “这些尸体乃是什么人?因何而死?”马良一皱眉。 “此乃是劫匪,被我们射杀!”一提劫匪,钱师爷变得趾高气扬。 “柳知县,有人说是你的师爷,你来确认一下!”马良回身向城头喊道。 “师爷?他不是在明家农庄吗?”柳知县无比纳闷,伸头望去。 “东家,是我啊!”钱师爷大声喊道。 哟,可不是吗?柳知县他细一看,心中一惊。 “你怎会如此狼狈?” 钱师爷讪讪看看马良,不言语。 众人理解了,钱师爷是在被抓的过程中落得如此模样的! 柳知县望着钱师爷一副受气媳妇的样子,忍俊不禁。 “马指挥,此乃我的师爷,他就是从明家农庄而来!”柳知县强忍住笑意,向马良道。 第二百四十五章 明马相见 咦,真是瞌睡送枕头啊!马良心头一喜,完成任务要紧! “好,将其他人等、马车、尸体留在此地,带上钱师爷,咱们走!”马良下令道。 马良雷厉风行,根本就不给柳知县反应的时间,大队人马开拔,直奔明家农庄。 柳知县与武大人呆呆地望着远去的队伍,急也不用这么急吧?反正明家农庄已经解围! 看来,在马良心中自己这个县令还不如一个明中信呢? 此时,庞文彪也是灰头土脸地来到城前,高声喊道。 “柳大人,武大人,属下回来复命!” “开城!”柳知县一声令下,城门大开,将一干人等迎进了县城。 “劫匪真的是你们打退的?”武大人拉着庞文彪就急不可待地问道。 “不!”庞文彪摇摇头。 “不是?”柳知县与武大人愣住了。 庞文彪立刻知道两位大人误会了,急忙解释道,“实际上,乃是明家主布置得当,一系列陷阱、毒药、弓弩将劫匪击退的。他一人就抵得过万军,我们只是帮忙进行布置,根本未出多大力气!劫匪乃是明家主一人击退,所以小人不敢居功。” 说着说着,庞文彪脸上居然是一派崇拜之色。 柳武二人看到庞文彪如此模样,哪能不知明中信已经彻底征服了他,又添一位粉丝。 “你详细说说!”柳武二人期待地望着庞文彪。 随后庞文彪眉飞色舞地将明中信如何让他们砍树,发放小弓弩,如何布置陷阱,吊木桩,埋树枝等等等等,绘声绘色地一一道来。 如何伏击劫匪?如何诱敌深入?如何利用两种香气,构成烟毒?令劫匪自作自受,最后自己要追击,明家主如何看穿劫匪的伏击,拦住自己,不让自己追击! 一步步说来令得二人惊异不已,原来这明中信还有此手段!这明中信脑中到底还有多少存货? 武大人却着眼于这明中信,一计接一计,一环扣一环,根本不给贼人喘息之机。如此心思细密之人,如果在战场上运筹帷幄,那将是何等气象!实乃可惜啊!可惜! 不提柳武二人如何感怀,且说咱们的马良马指挥。 “教习,教习!”在外查探的学员跑了回来。 “何事?” “有大队人马冲农庄而来!” “什么?”明中信也是一惊,大队人马?这是何人?难道是柳知县派来的援兵? “大家戒备!”明中信冲大家喊道。 一时间庄内鸡飞狗跳,众庄丁、学员纷纷备战,顺便告知庄外的灾民们做好应付准备,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走,看看去!明中信举步向外行去。 林中,明中信望着远方滚滚烟尘,心中大惊。 这得有几百人吧!而且尽皆是骑兵精锐之师! 忽然,一声呼哨,大队人马整齐地停在当地。 慢慢的灰尘落下。 显露出了真容。 却见一杆大旗飘扬在空中,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明字,明中信的心落地了!不错,这真是援兵! 一骑向林中奔来,却见马上坐了两人,前面一人灰头土脸,但看上去异常眼熟,谁呢? 后面则是一个兵卒。 对了!这不是钱师爷还是哪位? 明中信出了林子,迎了上去。 吁-------,马匹停在明中信面前。 “这是何人?”兵卒戒备地望着明中信,问向钱师爷。 “这位就是明家农庄的主人明家主!”钱师爷介绍道。 “哦!”兵卒上下打量一下明中信,将钱师爷放下马,转身催马回去报信。 “明家主!”钱师爷哭丧着脸,上前委屈地叫了一声。 “钱师爷,您这是?”明中信强忍着笑,一指钱师爷这身装扮。 “唉,一言难尽哪!还是先去见见德州卫马指挥吧!人家老远前来救援于你!”钱师爷欲语还休,叹口气道。 “德州卫?不是柳知县派的援兵吗?”明中信疑惑不已。 “我也不知!”钱师爷摇摇头。 明中信只好压下心中疑问,迎向大军。 钱师爷转身与明中信一同向大军走去。 马良早已摧马直奔二人而来。 吁-----,马良停下马匹,飞身跃下。 “见过马指挥!”明中信上前见礼,钱师爷早已为他介绍过这位正是援兵统帅马良指挥。 “不敢当,不敢当,见过明家主!”马良上前躬身为礼。 咦,为何这马批挥姿态如此之低,钱师爷在旁大跌眼镜。 明中信的面子如此大吗? 明中信心中也是惊讶,但却面不改色,别人不清楚,他自己可是清楚得很,看这情形,应该是那两位的手笔! 明中信淡定地引马良指挥进入农庄。 马良令得大军在林外驻扎,等候于他。 一路之上,明中信将劫匪之事作了一番说明,当然,也就是说自己领人布置了一番陷阱,毒烟,令得劫匪头领中标,失去头领的劫匪,如无头苍蝇般,变为一盘散沙,无力攻击农庄,只好撤退而去。 明中信说得轻描淡写,但马良却清楚无比,这股劫匪的凶残暴虐,皆因这段时间劫掠事件如雨后春笋般,不停出现,各县求援信使皆到德州,形容这股劫匪如何如何! 明中信居然未伤一兵一卒,令劫匪撤退而去,这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干出来的事! 别人不知道,战况具体如何,但他这位曾经在北方身经百战的将领,却各晓,别看布置了陷阱,但如果时机把握不好,计算不到位,衔接如果有丝毫纰漏,那可是会死人的! 这明中信却淡淡然,仿佛只是干了一件很平常的事,真是不得了啊! 本来有些轻视的心思,以为这次救的又是一位纨绔子弟,虽然是当朝阁老出面,但心中不无怨言,毕竟那么多的县求援,为何单单来此? 没想到这次还真的见到一位青年俊杰,尤其是退敌这种事情居然与这位面容仅只十余岁的少年联系起来,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明中信有些奇怪,这马指挥盯着自己若有所思的样子,太渗人了! “没什么,没什么!”马良尴尬地笑笑。 第二百四十六章 解释始末 明明就有事啊!明中信见马良不说,心中一阵嘀咕,便也不好说什么。 三人来到庄前。 马良望着眼前的云雾缭绕,“这就是败敌之所?” “不错!” 马良伸出手摸摸云雾,嗯,冰凉冰凉的! 一挥手,云雾散去,然而,手一离开,云雾迅速又重新聚拢。 咦,这是何因?马良奇怪无比,转向明中信。 “明家主,这是?” 明中信微微一笑,“此乃是阵势的缘故!仅只是能够产生这点云雾,虽看上去很神秘莫测,实则这阵势只是让人产生这种神秘莫测的感觉,毫无一丝作用!” 说着明中信信步走进了云雾。 马良、钱师爷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只觉这少年才真的是神秘莫测啊! 二人紧随其后,明中信边在前直行,边继续解释,“只要人们感觉神秘,自然不敢轻易进入,反而会畏畏缩缩,这就是人心。” “而我正是利用了劫匪的这种心理。劫匪的这份犹疑造成了判断失误,患得患失之下,劫匪们就会先行攻击,而不是直接冲进来。” “在劫匪不知此阵为何的情况下,他们会先行进行远攻,也就是射箭。但此阵势还有一个作用,就是能够消除一切的声音,所以箭羽射在树干之上的声音尽数被消除。” “劫匪们在不知情形之下,更是会患得患失,犹豫不决,只会继续想办法先行破阵。而农庄附近又有树林,那就很正常的想到要用火攻之术,而这正中我的下怀。我将毒药涂于设置阵势的树枝之上,在火烧之下,就会产行清香烟雾,而我这毒烟与别的不同,是与我先行在树林之中埋好的药引相互牵引,在前面的树林中先行让劫匪中标,到此再行激发,最后产生了出其不意的效果,恰发我所料,一切尽如我意,劫匪就中了毒烟,再经一番弩箭袭杀,故此有了劫匪们的败退。” 钱师爷毕竟经历过此事,所以并不以为意,但也对明中信流露出佩服之情。 但马良却不同,他是越听越惊,从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先行在林中伏击劫匪,再诱敌深入,辅以陷阱,埋放毒烟,令劫匪们在不知不觉中闻入了清香药引,而这些清香并不会造成中毒,劫匪们必然会忽视,而后在此布置阵势,运用了空城之计,令劫匪犹疑,造成运用火攻的情境,至此劫匪的反应皆被明中信料中,以后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 这些看似不起眼的布置,实则是环环相扣,计中设计,心理、计谋,一样样尽数料中,真是了不得啊!什么时候大明的少年如此妖孽了? 三人各怀心思来到了农庄。 只见农庄前热火朝天,灾民们正在兴高采烈地排队领粥,学员、庄丁有说有笑,互相调侃着,一派祥和热闹的景色,根本就无大战之后萧条之色。 嗯,看来,劫匪来袭对这农庄还真的未受多大影响。 见到明中信一行来到,学员、庄丁、灾民纷纷热情地向明中信打招呼,马良看得出来,所有人的笑容皆灿烂无比,对明中信的亲和之色也是出自真诚,不得了啊,明中信很得民心啊,不说庄丁、学员,灾民们都认可于他,这就不容易了! 短短时间,听钱师爷所说,灾民来此才几日,明中信就获得了他们的心,个人魅力可见一般! 三人在农庄周围转了一圈,一切都是那般的欣欣向荣,马良的心思也就放下来了。 三人来到大厅落座。 “还未请教马指挥来此?”明中信话语中疑问深深,望着马良。 “本官此来乃是为的救援明家农庄,却未想到来此,居然没有尽力之处。”马良自嘲地笑笑。 “但明家农庄未曾向外求援,马指挥又是如何得知明家农庄有难的?” 钱师爷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马良,明显他对马良来此的原因也是十分好奇。 “这?”马良沉吟半晌,也罢,反正那位的行踪自己也得通过明中信才能知道,告诉他又有何妨。 但他看了一眼钱师爷。 明中信秒懂,这是有些话外人在不方便。再想及李东阳的身份,明中信更是知道,还真的有可能是这位阁老!但钱师爷早晚得知道,而且到此地步,相信李东阳的身份再也隐瞒不下去了。 更何况,今日过后,柳知县也一定会寻根究底,到时也不得不说,倒不如由钱师爷转达, 钱师爷也是听懂了,这可能涉及到了一桩秘密,自己再在此就有些不合适了,于是站起身形就要往外走。 明中信一把拦住他,望着马良道。 “事无不可对人言!更何况钱师爷不是外人,马指挥但讲无妨。” 既然如此,马良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其实,此番徐都督是接到了李阁老的手书才来此的!” “李阁老?”钱师爷瞬间懵逼。 果然是他!明中信心中一暖,看来李阁老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要知道,擅自调动军队,这与谋反无异,虽然李东阳位居阁老,为了自身安全调动军队无可厚非,再以陵县被攻为借口,相信大家不会说什么! 但此事总是涉及到了军队,总会为人诟病,影响李东阳的清誉,今后更会成为政敌的攻击借口。 但他无所顾忌地为了明中信作出牺牲,义然绝然地请求援兵,这个人情可欠大了。 “但因职责所在,更因此次诸多县城被攻,所以徐都督也无法再派更多的人来,仅让我等几百人员前来救援,还请谅解!”马良继续解释。 明中信明白,马良此话乃是在借他之口向李阁老解释,点点头表示明白。 马良一看,知道明中信明白了他的意思。 “明白,明某会向李阁老解释的,但徐都督的情明某及阁老都会领的,但请放心。” 得到明中信的保证,马良也就放心了,本来接到徐都督的耳提面命,立刻来援,紧赶慢赶还是晚了,幸亏明家农庄无事,否则自己可就悲剧了。 知道的还能理解,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存心怠慢,救援来迟,如果被徐都督和李阁老知道,自己免不了要吃一顿排头。 一时间宾主尽欢,二人寒喧不已,一者为有人来援心中安慰,一者为结识如此俊杰无比高兴。 谁也没顾上,旁边的钱师爷依旧为他们二人话语中的信息所震惊。 第二百四十七章 中信回城 “明兄弟,不知马某可否见一下李阁老,转达一下徐都督的问候。”马良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理所当然,明某这就安排一下农庄事宜,领马大哥前去拜见李阁老,明某也得感谢一下李阁老的关爱。”明中信笑意盈盈地应承道。 一会儿工夫,二人你有心我有意,言谈话语之间已经兄弟定交。 本来反应过来的钱师爷一下子差点被吓晕过去。 李阁老居然在陵县,这么一尊大神在陵县,自己及东主居然不知情,这可太吓人了! 不行,得马上让东主知道! 再回想一番,明府最近的动作,进出明府的人员。 对了!明中信那带着的两位老头!李阁老绝对就是其中一人!我就说嘛,那两位精神派头十足,而且对陵县事宜如此关心,绝非常人!果然,事实证明,当时自己决定让他们二人出入县衙是正确的选择! 呀,东主有无错失之处呢?可千万不敢有啊,落在李阁老眼中,可就真的全完了!钱师爷脑筋急转,努力回想,没有,还真的没有,李阁老在场的时候,东主的表现可圈可点,一位能吏的形象跃然于脑海,不错,这番没有纰漏,那就好,那就好! 不过转念一想,心中一乐,如此想来,那萧知府的表现可就真的是坏得一塌糊涂,甚至有可能在李阁老心中已经判了死刑,官场之路就此断绝了! 钱师爷幸灾乐祸地偷乐着。 此时一见明中信正在叫进赵明兴安排事宜,钱师爷脑筋急转,如何才能通知东主呢? 可是自己人早已回城,此地根本就无人能够胜任,自己又脱不开身,真是愁死了! “钱师爷,之前弟兄们的不是,还请见谅则个!”马良此时才想起钱师爷,看在明中信的面子上,还是道个歉好了,毕竟刚才明中信说钱师爷是自己人来着。 “不敢,不敢,是钱某有些鲁莽,加上形迹可疑,才招致弟兄们的误会!不怪弟兄们,不怪弟兄们!”钱师爷连忙谦让道。 “钱师爷大人大量,待马某拜见李阁老后,再行设宴赔罪!”马良点头道。 “钱某问句不该问的,这李阁老是?”钱师爷语气迟疑地问道。 本来,事涉李阁老,不该他问,但他这是替柳知县问的,要知道,如果李阁老真的是在陵县,无论柳知县知情与否,给人的印象就是昏庸无能! 如果上官知道,李阁老在陵县的这些日子柳知县居然一无所知,估计会想,李阁老在陵县多长日子了,你一县之尊居然不知,你是干什么吃的? “马某不敢直言,李阁老正是当今朝中那位!”马良恭恭敬敬道。 钱师爷心中一紧,还真是! “好了,马大哥,钱师爷,咱们动身吧!”明中信安排完毕,回身道。 “好!”马良兴奋地起身道。 钱师爷站起身形,随二人出了农庄。 马良将大队人马留在此处护卫明家农庄,防止劫匪杀个回马枪。 三人快马加鞭,回转县城。 在城门之处,城头军士验证之后,开了城门。 三人入城之后,钱师爷告辞而去,前往县衙报信。 而明中信领着马良直去明府。 “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一阵大呼小叫之后,明府沸腾了。 “我家孙儿在哪儿?”明老夫人跌跌撞撞冲出房门,见到走在当院的明中信,眼泪瞬间夺眶而出,冲上前,差点跌倒在地。 众人一阵惊叫,明中信飞身上前扶住了大母。 “大母,当心!” “打死你这死孩子,打死你这死孩子!”明老夫人捶打着明中信,但眼泪却止都止不住,顺着脸颊而下。 “噗嗵”一声,明中信跪立当地,“孙儿让大母担心了,罪该万死!” “起来,起来!让大母好生看看!”明老夫人连忙扶起明中信,上上下下检查了一番,而后双手捧着他的脸看个没完。 “大母,还有人看着呢?”明中信不好意思地道。 “咋了,大母看看自己孙儿还用别人允许吗?”明老夫人一瞪眼。 “好,好!大母,孙儿身体倍儿棒,还是先招待客人吧!” “客人?”明老夫人疑惑道。 “这位是德州卫马指挥!”明中信让开一指马良介绍道。 “马某见过明老夫人!”马良上前施礼道。 “哦,马将军,失礼了!”明老夫人瞬间站直身形,恢复了雍容华贵的气度。 “哪里哪里,祖孙情深,令人羡慕啊!”马良望着二人一脸羡慕道。 “见笑,见笑!”明老夫人歉意一笑。 “大母,孙儿没事,我还得招待,您看!”旁边的明中信望着明老夫人的变脸之术,心中为之惊叹,还从未见过大母如此,原来大母也是变脸高手! “好,孙儿你先招待客人吧!大母先行歇息了。”明老夫人一脸的深明大意,但恋恋不舍地望着明中信的眼神却将她出卖,还是担心孙儿啊! “中信安然无恙,大家还是各干各的去吧!”明中信向赶来的明家众人道。 众人哄然应是,逐渐散去。 二人来到了李东阳他们居住的小院外。 “马大哥,你且在此等候,我征求一下李阁老的意见,看他是否有闲?”明中信向马良歉意一笑。 “明白!这是应有之意!还望明小弟为我美言几句!”马良声带颤音道。 不知为何,马良居然心中忐忑不已。 明中信向院中行去。 “哟,明哥儿回来了!”正好李兆先,正在院中,见明中信进来,一脸惊喜。 “见过李兄!李老可在?” “是明哥儿吗?”李东阳的话语传出。 “不错,正是中信!”明中信大声回道。 吱呀一声,房门洞开,李东阳与刘老一脸惊喜地迎了出来。 刘老先行上下打量一番明中信。 “嗯,还好,没有缺胳膊少腿!可喜可贺啊!”刘老打趣道。 “说什么呢?”李东阳推了一把刘老,一脸不情愿。 “咋,遇到劫匪还能完整得回来,难道不值得庆幸吗?”刘老一瞪眼。 望着二老半嘴,不知为何,明中信心中一阵羡慕。 二老口中虽拌着嘴,但眼中对彼此的情意清晰可见。 “李老,门外有德州卫马指挥求见,不知您意下?”明中信上前施礼道。 “马指挥?”二老一皱眉,眉宇之间充满了不悦之情。 第二百四十八章 马良拜见 “他来干什么,这个徐有福,我明明吩咐过他,不要打扰我们的!”李东阳沉声道。 明中信居然感觉到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不愧是一国之阁老,这份气势真真是! “李老,马指挥前来,是徐都督的意思,前来拜见,另外还有事情禀报!所以?”明中信见此情形连忙解释道。 二老眉宇之间的不悦稍解。 “行了,还是见见吧,也好安他们的心!”刘老劝解道。 “好吧!看在明哥儿的面子上见见吧!”李东阳勉为其难同意道。 “那,我去叫他进来?”明中信再次确认。 “好了,给你面子,让他进来吧!”李东阳好笑道。 明中信转身出去叫马良。 马良在门外也听出了李东阳的不悦,心下忐忑。 深怕李东阳发怒,心中后悔自作主张前来。 看明中信来请,战战兢兢随着明中信进到院中。 却见李东阳、刘老早已回转房内。 看来李阁老真是心中不悦啊?这不,马上给自己下马威了! “李老,马指挥来了!” “进来吧!”房中传出了李东阳的话语。 “卑职见过阁老!”马良躬身向李东阳施礼道。 李东阳肃然望着马良,半晌不语。 马良脊背流汗,心中甚是惊恐,看来真的是自己错了。真不该来此! 但又不得不开口。 “徐都督让卑职来此向李阁老问安,并问有何指示?” “你回去后告诉徐都督,此番承情了!”李东阳语气虽平静无比,但言语中表现出了一种疏离,令得马良更是心慌。 “是,”马良不得不回答。 旁边的明中信心中讶异无比,李阁老平常不这样啊,为何现在这般的冷漠,毕竟人家奉了他的令前来驰援的!这算过河拆桥吗? 却听得李东阳淡淡然问道,“你还有何事?” “卑职,卑职特来请罪!此番并未救援及时!”马良心中慌乱,但又怕李阁老对自己,乃至徐都督心存芥蒂,此番就算冒犯也得解释了。 “什么?”李东阳平静无波的面色终于变了,本以为是马良率军解围,没想到居然不是,但明中信又好好的站在此地,难道劫匪并未到明家农庄? “劫匪未去明家农庄?”李东阳目光射向明中信。 “来过,但退去了!”明中信答道。 “这是为何?”难道有自己不知道的情形发生? 明中信笑笑,自己三番两次自吹自擂可不好,之前向马良解释,用是因为人家前来救援,回去可是要向徐都督回报的,必须得将经过一五一十解释清楚,现在只要让李阁老知道自己平安无恙即可! “卑职到时,战斗已经结束!”马良接话道,此时不表现,可就真的要被李阁老记恨了。 旁边的刘老也是好奇无比,紧紧盯着马良。 马良将明家农庄退敌经过一一道来,言语之间充满了对明中信的佩服崇拜之情,这也是变相地讨好于李阁老。 李氏父子、刘老听得一惊一乍,心情上上下下,起伏不定,却又为明家农庄感到庆幸。 原来如此! 三人望着明中信,真是看不出来,这明中信居然如此知兵,深通兵家诡道。 “卑职受命之后,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一步,实在是卑职的疏失,还请李阁老降罪!” 马良说完后,静立当场,不再说话,静等李阁老指示。 李东阳与刘老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明中信,显然,正在消化自己听到的事实。 “此番不怪你,呆会儿我写信为你脱罪。你先退下吧!回去替我谢谢徐都督。”李东阳和颜悦色地向马良道。 马良长出一口气,看来这一关是过了。 马良告罪退下,明中信待要陪他出去。 “明哥儿,你留下,我还有事要问你!”李东阳叫住他道。 “好,我先去安排一下马指挥。” “不用,不用,你还是在此听候李阁老的教诲吧!”马良连忙阻止明中信。 “不用!先让二老等候就行!”明中信坚持道。 “这?”马良一脸为难地望着李东阳,意思是您看,这是明中信要求的,不是我! “好!那你快去快回!”李东**本就没理他,向明中信和蔼地道。 一瞬间,马良震惊了,看来,这明中信与李阁老的关系得重新认识了。 之前以为明中信只是获得父辈的余荫,与李阁老有些渊源,李阁老看在明中信父辈的面子上,才如此行事。 现在看来,这明中信根本就不在乎李阁老的身份,还如此随意地慢怠李阁老,那也就是说,这明中信与李阁老处在平起平座的位置上。这个信息可得记好了,回去得告诉徐都督。 原来这小小的陵县居然藏着这么大一尊菩萨! 刚才与李阁老平起平座的瘦老头,也得记好了面容,回去禀报徐都督知道,与李阁老能平起平座的人,不可能是小人物! 马良怀着这种心思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明中信让福伯先行安置好马良,然后让福伯去请明有仁来此招待于他。 而后,明中信告罪回了房中。 一进房门,房中众人上上下下打量着明中信,充满了玩味。 “李老,刘老,你们不要如此看我,看着甚是渗得慌。” “说,你小子还有多少本事?能不能一下都露出来!”刘老笑道。 “你们确定要知道?”明中信一脸诡异道。 “有什么说道吗?”二老对视一眼,这小家伙不会又想忽悠吧? “说起我的本事,天上地下无所不通,无所不晓,就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明中信开始臭屁道。 二老一阵愕然。 怎么都没想到,明中信居然会自吹自擂,太不靠谱了! 他们却不知,明中信说的是实话,有轮盘书库在,明中信还真的什么都会,并且绝对将这时代的各行各业一网打尽,绝对能让工匠大师们震惊得目瞪口呆!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过都得用功德换取而已! 功德?对了,不知这次算不算惩恶,能否赚取功德? 而且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忙得忘记了,估计现在的功德应该够一次抽奖了吧? 第二百四十九章 知县前来 见明中信敷衍,二老也就不再强人所难。 估计明中信听到二老的心声,千二万分的大喊冤枉,明明自己就是说的实话,怎么没人信呢? 揭过此节,二老又详细询问了一些退敌细节,明中信一一作解。 “柳知县求见!”福伯在外禀报道。 咦,消息传得真快啊!二老对视一眼,充满了无奈,又得应酬这些官场文章了! 明中信估计柳知县也就快到了,正好,自己可以脱身了,二老寻根究底,问长问短,太累了!还好还好,钱师爷够给力,及时把柳知县请来了,这是救星到了! “估计,县尊大人是来见李阁老的,未知您意下如何?”明中信看向李东阳。 “见见呗!来此这么长时间也未向柳知县问安,总得打声招呼吧!”李阁老与刘老对视一笑。 明中信走出房门,迎接柳知县。 却见柳知县正与马良马指挥在大厅之内用茶。 见明中信走进大厅,柳知县站起身形迎向明中信。 望着明中信,柳知县心中感叹,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这明中信究竟还要带给自己多大的惊喜,底牌众多,现在居然与阁老都有了联系! 连带着,心中也有一些不舒服,作为同盟,明中信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告知自己,实在有些,即使是李阁老的意思,不让他告知自己,但为何连没有暗示自己? 但现在有李阁老作后台,自己还真不敢再给明中信脸色!不过,这就更加值得投资了! “中信,可受伤了?”柳知县一脸关心,上下打量一番明中信。 咦,称呼变了,更加亲近了。不用说,与李阁老肯定有关!明中信心中明白。 “谢县尊大人关心,学生无事!”明中信躬身回道。 “好了,你二人就不用再客气了!”马良笑道。 柳知县与明中信对视一眼,一切话语尽在不言中。 明中信向旁边的钱师爷点头示意。 几人重新落座。 “不知中信有何打算?”柳知县问道。 “嗯,什么打算?”没头没脑的话,明中信有些懵,一脸疑惑地望着柳知县。 “哦,是我没讲清楚!”柳知县一拍脑袋,“还以为中信你有打算,如今看来,你真是不上心啊!” 众人皆望着柳知县,不明白这是何意? “好了,不卖关子了!”柳知县一脸笑意道,“八月临近!” 哦,钱师爷一脸的恍然大悟。 明中信也一下反应过来。 唯有马良仍旧是一头雾水。 “学生还真忘记了,谢过县尊大人提醒!”明中信一脸感激地望向柳知县。 “毕竟事关你的前途,怎能如此疏忽?”柳知县怪责道。 “是,县尊教诲,学生谨记!” 这下马良也明白了,八月份可不正是院试之期吗? “不知你准备得如何了?” “学生估计没有什么大的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柳知县点头不已。 “不知县尊此来有何指教?”明中信见一直不入正题,干脆点透算了。 “此来也是与中信你商量一下府城赈粮之事!这不你也要去府城应试了吗?如果随同赈粮大队同去,不是也安全一些吗?”柳知县沉吟半晌道。 “赈粮?无事吧?”明中信反问道。 “无事!幸亏中信前来报信出谋,否则本县可就真的马失前蹄了!在此先行谢过了!”柳知县笑道。 旁边的马良与钱师爷看着二人打哑迷,对视无语。 “不敢,不敢!相信就算没有我提醒,县尊大人也会想到的!那县尊准备何时动身?用何人护送?” “就是如此,我才来与中信商议,听说此次击退劫匪,中信发放的小弓弩立下大功,可否将你那小弓弩献出,当然,县衙会照价购买的!” “好!”明中信未犹豫,本来此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拿出小弓弩,就没打算再行隐瞒,也做好了被县衙收缴的打算,如今柳知县要照价购买,那更是合算! 虽然知道这其中有李阁老面子,柳知县才未追究私藏军械之责,但明中信还是很领情的。 “我们得好好谋划一下,何人护送?如何护送?因为不只是你要随大队前去府城,我希望全县学子皆一同前去,也好彼此有个照应,毕竟这事关陵县教化之事!而大队的安全就是第一要务了!” 明中信未接话,毕竟此事牵涉整个陵县,自己不敢太过深入其中。 况且柳知县在此时此地叙说此事,也是想让马良得知,可能还想借助德州卫之力,自己岂能随便应承! 马良在旁若有所思的样子,好似并未听到柳知县的话。 但明中信神识之中分明感受到马良思想有所波动,显然是听到的,只不过装傻而已。这些混官场的,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哦,对了,我此来还是想要拜见一下李阁老!不知中信可否为我通禀一声?”柳知县见二人皆无反应,那也就是说今日此事并无结论,也就不再纠缠此事,转移话题道。 “李阁老说了,让柳知县进去即可!” “是吗?”柳知县有些惊喜,本来此来早已做好了吃闭门羹的准备,没想到能够听到这意外之喜。 “学生不敢欺骗县尊!” “好!”柳知县整整衣冠,弹弹衣服,一时间竟手足无措。 柳知县抬头看到马良与明中信正在看着他,老脸一红,太丢脸了! 他却不知,马良刚才连他都不如,战战兢兢,连头都不敢抬,岂会笑话于他。 而明中信此时才知李阁老三字有如此魔力,能够令得一位七品县令如此惶恐,如此惊喜!看来权力还真是好东西啊! 明中信让福伯领柳知县前去拜见李阁老,自己坐在大厅陪着马良、钱师爷。 “兄弟,呆会儿咱们是否出去痛饮一番,庆贺咱们兄弟相识?”马良望着明中信。 “好啊!”明中信笑着答应。 “那呆会儿,钱师爷也承我们同去!顺便向钱师爷赔罪!”马良转头向钱师爷道。 “不敢,不敢,马指挥太客气了!更何况如今县衙事情繁忙,钱某不好偷懒。”钱师爷连忙推辞。 第二百五十章 兄弟定交 “钱师爷是见证我兄弟相识之人,岂能不去?”马良一板脸道。 “是啊,是啊!钱师爷,人多热闹,更何况还得为您压惊呢!”明中信戏谑道。 “你呀,你呀!”钱师爷明显听到了明中信话语中的戏谑,一时竟又好气又好笑。 “就这么定了,呆会儿,我为你向柳知县求情,放你半天假,咱们一醉方休!” “好吧!”钱师爷一脸为难地答应下来。 “具体地点明哥儿来安排!找最好的酒楼!说清楚,此次由马某这个当大哥的结帐,不许与我抢!”马良向明中信道。 明中信点点头。 “哪还用出去?明府就有陵县最好的饭菜,更何况如今陵县酒楼尽数关闭,也无从选择!”既然已经决定前去,钱师爷也不介意将明中信卖了。 “是吗?”马良一脸惊奇。 “寒舍倒是有些酒水还算合用,就让马大哥品尝一番。”明中信狠狠瞪了钱师爷一眼,这钱师爷占便宜还上瘾了,一有机会就在明府蹭饭,脸皮太厚了! “好,好!” 却见柳知县一脸喜色地走进大厅。 马良心中一阵不平衡,自己进去战战兢兢还得赔着小心,害怕李阁老责罚,即使出来了,还在怕人家秋后算帐,人家进去一会儿,喜笑颜开,显然李阁老不是夸奖就是肯定,心中感叹,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柳知县,向你借个人!”马良直接言道。 “哦,什么人?”柳知县依旧一脸笑意。 “就是钱师爷,呆会儿,我要设宴向钱师爷赔罪!” “钱师爷?”柳知县反应过来,眼神询问地看向钱师爷。 “是,马指挥觉得兄弟们在城外对我有误会,想解开,所以设宴款待。”钱师爷解释道,“顺便让我见证他与明家主兄弟相识!” “兄弟?”柳知县抓住了重点,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可以兄弟相称,以后想借势也就方便了。心中无比懊恼,自己怎么早没想到! 但这就是柳知县有些矫情了,想当初,他可是想要与兰家联合打压明中信的,最后因爱才放过明中信,即使是明中信府试获得案首,他也从未有心思要平辈结交明中信,更何况是兄弟相称,人家马良是赶上好时候,机缘巧合,明中信又想以后多个朋友多条路,才促成今日之事。 无论如何,现在轮到柳知县羡慕嫉妒恨了,望着马良一脸的小人得志,柳知县气不打一处来。 “那好啊,正好,本县也无大事,就凑个热闹,叨扰一番吧!不知马指挥意下如何?” 我们兄弟结识,与你有何相干,你要凑这热闹,马良暗中腹诽道,但这番话又不能明说,怪自己多嘴,只说借人多好! “好吧,不过是在明府内用膳,估计柳知县应该看不上明府的饭菜吧?”马良只好死马当活马医,希望用明府的家常饭菜令柳知县知难而退,毕竟,一县之尊吃家常饭,那可是掉份的。 “好啊!本县早有此意,见识一番明府饭菜,只是一直无机会,今天正好借了马指挥的光,品尝一番!”柳知县双目放光。 这下,马良可是傻眼了,难道这柳知县没吃过家常菜,需要那么兴奋吗? 这却是他不知了,明府饭菜在陵县可是稳居第一的,每个陵县人皆想到明府品尝一番,只不过是没机会而已!现在有此机会,柳知县岂能放过? 这下,马良也无话可说,只好认栽了! “对了,马指挥,军士们咋办呢?”柳知县问道。 “无妨,让他们自己埋锅造饭即可!”马良满不在乎地道。 柳知县一时为之惊讶,要知道,这些兵痞到了本地,可都是向本地要钱要粮,更何况是为了当地解围,那必须得刮一层皮才走,这已经是常例了,怎能不借机会向自己要粮呢? 但转念一想,哦,对了,有李阁老在呢?马良岂敢将这些陋习光明正大地摆出来,看来,这次自己不用大出血了! 但人家前来,自己总得有表示吧!虽然是为的明中信,但自己一县父母,岂能无所表示! “钱师爷,你现在回去让马典吏调拨一批钱粮,让张县丞代表本县去慰劳一番德州卫的兄弟们!”柳知县向钱师爷吩咐道。 “不用,真的不用!”马良连忙阻止。 “此乃应有之意,还望马指挥不要推辞。” “这?”马良看着明中信,意思是让他阻止。 明中信连忙道,“县尊大人,此次马指挥前来,虽为的是陵县安危,但却也对明家农庄关爱有加,这慰劳之事还是由明家来吧!” “你?”马良为之气急,本来让明中信帮着劝解柳知县,谁知他还插一杆子,这怎么话说的? “这?”柳知县也是为难。 “县尊,粮食刚烧,人心不稳,再出粮劳军,虽是应有之意,但灾民百姓会有所怨言,也对德州卫马指挥的官声不好,还是中信出面为好!”明中信提醒道。 对啊!柳知县恍然大悟,自己差点犯了糊涂,现在刚被烧粮这种关头,如果自己高调劳军,岂不是让奸细怀疑?不可,不可! “好吧!那就由明家出面吧,以后本县再为明家补偿!”柳知县向钱师爷示意,不用去了! 钱师爷也就坐了下来。 “兄弟,真的不用的!”马良见柳知县已经搞定,就冲明中信瞪眼道。 “大哥,小弟真的有粮,而且是不同以往的粮食,就让兄弟们尝个鲜吧!” “尝个鲜?”这种说法新鲜,但马良不解其意。 “明家盛产的粮食叫马铃薯,可烧可烤可炖,吃法多样,呆会儿在明府就可以品尝到!”钱师爷解释道。 “是吗?”马良将信将疑。 “好了,就如此定了!”明中信不再废话,叫来福伯一阵吩咐。 马良见已经即成事实,也就不再纠缠于此。 “中信,不知何时可以用膳?”柳知县忍不住询问道。 “好,咱们就在此大厅用膳!我这就让他们准备!”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就要前去安排。 “明哥儿,你可不厚道啊!用膳都不让我们知道!想吃独食吗?”一个声音传来。 第二百五十一章 二老欲去 大家新年好! 暗夜之光在此感谢各位书友在过去一年中的支持与关爱,在此深深鞠一躬,谢谢了!也希望大家在新的一年中继续关心爱护暗夜之光,暗夜之光也将努力回报大家的关爱,尽力写出让大家爽的文章! 暗夜之光在此祝贺大家在2017年大发特发、钱多多、财多多、健康多多、福报多多! 感谢书友g33132今天的月票、推荐票,也祝你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众人望去,却正是那李兆先正走进房门。 “李兄说笑了!”明中信一拱手道。 “不,不,李某从不说笑,也得为我们准备一桌!或者咱们一起?” “这?”明中信一脸为难,看向马良与柳知县。 “此次是马指挥与小弟定交之宴,您来可能不适合吧?要不改日?”明中信以探求的口气向李兆先解释道。 “行,那我回去告诉父亲,你有宴席居然不叫他,看父亲如何收拾你?”说着,李兆先转身向外行去。 “别啊!”明中信一把拽住他,“我先征求一下马指挥与柳知县的意见。” 然而,那两人早已将头点得像磕头虫一般,表示万分同意。 要知道,这可是近距离接触李阁老长子的机会!马良与柳知县正求之不得呢,岂能不同意! “看,人家都同意了!”李兆先指着二人道。 “行!不过,你能确定不会引起李老、刘老的注意,到时可要吃排头的?”明中信只好也点头道。 “这?”李兆先也是犹豫,是啊,父亲大人可是精明无比,自己骗不了他的。 “要不,索性咱们大家一起吧!”李兆先出了一个主意。 旁边的马良与柳知县一阵激动,这可是好机会啊!与李阁老同席,聆听教诲,这可是买都买不来的机会啊! 二人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好吧,左右瞒不了二老,就当给他们一个机会吧!明中信心道。 “看二老的意思吧!” “行,我这就去请示!”说着,李兆先兴高采烈地就要转身离去。 “不想让李老训斥的话,你还是先把事情办妥再去!”明中信提醒道。 对啊,自己还有事要办!真是晕头了!李兆先一拍脑袋。 “父亲让问一下,你是否能够护送明哥儿前去府城?”李兆先向马良道。 “我?”马良一脸惊讶。 “不错!” “能够为李阁老效力,是卑职的福份!”马良兴高采烈地答应。 “不要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 “不好吧?马指挥还有公事在身!”明中信在旁推辞道。 “不妨事的,正好马某也想去府城见识见识!”马良连忙向明中信使眼色。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与李阁老搭上关系,岂能如此放弃!此时再有谁阻止他,他跟谁急。 望着马良,明中信也不再说什么,他明白马良的心思,那就更不能阻止他了。 “事情办完,我去也!”李兆先转身而去。 众人各取所需,心情无比舒畅。 明中信却无比郁闷,堂堂前世渡劫期强者,纵横捭阖,现如今居然被人如此保护关照,怎一个郁闷了得。 但他又知道众人皆是为他好,又怎能拒绝他们的好意。 旁边的柳知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倍亮。 “兄弟,咱们又可以多多亲近了啊!”马良满脸堆笑。 “是啊,咱们哥俩正好可以一路相随,多多亲近亲近!”到此地步,明中信也只好接受现实了。 晚膳在一片和谐的气氛中开始,马良品尝后惊为天人,对明府菜肴赞不绝口。 柳知县与有荣焉,自得不已。 席间,马良与柳知县虽有心巴结一下李阁老,但真当与李阁老坐在同席后,他们才知道是如此的难受。 二人吃又不敢吃,说又不敢说,拘谨无比。在敬了李东阳与刘老几杯之后,就只能听着人家谈话。 李东阳、刘老与明中信谈笑风生,而他们却只有听的份,根本就无从插嘴,看着面对李阁老依旧潇洒自如的明中信,一阵羡慕,也才真切了解到李东阳对明中信的那份情谊。 “明哥儿,你此次要去府城应试,老夫与老刘头也准备动身回转京城了,咱们就此别过,在京城再行相见吧!”李东阳开口道。 “您二位要走?”明中信居然感到心中隐隐有些失落与不舍,这段时间,李老与刘老对他关爱无比,一番相处令他也感受到了久违的朋友之情。 “不错,离开京城太长时间了,有些事急需回去处理,另外这次河南江北行省受灾波及几个行省,必须回去防备有人乘机作乱!”李东阳解释道。 明中信明白,作为阁老,全天下最有权势的那几个人之一,必须得为这天下负责,自由对他们来说是有限度的啊!看来离别在所难免。 “那刘老?”明中信望向刘老。 “我的病已无大碍,这把老骨头说不得也得为这天下尽尽力了!”刘老自嘲道。 明中信默默点点头。 旁边的马良与柳知县一脸惊奇,李阁老居然要向明中信解释,看来真的将这明中信当作了朋友,否则依李阁老的身份,根本无需向任何人解释啊! 这刘老的口气可真是大了,居然要为这天下尽尽力?看来还真的是朝中那几位大员之一,但二人想破脑袋都想不出有谁符合这个形象。 明中信平复平复心情,抬头道,“好,天下无不散之宴席,那中信就为两位准备一些礼物,还望笑纳!” “好啊!明哥儿的礼物想必不会让我们失望!”李东阳一拍手,笑道。 “我就不必了,我只要一辆明家制作的马车!”刘老插话道。 “马车?”马良、柳知县瞬间懵逼了。 马车天下尽可买下,依刘老这气派口气,难道还差一辆马车吗? 明中信也是为之一愣,刘老要马车? “咋了,这么小气!你不是送老李头一辆嘛,为何不能送我一辆?”刘老一瞪眼。 明中信反应过来,微微一笑,“刘老说笑了,送您一辆又有何难!” “那就好!我说呢,明哥儿没那么小气!”刘老神情缓和下来。 “不过!”明中信望着刘老,一脸的欲言又止。 “怎么,还有难处?”刘老神情突变。 “只不过,您还是先听听我送您什么,您再决定是要马车还是礼物吧!” “不用,我就要马车!”刘老坚决道。 明中信不再言语,但是从袖中取出两个瓷瓶,放在桌上,看看刘老。 刘老一看却见瓶中正是几粒丹药。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中信赠礼 大家新年好!暗夜之光在此祝贺大家在2017年大发特发、钱多多、财多多、健康多多、福报多多! 刘老一瞬间懵了,难道这些丹药是要送自己的? 如果是真的,那自己可就太亏了。要是与马车相比,这药可是能救命的,自己的命与一辆身外之物相比,那是相提并论的吗? 想转口,但之前话语已经说死,此时反口就不太好了,关键是大庭广众之下,众目睽睽,自己的老脸可丢不起啊! 刘老懊悔无比,只好望望好基友李东阳,意思是让李东阳打个圆场。 然而,李东**本就不接这茬,心中道,谁让你老刘头把话说那么满,也不想想,明中信现在知道自己阁老的身份,相应地肯定认为你老刘头来历也不会太小,这礼物送得轻了可就丢脸了! 你说你这么大人了,还是如此毛躁,让我开口,我可不做这个好人。还是凉凉你吧! 刘老见李东阳不接茬,一时间恨得牙痒痒,好啊,老李头你见死不救,下次小心了! 同时,又恨自己,让你嘴欠,话说得如此满,这下傻眼了吧! 刘老左看看右看看,还真的是无丝毫办法,只好在那憋着气,空自生气。 望着刘老急赤白脸,欲语还休的样子,明中信也就不再逗他了,开口道,“刘老,这是预防你那病的调理丹药调气丹,半月一粒,吃够三个月就可以停了。之后再吃这健身丹,一日一粒,吃够五日,保您百病全消。” “都给我?”刘老一脸的不可置信,大起大落得太快,心脏有点随不住。 “不错!都给您!”明中信好笑道。 刘老一瞬间将瓷瓶抢在手中,深怕明中信反悔。 “哼,真有脸啊!”李东阳在旁刺激道。 刘老看看他,翻翻白眼,心道,不理你这老不休!不要羡慕妒嫉啊! 李东阳气得吹胡子瞪眼。 明中信望着这两个老小孩,笑笑,从袖中又取出两个瓷瓶,放在李东阳面前。 “李老,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护心丹,吃完这两瓶,您就再不会犯病了!但千万记住,两个月后再吃,一月一次!此药药效太强,不可多吃!” 李东阳也是一阵喜悦,毕竟老人嘛,送礼就得送健康,这明中信此举深得我心啊! 明中信又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在李兆先面前。 “我也有?”李兆先看看明中信,心中惊讶无比。 “李大哥,我这几次暗中察看了一下你的面色,你身有隐疾,这是我为你准备的祛病丹,每日两粒,吃完也就不会再心慌气短,难以入眠了!” 他怎知道?李兆先惊诧无比,这秘密连父亲都不知,自己一直以为只是劳累之症,自己偷偷找御医也看过,御医根本就看不出来,只是认为自己是劳累过度,开了一些调理之药让自己调理一番。难道真是隐疾? 不过想及明中信治疗父亲刘老的神奇医术,相信明中信不会无的放矢,应该没错。 “怎么,你有隐疾,为何之前未听说过?”李东阳一脸紧张。 “孩儿看过御医,御医说无妨,仅是劳累过度而已,所以孩儿并未禀告。”李兆先向父亲解释道。 “明哥儿,到底是何疾?”李东阳面向明中信问道。 “李大哥只是肺部有些损伤,吃过药后就会好的,李老不用担心!”明中信安慰道。 是如此吗?李东阳怀疑地望向明中信,如果只是此病,那御医岂能看不出? 不过想及明中信的医术,也就不再追究了,反正明中信已经保证了没什么问题的! “行了,老李头,明哥儿的话你还信不过!相信徵伯吃药后应该无事!”刘老在旁安慰道。 李东阳点点头,放下了担忧之心。 李兆先谢过收下瓷瓶。 “除此礼物之外,刘老的马车中信依旧会准备,还有些酒水,还望二老笑纳!”明中信继续道。 “嗯,不错,算你小子有良心!”刘老颔首而笑。 李东阳依旧有些担心,心不在焉地点点头。 “李老,不要担心了,李大哥不会有事的!”明中信只好再行安慰。 旁边的马良、柳知县也是一阵安慰。 李东阳见众人规劝,也就脸带笑容,表示释怀。 但明中信神识之中感觉到了李东阳依旧难以平复,这就没办法了,毕竟父子连心,要李东阳全然不担心那是不可能的,只能用时间来证明了! 一时间,居然有些冷场。 “马指挥,此次府城之行,还望你关照明哥儿,千万不能有所损伤。”刘老转移话题道。 “是!”马良恭敬地点头应是。 “拜托了!”刘老冲马良道。 “不敢,不敢!”马良受宠若惊,连忙站起身形,躬身道。 “对了,柳知县,听说此次赈灾之粮已经被烧,不知损失大否?”李东阳终于回过神来,问道。 “这?”柳知县有些为难,看看明中信。 明中信却未看他,只是低头想着心事。 柳知县一狠心,罢了,反正李阁老不是外人,禀告一声吧,还能借此机会将自己的打算告知,征求同意。 “其实,赈灾之粮并未被烧。”柳知县一开口就是石破天惊。 “并未被烧?”在座众人心中一惊,皆望向柳知县。 “不错,赈灾之粮早在劫匪来临之前,已经被转移了!烧掉的只是一些装有稻草的麻袋而已。” 众人思索着,消化这其中的信息。 “其实,这还是明哥儿提醒于我,我才预先防范,否则还真的被烧了。”说着,柳知县感激地看向明中信。 这其中还有明中信的事?众人看向明中信。 “之前,我也未想到,是明哥儿来信提醒,说是城中可能会有劫匪的内线,怕这些内线里应外合攻破城门,或者会铤而走险,前来烧粮。” “见信后,我和巡检司武大人一番商议,认为应该保密,努力确保粮食无恙,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地转移粮食,怕衙役中也有内奸,于是暗中调派军士将赈灾之粮进行了调包,偷偷将粮食藏好,谁也未告知。” “还真别说,此招居然走对了,如此就到了这步田地。”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临别告诫 “说实话,我们只是想到奸细会找机会乘乱烧粮,万万没想到,奸细只是为劫匪提供了赈灾之粮的场所,也未想到劫匪居然有床弩这种军械利器,致使劫匪用火箭烧了假粮。当时,我们可真是后怕不已民,幸亏有了明哥儿的提醒,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说到此处,柳知县感激地望望明中信。 “不敢,中信只是尽到了本份而已,机缘巧合罢了!”明中信摆摆手。 “无论如何,你确实救了粮食,这可不仅仅是救了灾民,而是救了全陵县县城的百姓啊!”说着,柳知县站起身形躬身一拜,向明中信致谢。 吓得明中信起身躲避。 虽然柳知县不乏在李阁老面前做秀的成份,但也真的是诚心感谢明中信,明中信神识扫过也感觉到了他的真诚。 “行了,明哥儿份属应当,柳知县当机立断,也是起了决定性的作用,不错,不错!”当然,老狐狸的李东阳当然明白柳知县此番作为的缘由,开言表彰道。 二人重新落座,柳知县继续言道。 “庆幸之余,我与武大人思谋先行麻痹奸细,对外表现出粮食被烧的假象,没想到又有了意外之喜,奸细发出粮食被烧的信号,劫匪居然就此退兵,实乃不幸中的万幸。” 一番解释,众人终于明白了。 “好事啊,本来我们还担心,粮食被烧,灾民可能发生骚动,如此也就不用再担心了!”李东阳点头称许,看向明中信的眼神异常闪亮。 “小子,不错,有勇有谋,有没有打算到军中效力吗?”刘老一拍明中信肩膀,大声道。 军中?马良眼前一亮,对啊,难道刘老居然就是那位? 明中信呲牙咧嘴地抚摸着肩膀,看向刘老。 “老刘头,你疯了!明哥儿可是正而八经的读书人,与你们这些丘八哪能尿到一个壶里!”李东阳一瞪眼道。 “咋了,好男儿自当驰骋疆场,马革裹尸,才能不负此生啊!”刘老大声道。 “算了吧!明哥儿的大局观不错,应该是在后方出谋划策,运筹帷幄,冲锋陷阵,那是浪费明哥儿的才干!知人不能善用,你这几年可真是活回去了。”李东阳一撇嘴,讽刺道。 你?刘老一挺脖子就要与李东阳嘶逼。 “二老,二老,不要再为中信争吵,反正中信此身乃是读书人,现在最紧要的是科举入仕,至于去沙场,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争论无益啊!”明中信哭笑不得。 二老对瞪一眼,冷哼一声,别过头颅,不再言语。 真是两个老小孩!马良与柳知县今日可开了大眼,居然见识到了这些大人物不为人知的一面,但却也心有所感,原来大人物也是普通人啊,也有喜怒哀乐啊! “还望二老不要因中信伤了和气!否则中信会终身不安的!”明中信深深作了一揖,半晌不起身。 李东阳、刘老刚开始还不理对方,但看明中信半晌不起身,连忙上前扶起他。 “你这小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这老刘头一般计较了!”李东阳冷哼一声道。 “什么?我还看在中信的面子上不与你计较呢!”刘老回应道。 “什么?”二老同时再次相对瞪眼。 “好了,好了,如果再不和好,礼物减半啊!”明中信生气道。 “好,好,不计较了,不计较了!”二老一听礼物减半,立马怂了,讨好明中信道。 “哼!”明中信拿起了乔,转身坐回座位,不再理会二老。 “不要生气了嘛,我们不再争执了!”刘老推推明中信胳膊,撒娇道。 “是啊,是啊,别那么小气嘛!”李东阳帮茬撒娇道。 瞬间,马良与柳知县凌乱了,这还是李阁老吗? “好,这次就饶过你们,再有下次,好东西可就真的没了!”明中信勉为其难道。 “是,是!”二老点头应声。 马柳二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今日可真是开眼了,百年难得一见啊! “记住,今日之事要是传了出去,我可就找你们两个了!”李东阳一瞪眼道。 “是!” “是!” 马柳二人连忙应是。 “好了,我们身子也乏了,今日就到此吧!明日安排一番准备上路。”李东阳一伸懒腰道。 “那个?那个?”柳知县支支唔唔道。 “有什么话就说,吞吞吐吐地像什么样子!”李东阳不耐道。 “阁老,下官有一事想与您商量一下。”柳知县偷眼望望李东阳道。 “说!” “就是此次护送粮食去府城,下官想让马指挥负责护送,不知阁老意下如何?” “这样啊!你觉得呢?”李东阳转头问马良。 “卑职仅凭阁老吩咐!”马良抱拳施礼道。 “那就辛苦你一趟吧!毕竟劫匪的应该是为的在府城制造叛乱,令灾民爆动,如此来看,府城之事事关重大,各县支援的赈灾粮食越快到达,劫匪的目的才能被破坏,也算为府城安全考虑。” “是!”马良应道。 “谢过阁老!”柳知县感激涕零。 “好了,具体事宜你们商量着办,但一定要确保粮食安全,毕竟,劫匪可能还会在路上拦截运往府城的车辆。” “下官谨记!” “卑职遵命!” “好了,散了吧!” “是!”众人应是。 “中信,你来,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商量!”李东阳吩咐道。 “福伯,你代我送送二位大人,再安排马大哥的住宿。”明中信吩咐福伯道。 “不用了,我去军营即可!”马良连忙道。 “还是住在明府吧,明日还得与柳知县商议护送事宜。”明中信劝道。 马良一想,也是,何必跑来跑去,今日就在此住下了,反正已经吩咐副将妥善安排军营之事,还能与明中信多多亲近,一举两得。 如此马良就住在了明府,柳知县与钱师爷尽兴而归。 几人回到二老住处。 “不知二老还有何吩咐?”明中信问道。 “中信啊!叫你来,是在我们临走之前,还想告诫于你,今后做事要三思而行,万不可再行冒险!” “中信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你还如此冒险?”刘老一瞪眼。 第二百五十四章 动身府城 明中信愕然望向刘老。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你可知晓?”刘老道。 “还请刘老指教!”明中信郑重其事道。 “今日你陷自己于险地,你可明白?” “这?”明中信有些不明白。 “你可知,如果劫匪们动用攻城床弩的话,你和农庄会如何?”刘老反问道。 明中信低头陷入深思,实则是在神识之中推演。 “就算没有床弩,如果你遇到一个愣头青,根本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冲进农庄又将如何?” “到时,凭你农庄中的武力,能够抵挡得住几百全副武装的劫匪吗?” 明中信越想越是后怕,脸色渐渐变得铁青,汗珠如雨而下。 “到时,只会演变为一场屠杀!” 刘老语重心长地道,“不错,也许凭你个人的智力器械能够支撑一时,但你能救得了灾民?救得了庄丁?救得了学员吗?到时,即使你逃出来,你又如何向学员、庄丁的父母亲人们交待?” “你又如何向灾民们的父母亲人们交待?” 明中信越听越是冷汗直冒,自己这些时日太过顺风顺水,导致自己有些自大,这次差点犯下一个无法弥补的错误。 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成功居然有如此多的偶然,如果失败,那后果真的不是他能够承担得起的!看来,自己的思虑漏洞极大! 至此,明中信终于明白二老的苦心,恭恭敬敬聆听训导。 “不错这次是取得了胜利,但你如果今后还是这般行事,将这般冒险养成了习惯,虽局部会取得短暂的胜利,却会将大局忽略,甚至造成大局的败退。做人做事,我们要堂堂正正,以正破敌,万不可以奇为主,应是以正为主,以奇为辅,如此才是正道。” “今后在朝堂之上也应如此,阴谋固然可一时获利,但阳谋才是克敌制胜的法宝!”李老补充道。 至此明中信明白,二老这是借此教导自己,毕竟今后自己是要进入官场的,官场中的蝇营狗苟异常繁多,二老这是防患于未然,让自己走入堂皇大道,而不是陷入羊肠小道之中。 “中信受教,今后必当注意!”明中信深鞠一躬,心悦诚服地表示受教。 二老对视一眼,满心欢喜,看来明中信真的是听进去了! “好,响鼓不用重锤,希望你谨记心中!” “好了,你也下去歇息去吧,好好思谋,今后切记要三思而行!未虑胜先虑败,如此才能防患于未然!切记切记!” 明中信不再言语,有些话语记在心中就好,不必尽数说出。 今夜在明中信的官场生涯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也为明中信的无敌传说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翌日,李东阳、刘老一行悄无声息地离去,整个陵县并无几人知道。 而柳知县也怕夜长梦多,直接招集要去府城应试的童生,一番安排,休整一日就将成行! 明中信则在府中安排诸般事宜,将明家农庄内的全部人员、粮食尽数迁回城中,将这个明显的靶子消除,排除了劫匪随后再行来农庄报复的隐患。 再一日,全体童生在明家农庄集合,由德州卫护送,一同起行。 于是这支陵县学子组成的队伍浩浩荡荡向府城进发。 为防止劫匪半路拦截,大队人马日落而息,日出而行,谨慎小心地行进。 然而诡异的是,一路之上,风平浪静,无丝毫波折。 这一日,明中信与马良坐于马上相谈。 “马大哥,明日就将进入府城了,不知你有何打算?” “唉,大哥不同于你,还有公务在身,将你安顿好就要回德州复命,苦命人啊!”马良叹道。 “大哥,此乃健身丹与金创丹,一者分健身强脾,治疗陈年旧伤,一者治疗各种兵器之伤,相信大哥今后在行伍之间会用到,还请笑纳!”明中信递给马良两瓶丹药。 马良待要推辞。 “大哥不由就是不给小弟面子,那咱们就割袍断义!”明中信将脸一板道。 “好,作大哥的就占一次便宜!”马良也是爽快之人收入怀中。 “不知大哥是否感觉有些诡异,论说劫匪如此大的阵战,还攻击县城就为烧粮,按理他们一定会劫杀我们,但怎会对咱们视而不见呢?” “是啊!按各县回报求援的情况来说,劫匪应更加猖獗才对,这一路来平静无波,确实不对劲!”马良也是一皱眉,百思不得其解。 “看来有事也该应在府城,府城难道有变?”二人对视一眼,为之色变。 如果府城有变,那自己等人岂不是自投罗网? “斥候,府城可有变化?”马良挥手叫过斥候。 “这?”斥候一脸难看,就要到府城了,自己岂会查探府城,让自己说说府城中有何动静,这不难为人嘛! “你未曾查探府城左近动静?”马良色变道。 “是!”斥候硬着头皮道。 “去,马上查探府城左近动静,再进府城看看有何变故?记住详细的动静!”马良厉声道。 斥候答应一声飞马而去。 “马大哥,只怕各个方向都得查探。”明中信提醒道。 马良如梦方醒,不错,不能只查探府城,来府城的各个方向大路皆得查探,马良又是一阵发号施令。 斥候皆派了出去,马良吩咐就地扎营,增加岗哨,严令巡查,开启战时最高戒备。 “马大哥,也不必如此担忧,毕竟府城中不仅有军士、衙役,还有锦衣卫所,兵源雄厚,出事也不会太大!”明中信见马良如热锅上的蚂蚁般,规劝道。 “说句实话,府城有事,我倒不担心,我只担心咱们这支队伍,只怕会遇到危险,我无法向李阁老交待!” 明中信初听的话有些不中听,但仔细一想。 马良此话虽有些功利,但不失为一句真话。毕竟现在马良的主要任务就是负责明中信及一干学子的安危,顺便保护赈灾粮食。如果人人皆如他般,将自己的本职工作做好,那也就天下太平了。 至于府城的安危,自有萧知府及其他相关官吏负责,根本轮不到德州卫与陵县来管。 第二百五十五章 府城惊变 再说自己,不也只是为的功德吗?如果不是为的功德,自己又何必如此辛劳,只要找个地方凭自己的手艺、技能,做个安安乐乐的富家翁不正合适吗? 只因自己有私心,所以才如此勤奋辛苦。人家马良不过是为的升迁,又何错之有? 只能说人活在这世间有这样那样的诉求,只要守好自己的本份,求得一份心安即可! “好了,马大哥,咱们还是静候斥候消息再做决定吧!”明中信心思通达,规劝道。 “明兄,今日为何如此早就埋锅造饭?”一个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二人向身后看去,却见一个少年正赶过来。 不是别人,正是黄举。 “见过马指挥!”黄沮来到近前先行施礼拜见马良。 “嗯!”对他,马良可没那么好的脾气。 这一路行来,马良对其他童生可没那么好的耐性,一直黑着脸。 众童生皆将马良称为黑面神,也就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黄举这一路行来,对马良的态度早已习惯,也不以为意,毕竟自己的安全可得靠人家保护呢! “原来是黄兄!现在离府城只有半日路程,今日早些歇息,先行清洗烟尘,明日清清爽爽进府城。”明中信解释道。 “那咱们兄弟今日可得一醉方休!”黄举兴高采烈道。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 “明兄弟还有事与我商量,你先去吧!”马良板着脸道。 黄举看看马良,不再言语,望向明中信,猛使眼色,让明中信打圆场。 “黄兄,你先去吧,我真的与马指挥有事商议!” “那,好吧!”黄举不情不愿地转身离去。 “这般不知事情的家伙,不知道如果遇到事情是否还能保持如此清闲的心境?”马良没好气道。 “马大哥,别忘了,我也是他们其中的一员!”明中信笑道。 “你自不同!他们就是拍马都赶不上你的!”马良连忙解释道。 “是吗?我不就是一个不通事情的家伙吗?”明中信也一板脸道。 “别啊!我就是说说而已!”马良急道。 “原来马大哥是说笑了!”明中信偷笑道。 “你?”马良指着明中信一脸气一脸笑,哭笑不得,这明小弟这种情境居然还有心逗乐,真是的! “报!” 二人一喜,斥候回来了。 “说!”马良喝道。 “马大哥!”明中信轻叫一声,向后一使眼色。 马良反应过来,对哦,现在不知府城具体情形,还是不让众人知晓为妙。 二人催马走向旁边。 “禀将军,府城有军队攻城,正在争夺城门,战况异常惨烈!城内四处起火!”斥候一语惊得二人目瞪口呆。 本来预计会有情况发生,但却未想到居然有人攻城,太让人想不到了!有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攻打府城,这可是造反啊! 要知道,现如今可是在弘治中兴之期,政治清明,天下太平,人心思定,只是不时有些天灾或有些外患而已。 现如今造反,那可真是寿星公上吊,活腻了! “将军!将军!”斥候叫道。 “哦,可看到攻城之人有多少?”马良反应过来问道。 “估计有个几千人!”斥候回道。 “几千人?”这可真的是活腻了。 要知道,单单府城内就有一万余户,合计五万余人,其中至少有两万余壮丁,这些人就是堆也能堆死这些攻城之人。 但明中信一回想,不对,斥候还说过,城中四处起火,看来,这城中还真的有奸细!又是一个里应外合的案例。 希望城内官吏积极应对,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兄弟,咱们撤吧!”马良猛然转回头道。 明中信一惊,却见马良眼中居然一片通红。 “马大哥,你这是!”明中信一指马良眼睛。 “马某无妨,咱们还是先撤到历城县,暂时躲避一时,待这股军队退去,咱们再回来!”马良语气轻描淡写道。 “大哥,你是否想要独自回来救援!”明中信脸色一正。 “不会,你马大哥可是怕死至极,这几百人哪够人家几千人吃的?” “不要骗我!”明中信深深望向马良。 “好吧,马大哥也不装了,兄弟,你非军人,还是先去历城县暂避一时,安全要紧!” “马大哥,你就是如此看兄弟的?兄弟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吗?” “不是,兄弟,你?”马良待要解释。 “好了,你让一些军士护送粮食与童生们前去历城县,想必此时劫匪们皆在攻打府城,有军士护卫,安全应该无问题,兄弟陪你在此应战!”明中信一言而诀。 “这?”马良看明中信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坚持。 “好,咱们兄弟就搏一番。” “去!将众将叫来,咱们安排一番!”马良向斥候吩咐道。 众将集齐,一番商议之后,马良让副将带领一百余军士护送童生与粮食前去历城县,但童生们只能步行而去,得留下一些马车。 众童生怨声载道,但面对如狼似虎的军士,又秀才有理说不清,只好恨恨得闭嘴不情愿地上路。 “明兄,这是干什么?”黄举三人组却找到明中信询问。 “黄兄,有事发生,现在只能转道前去历城县,待来日再向你们解释,现在你们先去!我与马指挥随后就来。”明中信正色道。 “明兄,别骗我们,一定是发生大事,说实话,也许我们还能出一份力!不然,我们就不走了!” “这?”明中信看看他们坚定的眼神,看来不说实话不行了。 明中信向他们招招手,几人来到辟静之处。 “实不相瞒,现在府城被攻,大家只能先去历城县暂避一时,我与马指挥查探查探情况,随后就会赶过去。” “随后赶过去?”黄举一脸讥笑,“只怕你们是要助府城一臂之力吧?” 王琪、李婷美双目一亮,打战啊!得多刺激啊! “算我们一份!”二人齐声叫道。 “禁声!”明中信与黄举齐声道,说完向旁边的众童生看去,见无人注意,拍拍胸脯表示怕怕。 第二百五十六章 定计援府 “胡闹!战场岂是儿戏!”明中信低声厉喝。 “胡闹,你们岂能如此,快快随童生们一同前去历城!”黄举帮腔道。 “哼,你不过是想自己留下,别想丢下我们!”王琪、李婷美对着黄举齐声哼道。 黄举气急败坏道,“瞎胡闹,战场岂是你们几个小娃娃能够上的,听话,去历城!” “那明兄比我们还小,怎么他就行?”二人一指明中信道。 “行了,我告诉你们实情不是让你们上战场的,只是想让你们安心去历城。况且咱们在此由人家马指挥做主,不是你们想上就上的!”明中信拨冷水道。 对啊,马指挥!一听这个名字,三人就一阵气馁,那黑面神,不会留情的!说情肯定是不管用的! “行了,去历城县等我们!”明中信道。 三人望望正在安排事宜的马良,鼓起的勇气瞬间丧失,算了,还是去历城吧! 羡慕地望望明中信,真好啊!他居然能够上战场! 明中信望着他们羡慕的眼神,一阵好笑,你们还真当我是去玩的,要不是我有诸多底牌,我岂敢随便上战场,我嫌死得不够快吗? 望着众童生离去的身影,马良、明中信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二人对视一眼,接下来就看我们的了! 兵贵神速,马良一声令下,军士迅速整备,检查各种武器、马匹,用布匹裹好马脚,销声匿迹,赶往府城。 一路之上,马良与明中信商量定计,有明家农庄的战绩,马良对明中信可说是信心十足,不断请教商量,最终定计,只待到府城后,看情形再行变化了。 远远地,就听到喊杀之声震天,府城马上到了。 马良一挥手,众人勒马停下脚步,马良与明中信悄悄潜向高坡,观察府城情势。 远远望去,却见城墙之上熊熊战火燃烧,滚滚浓烟升起,城楼之上死尸爬墙,嘹亮的嘶哑惨叫之声在空中回荡。 城下,匪军健硕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冲向城门,发出震天动地的喊声,互相感染,相互鼓励,消弥心中莫名的恐惧。 城门处一队队军士前仆后继冲锋上前,填补这战友倒下空出的位置。 空中箭矢横飞,划破长空,射入军士的身体,但军士微微一停,忍痛继续冲锋。 凄厉嘶喊,疯狂杀戮,熊熊火光,构成了一个凶残猛爆的场景。 二人瞬间震惊得思维都麻木了。 未想到战场居然如此残酷,攻防居然如此惨烈。 二人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震憾。 看来咱们有场硬战要打了。 情势探明,二人悄然退后,回到队伍中。 默然对视半晌,“你还是先回历城吧!”马良开口道。 明中信未接话茬,而是继续沉吟。 “好!”明中信开口第一个字。 马良一阵惊愕,望着明中信,难道明中信害怕了?胆怯了? 明中信继续言道,“城中肯定有人在乘乱放火,制造更大的混乱,分散府城护城兵力。那我们就制定战术,起码要起到骚扰这群匪军的作用,让城中有时间平定内乱,随后再前后夹击,应该能够将匪军击退。” 马良一听就知道误会了明中信,仔细思谋明中信的策略,微微点头,表示认可,具体只在执行。 “而且,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这支队伍在匪军的视线之外,看来,这支匪军的统帅也没有多高明,否则,他派斥候在来府城各条路上派驻,随时预防有兵来援。”明中信轻蔑道。 “不,应该是这位统帅想速战速决,集中兵力,迅速破城,根本无需派斥候关心援军,他们可能还打算如果攻城未果,会立刻作鸟兽散,所以也就无需派斥候关心援兵了。”马良摇摇头。 “是吗?”明中信沉吟思索,也对,有奸细再进行突袭,想速战速决,攻破城门,抢劫一番,倒也理所当然,但这群匪军到底为何做如此无意义之事,太令人不解了。 “而且,我估计,匪军将整个济南府的劫匪都招回到了府城,参与攻城,否则不会如此急功近利!”马良补充道。 “也可能是这位统帅有些自大,认为凭那些强大的军械、城中奸细、谁也料想不到的突袭,就能一举拿下济南府城,造成天下震动,引发连锁反应!”说到此,明中信眼前一亮,难道他们的目的就在此? “你想到了什么?”马良一喜,难道明中信想到了什么? “哦,只是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如果真如我所料,那这群劫匪的来历意图就明晰了!”明中信不确定道。 见明中信不想说,马良也就不再追问,毕竟眼前的问题是如何为府城解围? 现在,匪军还不知自己这支人马已经到达,这是一个优势,如何利用这个优势,起到作用就看接下来的战法了。 望望身后这几百军士,马良脑中迅速组织想法,制定战法。 “马大哥,你看如此行不?”明中信望向马良。 “你说!” “我们分两队,左右穿插,发动冲锋,先行摧毁他们的大型军械床弩,从而减轻城头的压力,打乱匪军的攻城节奏,只要城中将领不是草包,再行乘势出击,虽击败不了匪军,但却也会暂时解掉府城之围,将城门重新夺回,拒城而守,绝对可为,咱们再派人向四下县城求援,必可解掉府城之围。” “此计可行!但?”马良有些为难。 “有何困难?大哥不妨明说。”明中信不解道。 “要是分两队,必须有箭头直插敌阵,才能起到一鼓作气之势,这里箭头起到了关键作用,这箭头不仅起到冲锋带头作用,还得能够随时判断情势,领衔冲向敌军势弱之处,这就需要有审时度势的眼光魄力。如果箭头无法发挥作用,一旦失手,那这支队伍就会在大军中被包了饺子,全军覆没。” 明中信点头称是。 “不瞒兄弟,我带来的这些军士虽勇猛,但除我外却无一领衔之人,只怕无人能够胜任这箭头之职。我只能领衔一队,另一队只怕无人啊?”马良苦笑一声。 第二百五十七章 冲锋陷阵 “不知大哥相不相信我?”明中信正色道。 “你?” “不错,小弟不才,想领衔另一队。”明中信坚定地望着马良。 马良一皱眉,不是信不过明中信,之前在明家农庄已经见识过明中信的能力,而是明中信与这支队伍刚刚见面,这将不知兵,兵不知将的情况,令人担忧。而在战场之上,主帅不能对军士如指臂使,只会累及三军啊! “大哥!此时不要再行犹豫,府城城门危在旦夕,等不及援兵了啊!城门一破,匪军长驱直入,只怕府城会血流成河啊!”明中信急道。 也罢!望着明中信,马良下定决心。 “兄弟,如果你战死疆场,大哥陪你共赴黄泉!”马良正色道。 这是同意自己带队了,明中信心中一喜,直言道,“大哥说笑了,小弟还想活着三元及第呢!更何况,小弟也不是那种陷自己于死地之人,放心,小弟自有保命之法!” 说着,明中信神秘一笑。 “到是大哥,千万小心,如果受伤,受重伤,还望将这护心丹吃一粒,起码不会当场丧失战力!”明中信取出一瓶丹药递给马良。 哦,原来明小弟有此依仗,怪不得呢!但这丹药真的管用吗?马良表示怀疑。 既如此,马良也是果断之辈,不再纠结,集中队伍,分兵两路,告诫一番明中信那一路的军士,千叮万嘱要听命行事! 军士们哄然应命。 二人悄无声息地到达指定地点。 却望见城头上箭羽飞舞,压得城头官兵无法探头。 城门之处喊杀震天,两军你来我往,城门一闭一开,不断易手,争夺之势惨烈无比。 就算如此,匪军们依旧前仆后继冲向城门。 明中信实在不明白,究竟是何力量使得他们如此不要命地填向城门? 现在不是纠结这的时候,明中信带队绕到了匪军左侧,望向右侧。 毕竟左侧离他们来的地方比较近一些,现在明中信就等马良到位,再行冲杀。 不知为何,明中信胸中热血沸腾,跃跃欲试,居然没有初上战场的害怕。 明中信以手示意,大家准备,军士们目光炯炯地望向府城前,眼中嗜血之光隐隐闪现。 明中信缓缓闭目,调整神识到最佳状态,进入了冰雪无波的境地,呆会儿得保持绝对清醒,自己可不是单纯为自己一人负责,得为身后这三百余名军士负责,不能让他们跟随自己血染疆场。可不能一时头脑发热,做出后悔终身之事。 咻,一声在府城半空中响过,但陷于混战的匪官双方,并未听到,但一直注意右侧动静的明中信等人听到了。 杀!明中信手中钢刀一挥,率先催马冲向匪军。 “敌袭,敌袭!”匪军一阵骚动,喊声震天。 匪军之中军统帅也听到看到了这两支军队,一时也有些惊讶,明明自己派人将各县进行骚扰,令得他们龟缩城中,不敢出城,也不敢再行运粮到府城,这是哪来的军队? 然而,此时不是深究的时候,还是应对当前局面吧! “弓箭手准备迎敌!” 一位瘦削八字胡男子来到近前,“严尊者,弓箭已经不足,无法迎敌!” 统帅看看八字胡男子,转头道。 “预备一队二队分别迎敌!”匪军统帅一声令下,从身后冲出两队人马,分别迎向明马两军。 一阵马蹄轰隆之声传来。 “不好!”八字胡男子一脸惊色,望向严尊者身后。 严尊者猛然回身,却见身后一片尘土飞扬,一匹匹尾巴带火的惊马向自己中军冲来。 一时间,严尊者神色大变。 “迎敌!” 轰隆马鸣之声,令人震耳欲聋,卷起的烟尘,铺天盖地,仿若万马奔腾,狂奔着冲向了匪军。 “呀!”一阵阵尖叫之声,匪军挥舞着兵刃砍向马匹,然而马嘶与惨叫之声接连响起。 马匹的冲击之势根本就无法阻止,马匹裹挟着匪军的尸体带着惯性冲出了十几米远,一霎那匪军的队形被冲垮了。 后续冲锋而来的马蹄之下血肉四溅的情形惨不忍睹。 直接冲出了一道长廊,长廊之中根本一无活人,有的,仅是马匹与尸体。 城头之上众官兵齐声欢呼。 左右两侧的明马两军,与匪军冲杀于一处,从半空中向下看来,却只见两根箭头如摧枯拉朽般直插匪军。 尤其是明中信所领军队,手挥钢刀的明中信行进的路线居然是呈一个弧形,但奇怪的是每次明中信都是插在了匪军军力最薄弱之处,根本无两合之敌,而周围的匪军根本就来不及阻拦,大队人马冲击而过,根本无从阻拦,所以明中信率领的军队居然率先冲杀到了匪军中心之处。 而之前准备迎击的匪军预备一队二队却被冲来的火马冲散了,根本就未起到作用。 同样的,马良的军队也未遇到更强的阻击,二人会师于偏右侧,马良望着勇猛冲杀的明中信,心中惊讶,但战场之上,无从问起,二人错身而过,直接冲杀向了反方向。 从府城城头上看下来,却只见一个奇怪的丁字空白图形呈现于战场之上。 此时,火马已经被尽数杀死。 望着死伤遍地的战场,匪军统帅严尊者暴跳如雷,收罗整备军队,却已迟了,城门早已被抓住机会的官兵重新夺回,城门已经紧闭。 匪军统帅严尊者望着城头心中哀叹,多好的机会啊!却被这不知名的军队马匹破坏了,一想及此,望着远去的明马军队背影,恨得牙痒痒,却无丝毫办法。 实则,他应该庆幸,城中将领有些保守,否则,如果刚才乘势全线出城攻击,只怕此时匪军已经全线崩溃,逃命而去了。 当然,这也与城中混乱有关,城中将领可能害怕城中有变,会引发不测后果吧! 严尊者恨恨然,与八字胡男子相对无言,战机已失,徒呼奈何。 “严尊者,此乃是德州卫的军马!”有人来报。 “德州卫?”严尊者咬牙切齿念出这三个字,看来他怨念颇深啊! 然而,此时再说什么都晚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府城围解 “报!”匪军打扫战场之人前来禀报。 “说!”严尊者听了回报,脸越来越黑。 此番突袭,居然损伤近三分之一军力,最痛心的是,由于明马二军冲锋之处正是床弩所在之所,于是床弩尽皆被两军毁坏。严尊者岂能不痛心疾首? 再想攻城,那无疑是天方夜谭,不要说现在有两路援军,就算没有,只凭城内官兵,也够他们喝一壶的。 匪军万般无奈,一轮弓箭齐射之后,退兵而去。 二军会师,马良大呼痛快,这番冲杀,杀得匪军人仰马翻,马良心中自是处得不已。 但在看到明中信整齐无比的军容时,却又变得非常痛苦,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冲锋之时,匪军不备,所以顺畅无比,但冲出之时,由于明中信是冲击薄弱之处,所以匪军损伤并不多。 而这些匪军追击不及,对明中信恨得牙痒痒,于是恨屋及屋。 马良就倒了血霉了,这些阻拦不及的匪军,如下山猛虎,凶狠异常,死命阻击马良,令得马良所领兵马损失惨重。 然而,明中信那里却截然相反,之前马良冲杀不已,将右侧匪军主力杀了个通透,轮到明中信,这些就变成了软脚虾,被明中信等砍瓜切菜般尽数灭杀,不要太轻松哟! 这番下来,明中信仅仅折损十余人,而马良居然折损了将近百人,这岂能不令马良惭愧,亏自己还在战前犹豫让明中信领兵,怕他出差错,现在一对比,好似自己才是那个初上战场的菜鸟! 尤其是,那火马之策还是明中信提出,实际上,与匪军交上手,才知道这般人多么悍勇!如果仅只是自己两支队伍冲锋,绝对能冲到中军之中,接下来折损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甚至,自己两军可能会全军覆没。 要不是这火马之策牵制住了那匪军统帅身边的军队,只怕有所折扣都是轻的。 想想就后怕,自己还是对匪军低估了! 由此可想而之,这场冲锋最大的功臣正是明中信! 正是他提出了分兵两军冲击匪军两翼,再用火马之策牵制中军,三路齐出,才能获得如此骄人战绩! “斥候,你且去紧随匪军,看他们前去何处?”马良吩咐道。 “马大哥,我已派斥候前去了。”明中信道。 自己又落后了!马良一阵沮丧,久经战阵的老牌军人居然不如一个初出茅庐的菜鸟,好说不好听啊! “马大哥,咱们下一步如何做?”明中信发现马良有些神情沮丧,眼珠一转,明白了,自己太过锋芒毕露了,还是藏拙一些为好! “哦,咱们先得与城内联系,看城中是否安全,再行决定行止!”马良振奋精神回道。 “那还得请马大哥前去交涉!” “好!”马良收拾心情,整顿军队。 军队驻扎于城外,马良与军士们肃然举行仪式,收罗阵亡将士,烧制成骨灰,装置于坛中,待回德州卫后予以安葬抚恤。 随后马良与城头一阵交涉,经一番身份验证之后,马良与明中信进入城中。 接待之人,乃是济南府通判吴浩。 一番寒喧之后,二人得知了府城情势。 却原来,在河南江北行省灾民来到之后,萧知府四处筹集赈灾粮食,随后回到府城,安置灾民。 同样,萧知府深怕灾民带来瘟疫,所以就将灾民安置于城外。 经过一段时间,无一家县城送来粮食,萧知府就知不对。 于是萧知府派人前去催粮,但催粮之人却一去不返。 而此时,灾民有所骚动,萧知府及时察觉,派兵围住灾民,检查一番,居然找到了兵刃,于是,萧知府将灾民尽数迁回城中关押。 虽有后患,但却也防止了有人煸动灾民暴乱。 随后,萧知府多方派斥候前去查探,终于发现原来各县送来的粮食皆被匪军烧毁。 萧知府封锁消息,却不料,居然被人爆出,令得府城内人心慌慌,加上万余灾民,府城粮食压力异常巨大。 今日凌晨,匪军假扮县城送粮赚城,正好萧知府及时赶到,怀疑匪军身份,虽及时发现匪军赚城,但城门已开,匪军进攻,于是匪军与官兵在城门处陷入了鏖战。 而在城门鏖战之时,城内被内奸四处放火,而城外的匪军又利用床弩射出火箭烧掉了粮食存储之所。从此处看,原来内奸早已将城内粮食存储之所的位置提供给了匪军。 也幸亏,萧知府在觉察到城内有内奸时,暗中就将粮食转移,才未被突然攻至的匪军烧毁。 同知吴浩提及萧知府一片佩服之情。 马良也深深为之折服,这萧知府太给力了,危机之处处处有他,还处处解决,真乃能吏干才也。 萧知府有这么英明神武?明中信深深表示怀疑,但又解释不了为何萧知府有此表现。 无论如何,萧知府救了一城之人,不论为人如何,此番功德确实不小。 “那城**奸找到了吗?”马良问道。 “奸细太过狡猾,藏得太深,就算锦衣卫出动,抓获了几名纵火之人,但却在第一时间服毒自尽,就此一无所获!”吴通判摇头叹息。 “服毒自尽?”马良惊道。 这是什么组织,如此严密? 再加上城外随时能够招集到几千军队,这个暗中的组织真是太可怕了! 济南府什么时候有这种组织了? 马良深深为之忌惮,看来回去后也得向徐都督禀报了,得在德州之内彻查! 旁边的明中信却眼神闪亮,心中更是肯定,不错,如此严密,毫不畏死,可不就是那弥勒会嘛! 刚才在乱军之中,好似有一个身影无比熟悉,现在想来,可不就是那济南府城中弥勒会逃走的瘦尊者嘛! 现在,明中信无比期待斥候能够查到这匪军藏身之所。 “报,城外德州军斥候回报,有事禀报马指挥!” 明中信眼前一亮,来了!匪军有信了! 旁边的马良也是一惊,望向明中信。 但对明中信眼中的期盼无比不解,不过是匪军的消息踪迹,值得如此高兴吗? 第二百五十九章 府城情势 “吴通判,你看?”马良望向吴通判。 “让其进城吧!”吴通判道。 “是!” 不大一会儿工夫,斥候进来。 “如何?”明中信急问道。 吴通判看了一眼这个年轻人,刚才就奇怪这马指挥怎么将一个年轻人带进城来,此时这年轻人居然越俎代庖询问斥候,而马良也在旁默许,这就很奇怪了。 但更令他奇怪的是,那斥候居然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躬身向这少年禀报。 要知道,在军中等级森严,绝不能混乱等级。现在这种情况,说明此少年在军中也有一定的话语权。从而,也就说明这少年不简单啊! 吴通判以审视的眼神望着明中信。 “匪军已经退出二十余里,进了山中隐匿不见。”斥候回道。 明中信一脸失望,看来,这条线索又断了! “你们未曾到林中查探吗?”马良接着问道。 “进去了,但林中幽森,树林密布,匪军将踪迹掩盖得极好,无从发现!”斥候禀报。 “哦,继续在城外各个方向查探!” 斥候应是而去。 “不知这位是?”吴通判一指明中信,向马良询问道。 “哦,这位乃是我的小兄弟陵县明中信,他乃此次院试考生,随我一同前来府城应试!”马良解释道。 “陵县明中信?”吴通判大吃一惊,上下打量着明中信。 难道是那位? “怎么?吴大人听过我这小兄弟的名讳?”马良也是惊奇吴通判怎会对明中信这个名字如此反应? 他却不知,当日,考场夹带一事虽最后被明中信证实是有衙役陷害于陵县学子,但由于驳了萧知府的面子,官吏们忌讳在萧知府面前提起明中信这三个字。 但这事太过敏感,再加上当时还是由李阁老与鲁子善出面解决,人们纷纷猜测这明中信与两位的关系,虽明面上不说。 但暗地里,官场中人皆对这位明中信有了深刻的印象,更何况,萧知府在明明与明中信有怨的情况下还录取明中信为府案首,最后又闹出考生认为知府徇私的戏码!真可谓是一波三折,精彩无比,想不被府城官吏记住都难。 吴通判当时虽然不在现场不知具体情形,但最后被知情人绘声绘色地一番描述,尤其是这明中信与李阁老的关系被说得有眉有眼,作为一个有心上进的官吏,对此自是印象深刻。 如今听说座前正是那位主人公明中信,岂能不吃惊? 马良不知因果,吴通判又不能现场解释,所以马良一头雾水地望着明中信,没想到明中信在府城如此知名! 明中信也是一头雾水,这吴通判与自己素昧平生,怎会对自己如此感兴趣呢? 吴通判不说,他二人也无法询问,只好闷在心里。 “不知马指挥此来府城是?”吴通判询问道。 虽然马良率军解了府城之围,但吴通判总得问明,马良此来究竟是赶巧?还是专门前来解围? 但他心中已经认定,这马良乃是赶巧了,皆因府城被围的消息根本就未曾来得及传出,哪怕就算消息已经传出,援军也不可能如此快速地前来。 “马某实在是受柳知县所托,押送赈灾粮食前来,并护送陵县学子前来府城应试。” 果然!吴通判心中确定。 实在是吴通判得向上锋报告,报告中必须将细节说清楚,而解围之人是自己求援的,还是自行前来解围,这功劳的评定可不一样!他必须得弄清醒,如今事实清楚,他也就放心了。 不过,如此的话,他更是惊奇这明中信何德何能竞然在军中有此地位? 真个是百思不得其解,如果他知道,面前这白面书生居然正是率军解围的其中一路,指不定得震撼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当然,马良是不会告诉他的!皆因在进城之前,明中信已经再三告诫他,不能将自己写进功劳册,否则会影响自己的仕途!故而马良也就装作不知吴通判询问的目光。 “马指挥,不知能否将解围经过叙述一番?吴某也好向上锋汇报事实,到时评功论奖也好有个事实依据。”吴通判继续问道。 “也好,那马某就叙述一番!” 马良就将自己等人如何到此,如何发现情况不对,查探府城情势,发现匪军攻城后,如何分兵,如何布置,一一向吴通判道来。 当然,遵循与明中信的约定,在叙述过程当中将明中信的事情做了隐瞒,只说是自己军中一员偏将自己分兵两处,攻打匪军,才获得了此等战功。 吴通判令人一一记录,包括那位偏将,其实这位偏将倒也真有其人,正是马良当初后明中信有所闪失,备用的将领,用于辅佐明中信,没想到攻打匪军解围府城没用上,在此处倒是为明中信顶了缸。 “此记录将用于为大家请功之用!”吴通判解释道。 马良当然明白,从怀中取出一份名单,正色直言道,“吴通判,这份是阵亡将士的名单,还望吴通判向上为其报功,令其死得其所!” “当然,吴某也是军人出身,岂敢隐瞒兄弟们的战功?”吴通判听到是阵亡名单,举双手郑重地接过名单,肃然道。 “好!如此的话,相信兄弟们死也瞑目了!”马良眼中含泪道。 从二人郑重肃然的交接中,明中信感到了一份庄重,心中由然感到了一阵震撼,这,也许就是军人战死疆场,马革裹尸后想要获得的最后荣誉吧! 一时间,大家沉浸在了悲痛与庄严当中。 良久良久。 马良平复心情道。 “吴通判,既然府城之围已解,那马某是不是可以去历城县接回陵县学子与赈灾粮食?” 吴通判摇摇头,“如今,城中情势复杂,不时有匪军同党作乱,只怕还得等几日,待萧知府平定城内乱象,再行接回学子们吧!” 也对,马良与明中信对视一眼,心中暗道,就算陵县学子与粮食到府城,萧知府估计也不会在此关头允许学子进城! 皆因,就如吴通判所说,城中内乱未平,绝不能让学子进来,遭到损伤,否则萧知府无法交待啊! 第二百六十章 去往历城 “既如此,马某就在城外扎营等候,待城中平定,还望吴通判告知一声,马某再履行此行之责!”马良站起身形向吴通判告辞道。 明中信默不作声,随马良站起身形。 “马指挥远道而来,还解了府城之围,哪能让你驻扎于城外?倒不如,马指挥就在城中安置,让兄弟们在城外驻扎,而后再行定夺行止。”吴通判连忙留客。 “不了,马某不能让弟兄们在城外受苦,自己却在此单独享受,还是与兄弟们同甘共苦吧!”说着马良转身下了城头。 吴通判作为行伍之人,也理解马良此做法,如果马良留在城中,只怕吴通判对他也会有意见,皆因都是带兵之人,岂不知不能与军士们共甘苦之人根本就带不好兵,打不好战。 建议马良在城中暂住的意见只不过是,马良毕竟解了府城之围,在人情事理之上,不能让马良说自己怠慢于他。 如果马良答应住在城中,他反倒会看不起这位德州卫指挥,当然,如今又另当别论了! 吴通判只好无奈而又佩服地点点头,送二人下城。 “明兄弟,你看我们是在此等候呢?还是直接去历城等候?”马良骑在马上问明中信道。 “小弟想去历城看看同窗们的情形,再游历一番历城!马大哥的具体行止小弟不敢建言。” “你呀!”马良一指明中信,失笑道。 这小子,这招以退为进真是玩得溜啊! 马良心道,自己本就是专为护送他而来府城,包括其他陵县学子与赈灾粮食都是添头。 如今他都去了历城,自己又岂能单独留在此处!再加上谁知道匪军是否在暗中查探自己这支军队,如果明中信在去历城途中,被匪军埋伏,干掉明中信,到时,自己哭都没地方哭去! “得,我还是与你一同前去历城吧!”马良策马奔向营帐。 明中信望着马良骑马的背影笑笑,催马追去。 明中信可没兴趣等着萧知府平定府城,现在离院试还有将近二十余天,自己还是与同窗一起静候院试之期为好!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城外德州卫居然一扫而空,尽数撤离。 城头之上的吴通判瞠目结舌,这,这,难道德州卫马指挥对自己有意见?就此不告而别? 不过再行细想,明中信还要参加院试,再想想刚才明明说到其余陵县学子去了历城,相必,马指挥他们一定是去历城接学子与粮食了! 如此,吴通判也就安心了! 还是先去看看萧知府的救火清缴工作,是否完成了吧! 想及此,吴通判吩咐城头官兵们一番,转身向知府衙门行去。 “吴大人!”府衙衙役向吴通判行礼。 “府尊大人何在?” “正在大堂审案!” “通禀一声,下官求见!” “什么?吴通判来了!难道城门有失?”坐于大堂之上的萧知府一阵吃惊,望向旁边坐着的萧飒。 “还是先请吴大人进来,一问便知。”萧飒道。 “快请!”萧知府点点头,心中暗道,这几日事情繁多,有些进退失矩了。 “吴大人,匪军退了吗?”萧知府见吴通判进来,焦急问道。 “不错,匪军已退。”吴通判回道。 “哈哈哈,真乃天助我也!”萧知府一阵大笑。 见吴通判面带不豫之色,萧知府赶紧道,“吴大人功不可没,本官自会为吴大人请功。” “大人错了,此功不全是下官所建。”吴通判摇头道。 萧知府一阵惊讶,不解地望向吴通判。 吴通判将德州卫马良来援退敌情况详细道来。 “哦,原来如此!”萧知府若有所思道。 “吴大人,不知德州卫来援相随的还有何人?”萧飒站起身形向吴通判行礼道。 “哦,萧贤侄也在啊!”吴通判望向萧知府,皱眉心道,大堂之上岂能让黄口小儿在此,这萧知府也真是老糊涂了。 “此番转移粮食、查找奸细皆是依靠我儿提醒,才如此顺利啊!”萧知府得意洋洋道。 “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吴通判一阵吃惊,上下打量着萧飒。 吴通判口中虽如此说,但心中却明白,我说嘛,萧知府岂能有此远见谋略,原来是靠的儿子,不过这萧飒不亏是府城天才啊!以前就听说这萧飒有天才之名,如今看来还真的不简单啊! 却见萧飒并无多少自得之色,仍旧一脸疑惑的看着吴通判。 “此次马指挥来府城,乃是护送陵县学子和赈灾粮食而来。”吴通判道。 “陵县学子?”萧飒神色一变。 “那明中信是否也来了?”萧飒急问。 吴通判不解地望望萧飒,难道说之前府城传闻是真?萧知府为难明中信乃是因为这萧飒?不然,为何萧飒一听明中信就如此紧张。 “不错,这明中信还与马良指挥一同上了城头与我相见。”吴通判观瞧着萧飒的神情。 “难道这明中信还在此次解围府城中立下大功?”萧飒追问道。 “那倒没有!”吴通判摇摇头。 不会啊!萧飒一皱眉,心中暗道。 那明中信为何跟着马指挥,要知道,乱军之中可是难以确保明中信这一文弱书生的安全的,马指挥又为何要带着他? 而吴通判也说了,德州卫兵分三路袭击匪军,如果明中信在军中,岂能不上阵,上阵的话又如何确保安全?一个个疑点浮现于萧飒脑海。 “萧大人,如今匪军已退,府城之围已解,不知城内奸细查得如何了?”吴通判不再理会萧飒,向萧知府问道。 “嗯,我正在审问这几个嫌疑之人,全无线索!”萧知府头痛道。 “大人冤枉啊!”下面跪着的几个浑身是血的百姓大叫道。 “看!”萧知府一指这几个百姓,无奈地摇摇头道,“一直喊冤枉,根本就不招,我也没办法。” “萧大人,会不会这些百姓真的是冤枉的?”吴通判看看百姓,一个个老实巴角的,根本就不象是能够作奸犯科的罪犯,疑惑道。 “他们一个个都在火场附近,形迹十分可疑!” 吴通判一听,再看看萧知府,心中暗道,人家就算在火场附近也不一定就是罪犯啊?但这话可说不出口。 第二百六十一章 合兵一处 吴通判无奈只好转移话题。 “此乃是本次阵亡将士,还有德州卫此次阵亡军士,还萧知府过目,为其请功,令其英灵得到安慰!”吴通判将一份厚厚的名单递给萧知府。 “嗯!”萧知府肃然接过,观瞧之后,看着长长一串名单,一脸心痛,这得多少钱啊? 萧飒轻咳一声,提醒父亲注意形象。 “啊!吴通判,本府自会为将士们请功,就是这城内钱粮短缺,可能得等一段时间了!”萧知府咽口唾沫,抬头道。 “哦,对了,下官差点忘记,那德州卫也护送来了陵县捐赠的赈灾粮食。” 真的!萧知府眼前一亮,那马铃薯的味道自己尝过之后不能片刻相忘,至今还口中留香啊! “但马指挥后分两路,将其送往了历城县!”吴通判继续道。 “哦!”萧知府一脸失望。 “不过现在马指挥已经前往历城县接应粮食到府,估计明日应该就能到济南府。”吴通判道。 “真的?明日会到?”萧知府兴奋道。 “这?”吴通判也不确定,为难道。 “算了,想必你也不知道!”萧知府一脸失望。 “那,萧大人,我们何时开放城门,这院试可快到了!耽误了为国伦才的科举咱们可吃罪不起。”吴通判问道。 “这?”萧知府也是一脸为难,开放城门吧,害怕匪军再次攻打,不开城门吧,怕耽误了全府院试,承担责任。 “父亲,这些百姓应该都是冤枉的,我看就将其放了,城门也开吧,相信匪军也不会再来了,匪军的最好时机已过!至于说奸细,相信已经全部销声匿迹了,再找也难!”萧飒插话解围道。 “嗯,也对!”萧知府看看儿子,点头道。 咦,这萧知府对儿子可真是言听计从啊!吴通判诧异地看看萧飒。 “那就再查一日,再麻烦吴通判今日再行劳累一日,明日午时正式开城!”萧知府确定道。 “好!”吴通判点头应是而去。 话分两头,单表一枝。 话说明中信与马良快马加鞭赶往历城。 远远的,见到历城城头,二人深出一口气,终于到了。 再往前赶,却见黑压压一片军营驻扎在城下。 二人大吃一惊,难道又有匪军攻击历城? 二人急忙向后挥手,让军队停步。 斥候上前查探一番后,回禀。 前方军营正是德州卫,也就是分兵前来历城的人等。 二人对视一眼,叹息一声。 “咱们可能想得太简单了!估计现在整个济南府各县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来历不明之军队岂敢放进城。”明中信言道。 “不错,咱们经历过赚城,怎会想不到呢?”马良有些懊恼。 现在懊恼也无济于事,只好在此等候一夜,明日再行赶赴济南府。 一番暗号接头过后,两兵合为一处。 副将详细将来历城经历一一道来。 却原来,正如明中信与马良所料,他们前来,城头一阵慌张,备战喊话,要求他们提供身份证明,待身份得到证实,城头又怕担责任,不将他们放入。 副将无奈喊话要与历城知县对话,就算知县前来,也是犹疑不已,不敢开放城门,毕竟也怕赚城,聪明人不少啊! 但这次却是将友军拒之门外,万般无奈,副将只好言明,自己等人在此扎营一夜,明日再行定夺行止,事情就成了这样。 马良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将情况与副将说了,随后让军士各自歇息。 但他们的回归依旧心动了学子们,学子们见军队归来,自是更加放心,一一安歇。 黄沮三人组却不是这么好打发的,更何况他们知道明中信等人是参加战斗,心热不已,与明中信出来再见,相见过后无比唏嘘,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黄沮三人组要明中信将过程从实招来。 明中信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将过程说与三人听,一时间三人无比神往,后悔没有亲身参与。 明中信望着三人那兴高采烈讨论战争的神情,心中感叹,还真是少年不识愁知味啊! 如果自己没有这次亲身经历,肯定也无法了解那种战友之间的感觉,前世自己虽也与千人万人战斗过,但那时剑气纵横根本就不是这亲身肉搏的感觉,这种感觉比之更加的清晰真切。 尤其是见到战后,各位军士根本就无心思庆祝战胜,而是默默收罗战友尸体,再庄重地进行那种仪式。 那种心痛,那种庄严,皆令明中信为之肃然起敬。 一夜无话。 翌日,只听得军号骤然响起。 明中信一惊,迅速穿衣起身,走出营帐,却见全军肃立,马良也是一脸肃然地站于队伍前面。 几百个骨灰坛整齐地摆放于队伍正前方。 “预备!”只听得马良大喝一声。 军士们手中长枪高举,咚,咚,咚,咚,四声撞地之声响起。 吼,吼,吼,吼!军士们大喝四声。 一股肃然之气,直冲云霄。 一瞬间,明中信热血澎湃,从心底升起一种叫做责任的东西。 原来,军士是如此热血,如此庄严! 转身看去,却见众位跑出来的学子,皆是一脸震憾地望着军士们。 然而,细看一下,只见众位军士眼中闪眼着悲痛的泪花。 明中信昨日已经体会到这种感情,但现在依旧为之震憾感动,他深深明白这一幕将是自己永远不敢忘却的! 随后,众人埋锅造饭,斥候来报,今日府城将会开城门,恢复正常。 于是,马良一声令下,全军整备动身赶往府城。 此次就顺利多了,虽然路途之中防备着匪军偷袭,但却一路无事,抵达府城。 马良与城头吴通判通话,德州卫依旧驻扎于城外,马良陪学子们进了府城,先行安置各位学子,等待与萧知府交结粮食。 由于陵县学子是第一批到达府城之考生,根本无需考虑分开,而是统一住在了一所客栈。 这次黄沮三人组也未再投奔亲戚家,而是与大家一同住在了客栈。 马良正在与明中信房中叙话,却听得衙役前来说萧知府相请。 马良只好与明中信道别前去拜见萧知府。 第二百六十二章 萧飒猜测 “马指挥!有失远迎啊!”萧知府迎出府衙。 “客气了!马某前来是押送粮食,还请萧知府尽快交接,马某好回去向都督复命!”马良拱手道。 “不急,不急,马指挥和军士们为府城解围,还请给本官感谢的机会,今日设宴招待马指挥,并向德州卫军士们犒劳一番!” 嗯,还算懂事!如果不带上兄弟们,自己绝不会答应!马良为了兄弟们的辛苦只好答应。 席间,马良感觉这萧知府对自己与明中信的关系异常关心,旁敲侧击地进行询问,但马良既然已经觉察,岂会让他如愿!马良也云山雾罩地以模棱两可的话语糊弄于他。 看来,这萧知府还真的惦记上了明兄弟,到底二人有何仇怨,身份相差如此大,难道是父辈之仇怨?回去得问问,看有何帮忙的地方?马良暗下决心。 而相比之下,吴通判可是真心感谢于他,席间不断敬酒表示感谢,马良到也笑脸相迎,举杯就干,充分展现了一个军人的风貌,一时间,二人居然引为知已。 最后,在萧知府与马良双方都难受的情况下结束了这场宴会,萧知府承诺次日将会与马良进行交接,吴通判送马良离去。 萧知府目送马良与吴通判相携离去,从屏风后转出了萧飒。 “飒儿,依你看,这马良与那明中信到底是何关系?”萧知府看着萧飒道。 “关系菲浅,但为何这德州卫与明中信会有交情?这却更值得我们深究!”萧飒若有所思地向萧知府解释道,“这德州卫为何来府城?为何为陵县护送赈灾粮食?还有,德州卫究竟是为的明中信本人,还是为的陵县知县?” 萧知府为之瞠目结舌,这些与自己有关系吗?为何自己儿子对此如此郑重? 然而,萧飒根本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当中,全然没有关注自己的父亲。 而此时的明中信正在接待马良与吴通判。 吴通判也对明中信感兴趣,他也想与明中信多多进行接触,萧飒的疑惑吴通判也有,相比于萧飒,吴通判更是明确判断这马良的到来,绝对就与明中信有关,皆因他见识过马良与明中信的相处方式。 “不知马指挥是直接回德州还是加陵县?”吴通判问道。 “我直接回德州!”马良如实道,“怎么?吴通判在德州有事?” “那倒没有!本来还想让马指挥给陵县熟人带点东西!既然马指挥直接回德州,那就算了!”吴通判一脸遗憾道。 “那我可以顺道去一趟陵县啊!”马良与吴通判一见如故,自是愿意为他跑一趟。 吴通判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本来就是随口一说,只为的探听一下马良与明中信的关系,没想到马良倒认真了! 不过从马良的回答中推理出,这马良护送学子粮食来府城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是因为明中信,更可能的是为的护送明中信,继而受托护送赈灾粮食。 吴通判心中断定,就是如此。 “马兄不用了!到时由明兄弟带回岂不更方便一些,就不耽误你回德州向都督禀报了!” “也好!”马良思索一下,不错,自己出来够久了,估计都督很可能有些急了,还等着李阁老的指示。 “不知明兄弟可否帮吴大哥这个忙?”吴通判向明中信道。 “好啊,只要吴大哥不怕我误了您的事!”明中信心中明了,这吴通判是想与自己套近乎,看来他似乎看透了自己与马良的关系。 “不会,不会!”吴通判连连点头,看着明中信望向自己的眼神,他居然感觉到明中信好似已经了解了自己的用心。 这怎么可能?望着明中信那张稚嫩的脸庞,吴通判第一次有些质疑自己的判断。 明中信笑笑,不再言语。 说到此处,吴通判也就再无理由留下来,自己也明白,还是给明中信与马良一个单独接触的机会吧!自己就不在此碍手碍脚了。 吴通判起身告辞而去。 “这个吴通判有些目的,你还是得注意一些!”马良望着吴通判的背影告诫明中信道。 咦,明中信有些意外地望望马良,没想到这个马良居然也感觉到了,这吴通判其实是专心要接触自己的。这些混官场的,不论文臣武将就没一个简单的! 但心中也对马良感激不已,一路之上,不论目的如何,但对自己还真的没话说! “不知马大哥何时回德州?”明中信问道。 “明日与府城将粮食交接之后,就会回去!” “这药还是交给徐都督,就说中信感谢他的援助!”明中信沉吟半晌,从袖中取出两个瓷瓶递给马良道。 马良望望明中信,说不出一句话。 唉,本来还想提醒一下明中信的,这下可省事了!毕竟,虽然此次自己前来陵县驰援是李阁老下的令,徐都督才让自己前来,但无论如何,徐都督明里暗里已经向明中信卖了人情,虽然自己并未出上什么力。 但军队毕竟派出了,而且徐都督也担了一些风险。 不管怎么说,明家此次也欠了徐都督的人情,虽然徐都督不一定会放在心上。 但明家应有之仪是必不可少的! 今日,自己本来准备提醒明中信表示表示,没想到这明中信居然也想到了,这小子,怪不得李阁老对他如此放心啊! “不知马大哥对北方形势有什么了解?能否对小弟说说?”明中信一脸渴望地望着马良。 马良一脸不解地望着明中信,你一个读书人对北方情势有什么好了解的,难道你还能上北方边塞镇守? 况且你现在还连秀才都不是,这等国家大势又有什么必然吗? “马大哥,小弟常听说秀才不出门,就知天下事,但现在小弟马上就要成为秀才了,岂能不关心天下事?更何况,岂不闻,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关心!”明中信狡辩道。 马良为之好笑,想了解就明说,说这么多,如果自己不想说有用吗? 就向他说说吧!难道还能影响到北方形势? 第二百六十三章 马明解势 自成化末年,朵颜三卫被鞑靼所逼,走匿边塞,以寻求明廷保护,其势力衰久不振。而鞑靼小王子部及火筛等部相倚日强,为东西诸边患,辽东边塞屡次失事。 今年正月,辽东总兵官李杲与巡抚张玉、镇守太监任良上书言,朵颜三卫分道寇边,官兵败之。 但随后,朵颜诸部上贡,说实乃是辽东总兵官李杲与巡抚张玉、镇守太监任良实乃合谋,以为朵颜三卫积弱可欺,欲杀其冒功掩罪,乃令都指挥崔鉴、王玺、鲁勋设酒席,诱其来市者三百余人赴宴,尽杀无余,竟上奏报捷。 而,廷臣们皆认为朵颜三卫近年来与明廷修好,怀疑辽东总兵官李杲与巡抚张玉、镇守太监任良所言有诈。于是命副都御史顾佐前往核实。 马良不明白明中信问及北方情势的缘由,明中信却是对李阁老与刘老紧急离去有些担心,本以为他们真的乃是因为匪军之事,但今次与匪军交手后,感觉匪军的目的好似只想表现一下存在感,而非真的想要进行谋反,或者现在还不是时机。 那李阁老回京就不是为的此事,他们此前的借口就是搪塞之语。心中更形担心李阁老,虽知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谁让人家此前对自己照顾有加。 故而希望了解一下朝廷形势,对李阁老的处境了解几分,好安此心。 本来,问吴通判更好,但谁让二人不熟呢,不好才见两面就相询,故只好询问马良。而马良乃军旅之人,只能问他军旅之事,所以问及北方情势,希望推算出一二。 至于打探官场消息,今后再说。 朵颜三卫?这倒有可能?但也不是太大的事,只要派专人查探好即可,到时查实只需将涉案人员拿办,给朵颜三卫一些补偿,好好安抚,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又何必阁老亲自关心? 慢慢查吧!明中信有些失望,但收拾心情。 “还有什么大事吗?”明中信继续道。 “其他?二月,解州(今山西永济西)吏李宁以妖术惑人,自言得聚宝盆于桃花洞。知州程观竟相信此事,还上报朝廷,邀功请赏。被查实后,二人俱被判坐斩,后遇大事被赦,李宁被发边卫充军。都察院以天下妄言惑众者尚有很多,请出榜禁约,皇帝准行。再有?就没有什么了?” “哦!”明中信有些失望,看来应该不是北方这些!这点小事应该更不可能是令李阁老匆忙回京的缘由! 马良奇怪地望着明中信,明中信一看,知道马良怀疑,还是先消除马良的怀疑为妙,不然他估计就得追问了! 瞬间转移话题道,“马大哥,你认为那朵颜三卫之事孰是孰非?” “这?”马良望望明中信,自己讲这些真的好吗? 但看到明中信充满期盼的眼神,自我安慰道,就当让他增长一些见识也好,一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 “按说,咱们应该身着自己人,但在此事上,我认为,朵颜三卫根本没那个胆子,况且他们现在四面楚歌,向大明寻求庇护都来不及,岂会再招惹咱们大明?” “所以,你认为朵颜三卫所说属实?”明中信追问道。 “不错!我是如此认为,就看顾大人此去查得如何吧?”马良有些疑惑,但随后坚定道。 明中信细细分析,也觉大明官员所言不实,朵颜三卫根本无须撒这一触就破的慌。虽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但也得分情况。 日后自有分晓,现在就不做那烦恼之事了!明中信迅速放下,还是操心李阁老所遇之事吧! “马大哥,还有何指教?”明中信既已将该打听之事打听好,就该看看马良对自己还有什么吩咐。 “兄弟,你?”此时马良一想,还真没提醒的了!不由得一阵尴尬,这怎么话说的?自己居然一无所能言之事。 “既然马大哥没什么说的?那小弟说两句!”明中信正色道。 “好,你说!”马良心道,这小子,我还没嘱咐他两句,他还倒有话要说!听听! “我不知大哥怎么想的,但小弟此番见识了德州卫的战阵之术,令行禁止,勇猛无匹,为何在德州虚耗光阴,不到北方去建功立业?” “我?”一时间马良愣住了,没想到明中信居然提出此问题,他可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直以来,只知道在徐都督的指挥之下训练战斗,当然,最主要的是确保漕运的安全。 当然,明中信也明白,他只是为马良抱不平而已,马良要武艺有武艺,要才能有才能,在现在这个位置之上,根本发挥不了自己的最大效果! 要知道,此次在战斗之中,他最终的战绩虽比不上自己,但自己那是在逆天神识的帮助之下才有的成果,单纯凭借指挥而看的话,马良可是完爆自己两条街。 当然,神识也是自己实力的一部分!但在自己眼中,自己真的就有些欺负人了! 无论如何,明中信认为马良的才能真可谓是别具一格,独树一帜,就明中信而言,真的感到有些惊艳。 现在这般浪费在漕运之上,真的是太可惜了! 如果在战场之上锻炼一番,未来必可独挡一面,虽达不到开国那些名将的境界水平,但起码也能比现在强得多吧! 待来日,再为其找到出路吧!明中信暗下决心。 “唉!”马良叹一声气,不再言语。哪一个武将不想驰骋疆场?自己此次护送明中信来此,不也是想要通过明中信结识李阁老为今后打下一个人脉基础吗?至于前路,现在想还有些? 明中信见马良欲言又止,知道另有隐情,也就不再追问,但自己心中的承诺以后定要实现。 “明兄,躲在房中在干什么?咱们何不出来聚一番?”黄沮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马上就来!”明中信应声道。 马良长出一口气,再说下去,自己可就要抖搂出秘密了,幸亏有人解围。 “好了,马大哥,明日就要离别,咱们今晚就一醉方休!” “好!一醉方休!”马良收拾心情,强装豪迈道。 第二百六十四章 萧飒宴请 二人开门而出,与黄举等考生一番痛饮。 知府衙门。 “少爷,你说明中信会来吗?”萧森向萧飒问道。 “他一定会来的!”萧飒肯定道。 “您为何如此肯定?”萧森疑惑道。 “他与我是同类人,绝不认输,有事绝对得知已知彼,算无遗策,从之前他每次出手来看,皆是谋定而后动,即使之前未予筹谋,事到临头,也是会谋划再三才会出手。此番不知我的目的为何的情况下,他一定会前来弄清楚的,只不过会先行准备一番罢了。到时,我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喜!”说到最后,萧飒一脸坏笑,自得不已。 萧森一脑袋的不解,少爷也没有准备什么啊?如何给明中信一个“惊喜”?难道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 席间,考生们纷纷向马良敬酒,表示感谢这一路之上对他们的照顾与护送之情,马良也不知是心中有事,还是逃避事情,真真是来者不惧,最后居然喝多了!真是达到了与明中信约定的一醉方休。 明中信无奈只好将他挽回房间,让他休息。 至于考生们则就文明多了,饮酒的气氛不再那么浓烈。 只余黄沮三人组频频灌明中信酒。 “不知各位是否是陵县学子?”一个声音突兀地在旁响起。 众人望去,却是一个富态和蔼,一脸笑容的管家打扮之人正在躬身问话。 “不错!我等正是!”一位学子回道。 “不知明中信明案首可在?” “我就是!”明中信站起身形应道。 却见那人紧步上前行礼道,“见过明案首!” “客气客气!不知你找我是?”明中信望着他也是心中讶异。 却见那人从袖中取出一张请柬双手呈递给明中信道,“我家公子派我来请陵县学子明日前去赴宴,说找到明案首请您代为相邀!” 赴宴?公子?这是何人?难道是兰家?明中信一头雾水。 “你家公子是?” “我家公子乃是萧飒!” 萧飒?明中信从记忆中搜索这个名字,没有啊,自己根本就不认识姓萧的什么公子啊? 不对,有一个!明中信心中猛然出现一个人,难道是他? “你家公子是否是知府公子?” “不错!” 人家承认了,但明中信更是疑惑,二人只有怨没有恩,除此外并无接触,为何今日要请自己及陵县学子? “不知是何缘由你家公子要请我们赴宴?” “我家公子说是代父感谢陵县送来赈灾粮食!解了府城燃眉之急!特此宴请各位!” 这理由有些牵强啊!难道他是为的在宴会之上难为自己?不会这么没品吧?难道是为的和自己和解? 自己可没有要与他和解的意思!明中信本想直接一口拒绝,但想及人家是邀请的整个陵县学子,这就不好越俎代庖了! 明中信望向众陵县学子,开口道,“不知大家决定去否?” 众人之中,除黄举三人组对明中信与知府公子的恩怨有些耳闻外,其余学子并未听说,黄举三人组看着明中信并未接话,准备唯明中信马首是瞻。 其他学子却一个个异常兴奋,听到知府公子请自己等人赴宴,这可是大好事啊!虽然自己对赈灾粮食并无一丝贡献,但却一个个跃跃欲试!巴巴地望着明中信,希望明中信答应。 明中信看到了大家的期盼,也就不再阻拦。 “也好!请回禀萧公子,陵县学子必准时赴宴!” 来人躬身而退。 陵县学子们一见来人走了,瞬间炸了锅。 “你说这萧公子到底是什么意思?”这是得意的。 “为何要请我们?”这是精明的。 “难道他是想结识一下我们这些未来的秀才举人进士?”这是自恋的。 “切!人家估计是请的明案首,咱们只不过是被稍带脚的!”这是聪明的。 然而不论如何,黄举三人组却一脸担忧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向他们笑笑,表示无妨。 “来来来,咱们继续!”有那马大哈样的,直接将此事抛诸脑后,准备今宵有酒今朝醉。 “好啊!来就来!”一时间众人响应。 一瞬间陷入了酒池肉林之中。 明中信望着这些没心没肺的家伙,无奈地笑笑。 “真的没事?”黄沮借敬酒之名,在明中信耳边道。 “没事!一个宴会而已!”明中信点点头。 “还是小心一些为妙,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黄沮担心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已!”明中信轻描淡写道。 望着明中信充满信心的表情,黄举三人组的心情也安定了下来,投入到拼酒当中。 是夜,众人真的来了个不醉无归,就连明中信也有些放松,居然来了个宿醉。 知府衙门后宅。 “那明中信说了什么?”萧飒一脸好奇地问那富态中年人。 “启禀公子,那明中信也仅是问了谁请他们赴宴,为何请他们,而后就询问众人后答应要前来赴宴!” “其他什么话都未说?”萧森在旁追问道。 “什么话也未说?”富态中年人白了萧森一眼。 “知道了,你下去吧!”萧飒若有所思道。 “少爷,您还算得真准,那明中信答应来了!”萧森一脸的跃跃欲试。 萧飒淡淡然望着他道,“到时以礼相待,不准生事!” 萧森脸色一垮,看来公子爷看清了自己会使绊子,这是警告自己呢! 一想及当日在陵县所受屈辱,萧森就恨得牙痒痒。这次就先放过你,反正时间还很充裕,心中想着萧森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 “嗯!”萧飒眼中寒光一闪。 “是,少爷!”萧森打个冷颤,赶紧答应。 萧飒也不再理会萧森,在那低头思索着什么! 翌日,马良居然一大早就起来,与明中信告辞后直奔城外,准备粮食交接之事。 马良准备交接之后,直接回德州,故叫起明中信与之道别。 望着马良的背影,明中信暗暗祝福,待得来日,再行并肩作战。 未来的赤虎就此暂别明中信,来日再次相见却一同搅得这大明风云变幻。 第二百六十五章 学子赴宴 明中信与黄沮三人组用过早膳,各自研习经义,静待宴会时间到来。 渐渐地客栈中逐渐吵杂起来,各位陵县学子也是心中按捺不住,纷纷在客栈中交谈等候。 日上三竿,时间渐渐临近。 明中信终于出现在了客栈大堂之中。 一时间学子们殷切的目光望向他,令是明中信都有些受不了。 也不知他们是为的知府公子请客的虚名,还是为的结识知府公子这个机会? 在明中信的带领之下,陵县学子相携来到了萧飒请客的知味酒楼。 望着眼前知味酒楼的招牌,明中信思绪飘飞,回到了陵县与兰景泽相半的岁月。 想当初,这同名的陵县兰家知味酒楼与名轩阁相争相夺,明中信不由得脸上浮现出一丝玩味表情。 想必那萧公子萧飒肯定知道兰家与自己的恩怨,将设宴之所安置在此,究竟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之举呢?真是耐人寻味,值得深思啊! “这位想必就是明案首吧?”却见一位翩翩少年从酒楼中走出,脸上浮现着热情洋溢的笑容,直冲明中信而来。 明中信看着眼前这位说不清道不明是何仇何怨的知府公子,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萧飒见明中信愣在当地, 奇怪,这萧飒今日居然毫无杀气,竟是一派悠闲自得之象,难道今日当真只是答谢之宴?明中信不解。 皆因正是他的神识告诉他,这萧飒今日毫无敌意,难道是自己疑神疑鬼吗? 既来之,则安之,且看他玩什么花样?明中信安之若素。 “不才正是陵县明中信,想必这位就是萧飒萧公子了?”明中信脸上挂着不卑不亢的笑容,上前一步抱拳道。 萧飒也是一愣,在他想来,这明中信即便是对自己不了解,但也一定会心中戒备,神色之间总要流露出一丝丝敌意,没想到居然如此淡定,看不出一丝丝心思。 难道这明中信城府如此深沉,连自己也看不出来?萧飒瞬间心中提升了明中信的威胁级别。 “不才正是,冒昧相请,还望各位陵县学子莫要怪罪!”萧飒一脸笑容环视一周,将每人都觉得是在看着自己说话,话语亲切自然,令人如沐春风。 不简单啊!明中信心下暗道,这萧飒看上去就是一位翩翩君子,话语间饱含一丝丝可亲可敬的亲切感,令人不知不觉间放下心中戒备,这个对手不容易对付! 黄沮三人组见萧飒礼数周全,也不好表露敌意,随众学子一一还礼,一番寒喧过后,众人被让进了酒楼。 一进门,众陵县学子就被酒楼内的豪华配置所惊住了,早就听说这知味酒楼在府城是首屈一指的大酒楼,今日前来,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啊! 就算出入过知味酒楼的黄沮三人组也吃了一惊,今日这规格明显与当日他们来的时候不同,毕竟是知府公子,面子就是大! 看来这知味酒楼也是下了血本了,不只是装璜更显富丽堂皇,就连伙计也都进行了一番重新捯饬,显得华贵高档。 嗯,明中信也暗暗点头,府城中的知味酒楼毕竟与陵县酒楼不可同日而语,这知味酒楼的格局档次明显与陵县不同,豪华大气许多! 一时间,众学子目不暇接地望着酒楼内的设施,心中为之惊叹。 萧飒体贴地为大家介绍着,一一将大家让到位置上坐定,但却在不知不觉中令人感到了他的礼贤下士。 “萧公子,现在上菜吗?”旁边掌柜的上前问道。 “各位陵县士子,咱们现在上菜吗?”萧飒转头向大家问道。 然而,大家的眼神却望向了明中信,唯明中信马首是瞻。 萧飒转头看向明中信。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今日萧公子宴请我等,究竟是为何?”明中信凝视着萧飒,调动神识注意着他的每个眼神,每个动作,每个表情,以判断他的真假与否! 萧飒望一眼明中信,笑笑道,“众所周知,近日府城被匪军攻击,虽已击退匪军,但他们对府城内造成的伤害,损失的人员,粮食皆己无法弥补,我父亲作为一府之父母,自然责无旁贷,须处理善后事宜。而此前府城解围德州卫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着,他深深看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心中一动,难道这萧飒知道自己解围时在场? 不会!明中信自我作了否定。要知道,除了参加救援府城之战的德州卫军士知道自己亲自上阵外,就连护送学子、粮食去历城的军士都不知道。 这萧飒又不是神仙,岂会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 如此的话,萧飒就是从信息中分析后得出的结论。那就太可怕了! “要不是德州卫护送各位前来府城,也不会赶上这场大战,也就不会有德州卫解围之事,故父亲想亲自向各位道一声谢,也向贵县柳知县表达一下谢意,故此举办此宴会!本来,我父亲是想亲自前来,但临时有事要处理,被耽搁了,故先让小弟前来招待大家!” “哪里,哪里,老父母客气了,先办正事要紧!”黄沮看看明中信没有接话的意思,只好自己出面,毕竟此地除了明中信,也只有自己作为代表了。 “这位想必就是黄兄了?”萧飒一拱手道。 “你认识我?”黄举一脸惊愕,论说这萧飒并未见过自己,怎会一眼就认出自己来? “黄兄大名仅次于明兄,萧某岂能不识?”萧飒微笑道,说着看看明中信。 厉害,挑拨得不带一丝火气。明中信心中暗道。看来,这萧飒道行很深啊! “萧兄过讲了,黄某岂能与明兄相提并论,与明兄相比,黄某自认差得不止一筹。”黄举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除了明中信与萧飒外皆不知。 萧飒以为黄举已经心生芥蒂,但其实黄举是担心明中信多心,自己与他抢这陵县第一虚名。 其实早在陵县经过几次文会,黄举已经对明中信心服口服,再加上老爷子黄沮对他的提点,他明白明中信之才绝非自己能够比上的,现在只存了与明中信交好之心,绝无一丝相争之意。 第二百六十六章 景泽搅局 当然,黄举的心思明中信了如指掌,轻轻拍拍黄举,以眼神安抚于他,让他稍安勿躁。 黄举见到明中信清亮的眼神,也就放下心来。 “萧兄说错了,黄兄与明某是同窗,其实论及学问我们不相伯仲,此前府试仅是明某占了一些押题便宜,才能后来居上,但在科举方面,我二人各有所长,不能评定谁高谁低的!”稍稍停顿,明中信环视一下陵县学子。 “更何况,我等陵县学子在科考之中,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誓要共同进退,为陵县争光!这也是陵县老父母柳知县的意思!” 一时间,陵县学子纷纷点头,众人皆有夺魁之心,虽能力有限,现在明中信上升到为陵县争夺荣誉之上,皆是热血沸腾,誓要为陵县争光! 黄举更是流露出一丝丝感激之情,明中信实在是太抬举自己了。 萧飒心中暗赞,这明中信不愧是自己的对手,将自己的挑拨之事化解得了无痕迹,还振奋了陵县学子的士气,太绝了! 虽想再行予以言语打击,最好将陵县学子的士气打压下去,但明中信已经搬出了地域之争,这是大事大非,相信再纠结此话题,只会给别人以小气的印象。 “是萧某失言了,理当自罚一杯,以示惩罚!并向黄兄表示歉意!”说着,萧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明中信暗暗可惜,这萧飒气度眼光皆属上乘之才,如果不是二人的恩怨无法化解,真真是一个知已的好人选啊! 今后只能做对手了。 “哟,这是谁啊?”一个声音突兀地响起。 众人齐齐望去,却见又一个翩翩少年上了楼。 明中信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兰景泽。 “表弟,你什么时候来的府城,来府城了怎么不到府上,还得偶遇,难道要为兄前去相请吗?”兰景泽故作一脸不知,责问道。 “原来是表兄,小弟只是觉得府城刚刚经过一番,不好意思前去打扰长辈,倒是表兄,值此府城受难之后,百废待兴之时,为何不在家中安心辅佐舅舅处理事务,到此何干?”明中信讥讽道。 “表弟这却不知,作为知味酒楼少东家,我前来酒楼是奉父命处理一些事务!”兰景泽强词夺理道。 草包就是草包,萧飒一脸的不屑,你听说人家明中信前来府城,想找回上次吃的亏丢的面子,自己都能看出来猜得到,人家明中信岂能不知? 人家现在是在讥讽你在危难之时不在家中安置,还到外面找人难看。而且人家明中信估计也看出来了,知味酒楼用是今日在自己的要求之下才开的,与你何干,还有何要处理的事务? 要不是你是兰馨儿的大哥,看在馨儿的面子上与你周旋,自己只怕也不想与之来往。 “哦,原来表兄是处理酒楼事务,那真是表弟走眼了!”明中信一脸笑容地看着兰景泽。 旁边众人一听,原来是明案首的表兄,纷纷站起身形打招呼,而知情的黄举三人组虽知道二人有些恩怨,但怎么说也是明中信表兄,还是得给些面子的,一时间,问候之声响起。 “原来是知味酒楼少东家!” “见过兰兄!” “有礼,有礼!” 兰景泽毕竟是大家出身,连忙还理。 还得意地向明中信挑挑眉毛,以示挑衅。 还是这般不成器,明中信见此情形,心中好笑,也就不再找事,只是坐着慢慢品酒。 一番见礼之后。 “见过萧兄!”兰景泽上前向萧飒行礼道。 “客气了!”萧飒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得给兰家面子,“既然来了,还请兰兄入座,一同畅饮!” “好啊!”说着,兰景泽一屁股坐下。 明中信与萧飒对视一眼,眼中一片愕然,这兰景泽还真是极品,你刚才说要处理酒楼事务,现在遇到饭局就不管了吗?智商堪忧啊! “萧兄请坐,不用客气!”兰景泽还一脸惊奇,为何自己都坐下了,萧飒还不坐。 萧飒无奈地冲明中信笑笑,坐了下来。 “今日这是萧兄请我表弟?”兰景泽一脸疑问道。 “表兄错了,萧公子乃是请的陵县学子,感谢陵县知县柳大人的援助之情!” “是吗?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兰景泽一脸好奇。 无奈,萧飒只好将感谢内容再行说出。 “还当什么事?萧兄你说就好,虽然兰家不能上战场杀敌解围,但这粮食却是不缺的,要多少只管说!”兰景泽豪迈道。 你以为是过家家呢,不缺粮食?要是兰家能拿出粮食,父亲怎会东奔西跑向各县筹粮?萧飒也是无语,这兰景泽真就是一个二百五,不知世情,还是一个坑爹货啊! 再说,你能做得了兰家的主吗?萧飒深表怀疑。 “那我就代父亲谢过兰兄了!”萧飒打掉牙齿合血吞,只能不求承情。 “客气,咱们谁跟谁!”兰景泽仿佛办了一件小事,一摆手,一脸的不以为然。 明中信好笑地看看这位表兄,以前还以为兰景泽有多大格局,如今才看清楚,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知世情的纨绔子弟,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想到此,明中信也就不再注意兰景泽,看向萧飒,这才是自己在济南府的对手啊! 然而,苍蝇之所以扰人烦恼,就是因为他那无所不在的属性,而今日这只苍蝇还不知死活,继续嗡嗡道。 “表弟,这知味酒楼可与你那陵县的不同,菜肴更加精美,你可得好好尝尝,提点意见,大家也是啊!掌柜的,再上几个好菜!”兰景泽向大家显摆道。 兰景泽这是要抢萧飒这主人的戏啊!明中信看着不知死活的兰景泽,再看看脸越来越黑的萧飒,萧飒会不会直接将兰景泽剁碎了喂狗,明中信心中很怀疑。 这兰景泽不分场合,也不看看今日是谁的主场,乱说话可是会死人的!黄举三人组也是一脸黑线,看着得瑟的兰景泽表示担忧。 却见萧飒深吸一口气,望着兰景泽就待说话。 第二百六十七章 萧飒试探 “明兄,兰兄说得对,这知味酒楼可是府城首屈一指的酒楼,今日来此,也是为的向陵县表示感谢才选的此处,大家还是先行品尝品尝。” 明中信一脸意外,看来,还是小看了萧飒的涵养,兰景泽如此不给面子,居然还忍了下来,真是一个好“忍者”啊! 一时间,众学子不再忍耐,纷纷动筷。 明中信神识之中隐秘地发现,萧飒狠狠瞪了兰景泽一眼,但兰景泽却在那儿给大家介绍知味酒楼的特色菜品,对此居然一无所觉。 真为他的智商着急!明中信怜悯地望了兰景泽一眼。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纷纷喊爽。 确实不错,无论从味道还是对客人的体贴,明中信也暗自点头,兰家经营的确实不错,要不是没有自己那么多的噱头,肯定已经超越自己家的名轩阁了! 见众人吃得津津有味,赞不绝口,兰景泽一脸自得之色。 至于萧飒,此时却与黄举三人组相谈甚欢。 明中信虽一直留意,这萧飒出阴招,但直到现在,这萧飒居然全无动静,也只是与他们谈论一些诗词歌赋,看黄举三人组的神色,也是心有所得。 一如同窗好友相互印证、相互交流般,一点针对明中信的举动皆无。 “王兄,此前你们那退敌之策真乃是神来之笔,尤其是让马匹冲击匪军,牵制匪军中军。”却只见萧飒一脸的艳羡之色赞叹道。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来了,萧飒终于图穷匕现了!一瞬间,神识笼罩于萧飒身上,不放过萧飒的一举一动,看他如何耍花样! “哪里,哪里,我等并未参与!只有------”王琪却一脸通红,欲语还休。 咳,却只听旁边的黄沮一声咳嗽传来,王琪瞬间止住话语。 然而,王琪话虽止住,但眼神却望向了明中信。 一直注意着王琪的萧飒却捕捉到了这个眼神,明白了,看来陵县学子只有明中信参与了此次解围战役。 “只有什么呢?”萧飒追问道。 “只有摇旗呐喊而已!”王琪结结巴巴将话语接上。 黄举在旁点头称赞,王琪机灵,却不知萧飒早已明了于心。 “那就太遗憾了!”萧飒看看黄举,笑笑,早知道这黄沮心有警惕,所以才找这平时有口无心的王琪进行套话,果然见效! “真好,你们还能见到真正的战役场面,太幸运了!那你能给小弟讲讲战场之上的拼杀场面,让小弟也领教一番?”萧飒一脸的羡慕,请求道。 “这?”王琪为难了,看看明中信。 大哥,你不要再看我了!人家已经知道了!明中信心中呐喊道。 但却不能埋怨王琪不警惕,实在是这萧飒太过奸诈狡猾了! “萧兄,此情此景岂能谈论那些刹风景之事,还是谈谈诗词歌赋为妙!”黄举为王琪解围道。 “是啊,是啊!还是谈些风花雪月为妙,那般血淋淋的场景确实没什么好说的!”王琪附和道。 萧飒看看这一唱一和的二人,笑笑,也就不再为难于他们,反正自己要探听的已经探听到。 “明兄,能否给萧某讲讲这战场之事,我听说明兄立志要为这大明撑起一片天空,想必对这战场之事也有兴趣吧!”萧飒将矛头对准了明中信,开门见山道。 他知晓,用对付黄举等人的手段对付明中信一丝用处都无,更何况现在自己的目的已经露出了马脚,再行隐瞒已经无益,干脆直言相询。 明中信心中佩服,该使计策的时候无一丝顾虑,见计策无用,干脆就直言相询,这萧飒确实干练,实乃真小人也! “明某当然有兴趣,而且也已经经历过战场之事,顿悟了一些战场生存法则!愿与萧兄分享!”既然已经被萧飒试探出来了,再躲躲闪闪就显得有些小气了,明中信也就不再藏拙。 更何况,从自己神识所探得知,这萧飒语出真诚,他确实对战场之事心向往之,至于他的目的是否真的在这战场之上,还在两可之间。自己还得处处小心啊!否则被萧飒套出话语,那可就真的要被他看轻了! 而对面的萧飒心中也是一惊,本想着明中信就算知道自己的用意,也会再三隐藏,最起码的也会顾左右而言它,绝不会轻易说出真相。 没想到只是从王琪口中试探出明中信确实就在战场,这明中信就不再遮遮掩掩,还未等自己相逼,居然就承认并分享这份感悟。 难道他会虚言相欺?或有所保留?萧飒有些怀疑。 “古语有云,夫以愚克智,逆也;以智克愚,顺也,以智克智,机也。其道有三,一日事,二日势,三日情。事机作而不能应,非智也;势机动而不能制,非贤也;情机发而不能行,非勇也。善将者,必因机而立胜。” 萧飒听在耳中,瞬间精神全数投入明中信的话语当中。 “这是诸葛亮兵法二十四篇中的机形!”萧飒立刻接道。 “不错,此乃正解,想必萧兄一定了解,事机、势机、情机吧?”明中信向萧飒点头道。 “掌握战机的三点关键,当事情已经发生,有利于已而不利于敌时,不能作出相应的反应不能算是聪明;当形势发生变化,有利于已而不利于敌时,却不能拿出克敌制胜的办法,也不够贤者的资格;当整个态势已经很明确对已方有利时,却不能断然采取行动,这也不能算是勇敢。所以关于指挥军队的将领,一定要根据情况的变化,掌握时机取得胜利,即因机立胜。”萧飒点头解释道。 “萧兄理解的相当透彻,本次小弟在战场之上就领教了这一点。想当初,马指挥得知此次匪军围攻府城,情势危急之时,迅速下了绝断,救援府城!事机势机情机皆合,但为保险起见,兵分两路,一路护送学子粮食前往历城,一路留在府城救援,皆顾全了仁、义、勇、智、信!” 第二百六十八章 明萧论马 “你们说的什么?一场战役怎会涉及到这儒家精义?”黄举三人组一脸疑惑。 旁边的众学子也将注意力投在了明中信身上。 至于兰景泽,早已听得傻了,这些东西他根本就未曾接触过,听在耳中如同天书一般,想插话都无从插起,直愣愣望着二人。。 “待我慢慢道来!你们再行思考比对!”明中信向黄举三人组道。 黄举三人组一脸不信,众人也纷纷望向明中信,就看明中信如何自圆其说。 明中信将马良随后的攻袭布置一一道来,当然在他叙述中,自己自然是旁观者,那左路兵马是由偏将指挥的,中路火马是由一位军士伍长负责。 随着他绘声绘色的叙述,众人的心情随着情境的进展,越来越紧张,在攻袭开始后,众人在脑中想象着那宏大的战争场景,居然被明中信的话语刺激得热血沸腾。 热血沸腾之余,却也胆战心惊,要知道那可是几百对几千,实力无比悬殊。虽然他们知道最终获胜的是德州卫,却又不由自主地为德州卫担心。 随着明中信的话语,他们心情跌宕起伏,眼神却越来越亮,无比向往那驰骋沙场的热血感觉。 而一旁的萧飒却听出了不一般的感觉。 萧飒也是满眼的向往之色。 明中信讲完后,看向萧飒,满眼皆是挑衅,看你萧飒能否领略其中的儒家精义。 萧飒岂能不应战,赞叹道,“不错,明兄的评价异常中肯。仁者,见府城情势危急,破城之后,生灵必定涂炭,下决心救援府城,阻止百姓受难;义者,见府城危急,并不躲闪,而是义之所在,不推辞,伸手援之;勇者,以几百之众冲击几千匪军,以弱对强,虽过于冒险,但也呈现出了马指挥的勇武;智者,定计三路奇袭,还一举奏效,其中调度行当,智慧过人;信者,向柳知县承诺护送学子士兵,在危难之时,不忘分兵就近护送前往历城,顾全了信义。此乃马指挥在今次战役当中所体现的儒家精义” 明中信点点头,这萧飒解释得非常到位,与自己不谋而合。 “那马指挥有勇有谋,有智有义,实乃人杰!小弟深以能够看到这场战役而庆幸荣幸!”明中信带着深深的钦佩之情凝视着前方,仿佛马良正在眼前。 “明兄如此赞誉,小弟也深悔不能得见马指挥一面!”萧飒望着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遗憾,似乎在遗憾未能见识到马指挥的风采。 “有机会的,到时明某为萧兄引见!” “好,一言为定!”萧飒眼神一亮,望向明中信。 一时间,二人相视而笑,竟有些惺惺相惜,但当二人目光对视之时,却又不由自主地迸发出了寒光,二人心中齐声叹息,可惜,咱们只能成为敌人,终究有一道跨不过去的鸿沟--------兰馨儿。 一者是势在必得,一者是父母之命,绝无可能妥协!这就导致二人无法并立,必得相斗一生。 但这一刻,二人是心意相通的。 “血雨腥风,热血疆场,真是令人神往啊!”黄举隐入憧憬之中。 “那黄兄可以投笔从戎啊!”王琪打趣道。 “是啊,是啊!黄兄,我们会为你送行的!”李婷美在旁配合。 “你们这些小子!”黄举一瞪眼,作势欲打他们。 “呀,有人恼羞成怒了!”王琪作古怪样叫道。 “黄兄,这就不对了,你有此愿望大家为你高兴,鼓励于你,你岂能如此不解友情?”明中信凑趣道。 “明兄,我没得罪你吧,你也打趣我!如果家祖知道我要投笔从戎,会将我剥皮抽筋的!”黄举望着明中信,哭丧着脸道。 “切,既然知晓无法投笔从戎,又何必在此装逼?真是不自量力!”一个刺耳的声音响起。 大家寻声望去,却原来是兰景泽已经反应过来,见众人在此气氛热烈地相互调笑,心中不忿,按捺不住出言讽刺黄举等人。 “你?”黄举本就对王琪的话语有些恼怒,再见兰景泽如此捣乱,更加气急,但又没法反驳,人家也说的是事实,竟一时语塞。 “至少我们还想过投笔从戎,报效国家,那兰公子你呢?”王琪反讽道。 “我?”兰景泽口吃不已,脑中迅速盘算,有了! “哼!沙场战事自有武将出马,几时轮到文臣出马。况且我等读书人只需运筹帷幄即可!”兰景泽不屑道。 “表兄,适可而止啊!”明中信冲兰景泽一瞪眼。 兰景泽待要再言,看到明中信眼中的寒光,居然心中一紧,低下头颅,不敢再行言语。 咦,自己为何这么听他的话?兰景泽心中不忿,重新看看明中信,再看看旁边的萧飒,终究不敢当场翻脸。 “今日看在萧公子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说完,兰景泽重新落座,不发一言。 “好了,黄兄,你既知无法投笔从戎,就不要凭一时热血,头脑发热,作出让自己后悔终身的决定。对于战场撕杀,咱们钦佩向往即可,切不可忘记初心,中举入仕,完成儒家之本-------修身齐家治国。”明中信不再理会于他,转头望向黄举,正色道。 黄举低头应是,斜眼狠狠瞪了王琪一眼,还不是你小子挑起的话题,让兰家小子如此小看人,你小子给我小心点。 “明兄,黄兄对你有意见,他在偷偷瞪你。”王琪作怪道。 明中信看向黄举。 黄举连忙摇头否认。 众人一时间竟将兰景泽淡忘,相互调笑起来。 “你们?”兰景泽一时气急,指着黄举与王琪,说不出话来。 明中信笑笑不再理会他们。 “不知明兄还有何心得,可否共享之?”萧飒拱手望着明中信。 “小弟,经过此次观摩战场撕杀,感受到了战场的血腥与残酷,见识到了生命的脆弱!”明中信低头回忆着战死沙场的军士们,想及德州卫举行的葬礼仪式,心中无限唏嘘。 “是吗?”萧飒盯着明中信有些不信。 第二百六十九章 景泽探底 明中信笑笑,抬眼扫了萧飒一眼,我也只是将我自己的感受说出,又不是非要你相信不可,自己可没那闲心为他解释。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不会了解那种人命贱如狗的感受,无论敌我双方,只有兽性存在,本能存在,却全无怜悯之心,至今回想起那日的冷血撕杀,心中都不自禁会打个寒颤。 萧飒大约感受到了明中信眼中那悲恸,那不屑解释的心绪,也就不再出言质疑,而是紧盯着明中信的眼神表情进行探究,看明中信是真有所动?还是巧言欺骗于他? 然而,在明中信那强大的神识干扰之下,萧飒也只是见到明中信让他见的,也就是那一片悲恸,那一片不屑。 众人静静望着明中信,现场气氛居然变得压抑无比,人们心中不自禁变得无比沉重,现场一片寂然。 “好了,不要再谈这些血腥之事了,咱们敬萧公子一杯,以示感谢他的招待。”黄举同样见到了明中信眼中的悲恸,岔开话题,打破寂然道。 对呀!咱们是来赴宴的,又何必谈论如此沉重的话题。众人纷纷应和,气氛转为热烈。 萧飒收回探究明中信的眼神,热情回应大家。 一时间,觥筹交错,现场重新进入了宴会的节奏,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明中信举起酒杯,微微浅酌,观察着萧飒与众学子的交流,不发一语。 然而他想清静,自有人不让他清静。 “表弟,为何不再发言?”兰景泽坐到明中信身边,询问道。 明中信看看兰景泽,想及兰馨儿,他也不想与兰景泽闹僵,毕竟从礼仪上来说,这可是未来的大舅哥。 如果真的闹僵,将来难受的是兰馨儿。 “表兄,我素来喜好清静,今日也是逼不得以才来此赴宴,现在看看大家谈论也好,让表兄见笑了!” “你觉得我这知味酒楼与你那名轩阁相比,如何?”兰景泽根本就不是关心明中信,只是借机显摆,一句话问完,就转而变得洋洋得意。 “不错,比起陵县的知味酒楼,确实菜品更加繁多,菜色更加齐全,味道更加鲜美。”明中信顾左右而言他。 “那是!知味酒楼兰家毕竟经营了百余年,而你那名轩阁才开业几月,从根源、底蕴,样样比不了,你还得继续努力啊!”兰景泽一脸惋惜道。 “多谢表兄关心!”明中信又好气又好笑,但也不想与之辩驳。 “咱们一家人,不要客气!”兰景泽一脸大气道。 咦,这位大舅哥难道得了健忘症?忘记了在陵县是如何针对自己?如何挤兑自己的?明中信一脸诧异地望着兰景泽。 如今这是在与自己套近乎吗? “对了,为何那马良要护送你们?他是因何到的陵县?”兰景泽故作淡然地望着明中信问道。 终于露了底了,原来是想探听马指挥的事!明中信恍然大悟,我说呢?这兰景泽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至于如此健忘,将二人的恩怨忘记得一干二净啊! “这?大概是柳知县派兵求援的吧?”明中信一脸思索之色。 “是吗?”兰景泽怀疑道。 “我也不确定,这却不是我这小小的考生能够知道的!”明中信道。 “那你能否将马指挥是如何到的陵县,如何护送你们来府城的,详细道来!”兰景泽一脸急切问道。 “哦,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与表兄谈谈!”明中信坐直身形,正视着兰景泽道。 兰景泽瞬间躲避过明中信的眼神,“好!为兄洗耳恭听。” 于是,明中信将柳知县派人前去德州求援,而马指挥星夜兼程,到达陵县,但劫匪已退,进城与柳知县相见后,被求护送粮食前来府城,顺便带领学子们前来府城。 当然,其中李阁老的作用隐瞒忽略不计,而只是强调柳知县与德州卫指挥关系深厚,实则已经偷换了概念,人家柳知县可是与那德州左卫的指挥有旧,而非德州卫马指挥。 然兰景泽却异常专心地记着,深怕遗漏一字一句。 不错,这个间谍很认真,值得表扬!明中信心下赞扬道。 “没了?”兰景泽追问道。 “没了!”明中信一摊手道。 “你看,是不是这样?”兰景泽又将明中信所说详细复述一遍。 直至明中信向他确定无一丝错漏,兰景泽才放过明中信。 然而,在兰景泽询问明中信之时,明中信的神识笼罩范围内,那萧飒时不时看向他二人,分明在密切关注着自己二人。 看来,这兰景泽也是萧飒部的棋子,之前二人神情之间的龌龊可能只是萧飒的烟雾弹,为的就是让自己麻痹大意,不提防这兰景泽。 一定是这样!明中信心中确信。 难道萧飒这次宴会的目的只是探听一下马指挥的情况? 不可能!明中信心中否定道,一定有猫腻! 但具体是什么呢?这却费脑筋啊! “萧知府到!”楼下传来一阵喊声。 众人一惊,萧知府真的来了? 却只见楼梯处,蹬蹬蹬,一阵响声过后,萧知府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 众人纷纷站起身形,以萧飒为首,面向楼梯口,躬身道,“学生等恭迎府尊大人!” “罢了,免礼吧!”萧知府和颜悦色道。 “谢府尊!” 萧知府直奔主桌。 萧飒与明中信等人让出主座,恭迎萧知府入座。 “众位陵县学子,本官因有事来晚了,在此先自罚一杯!”萧知府拿起酒杯道。 说完,萧知府一饮而尽。 明中信等人连忙站起身形,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人家知府大人如此客气,但自己等人可不能失礼,相陪喝完杯中酒。 明中信却微微闭眼,审视地望着萧知府。 要知道,平时这萧知府可不是这作派,想当初在陵县大刺刺闯入县衙,可没有这么的和蔼可亲。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看来得提防了! 但他怎么也想不通,这萧知府是吃错什么药了,要宴请众学子,自己等人可是两袖清风,而且也做不了柳知县的主啊!他这般低姿态,到底是何用意? 第二百七十章 知府亲临 “大家坐!”萧知府一挥手,笑意盈盈道。 众学子慢慢落座,明显萧知府在此,大家有些拘束,放不开。 “不知各位学子可已备考完毕?”萧知府询问道。 “我等已经准备妥当,就等院试开考!”众人齐声道。 “那就好!诸位学子皆是济南府个中翘楚,希望大家稳定发挥,此次院试取得好成绩!” 众学子哄然应是。 萧知府满意地点点头。 “此番请大家前来,是为的感谢陵县第一批运送来赈灾粮食,解了府城燃眉之急。” 众陵县学子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望向明中信,希望他出面交涉。 “此乃是柳知县与马指挥的功劳,我等皆是被马指挥护送之人,实在不敢当府尊大人感谢之语?”明中信见众人望着自己,只好硬着头皮起身向萧知府直陈。 “哦,明案首此言差矣!”萧知府满脸堆笑向明中信道。 明中信不解其意,望向萧知府。 “实在是你等乃是陵县的明天,明天的陵县全靠你们去经营护佑,你们代表陵县可说是恰如其分!岂能说不敢当之语?记住,绝不可妄自菲薄!”萧知府正色道。 在座的陵县学子一个个挺胸抬头,无比自得,受了萧知府的鼓励,黄举三人组虽有所警惕,但毕竟也是年轻人,萧知府的一番话好似说到了他们的心肺之中,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但明中信心中却更加疑惑,今日萧知府这是怎么了?为何表现得如此和蔼可亲? 于是,明中信心中更加的没底,只好沉默不语。 萧知府见成功鼓动了大家,笑容中显示出了得意,心中言道,看来少年人还是很好忽悠的。 当然,只有明中信那无所不在的神识注意到了萧知府的这丝神情变化。 明中信更加肯定,萧知府一定有阴谋!最少也是有事相求! “明案首,你可认可本府的话?”萧知府脸带笑容道。 “学生谨记府尊大人教诲!”明中信只好低头认可。 “年轻人,应该朝气蓬勃,奋发向上,绝不可灰心丧气,丧失斗志!”萧知府语重心长地向众学子嘱咐道。 “萧伯父说的极是,我等自是要谨记!”兰景泽一脸谄媚道。 萧知府向兰景泽点点头,表示赞许。 一时间,兰景泽更是如打了鸡血般。 “萧伯父今日宴请不仅是对陵县的感谢,还是对陵县的肯定,更是对陵县的期望,陵县学子应将府尊大人的教诲带回陵县,让陵县父老体会府尊大人的深意!” 一旁的萧飒都替兰景泽有些脸红,但兰景泽却甘之如饴,滔滔不绝。 众学子的眼神中充满着对兰景泽的不屑,你那读书人的风骨呢?你如此拍萧知府马屁真的好吗? “好了,闲话就不多叙了,只要大家能够领会我的苦心就好!”萧知府到底是混官场的,脸皮比萧飒要厚一些,脸不红心不跳地接上话茬。 “明案首,不知陵县的灾民安置得如何了?”萧知府转身明中信询问道。 “回禀府尊,陵县大小官吏、各界士绅大户在柳知县的带领下,经过分组、消毒、换衣等措施后,将灾民安置于县城内,集中管理,期间虽有一些小的摩擦,但却皆已被妥善解决。” “我听说有匪军围城?此前募捐的赈灾粮食已经被销毁了!”萧知府一脸疑问道。 “是,确实有一股匪军前来攻城,并从内奸处获得了赈灾粮食的具体位置,随后通过床弩火箭将粮食烧毁,将陵县捐赠的粮食毁于一旦。” 听到此处,却见众学子面色愤怒之极,如非萧知府在此,只怕他们就要对匪军破口大骂了,想当初,众学子获悉赈灾粮食被烧之时,群情激愤不已,甚至还到火场进行观瞧,那冲天火光估计会留在脑海之中一辈子! 确实赈灾粮食被烧,不仅仅影响了灾民,更重要的是影响了陵县百姓,柳知县肯定还得征收粮食,那会让市面上的粮食价格飙升,这还不是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粮食会越来越少,士绅大户肯定还留有余粮,倒不会太担心,但陵县普通百姓的日子可就难熬了!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 之前众学子并不知道军队居然还保护有粮食,还以为只是为的保护自己等人。 直至到了府城才知道,原来军队还兼有护送赈灾粮食的任务,整整两万斤啊! 在他们得知自己居然是与粮食一同被送到府城的,竟有学子私下愤怒地指责柳知县不顾陵县百姓死活,也要拍萧知府的马屁。 当时有学子就建议与马指挥进行商量,让他送粮食,或者少给府城一些粮食。毕竟有正当理由,此前第一批赈灾粮食半路被匪军劫走烧毁了!第二批粮食数量不如第一批粮食多,这是必然的嘛! 他们找到黄举三人组,让他们与明中信商议,向马指挥建议,毕竟,一路之上,明中信与马指挥相交莫逆,众所周知!因而,明中信肯定是向马指挥建言的最佳人选。 明中信在得知此事后,仔细向他们解释说,这些粮食乃是大户捐赠的,府城还有余粮,不怕灾民与百姓吃不上粮食。 但众学子却固执无比地希望他去与马指挥商议。 万般无奈之下,明中信只好将柳知县与武大人将粮食掉包之事相告,毕竟现在已经到达府城,府城围解,匪军已退,说出这个秘密也不会产生多大影响。 此次运送到府城的粮食只是其中很小的一部分,这才平息下了学子们的情绪。 也正因为如此,学子们心中知晓实情,所以对萧知府相约才没心怀芥蒂,拒绝参与,否则依这些愤青之心,估计会直接拒绝参加这次宴会! 此时见萧知府问及,明中信只好如实再说一遍。 就算如此,学子们听到粮食被烧,依旧愤愤然,对匪军恨意满腔。 明中信又将柳知县如何偷梁换柱,智退匪军一一道来。 “哦,原来如此!我说呢?柳知县怎会在如此短暂时间内又筹措出一批粮食!”萧知府作恍然大悟状。 “意思是说,陵县只是损失了第一批粮食,两万斤!”萧知府问道。 第二百七十一章 府尊摊牌 话虽如此说,但萧知府心中暗暗盘算,原来这柳知县与自己想到了一处,深怕城内奸细烧粮,将粮食转移,只不过自己是紧急转移,而柳知县则是暗中悄悄掉包,还骗得匪军退兵,效果可比自己要好得多了! 然而无论是转移粮食,还是悄悄掉包,不可避免地会损失一部分粮食,那陵县现在还有多少粮食呢? “虽然是仅损失了两万斤,但第一批粮食却是实打实的被毁了,加上又给府城补了两万斤,一来一回四万斤粮食没了,想当初,本府向柳知县要那两万斤粮食可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啊!如今柳知县又亏空了两万斤粮食,那他可有办法解决下半年灾民的粮食问题?”萧知府皱眉问道。 “这?”明中信一脸难为的表情,“说实话,学生也不知道柳知县如何打算,匪军一退,学生就随马指挥前来府城,后续事宜学生实在不知!” “不管如何,柳知县实心用事,确实不可多得,本府定要向上面为柳知县请功!” “谢府尊大人体恤!”明中信连忙躬身行礼道。 “既然你也不知,我也就不难为你了!”萧知府和颜悦色道,“但我有一事相求,不知明案首是否答应?” 来了!图穷匕现了!明中信心中暗道。 “学生能力低微,但会尽力而为!”明中信谨慎道。 “这件事你肯定能够帮得上忙的!”萧知府笑道。 “府尊大人请讲!” 萧知府沉吟片刻,“实际上,本府此次宴会还有第二层目的。” “灾民们苦啊!”萧知府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你们不知,府城可是迁来河南江北行省灾民两万余人,每日的消耗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他环视大家一眼,却见众学子作侧耳倾听状。 细看明中信,却见他低着头也作仔细倾听状,看不见他的神情。 这小子!很狡猾啊!萧知府暗道。 “府城经过此次兵灾,粮食虽未尽数被烧毁,但也损耗颇大,今日经过计算,要想维持日常用度就很艰难了,更何况不只灾民,还得算上府城百姓,每日都得消耗,那就是一个天文数字。让本府愁得头发都要白了!”萧知府摇头叹息。 兰景泽接话茬道,“不知伯父是否想到了办法?” “哎,粮食又不是一时半会能够产出的,本府引前派人到邻府邻省前去购买,但人家也接受了灾民,如今也在筹措粮食,岂会贩卖与咱们,故而购得粮食极少,根本就无法满足需要!” “父亲,农家田地马上就要到收获季节了,应该能够赶得上需要吧?”萧飒问道。 明中信抬起头来,静静地看着他们三人在那唱三簧,反正抱定一个心思,绝不开言接话。 “我不说过嘛,你切不可在家做那两耳不闻窗外事之人,要实心用事!你们有所不知啊,虽然要到收获的季节了,但今年年景不好,粮食的产量堪忧啊!我也找寻有经验的农家询问了,今年粮食产量只怕要减产一半以上,即使秋收也根本就不够用!”萧知府先是教训一顿萧飒,再为其解释,实则是为大家解释,因为在座的众学子根本就不通农事,不解释他们也无法想象。 明中信心中暗暗点头,这却是实情,本来以前他也不通农事,但前段时间构建农堂,将农事书籍囫囵吞枣,有了这农家本事。 一路行来,经过农田时,与自己脑海中的知识一一对照,获益良多。 众学子听完后,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至今仍不了解萧知府的目的何在,只有黄举三人组隐隐有了一些猜测,他们望望明中信,以眼神进行询问。 明中信微微点头,认可他们的猜测。 旁边的萧飒一直在观察明中信,此时见他冲黄举三人组点头,他就明白,这明中信肯定已经了解了萧知府的真实目的。就看他如何应对了!相信明中信就算再大胆,也不会拒绝萧知府的提议的。 “明案首,本府已经将府城的困难尽数倒出,不知你有何想法?”萧知府转头看向明中信。 “学生明白,只是学生仅仅是一介童生,影响甚小,但中信深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家中又置有薄田,故学生大胆作主,院试之后,回乡之后,为府城捐赠粮食叁仟斤!”明中信见躲不过去,也就无需再躲。 萧知府深深看了明中信一眼,这小子,太油滑了!看来灯不点不亮,事不说不明了!直接摊牌吧! “我听闻,明案首在县城捐赠了拾万斤粮食,而且明案首现在在商会之中的声誉也是极隆,相信明案首能够使上力吧!”萧知府紧紧盯着明中信道。 这是赤膊上阵了啊!大哥,你要找也找柳知县摊派啊!为何要找我这个小小的童生说事?知县大老爷我这可是为你顶的缸!明中信心中苦逼道。 明中信明白,萧知府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捐赠了肆拾万斤粮食的事了!心中不愤,但却又无法与柳知县计较,毕竟官场之上讲究的是一个表面和气生财,如果直接与柳知县撕逼,那就失了这一府之尊的身份。 故而,只好找明中信这个桥梁表达一下不满,再有就是借此敲打敲打柳知县,而明中信又与商会联系紧密,一举数得。 一者,可以向柳知县示威一下,一者可以让明中信捐粮,你为县里捐了肆拾万斤粮食,不得为府城捐点?一者可以让明中信去与商会交涉,获得一部分粮食。 “再者说了,济南府各县运往府城的粮食皆已被劫烧毁,粮食产量也无法与陵县相比,再让他们出俩万斤粮食,本府也不忍心,纵观济南府全府,陵县今年的粮食产量真可谓是首屈一指。故此,本府也只好不要脸面向陵县求援了”萧知府继续道。 明中信见萧知府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只好认栽。 从根处讲,实际上,萧知府盯上陵县,也是因为他得瑟无比地捐赠了肆拾万斤粮食。萧知府知道之后,自然会眼红,更何况值此灾民来临之年,涉及到了人家的官帽子,自会找个出头的,将危难转嫁出去。 第二百七十二章 讨价还价 这件事告诉自己,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自己以为做事隐秘,实则有无数的眼睛在盯着县衙,人多嘴杂,关系也繁杂,谁知道萧知府在陵县中布没布耳目。 这就是得瑟的下场! 现如今,后悔已经无用,就看自己接下来如何做了! 但萧知府的底限在哪儿呢?必须搞清楚萧知府的底限,才能尽可能的减少陵县的损失! “府尊大人,不知您有何建议?学生可以回去向柳知县转达,并与商会黄会长商量,如何?”明中信向萧知府一拱手道。 萧知府望着明中信,心道,看来这明中信还真不简单,到现在也不许以承诺,还是试探自己的底线。 “行,我也不要多少,陵县以后每月为府城送来俩万斤粮食即可!”萧知府道。 什么?在场众人一阵呆滞。俩万斤粮食,还每个月?那可真的是要了陵县的命了。 这萧知府这是狮子大开口啊!明中信心中明白。 可能他是欺负明中信作为一个读书人根本不通农事,忽悠忽悠他,到时自己转达柳知县,却没有与萧知府理论,如此就会让自己与柳知县产生隔阂,真是打的如意算盘! “大人,如此说的话,原谅学生不敢转达!” “这却是为何?”萧知府明知故问道。 “大人您这是开玩笑呢?一个月为府城送俩万斤粮食!要知道,大明亩产仅有200余斤,俩万斤粮食,那可是100余亩地的产量,更不要说,土地也是分贫富的,折算下来亩产根本就达不到200余斤,更何况200余斤这是土地一年的亩产收成啊!陵县根本就无法做到,学生岂能转达此不靠谱的说法!”明中信眼神坚定地望着萧知府。 萧知府一脸尴尬,本以为明中信不通农事,没想到他居然如此直白地反问自己,失算了! “呵呵,本府只不过是与你开个玩笑而已!之前的说法就算了!”萧知府尴尬一笑。 “现在府城有10000余户,共计六万余人,每人一天吃粮1斤,再加上灾民来了20000余人,这就是八万人啊!一天就得消耗80000余斤粮食!如果无法供应真的会出大事的!”萧知府停顿片刻,重新言道。 众人静静地听着萧知府诉苦。 “府尊大人,且慢!”明中信可不能再让他说下去了,明显,这萧知府还打算阴他一下。 萧知府一脸愕然,这明中信居然打断自己的话! “府尊大人恕罪,实乃是学生有一事不明,想请教一番!”明中信躬身道。 “无妨,你说吧!”萧知府见明中信一脸的诚惶诚恐,也就不为已甚。 “据学生所知,赈灾之时,是以大锅熬粥,一锅粥只需一斤米即可,而这一锅粥可以盛百余碗,这就是百余人,一天两餐,意思是一斤米一天就可以养活五十余人,所以学生想请问大人一声,这却是真是假?” “这?”萧知府心中一惊,没想到这明中信居然什么都懂,看来今日是无法忽悠他了,还是先行解决灾民粮食问题再算计这明中信吧! “其实本府刚才只是说一般情况,明案首提醒的是。所以,本府也不为难于你,这样吧!”萧知府满脸堆笑道。 “从下月开始,就按灾民的口粮算,你陵县为府城解决六分之一,府城共有八万人,每日需粮食1600斤粮食,一月需粮食48000斤,六分之一就是8000斤,如何?” “8000斤?”众人倒抽一口凉气,要知道,济南府共有十五个县,萧知府居然要陵县负责六分之一的粮食,而其他县呢? 明中信明白,具体粮食数量只能如此了,萧知府绝对会一口咬定,毕竟一府之尊不能对自己一让再让,那么自己只好另辟蹊径,另行设法了。 明中信沉吟半晌,陵县众人纷纷焦急地望着他,心中默念,千万不能答应,千万不能答应! 一时间,在场众人的目光汇聚于明中信身上。 “对了,学生还有一事不明,得问问大人!”明中信开口道。 “说!” “这供应府城粮食之事,需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这?”萧知府明显就没想过,确实,难道真的让陵县一直供应府城?几个月好呢?低头细想。 对呀!这得有个时间限制,如果一直供应,陵县百姓估计就得家破人亡了!就看萧知府如何定夺了? 这下,轮到大家看萧知府了! 现在是八月份,九月底才能进行秋收,两个月?不行,今年的收成具体如何还不知晓,如果欠收呢?得多收一个月!但又得过冬,再加一个月! “那就五个月?”萧知府抬头看向明中信。 “府尊大人,还请饶过学生,学生无法转达!”明中信苦笑一声,躬身施礼,久久不起身。 “这?”萧知府也知道自己是难为人,但转口面子上又有些过不去。 “父亲大人,您如此就有些难为陵县,难为明案首了!”萧飒解围道。 “嗯,你有何建议?”萧知府看看儿子,道。 “我看,就四个月好了!”萧飒望望明中信,开口道。 但明中信依旧不起身。 萧知府父子对视一眼。 “父亲大人,看来明案首真的为难,咱再退一步,三个月!”萧飒咬咬牙道。 但明中信依旧不起身。 萧知府面色变得极其难看,不再言语,也不再看萧飒。 “明中信,你不要得寸进尺,府尊大人已经让了一大步了,你适可而止为好!”兰景泽叫嚣道。 “明兄,小弟真的不能再说了,这已经是底线了。”萧飒向明中信苦笑道。 明中信缓缓直起身形,也是一脸苦笑,看看萧知府、萧飒,再看看在座大家,却并未理会兰景泽。 一时间,兰景泽气急败坏地望着明中信,恨得牙痒痒,这是无视自己啊! “如此难为,为了灾民百姓,学生只好依府尊大人了!”明中信苦笑一声道。 一瞬间,萧知府转怒为笑,你小子还不中计!就算你精明似鬼,也得喝老夫的洗脚水。 萧飒与兰景泽对视一眼,笑意盈眶,小子,你中计了! 陵县众人心中一片哀嚎,完了,完了,明案首中计了! 第二百七十三章 条件谈妥 陵县众学子皆用埋怨的眼神望向明中信,明中信却无视他们,只是望着萧知府。 “但学生有几点小小的要求,不知府尊大人能否答应?” “你尽管说,本府一定答应!”萧知府心情大好,直接应承。 “学生说出来怕府尊大人动怒!”明中信委婉道。 咦,萧知府心中一动,难道这明中信想给自己下套,但转念细细想来,没什么漏洞啊,他还能如何? “尽管说!” “好,学生认为,今年实乃灾年,粮食肯定会减产,更遇到灾民前来,所以大家今年会很难熬!” “不错!”萧知府一脸愕然,这是说的什么? “所以,学生认为朝庭可能会免赋税!不知能否将陵县今年的赋税免去?”明中信望着萧知府。 “这倒是可以!”萧知府心中一松,点头应承。原来是这,本来就应如此,而且所有官吏也是正在请示布政司衙门,此条件可说并不太难办到。 “还有就是,在府尊大人任内,陵县商家在府城的税赋能否免除?” “这?”萧知府一阵沉吟。 “或者,减免一半也好,另外府尊大人可以派专人前去征收。”明中信见萧知府为难,降低一下要求。 要知道,即使商家税赋全免,也有可能有官吏前往讹诈,如果有萧知府派专人前往收取,别人会将这商铺定义为萧知府的,那么,商铺相当于在府城有了一个靠山,绝对要比税赋全免更加划算。 萧飒在旁猛向萧知府使眼色,希望萧知府不要答应。但萧知府居然没看到,实则是明中信早料到萧飒会给意见,已用神识屏蔽了萧飒,萧知府根本就看不到萧飒的神情。 “行!就按后一种吧,减免一半!本府派专人收取!”萧知府心中暗笑明中信这是偷机不成蚀把米,如果自己收取一半,到时直接找个由头减免掉商铺税赋,这可就是到了自己的腰包里了。 大小两只狐狸对视一笑,也不知道,到底是谁落入了圈套!还是各取所需了! 萧飒则望着父亲,一脸哀叹,完了,父亲又掉进了圈套。 罢了,就这样吧!木已成舟,还是不要再为父亲添堵了!萧飒闭嘴不言。 但他望着笑得合不笼嘴的明中信,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让明中信吃个大亏,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明案首还有要求吗?一道说来,本府好斟酌斟酌!”萧知府得瑟道。 “府尊大人大气!”明中信一脸的崇拜之情,拍马屁道。 而陵县众学子却气不打一处来,这个马屁精!唯有黄举三人组一脸疑惑,这不象是明中信的为人啊! 而兰景泽则一脸不屑,原来明中信也不是圣人啊,这不,见到萧知府只知奉承,还不是伪君子一名! 萧飒却是心中一紧,这明中信还要出什么幺蛾子?警惕地望着明中信。 “这运粮之事,还得府尊大人费心,毕竟陵县兵力有限,无法护卫粮食周全,这次全靠德州卫帮忙,也不能每次都让人家帮忙,还请府尊大人派兵押送!” “这却不难!”萧知府点头道。 萧飒暗中松了口气,还好,明中信的要求不过份。 “另外!”明中信又提议。 一瞬间,萧飒居然猛盯着明中信,心中暗道,坏了!幺蛾子来了! “陵县今年的考绩,还请府尊大人费心,给个优!顺便为陵县请个功什么的!”明中信望向萧知府。 “倒也不难!”萧知府点头。 明中信再不言语。 萧飒也心中松了口气,终于完了! “还有吗?”萧知府问话也上瘾了,这明中信还是挺识趣的,没有提出太难的要求,给他个面子,再问一次。 “这?”明中信一脸为难地看看萧知府。 萧飒猛然看向萧知府,父亲大人,千万不能答应啊! “说!”萧知府一脸豪气道。 完了!萧飒心中一阵哀叹,父亲大人,你这是作死啊!简直就是把脖子放到明中信面前让他砍啊! “商会想在府城成立会所,还请府尊大人批准!” “这有何难,成立就行,到时有什么难处尽管来找我!”萧知府一口答应。 “倒也不难,就是想请知府大人对商会给予一些方便!比如手续方面,税赋方面等府衙办理事宜!” “行,到时你不方便找我的话,直接找小儿萧飒也可。”萧知府一指萧飒道。 萧飒猛使眼色,但萧知府却视若无睹,望着父亲,心中哀叹,人家都是儿子坑爹,咱这是爹坑儿子啊! “萧兄,以后少不得要向你请教,商会之事拜托了!”说着明中信向萧飒行礼道。 萧飒强笑着,点头答应,谁让咱那坑儿子的爹答应人家来着,接着吧! 萧知府望着明中信,这小子还是挺识趣的!要不是与儿子有怨,说不得让他们结交一番,哎,可惜了! 陵县众学子百思不得其解,这明中信要这些要求有何用?根本就收获与付出不成正比,亏大发了! 却不知,萧飒也在心中大叫亏了! 也只有萧知府与明中信二人心中各自有自己的小算盘,很满意。 “好了,既然,明案首没了要求,那咱们就如此定了!”萧知府一挥手就要结束。 “且慢!”明中信一举手道。 “咦,你还有要求?”萧知府一脸不悦地望着明中信,刚才还在心中称赞你识趣,现在就找事,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这,萧知府脸色一沉。 “非也,学生只是有一言声明,得说在前头。”明中信不慌不忙道。 “说!”见明中信不是得寸进尺,萧知府面色有所缓和。 “府尊大人在上,学生会将您的要求,与您答应陵县的要求转告于柳知县和商会,学生也会尽量去帮助您说服柳知县与商会,但如果学生能力微薄,无法完成,还请府尊大人见谅!”明中信一躬身道。 “什么?”萧知府都惊呆了,说了半天,你根本就没答应,还得与柳知县商量,与商会商量!那咱们说得这么热闹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飒心中叫道,我就知道这样,明中信这个坑货没那么容易就犯! 第二百七十四章 不欢而散 “你这-------”萧知府就待发火。 “府尊大人,学生还有一个建议!不知当讲不当讲!”明中信插入话语道。 “说!”萧知府没好气的道,看你还有什么招! “学生无法代表陵县,在座的就有陵县商会会长之孙、副会长之侄,还有一些商会成员的子侄,这些同窗的亲戚在商会中是有一定的能量的,学生希望给予这些童生一定的待遇,然后咱们这些人回去后一同使力,比学生自己一人出力要强不知多多少呢!还望府尊大人同意!” “这?”萧知府有些意动,对啊,如今这明中信已经明说了,他只是尽力,但如果这些童生也出力,那岂不是胜算更大? 萧飒望着明中信,一脸难看,事情怎会变成这样,居然被明中信牵着鼻子走,真是失算啊! “你且说说,你待如何?先说清楚啊,如果再有过份要求,本府是不会答应的!”萧知府道。 “学生明白,学生也不过份要求。只是想府尊大人同意,这些童生进入府学,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此次院试无法通过,学生也希望府尊大人能够同意他们进入府学进学,来年再考!不知府尊大人意下如何?” 一时间,陵县众学子也是为之意动,不错,府试考过之后的童生,虽然按例能够进入府学。 但从以往年惯例看来,只有通过院试的学子才能进入府学,而未通过府试的学子,没有关系或知府大人的同意,根本就无法进学。 而小县学子就算通过院试想进入府学,也有些困难,还得看知府大人给不给面子,让不让进,一切事宜皆由知府一言而决。 而府学中不说教谕水平高出县学一大截,不定期还会请一些大儒前来讲学,与县学相比,那是天差地别。 如果陵县童生们未通过府试,想进府学真可谓难比登天,如今明中信为大家争取一个机会,实在是再好不过。 一时间,陵县众学子皆望向萧知府。 “倒也不是不可以!”萧知府缓缓道。 “意思是,府尊大人同意了!”明中信不确定道。 “同意,但有个条件?”萧知府道。 “请府尊大人明示!”明中信眼神一闪,就知道如此!看你如何说! “待第一批粮食到达之时,就是学子们入学之时!”萧知府言道。 “好,一言为定!”明中信道。 陵县众学子却一脸苦笑,就你那条件,柳知县与商会会答应吗?看来,这入学之事也只是镜中月、水中花而已!一时间,众人失望至极,心中哀嚎一片。 黄举三人组却看着明中信,心中埋怨,中信啊中信,你这是作死啊!到时,可是会里外不是人啊! “一言为定!”萧知府望向萧飒,相视而笑,到时看你不送粮,那些不能入府学的学子们可是会将你恨死的!看来,这粮食是十拿九稳了。 “来,来,来,大家用膳品酒,不要客气!”萧知府向大家劝酒道。 陵县众学子心中有事,不时偷眼看看明中信,之前盛赞的美味佳肴此时竟食之无味,味同嚼蜡。 明中信却悠哉悠哉地吃着菜品着酒,一派悠然自得之象。 “明兄,几日后,萧某举办了一次宴会,特此延请明兄,不知明兄会否赏脸?”萧飒上前递过一张请柬道。 明中信看看萧飒,却见他一脸诚恳之色,并无异色。 但神识之中,却感觉到了一丝丝敌意,看来宴无好宴,会无好会啊! “不知此次宴会有何名堂?” “哦,也就是一些文友相会,相互切磋而已!”萧飒面带微笑道。 笑面虎!明中信闪过一个念头。 “不知我等可有请柬?”黄举三人组插话道。 “有啊,只要各位有兴趣,到时同去即可!也显得热闹!”萧飒笑道。 但明中信却沉吟不语,他在衡量,是否有必要前去,去肯定是鸿门宴多少总会有些不愉快,何必呢? 想到此,明中信待要开口推辞。 “请萧兄原谅则个,我” 未等明中信将话说完,旁边响起一个声音。 “表弟,一听切磋,不会是怕了吧?怕将你那案首之名,陵县第一才子之名毁于一旦,所以保险起见,还是退避三舍为好?” 陵县众人怒视而去,却见正是那兰景泽,一脸的阴阳怪气。 “既然表兄为我如此担心,我岂能让表兄担心,我就不好再去了!萧兄,原谅则个!明某还得备考院试,就不分心了!”明中信微微一笑,推辞道。 “你?”兰景泽为之气结,没想到这明中信如此狡猾,居然将自己的话语曲解,利用自己退出宴会。 萧飒却狠狠瞪了他一眼,好事都让这小子破坏了! “明案首,不可不可,备考院试岂能死读书,与众学子相互交流,相互切磋还是有些好处的,不如这样,你去参加宴会,就当放松一下,到时本府去为你捧场,你看怎样?”萧知府插话道。 “这?”明中信心中暗道,这父子齐上阵,还真的无法招架。 “好,学生就凑个乐子,到时一定前去,至于府尊大人亲往,还是不要了,最近府城事多,不敢令府尊难为!” 萧知府抚须微笑,冲萧飒使个眼色,示意,还是得自己出马吧,你根本搞不定这明中信! 萧飒心中苦笑,父亲大人啊,你今日被明中信算计了几次,还不记住啊! 您这一出面,令得我也颜面扫地了,传出去,话好说可不好听啊!别人会说,人家明中信是给你萧知府的面子才去的,而非我邀请,您丢了面子,我也失了里子。 到时,大家会有所顾忌,怕扫了您的面子,不会太难为明中信的,那我的布置不就毁了一半吗? 唉,这坑儿子的爹哟! 宴会至此,也就无疾而终了! 萧飒郁闷无比,被明中信反算计。 兰景泽没有显摆成,还被明中信利用打脸,也是郁闷非常。 黄举三人组一路担心,根本无心用膳品酒,一肚子疑问。 陵县众学子,刚开始还好,但后来一番讨价还价,众人一头雾水,再加上涉及自己的府学进学资格,也是心中惦记。 众人真可谓不欢而散。 除了明中信与萧知府外,根本就无赢家,而这萧知府这赢家之说可还真的有待商榷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十万抽奖 客栈卧房。 “哎!”黄举一脸的败兴之色,未语先叹,继而望着明中信,叹气不已。 “难道黄兄有事?只管道来,小弟必定尽力帮你解决!”明中信眼中含笑,望着黄举道。 “明兄,不要开玩笑了。这次你祸惹大了!”黄举摇摇头。 “哟,还请黄兄明示!”明中信脸带笑意地道。 “你认为你那条件柳知县能够答应?”黄举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样。 “为何不能答应?”明中信反问道。 “三个月每月送8000斤粮食!只换来陵县今年免除赋税!府城中商铺半税!在府城成立商会的便捷!再有学子们入府学之资格!”黄举越说越小声,自己也不自信了! 从数量上看还真的是自己占了便宜! “对啊,那可是将两万肆斤粮食啊!”王琪大声责问道。 明中信但笑不语,而众人心中逐渐了然,别人不知,他们可是知道的!明中信一口气捐了肆拾万斤粮食啊!这两万斤粮食还真的不是事!仔细一想,这两万斤粮食对于如今的陵县,还真的不多! 再加上陵县今年减少的税赋和那些条件,自己等人可是真的赚到了! 黄举三人组面面相觑。 “好啊,你小子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虎!”一时间,他们明白过来,别人不知,他们可知道,城中粮食根本就未被烧毁,从中取出两万斤粮食跟玩似的,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了! 一阵玩闹之后。 明中信正色道,“大家记好了,万不可将粮食未曾被烧之事说出,就让府尊大人认为赚到了就好!” “我们知道,闭声发财就好,打枪的不要!”黄举三人组一脸的怪色。 “你们呀!”明中信手指一点他们,好笑道。 “明兄,你真的准备前去赴宴?”黄举问道。 “你说呢?” “也对,你答应萧知府了!岂能不去?”黄举笑着摇摇头。 “不过,你得做好准备,谁知道他们要出什么阴招?”李婷美担忧道。 “不过四个字而已!”明中信自信道。 “什么四个字?”三人疑惑道。 “随--机--应--变!”明中信吐出四个字。 “切!”三人异口同声道。 四人相视而笑,不错,随机应变而已!还能如何,萧飒总不至于下毒吧! 几日之中,众人足不出户,在客栈之中备考看书。 而府城也日益热闹,赶考的童生陆续来到府城,一时间,府城恢复了昔日的繁华。 这日,明中信心中一动,一拍脑袋,想起一事,自己有多久没有查看归元塔了! 真是健忘啊!现在功德应该爆棚了吧! 想及此,将房门紧锁,盘坐于床塌之上。 神识一动,闪入了归元塔。 来到功德轮盘处,望望悬空的小功德碑。 咦,又长了! 神识延伸,一扫小功德碑,咦,这是几个零。 却见功德小牌之上赏善处,一大串字体闪过,基础功德: 个,拾,百,仟,万,拾万,呀,居然有了六十多万功德。 太给力了!明中信心中大喜。 仔细一看却见,上面闪烁着,护送赈灾粮食成功抵达府城,加功德1000;击退匪军保护灾民与庄丁,加功德10000;为柳知县献策,加功德1000;提醒柳知县,救护赈灾粮食,加功德1000; 一大串加功德,皆是此次赈灾所获,太多了! 再看罚恶,府城外斩杀匪军428人,加功德4280;明庄斩杀匪军两百零八人,加功德2080。 看来每斩杀一个匪军小兵将功德10,明中信心道,不错,不错。 “功德过拾万,是否抽奖?”一个声音响起。 对啊,自己进来可是为的抽奖的!明中信心中窃喜,这次又能抽中什么呢? 带着激动的心情望着功德轮盘。 上次抽到了储物袋与各类种子,刚开始有些失落,但随后证明,还是相当有用的,这次会抽到什么呢?好期待! 特殊抽奖不需要添加功德,但不禁止加注,提升幸运值。 加多少好呢? 现在自己有陆十多万功德,那加一半好了,将参拾万功德加注,自己还是很大手笔啊!明中信一阵意淫。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打击! “每次特殊抽奖加注数目不得超过本身达到抽奖条件的功德。”一个机械的声音响起。 意思就是自己在获得拾万功德之时,只能加注到拾万,无法超过这个限额。 也好,自己还能多留一些功德,以备不时之需,明中信一撇嘴,不屑地鄙视轮盘一把。 话虽如此,但明中信还是希望抽个好东西的。 他加好注,怀着激动的心情,按下了确定按钮。 看着轮盘飞转,明中信居然还是那么激动。 叮,一个悦耳的声音响起。 出来了,明中信紧张地注视着轮盘。 如上次般轮盘上九宫格中出现一个物品。 定睛望去。 正是一把钥匙。 钥匙?明中信一头雾水,更兼一种浓浓的失望,难道又抽到了鸡肋? 但随即转念一想,对了,上次不就是抽到一个品相不好的小口袋,但却居然是储物袋!看来,不能光看表面的,应该看其内涵。 轮盘出品,绝非凡品,坚定一下信心,明中信将神识扫向钥匙,轰一声,脑海激震,神识一阵眩晕,居然直接来到了一扇门前。 明中信呆呆地望着这扇门。 古朴、厚重,仔细凝视,这扇大门居然给人一种兵锋所指、凌厉逼人的感觉。 明中信以为是幻觉,摇摇头,仔细望去。 不错,不是错觉。 仔细观察,却见大门正中有一个凹槽,象什么呢? 仔细想来,哦,可不就是一个钥匙形状吗? 钥匙!猛然间想起,自己这次可是抽到了钥匙! 难道? 试试! 明中信心中念头一转,钥匙居然出现在手中。 明中信缓缓将钥匙印向凹槽,咦,没反应! 明中信望着全无反应的大门心中一阵失落,难道不是? 明中信细看之下,为之失笑,却原来,自己居然将钥匙安反了。 怪不得没反应! 赶紧取下钥匙,重新按入凹槽。 轰隆隆,大门缓缓向两边开启。 明中信期待地望向里面! 这扇门后会是什么呢? 第二百七十六章 兵家空间 缓缓开启的大门中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这是什么情况?明中信万分不解,迈步走入大门。 却见在走入大门的一瞬间,只听一个声音响起。 “你将步入归元塔二层,即将消耗功德2000,请问是否要进入?” 什么?归元塔二层?进入还要消耗功德? 一时间,明中信有些踌躇,进不进?虽然自己现在功德无数,但凭空消耗也是不愿的!更何况里面也是未知,谁知里面是什么?值不值得? 难道就此返回?不看看其中有什么? 明中信在门前来回踱着步,犹豫不决。 “请问是否要进入?” “请问是否要进入?” 门内声音再次提醒。 “嘀嘀嘀,还请迅速选择,否则二十秒后将予以关闭!” “二十!” “十九!” “十!” “九!” “五!” 明中信见时间所剩无多,望着漆黑一片的大门内空间,一狠心,总得看看吧,要不然自己绝不会安心的! “进!确认!”明中信咬牙切齿道。 “扣除功德2000。”一个机械的声音吃起。 轰一声,明中信眼前白茫茫一片,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瞬间大亮,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明中信闭上眼睛,稍作适应,再次睁开双眼,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个极大的空间,空间正中是一个空旷无比的操场,操场旁边是寒光闪闪的十八般兵器,尽数放在兵器架上! 难道这是一个演武场? 明中信心底疑惑不已。 走近操场,却见操场之后,一个个房间整整齐齐林立,房门之上依次写着“典籍室”“兵法演练室”“军医室”“情报室”“特种室”“武技室”“保障室”“军械室”等。 哦,这是一个武将培训基地啊!明中信瞬间明白。 但是就凭这些冷冰冰的房间就能培训出一个武将? 明中信异常疑惑。 看看再说。 明中信推门就要进入典籍室,却只听得,“进入典籍室需花费100功德,请问是否确认进入?” 虱子多了不咬人,明中信一狠心,确认! “扣除功德100,允许进入!”机械的声音响起。 进了典籍室,却见门内站立着一个白胡子老头,躬身道,“请问需要哪类兵家典籍?” 咦,挺人性化的嘛,居然有人引导! 在老头的引导下,明中信查看了一下典籍,书架之上,古往今来各代兵家典籍皆有,确实不错,最有趣的是老头还附带解释教授内容。 随后,明中信对每个房间一一进行查看。 却原来,每个室内皆有一个虚拟人物对进入人员进行引导解释传授,象兵法室甚至都能够在室内演练兵法,实在是太方便了。 但明中信实在是太心痛了,皆因每个房间、每项功能皆要花费功德,只是进入了一下,再呆了一小会儿就要几十甚至上百功德。 但同时他也摸清了规律,却原来,这个空间正是培养兵法大家及领兵大将的场所。而进行每项学习训练都要花费海量功德,难道需要将自己培养成将军? 不,自己觉得还是做一介读书人比较有前途! 但就这样让这个空间闲置? 明中信有些不舍。 不能啊!不知道这个空间能否培养外面的人? 仿佛听到明中信的心声一般,霍然,一个声音响起,“可以带入别人进行培养!但其他人必须是在睡梦之中,还得你来进行引导!” 明中信循声望去。 却原来,在操场正中出现一个虚幻的身影,正是这个身影回复了他心中所想。 明中信慢慢走上前去,却见一个身材彪悍的中年人立于当地,一眼望去,一股逼人气势扑面而来,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强悍。 “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具体应该如何操作吗?”明中信试探着问道。 “此乃兵家空间,顾名思义,就是培养兵家大将的空间。 你本人每次进入可消费2000功德,在此呆一个小时将自动消耗1000功德,每进一室学习消耗100功德。 但是,别人进入的化一次消费4000功德,在此呆一小时将自动消耗2000功德,每进一室学习消耗200功德。 也就是说,想带入别人进行学习,就需花费一倍的功德进行学习。 当然也有套餐,配套有一系列的武秀才,武举人,武进士,甚至能模拟真实战场,培养出能够实战的偏将、大将。种种不同标准的套餐将花费不同的功德,这就无所谓时间功德了,一次性消费一万,十万,百万,千万,亿万功德即可学成,只需再花费进入的2000基础功德即可。 当然,这是对于你本人而言,但如果是别人的话,又得翻倍。” 明中信心中默默盘算,算下来,还是套餐合用。 “那我如何将别人引入空间!”明中信不解道,如果自己将其引入空间,岂不是把自己的秘密暴露人前,这会造成自己的安全问题。 “你不是有养神夺魄搜魂大法吗?可以制造幻象,令其疑似身处梦境之中,再出现引导,自然可以进入空间学习。” “那你们的存在又如何解释?”明中信问道。 “进入之后,我们将接管学员,化身你的面貌进行指导他们!如此不就可以了吗!” “好倒是好,但他在梦中学习的东西,能够用到现实中吗?”明中信表示不解。 “当然,这就得先靠你,在明家学堂把这些知识先行传授,空间只是为别人提供一个熟悉的场所,并让其进行精研,到时你可以向他们宣扬,你有一个场所,从入口处将其领入这个空间,而后,每日只要他们进入梦境,自然会进入这个场所进行学习。” 明中信恍然大悟,说到底,还得自己先学会,然后再在现实中予以教学,令其产生印象,再制造一个出入口,运用大法令他们进入幻象,第一次花费功德引他们神识进来,让其熟悉这个空间,而后每当他们入梦,就会自然而然地进入其中,在梦中学习,从而令其最大限度地进行学习!那自己花费这些功德学习套餐,又有何用?直接将他们引入进来不就行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研究空间 “不能如此想,如果花费套餐,你教授之人自动就会也进入套餐学习,只需要再花费你学习所用功德的一半即可学习。如此,你也得到了学习,而且今后也好与之沟通,你不会想今后让人家鄙视你连他都不如吧!” 切,说到底岂不是还是骗自己的功德!明中信心中不屑道。 但细想之下,确实不错,如此一来,自己岂非就是别人的启蒙老师,到时,他们在空间中的学习成绩,也就成了自己的功劳,在不知不觉中提升了自己在别人印象中的形象!到时就会以为,这是自己教授的功劳! 还防止了秘密暴露的危险!一举两得! “还有,在空间中学习十二个小时,相当于在外面学习一个小时,而且在别人印象中只是在梦中进行巩固你所教授的知识,令人在不知不觉中进步提升!”虚拟身影补充道。 “不错!”明中信越听越兴奋,这样的话,自己岂不是只需花费很短的时间就造就了一个兵家天才? 这个空间真是太给力了!这不就是自己明家学堂的完美模式!明中信喜悦异常。到时培养一大把军事人才,一统大明兵部! “切记,一次只能引一人进来,而每月最多三人,否则,空间会自发排斥,进而令学员有身命危险!” 原来自己想多了!明中信有些沮丧。 对了!不知还有没有其他行业的培养空间,如果有,那自己可就大发了,只需培养出一个行业人才,不就可以让他去传授,自己就成了祖师爷了!想想就爽。 “我想问一下,第三层以上出是这样的空间吗?”明中信期待地问道。 “这?”明中信发现,虚拟身影居然还会沉吟,太智能化了! “有倒是有!” “那如何开启?难道也是用抽奖的方式吗?”明中信追问道。 “非也!此次抽中出只是你的运气,本来开启归元塔第二层,必须将第一层中书架上的书籍尽数通读一遍,回答出一百道五花八门的题目,才能获取第二层的钥匙!” “至于如何开启第三层,则必须有一人在兵家空间中通过最终试炼!才能给予第三层的钥匙,每层依此类推!” “最终试炼?”明中信不解。 “不错,每一层皆有最终试炼,就是培训后最少达到武进士水准,并经过兵家空间自发产生的考核,达到60分以上,才算通过!” “倒也不难!”明中信道。 那个身影保持沉默,不发一语。 “第三层以上各是什么空间?”明中信问道。 “第一层乃是儒家空间,第二层乃是兵家空间,第三层乃是农家空间,第四层乃是工家空间,第五层乃是医家空间,第六层乃是武家空间,第七层以上?”说到此处,身影顿一顿。 “第七层以上,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每层都是如此吗?”明中信一指兵家空间中的布置问道。 “这却不知!” 明中信有些失望,但也就不再深究,如今最需要的就是先培养出一位兵家大才是要紧! 之前没有系统的培养方法,仅有一些文字资料,只能纸上谈兵,而无法做到系统培养。 如今有了空间,在空间中既能学习资料,还能实践,这一切都得到了解决,各行业的行家能手尽可以一一培养出来,到时,每个行业培养出一位顶尖天才,那明家学堂名震天下的时候也就到了! 到时,明家学堂学员遍布天下,再授以一些秘法,寻找自己的肉体,那时,自然可以三元合一,得偿所愿! 想想这,明中信就兴奋异常。 不过,那也得回陵县之后才能着手的事!现在考虑还为时尚早! 当前,最主要的还是要参加院试! 想到这,明中信退出了兵家空间!在归元塔一层找些科举资料继续学习备考不提。 一日复一日,转眼间,到了萧飒设宴之日。 明中信与黄举三人组约好一道出门向大明湖走去。 其余陵县学子皆在客栈中潜心修学备考,不想参摊如此洪水! 一路之上,三三两两的读书人尽数赶往大明湖,言谈之间皆是赴萧飒之宴会。赴宴者十之八九。、 对话之中,全府境内十之八九县城皆有人去。 这萧飒手笔还真是大啊!明中信与黄举三人组对视几眼,心下感叹。 明中信心中警惕,作为秀才的萧飒,为何此次如此上心?难道他要来把大的?将自己阴掉?有此必要吗? “明兄,你可得小心了,看来这次这萧飒誓在必得啊!”黄举担忧地看向明中信。 “无妨!小心就是!”明中信微笑道,看看他们,三个人皆是如此,原来黄举三人组也有同感。 “就怕这萧飒出幺蛾子啊!”王琪道。 “还是那句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说完,明中信率先向前行去。 黄举三人组对视一眼,眼神中异常坚定,低声狠言道,“如果那萧飒规矩还好说,如果他出幺蛾子,咱们先灭了他!” 三人狠狠一点头,紧随明中信向前行去。 远远的,大明湖中人声鼎沸,却原来,人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大明湖中心的亭台楼阁当中,却早已坐满了读书之人。 萧飒在那左右逢源,笑容可掬地应酬着。 眼见明中信等人,眼神一亮,迎上前来。 “哎,就等着明案首了,怎现在才到?”萧飒一脸埋怨道。 却见身后已经落座的那些读书人一个个脸色不喻,一脸不善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心中苦笑,这萧飒,一来就给自己一个下马威,此等场合不呼姓名,直呼考试成绩,不招人恨才怪! 但人家萧飒满脸堆笑,你还无法埋怨,否则就是不识好歹了! 这个暗亏自己吃定了! “萧兄客气,还是称我为明贤弟为好!”明中信只好认输。 “好好!”萧飒也见好就收,应道。 明中信等人在众人如针般目光中落座。 “不知这位是哪年的案首啊?”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道。 第二百七十八章 唇枪舌剑 “哟,这你都不知道,今年府试案首明中信啊!”旁边还有凑趣的。 “哎,真是孤陋寡闻啊!我还当人家是院试案首呢,没想到只是个府案首,一个府案首就如此大的架子,如果此次获得了院案首,那还了得?” “你!”王琪一怒,站起身形就待理论。 早有所料的明中信一伸手拉住他,冲他微微摇头。 王琪一脸激愤,就待说话。 “行了,不要再添乱了!”黄举在旁也是一脸铁青,低声喝道。 “唉!”王琪一脸愤愤然,看一眼黄举,再看看明中信,叹息一声,恨恨坐了下来。 “那位就是与萧飒同期的院试第二名,一直对没能夺得院案首耿耿于怀,但却佩服萧飒,认为萧飒是百年来的第一院案首!自愧不如自愧不如!” “平时,最是见不得人家说案首二字,平时就对院案首以下的各种第一感到不愤,所以听到萧飒说你是府案首,还如此礼遇于你,才感到如此气愤。”黄举在明中信耳边解释道。 明中信望着那人,轻轻点头,表示明白。 那人倒也潇洒,见明中信看他,倨傲地看看明中信,一抬头,一扬下巴,向明中信表示不屑一顾。 细看之下,这人却也长了一副好皮囊,剑眉虎目,只是眼角有些下垂,略显阴沉。 “此人姓甚名谁?”明中信问道。 “姓杨名邺字凯元,历城人氏,世代书香门第。已经考取秀才,正在为乡试准备。” 可以啊!居然对这杨邺家世如数家珍!明中信看看黄举,真是得刮目相看啊!这小子搞情报是一把好手! 黄举见明中信看他,居然心中有些发毛,连忙笑道,“明兄,不要这么看人家嘛,人家会害怕的!” 噗,明中信刚刚喝进口中的茶差点喷涌而出。 这表情,太贱了! 旁边的王琪与李婷美也是憋得满脸通红,本以为大哥只在家中耍贱,没想到今日居然在此耍贱,耍得惊天地泣鬼神啊 明中信瞪了黄举一眼,让他收敛一些,注意场合! 但自己回过头来,心中又暗笑不已,有前途,在耍贱的道路上可以培养一番。 黄举心虚地看看周围,见无人看他们,也就松了一口气,却不知,话语虽没听到,但周围的人却看到了他那贱贱的神情,只是不忍直视,所以才转头故作无事的,实则他的形象早已毁于一旦! 王琪、李婷美二人当然知道,但就是不告诉他,都想看他笑话!? 可怜的黄举啊!被兄弟卖了还不自知! 而那杨邺却是气得七窍生烟,这三人居然无视自己,还在那有说有笑,更可气的是中间有一人居然在那儿耍贱! “我说,那陵县童生,你们注意一下场合,府城可不是你们陵县那犄角旮旯,不要在那不知所谓,肆意妄为!”杨邺居然指名道姓。 黄举三人组一脸愕然,这是怎么话说的,作为一介秀才,涵养居然如此之差,不过就是萧飒一番礼遇,你也不要如此上纲上线吧! “不知杨兄有何指教,我等有何失礼之处?”黄举当仁不让,站起身形问道。 “哼,就是你,耍贱回家去,不要在此摆弄!”杨邺冷哼一声。 “你?”黄举再看看周围哄堂大笑的众人,心下一紧,明白了,原来是自己耍贱的表情被看到了,以为是嘲笑于他,所以才发难的。 “杨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如此说话,可有失秀才身份!我等兄弟低声言语,说些笑话,碍着你什么事了?再说,宴会还未开始,怎就如你所说了?”明中信站起身形冷言道。 “这?”杨邺一时间也觉理亏,是啊,人家低声言语,又未指名道姓,难道自己说他们在暗中嘲笑自己,那不是自己找骂挨吗? 见过找理的,可也没见过找骂挨的!杨邺为之语塞。 “明兄,杨兄只不过是想维持一下秩序,绝无针对陵县之意,我在此代表他向你们道歉!还望见谅,不要伤了和气!”在旁接待来宾的萧飒走过来打贺场道。 明中信瞟了他一眼,心道,原来你小子一直在注意这儿,要不然,你刚刚过来,岂会知道始末? 但也不想拨了萧飒的面子,毕竟人家是主人来着! 看着杨邺,不言语了,就等他表态了。 “这位兄台,对不起了!”杨邺看看萧飒,将头转向明中信,横了明中信一眼,举手冲黄举道。 黄举悻悻然,待要再说话,但见明中信暗暗摆手,也罢,此番就让过他。 “倒也无妨!就是杨兄以后还请听清人家的话语再行发难!”黄举勉强一拱手,语中带刺地说完,气哄哄坐了下来。 “你!”杨邺一时间居然气得脸色通红,但又无法再说什么,只好也气哄哄地坐下,不再言语,只是用眼神恶狠狠地望着明中信。 显然,他将一切罪责归罪于明中信,认为一切因他而起,就得他负责。 明中信无奈笑笑,向萧飒一拱手坐了下来。 却见萧飒眼前一亮,直接快步迎向亭外。 明中信抬眼望去,却见五六位中年人相携而来。 “咦,这几位怎么也来了?”黄举低声惊呼。 “怎么了?”明中信转头看向黄举。 黄举一脸凝重地道,“明兄,今日只怕凶多吉少了!前面那位是府城书画名家王隐王玄机,画作冠绝府城,第二位乃是诗赋名家李显光元,第三位、第四位分别是棋痴萧逸萧子棋、琴痴萧安萧子月,他们二人乃是兄弟,第五位是书怪李月李照影。这下麻烦大了!看来这萧飒布局极大,这是要将你驾在火上烤啊!” “怎么说?”明中信感兴趣道。 “看这萧飒所请之人,囊括了琴、棋、书、画四项技艺的府城高人,这是想要从这几方面打击于你!”黄举担心地看看明中信。 “无妨吧!明兄只要不应战即可!”李婷美乐观地道。 “对啊!”王琪附和道。 “有你们说的那么简单就好了!”黄举与明中信对视一眼道。 “好了,各位,人已到齐,咱们今日大明湖聚会正式开始!” 第二百七十九章 大家到来 几人望去,却见那五人早已在萧飒引领之下坐到了中间空着的座位中。 却见萧飒一声令下,一阵悠扬的琴声响起,不远处长亭中一片空地之中,飘出了几位彩衣飘飘的女子,挥舞衣袖,翩翩起舞。 见此情形,众读书人哄然叫好,兴致昂然地观赏起歌舞。 也只有那杨邺还在气呼呼地望着明中信等人。 看来,这杨邺只是个心中藏不住事之人,不足为惧!明中信心中一闪念,不再看他。 神识一扫,再望向专注于歌舞,却不时用眼神瞟向自己的萧飒。 这才是自己的大敌啊!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先行尽情享受吧!细想之下,自己来到这大明,还从未见识过大明的歌舞,且看看。 却见几位女子随着琴声乐声,挥袖招手,翩若惊鸿,动若游龙,那舞姿、那身段轻盈、飘逸、柔美、自如,极富优美之韵律。 叫好之声不绝于耳,看来大家都沉醉于这舞姿之中了。 就连黄举三人组也是如此。 一曲歌舞跳罢,大家都意犹未尽,望着女子们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 “各位,歌舞作罢,本次宴会正式开始。”萧飒向几位大家躬身请示,站起身形宣布道。 一时间,人影绰绰,仆役们将茶水糕点尽数撤掉,换上了文房四宝。 戏肉来了!明中信心道。 “咱们今日在大明湖中举行宴会,值此美景之地,岂能如此庸俗。所以,这宴会要办得与众不同,才能令得大明湖增色,否则令大明湖黯然失色岂不辜负这良辰美景?”萧飒言道。 众人哄然应是,就连那几位大家也是抚须微笑,频频点头。 “今日咱们不以诗词论道,而是从琴棋书画之中找寻雅趣,由大家公然判定优劣,如果无法得到大家认可的话,今日就不给他膳食。”萧飒正色道。 “不错,如果无法得到大家认可,就得接受这等待遇!”杨邺高声叫道。 说着,他用眼斜瞟明中信等人一眼,意思很明显,就是挑衅。 黄举三人组狠狠瞪了他一眼,以作回应。 萧飒此言当然是在开玩笑,作为宴会主人的萧飒岂能真的让大家不进食而去。 而杨邺这话可就不那么好听了,明显是想给明中信等人添堵。 不知明萧恩怨的众位读书人相视而笑,玩笑虽是玩笑,但大家眼中却明显饱含了斗志,想要借此机会比较一番,得出高下之别。 杨邺看着明中信,眼中挑衅十足,显然在这四方面造诣不浅,想要借此压下明中信。 明中信虽不屑与之理论,但黄举三人组的眼神却愤愤然地射向他。 几人的目光,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杀气弥漫。 “杨兄说笑了,萧某乃是玩笑之语,不可当真。为防止大家私心作祟,联合打压,作那不公平之事。萧某请来了几位大家,作为评判。大家欢迎!”说着,萧飒伸手介绍几位大家道。 “这位是书画名家王玄机前辈!” 王玄机微微颔首,打个招呼。 “这位是诗赋名家李光元前辈!” “这两位分别是棋道大家萧子棋前辈、琴道大家萧子月前辈!” “这位是书法大家李照影前辈!” 各位大家皆是颔首,向大家打招呼。 众人兴奋异常,起身拱手施礼,拜见各位大家。 显然,大家皆认识几位名动府城的大家,心底对他们也是极为认可。 “相信大家在几位前辈指点之下,琴棋书画会有进益,在此先行拜谢几位前辈!”说着,萧飒领头冲几位前辈躬身施礼。 众人哄然应是,一同行礼。 明中信等人也随大家一起见礼,尊重前辈乃是应有之意。 “大家不必多礼,今日会友,还望大家尽展所才,相互促进,胜不骄,败不馁,为这大明湖留下一段佳话。”王玄机代表几位大家鼓励道。 “谨遵前辈教诲!”众人施礼。 萧飒站起身形,眼神望向几位大家。 王玄机向他点头。 萧飒得到同意后,转身面向大家道。 “此次宴会,大家只为切磋,切不可失了和气!” 萧飒停了一下,看下大家。 “之前所说,只是萧某的玩笑之语。但是,毕竟此番比拼虽名为切磋,但也总要有个胜负输赢,所以,如果无法得到大家认可,再经几位前辈品评,如果还是折戟沉沙,那么?” 众人见萧飒停顿,尽数望向他。 这萧飒控场能力挺强啊!明中信心道。 “我们还是得给他膳食!”真是神转折啊! 众人哄堂大笑。 “不错,但给他稀粥即可!”有人起哄道。 萧飒笑道,“这话却也差了,我们岂能如此对待,同属读书人,至少也应该有福同享,患难与共吧!话虽如此,但既然切磋输了,却不可不罚!” “如何处罚?还望萧兄明言!”众人对此非常感兴趣,纷纷追问道。 明中信与黄举对视一眼,看这萧飒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萧飒若有深意地看看明中信,继续言道。 “也不需要如何,只要给在座的所有读书人斟茶即可!” 众人哄然叫好,俗话说,文无第一,读书人自是各自不服,要是能够看到有读书人如仆役般为自己斟茶,也是感到很爽的! 如此一来,在琴棋书画方面有所造诣的,自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一无所长或几项为自身短版的,自是心下忐忑、犹豫不决。 “萧兄,如果在这几方面有所短版,可否不参加?”有人高声问道。 “可以!只需站于长亭当中,向大家躬身为礼,我们就放过他!”萧飒道。 自觉在琴棋书画方面逊色一筹的读书人松了一口气,还好,只需躬身行礼,可比斟茶轻多了!倒也无妨! “萧兄,四项皆需参加吗?”有人问道。 “琴棋书画只需参加一项即可,并不限制,如果四项皆想参加,也可以!”萧飒补充道。 杨邺叫道,“萧兄,如果胜出,有何奖励?” 萧飒神秘一笑,一招手。 旁边仆役举着一个托盘上来。 众人期待地望向托盘。 第二百八十章 萧史玉箫 包括明中信,也很好奇,这萧飒到底有何手笔? 却见那仆役举着托盘,站立于萧飒旁边。 萧飒一脸遗憾面向大家道,“萧某本想搜寻一件名琴作为奖励,但是,名琴难寻啊!万幸,萧某家中藏有一根洞箫,以此做为本次琴道切磋第一名的奖励!” 说着,萧飒将托盘上面的红布掀开,却只见,一片红光映入眼帘,细看之下,却是一根赤红色的玉箫,色泽鲜红欲滴,细腻而圆润,每个箫孔巧如天成,给人一种浓情扬溢之感。 “好箫啊!”萧子月不由自主赞叹道。 “谢萧大家谬赞!”萧飒躬身称谢。 在座懂得音律之人一阵激动,都被萧大家称赞的玉箫岂能差到哪里?自问有望问鼎第一的读书人眼神火热地望着玉箫。 “萧飒啊!此箫肯定有名堂吧?”萧子月盯着玉箫问道。 “不错,此箫名为萧史箫!”萧飒平静道。 然而,明中信神识却感到这萧飒居然有着一丝丝得意,一丝丝卖弄。 “萧史箫?”在座有几人惊叫道。 明中信感觉到,就连那萧子月听到这个名字都有些失神。 难道此箫来历惊人? 未听过这个名字的读书人纷纷问询身旁懂得韵律之人。 杨邺也自得地看看明中信,见明中信一脸懵懂,开言道,“不知明案首可知此箫来历?”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确实,此前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但咱有归元书库,岂能难倒咱? 旁边的李婷美待要接话,看情形他应该知道这玉箫来历。 “堂堂明案首居然不知道此箫来历,可真是孤陋寡闻啊!”杨邺嘲笑道。 “弄玉吹箫双跨凤!”李婷美道。 “不要以为有人替你出面,就掩盖你见识短浅!”杨邺冲明中信叫嚣道。 黄举三人组满脸愤然,站起身形就待理论。 明中信举手制止道,“杨兄此言大谬,难道不知这弄玉吹箫双跨凤的典故就是孤陋寡闻,就是见识短浅吗?如果是的话,那在座十有八九不知的读书人岂不都是?” “这?”杨邺为之语塞,明中信一句话就将他将住了,不错,确实不是每个人都知道这个典故,如果自己承认,那自己可就成了现场公敌了! “明兄说得不错,人岂能事间之事尽知,这却是杨兄有些强人所难了!”萧飒以目示意杨邺稍安勿躁。 明为肯定明中信,实为挤兑。 明中信看一眼萧飒,二人目光一碰,火花四溅。 众人在旁看这几人,一阵窃窃私语。 “萧兄,明某虽不是十分清楚,但这个典故却也略知一二,说得对否?还望萧兄指教。”明中信一笑,冲萧飒一拱手。 “客气!”萧飒也是拱手堆笑道。 明中信环顾一周,向萧子月行了一礼,开言道。 “弄玉吹箫双跨凤,此乃是一个传说,具体是否事实,明某实在不知。但在此不妨叙说一番,请各位指正!” “话说,在那春秋时期,春秋五霸之一的秦穆公,为其最喜欢的小女儿举行周岁抓周,对一应事物皆不屑一顾,唯独抓了一块别国进贡的碧玉,不舍放下。” “于是秦穆公给她取名为弄玉,这弄玉不仅活泼聪颖、美艳伶俐,而且能歌善舞,还吹得一口悦耳的笙。秦穆公素来疼爱这个小女儿,于是将她周岁时所抓宝玉打制成笙赐于弄玉。” “这弄玉长大以后,出落得沉鱼落雁,且智慧过人,尤善吹笙,并无师自通,技艺精湛。每每在凤凰台上吹碧玉笙,定能招来百鸟和鸣。秦穆公视其为掌上明珠。欲为女儿招邻国王子为婿,将来可做国君夫人。但弄玉誓死不从,言道心中自有主张,若不是懂音律、善吹笙的高手,弄玉宁可不嫁。穆公珍爱女儿,只得依从于她。” “一天仲夏之夜,月华如水。弄玉正在凤凰台上吹笙。阵阵微风拂面而过。弄玉耳畔忽闻一阵优美轻柔的乐曲之声。这乐曲声仿若从天边远远传来,如怨、如慕、如泣、如诉,深沉凄惋,仿佛在召唤远的亲人。” “弄玉既惊且奇,又无比佩服。见猎心喜,再次吹笙之时,那乐曲声竟然应和着弄玉吹奏的节拍、曲调,吹起和音。好像合奏者就在呼吸相闻的咫尺之间,若远若近,二人配合得水乳交融,天衣无缝,衬托着弄玉的笙声更加细腻悦耳。啊,这是箫!弄玉芳心激动不已,欣喜非常,只有如此技艺高超的吹箫人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夫君。” “弄玉下凤凰台之后,向秦穆公禀明。秦穆公派人从百里外的太华山把名字叫做“萧史”的吹箫者请上凤凰台。只见他少年英俊,气宇轩昂,举止潇洒,落落大方。” “萧史取出一支赤玉箫,在阳光照耀下,玉箫闪着赤红的光辉,耀眼夺目。他吹第一曲,天上就飘来阵阵清风;吹第二曲,彩云从四方聚合;吹到第三曲时,只见一双双丹顶白鹤在空中来回飞舞,一对对开屏的孔雀相伴栖息在树林之中;百鸟随着飞来,争相鸣叫。穆公、弄玉及群臣百姓陶醉在美妙的箫声之中。” “萧史和弄玉彼此仰慕,即结成夫妻,他们相亲相爱,生活十分美满。” “一天,夫妻二人正在月下吹箫捧笙,忽见天上冉冉飞来一龙一凤。那紫色的翔凤停在凤台左边,金色的腾龙盘在凤台右边。这一龙一凤舒颈、展翅,凤鸣龙吟显得亲切和善,仿佛在向他们召唤。弄玉带着碧玉笙乘上紫凤,萧史带上赤玉箫跨上金龙,一时间龙凤双展翅,驾着祥云飞入皓月太空。” “至此,留下了弄玉吹箫双跨凤的典故。此玉箫难道正是萧史那支赤玉箫吗?”明中信向萧飒问道。 萧子月及众位大家频频点头,认可了明中信的解释。 杨邺在旁却瞠目结舌,脸一阵红一阵白,你说你这小子明明知道,还那么装逼,让自己误以为他孤陋寡闻,想要打脸,没想道却被如此反打脸,有这么干的吗? 黄举三人组却满脸堆笑,这家伙装逼真是装的够可以的,明明知道,还让自己等人为他担心,太猥琐了! 众位读书人却是听得心旷神怡,向往不已。 第二百八十一章 杨邺显才 “明兄博闻强记,见识果然不同凡响。”萧飒只好违心赞道。 “萧兄谬赞!” “此箫正是那萧史玉箫,今日萧某拿来作为琴道切磋奖励!”萧飒赶紧转移话题,不想明中信更加风光。 众人盯着萧史玉箫一阵眼热,心中激动无比,口中哄然叫好。 有望夺冠的皆是摩拳擦掌,等待公布题目。 “好了,大家如此积极,我也就不再废话,否则就惹人厌了!”萧飒笑道。 “好!” “有请萧子月大家为我们出题!”萧飒向萧子月躬身请示道。 萧子月一抚长须道,“今日大家在此论道,我等前辈前来观看,希望大家尽力而为,一展所才。” 大家纷纷鼓掌叫好。 “既然第一场比的是琴道,老朽不才,在琴道方面略有造诣,就占个先,至于今日题目,咱们从琴道来论,琴道分为三境,物境、情境、意境,即,描写自然景物和人们触景生情的物境,如高山流水平沙落雁潇湘水云梅花三弄等;描写现实生活中人们的各种悲欢离合境遇的情境,如阳光三叠关山月大胡茄屈子问渡等;描写人们喜怒哀乐之心理情绪的意境,诸如墨子悲丝忆故人等。” “总而言之,就是展现人们对于自然景物的再现与描绘,给人回归山水天地的自在逍遥;对人生悲欢离全种种经历的刻画与表现,从而得到物我两忘的宁静心态。” “无论如何,琴道,甚至整个音道,讲究的是一个遇物发声,想象成曲江出隐映,衔东川月于弦中,松风嗖飀,贯清风于指下,此则境之深矣。” “今日之切磋,不要求大家达到何等至境,只希望在相互切磋之中寻得琴道真意,当然,不限于只是琴,音律之间有共通之处,老朽也不出什么题目,只需大家在琴音之中表现出喜怒哀乐悲欢离合之情即可!” 众人之中懂得乐理之人纷纷点头,大家不愧是大家,直指音道核心。 “大家就以此为题尽展所才吧!”萧子月总结道。 “好,萧大家出题了,只需表现出三境之一即可。现在公布一下规则,大家展现琴艺之后,每人一票,在票上写是或否,是则是赞成,否则是否决,然后将票投入箱中,整理出每人得票数,当场予以宣布,最后如果得票数相同,或有争议,则再行让萧大家评价优劣。不知大家可有异议?”萧飒言道。 大家当然无甚异议。 而明中信眼中却泛起一丝钦佩,这萧飒虽属敌对,但这般做事心思缜密,有条不紊!不错的对手啊!一时间,心中居然有些兴奋! “好,既然大家全无疑问,那切磋就此开始。不知哪位先行出来一试。”萧飒环视一周道。 他的目光直指明中信,但见明中信并未有所表示,而且看情形好似不准备出来应战。 众人纷纷互看,相互推辞,都不希望第一个出来,起码得看看别人的造诣如何再说。 久久无人响应,作为主持人的萧飒脸上一片尴尬,难道就此冷场?作为主人的萧飒可就太没面子了,估计几位大家也会对自己心有芥蒂。 你萧飒请我们来,还没如何,就冷了场,难道我们就是来吃吃喝喝吗?连一个人才都不得见,一眼望去,皆是庸才,我们来此有何意义?只是你显摆能力强大能够请到我们吗?你这是打脸呢?还是打脸呢?还是打脸呢? “我来!”却听得一个声音叫道。 众人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杨邺。 萧飒松了口气,如果再无人出面,只好自己点名了,好在这杨邺还算有些眼色! “好,杨兄琴道造诣深厚,第一个展示确实是众望所归。请!”萧飒连忙说些场面话,将杨邺让于亭中琴台之上。 只见琴台之上一台案几立于正中,上面放置着一架古琴。 杨邺来到琴台,环视一周,拱手道,“杨某不才,先行操琴,做这抛砖引玉之事,还望前辈,同窗,友人们指教。” 随后,缓缓坐于地上,平心静气,闭目深思半晌,未发一声。 却见那萧子月点头不已,不错,操琴之前,必须心境平和,绝不能有一丝杂念,否则情境难平,琴意难显。如杨邺这般先行平复心绪,再行准备操琴,绝对深得琴道深意,不由得坐正身形,看着琴台,这杨邺的琴道造诣绝对值得期待? 铮铮铿铿,一阵琴鸣之声荡漾开来,杨邺的演奏开始了。 琴音如水波荡漾般,层层涟漪四散而出,一首高山流水袅袅而出,琴声潇潇,琴音渺渺。 节奏时而低缓,时而急促,连绵不绝。 随着时间的流逝,曲子渐渐转为优美明快的格调,一副自然美图浮现于众人眼前,鸟儿的欢唱,虫儿的鸣叫,缓缓溢出,琴音圆润而细腻让人无比陶醉。 明中信心中一惊,望向琴台上的杨邺,这杨邺还真有两把刷子,院试第二真不是盖的!看来真不可小觑啊! 黄举三人组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们虽也有所涉猎,但绝无这般造诣。 而懂得韵律的读书人也是欣喜地望着杨邺,显然是见猎心喜。 萧子月也是点头不已,其余大家也以欣赏的目光注视着杨邺。 渐渐地,琴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如流水渐深,如润物无声,如乳燕呢喃,渐行渐远,渐渐趋于平静,余音袅袅。 良久,琴音未响,众人才猛然一惊,哦,这是演奏完了! 萧飒也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看向杨邺。 一瞬间,掌声雷动。 就连明中信等人也不由自主地鼓掌称许,不管这杨邺为人如何,但这琴艺却真是不俗! 再观杨邺,却面无表情,平静异常,躬身为礼,下了琴台。 “大家的掌声已经说明了一切,杨兄的琴道造诣确实不凡,大家请投票。”萧飒宣布道。 一番投票之后,萧飒令仆役们在旁统计票数。 “下面,先请萧大家对杨邺进行品评指点!”萧飒躬身向大家席道。 第二百八十二章 大家评鉴 萧子月一脸欣慰道,“这位杨邺显然得到了高人指点,首先我要说的就是,在操琴之时,第一得先行平复心绪,这点非常重要,皆因自己心绪不静,就无法进入琴曲的情境,自然也就无法领略琴曲境界,如此,怎能奏出好的琴音,这点杨邺做得非常之好。” “谢萧大家夸奖!”杨邺站起身形躬身致谢。 “不错,你这一首高山流水,琴曲音节疏、淡、平、静,初听只觉索然无味,但细听之下,将心神投入,却又感觉在平淡中显出非凡,于平静中显出安乐,非精熟操琴者,无法臻至此境。而且,在琴音之中确实做到了融情于景。高山流水此曲的真意也得到了展现。”萧子月向杨邺微微颔首。 “而杨邺此般琴道修为,体现出了他平时操琴之刻苦,正是他在平时的熟练操琴,久而久之,熟能生巧,心中领会到了琴中真意,将其中的主旨趣味融会贯通,心手相通,才能到此境界。” 萧飒、杨邺一脸喜色,能得萧大家如此夸赞,只怕明日起,杨邺在琴道方面的名声会如日中天,这却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老朽在此指出一点,就是,杨邺你心虽平静,但却也有些急躁之情掺杂其中,虽不明显,但那一丝丝也破坏了整首琴曲的情境,实乃唯一败笔啊!”说到此,萧子月一脸遗憾地看看杨邺。 “如果今后你不将这丝情绪在操琴之时清除,今后你的琴道技艺也就止此而已了!” 一时间,众人惊讶地望向杨邺,杨邺则是一脸呆滞,可见萧子月此说正中其心。 萧飒也有些难堪,本来还以为此番杨邺受到萧子月盛赞,却没想到峰回路转,最后这一丝丝评价可是将杨邺从天空之中拉下了尘寰。 他却不知,萧子月正因为惜杨邺之才,才如此评价,如果不是对杨邺期望甚高,人家何必提点于他。 “在此,我要奉劝大家,在操琴之时切不可留有余念,仍得一心向琴,才能臻至极境。而且,在操琴之时,应使自己的心思进入返朴归真之境,如果只图一时的感官快乐,不能耐心持久,那只能令得自己渐趋平庸,无法领会琴道妙趣,琴道技艺将一无进展。相反,若然静下心绪,无一丝丝杂念,就算此时无法领会琴道真意,今后也会渐渐心手相应、弦指相忘,臻至琴道极境!” 有人一无所动,有人心中若有所思,有人恍然大悟!言而总之,在场众人洞悟者有之,懵懂者有之,疑惑不已者有之。 这里就显出了资质的重要,明中信神识一扫,现场情形尽入心中,心中对大家的资质也有所了解,重点关注了几位! 而那杨邺也是眼神发亮,若有所得,看来他确实有所悟,有所得! “谢萧大家指教!杨邺定当自省!”杨邺躬身为礼。 孺子可教!萧子月一脸欣慰地望着杨邺,现在这大明,科举大行其道,将琴棋这些冷门推向了深渊,发展严重滞后,天才难得啊! “今后但有琴道疑问,可以前来我的居所探讨!”萧子月道。 众人哗然,这是要重点栽培啊! 一众精通音律之人更是一脸羡慕地望着杨邺。 萧飒也是眼中泛光,这一句话足以抵消此前对杨邺的影响,要知道,让人上门讨教,本身也就有了半份师徒情份,萧子月估计已经将这杨邺看作了半徒啊! 如果杨邺有心,只需再用点心,必可拜萧大家为师。就算杨邺无心琴道,这也对杨邺的声望提升有了极大的帮助。 “杨邺日后定当拜访大家!”杨邺万般领情,一脸激动道。 萧子月微笑点头,不再言语。 “还有哪位上来展示?”萧飒大声道。 大家面面相觑,谁都不想在杨邺背后吃灰。 最后无法,萧飒只好一一点名,居然连续有五六位,站于当地直承认输,向大家赔罪。 萧飒一脸无奈。 幸好,杨邺的票数也算了出来,居然得了八十九票,在场加上各位大家,共有百人,除却大家后居然得了如此高的票数,实乃众望所归啊! 众人看向杨邺,却发现他居然面无得意之色,而是皱眉思量,看来,他还在思量萧大家的教诲。 随后,一些精通音律之读书人,也上前做了表演,但与杨邺相比,无疑逊色极多! 而萧子月也是失望异常,在杨邺之后居然再无天才,只是一些平庸之才,虽有造诣,但却潜力皆无。 渐渐地,在场读书人皆已展示琴道技艺,或者躬身道歉,或者一展技艺,只剩下明中信等四人未曾开言。 黄举与王琪先后道歉,而李婷美则是一脸自信地站起身形,走向琴台。 却见,李婷美迥异于人,先行弹奏一小段琴曲,随着琴曲,面色渐趋平静无波。 随后停下琴音,“叮,咚,咣,锵”一阵铿锵之声响起,给人一种热血沸腾之感,与杨邺的高山流水不同,起步就是一阵有力琴音,显然,与杨邺的琴音风格迥异。 在座之人心神震动,纷纷望向琴台之上的李婷美,看来,又一位琴道天才出现了! 萧飒与杨邺也是心神大颤,这陵县还真是卧虎藏龙啊,未想到明中信还未出手,就有如此对手,失算了!就算此阵明中信不出战,自己等人也无法攻击陵县啊! 而萧子月则双目放光,初听之下,这李婷美的琴道技艺居然与那杨邺不相上下,只不过一人为清静自然,一人为慷慨激昂。 众人眼前出现了一副场景,仿佛感受到了一个孤苦无依之人的悲愤之情,仿佛看到他卧薪尝胆,谋定后动,一举行动,慷慨激昂,最终如泣如诉,变得悲苦交加。 众人随着琴音,心绪变得异常压抑,变得无法自拨。 琴音袅袅,久久,久久,人们坠于琴音之中无法出来。 “好,妙!”一个声音打破了沉静。 众人望去,却见萧子月一脸激动地望着琴台上的李婷美。 “好了,请大家投票!”萧飒继续主持道。 众人议论纷纷,随后将票投了出去。 “还请萧大家予以评论!” 第二百八十三章 萧飒出手 萧子月当仁不让,“李婷美此曲,乃是广陵散,琴曲内窜乃是讲述的战国时期聂政为父报仇,刺杀韩王的故事。广陵散共分为井里、取韩、亡身、含志、烈妇、沉名、投剑、峻迹、微行,今日此曲正是其中的刺杀与随后的自绝,将其中的悲愤、凄苦表现得淋漓尽致,真可谓得到了琴曲的几分真味。” “至于与杨邺相比!”萧子月停顿片刻,继续言道,“此二人,曲、意尽皆不同,但却也将琴之乐(le)展现无余,琴之道,可以摄心魂,可以辨喜怒,可以悦情思,可以静神虑,可以壮胆勇,可以绝尘俗。也就是说,今日杨邺、李婷美二人已经领略了此等境界,并将其在琴音之中展现了出来。然而,” 难道李婷美也有缺撼? 萧飒与杨邺脸色一喜,看来,这李婷美的琴音也是有缺点,不怕他能够比过杨邺。 众人转念一想,又理解了,如果李婷美的琴曲没有缺撼,萧大家也就不会评价了! 唯有明中信一脸平静,他的神识已经将李婷美的琴音进行了解析,这却是今日才了然,自己的神识居然能够将琴音进行分解,还能够在神识之中进行演化,化为最真实最动人的清音。 经过解析,他清晰了解到,李婷美琴音之中依旧有些清涩不自然,比之杨邺也略有不如。 “李婷美的技艺已初臻琴道之境,心境却因年纪小而无法领略一些情境,这却可以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得到补充。”萧子月继续道。 “谢萧大家指教!”李婷美躬身道谢。 “好,现场只剩萧某与明兄未曾演奏,不知明兄先,还是萧某先?”萧飒向明中信邀战道。 他很聪明,未曾问明中信是否精通音律,就是想迫明中信进行比试。 明中信究竟会否音律,都不重要,如果他不会,那就只能自承认输,而要是会,也可直接比试,自己先行可以占个先手。 “萧兄先请!”明中信伸手道。 咦,难道这明中信精通音律?萧飒心中惊疑不定。 明中信心下偷笑,自己还真的不通音律,现在就趁萧飒演奏之时,前去学习一番吧! 如果被萧飒知道,明中信此前根本就不会音律,现在才临时抱佛脚,进行学习,那他真的会笑掉大牙。 明中信神识直接进了归元塔书库,先找几本音律基础之书,神识一扫尽皆入记入了脑海之中。 然而这却也不够,经过指定抽奖,抽到了几位音律大师的技能,消化好后,再想及还有棋、书、画三类需要比拼,顺便将棋、画进行了自己技能强化。 待他掌握了这几样技能,回到现场时,却听现场掌声雷动,大家皆是一脸震惊,不同于前面杨邺、李婷美二人的震惊,这次可真的是无与伦比的震惊,就连萧子月都是处于呆滞状态。 这是怎么了?明中信心中万分疑惑。 黄举三人组也是如此,看着萧飒一脸震惊。 “唉,怎么了?这是怎么回事?”明中信捅捅黄举道。 “哦!”黄举回过神来,看看明中信。 “你没听到吗?”黄举一脸的疑惑,是啊,现场众人皆听到了如天籁般的琴音,为何咱们的明案首会没听到呢? “哦!”明中信也是心中一笑,自己可不是傻吗?自已就在现场,萧飒究竟演奏了什么,自然能够听到,现在还问黄举,人家能不感到奇怪吗? 算了,还是听听萧子月的评价,再行推测吧! 明中信冲黄举一笑,“玩笑而已!” 黄举看看他,放下心中疑惑,不再言语。 此时的萧子月已经回过神来,轻咳一声评论道。 “萧飒此曲,实乃声意雅正,用指分明,运动闲和,取舍无迹,气格高峻,才思丰逸,距离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之境不远矣,其间琴声湿润调畅,清迥幽奇,参韵曲折,立声孤秀。此曲已经形成了情境,勾起旁听者的五感,能令其感怀身世,陷身琴音之中,无法自拨,确实不同凡响,实乃今日之冠。” 明中信感觉到萧中月越说越是激动,目中已经不止露出了欣赏之意,好似想要占为已有一般,看来他是动了收徒之念。 此时的萧飒却也是一脸的凄然,实乃陷入了自己所奏之曲当中。 明中信摇摇头,如果这萧飒是真正的琴道大家,绝不会如此,而是会控制情绪,这番演奏,他实已将自己陷入其中,投入了无限感情,但却只能进去,无法出来,这却又落了一个境界。 而且,如果你进入自己营造的情境之中,无法自拨,那么绝对会令自己时常陷入此境,令其产生幻觉,最终出现精神分裂,如果是喜悦之音还好,如果是悲伤之乐,那么,忧郁而死都不是不可能的! 真正的大家,应是能放能收,不令自己陷入情境,而是超然情境之外,借琴音掌控别人情绪,这才是真正的大家! 如果被萧子月听到明中信这番心中言语,定会惊为天人,实乃这已经是大家之心了!虽然人人皆会品评别人的好坏,但涉及境界之说,却是悟就是悟了,通就是通了,如果心绪无法通畅,境界又岂会通畅?有此评价之心,琴艺绝不会在萧飒之下,甚至与萧子月自己都不相上下。 “萧兄,萧兄!”杨邺上前叫醒了萧飒。 萧飒茫然地看看杨邺,杨邺再行叫过,萧飒才如梦方醒。 萧飒从杨邺口中得知萧大家居然对自己如此推崇,赶紧上前向萧子月致谢。 “萧飒啊!今日观你,你之琴艺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峰,但也是一个瓶颈,想必你自清楚。我希望这几日抽空前来我处,有些心得想与你探讨一番。”萧子月语重心长地道。 萧飒有些惊喜,虽然自己能够请到这些大家,但他们可是无比清高的,平日就是前去延请也是极难的,此次实乃是父亲于他们有些恩惠,才能请来,但现在萧子月的话语可是有传其衣钵之心啊! 虽然自己的梦想是仕途,但这琴之一道对仕途也是一项辅助。 “谢大家厚爱,萧飒必定拜访!” 第二百八十四章 全无争议 他却不知萧子月的深意,实乃是怕他陷入情境无法自拨啊! 当然,在场之人除几位大家隐约知道之外,可能也就明中信才知道萧子月的深意。 明中信心中感叹,这萧飒可真是好运,有人为其收拾残局,否则时限一致,如果萧飒还是无法突破,只要他还演奏琴技,那么隐患将会一日深似一日,最终真的可能会精神分裂而死! 而旁边的众人,包括黄举三人组皆是一脸羡慕之色,但这般好命真的不是羡慕得来的!谁让人家琴艺高超呢? “明兄,既然萧兄已经演奏完毕,你也让大家开开眼界,看你这府试案首是否名符其实!”杨邺故态复萌,得瑟道。 黄举三人组怒目而视,但明中信却笑笑不言语,只是看着萧飒。 想必是受琴音影响,萧飒此时仍陷在琴音情境当中,他的眼神没有了之前的那种咄咄逼人的感觉。 “还请明兄指教!”萧飒拱手道。 唉,本来还想刺激你两句,但看在你仍受琴音影响的份上,就不要欺负你了。咱还是以琴音来分输赢吧!明中信微微一笑,站起身形走向琴台。 一时间,万众瞩目,众人皆望向明中信。 包括那几位大家,也是看向明中信,只不过眼中神色自是不同,尤其是那诗赋名家李光元与书法大家李照影,看向明中信的眼神异常奇怪。 这些却不是明中信该考虑的,却见他路过拿着托盘的仆役,顺手将赤玉箫取过,拿着上了琴台。 仆役待要大叫,却见萧飒微微摇头,示意不要追究。 他心中也是奇怪,这明中信拿了赤玉箫有何用意? 且看他如何表演,到时再行讥讽于他,现在做得越多,错误越多,到时嘲点越多。 却见明中信上得琴台,一屁股坐下,无一丝一毫学琴之人的风范,礼仪之处漏洞百出,一时间,精通音律之人更是哗然一片。 而杨邺也露出了一脸的讥讽之色。 李婷美也是一脸吃惊,冲黄举问道。 “黄兄,你知不知道,明兄会否琴技?” “我也不知。”黄举一脸苦涩的笑容,他略通琴技,也知道明中信的礼仪有问题,要知道,琴之一道,虽不是每次操琴必沐浴焚香,但也应该言语端庄,身法肃然,如明中信这般随性而坐,真的少之又少。 众位大家也是面面相觑,这明中信难道不懂琴技? 萧子月也是一脸懵逼,他倒是知道,一些琴音大家豪放不拘,但那是大家啊!人家只是追求自由,无拘无束,心性到了,修养到了,而这明中信乳臭未干的一个毛孩子,就算精通琴艺,也肯定无法与大家相比吧! 难道他这是虚张声势,只为捣乱琴艺切磋吗? 不由得,萧子月心中对明中信产生了一丝厌恶之情。 铮铮几声,琴音忽起。 萧子月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明明自己之前已经说过,操琴之前必先静心,而这明中信却随性而为,不管不顾,上台就奏琴,这,这,真真是岂有此理! 不对,这琴音,萧子月忽然若有所觉,停下思绪,定下心神,细细听去。 却听得,琴音居然中正平和,无一丝焦躁之音,动人至极,忽然,清幽的箫声夹入琴韵之中。 众人大惊,一脸的不可置信,瞪大眼睛望向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左手拿箫,将箫放于唇边,右手操琴,身体慵懒地坐于琴台,开始了演奏。 琴韵箫声混杂在一起,似一问一答,渐渐地琴音高昂,箫声逐渐低沉,但箫声清丽,低而不断,低至极处,仍似箫音在耳旁低鸣,回旋婉转,几个盘旋之后,更添回肠荡气之感,竟只听得箫音,而对高昂的琴音视若无物。 忽而琴音高昂之声忽起,一派杀伐之意响起,令人血液逆流,激荡沸腾,如入战场之上,冲杀之声冲天响起,仿佛置身那血流成河的疆场,忽而箫音响起,琴声也转为柔和,琴箫之声忽高忽低,繁复变化,令人心绪忽高忽低,酸楚激昂低落悲伤兴奋,心绪五味杂陈,间杂而起,突然,铮一声,琴音忽止,随后,箫声呜咽着也停了下一,一时间,只觉风也停了,天也暗了,四下一片寂静无声。 久久,无人言语,皆沉醉于这音乐声中,回味着这令人激荡的乐声。 萧子月最先回过神来,看向明中信,却见他依旧一脸慵懒地样子,坐于琴台之上,但只有萧子月觉察到了他脸上的一丝疲惫。 再看众人,却见越是精通音律之人,越是心绪变化繁杂,泪水横流,满脸激愤。 萧飒、杨邺、李婷美等表演琴艺之人,更是陷入其中自拨不得。 萧子月面色复杂地望向明中信,这是何等的妖孽啊!居然琴箫齐奏,还如此出神入化,想及之前的想法,真真是愧煞老夫! 却原来,这明中信早已在琴之一道臻至化境,自己根本远不及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啊! 不提萧子月在旁自责,大家逐一醒来,却觉自己满脸泪水,皆是一脸呆滞地望着明中信。 黄举三人组则是一脸崇拜地望着明中信。 杨邺也是瞠目结舌,自愧不如! 萧飒更是快疯了,这明中信居然琴道也有如此造诣,难道他就没有什么是不会的吗?我还不信了!萧飒暗暗咬牙,这一局算你赢,咱们再看下一局? 依旧按部就班进行投票。 到萧子月品评环节,却出了问题。 萧子月死活不愿评论,自随琴艺有限,无法评论。 这下,萧飒与杨邺可是气得快吐血了。 连萧子月都不评论,岂不正说明明中信此曲冠绝当场吗? 这要如何评判?难道直接将赤玉箫给他?心中却又不甘。 一时间,萧飒陷入两难。 “好了,大家不要再纠缠于此了,琴道切磋,当以明中信为冠,赤玉箫就颁给明中信!”书法大家王玄机一锤定音道。 此决议,就连杨邺也乖乖地,无一丝异议。 萧飒心痛无比地将赤玉箫颁布给了明中信。 第二百八十五章 萧飒吃瘪 众人皆纷纷恭喜明中信获得此赤玉箫。 而黄举三人组则从明中信手中抢过赤玉箫进行观摩,而李婷美则对赤玉箫爱不释手,黄举、王琪二人眼馋无比,与其争抢,但根本就无法再从他手中抢出。 不提三人争抢赤玉箫,明中信看着一脸心痛的萧飒,心中好笑。 萧飒看看得意无比的明中信,稍稍平复一下心情,既然木已成舟,再后悔已经无益,倒不如在下一场找回场子面子里子。 想清楚之后,萧飒向棋道大家萧子棋躬身道,“下一题为棋道切磋,还请萧大家予以出题!” “说那么文绉绉干什么,既然是比试,大家就要尽全力,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先以这玲珑棋局过关,才有资格进行棋道切磋!否则不过是一群附庸风雅之人,根本没有资格谈棋论道!”萧子棋说着,上了琴台,直接摆了一副玲珑棋局,端坐一旁不再言语。 萧飒无比尴尬地看看萧子棋。 这萧子棋不愧为棋痴,想当初,就因为痴迷于这棋道,能够十数日不吃不喝只是研究这棋之一道,甚至将姓名改为子棋,可见对棋的喜爱与执着。 此老一生只是关注棋局,对于人情事故皆是不通,幸亏还有个弟弟萧子月为其打点日常生活,否则,早已饿死在家了。 萧飒此前也只是听闻萧子棋之名,从未得见,如今一见才知道,真是闻名不如见面,这萧子棋一提棋精神百倍,眼中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情事故。 如今,既然人家已经提出来了,那就开始吧! 不过,还是得制定一下规则。 “既然萧大家如此说了,那么,咱们就先破这玲珑棋局再说!” “破?”萧子棋在琴台之上嗤之以鼻。 “萧大家还有何吩咐?”萧飒不解道。 “噗!”明中信笑出了声音。 萧飒瞪向明中信。 “明案首,有什么好笑的!萧兄与萧大家正在商讨第二局如何比试,你就是如此对待前辈的吗?”杨邺发难道。 确实,在萧飒与萧子棋谈话之时,发出如此明显的耻笑之声,确实不该,你到底是针对的萧大家还是萧飒,如果你是针对的萧大家,那么,你也就完了,今后将无法立足。 要不说这杨邺聪明呢?他岂不知,明中信这是在笑萧飒,但他不明说,而是直接将矛头对准明中信,将话题引向萧大家,定性明中信不敬前辈。如果这个罪名被坐实,那明中信从今往后将再无立足之地。 要知道,一个不敬前辈之人,在这儒家当道之时,众多前辈岂能放过你,就连如今的同辈也会攻击于你。 要知道,谁都有老的那一天,你今日不敬前辈,岂不是说明日就会不敬我们,皆因明日我们可也要变成前辈的,不敬前辈我们岂能容你? “杨兄此言大谬,明某此笑乃是对的萧兄!”明中信正色道,这罪名可不能当。 “那是为何?”杨邺追问道。 而一旁的萧飒也是一脸不解,自己没做错什么啊!为何他要耻笑自己? 旁边众人也是一愣,对啊,没感觉萧飒有什么可笑的啊? “其实,明某此笑乃是为萧大家打抱不平!”明中信此话真可谓是石破天惊。 明中信耻笑萧飒居然是为的萧大家?这是怎么话说的? 而萧飒则无比震惊,心中忐忑,难道自己真的失礼于萧大家? 他知道,明中信绝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自己做得不对。 “放屁,萧兄明明对萧大家如此恭敬,岂会失礼萧大家?你倒说说看!”杨邺嗤之以鼻道。 这个猪队友!萧飒心中暗道,待想阻止明中信说,但为时已晚。 明中信戏谑地看看萧飒,萧飒尴尬地以眼神向明中信求情。 但明中信岂会放过这个打击萧飒和杨邺的机会。 “萧兄说破这玲珑棋局,其实大谬!”明中信言道。 萧飒听到明中信对那个“破”字重音,心中咯噔一下,坏了,他终于明白过来,哪儿出了问题! 刚才萧子棋说的是过了玲珑棋局这关,而非破了这玲珑棋局,说明萧子棋只是以这玲珑棋局检验在座各位棋道技艺,而非让人破掉此局,要知道,萧子棋可是坐在琴台之上,刚才没注意,现在想来,萧子棋肯定是自己亲自主持此玲珑棋局,让众位通棋之人上前接受考验,只要过了萧子棋这关,才算进入了下一轮切磋。 而自己居然大言不惭说要破了这玲珑棋局,这不是打脸是什么,还是当面打的萧大家,当然萧大家不好与自己计较!但人家明中信为萧大家打抱不平,却是应有之义!耻笑自己也是理所当然。 自己真是猪啊!萧飒后悔莫及。 上前施礼道,“学生在此向萧大家赔罪,此前多有冒犯,还望萧大家恕罪!” 一时间,在场众人瞠目结舌,而杨邺更是一脸懵逼,萧兄这是怎么了,居然向萧大家赔罪,这岂不是承认明中信说的有理,耻笑萧飒有理吗? 明中信心中感叹,这萧飒还真是劲敌啊,自己只是提点一句,居然马上反应过来,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既然萧飒自承错误,明中信也不为已甚,但却紧盯着杨邺道,“杨兄,还需要我解释吗?” 杨邺一脸懵样,但他清楚,绝不能让明中信说出,否则不只自己丢面子,萧疯也会成为笑柄,虽然自己也不知道错在哪儿,但杨邺自命聪明人,岂会让明中信的诡计得逞! “杨某在此向明兄赔礼,是杨某错了!还望明兄海涵!”杨邺向明中信躬身施了一礼。 众人看得云山雾罩,这几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萧飒与杨邺居然就认怂了,这明中信如此厉害? 一时间,崇拜佩服的眼光投向了明中信。 同时,以鄙夷的眼神看向杨邺,这家伙真没骨气,人家明中信还未曾说出缘由,他就认怂了,太给咱们府城丢人了! 萧飒还在向萧子棋低头赔礼,请求原谅,并未看到众人的表情,但杨邺却看到了,一时间差点口吐鲜血,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下自己的形象可毁了至少一半啊! 第二百八十六章 中信挑战 感谢任怨大大、书友ldloj的月票,感谢书友福临凡尘、一朵孤云、无意琼枝素、云煲粥的推荐票,有你们,我才有动力继续写下去,谢谢! “嗯,你为何要向我赔罪?”萧子棋一脸的不解,向萧飒问道。 萧飒一听,气得差点吐血。 原来人家萧大家根本就没计较自己的过失,自己却不打自招!又被明中信坑了! 想到这,恶狠狠瞪向明中信,却见明中信一脸无辜地看向自己。 然而,萧大家的话却也无法不回答,该如何圆回来呢?现在绝不能说自己理解错萧大家的意思了,否则自己府城第一才子的名声可就臭了!自己只能赶紧再找个赔罪的理由了! 一时间,萧飒头痛无比,这是怎么话说的,自己还得找个赔罪的理由,岂不是又多一条罪状。 罢了,罢了。 “启禀萧大家,学生应该为大家准备一座棋台的,只让大家在这琴台之上就坐,实在是学生的不对,所以学生才向大家赔罪!”终于圆回来了,太费劲了,萧飒吐了一口气。 “真是废话!还是快开始吧!让老夫看看有无良才!”萧子棋一脸不耐道,在他眼中,棋比什么都重要,今日要不是听说有棋道高手比试,自己可不会来此。 萧飒如吃了大便,却原来,人家要本不在意,只是自己在此自作多情,唉,遇到明中信这个坑货,自己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不敢怠慢,萧飒转身向大家道,“萧大家的意思是,让有信心之人上台与萧大家对弈,只需萧大家认可,再参加第二轮的比试,再决出第一,到时萧某自有奖励!” 本来众人有心问问奖项是什么? 却只听萧子棋喊道,“哎,下面的小子们,你们谁来第一个上台?快些!” 众人将话咽了回去,面面相觑。 萧飒也是无奈,这第二轮比试,可是出格了,自己也没想到经过明中信一番捣乱,再有萧大家助攻,变成了四不象,怎会如此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看向大家,就等出一两个棋道天才,到时再打击明中信。 “还是我来吧!”一个声音响起。 萧飒激动地看过去,一时间竟傻在当场。 众人也是惊讶,这可是与萧大家对弈,是谁这么有勇气?得见识见识! 一眼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明中信。 这小子是怎么了,难道他没信心,想现在就出手,就以第一位挑战者为名,心绪不宁,发挥失常,被淘汰很正常! 萧飒如是想,但随即摇摇头,这明中信大不了直承自己不会棋道或棋道不精,不上台即可,反正有前面琴箫合奏作底,自己等人也无法以此来讥笑于他!他这是又何苦呢? 本来,萧飒都已经准备接受这局明中信不出战,大不了在下面的书画,最重要的是在画方面打击明中信,没想到明中信居然在此时跳出来,可真是出乎自己的预料! 也罢,且看他棋艺如何?再做定夺! “明兄,你行吗?”黄举三人组拉住明中信,担心地问道。 “行吗?将那个吗字去掉!”明中信一脸得瑟样。 说完,明中信迈步向琴台走去。 “好,好!”萧子棋望着明中信大声叫好。 “前辈,为何叫好?”明中信问道。 “你小子有勇气啊,居然敢第一个上来,还是自愿的!不错!”萧子棋一脸欣赏道。 明中信一脸黑线,敢情是称赞自己有勇气,但你是那老虎吗?为何我不敢上来。 “前辈错了,学生只是想尽早完成任务,早些用膳,或早些回去温书备考而已!”明中信摇头道。 萧子棋一时间也愣住了,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直白,他能够听出来,这明中信心中还真的是如此想的。 要知道,萧子棋可不是白痴,他只是棋痴,痴迷于棋道而已,刚才并非不明白萧飒理解错了,他只是不想因为其他事情耽误了棋道切磋而已。能够将棋道修到一定境界的人,可是天才,否则也不会有些造诣。 难道这小子真的有如此自信,能够通过自己的考查? 也罢,试试便知。 二人坐定,开始对弈。 猜子之后,萧子棋黑方先行。 萧子棋随手放了一子,明中信也是信手放了一子,萧子棋一皱眉,这小子如此随意,难道是想速战速决,直接出局? 但看明中信的表情又不象,很认真的样子,只是下手随意而已。 下下看!萧子棋反而谨慎了一些,一步步观察着明中信的步数,但看了半天并无一丝奇怪之处,只是正常的打劫吃子布局。 萧子棋放下心中疑惑,下子。 二人你来我往,越下越快。 旁边的众人看得眼花缭乱,不知其意。 而萧子棋的脸色也从轻松,变得疑惑,继而变得严肃,看来,明中信的棋力也逐渐地令他感觉到了压力。 渐渐地大家居然从萧子棋的脸色上看到了凝重,不错,真的是凝重! 萧飒心中大惊,难道这明中信的棋力如此高超,能够令得萧子月感觉到沉重的压力? 然而,他仔细观看棋面局势,却又放下了心绪。 从局势上看,明显呈现出一副攻杀终盘的局面,也即将进入三劫循环无胜负的境地,就这,萧飒也是吃惊无比,这明中信居然有如此强大的棋力,能够与萧大家平分秋色! 但他却并不担心,皆因这玲珑棋局只不过是检验人的棋力,也有可能萧大家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放水,所以明中信才如此轻松。 他就不信了,这明中信从始至终都是一脸轻松,就这份心绪,绝不可能是萧大家用了全力,如果萧大家尽了全力,绝对会让他大汗淋漓,精神崩溃的! 这种情况,只可能是萧大家觉得他是一个可造之才,在一定程度上进行了放水,准备将他放在了第二轮的比试之中,再行观察培养。 是的,一定是如此!萧飒在心中定性道。 旁边一些精通棋道的读书人议论纷纷,也是如萧飒般认为萧子棋进行了放水。 如今的棋势必会导致三劫循环无胜负!大家如此认为。 突然,大家目瞪口呆,却见明中信居然放弃了劫争,转而另辟蹊径,寻求转换。 萧子棋也是惊讶无比,同时心中大喜,看来这明中信已经放弃此局,在他心中,无比期待,这明中信究竟会输几子呢? 第二百八十七章 棋痴认负 包括黄举三人组,皆不看好明中信,为之惋惜,看这棋势,明中信真的要输了。 如众人所料,一番争斗之后,明中信有几十子被绞杀,丧失了一大片疆土。 然而,琴台之上,萧子棋却并无喜色,反而紧皱眉头,更加谨慎地思索棋局。 二人你来我往,下得热闹,但众人却心中腹诽,你说你明中信明明已经大势已去,何苦在那儿强自支撑,这不耽误大家的工夫吗? 咦,有人轻声惊叫,旁边自有人问询。 惊叫之人却并未理会,反而更加专注地看向棋局。 渐渐地,大家看出来了,明中信的棋势已然有所回升,难道明中信还有戏? 然而,一盏茶的工夫,萧子棋居然投子认负! 一时间,众人惊呆了。 这,这是如何发生的?是萧子棋经明中信面子? 明中信居然赢了!众人无法置信地望着萧子棋,您就算放水也不必如此吧? 但令众人更加吃惊的是,算子之后,明中信居然以几目的微弱优势胜出。 现场之人,只有明中信与萧氏兄弟知道,这场棋局萧子棋还真的未曾相让! 萧飒、杨邺无法接受这个打击,双目圆睁,看向棋局,希望找到萧子棋放水的证据。 萧子棋却看着棋盘,皱眉思索,显然,他也在思索为何大好局面一朝丧尽? 明中信看着棋盘心中甚是满意,看来那功德花得不冤枉,本来不想与那萧飒过度纠缠,这番不用萧飒相激,就提前上场,只想早早通过棋试,结束这无聊的比斗,没想到用功德抽取的棋道技能居然如此给力!能够将萧大家逼得投子认负,不容易啊! 既然赢了,想必随后可以清静清静了。 明中信看看思索的萧子棋,就要起身离台,却见萧子棋抬头道,“再来一局!” 明中信惊讶地回头望向萧子棋,只见他的眼中闪过几分欣喜,却原来人家并未因为上一局失利而沮丧,反而是见猎心喜,希望与明中信再决高下。 “再来一局!”萧子棋认真强调道,“从头下!” 众人也是一惊,看来萧大家还真的是一时大意,否则不会如此! “好!”明中信脸露笑意,重新坐下。 猜子,黑先白后。 这次却是明中信执黑先行。 明中信左边大飞守角开局,萧子棋左下三路紧逼,二人挂职角拆三,守角,白棋三路紧逼,一时间,二人你来我往,进入了布局争子阶段。 忽然,萧子棋突然放慢了行棋节奏,开始长考,显然在研究明中信的棋招,真正的战斗开始了。 众人无比惊奇,难道这明中信的棋力异常厉害?竟将萧大家难住了? 尤其是萧飒、杨邺等一些棋力不弱的读书人,心中纳闷,为什么不应手下子,这不明显的吗? 然而却见萧子棋将白子下在了边路,与之前的棋路全无一丝相干。 旁边众人不解,但场中的明中信却是一惊,明显萧子棋看透了自己的布局,干脆地放弃一时一地之争,提前下了应手!不愧为棋道大家啊! 于是明中信放松的心情瞬间紧绷,不可大意啊!于是,他也开始长考,半天才落一子。 二人你来我往,节奏居然变了,二人下得极慢,思考的时间也是越来越长。 突然,萧子棋的下法加快,根本就不让明中信有思考的时间,节奏瞬间被打乱,明中信也紧跟着下法加快。 激战终于开始。 成功挑起战斗后,萧子棋的眼神越来越亮,斗志越来越高昂,断打、反扳、顶,挡,断,捌打,冲,提,扳,二人使出浑身解数,两条大龙纠缠在一起,二人开始争抢。 咦,明中信口中轻叹,眼神闪烁,一副恍然大悟之感,转而棋路一变,另起炉灶,开始布局。 对面的萧子棋轻笑点头,看来,明中信已经看出自己的打算,现在正在补救,但这岂不是为时已晚? 萧子棋面色转为轻松,而明中信却转为凝重。 旁边的萧飒与杨邺一脸喜色,却原来,萧子棋此前布下了陷阱,以一条小龙为饵,诱使明中信进行攻伐,萧子棋计算准确,老谋深算,在不知不觉间将明中信一条大龙予以围杀,至此,双方疆域已经鼎定,该弃弃,该活活,明中信的棋势已经明显大不如前,并且呈现颓势。 至少在二人看来,已经无力回天了! 因此,萧子棋神色转为轻松,就看这明中信如何能够减少损失,挽回几目了! 然而,明中信却毫不妥协,上手就攻,明中信棋力逐渐变得凌厉异常,萧子棋的表情也不复轻松。 渐渐地逐渐走向终盘。 突然,明中信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扳,下了一手。 萧子棋一皱眉,再看局势,大吃一惊,却原来,自己之前的布局陷阱,却已被破,一条大龙成为了死龙。 唉,萧子棋长叹一声,投子道,“后生可畏啊!” 众人凝神看向棋局,却见萧子棋的棋子却正是已经被劫杀一片,情势极其明显,已败! 萧飒与杨邺目瞪口呆地望着棋局,刚才还是萧子棋大占上风,转眼之间,风云变幻,明中信就逆转翻盘,这,这太不可思议了! 究竟如何发生的呢? 二人看向了萧子棋。 萧子棋长叹一声,解释道,“原来,明中信早在我布下小龙陷阱之时就已看穿我的用意,将计就计,另设陷阱,将我一步步诱入他的陷阱,逐步蚕食我的疆域,故此就算计方面,我已落败,更何况如今局势大变,不输都是天理不容啊!” 在场之人一阵震惊,这萧大家居然当众承认不如明中信,难道明中信已经如此厉害了吗? 而萧飒与杨邺却一脸难看地望着明中信,他们心中明白,这明中信的棋力确实不凡,而且已经超过萧子棋萧大家!但他们就是无法相信,也不想相信! 对面的明中信却是无比佩服萧子棋的胸襟,就象刚才,萧子月见明中信琴箫合奏,琴道实力高超,为免丢脸,居然回避评价,相比之下,此时的萧子棋直承失败,确实要更加大气,更加坦荡! 第二百八十八章 书画齐作 “萧大家谬赞了,学生仅是侥幸赢得一两手而已!”明中信起身拱手道。 萧子棋自家知道自家事,自己绝未放水,只是重视程度不够而已,经过第一局玲珑棋局,他明白,明中信棋力非常,棋路诡异,所以刚开始他就全神贯注,而且还小心翼翼地思索研究明中信的棋路,待棋到中盘,自认对明中信的棋路已经了解得极其透彻。 所以,才暗自设局,以小龙引诱明中信,却未想到反被明中信设计。 虽然发现之后,尽力挽回,但却病入膏肓,无力回天了! 如今思之,对明中信的机智诡诈感到万分佩服,从中也感觉到了,自己的棋道确实不如。 “好,待院试之后,还望小友到家指教指教!” 一时间,众人为之震惊,指教?萧大家说的是指教,这个字眼可是大了去了! 却见萧子棋站起身形,头也不回地向大明湖外行去。 “萧大家,萧大家!”萧飒大惊失色,如果萧大家走了,这棋道比试谁来主持,谁来评鉴,赶紧在后追赶。 “萧飒,老夫无能,比不过明小友,这就回家深研棋道,待来日棋道大成,再行露面!”萧子棋头也不回地远去。 萧飒愣在当场,还是明中信,这是明中信将萧大家气走了! “各位老友,萧某也去了,兄长今番受挫,萧某还得回去安抚于他!就此告辞!”萧子月向各位大家深施一礼,紧随其兄之后,离去。 萧飒心中暗恨,这明中信,出手两次将两位大家气走,真真是气煞我也! 萧飒站于当地,尴尬无比,看来这次棋道比试已经破产,君不见,棋道大家已经自愧离去,也就无法再继续进行下去了! 明中信这个搅屎棍,威力太大了! 明中信也是一脸愕然。 “萧兄,这棋道奖励呢?”黄举向萧飒问道。 “咋说?”萧飒有些疑惑道。 “这还用说嘛,明兄在棋道之上独占鳌头,这奖励岂不正应该颁给他?!”黄举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萧飒差点吐血,“比都未比,如何能够判定明兄胜出?” “哎,萧兄此言差矣,萧大家都认可了明兄的棋艺,你难道还比萧大家更强,更有权威?”王琪道。 “这!”萧飒眼神一眯,狠狠瞪向王琪。 “你不要瞪我们,该要的,我们肯定必须要,不该要的,我们也不会死皮赖脸问你要,给不给?一句话!”李婷美补刀道。 “萧某还得问问在场众人,毕竟还得投票确认,如果大家认可,萧某自会颁给明兄。”说着,萧飒转身向众人问道。 “大家认可他们所说,明中信在棋道技艺独占鳌头吗?”萧飒此时还抱着侥幸心理,希望众人回绝了明中信,毕竟谁人都有私心,如果大家得不到,也会不想让别人得到。 萧飒期待地望着众人。 众人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毕竟,大家虽有私心,但也不愿说出违背良心的话语。 “或者,还有人上前来挑战明案首吗?”萧飒问道。 然而,众人见了萧子棋的不是评鉴的评鉴,连萧大家都自承告负,自己岂会不自量力前去献丑! “大家既然不说话,那就是默认明兄棋道夺魁了!”黄举高声道。 萧飒心中暗恨,又被这黄举抢先了。 然而众人仍旧不说话,一时间黄举三人组笑意盈面,看来明兄是众望所归了。 “如果大家无异议,那就请萧兄将棋道奖励交出来!颁给明案首!”王琪盯着萧飒追问道。 至此地步,萧飒也无法赖帐,但好在自己还未将奖品亮出,众人皆不知道奖品为何物?自己拿个次品给他即可。 萧飒低头向仆役吩咐,却见仆役离去,须臾,拿过一个托盘,却见托盘上是一副黑白玉围棋。 明中信欣然接受。 萧飒牙关紧咬,心痛无比,虽然这副围棋并非奖励,比之刚才他要付出的奖励(一副象牙围棋)价值要小得多,但给明中信却让他不甘又心痛。 “好了,棋道比试就此告一段落!”萧飒宣布道,“接下来,大家就比试一番书法!来人!” 萧飒一声令下,自有人将书案与文房四宝准备齐全,每桌客人身前都有一张书案与一套文房四宝,看来这书法比试要同时进行了! 黄举三人组却对明中信信心士足,早前见过明中信的书法,而且他们皆知明中信的书法被黄沮等陵县文人称许,想必此番在场读书人除几位大家外,必然无对手。心中皆认为明中信必可一举夺魁! “不过,萧某有个建议,不知各位是否同意?”萧飒经过斟酌再三,开口道。 “萧兄只管提议,想必在坐众人肯定愿意详细听取!”杨邺在旁摇旗呐喊。 济南府一系的读书人尽皆哄然叫好,附和杨邺。 这不是捆绑意志嘛?这些人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只为的对付这位明案首? 几位大家相互看看,眉头紧皱,想必他们现在也看了出来,今日这场宴会目的很不单纯,不由得后悔今日前来,要不是还有萧知府的面子在,估计他们早已起身离去。 但现在他们已经身不由已,无法脱身了,不由得心中对萧飒有了一些意见。 “时间已经不早,不如咱们书画同时比试,二者综合考评,自古书画不分家,二者相辅相承,如此得到第一才名副其实,不知几位大家意下如何?”萧飒向几位大家询问。 也好,早完早了,今后再也不参加这般宴会,本以为今日只是读书人之间的相互切磋,没想到这萧飒居然在其中夹带私货,还利用自己等人,真真是竖子啊!各位大家心中有气,皆想早完早了。齐齐冲王玄机点点头,意思是,你出面吧! 王玄机点头应承,开口道,“书画相得才能彰显大家的水平,这样也好!至于题目,你们就随意好了,艺术在于自然,只有随心而动,才能作出好的作品,如此大家就尽管自拟题目,到时就以书画质量来论高下。” 萧飒见几位大家同意他的意见,欣喜非常,望向众人。 第二百八十九章 开始作画 却见众人纷纷皱着眉头,低下头颅,这般自拟题目最是难办!纷纷仔细思量,要作什么画,写什么诗,如何展现自己的书法画艺! “卑鄙!”黄举三人组心下不愤,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 不错,他们心下明白,这萧飒肯定知道明中信诗词书法样样精湛,却从未展示过画技,才想出以书画不分家,书画一齐品评这样毒辣的方法! 要知道,书画书画,虽然书在前画在后,但大家知道,人们是先看到画才去看诗词书法,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画难入人眼,又何必看那诗词书法。这明显是针对的明中信啊! 到时,如果明中信无法作出佳画,他们定会相逼,让明中信兑现此前约定,再行羞辱于他!狠狠打击明中信,令其颜面尽失! 就是不知明中信的画技水平如何? 同时,三人看向明中信。 王琪更是心直口快道,“明兄,你的画艺如何?实在不行,你作诗词我作画!” “切!你那画艺,惨不忍睹,到时不要连累明兄。还是我来吧!”李婷美道。 “多谢各位,还是明某自己来吧!”明中信心下感动,这几位一直回护自己,确实值得一交,但自己的事还是自已来,就不假手于人了。 他们在此商议,那边萧飒与杨邺也是审视着他们。 想必,二人心中也是忐忑,这明中信的画艺究竟如何?谁也不知! 明中信感受到二人的目光,抬头看向他们二人,冲他们微微一笑,灿烂无比。 萧飒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明中信还通画艺? “萧兄,不知此次切磋的奖励是什么?不要到时又赖帐!”黄举抬头冲萧飒言道。 “黄兄,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黄兄岂是如此样人!”杨邺道。 是啊,这次切磋的奖励是什么呢?前几次自己没有机会,但这次可不一定啊!自问有能力问鼎的皆期待地看向萧飒。 萧飒一拍手,仆役又拿上两个托盘,上面红巾罩着。 萧飒一抬手,将红巾取过,却见托盘之上,各自放着一个卷轴。 萧飒拿起一个卷轴,徐徐展开,向大家展示道,“此乃颜真卿的多宝塔碑原作!” 什么?王玄机等大家心中一惊,居然拿来了唐代书法家颜真卿的书法!是真迹吗? 萧飒仿佛知道他们会疑惑一般,迈步来到几位大家的桌前,将书作放在桌案之上,请各位大家赏析。 几位大家无暇说话,皆目不转睛地看向卷轴。 却见卷轴之上是一副楷书。 “好,好!”几位大家入目字体,瞬间眼露惊喜。 一阵交头接耳,众大家示意王玄机品评。 “整体来看,字体工整细致,结构规范严密,用笔一丝不苟。细看之下,字体匀称丰腴,庄重劲美,气势雄厚。确是颜公真迹。”王玄机品评赞叹道。 一时间,众人如打了鸡血般,心下大动,目光之中流露出贪婪之色,紧紧盯着卷轴。 一瞬间,大家将目光投向了第二副卷轴之上。 萧飒徐徐将卷轴展开,向大家展示,“此乃王维的画作!” 相比之下,王维的这副画作却稍逊一筹,但王维乃是诗画结合的鼻祖。相比于画,他的诗更加脍炙人口。 但考虑到今日正是诗画结合切磋,切合题目,而且王维的诗文更加合大家的心意,所以此画更受欢迎。 但几位大家对这副画作就不是太感兴趣了,只是观赏一番,也就不再关注了。远没有了见到颜公真迹的激动。 “书画切磋获胜者可得这两副书画!”萧飒宣布。 有如此奖励,众人自是情绪激昂,摩拳擦掌,萧飒一宣布比赛开始,立刻开始作画作诗。 萧飒满意地看看众人,撇了一眼明中信,小样,这么多人书画皆有所长,就不信你能将这么多人一一比下去? 而明中信神识感应到萧飒的目光,抬头望向萧飒,见萧飒不善的眼光,立刻还以颜色,瞪向萧飒。 二人眼光碰触在一处,火花四溅。 良久二人的眼神纠缠在一起,难以分离。 却说此时,众人皆已动笔,杨邺也是凝神作画,而黄举三人组在明中信的规劝之下,也开始作画。 现场仅剩萧飒与明中信二人大眼瞪小眼,未有动笔的心思。 萧飒见明中信一直未动笔,心下疑惑,这明中信明明画艺不精,为何还不动笔,要知道笨鸟先飞才能找到食物啊! 不好!上当了!萧飒心中瞬间顿悟,难道这明中信根本不通画艺,如此做只是在施展空城之计,想拉自己下水,令自己也无法静心做画,最后二人都无法作出书画,打个平手,到时有自己垫背,也好过出乖露丑! 一时间,萧飒后悔不已,看来自己还是计输一筹!这明中信太阴险了! 这样一想,萧飒更是心中一紧,“算了,某家先动笔吧!”闭目凝神,静下心思,开始作画。 而此时的明中信,见萧飒动笔,也就不再与他呕气,将面前的宣纸铺开,两张对住,慢慢磨墨,在心中构思。 突然,他双目放光,吩咐旁边的小厮道,“替我再拿一支笔来!” 小厮惊讶地看看他,这明案首要干什么?明明书案之上有笔啊! 小厮看看书案上的笔,心中奇怪,难道那支笔不合用?看看明中信那催促的眼神,他按下心中疑惑,转身去为明中信寻笔。 明中信的这番作为,在一片安静的现场显眼至极,几位大家疑惑地看看明中信,心中不悦,这明案首虽然前面表现不俗,但你也太不把我等放在眼中了吧!众人皆在作画作诗,你却久久不动笔,难道他不通画技? 他们皱着眉头观察着明中信,就看他如何做?再行判断是否真的不通画技! 小厮拿来笔,递给明中信。 众位大家也是疑惑,他这是要干什么? 却只见明中信用镇纸将两张宣纸压好,左手一支笔,右手一支笔,在砚台之上,饱占墨汁,动起手来。 难道这明中信居然会左右开弓?几位大家心下大惊,不由自主地走向明中信。 第二百九十章 变身香饽 临近明中信,却见他左手挥毫泼墨,纸张与指尖仿佛融在了一处,须臾之间,一位少年霍然在他笔下栩栩如生地诞生了。 却见那少年负手立于当地,微微抬起下巴,一丝颓废悲愤之情扑面而来,细看之下,少年颓废悲愤之中藏有一丝倔强有屈之意。 看那眼神,从中流露出了丝丝桀骜不驯,其中又隐藏着丝丝不屑之感,再看那鼻梁却宽厚无比,给人一种沉稳庄重之感,五官呈现一种活灵活现之感,全无以往人物画的呆板死硬之感,明暗对比,阴影光线,层次分明,一切是如此的惟妙惟肖,可说是附神于形,形神兼备。 一时间,几位大家震惊了,如此画法前所未见,世间怎会有如此画法? 他们却不知,此乃是明中信在水墨画当中揉合了后世的素描画法,才出此效果,再加上明中信将养神搜魂夺魄大法融入了画中,情境交融,才产生了如此效果! 久久,几位大家回过神来,几人惊异地对视几眼,齐齐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再看明中信右手边宣纸,却见一手楷体呈现纸上,细观之,文体之间尽显严谨之感,字体匀称,意态生动,可谓神形兼备。 “妙,妙!”李照影一阵拍手叫绝。 王玄机也是激动异常。 “笔划婉转,节奏缓和,湿润秀劲,法度谨严而意态生动!佳作,佳作!”李光元称赞道。 咦,王玄机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几人望向王玄机。 王玄机一指宣纸,“诸位且看那诗!” 众人望去,却见明中信笔下成诗。 而王玄机早已在口中念出来,“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显者事,酒盏花枝隐士缘。若将显者比隐士,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彼何碌碌我何闲。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 几位大家仔细品味诗中真意,不由得心绪低落。 这整首诗中充满了自况、自谴之词,人间沧桑、世态炎凉之感扑面而来,令得几位大家不由得心下凄凄然,再联想到今日萧飒对他的打压、欺凌,一时间几位竟然同仇敌忾起来,心下产生了对萧飒的种种厌恶,于是几人恶狠狠地望向萧飒。 可怜此时的萧飒正在凝神作画,丝毫不知已经被明中信这个粪坑坑了,导致几位大家恨上了他。 几位大家眼神回归,望向明中信,此时他们的眼神中却是充满了慈爱之情。 书法画技诗词皆是上上之选,如此才情,真真是块宝啊! 几位大家眼中闪烁着不测的光芒,看来几位心中有了想法。 此时,明中信也从意境中醒转过来。 一抬头,喝,身边站满了人。定睛一看,却是几位大家。 明中信连忙躬身施礼,“见过诸位大家!” 王玄机慈爱无比地上前扶住明中信,“明小友万万不可如此客气,待会到我府上一聚,你看如何?” 明中信为之一愣,这是何意? 旁边几位却在心中大骂,你个王老头居然先下手为强,岂能让你如意? “不了,王兄家中地方狭小,只怕令明小友不便,我府上宽敞,还是到我府上一叙吧!”李照影道。 “还是到我府上吧!美酒佳肴管够!”李光元也凑热闹道。 明中信稍加思索,眼珠一转,明白了! “多谢诸位大家厚爱,中信还得备考院试,就不叨扰了,待院试之后,中信必定一一上门请教!”明中信一抱拳回绝道。 几位大家一听,满脸的失望之色,但却又无法勉强,毕竟人家可是要进行院试的,耽误了他,谁能负得起这个责! 他们只好作罢,但却对明中信千叮万嘱,一定要在院试后到府一叙。 几人回转座位,但却仍旧心神不定,频频看向明中信。 明中信心下好笑,但也不好装作看不见,拱手向他们示意。 “呼!” “好了!” “我做完了!” 一时间现场出现了一片吵杂之声,大呼小叫之声,陆续响起,却原来是有人完成了书画。 渐渐地所有人等皆已做完。 萧飒晚下了一会儿手,所以最后才完结。 却见他长出一口气,将笔放下,看着书画,满意地点点头。 显然,他对所作书画极其有信心,抬头看向明中信。 见明中信站立当地,并无一丝作画之象,不由心想,果然,这明中信是想乱我心智,令我无法作出佳作,与他一同被人嘲笑,幸亏自己醒悟地早,否则还真上了他的恶当。 想到此处,萧飒故作自得地向明中信展现出一副笑脸。 明中信心下好笑,也不好说什么,坐回座位,等着看好戏。 “萧兄,佳作啊!”杨邺上前看看萧飒的书画,脸上呈现出一片震惊之色,但是却那么的假,令人一眼就看穿了。 然而,萧飒却隐讳地向他使一个眼色,却正是前方一处角落,一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正在一脸平静地收笔。 杨邺会意,向那位读书人走去。 到了近前,偷眼观瞧一下文质彬彬读书人所作书画,一脸的震惊,明中信神识感应到,这次杨邺却不象是假的,显然那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所作书画震惊了杨邺。 杨邺呆立片刻,回过神来,兴高采烈地向萧飒点点头。 二人心照不宣,萧飒也是一脸喜色,看来这个保险应该没出纰漏,这我就放心了。 萧飒稳定心绪,来到几位大家桌前。 “诸位大家,众人皆已做完,如何品评?还请指示?” 几位大家互看一眼,心下虽有定论,但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王玄机出面道,“你且选出十张佳作,我等再行品评,定那魁首!” 萧飒点头称是,转身让仆役收取书画,一一进行投票。 不出所料,那位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无可争议地占了第一名,萧飒、杨邺、王琪、李婷美还有五人所作进入了前十。 至于,明中信,却无人前来收取书画。 第二百九十一章 品评画作 皆因仆役来到明中信面前,见到明中信面前有两张宣纸,一张是人物画象,一张是诗词,根本就不以为是一副画作,所以直接视而不见,让过了他。 而萧飒听到回报,明中信居然未曾作完画作,心中一喜,但却未当场指出,这倒不是萧飒好心,不想让他出丑,而是想要在最后评出魁首之后再行计较! 明中信自然了解他的心意,心下为之好笑!也不知最后是谁看谁的笑话! 于是,经过一番评定,众人选出了十张佳作,呈给几位大家品评。 几位大家品评得漫不经心,甚至对一些画作进行了批评,被批评者羞愧难当,低头装驼鸟。 见到大家如此严厉地品评,一时间众人噤若寒蝉,心中惶恐,深怕自己的画作被批得一无是处,丢了大人。 萧飒也是无比诧异,这几位大家为何如此苛刻,不是应该指出不足,让其予以改正,提升水平吗? 他却不知,众位大家看了明中信那般神作,再看其他画作,自然索然无味,连带着影响到了心境,自然吹毛求疵,不屑一顾了。 突然,众位大家眼前一亮,还是有不错的作品的。 纷纷点头称赞,并相互品评,赞许不已。 萧飒偷眼观瞧,不是别人,正是那文质彬彬的读书人所作。 萧飒深吸一口气,心中暗道,不错,自己还是挺有眼光的,看来这副作品第一已经十拿九稳了。 “这位作者是?”王玄机问道。 “学生历城马睿马启博。”文质彬彬读书人上前施礼。 “博,博大、启明,启,东方天空的金星,意为博学多才,前途光明,好名字,好名字!”王玄机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位文质彬彬的书生,口中连连称赞。 “名好画更好!” 其余大家也是上下打量着马启博,点头称许。 马启博居然脸色通红,显然有些腼腆,不习惯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称赞。 萧飒心中大喜,看来几位大家极其喜爱马启博的书画,这就好,那明中信这番可就翻不了身了,想着,不由自主地望向明中信。 一眼望去,鼻子差点气歪,却原来,明中信居然让小厮上了一些糕点茶水,在那悠然自得地喝着茶吃着糕点,还不时向黄举三人组推荐。 几人谈笑风生,吃得不亦乐乎!萧飒心中恶狠狠道,吃死你们,呆会看你们还能吃得进去,笑得出来! 但他转念一想,不对呀!就算明中信心大如海,不把这书画切磋看在眼中,那黄举三人组难道就不担心明中信丢了颜面?到时可就给陵县抹黑了!他们一点担心的样子都没有。、 萧飒百思不得其解,自我安慰道,也许陵县就是如此的大心脏,不怕丢人! 随后,众位大家对萧飒、杨邺、王琪、李婷美四人的书画进行了适当的赞赏,但也只是平淡地予以评价,未有如马启博般的品评。 萧飒、杨邺虽然有些失落,毕竟自己的书画并未得到高度赞许,但一想到明中信连画作都未曾作完,心中一阵激动,看你明中信这次还不死! “哦,对了!明中信的画作呢?为何还不呈上来?”王玄机问道,而其他大家也盯着萧飒,看他如何说? “这?”萧飒为难地说不下去。 王玄机看到萧飒如此模样,心中一惊,难道这明中信的书画出了问题? “怎么了?”王玄机急切道。 “实不相瞒,明案首根本就未曾作完书画,所以学生未敢将他的书画呈到几位大家面前。”萧飒一脸痛心道,仿佛对明中信未曾作完书画如何惋惜一般。 几位大家对视一眼,心中好笑,这萧飒耍小心思到自己等人面前,明明心中暗喜,还装出一副悲痛之色,给谁看呢? 一时间,几位大家对萧飒的感观更是差到了极点。 却见李照影不再说话,而是站起身形向明中信走去。 几位大家随着李照影的身影,看向明中信,却见明中信吃得不亦乐乎,一时竟然为之失笑,看来这明中信还真是心大,不过想想也是,人家是真的有才,自然心绪平和,这才是大家风范啊! 这就是人的惰性,只要看顺眼了,一切都会自动予以美化,实际情况是,宴会举行的时间太长,明中信有些饿了,所以才如此失态!绝非什么大家风范,心绪平和! 李照影来到明中信近前。 明中信见身前黑影乍现,抬头望去,却见是李照影,连忙站起身形施礼。 却没想到,噗一声,李照影笑出声来,看着明中信哈哈大笑。 明中信一脸懵逼,这李大家是怎么了,一句话不说只是狂笑。 黄举三人组也看向明中信,也是噗一声,指着明中信的脸,大笑出声。 明中信瞬间明白了,估计是脸上有了赃东西。 举袖轻轻一拭,瞬间明中信脸庞干净无比。 而明中信的神情却无一丝尴尬,镇静地望着李照影。 李照影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失态了。 却也无比佩服这明中信,几人如此嘲笑于他,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心中赞叹不已,太难得了!处变不惊,狂放不羁,确是大家风范! 却不知道,这明中信根本就与这几个词毫无关联,只不过是脸皮厚,不要脸而已! 李照影止住笑声,伸手言道,“你的画作!” 明中信拿起画作,递给李照影。 李照影深深望了明中信一眼,拿着明中信的书画,转身回转自己书案前。 萧飒、杨邺万分不解,这明中信的画作根本就未作完,不知李大家拿着有何用处? 至今,他们仍不知,明中信的书画根本已经得到了几位大家一致的认可。真是悲哀啊! 李照影将一张宣纸展开,向大家展示。 萧飒看了一眼,心中一惊,这画像太传神了,这是明中信所画?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从未见过如此传神的画作,真是太神了!这是明中信所画? 一时间众人皆望向明中信,钦佩不已!没想到这明中信在画技方面有如此造诣! 萧飒见众人以钦佩的眼神望向明中信,自然心绪万千,嫉妒不已。 明中信却一脸的悠然自得,望着萧飒笑笑。 萧飒心中咯噔一下,难道明中信已经画完? 猛然回头看向画像,却见画像之上并未题诗,松了口气,就算你小子画完了,但却并未题诗,书画还是有一项未完成,就不能算作已经画完,品评再好,也无法夺魁,那就好!那就好! 萧飒自我安慰道。 第二百九十二章 技惊四座 此画作一出,马启博那温文尔雅的表情僵住了,一脸的震惊。 他从小钻研儒家经典,但最下辛苦的还要属这画作,所以科举之上比不上萧飒、杨邺,但他在画技方面却远超过他们,这也是本次萧飒自认绝无人能够比得过他,请他到场的原因。 他清晰地知道,自己相比众人,那当然除了几位大家,对画作的敏感与造诣超过他们,一见明中信此画,他的信心就被打击得零七八碎,世间竟有如此画技,太令人震惊了! 别人不知,他岂能不知,他那画技本就已经超出众人,画出神似之感,自己也可勉强办到,但那连脸上神情也栩栩如生的画技,自己真的是力所未及啊! 这明中信怎会有如此画技,他不在意画作,而是将目光频频投向明中信。毕竟画作再好,也是明中信所画,就这技法,自己是万难比得上的! 看来还真的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自己平日的自得有些过了。 本以为就凭画技,这济南府再难找到自己的对手,没想到自己还是小看了济南府的读书人,看这情形,这明中信比自己可要小上几岁,却有如此画技,值得一交啊!该如何结交呢?马启博陷入了深思当中。 “明兄,可以啊!什么时候有此画技了?藏得挺深啊!还让我们平白为你担心!平日不显山不露水,就为给我们一个惊喜吗?”黄举一脸喜色向明中信埋怨道! “明兄,你既然完成画作,为何不在上面题诗呢?”李婷美担心道。 “对啊!如此佳作居然未曾完成,太可惜了!”王琪叹道。 黄举心中一惊,仔细看去,不错,画上并无诗词。 “这!”黄举张大嘴巴,指着画作疑惑的眼神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反问道,“谁说我没完成了?如果没有完成,李大家岂会将画作拿上去?” 对啊,黄举三人组恍然大悟,但又疑惑不解,明明画上没诗词啊? 三人看向明中信,但明中信就是不解释,只剩他们干着急。 不提三人在此疑惑着急。 却说那边的杨邺,他一直在仔细观察画作,希望找到画作的漏洞,咦,还真有,心中一喜,在萧飒耳边嘀咕几句。 是吗?萧飒疑惑地望向画像,不错,还真的是,明中信的画除了没有提诗外,画上人物像衣袖居然真的缺了一个衣角。 画都没画完,诗都未提,这是你明中信自已作死,不要怨我啊! 萧飒待要开口,却见李照影一脸笑容地向大家道,“诸位,此副画像如此传神,是老夫平生仅见,更令人称奇的是,这副水墨画的技法真是前所未见,真真是令人叹为观止啊!” 说着,李照影的目光中充满了感叹,不时看看画作。 众位大家,在场众人皆是对此画作惊叹不已,目不转睛地盯着画像,想要看出是什么画技之法,但却一无所得! “李大家,此画作虽然传神,但有一个败笔!”一个突兀的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望去,却见正是那杨邺,他已经等不及要打击明中信了。 咦!李照影一惊,低头仔细看画像,没有啊?难道还有自己没有发现的败笔? 这却是李照影有一个误区了,他见过全画,自然会忽略这个小小的遗漏,但杨邺可没见过,有此疑问实属正常。 他心中万分疑惑,再次抬头望向杨邺,等待杨邺的解释。 见自己成为众人目光的交点,杨邺心中无比自得,“诸位,此画像虽然栩栩如生,但有一败笔。大家请仔细看,此副画像缺了一个衣角,根本就未曾作完,岂能登得大雅之堂?” 众人望去,还真是!一时间鸦雀无声,望向李照影,难道李大家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却见,李照影一脸的恍然大悟,居然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而几位大家也疑惑尽解,相视而笑。 这下轮到萧飒、杨邺及在座的读书人感到疑惑了,为何几位大家如此?杨邺的话有什么地方很好笑吗?真是令人费解! 李照影也不解释,而是直接将书案上另一张宣纸拿起,将双手中的宣纸对齐,向大家展示。 一瞬间,众人哗然,不错,这两张宣纸连在一起,可不就补全了那个衣角了吗?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人家明中信是用两张宣纸作的画! 而萧飒与杨邺则脸色苍白,他们注意的不只是衣角,还看到了另一张宣纸上的诗词。 如此一来,这明中信可不是已经完成了这副书画!看这画作可真是惊人啊,单纯评价画作的话,自己等人是万万比不上的,就连那马启博也是比不了的。 至于诗词,就那平日明中信所传诗名,今次这首诗,绝对不会掉链子的! “不错,大家看到的就是一整幅书画,明中信并非未曾作完,只是书画分别作在了两张宣纸之上!而且”李照影环视一周,却见大家正在眼巴巴地看着他,急切地想要知道而且什么。 难道这明中信的画作之中竟还有不为人知的亮点、技法?马启博闻听此言一阵激动,专注地看向画作。 李照影见众人如此急切,也就不再卖关子,而是心情激动地宣布道。 “而且,这书画是明中信左右开弓,双手所作,这幅画像是左手所作,这首诗词是右手所写!” 一时间,现场居然鸦雀无声,大家已经被李照影的话语惊得呆住了。 “不可能,不可能!”杨邺双眼无神,只是嘴里嘟囔着。 萧飒也是一脸苍白地望着明中信的画作。 无论如何,大家都没想到,明中信居然能够左右开弓,还作出如此精彩的书画。 马启博则目瞪口呆,左手所作?怎么可能?他望着李照影,一脸的不可置信。 他真的怀疑是自己重听了,或者是听错了! 然而,李照影面对众人怀疑的眼神,只好无奈地看看几位大家。 王玄机与李光元相视而笑,齐齐站起身形。 “诸位,此乃是我们三人亲眼所见,共同见证,明中信亲手所画,亲手所写,绝无半点虚假。” 一瞬间,现场沸腾了。 第二百九十三章 征服大家 众人心中无比震撼,如此画作竟然是左手所作,那他要是用右手作画的话,又将达到何等境界? 当然,有的人左手能够写出震惊世人的书法,右手却无法作出,这也是可能的,但再看明中信还用右手写出诗作,这绝对是左右手皆可用啊! 这个想法同样存在于几位大家的脑海之中,但此情此景却无法问出口。 而那马启博双眼放光,激动异常地望着明中信,终于找到一位在画作方面远超自己的人,看来自己的画技提升有望了! 而萧飒却后悔得差点撞墙,本以为这明中信往日就未曾听说画技如何,而且自己还千般打听,万般思索,想要利用画技将明中信羞辱一番,更有马启博这位画界奇才作为保险。 万万没想到,还是被这明中信阴了,这明中信不显山不露水,居然在画技方面有如此造诣,给自己如此一击,真真是自作孽啊! 看这情形,几位大家对明中信的书画推崇倍至,相信魁首之位已经毫无悬念了! 想想那颜真卿的书法、王维的画作,萧飒心中就是一阵疼痛。这次还真的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桃花庵里桃花仙,”李照影将诗念了一遍。 随着李照影的声音,众人听在耳中,心中更是震憾,早就听说这明中信诗词双绝,今日得见,这明中信的诗词之名名不虚传啊! 大家写诗虽然水平有限,但大家的眼光还是有的,诗词好坏还是能辨别出来的! 更何况,他们也与明中信谈不上恩怨,并不存在纠葛,自是真心地高兴钦佩,这明中信真是不负陵县第一才子之名啊! 而黄举三人组现在已经抛却了之前的担心忧虑,齐齐为明中信感到高兴,这下,明中信可是又大大出了一次风头! 这明中信真真是妖孽啊!这也不知是第几次让人如此认为了。 每每别人以为他只有那么几下子,这次估计肯定不行的时候,却出人意料地展现出了另外一种技艺,真真是深不可测啊!黄举心中感叹。 而几位大家看着明中信卓而不群的身影,心中感叹,这少年身上蕴含的那无与伦比的禀赋才情,真真是让人惊叹,如此人才,今日得见,真真是! 一时间,各位大家居然无法用言语形容这份心情。 更令他们感到欣喜的是,这明中信作出如此佳作居然无任何情绪上的波动,依旧是那般的平静,这些赞誉并未冲击到他,也未破坏他那平和的心境,好似他根本就不在乎这些名声一般。 如此心性,实属难得,此子来日的成就绝不止于此! 众位大家虽然心中感叹,但今日的职责却也不敢或忘! “我等几人认为,明中信此书画技艺已经超越了在场的众人,这书画切磋魁首之位颁给明中信属众望所归。大家认为呢?”李照影大声宣布道。 果然,坐着的几位大家并无异议,齐齐点头。 在场众人更是没意见,他们自问绝对无法左右开弓,还能做出如此佳作。 如果说之前马启博还有在此次宴会之上技惊四座的想法,如今此番想法却点滴不剩,唯一留下的也只有如何结交明中信,提高画技了! 所以他对魁首之位再无半分想法,自是点头同意。 而偷偷看着他的萧飒、杨邺本以为这马启博一定对魁首之位心有所系,必然会与明中信来一番龙争虎斗,见马启博点头同意,无不吐了一口老血,人家都不出面了,这还怎么玩? 萧飒只能将心中的怨恨和血吞下肚中,万般不舍地来到明中信近前,要将书画奖励颁给明中信。 而黄举三人组却毫不客气地从萧飒手中夺过书画,玩赏不止。 此时,琴棋书画各种切磋尽数尘埃落定。 众人心中喜悦,此番比斗可真是精采啊!这明中信居然一人独夺各项魁首,真真是压得众人无法抬头,却又心服口服,人家那是真的有才啊!不服?你上! 于是众人纷纷抱着结交的心态,上前祝贺明中信,并与之套套近乎,希望结交这个潜力股! 望着被众人围住的明中信,萧飒心中暗恨,这小子今日运道真是不错!下次可没那么好运了。 “切磋完毕,还请各位大家向大家传授一些技法,以提升各位的技艺!”萧疯无奈,只好用大家的传授来转移大家的注意力,消除明中信的影响。 众人恋恋不舍地离开明中信。 几位大家互视一番,无法推辞,毕竟这是应有之意。 一番探讨之后,最终推出王玄元作这总结之言。 “今日宴会,我们也是大开眼界,如非此次宴会,我们也不知原来济南府有明中信、马启博、萧飒、杨邺等这些青年才俊,我们心中异常安慰,琴棋书画各种技艺,后继有人了!” “至于说指教技艺,我们也很惭愧,今日有珠玉在此,我们几人也是自愧不如,在此就不献丑了!” 众人惊讶异常,看向各位大家,却见李照影与李光元也是点头不止。 本以为只是王玄机一人如此,没想到几位大家也认可他的说法。再想及萧子棋临走之时所说自承不如的话语!一时间,众人心下骇然。 难道这明中信的技艺有如此之深,竟令莅临宴会的各位大家自承不如?一时间羡慕嫉妒之情直指明中信。 “但是,我们有几句话想劝戒大家。今后,各位在提升各方技艺的同时,希望大家不要忘记最初我们学这些技艺的心愿。我们认为,学习各种技法,最最紧要的是不忘初心,只要一心提升技艺,终有所成。这才是我们进步的最根本的根本所在!” 明中信、黄举三人组也是感到震惊,几位大家居然如此,任谁也未料到。 他们想不到,但却不知,明中信今日所展现的才华实在不是人所能展现的,样样皆精,如果不是有归元书库、功德轮盘,明中信也无法办到。 但他却没想到,自己突然迸发而出的画技才华,加上之前琴箫合奏,击败棋痴,琴棋书画真可谓无所不通,无所不精,令得几位大家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第二百九十四章 启博拜师 虽然他们对明中信无比欣赏,却也无比心塞,人家小小年纪就能够有如此高深的技艺,而且对待取得的荣誉成绩心境如此平和,这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冲击。 相比之下,自己这几人有一点点成就之后,终日周旋于各种宴会之中,听取各种阿谀奉承,书法画技早已许久停滞不前了。今日才幡然醒悟,心中羞愧难当。 就如自己等这般,初心已失,谈何指教?故而有了王玄机的这番话语。 王玄机讲完,几位大家一齐站起身形,来到明中信面前,欣赏无比地看着明中信道,“明小友,今日我等就先回去了,望你改日上门咱们再研究研究书画之道!” 萧飒闻听此言,差点气得吐了血。 本来今日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想要打击羞辱明中信,令他在院试之前心态失衡,造成失误,就算无法阻止他院试之时平安通过,也要让他无法夺得那案首之名;另一个更重要的目的是要结交这些大家,拉拢他们,为今后铺路。 没想到,先是萧氏兄弟告别离去,如今在宴会即将开始的当口,这几位也相约离去,明显这是对自己有意见啊! 今日自己岂非是鸡飞蛋打一场空?绝不能如此收场! 萧飒上前挽留他们,但各位大家去意已决,岂能被他区区几句话留住,终究还是离去了。 萧飒失神地望着大家们的背影,心中无比失落。 见几位大家离去,明中信也站起身形,冲萧飒言道,“今日蒙萧兄招待,小弟已经饱餐一顿,就此别过,改日再登门拜谢!” 萧飒盯着明中信,久久不语,你这是吃干抹净,就要离去了。还拿走了自己那么多的奖励,有这么便宜的事吗? “明兄,你这就不厚道了,获得奖品,酒足饭饱就要离去,这将置萧兄于何地?”杨邺挤兑道。 “怎么,输掉比试不服气是吧!”黄举一瞪眼,道。 “难道我等的自由,你还能限制不成?”王琪也是怒眼圆睁。 李婷美也是怒视杨邺。 众人纷纷看向这边,议论纷纷。 “大家别生气,杨兄只是好意,留大家用膳而已。大家不要会错意!”萧飒解释道,转头冲杨邺道,“好了,既然明兄要走,想必是真的有事,我们也不必阻拦!” “哼,还是萧兄明白事理!”黄举冲杨邺冷哼一声。 杨邺差点气炸了肺,抬步就要冲向黄举,理论一番。 萧飒手急眼快,连忙拉住他,他不想连这最后的颜面都失去。 “怎么,还要打我啊?动口不过要动手啊,来啊!来啊!”黄举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架势。 “好了,黄兄,少说两句!咱们走吧!”明中信冲黄举道。 “好,就听你的,这样的宴会下次请我,我也不会再来了!”黄举一番话令得萧飒也是面色一沉。 “萧兄,黄兄只是气得口不择言,还望见谅,咱们就此告辞!”明中信一拱手,拉着黄举就向外走。 王琪、李婷美紧随其后,离席而去! “萧兄,马某有事,在此告辞了!改日再来拜访!”马启博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急切地向萧飒辞行。 “你!”杨邺待要说话,萧飒却制止了他。 “行了,马兄好走不送!”萧飒灰心丧气地摆摆手道。 马启博头也不回地紧赶着追向明中信等人。 萧飒收拾心情,回身宴会之间,就算几位大家、明中信等人都走了,自己也得笼络住这些读书人啊! “明兄,请留步!”马启博气喘吁吁地追上明中信等人。 “马兄有何指教?”明中信诧异无比地望着马启博,他来干什么? “明兄,不知,不知”马启博不好意思开口,毕竟,谁知道人家明中信的画技是否独门,是否愿意将之传授自己? “马兄但请明言!”明中信开口道。 “马某前来想要拜师,学习明兄那般画技!”对画技提升的憧憬还是占了上风,马启博心中一狠,咱孤注一掷,行不行,再说吧! “这?”明中信陷入深思,这马启博表面看上去文质彬彬,但谁知他的人品如何?谁知他是不是衣冠禽兽? 画技倒是小事,如果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到时如果做出不合时宜之事,自己的名声可就坏了。 “如果明兄为难,马某也不强求!”马启博见明中信久久沉吟不语,心中失落无比地道。 “明兄,马兄确实乃是谦谦君子,还望你考虑一番!”黄举开口道。 “是吗?”明中信见黄举为其说好话,心中一动,黄举之前可是百事通,济南府的一干读书人他了如指掌,既然他说这马启博是谦谦君子,那就应该不会错了!再说,自己还有养神大法,他岂能欺骗得了自己。 而且在此次宴会之上,这马启博的画作独领风骚,如果骗他去明家学堂教授画技,也不失为一个法子!自己先答应,试试再说!如果确实不行,再作打算! 想及此,明中信点点头。 马启博无法置信地看着明中信,这是答应了? “还不拜师!”黄举恨铁不成钢道,平时看这家伙挺机灵,而且有些才气,关键时候居然掉链子,真真是气煞人了。 哦,马启博反应过来,连忙躬身为礼,就要拜师! “且慢!”明中信制止道。 众人望向明中信。 马启博更是心中忐忑,难道明中信又反悔了? 明中信一指马启博的穿着,“看你这番打扮,乃是秀才吧?” “是啊!”马启博异常诧异,这收徒难道还与是否秀才有关系? 黄举等人也是一惊,对啊,人家马启博可是秀才,如果收了他,传出去明中信居然收了个秀才做徒弟,是否对明中信不好呢? 他们实不知,秀才对于明中信来说算个屁,更何况,明中信有自信此次院试自己定能高中,到时这层关系也就无法让人予以置喙了! 明中信现在点透这层关系,只不过是看看这马启博如何应对?同时,也是对马启博的一个考验。 “此番马某拜师,只是马某之事,与身份何干?”马启博笑笑道。 “但你挡不住别人置疑明某啊?”明中信故意道。 第二百九十五章 诡画归位 “如果马某拜师,今后如有人置喙,自有马某前去解释,如果解释不通,最后实在不行,马某可以自去秀才头衔,为我师正名!”马启博义然绝然道。 “好!”黄举三人组高声称赞,一脸的佩服之色。 明中信也是暗自点头,这马启博这番心性确实不错,他的神识自然能够辩认马启博是否出自真诚。 “好,既然你如此说,那我也无话可说。然而,收你可以,但我如今要备考院试,暂时没有时间教授于你,而且我对你还有疑惑,咱们不妨以一个月为考察其限,如果到时表现良好,我就收你!你觉得如何?” “好啊!”马启博听完大喜,明师既然如此说,看来自己入门有希望啊,虽然还有个考察期,但他自信,一个月间自己只要好好表现,定能获得明中信的信任! “恭喜明兄收得佳徒啊!”黄举三人组贺喜道。 “不敢,不敢!” “那么红包拿来!”黄举一伸手道。 “什么?红包?”明中信一愣。 “你难道不知道,收徒可是要送徒弟见面礼的!”黄举一脸认真地道。 “是吗?”明中信疑惑道。 “是啊!是啊!”王琪与李婷美一脸认真地点头。 “但我还未明确收徒啊!”明中信耍赖道。 “明兄,这就不像你的人品了,虽然还在考察期,但大家知道,这就是个过场,收徒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黄举激将道。 “三位的好意,马某心领,但还请不要为难明师!“马启博从呆愣中醒转过来,连忙插话道。 “看,这还没入门就向着你了,你还不给见面礼!怎对得起这一番师徒之情?”黄举一指马启博道。 也对,明中信看着马启博,心下想道,看来今日还真得给这个弟子一个见面礼,给什么好呢? 对了,就当考察吧!明中信眼神一亮,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马启博。 “每次见你都从袖中取出东西来,这袖子到底如何藏的?”黄举见明中信又从袖中取出东西,异常奇怪。 不错,看看!王琪与李婷美也早就怀疑了,这明中信每次都从袖中取出,但平时又不见明中信有何累赘之处,那么多东西是如何放在袖中的,他们很好奇。 然而,翻了一遍,袖中只有一个小袋,但绝对无法放置大的东西。 就连刚才的小册子,也是放置不下啊!三人疑惑地看看明中信。 明中信装作未见他们的神色,只是为马启博讲解。 “此书册乃是绘画技巧之基础,你这些时日仔细专研,看有何心得,到时再说!” 马启博一听,心下激动非常,原来这就是明师那画技基础,看来明师已经将我视为他的弟子了,否则岂会将这般重要的东西交付于我? 黄举三人组见明中信居然给出如此珍贵书册,不由有些后悔刚才的故闹,他们也未料到,明中信居然将画技基础当作见面礼送给马启博。 毕竟,明中信的画技在宴会之上如此惊艳,可说是独门传家技艺都不为过,却因为自己等人一时玩笑之语送了出去,这太过意不去了! 但现在再让明中信收回去,他们也说不出这话来,更何况明中信既然送出,绝不可能再收回去,这样一来,明中信可就损失大了! 一时间,三人心怀愧疚地望着明中信,连追问那袖中之事也已忘记。 “怎么了?你们还不满意?”明中信当然注意到了三人眼中的愧疚之色,只好转移话题,期望他们不要放在心上。 “谢明兄体谅!”三人对望一眼,冲明中信深施一礼。 “这是我的决定,你们就不要放在心上了,而且启博真的是可造之才,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立下宏愿,要支撑起这大明各行业,单凭我一人,绝对无法支撑起来,如今启博能够为我分忧,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是!”见三人如此,明中信知道他们已经看穿自己的用意,也就不再矫情。 明中信看看一脸懵样的马启博,情知这位可能真的是一心只专注于画技,没有听过自己在陵县的“伟业”,笑笑,“不要奇怪,就当惩罚他们,过后让他们将我的一些事一一告知你。” “好啊,好啊!”王琪与李婷美连忙答应,如此装逼的时刻怎会错过,一想到能够利用明中信这厮的丰功伟绩来装一装逼,两人瞬间兴奋了。 马启博更加疑惑迷茫,这两位怎会如此兴奋,难道明师还有什么不得了的事吗? “来,来,来,我们为你讲述一下你明师的丰功伟绩!”王琪、李婷美一左一右转着马启博为他讲起了明中信的风骚往事。 希望马启博不要被这两个家伙带到阴沟里? 明中信与黄举相视一笑,抬步向前回转客栈。 回到客栈,王李二人将明中信的事迹才说了一小部分,但马启博脸色神情为之呆滞,他绝未想到,明师居然有些光荣历史,而这还只是一小部分,太不可思议了! 马启博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更加地仰慕了! 然而,王李二人却不甘心马启博才如此情状,势将马启博那小心脏刺激坏才罢休,于是二人怂恿马启博将行李搬到此处,一同住下,一来就近向明中信汇报学习结果,接受考察;一来听取他们的震撼之语,满足他们那变态的恶趣味。 马启博当然万分愿意,虽然明师不让打扰于他,但自己尽一些弟子的本份还是可以的,如端茶倒水,每日请安这些都是应尽之职啊! 就此一位良好的青年被明中信无意间拐带了!这,也为今后明家军十二生肖战将添置了新员! 至此,诡画到位。 “什么?明中信尽揽奖励,扬威宴会?”兰景泽大声惊叫。 兰云轩一闭眼,侧过身子,躲避兰景泽的“狮吼功”。 就知道是这样,兰景泽这“狮吼功”越来越出神入画了。 等兰景泽稍稍平息一下怒火之后,兰云轩将明中信在宴会上的一举一动一一道来,兰景泽越听脸色越黑。 “停!”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各方关注 “我不就是被祖父禁足了,没参加这次宴会吗,怎会让明中信就此出了头?”兰景泽气愤不已。 如果自己在场绝不会让这明中信如此风骚! 兰云轩一脸惊诧地望着兰景泽,是什么让少爷有如此大的自信?难道少爷疯了吗?陵县一番挫折居然令少爷有了如此大的自信,太不可思议了! “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在不远的院落中,兰家家主兰伯符在房中焦躁不已,四处游走。 “父亲,这明中信只怕是已成气候,咱们的策略是否也要相应调整?”兰河悄声询问道。 兰伯符停步瞪向兰河。 “难道你想让明中信当你的女婿?” “儿子不敢!”兰河连忙低头道。 “这明中信如此才学,确实不同凡响,为何以前没有发现呢?”兰伯符皱眉摇头,百思不得其解,“真是不可思议,不过,你说的很正确,对明家的策略确实到了该改变的时候了!”兰伯符点头道。 一时间,兰河竟然怀疑这是否是自己父亲所说的话了,难道父亲真的认输了? “既然萧家如此扶不上墙头,竟然让明中信翻身,那么就不要怪咱们改变主意!” 兰河心中一惊,难道父亲已经放弃了萧家? “你将景儿看好,这段时间就不要再去招惹明中信了,待明中信中了秀才再行计较。” 看来,父亲还是没有完全放弃打压明家的想法,只是一时妥协而已。兰河心中一颤,馨儿,看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啊! “是,父亲大人!”兰河只好同意,好在兰家也不再暗自行动,针对明中信,自己只要约束好景儿就好。 明中信啊明中信,你只能自求多福了!谁让你这般高调,就算我想帮你都无法帮! 难道你不知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怎么就知道低调一些呢?兰河心中暗叹。 府衙后宅。 “什么,你让明中信尽数得了奖励?”萧知府震惊无比地望着萧飒。 “不错,我也未想到明中信在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如此之深,之前真的是小觑他了!”萧飒沉痛地点头道。 “那几位大家如何说?”萧知府抱着几分期盼道。 “这几位大家?”萧飒一想起来就想吐血。 “怎么,难道这几位大家也压不住他?”萧知府心中一惊。 “不是压不住,而是他们根本就站在了明中信一边!”萧飒苦涩一笑。 萧知府一脸呆滞地望着萧飒,这怎么可能? 萧飒无奈,只好将宴会现场情况一一道来。 “那明中信真的如此妖孽?”萧知府无意识地问道。 “不错,我也未想到,本想利用他的画作弱点进行攻击,力求一次将他打得翻不了身,却未想到此子在画技方面居然如此神奇,而且所作之画前所未见!古今未有!”萧飒眼神呆滞地回想明中信的表现,眼神之中一片绝望。 萧知府呆呆看着儿子,从未见过儿子如此沮丧,如此失落,看来这次对儿子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好了,就算他有此才学,但终究还未进入官场,有的是手段对付于他,咱们再从长计议!”萧知府安慰道。 萧飒眼神微微一转,但又转入了呆滞当中。 看来,还得另想办法了,只怕只有将这明中信打落尘埃,儿子才能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萧知府心中一狠,明中信!我记住你了,就算我粉身碎骨,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明中信居然大获全胜?”鲁子善一脸震惊地看着向他回报的管家。 “不错!”鲁子善面前正是明中信初至府城,租住小院的那位管家。 却见他眉飞色舞地向鲁子善形容宴会的情形。 鲁子善越听越惊,这明中信居然将那几位大家争取了过来,要知道这几位大家可是盛情难却,再加上以前受过萧知府的恩惠,此番到宴会,可是准备打压明中信的。 万幸,明中信在琴棋书画方面的才华令得他们改弦易辙,半路终止了恶念,转而羞愧而退。 这明中信真是福泽深厚啊,本来自己还准备了后手帮助于他,却未想到人家已经凭一已之力将这场危机化为无形,真真是吉人自有天象!不,应该是才人自有神助! 鲁子善摇头失笑,这次萧家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亏大发了! “随时注意明中信的动向,如果有谁敢再打明中信的念头,一定要第一时间回报于我!否则我不好向恩师交待。”鲁子善吩咐管家道。 却原来,李东阳已经提前传信鲁子善,让他在院试之前照顾于明中信,鲁子善自然甚是上心,在明中信进入府城的第一时间就派人观察照顾于他。 管家应是退下。 “明中信啊明中信,此番府城可真的是要被你玩坏了,也不知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锦衣卫所。 “明中信?”一个长衫鹰钩鼻满脸阴沉的中年人口中念念有词,细细品味着这个名字。 旁边一位小旗打扮的人正在单膝跪地,向他禀报着明中信在宴会中的一切。 “你说这明中信就是石文义此番高升的暗中贵人?”鹰钩鼻中年人道。 “正是!”小旗听着阴沉的声音,暗自打个寒颤。 “此次他居然尽夺魁首,将济南府各位秀才都比了下去?” “不错!” “好了,你下去吧,记住,今日之事绝不可让你我之外的任何第三个人知道!”鹰钩鼻中年人冷凄凄的声音回响在小旗耳边。 “是!卑下知道!”小旗声音颤抖着应道。 “下去吧!” 小旗慌不择路地退了下去。 “明中信,明中信,有意思,有意思!”鹰钩鼻中年人口中念叨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阴沉沉的笑容。 就在各方都在研究关注明中信的时候,而人家明中信却在客栈之中呼呼大睡,根本不知暗中居然有这么多势力关注自己,自己已经成为了这府城各方势力集中的漩涡中心。 今后,他的一举一动将牵动着府城各方势力走向不知名的方向! 当然这一切在睡梦之中的明中信无法得知,就算得知,估计这位也会不以为然,反正天塌不下来,就算塌下来,自然有个高的顶着! 第二百九十七章 院试来临 “明师,此种方法何解?” “明师,你看如此画法是否妥当?” “明师,我理解的对吗?” 从这一日起,明中信可就遭罪了,每日里,马启博见缝插针,只要明中信有空闲就上前询问技法问题。 明中信还不好推辞,毕竟答应考察人家,同时也想看看马启博的悟性,还别说,每每马启博问的问题都在点子上,只是在他授予的书册上并没有提及的技法,而马启博却触类旁通,举一反三,提了出来。 对此,明中信异常吃惊,看来这马启博在画技方面真的有着不同凡响的悟性,真真是可造之材。 而黄举三人组就不愿意了,本来他们也是抱着想要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与明中信请教科举之事,他们可是记得,明中信当日在府试前印制的科举用书,令得陵县众童生在府试之上大放异彩。 只是府试之后,明家书坊再不印制此类书籍,甚是遗憾,但他们这次可不打算放过明中信,皆因他们深信,明家绝不止那些刊印的书籍,绝对还有存货,而这些存货只怕只有明中信才知道,所以他们这次缠上了明中信。 想要借着这次同居,向明中信讨教院试技巧,却未想到,如今多了马启博这个拖油瓶,居然将明中信的空闲时间尽数占据,太可气了! 于是,黄举三人组联合起来,轮流为马启博制造事端,令他无法抽身打扰明中信,这样一来,他们才有了时间向明中信请教。 明中信看在眼中,笑在心里,不过也好,只当考验这马启博的心性吧! 于是,他也就任由几人欺负马启博,值得称道的是,马启博明知几人的小把戏,但一直甘之如饴,任劳任怨地做事,最后居然令得黄举三人组有些不好意思,放过了他,控制着时间,令他每日有一点时间请教明中信画技。 而面对黄举三人组的殷勤献媚,明中信心知肚明,所为何来。 他也在不经意间向他们透露了一些院试考题范围的应试技巧,这令得他们如获至宝,整日研究这些技巧。 明中信见他们都快入魔了,吓得赶紧制止了他们,告诫他们这些技巧只是表现,科举最根本的所在还得看他们的基础学识,否则就会舍本逐末,丧失根本。 黄举三人组也是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连忙停下来,每日向明中信请教技巧之后,也加强了温书。 令明中信有些诧异的是,自从宴会之后,萧飒居然再未前来生事,一切都平静得令明中信感觉太过无聊。 尤其令明中信感到无聊的是,今日之后,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 稍微打听之下,才知道,他在当日宴会的神勇表现,令得在府城的读书人倍感震惊,皆希望看看这明中信是否长了三头六臂,居然如此有才,以一已之力,将众位秀才、童生打了个落花流水。 尤其是他那一手左右开弓的画技,令人难以置信,有人就是前来挑战于他,希望能够击败他,一举成名。 每日里,他接到的挑战书就不胜其数,令得他哭笑不得。 最终,他只好借着院试备考的名义挡驾,拜访挑战一拒绝,才止住了这个势头。 而府城随着各县赈灾粮食到来的时候,灾民也得到了妥善安置,府城也逐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就在如此氛围中,几人迎来了院试。明科举考试共分为三级,也就是院试、乡试、会试、殿试。 院试中第为秀才,乡试中第为举人,会试中第为进士,殿试则是最后为进士们定等级定名次的考试。 院试的考试流程,与县试、府试基本相同,只是前两种考试属于预备考试,也是资格选拔考试,选出能够参加院试的优秀童生,而院试乃是大明科举正式考试的第一阶段考试。 院试考两场,考试内容与县试、府试相同,第一场录取人数,为当取秀才名额之一倍,用圆圈揭晓,写坐号,不写姓名,称之草案。第二场覆试后,拆弥封,写姓名通过院试的童生都被称为生员,俗称秀才,算有了功名。 在院试后,依据考试成绩分为六等,只有在这个考试中,考到高等的才能得到秀才的称号,而考到一、二等的才能有资格去参加更高一级的乡试,这叫录科。 成为秀才后,从此就摆脱了平民的身份,进入知识分子行列,有了某些特权,比如可以免除一人的徭役,见知县可以不跪,不能随便对其用刑。 而秀才也分三等,成绩最好的称“禀生”,由官府按月发放给粮食,其次称“增生”,不供给粮食,禀生与增生是有一定名额的,三是“附生”,即才入学的附学生员。 院试在正规程度上要高过县试与府试,除守备人手增加外,试卷必须糊名、誊卷,审卷更加规范,由提学鲁子善阅卷,还会邀请大儒名家前来审卷,以确保公平公正。 这日,天将破晓,客栈之中,应考童生们纷纷起床洗漱,收拾应考之物,准备参加他们此生中最至关重要的一次考试。 “明兄,准备好没有,快走,快走!”黄举的声音从房外传来。 明中信推门而出。 却见黄举三人组正在门外相候,而马启博则恭恭敬敬站在门旁。 见明中信出来,马启博连忙上前将明中信手中的考篮接过。 “还是有徒弟好啊!有事弟子服其劳,真真是令人羡慕啊!”黄举感叹道。 “要不,你也收个徒弟?”王琪打趣道。 “唉,咱没那好命啊!也没那份本事,让人自动送上门。”黄举看着马启博开启嘲讽模式。 “行了,今日就要入考场了,还不正经,不要再欺负启博了!” “哪有欺负他?不信的话,你问他,他绝对是甘之如饴!”王琪连连喊冤。 “就是,就是!”李婷美附和道。 “婷美啊!你也跟他们学坏了!”明中信摇着头叹道。 李婷美脸色微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颅。 “看,你还不是欺负老实人!”黄举一脸不愤道。 “唉,说不过你们啊!我还是早点入场吧!”明中信摇头叹息着,当先向外面走去。 “不要逃,咱们再理论理论,看你这大才子只知埋汰我们!”黄举嚷嚷着追了出去,王琪与李婷美相视一笑,拉着马启博就走。 如此这般,几人一路调笑着,相携赶往考场。 二百九十八章 院试开考 一路之上,随处可见行色匆匆的童生及陪伴家属,皆是满面严肃。 渐渐地,明中信等人也感染了这份严肃,不再调笑,低头沉默着赶往考场。 几人对于入场规矩已经很熟悉,安安静静地排队等候入场。 考场门口设置几张桌案,每张桌案后官吏正在依照点名簿逐一甄别考生。 官吏将考生叫上前去,一一对照籍贯、年岁、面貌、履历,以防替考等舞弊行径。 明中信这次却无人再行阻挡生事,一路无事地进入了考场。 明中信因府试中拿到案首,按照规矩,需要提“堂号”,即座位更加靠近主考官,也就是提学鲁子善,黄举三人组由于府试成绩靠前,离他也是不远,几人相视一笑,静坐等候发试卷。 等考生一一落座就位,天也蒙蒙亮。 端坐于案几之后的主考官提学鲁子善的脸庞也渐渐被他们看清。 却见他正襟危坐,品着茗茶,一脸淡然地看着考生。 唱名结束,在击云板敲响之后,开始放题,考试正式开始。 整个考场肃然雅静。 一共三道题,一道四书文,一道贴经,一道五经题。 第一题为,荡荡乎,民无能名焉;巍巍乎,其有成功也,焕乎其有文章。 明中信一见此题,心中暗笑,此题中规中矩,正如鲁子善其人一般,正经而庄重。 他小心翼翼地将题目抄在草纸之上,开始看第二道题。 却见第二题,“赋得士先器识,得文字”。 第三题为,“水、火、金、木、土、榖惟修”。 见此三题,明中信心中有底,并不太难。 明中信抄好题目后,举笔开始在草纸上为破题做草稿。 第一题,取自论语泰伯中孔子称赞尧的名段,说尧这人太伟大了,他的恩泽真是无处不到啊,老百姓都不知道怎么称赞他才好!他的功绩太崇高了,他的礼仪制度也真是光辉夺目 明中信心中有底,此题不外是颂扬古代先贤的以身作则,教化百姓之功,只需指出尧做了哪些事,用了哪些贤人,然后表扬进行君主英明神武,顺便在文章中表表忠心,再立下志愿,要辅佐圣主建立伟业即可。 明中信稍做构思,便提笔在草纸上洋洋洒洒地写了起来。 不到一个时辰,第一题顺利完成,明中信满意地看看自己这小楷文章,准备做第二题。 相比之下,这第二题就很阴险了,题干隐藏了后半段话,原话应该是“士先器识而后文艺”。 鲁提学肯定是故意的,如果大家被他混淆了视听,很可能就会审题不清,故乱答一气,这就中了鲁提学的招了。 这句话出自新唐书裴行俭传,要解释此话,必须从裴行俭的身份说起。 裴行俭,唐朝名将、书法家,早年得唐朝名将苏定方教授用兵奇术。唐高宗废王皇后立武皇后时时,他因私下议论,被贬西州都督府长史。665年拜安西大都护,在西域时因战功赫赫,令诸部多慕其恩义归附。后回到唐朝。后平定西突厥可汗阿史那匐延都支叛乱,继而平定突厥阿史德温傅、阿史那伏念叛乱。681年,以反间计逼伏念来降,682年病逝,享年六十四岁,追赠幽州都督,谥号宪。 裴行俭关于识人,一生中提拔了军中将领程务挺、王方翼、郭待封、黑齿常之等,后来,皆成为一代名将。 更有趣的是,他说的这几句话“士之致远,先器识,后文艺”,这说的是谁呢,不是别人,正是那初唐四杰王勃、骆宾王、卢照邻和杨炯,他品评他们说,这四杰虽然名气极大,但除了杨炯外,前三个皆是恃才傲物、目中无人、心浮气躁,一定不得好死。 要不说这老裴嘴毒呢,当时人们以为他只是想教训一下这恃才傲物的三个人,未曾想,后来他的预言得到一一验证,一个被砍头,两个被淹死,只有那杨炯得了善终。 想想也觉好笑,明中信将这念头抛到一边,还是老老实实做题吧! 题干说得文字,也就是要求用“文韵”来写试贴诗。 明中信细细思索,这第一联要写在线题,第二联随题,第三联要起股,第四、五联要作中股,第六七联要作后股,尾联要束股。 这就需要细细思索了,明中信低头静思。 突然,传来三声鼓声,只听得衙役道,“饮茶如厕自便,不得喧哗,违者依作弊论处。” 哦,明中信恍然大悟,这是中午休息饮茶喝水及上茅厕的时候到了。 自然,考场之中已然自备了饮茶喝水上茅厕之处。 要想饮茶喝水上茅厕皆得起身示意眼帘考衙役,但不得开口说话。 明中信这才感到有些尿急,还是先上趟茅厕再想吧! 起身示意衙役,自有衙役领着他前去如厕。 还未到达茅厕,却只见经过最后的考桌时,只闻一股酸臭扑鼻而来,差点呕吐而出。 明中信掩鼻看去,却原来是茅厕到了。 看看那靠近茅厕的考桌,那个倒霉的考生正扯了身上衣裳紧紧裹着鼻孔,当作防毒面具,双目无神地盯着前方。 见到明中信前来,居然浑身一哆嗦,惊惧地看看明中信,看来这倒霉孩子是怕了有人如厕了。 兄弟,我也帮不了你,毕竟,人有三急,岂能不排?不好意思了! 明中信同情地看看他,无言地进去如厕,小心翼翼地尽量不发出声响,以免将那位倒霉的孩子刺激得疯了。 出来之后,明中信再次以眼神鼓励这位同志,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忍耐啊! 返回考桌,却见桌上早已放置好了一些饭菜与清水,肯定是在自己上茅厕之时衙役们上的,还挺贴心! 但想想那倒霉孩子,想必他如今肯定食不下咽吧! 明中信摇摇头,长叹一声,想想那位倒霉的孩子,再看看自己的书桌,心中无比庆幸,没有分到茅厕之旁! 真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幸福啊! 用罢午餐,自有人前来收拾,饭饱水足之后,明中信全身都来了劲,提笔准备重新答题。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一场完结 令他感到无比幸福的是,通过这次如厕,居然灵感突发,不再思索,直接在草纸上列了提纲,然后破题、承题、起讲、-----收题一气呵成,再检查一遍,毫无问题,欣欣然将文章誊抄于试卷之上。 一鼓作气,将这些题目尽数消灭,明中信打起精神,看向第三题。 这道题倒是有些难度,不过在明中信强大的书库后盾保障之下,一切题目皆如土鸡瓦狗一般,明中信稍稍一查,这正是出自尚书大禹谟,大唐孔颖达解释过的,“水能灌溉,火能烹饪,金能切割,木能兴作,土能生殖,穀能养育”,这六样东西被称为六府,是天地大自然用来养育万物生灵的。所谓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圣人之德就体现在处理好政务,把水火金木土穀这些东西都安排好了,那就叫惟修,就能把人民养好,表达清楚这个意思,再把孟老夫子“不达农时,穀不可胜食也”那一串论王道的经典然段摘抄两句,也就搞定此题了。 明中信微微一思索,直接下笔,一气呵成,将构思写在草纸之上,再仔细推敲一番,无甚错误遗漏,将之誊抄到试卷之上。 至此,明中信三题全部搞定,长出一口气,终于完成了。 伸个懒腰,猛然一抬眼,却见鲁提学猛然将视线从他身上转移到了别处去。 明中信心中猛然想到,这鲁提学虽表现得不在意自己,但终究还是心中在意的。刚才自己一心一意解题答题,注意力集中在了案卷之上,一时未曾体察而已,明中信心中坏笑,罢了,再给你来个惊吓吧! 明中信愁眉不展地看着试卷,长吁短叹,仿佛难以答题,无法下笔。 但他的神识却随时注意着鲁提学的去向。 却见鲁提学见他如此表情,也是紧张万分,不时看看他,坐卧不宁。 明中信心中好笑,看来这鲁提学以为自己无法下笔了!一番做作之后,猛然站起身形,拿着试卷向鲁提学走去。 果然,鲁提学一脸惊疑,想必是没料到明中信一副还未答完题目的样子,为何现在居然要如此早就交卷? 之前可是有人早交卷的,只不过是交的白卷,这明中信不会也给自己来这一手吧? 想要拦住他,让他回去继续答题,但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如何能够做此舞弊之事,不如此做,如果明中信无法通过,自己又如何向老师交待? 一时间,鲁提学陷入了进退两难。 还未等他想到万全之策,明中信已经来到近前。 见明中信来到近前,鲁提学一把夺过明中信的试卷,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见每道题工工整整尽数答满,长出一口气,吓死宝宝了,如果这明中信马失前蹄未曾取中,自己可是要吃老师排头的! 随即,他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重新稳稳坐定,鼻中哼了一声,交给旁边的受卷官,不再言语,也不再看明中信。 但心中却已了然,看那明中信望向自己的眼神,这小子刚才肯定是觉察到自己对他的在意,所以一番做作是在戏弄自己,小子,有算帐的时候,等着瞧! 明中信心中好笑,领了出场牌,在衙役的引领下迈步走向等候区等待放牌。 不知黄举他们答得如何了?明中信看着相继答完过来等候放牌的考生,心中无聊地想。 他期待地等着黄举等人也出来等候放牌,然而,直到第一次放牌开始,也未见到三人!更未见到陵县其他考生出来。 他只好孤独地一个人出了考场。 看看左右,尽皆是等候考生的家属,自己孤身一人,真是孤独啊! 要不是劫匪当道,自己肯定要将赵明兴他们带来几人,也不会如此寂寞了! 等等那三人吧,虽然他们有些逗逼,但有了他们却也热闹,否则自己这一路之上可就真的要寂寞孤独坏了! “明师,您出来了!”一个惊喜的声音在明中信耳旁响起。 明中信惊讶无比,抬头望去,不是马启博还是谁? “你怎会在此?”明中信诧异无比。 “我一直在等候明师,刚才只是去如厕了一下!没想到就没赶上明师出场,弟子真是罪该万死!”马启博急切地解释道。 一瞬间,明中信心中一片柔软的地方被挠了一下,舒服极了。 有人惦记真是好啊!到此时,明中信无比庆幸前几天收了这个弟子,否则现在自己还停留在那伤感之中呢! “好,好!”明中信连连点头,心中暖暖的,“咱们去茶楼等候他们下场!” 说着,明中信向前行去,马启博连忙上前带路,毕竟他作为一个考过院试的秀才对这附近可是熟悉无比。 二人就近找个茶楼等候黄举等人下场。 远远地,明中信与马启博二人边喝茶水,边等候下一批的放牌。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考场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一群考生走了出来。 明中信细看之下,咦,还是没有黄举三人组,难道他们还未答完?不会呀,这次的试题并未有多难啊?不提自己教授给他们的应试技巧,单纯靠他们的学识也应该能够下笔如神啊! 难道出了什么茬子? 就在明中信疑神疑鬼的时候,从考场大门处出来三个人影,明中信抬眼望去,不错,正是他们三个。 然而,三人却没了平日里打打闹闹的气氛,反而低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似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心中咯噔一下,这三人难道都未考好?明中信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看来,他们是未考好啊!”马启博在旁叹道。 “你也看出来了!”明中信望向马启博。 “不错,学生也经历过了多次这般情形!”马启博一脸的失意状。 “你也落榜过?”明中信为之惊奇。 马启博苦笑一声,“明师,学生的学问可不及画技,这秀才功名可只是侥幸得来的!” “哦,有时间你给为师说说,现在咱们先去看看情形!”明中信拍拍马启博的肩膀安慰道。 明中信与马启博连忙快步下了茶楼,迎向三人。 待到近前,却见王琪脸如死灰,而黄举与李婷美则在旁低声安慰着。、 明白了,只怕这王琪在考场之中出了纰漏! 第三百章 院试复试 “三位,这是怎么了?平日的闹事三人组今日怎会安静?”明中信以轻松的语气调节气氛。 然而,三人抬头看看明中信,苦笑一声,向前行去。 “哎,这是怎么啦?不打算理我了?”明中信装作生气状。 黄举长叹一声,回过头来,“明兄,不是不想理你,而是我们?” 说到此,他看看无精打采的王琪,摇摇头说不下去了。 李婷美接道,“王兄第三题答得有些偏了!” 一句话说清了,明中信也明白了。 第三题?如果缺一点的话也不是那么致命!也并非没有机会!就看他的答案偏到何种程度了? “走,咱们回去,王兄你将第三题默写出来!咱们再行核对一下,是否有希望?”明中信打气道。 王琪回身望了一下明中信,眼光闪烁一下,但随即又熄灭了,回复了死气沉沉的模样。 明中信也不再说什么,几人默默地向客栈行去。 一路之上,遇到相熟之人,也只是强颜欢笑,不再寒喧,低头回到了客栈之中。 “快,将考题答案默写下来!“李婷美急切地让王琪默写。 王琪看看众人,在众人催促之下,有气无力地写了下来。 明中信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失笑不已。 “明兄,为何如此讥笑王兄?”黄举面色不愉道。 李婷美也是满脸的愤愤然。 “你们来看!”明中信一指答案道。 黄举、李婷美心中一喜,难道王琪的题并未答偏?赶紧观瞧。 破题,没问题啊?承题,也没问题!起讲------哦,原来就是最后的收题有些偏了。 这有何好笑?二人转头望向明中信。 “你们未看清,其实王兄已经在前面收了,你们来看,这句,这句,岂不是已经将题目点清,实则这最后的收题已经有些多余了。” 一时间,令得黄举、李婷美满头雾水,是这样吗?二人瞪大眼睛仔细观瞧,明中信一番解释,如同舌绽莲花,听得二人是频频点头。 一旁的王琪刚开始还不以为然,但见黄李二人居然也是认同了明中信的话语。 “真的吗?真的吗?”王琪兴奋异常,连忙将答案抢在手中,看个没完! 你看,这儿,这儿!明中信一一为其指出再行解释,说得煞有其事,说得王琪心花怒放。 黄举、李婷美也在一旁为其高兴,恭喜不已。 唯有旁边的马启博却是偷偷向明中信竖起了大姆指。 明中信与马启博二人目光对视,相视一笑,默契在心。 “好了!既然王兄只是自己吓自己,咱们就为明日准备吧!切不可掉以清心,争取咱们兄弟四杰此次一同上榜!”明中信打气劝诫道。 不错!黄举三人组点头称是,回去备考复试。 夜无比沉静,明中信只是静静地看着月亮想着心事,自己马上就要中秀才了,自己的下步规划也已初步安排妥当,但下步将遇到什么,又如何应对今后的危局呢?这一切的一切在他脑中环绕,居然无法摆脱,心乱如麻! 几次想要清除这些杂念,却无法如愿。不得已,只好强行运用养神大法,平静心绪,慢慢睡去。 第二日,在黄举等人的吵闹声中,明中信醒来,一齐奔赴复试。 然而,看那王琪的精神,却是依旧低沉,双眼挂满了黑眼圈,想来他彻夜未眠,还在对昨日的偏题耿耿于怀。 而黄举与李婷美无奈地看着王琪,一筹莫展。 明中信心中暗叹,自己虽然忽悠了他,但效果依旧低微啊!看来,只能运用最后一招了。 “黄兄、李兄,且先在此等候我们片刻!” “王兄,你随我来!”明中信向王琪招手,率先进入房中。 黄举三人组诧异无比,这马上就要复试了,明中信还有何事? 但出于对他的信任,王琪也就跟着明中信进了房间。 过了片刻,王琪随着明中信出来,令黄举二人惊讶无比的是,王琪居然精神焕发,再无一丝颓唐之色。 当着王琪,黄举、李婷美也无法问出口,只好装着这个疑团,一同赶往考场。 院试第二场复试。 依旧与昨日相同,点名应保,进入考场,发下试题,开始考试。 今日的考题,较之昨日,少了一题,只有两道题,一为四书八股文,一为五经八股文。 第一题为“诚于中,形于外”。此乃出自大学,原文为,“人之视已,如见其肝肺然,则何益矣。此谓诚于中,形于外。故君子必慎其独也”。意为,一个人如果内心真诚,能在其外表中看出来。“慎独”是儒家讲究的重要概念,是对个人道德水平的至高要求,意思是一个人独处时还能保持谨慎不苟。一个人可能在言辞退中处处粉饰自我,但其品行终究会在行动中暴露出来。人勉强可以混过一时,却终究难免百密一疏,如果长期心口不一,在其气质上,行为中也会有所异常。 第二题为,“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此乃出自尚书康诰,原文为,“求闻由古先哲王用康保民,弘于天,苦味德裕乃身,不废在王命”,意为,你还要访求古时圣明帝王的治国之道,使臣民得到安宁。要比天还宽宏,使臣民体验到你的恩德,不停地完成王命!此段训试体现了一个思想,明德尚德,也就是为了实行德政,以便使行臣民人心归顺。规劝要学习先贤德治的经验,用来归顺人心。总而言之,也就是从德政入手,破题也在一个德字之上。 此二题只需通晓出处,思之并不难,难就难在自己要如何引经具典写出水平。 明中信闭目沉思,打好腹稿,并在神识之中进行演化。 时间悄悄流逝,考场中的明中信依旧是谨慎思考,猛然间,睁开双眼,眼中神光闪现,提起笔来,下笔如神,列题于草纸之上,再行检查有无犯忌之语,继而认真誊抄,如此这般,洋洋洒洒,须臾之间,就将题目答完,提前交卷,放牌,步出了考场。 第三百零一章 审卷开始 复试完毕,明中信四人在茶楼会合。 黄举与李婷美无语地望着王琪,却见此时的王琪眉飞色舞,高兴异常。 看来王琪已经摆脱了昨日的阴影,而且今日肯定发挥得不错,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兴奋。 而黄举、李婷美心中虽也为他高兴,但心中却异常奇怪,今天早晨起床时,王琪的心情还是那般的阴沉,而他在随明中信进入房中片刻,随后出来,马上就变得心情异常舒畅,令人生疑,他进房前后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这绝对与明中信有关,但早晨因要赴考,所以二人将疑问埋于心底,未曾询问。 而今,出考场之后,他们问王琪,王琪说他只记得明中信开导了他两句就觉得心胸开阔,异常自信,负面情绪一扫而空。 更神奇的是,今日在考场之中,见到考题之后,居然思路大开,如有神助,下笔如神,院试通过几率大增,故此才如此高兴。 黄举、李婷美心中疑惑,这明中信到底耍了什么手段,居然有如此效果,真是太神奇了! 没办法,王琪口中无法问出,只好向明中信寻求答案了。 “明兄,你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居然如此神奇,在考试之中,令得王兄思路大开,下笔如神!” “这?”明中信心下难为,总不能解释说,自己当时看到王琪如此难受,心下一时不忍,运用了养神大法为王琪创造一个幻境,令他重新经历了院试一场,并在幻境之中使得王琪发挥超常,从而平息了王琪的担忧。 同时,深怕王琪因为昨日的失常发挥,令得他无缘通过此次院试,他运用了手段。 为保证王琪在复试中超常发挥,将归元收库中的一些程文印入他的脑海,提升他的自信与学识,进而导致了如此效果。 这一番作为,却也有了如今的后遗症。 如今,对黄举、李婷美的追问,他真的是不好说什么,只好再编造一个慌言了。 “黄兄、李兄,告诉你们一个秘密!”明中信神秘异常地左右看看,小声道。 黄举、李婷美深以为然,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必然是明中信有异于常人的手段,才令得王琪放下包袱,轻松应考。 而且,这种手段必然能够令得人们思维敏捷,于是使得王琪能够超常发挥。 二人竖起耳朵,俯身向前,听明中信这个秘密。 “其实,小弟学了一种方法,能够临时提升别人的智力!” “什么?有此方法吗?”二人虽有准备,但亲耳听到后,却异常震惊,天下竟有如此技艺? 难道这明中信之前那般精通如此多的技能,就是因为他有如此逆天手段? 但他们还是无法相信明中信的说辞,皆因他们无法相信世间有些奇特的作弊手段,要知道,如果无限地将这种手段作用于人的身上的话,岂不是要造就一批逆天人才? “当然,这种方法是有一定的限制的,每月仅能运用一次!”明中信一脸遗憾道。 黄举、李婷美点头称是,这就说的通了,否则,明中信岂不是真的是妖孽了,这般培养人才,那明家学堂岂不是能够迅速造就一批天才,更令人害怕的是,如果他运用这种手段在读书人身上,令每位读书人皆如同王琪般有逆天表现,科举之路哪还有其他人的活路! 看着明中信一脸真诚的样子,他们将信将疑。 但这既然是秘密,虽然他们皆为知已,却也无法再行问出口! 明中信见他们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下明白,他们还在怀疑,本来也就没想让他们全信,只需有个说辞就好! “哎,你们两位考得如何了?”明中信转移话题道。 黄举三人组也就不再纠结于此,只能将此疑问深深埋在心中。 “我们三人皆又口头对了一遍考题,皆感觉答得不错!”提及此次复试,黄举兴奋异常。 望着他们三人满脸兴奋的样子,明中信也为之高兴。 “好,那就祝愿我们四人皆是榜上有名!”明中信举起茶杯,提议道。 “好,干杯!”几人举杯尽饮,相视而笑。 且不说他们在此心情舒畅地畅饮,单说那提学鲁子善。 院试就此落下了帷幕,考生们考得如何已经木已成舟,他们已经放下考试,心情在府城游玩。 而提学鲁子善却才刚刚开始忙碌,院试的试卷皆已收好,为保公平公正,由提学衙门与知府衙门一起将试卷上有关身份的信息糊起,等待审卷。 本来,糊名是不必的,毕竟这院试与乡试、会试、殿试不同,由提学一人作主即可,但谁让鲁子善提学与萧知府有怨呢? 府试之时,鲁子善插手其间,保下陵县考生,萧知府已经作出了榜样,糊名判卷,虽然最终定名次之时已经撕掉糊名,但毕竟萧知府已经尽力做到了公平。 如今,这院试可是在萧知府的眼皮子底下,本来院试应由萧知府陪同他一起监考,但由于匪军刚退,还有灾民需要安抚,萧知府要处理相应事宜,只是派了通判前来陪同鲁提学监考,但这临近审卷,萧知府是一定会来的。 鲁子善为示清白,不留把柄,也只好糊名审卷! 而且,还有四里八方的名儒大家前来审卷,不能皆由鲁提学一人审卷,先由名儒大家先进行审卷,从这一千余份试卷中挑出百余份文章,再由鲁提学进行核定名次。 所以,今日刚刚考完,考场关闭,由军士衙役将考场团团围住,连夜进行审卷。 翌日清晨,鲁子善起床洗漱后,有名儒大家前来禀告,“提学大人,我等已经审卷完毕,先出一百份文章,请大人审定名次。” 鲁子善待要答话,只听外面传来一个声音,“提学大人,恕本官来迟了!” 循声望去,却见萧知府满面春风地走了进来。 不出所料,今日,萧知府还是来了,看来,还是未打消放过打压明中信及陵县学子的念头啊!你说你为何要与这十几岁的少年斤斤计较呢? 鲁子善心中虽鄙夷无比,但却也站起身形还礼道,“就等萧知府前来一同审卷了!” 第三百零二章 开始审卷 万分感谢书友肥鹰的月票,及书友1590144857的推荐票,谢谢! “哪里,哪里!萧某今日前来只是为的看我济南府又出了哪些人才而已!审卷定名次,还得鲁提学来啊!”萧知府笑容可掬地道。 笑面虎!鲁子善心中定义。 “好,既然萧知府来了,那咱们就开始定名次吧!”鲁子善心道,既然你如此说,我就依你,看你如何插手? 萧知府瞠目结舌,看着鲁子善,自己本就是客气一番,哪想到平日里十分重礼的鲁子善,今日居然就坡下驴,如此作手,怎一个不要脸之极! 但这院试本就是人家的份内之事,与自己干系甚小,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找个座位坐下,等待他的审卷,反正自己今日只是来打压明中信等陵县一干学子,看准时机出手即可!萧知府心安理得地看着鲁子善审卷。 却未想,鲁子善居然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萧知府这才想起来,审卷定名次之前是要拜祭孔子的! 无奈只好重新站起身形,紧随其后来到大堂。 一番拜祭之后,将试卷置于公案之上,鲁子善细细看来,就这一百份试卷,居然用去了一整天时间,从中筛选出了五十份试卷定为录卷。 鲁提学将其中十份卷子提出,再行仔细揣摩定出前三。 再行大致将剩下的卷子定出座次。 萧知府在旁看了一整天,顺便不时验看一下这些试卷,暗暗点头,这些试卷确实水平可以,比以往年都要强一些!想挑刺也没机会,就看那前三名了! 鲁提学伸个懒腰道,“诸位,这是本官定的名次,你们看看,还有何异议!” 在场的名家大儒、府儒学署教官、县儒学署教官心中腹诽,你都定了座次,我们谁敢再行有异议,这不是自找不自在吗? 真要有诚意,应该是大家一起讨论后,再行定名次。 但谁让院试之中人家最大,只好纷纷应是,毫无异议。 “若无异议,本官就揭开糊名,放榜了!”鲁提学见众人毫无异议,开口道。 “慢着,鲁大人!”萧知府见此情形,再不开言,可就再无机会了。 虽然自己也不知陵县明中信的试卷究竟是哪一个,但不妨碍自己给他添堵,如果鲁子善与那明中信暗通款曲,这第一二名,其中之一绝对就是他,自己得想办法将第三名提到前面,恶心也得恶心他一下! “怎么,萧大人有异议?”鲁子善一脸镇静道。 有好戏看了!在场众人心中暗道,皆是将目光转向了萧知府,就看他如何搅和? “本官还真有一点小小的提议,鲁大人!”萧知府一脸正色道。 “萧大人请讲!” “你看,此考生的文章皆是佳作,沉稳中不失严密,篇篇引经具典,真是难得啊!尤其是这第三题破题无比精巧,文章清真雅正,论述深入浅出、入目三分,不取第一,实在可惜啊!不知为何鲁大人将其定为第三?”萧知府拿起一份试卷,一脸的愤愤然。 哦,瞬间,大家为之哗然,真的有萧知府说的那么好吗?纷纷涌上前来观瞧。 鲁子善也不答话,不理众人的举动,只是看着萧知府。 萧知府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戏谑,看你如何接招?实话说,那篇第三的文章确实老成持重,但却绝没有萧知府说的那般神奇,只是比前两名更胜一筹罢了! 而且,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收集了明中信的书法,对于明中信的字体,他早已经研究透彻,这第一名正是有九分神似,而这第三名却又是另外一种字体。在府试之中,他还为明中信审过试卷,明了明中信在考场之中所用字体,万不会看错。 尤其是他在考场中的眼线告诉他,鲁子善曾经在明中信交卷之时看过,他更形确定,鲁子善绝对记得明中信的试卷。 因此,萧知府深信,鲁子善定的这第一绝对就是明中信的,否则他鲁子善怎么都不会选这篇文章为第一。 众人看过之后,也是一阵议论,最后纷纷点头,认可这考生绝对配得上这第一的名次。 一众官吏纷纷看向鲁子善,想要上前劝柬却又怕得罪鲁子善。 而各位名家大儒却跃跃欲试,想要上前。 但见书法名家王玄机急步上前道,“鲁大人,此考生的文章,确实极佳,比之那两位有过之而无不及,尤其是所有文章论述尽都无比新颖,文意诽然,定这第一实至名归,还望鲁大人深思!” 这王玄机虽是书法一道称雄府城,但实则他的学问并不差,所以此次鲁子善邀请了他前来审卷。 见王玄机开口,府城一干名家大儒纷纷开言。 “还望鲁大人三思!” “还请鲁大人重新评定!” 这些大儒可不怕得罪鲁子善,相反,在这府城文坛,他还得依靠这些名家大儒来为他的提学司提高声威。 当然,这些大儒无一丝私心,只是为的不让明珠蒙尘。 众人眼巴巴望着鲁子善等待他的决断。 “这?”鲁子善有些犹疑,眼光望向那第一第二的试卷,满脸不舍。 犹豫半天,鲁子善拿起第一第二的试卷,递给各位大儒,“诸位,非是本官偏心,实在是这两位考生的文章也是写得极好,典故信手拈来,而且文辞更加秀丽,文字功底也是极佳,与这第三实乃是各有所长。” 众人接过试卷重新审定,纷纷点头,鲁子善说得倒也在理。 “而且,这第三有些言辞确实有些偏激,大家想必心中清楚,所以我才给他定的第三!?”鲁子善见众人点头,暗自松了一口气,却被在旁仔细观察他的萧知府看个正着。 萧知府将鲁子善的神情看在眼中,心中更是笃定,这第一第二绝对有明中信,否则鲁子善绝对不会不听这府城名家大儒们的意见。 得加把劲了! “鲁大人,你说这第三文辞有些偏激,但却不知,这正是少年人本就该有的锐气,如果如老朽般暮气沉沉,咱这大明岂不是丧失了奋勇向前的锐气!” 众位大儒听得萧知府此番话语,眼前一亮,不错,年轻人锐气不可失,咱这大明的锐气更不可失啊! 第三百零三章 确定名次 听了萧知府的话之后,再将这第三与第一第二放在一起,比较看来,更是感觉到在这二人的文章之中居然充满了暮气,而那第三文章之中居然气魄非凡,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输赢啊! 大家纷纷摇头,转而目光变得坚定。 拿起第三考生的试卷,来到鲁子善近前。 “不错,还请鲁大人定这位考生为案首!”大家纷纷躬身为礼,逼宫道。 鲁子善一脸难看,狠狠望向萧知府。 然而,至此地步,他却无法改变这般情状,也不能得罪这些名家大儒。 “罢了,就将这第三定为案首,第一第二依次往后排吧!折卷吧!”鲁提学一脸颓然的样子靠在椅背上。 至此,大家大获全胜,却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高兴,尽皆认为,鲁提学已经让步,还是不要让他心中难受了,否则鲁提学要是恼羞成怒,对那考生有了意见,可就害了那位考生了! 然而,萧知府却不会考虑鲁提学的心情,反而是一脸的得意洋洋,冲鲁提学一脸的贱笑。 鲁提学只当看不见萧知府那小人得志的模样,望着官吏们一言不发。 却见官吏们动手将这五十份试卷糊名纸拆去,再依次将名字抄录在榜文之上。 这些考生被抄录上榜之时,正式成为生员,他们的人生将要改变,即将享受这大明对他们的福利。 在场众人看到已经抄录完毕,不由得想要提前看看这些被录取的生员名字,他们更是好奇这大家争论了半天的院案首之人究竟是何谁人也? 待得众人上前围观,王玄机第一眼望去,不由得讶异叫出了声道,“竟然是他?” 萧知府也很好奇,自己一力潜伏期的这位院案首究竟是谁!挤进人群看道。 然而,这一眼却看得他心胆俱裂,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口,“什么,竟然是他?” 众人皆是惊异无比,这萧知府居然激动至此! 而此时的鲁子善鲁提学却是一脸笑意地站起身形,戏谑地看着萧知府。 而萧知府却跌坐在那儿,口中喃喃自语,"怎会是他!怎会是他!" 次日,院试放榜。 千余考生及家属,一并涌到了提学司前。 明中信知道今日放榜,早早就起床洗漱,马启博依旧早早就来到门前请安,为他准备各种物品。 明中信深深感动,这时代的师父真是太幸福了,弟子每日晨昏皆要请安,并为师傅准备各种用具,真真是服务到家! 待他洗漱完毕,要到客栈大堂用些早点,没想到却吓了一大跳。 却原来,客栈大堂之中早已坐满了人,而且还是熟人。 陵县众童生尽皆望着楼梯口,似乎正在等人。 明中信定定心神,迈步下楼。 心中奇怪,前些日子,自从大明湖宴会之后,这些童生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虽在同一间客栈之中,但却终日不见踪迹,今日却是从哪冒了出来? “见过明案首,等候多时了!”见明中信下楼,众童生猛然站起身形齐声向他言道。 明中信吓了一跳,看着这些童生,一脸错愕,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大家都在等自己? 黄举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明中信面前。 “不错,大家正是在等候于你,希望一同前往看榜!沾一沾你这案首的光,也上个榜!” 却原来,前几日,陵县众童生怕耽误明中信夺取院试案首,所以皆不敢打扰明中信,今日却自不同,今日是放榜之日,岂能错过? 一大早,就在客栈大堂中等候明中信,要相携同去,也沾一沾明中信的光,说不定借明中信的才子气息,就考中了呢! “谢谢各位同窗,大家久候了!祝大家榜上有名!咱们现在同去看榜!”明中信明白了来龙去脉之后,抱拳拱手道。 一群人浩浩荡荡前往提学司,一路之上,众人皆为之侧目。 明中信也觉有些招摇,但谁让咱人多呢!不算上次府试上榜的,单说陵县这么多年来入围院试的就有五十余人,加在一起居然都快近百了。 当明中信踏上前来院试的路上时,都吓了一跳,详细一问,才知晓。 原来,陵县虽然每年考中秀才的不多,但这么些年积累之下,有资格参加院试的却并不少,就现在这些人还是因为有些已经心灰意冷了,不想来参加院试了,才只这么点人,如果全来的话,一百人都打不住。 明中信听了之后,为之咋舌,同时也为陵县唏嘘,这么些年陵县可是真的受委屈了。 待他们来到提学司,却见提学司前考生云集,加上考生家属,真可谓是人山人海,壮观无比。 “明兄,来看榜了!” “明兄,此次定然会榜上夺魁啊!” “明兄” “明兄” 让明中信没想到的是,居然有如此多的考生家属前来打招呼,定睛一看,却原来正是那日大明湖宴会之上见过的读书人。 明中信一路行来,满面悠然地一一与之打招呼。 详细一问,才知道,这些已经中了秀才的读书人此来皆是陪同兄弟或同窗前来应试之人,有些更是为其作保的保人。 还有一些则是府试同时考中如今同来院试的一些童生,当然,也有些童生一脸的不屑,以历城众童生为主站在原地斜眼望着明中信他们。 就这,与明中信打招呼的人数都已经近百了,有些甚至在远处的都远远向明中信挤过来打招呼。 而他身后的陵县众童生却惊呆了,没想到明中信在府城居然有如此声名,令得如许多的秀才都前来打招呼,太令人羡慕了!自己等人何时才能在府城有此名声啊? 一时间,陵县众童生与有荣焉!心中自豪无比! 这就是咱们陵县的第一才子,府试案首,即将到来的院试案首,将来的乡试解元,至于会试会元,殿试状元,他们还未敢想! 而一些往年的老童生,对明中信如此受欢迎,表示吃惊。向左右问问才知道,这人居然是今年府试案首,一时间居然有些嫉妒,是啊,人家这位府案首今次在院试当中按惯例可是一定会中秀才的,只是名次前后罢了! 心底一丝丝酸楚泛上心头,真是同人不同命啊!看看人家,定然是成竹在胸,才姗姗来迟,否则怎会如此悠闲潇洒! “哼,不过是仗着诗词歌赋才能得到县府各位大人的赏识,本来在儒学方面又没什么建树,有何可骄傲的?”一个声音刺耳地传来。 第三百零四章 降服李山 明中信周围的读书人皆是怒目看向声音来处。 明中信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胡文超,可不正是这手下败将吗? 有认识胡文超的,瞬间确认了,声音正是自他们这历城童生处传出。 但这胡文超见明中信看到他,却装作一副根本不知道何人说话的神情,躲避着明中信的目光。 “胡兄,不要躲在背地里说人坏话,要说就当面锣对面鼓地说清楚!”黄举却不会给他面子,直接冲胡文超喊道。 “是啊,要说什么就出来,躲在背后算什么英雄好汉!”李婷美随后道。 “他算什么好汉啊!不记得府试之时丢人丢到家的事了!”王琪补刀道。 “你们不要给脸不要脸,本不想与你们计较,你们太过份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更何况胡某已经向你们履行了承诺,为何还是抓住不放呢?”胡文超涨红着脸冲出人群道。 “胡兄,黄兄三人说的话确实有些过份,明某在此向你道歉,但还请你将刚才说话之人交出!我得问清楚,否则府尊大人与县尊大人因明某蒙羞,明某可担当不起!”明中信上前,紧紧盯着胡文超道。 “这?”胡文超一脸难为,如果自己就此交出此人,岂不是说明自己怕了明中信,但明中信却将萧知府、柳知县搬出,柳知县倒也罢了,但这萧知府今日之后如果知道自己等人如此编排于他,要是动怒的话,自己等人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更何况如今历城童生以自已为首,这笔账可是要记在自己头上的! 想想,自己听说的萧知府对付人的手段,就不由得不寒而栗。 “胡兄,不要再行隐瞒了,刚才的话就是李某说的,咋的吧!”一个身影从历城人群中冲出。 明中信一看,认识,不是别人,正是府试上榜的李山,哦,原来他也是历城人啊! 这个二愣子,胡文超心中一惊,转而就是生气,你说你有没有脑子,如今明中信将知府与知县推出,你如果没个交待的话,今日虽不能怎样,但你以后可是还要参加科举的,柳知县倒没什么,但那萧知府可是一府父母,此次你要是过了院试还好说,如果不过,今后总有一日要落在萧知府手中的,到时,他如果记起你今日所为,岂不是要给你小鞋穿! 就算人家不明着给你小鞋穿,只需在录取之时稍一动手,你不只是名次要落后,更甚者可能让你的科举之路自此断绝。 越想越气,胡文超望着李山,心下一阵无奈。 “原来是李兄,我们也不为难你,就是请李兄向我们道歉,并向萧府尊与柳县尊道歉,说明你的话乃是无稽之谈,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否则!”明中信并未将话讲完,但谁都明白,如果李山不道歉,那么今日他可就真的要悲剧了! “怎么的吧!你敢做还敢不让人说了-----”李山叫嚣着,就要向明中信冲过来。 胡文超连忙拉住他,用手捂住了他的嘴,再不能让这个二愣子说了,要说这李山也算是历城有名的天才了,今日怎会如此不经脑子的说话,如果再这样下去,还真有可能将历城所有读书人害死的。 如果你单纯是针对明中信,只怕萧知府会高兴坏的,但你连带人家萧知府,骂人家徇私舞弊,这可就是坏人家官声的大事了,如果让他知道,记恨于历城,到时历城每年的府试上榜名额可是要缩水很多的,到时,历城读书人尽都知道是你李山今日之话得罪人,从而断绝了人家进身之阶,准会将历城所有读书人得罪死,你,包括你的家族,还能在历城立足吗? 此时的胡文超可是要后悔死了,让这李山挑衅明中信,真真是一招昏棋啊! 同时,他心中对明中信也是忌惮,本来只是几人的口角,但这明中信看似不经意地就将府尊县尊拉入了这个事件当中,令得自己等人进退不得,真真是厉害啊! 他将李山交给身后的历城童生看管,返身来到明中信面前。 “明兄,李兄这是有些喝多了,有些胡言乱语,还望你见谅,胡某在此代他向你道歉。” “喝多了?现在可是在早晨,这李山怎会在早晨就喝多?不是你要为他开脱吧!更何况,酒后吐真言,说不定李山真的如此认为的呢!“黄举在旁吹风道。 “哪能呢?李兄是咋夜喝多的,到今天早晨都未醒过来。”胡文超看着明中信解释道。 他明白,如今主事人是明中信,他只需求得明中信谅解即可。 “就算喝醉了,也不能如此编排萧知府啊,要知道,府尊大人可是我等的座师,岂能被他如此诬蔑?”明中信绵里藏针道。 “那明兄你要如何才能原谅于他?”胡文超咬咬牙看着明中信道。 “不多,只需他当众承认他刚才所说尽数是他编造的,并向府尊县尊道歉即可!” “这?”胡文超回头看看依旧在挣扎的李山,万般无奈,只好走到李山面前,在他耳边说道,“你要不想被萧知府记恨,就乖乖道歉,否则不只你李家,我们全历城的读书人都要受害。” 李山猛然停止了挣扎,瞪大眼睛望着胡文超。 胡文超向旁边抓着李山的读书人一使眼色,放开了李山。 这次李山却并未再行开口,只是眼中的挣扎暴露无疑。 良久,李山苦涩地向胡文超说了几个词,“萧知府?李家?历城?” 胡文超也是眼中含着痛苦,狠狠点了点头。 李山不再说话,缓缓向明中信走去。 黄举三人组深怕他再行发疯,快步上前挡在了明中信与李山之间。 “你们让开吧!他不会将我怎么样的!”明中信开口道。 黄举三人组犹疑了一下,看看明中信,见明中信向他们点头,只好侧身站于一旁,但却依旧身体紧绷,如果李山再发疯,他们会随时冲上前去制止。 李山并不说话,来到明中信面前,盯着明中信半晌。 就在大家都要不耐烦的时候,开口了。 “对不起,我刚才说的皆属我本人臆测,万无此事!”李山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从他口中蹦出。 众人无论知情的不知情的,尽皆哗然。 这李山还真的认错道歉了! 第三百零五章 院试放榜 明中信看着这李山,心中暗道,这李山也是聪明人,知道虽然他明中信好欺负,但那萧知府可不是善茬,衡量再三,自是低下了头颅。自己这也算是狐假虎威了一番。 “放榜了,放榜了!”有人喊道。 一瞬间,大家的注意力被转移了,纷纷看向提学衙门前。 明中信见此情形,也知今日再无可为,好在李山已经认错,自己的名声也不会被他所累,真真万幸啊!再早一会儿的话,这李山可就真的顺势不再道歉,自己也无法真的拿他怎样!到时人们口耳相传李山所言,以讹传讹的话,自己的名声可是会毁于一旦的! 不过这些事情已经杜绝,明中信也就不再深究。现在,看榜是最主要的事! 明中信在大家簇拥之下向榜下挤去。 然而,榜单之下人潮涌动,根本无法挤过去,无奈,明中信等人只好驻足,看着别人往前挤。 “这些人,这又是何苦呢?”明中信望着挤得满头大汗的考生,摇头叹息道。 “明兄,人如此多,咱们何时才能看到榜单啊!”黄举看着人群叹息道。 “现在就能看到啊!”明中信淡定地道。 “现在就能看到?”黄举一脸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不错!”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 “未请教!”黄举一抱拳道。 “你前面有相熟的人吗?”明中信问道。 “这有相熟的人又与看榜单有何联系?”黄举表示不解。 “对啊!我想到了,让前面的熟人直接替咱们看不就行了!”王琪一脸的恍然大悟。 黄举心中一喜,马上抬眼望向前方,但看了半天,哪能看到前面,只是见到一些人头正在摇摆,根本就看不清谁人在榜单前。 黄举无奈地冲明中信摇摇头。 明中信但笑不语。 黄举心中一喜,看来明中信还是有方法。众童生也反就过来,看来明兄已经有了主意,纷纷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启博,你来说!”明中信一指正在微笑的马启博道。 难道马启博知道如何做?众人疑惑不已。 却见马启博高声喊道,“榜单前此次院试通过的仁兄,请体谅咱们这些看不到榜单的未来同窗,高声将榜单予以公布!” 一时间,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方法居然如此简单。 本来就是,人们被一些定式思维束缚住了,却未想到其实将思路转换一下,瞬间就会找到一条新路。 而后面未挤到前面的考生也反应过来,有此方法,自己又何必如此费力地往前挤,停下脚步,齐声高喊,“榜单前此次院试通过的仁兄,请体谅咱们这些看不到榜单的未来同窗,高声将榜单予以公布!” 一排接一排,渐渐地,喊声居然压过了现场吵杂之声,一时间提学司前只回响着一个声音,“请前面的仁兄,请高声公布榜单!” 前面看榜之人自然在后面有其亲友,故而有人直接喊道,“后面的仁兄听好了,院试案首为陵县明中信!” 瞬间,全场鸦雀无声,众人心中齐声响起一个名字------明中信! 明中信也是一愣,自己是院试案首?这可真的是大出他的意料。 虽然,他深信自己绝对能过院试,他也说过要夺取案首,但他心中却无底,谁知道人家这些考生中有没有一个妖孽,能够胜过自己,所以他也准备好了失去案首,但如今居然有人念出他为案首,自是愣在当场。 “明兄,你中案首了!”黄举三人组一蹦多高,齐声恭喜道。 而旁边的陵县众考生也是纷纷上前祝贺明中信。 旁边的胡文超却怀疑是自己的耳朵有问题,问旁边一人道,“院案首是谁?” 旁边的历城考生心中也是一阵酸楚,低声道,“是那明中信!” 胡文超与李山口中呢喃着这个名字,心中苦涩无比,不由自主地望向明中信,这小子又出风头了! “明中信?明中信是谁?” “你连明中信是谁都不知?” “我需要知道吗?” “太应该知道了!你可知道,这明中信可是大大的有名,且听我道来!” 一时间,无论是知道不知道明中信的,尽皆主动被告动地被他的那些事迹洗了个脑! 从他今年参加科举以来,先是县案首,再是府案首,再加上府试之时明断栽赃案,为陵县考生洗脱罪名,这些事迹一一被挖了出来。 尤其是这次明中信在萧大公子举办的大明湖宴会之上,明中信展现出琴棋书画无所不通,无所不精,继而勇夺魁首,虽然与会人员皆被萧公子告诫不要在外宣扬,但谁没个三亲六戚,更何况与会人员皆知明中信要参加院试,故而他们回去之后告诫这些后辈要借同窗之宜结交这明中信,就凭明中信所表现的才华,再加上府案首的名号,在科举方面定然有所作为,如果此时结交,今后对自己可是大有益处的! 不到一会儿工夫,明中信的底已经被他们翻了个底掉,在场众人无不对明中信的事迹了如指掌。 然而,毕竟明中信就算再牛逼,也是别人家的孩子,还是看自己的院试成绩吧! 大家迅速再次呼喊起来,要求继续往下念。 “第二名,丁子谕;第三名,王谦;第四名,胡文超;--------;第八名,黄举------二十九名,李婷美;-----------第四十九名” 刚开始念到黄举与李婷美的时候,大家真的是高兴异常,尤其是陵县居然有十人上榜,真真是太值得庆祝了。 考中的陵县童生也是喜极而泣,激动异常,相互祝贺,一时间,陵县这片不时传出的欢呼之声令得周围羡慕嫉妒不已。 然而,随着名次越来越靠后,其中却没有王琪的名字,尤其是到了这倒数第二名都没有,王琪的脸色真的是越来越难看。 明中信心中叹息,就算自己将王琪的复试成绩提升,也是无济于事,毕竟他一场的时候出现了大的失误,只能来年再考了! 陵县众童生纷纷为其惋惜,无限同情地望向王琪。 要知道,这王琪在陵县的文才可是仅次于明中信与黄举的,此番不中,对他的打击将是前所未有的! 第三百零六章 峰回路转 王琪神情低落地回身向外行去,众人难过地望着他的背影,唏嘘不已。 “第五十名,王琪!”这时前方喊叫之声传来。 什么?王琪? 哪个王琪?难道济南府还有一个王琪? 众人皆以为自己听错了,纷纷转头望向榜单。 而王琪身形一震,呆立当场。 明中信反应过来,叫道。 “王琪,回来!” “你中了!” “你中了!” 黄举与李婷美冲上前去,将王琪架了回来。 王琪依旧是一副震傻的样子。 明中信拍拍他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前面的仁兄,可否再念一下第五十名的籍贯?”黄举高声喊道。 随之,李婷美与众陵县童生齐声高喊,让前面再念一遍。 “第五十名,陵县王琪!” 陵县众童生齐声欢呼,仿佛自已中了秀才一般。 本来,在众陵县童生的眼中,王琪此次绝对会中秀才,而且会名列前茅,没想到王琪院试一场发挥失常,让众人大跌眼镜,此前已经念到了第四十九名,在他们看来,王琪绝对是没戏了。 没想到峰回路转,王琪居然真的中了,令他们的心情如过山车般,七上八下,如今才会如此激动! 而,黄举、李婷美更是激动地猛拍王琪后背,差点没把王琪拍死。 “咳,咳!”王琪弯腰一阵咳嗽,吓得黄举、李婷美赶紧拉起王琪,赔罪不已。 明中信一见,哭笑不得,冲黄举二人翻个白眼。 这王琪如此惊险地考中秀才,却被他们二人给拍死了。 那可就是乐极生悲!千古奇闻了! “明兄,谢了!”王琪停下咳嗽,第一时间向明中信道谢。 虽然,明中信利用大法改变了他的一场记忆,但复试之后通过黄举、李婷美他了解到明中信为他所作之事,自是感激无比,如果没有明中信的安慰,他在复试之中绝对会发挥更加失常,这次能够取中自己,绝对与复试发挥有关系,这明中信绝对居于首功,岂能不谢! “哪里,哪里!”明中信一脸笑意地拍拍他。 “好了,你们俩就不要再矮情了,先上前拜提学大人吧!”黄举打断了他们的惺惺相惜。 不错,放榜之后,这些中第之人皆得前去拜望提学大人,感谢提学大人点中之恩。 这些被念到名字之人早已上前,在榜上再次确认了自己的名次,自觉地站在提学衙门门前,准备等这五十名中第之人齐了,进府拜谢提学。 本来陵县中第之人已经跃跃欲试要上前去确认,但明中信说等陵县所有中第之人一同前去确认,再去拜谢提学。 作为现今陵县这些考生的领军人物,明中信的话自是正理,所以所有中第之人皆是按捺下心中的激动,静静等候。 如今,所有中第人员已经念完,自是要上前确认的。 未曾中第之人也是纷纷强忍心中酸楚上前祝贺。 “各位,麻烦请让让,我等中第之人想上前确认一下!”黄举在前开路,王琪、李婷美在旁辅助,挤向前方。 前在的读书人一听人家是中第之人,逐渐分开一条路,静静看着这支中第队伍上前。 这支队伍没着人墙缓缓向前。 两旁的众位读书人望着这支队伍,皆是一脸的艳羡之情,震惊这支中第队伍的庞大,明显这些全是陵县考生,居然有十人之多,尤其是今年的院案首还在这支队伍之中,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往年的话,陵县院试中第之人最多只有一两人,哪像如今这般壮观。 而陵县考生却心中充满了自豪之情,以往年哪有如此风光。 他们感觉到原来这万众瞩目的感觉是如此的酸爽,看来明案首做的对,一同上前,给人的视觉震撼就是不同凡响! “有我!” “有我!” “真的有我!” 陵县众童生一个个欢呼雀跃,之前虽听人们念到自己中第,但没有亲眼看到,终究是心中忐忑,此番确认,自是心下踏实,欢喜不已! 而黄举、王琪、李婷美确认之后,也是一番欢呼。 更甚者,王琪望着榜单上的自己的名讳泪如雨下,本来依照往日情状,自己上榜是应该的,如今这第五十名哪看在他的眼中,怎会有如此激动! 但在经历过此前考场失误,再经唱名打击,最后反转,如今的王琪心下一片惊喜,也更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名次! 这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啊! 明中信望着欢呼雀跃的众人,转头看向那榜首。 “案首:明中信!”几个大字,向人们宣示此番院试,案首之人正是他明中信。 一时间,明中信居然有些恍惚,一丝神念居然飘然远去。 明中信猛然惊醒,这是? 他察觉到神识瞬间变得更加透彻,一丝一毫的迟滞都没有。 哦!明中信心中明悟,这是原来的明中信的一丝残魂,一丝执念,想必他一直在执著于未曾中第,终觉愧对明家,如今明中信代表他获得了这项荣誉,了了这桩心事,自是执念散去。 从今日起,这具身体真真切切尽数属于我这明中信! 大家确认之后,来到提学衙门前,静候传唤。 稍候片刻,官吏从提学衙门中出来,手拿名单,再次进行确认这些中第考生。 “随我来!”官吏让众人按照名次排成一队鱼贯而入。 明中信紧随官吏身后,进入了提学衙门。 来到大堂,却见那鲁子善正坐在大案之后,身旁左侧坐着萧知府,随后是一应官吏,右侧则是以王玄机为首的名家大儒。 明中信静静上前,站在大堂台阶之下,等候招唤。 那官吏回身见明中信如此守规矩,点头赞许,不愧为院案首。 “你们在此等候,我前去通报。”官吏吩咐道。 明中信等人哄然应是。 “大人,一应考生皆在大堂外候着,请大人示下!”官吏躬身回报。 “让他们进来吧!”鲁子善平和地道。 “是!”官吏应声,回身向堂外行来,来到近前,说道,“进!” 明中信率领考生们,如今的秀才们向大堂行去。 第三百零七章 提学有请 “学生等,在此感谢提学大人点录!”明中信带领众新晋秀才向鲁子善行礼。 鲁子善微微一笑,对众新晋秀才道,“祝贺你等今日正式晋级,但不可骄傲自满,若能勤下苦功,必可再进一步。而且,你等仅仅是在这仕途之中迈出了一小步,还望你们再接再厉,必有殿试那一日!” “谢提学大人称赞,弟子等谨记教诲!”众新晋秀才大声道。 “对了,明中信,你今次得此案首,实乃是萧知府眼光独道,从众多的文章之中,发现了你这个沧海遗珠,力主要举荐你为案首,而后各位大儒在审阅你的文章之后,觉得你应该得此案首,向本官力荐,本官才定你为案首。如此这般,你还不上前谢谢萧知府及各位大儒!” 听到此话,明中信无限疑惑,这萧知府只怕心中恨不得自己狼狈落第,岂能如此对待自己,但鲁子善却不可能空口无凭,凭空捏造。 看那些大儒及萧知府的脸色,此事是真实的,但看鲁子善那笑意盈盈的表情,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而黄举三人组等知情人士更是万分惊讶,萧知府居然举荐明中信为案首,这是何等惊悚啊! 虽然明中信心中疑惑,但既然鲁子善如此说了,明中信只好上前一步,拱手抱拳冲萧知府一躬身,“府尊大人抬爱,学生必当谨记。” 却见萧知府黑着个脸,一句话都不说,只是盯着鲁子善。 明中信见此情形,更是知晓,只怕鲁子善动了什么手脚,令得这萧知府吃了这个哑巴亏。 但却不会同情萧知府,既然人家不领这份谢意,自己也不必热脸贴冷屁股。 明中信转身面对自己左侧的大儒们,上前一步,深施一礼,“中信在此谢过各位大儒厚爱!” “好!中信此番文章做得真是极好,未想到,除了琴棋书画之外在学识之上居然也有如此造诣,前途无量,前途无量啊!”王玄机一抚胡须,赞叹道。 “谢前辈夸奖!”明中信只好再次向王玄机深施一礼。 “好了,你等先行下去吧!”鲁子善见羞辱萧知府的目的达到,向明中信等道。 “是!”明中信带领众新晋秀才躬身退下。 出得提学衙门,那胡文超等历城新晋秀才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此番历城大败而归,仅有四人上榜,被陵县远远地抛在了身后,自是愤恨不已。 明中信望着历城秀才们的背影,心中感觉好笑,此番做作又是给谁看的! 新晋秀才们纷纷上前与明中信一番寒喧之后,三三两两转身离去。 “明兄,此番咱们去哪里庆祝一番!”一出提学衙门,黄举一脸兴奋地向明中信建议道。 明中信周围仅剩这些陵县新晋秀才,满脸渴望,想必也希望庆祝一番。 明中信看着周围这些陵县新晋秀才,就待答应。 “明案首,提学大人有请!”一个声音插入。 明中信转身望去,却原来正是那带路官吏。 “提学大人叫我?”明中信问道。 “正是!”官吏恭敬地道。 “诸位,你们先去,待中信去见过提学大人,再前去,咱们今日就去庆祝一番。“明中信回身向众秀才道。 本来,众人见提学大人召见明中信,有些失望,以为庆祝延后,未料到明中信居然如此说,顿时情绪高涨。 “好,明兄只管去,我们去知味酒楼等你!”黄举向明中信道。 明中信向黄举点点头,转身随官吏返回提学衙门。 不说黄举等人如何去酒楼热闹,单说明中信回到大堂。 官吏在即将到达大堂之时,向右一拐进了偏院,明中信只好跟随。 二人来到偏院正房,止步于房前。 “明案首可以进去等候提学大人,稍后提学大人就会前来。”官吏和颜悦色地吩咐道。 明中信只好应是。 官吏转身而去。 明中信推开房门,印入眼帘的是一幅风景图画,却见图画上潇潇竹雨,阵阵松风,与两侧对联“竹雨松风琴韵茶烟梧月书声”相映成趣。在这样的环境中调琴煮茗,读书赏月,的确是无边雅事。 看来这鲁提学也是一个风雅之人! 再行细看房间,却见正中一张古红色八仙桌摆在正中,左右各一把竹椅,两侧各放两把竹椅一张案几,标准的待客摆设,看来平日里这鲁提学就在此处待客。 明中信上前坐在了右侧竹椅之上,闭目眼神,等候鲁提学。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只听外面传来了脚步之声。 来了! 明中信睁开双眼,站起身形,迎接鲁提学。 一个人推门而入,不是别人,正是那鲁子善鲁提学。 却见那鲁提学一脸笑容,走进房中,显示今日他心情极好。 “有劳中信久候了!”鲁子善率先开口道。 “不敢,学生见过鲁提学。”明中信躬身为礼道。 “既称学生,就该叫座师,难道本官还当不了你这座师?”鲁子善脸色一变。 “座师说笑了!中信既然通过院试,就是您的学生,岂敢不认!”明中信不卑不亢道。 明中信心中暗道,这些当官的,摆架子成瘾啊! “好了!今后私下里就称座师即可!”鲁子善坐于主位。 见明中信依旧站着,开言道,“坐吧!” 明中信依言坐下,等候鲁子善发话。 “这是咱们第一次在私下见吧?” “正是!” “你那礼物,本座甚是满意,有心了!” 什么礼物?明中信有些懵,望向鲁子善。 “怎么,这么快就忘记了?”鲁子善脸色一沉。 哦,对了,他说的是府试之后自己回乡之前来此拜访,却吃了闭门羹,只是管家接过礼物,就将自己打发走了。 “不敢,学生岂能忘记?座师喜欢就好!” “你不要紧张,放松些,今日找你前来,只是与你话话家常,别无他意!”鲁子善安慰道。 明中信心中嗤之以鼻,鬼才相信你呢! 但表面上还是应了一声。 “不知,”鲁子善有些难以开口。 明中信不解地望着他,您有什么话明说,这般吞吞吐吐到底为的哪般? 第三百零八章 旁敲侧击 鲁子善沉吟一下,措词道,“不知府试之后,李师与你见面没有?” “李师?”明中信有些疑惑地看着他。 “哦,就是那日与我同去府试考场的那位老人!”鲁子善恍然大悟,这明中信可不知李师与自己的关系,自己这般对他称谓,自是不懂,连忙解释道。 明中信一瞬间就明白了,这鲁提学是要问自己与那李东阳的关系! “回禀座师,李老之前去了陵县,在我家中住了几日!此次我前来院试,李老已经返京!” 去了陵县?鲁子善心中一惊,本以为李师是在京城给他发来信件,没想到居然是在陵县,而且李师居然住在明家,难怪李师对这明中信如此上心,还书信前来要自己多多照顾于他!看来,今后要更加重视这明中信了! “不知,李师去你家所为何事?”鲁子善小心翼翼问道。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谁知道该不该将刘老说出,这就难办了! “如果不方便,你就别说了!”鲁子善心中一惊,连忙道。 难道李师前去陵县另有公干,不方便透露? 明中信如释重负,这是你不让说的!我自然不能再说了! 明中信向鲁子善深入施一礼,不再开口。 鲁子善瞬间明白,还真的是不方便!究竟李师去陵县有何事情,居然要保密? 心中惊疑地望着明中信,这明中信与李师到底是何关系,对自己都是隐秘之事,为何却让这当时只是小小的童生知晓? 既然不能让自己知道,那就问点别的。 “李师近来身体可好?”鲁子善轻咳一声问道。 “回禀座师,李老回京之时身体甚好!” “李师临行之时,可有什么吩咐?” “只是教导了学生一些为人处事之道!” 居然教导他为人处事之道?看来李师对这明中信很是器重啊!鲁子善心中盘算。 “还有呢?” “这却是没了!”明中信回忆一番,还真的没了。 “那你要谨记李师的教诲,不可或忘!” “学生自会谨记,谢座师提醒!” “对了,你此番中第之后,对今后的学业有何想法?”鲁子善见无话可说,只好转移到明中信今后的学业之上。 “这?”明中信思考一番,“学生希望出外游学,见识见识这大明,以备来年乡试。” “游学?定好去何处游学了吗?”鲁子善感兴趣地问。 “还未确定,游学之前可能会先去京城一趟,见识一下京城的繁华,看看咱们此处与那京城的区别,再遍访大儒,学习学习,同时见识一下各地风情。” “如此啊!”鲁子善心中暗想,这明中信将第一站定在京城,想必是去拜见李师,再寻访名师,这倒也不错。但他去京城的目的只怕不那么简单,但是什么呢?这却又不好直说,哎,真真是愁煞我也! 鲁子善纠结于明中信与李东阳的关系,但却又无法明说,一时间二人陷入了尴尬当中。 “座师,还有何教诲?”明中信打破沉默道。 “哦,没什么了!我本想在府城为你寻得名师,为你今后乡试打打基础,但既然你要前去京城游学,那也就算了。毕竟京城的名师大儒更多,切记要在京城好好寻找,实在不行,也可寻找李师为你牵线搭桥,到时自然比我找的要强得多!” “府师客气了,学生谨记您的教诲!” 这明中信居然未曾置疑李师,还说要去京城拜望,说明这明中信肯定知晓李师的身份,这应该是李师告知他的,那么,他们二人的关系就不只是救人与被救的关系了!鲁子善心中有数。 “座师,学生有一事想请问一下,不知方不方便?”明中信见鲁子善再无问话,开口道。 “哦,你说!”咦,这明中信还有事相问?鲁子善回过神来,同意道。 “此前为何座师要让明中信感谢萧知府的举荐?我想那萧知府绝不会那么好心去举荐学生!” “哈哈!”鲁子善一听,瞬间笑出了声。 还真的有猫腻!明中信更加确信,专注地望着鲁子善,等待他的解释。 “那萧知府举荐于你,乃是事实!但他却是在不知道那份试卷是你的情况下举荐的!”鲁子善止住笑意道。 明中信更是不解,萧知府为何要在不知试卷是谁的情况下举荐考生,这却是更加奇怪! 鲁子善见明中信一头雾水,只好继续解释道,“实在是我在萧知府面前演了一出戏,我故意将两份不是你的试卷定为前两名,而且固执地坚持已见,那萧知府多方试探,被我以种种手段迷惑,以为我将你列为案首,为保证我不是故布疑阵,萧知府力荐第三名为案首。” “却未想到,我实则已经将你定为第三名,中了我的计。”鲁子善一想到萧知府当时的样子,就又是喜从心中出。 这可是他的得意之作,将那萧知府玩弄于股掌之间,不要太爽啊! “您又是如何知道第三名是我的卷子的?”明中信有些不解。 “你不是见过吗,我在考场中抢过你的卷子!” 哦,原来如此!明中信恍然大悟。 “而且,那萧知府肯定也知道我抢过你的卷子,他认为我定是看你的笔迹,最终以笔迹定你为案首。更令我的计策圆满实施的是,你此次院试的笔迹居然与以往的皆是不同!这就令我的计策更是天衣无缝。也直接导致了萧知府的中计。” 原来如此,一瞬间,明中信理清了其中的脉络,最核心的就是自己的笔迹,自己本为的是担心萧知府在院试审卷中通过笔迹来将自己认出,再从中使坏,令自己名落孙山,才改的字迹,想不到,这萧知府还真的以笔迹来寻找自己,万幸啊! 看来,这次萧知府这个亏可是吃得不冤啊!没想到这次我们两个居然在无意中搞了一次神配合,坑了萧知府一把! 一时间二人心中居然默契异常,相视而笑。 “好了,你且回去吧!”鲁子善见事情皆已明了,也就不再留客。 “座师,那学生去了!”明中信一躬身就要道别而去。 鲁子善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出神,这明中信真真是令人看不透,每次在他周围都会出现风波,还在不知不觉中化解,到底是运气好,还是! 第三百零九章 各方震惊 无论如何,自己与这明中信开局不错,更何况自己还有提序之情、座师之恩,今后必将日益加深关系,日后自能知晓这明中信的秘密,还是先行与之处好关系为妙! 不提鲁子善在那细细揣摩明中信这个人,单说明中信出了提学衙门。 “明兄!” 明中信放眼望去,却是李婷美正在提学衙门门外等着自己。 “你不用等我啊,我自会前去知味酒楼!” “大家都让等着,说怕你逃跑了!”李婷美开玩笑道。 “怎会!我可等不及要尝尝这知味酒楼的美味了!岂会逃跑!”明中信打趣道。 李婷美但笑不语。 “走着!”明中信一句话,与李婷美相携而去。 提学衙门门后转出一个身影,阴沉地望着明中信二人的背影。 不是别人,正是那萧知府。 却见萧知府咬牙切齿,口中呢喃着,“看来,这鲁子善与明中信还真的联系紧密,居然将院试善后事宜放着,只为单会这明中信,难道他们有什么利益瓜葛?” “无论如何,此次被鲁子善戏耍这笔帐就记在这明中信头上,我一定会找回来的!不过得好好谋划一番!”说着,萧知府恶狠狠看了明中信去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恨恨而去。 兰府。 “明中信得了院案首?”兰伯符大惊,一把抓住了兰河的手臂。 “不错!听说还是萧知府力荐,众位名家大儒推动,最后鲁提学无奈之下亲点。”兰河强忍着疼痛回道。 “为何与我们所知的情况截然相反,不是说萧知府与这明中信不共戴天吗?这鲁子善不是很是善待这明中信吗?为何二人对待明中信的态度如此不同?”兰伯符百思不得其解,甚至有些瞠目结舌。 不是他不懂人情世故,而是这世界远远超出了他的智商能够理解的程度。 “父亲,你看,景儿与馨儿的禁足?”兰河小心翼翼地问道。 “哦,景儿继续禁足,馨儿就让她自由吧!”兰伯符考虑一番之后道。 兰河心中一松,看来自己父亲的态度已经松动了,只怕要与明家重修旧好了,自己从此再也不用如此左右为难了。 如果自己有个案首女婿也是不错的。 “孩儿告退!”兰河强忍着激动的心情,准备去告诉女儿这个好消息。 “且慢,你要约束一下景儿,告诫他一下,让他不要再针对明中信,再有,你让馨儿转告明中信一声,让他有空来家中坐坐!”兰伯符叫住兰河吩咐道。 “是!”看来,父亲真的是想通了,兰河心中一阵高兴。 知府后衙。 “明中信夺了案首?”萧飒跌坐在椅子上。 “外面传言,是老爷力荐的!”萧森继续禀告道。 “什么?”萧飒瞪大眼睛,看向萧森。 “传言!传言!”萧森连忙补充道。 “不对,父亲肯定是中了什么奸计!”萧飒一瞬间就想通了,“萧管家,父亲何时回府?” “新晋秀才们已经从提学衙门离开了,估计稍后老爷就会回府。” “哦,父亲回来,马上通知我!” “是!” 锦衣卫所。 “大人!”小旗问道。 “哦,明中信此番中了案首,是萧知府出的力?”鹰钩鼻中年人抬起头问道。 “不错,提学衙门的眼线回报,这是鲁提学亲口所说,萧知府默认的!而且经过了审卷现场眼线的证实,这确实是事实,本来这明中信只是被鲁提学定为第三名,也不知这萧知府怎么想的,非要将这第三名提为案首,拆开糊名之后,这第三名居然是明中信,萧知府彻底傻了眼!” “有意思,这太有意思了,居然能够令萧知府中计,这鲁子善真真是有些脑子,平时居然未曾看出!”鹰钩鼻中年人手指拍打着桌案,口中喃喃自语道。 “千户,您看,咱们下一步要如何对付这明中信?”小旗问道。 “对付?”千户眼神玩味地道。 小旗看着他,等候吩咐。 “算了,你且派人紧盯着这明中信,如果有人为难,且帮他一把!”千户吩咐道。 小旗一时间瞠目结舌,他本以为,千户与那石文义素有仇怨,对这与石文义相处甚密的明中信肯定是要打压的,未曾料到千户居然要帮这明中信,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然而,他却不敢置疑千户大人。 “是,卑职这就去安排!”小旗转身而去。 “与李阁老相处甚密,福源还如此深厚的人,我岂能放过,先交好他,自有好处!”千户望着小旗的背影口中自语道。 而引时的明中信,却也未想到,暗中居然有如此多的人在关注于他,谋算于他,正在知味酒楼与大家伙搞庆祝会。 “明兄,此番高中院案首,得中秀才,我等在此为你贺,祝你鹏程万里,乡试之时再度折桂!” “说什么呢,咱们现在就得祝贺明兄,得了这小三元!” “对啊,县试案首,府试案首,院试案首,可不正是小三元吗!” 大家如梦言醒,要不是有人提醒,他们还真的要忘记了,明中信居然已经中了小三元了。 一时间,敬明中信酒的人更加多了。 明中信看着这阵势,自首今日如果不喝爬下,估计大家不会放过他,于是来者不拒,尽数干杯。 而陵县众新晋秀才们也是高兴无比,围攻明中信,想把明中信干翻在地,要知道,虽然明中信是陵县之光,为陵县争得了如此大的面子,但他们的小心思中却不免有些细微的嫉妒,在科举方面比不过明中信,但在酒桌上也想干翻明中信,来一吐扬眉。 我们就不信,你明中信学识渊博,酒量不会也如此逆天吧!更何况,现场有二十余位,就不信喝不倒、干不翻你! 于是,大家更加上心地灌明中信酒喝。 然而,这明中信还真的是千杯不醉,就算他来者不拒,皆是一饮而尽,脸色早已通红,眼神中也露出了迷糊之色,明明大家觉得,明中信再喝一杯就会倒下,但他喝了之后,身形晃晃,还就是不倒下!真是奇了怪了! 见明中信如此给力,大家更是来了劲,一个个皆是不服输,越加起劲地灌着明中信。 第三百一十章 落魄书生 感谢书友旭川渣滓的推荐票,正是有各位书友的支持,我才有动力写下去,谢谢! 然而,明中信明明已经摇摇欲坠,但就是不倒,真是邪了门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个皆已经倒在桌下,唯一剩下的站着的也就是明中信了。 “小二,结帐!” 然而,没有人应。 明中信有些奇怪,待要下楼,却只听一阵喊打之声。 “打死这白吃鬼!” “揍死他!” 明中信顺着声音下了楼。 却只见一楼大堂的地上倒卧着一个长衫书生,小二正在对其拳打脚踢,口中还骂声连天。旁边掌柜的也在大声叫骂。 “掌柜的,这是何意?”明中信指着长衫书生向掌柜的问道。 “哦,原来是明案首!您可不知道,这书生明明打扮得很是体面,但他却吃白食,小人岂能饶过他!”掌柜的转身一看,立刻上前回禀。 “那你也不能如此打骂于他!真是有辱斯文!”明中信一皱眉道。 “饶过他,这饭钱小人可去哪讨要啊!”掌柜的哭丧着脸道。 “好了,他欠了多少银子,我来!” “那感情好!这小子真是遇到贵人了!”掌柜的脸色迅速变了,满脸堆笑道。 “小二,不要再打了,快快扶起这位相公!”掌柜的向小二喊道。 小二听到掌柜的喊声,停下手来,吃惊地看向掌柜的。 “愣着干什么?明案首要替这书生付帐,快些将这位相公扶起!” 小二连忙应是,赶紧扶起书生,为其拍打着身上的灰尘,“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还不知我请你明案首有关系,得罪得罪!您有明案首这关系早说啊,也不至于挨一顿打了!” 书生哼哼唧唧站起身形,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向那书生点点头。 “多谢这位相公,此番大恩铭记在心,容当后报!”书生拱手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路见不平,拨刀相助,应有之义。还请这位相公不要放在心上!”明中信回礼道。 “掌柜的,连上我们那几桌,总共多少银钱?”明中信不再理会那书生,问掌柜的道。 “明案首,您那几桌我们免费,至于这位书生,就当也送您了!”掌柜的笑容可掬地道。 “这怎么可以?”明中信一皱眉道。 “这是我家大爷的意思,小人可不敢违逆!”掌柜的连忙道。 “你家老爷?” “不错,我家大爷是兰河,刚才派人前来吩咐,说是您那几桌免费,以祝贺明案首中第之喜!” “哦!”明中信心下明白了,他家大爷可不正是自己那未来老丈人吗?看来,自己中第之后,兰家立刻就转变了态度。 也好,这样的话自己与兰馨儿就不用为难了。 “替我谢谢你家大爷!”明中信也不矫情,冲掌柜的抱拳一笑道。 咦,这位小相公的面子很大啊!店家居然为他免单!旁边正在整理衣着的书生心中暗道,抬起头来仔细打量着明中信。 “掌柜的,能不能雇佣几个苦力,将我那些同窗送回客栈?”明中信向掌柜的问道。 “您这是怎么话说的,咱们店里就有!我这就去叫!”说着,掌柜的冲小二吩咐道。 “小二,你去后面赶辆马车出来,再到后厨叫几个人,一起将这些秀才公送回客栈。” “得嘞!”小二应声去后面准备。 明中信见此情形,更加确定这兰家还真的是态度大变了,也不客气,冲掌柜的拱拱手,转身上楼。 “掌柜的,这是哪位小相公,居然能够让你如此对待?”那书生凑过来问道。 “关你什么事?”掌柜的白了他一眼,回到柜台不再理会书生。 书生也不以为许,蹬蹬蹬上楼而去。 掌柜的待想阻止,但心中想想上面有明中信,估计他是上去感谢明中信,也就罢了。 明中信看着这些东倒西歪的家伙们,摇头叹息,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我明中信是你们能灌醉的吗? “这位兄台,小弟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一个声音传来。 明中信早已知晓那书生上来,深怕有什么纠缠所以未曾理会于他,但此时人家开口询问,自己也不能拒之门外。 明中信转身看向那书生。 书生以为明中信未听清他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 “我为何要帮你?”明中信面无表情地道。 “这?”书生也被难住了,是啊,人家与自己非亲非故,凭什么要帮助自己? “那我为你作几幅画,就当交易!”书生一咬牙道。 “切,快算了吧,你知道这位是谁吗?要你的话,真真是不知马脸有多长?”小二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你!”书生回身看向小二,气急道。 “你什么你!告诉你吧,这位乃是我们此次院试的明案首,而且人家在琴棋书画方面无所不精,无所不通,哪里需要你的画!”小二盛气凌人地道。 “明案首,我们这就开始搬吗?”小二不再理会那书生,一脸谄媚地向明中信道。 明中信点点头。 小二一声令下,几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将各位秀才公一一搬了下去。 明中信看着书生,等待他的解释。 “既然你精通画技,我就为你先画一幅画,你看一下,如果合适,你就给我些银钱,只当买画之资,如果不合适,我也就不再纠缠于你,你看可好!” 明中信点点头,向小二示意,取文房四宝来。 小二满脸不愿意地取来文房四宝,放置于桌上。 那书生在小二下楼之时,坐于椅上,闭目凝神。 就冲这,只怕这书生的画技也弱不了,明中信心中暗道,看来,这书生的画技真的令他如此自信,只怕有些门道。 明中信心中无比期待, 却只见,那书生来到桌前,拿起毛笔,饱饮墨汁,停滞于宣纸之上。 良久,小二待要催促。 却见那书生眼神一凝,挥动毛笔,笔走龙蛇,如龙飞凤舞,一时间山花浪漫,高山同叠障、流泉断涧跃然纸上。 图画上,盘曲小路连接着临流危桥和谷间茅屋,其间有负薪过桥的樵夫、骑驴归家的士人,整体而言此画笔法秀润缜密,挥洒自如,真真是一副佳作。 明中信看着这幅画,震惊无比,实因这幅画真乃是笔法纯熟,实乃大家手笔,怎会出现在这一落魄书生的笔下?但更令他惊讶的是,这幅画的笔法居然如此熟悉? 明中信皱眉沉思,哪里见过呢? “兄台,小生这副画可还入得了眼?” 第三百一十一章 回转客栈 明中信望着这书生,眼中有无法掩饰的欣赏,但心中又疑惑无比,这书生如此有才,为何还要赖掉饭钱,宁愿被打,也不出声。 实际上,只需他摆摊卖画,足以能够赚得回乡盘缠,明中信百思不得其解。 “好!就冲你这幅画你有何需要,尽管说!”明中信看着书生道。 “小弟想向兄台支二百两纹银!”落魄书生目光清澈地向明中信道。 “二百两纹银?你咋不去死!就这破画值那么多!”还未等明中信开口,旁边小二已经叫道。 “你!”落魄书生闻听小二此言,气愤之极,指着小二全身都在哆嗦。 “小二,岂可如此无理!”明中信眉头一皱,冲小二道。 “明案首,您可不要上了这家伙的当,就这破画,哪里值得二百两纹银,如果您用二百两纹银换了他这画,咱济南府可是要被别人笑话的!”小二急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就待要解释。 却见那落魄书生一把卷起画转身就要走。 “看,我就说嘛,这家伙骗吃骗喝,如今居然骗你明案首不成,居然还想骗咱酒楼的宣纸,真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小二向明中信显摆道,仿佛他揭穿了一位骗子,比这明案首都要牛! 明中信有些好笑。 却见那落魄书生气得浑身发抖,转身来到小二面前,恶狠狠盯着小二。 “怎么,你骗钱未遂,还想打人不成!”小二吓了一跳,喊道。 “你这臜泼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就罢了,如今居然如此侮辱本相公,我与你拼了!”落魄书生一把揪住小二衣领,就待上手。 明中信连忙拦住,“这位兄台,息怒,息怒!” “打人抢钱了!打人抢钱了!”小二大声喊道。 “小二,这位兄台用是有功名之人,再这般污蔑人家,本案首也救不了你!” “他有功名?”小二傻眼了,看着落魄书生,无论如何也不相信,这骗吃骗喝的家伙能有功名。 但明案首的话,绝不会无的放矢,如果人家真的有功名,只需一纸诉状送到官府,自己这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自己这次可真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啊。 想着这些,望着那落魄书生,居然有些心虚腿软。 却见那落魄书生闻听明中信此言,居然眼眶变得通红,神情有些恍惚,放松了抓小二的手。 小二连忙挣脱他的手,站立一旁,小心问道,“这位相公,你真的有功名?” “哼!”落魄书生甩甩有些酸痛的手,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小二。 看这情形,还真是!一时间,小二腿居然有些打哆嗦。 “这位兄台,还望见谅,小二也是为明某着急,一时情急,有些口不择言!” “罢了,唐某也有不对!不会与这小人计较的!”落魄书生悻悻然道。 明中信心中一动,这书生姓唐。 小二长出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大人有大量!终于逃过一劫。 明中信冲小二一使眼色。 小二心领神会,上前道,“这位相公,请原谅小的一时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小的计较了!小的在这儿给您赔礼了。” 说着小二微微鞠了一躬。 落魄书生摆摆手,表示不再计较。 小二躬身退下。 “唐兄,请坐!”明中信道。 “还请明兄支我银钱,唐某回乡心切,不想耽误!”落魄书生却不领情,直言道。 “唐兄,也不差这一时,难道你除了银钱,就没什么其他的困难了,说不定明某还能帮上些忙!”明中信劝道。 “这?”唐姓书生有些为难。 “而且,你看明某身上像是有二百两纹银的样子吗?呆会儿,还得回客栈去取!” “既然如此,那么咱们现在就回客栈去取好了!”唐姓书生急切道。 这唐姓书生还真是急性子!明中信心道,见他如此,只好答应。 二人下得楼来。 “明案首,欢迎再来!”掌柜的送出酒楼外,向明中信躬身道。 “哦,这次多谢掌柜的招待了!”明中信拱手道。 “不敢,不敢!为明案首效劳是老朽天大的福份!哪能当得起如此!”掌柜的连忙道。 唐姓书生有些惊疑,这酒楼掌柜的也太热情了吧!又是免除餐费,又是为他张罗这马车,出人出力,还不敢让他领情,这明案首究竟是何许人也?怎会有如此大的面子? 明中信向掌柜的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一路之上,唐姓书生绷着脸,一言不发,就连明中信的几翻试探都不接茬,明中信也有些无语,看来,这书生是不想透露身份! 也罢,就给他银钱,与之结个善缘即可,说不定来日在官场还有相见之日! 如此,二人居然再无话语,一路无言,回到了客栈。 噼里啪啦,鞭炮齐鸣,令得明中信与唐姓书生吃了一惊。 这是怎么了? 却只见,客栈之中涌出一大群人。 明中信抬眼观瞧,却是那客栈掌柜的。 “祝贺明案首院试夺魁!令得小店蓬荜生辉!”掌柜的满脸堆笑,迎上前来,冲明中信就是一通恭维。 哦,原来这是祝贺自己的!吓了一跳。明中信心道。 却原来这明案首真的是院试夺魁,还算有些才学!唐姓书生脸上却并无羡慕之情,有的只是一片神伤。 这份表情被明中信看在眼中,更是奇怪。这唐姓书生究竟是何来历,怎会有如此奇怪的表情?这唐姓书生真是有故事啊! 明中信待想要仔细观察这唐姓书生,却被蜂涌而上向他祝贺的乡邻包围。 “各位,车上还有一些醉酒的新晋秀才,还请掌柜的帮忙将他们安置好!” 掌柜的一听兴高采烈地吩咐客栈中帮闲上前搬运各位秀才老爷。 一翻折腾,将各位新晋秀才一一安顿好,那些酒楼壮汉们向明中信告辞。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小二。 “明案首客气了!”小二连忙推辞。 “大家辛苦了,如果不是大家,明某今日可就受罪了,这是区区一点心意,为大家买杯水酒,解解乏而已!” 第三百一十二章 宴请乡邻 但小二依旧不收,说实话,小二也想收,但他作为掌柜的心腹知道,兰家此番已经对明中信改变了态度,这位说不定就是未来兰家的姑爷,如果现在收下,谁知以后会不会找自己算帐,那时可就哭都来不及了。 “收下,如果你不收下,明日我去兰府拜访,顺便提一句,你想想后果!”明中信一板脸,冲小二道。 小二一听,这再不接着可就真不合适了!于是他苦着脸接过银票。 “小的替大家伙谢过明案首!” “这就对了!去吧!”明中信一脸笑容,转身进了客栈。 客栈掌柜的屁颠屁颠紧随其后进了客栈。 乡邻们也纷纷进入客栈。 “小二哥,明案首赏了多少?”一个壮汉附上前来,问小二道。 “给,你们这些家伙,真真是不知死活!”小二没好气地将银票递给壮汉。 壮汉腆着脸,接过银票,翻开一看,呀!大叫一声,呆立当场。 小二吃了一惊,“你吓死我了!”伸手拍打着壮汉道。 “这,这”壮汉将银票递过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怎么了!多少银子,都将你吓成这个样子?”小二鄙夷着接过银票。 低头一看上面的数额,也是呆若木鸡。 上面赫然是“五十两”三个字! 回过神来,小二待要进入客栈将银票还给明中信,但想及他的态度,心中觉得,只怕这银票还有些说道,先回去酒楼再说! 小二领着一干壮汉回转酒楼。 “掌柜的,准备好酒好菜,今日我在此摆上宴席,先行谢过各位此番相助,同时也请各位乡邻在此同贺!” 掌柜的瞬间脸上笑开了花,连忙应是,下去准备。 而各位乡邻则纷纷道谢,入席。 “各位,明某还有些事,上去处理完下来再敬各位!还望原谅则个!”明中信向大家一拱手道。 “明案首切不可如此,你先忙,大家在此等候于你就是!” 众乡邻纷纷应是。 明中信向唐姓书生示意,二人上楼而去。 “唐兄,这是二百两纹银,请你收好!”明中信递给唐姓书生一张银票。 唐姓书生接过银票,一躬身,向明中信道,“谢过明兄,唐某就此告辞!” 说完,转身就向房间外行去。 咦,这家伙还真是干脆,得了银钱转身就走。 “唐兄,要不你留下来吃了这顿再走?”明中信叫道。 “不了!唐某还有要事!”唐姓书生头也不回地向外行去。 看来他还真的是很急。但他究竟因为什么呢?明中信望着他的背影有些出神。 明中信通过神识,能够感觉到,这唐姓书生面上虽平静无波,但心中却充满了万般悲愤,好似心有难事。 但明中信心中不解,看他气度画技,绝对是年少有才,春风得意之人,为何有如此之大的悲愤之情?他这年纪还有何难事,难道科举不第? 但就算科举不第,也不至如此悲愤啊!来年再考就是!明中信越想越糊涂。 罢了,还是看看自己这些兄弟们吧! 将唐姓书生抛诸脑后,去别的客房看望黄举三人组及各位同窗。 为其一一诊脉,也只是酒醉,倒也无甚大碍。 叫来客栈掌柜的吩咐随时注意他们,如果醒来,要奉上醒酒茶汤。 掌柜的自是无所不允。 明中信整整衣冠,换身衣裳,来到楼下。 却见楼下,桌案之上满满皆是酒菜,乡邻们喜笑颜开,等候着自己。 “见过明秀才!”诸位乡邻见到明中信下楼,纷纷站起。 明中信纷纷回礼,坐于上首。 “祝贺明案首此番再夺魁首!”乡邻们纷纷举杯向明中信祝贺。 明中信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酒宴开始。 明中信与众乡邻喝了个昏天黑地,众人纷纷惊异于明中信的酒量,按说他早已与众新晋秀才们喝了个底朝天,如今与自己等人还是如此喝,这可真真是快成酒仙了!难道真的是能人无所不能? 不管如何,大家卯足了劲,誓要将明中信灌倒,纷纷上前以祝贺的名义拼酒。 结果,最后居然仍是未曾将明中信灌倒,反而尽皆躺在了桌下。 客栈掌柜的看了个瞠目结舌,这明秀才可真真是太能喝了!自己活了这么多年,开了这么多年客栈,可从未见过如此能喝的秀才公! “掌柜的,这些酒菜钱先记着帐,待来日再行结算。不过,还得麻烦你将各位乡邻送回家去!”明中信清醒地吩咐道。 掌柜的更是惊为神人,这明秀才喝了那么多酒,居然还惦记着送乡邻们回去,说明人家还真的是清醒着。 “好!好!”掌柜的都震惊得说不出其他话来了,傻傻地盯着明中信,口中只是应是。 明中信吩咐完,就上楼休息去也! 掌柜的望着这一地的乡邻,心中苦笑,你们这是何苦来哉!没把人家秀才公放倒倒是将自己埋进了深坑。 无奈,吩咐客栈帮闲一一将乡邻们送回家,自己带人收拾这一地狼藉。 梆梆梆梆,一阵敲门之声传来。 明中信迷迷糊糊站起身形。 “谁啊?” “秀才公,知味酒楼来人,寻找于你!”客栈掌柜的声音传来。 “什么事?”明中信心中一激灵,知味酒楼有何事寻找自己?难道这兰家反悔,让自己付那酒菜钱? 但转念一想,多少自己也与那兰家有姻亲关系,这兰家总不至于如此没品吧! 难道是那兰景泽又出了什么幺蛾子?嗯,有可能! 明中信打开房门,却见掌柜的站在门前,身后正是那知味酒楼的小二。 “有什么事?”明中信望着小二道。 “明案首,你快去看看吧!那位相公在耍酒疯!谁都拉不住!”小二哭丧着脸道。 “谁?”明中信一皱眉。 “就是用一幅画换了您二百两银子的那位!”小二解释道。 “哦,原来是他!”明中信恍然大悟,这唐姓书生居然没离开济南府,而是去了知味酒楼闹事! 闹闹也好,将心中烦闷、痛苦、悲愤尽情倾泄而出,却也有好处。 明中信这就不急了,让开房门道。 “进来吧,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第三百一十三章 原来是他 却原来,那唐姓书生离开之后,直奔知味酒楼。 小二刚回到酒楼没多久,唐姓书生就赶到了。 小二知道明中信肯定已经付了画资,对他自是热情相待。 令得唐姓书生根本就没有借口生事。 唐姓书生再次点菜,这番却又与之前不同,真是有贵的绝不点便宜的,有大的绝不点小的,整了满满一桌菜,就在那慢条斯理地吃着喝着。 小二也精心伺候,全无之前打骂的姿态,态度真是要多殷勤有多殷勤。 唐姓书生全无借口,只好喝酒。 就是如此这般,唐姓书生越吃越多,越喝越多。 最后,唐姓书生居然引吭高歌,令得前来用餐的客人烦躁不已,纷纷向掌柜的质问。 掌柜的上来与之理论,说让其小声些,但唐姓书生不管不顾,掌柜的也不好再行打骂,毕竟,之前与明中信可是有了交集,谁知最后两人又谈了什么,交情到了什么地步。 掌柜的只好向各位前来用餐的客人赔罪,并打折安抚他们。 谁料想,这唐姓书生越来越过份,最后居然开始大骂,一会骂人,一会骂科举,一会骂自己,令得小二也为之头痛。 最后甚至,摔起了碗筷盘碟。 这就不能忍了,小二上前好言相劝,但唐姓书生狂性大发,不管不顾,居然翻桌踹椅,砸了起来。 见这唐姓书生大发酒疯,小二请来掌柜的,掌柜的相劝依旧无效。 不得已,将后厨壮汉们召来,想要制服他。 却未想到这唐姓书生喝酒之后,居然力气大增,再加上手持一些盘碟,挥舞不已,令人无法近身。 而这些壮汉又受过明中信的恩赏,知道这唐姓书生与明中信有些交情,也就未曾尽全力抓捕于唐姓书生,怕伤着他。 一时间,居然令得他无人能制。 掌柜的见此情形,也是束手无策,报官吧,又怕明中信难为。只好派小二前来请明中信过去,劝服于他。 “哦,原来如此!”明中信心中好笑,这唐姓书生也真是人才,前脚刚刚有了钱,居然就前去酒楼找麻烦,真是一点亏都不愿吃啊! 但听得那唐姓书生居然喝骂科举,只怕这其中另有隐情,令他对这唐姓书生重燃兴趣,说不得自己要走一趟了! “明案首,您可得赶紧前去劝劝他,否则我们酒楼可就真的要毁了!”小二委屈地道。 “待我换上衣裳咱们就走!” 小二一听,脸现喜色,出房相候。 待明中信换过衣裳之后,与小二赶往酒楼。 “一杯愁绪,几年寒窗,错,错,错。” “知已虽在,锦书难托,苦,苦,苦。” 两行词,将一个悲苦交集的人心说了个通透。 明中信闻听之后,不由得一阵凄凉,这唐姓书生也是个可怜人啊! 不错,这高吭引歌之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唐姓书生。 明中信进得酒楼,却见那掌柜的愁眉苦脸,坐在一楼,眼睛盯着楼梯,一阵发愣。 见得明中信进来,脸上瞬间出现欣喜,如同找到救命的稻草般,跃身而起,那矮胖的身躯仿佛瞬间里面充满了能量。 扑到明中信面前,“明案首,你可来了!” “无妨,无妨,有我!”明中信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掌柜的脸色瞬间松弛下来,仿佛找到了靠山。 明中信迈步向楼梯走去。 “老天,你何其不公!如今我唐寅将何去何从?”一个声音如雷霆般冲入明中信的耳中。 明中信闻听,心中一紧,原来是他! 唐寅,生于成化六年二月初四,字伯虎。早年随沈周、周臣学画,宗法李唐、刘松年,融会南北画派,笔墨细秀,风格秀逸清俊。 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明中信在功德轮盘中抽奖可是曾经抽中过秀才唐寅的策论技能。更何况之前还借用了人家名留千古的桃花庵。 本以为今生都不会见到的人,现在居然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还是活生生的人,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而依照唐寅的技能水平,现如今绝对不仅仅只是一个秀才功名,那他为何如今这般凄苦呢? 看来,还得找到打开他心锁的钥匙才行啊! 明中信迈步上了楼梯。 “滚!”却只听一声怒吼,一个盘碟飞向刚刚走上楼梯的明中信。 明中信稍一伸手,稳稳地接住了盘碟。 “哟,这是怎么了!火气如此之大!”明中信笑着道。 “咦!”唐寅听到这不一般的笑声,愣在当地,定睛仔细观瞧,但为何眼前居然是重影,而这上来之人居然是有些面熟! 这是谁呢?唐寅皱眉细思,但现在因为喝了大酒,脑中打结,居然一时竟想不起来。 唐寅摇头不已,想要记起来。 明中信也他细打量唐寅,之前未曾好好看看这位实际上的老师,如今一看。 却见,他衣裳虽然破旧,但却是玉色襕衫,皂色缘边,两侧有宽摆,面上再无污垢,想必是在酒楼洗的,面如冠玉,剑眉冷目,满脸醉意,眼神中居然有种疯狂之意。 “唐兄,表现如此狂放不羁,却是为的哪般?如果是店家不对,我自会为你讨还公道!”明中信止住笑意,正色道。 “你是何人?为----为----为何要管我?”唐寅晃荡着身子,舌头打结,询问明中信。 明中信却有些哭笑不得,这位已经喝得连人都不认识了,怪不得要撒酒疯。 “唐兄,一个时辰之前我们还进行了交易,你现在喝酒的银钱都是你用画向我换的!” “哦,我向你换的?”唐寅一脸不解,依旧搞不清状况,看来,这位还真的喝太多了! “是啊!我姓明,你再想想!” 唐寅侧头作沉思状,但皱着眉头,依旧想不起来。 无奈,明中信只好从袖中的储物袋中取出唐寅的画作,向他展示。 “看,这不正是你所画吗?” 唐寅走上几步,却是东倒西歪,好悬跌倒在地。 “哦,还真是我所画!”唐寅歪着脑袋仔细看看画作,看向明中信,“你姓明?” “不错!” “明案首?” “正是!” “哦,原来是他!”唐寅口中喃喃自语。 第三百一十四章 酒仙之名 “明兄?” “正是明某!” 哦!唐寅一脸的恍然大悟。 明中信却哭笑不得,这位到底喝了多少?现在才认出自己来。 “明兄,来得正好,咱们不醉无归!”唐寅喜笑颜开,扑上前来。 明中信怕他跌倒,连忙将画收回储物袋,伸手扶住了他。 “咦,我的画呢?”唐寅却关心画作。 明中信一时语塞,这怎么解释? 无奈,只好将唐寅扶着站好,再重新从储物袋中取出画作。 “这不是吗!” “哦,原来在你袖中啊!但这么大一幅画,怎会在袖中呢?能放下吗?”唐寅傻笑着,摸摸明中信的袖口。 一时间,明中信有些后悔,本来,他见整个二楼只有唐寅一人,而这位也喝大了,应该不怕,为确认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拿出来,未料想,自己的秘密居然败露。 “来,咱们喝酒!”唐寅却不再关心袖子的问题,拉着明中信就向酒桌走去。 呼,明中信出了口气,还好,这位喝得不知天高地厚,应该不会记得,也就放下心来。 “好,咱们一醉方休!”明中信见此情形,知道此时不能违逆他的意思,只好将其灌醉再行带回了。 明中信被唐寅拉着上前,再看二楼,却只见,地上一片狼藉,碎掉的盘碟铺满地面,桌椅皆是东倒西歪,被推倒一地,哪还有坐的地? 无奈,明中信叫上小二,将桌椅重新摆好,为二人重新上了一桌好酒好菜。 小二虽然听从明中信吩咐重新摆置,但从始至终眼神都恶狠狠地盯着唐寅,仿佛要将他吃掉,也就是明中信这位未来姑爷在旁,否则,只怕会上前将唐寅撕碎。 小二愤愤然下去了。 明中信拉着唐寅开喝,喝到尽兴之处,唐寅居然再度引吭高歌,还别说,这唐寅真真是有才,一曲高歌居然达不到绕梁三日的境界,但却也起承转折,旋律优美,就是有些跑调。 明中信劝着酒,二人居然又喝了半个时辰,唐寅才一头栽倒,昏睡过去。 哎,终于睡了! 就连这酒仙明中信也有些吃不消了,今日居然喝了三顿大酒,真是破记录啊! 明中信召来掌柜的,将酒楼损失统计一下,以银票结算,掌柜的死活不要,对明中信是千恩万谢,终于将唐寅这个瘟神送走了,这就阿弥陀佛了! 明中信也不坚持,反正这兰家之前也对自己有错,就当这是利息吧! 知味酒楼掌柜的派马车再次送了一趟,将明中信与唐寅送回客栈。 明中信将唐寅安置好,倒头就睡,今日先是看榜,拜谢鲁提学,再是与鲁提学一番打马虎眼,随后又是与新晋秀才们拼酒,再将酒醉的秀才们搬回客栈,又与乡邻拼酒,再与唐寅拼酒,还真是过得多姿多彩,如此这般一番折腾,真的是太累了。 一夜无话。 翌日,明中信起身之时,唐寅及一干新晋秀才们还未曾酒醒。 明中信看看他们,笑着摇摇头,自己下楼用餐。 掌柜的一脸笑意地招待于他,又是一番恭维。 “呀,明兄,就你一人独享,太不够意思了!”黄举揉着脑袋下楼,见明中信正在用餐,气急败坏道。 “还说呢,昨日你们是怎么回来的,都不知道吗?我一人将你们尽数带回,还不感谢感谢我,现在还埋怨我,真真是好人难做啊!”明中信感叹道。 黄举回想一下,还真是,只记得昨日自己等人想要将明中信灌醉,却未曾想,明中信一人就将自己等人喝翻在地。 如此一想,黄举以看非人类的眼光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一阵毛骨悚然。 “哎,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太渗人了!” “说实话,明兄,你昨日是否耍奸,否则如此多的人灌你酒,你居然未曾酒醉,这不符合逻辑啊!”黄举一脸疑问地问明中信。 “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能作弊吗?”明中信反问。 倒也是,昨日,大家可都盯着明中信,他如果耍什么手段应该逃不过众人的目光,难道这明中信真是酒仙? 如此一想,黄举更是不可置信。 “说,你有什么决窍,告诉我,让我也来个千杯不醉,装装逼!”黄举双眼冒光,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的手,无比期待地看着明中信。 “哪有什么决窍!我这就是天生的!”明中信抽回手,在身上擦擦,道。 “不对,一定有决窍,否则你绝不会如此能喝!”黄举笃定道。 “告诉我!” “告诉我!” “告诉我!” “告诉我!” 黄举居然锲而不舍,赖上了明中信,在明中信耳边一直念叨,令得明中信烦不胜烦。 “好了,好了,真是败给你了,我教给你!”明中信无奈只好想些招数糊弄这黄举。 “不行,明兄不能厚此薄彼,也得教授我们!”王琪、李婷美也是揉着脑袋,一脸的精神不振,但双眼却冒着光,下楼而来。 “你们!”明中信无比头痛,这两个来得可真是时候,怎么也凑这个热闹,得,要教就一起教吧! “好呀,好呀!”王琪、李婷美二人急扑上前。 明中信看看左右,却见旁边桌的秀才们也是双眼冒光地望着明中信,好似也想学习学习。 毕竟,昨日明中信的表现太过神勇,真真是以一已之力将他们尽数整趴下,如今想来可真真是震撼无比啊! “明秀才,我等前来致歉!”此时,从客栈大门处传来声音。 明中信等人尽数看向大门,却只见昨日喝酒的乡邻们相携而进。 明中信连忙站起,迎上前去。 “不知你们这是?”明中信有些不解。 “明秀才,昨日真是不好意思,本想灌醉你,以后也好显摆显摆我们将案首秀才灌醉,也好有个好的谈资,未想到,您居然如此能喝,将我们这些人尽数喝趴下,太厉害了!我们为昨日失态前来表示道歉一!”乡邻代表一脸地不好意思,向明中信解释。 一时间,众人哗然,明中信昨日居然还与乡邻们喝酒了!更令他们震惊的是,还将这些乡邻都喝倒了!这明中信酒仙之名当之无愧啊! 第三百一十五章 介绍始末 而黄举三人组更是双眼冒光地望向明中信,这明中信的喝酒技能如此高深莫测,如果咱们学会,岂不是拥有了装逼打脸的极佳技能? 一时间,在场众人也是激动不已,皆想要向明中信学习这喝酒技能。 明中信望着这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心中后悔不已,早知道,昨日就不那么风骚!也就不会有如今这些事了!还是赶紧逃吧! “咦,明兄,这是怎么了?难道你还想喝吗?咋晚都把我放倒了,还没喝够?“楼梯之上的唐寅,摸头脑袋,一脸痛苦之色地望着大堂中的明中信道。 咋晚!放倒!喝够!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三个关键词。 一时间,众人皆望向明中信,难道昨晚明中信还与这位书生喝酒了? 明中信望着这个情形,头痛无比,大爷,你就别添乱了,这下,自己这三顿酒的辉煌记录可就大白于天下了,更是坐实了自己的酒仙之名! 见明中信未否认,众人更是眼冒金光! 明中信无法承受这些目光。 “诸位,明某还有些事,就先行上楼了!”说完,明中信直奔楼梯而去。 黄举三人组满脸兴奋地紧随其后。 乡邻们与秀才们有些好笑,看来这明案首也有怕的时候啊! 明中信上得楼梯,直接一把拉住唐寅,向客房走去。 令人奇怪的是,这唐寅居然未曾挣扎,而是乖乖地随着明中信回到房中。 众人进入明中信房中落座。 “唐兄,你何时回乡?”明中信问道。 “这?”唐寅有些不好意思,满脸尴尬,昨日骗明中信说自己急着要回乡,不想却回转酒楼发泄私愤,还如此丢人的喝醉耍酒疯。最令人难堪的还是明中信亲自去将自己带回,否则自己还真不知道,昨夜身在何处! “唐兄乃是有功名之人,为何如此不智,行此狂放不羁之事,有辱身份啊!”明中信语出真诚地劝道。 却未想到,唐寅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有些呆滞。 明中信一惊,神识之中明明清晰感觉到这唐寅是在听到功名这二字之时,一瞬间变了脸色。 难道这功名有问题? 却见唐寅凄然一笑,长叹一声,“明兄,今后再不用和唐某说及功名,唐某已经被革黜,今生永远无功名一说了!” “为何会如此?”明中信惊问道。 唐寅却欲言又止。 在明中信再三追问之下,唐寅道出了一番话来。 之前,唐寅16岁中秀才,29岁参加南京应天乡试,获中第一名“解元”。真可谓是少年得志,踌躇满志,想要大展洪图。于弘治十二年二月赴京赶考,却不料,与他同路赶考的江阴大地主徐经,暗中贿赂了主考官程敏正的家僮,事先得到了试题。 殊不料。这徐经办事不密,事情败露,唐寅受到牵连,锒铛入狱,身被刑具,还要面对如狼似虎的胥吏审问呵斥,遭受世人的指责唾骂。 经过审讯,虽然最终没有判定唐寅是本次考场舞弊案主犯,但干系是摆脱不掉的,他被除掉“士”籍,发配到浙江为吏。 “你说,唐某岂能受此凌辱!”唐寅越说越激动,越说越难受,双目通红,目眦欲裂,陷入疯狂之中,紧紧抓住明中信的胳膊,摇晃着喊道。 “唐兄息怒!”明中信低喝一声。 嗡,唐寅只觉头颅一晕,清醒过来。 但却也悲从心中起,呜咽不已。 旁边的黄举三人组为之唏嘘不已,确实,这唐寅本已接近登上巅峰,未料想却被一棒子打下尘埃,这种痛苦,绝非正常人能够承受之苦,同情地望着唐寅。 “那你为何不赴浙为吏?”王琪问道。 一时间,明中信、黄举、李婷美看着王琪,像看傻瓜般。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从小吏作起,再重新来过不也一样吗?”王琪不解道。 不错,按照实际处境而言,如今木已成舟,唐寅只能去当这小吏,再行徐徐图之,不失为一条途径。 而且,看这唐寅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可谓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抬,还有何职业可干,仿佛只有这么一条路可走! “依你的脑袋,咱们还是不要探讨这个问题了!”黄举摸着王琪的脑袋说道。 “你觉得,进士与吏有何差别?”李婷美叹了一口气,冲王琪道。 哦!王琪明白了,自己只是从实际考虑,但却忽略了,此事说来轻巧,但对一位读书人而言,此事涉及到了尊严,况且,进士与吏可是天与地的差别,尤其这唐寅还是乡试解元,之前已经如凤凰般翱翔于天际,如今却如草鸡般在地上折腾。 唐寅岂能下咽这口气,更何况这次舞弊事件根本就没他一点事,只因他与徐经走得近,受了池鱼之殃而已! 如此一想,唐寅坚拒小吏,愤然出走,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唐兄,你今后有何打算?”明中信未理会他们,向唐寅问道。 “岁月不久,人命飞霜;何能自戮尘中,屈身低眉,以窃衣食。”唐寅低声吟道。 明白了,黄举三人组心中一阵凄然,为之叹息。 唐寅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 “壮哉!当浮一大杯!”明中信击节赞叹道。 黄举三人组一阵愕然,此事值得庆祝吗? 唐寅也是痴呆地望着明中信。 “明兄为何如此说?”黄举问出了大家想问的话。 “唐兄,这小吏确实应当辞去,依你之才学,你之气度,天下何处不可去,何事不可干!” “况且,咱既然是被冤枉的,岂能忍气吞声,接受安排。如果就那样赴任小吏,岂不是坐实了自己的罪名,天下人将如何看待,此时绝不能自暴自弃,而应该挺起胸膛,走出另外一条路,名震天下,让那革黜你功名之人后悔,明白错过了你这棵明珠是他们此生最大的遗撼!” 明中信一席话说得黄举三人组热血沸腾,激动不已。 “请明兄教我?”唐寅越听眼神越亮,激动得站起身形,抱拳拱手向明中信请教道。 第三百一十六章 招揽唐寅 “唐兄可知,东方不亮西方亮之说?”明中信一脸神秘的样子。 “东方不亮西方亮?”不只唐寅一头雾水,就连黄举三人组也是满脸懵逼。 “东方,即为科举,唐兄既然科举之路断绝,那这东方岂不是不亮了吗?”明中信微微一笑,一派神棍风范。 “不错!”唐寅及黄举三人组点头不已。 “这西方嘛?”明中信轻轻顿住。 “西方是什么?”众人追问道。 “这西方就是,明家!” “切!”还未等唐寅说话,黄举三人组尽皆一副看透你的样子。 “明兄请说!”唐寅却一脸的感兴趣。 “还是唐兄明白明某的苦心!”说着,明中信白了黄举三人组一眼。 “咱们读书人的出路有两条,一乃是科举之路,金榜提名,进士及第。” 唐寅及黄举三人组深以为然,而唐寅想及自身,不由得黯然神伤。 明中信继续道,“这二嘛,就是回归私塾或书院,传道授业解惑。” “不错!”唐寅眼前一亮,但想及自己那狂放不羁的性格,又有些难为。 “唐兄,既然你那第一条路已经被堵死,而那小吏之职你又不甘心,咱何不走第二条路。”明中信却假装未曾看到唐寅的神情。 唐寅长叹一声,“明兄,依小弟这放荡不羁的性格,你觉得我能当好这教习吗?” 明中信眼神一亮,这唐寅看来只是出于性格考虑,却并未直接拒绝,这就有戏! “唐兄,你且听我道来!”明中信正色道。 “传统的私塾与学院皆是死搬硬套,一成不变,暮气沉沉,而我这明家学堂,却是气象不同,注重实效,而且不拘形式,只要你教出各行各业有用之人即可,并不要求必须科举成名,而是要教授学生成为有用之人。” “在这儿插一句,我这明家学堂并不只是教授儒家,农、工、商皆涉猎,今后我们还将一步步,将医等杂学一一开设,我们明家学堂的宗旨是要培养出可以撑起各行各业的人才,撑起大明这片天空。” 你还真敢说啊!唐寅闻听此言,有些瞠目结舌,这明中信居然有如此大的抱负,这比之自己要通过科举入仕可是难到了极点。 撑起各行各业,你清楚你在说什么吗? 唐寅要不是知道明中信是此次院试案首,可能真的要当这明中信是精神出问题了! 明中信见此情形,情知,不拿出一点干货,这唐寅是不会相信的! 冲唐寅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几本册子,递给他。 “唐兄请看!” 唐寅疑惑不已,接过册子翻开一看。 幼学琼林、弟子规、朱子家训、声律启蒙、笠翁对韵、训蒙骈句、龙文鞭影。 这是何书,怎么从未听说过? 唐寅有些疑惑地看看明中信。 明中信举手示意,请仔细看。 唐寅按下心中疑惑,翻开书册。 唐寅越看越震惊,迅速翻看所有书册。 抬眼看向明中信,“这是你们明家学堂的书册?” “不错!正是!”明中信点头道。 “那这些作者是哪些大儒?我想见见,可以吗?” 明中信沉吟半晌,不说话。 “明兄,只要让我见见这些大儒,我答应留在明家学堂担任教习。”唐寅急切道。 “实不相瞒,这此书册的作者乃是”明中信还未说完。 “是谁?”唐寅追问道。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什么?”唐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瞪大双眼看着明中信。 “我!”明中信手指自己道。 “你?别开玩笑了!”唐寅为之失笑道。 “不错,真的是我!”明中信肯定道。 “真的是你?”唐寅颤抖着声音道。 明中信点点头。 “这些书籍皆涉及了古代的著名人物的典故逸事传说、天文地理、典章制度、风俗礼仪、生老病死、婚丧嫁娶、鸟兽花木、朝廷文武、饮食器用、宫室珍宝、文事科第、释道鬼神,内容广博、包罗万象,尤其是这几本涉及到了用韵应对,实乃是声韵格律的启蒙读物,而且皆是以修身、齐家为宗旨,单独拿出一本就是传世之作,如此之多,真的是你一人所作?” “唐兄不信?“ “明兄,并非唐某不信,实在是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要知道,这几册书中所涉及的内容包罗万象,学问深广,如果没有走遍天下,阅尽万象,再耗费大量时间整理心得,是万万不能写出如此精辟的作品的!”唐寅苦笑一声。 “看你这年纪,也只有十几岁,在此年纪,唐某尚在父母身边,如何能够行遍天下,阅尽万象?推已及人,你叫唐某如何相信!” “唐兄,这就是你有些孤陋寡闻了,古语虽有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说,但岂不闻,还有人言,秀才不出门便知天下事!” “这却是明兄与我抬杆了,话虽如此说,但我也当过秀才,却从未认识到自己居然能够不出门就知天下事!”唐寅语气微带不悦,这明中信,在此与自己抬杆,有意思吗? “唐兄有所不知,明某只是打个比方,实际上,能有这些作品,只不过是我家中藏书千万,品类繁多,我自幼熟读默记,长大后,相互对比,一一整理,随后心有所得,只是将已有的知识系统化、结构化,进而整理编撰成册而已!” 唐寅待要说话却见明中信一抬手制止了他。 “唐兄,且听我道来,待我说完,你还认为我是空口白话,欺瞒于你,你直接出门而去,我绝无二话。” 唐寅无奈地望着明中信,但却不再插话。 却见明中信从袖中又取出几本书册,递给唐寅。 唐寅接过书册,翻看。 却见最上一册上书三个大字“格物”。 唐寅眉头一皱,这是何书? 翻开观瞧。 “此书乃是明某收集整理各代书籍编撰而成,内容是日常生活中所用东西的一些制作之法,包括衣、食、住、行各个方面,这本书册其中只是介绍了我已经找到替代方法的酒、醋、炒菜、马车等制法,更多的还在家中,未曾带来。” 第三百一十七章 搞定唐寅 “你现在所看的是蒸馏酒器械,用这些器械将现有的粮食酒进行蒸馏,能够制作出医用酒,可以消毒,能够制作出喝的纯芳更高的酒,喝后能够令人飘飘欲仙。给,这就是用这些器械制作出的酒,你且尝尝!”明中信边解释,边去床边取出一瓶酒递给唐寅。 唐寅半信半疑接过酒瓶,自己也是嗜酒之人,且来品品,看有明中信说的那么玄吗? 唐寅虽然半信半疑,但黄举三人组却是品尝过的,见明中信居然拿出酒来,兴奋无比,好久未尝过明家酒的滋味了,还真是怀念啊! “小二,小二!”王琪跳起来,打开房门,直接喊道。 “来了!”小二应声而到,“秀才公,您有何吩咐?” “拿几个酒杯来!快些!”王琪催促道。 “得嘞!”小二反身就要跑步下楼。 “小二!”明中信开口道。 “明案首,您有什么吩咐?”小二转身看向明中信。 “算了!不用拿了,我们有酒杯!”明中信冲他摆摆手。 小二为之愕然,这明案首怪不得如此能喝,原来人家还自备有酒和酒杯,随时享用,这是练出来的啊! 黄举等人也是一脸怪异的表情,显然,他们也是如此以为的! 众人自以为是的神情自然被明中信看在眼中,依明中信的神识识别度,自然明白他们怎么想的,心中一阵无奈,看来自己这酒鬼之名真真是落实了。 “哦,原来明兄自带了酒杯,早说嘛!”王琪回身埋怨道。 明中信笑笑,转身从床头又拿出四个酒杯,递给黄举。 一瞬间,黄举等人震惊了,却见这几个酒杯晶莹剔透,玲珑有致,更难得的是居然毫无杂质,还是白色的。 “这,这不是那琉璃嘛!”黄举震惊地望着明中信,他居然奢侈地带着琉璃酒杯?难道就不怕打碎了? 王琪、李婷美,包括唐寅皆是震惊地望着明中信。 其实他们错了,明中信拿出的酒杯只是玻璃而已,并非古法制成的琉璃,当然琉璃也是玻璃的一种,只是工艺繁杂,耗时极久而已。 “此酒杯制法也在这几本书册之中!”明中信淡然道。 众人更是吃惊了,难道这也是明中信整理所得? 之前明中信说道这酒如何如何,唐寅还将信将疑,但如今这“琉璃”实物在此,却是做不了假的,但这真的是明中信所做?仔细想来,自己从未见过如此晶莹剔透的“琉璃”,也许还真的是明中信从古籍之中找到制作之法从而制作成的! “这酒品评之法,应该是先观色,其次闻香,再尝滋味,然后综合色、香、味的特点判断酒的好坏。”明中信解释道。 “先说这色!”明中信举手示意唐寅倒酒。 唐寅也是好奇这明中信对这酒有什么说道,起身为其倒酒。 却只见瓶中酒液如流泉般透彻白壁,无一丝杂色,进入酒杯,更是与酒杯浑然一体,透明清澈。 唐寅可从未见过如此美酒,居然无一丝杂色,太不可思议了! 酒出瓶之时,一瞬间,香气四溢,芳香扑鼻,首当其冲的唐寅竟沉醉在这香气之中,居然差点将酒倒出酒杯,幸亏明中信提醒,否则还真的要浪费了。 而黄举三人组早就已经在那儿猛吸气,闻这酒香。 “纯净无色,这是将其中杂质去除,实乃是好酒的一个特征。”明中信没理会他们,向唐寅解释道。 “再说这闻香,方法为嗅闻之法,将酒杯举起,置酒杯于鼻下二寸处,头略低,轻嗅其气味,最初不要摇杯,先闻挥发的酒气,然后摇杯闻酒中散发的香气,如此就能够识别酒的好坏。这香气分喷香性好和留香性好,此酒属于喷香性好的。” “再说这品尝滋味。一入口,喷香性好的话,香气就会充满口腔,大有冲喷之势;留香性好的话,咽下后,口中应该仍留有余香,酒后作嗝时,还有一种令人舒适的特殊气喷出。” 唐寅听得早已垂涎欲滴,自已倒了一杯,省略了观色、闻香步骤,直接将酒液啜入一小口,放于口腔前部,瞬间感觉口中一阵火烧之感,好辣!咦,还从未有过如此感受。 回味过后,却只觉居然有丝甜味,随后酸味、咸味、苦味、涩味齐齐上阵,慢慢吞咽下去,却只觉咽喉之间一阵火辣辣的感觉,刚烈无比。 稍停之后,居然口有余香。 “真乃好酒!”唐寅闭目赞道。 却无人响应,唐寅有些吃惊,如此好酒,黄举等人居然不赞吗? 睁眼看去,却差点将鼻子气歪。 只见黄举三人组早已将酒瓶拿过去,你一杯,我一杯地痛饮。 唐寅看着他们牛饮,心中为这酒喊冤不已,真真是所饮非人啊! 再看明中信,却见他居然悠然自得地看着这三个酒鬼,并不阻止。 唐寅上前气急败坏地抢过酒瓶,再不放手。 黄举三人组待要抢酒瓶,见是唐寅,毕竟不熟,也就作罢,但却望着酒瓶,恋恋不舍。 “唐兄,如何?”明中信手举酒杯,望着唐寅问道。 “好酒,好杯,但不是好人!”唐寅没好气地看看他们四个,意有所指地道。 “那唐兄可有定夺?”明中信毫不介意。 “这?”毕竟事关自己今后的动向,唐寅有些难为。 “无妨,唐兄如果有难处,明某自是理解!咱们好聚好散!”明中信一副好好先生的模样,向唐寅道。 “今日,咱们就将这酒喝了,作送别之意!”说着,明中信就要上前取酒瓶。 唐寅不自觉地将酒瓶收入怀中,躲过明中信的魔爪。 “怎么?唐兄不想与我兄弟喝酒?”明中信脸色有些微微变化。 “不是,我只是,只是”唐寅自知理亏,但真心不想如此美酒让这几个不懂酒之人糟蹋了,却又不能当人家面打脸,真是进退两难啊! “不怕,咱们还有酒!”明中信转身又到床头取出一瓶酒,“走,咱们下楼去喝!再叫点小菜!” 说着,明中信向黄举三人组一使眼色,就要出门而去。 唐寅看看明中信手中酒瓶,看看桌上“琉璃”酒杯,再看看几本书册,一咬呀,一跺脚,站起身形。 “明兄,唐某就与你前去明家,看看你这明家学堂,再作定夺,你看如何?” 搞定!明中信背着身子,脸上露出一丝丝奸计得逞的奸笑! 黄举三人组暗暗竖起大姆指,向明中信点赞! 第三百一十八章 拜访兰府 “好!明某不胜欢迎!呆会儿,我去拜见一下舅爷,明日咱们就一起回转陵县!” “好!”唐寅也是洒脱之人,既然下定决心,也就不再纠结。 黄举三人组相视愕然,这明中信居然还真的将这唐寅忽悠去了陵县! 不过,他们心下好奇,为何这明中信对这唐寅如此上心? 虽想向明中信问明情况,但唐寅就在眼前,还不是时候。 “唐兄,本来应该陪你用膳,但今日要去拜见长辈,只好怠慢了!还请见谅!” “无妨,正事要紧!咱们来日方长!”唐寅拱手道。 “明兄,你且去办你的事!唐兄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一定将他伺候得好好的!”黄举搂住唐寅道。 “也好,就麻烦黄兄你们了!”明中信向黄举三人组一施礼道。 “自家兄弟,那么客气干吗?” 明中信微微一笑,心中暖意无比。这黄举虽之前与自己有些龌龊,但交往之后,却也真是不可多得的好朋友。 “这是几瓶美酒,你们且稍稍饮用,我去去就回!咱们回来再叙!”明中信歉意地看看唐寅,从床头拿出两瓶酒递给黄举。 “哟,原来你还有啊!唐兄的面子真是太大了,居然自动就拿出酒来。不过我们这些兄弟可是要吃醋了!想当初,我向他威胁、乞求都未曾给我一瓶,唐兄出马,立刻给了两瓶,太厚此薄彼了,真是不够兄弟!”王琪脸色一沉道。 “王兄,要不这两瓶酒你们留着喝!”唐寅闻听此言,不好意思的道。 “唐兄,你不要上当。这些家伙,自从明家出酒之后,每日就要去明府蹭饭蹭酒,还有脸如此说,真真是厚脸皮啊!”明中信揭破王琪的面目道。 “明兄,你这样揭穿我们,就不好玩了。好容易咱们兄弟能有人玩玩,你还这般拆台,真是不够朋友!”王琪瞬间变脸,转为一脸埋怨道。 “不过,唐兄那急切的样子还真真是可爱!”李婷美凑趣道。 唐寅恍然大悟,原来这些家伙在耍花枪啊!自己这么笨,居然上了这当! “好了,唐兄,咱们还是先去用膳吧!”黄举打圆场道。 随即他搂着唐寅,与王琪、李婷美相携出去用餐。 明中信看着他们的背影,笑笑,有这些朋友,真好! 见他们下了楼,明中信关上房门,来到桌前。 拿些什么好呢?明中信沉思道。 本来,这次他不准备去拜见兰家,本想一考完院试,就回陵县,却未曾想在知味酒楼掌柜的转达了兰河的善意,这就不能再如此办理了! 人们之间总得有来有往,才成礼数,而且明兰两家还沾亲带故,既然兰家释放出了善意,自己总不能无动于衷,总得回敬一番。今日自己就去兰家传达善意吧! 但送什么好呢?太贵重的,舍不得!便宜的,又拿不出手!真是为难啊! 有了!明中信眼前一亮。 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瓶中有几粒药丸。 送其他有些俗气,送几粒健身丹,这些丹药自己早已量产,成本也不高。明家还未发售,所以市面上没有。 兰家几位皆是长辈,送这些健身丹药,令其服用,强身健体,既上档次,又不贵,也不心疼。 就它了!明中信微微一笑,起身向外行去。 一路行来,众多读书之人皆与他打招呼! 看来,这明中信的名声已经传遍济南府了。 明中信望着这座兰家府邸,心中唏嘘不已,想必这兰家也未料想到,自己今年居然连过三关,勇夺这“小三元”吧! 今日,且看看你们如何对待自己? 明中信上前,“这位大哥,还请通禀一声,明中信前来求见舅公!” 门房打眼一看,哟,这不是明姑爷吗? 门房急忙起身,热情洋溢地上前向明中信打了个千,“爷,您来了,且请在门房中稍候,小的这就进去通禀!” 门房热情地将明中信迎进了门房,转身而去。 明中信有些吃惊,这门房也太热情了。 他却不知。 昨日,院试榜单一出来,明中信中了案首之事传遍济南府的大街小巷,兰家上上下下也是尽皆听说了。 一时间,兰府上下尽数与有荣焉。他们虽知兰家不待见明中信,也听到传言说兰家要悔婚,但却并未见到实际行动,以为是以讹传讹,如今明中信中了秀才,还是案首,想必兰家此番不会再对这秀才姑爷有意见了! 这门房也听说了此事,此番见明中信上门,自然是要上前巴结未来的姑爷。 各个府上的门房,皆是机灵无比,知晓察颜观色,懂得什么时候做什么事,否则如果没有眼色,岂不是会将上门前来的客人得罪。而主家也不会将此等无眼色之人派到门房之上。 明中信坐在门房之中等候,无聊之余,上下打量着这兰府门房。 确实比明府气派许多,居然比明府大了一倍都多,而且其中居然配备了一张床塌,油灯,燃火绳,这待遇可真是够高的! 要知道,燃火绳,也就是咱们所说的驱蚊香,就由艾草和蒿草晒干,编成草绳,有蚊之时,烧掉即可驱除。这可是为主家配备的,而兰府居然为门房配备,还真的是一件奢侈之事!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毕竟,门房是一个府邸的门面,门房给人的就是第一感觉,确实应该善待门房,如果门房顶着一头包接待客人,确实有些过份! 看来,回去得提高一下明贵的待遇了! “信儿在哪儿,信儿在哪儿?”一个声音传来。 明中信赶紧站起身形,走出门房。 却见前方走来一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舅舅、老泰山兰河是也! “见过舅舅!”明中信上前施礼道。 “免礼,免礼,终于盼到你上门了!”兰河一脸笑意地上前扶住明中信道。 咦,之前可不是如此啊!明中信有些诧异,这兰河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走,见见老祖宗和你舅公去!”兰河拉着明中信就往府内走去。 第三百一十九章 家主训斥 不对呀!难道他见自己未曾携带礼物上门,也没有意见?自己本还想借此试探一番兰府的态度,未曾想,这未来老泰山居然直接无视了礼物,将自己这招破解于无形。 难道这兰家真的已经屏弃前嫌,准备接纳自己了? 明中信有些不解。 但他既来之,则安之,且看这兰家耍什么花样! 明中信随着兰河进入后宅。 “大哥,你这是?”走着走着,却见一人拦住了去路,向兰河问道。 “哦,是二弟啊,为兄带着信儿前去拜见老祖宗和父亲、叔父!”兰河停下身形。 哦,原来是自己那位二舅兰江,真真是冤家路窄,早就听馨儿说,这兰江与那鲁子善份属同窗,曾经向鲁子善提议,让取消自己的科举资格,但不知为何后来此事不了了之,也许是他吹牛?其实是人家鲁提学根本就看不上他? 明中信有些好笑,亏自己前次来府城时还警惕万分,预防这兰江耍花样,却未想到,今日才得见这位二舅。 明中信望着兰江,躬身为礼,“见过二舅!” 却见那兰江望着明中信,依旧是皱着眉头,一脸嫌弃。 哼!兰江冲明中信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看来,这兰江对自己真的是心怀芥蒂,难以释怀啊! 但自己又怎会怕他,望着兰江的背影,明中信心中暗道,二舅啊,你有什么招数,尽管放马过来好了!且看我会不会怕! 兰河一脸无奈,冲明中信道,“信儿啊,你二舅近日有些烦心事,所以才如此这般!平日却非这般模样!你万不可芥怀啊!” “信儿不敢!” “父亲大人,我带信儿前来拜见!”兰河与明中信来到一座小院正屋前,向内禀告道。 “进来吧!”一个声音传出。 真是中气十足啊!明中信心中暗叹,听这声音,此人身体绝对倍棒,怪不得一直压着自己这老泰山,不曾放权。 明中信虽心中腹诽,但却无法不尊照礼数,进门后,躬身拜见。 “见过舅公!” “起来吧!”那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道。 明中信站直身形,向上观瞧。 却见上面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者,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这就是自己的舅公兰伯符! “信儿,你大母身体可还好?”兰伯符问道。 “回禀舅公,大母一切安好!” “那就好!你此次院试考得很好,既然中了秀才,不知你打算拜哪位大儒为师,准备乡试,为今后的科举之路打开局面?”兰伯符直入话题。 “信儿不敢鲁莽行事,准备先行游学,回来之后再行定夺!”明中信略一思索,半真半假道。 “游学?”兰伯符眉头一皱。 “不错,信儿准备出外游学,会会各地秀才举人,增长增长见识,待眼界开阔之后,找一位适合自己的老师,奋力冲击一下乡试!”明中信解释道。 本不想如此,但想及兰馨儿的处境,也不想让她为难,所以明中信才如此解释,否则依旧之前与兰家的紧张关系,岂会如此示弱? 待得兰馨儿进了明家门,再不受你等这鸟气!明中信心中发狠。 “不知你要前往哪几处?” “信儿准备先行前去京城,见识一番,领略一下京城的繁华,再会会京城那些才子,见识见识京城杰出的那一群人,随后再定行止!” “胡闹,少年气盛,你是想去京城显摆一番吧!京城那水太深,我劝你不要中了小小的院案首,就小觑了天下英杰,这天远远比你看到的大!还是收敛一些吧!要不然老夫为你决定行止,为你引见一些当地大儒,你前去拜访学习,总胜过像你这般如无头苍蝇般到处乱转,碰得头破血流为好!” 咦,这老头究竟是真的对自己好,还是想监视自己的行止,但看着又不像害自己,倒像真的为自己打算一般。 难道这老头看到自己前途无量,觉得应该交好,改变了心意。就此放下恩怨,真心想招自己为孙婿,为今后留下后路? 明中信运用神识感应了一下,这兰伯符居然真的是语出真诚,并无花招,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难道这兰家家主真的想通了,不想攀那萧知府的高枝了,转而培养自己了吗? 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你考虑考虑!”萧伯符见明中信一副惊疑不已的模样,心中了然,这明中信还是未曾放下心中芥蒂,对自己有所防范,深怕自己心怀叵测,意图不轨。 看来,就算自己想要恢复之前与明家的关系,暂时也是不可能了。 “信儿遵命,我会好好考虑的!”明中信应付道。 老而弥艰的兰伯符自然知道,明中信这是应付之语,想及自己兰家之前的所作所为,也不怪明中信如此防备,后悔不已,早知道明中信有此后劲,兰家也就不将事做得那么绝了。 罢了,罢了,还是慢慢来吧,人心换人心,终有一日,明兰两家会回复原来的关系的! “对了!老夫听说你在陵县立下誓言,要以明家学堂为基础,培养出各行各业的精英,进而撑起这大明一片天空,是否确有其事?”兰伯符脸色一肃道。 “确有其事!”明中信老老实实道。 不老实不行啊!这事在陵县可是尽人皆知,抵赖不得。当时只是一时激愤,将自己心底的秘密抖了出来,虽然不是终极秘密,但也令自己很是背动。 如今,这兰家舅公岂不也是抓住此事,要对自己教训一番。 真是后悔啊!本应该闷声发大财,在不知不觉中完成自己的构想,却未料想到,行势所迫,令得自己不得不这般大张旗鼓,大肆张扬。终成后患! 事到如今,只好低头认栽了! “胡闹!你这般胡乱立誓,还是立得这般不靠谱之事,真真是乱弹琴!你这是要让天下读书人如何想你?如何看你?就你能耐大?就你有这番为国之心?”兰伯符几个问题连续抛出。 明中信有些面红耳赤,不错,自己初心是好的,坏的是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宣扬,这就是万死之罪啊! 第三百二十章 拜见老祖宗 “你那般宣扬,好似这天下只有自己一人在为大明着想,将其他读书人置于何地?将官场诸位臣工置于何地?”兰伯符越说越气,脸色变得赤红,甚是吓人! 明中信见他这番表情,只好低头服软,无论这位舅公之前如何对待自己,但如今这番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为的自己,担心的也是自己,自己岂能不识好人心! 心下居然有些感动。 感动这老头真心为自己着想,感谢这老头始终还是向着自己。 “而且,你这誓言是将那些工商贱业也纳入了其中,是吧?” “不错!还不只!”明中信只好承认。 “还不只?你真真是想要捅破天啊!糊涂啊!你难道不知,现如今是读书人的天下,你放着这读书人的身份不要,反而操心工商行业这些贱业,真真是舍本逐末啊!你将贱业执于已手,这是自绝于读书人!今后,即使你进了官场,入了仕途,有些污点,让大家如何靠近你,更甚者,你也许会因操持此贱业,会令得你无法入得仕途。而你无法进入仕途,就产生不了重大影响力,如此的话,你岂能影响别人,领导别人?又谈何支撑这大明?” 兰伯符越说越激动,将脸憋得通红,最后居然低头大咳。 兰河连忙上前为其抚背,缓解咳嗽。 明中信有些不解,这老头,我的事用得着你如此激动吗? 真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然而,毕竟这老头是自己舅公,更何况此番教训真心是为自己好,自己勉为其难,救一下他吧! 明中信上前,一反手,将一根针插在兰伯符的胸口。 兰河大惊失色,“你干什么?” 明中信举手示意他看兰伯符。 兰河心急父亲,连忙转头看向兰伯符,令他吃惊的是,父亲居然不咳了!挺直了身体,脸色也逐渐恢复正常。 兰河见之瞬间傻眼。 难道这明中信是为父亲治咳?这也太神了吧! “舅公,你看信儿这般手段如何?”明中信冲兰伯符道。 兰伯符此时也有些惊异,难道这明中信还懂医术? 不自觉冲明中信点点头。 “舅公,这就是我的依仗!”明中信微微一笑。 “不错,我承认,前番话语有些激进,但那是在迫不得已之下立的誓,当时那般情形之下,我别无退路,否则我连踏足仕途的机会都将失去,又谈何今后呢?” “再者,我还真的收藏有一些绝传技法,必定能够培养出一些行业精英,这却绝非夸口!” 望着自信无比的明中信,兰伯符与兰河再无法说出劝说之语。 “无论如何,任何事,皆得徐徐图之,切不可操之过急!”稍停半刻,兰伯符语重心长地望着明中信道。 “信儿谨记舅公教诲!”明中信躬身道。 兰伯符与兰河相视苦笑,这明中信明显左耳进右耳出,全未放在心上。 由他吧,毕竟之前有过恩怨,现在再说多也无法消除芥蒂。 “好了,你去见见老祖宗,老祖宗可是想你得紧!”兰伯符一脸疲惫地道。 明中信这次却未曾听话,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放到案几之上。 “舅公,信儿也没什么孝敬您的,只有这些自己炼制的丹药,功能强身健体,还望您笑纳!” “你炼制的?”兰伯符与兰河对望一眼,这明中信可真是出人意料啊,居然还能炼丹,你确定不能吃死人? 还大言不惭地说能够强身健体!真是,真是!二人已经无话可以形容这明中信了。 “好了,这份心意我领了,你去吧!”兰伯符一挥手。 明中信情知这舅公真未将这丹药放在眼中,算了,由得他们吧,反正日后总会知道的!就是不知最后他们会不会后悔今日未曾重视这些丹药! 明中信的坏心眼再次窍笑! 明中信施礼退下,兰河紧随其后出来。 二人再往后宅而去。 二人来到一个小院,其中只有一间房,其中居然传出一阵阵木鱼敲击之声。 难道这是一座佛堂?明中信有些讶异,老祖宗就住在佛堂? “老祖宗,信儿来看望您来了!”兰河在门外通禀道。 吱呀一声,佛堂门开了。 一个红色身影跑了出来。 “老祖宗说让信儿进去!”红色身影一本正经地向兰河道。 明中信抬眼望去,可不正是那朝思暮想的兰馨儿! 却见此时的她强绷着脸庞,望着自己的父亲,在那装酷。 明中信为之失笑,这兰馨儿这番做作的模样还真是可爱! 一瞬间,温柔涌上心头,明中信一脸柔情地望着兰馨儿,再不眨眼睛。 “信儿,你独自进去吧,老祖宗不希望别人打扰她!”兰河冲明中信道。 嗯,明中信点头抬脚,就要进佛堂。 却见兰馨儿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佛堂,却将门留了一道缝,显然,是让他进去。 进得佛堂,却见佛堂中简单异常,正中案几上供奉着一位观音大士,案几之上有个香炉,却见其中檀香阵阵,袅袅升起。 案几旁有一木鱼,木鱼旁有一老妇人,手持木鱼锤正在那不紧不慢地敲打着木鱼,那似繁实慢的木鱼之声似缓实急,敲在心头,令得明中信心中浮躁的杂念渐渐退去,变得平静异常。 “现在老祖宗正在做功课,每日这个时辰必做,你稍等片刻!”兰馨儿低声在明中信耳边提醒道。 明中信侧头看看兰馨儿,却见她脸色微红,眼神中闪现着惊喜与激动,看来,她见到自己也是激动无比。 明中信冲兰馨儿微微点头,投之以深情的目光。 二人目光瞬间交织在一起,一时间竟然无法分离。 良久,明中信反应过来,这是佛堂,岂可在此儿女情长,亵渎菩萨。 向兰馨儿笑笑,走上前去,在案几之上取几根檀香,点燃,作揖之后,插手于香炉之中,退步向后,跪于薄团之上,恭恭敬敬向佛像磕了几个响头,双手合十跪坐于地,闭目静思。 “你来了!”一个声音传来。 木鱼之声戛然而止。 第三百二十一章 警告兰家 明中信缓缓张开双眼,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位老妇人,却见她正目光炯炯地望着自己。 明中信连忙起身,“见过老祖宗!” “罢了!随我来!”老祖宗转身向佛堂侧门行去。 明中信望望兰馨儿,兰馨儿报之以微笑,示意尽管去。 但兰馨儿却立于当地,并未跟随,显然,老祖宗吩咐过,要独自与明中信叙话。 明中信信步随老祖宗进了后堂。 原来后堂之中别有洞天。 却见后堂之中第一眼印入眼帘的就是几张书架,上面布满了书籍,旁边有一张小案几,上面有一盏油灯,案几旁有几张蒲团,显然是供人读书之用。 “坐!”老祖宗率先坐于蒲团之上。 明中信到老祖宗对面坐下,直视老祖宗,静候老祖宗问话。 “面如冠玉,温文尔雅,但却虎目含威,威凌乍露,不错,不错,真真是变了!”老祖宗端祥半晌,开口叹道。 老祖宗显然对如今的明中信很是满意,边说话还边欣慰地点着头。 “谢老祖宗夸奖!” “你大母可好?” “托老祖宗的福,一切安好!” “托我的福?”老祖宗神色怪异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却无法接话,本就是一句客套之语,却未想到老祖宗却当真了。 “也是,托我的福,明家差点被兰家毁了!”老祖宗自嘲一笑。 明中信听闻此言,心中甚是奇怪,明家被兰家针对,这与老祖宗有何关系? 难道老祖宗对兰家家主的主张并不满意? 望着明中信一脸疑惑,老祖宗哑然失笑。 “想必你不清楚,老身为何如此说吧?” 明中信微微点头。 “想当初,你面相虽好,但却性格懦弱,加上童生试屡屡落第,老身对你失望透顶,故而流露出了悔婚之意,未曾想伯符却将之理解为老身授意他悔婚,故而才有了之后的事,悔婚也就罢了,居然还专门利用与雅玲,也就是你那大母的亲情之心,向明家借来巨款,拖着不还,想要借此机会,将明家拖垮,占了明家产业,到时顺理成章,取消与你的婚约。诸般行径真真是令人发指。”老祖宗怅然若失,悔恨不已。 “而老身虽然之后知道此事,但却未曾及时阻止,竟令得兰家上下皆以明家为仇,实在是不该!老身真是悔不当初啊!” 明中信听了为之瞠目结舌,来之前,他还真未想到,兰家针对明家居然还有此因果! 要知道,这老祖宗可是那兰伯符爷爷辈的偏房,想当初,兰家老一辈的先后因怪病去世,只留下这位偏房,而小一辈的也是回怪病去世,只有这孙子辈的兰伯符兄弟姐妹三人存活,孤儿寡妇受到兰家旁系欺凌,想要谋夺兰家直系的家产,是这位老祖宗挺身而出,接管了兰家产业,行了铁血手段,励精图治,慢慢将兰家领回正轨,并查出实乃是有人下毒害死兰家上上下下六七口人,得报大仇。 故而这位老祖宗虽非兰伯符兄弟姐妹三人亲生长辈,但对他们却有养育救命之恩,所以,对这位老祖宗真可谓是言听计从,即使老祖宗已经将兰家大权移交给了兰伯符,但她的意见也为兰伯符他们所重视。 兰家老祖宗发话要与明家退婚,他们岂能不听?听老祖宗这话,当时她确实有意,但却未想到兰伯符等人的手段居然如此激烈,与明家的关系居然降到了冰点。 怪不得吩咐兰馨儿不要进来,估计她也是心怀愧疚,怕面对兰馨儿这后辈无法将这段因果说出口吧! “信儿,你要怨就怨老身这个老糊涂吧!一切因果皆是因为老身!也由老身一力承担。切不可将这份仇恨留在心中!”老祖宗深深望着明中信,眼神中充满了内疚之情、期盼之情。 明中信洒脱一笑,“老祖宗,这不是还未造成严重后果吗?兰明两家不还要结亲吗?如果您再如此,叫信儿情何以堪?莫不是您心中还想悔婚?” “信儿,你是真不介意?还是不愿吐露心事?”老祖宗望着明中信,惊疑不己。 “老祖宗,大母教诲过信儿,遇事绝不可鲁莽,首先得从自身找出问题,再行考虑其他。信儿心中自有一杆秤,谁负了信儿,谁是真心为信儿好。不说大母与您兰家的这层姻亲关系,单说之前信儿表现的那般不堪,谁见了都不会想将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嫁过去的!信儿理解老祖宗的心意。”明中信诚挚地望着老祖宗道。 “至于舅公对明家激进的做法,信儿确实无法释怀,但看在馨儿的面子上,再加上并未对明家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信儿也只当没发生过,但是,如果今后再有这般行径,那么就不要怪信儿不讲情面,信儿会让他感觉到生不如死的。”明中信眼中闪过凌厉的精光。 老祖宗见到明中信眼中的精光,居然心中猛然跳了一下,产生了一种恐惧的感觉,感到明中信此番话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看来,这信儿也是个杀伐绝断之人,今后绝不可招惹!老祖宗心中居然有了如此认知,令她这久经事务的老姜都感到心惊胆寒。 “好,信儿如此深明大义,老祖宗也就安心了!”老祖宗掩饰着心中的惊惧道。 明中信自是通过神识感觉到了老祖宗心中的惊惧,但他这番行为却是诚心所为。 他这般作为,自是有其用意所在。 要知道,大母虽然不说,但大母的诸般行径表现出了她对兰家的感情,即使兰家对明家做出如此不堪之事,她依旧心情期盼,既然大母有此感情,明中信自是不会违逆于她,对兰家下手,令她伤心,毕竟大母是他在这一世对他最好的唯一亲人。 今日对老祖宗说的话也是对兰家的一种警告,不然,他还真怕兰家不知死活地对明家出手,他怕最终兰家逼得他下狠手,到时令得大母悲痛。 要知道,凭他前世的手段,随便拿出几样,就会令兰家上下鸡犬不留,此番恐吓,也是对兰家的一种保护! 第三百二十二章 了结恩怨 兰家老祖宗阅历眼光不凡,对明中信的用意自是心知肚明。 心中深深庆幸还有姻亲这层关系,否则依照明中信刚才表露的杀气,如果明兰两家开战,会两败俱伤,兰家即便安全保存,只怕也要伤筋动骨了! 她却不知,明中信有千般手段,能够令得兰家瞬间土崩瓦解,而明家毫发不伤。 当然,这些明中信是不会告诉她的。 “也罢,今日我这老不死的就为兰家此前的所做行为做一番补偿吧!”老祖宗叹息道。 说着,老祖宗起身走到书架之前,从中取下几本书册,返身回到案几之前, 将书册递给明中信,“信儿,这几本乃是我这佛堂之中的珍藏书籍目录,听说你建立了明家学堂,要培养各行各业的精英,老祖宗也没有什么帮你的,只能将这些书籍送给你,为你那学堂增添一些助力!” 明中信接过书册,翻开一看。 却见目录尚书左传周易论语墨子庄子管子黄帝内经资治通鉴山海经木经营造法式天下水陆路程等等。真可谓是包罗了诸般行业。 “这?”明中信无比震惊地抬头望向老祖宗,这兰家居然有这些藏书,真是不可思议。 “不错,这些目录之中的书籍兰家皆有,而且就在此屋之中。”老祖宗肯定道。 明中信一脸惊喜地望向书架,这些可都是宝贵的财富啊!虽然明中信有归元书库,假以时日,自然能够将书库中的书籍抄写出来,但那得耗费大量时间。 之前,他就有心在市面上收购各类书籍组建明家书库,为明家学堂提供教材,此番老祖宗将这些书籍赠送给自己,可真的是雪中送炭啊! 当下,明中信也不矫情,起身作一长揖,“谢过老祖宗。” “希望这样能够弥补兰家对明家的伤害,从而消弥兰明两家的怨恨!”老祖宗紧紧盯着明中信道。 “信儿在此保证,今后,只要兰家不主动招惹明家,明家绝对与兰家秋毫无犯!”明中信立誓道。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老祖宗在此有个请求,不知信儿可能应允?”老祖宗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明中信。 “这?”明中信一听老祖宗此话,就感觉到在给自己下套。 但人家刚刚给了自己好处,自己岂能如此不知好歹。 也罢,就算应允了又如何,难道还怕自己办不到吗? “老祖宗请讲,信儿保证,在信儿能力范围之内,绝对应允!” “小滑头!”老祖宗不由自主地说道。 明中信讪笑不已,不错,他这话中留了余地,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这就弹性大了,如果老祖宗的请求超过了他的底限,他自会说不在能力范围之内,自可不去帮忙。 “哎,你也不用为难,我只是想为兰家留下一线希望。只是想求你,在兰家面临灭顶之灾之时,帮他们一把,让兰家留下一支血脉,繁衍下去!” 哦,原来如此,明中信望着头发全白的老祖宗,心中感叹,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大母,这位老祖宗为了兰家操心了一辈子,临了临了,还在为兰家寻找后路,太苦了! 其实,大母又何偿不是如此!之前,明家也是境遇困顿,大母一人在那支撑,如果不是自己重生而来,只怕现在明家已经分崩离析,不复存在了! 想想就觉心痛,这两位女性真的是一辈子都为各自的家族殚精竭虑,在这即将走向生命终点之时,居然还在为各自的家族寻求出路,真真是有些伟大啊! 面对如此无私伟大的老祖宗,自己岂能敷衍塞责! “好,信儿应承下了!”明中信此番再无一丝犹豫,真诚地应道。 “好,好!”老祖宗安慰不已,连连点头。 “老祖宗,信儿有些调理的丹药,还请你笑纳!”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老祖宗。 “好!”老祖宗二话不说,接了过去。 “此丹药每半月服用一粒,三月之后,您的身体应该会变得异常强健,今后信儿也好回来聆听您的教诲!”明中信解释道。 老祖宗点点头,慎重地收起瓷瓶。 “老祖宗,您就不怀疑信儿是骗您的?”明中信也有些不解,老祖宗居然并无一丝疑惑,坦然接受。 “信儿,老身这把年纪,看重的并非丹药,而是你这份心,只要你记得老祖宗,关心老祖宗,老身也就满意无比了,这与丹药有无功效关系不大!”老祖宗豁达地笑笑道。 哦,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不愧为兰家的精神领袖,老祖宗真是活得明白,无论明中信的丹药有无功效,对老祖宗来说真的无所谓,老祖宗只要知道明中信心中有她也就足够了,这就表示,明中信心中有她,也就不会对兰家做出过份之事,自己还有何遗憾! 她却不知,明中信这丹药还真的有神奇的功效,不过那是她服用之后才会知晓的事!明中信也不会再行提醒! “老祖宗,那信儿就此离去了,以后再来拜会于您!”明中信站起身形,向老祖宗作揖道。 “也罢,你去和馨儿说几句体几话吧!这些时日馨儿可是憋闷坏了,之前被她祖父禁足,还大闹了一场!你去安慰安慰她也好!” 姜还是老的辣啊!本来明中信心中对兰馨儿还有些埋怨,为何自己来了府城这么些时日,兰馨儿居然无一丝消息,也不来看望于他。 如今老祖宗看似不经意的几句话,就将之前的因果解释了个明白,也消除了明中信心中的芥蒂,真真是世事洞明啊! 明中信感激地一笑,冲老祖宗深深作了一躬,“信儿明白了,老祖宗费心了!” 老祖宗脸带笑意,一看明中信就已经明白了自己话中深意。 与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省心,不像自己那后辈子孙泽儿,一个榆木疙瘩,自己就是百般提醒都没这份机灵劲,反而会理解得差到十万八千里,将自己的意思曲解无限,最后事未办成,反而让自己操心添乱,真是同人不同命,雅玲还真是生了个好孙儿!真是羡慕啊! 第三百二十三章 见兰馨儿 明中信拜别老祖宗,出了佛堂,却见那道红色身影正在佛堂之外背对着他,踱来踱去。 明中信微微一笑,看来,这兰馨儿还在等候自己。 “馨儿!” 兰馨儿闻听此声,身形一颤,却原来,明中信之前一直称呼她为表妹,或馨儿妹妹,可从未如此亲昵地称呼她。 兰馨儿缓缓转过身形,望向明中信,却见明中信满面微笑地望着自己。 不知为何,兰馨儿居然感到一阵心酸,眼眶一红,双眼居然流下了眼泪。 兰馨儿连忙用手擦拭,然而,这眼泪却如断了线的风筝,根本止不住。 明中信心中一痛,连忙上前,从袖中取出手帕,为其擦拭。 兰馨儿转过身形,不让明中信为其擦拭。 “信哥哥,我这样子太丑了!你别看!” 明中信缓缓扶住她的香肩,将她扳过来。 “不要看,我太丑了!”兰馨儿瞬间用双手将小小的脸庞捂住,不让明中信看。 “不,我家馨儿怎样都是最美的,来,信哥哥为你擦去眼泪。”明中信温柔地将兰馨儿的双手一一扳开。 却见,兰馨儿紧紧地闭着双目,明中信心中为之失笑,馨儿这是掩耳盗铃啊!你闭着双眼,自己就看不到你了吗? 兰馨儿虽然紧闭双目,但泪水依旧在不断地向下流,明中信心中无比痛心。 “见到我,难道不高兴?”明中信故意问道。 “不是,不是,馨儿见到信哥哥高兴极了!”兰馨儿猛地摇摇头,神情紧张,仿佛深怕明中信误会。 “那你怎会流泪不止?” “馨儿是高兴,是高兴,对了,是喜极而泣!”兰馨儿终于找到了理由,还深怕明中信不信,一脸焦急之色,不知不觉,睁开了双眼,望向明中信。 “好了,苦了你了!”明中信心痛地拿手帕为兰馨儿擦拭眼泪。 “不苦,不苦,馨儿不苦!”兰馨儿不断摇头,否定明中信的说法。 “好了,不要再摇头了,否则摇下来的话,信哥哥可没办法给你安上!” 噗,兰馨儿破啼而笑。 明中信也一脸笑意地望着兰馨儿。 兰馨儿见明中信笑她,面目通红,娇羞无比,抽出双手,捶打着明中信的胸膛,“让你笑我,让你笑我!” 明中信抓住兰馨儿的手道,“好了,再打下去,信哥哥可要被你打死了!” 兰馨儿抬头望着明中信的双眼,泪眼朦胧,抬起手来摸着明中信的脸颊,“信哥哥,我是在做梦吗?” “是,你是在做梦!”明中信神情肃然地道。 “真的吗?”兰馨儿一脸焦急状,失声惊叫。 明中信抓住她的手凑到嘴边,轻轻一咬。 “啊,痛,痛!”兰馨儿娇脸变色,抽走了手臂。 兰馨儿轻轻吹着手臂,抬头一脸娇嗔地望着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一脸笑意地望着她。 瞬间,兰馨儿反应过来,原来这不是梦,眼前之人真的信哥哥! “信哥哥!信哥哥!”兰馨儿一脸惊喜地反身扑到明中信怀中,紧紧地抱住了他。 明中信轻柔地拍打着兰馨儿后背,“好了,大姑娘了,走,咱们去花园走走。” 兰馨儿反应过来,羞涩无比,站直身形,远离明中信,再不敢靠近他。 明中信缓缓走过去,牵住兰馨儿的小手,拉着她就往外面行去。 兰馨儿刚要挣脱明中信的手,但明中信却一使力,紧紧抓着兰馨儿的小手,兰馨儿根本无法挣脱。 看看明中信的背影,兰馨儿也就不再挣扎,低下头幸福地偷笑不已,而后,乖乖地任由明中信拉着她的小手向前行去。 二人静悄悄地在这甜蜜温馨的气氛之中前行,兰馨儿居然感到一丝丝的幸福,她柔情似水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心中窃喜,真希望就这样一直走下去。 突然,明中信停下脚步。 “呀!”一肚心思的兰馨儿撞在了明中信后背之上,惊呼出声。 兰馨儿摸着被撞痛的鼻子,一脸娇嗔地望着明中信,责怪明中信突然停下。 明中信一摊手,“是你撞的我啊!” “谁让你突然停下来的?!”兰馨儿抱怨道。 “看,我不知道路啊!”明中信一指前方。 兰馨儿此时才注意到,却原来,二人已经走到了一个十字路口,明中信没有记忆,无法确定花园在哪,自然会停下,让她这位兰府本家人带路。 哦,原来是这样,自己真是错怪信哥哥了!兰馨儿羞红了脸。 “这边!”兰馨儿扑向一条路,快步向前行去。 明中信苦笑着摇摇头,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花园,却见兰家花园中的布局疏密自然,以池水为中心,楼阁轩榭建在池塘周围,回廊相连,园内的山石、古木、绿竹、花卉,错落有致,构成了一幅闲适、旷远、雅逸的风景。 二人来到池塘边,寻找到一块塘石,并肩坐于其上。 明中信望着兰馨儿,却见她娇羞地低着头,不敢望明中信一眼。 这副娇羞的模样真是令明中信欣喜非常。 二人久久不言,在明中信故意营造之下,气氛越来越暧昧。 兰馨儿的脸色越来越红,越来越娇羞,话题也就无法展开。 明中信欣赏半天,看到兰馨儿越来越坐立不安,觉得再这般下去,馨儿可真就要羞得逃跑了。 “馨儿,这些日子苦了你了!”明中信打破静寂道。 兰馨儿抬起头来,一脸诧异地望着明中信。 “老祖宗说了,你早就急得想要去看我了,只是舅公将你禁了足,致使你无法前去看我。所以,你也不要担心我误会于你!”明中信一脸真诚地望着兰馨儿。 兰馨儿羞红的脸更加红艳,“哪有?” “真的没有?”明中信故意问道。 “讨厌!”兰馨儿抬手打向明中信。 明中信连忙抓着她的小手,一脸正色道,“再这样,你可就有谋杀亲夫的嫌疑了?” “什么嘛?”兰馨儿扭转身形,不敢看明中信。 “好了,你就不想知道你信哥哥这些日子是如何渡过的?”明中信抛出了重磅炸弹。 “是啊,是啊!这些日子,你是如何渡过的?”兰馨儿果然感兴趣,转过身来。 第三百二十四章 商谈婚事 明中信目视兰馨儿,将这段时间的事宜一一道来。 当然,明中信将那些危险的事宜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重点着墨于好消息、好事情,这一番经历真可以说是起承转折、跌宕起伏。 就这,兰馨儿都听得一惊一乍,不时为明中信的遭遇所吃惊欣喜。 当然,以兰馨儿的聪明伶俐,自然听出了明中信话语中的一些漏洞,但她却体贴地并未追问。 明中信当然能够通过神识感受到兰馨儿情绪的波动,语言的回避,真切体会到了她的体贴温柔,对此感动异常。 说着说着,不知何时,明中信已经停止了诉说,二人的目光交织在了一起,静静地凝望着,凝望着。 此时无声胜有声!温馨的感觉荡漾在二人的心中,荡啊荡! 噗通,却听池塘中传来一声空响,二人回过神来,相视一笑,一切温柔尽在不言中。 望向池塘之中,却是一根树枝掉入池塘引发了响声。 明中信也不好意思再行讲述自己的事情。 “馨儿,你这段时日都在府中做什么了?” “小妹闲暇之时只是做些刺绣女红打发时间!哪有信哥哥这般过得精彩!都怨祖父将我禁足,否则我也能去看看信哥哥的英勇事迹!”兰馨儿撅起嘴埋怨道。 明中信宠溺地望着兰馨儿,“好啊,今后咱们成婚了,自会将你带在身边,让你经历信哥哥的所有事宜!” 兰馨儿一听,瞬间羞红了脸,“信哥哥!” 哦,明中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般说话可不就是求婚了吗? 也罢,既然提了起来,就说个明白。 “馨儿,现在信哥哥已经中了秀才,而老祖宗也同意了,舅公态度也有些转变,不如这次回去,我就让大母前来提亲,让咱们尽早成婚,你看可好?” “信哥哥!”兰馨儿一听,羞红了脸,跳起身形,一跺脚,向外奔去。 “这是怎么话说的?”明中信望着兰馨儿的背影一阵错愕,“究竟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呢?” 前世的明中信一心报仇、修炼,并未经历过这儿女情长,哪懂得少女的心思,一头雾水地呆立当场,皱着眉头思考兰馨儿的态度。 良久,明中信反应过来,看看花园周围,自己进来的时候就未曾看路,以前可不知,这兰府居然如此之大,自己迷路了。 今番,自己可怎么出去啊? “明少爷,家主有请!”却见从外面转进一位老仆,上前躬身道。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明中信心中欣喜,这下有人带路了! “头前带路!”明中信故作深沉地道。 “是!”老仆转身带路。 一路行来,依旧回到了兰伯符所住小院。 进得房中,却见兰伯符、兰仲谋兄弟两人,兰河、兰江兄弟二人尽数坐在房中等候自己。 这是什么意思?三堂会审? 见到明中信进入房中,兰河笑着开口道,“信儿,快快前来拜见各位长辈!” 明中信上前躬身道,“见过大舅公,二舅公,大舅,二舅!” 兰仲谋上下打量着明中信,显然对明中信十分感兴趣。 “哼!”却见兰江一脸不愤,冷哼一声,并不理会明中信的行礼。 明中信见状,心底不屑,既然你不认我这外甥,难道我还上赶着认你不成?也就不再理会于他,敷衍着对他行礼之后,自去寻找座位坐下。 毕竟,他现在的身份是明家代家主,不能在兰家掉了份。 刚才只不是从大母角度而言,认这些人为长辈,所以才行礼,实则依他现在的身份,是与兰伯符平起平座的,岂会理会这不入流的二舅! 兰伯符、兰仲谋见状,心下暗暗吃惊,看这明中信分明是不将兰江看在眼中,态度居然如此强硬,看来老祖宗说的不错,只怕今后兰家再无法压住明家了! 而兰河却看在眼中喜在心中,这女婿还真是有个性,能为自己作主,看来明府出了一位强势的家主啊! “信儿,得知你前来,你二舅公、二舅特意赶了回来,今日为你庆祝院试及第!”兰伯符开口道。 “信儿不敢劳烦长辈们挂念!”明中信欠身道。 “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劳烦?这就见外了啊!”兰伯符一瞪眼道。 明中信瞬间就明白了,这兰伯符的态度不对啊!之前,只是向自己表达了善意,也意味着兰家不会再针对自己,但态度却说不上多么亲热! 此番却是不同,兰伯符居然与自己以一家人自居,这就耐人寻味了! 难道兰伯符已经接到老祖宗的指示了?明中信望望兰仲谋,见他也是一脸慈爱地望着自己。 心中暗自点头,不错,看来老祖宗已经将态度明确了。 明中信心中讶异,老祖宗这动作可真是够快的啊!前脚自己刚刚出门,就向兰家家主表示了态度,看来,她还真是看好自己! 动作如此快,说明她对自己无比重视,这是深怕兰家不明事实,又与自己发生冲突,造成不测后果! 难怪人家执掌了兰家几十年,还将兰家发展到如此地步!真真是不可小觑啊! 从今往后,只怕兰明两家的关系真的要进入一个蜜月期了,至于兰江的态度,可以无视,想必他也未曾入得老祖宗之眼,连通知都未通知一声。 估计也就是兰伯符嘱咐了一声,并未向他表明这是老祖宗的意思。 明中信一瞬间就理清了关系,看来,对兰家的态度也要有所改变了! “是信儿说错了!”明中信躬身认错。 “好,既然咱们坐在一起,也是想商谈一下你与馨儿的婚事!”兰伯符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 咦,明中信惊讶无比,兰家居然要谈婚事,看来这老祖宗的影响力还真是巨大啊! 之前,那般阻挠,想要拒婚,如今老祖宗一句话,居然立刻谈婚论嫁,还真是见效啊! “父亲!馨儿的婚事不可如此儿戏啊!”兰江冲兰伯符大叫道。 “是啊!大哥,现在谈馨儿的婚事,是不是太仓促了?要不待信儿中了举人再说!”兰仲谋也是一皱眉道。 显然,这兰江依旧不同意,而兰仲谋则比他温和一些,想看看再说!明中信心中了然。 第三百二十五章 千户有请 兰河见叔父与弟弟皆持反对意见,焦急无比,但又无从说起。 “叔父,信儿与馨儿也到了适婚年纪,还是尽早完婚为好,如此也能让信儿专心备考,身边有个人照顾!” 一时间,兰仲谋与兰江双目瞪向兰河。 兰河在二人的眼光中败退,毕竟,长久以来,他温和醇厚的性子决定了他在兰家并无多少话语权! 明中信闻听此话,看着兰河,心下感激,看来这未来老泰山是挺自己的! 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在兰伯符这位兰家家主身上。 明中信转过头望着兰伯符,就看他如何解释处理了? “二弟,这是老祖宗的意思,你难道要违逆不成?”兰伯符面色一沉,向兰仲谋道。 “这?”兰仲谋自然知道这是老祖宗的意思,但在他想来之前兰伯符也是坚决反对馨儿嫁与明中信,如今即便老祖宗吩咐,但心中估计也会有所抵促。 况且,这明中信虽然中了秀才,但乡试可比院试难了许多,这明中信也许就是昙花一现,拖到那时,也许明中信的表现就无这般耀眼,那时再来计议,岂不是更保险! 故此才提出疑问,为兰伯符提供个借口。 兰伯符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另有考虑。 如今,兰仲谋见大哥这时推出老祖宗,显然这个借口兰伯符不大认可,自是无话可说,只好闭嘴。 那边的兰江听说是老祖宗亲自发话,吓得噤若寒蝉,再不敢提出异议。 兰仲谋望着兰伯符,轻叹一声不再言语。 兰河却欣喜无比,怪不得父亲如此上心,态度也转变得如此迅速,原来是老祖宗发话了,看来此事是板上钉钉了。 “信儿,此事就如此定了,你且将这封信拿回去,交与你大母,择日前来提亲。”兰伯符见未有反对之声,取出一封书信递给明中信道。 明中信见兰家人皆再无异议,上前接过书信,躬身应是。 “好了,今日信儿既然来此,趁大家皆在,就吃个家宴吧!”兰伯符微笑道。 大家自是无不应允。 宴席之间,兰江变着个脸,没给明中信好脸色,但兰河却频频劝明中信吃好,兰伯符兄弟二人却只是问询了妹妹的身体情况,随后再无话语。 明中信对舅公们的问话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除此外只是静静地用膳,绝不多言一句。 对此,兰河有些无奈,看看父亲与叔父,心下一阵无力,看来,虽有馨儿作媒介,但明兰两家的关系要想恢复当初,只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好在,马上就要亲上加亲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宴席间,兰馨儿却未曾出现,想来这兰家规矩森严,女眷无法上席,明中信心中有些失望。 饭后,明中信告辞而去。 “前面是明案首吗?”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中信转身望去,却见一个锦衣卫打扮之人正在打量着他。 明中信心中一喜,难道石文义还未走? 但转念一想,不对,都几个月了,石文义岂能未走?但如果他们走了,怎还会有锦衣卫之人认识自己? “这位军爷,是您叫我吗?”明中信抱着疑惑拱手道。 “不错!”那锦衣卫点点头。 “不知军爷有何贵干?” “我家大人想见见明案首,特让我来请您!”锦衣卫客气地道。 咦,明中信上下打量一下锦衣卫,不错此人乃是一名小旗,他家大人?那就至少是总旗,但看他自得的神情,却绝对比总旗要大,难道是? 想到此,明中信心中一激灵,只怕这次会面不会是好事? “不知你家大人是哪些一位?” “到时便知。”小旗神秘一笑。 装神秘!明中信心中不屑道。 “还请小旗大人头前带路!” 哦,那锦衣卫小旗转身带路前行,明中信紧随其后。 不错,正是锦衣卫衙门方向,明中信心中暗道。 一路无话,二人来到锦衣卫衙门。 却见门前左右有两位锦衣卫正在执守。 小旗却并未理会,直接向衙门内行去。 明中信稍稍停顿一下,待要向那二位打招呼。 未想到,小旗进了门内,侧身冲他道,“明案首请!” 明中信看看左右。 那两位锦衣卫却对他们视若无睹。 此番进去,还不知要遇到何事,是福是祸还真不一定。明中信看看头上那块锦衣卫匾额心中暗暗。 小旗再次躬身请让。 也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还是进去吧!明中信迈步进了锦衣卫衙门。 明中信轻车熟路,在小旗带领之下,直奔大堂。 明中信一皱眉,看来这次请自己来的还真是一位大人物,否则不会在大堂等候自己,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 明中信猜测不定,这位大人让自己来有何事情?自己也与锦衣卫无关啊! 不对,还真有联系,难道是那弥勒会?明中信心中一惊。 不是说,弥勒会已经被赶出府城了吗?难道是那内奸? “启禀大人,明案首来了!”却见那小旗来到大堂之外,高声喊道。 明中信好奇无比,不知是哪位大人要见自己! 想着,极目望向森严的大堂,隐约间看到大堂之上,案几之后,坐着一位官员,正在低头处理事务。 明中信神识一闪,瞬间看清楚了这位官员,只见他衣服前胸绣着一只麒麟,居然是麒麟服,这可是四五品衣着啊,就连那石文义也只是虎服而已。 明中信心中一惊,难道这位是千户? 他心中暗道,自己什么时候有这身份,居然令一位千户接见? “请他进来吧!”却见,大堂内那位官员发出了声如洪钟的声音。 “明案首,请!”小旗回身向明中信做了个手势。 到此地步,不进也得进了。明中信向小旗微微点头示意,光棍地迈步向前行去。 而他也感受到,在他一进大堂之时,那位官员的眼光就紧紧盯在他的身上,观察打量着他。 看来,这位千户大人也是第一次见自己,否则不会如此打量自己,明中信前行着,但神识也在全神贯注地观察着这位千户的一举一动。 毕竟,现在这位千户大人目的不明,谁知他会抽什么疯? “学生见过千户大人!”明中信来到近前拱手道。 第三百二十六章 弥勒报复 “明案首,真是气蕴风采过人啊!”千户称赞道。 “千户过奖!”明中信不为所动,此话明为糖衣炮弹而已,岂会在意? 千户笑笑,也就不兜圈子了。 “明案首,弥勒会有信了!” 哦,明中信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仿佛并不知晓弥勒会一般。 千户恨得牙痒痒,这明中信还真沉得住气,这可是涉及身家性命之事,他居然还这般模样! 不过,既然话题已经打开,也只好说下去了,我就不信这明中信听了这个消息还能如此淡定! “锦衣卫查实,那府城弥勒会尊者正在组织人手,即将前往陵县对明家进行报复!” 什么?明中信心中大惊,家中可尽皆是老弱妇孺啊! 终于明中信面色大变,深鞠一躬问道。 “还请千户大人明告学生,这弥勒会何时对明家展开报复?” 小样,就不信你不着急!千户大人此时却不紧不慢地端起茶杯,开始细细品茗。 明中信见千户大人如此模样,瞬间反应过来,哎,自己可真是关心则乱啊!既然锦衣卫已经查家弥勒会的动向,而千户大人依旧在此悠然自得地消遣自己,岂不是说明弥勒会现在还未展开行动,或者尚须时日。所以千户大人才不着急。 想及此,明中信也就不再着急,而是重新恢复了那副淡定的模样,立在当场,看着千户大人。 千户奇怪,这明中信怎么还不求自己呢? 抬头望向明中信,却差点气死,却原来,明中信居然坐到了侧面椅子之上,也在慢慢品茗。 难道他就不着急家人吗? 这下,轮到千户大人不淡定了。 “明案首不担心家中老人吗?”千户大人强作镇定道。 “既然贼人的行踪已经被千户大人侦知,想必已经有所布置,学生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着什么急!静待千户大人大展神威,大破弥勒会即可!”明中信慢条斯理地道。 完了,这明中信还真是狡猾,这下自己的如意算盘可就打错了。 本来,千户大人想得很好,先爆出这弥勒会报复之事,令明中信失了方寸,向自己求助,自己再安抚于他,施之以恩。 随后,再与之结交,顺理成章地攀上李阁老这层关系,自己岂不是也就重复了石文义的老路,青云直上,回转京城那花花世界了! 却未料想,明中信居然如此狡猾,并不接茬。 其实,就算明中信不出手,锦衣卫也会前往剿灭这群弥勒会余堂的。皆因这本就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显然,明中信看透了其中的本质,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 唉,这明中信还真是一条小狐狸啊! 他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计,怪不得那李阁老对其照拂有加。 看来,自己还真得向石文义学习学习,待之以诚,才能以心换心,得到明中信的信任。 千户大人也就不再纠结,坦言道。 “明案首所言甚是,还请你尽管放心,本官已经有所布置,锦衣卫已经前往陵县暗中保护明府,就等那弥勒会余孽出手,然后以雷霆之势,围剿他们,进而将之一网成擒。” “那学生在此谢过千户大人对明家的照拂!”明中信见千户不再装矜持,也正色道。 “明案首客气了,保护士绅百姓不受伤害,剿灭弥勒会余孽,本就是锦衣卫的职责所在!” 明中信但笑不语,看这千户还有何目的? “其实,此次围剿弥勒会余孽,本官也将率队前去支援,不知明案首可有意与我同行?”千户在那斟酌着语气。 明中信则依旧有些不解,此番这千户大人专门叫来自己通知这个消息,真的是有些多余。 其实只需让那小旗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即可啊。 而且,他为何还要与自己同行,要知道,自己可是一介读书人,赶路的话,会耽误他的时间的,如果他要前去陵县剿匪,可是赶早不赶晚的。 如果误了战机,丢掉功劳,到时可是要影响他的升官发财的。 他却不知,这千户大人居然也知道了自己与李阁老的关系,想要攀上这份关系,为日后的前程添加一份筹码。 本来,前去小小的县城,根本不用千户前去,即使是那匪徒之中有之前在府城的弥勒会尊者,也不需他亲自前去。 但现在既然告知了明中信这个消息,想必明中信肯定会赶回陵县,这样的话,自己就失去了交好明中信的机会。 为交好明中信,他不得不纡尊降贵亲自前去陵县,想通过这一路相护,来增进彼此的交情。 “能与大人同行,实乃学生之幸!”明中信躬身谢道。 “嗯,明智的选择,要知道,劫匪虽然退去,但却依旧在济南府境内,一路之上还是会有危险的,与我同行,可避免不必要的损伤!”千户大人笑道。 “不错,就托千户大人照拂了!不过?”明中信神色间微微有些为难。 “还叫千户大人,今后,只需叫大哥即可!明案首还有何事?但讲无妨!”千户见明中信此番表情,心知必有所求,高兴道。 现在,他就怕明中信对他无所求,如果有所求,所求越难,他是越高兴的,那就代表,他与明中信的关系已经上升了一个层次。 有所求就好,他还真是求之不得。 唉,要不说人贱呢!人家求他办事,他居然还甘之如饴,真真是贱骨头啊! “既然千户大人” “嗯,你叫我什么?”千户一变脸。 “学生还不知大人的名讳,岂敢乱叫!”明中信正色道。 “哦,这却是本官疏忽了!”千户一拍脑袋,不好意思地干笑道。 “本千户姓武名雄,今后叫大哥啊!”千户强调道。 “好,武大哥!”明中信从善如流道。 “哎!”千户舒心地应道。 “武大哥,此次前往陵县,小弟想求你带上本次院试的陵县学子,也好有个照应!不知大哥是否应允?”明中信躬身道。 “好!”武雄二话不说应道,反正自己前去也是保护交好明中信,带上这些累赘,也是送明中信一份人情,又何乐而不为。 “谢武大哥成全!”明中信见武雄答应,躬身相谢。 第三百二十七章 准备回乡 “咱们兄弟说这些话就见外了啊!”武雄怪嗔道。 明中信笑笑,望着武雄,欲言又止。 武雄心领神会,“你是想问那弥勒会之事吧?” “不错,还请武大哥明言!”明中信见被武雄道破,也就不再矜持,直言道。 之前是不清楚武雄招他前来的用意,深怕武雄以此要挟于他,所以他还强压想要知道弥勒会消息的欲望,如今二人已经说了开来,自是不用再担心武雄要挟,自是想要探听一番弥勒会动静,好为今后的布置做一番考量。 “其实,这些消息是我锦衣卫所在劫匪退兵之后,尾随而去,抓了几个落单的劫匪,严刑烤打之下,探听到了他们的几个落脚之所,提前安排布置之后,居然探听到那尊者对你怨恨极大,居然不顾其他匪首的劝告,计划前去报复明家。” “至于何时前去,却还暂时未定,但现在他们也正在积极筹备,估计最迟应该是在五日之内就会前去。”武雄判断道。 “五日?”明中信紧锁眉头,心中暗暗思量,五日的话,自己得尽快赶回去,否则还真怕来不及。 “无妨的,我已经让人先行通知你府上了,他们应该有所布置,而且我还通知了陵县柳知县,想必他也应该会护卫明府周全!”武雄安慰道。 “大哥考虑如此周全,小弟在此谢过了。”明中信面露喜色,一躬到地向武雄致谢。 “这就见外了啊!咱们兄弟谁跟谁!”武雄故作生气状。 “哦,是小弟的不是!”明中信站直身形,连连作揖道。 “这次就饶过你了,再有下次,可别怪我不认你这兄弟!”武雄正色道。 “好!”明中信只好应是。 武雄见状,眉开眼笑,不再故作姿态,又询问了明中信一些科举之事。 然而,明中信虽竭力保持镇静,但却目光闪烁,显得心不在焉,武雄这只老狐狸自是看得出来。 “兄弟,你还是回去准备一下吧!”武雄开口道。 “既然如此,小弟得赶紧回客栈收拾行囊,咱们得尽快赶回陵县!就不打扰武大哥了,小弟就此告辞。”明中信一抱拳道。 “好,明日清晨,咱们动身,回转陵县!”武雄情知他无心在此,也不留客。 两人各怀心思,相视一笑,就此约定。 明中信干净利落地转身疾行而去。 武雄望着明中信疾行的背影,笑着自语道,还以为你小子铁石心肠,不怕明家遭难,如今看来,你也不是胸有成竹吧!想必现在心急如焚了吧! “来人,安排一下,明日咱们就去陵县。”武雄叫过小旗吩咐道。 不提武雄安排各项事宜,单说明中信。 他一路之上,脑中迅速转动,思量着明家如何应对此次危机。 虽然明家已被通知,但老夫人现在身体有恙在身,府内外之事,皆由福伯一力操持。 再加上明家学堂,虽有孙宇管理,但毕竟他刚至府上,并无足够威望,无法胜任这领衔之人。 族叔明有仁虽在,但他一介书生,只怕魄力不足,也无法胜任这领衔之人。 到时,遇到事情只怕会意见相左,如此这般,明中信居然发现,自己离开之后,明府居然无法统一号令,这就是隐忧啊! 此次事件,明家获知后,只怕要乱成一锅粥啊! 想到此,明中信心中乱成一团,毫无头绪。 明家能否渡过此次难关,还真得看天意了! 希望福伯应对得法,切实保障好老夫人及家人的安全吧! 事到如今,明中信也只好往好的方向猜想了! “明兄,回来了!” “明兄,何时回转陵县啊?” 一入客栈,众陵县读书人皆向他打招呼。 明中信脸色稍稍好转,一一与之应对。 “明兄,怎么才回来?快快前来,咱们对饮几杯!”唐寅恢复了放荡不羁的性格,远远向明中信打招呼道。 却只见他与黄举三人组晃晃悠悠从楼上走了下来。 “唐兄,你们与我来!”明中信阴沉着脸道。 话说完,只身向客房走去。 黄举等人对视一眼,发现不对,默然不再作声,悄悄然随在明中信身后,回到客房。 “各位,只怕我们得尽快赶回陵县了!”明中信到了房中,转身面向他们道。 “出了什么事?”黄举一脸震惊地问道。 唐寅、王琪、李婷美看着一脸严肃的明中信,也是一脸疑问。 “我刚才去了锦衣卫,打听到匪军虽然兵败,但他们计划前去陵县,报复明家。但我只怕匪军不会空手而过,陵县一定会遭受池鱼之殃,尤其是你们几家大户,如果匪军顺手牵扯羊,你们几家大户难逃此劫,所以我们得尽快回去,以作回援!。而且,锦衣卫千户大人也将随我们一同前往救援。”明中信简明扼要地将事情说明。 听闻此消息,众人震惊无比,傻在当场。 “黄兄,你前去联系众位同乡,看谁与我们一同回去,明日清晨大家在大堂集合。”明中信吩咐道,“还有,千万记住对此消息严格保密,不要告诉大家!” 黄举回过神来,情知情况紧急,先去联系同乡,再回来准备,点头应是,出去联系。 “唐兄,此次回去,太过慌张,不如你在此等候,过此时日,我再派人前来接你,你看如何?”明中信向唐寅道。 “明兄,你如此看轻唐某吗?”唐寅紧紧盯着明中信道。 “唐兄说的哪里话来!明某绝无此意!”明中信苦笑一声。 “那你为何在此时,将我丢下!”唐寅不愤道。 “这不是我们走的急,而且还得尽快赶回去,一路颠簸,怕慢怠于你嘛!” “唐某岂是贪图享受之人,难道这点苦都吃不了吗?” 明中信苦笑不语,他知道,唐寅已经看出了自己的用意。 本来,他万分希望唐寅前去明家学堂教授学员,但值此兵凶战危时刻,只怕自己等人都会凶多吉少,而人家唐寅本来是要平安回归家乡的,自己如果将其领到那般危险境地,心中过意不去,这才想了这折中办法,让唐寅在此等候,自己先行回去解决此次危机,危机解除之后,再行派人前来请唐寅,如此的话,两全其美,皆大欢喜。 却未想到,如唐寅这般聪颖之人,岂能想不到此点! 这不,人家就挑理来了! 第三百二十八章 启程返乡 “也罢,我就明说了吧!此去兵凶战危,我怕唐寅受此牵连,还望唐兄体谅,留在此处,静候消息!”明中信苦笑一声,和盘托出。 “还真别说,唐某长这么大,居然未曾见识过兵凶战危之局,这次就同你们前去见识一番,也不枉此生!”唐寅笑笑道。 “这?”明中信为难地看着他。 “好了,唐某这就去打点行囊!”未等明中信开口,唐寅直接反身出房门而去。 “唐兄!”明中信叫道。 然而,唐寅却假装未曾听到,反而跑得越快。 这!唉!明中信望着他的背影轻叹一声。 “明兄,匪军真的要攻打陵县吗?”王琪有些慌张地问道。 “王兄休要慌张,匪军只是一小股要前去陵县,应该不妨事的,千户大人前去只是预防万一而已!”明中信安慰道。 “真的!你可别骗我们!”王琪一脸疑惑地问道。 “真的,你看明某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明中信故作不悦道。 “明兄不要见怪,王某只是有些担心而已,绝非怀疑明兄!”王琪讪讪一笑道。 “你们也去打点行囊吧!”明中信笑笑不再说什么。 王琪、李婷美放下心绪,心事重重地回房收拾行囊。 明中信见他们回房,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其实,他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需将行囊尽数收进储物袋中,外面仅留下一个小包裹,以应付别人即可。 随后,他坐于桌前喝着茶水,想着心事。 “明兄,已经通知完毕!”黄举推门而入。 “嗯,黄兄也回去收拾吧!”明中信点头应道。 黄举并未听话,反而坐了下来。 “明兄,说老实话,为何千户大人要一同前去,难道此次匪军要大举进攻陵县吗?” 明中信意外地望着黄举,本以为自己有所保留,黄举等人只要一听匪军将要降临陵县,就会失了方寸,绝不会想到其中的漏洞。 未料想这黄举居然粗中有细,还能听出其中破绽,真是难得啊! “不瞒黄兄,实则千户大人此次前去陵县,只是督战,并非是匪军势大,否则只怕府城已经准备出兵了!” “既然督战,为何千户大人不在第一时间前去陵县,反而要与咱们一同前去,这不是贻误战机吗?”黄举依旧有些不解。 “要知道,咱们这些读书人走路的话,绝对快不到哪里,与咱们一起,绝对会拖慢行程。千户大人难道想不到这一点吗?” 明中信有些惊讶,黄举居然能够想到如此深远。真是不能小看任何人啊! 明中信无奈,只好透露一些信息给他了。 “黄兄,实则此次乃是弥勒会作乱,前去陵县报复的匪军中,有一位弥勒会高层,千户大人此次前去,是要将其缉拿归案。” “原来如此,这就说得通了!”黄举点点头。 “不对,那也不需要与咱们同行吧?”黄举想想,依旧有些疑惑。 “这,我就不知道了!”明中信总不能说与自己有关吧,只好苦笑道。 黄举望着明中信的苦笑,若有所思,忽然,一个念头闪现,难道与明中信有关? 黄举也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堂堂千户大人的行程居然与明中信有关,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太扯了!他连忙甩甩头,将这个念头赶出脑海。 他却不知,这忽然闪现的念头还真的是接近事实,只不过这个事实令大多数人无法置信而已。 “好了,黄兄,快去准备吧!”明中信催促道。 黄举点点头,这次再未提问,站起身形回房而去。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明中信等人早早醒来,在客栈大堂用过早餐等候锦衣卫的到来。 “明案首,大家准备好了吗?”却见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抬头望去,却见一个人大踏步进了客栈,不是武雄还是何人! 他连忙站起身形迎上前去。 “见过千户大人!” 武雄一把扶住他,向他眨眨眼,“好了,明案首不用多礼,如果准备好了,咱们这就启程!” 明中信点头应是,回身向陵县众位读书人道,“各位同窗可已就绪?” 众人哄然应是。 “好,本官此次前去陵县有所公干,所以行程会有些紧,所以有些丑话说在头里,还望各位体谅一二!”武雄冲大家道。 一时间,现场竟鸦雀无声。 实则是这锦衣卫的千户身份威慑力太强,虽则弘治一朝锦衣卫的名声不错,但却不妨碍民间传言的锦衣卫的凶残,故而大家都有些心惊胆寒,岂敢说话反对。 如果不是昨夜黄举向大家说明匪军虽退,但这一路却也不会太平,此次回去,幸亏有明中信从中斡旋,才得锦衣卫护持,故此,大家心中虽不舒服,但却为了自身安全,勉为其难上了这艘贼船。 “千户大人,但讲无妨。”明中信看看大家,只好言道。 “好,这一路之上,我们得尽快赶到陵县,故此免不了舟车劳顿,这绝对不同于你们平时的游山玩水不,希望大家到时不要喊苦,遵守规矩。” 武雄顿一顿,继续言道,“如果有觉得坚持不下去或无信心坚持下去的,现在就可以回房休息,到时自已回陵县,否则,到时拖我们后腿,我们会按规矩办事,到时受了刑罚,希望大家不要埋怨!请大家考虑好!是否随我们一同回陵县?” 武雄话音一停,人群有些骚动,毕竟大家皆为读书人,没有受过太大的苦,武雄说的话自是难以入耳。 明中信见此,不想耽误时间,举手道,“正如千户大人所说,大家如果觉得无法承受,还请及时退出,到时,如果怨了规矩,我也无法为你们求情,请考虑清楚的退出!” 大家见明中信也开口,一时间,面面相觑。 终于,还是有几人退出了人群。 “好,既然大家已经考虑清楚,就一起上路!”明中信看看众人,一挥手道。 他率先与武雄出了客栈,却见锦衣卫大队人马正在外面等候,却见他们军容整齐,肃然而立,无一丝喧哗。与那德州卫相比,也毫不逊色! 明中信暗暗点头,看来这武雄治军也是一把好手。 第三百二十九章 刘老复发 黄举三人组、唐寅带领众人随后紧跟而出。 武雄观察到明中信的表情,知道自己的军容令明中信有些惊讶,心下自得不已,毕竟这支队伍可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此番带他们出来,也未尝没有向明中信炫耀之意,从而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未知明案首是骑马,还是坐马车?”武雄问道。 “我还是坐马车吧!”明中信心有余悸地道,要知道,上次随马良骑马可把他颠簸坏了,到达府城后几天才缓过劲来,而且垮骨被磨损得极其疼痛,幸亏自己有药。之后,他心中极其后悔,发誓回程绝不再骑马糟罪! “明案首,其实长途的话马车更形颠簸,远不如骑马来得快活!”武雄劝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坚持要坐马车。 武雄见明中信主意已定,无奈,只好也由得他去了。 他却不知明中信的马车是如今这济南府最舒适的交通工具。 经过明中信改良的马车,臂震弹簧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颠簸,君不见随后跟出来的黄举三人组兴高采烈地直奔明中信送与他们的马车。 而唐寅自是紧随明中信来到了明中信的专属马车。 大家各自上了马车,武雄一声令下,大队开拨,赶往陵县。 队伍日夜兼程,赶往陵县,明中信恨不得一日之内就返回陵县。 然而饭是要一口一口吃的,路是要一步步走的。 好在,车上还有那位好奇宝宝唐寅,倒也并不寂寞。而黄举三人组也时不时来到马车之上相聚。 话说唐寅坐着马车走了一段路程之后,发觉,这马车不对啊!为何没有以前那么大的颠簸之感? 唐寅好奇地问明中信,明中信为其解释,这一解释就没完没了,诱发了唐寅的好奇之心。 没办法,明中信一一为其解释其减震原理,弹簧工艺,这一解释就是一天。 第二日,大家正在赶路,只听身后传来一阵马蹄之声。 众人紧张地望向蹄声来处,却见斥候飞奔而来。 大家心中一惊,难道匪军来了?但是又一想,不对呀,那不是府城方向吗,难道府城出了事? 武雄也是一脸紧张地催马迎了上去,却见二人说了几句。 武雄回转身形,目光随之投向了明中信这边,随后,拨马向明中信的马车走来。 此时,正好明中信掀开车帘,二人目光一对,武雄冲他言语几声,却见明中信点点头。 武雄冲斥候摆摆手,却见斥候向来处飞奔而去。 须臾,斥候带着几个人骑马而来。 来到明中信马车近前,却见当先之人灰头土脸,飞身下马,急切地冲明中信道。 “明哥儿,救命啊!” 明中信望着来人,大吃一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李兆先。 难道李阁老出事了? 明中信飞身下了马车,扶住他,问道,“李老出了什么事?” 旁边的武雄也是大惊失色,这位是谁,居然令得明中信以为是李老出事了?他知晓,明中信口中的李老正是李东阳李阁老! “并非父亲出事,而是刘老!”李兆先喘了口气道。 父亲?难道这位是李阁老的儿子?武雄心中一惊,他细瞧来,不错,正是那李兆先,先前,李阁老在府城正是他陪着,作为锦衣卫的千户,自然是知道李阁老与长子李兆先来到了府城。 而且,他还派人暗中保护李阁老父子,只不过没有石文义那么好运,居然通过明中信认识了李阁老,还借此交了好运,平步青云!所以他才无比羡慕,也有了这番与明中信结交的想法及行动。 同时,武雄的心中也是一松,啊,出事的原来不是李阁老啊!否则李阁出事朝堂之上可是要有一番大动荡啊! 不过,这刘老是谁?武雄很是好奇,能让李兆先如此紧张的,只怕这身份也简单不了。 这明中信到底是什么人?听李兆先这话,这刘老明中信居然也认识!明中信这沟也真是太深了,而且还是深不见底的那种。 武雄深深为之震惊,急忙竖起耳朵听着,希望能够听出一些眉目来。 “刘老?”明中信感到疑惑,刘老能出什么事,也就是李阁老因为有心疾之症,所以容易出事,未曾想刘老会出事! 李兆先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却原来,李东阳等人从陵县赶往京城,为想早些回京,他们造反走水路,也就是京杭大运河。却未想到,在他们行到天津之时,突遭一场大雨,视线不清之下,船只想在天津三岔河口小直沽一带靠岸,休整一番,顺便躲雨,未料想,正好前方有一只大船,也是如此想法,在视线不清之下,一时不慎两船相撞。 虽然,在大家的努力之下,众人安全上岸,但却也被大雨淋了个透心凉,刘老病刚刚好,又遭大雨淋湿,到了官驿,就开始发烧,在当地请大夫看后,吃了几副药,却并不见好。 他们以为是请的大夫水平不行,就遍请天津的名医诊治,拖了很多时日,也不见好,如此这般越治越差,未料想最后居然再一次引发了刘老的胃肠之症,李东阳后悔不已,早知道就不贪图便利走这水路了! 但如今后悔已经无用,本来有人建议到京城请御医前来,但李东阳知道,刘老这病早已遍请御医诊治过了,但却不顶事,还是得请明中信前去治疗。 不得以,李东阳将自己身上带的药拿出来,与刘老身上的药一起先吊着刘老的命,让李兆先快马前来接明中信前去诊治。 未曾想,李兆先以为明中信还在进行院试,就直接前往了府城,却不想与明中信等人叉开了道,去府城扑了个空,知道明中信已经回陵县,这才追来。 “明哥儿,快随我去,救人如救火啊,迟了就来不及了!”李兆先急切地催道。 明中信一阵为难,一边是刘老,一边是家人,一边是义,一边是孝,救哪一头都会心中有所亏欠。 “走啊,还等什么?”李兆先急得直跳脚,冲明中信嚷道。 “你谁啊,如此霸道?“唐寅有些看不过眼,开口道。 从未见过如此大谱的病人家属,有求于人,还如此嚣张! 第三百三十章 临行安排 武雄连忙拉住唐寅。 “唐兄,你且先行回车中,待我与这位谈谈!”明中信冲唐寅道。 唐寅不愤地望了望李兆先,冷哼一声回转车中。 明中信苦笑一声,就待发话。 “李先生,其实,你错怪明案首了!”武雄抢先开口道。 “怎么?”李兆先本不是这般急性之人,但他在天津已经待得太久,刘老的病却无起色,而且还向恶化的方向发展,此番是抱着救命的使命而来,自是焦急无比。 但他见明中信为难,而武雄这位锦衣卫千户居然为其说话,顿时反应过来。 明中信如此着急地赶回陵县,而护送的居然并不是那马良马指挥,而是这锦衣卫,还有一位千户随行,难道明家出什么事了? 不由得,心中后悔无比,看来是自己未清楚情况就乱发脾气,希望明中信不要介怀吧! “实则是,我们已经接到消息,那弥勒会已经密谋要前往陵县报复明家,此番我们回去,是为的救援明家,明家身处危难之时,明案首自是心急如焚,恨不得插上翅膀回去,而你又让他前去救人,所以他有些左右为难!”武雄几句话将因果解释了个一清二楚。 李兆先更是羞愧,自己只在乎了自己,而忽略了明中信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真是太不该了,怪不得父亲一直强调让自己修身养性,提升修养,还真的是如此啊! 一瞬间,李兆先居然念头通达。 “不好意思了,明哥儿,是我太过急躁了!”李兆先躬身道歉道。 “无妨,你的心情我理解!”明中信叹了一声道,“不过,我真的是对明家现在的处境心中不安啊!” “明案首,我有一个建议,不知你是否愿意?”武雄迟疑道。 “千户大人请说!”明中信眼前一亮,自己是关心则乱,武雄可是旁观者,也许他真的有两全其美的主意呢? “其实,我已经派了锦衣卫的人在缉拿案犯的同时,保护好明家,并且通知了陵县柳知县,有这双保险,已经可以确保明家无甚大碍,再加上这个消息明家已经知道,自会有所防范。而且,我现在还去支援,明家应该会万无一失。而容我在此说一句不好听的话,即便你回去,实则也起不到太大的作用,倒不如,你与李先生一同前去,救人,我则依旧赶往陵县支援,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武雄冷静地分析建议道。 “嗯!”明中信不由自主地点头道,是啊,自己是关心则乱,现在的情势正如武雄所言,自己回明家的作用已经可以忽略不记,倒不如前去拯救一下刘老,那可是必须自己前去的呀! 李兆先希冀地望着明中信,希望他考虑一下武雄的建议,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自私。 “这个建议倒也不错,就如此办理吧!”明中信沉吟半晌,下定决心道。 一时间,李兆先为之雀跃,但随即想到,人家明中信可是忍痛将家人放在一边,前去医治刘老,又不由得有些尴尬地望着明中信,讪笑不已。 “不知这位大人是?”李兆先还是有些急智的,直接向武雄请教道。 武雄一阵窃喜,自己这般建议,虽说是中肯之言,但心中也不无私心,希望借此让李兆先领了这份情,今后不也好在李阁老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吗? “不敢,我乃济南府千户所千户武雄是也!” “原来是武千户!李某有礼了!”李兆先施了一礼。 三人皆是明白,这礼是为的感谢武雄的建议。 三人心思各异,李兆先自是欣喜无比,明中信虽决定前去救刘老,但却心中有点小小的纠结,而那武雄则是心中欣喜,终于与李阁老建立了一丝关系。 此番建议,李家肯定会领情的,包括那位不知何方神圣的刘老也是要领这份情的,如此一想,这个人情可是做大了。 武雄越想越欣喜。但见到明中信那勉强的神情,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下定决心,此番前去,一定要竭尽全力护卫明家周全,报答明中信此番情义! 既然决定了,明中信也就不再拖延,回身叫过黄举三人组及唐寅。 “黄兄,我只怕不能回陵县了。” “为何呢?”黄举大惊,追问道。 他虽也看到了李兆先一行,但刚开始却以为是找的那千户大人,却未曾想是找的明中信,而明中信现在如此说,只怕与那李兆先此来有关,故而问话之余,眼角不自觉地看向李兆先。 “你也看到了,李兄前来,是有十万火急之事,他有长辈命在旦夕,此番前来是来求救的,我不得不去。如此的话,就回不了陵县,只好麻烦黄兄带着唐兄先回陵县安置,到明府对我大母说,我此番前去天津救治一位长辈,少则十几日,多则一个月,必定返回,让她不必担心。” “黄兄,这些银票,拜托你回去转交给我家大母,就说这是兰家的欠款,此番兰家老祖宗发话,兰家奉还的!另告知我家大母,我不在期间,明家内部大小事务,还请大母操心了!”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摞银票,递给黄举。 “这!”黄举有些为难地看着这些银票,按他的经验,这些银票看上去数额绝对不小,明中信的信任虽然很令他感动,但他却不敢承担如此重大的责任。 “拿着,你说的,咱们兄弟谁还信不过谁!“明中信抓住他的手将银票塞在他的手中。 “这!你就不怕我独吞吗?”黄举为难道。 “你敢,这可还有我二人作证呢!”王琪在旁接话道。 “不错!”李婷美在旁猛点头。 “看来,我的小心思无法实现了!”黄举哀嚎不已。 “拜托了!黄兄!”明中信向黄举施了一礼。 黄举看看银票,郑重地向明中信点头应承。 “另外,告诉我家大母,唐兄是我请的客人,让福伯先行安置住下。再去找我族叔明有仁,族兄明中远,明家的外部大小事务,由族叔明有仁一言而决。”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中信诊病 明中信从怀中取出一块木牌递给黄举,“你将此信物给我家大母看,就说是我的决定。另外,将此木牌交与孙副宗主,就说我说的,让唐兄在明家学堂任意进出,随意参观。一切事宜待我回去再行解释。” 黄举见明中信心意已决,不好再劝,只好一一答应。 “那辆马车上的书籍也请三位将其送回明府,皆是兰家老祖宗所赐,不过这些书籍还请你们送到明家学堂,交由孙副宗主负责。”明中信一指远处一辆马车道。 “好!”黄举代表三人点头应好。 “还有”明中信整整衣冠,向黄举三人组深施一礼。 “明兄,你这是干嘛!”三人大惊失色,连忙扶住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坚持将礼施完。 黄举等三人望着明中信,听他解释。 “明某此礼乃是拜托各位,回去陵县后,私下里对明家照顾一些,待明某回去之后必有后报!”明中信正色道。 “明兄,此乃我等份内之事,理所应当!”王琪抢先插话道。 “明兄,你说此话可就见外了!”李婷美正色道。 黄举点头不已,甚是同意二人所说。 “好,那就拜托三位了!” 明中信安置好黄举三人组,转向唐寅。 “唐兄,明某临时有事,无法招待于你,还望恕罪!” “明兄,你答应那人了?”唐寅小声道。 “那位是李兄,此次是一位长辈病重,故此态度有些焦躁,但他平时性情还是比较温和的,还请你不要放在心上!”明中信笑道。 “我倒无妨,就是不愤这些求人还把自己当老大的人!”唐寅一脸的愤愤然。 “唐兄,我交待黄兄了,你此去明府,让孙副宗主安排于你,明家学堂随你进出,到时好好体会一下明家学堂的氛围,期待你对明家学堂有好的建议!”明中信无法接此话题,只好嘱咐道。 唐寅见明中信不愿谈及李兆先,自是明白,不再提及,点头应是。 “好,你去吧,我会好好体会的,等你回来,我必有决定!” 明中信来到武雄跟前,深施一礼,“还请武大哥护持明家周全!” 武雄扶住明中信,“兄弟,你太见外了,你的事就是为兄的事,你尽管放心前去,等你回来,我必定交给你一个完完整整的明家!” “小弟先行谢过武大哥了!”明中信郑重其事地向武雄一拱手。 “客气,客气!” 明中信仔细思索半晌,见再没有什么要安排的了,恋恋不舍地随李兆先而去。 李兆先头前带路,明中信紧紧跟随,随从们紧跟而上,赶往天津。 明中信稳坐马上,心中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你看,本以为此次回陵县坐马车,能够躲过骑马的苦痛,未曾想,李兆先一到,自己还是得骑马,这都是什么命啊!难道自己与骑马犯冲? 一行人晓行夜宿,马都被跑死了几匹,终于赶到了天津。 “少爷!”城门口早有随从在等候,惊叫道。 几位随从确认是李兆先后,其中一位拨马就向城内跑去。 李兆先到了近处,见有随从在城门处等候,只是冲他们点点头,一步未停,催马进了城,一马当先赶往驿站。 “少爷回来了!”李兆先还未到达驿站,早有随从前去报信。 一时间,驿站之中,人声鼎沸,像开了锅一般。 明中信等人来到驿站之时,驿站门前李东阳及一应人等早已等候多时。 李兆先、明中信赶到近前,未等他们翻身下马,李东阳直接冲到明中信马前,拉住缰绳,一脸惊喜地叫道。 “明小友,你可算来了!” 明中信赶紧下马,扶住李东阳。 “李老,中信不敢当啊!” “快快,到里面看看老刘头!”李东阳并不接茬,而是一把拉住明中信就往驿站之中跑。 明中信心中一惊,难道刘老情况不妙?紧跑几步,向内行去。 李兆先一行人也未言语,紧随其后,进了驿站。 众人来到驿站客房,李东阳推门而入,明中信紧随其后。 还未进房,就闻到了一股扑鼻的药味,明中信差点呛得背过气去。 然而,李东阳却如同未曾闻到,面不改色地拉着明中信进了房中。 明中信打眼望去,却见屋中有几位老人正站在房中,一脸苦恼地捻须沉吟。 看来,这几位是大夫了,就是不知刘老是何情况。 明中信往床塌上看去,却见塌上一位老人正盖着被子一动不动。明中信神识一扫,可不正是那刘老嘛! 却见他面色萎黄,脸面削瘦,难看至极! 心中一惊,明中信赶紧急步上前,来到床塌拉起老人的手就要诊脉。 “你干什么?”几位老人大惊,喝问道。 明中信未理会他们,闭目凝神,神识顺着腕脉直奔刘老体内而去。 “好了,闭嘴,让他诊治。”李东阳怒容满面地大喝一声道。 一时间,几位老人噤若寒蝉,不敢再言语,但依旧满脸愤愤然地看向明中信。 不过,他们虽慑于李东阳的淫威,不敢言语,但心中却在腹诽。 这黄口小儿难道能够诊治刘大人的病吗?笑话,我等这些御前太医都没有办法,他能有何办法,装腔作势! 李东阳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中信,深怕明中信说出不利的话语。 然而,明中信却久久不语,只是闭目诊脉。 “小友,老刘头如何了?”李东阳终于忍不信了,轻声问道。 明中信缓缓睁开双眼,望向李东阳。 李东阳期盼地望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得到好消息。 明中信轻叹一声,摇摇头。 李东阳瞬间心中一沉,难道老刘头过不了这一关? 而旁边的几位太医却在心中幸灾乐祸,看你小子再装,肯定是无法确诊,也无法治疗,所以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估计,这小子接下来应该说是刘大人病入膏肓,无法可治了吧! “刘老此病,外寒内热,内外交困,再加上用药不对症,导致脾胃伤上加伤,只怕”明中信摇头不已。 第三百三十二章 了解病症 “只怕什么?” 难道老刘头情况不妙?李东阳望着明中信的嘴巴,心中一紧,深怕从明中信口中听到什么噩耗。 哼,我们就说嘛,这乳臭未干的小子能有什么本事,这下,你小子也是黔驴技穷了吧! 不对,他说用药不对症?这是要攻击我们,推卸责任的节奏啊!几位太医反应过来,瞬间脸色大变。 如果李东阳被这家伙忽悠得相信了他的话,那岂不是说我们用药失误,害死了刘大人,这个罪名可担不起!一时间,几位太医急了。 “闭嘴!黄口小儿,信口雌黄!”一位太医上前,喝问道。 明中信抬眼看了看他,并不接话,而是转头望向李东阳。 李东阳本来听了明中信的话,脑补了明中信的话,以为他的意思是说也没办法治疗老刘头,之前的大夫用药不对症,耽误了病情,此是回天乏术了。 一时间,他心若死灰,心神俱丧,呆立当场。 但这太医一句喝问,将他惊醒,呆愣愣看向太医。 “你说用药不对症,你可知刘大人身患何症?用药如何就不对症了?你可知我们用了何药?小小年纪就不学好,掌握了医术的一点皮毛就到处招摇撞骗,老夫岂能容你?”太医见李东阳醒转,根本不敢给明中信机会,直接喝问道。 明中信一时间也呆住了,傻傻地看着口沫横飞的太医,我说什么了,就给我这么大一顶帽子! “住口,且听明小友说!”李东阳回过神来,强压着悲伤道。 太医讪讪地看看李东阳,一脸不解地退在一旁,其他几位太医也是一脸不解地望着李东阳,刚才何太医已经将事情说明,也已揭穿这小子的面具,为何李阁老还是要问他呢? 明中信看着李东阳面色灰白的样子,心中知晓,李东阳是误会自己的话了,以为刘老的病情已经不治,所以心丧若死。 不敢再装逼,连忙轻咳一声,回道,“李老稍安勿躁,我想说的是刘老的病情并未恶化至无法救治,情况有些复杂,只怕一时半会无法治好。” 一句话,真是石破天惊,本来太医们会诊的结果是,刘老新病加旧患,病上加病,已经病入膏肓,无法救治,这少年居然说是还能救治,真真是天大的笑话,吹牛不怕吹破天去! 太医们心下瞬间安定下来,既然这少年作死,那就怨不得呆会咱们落井下石了,一个安静地站立一旁,静静等着明中信作死! 相反的,李东阳却是眼前一亮,他清楚,明中信绝不会无的放矢,既然他说能够救治,就一定能够救治,这是不打一点折扣的。 一瞬间,心中如春暖花开,心花怒放,满脸笑容地看向明中信。 “明小友,那你还不快治!” 明中信苦笑一声,就知道会是如此! 他清楚,如果自己说能治,李老一定会让自己速速治疗,但李老却不了解具体的病症治疗过程,刘老的病实乃多方原因造成,自己之前的意思是,将刘老的病症一一说明,然后才能对症下药。 他看得出来,神识也探测过,这几位应该就是太医,他们应该知道刘老的旧症,如果自己猛然说自己能治,一定会被这些太医质疑,到时还得重新解说一番,到不如现在就将刘老的病症一一说明,解了他们的疑惑,也就无人掣肘,到时安心救治刘老,也落得清静。 刘老的病只能依据症状慢慢救治,性急的话,会适得其反,无法治愈,甚至造成更严重的后果。 本来,刘老此病是慢症,有之前自己的诊治,已经大好,再加上自己给的丹药,刘老只需按时服用,调理身体,刘老的病会慢慢去根的,但却好死不死,回京路上遇到了大雨,而坐船被撞,身体被雨淋湿,感染风寒。 刚开始,天津的大夫以为刘老只是普通的淋雨后感染伤寒,以此病治疗,那大夫却未了解刘老此前的病症,估计李东阳也未曾向大夫明言,这就造成了误诊误治。 李东阳估计是以为自己已经将刘老的病治好了,而大夫却未能及时了解此种情况,这多方巧合之下,令得刘老未能及时正确医治,引发了旧症,所以越治越重。 待后来,李东阳反应过来,却已经迟了,刘老已经病入膏肓。 这时才想起自己来,解铃还需系铃人,故此派了李兆先前来求救。 但这期间,却又有太医到来,病急乱投医之下,李东阳又让太医治疗,要知道,之前太医可是诊治过刘老的胃病的,却未曾治好,而李东阳估计又向他们解释说刘老的病已经治得差不多就快好了,故而这几位太医欣喜之下,以为刘老只是轻微有些病情反复,下药诊治,却越治越重,到了如今这地步。 这一切的一切,明中信一半从刘老的病体上检查出来,一半却是推测而出,此时只待自己再行确认即可。 虽然自己并不需要确认,但要想说服这些太医,不给自己添乱,那就必须得进行确认了。 “李老,我想要再行确认一下刘老之前的病症及之前的诊治过程,还请你将那为刘老治病的天津大夫叫来。”明中信向李东阳要求道。 “好,好!”李东阳起身出去吩咐。 太医们却面面相觑,心中不解,这李阁老也太听话了,这少年究竟给他灌了什么迷魂药? 须臾,李兆先领着大夫前来,却见那大夫满面惊恐,带着深深的戒惧来到房中。 “这位大夫,请你将为刘老诊病的过程详细道来。”明中信和颜悦色地道。 “这!”大夫惊恐地望了他一眼,转眼望向李东阳。 这些时日,他可真的是处在深深的恐惧之中,之前并不知晓自己治的是何人,但等那病人被自己治疗之后,病情居然更加严重,随后,他见到天津的各级官吏纷纷前来探望,心下无比震惊。 这些官吏甚至在私下里威胁自己,必须尽全力治好病人,否则要自己的好看! 那时,自己才知道这病人是一个大大的人物。 第三百三十三章 技惊太医 那时他才知道,如果自己治不好,只怕自己会人头落地,这岂能不令他深深惊恐戒惧。 每日里,他用药之后都在祈祷,病人赶快好转,离开天津卫,自己就能摆脱这个噩梦,然而,这几日里太医居然也来了,而且也是束手无策,这令得他已经深深陷入了绝望当中。 如今居然有个少年要问诊治过程,这是何意?难道要拿自己开刀吗? “好了,你不要怕,这位是明大夫,他有办法治愈病人,现在向你问询一下之前的病症及诊治过程,你且如实到来,如果病人被治好,你就会回家与家人团聚的!”李东阳岂能不知这大夫怕什么,虽然他深恨这大夫延误了老刘头的病症,但此时他却懂得深浅,和颜悦色地向大夫说明。 却见那大夫听得这少年居然能够治愈病人,长长出了一口气,希望就在前方啊!如果这少年真的能治好病人,自己也会少吃一些苦头啊! 随即,他红光满面地将刘老的病症及诊疗过程详细道来。 不错,与自己之前的推断无一丝差别。明中信暗暗点头,顺便问了一些当时刘老的反应,及方子。 旁边的太医对此嗤之以鼻,你了解之前的病症有何用处,现在刘大人的病情已经大变,此前的借鉴作用已经无丝毫作用,不问也罢,这少年还煞有其事地询问,真真是一个装逼货啊! “好了!”明中信向李东阳点点头,意思是问完了。 “带下去吧!”李东阳示意道。 “明小友,你还得问这些太医吧?” “不错,还请太医们将治疗之法详细说说!”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太医们行礼道。 太医们虽不情愿,但在李东阳的目光之下,不敢耍什么花样,将诊治过程详细说来。 “如何?可开始治疗!”李东阳见太医们讲完,迫不及待地着问明中信道。 “李老,你可清楚,我为何问这些?”明中信反问道。 “我怎会知道医家手段?”李东阳一脸懵样。 “李老,我现在这是范例,这就是告诉你,今后与人诊病,必须将之前的病症向大夫详细告知清楚,大夫才能更好地为病人治疗,否则会出现大的失误,甚至会危及性命。之前却是你做差了,未曾向大夫说明情况,故而有些失误。”明中信不忍如此残酷地对待李东阳,但却必须告知他,否则会让无辜之人背上不该他背的责任,就像那位天津大夫。 李东阳听闻此言,呆立当场,本以为是那庸医害人,却未曾想是自己的过错,才令得老刘头受此折磨,心中无比后悔,甚至是悔恨。 之前,底下官吏折磨那大夫,自己明知道,但却心中暗恨其庸医误人,所以只当不知,如今却被明中信告知,是自己的过错,才令得老刘头如此模样,如此反差,怎会不令人悔恨。 “李老,我说这些,并非是想要埋怨于你,毕竟你不是大夫,无法了解这些,但我想告诉你,医者治人,并非不想治好病人,而是有诸多因素影响效果,所以治不好病人,切不可皆怨医者。你如此迁怒于医者,真的好吗?像那大夫,他真的不想治好刘老吗?他得此番苦楚,真的是咎由自取吗?另外,说句不该说的,中信还想让您了解自己的失误,今后不要再犯此错误,误人误已!”明中信语重心长地道。 李东阳听了此番话,深感惭愧,此番治病后,还是放那大夫归家吧! 继而看看旁边的太医,若有所思,想想平日里,太医们战战兢兢为自己等人治病,只怕也是担心治不好自己,会因此获罪吧! 旁边的太医更是心有感触,却原来,这少年还知道医者之苦,别看他们是太医,他们面临的局面更是不堪。 皆因他们日日与那些权贵打交道,如果医不好动辄权贵们就会对他们棍棒加身,更有甚者会因为治不好权贵而丢了性命。 这就导致他们在治疗之时过份保守,为求稳妥,不敢下猛药,这就耽误了许多本应治好的病症,其实他们心中清楚,这些猛药对病人更好,更有效果,但为保险起见,不误已身,所以以温和药物入方。 如今明中信此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里,医者也不容易啊!此时,他们再看这明中信,却顺眼许多。 “好了,还望李老恕罪,中信这此话。现在我就为刘老治病吧!”明中信自是感觉到了他们的变化,心下安慰,可算是将这心头怨恨消除了一些,还是干正事吧! 说完,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丹药放入刘老口中。 太医们尽力观看,却未看清瓷瓶中是何丹药。 只好退而求其次,紧紧盯着明中信,看这明大夫有何通天手段,居然能够吹出如此大牛,要救治刘大人。 李东阳也未再干扰明中信,心情紧张地看着,看他如何救治。 却见明中信揭开被子,将刘老中衣褪去,手微微舞动,银光乍显,瞬间,刘老上半身插满了银针。 太医们瞪大眼睛,都未看清明中信的动作,只是看着刘老身上的银针满眼的不可置信。 如此针炙之术,真是匪夷所思啊! 各位太医也是行家,看那下针之处,认穴精准无比,毫无差错,真是叹为观止啊! 这得多么精湛的技术才能施针如此精准啊,就这一手就说明这明大夫真的是有真才实学的,不可小觑啊! 嗯!却只听得一声轻哼,如炸雷般在太医们的耳边响起。 刘大人居然醒了!太医们揉揉眼睛,震惊地望着床塌之上。 要知道,他们费尽心机,用尽药物,都无法令刘大人清醒哪怕一小会儿,如今这明大会居然只是一粒丹药、几根银针,就令得刘大人清醒,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却见刘老缓缓睁开眼睛,视线飘忽地望向上方。 “老刘头,你醒了?”李东阳一脸的不可置信,冲上前去,想扶又不敢扶,双手都不知往哪放了!老泪居然夺眶而出。 刘老转动转动眼珠,半晌仿佛才清醒过来。 侧目看到李东阳,虚弱地道,“哟,这,这,这是怎---么---了,稀--罕--啊,老李---头居---然会掉金豆豆了!” 第三百三十四章 刘老脱险 “老刘头,你还活着啊?”李东阳声音颤抖着,问道。 “我怎么会先死呢!总得先耗死你吧!”刘老虚弱地道。 “好,好,我等着!”李东阳挂满泪珠的脸上露出了笑容。 “又哭又笑,小狗撒尿!”刘老虚弱地笑笑。 “你呀,就改不了这臭贫的毛病!”李东阳擦拭着眼泪道。 “这辈子只怕是改不了喽!”刘老自嘲道。 “改不了好,改不了好,否则我去找谁去臭贫去!”李东阳笑道。 刘老笑笑不再接茬,眼珠乱转,看向四周。 “咦,明小友来了?”刘老惊讶非常。 “见过刘老!”明中信刚才被李东阳挤在一旁,现在见刘老相问,上前施礼道。 “怪不得我醒了呢!原来是明小友为我治的病!还得靠你啊!”刘老叹息道。 说着,就要挣扎着坐起来,李东阳连忙上前压住他。 “就躺着说吧!你刚醒来,还很虚弱!” 旁边的太医们尴尬无比,刘大人这话说得,仿佛他们是酒囊饭袋一般。 “起开,我得感谢明小友啊!”刘老冲李东阳一瞪眼。 “刘老不用客气。”明中信在旁连忙道。 “不行,这次一定得谢,不然,怕是没机会了!”刘老怅然道。 李东阳深有同感,这把年纪了,朝不保夕,今日不知明日事,真真是有些惆怅啊! “但这些银针?”李东阳虽有心成全刘老,但有些为难地看看明中信。 “小心一些,倒也无妨!”明中信心有戚戚,对刘老的情感感同身受,冲李东阳点点头。 想当初自己转身此世,前世也有些遗撼未曾达成,至今想起都无比懊悔。 “好,好!你得病,你最大!”李东阳苦笑一声,小心翼翼地将他慢慢扶起。 刘老坐在塌上,微微闭目,艰难地冲明中信一点头,“明小友,你又救了我一命啊!” 刘大为何说又呢?太医们震惊无比,难道这明大夫还曾救过他,但这明大夫年纪并不大啊! “刘老不用客气!你的病并未痊愈,这条命可还有半条命在阎王手里呢!”明中信皱眉道。 闻听此话,众人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原来这明中信并未将刘老治好。 李东阳面色瞬间黑如锅底,但却满眼希冀地望着明中信。 而一干太医却面含喜色,原来这明中信也就技止此耳,还以为他有多高明呢! “无妨,大不了去见见阎王老儿嘛!”倒是刘老豁达地一笑。 既然刘大人如此说,那么即使是自己治不好刘大人也是无妨。李阁老也说不出什么来,但却可以借此机会在刘大人面前表现一番。太医们抱着这个小心思迅速上前。 “刘大人,你感觉如何?待我等再为你诊治一番!” 刘老戏谑地看看他们,待要说什么。 “哇!”一声,刘老一扬脖,一股黑水喷出,上前答话的太医瞬间被喷了个满头满脸。 “呕!”太医一阵恶心,弯腰呕吐不止。 一股酸气在房中弥漫,众人一阵恶心。 却见明中信迅速上前,挥手之间,将刘老前胸的银针尽数取下。 一挥手,银针又插满了刘老身后。 “哇!”刘老继续呕吐。 李东阳被刺激地出是“哇”一声,呕吐起来。 一瞬间,房内举行了呕吐大赛。 太医们虽恶心无比,但作为医者,还是能忍受的。 至于明中信,早已将五识关闭,自是闻不到这些臭味。 此时的明中信却是一脸笑意,神情之间无比轻松。 却见他从怀中取出一粒丹药,塞入李东阳口中。 李东阳瞬间止吐,心有余悸地望望房中场景。 “老刘头为何会如此?这样呕吐没事吗?”李东阳看看刘老,却见他正爬在床塌边上呕吐不止,不由得担忧地看看明中信。 “之前说刘老还有半条命在阎王那儿,现在的话,阎王已经无法掌握刘老了!”明中信面带笑意地回道。 “这是为何?”李东阳更加糊涂,明中信的话为何如此颠三倒四。 明中信知晓李东阳无法理解,待要解释。 “明大夫,你这是要害死刘大人啊!你得给我们个解释!”几位太医满面愤愤然冲明中信道。 一时间,房中众人的目光皆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不再答话,而是不紧不慢地来到塌前挥手将银针尽数取下。 瞬间,刘老止住了呕吐。 刘老缓缓抬起头,众人却见他红光满面,哪有什么危险! 太医们更是满是惊讶,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要知道,就算是个正常人如此呕吐,身体也会受不了的,更何况,这些时日刘大人一直在昏迷,根本就无法进食,只是向他喂些稀粥,吊着命,身体应该虚弱无比,呕吐之后岂会变得如此精神焕发? 无法理解,真是无法理解! 李东阳扑上前去,扶住刘老,问道,“老刘头,你感觉如何?” 这话,也正是太医们想问的,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居然齐聚到了刘老身上。 却见刘老闭上双目仔细体验身体的感受。 忽然,他睁开双眼,满脸惊喜道,“老李头,我感觉现在能打倒一头牛!” 如此话语,李东阳长出一口气,好啊,老刘头终于活了! 此时再想明中信刚才的话语,他瞬间理解,这真的是从阎王手里将老刘头拉回来了啊! 太医们则是张大嘴巴,望着这一幕,满心的无法置信,他们无法理解,为何明中信前后两次施针,只是令得刘大人清醒、呕吐、呕吐再呕吐,如此这般,怎会就此将刘大人这病治好了呢? “哈哈哈,我就说嘛,哪有明小友不能治的病。”刘老体查一番后,冲着明中信大笑道。 “刘老,咱们还是换个房间吧,否则你这病体还得犯病啊!”明中信微微一笑。 “对,对!换房间!”李东阳瞬间反应过来,虽然他已经被明中信喂食了丹药,无法闻到这股酸臭味,但却也不愿看着这满屋狼藉,真是糟心啊! 至于太医们,他们则是巴不得赶紧离开此屋,虽然他们是大夫,但却也还是有味觉的,都快被熏晕了! 一番吩咐之下,迅速换到了一个干净的屋子! 第三百三十五章 老小孩斗嘴 真是舒服啊,太医们站在院内,不由自主地猛吸一口空气,陶醉无比。 经过那番酸臭洗礼,他们都感觉到了新鲜空气的美好! 李东阳轻咳一声,令他们瞬间想起自己的职责,对了,还有刘大人啊,尽皆望向刘大人。 令他们惊异的是,此时的刘老居然并不需要人搀扶,就能够下地行走,而且看上去双眼有神,虽然面色仍旧有些灰白,并无一丝久病初愈的模样。 太医们对此异常震惊,这明大夫的医术竟达到如此地步。但这是何缘故呢?为何只是呕吐一番,竟有如此效果? 而李东阳对此则欣喜非常,无论如何,老刘头终于缓过来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 唯一遗憾的是,刘老来到新屋子后,死活不愿意再上塌歇息。 众人相劝,他还跟人急,振振有词说,自己已经躺了多日,筋骨已经都酥了,再不活动活动,只怕要生绣了。 这就令得他们为难了,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真是如同刺猬一般,无处下嘴。 不由得众人望向明中信,希望他劝劝刘老! 明中信看看正在地上乱转的刘老,哭笑不得,这还真是个老小孩啊!如此不让人省心。 “刘老,你身体仍有隐患,而且,你呕吐了那么多,现在难道感觉不到饥肠辘辘吗?”明中信故作惊讶状。 咦,还真是。被明中信一提醒,刘老从兴奋中回归,瞬间感觉肠内空空,食欲大增。 “拿饭来!”刘老大叫道。 李东阳并未理会于他,只是将目光望向明中信。 “明小友,老刘头现在可以吃饭吗?” 而那刘老则可怜巴巴地望着明中信,用眼神哀求明中信。 “这?”明中信看着刘老那卖萌的表情,心中为之失笑,但表面上却面不改色,低头故作沉吟。 咕噜噜,刘老的肠胃一阵鸣叫,显然,在催促刘老填充它。 本来还不觉得如何,现在被明中信一提醒,越来越饿。 “明小子,给句痛快话,给我吃什么?”刘老见明中信沉吟,瞬间气急败坏地道。 到这时候了,刘老还耍小聪明,他没说给不给吃,而是直接说吃什么,这是个选择题,预先设定了是给吃什么,这就有点老奸巨滑啊! 李东阳白了他一眼,这老家伙,太鬼了。 他深怕明中信上当,开口道,“明小友,这老刘头现在能够进食吗?” 刘老白了一眼李老,埋怨他揭穿他的小把戏。 明中信自是明白刘老的小聪明,冲他笑笑。 “好了,李老,就给刘老先准备些小米粥吧!” 刘老一听让他吃小米粥,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其实,他知道,自己的身体虽有些好转,但暂时还是不能够暴饮暴食的,只好无奈地接受这个提议。 但见他眼珠一转,看着身旁的明中信,面泛喜色,腆着脸看向明中信,“明小友,要不,你给我做碗粥?” “我?”明中信有些愣神,一指自己鼻头。 “对啊!上前在你家还未吃过瘾,这不你在吗?虽然,孙子日,君子远庖厨,但你看在我是病人的份上,能否破例,为我下厨?”刘老希冀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摇摇头,表示不行。 刘老见明中信心意已决,也就不再纠缠,但却神情失落无比。 明中信见他一脸失落,心中有些不忍,就待答应。 “老刘头,不要再装了,谁还不知道谁,快把你这些小把戏收起来吧!”李东阳在旁揭穿他的小把戏。 明中信一听,神智恢复清明,差点让这刘老骗了,好笑地看着刘老,摇摇头,唉,这些老鬼,真是防不胜防啊! 自己本来可以用神识瞬间识破其诈术,但却因尊重刘老,除治病外不想探查于他,未曾想,差点上了大当。主要还是刘老的神情太过逼真,想必七分真三分假吧,否则怎会骗得过他。 “干什么啊?本来都成功了,都是你这老鬼头不仁义,我都是病人了都不知道让让我!”刘老一听,炸毛了,吹胡子瞪眼睛,望着李东阳一脸气愤。 “切,就你那两下,明小友已经识破了,哪用我说,只不过人家不好意思揭穿你这长辈而已,还真当自己演技有多好似的!”李东阳不屑道。 “你!”刘老急了。 “好了,二位,不要再吵了,李老,您就让让刘老吧!”明中信做和事佬道。 “谁用他让了?”刘老叫道。 “我还真就让了!”李东阳一脸神气的样子,冲刘老挤眉弄眼。 “你!”刘老气急败坏地说不出话来。 “刘老,您现在不饿了吗?”明中信连忙插在二人中间,冲刘老道。 刘老摸摸肚皮,咕噜噜,肚子一阵鸣叫。 刘老尴尬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还请李老吩咐一下,做些小米粥!”明中信冲他笑笑,转向李东阳道。 “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就让你一次。”李东阳看看刘老,一斜眼。 “谁用你让了,有本事不要让!”刘老叫嚣道。 “哼,不与你计较!”说着,李东阳转身,冲站在一旁的李兆先一使眼色,李兆先心领神会,转身出去准备。 “刘老,你还是躺在床塌之上吧!体养一下,呆会喝点米粥,补充一下,咱们再进行后续治疗。” “我不是好了吗?”刘老讶异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声,“刘老啊,您当我是神仙啊,几针下去,您的病就好了?” “不是吗?那我怎么感觉全身有劲,病根好似已经不见了!”刘老活动活动身体,抬头望向明中信,不解道。 “明小友,快给我讲讲,为何老刘头呕吐一番之后,就如此精神,仿佛未曾患病一般。”李东阳也甚是好奇,走过来询问道。 “哪儿都有你,真是的!这是我的病好不好!”刘老没好气地冲李东阳翻个白眼。 李东阳未理会于他,只是望着明中信。 “唉,现在刘老感到精神饱满,全身是劲,只是一种错觉而已。我只是用丹药护住了他的五脏六腑,再用银针刺激他的肠胃,将之前吃进去的毒素排出,同时,激发他的潜力,故而他现在感觉精神饱满,浑身是劲!”明中信解释道。 第三百三十六章 中信释疑 李东阳等人恍然大悟,但同时心中又是一紧,这样说的话,明中信还未将老刘头治好,那老刘头? 众人担心地目光看向刘老。 “无妨,这不是明小友在此吗?想必他一定有办法根治!”刘老故作潇洒状。 话虽如此说,但明中信究竟是否还有办法,这谁也不确定!毕竟,之前刘老可是生命垂危、命在旦夕啊! 如今这般模样,是否是回光反照呢? 要知道,明中信刚才可是说的激发了刘老自身的潜力,在座的太医可都是技艺精湛,他们清楚人的潜力不能随便激发,否则就是在燃烧耗损人的寿命,会令人快速死亡的? 他们也是关心则乱,却未注意到,明中信之前可是说过,刘老的命已经被他从阎王那儿追回来了。 神识轻易地就察觉到了众人的想法,明中信无奈一笑,还真是左解释也不对右解释也不对! 如今刘老如此故作洒脱,自己可不能让他丧失信心啊! “不错,刘老说的正是,我有办法治!”明中信说出了他们希冀的话。 然而,有之前他的令人误会的话,众人却更加难以置信。 “其实,刘老的病只是新患引发旧患,病情比较复杂而已,只要找准病因,其实不难!”明中信无奈,继续解释道。 然而,如此一说,众人更是晕菜。 一位太医上前问道,“明大夫,原理我们当然知道,但这如何下药施针可是极其考验工夫,我们之前就无从下手,既然你如此说,还请为我等解惑!” “简而言之,刘老的病就是先行排毒,然后再提高身体的抵抗力,再施以针药,也就治好了他的病。” 太医们明白,明大夫虽然说得简单,但具体操作之时,却是极其繁复,也极其考验工夫,就如明大夫之前的针炙一般,他们绝对无法做到明大夫那般举重若轻,精准认穴。 “我先用我自制的丹药,护住刘老的五脏六腑,令其五脏六腑不至于被治疗手段摧毁破坏,而后施针,将其身体内部的毒素,如之前的药物残渣、五脏的污气浊气浊物逐一排于胃肠之内,随后,再以针炙刺激胃肠,令其痉挛,将毒素排出体外,这就是之前我所做的。” 太医们更是懵逼,说得轻松,那得需要何等精准的针法才能精确地控制胃肠,尤其还得用药物防止五脏六腑被毒素侵害,连那丹药都得是逆天级别的啊! 想想都难,自己等人即使能够想到这种方法,但也绝对做不到如此精确。但这明大夫小小年纪就能够做到吗? 不由得大家怀疑起来,当然,大家怀疑的是他说的是否是真的,而且他们估计,明大夫其实是靠的那粒逆天的丹药,才能做到如今这般疗效。 否则,他们绝不相信明大夫这般年纪,能够比他们更出色! 相信,如果自己等人也有那般逆天的丹药,绝对比明中信做得更好! 一时间,众太医对视片刻,转而看向明中信的袖口,他们可是记得,明中信就是从袖中取出的丹药,还有没有了呢? 虽心中无比渴望,但有李阁老与刘大人在此,他们也不敢冒冒然上前询问,只好在旁空自着急。 当然,李东阳与刘老此时已经相信了,明中信肯定有能力治好此病。 听着听着,李东阳恢复了信心,但也不由自主地对明中信产生了愧疚之心。 自己居然会怀疑明中信,亏自己平时还标榜有识人之明,要知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自己既然将明中信请来,自是应该相信明中信。 况且,之前明中信可是已经救过刘老了,他是见过实效的,自然应该相信明中信。 他的眼神居然有些飘忽,躲避着明中信。 而刘老则是眼中闪着激动,毕竟,谁也不想死,听到明中信如此说明,看样子,如今自己有希望痊愈,自是心中安慰。 反观明中信,却见他面上平静无波,只是看着李东阳二人。 其实,之前明中信所讲述的,皆是向李东阳二人解释,以安其心,至于那些太医,爱信不信!明中信是不放在心上的。 “粥来了!”李兆先推门而入,却见他手中托着一个碗,碗中盛着热气腾腾地小米粥。 “好了,还是先喝粥吧!”明中信向刘老道。 用过粥后,稍事休息。 “明小友,不知你院试如何了?”李东阳问道。 刘老在床塌之上也是坐了起来,关切地望向明中信。 “勉强说来,不负众望吧!”明中信笑笑。 “不负众望是什么意思?院试过了?中了秀才?”李东阳看着明中信。 “含含糊糊,一点都不爽利!不中个案首,你也好意思与我们说!”刘老一撇嘴。 “咦!您怎么知道?”明中信一脸惊奇。 “是吗?”刘老神情为之一滞。 还真中了案首? 李东阳听闻此言也是吃了一惊,抬眼望向明中信。 对了,这明中信好像是县试案首、府试案首,如果再加上院试案首,那岂不是中了个“小三元”! 李东阳心下大惊。 虽然之前他见过明中信的才学,也相信明中信中秀才不在话下,但这案首却也太过了吧!要知道,他李东阳也只是在天顺二年中了个二甲头名,从未获得过案首。 如今这小三元,就算不是大三元那般百年难得一遇,可也是十年难得一遇啊!这秀才的含金量可是杠杠的! “你真中了小三元?”李东阳问道。 “什么小三元?”刘老一脸懵样,望着李东阳。 “什么?”紧接着,刘老差点从床塌之上跳起来。 “明小友居然中了小三元?”他震惊地望向李东阳。 “不错,应该是!”李东阳也不敢肯定。 二人转头望向明中信。 到此地步,明中信也不再藏着掖着,点头应是。 “是吗?”李东阳与刘老瞬间喜笑颜开,为他高兴。 “恭喜恭喜!”李兆先上前祝贺道。 “李兄客气了!” “小子,不错嘛!”刘老向他竖起了大姆指。 “侥幸侥幸!” “这中小三元还有侥幸的?如果全天下的读书人听到你这话,可是要被气死了,你中个小三元只是侥幸,那让这些读书人情何以堪!”李东阳笑道。 明中信无法开口,只好笑笑了事。 “这得庆祝,必须庆祝!”刘老叫嚣道。 第三百三十七章 训斥二老 “就算庆祝也没你的事,还是乖乖喝你的粥吧!”李东阳一瞪眼。 刘老瞬间脸色垮了下来,心中哀叹,是啊,就算庆祝,自己也无法解解馋瘾!病人没人权啊! 然而他还是嘴硬道,“就算没我的份,但也可以沾沾明小友的喜气嘛!” 哼,李东阳冷哼一声,不再刺激于他。 “好,老刘头虽然平时不靠谱,但这次这个建议不错,徵伯,你去准备,咱们一则为明小友接风,二则庆祝明小友中了小三元,三则庆祝这老刘头清醒过来。” “什么叫清醒过来?我是快痊愈了好不!”刘老不愤道。 “明小友还未发话,你有什么权利说话!”李东阳冲他一瞪眼,“你痊愈与否得明小友说了算!” “我?”刘老看看李东阳,再看看明中信。 明中信故作未看到未听到,转头看天。 刘老为之气急,“都欺负我!当我这病人好欺负是吧!” 然而,李东阳与明中信皆不再理会于他,任由他在那自己抱怨。 这个气氛令得刘老无比憋气,一气之下,躲倒在床,拉过被子,面朝墙壁,盖被睡觉。 李兆先强忍笑意,低头应是而去。 李东阳与明中信看刘老这般模样,二人相视而笑。 “对了,明小友,老刘头此病到底何时能够治好?”李东阳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各种手段用上的话,多则半月,少则十天,必能痊愈!”明中信斟酌一下道。 “真的?”李东阳惊叫道。 旁边的太医们也是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怎么?时间太多了?”明中信吓了一跳。 “不过,如果我再加把力的话,也许大概可能只需要七天左右吧!这已经是我能够做到的最快的了!你们就算打死我,我也只能这么快了!”明中信愁眉不展犹豫不已,苦笑道。 “什么?还能加快!” 这次,不只李东阳,就连太医们也是惊叫不已。 明中信吓了一大跳,这都什么人啊!不就是自己不能够让刘老快速痊愈嘛,何至于如此。 明中信不悦地撇了太医们一眼,人家李阁老是担心老友,基情四射,你们担心个什么劲啊! 李东阳一看,就知道明中信误会了。 “明小友,其实,大家只是惊讶你所用时间太少而已,并非嫌痊愈的时间太多!” 李东阳小心翼翼地向明中信解释,深怕将明中信气到。 “什么?”明中信叫道。 李东阳也吓了一跳,这明中信什么毛病?一惊一乍地。 却不知,明中信此时心中无比苦涩,心下更是苦笑连连。 他确实是怕李东阳嫌弃刘老痊愈的时间太久,想当初,他在前世之时,一粒丹药下去,瞬间可生死人而肉白骨,只不过是到了这一世,因种种限制,自己无法修炼功法,也无法炼制更高层次的丹药,所以治疗手段才如此落后,效果也才如此缓慢, 本以为李东阳等人嫌时间太久,未曾想,他们是惊讶于时间太短,真真是闹了个乌龙! 看来,自己是太想当然了,以前世的逆天手段来衡量这一世的治疗效果,自是闹出乌龙,确实有些偏颇了! 明中信看着激动的李东阳,也无法开口解释,只好讪讪地一笑。 此时,就连刘老都坐了起来,看着明中信。 “明小友,你可不要骗我们!真的能有如此之快?”刘老询问道。 幸亏刘老询问,否则自己岂不是要尴尬而死。明中信心中庆幸刘老适时发话解围,连忙走到床塌之前。 “不错,七到十天,我一定让刘老沉疴尽去,恢复当初!”明中信肯定道。 刘老欣喜地点点头,感叹道,“是啊,老夫早就躺腻了,虽然之前处于昏迷状态,但心中真想早死早了,不受这般活罪。此番醒来,幸亏有你啊!” 说着,刘老满眼感激地望着明中信。 “不过,您得答应我一件事?”明中信肃然道。 “好,只要你让我早日脱离这种半死不活的状态,不说一件,哪怕是十件百件我都答应。”刘老连忙应承道。 “好,中信不需要您答应十件百件,只需要您在我治疗之时好好配合我,日常起居尽听我安排就好。” “好,我答应!”刘老连忙应是。 “而且,不得再与李老闹别扭!”明中信紧紧盯着刘老的眼睛道。 “这!”刘老满面为难,看着旁边幸灾乐祸的李东阳,心中别扭。 “答不答应吧!”明中信追问道。 “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不与老李头计较了!”刘老勉为其难地答应道。 “什么嘛!还不与我计较,是我不与你计较才是真的!”李东阳还击道。 “你!”刘老就待与李东阳理论。 “嗯?”明中信轻哼出声。 刘老看看明中信,瞬间萎了,刚刚答应人家,岂能转眼就反悔。 恶狠狠瞪了李东阳一眼,扭头不再理会于他。 李东阳也不为已甚,占了便宜见好就收,微微一笑,冲明中信点点头。 “李老,在我治病期间,您也不得再招惹刘老!”明中信转过来,看着李东阳,正色道。 “我!”李东阳惊讶地看着明中信。 “不错,就是您!”明中信肯定道。 “闹别扭不只是一个人的事,您也有责任,如果您不招惹刘老的话,他也不会与您闹别扭,所以,还请您管好自己的言行!” 太医们瞬间斯马达了,这明大夫是什么人啊,居然先是那般对待刘老,现在又这般训斥李阁老,真真是活腻了啊!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的是,李东阳居然看着明中信,乖乖低头应是。 想不通,真是想不通啊! 太医们的世界观瞬间被摧毁了! 以前,只有李阁老与刘大人训斥自己等人的份,如今人家这明大夫小小年纪,居然如此牛逼,训得他们一愣一愣的!难道自己等人之前那般阿谀奉承都是错的?这些达官显贵都是贱骨头,越是对他们态度不好,越是喜欢? 太医们诡异地望着李东阳。 难道咱们也能雄起? 第三百三十八章 二老愧疚 “看什么看!鬼鬼祟祟的!”李东阳转头看到太医们诡异的眼神,瞬间战斗值爆表,向他们训斥道。 “是,是!” 太医们吃了一惊,瞬间将那般念头抛得远远的,又变得唯唯诺诺。 李东阳见太医们如此听话,更是心烦。 “出去,出去!”李东阳挥挥手,将这些扰人的苍蝇赶了出去。 “受了气就往我们身上撒,对上人家明大夫那般模样,对上我们就如此,真是个双面人!”太医们一边往房外退,一边心中腹诽道,李东阳借题发挥的居心被太医们看得透透的。 李东阳转头看到明中信正在一脸戏谑地看他,瞬间老脸不由一红,显然,自己的居心被明中信看了出来。 再看向一旁,却见刘老也正在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看着自己,明显,这是在讥笑自己,一瞬间,李东阳火往上窜。 “你!” 李东阳不由得就待发火。 嗯!明中信轻哼一声。 瞬间,李东阳想到了刚与明中信的约定,强压下怒火,扭头不再理会刘老。 “明小友,将我们离去之后的事讲一讲吧!”刘老的声音传来。 “好!”明中信答应道。 李东阳不由得想要转头去听,然而想及刚才自己的作为,现在转过去,岂不是向那老刘头低头!当着明小友的面,自己的面子往哪放! 李东阳重重哼了一声,强撑着,依旧未曾转过头去,但却竖起耳朵,听着明中信的述说。 然而,随着明中信慢慢讲述,李东阳二人不知不觉代入其中。 当明中信讲述到即将到达府城,却查觉情况不对,府城可能被围,自己与马良等人决定破敌解围之时,情势万分危急。 “你们真的去解围了?”刘老惊声问道。 明中信却久久未曾言语。 “后来呢?”终于李东阳忍不住了,转头追问道。 此时沉浸在情境当中的刘老也不再与李东阳斤斤计较,而是同样一脸担忧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当时我们真的解围去了。”明中信看看转过来的李东阳,微微一笑。 上当了,李东阳一瞬间就明白,明中信那般沉吟不语,正是在等他回头。 李东阳不由得看着明中信好气又好笑,这小家伙还算计上自己了! 到此地步,李东阳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催促明中信将分别后的际遇一一道来。 待得明中信将大破匪军的际遇说出来,二人松了口气,却也对明中信的大胆有了了解,这小子居然敢上战场,真真是胆大啊! 战场情势瞬息万变,谁知道可能遇上什么危险! 之前,二老还为他担心,听他说大破匪军,心中安慰幸好没出什么乱子! 担心过后,心中不由得怒气上涌。 亏得自己二人还千叮万嘱要他谨慎行事,行事前要深思熟虑,他却将之抛诸脑后!一到战场,这家伙却就此不管不顾地冲上去,想到这,二人就恨得牙痒痒。 明中信自是感觉到了二老的怒气,但他刻意将情节说得更加的跌宕起伏,令得二老心下七上八下,沉浸于情形之间,慢慢地怒气逐渐消散,转而为明中信的际遇担心。 明中信心中窃喜不已,看来又过了这一关! 待说到居然有匪军密谋要前去明家报复,二老对视一眼,李东阳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深深的担忧及愧疚,要不是自己让李兆先前去接明中信,只怕人家现在已经回转陵县,与明家并肩作战了。 如果明家出了什么事,自己岂不是百死莫赎! 李东阳愧疚地看看明中信。 明中信自是觉察到李东阳的愧疚,微微一笑。 “李老,不用担心,有锦衣卫前去,再加上柳知县的关照,明家应该没什么大事,而且我明家也不是什么软柿子,随便别人欺侮!” 明中信故作轻松的神情,令得李东阳更是愧疚。 人家丢下身处险境的明家,而赶到天津,这份情可是欠大了啊! 刘老却未曾说话,只是深深望了明中信一眼,低头沉吟。 李东阳拍拍明中信的肩膀,叹息一声,一切尽在不言中,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谁让事情赶在一块呢!记在心中即可! “明小友,你不如现在赶回陵县,反正我现在已经醒了,待你将陵县事宜处理完毕,再度来此!”刘老抬头,言道。 明中信但笑不语,只是看着刘老。 哦,刘老满面尴尬,他心中清楚,这个主意真心不靠谱,即使现在明中信赶回去,该发生的事情,已经发生,明中信此时回去一无益处,反而会耽误他的病情。 而且人家明中信既然已经来了,岂会不治好他就回去,这是陷人家明中信于不仁不义不孝啊! 唉,愧疚缠身,迷了心智,自己真心是失了方寸! 李东阳白了他一眼,朝明中信言道。 “明小友,既然你已经中了秀才,离乡试之期还远,不知你今后有何打算?” “先行治好刘老,再行回乡,将明家学堂进行完善,然后准备出外游学,为乡试做准备。”明中信只好将自己的打算说出。 李东阳眼前一亮,游学,斟酌着字眼冲明中信道,“不如你那游学第一站就定在京城如何?” “不瞒二老,中信正有此意!”明中信点头道。 “太好了!”二老眼光大亮,如果明中信前往京城游学,自己等人自能为其介绍名家大儒,同学秀才,助其学问大涨。 “有什么好?”明中信有些不明白。 “这啊!你如果前去京城,可以与我们再聚,岂不是好?”刘老满脸堆笑道。 “是吗?”明中信怀疑地望着刘老,心道,这二位一脸诡笑,绝对有问题。 “不错,你如果来京城,可以住在我们二人府上,我们府上虽人多,但却尽皆惧怕我们,无法与我们谈心,故而心中有些寂寞,像你这般与我等平等对话的小友,真心不多了啊!”说着说着,李东阳居然有些感慨道。 确实,以二位这般年纪,这般身份,不论家人还是外人,尽皆当他们是上官是长辈,平时见一面,尽皆是战战兢兢,哪还能与他们谈心事论天下。 第三百三十九章 诡异疗法 刚开始,他们还努力寻找,倒也见了一些不将他们的年纪放在心上,与他们平等对话之人,但只要知道他们的身份,尽皆是态度大变,唯唯诺诺,再不复初见时的真心,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死心了,心中也只能承认这高处不胜寒! 此番前去济南府,居然见到了明中信这位奇葩,即使知道李东阳的身份,也只是刚开始惊叹一声,随后态度依旧,与李东阳平辈论交,成就望年之交。 多少年了,未曾有一人如明中信般与他们平等对话,故而他们异常珍惜这份情宜。 明中信感觉得到,李东阳此话还真的是真心的,也就不再多想。 “好,到时一定到府上讨扰!” 二老相视而笑。 “一定要去哦!我们等你!” 明中信心中无奈,这两位可真是老小孩,自己都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去京城,他们现在居然就要定下来,真真是太性急了些! “明日咱们开始为刘老治疗,现在,还是让刘老休养生息的好。” “我没事啊,精神头十足,咱们再聊聊!”刘老哀求道。 “不行,此时看上去,你虽精神头十足,但你那是虚的,必须休息,否则你的治疗时间会有延长,耽误大家的时间!”明中信铁面无私道。 李东阳本来还想为刘老说情,此时一听,立刻将到嘴边的求情话咽了回去,同情地看看刘老,表示爱莫能助。 刘老见明中信一脸严肃,自知无法改变明中信的主意,只好气哼哼地倒卧床塌之上,休息! 李东阳与明中信悄悄退出房间,来到大厅。 “李老,半个时辰之后,还请将这粒丹药让刘老服用,另外,请派人照顾刘老,随时注意刘老的情况,毕竟,他现在的病情还不稳定,有事随时叫我!”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递给李东阳道。 “好!”李东阳接过瓷瓶,关切地问,“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吗?” “那倒没有,如果今夜无反复,那么明日就可安心治疗了!” “那就好!明小友,身体可还吃得消?”李东阳望着明中信满面疲惫的样子,心中不忍,毕竟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啊!几日的赶路,估计他已经身疲神驰了吧! “还好吧!”明中信微微一笑。 “终究赶了一路,还一回来就对老刘头治疗,估计你也累坏了,咱们先用膳吧!”李东阳看着明中信一脸的不在意,心中颤动。 很明显,明中信是不想令他担心,但自己岂能不知,这一路行来,需时不短,但计算时日,明中信等人居然少了三分之一时间就赶来了,这真的是拼命赶来的啊,岂能不累!岂能不乏! 明中信待要否认,却只听,肚了一阵响动。 咕噜噜! 明中信不好意思地冲李东阳一笑。 这一路之上晓行夜宿,骑马可是将他累坏了,尤其是他心中紧绷着一根弦,深怕刘老撑不到他来,还在不断担心陵县明家那儿有什么闪失,故而精神时刻都在运转。 现在老刘头脱离危险,心神放松,即便凭他那逆天的神识,也感到了一丝丝乏累,看来神识也不是万能的,毕竟这身体与神识不匹配,无法承受啊! 现在一切就绪,自是要去补充能量,歇息一番,恢复一下身体神识。 “李老,还请准备一下,我想先沐浴一下。” “呀,是我疏忽了!徽伯,你快安排明小友住宿,顺便吩咐下去准备一应膳食!”李东阳冲李兆先吩咐道。 “父亲,洗澡水已经准备就绪,先请明哥儿去沐浴吧!” 李东阳赞许地看了一眼儿子,靠谱! “明小友,你看!” “那我就随徽伯兄去沐浴吧!呆会儿见!”明中信也不矫情,向李东阳一抱拳,随李兆先而去。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李东阳感慨万千,生子当如明中信啊! 一夜无事。 翌日一早,大家齐聚刘老房中,看明中信疗病。 太医们也想看看明中信如何治疗,学习一下,如果明中信失败,他们不介意打击一下,奚落一下,鄙视一下。 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明中信居然带大家来到了厨房。 大家一脸的不解,这明中信治病就治病,让大家到厨房干什么? 他们却不知,人家明中信根本就未曾邀请他们前来,他们是不请自来的。 刘老看着明中信一脸懵样。 明中信见大家皆是一脸疑惑,微微一笑,并不解释。 指着厨房之中的大蒸笼,冲刘老道,“刘老,还请宽衣,躺于其上。” “什么?”众人齐声惊呼。 望着那巨大的蒸笼,大家瞬间懵逼。 难道要将刘老蒸熟? “明小友,你这是何意?”李东阳站不住了,指着蒸笼问道。 “治病啊!”明中信笑笑道。 “明大夫,从未见过如此儿戏的治病,你这是治病呢?还是害人?”一位太医上前怒斥道。 明中信未理会于他,而是面向刘老道,“刘老,你信不信我?” “这?”刘老一阵踌躇,确实自己闻所未闻,治病居然用蒸笼的,但看明中信煞有其事的样子,又不像作伪,而且旁边的太医们也明显不信,看来,医家真的没有过这先例,自己该如何选择呢? 是信太医们,还是信明中信,这是个问题。 明中信也不催促,只是望着刘老,一言不发,静候刘老决定。 李东阳在旁急了,“老刘头,你难道连试一试的勇气都没吗?” 这老刘头,关键时候掉链子,试一下能死吗? 反正这些太医们已经没有办法了,即便明中信这种治疗方法看上去有些故闹,但总好过那些太医们吧! 如此不信任明中信,岂不是让这些太医看笑话? 刘老看看急切的李东阳,居然未像之前一般与李东阳斗嘴,平静得有些反常。 转过头,再看向旁边的太医们,却见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眼神之中闪着一丝阴狠,紧紧盯着明中信,见刘老看过来,太医们迅速收回眼神,向他行礼。 刘老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眼中闪过一丝丝厌恶! 再看向明中信时,却是有一丝痛楚闪过。 “老刘头,治不治,说句话!”李东阳变脸了,厉声喝道。 第三百四十章 二老辩论 见李东阳催得急,刘老眼神闪过一丝坚定,也罢,就如此办。 “明小友,我就不治了吧!”刘老冲明中信道。 什么?在场众人都惊呆了,老刘头(刘大人)居然不治了! 李东阳更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用手指着刘老,气得都说不出话来! 太医们则眼中闪烁着失望的光芒。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明中信看在眼中。 “刘老,不用担心,我会将你治好的!”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温暖,紧紧盯着刘老的眼神,肯定道。 然而,刘老却神情坚定,只是摇头,不再说话,反而转身就要向外行去。 李东阳一把抓住刘老,怒吼道,“老刘头,平时让你胡闹就够了,如今事关生死,决不能由着你的性子来!来人,将他绑起来,放到蒸笼之上!” “我看谁敢!”刘老一瞪眼,冲随从们大喊道。 这,身后的随从一脸为难!想上前又不敢。一边是李阁老,一边是刘大人,真是令他们为难啊! 这是典型的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啊! “你!”李东阳气得浑身颤抖,说不出话来。 刘老见如此僵着也不是个事,在李东阳耳边说了几句话,却见李东阳身形一僵,目光紧盯着刘老看,刘老点点头。 李东阳缓缓松开了手,任由刘老走了出去,李兆先连忙跟上去扶着刘老。 李东阳转身明中信,“明小友,且请再等一小会儿,我去劝劝老刘头。” 说着,李东阳向门外走去。 突然,他停在门槛处,回头深深望了太医们一眼,这一眼意味深长。 太医们激灵灵打个冷颤,却不明所以,相互面面相觑。 明中信皱了一下眉头,却没说什么,来到蒸笼面前,盯着蒸笼发愣。 “老刘头,你给我解释解释,为何这般?”李东阳气冲冲来到刘老房中。 “坐!”刘老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抬手道。 李东阳气呼呼坐了下来。 “说!”李东阳厉声道。 “还说我平时性子太急,你看看,你看看,你这比我还急啊!”刘老调笑道。 “别给我嘻皮笑脸的,说正事!”李东阳没好气地道。 “好,不和你开玩笑了!”刘老脸色一正。 “老李头,你说实话,明小友这种疗法你觉得靠谱吗?真的能治好我吗?” “这?”李东阳一听此言,有些迟疑。 然而,他一抬头,看到刘老那笑容,不知怎的,就是气不打一处来。 “就算不靠谱,也总比你等死强吧!” “看看,你也觉得不靠谱吧!”刘老一摊手。 “那又怎样!不治怎知疗效!” “呆在平时的话,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二话不说,我会让明小友给我治疗,哪怕就是当场将我治死,我也毫无怨言。” “那你怎么?”李东阳不解道。 “不是我说你,你得动动脑子!”刘老摇摇头,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你!”李东阳见他那模样,瞬间气往上撞。 平时只有自己教训他没脑子,什么时候轮到他教训自己了! “好了,不要生气,待我为你一一道来!”刘老一压手道。 李东阳强忍着气,看着刘老,就等你老小子给我解释,如果不让我信服,信不信我将你这老小子剥皮抽筋! “唉!”未语先叹,刘老继续道,“老李头,不是我矫情,实则此一关乎明小友的文名啊!” “如果不是你说与明小友有关,我岂能与你善罢甘休!”李东阳冷哼一声。 “你见到太医们的态度了吧!这些人,整日里埋身官场,已经将那套官僚手段用到了医者身上了,今日他们那眼神你难道没看到?” “看到又怎样?”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是关心则乱,还是情迷心窍?” “说什么呢?”李东阳一瞪眼。 “好好,算我怕了你,咱们不急,我给你分析分析。”刘老一摆手。 “你也知道,官场之中,深怕别人比自己强,阻挡自己的前程,为打压对手,各种手段就会用尽。” “那又如何?” “如今这些太医们正是如此,你岂不见他们昨日到今日对明小友的态度?” 李东阳听闻此话,陷入深思。 “他们那是在嫉妒明小友,见不得明小友将我治好,将他们比下去!” “咱们再说说结果,如果明小友将我治好,以咱们的地位,时刻有人关注你我,消息自是会即刻传出去,如此的话,岂不是说他们乃是庸医,他们就会丢了大脸。” “要知道,他们一群太医,平时被人们敬仰奉承惯了,如今居然比不过一个县城来的少年的医术,还是个读书人!这岂能令他们甘心!” “如此,他们不敢恨我们,但他们会将仇恨转向明小友,对明小友耍手段,使绊子。” “我看谁敢!”李东阳冲刘老一瞪眼。 “这还算好的!如果明小友未曾治好我,反而令我病情加重,无论之前我是否已经无药可治,这份罪过将由明小友一力承担,那时”刘老满面凝重,看着李东阳不再往下说。 李东阳瞬间变得极其难看。 “那时,太医们将群起而攻之,质疑他的治疗方式,质疑他的居心,即便明小友至今不知我的身份,但那时也会被人叩个帽子,谋杀朝廷重臣这个罪名绝对会被安在他的头上。”刘老看看李东阳,继续往下说。 李东阳面色青紫交替,一变再变。 “即便我无法使力了,还有你,能够在朝堂之上为他辩护。但你真的确定能堵住幽幽之口?能够令得明小友毫发无伤?文名不损?”刘老连番质问。 “更有甚者,只怕我刘家宗族也会从中使力,打压明小友,到时你左右为难,难道你还能压住刘家本家宗族吗?只怕你也会两不相帮,令得明刘两家自相残杀!” 李东阳待要开口,却被刘老举手制止。 “好,即便这些你能做到!全力维护明小友!然而,在大家心目之中,对于明小友来说,这将终生是个污点,伴随明小友一生啊!”刘老叹道。 李东阳神色萎顿,张张口,望着刘老再说不出一句话。 第三百四十一章 强制疗病 “到时,只怕明小友的科举之路出会变得异常艰难,毕竟,明小友现在还未身在官场,也无同僚同窗相帮,孤军奋战,他的仕途之路将难过百倍、千倍!到时,他还能在朝堂立足吗?” 刘老一口气说完,大口喘着粗气,只是恶狠狠盯着李东阳。 “你能护卫周全他一辈子吗?” 李东阳张张嘴,却无言以对。 “如果治好,会给明小友招致太医们的仇视,如果治不好,更糟,会令得明小友今后的科举之路艰难百倍千倍。如此情形之下,我岂能让他为我这风烛残年的老人承受如许啊!”刘老长叹一声。 李东阳一脸措败之色,但却已经无力劝说刘老。 旁边的李兆先也是一脸凄然地望着刘老。 “刘老此言差矣!”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二老齐齐望向门外,却见明中信满脸笑容,信步走了进来。 “你!”二老齐齐说道,待想言语,但却无从说起。 “二老过虑了,先不说今年的事谁能说清楚,就从现在而言,岂不见刘老精神已经大好,随后的治疗实际上并无多大风险。” “但是” “且先听我说完。”明中信挥手制止刘老的辩解,“怪我未曾提前与刘老说清楚,其实蒸笼疗法只是要驱除体内余毒,毕竟,银针过穴只是清除了一部分体内毒素,但人体是一个庞大的网络,如果想要尽数清除,那是不可能的,只能尽量运用各种手段清除。而这蒸笼之法只是其中一种,但却对人体有不俗的效果。” “再说,之前的一切诊疗过程,岂不说明我这治疗之法是对症下药,效果也是非常显著。而今,事到临头,为何又不相信我了呢!” 二老欲言又止。 “二老真的不用担心,虽然你的分析很有道理,但却也大谬。”明中信叹口气。 “在医者的世界里,虽然医者之中也有那趋炎附势之辈,但更多的却是对技艺精湛境界的追求,包括太医之中,虽则受到官场风气的影响,但只要他的医术达到一定境界,其实心底皆存有一份悬壶济世之心,换句话说,其实医者之界真的是一个比官场更形纯粹的世界,一切以实力为尊,一些魑魅魍魉只是少数。实则不用担心的。” “至于官场,如果我未存心进入官场,也就不用担心了。而如今我既然想要进入仕途,那就不可避免地要经历这些,即便没有此事,也会有人针对于我,二位想必深有感触,这不是能够避免的,就当这次是对我的考验即可。” “但是”刘老待要再说。 “不用但是,相信我明中信不会被此小小门槛所绊倒,要知道,我未来的方向是星辰大海,这道小沟小槛只当是对我的历练即可!” 这番话说得二老无话可说,对视一眼,心中居然有了一丝对这少年的钦佩。 想当年,我等这个年纪之时,可没有如此胸怀,如此抱负!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老了!真的是老了!二人心中感叹。 然而,刘老还是不愿让明中信治疗。 明中信心中感动,看来,刘老还真的为自己着想。 但自己真心不需要啊!有那逆天的神识辅助,刘老身体情况随时监控,绝对出不了纰漏,但二老却不知道啊!如何让他们相信呢? 明中信无比头痛。 自己总不能直接演示吧! 算了,不是不想了。明中信一狠心。 却见明中信直接上前,来到刘老面前,一抱拳。 “得罪了!”明中信说着话,将手一挥,一根银针扎在了刘老身上,却见刘老满脸惊诧地软倒在地。 旁边的李东阳父子也是呆立发场。 明中信扛起刘老就往外走。 “哎,你这”李东阳反应过来,惊叫道。 “李老,你就呆着吧!只当不知道。”明中信扔给他一句话,出房而去。 李东阳父子岂敢让他乱来,小跑着紧跟而来。 然而,二人却惊异地发现,明中信虽然扛着一个人,但却健步如飞,奔向厨房。 二人更是奋力追赶明中信。 明中信健步如飞地将刘老扛到厨房之中。 正在议论纷纷的太医们听到脚步之声,抬眼望去,瞬间惊呆了。 这是怎么回事?明中信怎会扛着一个人来到厨房? 定睛一看,呀,却原来是刘大人,齐齐惊呼,这还带绑架的? 太医们待要上前阻拦明中信,却见旁边的随从们上前将他们拦了下来。 他们只好傻愣愣看着明中信将刘老放于灶台之上,将他身上的衣裳褪个干净,小心翼翼地将赤身裸体的刘老平托起来放在蒸笼之上。 却见明中信深吸一口气,手中一片银光闪过,刘老身上瞬间布满了银针。 “明小友,不可鲁莽啊!”李东阳随后来到。 明中信转头冲李东阳笑笑道,“李老,您就瞧好吧!” 说完,不再理会李东阳,转头面向蒸笼,运用手指,弹动刘老身上的银针,却见那银针齐声振动,居然不再停歇。 李东阳张张嘴,想要阻止,但见明中信已经全神贯注地治疗,将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担心地望着他们。 “生火!”明中信冷然道。 随从们上前生火。 灶堂中柴火熊熊燃烧,逐渐地蒸笼冒出了热气。 还真的蒸啊!太医们望着这个场景瞠目结舌,这明中信还真敢啊! 居然直接将刘大人蒸了起来! 李东阳神情紧张地望着刘老,向随从们示意,听令行事,只要见刘老情况不对,就准备抢人。 随从们紧紧盯着李东阳,蓄势待发,随时听候命令。 却只见,明中信双手拍打着刘老的身体,最神奇的是,明中信的双手居然并未碰到银针分毫,而且,他还顺手不时将刘老身上的银针弹一下。 在众人眼中,明中信的双手如蝴蝶一般,在刘老身上飞舞。 银针嗡嗡作响,有规律地颤动。 太医们震惊无比,从未见过如此手法,又似按摩又似推拿,再加针炙,中医什么时候有此手法了,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难道是明家独有的手法,明家独门祖传技艺? 第三百四十二章 告一段落 太医们疑惑不解,紧紧盯着明中信的手法,想要探出究竟。 然而,明中信的手法太快,凭他们的经验眼光居然跟不上,看不清!这真是太骇人了! “呀!快看!”却见一位太医惊声尖叫,但却只是一声,自己就堵住了嘴,惊慌失色地看着明中信,深怕打扰到明中信治病。 众人望去,皆被吓了一跳。 却原来随着明中信治疗的深入,刘老全身上下渐渐浮现出出了一条条黑色青筋,异常吓人。 众人大惊,难道这是出问题了? 李东阳见状,既担忧刘老出问题,想要阻止明中信继续治疗,但又怕打扰明中信治病,令刘老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左右为难之下,只好望着明中信跳脚不已,干着急。 然而,他们望向明中信时,却见他根本就视若不见,依旧拍打着刘大人。 哦,看来,这是治疗效果了! 此时的明中信也是一脸凝重,根本就无暇顾及于他。 只见他手法加快了速度,双手居然出现了残影。 从未见过如此快速的双手舞动,这番手段真是太他娘的令人惊艳了,人类能够施展出这种手法吗? 太医们张大嘴巴,尽数震惊地傻了。 他们傻呆呆看着明中信的双手,早已忘记了刘大人李大人,眼中只剩下了明中信的手法,尽皆沉浸在研究手法当中。 李东阳却不看明中信的手法,只是关注着刘老,神情紧张地望着刘老。 “嗯!”一声闷哼传来,如石破天惊。 众人皆望向刘老,却只见他额头汗如雨下,青筋满面,紧咬牙关,强忍着痛楚。 李东阳一阵心悸,老刘头,你可千万要撑住啊! “呀!”刘老大喊出声。 众人大惊,这是怎么了? 众人望去,却只见刘老面上青筋爆裂,身上的银针处慢慢渗出了一丝丝黑血,而且是每个银针处都有渗出。 “李阁老,还请制止明大夫,如此这般,只怕刘老撑不过去啊!”一位位太医上前劝说道。 “闭嘴!”李东阳眼冒怒火,厉声喝道。 一时间,太医们噤若寒蝉,闭口不言。 李东阳盯着太医们,心中怒极,恨不得将他们拉出去砍了。 人家明中信在那儿竭尽全力地救治刘老,你们却在此拉他后腿,这是何道理?真是岂有此理! 然而,他知道,此时不是动怒之时,不再理会太医们,转眼望向明中信与刘老,心中万分担忧,但却毫无办法。 看看双手挥舞的明中信,心中一阵无力。 即使自己权倾朝野,那又如今,今日在此也是力不从心。 只好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刘老的面容,只希望这是明中信的治疗效果!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蒸笼渐渐地水气上升,一阵药味随之散发开来。 众人鼻中不自觉地吸入水气,咦,怎会如此好闻,而且深吸一口,这水气居然令得他们心旷神怡,飘飘欲仙。 这是何物?众人心中好奇。 望向蒸笼,心中讶异。 难道这明大夫在这蒸笼之中添加了什么药材? 太医们细细闻之品之,相互探讨,但却毫无头绪,这香气居然也是闻所未闻! 这明大夫到底还有何手段,怎会尽皆是自己等人未知之物事!难道这世间变化如此之快,令得自己这些在宫中呆着,渐渐变得孤陋寡闻了? 不行,必须得继续观察学习,我们还不信了,这明大夫小小年纪都有如此造诣,自己等人这一大把年纪岂能被他比了下去! 一时间,太医们斗志旺盛,集中精神观察明中信的手法,希望从中看出端倪,了解其来龙去脉,最起码也学习一番! 不提太医们偷学技艺,却说明中信及刘老。 此时,刘老身周水雾缭绕,渐渐隐去了身形。 逐渐地,明中信的身影也被水雾环绕,若隐若现,只听到一些手击的拍拍之声及银针的嗡嗡响动。 太医们再想探个究竟,但却被水雾阻挡,再看不到明中信的手法。 他们回过神来,相互问询、探讨、印证,却依旧无人知晓明中信的手法究竟传自何方。 太医们心中一阵失落,多好的学习机会啊,就被这水雾破坏了,真是可恶! 一时间众太医居然恨起了这水雾。 李东阳看不到刘老,心中更是焦急万状,这水雾隐去了二人的身形,情况无法查明,自己也就无所应对,到时出事,想阻止都难啊! 这,这,这却如何是好!却见他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原地乱转。 “加柴!”明中信的声音传来。 随从们应是加柴,一瞬间水雾弥漫,笼罩的范围居然再次扩大,居然慢慢向他们飘来。 随后不时传来明中信的命令之声。 众人细听之下,从他的声音之中听出了疲惫。 而且,是越来越疲惫,越来越弱。 李东阳的身形迟滞,停下了转动的脚步,明中信难道撑不住了? 李东阳深深望向水雾,但却只是隐隐约约看到明中信的身形,已经无法辩识了! 李东阳心脏仿佛被抓着,越来越紧,越来越紧,都快无法呼吸了,几次冲动地想要上去阻止,但却强行运用理智命令自己停下,压下这份冲动。 转圈的频率也越来越高,神情也越来越狰狞。 突然,只听得水雾之中,啪一声巨响,刘老惨叫一声。 哇!连续的呕吐之声传来。 李东阳再不敢迟疑,第一时间冲进了水雾之中,来到蒸笼近前。 猛然,印入眼帘的是,刘老正坐在蒸笼之上,一道黑红条纹印在全身,而身上的银针却早已不见。 低头在那儿呕吐不止,一股股黑血喷涌而出。 “老刘头!”李东阳上前一把扶住刘老,拍着他的脊背,以便让他舒服一些。 终于,刘老缓过神来,不再呕吐。 “快看看明小友!”刘老第一时间冲李东阳喊道。 “什么?”李东阳未及时反应过来。 “起开!”刘老一把推开李东阳,就要下蒸笼。 “别动!你这是干什么?”李东阳吓了一跳,一把将刘老抱住。 第三百四十三章 中信脱力 “明小友,明小友!”刘老指着一边,叫道。 李东阳目光随着刘老的手指看去,却见明中信跌坐于地,低头大口大口在喘着气。 李东阳大吃一惊,连忙望向刘老。 “看我干什么?快去,看看小友!”刘老一瞪眼,中气十足地冲李东阳喊道。 “你好了!”李东阳问道。 “废话,我大好了!”刘老急躁地道。 李东阳上下打量一番刘老,却见他身上的黑色条纹此时已经逐渐被水气所洗,露出了娇嫩的皮肤。 娇嫩的皮肤?李东阳被自己这个想法吓到了,这老刘头都五十多的人了,居然还有如此娇嫩的皮肤? 定睛一看,不错,刘老的皮肤还真的是娇嫩欲滴。 太不可思议了! “快去!”刘老再次催促道。 李东阳终于确定刘老是真的好了! 连忙放开刘老,冲向明中信。 而太医们则迅速上前扶住了刘老,紧盯着刘老看个没完。 有几个甚至伸手要为刘老诊脉,看他是否痊愈! “看什么看!”刘老一瞪眼,将挡在面前的太医一把推开,“别挡着我的视线!” 这就是差别啊!想当初,对人家明大夫的态度那叫一个听话,如今对自己等人却是这般粗暴,唉,真是同人不同命啊! 众太医也就不再坚持,羡慕地向明中信望去。 “小友,你怎么啦?”李东阳扶住明中信焦急地问道。 明中信抬头望向李东阳。 哇!李东阳惊吓过度,差点将明中信推倒。 却原来,就这一会儿,明中信居然眼中血丝遍布,眼珠鼓凸而出,满面苍白,简直憔悴得不似人形。 “太医!快给明小友看看!”李东阳转头叫道。 太医们闻听此言,有几人迅速上前,见了明中信这般情状,尽皆吓了一跳,心中暗道,看来这治疗之法真心不简单,居然将这明大夫累得都脱力了。 他们就要为明中信诊脉。 明中信一摆手,“不用,我无大碍!” “小友,让他们看看!”李东阳压下惊惧道。 “不用,我只是治疗过程中用力过度而已!休息休息就会好的!”明中信安慰道。 李东阳就待要扶起明中信。 “李老,先不要扶我,让我休息一会儿,让人准备洗澡水,为刘老沐浴更衣。如果现在不沐浴,刘老的病情会有反复!”明中信虚弱地制止道。 “这!”李东阳看着明中信那虚弱的样子,心中不忍,虽然明知明中信是借口,但却也不忍违逆于他。 明中信颤抖着手,从袖中取出一粒丹药递给李东阳。 “好了,我没事,先为刘老沐浴一次,而后换水,再行将此丹药化于水中,为其沐浴!”明中信强撑着挤出一个比哭都难看的笑容道。 李东阳接过丹药,盯着明中信,满眼感激与担忧。 “李老,不要矫情,快去安置刘老!”明中信挤出一个笑容道。 李东阳转身望向刘老,却见他,精神虽好,但却坐在蒸笼上汗流浃背,却端坐不动,只是焦急地望着自己与明中信。 他心中明白,如果刘老有力气,肯定已经从蒸笼之上下来,而非坐在蒸笼之上干着急。 也罢,先安置好一个再说吧! “也好!”李东阳无奈一笑,站起身形走向蒸笼。 “徽伯,搭把手,将刘老抬下来。”李东阳吩咐道。 其实,李兆先早已与太医们一同站在蒸笼旁边,但未得明中信的吩咐,不敢随便乱动刘老,怕坏了大事。 此时一听,李东阳吩咐,就要扶刘老。 “我来!” “我来!” “我来!” 未曾想,李东阳的话音未落,太医们早已纷纷争先恐后地将刘老抬了下来。 “将我抬过去。”刘老一指明中信。 太医们面面相觑,却也不敢违逆刘老,将他抬到明中信面前。 “明小友!”刘老低声细气地道。 明中信抬头看向刘老。 吓!众人吓了一跳,明中信面相居然如此,这是太过虚弱了。 “你啊!”刘老冲明中信摇着头,瞬间泪花遍布眼眶,声音哽咽道。 “幸不辱命,您老病根已经去除,只需将养就会大好!”明中信虚弱地笑笑。 “您还是先去沐浴更衣吧,否则体表毒素会再次渗入皮肤,那就麻烦了!” 太医们一听,这还了得,得赶紧为刘老沐浴更衣啊! 对视一眼,就要转身。 “且慢!”刘老喝道。 太医们不敢违逆,只好停下。 “大恩不言谢,保重好自己!”刘老哽咽着冲明中信道。 “好!”明中信眨眨眼睛,此时,他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 “走!”刘老强忍着未使眼泪流下,吩咐道。 太医们迅速转身,却见李东阳早已吩咐随从们将洗澡盆、洗澡水准备好了。 太医们小心翼翼地将刘老放入澡盆中,为其沐浴。 李东阳父子见刘老有太医们安置,转身来到明中信身旁。 却见明中信此时已经强撑着盘坐于地,五心向天,闭目不语。 这是?李东阳父子异常不解,这是干什么? 他们此时不敢打扰明中信,静静立于一旁,等候明中信醒来。 然而,明中信这一坐就是半天,纹丝未动,如果不是胸前起伏,表示他还活着,只怕李东阳已经让太医们上前抢救他了。 而刘老早已沐浴完毕,太医们要将他抬离厨房,回转卧房,但他却坚持要在此等候,没办法,他们将求助的眼光投向李东阳,希望李东阳劝说刘大人。 然而,李东阳异常理解刘老的心思,根本就不劝,只是吩咐随从取来几张椅子,率先坐在椅子之上等候明中信醒来。 太医们无法,不敢独自离去,只好也在旁等候。 时间一分一分过去,明中信仍未醒转。 刘老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紧紧盯着明中信,想要上前,却又怕打扰明中信,只好满面焦急地等候。 想要与李东阳说话,但李东阳却面沉似水,根本不与他交谈,只是呆呆盯着明中信。 呼!明中信长出一口气,眼皮微微一动。 醒了!李东阳与刘老满面激动地站起身形。 刘老身形晃了一晃,旁边的李兆先连忙扶住。 众人皆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中信,期待他的醒转。 第三百四十四章 中信醒转 终于,明中信张开了双眼,一道神光闪过。 众人看到,明中信的眼神已经恢复了明亮,而且神光逼人。 看来,起码明大夫已经恢复了精神!太医们确信,但他们又深切怀疑,要知道,之前他可是身体虚弱无比,眼中神光涣散,岂知运功一番,居然就恢复了精神,太不可思议了! 这明大夫居然有此神奇恢复方法! 如果自己等人掌握了这般神奇方法,那岂不是代表今后自己的治疗效果将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想想看,如果今后自己接诊病人之后,用了此种方法,加快了病人的康复速度,口碑爆棚,名气大涨。最重要的是,那将会令多少病人迅速脱离苦海,恢复生机。 那场面简直不要太美妙啊! 越想越觉靠谱,太医们如狼似虎般望着明中信这座宝矿。 继明中信的针炙、丹药之后,太医们又多了一个目标。 只见他们双眼冒着蓝光,像是要吞掉明中信一般。 他们却不想想,人家明中信答应教授给他们了吗? 此时的明中信精神状态良好,环视一周,心下了然,大家都在等自己,冲大家笑笑,点头示意感谢。 “李老,还不带刘老回房!”明中信转头冲李东阳道。 “好,好!”李东阳连连称好,转头吩咐太医们将刘老抬回房间。 刘老上下仔细打量一番明中信,见明中信精神无碍,也未再行说话,没有再坚持,任由太医们架他而去。 太医们虽然很想与明中信探讨一番,但现在刘大人最大,还是先安顿好他,再行向明中信讨教。 他们恋恋不舍地架着刘老回转房间。 刘老出门之际,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水。 “徽伯,你将明小友扶回房间,让他休息。” “谢李老,不过,还请李老监督刘老每餐皆用小米粥先行将养,待中信身体有所好转,再行后续治疗!”明中信一抱拳。 “嗯,你先将自己身体养好再说。”李东阳点头答应。 李兆先上前扶起明中信,回转房中。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李东阳稍稍擦拭一下眼角,赶去看望刘老。 李东阳来到刘老房中,却见太医们一个个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刘老。 李东阳心下一惊,连忙望向刘老。 却见刘老稳坐床塌之上,一脸不悦地望着太医们。 没事啊!这是怎么回事?李东阳心中异常惊讶。 “老刘头,你感觉如何?” “好得很,就是这些太医太过烦人!”刘老没好气地道。 “怎么回事?”李东阳探寻的目光望向太医们。 太医们对视一眼,苦笑不已,满脸尴尬地看看李东阳,却不回话。 旁边随从上前回话。 却原来,太医们将刘老架回房中之后,尽皆上前为刘老诊脉,检查刘老的身体有何变化。 刘老倒也不阻止,只是,这些太医们太过烦人,一个个检查之后满脸震惊,仿佛不相信一般,轮番上阵,互相探讨,而且检查了一遍又一遍,还没完没了了! 这就令得身为病人的刘老大动肝火。 “究竟怎么回事?”李东阳冲太医们一变脸道。 太医们面面相觑,最终一位太医上前。 “李阁老,大家真的是太过震惊了,才有此行径,令刘大人心烦。我等向刘老致歉,但刘大人却不接受!故此就成了这般模样。” “有什么好震惊的?” “这,”太医因头向大家看看,大家向他示意,由他做主。 “其实,对刘大人的身体状况我等是了解的,但今日被明大夫治疗一番之后,居然再无一丝病患,大家震惊不已,以为是诊断错误,故而反复验证,不断滋扰刘大人。”太医回头冲李东阳解释。 明白了,刘老并非是对他们滋扰感到心烦,而是对他们质疑明中信的行径感到不满。李东阳稍一思索就明白了刘老的心思。 “对了,老刘头的身体真的大好了!” “千真万确!”太医肯定地道,眼中闪过一丝钦佩。 “那就好!好就好!”李东阳安慰地笑道。 “好了,老刘头,太医们也是为你的身体负责,才会如此,消消气,用些膳食,好尽快恢复身体。” “老李头,明小友怎么样了?”刘老却未答话,反而询问道。 “不用担心,我让徽伯去照顾他了,想必现在明小友应该在用膳食吧!”李东阳笑道。 刘老脸色稍稍松驰下来。 李东阳使个眼色,令太医们退下。 太医们向刘老施礼,刘老冷哼一声,并未理会。 太医们尴尬地退出房间。 “行了,别看着我了,去照顾好明小友才是正理!”刘老冲李东阳没好气地道。 “明小友那么多手段,只要不是当场出事,应该没什么大碍,倒是你,可不要再给明小友添乱了!”李东阳脸色凝重地道。 “什么?我添乱!”刘老就要与李东阳理论。 然而,他抬头看向李东阳时,却发现李东阳眼中居然含着眼泪,眼中的内疚之情居然清晰可见。 一时间,他居然呆住了。 “你还是好好休息吧!”李东阳说完,转过身去向门外行去。 刘老望着李东阳的背影,心中百味杂陈。 作为多年老友,他心中明白,李东阳是多么倔强执着的一个人,要想让他流泪,那是万万不能的,今日居然眼中擒泪,说明这位老友心中真的对明中信有所亏欠了。 而据他所知,这绝对不是李东阳自身,而是自己这件事。 他究竟做了什么,居然有些情绪,不对头啊! 然而,他却百思不得其解。 李东阳出了房门,仰天闭目,深吸一口气,稍稍平息自己的情绪。 良久,睁开双眼。 却只见,李兆先满脸愤怒地向他行来。 李东阳心中咯噔一下,这是怎么了?徽伯平时可是极其稳重,如此愤怒绝对有事,难道明小友有事? “父亲,你快快将那些太医赶走,太不像话了!”李兆先见到李东阳也不行礼,愤愤然道。 太医们?李东阳一皱眉,“怎么回事?” 第三百四十五章 为子分析 那些太医们出了刘老房间,直奔明中信住房。 李兆先以明中信需要休养挡驾。 然而,这些太医们居然还打着探视的名义,要求为明中信诊脉治疗。 本来李兆先是不想让他们进去的,但明中信认为他们是老前辈,也不想做事太绝,就让他们进来了。、 据自己估计,明中信想必是之前治好刘老有些打脸,想要缓和一下与太医们的关系,故而让他们进来,想释放一下善意。 太医们进房后,第一时间要为明中信诊脉。 明中信虽婉言谢绝,但太医们坚持要为其诊脉,说他为刘大人诊病,劳苦功高,就让他们尽尽微薄之力。 见太医们态度诚恳,还是一番好意,明中信也不好再行拒绝,只好任由他们施为。 太医们一番施为之后,认为明中信是治疗刘老之时有些脱力,精神消耗太大,需要好生将养,于是开了一些方剂,说是让明中信进行药补,保养身体。 这也就罢了,却未想到,这些太医们诊病之后,居然还是不走,而是坐下来与明中信聊家常,明中信强撑着与他们周旋,让李兆先看不下去,多番暗示他们离开,让明中信休息,但那些太医们假装不知,继续与明中信寒喧。 李兆先气不过,下了逐客令,说让明中信好好歇息,明日好为刘老继续治病。 但太医们却死皮赖脸,说要在此陪护明中信,怕明中信有所闪失。 这下,李兆先也没了借口,只好任由他们留在房中。 更过分的是,太医们得寸进尺,居然向明中信打听针炙之法。 明中信也未藏私,将自己的心得说与他们,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太医们越听越激动,居然在明中信房中相互探讨起来,还越讨论越热烈,遇到不懂之处,就向明中信请教,仿佛要将明中信肚中的东西掏空。 然而,自己在旁看着,发觉明中信明显身体有些撑不住,但这些这家伙故作不见,还是不肯罢休。 最后,居然还说,请明中信将那丹药拿出几粒,他们研究一下,以救助更多的人,最好是将丹药的制作方法公布一下。 这就令得李兆先有些忍无可忍了,制止了明中信的解释,将这些家伙赶了出去。 然而,这些太医们出去后,仍滞留在明中信房门之外,李兆先赶都赶不走。 他们居然还美其名曰,为广大医患考虑,在窗外苦口婆心地奉劝明中信交出丹药或药方,以造福更多的百姓。 最后,李兆先烦不胜烦,只好让随从们守住房门,不得让太医们进去。 自己到此来找李东阳让其出面驱赶太医。 李东阳一听,这还得了! 这班家伙真是不省心,你说你治不好病也就算了,现在居然还骚扰治病功臣,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待得李东阳父子赶到明中信房间,却见那些太医们早已出去。 他们见李兆先怒气冲冲而去,就知不好,肯定是去搬救兵去了,作为混迹官场无数年的老人,他们自是能够审时夺势,迅速撤退。 如此就让李东阳父子扑了个空。 李东阳见此情形,好气又好笑,摇头不已,这些老油条!见风使舵的本领还真是强啊! 显然,他们知道自己要来,自是忙不着慌地撤退。 到此地步,李兆先也没招了,虽然父亲来的效果很明显,但父亲却没了借口训斥他们。 “明小友如何说?”李东阳询问道。 “明哥儿根本就没有表态,但他却对这些太医们有求必应,否则他们也不会如此得寸进尺!如果不是我拦着,只怕那药方都得给了人家!”李兆先一脸难看地回道。 “这样啊!”李东阳神情有些飘忽,仿佛心不在焉一般。 “父亲,父亲!” 李东阳回过神来。 “徽伯啊,此事你不用管,看明小友如何做即可!” 李兆先不解地看着李东阳。 李东阳笑笑,并不解释,迈步进了房间。 却只见,明中信正躺在床塌之上,好似睡着一般。 李东阳连忙将脚步放轻放缓,转身就要出去。 “李老!”一个声音叫住了他。 李东阳转身看向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正睁大双眼望着他。 “哦,吵醒你了!” “没有,我正在闭目养神而已。” “你的身体没事?“ 明中信但笑不语。 “也是,依你的医术、丹药,想必已经大好了!”李东阳自嘲道。 “刘老如何了?”明中信不想探讨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 “无甚大碍,在房中休息!” 一时间,二人居然冷了场。 李东阳望着明中信,居然再无话说。 二人呆住了,什么时候二人的关系居然如此陌生了? “好了,我让下面准备一些酒菜,给你补补!”说着,李东阳逃也似地出了房门。 出了房门,李东阳居然松了口气。 这是怎么了?以前不是如此啊! “父亲,你吩咐我就好了,为何自己还亲自出来?”李兆先紧随其后出了房门,诧异地问道。 李东阳转头望了房中一眼,长叹一声,“为父有愧啊!” 李兆先不解,以探寻的眼光看向李东阳。 “其实,为父之前能够阻止明小友为老刘头治病,但自己私心作祟,放过了这个机会。虽则现在两人尽皆无事,但自己却过不了良心这一关,居然无法面对他们。” “为父一生未曾做过对不起朋友之事,现如今,为了老友将小友置于如此险地,实乃不该啊!”李东阳长叹。 李兆先依旧不解,父亲不是也在阻止吗,自己可未曾看出,他如何阻止! 李东阳见李兆先依旧未曾领会,心中感叹,如果是明小友,闻琴弦而知雅意,只怕现在已经将自己的心思猜个通透,而自己这大儿子却依旧懵懂无知。看来,李家真是后继无人了啊! 然而,谁让李家要靠这个资质并不出色的长子继承,只好死马当活马医,为其解释,助其成长吧! “其实,在明小友从房中将刘老扛出之时,我曾经犹豫过,是否大喊,让人阻止明小友。” 第三百四十六章 嘱托长子 “要知道,这可是官府驿站,周围尽皆是官差,自己只要大喊,自会有人阻止于他,然而,我却未曾喊出声。那时,心中实则期盼明小友能够将老刘头治好!” “但是,那时情形所限,却未曾考虑明小友如果治不好的话,将面临的危难。” “治不好有何危难?那些太医们都未治好刘老!明哥儿即便治不好,大家也是看到了,他在尽力,有何危难?”李兆先一头雾水。 “你呀,政治觉悟太低,看来,为父也只能将你安放在一个闲职之上,享一辈子清福即可。李家后继无人啊!”李东阳看着这个长子,哀叹道。 “让父亲操心了!”李兆先却并不以为意,皆因他早知道自己资质愚钝,辜负了父亲的期望。 “好了,为父也不指望你大富大贵,只盼在我身后你将李家守住即可!你创业不足,但守业绰绰有余了!”李东阳摇摇头,安慰道。 “是!” “我这就为你解释一番,如果明小友将老刘头治好,那么消息就会传出去,对比之前太医们治不好刘老的事实,人家就会以为连一个小娃娃都能治好的病,太医们都治不好,这就说不过去了。皆因这些太医乃是全大明最顶尖的那群大夫,一个少年都能治好的病,他们却束手无策,岂不是说明他们乃是庸医,如此的话语传来传去,自然会让太医们知道,他们就会觉得丢大脸。” “要知道,他们一群大明顶尖的医者,平时被人们敬仰奉承惯了,如今居然比不过一个县城来的少年的医术,还是个读书人!这岂能令他们甘心!” “当然,他们不敢恨我与刘老,但他们会将仇恨转向明小友,对明小友耍手段,使绊子。” “要知道,一个太医在官场中的人脉极其巨大,皆因为谁都免不了有个头痛脑热,求到他们头上,这些年积累之下,他们的人脉不比为父与老刘头少,只需他们在明小友仕途的关键时候歪歪嘴,明小友就会吃不消的。” “到时,只怕明小友的科举之路出会变得异常艰难,毕竟,明小友现在还未身在官场,也无同僚同窗相帮,孤军奋战,他的仕途之路将难过百倍、千倍!到时,他还能在朝堂立足吗?” “如果治不好,更糟,那时他的难度更甚,要知道,老刘头可还有门生故吏,他们只知明小友将老刘头治坏了,他们才不会考虑此时的情况。你想想,明小友将处于多么危险的境地。” “今日明小友将老刘头治好,不见得就是好事!不要看现在那些太医们一个个都围着明中信转悠,那是想要套取明小友的治疗之法,如果有机会,只怕一个个还不知心中如何惦记整他呢!” 李兆先听着听着居然心中打个寒颤,不由得为明中信感到担忧。 “我思前想后,至今为止,自己都后怕不已。故而此时老刘头虽则无事,而且疾病不日就会痊愈,但自己却无法逃脱良心的谴责,居然无法面对于他!” “父亲!”李兆先喊了一声,再无法说出口。 “更令我汗颜的是,明小友其实已经在布置将此次的影响消弥,这就令得我更加惭愧。” “您说,明哥儿已经在面置了?”李兆先疑惑不已,什么时候啊?明中信什么时候已经在布置了?这可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创业不足,守成有余啊!李东阳望着这个长子,心中感叹。 “你以为明小友刚才为何那般表现,你岂不知,他之前应对危机的手段那般激烈,是如此好性子的人吗?” 是吗?刚才明中信的表现确实异于在陵县府城时,原来他是在布局?李兆先有所明悟。 李东阳等着李兆先消化这个信息。 “我知道了!”李兆先惊喜非常,抬头望向李东阳。 “不错,其实,明小友刚才向太医们传授针炙、药方,与他们探讨,是想借此机会向太医们示好,从而削减太医们对他的怨恨嫉妒,但却被你所破坏,就这又得寻找机会了。”李东阳欣慰中带着遗撼。 “真是笨呐!”李兆先以手拍头,懊悔不已。 “也不怪你,谁能想到明小友小小年纪居然考虑如此深远,就是为父,也只是猜测而已。” “父亲,那如今怎么办?”李兆先充满期盼地望着李东阳,毕竟,在他心中父亲是无所不能的。 “只好再找机会了,说不得,只能我出面与太医们打声招呼,但估计太医们面上虽会答应,但心中如何想,却也不受为父控制啊!”李东阳叹道,“如果他们消除不了怨恨与嫉妒,但只要有我与老刘头在,估计他们不敢在明面上对付明小友,但如果我们走了,那就保不齐了,只希望明小友在我与老刘头在时已经羽翼丰满,成长到足够令他们忌惮的地步。” “会吗?”李兆先很是怀疑。 李东阳拍拍李兆先的肩膀,“不要小看了明小友,估计他还有隐藏的手段与能力,你不见每次见他,他都出人意料吗?” “但是,你要记住,在我无力护佑之时,而明小友也未成长为一棵参天大树之时,希望将来你能够尽力护估明小友周全!” “孩儿谨记!” 房中的明中信虽然坐在床塌之上,但神识早已笼罩了整个院子,李东阳父子的话,他自然心中明了,也心中安慰。 李老对自己可真是有心,居然如此为自己考虑后路,不枉自己一番救助。 但是,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前世自己就是这个性子,岂容别人置喙,岂容别人插手。 何况之前决定为刘老治病乃是自己的决定,不能让李老如此内疚! “李老,还请回屋,我有话说。”明中信轻声喝道。 李东阳一听,吃了一惊,难道明小友听到了自己解释嘱咐长子的话? 但转念一想,不会啊,自己都躲在如此之远的地方了,屋中绝对不会听到,心下稍稍安慰。 也许明小友还有什么事要嘱咐呢? 如此一想,李东阳心下恢复淡定。 “徽伯,此事万万不可让明小友知道。” 李兆先点头应是。 李东阳迈步向房中走去。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中信露底 “明小友,有何要事?”李东阳冲床塌之上的明中信道。 明中信看看旁边的随从。 明白!李东阳瞬间反应过来,这是要说私密之事。 “你们下去吧!站远点,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是!”随从们应声而退。 李氏父子望向明中信。 “李老,您错了!”明中信微微一笑,出口惊人。 “我错了,什么错了?”李东阳一脸懵样。 “不用装了,您心中明白。”明中信看着李东阳,眼睛眨都不眨。 李东阳依旧懵懂地望着明中信。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对视。 良久,终于,李东阳开口了。 “好吧!我承认。”李东阳败下阵来。 “但是你又是如何知晓的?我与徽伯可是远在房间一丈地之外,平常人根本就听不到啊!” “李老,您也说了,中信还有些不为人知的本事,怎么会转眼就忘了呢?”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还真有?”李东阳惊诧道,之前,他只是猜测,未经证实。 “不错,您以为中信为何如此快地恢复,就是因为我有一套功法,能够令得我耳聪目明,方圆几丈之内的动静皆逃不过我这耳朵。”明中信抬手一指耳朵道。 “世间真的有此功法?”李东阳难以置信地看着明中信。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就说大明之外,境遇广阔,充满了各色未知事物,您可知大明东海之外有何事物?您可知西边山外有何事物?您可知咱们头上的星空之中有何事物?” “你知道?”李东阳呆呆地看着明中信。 “中信不才,略知一二。” 李东阳惊诧地看着明中信,静待他解释。 索性今日就让李老听听,也能解除他的疑惑、焦虑与担心。明中信心中拿定主意。 “先说我这自身吧!其实我继承了上古之时诸子百家的书籍经典,所以我才说要培养各行和各业的精英骨干,支撑起这大明的一片天空,否则我岂能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大放厥词。” 李东阳点点头,不错,之前第一次听到明中信在陵县发出如此宣言,心中确实认为这明中信不知天高地厚,只不过当时被明中信所救,有些话自然无法明说,但在明中信赶赴府城之时,他与刘老的告诫其中就含有警告之意。 如今才知道,原来他是有所倚仗。 “我的医术、丹药、功法这些本事其实也是学自这些典籍,我设立明家学堂也是倚仗于此。只不过我资质有限,还有很多本事无法学习,故而设立明家学堂想要将其发扬光大。” “那你怎不将这些典籍公诸于世,让百姓得益。”李兆先兴奋异常。 “住口。”李东阳喝道。 李兆先看看父亲,心下不解,为何父亲呵护于他? “其实,之前我也想过要公诸于世,但是,后来一想,典籍中的很多东西超出大明很多,而且其中有些甚至可能破坏当前的世界结构,对大明百姓绝非好事,如果被有心之人运用,只怕会为祸苍生,所以才隐而不传。”明中信向他解释道。 “而且,那些知识技艺只能循序渐进,才能造福百姓,急功近利的话只会适得其反。” “明白了吗?以后遇事要三思而行,人家明小友年纪比你小,但就是比你心思细密,你得好好学习。”李东阳呵护道。 “李老您过奖了。其实,我也未曾有此思虑,只是我这些典籍传自我那师尊,是他老人家将这些事情一一交待,我也是依照而行,绝非比徽伯兄心思细密。”明中信解围道。 “你那师傅?”李东阳不再纠缠于此事,但对明中信的师承有些好奇。 “我那师傅传授一些我能够学习的技艺,而后留下这些典籍,将这个烂摊子交给我,就云游四方去了。”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还寻思去拜访一下这位前辈呢!”李东阳有些遗撼。 “中信现在也不知师尊身在何方,师尊说有缘自会相见!”明中信一脸的怀念。 明中信回过神来,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东阳。 李东阳接过册子,翻开细看。 却只见李东阳看着看着,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瞬间额头居然出现了汗珠。 “此乃是其中一册,我摘抄而出,书上所述,令人可惊可怖,师尊临行之时,再三嘱咐,让我不得令其现世。” 什么东西居然如此?李兆先有些好奇,探头看向册子。 啪,李东阳合上了小册子,闭目静思片刻,然而,他那起伏不定的胸脯暴露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良久,李东阳睁开双目,郑重地冲明中信道,“明小友,现在绝不可让如此利器现世!否则,就是百姓的不幸啊!” “李老放心,就凭咱们现在的技艺水平,根本就无法做出此等利器。” 李东阳深以为然,点头不已。 “然而,咱们不能因噎废食,毕竟世界是在不断发展的,如果被其他种族研究出来,只怕会令得咱们的大明受到威胁,故而,我会挑适当时候令其现世,对抗外族,即使不诉诸于武力,那也算对外的一种威慑。” “好!还望你好好保管,切不可令其外传。”说着,李东阳将小册子送还给明中信。 李兆先探头探脑想要观看,但李东本不给机会,此时满脸疑惑地望着小册子,跃跃欲试。 “徽伯,今日之事切不可外传,而且,这本小册子你就不要惦记了!”李东阳严肃地吩咐道。 李兆先一阵失望,看来自己与那小册子无缘了,但心中忍不住好奇,父亲为何如此郑重地吩咐,其中究竟记载了什么技艺利器? 然而,明中信谨慎地将小册子收起,与李东阳继续攀谈。 有此小册子作证,李东阳瞬间相信了明中信的话语,对明中信的态度又有所变化。 之前的话还是看待后辈,如今却将他当成了一位平辈相处, “李老,这些只是我显露的冰山一角,恕中信不能在此一一展示。请相信,我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不要再有那般想法,也请你劝劝刘老,中信会将事情处理好的,即使有所遗漏,那也不会有多严重!”明中信正色道。 李东阳点点头,认可了明中信的说法。 从今日起,自己得与这明小友换种方式相处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消除隐患 既然明中信已经将话说到这个份上,李东阳也就不再纠结。 “实话说,此番所作所为,老夫自己也觉得对不住你,虽则你有能力解决这些事,但官场之事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以力压人,或者以智压人,情况比之平常更是波谲云诡,连我都无法全盘掌控。”李东阳开诚布公地道。 “李老其实只是觉得当时未曾拦住中信,心中有所亏欠,又觉得太医们份属官场,而我无论治好治不好,都将得罪太医们。而将来我想要进入官场就会面临他们亲友的打压。” “其实大可不必,现在情形不是挺好的吗?刘老的病也已经治得差不多了,我嘛,最坏的境遇也就是太医们在医者层面的打压,至于科举方面,我相信,只要我发挥正常,绝对没有人敢断我科举之路。”明中信笑笑。 说着,明中信突然提高了音量。 “说实话,在我们医者看来,其实技艺高下,并非只在于一病的治疗之上,我能够治好刘老此病并非是我的医术高于太医前辈们,而只是我在此病之上正好有独特的治疗之法,所以能够治好刘老。” “而且,我们医者最关心的其实还是病患的疾病,如果病患被治好,其实是医者最大的成就,医者心中,只是希望能够了解这个治疗之法,而非嫉妒别的医者治好病患。” “我们医者皆会如此想像,所以事情并没有您想的那么复杂。而且,刘老的病还没有彻底治好,我打算用此治疗之法向各位太医前辈们请教一番,寻找到更好的治疗之法,为刘老除去病根,这才是我们医者应该考虑的。所以,李老其实大可不必如此担心!” 说着,明中信冲李东阳使个眼色。 “好吧,你说得也对,想必我朝的这些太医们还是有医者之心的。希望你们共同探讨出此病的治疗之法。”李东阳冲明中信竖起大姆指,接话道。 旁边的李兆先看得莫名其妙,疑惑不已,这两人怎么回事,说着说着话锋一转,就捧起了医者。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声音。 “既然李阁老与明大夫在谈话,那我们稍后再来。”话音一落,门外脚步之声逐渐远去。 李兆先连忙打开房门看向外面。 “怎么,太医们走了?”李东阳冲回转的李兆先道。 “啊!”李兆先有些惊住了,父亲怎会知道是太医们来了。 李东阳与明中信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好了,这下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李老也该放心了吧!”明中信冲李东阳挤挤眼睛道。 “不错,不错!老夫这就放心了!”李东阳抚须长笑道。 李兆先回过神来,原来刚才那话这二位是说给门外的太医们听的,我说呢,怎会莫名其妙转移话题。 同时,也佩服明中信这家伙还真有急智啊,明知太医们在外,瞬间转移话题,对太医一番恭维,还将这治病的功劳分给他们一半,如此也就化解了这份恩怨,再加上针炙、药方的诱惑,只怕这些太医们今后只会说明中信的好话,而不会以此为仇了! 高,实在是高! 李兆先望着明中信心中感叹,这小子如此小的年纪就有此心计,父亲与其担心他,倒不如担心那些太医们,被他卖了,还得为他数钱呢! 至此,隐患排除,李东阳放下心中一番心事,话题转了回来。 “明小友,你将如何履行你那师尊的嘱托?你那明家学堂是否就是完成嘱托的一个环节?” “不,明家学堂将是我梦想起航的起点,现如今还只是一个稚形,未来我对明家学堂的设想是这样的,任何童子皆可进入学习,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每半年皆要进行考试,如果通过则继续学习,如果通不过,则会给第二次机会,如果第二次依旧无法通过,则会予以劝退。而教习,也就是先生的束修将由明家统一提供,不再单独收取。” “学堂学员在学业过程之中,可以到明家任何商铺去作工,赚取基本生活费用。在学业有成之后,明家学堂可以提供一笔创业资金,当然,这笔资金是需要学员提供可行性计划才能申请,而且会设立一个发放标准。而且这笔资金是要还的,学堂会成立专门的机构进行监管,也会设立一个还款周期计划,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园。” “好!”李东阳激动不已,明中信这计划如果实行,可真的要造福无数百姓了,而且他说的要支撑起每个行业都不再是空想,而是真的有可能实现。 “当然,如今只是梦想,有朝一日,我会让它成为现实!”明中信自信道。 “期待你梦想成真的那一日!”李东阳衷心祝福道。 看着明中信,李东阳再看看李兆先,心中不由一叹。 “未来免不了有些事要麻烦李老,希望到时李老不要推辞!”明中信半开玩笑地道。 “那可说不定哟!”李东阳同样调笑道。 他虽赞赏明中信这个梦想,但是,毕竟是官场老油子了,照顾明中信可以,但要想让他为明中信的梦想保驾护航,那可不敢轻易答应。 因为他明白,明中信这个梦想太大,早晚会动了别人的蛋糕,到时,只怕麻烦不小,此时将话说死要帮助明中信,到时没了回旋余地,那可不是官场老油条能做出的事! 当然,李东阳此时含糊其词,并不代表来日不帮明中信,但肯定得有个限度,正所谓,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嘛! 明中信与李东阳相视一笑,二人心照不宣。 “好了,今日咱们到此为止,这个话题就不再谈论了!”李东阳一锤定音道。 “好!今后还望李老多多关照。”明中信一抱拳。 二人相视而笑,默契在胸,同时也达成了协议。 “徽伯,晚膳好了吗?”李东阳问道。 “我去问问!”李兆先转身出去安排。 “明小友,老刘头的病情如何了?还会复发吗?” 第三百四十九章 二老斗气 “无妨了,只需每日进行一下针炙,调理调理他的五脏六腑,再以丹药补补,不日即可安好!” “那我就放心了!”李东阳长出一口气,这些时日真的是将他累坏了,不只身体累,心还累。如今总算悬着的心落地了,事情也告一段落,只需老刘头好转,那他们也就能够回京了!那儿可还有一大摊子事呢? “父亲,晚膳安排好了。”李兆先回禀道。 “好,老刘头那儿呢?” “遵照明哥儿的吩咐,只是给刘老准备了稀粥。” “好,咱们到老刘头那儿用膳!想必他已经休息好了。”李东阳一脸坏笑地向明中信挤挤眼睛。 明中信笑着摇摇头,这个李阁老,还真是老小孩脾气,如今刘老刚刚好,他就要借机气气他,你就不怕将他气出个毛病来! 不过不管怎样,还真的想看他们二人斗嘴,太有意思了! “明小友,我让随从扶你?”李东阳望着明中信道。 “无妨,休息这么长时间,我已经无碍了!”说着,明中信抬腿下地,随李东阳等人前去刘老房中。 “老刘头,我们陪你用膳来了!”未曾进门,李东阳已经开口喊道。 “哼,只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吧!”刘老见李东阳进房,没好气道。 “呵呵,挺了解我的嘛!”李东阳笑嘻嘻接口道。 咦!刘老感觉不对,刚才离开这儿之前,李东阳虽表面上没什么,但自己这老友可是清楚的很,他可是心事重重,此时怎会如此阳光,好似浑然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这是怎么回事? “见过刘老,身体可还好?”明中信从李东阳身后转出道。 哦,明白了,这是放下了对明小友的担心,我说呢,出去一趟就心情转好!还是明小友有办法!刘老心中暗道。 但究竟明小友对他说什么了,就令得他如此放开开怀,这却无法猜测! “傻愣着干什么,不欢迎我们吗?”李东阳怒道。 “哼,你,我当然不欢迎,明小友嘛,却是异常欢迎的!”刘老没好气道。 “明小友坐!不用管这家伙!”刘老一指椅子道,顺便眼睛一撇李东阳,装作一脸的不屑。 “好!老刘头,呆会再与你算帐!”李东阳看看刘老,明明心中有气,但却强压下火,自找椅子坐下,一言不发,在那准备看好戏。 咦!这老李头很反常啊!怎会如此平静?不会憋着什么坏吧?得小心了!刘老偷眼看着一脸镇静的李东阳,脖子后面一阵冒凉气。 刘老一脸戒备地望着李东阳,深怕李东阳出什么幺蛾子,然而李东阳至始至终都未出招,只是催促膳食快些上来。 明中信一脸好笑地望着二老,心中暗道,有好戏看了! 须臾,膳食端了上来。 一桌子饭菜,丰盛无比。 刘老这个吃货看得是口水直流。 “明小友,请!”李东阳邀请明中信道。 “李老请!” 二人端坐桌前,准备用膳。 “我呢?”刘老一脸懵样,问李兆先道。 “端上来!”李兆先向后的挥手。 只见随从端上一个托盘,刘老一脸期待地看过去,却差点把鼻子气歪了。 原来,托盘上面只有一小碗粥,再无其他。哦,不对,还有一个汤匙。 “来,明小友,尝尝天津的八大碗!”耳边传来了李东阳的话语。 刘老看过去,却只见人家桌上满满一桌河海两鲜、飞禽野味。 “明小友,昨日太晚,未曾准备什么好菜,今日就当给你接风洗尘了!”李东阳正色道。 “李老客气了!” “来,尝个熘鱼片!” “来,尝个烩虾仁!” “来,尝个烩滑鱼!” 李东阳殷勤地为明中信挟菜,还大声介绍,深怕明中信不清楚。 旁边的刘老听个真切,牙关紧咬,心中暗道,原来在这儿等着自己的,怪不得刚才那般平静,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想让我生气,我偏不,气死你个老小子。话虽如此,但他却低头恶狠狠地用汤匙舀米粥喝。 “明小友,怎么样,是不是很鲜,来,再来个川大丸子!这可是太好吃了!快尝尝!” “怎么样,我说的不错吧!” “对嘛,如此吃就对了!” 李东阳一个个介绍着,还不时发出惊叹之声。 明中信自是知道李东阳在气刘老,但他没办法,总得吃东西啊!早知道就不过来了,自已独自吃多好!此时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最终只好埋头苦吃,不再理会局外之事。 然而,李东阳好似玩上瘾了。 “来,再来个汤,明小友啊,咱们今日吃的这是细八大碗,实际上人家天津还有个粗八大碗,有炒青虾仁、烩鸡丝、全炖、蛋羹蟹黄、海参丸子、元宝肉、清汤鸡、拆烩鸡、家常烧鲤鱼等。那个味道,真是绝了!你不吃可是会后悔的,要不,明天,明天咱们一起出去吃!” 李东阳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刘老根本无法不听,太可恨了!太可恨了! “不吃了!”终于,刘老忍不下去了,将汤碗扔在一旁,赌气道。 “哟,为什么不吃呢?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而且,你之前可是答应明小友的,明小友安排什么,你就吃什么!怎么,现在反悔了?你老刘头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啊!”李东阳阴阳怪气地道。 “你!”刘老气得浑身颤抖,手指李东阳一句话都说不出。 “哟,可不要动气啊,你可是病人,再气出毛病来,我可担待不起!”李东阳一脸震惊道。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睡了,麻烦你们小声点。”刘老见无法反驳李东阳,一气之下,拽过被子蒙头大睡。 李东阳呵呵直笑,看着蒙头大睡的刘老,低语道,“让你再嚣张,气不死你。” 明中信哭笑不得地望着李东阳,真是没见过,朝廷重臣如此小孩子气,今天,真是开了眼界了! “好了,清静了,咱们继续!”李东阳冲明中信道。 明中信强忍着笑,低头继续埋身狂吃大业。 李东阳也不再刺激刘老,慢条斯理地吃着晚膳。 第三百五十章 学堂迁址 随从们撤下去膳食,李东阳与明中信慢慢品茗闲谈。 此时的老刘头已经酣然入睡,折腾一天了他早已身心疲累,此时打酣不止。 二人相视苦笑。 “明小友,你难道没有止酣之法吗?”李东阳向明中信询问。 一语惊醒梦中人,明中信笑笑,站起身形来到床前,手一挥,几根银针分别扎在了刘老背部颈部腿部,瞬间,刘老的酣声小了许多,几不可闻。 李东阳看着明中信一脸惊奇,自己只是一时口快,毕竟他曾经问过太医,太医们说过,这酣症只能慢慢调理,而无法要治,但未曾想明中信还真有法子治疗。 “李老,我这法子只是能够治疗疲累引起的酣症,至于肥胖者的酣症就没办法了。”明中信见李东阳一脸惊奇,解释道。 毕竟任谁也不是能够包治百病的! 如此的话,二人就能愉快地闲谈了。 “明小友,你真的准备治好刘老后回归陵县?” “不错!”此话瞬间沟起了明中信对明家的思念。 看着明中信的一脸惆怅,李东阳后悔不已,好好的提什么陵县,不知道明家正在面临着危难吗! 这几日是怎么了,居然变得如此迟钝? 明中信稍稍惆怅之后,恢复过来,看着李东阳一脸自责的样子,笑笑。 “无妨,想必武千户已经赶到陵县,明家之危已解。” “不错,吉人自有天象,明家一定会安然无恙的。”李东阳连忙补救。 话虽如此,但李东阳心中却忐忑不安,谁知道那锦衣卫赶到之时,明家是否已经遭劫。但愿锦衣卫及时赶到吧!明日必须派人前去打听,否则于心难安啊! “对了,你那明家学堂在陵县是否有些不妥?”李东阳转移话题道。 “不妥?”明中信疑惑地望向李东阳。 “不错,你想啊,陵县才多大一个地方,人口稀少,有灵性根骨俱佳之人稀少,而且资源也少,影响更小,限制了明家学堂的规模,不利于明家学堂今后的发展。” “而且,县城能有多大,学员们接触的东西不就那几样,不利于学员们开阔眼界,而且起步太低,发展必然缓慢。也会令你的目标延迟许多。” 明中信陷入思索当中。 耶,成功转移话题!李东阳心中雀跃。 再接再厉!李东阳继续道。 “但如果在大城则不同,首先,可以吸引更多的童子参加,根骨灵性自是与县城不同,就解决了学堂的生员问题。其次,资源众多,机会众多,学员们的实习机会也多。其三,能够使学员们的视野开阔,见识增长迅速,格局变大。其四,还便于宣传,学员们的就业机会多多,解决了今后学员们的就业机会。” “相比之下,你觉得小县城好还是大城好!” “这样啊!”明中信频频点头。 “而且,你要在外游学,虽则明家学堂有人管理,但毕竟有些事情需要掌握,而且你在大城中,也好找大儒研习儒家学问。也不耽误你的学业。另外,还可以经营人脉,为今后打开局面。如此,岂不是一举多得。” 明中信细细思索后觉得还真是如此! 另外还有更多的隐形好处,比如,李东阳、刘老好为他使力,毕竟,人家接触的层次高,如果自己在小县城,恐怕够不到他,等等等等。 可是,迁到哪座大城呢?毕竟,自己希望以后明家学堂遍布全大明,也需要一个要据地,这个根据地还不能随便找! “至于迁到哪个大城,我有个意见!”李东阳建议道。 明中信抬头望向李东阳。 “还想什么呢,当然是京城啊!”旁边一个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 二人一惊,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位睡得正酣的刘老。 “你怎么醒了?” “你们乱吵吵,我岂能不被你们吵醒?”刘老白了李东阳一眼。 李东阳无言以对,确实,刚才自己为说服明中信,声音是大了一点。 “刘老您说京城?”明中信眼中满是疑惑。 “不错!你想啊,京城乃是大明的中心,内中各行各业的精英皆有,就算童子们的资质也是顶瓜瓜的,明家学堂如果迁来,岂不是龙入大海,肆意畅游!”刘老蛊惑道。 “您是没考虑,我这小身板进了京城,开学堂,这不是要将我身入虎穴吗?如果我进了京城,各方关系就会将我一口吞掉,还想大展拳脚,那不是在做梦吗?”明中信苦笑。 明中信很清楚,自己的短板在何处,自己的人脉靠山在小县城的话还是搓搓有余,即便进了府城,也还能应付,但如果进了京城,只怕真的会狼入虎口,到时被吞得点滴不剩,自己都没地儿说理去。 “不怕,这不是有我们吗?我们当你的靠山!”刘老拍着胸脯道。 “不错,老刘头这次还说了句人话!”李东阳点头不已,深以为然。 “什么话?我什么时候说的不是人话了?”刘老一瞪眼,冲李东阳吼道。 “淡定,淡定,现在是在谈明小友的事!”李东阳挥手道。 “哼,要不是明小友,今日非与你论个长短不可!”刘老冷哼一声。 二老皆望向明中信。 “您二位?” “不错!我们俩个!” “不好吧,您二位身在朝堂,有时可是会身不由已的!”明中信明显有些心动,但还是迟疑了,因为他明白,有些时候可是会身不由已的,别到时明家学堂开不成,再连累了这二老。 “不用担心,这并不是多大的事!京城还真没有什么学堂培养农户、工匠,你那明家学堂填补了京城的空白,与京城的大学堂并不冲突,想必工部那些家伙可是乐见其成的。况且,有我们的面子,应该不会有人阻挠。为你保驾护航我们还是能够做到的!” 明中信心中苦笑,想及自己心中对明家学堂的定位,就摇头。 这刘老还是未曾看清自己明家学堂的真面目,如果自己真的照他那样做,只怕会坑了他们二老。 “还是不要了!明家学堂只怕在今后会遇到极大阻力,就不给二老添麻烦了。我还是找个府城将明家学堂安置在那儿即可!” “不行,既然我们两个提出来了,你不去,岂不是小瞧我们,不行,一定得去京城,就这么定了!”刘老急眼了,嚷嚷道。 第三百五十一章 推却好意 “不错,就如此定了!”李东阳在旁附和。 “这?”明中信一脸为难。 “怎么,难道很为难吗?”刘老一瞪眼。 “确实有些困难,二老的好意中信只好辜负了。”明中信陪笑道。 “什么困难?说出来听听!”李东阳一皱眉,心中明白,既然明中信如此说,就绝非一般事情,否则他也知道此事对明家学堂有好处,岂会推却。 “李老,您知道的,我的梦想,如果迁到京城,就会面临着最重大的问题!” 梦想?明中信的梦想?刘老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而老李头居然知道,还不告诉自己,这却得好好审问一番。 “什么问题?”李东阳暂时没反应过来,疑惑地问道。 明中信苦笑一声,看来这二位还真是不食间烟火啊! “我肯定比那老李头明白事理,你且先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我绝对会马上知道你所说的困难是什么?”刘老挤兑道。 “切!”李东阳表示不屑。 也是,确实该将事情说与刘老听,否则刘老也会一头雾水,到时还得解释一番。 “我继承了上古之时诸子百家的书籍经典,我的医术、丹药、功法这些本事其实也是学自这些典籍,我设立明家学堂也是倚仗于此。” “而明家学堂就是我梦想起航的起点,未来我对明家学堂的设想是这样的,任何童子皆可进入学习,而且不收取任何费用,但每半年皆要进行考试,如果通过则继续学习,如果通不过,则会给第二次机会,如果第二次依旧无法通过,则会予以劝退。而教习,也就是先生的束修将由明家统一提供,不再单独收取。” “学堂学员在学业过程之中,可以到明家任何商铺去作工,赚取基本生活费用。在学业有成之后,明家学堂可以提供一笔创业资金,当然,这笔资金是需要学员提供可行性计划才能申请,而且会设立一个发放标准。而且这笔资金是要还的,学堂会成立专门的机构进行监管,也会设立一个还款周期计划,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园。” “这,就是我的梦想!” 刘老都听傻了,这明中信的心也太大了,要知道,这个梦想要想实现,得多方协助,绝不仅仅只是学堂那么简单,还涉及到好多的具体问题。 “明小友啊,梦想也是要逐步达成的!刚才我本想劝说一番,但太医们赶到,将此事打了茬子,如今我奉劝你一句。”李东阳语重心长地道。 “您请说。”明中信看看李东阳,刚才就觉得他话未说尽,果然,现在重提旧事了。 “其实,你这个梦想的周期很长,绝非一个人一段时间努力就能够成功,它得经过几代人的积累才有可能成功!” “所以呢?”明中信满面平静道。 “所以,咱们不可急于求成,得一步步来,先将明家学堂迁到京城,再将生员招够,再经十几二十年培养,成就精英骨干,到时自会有一番气象。” 明中信微微一笑,李老这是不知道自己有逆天书籍,兼归元塔及归元书库,故而有此言,但自己还不能说明,得慢慢显露本事才行。 怎么讲呢?明中信有些头痛,罢了,先谈这迁到京城的困难吧。 “李老,您说的问题,中信有解决之法,但是现在迁址的困难却是当务之急。” “说!”这明中信一直强调困难,究竟是什么,二老非常好奇。 “其实,说穿了,不值一提,不外乎一个字,钱!” “钱?”二老面面相觑,这是问题吗? 明中信苦笑一声,对于这二位来说,他们已经习惯背靠宗族,自是不会缺钱,自有宗族之人为他们提供,但自己却是不同,几乎等同于白手起家,二老根本就没有那个概念。 “二老,钱是大问题,要知道,明家的各项生意刚刚步入正轨,无法抽调更多资金。而明家学堂可是每日要消耗无数钱粮的。” “无妨,我们二老为你提供。”二老异口同声道。 明中信感激不已,但自己不能坑他们啊! “我在此谢过二老,然而,明家学堂所需乃是一个天文数字。” “天文数字?不会吧?”二老一脸疑惑。 毕竟术业有专攻,二老虽然位居高位,但毕竟非是户部之人,只知国家的大帐,并不不清楚一个学堂所需。自是不了解明中信所担心之事。 “这样说吧,首先,学堂必须有一个场所。这得用钱置办吧!” “不用啊,正好我有一个宅院空着,你可以直接用!”刘老接道。 明中信看看刘老,心中叹息一声,继续说吧,最后他就明白了。 “其次,各置办书籍,建立书阁,为学员提供教学用书。” “这也好办,老夫为你提供一些。”李东阳一抚胡须笑道。 “这还是好的,但李老您有工匠的书籍吗?您有农作物的书籍吗?您有各种技艺书籍吗?” 明中信三问,问得李东阳瞠目结舌,确实,他哪有这些书籍,他有的只是儒家经典啊,但这些对明家学堂根本就没用。 “最重要的是,学堂的日常运转必须有大量金银支撑,如教习先生的束修,文房四宝,笔墨纸砚,实习场所,最主要的就是明家学堂教授的都是实际知识,必须有试验场所,如技堂,必须得有工坊,令得他们有地方学以致用,熟练工艺。如农堂,必须有大量农田,以备各项作物的种植,令得他们熟悉手艺,否则只是纸上谈兵,哪能有效果!这些都需要大量的金银啊!” 一番话,说得二老目瞪口呆。 此时,他们才知道,明家学堂所需支撑都是用金银堆起来的。而明中信的梦想居然是用钱堆成的,真真是想不到啊! “故此,明家必须先将生意转到京城,有立椎之地,做好先期准备工作,才能将明家学堂迁到京城。”明中信却不管他们,说出了最终难关。 致此,二老终于了解了明中信的构想是多么庞大!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中信游津 二老面面相觑,有些无语。 你能够提供一时的支持,但你不可能拿本宗族的银钱去帮明中信啊! 果然,明中信的困难真是不小! 明中信看看二老,“二老,还请给中信时间,做好各项准备!” 至此,二老也无法再行相劝。 “也罢,还是你考虑的细致周全,我们都想当然了。”李东阳轻叹道。 “但是,如果你的生意做到京城,得告诉老夫二人,我们怎么也能护你周全。”刘老正色道。 “当然,到时免不了要麻烦二老,只是二老不要嫌中信麻烦就行。”明中信嘻皮笑脸道。 “你呀!”李东阳摇头叹息道。 明中信笑笑,拿起茶继续品茗。 二老对视苦笑,自己二人居然被一个少年说服,说出去都要让人跌破一地眼镜。 但这却是事实! 至此,二老再无心情闲谈,一位败兴而归,一位烦恼而睡。 明中信虽想致歉,但却无从说起,只好回房睡觉。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明中信吃过早膳,来到刘老房中一番诊断,当然,免不了要履行昨日的私语。 与太医们一番探讨请教,用了太医们的药方,为刘老治疗。 太医们喜笑颜开,对明中信的态度瞬间变得亲热起来。 要说太医们,昨日听到明中信与李阁老的私语还有些疑惑的话,今日可就坐实了,毕竟明中信用了他们的药方,刘老痊愈的话,对外也会说他们参与了治疗,刘老的痊愈也有他们一份功劳,再不会被明中信压着,自是心情大好,看明中信也顺眼起来。 当然,他们不会忘记要套取明中信的针炙、药方及功法。 明中信也不藏私,尽数相授,但是,功法却无法给他们,因为,那涉及到他的秘密,不过,明中信仍旧找了原来世界的一套养身拳法传授给他们,只需病患坚持练习,自会强身健体,恢复迅速,也算偿了太医们的心愿。 治疗完毕,明中信嘱咐刘老要好好休息,争取早日痊愈,不再打扰于他。 而太医们却也不再打扰于他,拿着刚刚学的针灸之法,药方回去验证。 李兆先则在旁伺候着刘老。 至于李东阳,则与地方官吏应酬,感谢他们的帮忙与招待。 至此,只剩明中信一人在驿站无所事事,心中起意,去瞧瞧这天津卫。 随从们想跟着,但明中信却不让,坚持要自己一人去逛逛。 随从们请示李兆先后,无奈只好任由明中信独自去逛。 天津卫,地处化北平原北部,海河下游,东临渤海,北依燕山,海河穿越天津卫蜿蜒入海,素有“河海要冲”和“畿辅门户”之称。天津始于隋朝大运河的开通,在南运河和北运河的交会处,乃南方粮、绸北运的水陆码头,永乐二年(1404年),成祖为纪念靖难之役,亲传谕旨“筑城浚池,赐名天津”,正式建立天津。 这,就是明中信在书库中查找到的天津来历。 设置天津卫的主要原因是为了保护漕运,大明在天津不仅设立了更多的仓廪,而且设立了户部分司,主管仓储收放,成化年间规定,漕船往来可免税拾一定数量的南北土特产口,这样运河又成为了南北物资交流的通道,天津卫也成为了南北商货的集散之地。故而成为了最重要的水运枢纽。 如今,明中信信步由缰走在天津街道之上,兴致盎然地观看着天津的风土人情,别有一番风味。 然而,他一路行来,却并不停下脚步,反而是左右观望,好似在寻找着什么。 突然,明中信脸露微笑,望向街道尽头,停下了脚步。 却见前方,一片嘈杂之声,吆喝声、叫卖声声声传入人耳中。 不错,他来到了一处集市。天津既然是南北物资交流的通道,必然会有具备敏锐嗅觉的商人在此进行货物交易,这就构成了天津独特的交易市场。 南北货物齐集,真可谓是应有尽有,明中信此来自是抱着一丝丝购买的欲望,希望能够淘换到好东西。 明中信步入了这嘈杂之地。 “您看看我这丝绸,实乃正宗的苏绣,看这色彩,绚丽多姿,看这花线,五光士色,真真是精品啊,便宜又实惠,哪有这好事?还是赶紧拿定主意,过时不候了啊!” “来看看我这皮草,正宗的长白山特产,看这天气马上要到秋冬之季了,寒冬将至,买了回去,简直不要太赚了啊!” 一个个商贩正在推销自己的产品,当然,此地没有零售之人,只有批发之事。 明中信好奇地望着他们,想看看这货物的底价,然而,最终谈成买卖的,却只是将手伸进袖中,暗暗出价,成则交易,不成也就失望而去,旁人尽数不知其中猫腻。 当然,明中信有神识这逆天手段,自是一目了然。 一路行来,却也没有中意的东西,难道今日要空手而回? “你卖不卖?” “俺不卖!” “我出双倍价钱!” “不卖!” “三倍!” “不卖!” 咦,这是怎么回事?明中信无比好奇,抬脚向发声之处行去。 “小子,给你脸不要是不?”一个嚣张的声音传来。 “憨儿,你就卖给他吧!”一个声音劝道。 “俺不能卖给你,老板说了,想要买就得将这些尽数买掉,哪有只买一支的!”一个憨厚的声音怯怯的传来。 啪,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你打俺?” “打你怎么了?打你都是轻的!要是搁在往日,老子得打死你!” 终于,明中信来到近前,却见一个二十余岁年纪,面如冠玉的青年人,正满脸通红的揪着一位憨憨的少年正在理论。 “你到底卖不卖?” “不卖!” “五倍价钱!” “憨儿啊,你就卖了吧!”旁边一位满脸黑瘦,老实巴脚的农户人劝那少年。 “不卖,老板说了,得将这儿的人参尽数买了才能卖。”少年倔强地道。 “唉,这五倍的价钱真的就是将这些全卖了也不值这些钱啊!人家只买这一支,你就卖了吧!” “不行!”少年依旧一脸倔强。 明中信看去,却见,地上放置着几麻袋东西,有一袋露出了一角,咦,这不是人参吗? 第三百五十三章 两个奇葩 运用神识一扫,咦,这些人参大部分只是刚刚成形,只有几支年份长久,药性士足。 那青年手中可不是拿着一支,咦,这支? 明中信心中一惊,随即一喜,这不正是自己要找的药引吗? 不错,明中信此次出来实则是为的寻找药引,太医们并非没有,但是其成色有些不足,他就想,这天津乃是南北要冲,物资集散之地,说不得会有惊喜。 本来,他到这集市之上只是想逛逛,顺便碰碰运气,却也未想到,在此真的见到药引,还是如此足色之物,居然有二斤之多,真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明白,这青年肯定也看中了这支足色人参,想要购买。 但他有些不解,听那憨儿所言,这批人参得一齐购买,看那青年衣着,并非买不起,为何要坚持买一支呢?只要尽数买了,岂不是也将这支买了,何必与这憨儿计较! “相公,憨儿他就是这脾气,认死理,要不然,您就将这些人参尽数买去,那一支不也就是您的了吗?”农户人见无法说服憨儿,转而劝那青年道。 “不行,我今儿还跟他耗上了,非得买这一支!”青年满面通红,恶狠狠望着憨儿。 “就不卖!”憨儿一伸脖子道。 “打你丫挺的!”青年见憨儿如此,怒火冲天,就要上前动手。 农户人连忙拦住,“相公,您息怒,您息怒!” “滚开!”青年冲农户人喊道。 农户人看着他就是不让。青年人无奈,只好瞪向憨儿。 “就不卖!”憨儿回敬三个字,狠狠瞪向青年。 二人如斗鸡般,伸长脖子对视着,谁都不让! “我说憨儿啊!你这些人参多少钱?”一个声音插入进来。 憨儿望向声音来处,却见一个文雅俊秀的秀才公正看着自己。 “相公,您好!”憨儿连忙施礼道,“这些人参共计一百斤,共计八十两纹银。” “包括这支吗?”明中信一指青年手中的人参,和颜悦色道。 “包括!”憨儿连忙点头。 “小子,不要截胡啊!这可是爷先看中的!”青年急了,冲明中信嚷道。 明中信冲他笑笑,“这位兄台,人家可还没卖给你呢!” “那也是我先来的,要买,也是我买。”青年气急败坏地道。 “但人家不卖你啊!”明中信气死人不偿命地道。 “你!”青年本来通红的脸更是气得发紫。 “憨儿,你能给我送到地头吗?”明中信不再理会于他,冲憨儿道。 “当然!”憨儿点头,“但你真的要买吗?” “不错。”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银票就要付帐。 “慢着!”青年大叫。 明中信与憨儿望向他。 “这些人参爷包园了!”青年冲过来,直接将一张银票递到憨儿手中,趾高气扬地冲明中信一扬脖。 “相公,您这给多了!我没零钱找您!”旁边憨儿拽一下青年的衣袖怯怯道。 “多的爷赏你了!”青年不耐烦地冲憨儿摆摆手道。 “不行,我不能占人便宜,还给您!”然而,憨儿根本不领情,直接将银票递还给他。 “你!”青年气急之下,颤抖着用手指指着憨儿,说不出话来。 明中信差点笑出声来,真是奇葩遇到奇葩啊!这二位,可真是一对奇葩。 “好了,这是八十两,这些人参我要了。”明中信递给憨儿银票。 憨儿看看票额,高兴地接过去,仔细藏在怀中,再拍拍胸脯,确认藏好无误。 冲明中信道,“相公,您要往哪儿送?” “不急!”明中信冲憨儿一摆手,转头望向青年。 此时的青年双目放出凶光,恶狠狠地望着明中信,显然对明中信心怀愤怒。 “这位兄台!”明中信上前施礼道。 “哼!”青年双目冒火,冷哼一声,待要发火。 “承惠,二十两!”明中信一伸手道。 “什么?”青年瞬间懵逼。 “承惠四十两,这支人参卖您了!”明中信不紧不慢道。 “卖我了?”青年仿佛不敢相信一般喃喃自语道。 “不错,卖您了!”明中信接话道。 “好!”青年反应过来,迅速将手中银票递给明中信,迅速将人参揣在怀中,好似深怕明中信反悔,转身就走。 “兄台!”明中信叫道。 “怎么,卖给我了后悔了?”青年回身护着胸口,一脸警惕地道。 “非也,这是您的找零,请收好。”明中信递给他一张银票。 “找零?”青年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一番明中信,再看看旁边的憨儿,摇摇头,“今天真是见鬼了,见到两个奇葩!” “什么?”明中信不敢置信地望着青年。 “爷说,今日真是见鬼了,见到两个奇葩!你,还有你,一个有钱不赚,一个有好处不收,这世道真真是变了。”青年摇头不已,仿佛深感遗撼一般。 明中信哭笑不得,刚才自己在心中嘀咕今日见到这两个奇葩,没想到在人家眼中自己也是奇葩,真真是报应啊! “给!”明中信将银票递给青年,转头向憨儿道,“走,帮我送到地头。” 说完,明中信迈步向集市之外行去。 憨儿答应一声,取过一个两轮小车,将几个麻袋放在小车之上,推着就走。 “兄台,兄台!”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中信回头看去,不错,正是那青年。 “怎么,数目不对?”明中信看着他手中的银票问道。 “呼,呼,不-----不是!”青年跑到跟前,大喘几口气道。 “那你这是?”明中信不解。 “见你这人不错,刚才给我解围,够义气,爷与你交个朋友。”青年一脸的臭屁,仿佛与明中信交朋友是如何看得他一般。 “敬谢不敏!”明中信一抱拳,转身就走。 青年一时间居然被震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无法置信,居然有人将自己的示好不当回事? “哎,别走呀!”青年反应过来,冲明中信背影喊道。 然而,明中信头都不回,向前行去。 “有意思!”青年眼前一亮,口中自语道。 “等等我!”青年大喊一声,追向明中信。 第三百五十四章 初识张延龄 “兄台,交个朋友!”青年追上明中信道。 “不交!” “见你挺有个性的!交个嘛!” “有何好处?”明中信上下打量一番青年道。 “好处?”青年一时间愣住了,呆呆望着明中信。 “不错!”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道。 “哪方面的?”青年也是奇葩,居然不以为意,反而一皱眉问道。 有点意思,明中信看看青年,开口道,“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好处?” 说到这,青年眉飞色舞道,“那可多了,金钱、美人、权势,你想要什么?” “哟,看不出来啊,挺能吹!”明中信一脸戏谑。 “吹什么吹!我还用吹!”青年一脸臭屁,“也不看看我是谁?” “还未请教?”明中信一躬身。 “爷乃张延龄是也。”青年趾高气扬道。 眼神却一直盯着明中信,希望看到明中信倒头便拜的样子,然而他失望了。 却见明中信一挖耳朵道,“没听过。” “我你都没听过?我是张延龄啊!”张延龄指着自己鼻子道。 “是啊!我知道了,你叫张延龄,你很有名吗?”明中信一脸不解道。 张延龄一脸失望,自语道,“也对,这小小的天津卫,岂能听到本大爷的名号!不过这样也好。” 张延龄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亮,瞬间恢复了神气。 张延龄上前搂着明中信的肩膀道,“不用管我是谁了,只要知道我叫张延龄即可,兄台你呢?” “什么?” “姓名啊?咱们都是朋友了,岂能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张延龄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答应做你朋友了吗?”明中信一歪头道。 “是啊!人家还未答应!”张延龄一脸呆滞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噗嗤一笑,“好了,刚才是跟你开个玩笑,在下明中信,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人氏。” “你是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人氏啊,怪不得?”张延龄一脸的恍然大悟。 “怪不得什么?”明中信不解道。 “没事,没事!”张延龄笑得像开了一朵花。 “那你就是明小弟了。”张延龄一脸的自来熟道。 “你好像多大似的!”明中信一皱眉,不习惯别人叫自己小弟。 “当然,看你这年纪也只有十四五岁吧。爷已经二十有四了,当你大哥绰绰有余。”张延龄上下打量一下明中信猜测道。 “大哥?”明中信神情有些怪异。 要知道,自己加上前世,可是已经有了几千岁了,这个二十几岁的小娃娃居然要当自己大哥,这种感觉还真是新鲜啊! “哎,就这么定了,今年要叫大哥!”张延龄一脸得意,终于自己有了一个弟弟。 “走,为咱们的相识,庆祝一番。”说着,张延龄搂着明中信就向一座酒楼走去。 “哎,相公,这些东西送到何处啊?”憨儿叫道。 “走吧,咱们一起吃一顿,然后再给我送回去。”明中信看看兴高采烈的张延龄,只好无奈地道。 “这?”憨儿有些为难。 “对,走,爷请你吃饭,咱们不打不相识,没有你也认不到这个弟弟,也算有个见证。”张延龄豪爽地冲憨儿道。 “是啊,你也算见证人!走吧!反正你的老板还未回来。而且,你既然答应了我,必须给我送到地头吧!”明中信欺负老实人道。 憨儿一脸为难,看看小车上的麻袋,无奈地只好跟着两个不良少年进了酒楼。 “掌柜的,好酒好菜只管上来,今日大爷要请客!”张延龄一进酒楼门就大呼小叫道。 “得嘞,您楼上请!”掌柜的从后台转出来,上前作揖道。 显然,这掌柜的认识张延龄。明中信看得分明,但也未说什么。 三人在掌柜的带领下,来到二楼。 二人坐定,憨儿却站立楼上,不敢坐下。 “坐!”明中信冲憨儿道。 “这?”憨儿看看张延龄,不好意思坐下。 “坐,婆婆妈妈的干什么,刚才只是爷心中不顺,与你有点小争执,爷大度,原谅你了,坐吧!”张延龄不耐道。 憨儿见二人没意见,怯怯地坐了下来。 “小弟,你买那些人参干什么?”张延龄问道。 “有位长辈需要以此作为药引。”明中信微微一笑。 “男子汉大丈夫,一点都不爽利,为我解围就是了,还找到如此弊脚的借口,当你大哥我是瞎的啊!”张延龄一翻白眼道。 “真的!”明中信肯定道。 “你啊,骗我也得找个好借口。就算你是买来当药引的,但谁会整麻袋整麻袋的买啊!更何况,这最好的人参你都卖给了我,这是为长辈买的?”张延龄拍拍怀中的人参反问道。 “这?”明中信还真没法解释。 他总不能说,其实,最好的人参其实是在麻袋之中,他自己用神识已经辨识出来了,而且,人参并非越重越好,其实是以其中的药性为主的,这张延龄也不会懂啊! 况且,张延龄先入为主,解释是没用的! 罢了,就让他如此以为吧! 明中信讪笑着默认了。 “看看,我就说嘛,以我如此英明神武的人才,岂会洞察不了你这小心思?”张延龄满脸的自豪。 “憨儿啊,我这明小弟为我解了围,保全了我的面子,其实也是救了你一条小命,否则依爷以前的脾性,早已经将你送官查办了。你得谢谢他。”张延龄冲憨儿道。 憨儿却傻傻地望着他,并不理解他所说的话。 令张延龄的表情都喂了狗了。 憨儿的一脸懵懂令张延龄心中一阵无力,算了,不与这憨厚的家伙理论了,他也听不懂,于是,不再理会于他。 “张兄” “叫大哥!”张延龄一瞪眼道。 “大哥。”明中信看着这位有大哥综合症的病人一阵无奈,只好屈服。 “哎!”张延龄一脸的享受,仿佛这个称呼带给了他极大的快感。 “你买这人参有何用处?” “什么?”张延龄回过神来。 “我说,你买这人参有何用途?”明中信无奈,只好再说一遍。 “人参,用途!”张延龄脸色瞬间阴转多云。 咦,这里面有故事!明中信心中一动。 张延龄望着明中信长叹一声,“你大哥我走背字啊!” 第三百五十五章 诱惑延龄 “这是怎么话说的?”明中信一脸好奇道。 “其实,大哥乃是京城人氏。”张延龄开启讲故事模式。 明中信点头不已。 “此次出门,我乃是前去南方为我那外甥收罗一些玩耍之物,还真别说,南方的奇技淫巧还真是多。”说到这些,张延龄居然眉飞色舞,一一为明中信介绍这些奇技淫巧及一路见闻。 明中信心中感叹,这位新认的大哥,可真是心大,前面还一脸阴云,说到这些居然瞬间多云转晴。 “你看看,这些奇技淫巧是否神奇?” “是啊,是啊!”明中信敷衍道。 张延龄却并未察觉,继续讲述。 “收罗到这些之后,你大哥我欣喜若狂,觉得我那外甥见了这些东西可要对我崇拜无比了,故而,未曾在南方停歇,沿着运河就回转京城。未曾想,”说到这,张延龄脸色居然又变得阴晴不定。 “如何?”终于说到重点了,明中信追问道。 “酒菜来了!”小二的一阵叫喊打断了二人的交谈。 却只见掌柜的领着一帮小二,瞬间,将天津的粗细八大碗尽皆上齐。 一时间,菜肴香气传遍整个二楼。 憨儿在旁边看着这些菜肴,闻着这些香气,口水直流。 “来,来,来,先尝尝这些菜肴。”张延龄见了,也是食指大动,劝明中信道。 哎,菜上得真不是时候啊!明中信心中感叹。 然而,他也无法强逼着张延龄继续详述,只好与张延龄开吃。 “小弟,为咱们的相识干杯!”张延龄拿起酒杯冲明中信道。 “好!”明中信一饮而尽,然而,却眉头一皱,真心不习惯这酒啊! “怎么,小弟对这酒不习惯,还是觉得这酒不好喝?”张延龄见此,连忙问道。 “实不相瞒,此酒真真是难以下咽!”明中信实话实说。 “这位相公,这可是我们酒楼最好的酒了,您去打听打听,这酒在全天津卫都是独一份的啊!”旁边的掌柜的满天叫屈道。 “是吗?”明中信望着掌柜的问道。 “我对天发誓!” “那就是你这天津根本就没有好酒啊!”明中信叹道。 掌柜的翻个白眼,心中暗道,您倒是拿出更好的酒啊,站着说话不腰疼,当然,他不敢明言,只好低头不语。 明中信见状,“怎么,不服气?” “小人不敢!”掌柜的陪着笑脸道。旁边可是有位爷在看着呢,想当初,那位爷第一次来,小二一时怠慢,就被砸了个头破血流,自己报官,却未曾想,官差来了,却被那位爷报的名头差点吓死,甚至天津卫的一些官吏还到此请安,至此之后,那位爷来,自己可真心不敢怠慢,君不见,今日自己亲自接待,就是怕那位爷发火啊! “小弟啊,这几日为兄也在这天津卫吃遍了,还真是数这家的酒菜不错。”张延龄为掌柜的解围道。 “大哥啊,您也未见过好酒好菜啊!”明中信叹道。 “什么?我没见过好酒好菜?想当初在那宫”说到此,张延龄卡壳了,说下去了。 “你看,我就说嘛,大哥真心没见过好酒好菜!”明中信叹道。 张延龄尴尬无比,此时反驳明中信的话,自己的身份可就暴露了,这么好玩的事可就泡汤了,算了,由他吧。 明中信见诈不出话来,开口道,“算了,今日就让大哥见识一下真正的好酒吧!” 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 明中信将瓶塞打开,瞬间,一股酒香扑鼻而来,张延龄眼中一亮,“好香啊!” 这股香气是如此的醇厚浓郁,不自觉地张延龄喉头蠕动不已,垂涎三尺。 然而,憨儿却对这香气还是一脸的嫌弃,捂着鼻子,在那儿埋头苦吃。显然,他并不懂得酒之一物的好处。 “大哥,来,尝尝小弟自己酿的酒!”明中信为张延龄倒了一杯。 张延龄迫不及待地拿起酒杯放在鼻口,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陶醉道,“太香了!” 然而,酒毕竟是要入口才能分辨出好坏来的,张延龄举起酒杯就要入口。 “大哥,小口品尝,切不可大口喝下!”明中信警告道。 “小瞧我?”张延龄一瞪眼,本来,如果明中信不说的话,也许他会小口品尝,如今一说,适得其反,张延龄一饮而尽。 “咳,咳!”张延龄瞬间满面通红,呛的。 明中信连忙上前为其抚背。 “好酒啊!”缓过神来的张延龄眼光大亮,赞不绝口。 真的有那么好?掌柜的怀疑地望向张延龄。 不幸的是,被张延龄看在眼中。 “怀疑爷!来,你尝尝,如果不比你那烂酒好喝,今日爷加倍付帐!”张延龄一瞪眼,冲掌柜的喊道。 掌柜的也想尝尝这好酒是什么味,他也闻到了酒香,虽然确实比自己家的酒香,但酒最重要的可是口感,其他皆是浮云。 仗着胆子,上前接过张延龄手中的酒杯,微酌一口。 咦!眼睛大放光芒,好酒啊,好酒! “如何?爷没说错吧!”看着掌柜的脸色,张延龄得意洋洋,仿佛这酒是他的一般。 “是小老儿孤陋寡闻了!此酒真乃是极品啊!“掌柜的连连作揖,认错不已。 “下去吧!”张延龄挥挥手。 然而,掌柜的却并未听话下去,反而眼巴巴地看着明中信手中的瓷瓶,咽着口水,显然,被这酒所折服。 当然,明张二人不会再给他喝。 “小弟啊,能手啊!你手里还有没有了?送大哥一些吧!”张延龄腆着脸道。 “这?” “不,大哥我买!”张延龄见明中信为难,以为他待价而沽。 “不是,只是我带的不多,拿不出手啊!”明中信解释道。 “不多?那是多少?”张延龄问道。 “也就三四瓶吧!” “三四瓶?”张延龄双目放光,太好了,有三四瓶呢? “那都给大哥了,为兄买!” 明中信看着张延龄微微摇头。 “怎么?这点面子都不给?”张延龄瞪大眼睛就要发火。 第三百五十六章 延龄买方 望着瞪眼的张延龄,明中信笑道。 “我与兄长一见如故,送你又有何妨!” “真的?”张延龄一脸的无法置信。 “当然!”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四个瓷瓶递给张延龄。 张延龄眼光大亮,接过瓷瓶,取开瓶塞,深深一吸,陶醉于酒香之中。 良久,张延龄都未曾回过神来。 “兄长,兄长!”明中信见此,推推张延龄。 “哦!”张延龄回过神来。 “兄长,拿回去你怎么闻都可以,还是先用些酒菜吧!”明中信一指整桌菜肴。 然而,二人瞬间斯巴达了,却只见满桌子的残羹冷炙。 而那憨儿早已经风卷残云一般,将满桌子的菜肴收拾了个干净。 张延龄看看满桌狼藉的酒菜,再看看在那打饱嗝的憨儿,甚是无语。 真是饭桶啊!要知道,二人可是要了满满一桌子的菜肴,未曾想,皆被这个吃货吃了个干净。 憨儿看着二人满面羞涩,甚是不好意思。 二人对视一眼,为之莞尔。 “掌柜的,再上一桌!”张延龄豪气地叫道。 憨儿眼光一亮,垂涎三尺地看看桌上菜肴,咽了一口唾沫。 “哎!”在旁伺候的掌柜的应声而去。 明中信与张延龄换张桌子,继续攀谈。 “不好意思了,兄弟,为兄没什么别的爱好,就这吃喝玩乐一道真心无法放弃。故而”张延龄手中紧紧抱着四个瓷瓶冲明中信道。 “兄长乃性情中人,不拘小节,中信明白。”明中信点头表示不在意。 “兄弟,刚才你说这酒是自酿而成?”张延龄也不再纠缠于这,满脸好奇地问道。 “不错。”明中信点头应承。 “不知兄弟家中还有否?”张延龄一脸期待地道。 “有啊!” “是吗!”张延龄面带喜色,将瓷瓶放在桌上,凑到明中信跟前,面带阿谀之色。 “兄弟,打个商量如何?” “兄长,但说无妨。” “将你那家中好酒卖与为兄!”张延龄腆着脸道。 “小事一桩!”明中信满不在乎地道。 “好!回头为兄就与你前去取酒!”张延龄大喜,一拍大腿道。 “好啊!欢迎之至!” “那明日咱们就走。”张延龄急切道。 “明日?”明中信面带迟疑道。 “是啊!今日为兄还有些事情,今日一定办完,然后咱们明日启程!”张延龄点头道。 “只怕不行!”明中信摇头道。 “为何?难道兄弟在此还有事?”张延龄问道。 “不瞒兄长,中信在此还真有事,暂时无法抽身!近期只怕不能陪兄长去取酒。”明中信为难道。 “什么事?急吗?”张延龄面带急色。 “为一位长辈调理身体。”明中信迟疑一下,看看一脸急色的张延龄含糊其辞道。 “咦,原来兄弟还懂医?”张延龄上下打量一下明中信,一脸异色道。 “惭愧,惭愧!”明中信摆手道。 “看来,你的医术应该不凡!否则也不会有长辈让你调理了!” “小弟只是尽力而为罢了!” “不知还需几日?”张延龄一脸失望,问道。 “多则半月,少则七天。” “是吗?那咱们一来一回耗费时日可就有些多了!”张延龄紧皱眉头。 “其实,兄长大可不必前往陵县,只需派人送一封信到陵县明府,将酒运回即可。” 张延龄一拍脑袋叫道,“哎,这些时日有些忙傻了!居然未曾想到,真是该死!” 明中信但笑不语。 “好!就如此说定了!”张延龄一拍大腿,决定道。 “还不知大哥要多少,小弟回去就修书一封,让人回去运来!”明中信问道。 “如此美酒,当然是越多越好!”张延龄眼光大亮。 “越多越好?”明中信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张延龄,您这是要喝死的节奏啊! “哦!兄弟误会了!”张延龄一看明中信看自己的眼光,瞬间知道他误会了,解释道。 “其实,我那姐夫与兄长也好这口,我总得带些回去让他们尝尝鲜吧!否则他们还以为每日喝的就是最好的酒,我也好显摆显摆。”张延龄一脸得意之色。 这家伙为的显摆,居然要远里山前地买酒回去,这份任性,真是没谁了! “对了!兄弟,打听一个事!”张延龄一脸谄笑道。 “何事?”明中信警惕道,这家伙的脸色不对,别是有什么坏主意吧? “这?”张延龄有些不好意思,好似这事情无法说出口一般。 明中信见此情形,更加警惕,绝不开口。 张延龄见明中信一脸戒备,不开口,只好自己明言。 “不瞒兄弟,为兄从京城出来一趟不容易,而且今后还不知让不让我出来,但即便将你家的酒搬空,终有一日会喝完,可是为兄却甚是馋酒,喝过你这美酒之后只怕对市面上的酒水再无兴趣。” “但是,你这陵县离京城确实有些远,为兄也不好每次派人前去购买,路上总是耗费时日,总是不方便。如果断了美酒供应,到时为兄馋虫上来,会发狂的。” 张延龄装作一脸苦恼,说着说着,还不时看看明中信。 但明中信依旧是一脸戒备,一言不发。 张延龄只好继续。 “其实,其实,为兄是想,为兄是想,要不然,你将那酒方卖与为兄,多少钱任你开价,为兄绝不还价!”说着说着,张延龄一拍胸脯道。 说完,张延龄一脸紧张又期待地着明中信。 “这?”明中信一皱眉头,低头思索道。 “兄弟,价钱任你开啊!有何为难?”张延龄急切道。 “兄长,酒方卖与你到也无妨。”明中信思索半晌,抬头道。 张延龄瞬间喜上眉梢。 “但是” 张延龄一听这两个字,心马上提了起来,看着明中信,深怕他这但是之后是一个噩耗。 明中信见张延龄一脸紧张,心中好笑,该不该再撑撑他呢? “实不相瞒,小弟这酿酒技艺,与别家不同,只是用酒方无法说清,兄长拿回去,只怕也无甚用处,而且也无法酿出酒来。” “到时,只怕兄长要埋怨小弟欺骗于你!” 第三百五十七章 不欢而散 “只怕你是现在欺骗于我吧!不想卖方就说!你兄长我也不是那强取豪夺之人!”张延龄一脸的不相信。 “兄长此言岂不是打中信的脸,中信岂是这般样人。也罢,既然兄长不信,那小弟就画一张图,您看看,这些器具能否打造。如果能够打造,而且还有人会用,小弟将酒方白送与兄长。”明中信满脸心痛道。 “掌柜的,拿笔墨纸砚来!”明中信高声叫道。 “来了!”掌柜的在下面应声道。 张延龄闻听明中信要将酒方白送与自己,先是眼前一亮,但见到明中信一脸的悲愤,心中不好意思,难道是自己错怪了他?人家没有这心思,真的只是工艺复杂无法复制? 但是现在又不好低头,只好眼巴巴看着明中信。 明中信也不再说话,只是一脸阴沉地坐在那儿,一言不发,好似生气一般。 稍顷,掌柜的拿上了笔墨纸砚。 刷刷刷,明中信取过笔,三下两下画出了一些器具,递给张延龄。 张延龄接过一看,瞬间懵逼。 这都是些什么,一张张尽数都是鬼画符,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不会是这小子专门画一些鬼画符应付自己吧?张延龄怀疑地看着明中信。 明中信一见张延龄的表情,岂能不知他的心思! “这样吧,张兄,这几日你在天津卫寻找匠人打造这些器具,打造出来后,中信为您展示一番,如果无法酿出酒来,就是中信欺骗于你,到时,小弟任打任罚。” 明中信一脸的气愤,仿佛张延龄侮辱了他一般。将称呼也变了,显然准备与张延龄断交。 张延龄一脸的不好意思,但却将纸张收入情中,显然,他还真的要照明中信的话做。 真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明中信脸色无比难看,站起身形,向张延龄一抱拳。 “张兄,中信在天津驿站,待你打造好后,来驿站找我即可。中信告辞!” 说完,明中信拉起憨儿,转身下楼而去。 张延龄一阵失神,口中喃喃自语,“天津驿站!” 待他反应过来,明中信早已不见身影。 “这?”看着满桌的菜肴,张延龄一阵心塞,这怎么话说的,这明中信也太刚烈了吧,自己只是略有质疑,居然就此离去。 这张延龄也是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知他刚才的作法有多伤人,明中信岂能不给他脸色,否则如何达到目的。 驿站!张延龄又想起这两个字,心中一惊,难道这明中信还是官吏家眷不成? 再想想自己的目的,神情一变再变。 不管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要是真的能将酒方带回去,也算大功一件,就算不与这明中信结交也罢! 还是先去办正事,再找匠人吧!张延龄也无心吃饭,站起身形,下楼而去。 明中信下了酒楼,紧行几步,过了街脚,脸上神情瞬间平复,再无一丝波动。 不错,刚才明中信是假装气愤而已,只是他的手段而已,顺手挖了一个小坑罢了! 领着憨儿回到驿站。 “明哥儿回来了。”李兆先居然已经站在驿站门口迎候于他。 明中信满含深意地望望李兆先身后的随从。 随从讪笑着冲明中信抱抱拳,显然他也知道,明中信肯定知道自己跟踪并抢先回来报信之事。 明中信笑笑,点头示意。 他知道这是李兆先好意,深怕明中信在一个陌生地方,受到不知名的损伤,才派随从跟踪保护于他。 “劳李兄相候,罪过罪过。” “刘老如何了?”一番寒喧过后,明中信问道。 “刘老精神大好,正在房中与家父对弈。”一说起这,李兆先就一阵欣喜。 “那就好。”明中信点点头向驿站内行去。 “这?”李兆先一指憨儿。 “哦,这是我为刘老买的药引,憨儿为我送来的。”明中信解释道。 “好了,接过来!”李兆先一听,指示随从接过麻袋。 “给!你且回去!”李兆先取出一锭银子,递给憨儿。 “不,俺不能要!”憨儿连忙摆摆手,拒不收银,冲明中信一躬身,转身就跑。 “这!”李兆先望着憨儿的背影有些失神。 “李兄,不必介意,这憨儿就是如此憨厚,我刚才已经见识过了。走,咱们去看看刘老。” “将这些药引拿到我的房中,有空了我再煎制一番。”明中信边转身边吩咐随从道。 明中信推门而入,却见二老正在聚精会神地对弈。 神识一扫,瞬间了解了刘老的状况,还行,这段时间维持着病情,没有变化。 却只见,李东阳抚须微笑,注视着棋盘,却不骄不躁。 刘老面色凝重,手持一子,斟酌再三,就是不下。 “这儿!”明中信站立半晌,见刘老皱着眉头就是不下,忍不住指点道。 “别闹,观棋不语真君子!”刘老呵斥道。 刘老一脸怒意地抬头看过来。 咦!见是明中信,刘老神情瞬间大变,满面喜色,“回来了,如何,天津卫还行吧?” 明中信望着刘老的变脸技术心中哭笑不得。 “哦,小友回来了。”李东阳抬头看了明中信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但却比刘老有所矜持。 “见过二老,中信领略了天津卫的风土人情,真真是车水马龙,繁华似锦。”明中信一拱手。 “又骗人,如此短的时间,怎会有些感触?”刘老一番白眼,揭穿道。 明中信为之哑然失笑,确实,在这两位老人精面前,还真是说不得慌话。 “是中信错了,中信只是遇到集市进去买了一些药引而已!” “这就对了嘛!年纪轻轻,就用假话哄骗我们老人,真是不学好!”刘老点头道。 “行了,收起你那副嘴脸吧,明小友还不是为你的病操心,都没工夫去逛逛,还如此不知好歹,真是没良心啊!”李东阳刺激道。 刘老这次倒没说什么,只是目光万分感触地看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刘老,您还是恢复原状吧,中信看着渗的慌。” 第三百五十八章 上门赔罪 “看,是明小友的要求啊,这可不是我不领情!”刘老冲李东阳嚷嚷道。 “你啊!”李东阳好气又好笑,不再理会于他。 “来,明小友,咱们对弈一局,这老刘头真真是棋力不高,棋品更差。” “什么?刚才那是我让着你,你以为你那几下真的能赢我?来来来,咱们再战一局。”刘老一听,不让了。 “行了,你且看明小友这一步。”李东阳一指棋盘道。 刘老疑惑地望向棋盘。 “看这儿!这儿!”李东阳一一为他指出。 刘老越看越是心惊,到后来居然大笑起来。 李东阳一阵诧异,这老刘头,这是被刺激地疯了吗? “好,好!今日我才知道,能人者,皆是无所不能!”刘老拍着明中信肩膀笑道。 明中信腼腆地笑笑,无法接话。 “老李头,依明小友这棋艺,只怕你也得吃憋吧!”刘老冲李东阳挑衅道。 李东阳吹胡子瞪眼道,“我能让他赢了?” “小友,给他点颜色看看,这些年,我可被他欺负坏了!为我出气!”刘老撺掇道。 “来,来,来,明小友,今日我就让他看看,我以前都是让着他的,还以为真的能与我对弈呢!”李东阳一脸气愤地道。 “好啊,上,明小友,不要怕他,我是你坚强的后盾。” 明中信好笑地望着这两个老小孩,心中一阵无奈。 “启禀阁老,建昌伯求见。”随从在房外请示道。 二老一皱眉,对视一眼。 “请!”李东阳冲门外道。 哒哒哒,脚步声由近及远而去。 明中信松了口气,还好,这建昌伯来了,为自己解围了。 “既然二老有事,那中信就先行告退了!”明中信连忙一拱手道。 “也好!明小友你且先去歇息歇息吧!”李东阳道。 明中信转身出了房门向自己房间行去。 却见随从带着一人走进院中。 “咦!”明中信与来人打了个照面,来人一阵惊讶。 明中信也是一惊,他就是建昌伯? 然而,此时不是叙话之所,明中信冲来人一拱手,向自己房间行去。 来人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发呆。 “建昌伯,请!” “哦,好!”来人反应过来,继续随着随从向前。 “问一句,刚才那人是何人,与李阁老及刘大人是何关系?”来人询问随从道。 “他啊,乃是明案首,是二位大人的忘年之交。同时也是救了刘大人的大夫。”随从一脸崇敬的样子,毕竟,明中信求了刘老,也算是间接救了他们,毕竟,刘老是在他们的护送之下出的事,如果刘老有何三长两短,只怕他们免不了要受到牵连,故此,他们对明中信救了刘老一事,感激不尽。 “案首!忘年之交!救命大夫!”来人一听更是惊讶,这明中信的身份倒是奇特,看来,自己之前走眼了,这小子对自己也是相当于救命之人啊!得想个办法修复一下关系! “启禀李阁老,建昌伯到了!”随从来到房门之外,通禀道。 “进来吧!”李东阳的声音传出。 来人整整衣冠,步入了房间。 “见过李阁老、刘大人!”来人向李东阳、刘老深施一礼道。 “建昌伯客气了,坐!”李阁老一伸手示意道。 来人将手中礼盒放于桌上,恭恭敬敬坐于椅子之上。 “不知建昌伯来此有何贵干?”李东阳开口了。 建昌伯冲李东阳一拱手,转向刘老道,“本伯来此,乃是向刘老赔罪而来!” “赔罪?”二老面面相觑道。 “正是!其实与二位大人相撞的船只乃是本伯的货船。”建昌伯一脸惭色道。 “哦!”二老恍然大悟。 “原来是你啊!”刘老一阵气愤,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不瞒二位,是那日风雨太大,视线受阻,故而出了此事。但是,本伯真心对刘大人表示歉意。”建昌伯一欠身,满面歉意道。 “慢着,不知建昌伯怎会从南方赶回,你不是应该在京城吗?难道有何公干?”李东阳一皱眉道。 建昌伯心中咯噔一下,坏了,怕什么来什么! “不瞒阁老,这不快到过年了,本伯乃是前往南方进些丝绸,以作过年之用。” “是吗?难道京城之中的丝绸不够用?”李东阳怀疑地望向他。 “当然,还有一些南方的土特产!都是些稀罕玩意,想要孝敬一下皇后姐姐。” “这样啊!”李东阳一抚胡须,有些玩味地看着建昌伯。 “不知刘大人身体可大好?”建昌伯连忙转移话题道。 “哼!”刘老可没给他好脸色。 “本伯此来一为赔罪,一为送上这份礼物,希望能够令得刘大人身体快速康复,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建昌伯一阵尴尬,但想及自己的来意,只好厚着脸皮道。 二老看都不看礼盒,只是审视着建昌伯。 建昌伯一阵紧张,看来这两个老狐狸还真的不好应付,心中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不来了,还令得人家起疑。 但转念一想,如果自己不来,今后被二位大人知道,只怕更加会怀疑自己,而且谁知道有没有人将自己之事告知他们,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为皇后姐姐置办礼品,自然无法追究! 而且自己此来是为化解这份恩怨,要知道,这二位可是朝中重臣,如果被他们惦记上,自己今后岂不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建昌伯的心意老夫二人心领了,还请你拿回去,一切药物自有大夫会为我们准备。”李东阳开口道。 “此乃补身之物,对刘老的病体有极大好处,还请二老收下!否则,本伯心中难安!”建昌伯一脸诚恳。 “你怎么看?“李东阳转过头看向刘老。 “收下,为何不收下!老夫是被他们的船撞的,岂能白撞?”刘老没好气道。 刘大人的话虽不中听,但只要收下,说明他们也不想闹大,这就好,这就好。建昌伯深出一口气,心下安定几分。 “但是,赔偿是一定不能少的!毕竟咱们的船沉了!”刘老继续道。 “当然,当然,只要您二位说个数目,本伯绝不还价,不日就让人送来。”建昌伯连忙道。 “什么?你觉得我们是那讹诈之人吗?”刘老一瞪眼道。 第三百五十九章 张延龄合伙 “不敢,不敢,本伯只是想充分表达歉疚之情而已!”建昌伯连忙解释道。 “不过,不知可否用你那船上的货物来抵?”李东阳玩味地看着建昌伯道。 “这?”建昌伯面色煞白,糟了,这李老头还真的怀疑了! “怎么?不能吗?老夫的命连几匹丝绸、几份土特产都不值吗?”刘老追问道。 “非也,非也,只是,只是”建昌伯一时居然找不到借口,急得直冒汗。 二老对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这其中还真的有猫腻。 “就这么定了,我让船家定个价,到时送到你那儿,你就以那些丝绸土特产来抵即可。”李东阳一锤定音道。 到了这步田地,建昌伯也没什么招了!咬咬牙,“好,就依二位大人。” 二老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么多年了,还是配合得如此默契。 “那本伯就此告退了,本伯住在客栈,有什么信请告知,本伯会一一办妥。”建昌伯一躬身道。 “好!”李东阳应承道。 建昌伯退出房门,用手抚去额头虚汗,心有余悸地看看房门,见这二位压力可真是大啊!却不知,是他先做贼心虚,故此才感觉压力山大啊! “不知那明案首在何处,可否带我前去?”建昌伯平复一下心绪,冲随从道。 “这?”随从有些为难,毕竟,没有二老的指令,他不敢擅自作主,带人前去见明中信。 “无妨,我与那明案首乃是故交,你只管带我前去即可。”建昌伯和颜悦色道。 故交?那刚才明案首怎会不理会你?随从怀疑地看着他。 “怎么了?”此时,李兆先从房中走出,见随从一脸为难,问道。 “启禀公子,建昌伯要去见明案首。”随从见李兆先出来,一脸喜色,这下有得请示了。 “是嘛!”李兆先一怔,这建昌伯初来乍到,怎会认识明中信? “不瞒李兄,我与那明案首真的是旧识,刚才见到他,甚是高兴,此番只是想要拜访一下他而已。”建昌伯连忙道。 李兆先审视地看看建昌伯,见其不象说慌,“也罢,我领建昌伯前去吧!” 李兆先领着建昌伯走向明中信房间。 “明哥儿,我带建昌伯前来拜访!”李兆先呼道。 “进来吧!”明中信的声音传出。 二人进入房中。 哇!怎一个乱字了得! 却只见房中一片狼藉,地上扔着一些根须、麻袋,房间正中放着两张书桌,上面摆满了人参。 “这是?”李兆先向明中信一伸手,示意询问。 “刚才不是买回一些人参来嘛,我现在正在整理,寻找一些可用药引,好为刘老煎药!”明中信微微一笑,解释道。 李兆先点点头,一指建昌伯,“这位是建昌伯,说是你旧识,特来拜访于你。” “旧识?”明中信眼睛微微一缩,看看建昌伯。 “明兄,这就不认得我了?”建昌伯满脸堆笑,自来熟道。 “哦,这么快器具就打造好了?”明中信刺他一句。 不错,这建昌伯正是那张延龄是也!明中信此前还以为他只是京城一位公子哥,未曾想,来头居然如此之大。 “说笑了,说笑了!”张延龄讪讪一笑道。 李兆先见这二人还真的认识,只好告辞而去,为二人留下私会空间。 明中信见李兆先走了,低头继续整理人参,不再理会于张延龄。 张延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好奇地盯着明中信,看他整理,也不再言语。 终于,明中信整理完毕。 “来人!”明中信大喊一声。 房门洞开,一位随从走了进来,一躬身道。 “明案首有何吩咐?” 张延龄一阵讶异,他看得出来,这位随从对明中信很是恭敬,而且是发自肺腑,更加好奇这明中信与二老的关系,难道真如之前随从所言,是二老的忘年之交? 这年龄也不对啊!他才多大啊!李东阳二人就对如此推崇?还是这明中信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后台身份? 无论如何,这明中信还真是值得结交,要说之前只是对自己有解围之德,有报答之心,现在可真是想要结交于他,通过结交于他,再交好于二老,那么,自己今后岂不是少受些弹劾,也过得舒心一些。 “将这地上的东西收拾一下。”明中信吩咐道。 随从应是打扫。 随后,明中信坐回床塌,皱眉思索。 “兄弟,为兄来了这半天了,你都不给杯茶水喝吗?”张延龄只好自己开口,要搁往日,依照他的脾气,只怕早已经与这明中信急了,今日实在是惊讶太多,变得有些小心谨慎了。 “器具带来了吗?”明中信一脸淡然地道。 “兄弟,为兄向你道歉,此前是为兄不对,你就原谅为兄吧!”张延龄苦笑,明知明中信是拿乔,却毫无办法,只好耍赖了。 “大不了,为兄不买这酒方了。” 说着,张延龄从怀中取出纸张放于桌上。 “是吗?”明中信站起身形来到桌前,拿起纸张就要撕毁。 “哎,兄弟手下留情。”张延龄赶紧阻止,心疼地望着纸张。 “不是说不买了吗?那就是我的了,我要撕毁就撕毁,你这是何意?”明中信脸色一变。 张延龄苦笑道,“兄弟,为兄信你了,还不行吗?你说,为兄要如何做,你才能消气?” 明中信上下打量一番张延龄,沉吟半晌,“也罢,看在你如此有诚意的份上,我就给你指条明路!” “好啊!”张延龄眼神一亮,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器具我负责打造,方法我教你,但是咱们要五五开!” “什么意思?”张延龄瞬间懵逼。 “我的意思是说,咱们合伙做生意,我出酒方,你出资出人,利润五五开。”明中信再次强调道。 “做生意?”这个画风转得太快,张延龄有些跟不上趟。 “不错,做生意,你难道不觉得,这美酒你自己独享,有些浪费吗?如此的话,既可以享用美酒,又可以赚钱,何乐而不为?”明中信点头道。 我的初衷不是这啊?张延龄望着明中信一时失神。 “不想吗?那算了!”明中信一脸的无所谓。 第三百六十章 合股生意 “别啊!我做,我做还不行吗?”不冲着美酒也要冲着这明中信的关系啊!如此好机会,岂能放弃!张延龄连忙答应。 “嗯,你不会为今日的决定后悔的!“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臭屁道。 张延龄苦笑,美酒虽好,自己可不是做生意的材料!也罢,为了交好明中信霍出去了。不就是亏损一些银子吗?小事一桩。 “你就不问问要在何处做这生意?”明中信问道。 到此地步,张延龄也只好顺着他的话说了,“你想在什么地方做?” “京城啊!有你这地头蛇,当然要在最好的地方做啊!”明中信一脸你很笨的表情。 “京城?”张延龄有些懵逼,这就一杆子支到京城了? “不错,你有爵位,有势力,我有技术,咱们强强联手,在京城打造一个品牌,售卖酒菜,做全天下最好的酒楼。”明中信豪气地道。 酒楼?张延龄更是懵逼,说得好好的美酒呢,马上又蹦出一个酒楼,思维太跳跃了吧! “你不会只是想售卖美酒吧!要做就得做大,酒楼是最好的选择。不知道吧!我们明家最有名的其实是菜肴,你去陵县打听一下,誉满全陵县啊!” 全陵县?那也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城啊!能见过多大世面!还誉满全陵县!张延龄在心中吐槽道。 “怎么?不信?”明中信一瞪眼。 “信,信,怎会不相信!”张延龄连忙肯定道。 “明明就是不相信,算了,今日我就给你露一手!”说着,明中信吩咐道,“来人,让厨房准备一些蔬菜,今日我就亲自下厨展示一番。” 弄得张延龄瞠目结舌,这明中信的画风转得也太快了,刚才还与自己拿乔,此时居然如此兴奋,还要亲自下厨!你下厨弄的饭菜能吃吗? 你可是秀才,岂不闻君子远庖厨,你还是读书人吗? 然而随从们应声而去准备。 张延龄看着一脸兴奋的明中信,心底一阵无力,这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就这,那二老能与他成忘年之交?不会是骗人的吧?他深深怀疑,自己掉进了一个粪坑,然而此时再说什么都晚了!看看再说,看看再说! 张延龄自我安慰道。 “明小友,听说你要亲自下厨,是真的吗?”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吱呀一声,一个人影推门而进。 不是别人,正是那李东阳,却见他满面兴奋,进门后急切地望着明中信,仿佛极度期盼明中信下厨一般。 这是什么鬼?张延龄更是懵了,至于吗,看上去,此时的李阁老哪还有阁老的风范,看去就是一个吃货! “不错,中信想亲自下厨一番,也为二老改善一番!”明中信淡淡然道。 张延龄一阵腹诽,明明是为的向自己展示一番厨艺,现在见了李阁老马上改口,说是为他们改善,满口谎言,你还能再猥琐一些吗? “好,好!”李东阳双目放光,连连叫好。 然而,身后转出的刘老却是一脸阴沉。 张延龄看着刘老万分不解,这二位怎么表情如此的截然不同? “刘老,不要变着脸了,呆会儿我为你做几道菜,今日开一开洋荦。”明中信望着刘老开口笑道。 “真的?”刘老一脸惊喜地反问道。 “是啊!也该为你补补身体了!”明中信肯定道。 “终于能解解馋了!”刘老瞬间变得满面春风。 张延龄彻底懵了,这是什么情况,明中信一句话一脸阴沉的刘老头居然立刻满面春风? 难道明中信还能管得了刘老头的膳食? 还有,明中信的厨艺真的很逆天吗?否则为何这二位为何听到明中信下厨如此兴奋? 此时,就连旁边站着的李兆先都一脸向往。 在场所有人皆将张延龄视为空气,为明中信下厨而欣喜雀跃。 “还请二老回房等候,我要去准备了。”明中信冲二老一抱拳道。 “好,好,快去准备。”二老急切地转身回房。 “张兄就在此等候吧!”明中信冲张延龄道。 “兄弟,你到如今这个地步都不原谅为兄吗?”张延龄一脸哀怨道。 “还是分清一些为好!”明中信一脸淡然道。 哎,罢了,看来这明中信还真是小心眼,不就是怀疑了一下他吗?至于这么记仇吗? “好,称呼的事以后再说,为兄能否见识一下你的手艺?” 明中信怪异地看着他。 “不是不相信你啊,我只是去见识一下你的技艺。” 相信你才怪!明中信心想,也罢,就让你为我那丰姿所折服吧! 不再说话,明中信领先而去,张延龄紧随其后,如果他不亲眼得见明中信的厨艺绝不会相信明中信居然有超卓厨艺。 明中信系上围裙,抱起袖子,右手持刀,咚咚咚,开切。 却见他菜刀上下翻飞,所切菜肴如同细丝一般,不差毫厘。 旁边的张延龄都看呆了。不说菜做得如何,只说这刀工就令他惊叹不止。 心中有些动摇,难道这家伙真的有逆天厨艺? 接下来,明中信秀了一番炒菜的花样,左手持锅,右手掂勺,炒锅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灵性一般,前掂后拉,勺子还不时在锅中翻滚,锅中菜肴上下翻飞,令得张延龄叹为观止。 他从未见过,有人将厨艺如此展示,就似杂耍一般,他心中也慢慢相信了明中信的厨艺。 “搞定!”明中信一拍双手,满意地点点头。 却原来,不知不觉中明中信已经做出了一桌子的菜肴。 闻着菜香,看着明中信,至此,张延龄不得不相信明中信确实精通厨艺,就是这味道? 他看看色香俱佳的菜肴,心中蠢蠢欲动。 “来人,上菜!”明中信大喝一声,随从们冲了进来,端着菜肴就走。 这些随从们在明家可是都尝过明家菜肴的,皆被明家菜肴所征服。更何况今日是明中信亲自下厨,自是要先行观赏一番,即便无法吃入口中,但闻闻香也是好的。 张延龄望着如狼似虎的随从,深切明白,这些随从都知道明中信的厨艺,看来不假了! “张兄,请吧!”明中信一伸手,延请道。 第三百六十一章 中信摊牌 “好!”张延龄随明中信来到房中。 却只见李兆先正在房中。 “李兄,这是要与我一道吃饭吗?”明中信笑着道。 “不是,实则是父亲让我来替你招待建昌伯,你去陪同他们二老用膳。”李兆先擂手道。 什么?让明中信丢下我?张延龄一阵心塞。 他岂能不知,这李阁老怕自己带坏明中信,只怕是叫过明中信去,说自己坏话,如果知道我们二人要合伙做生意,只怕也会阻止吧!看来,这二老对这明中信挺上心的啊! “好吧!那就委屈张兄在此用膳了!” “既然是李阁老延请,兄弟你只管去,为兄在此用膳就好!”张延龄装作一脸大度道。 明中信看看张延龄,点头示意,转身而去。 “建昌伯,请!”李兆先抬手示意道。 “李兄请!”张延龄一拱手后,拿起筷子,望着满桌的菜肴,食指大动,且先尝尝这明中信的手艺吧!其他一切再说! 小心翼翼地挟起一块菜肴,放入口中,却感觉齿颊留香,“好手艺!” 瞬间,张延龄化身吃货,双手齐攻,消灭桌上的菜肴。 李兆先望望张延龄,从怀中取出一壶小酒,慢条斯理,自斟自饮。 丝丝,张延龄吃着吃着,居然闻到了一丝果酒香。 循着香气的来源之处,却见李兆先居然自斟自饮,自得其乐。 望着他手中的小壶,欣羡异常。 然而,自己又不是没有,张延龄也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正是从明中信手中搜刮而来的美酒。 冲李兆先一扬脖,小样,看,我也有! 咦!李兆先一阵惊奇,这瓷瓶是如此的眼熟! “怎么羡慕吗?”张延龄一脸得意,举起手中的瓷瓶显摆道。 李兆先笑笑,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与张延龄手中的一模一样。 咦,他居然也有?张延龄一阵吃惊,但仔细想想,明白了,可不嘛,这是明中信的美酒,依人家的关系,肯定比自己还早得到! 一时间,张延龄居然有些沮丧,突然,一个念头闪过,那小壶中的酒不会也是明中信所酿吧? “李兄,这小壶中的酒不会也是”张延龄未说完,只是看着李兆先。 “不错,此壶果酒正是明哥儿所酿。”李兆先肯定了他的想法。 这明中信还真的是酒菜双绝,怪不得要与我一起开酒楼,连我都未曾尝过如此佳肴美酒,其他京城中的达官贵人岂不是也未尝过,那么,如果我们开在京城岂不是冠绝五六城。到时可谓是财源滚滚,自己也不会再被老姐斥责了! 张延龄眼中闪过一丝金光,这真的是有钱途啊! 不提张延龄在此打着小九九,单说明中信。 “来来来,明小友喝一杯。”李东阳叫道。 明中信上前施礼坐在桌前。 “小友,哪些是我能吃的?”刘老双目放光,望着满桌子的菜肴,垂涎欲滴。 “刘老,这些你都可以吃,但是要小吃,毕竟你的身体还不允许爆饮爆食。”明中信笑笑。 “真的!”刘老瞬间满血复活,举筷如飞。 “慢点!”李东阳一皱眉,摇头道,“真是饿死鬼转世!” 刘老根本顾不上接话茬,而是将菜肴猛往嘴里塞。 “刘老,如果再如此吃像,我可就收回让你吃菜的指令了啊!”明中信正色道。 “什么?”刘老筷子停了下来,抬头可怜巴巴地望向明中信。 “好了,不要再装可怜了,不是不让你吃,而是要细嚼慢咽,如此才能促进消化,对你的胃肠也好,毕竟,你的胃肠功能还不正常。” 刘老点头应是,慢慢夹菜,然而,每一筷子的菜却有刚才的两倍都多。 明中信与李东阳对视一眼,摇头失笑,也就不再说什么,由得他吧! “明小友,你是如何与那建昌伯认识的?”李东阳问道。 戏肉来了!明中信心中暗道。 早在他见到建昌伯的一瞬间,前后对照,心中明白,只怕这建昌伯就是那与李老他们船只相撞的苦主,再有建昌伯的封号,心知肚明,这张延龄只怕就是皇亲国戚。 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对这些皇亲国戚有种天然的排斥感,李东阳见自己与他相熟,必然会过问。这不,马上就来了! 明中信缓缓将与张延龄的相识过程一一道来。 当说道,张延龄居然与一商贩小厮纠缠之时,李东阳脸色铁清,喝骂道,“败类!” 再说自己为其解围之时,李东阳瞪一眼他,“你为何要为他解围?” “实不相瞒,中信也是觉得,这建昌伯虽然有些惫赖,但却也不欺压百姓,还算可取,故而相帮,实则也是帮那小厮。” 李东阳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话,“但你切不可以为今日那建昌伯不欺负小厮,就是好人。实际上,依他平时为人,只怕是觉得我们二人在天津卫,不敢放肆而已。” 明中信虽想再行辩解,但见李东阳一脸厌恶之情,心中明白,要想转变李东阳的观念只怕是很难的,毕竟读书人与皇亲国戚乃是天敌,互相看不惯是很正常的。 明中信继续讲述,再说到张延龄居然要买酒方,李东阳嘴里蹦出四个字,“强取豪夺!” 看来,真的是立场不同,见识也是不同,在自己想来,这张延龄并未强取豪夺,只是口气姿态不一样而已。 讲到明中信甩袖离去,李东阳大叫,“痛快!”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是欲擒故纵,李东阳却以为自己是扫了那张延龄的面子,故此才有此说法。 “不错,真是痛快!对待这些家伙就应该如此!”不知何时,刘老已经停下了筷子,附和道。 “二老,中信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明中信一抱拳道。 “说!和我们还客气什么!”刘老潇洒道。 “其实,中信想和这建昌伯做生意!”明中信小心翼翼地道。 “什么?”二老瞪大眼睛望着明中信,一脸的无法置信,皆以为听错了。 “我说,我想与那建昌伯做生意!”明中信重新讲述。 二老面面相觑,无法理解明中信的想法,转而望向明中信,等待他的解释。 第三百六十二章 说服二老 二老深知,明中信绝不会无的放矢,静待明中信给他们个合理解释。 “不错,那建昌伯是皇亲国戚,但依我观察,他本性并非坏得无可救药,只是环境使然,有些嚣张跋扈的陋习,但并非不可改变。” 嗯!二老点头示意,继续。 “而且,咱们之前不是说了嘛,明家学堂要在京城立足,必须有一个稳定的收入来源,以支撑其正常运转。” 二老眼前一亮,想到了什么。 “而这建昌伯还真的是一个合适的人选,一则,这建昌伯的资金应该缺少,很需要钱来维持正常开销,这与咱们的目的是一致的;二则,他是皇亲国戚,在京城生意方面出面非常合适,也会令很多想打酒楼主意的人打消不该有的念头,能够做一把明面上的保护伞;三则,咱们可以通过与他做生意,规范他的行为,令其无法横行无忌;四则,可以导其向善,做为咱们的一支隐形支撑势力,今后明家学堂的好多事情需要有人出面,您二位出面可能不太合适,而这建昌伯就是合适的人选。” 说完这些,明中信看着二老,不再说话。 二老陷入沉思,明中信也不打扰,这件事,只能是他们自己想通,否则此事还真的有可能被他们搅黄。 “行倒是行,但是“李东阳停顿一下。 二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但是,这建昌伯可不是易与之辈,他上面还有一位兄长,你确定能够忽悠住他们?” “中信别的没有,就是有自信,而且,中信手中掌握着无数技术,您二位也知道,到时只需抛出一俩件,不怕他不动心。” “也好,先让你试一试,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另想办法,切不可将自己的前程耽误!”李东阳告诫道。 “是!”明中信洗耳恭听。 “还有,你与建昌伯联系所做生意,绝不可暴露于众,否则,你会成为整个朝堂上大臣们的公敌,连我们两个也无法救你。”刘老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中信明白。” “还有切不可被那建昌伯带坏,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咱们可就亏大了!”刘老道。 明中信笑笑,自己岂会被他带坏,自己不想带坏他就不错了。 “好了,既然已经决定,就不要畏首畏尾。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们。”李东阳道。 “还有,既然你要做酒楼生意,以后免不了要向你要些美酒佳肴,希望你不要吝啬。”刘老补刀道。 “当然,只要在京城立足,中信自是不会忘记您二老,到时无限量供应。” “好,来享用一下中信亲手做的菜肴!”刘老冲李东阳道。 李东阳白了他一眼,举起筷子享用起来。 用膳完毕,明中信向二人告辞。 二老心照不宣,也不留难。 “张兄,可还入得你口?”回到房中,明中信向吃得油光满面的张延龄问道。 张延龄满面通红,打着饱嗝向明中信竖起了大姆指。 明中信一看,桌上居然有两瓶一壶,被李兆先与张延龄二人喝了个精光。 此时的李兆先已经卧倒在床,酒醉不醒。 看来,这二位喝了不少,看张延龄的面色,今日无法再谈了。 “张兄,你是回转客栈,还是在此住下?”明中信只好问道。 “来,咱们喝,不醉无归。”张延龄站起身形,打着趔趄,拉着明中信嚷着要喝酒。 算了,还是就在此安排他住下算了。 明中信想到就做,一根银针搞定张延龄,令其昏睡过去。 向二老禀明之后,将建昌伯安顿下来。 “呀!”张延龄双手抱头,醒转过来。 “来人,拿醒酒汤来!” “给!”旁边一人递过来。 “拿近些,放那么远,你让爷怎么拿?”张延龄暴喝道。 然而,根本无人理会于他。 张延龄暴睁双眼,望过去,就要破口大骂。 然而,刚到口边的赃话瞬间咽了回去。 不是别人,站在那儿拿着醒酒汤的正是那明中信。 糟,又得罪人了! “这是哪儿?不是客栈吗?”张延龄情知现在应该转移话题,立刻打量周围,显然,昨夜已经喝得断片了。 “这里是驿站,您还要耍威风吗?”明中信冷冷道。 张延龄恍然大悟,原来昨夜宿醉于此。一定是人家明中信为自己安排的。 “兄弟啊,真是麻烦你了!”张延龄讪笑不已。 “不麻烦!先喝了醒酒汤再说。”明中信冷冷地说完,转身向外行去。 “我现在去为刘老治疗,你先在此呆着,醒醒酒,过后再说。”临近房门,明中信头也不回地道。 说完,明中信推门而出。 张延龄打量一下,霍,这不就是明中信的房间吗?看来,自己鸠占鹊巢在此安歇一夜,他咱晚肯定另寻他处去了。 看来这明中信虽然是冷言冷语,但对自己还算上心,否则只需不管自己即可。 也罢,就先解决这头痛,这美酒虽好,就是这宿醉太他娘的头痛了! 照例,明中信为刘老进行针炙,而后拿出自己的药引,连同药方一同与太医们探讨印证一番,得到认可之后,用药。 刘老显然精神比昨日更好,看来,治疗已经步入最后阶段了。 太医们纷纷上前祝贺刘老,保持这种态势,不日刘老就可痊愈。 刘老高兴之余对明中信更是感激,但这些也说不出口,大恩不言谢,心中紧记即可。 李东阳也同样高兴。二人又是一番斗嘴,宣泄激动的心情。 明中信告退回房。 “兄弟,你还不原谅为兄吗?”张延龄见明中信依旧是一副黑脸,哭丧着脸道。 “好了,收起你那副模样吧!今日咱们再来谈谈如何合作!”明中信脸色稍稍缓解,打一巴掌总得给个甜枣吧,否则张延龄一时气急跑了的话,自己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适可而止就好。 一听合作,张延龄立马来了精神,坐直身形静等明中信发话。 昨日可是见识了明中信的酒菜的威力,不合作的是傻子! “你有何建议与意见?”明中信问道。 第三百六十三章 约法三章 “我?”张延龄有些出乎意料,不是你要合作的吗,这不是你应该考虑的事情吗? 他也不想显得太过无能,虽然心中毫无头绪,但却在那儿努力思索,不想被人小觑。 然而,思索半天,连个屁都憋不出来。 “咱们不是在京城开酒楼吗?我们可以在京城买一块地,然后再行盖楼,开张,而后,日进斗金!就这样!” “就这?”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 “就这!”张延龄肯定道。 明中信一拍脑袋,这家伙还真的是省事,这些谁不知道啊!是要你提建设性意见,不是虚来应付。 算了,估计这家伙也提不出什么来。 “你的建议很好!” 张延龄一听,夸赞自己呢!瞬间臭屁道,“当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我可是建昌伯。” “但是,一点屁用都没有!”明中信毫不留情地批评道。 “你!”张延龄瞬间脸红得如同猴屁股一般,哀怨地望着明中信,你为何要说得如此直白,不给我留点面子呢! “行了,面子值几分钱,留也没用。” 咦,他怎么知道我心中想的?张延龄瞬间有种被看透的感觉,心中居然升起一丝凉意。 “我猜的!” 喝,这下张延龄确定了,这明中信居然有看穿人心的能力,太可怕了!张延龄恐惧地望了明中信一眼。 “行了,我只是猜测而已,下面我说几点,你先回京城准备,稍候我到了京城,就是咱们大显身手的时候。” 一听之下,张延龄来劲了,竖起耳朵听着明中信的建议。毕竟这事关自己的钱途,岂能不上心! “第一点,回京城后,找个地段好的地方,租或者买下来,最好是酒楼,层数越多越好。现成的话,咱们就不用大动干戈了。记住,千万不可强取豪夺,否则就算你置办好,我到京以后也不会用的。” 张延龄点头应承。 “第二点,积极筹措银两,越多越好。” 张延龄面露难色,筹措银钱,这去哪筹啊? “怎么,有意见?”明中信双眉一皱。 “这些年胡吃海塞,手头的银钱也花得七七八八了。”张延龄苦笑道。 “我就不相信你没个买卖?”明中信表示不信。 “有倒是有。”张延龄迟疑道。 “什么?” “青楼!” “关掉,转手!”明中信霸道地道。 “不行啊,我还得靠它吃饭呢!”张延龄大惊,叫道。 “关掉转手或放弃合作,你选一样。”明中信不说二话,坚持道。 “这?”张延龄左右为难,酒楼的利润哪能比得上青楼,要不是明中信的酒菜征服了他的五觉,他早就撂挑子不干了。 看着明中信,想要张嘴求情。 然而,明中信根本就不理会于他,低头坐在那儿不发一言,静等他的选择。 这是原则问题!自己可是读书人,就算自己保密不让人知道与张延龄的合作,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想必这张延龄开青楼的事情,朝堂上下尽人皆知,只不过没人揭穿而已。 只要是开青楼,就免不了要有逼良为娼的事情,如果自己被别人知道与张延龄合作,那就像黄泥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到时可不好洗白。 唯一的方法就是一劳永逸,将青楼变卖关掉,还能凑出一笔资金投入酒楼。 然而,他不能为张延龄做主,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想法,如果张延龄下定决心不关青楼,他只好另寻他法了。 “这,我回去与我大哥商量一下怎么样?”张延龄试探道。 明中信盯着张延龄打量半晌。 张延龄被他盯得都发毛了。 “这样,我从青楼中退股,咱们一起做酒楼咋样?”张延龄眼神一缩,下定决心道。 “不行!”明中信斩钉截铁道。这张延龄与他兄长是为一体,如果他兄长继续经营青楼,别人可不知张延龄已经退股,只会以为他们沆瀣一气,根本就解决不了明中信的问题。 “这样吧!我还有个琉璃的生意与你们合作,你看如何?”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几个玻璃杯递给张延龄。 “琉璃?”张延龄眼睛睁得如同灯笼,望着明中信手中的玻璃。 “不错,我已经研究出了制作琉璃之法,咱们一起合伙。” “这真的是琉璃?但这颜色不对吧?”张延龄表示怀疑。 “傻帽!这是更加纯净的琉璃,你要杂色的也有,给!”明中信表示鄙视,从袖中再次取出一个纯红色的玻璃杯递给他。 “真的!”张延龄都快将眼睛瞪出来了,接过玻璃杯看个没完。 “好了,下定决心没有?究竟转不转手?”明中信不耐烦道。 “转,转!”张延龄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连连点头,有这琉璃,势必能够说服大哥,放弃青楼生意,其实自己早就嫌弃这青楼生意有些折损阴德,此番有此机缘,正好摆脱,这明中信真真是奇才啊! 如今,张延龄暗自庆幸未曾一口拒绝,居然憋出了如此好事! “意思是你同意了?” “同意,万分同意!”张延龄猛点头。 “那好,快将这琉璃放下,今后有的是时间观赏,咱们继续!”明中信看着快流哈喇子的张延龄一阵鄙视,真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这也就是简单的,如果让你看看我前世的那些流光逸彩的灵气物品,岂不是要乐疯! 张延龄恋恋不舍地将玻璃杯放下,但眼神依旧盯着它们。 “第三点,打听一下,京城周围的蔬菜、肉类哪家最新鲜,与其签订合约,今后每日要保证供应。同样的要求,不得强取豪夺。”明中信翻个白眼,不再理会于他,而是继续道。 “明白没?”见张延龄不是那副死样子,明中信在他耳边大喊一声道。 “啊!”张延龄吓得蹦了起来,揉着耳朵一脸哀怨地望着明中信,如同受了气的小媳妇一般。 看着张延龄一脸的懵懂,明中信知晓他没有听到,无奈将第三点重复了一遍。 这次张延龄听了个明明白白,点头称是。 第三百六十四章 敲定合作 “至于其他,咱们等我到了京城再说吧!”明中信叹了口气,还有好多准备工作,但见张延龄如此模样,只怕自己说了他也记不住,还是先就这吧,只好等到自己到了京城亲自动手! “好,好!”未等明中信话音落下,张延龄又拿起玻璃杯观赏起来。 明中信见他没出息的样,深深叹了口气,也不知与他合作是不是自己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好了,伯爷,您可以走了!”明中信冲张延龄摆个送客的姿势。 “什么?这就赶我走?”张延龄一听要赶他走,眼睛瞪得老大。 “怎么,还想赖在这儿不成?要知道,人家驿站昨晚让你留宿可是看在李阁老的面子上的。” “哼,爷在驿站留宿是给他们面子,你让他们赶赶我试试!”张延龄臭屁道。 “好了,我的伯爷,算我怕了你了!你还是赶紧走吧,你不怕李阁老与刘老找你算帐?” “也对啊!那二位可不好惹!”张延龄瞬间冒出了冷汗,怎么把这二位爷给忘记了。 “兄弟,为兄求你个事行吗?”张延龄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的手道。 明中信警惕地望着他,“你先说说看!?” “别这样嘛!咱们兄弟谁跟谁!就是求你个事!”张延龄腆着脸撒娇道。 “别碰我,快说,什么事?”明中信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忙抽回双手。 “就是求你在二老面前美言几句,不要与我计较了!” “计较什么?” “啊,你还不知道何事啊!”张延龄恍然大悟,原来明中信根本不知道自己撞船之事。 “就是我撞了二老的船,令得刘老落水淋雨之事啊!” 明中信暗暗点头,原来是此事,然而,他却摇摇头。 “不是我不帮你啊,实乃是此次刘老差点丧命,我真的是爱莫能助。” “真的不行?” “真的不行!” 张延龄瞬间蔫了,“那就听天由命吧!” 梆梆梆,一阵敲门之声。 “明哥儿在吗?”李兆先的声音响起。 “李兄请进!” 李兆先推门而入。 “不知李兄有何事吩咐?”明中信站起拱手道。 “自家兄弟,这么客气做甚么!”李兆先一脸怪责。 “是,是!”明中信一脸讪笑,但心中却万分诧异,今日之前不这样啊,为何李兆先如此亲热? “对了,建昌伯,刘老说了,昨日明哥儿为你求情,这次的事就算了,但刘老告诫你,今后切不可如此莽撞!”李兆先冲张延龄道。 “啊!”张延龄张大嘴巴,震惊地望着李兆先,愣在当场。 明中信也是一脸惊疑,自己什么时候为他求情了?但随即明白过来,哦,这是刘老听说自己要与这张延龄合作,为自己撑腰来了,顺便卖个人情,让这张延龄还未合作就承自己个人情,太贴心了!明中信心中暗叹。 “好了,明小友,你将建昌伯送走之后,来一趟,刘老有话要说!”李兆先说了一句,拱手而去。 “兄弟,真是好兄弟!”李兆先一走,回过神来的张延龄扑上前来,紧紧抓住明中信的双手,摇个没完。 “放手!”明中信皱着眉头喊道。 “兄弟啊,你嘴上不承认我这个大哥,但你却在暗中如此维护于我,真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为兄错怪你了!”张延龄感动地摇个不停。 “好了,好了!事情处理完了,你就赶快赶回京城去吧,等我到京城的时候,你可别说还没办好我交待的事宜。”无奈,明中信只好安慰道。 “咱兄弟什么话也不说了,为兄这就赶回京城,为你办事,你就等为兄的好消息吧!京城再见!”说着,张延龄一脸豪气地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哎,这些东西拿上!”明中信喊道。 哎,什么?张延龄的气势为之一滞。他转身看向明中信。 却见,那琉璃正立在桌上,孤独地等着自己。 对啊!琉璃!忘记带他们回去了,要是没有他们,说服大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张延龄回身扑到桌前,小心翼翼地拿走琉璃杯。 然而,当他抬头看到明中信那戏谑的目光时,一瞬间回过神来。 张延龄脸色瞬间变得一片哀怨,自己本想装一回逼,未曾想明中信居然看不惯,一句话将气氛瞬间破坏个干净,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好了,好好说服你大哥,我等你的好消息。”说着,明中信又从袖中取出两只玻璃杯,只是这两只一只蓝色,一只绿色。 “原来你还藏着好东西啊!”张延龄立刻收起那副哀怨的表情,接过玻璃杯受不释手。 “行了,这些都是给你拿回去用来说服你大哥的,一起拿走吧!” “真的让我都拿走!”张延龄惊喜地抬头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点点头,望着这个豆逼,自己与他合作真的对吗? 张延龄迅速而又小心翼翼地将琉璃杯揣入怀中。 明中信好笑地摇摇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好了,你回去吧,我得去看看刘老!不送了!” 世间不真的有不将建昌伯当回事的人,然而,建昌伯还真的就吃这套,想当初,为何建昌伯要追着明中信认小弟,就是因为他不将自己当回事,给了自己一种新奇的感受,觉得可以交个朋友,最后只是被自己一时贪心搞砸了。 幸亏,在此地遇到,还准备合作,否则自己可要哭死了! 张延龄收拾心情,出门而去。 “谢过二老!”刘老房中,明中信一进门就躬身向二老致谢。 “有他什么事啊!是我吩咐徽伯去传话的!”刘老嚷嚷道。 “有我什么事?当然有我的事,要不是我,明小友能来此吗?要不是我,你能坐在这儿吗?”几个问话将刘老问得哑口无言。 李东阳看着吃鳖的刘老,得意地抚须微笑。 明中信心中哭笑不得,这二位一日不抬杆就过不下去,这都要争。 “谈妥了!”李东阳问道。 “差不多了,只是这建昌伯以前的买卖有些难以启齿,我让他转手卖掉,筹措资金。”明中信老实回答。 二老对望一眼,眼中的惊讶一闪而过。 第三百六十五章 辞别二老 “那建昌伯如何说?”李东阳追问道。 “但建昌伯得回去与他大哥商量,所以现在先行搁置,但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那青楼生意只怕很难令他们兄弟二人放弃?”李东阳摇头叹道。 咦,李老居然知道张家做的生意?但想想也不奇怪,作为朝中大佬,岂会不知张家兄弟的买卖?明中信释然。 “不错,刚开始建昌伯死活不答应,但在我劝说之下,还是答应回去说服他大哥。” “真的?”二老对视一眼,惊奇无比。 “当然,我抛出琉璃这个诱饵,只怕他们很难拒绝。”明中信一脸自信地道。 “琉璃?”二老大为吃惊,异口同声地叫道。 “是啊!琉璃!我以琉璃生意作饵,让建昌候拿些样品回去,说服他大哥的!”明中信疑惑地看看二老,难道这有什么问题? “你会制作琉璃?” “不错啊!我不是告诉过您,我有很多工艺吗?”明中信不解。 “唉,这下问题大了!”二老一阵跺脚。 “还请二老明示。”不明白就问,明中信一抱拳询问道。 “唉,你呀,早知道你有这琉璃工艺,何必寻找那建昌伯,我们二人就可以与你合作啊!” “您二位身在朝堂,身不由已,岂能参与这商贾之事?” “我们二人不行,但我们可以在宗族中挑选别人和你合作啊!有些工艺我们也能够说服宗族全力支持你啊!” “唉,怪咱们非要试探一下,这下子!唉!早知道,早知道”李东阳说不下去了,后悔莫急啊! “不错,谁让你个老李头非要试探一下明小友的能力,这下好了吧!试出水来了吧!活该!”刘老一跺脚道。 明中信恍然大悟,原来二老只是试探自己,暗中已经决定投资了,这下可是玩脱了! 明中信心中暗笑,坐在那儿看好戏。 “怪我啊,怪我啊!”李东阳一脸懊悔。 “要不然,咱们截胡?反正明小友与那建昌伯只是口头协议,又没立下契约!”刘老建议道。 李东阳象看白痴一般看着刘老。 刘老见此,讪笑不已,自言自语道,“是啊,咱们拉不下那脸,而且,如此做的话,岂不是将明小友架在火灾上烤,不妥,不妥!” “唉,棋差一招啊!”二老齐声叹道。 “既然二老这般说,中信也不敢隐瞒。其实,中信还有些技艺!”明中信迟疑道。 “什么?还有?”二老瞬间满血复活,双目放光地望着明中信。 接下来,就是明中信与二老的探讨之旅。 接下来的日子,平淡无奇。 除了明中信与太医们为刘老调理,就是与二老探讨如何合作的事宜。 岁月匆匆,转眼间,刘老身体痊愈,大家分别的日子也已来临。 “明小友,再等几日,打听消息的应该就会回来,你何苦现在回去。“李兆先苦口婆心地劝道。 “李兄,中信思家心切,而且你也知道,此番回去也呆不长时间,就得前去京城游学,我得回去安排妥当才能成行,时间紧迫,必须回去了。” “徽伯,不用劝了,明小友既然要回去,就让他去吧!反正,过些时日就会在京城聚首,来日再聚吧。”刘老一摆手。 李兆先不舍地叹口气,不再说话。虽然二人未曾多方交流,但他却真的感激这个少年。 如果不是这个少年,自己的父亲可能会饮恨济南府;不是这个少年,刘老可能会饮恨天津卫;不是这个少年,自己不会顿悟父亲的苦心。一切的一切都令他回味不已,也留恋不已。 “哦,对了,中信在此还有一事要麻烦一下李兄!”明中信猛然一拍头,差点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何事?”两老一中年齐声道。 尤其是李兆先,居然感觉到心在怦怦直跳。 大哥,心不跳那不就死了吗?(作者语) 李兆先无比激动,明中信居然有事拜托自己,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望着双眼放观的众人,一阵无语,就那么好奇自己的事吗? “实际上是中信忘记了,本来想让那建昌伯顺便办的!”明中信解释道。 众人不理明中信的解释,依旧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他们关心的是明中信还有何事要麻烦李兆先。 算了,他们对自己的解释不感兴趣,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就是明家学堂的落脚点!” 哦!后来呢?众人一阵哦后,继续盯着明中信。 “明家学堂不能呆在城中,只能选择偏避一些,安静一些,周围还得有大片田地,因为学堂还得置办田地,筹划建立实验区域,最好一次购齐最好!” “至于面积?”明中信补充道,“越大越好!” “好!”李兆先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 而二老却在那儿低头陷入沉思。 “这里有伍仟两白银,你先用着,不够的话,还请你先垫付,到京城后,我补给你。”明中信从袖中取出银票递给李兆先。 “这?”李兆先一脸为难。 “李兄,此乃是中信的事,如果你不收钱,中信再不敢托付于你!”明中信正色道。 李兆先见明中信一脸坚定,无奈地看看银票,再看向李东阳。 李东阳抬起头,看一眼是明中信,冲李兆先点点头。 李兆先无奈收起。 “二老,希望保重身体,重见之时,希望见到你们龙精虎猛的状态!不过,千万不要再逗嘴了,不利身心啊!”最后一句,明中信还调戏了一下二老,活跃一下气氛。 “保重!”二老抬头笑道。 明中信翻身上马,向众人微一抱拳,点头示意之后,打马扬鞭赶往陵县。 五名随从紧随其后策马追赶。不错,这几名随从是二老送他的,也是为的确保他一路平安。 二老望着明中信的身影眼眶居然有些湿润,虽则相处日短,但明中信却已深深印入了他们的心中,名虽忘年之交,但实则待之如同子侄。 一路之上,晓行夜宿,终于回到了陵县。 第三百六十六章 近乡情怯 近乡情怯,明中信望着陵县城头,居然百感交集,不敢策马。 随从们静静地停在明中信身后,一言不发。 驾!明中信一声短喝,催马向前,奔向城门。 “来人止步!”一声断喝,一个身影拦在骏马行进的路上。 吁,明中信一把拉住缰绳,好险不险停在拦路之人的身前。 吁,吁,一阵吁声,随从们纷纷停在明中信身后。 瞬间现场尘土飞扬,拦路之人整个变得灰头土脸。 然而,那拦路之人好似浑不在意,大声喝道。 “来者何人,凭证何在?” 待得灰尘落下,视线恢复,明中信定睛一看,不认识,看穿着打扮正是守城军士。 “明案首?”旁边一个声音惊喜地叫道。 明中信循声望去,可不是嘛,熟人,陵县巡检司队长吴天。 二人在抗击劫匪时相熟。 “还不见过明案首,这位就是我们院试头名明案首。”吴天上前拉过军士介绍道。 “他,他就是明案首?”军士激动异常地望着明中信。 这是怎么话说的?自己不认识他呀,激动什么!明中信当然感知到了军士的激动。 显然吴天知道明中信的疑惑,转过头来解释道,“您可不知道,自打咱们巡检司的军士与您一同在明家农庄抗击劫匪后,您运筹帷幄的名声在巡检司内就传开了,自上而下皆视您为巡检司第一崇拜对象。故此这个新军士见到您,才如此激动!” 如此恭维令得明中信有些脸热。 幸好,吴天转移了话题。 “他乃是新来的,不认识您,还请原谅则个!” “此乃明某之错,也是明某心急回家,冲撞了关卡!怨不得这位军爷。不知前些时日匪军是否来袭?”明中信见到熟人,不由得关切地打听道。 “哎哟,可不说的嘛,前些时日那些匪军居然又来袭击明家,那个场面啊,真真是惨烈!” “什么?惨烈?”明中信大惊。难道明家出事了! “瞧我,真是不会说话,吓着您了,其实明家无事!”吴天自打嘴巴道。 大爷的,您不要大喘气好吗?吓死宝宝了! 明中信手抚胸膛,平复一下激动的心绪。 “那明某就此告辞,这些乃是我的随从,还请通融一番!”明中信冲吴天道。 “无妨,无妨,快些回去吧!放行!”吴天冲身后大喝道。 守城军士闪过一旁,让开道路。 明中信向军士们一抱拳,将手一挥,一道银光冲向吴天,随后,拍马向城内奔去。 吴天吓了一跳,顺手接过,定睛一看,却是一锭银子。 这!吴天抬头望向明中信,待要推辞,但明中信早已飞奔而去。 远远的,明中信的声音传来,“这点小意思,还请吴队长为这位军爷压压惊。” “仗义啊!”吴天感叹道。 “吴哥,您是说这明案首吧!”军士望着明中信的方向,附和道。 “小子,明案首一回来就获赏,好运气啊!”吴天羡慕地拍拍军士肩膀,将银子递给他。 对了,这个消息可还有用啊!吴天眼神一亮,过来,替我看着,我去去就回。 吴天飞奔向城内。 军士拿着银锭,望着吴天的背影,陷入呆滞。队长今日这是怎么了?明案首回来也不至于如此激动吧? 不提城门秩事,单说明中信。 须臾,一行人来到明府外。 却见明府大门紧闭,门前杳无人烟。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难道那吴天是在安慰于我,明家已经遭难? 想到此,明中信在马背上的身影晃了一晃,眼前一黑,差点栽到马下。 闭目养养神,咬咬牙关,明中信睁开双眼,缓缓地翻身下马,站在当地,平复一下心情,迈步向明府大门走去。 明中信刚刚走到门前十步之外。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一个声音划破长空,响彻在明中信耳边。 明中信激灵灵打个冷颤。 猛然抬头望向墙头。 却只见墙头之上,无数身影显现,一个个张弓搭箭,瞄准了他,仿佛他只要一句不对,就会万箭齐发。 锦衣卫!明中信心中一震,这墙头之上的人皆是锦衣卫。 “来者何人,再不报上名来,休怪我等不客气!” “吾乃是明府之人,明中信是也!” “什么?明中信?”墙头一阵骚动,然而片刻之后,墙头回复了平静,锦衣卫们警惕地望向明中信一行。 锦衣卫在此,难道明府?明中信都不敢往下想。 突然,墙头一阵騒动,一个身影出现在墙头。 “呀!真的是你啊!”那个身影惊叫一声,“快快开门!” 身影瞬间消失,随后,墙头的锦衣卫纷纷消失。 明中信神识一扫,哦,不错,那身影正是那锦衣卫千户武雄。 看来,武雄还真是上心,居然亲自镇守明府。 大门吱呀一声,大开中门。 武雄大踏步走了出来。 “兄弟啊!” 明中信迎上前去。 未料想,武雄居然狠狠地将明中信抱住,猛拍他的后背。 呀,这武雄怎会如此热情?明中信心中疑惑。 “兄弟,你怎会这么快就回来?”武雄放开明中信,上下打量着问道。 “小弟使命完成,自是要回转的!何况还有大哥在此,怎能不回来相见?” “你们读书人啊,就是嘴甜,不过我喜欢!”武雄大笑。 “大哥,不知明府?”明中信讪笑一下,问道。 “看我这人,高兴得都糊涂了!”武雄一拍脑袋,“放心,明府上下皆是无事!走,去见见。” 说着,武雄拉着明中信就向府内行去。 “你等随我来!”明中信向随从们一招手。 自有军士上前接过明中信一行的马匹前去安置。 近乡情怯,明中信望着老夫人房门居然不敢上前。 “明案首回府了!”武雄那粗大的嗓门在明府平静的空中响起。 一瞬间,整个明府乱了起来。 而那老夫人的房门猛然打开,一个秀发探出来,“呀,真是少爷!” 秀发迅速缩了回去。 明中信见此情形,怪责地瞪了武雄一眼,武雄不以为意,呵呵直笑,“你们读书人就是墨迹,直说就好,何必如此难为?” 明中信紧赶两步,进了房中,却见兰儿正扶着明老夫人要出门,而明老夫人也是满面激动地望着明中信。 第三百六十七章 祖孙相见 泪水瞬间夺眶而出,明中信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母,孙儿回来了!” “我的乖孙儿啊!”老夫人一声嚎叫,扑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明中信,嚎啕大哭。 祖孙两人抱头痛哭。 一番宣泄,令得二人情感得到释放,在众人规劝之下,二人止住了痛哭。 “来,乖孙儿,让大母看看!”老夫人抱着明中信的头仔细观瞧。 “瘦了!”抚摸着明中信的脸,老夫人一脸心疼。 “大母你也瘦了!” “老夫人,还是坐着谈吧,少爷长途跋涉,估计也累了!”小兰提醒道。 “对啊!”老夫人恍然大悟,连忙拉着明中信来到床塌。 “给大母讲讲你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明中信为难地看看周围围聚过来的人。 “今日大就散了吧,我家孙儿今日陪着我!”老夫人霸道地道。 “是!老夫人!”众人虽也想与明中信畅谈一番,但心知明中信离别日久,老夫人期盼无限,人家祖孙二人叙旧,份属应当,更何况明中信已然回来,也不差这一日,纷纷应是。 “福伯,你要将随我来的各位妥善安置。” 福伯躬身应是。 而后,明中信朝孙宇他们点头示意,大家也就不为已甚了。 武雄看看这祖孙二人,心知今日无法攀谈,也退了下去。 见众人退去,老夫人兴致盎然地让明中信讲述此番遭遇。 明中信自是将此番经过一一详述,当然,一些危险的环节省略过去。 老夫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追问细节,明中信只好再行重述。 说的跌宕起伏,听的兴致盎然。 不知不觉,天色擦黑。 兰儿点着夜烛,祖孙二人继续。 “老夫人,该用膳了!”兰儿提醒道。 “不急,不见我与我家孙儿还在叙话吗?不懂事的丫头!”老夫人一脸怪责道。 “老夫人,不是兰儿不懂事,是少爷一路辛苦,该用膳了!”兰儿小嘴巴啦巴啦一通解释。 “对了,我忘记孙儿居然赶了一路,该死,该死!”老夫人一拍脑袋,懊恼不已。 “孙儿不饿,大母要听孙儿继续!”明中信乖巧地道。 “我知道,我家孙儿孝顺,但你要是饿坏了,大母会心疼的。”老夫人慈祥地望着明中信道。 “好,那咱们一同用膳,然后,孙儿继续为您讲述。” “好!好!”老夫人欣慰地望着明中信连连称好。 然而,用膳过后,老夫人却强逼着明中信去休息。 理由嘛,很强大!孙儿你一路辛苦,来日方长,大母等着。 明中信只好听从祖母的话,回去休息。 然而,他房中却有一干人等正在等着他。 明有仁、明中远、唐寅、孙宇、陆明远、福伯、吴阁主、学堂各位教习、助教及明家生意口的各位掌柜。 “各位,这段时间辛苦了!”明中信深深作了一揖。 “不敢!不敢!”众人纷纷回礼。 众人再次落座。 “中信啊!你此番可是为明家争光了!”明有仁欣慰道。 “族叔过奖了!” “不,一点都不过份,大哥在天有灵,见到你如此出息,也就瞑目了!”明有仁眼含热泪,冲天上一拱手。 “是,中信明日就去祭拜一下先父,以告慰他的在天之灵。”明中信脸色一肃。 “份属应当,份属应当!”明有仁连连点头。 一时间,现场陷入了寂静凝重当中。 “案首啊!可真不容易!中信,说说看,你这次怎会有如此运气?”明中远插话道。 “啊!”明中信一时间为之瞠目结舌,这位堂哥可真是什么都敢说! “什么运气?那是中信的本事!”明有仁举手揍了明中远一下,借机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明中远摸着头,讪笑不已。 还别说,明中远的插科打诨打破了房间中的凝重。 一时间,大家纷纷祝贺明中信中了秀才,获得案首。 “对了,此次匪军来袭,咱们明府没什么大的损失吧?”明中信待大家坐定,询问道。 “这?”大家面面相觑,不发一言。 “怎么,有损伤吗?”明中信心中一紧,再次环视一周。 然而,看了一圈,这批精英骨干没缺少什么人啊? 突然,他象是想到什么,心中咯噔一下,难道? 他将目光投向孙宇那儿。 却见孙宇满面惭愧,躲避着他的目光。 “孙副宗主,难道学员们有所损伤?”明中信声音凝重,问道。 “咳,咳!”明有仁轻咳两声,插话道,“中信啊,还是我来告诉你吧!” “不,还是我来说吧!”孙宇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正视明中信。 “好,你来!”明中信满面肃然,心中做好了迎接噩耗的准备。 “当日,得到县衙示警,明家上下乱做一团,无奈请老夫人出面,安定了人心。随后,老夫人指派让明先生整体负责,我们协助,安排明家渡过这次危难。明先生本来还想让明府人员尽数搬离,暂避风头,无奈,老夫人却坚持不走,说,别人可以离开明家,但是自己一定要与明家共存亡,还说让大家尽数撤离,只留下她即可。” 明中信眼神一动,但未说话。 “但是,大家尽皆不愿弃老夫人而去,无奈之下,明先生只好先将府内仆役丫环们进行疏散,并让府中购置大量生活用品,,告诫家中老少不得外出,全员戒备,做好长期困守的准备。而且柳大人还派了一队衙役在明府外日夜巡逻。” “继而,我们怕匪徒报复明家农庄,将农庄中的庄丁及家眷尽数接到城内进行安置,而精壮庄丁也被组织起来,组成安保队伍,安排到明府的各个部位,日夜轮值,防备匪徒。明先生还与柳大人协商后,为庄丁们配备了弓箭与短刀,” 说到这,孙宇停住看看明中信,然而,明中信根本就面无表情,只是静静听着。 “本来,我们学堂准备暂时休学,要求学员,各回各家,然而,这些学员听说明家面临危难,尽皆不愿舍明家而去,还说,明教习既然不在,那么咱们就得为他分忧,还自发组织队伍,准备在府中巡逻。” 明中信眼神一动,有些欣慰,不枉自己那般厚待他们。 第三百六十八章 袭击始末 “刚开始,大家商量之后,认为这些学员年龄太小,怕他们有所闪失,所以坚决不同意。而且还通知了学员家人前来领他们回去。” “未曾想,学员家人们来了后,倒也有几个学员被强行带回去,但大部分学员家人竟然被学员说服,反过来劝我们同意他们巡逻,为明家尽一份心。” 说着,孙宇不由得想起了当时的场景,可真是令自己震惊啊!此前,他绝未想到明家学堂居然会有此凝聚力。 再想想随后发生的事,孙宇不由得目光黯淡,心痛不已。 “最终,我们被说服了,但也只是同意学员们在明府周围巡查,而且必须是在白天!学员们也同意了!” “但是,我们万万没想到,匪徒居然如此狡猾,在大白天展开了袭击。”孙宇目光中显现了一层泪光。 在座众人听到此处,居然尽皆眼中含泪,痛心不已。 明中信见此情形,心中咯噔一下,紧张无比。 看来,还真的是学员们出事了。 “当日,庄丁们因为府晚巡逻太累,所以尽皆休息,只余一队衙役在外巡逻,但由于接到袭击的消息已经有了一段时间,匪徒还未出现,所以大家都有些大意。” “然而,就在此时,悄然间有一队人马车辆要路经明府门前。正好,学员巡逻队正好巡逻到门前,赵明兴觉得不对,如今全城戒严,怎会有车队经过,于是就驻足查问。”说到此,孙宇的眼神中的痛楚已经清析可见。 明中信不知不觉间双手紧握椅子的把手,紧张不已。 “这一查问,可就不得了了,却只见马车门帘掀起,车中身影暴起,砍杀向学员巡逻队。”孙宇深深咽了一口唾沫,显然,他也很紧张。 “猝不及防之下,赵明兴反应迅速,先是大叫遇袭,发射响箭报警,而后组队迎战。” “然而,敌众我寡,赵明兴等人且战且退,幸亏有那小弓弩,出其不意之下,阻挡住了匪徒的攻势。”说到此处,孙宇不由得将钦佩的眼光望向明中信。 正是明中信为学员们配备了这小弓弩,才令得学员们暂时阻挡住了匪徒,为明府赢得了应战时间。 “但是,毕竟学员们身小体弱,无法与那些凶悍的匪徒们相比,即便有小弓弩与一些暗器辅助,但也不断增加伤势,队形被冲散,无奈之下,赵明兴大叫,他断后,大家退入明府。” “终于,庄丁们及时赶到,保护学员们退进了明府,但是”说到此处,孙宇泪流满面,哽咽着说不下去。 再看明中信,仍旧是面无表情,静静听着。 “继续说!”明中信冷冷地道。 “唉!虽然,虽然大家保护学员们退进了明府,但是,学员们皆已浴血满身,有几人被破了相,削了耳,有几人被砍伤了四肢,砍断了手指,真是无一人无伤,不一人不重,最重的是赵明兴”明有仁接话道,未语先叹。 说着说着,明有仁的声音逐渐颤抖,眼圈红彤彤,泪水在眼中打转。 “如何?”明中信眼神越加清冷,但依旧不动声色。 “赵明兴居然有右臂被砍得只剩一半骨肉相连!”明有仁颤抖着声音道。 “最后呢?” “最后,由于锦衣卫、衙役军士及时赶到,将这批匪徒们一网打尽,然而,咱们庄丁们也是伤者无数。” “而后,锦衣卫千户武大人赶到,坐镇明府,直至今天。” “受伤的学员们、庄丁何在?” “尽皆请大夫为其疗伤,都在卧堂之中养伤!”孙宇回道。 “赵明兴呢?” “他,他已经被大夫包扎治疗,但左臂却已尽毁,大夫说,此生左臂无法动用,连基本的吃饭都没办法了。”孙宇沉痛地道。 “这样啊!”明中信闭目思索一下,道。 “那群匪徒究竟是从哪冒出来的?” “最后查明,匪徒所用车辆乃是朱员外家的,柳大人及武大人大怒,围剿朱家,然而,朱家已经人去楼空,一无所获。” “好,好一个朱家!” 随着明中信的话,大家居然感觉到一股杀气喷涌而出,通体森寒。 “走,去看看!”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众人面面相觑,只好站起身形,跟在其后。 哗啦啦,一阵声响,吓了大家一跳。 循声望去,却只见明中信坐着的椅子已经碎成了粉末。 大家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也太可怕了! 难道少东家(少爷、中信)还身怀绝世武技? 否则这一幕如何解释? 大家又一次面面相觑。 他们却不知,这是明中信强压怒火,收敛神识的结果,神识之下已经可以形成实质伤害,却尽数被椅子承受,焉能不变成粉末。 幸亏不知,否则还不得将明中信当妖怪。 一路之上,明中信沉默不语,大家也不敢触了他的霉头。 静静地大家来到卧堂。 此时的卧堂已经被改成了医馆,却只见院中绳索之上挂满了白布条,显然,是裹伤之用。 明中信视若无睹,冷冷问道。 “赵明兴在哪间?” “那间!”孙宇一指,回道。 明中信迈步走向房间,然而,随着离房间越来越近,明中信的脚步居然越来越慢。 众人情知明中信并未有他表现的那么平静,心中忐忑满面忧虑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 明中信的手终于放在了门上,只要向前一推,门就会开。 然而,他却停下了动作,久久未曾一动。 突然,吱呀一声,门开了。 “呀!”门内传来一声惊叫。 随之而来的是,咣当哗啦,脸盆掉在地上的声音。 显然是有人想要出门倒水,见到明中信吓了一跳,有了之后的声响。 然而,大家皆是不以为意,只是看着明中信的背影。 “明教习?”一个声音弱弱地问出声。 “不错,正是本教习。”明中信那温柔的声音传来。 听到是明中信温柔的话语,大家差点将眼珠掉在地上。 这,这还是刚才冷气逼人的少东家(少爷、中信)吗? “教习来看我们了,教习来看我们了!” 噔噔噔,一阵脚步之声向房内奔去,显然,惊喜非常,报信而去。 第三百六十九章 安慰学员 “什么?教习来了,你不会骗我们吧?”惊喜的声音中藏着怀疑。 “是吗?真的来了?” “真的?” 一阵吵杂之声,带着惊喜的声音此起彼伏。 瞬间,听着这些稚嫩的声音,明中信的眼眶湿润了。 大家居然还是如此拥戴自己!即便是被明家连累得身受重伤,依旧不改初心。 如此学员,我岂能负他们?至此,明中信的信念更加坚定!更加坚不可摧! 要知道,此前,明中信虽说过要支撑起大明的各行各业,真心只占三成,他最大的目的是要攒够功德,圆满完成自己飞升的目标。 如今,一番变故,学员们的真心令他心门大开,二者的比例可说是变成五五开了! 在众人眼中,明中信的身形一震,好似挺拔了一大截,迈步向房内行去。 “真的啊!是明教习!”一阵惊呼响过。 乒乒乓乓,一阵响动,房中学员们站了一地,惊喜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却眼眶湿润地望着大家。 每位学员都是身裹纱布,明显有伤在身。 “还痛吗?”明中信上前摸着被血印红的纱布问道。 “不痛!”这位距离自己最近的学员激动地颤抖,“教习,听说你已经中了秀才?” “还是案首?” “恭喜明教习!” “贺喜明教习!” 一阵恭喜之声传来。 “大家静一静!”明中信一抬手道。 瞬间大家压下了激动的心情,望着明中信。 “谢谢!”明中信弯下了腰,呈九十度。 “呀!”众学员一片惊呼,纷纷躲闪,不敢接受明中信的行礼。 在他们看来,明教习是他们的师长,岂能接受如此大礼! “这是我替明家上下谢的你们!”明中信直起身形,道。 学员们待要说话,却见明中信再次弯下了腰。 “这,是我向你们表示感谢!” “各位学员,此番你们受苦了!”明中信深情地望着大家道。 “这,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比起您为我们做的,这些简直微不足道。”学员们纷纷表态。 明中信望着这些面红耳赤的学员,心中感慨。 不再用言语表述,而是上前抓住受伤学员们的手腕,望闻问切,一一为他们诊脉,随后在其手中放置一枚丹药。 “每枚丹药都是针对你们的身体伤情,你们呆会儿用温水服用,伤情不日便会痊愈。” 至此,探视会变成了诊疗会。 身后的众人静静地望着明中信,不敢上前打扰明中信。 渐渐地,学员们居然自发地排起了队伍,默默让明中信诊疗。 终于,最后一位学员诊疗完毕。 不,不是最后一位,因为最角落的床上坐着一位低着头,一言不发。 明中信深深望着这最后一位,静静等着,然而,这位却依旧不予理会。 “明兴”孙宇忍不住喊道。 霍,这位原来是赵明兴。 然而,赵明兴却如同未曾听到一般,依旧一动不动。 明中信抬手制止了孙宇。 缓缓向前,来到床前,慢慢蹲下,抬头望向赵明兴的脸。 然而,赵明兴却将脸转了过去,根本就不与明中信对视。 明中信也不说话,伸手抚摸向他的左臂。 赵明兴身形一颤,想要躲闪。 然而,明中信左手抓住了他的右手,不让他动。 赵明兴轻颤一下,不再挣扎。 明中信慢慢抚摸着赵明兴的左臂,不说一句话。 房中空气肃然,鸦雀无声。 慢慢的,明中信闭上了双目,展开神识,探入赵明兴左臂。 经脉尽断,骨头深深一道印痕将左臂分为两截,虽经大夫包扎,但却无一丝恢复之象。 好在经脉生机未绝。至此明中信就心中暗暗庆幸,好在自己及时赶了回来,否则再迟几日,只怕这条左臂就会生机断绝,连自己也回天无力了。 明中信缓缓睁开双眼,望着赵明兴。 “明兴,相信我吗?” 赵明兴身形轻颤,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明中信。 却只见他早已泪流满面,哽咽无语。 而那眼中却满是死寂,无一丝活气,显然心已死。 “相信我吗?”明中信再次强调。 嗯!赵明兴狠狠点头。 “如果我说,你的左臂还有救,你觉得呢?” “什么?还有救?”不等赵明兴说话,周围众人就炸了。 他们可是知道的,这几日请了无数大夫,希望他们救救赵明兴的左臂,满怀希望请来,最后换来的皆是伤心失望绝望。 如今明中信说还有救,真的假的?众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然而,学员们却是满眼崇拜地望着明中信,对他深信不疑。 而赵明兴却早已呆住了,满眼的不可置信,这几日早已经令他满怀绝望,身心俱疲,如今有了希望,他却无法相信。 “相信我!配合我!我会令你的左臂重生!”明中信一字一句缓缓说出,却如同重锤般击打在赵明兴的心上。 渐渐地赵明兴眼中闪过了一丝丝亮光,渐渐长大,最后居然映得赵明兴脸膛都发亮了。 明中信心中松了一口气,看来赵明兴已经恢复了信心,起码有了一丝信心。 他第一眼见到赵明兴,神识就已察觉,这赵明兴要本就已经泛起死志,估计左臂之伤对他的打击至深,得慢慢令其恢复信心,才能加以治疗,否则会事倍功半,如今终于令得他死志有所松动。 但是,还得加把力啊! “好,我现在就为你施针,先行恢复你的经脉活力。”说完,明中信站起身形。 “你们先行出去,我要为明兴疗伤,受不得打扰,今日你们就过隔壁与其他学员们挤挤吧!”明中信冲学员道。 学员们深深望一眼赵明兴,应声而去。 这几日,他们见赵明兴不言不语,也是心中难受,想要安慰却无从开口,只好默默照顾于他,现在明教习回来,马上为其治疗,令得他们心底安慰,自是不会添麻烦。 而众位明家精英骨干却是有些担心,毕竟明中信一路奔波,浑身疲累,如今又要为赵明兴治疗,行不行啊?精神扛得住扛不住啊? 然而,明中信的决定,却也无人置疑,只因,看情形,如果再不救治赵明兴,只怕这位学员就废了! 真是叫人左右为难啊! 第三百七十章 治疗明兴 无论如何,救治学员乃是理所应当之事,众人也不好阻止。 众人心情复杂地退出房间。 “拿些纱布来,再取几盆热水来!”明中信吩咐道。 须臾,十几盆热水、一堆纱布送了进来。 “来,我帮你把衣服脱掉。”明中信上前将赵明兴扶起。 赵明兴听话地站起身形背转身形,任由明中信为其宽衣。 霍,在为赵明兴脱光衣服的一瞬间,明中信心情一阵激荡。 只见赵明兴背上一道道伤疤狰狞无比,仿佛张着嘴巴向明中信呲牙咧嘴。 在明中信看来,这些伤势不足为道,然而,不要忘记,赵明兴可才仅仅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即使他身材魁梧、面相早熟,也只是一个少年。 显然,这些伤痕皆是此次为了明家而受。 从这些伤痕之上看,此次战况是如何惨烈了,无法想象,这个少年究竟是如何忍着这些伤痛抗击匪徒的。 明中信忍住心中的激荡,为其褪下衣裳。 “来,吃下去。”明中信取出几枚丹药,一股脑尽数塞入赵明兴嘴里。 “忍着点痛楚!”明中信吩咐道。 赵明兴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 呲呲撕拉,明中信将包扎在赵明兴左臂的纱布一一撕掉。 咝咝,赵明兴牙关紧咬,脸上肌肉扭曲,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显然,痛楚无比。 然而,赵明兴忍住了。 而明中信仿佛一座雕像般,面无表情,无视赵明兴的痛楚,狠心地一一将纱布撕掉。 纱布尽数撕掉的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银光闪过,几根银针钉在了赵明兴的左臂之上,瞬间鲜血止住了喷涌之势。 霍,只见左臂明显泾渭分明,上下分为两段,中间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红的血肉还在颤动着。 哗,明中信面不改色地从袖中取出几个玻璃瓶,用其中的液体冲刷着赵明兴的伤口。 咝,赵明兴面色扭曲,斗大的汗珠如雨而下。 终于,明中信细致地将伤口的淤血一一清理,然而赵明兴却痛得差点昏死过去。 明中信看看赵明兴的表情,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这赵明兴还真是坚强,如此疼痛都能忍住不叫出声,不错,不错! 你要说为何这赵明兴为何不昏过去,那太简单了,正是明中信的那几粒丹药起的作用,它们能够护住神经,不致于令得赵明兴体内神经自发的产生保护机制,昏过去。 而且,赵明兴不昏死过去,也有助于明中信的治疗,能够从赵明兴的反应感觉到神经的变化,毕竟明中信可是要运用神识在修复他的经脉,赵明兴保持清醒有助于明中信体察他经脉细微的变化。 明中信先把赵明兴的伤口撑开,将一粒丹药粉末撒进去,再将几粒丹药压成粉末撒在伤口之上,却见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愈合。 这一幕赵明兴当然无缘得见,如果是一位大夫在旁的话,只怕会颠覆他的世界观,从未见过有一种伤药能够有此效果,这真的是要逆天啊! “明兴,现在起,我为你接上经脉,你千万要忍住,否则会功亏一篑。”明中信无视这些变化,面色严肃地向赵明兴吩咐道。 赵明兴无法开口,只好微微点点头,表示明白。 明中信缓缓闭上双目,神识小心翼翼地深入赵明兴左臂。 神识来到伤处,却见伤处各条经脉各自为政,神识慢慢分为几束,将对应的经脉对在一起,又从伤口处将一粒粒小小的白色粒子引导着附着在其上,将两条经脉牢牢裹住。 一根根,一条条,神识在细致地工作着。 外界,赵明兴双目赤红,眼神有此涣散,显然,都快到他忍耐的极限,他赤裸的上身汗珠逐渐流淌成了小溪,顺着背脊而下。 一切的一切显示,这次治疗真的是痛楚到了极点。 然而,就在赵明兴将要昏迷的瞬间,一道红色丝线从他的心脉出发,直冲向脑际,瞬间赵明兴的神智又恢复了清明。 这一切,明中信都无暇顾及,精心为其接脉。 而明中信的额头不知何时,也已经被汗珠挂满,面色时白时红,显然,他也并不好受。 时间在一分一分地流逝。 门外众人侧耳倾听房中动静,却一无所获,房中静寂无比。 众人脸上渐渐出现焦急之色。这时间也太久了,到底治疗如何了?二人还好吗?为何无一丝动静? 时间在众人焦虑之中一分一分地过去。 房中,终于,明中信长出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但他眼中一片疲惫,血丝遍布。 但是,他看看赵明兴的左臂,脸上流露出了一丝微笑,显然,他很满意治疗效果。 然而,工作没有完成。 明中信站直身形,用纱布沾水,将赵明兴左臂上的血滞一一清理。 霍,左臂上的伤口居然已经全然愈合,只留一条细微红痕,太神奇了! 而后他又在红痕之上抹一些丹药粉末,用纱布层层裹好。 随后,取去左臂之上的银针。 拍拍赵明兴肩膀,“好了,明兴,只需静养,不日你的左臂就会如常。” 然而,赵明兴紧闭双眼,紧咬牙关,仿佛没有听到一般。 明中信哑然失笑,看来,明兴已经成了条件反射了,股肉有了记忆,无法清除。 一挥手,几根银针扎在赵明兴的头上,瞬间,赵明兴清醒过来。 眼神从混沌再到清明,赵明兴望着眼前的明中信一脸的不敢相信。 “明教习,治完了吗?”赵明兴眼中闪过复杂的感情。 “不错!不日你就会痊愈,如同往常一般使用左臂。”明中信笑着微微点头。 “是吗?”赵明兴脸上浮现出一丝激动,然而,面色瞬间又有弯化,如此患得患失的感觉实属正常。 毕竟,之前的大夫们皆认为他的左臂已经回天无术了,如今对明中信的说法自是将信将疑。 “敢不相信明教习,你小子是要死吗?要不咱们再来一次。”明中信一拍赵明兴头颅,戏言道。 “不了,不了!”赵明兴大叫,随后心有余悸地望望左臂,他不是为左臂的伤,而是心悸那般痛楚,那般感觉令人如同下地狱一般。 第三百七十一章 致谢武雄 “好了,你好生休息吧!这瓶丹药,每日一粒。”明中信吩咐道。 赵明兴点点头,没说二话,从明中信手中接过瓷瓶。 明中信欣慰地看看赵明兴,转身出了房门。 “少爷(少东家、中信)如何?”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询问道。 “过些时日你们就会见到一个崭新的赵明兴。” 耶!众学员一阵欢呼。 声音之大吓了明中信一跳。 定睛看去,原来,所有的学堂学员都已站在院中,看来,他们听到风声,尽皆过来看望明中信,同时也希望真的治好赵明兴,毕竟现在赵明兴可是他们的榜样偶像。 经此一战,赵明兴勇武的形象早已深入学员们的心中。 对于赵明兴在匪徒偷袭一战中的表现,他们与有荣焉! 同时对赵明兴此后的消沉有些心痛,自是希望赵明兴痊愈,恢复以往的开朗豪放。 此时听说明中信居然真的治好了赵明兴,自是高兴异常。 “好了,大家散去吧,好好照顾明兴。”明中信吩咐道。 “是!”众学员齐声应是。 然而,却并未依照明中信吩咐去休息,而是全数涌进了赵明兴所在房中,去探望赵明兴。 明中信心中异常高兴,同窗情深,这是他希望看到的,并未阻止,而是欣慰地望着他们的背影。 “中信,你也去休息吧!”明有仁看着明中信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心疼地劝道。 “好!大家也回去吧,明日在学堂之中聚会议事!”明中信也不推辞,冲大家道。 大家虽有千言万语,但见明中信马不停蹄地回来后,还为赵明兴治伤,心中知道,只怕明中信早已疲惫不堪,自是不会再行打扰。 大家纷纷告辞离去,明中信也回转小院休息。 一夜无话。 一大早,明家一座小院。 门前锦衣卫林立,戒备森严。 “还请通禀,中信求见武大人。”明中信上前冲锦衣卫拱手道。 “武大人说了,明案首来了直接进去即可。” 明中信抬脚进了小院。 却只见小院中,武雄正在院中挥舞着钢刀进行晨练。 明中信站于一旁静候于他。 却只见武雄龙行虎步,虎虎生风,刀风阵阵,凌厉异常,一股杀伐之气扑面而来。 嗯,这武雄确实下过苦功,下盘极稳,刀法纯熟,看来应该上过战场。明中信心中暗道。 “哟,明兄弟前来,怎么不叫我?”武雄收住刀势,看到旁边的明中信,叫道。 “不敢打扰武兄的雅兴啊!” “唉,什么雅兴,这是我们粗人的饭碗,不得不练啊!哪像你们读书人,动动手,动动嘴,就一辈子不愁了。”武雄叹道。 明中信笑笑,不接话茬。 “看,我又发牢骚了,见笑,见笑。屋里请!”武雄自嘲道。 二人进屋落座。 “武大人,此番援手明家,明某在此谢过。”明中信脸色一正,站起身形,向武雄躬身一礼道。 “明兄弟,这就见外了啊!”武雄脸色一沉。 “应当的,应当的!” “什么应当!我这援手才叫应当!谁让我们锦衣卫无能,无法将这些弥勒余孽一网打尽,才令得明府遭了池鱼之殃啊!还得我说声抱歉呢!” “不管如何,此次是锦衣卫示警,而且还援手,明某确实应该致谢!” “咱们就不用客气了吧!如此的话显得多生份。”武雄一瞪眼道。 “无论如何,明某必有后报。” “再说可就不当我是兄弟了啊!”武雄脸色一变道。 “好,好,不说了。武兄,不知此次剿灭弥勒余孽,抓到大鱼没有?”明中信只好转移话题。 “唉,狡兔三窟啊!还是去得晚了。”武雄摇头叹道。 “不知那朱家究竟是何来历?” “朱家乃是化名,实则乃是弥勒会济南府陵县的暗桩,负责整理所有济南府的情报,此次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手的。” “此话怎讲?”明中信疑惑不解。 “明兄弟不知,弥勒会中有个情报组织,单独设立,只对总会负责,而且在弥勒会每个地盘皆设有一个情报整理分析中心,负责将所有情报汇总整理分析之后送往总会。” “此次也是凑巧,这些匪徒潜入陵县之后,居然选择了朱府作为基地,准备找准机会发动对明府的袭击。本来他们互不知情,可能有一番火拼,但朱家掌舵人在紧急关头认出了匪徒的身份,无奈,只好表明身份,二者合流,才策划了此次袭击。” “这些乃是抓到的匪徒招供的,但却也只知道一些皮毛,实则是我与以前所获情报分析后才得知,唉,如果抓到朱家掌舵人,那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出这个情报组织的蛛丝马迹,将其连根拔起,可惜棋差一招,让他们跑掉了。“武雄后悔不已。 “无妨,下次再抓吧,这些家伙早晚会再露出马脚的!到时就可以一网打尽了!”明中信安慰道。 “谈何容易啊!”武雄叹道,“不说了,不知此次你前去天津卫,情况如何?” “不错,幸亏武大哥相劝,小弟才能及时赶到,否则还真的麻烦大了!”明中信一脸庆幸道。 “怎么?” “刘老病重实际上是大雨淋后,旧病复发,再加上药不对症,引发不良反应,致使刘老命悬一线,小弟赶到后,与同样赶到的太医们相商,制定治疗方案,才得以救回刘老,再迟一日,可就真的回天乏力了。实际上,武大哥才是刘老真正的救命之人啊!” “哪里,哪里!”武雄连连摆手。 “刘老也知晓此情,故此,让我向武大哥致谢!” “真的吗?”武雄瞪大了眼睛,满眼惊喜。 这倒不是明中信胡言乱语,实际上,在闲谈之中,刘老也知道了当时明中信及明府的情况,明中信向刘老明言,如果不是有武雄帮腔,只怕他真的不放心,会先回陵县解决袭击一事,才会前往天津,如果是那样的话,时间可能就会耽误,刘老可能真的会出意外。 幸亏当时武雄帮腔,让明中信放下心中焦虑,安心前往天津卫,才得以及时诊治刘老,刘老听了也是唏嘘不已,让明中信代为致谢。 故此,今日明中信才予转达。 第三百七十二章 知县来访 “不知这位刘老?”武雄小心地问道。 “实不相瞒,李阁老并未向小弟介绍,故此,时至今日,小弟也不知刘老究竟是何方人氏!” “明白,明白!”武雄故作神秘状,表示明白,明中信这是不能透露刘老的身份,不过有李阁老打底,他相信,这位刘老绝非一般人,此番,这位大人物居然向自己表示感谢,这就是人情啊。 即便这位刘老不在朝堂,但凭他与李阁老的关系,只怕李阁老也会承自己的人情,这就是入了李阁老的眼了。 即使现在好处不显,今后,也一定会有机会的。 明中信见武雄如此表情,情知误会了,苦笑一声,不再否认。 “兄弟,你回来了,恐怕为兄也就无法再呆在这儿了。”武雄正色道。 “武兄客气了,明府已经麻烦您很多了,我知道您职责在身,身不由已,不过只要有机会,还望武兄不要忘记联系小弟。” 明中信明白,此番已经将来犯匪徒一网成擒,而武雄依旧呆在此处,一则是为的将此番人情做扎实,二则也是防止朱家的反扑,三则是为的等他回归,探听一下刘老的消息。现在目的达到,他职责在身,也就无法再在此呆着了。 “好!今后免不了要麻烦兄弟,到时不要嫌为兄麻烦就行。” “不会,不会。”明中信连忙否认,“对了,武兄,小弟有些礼物送上,还望笑纳。” “你这是看不起为兄是吗?”武雄一瞪眼,生气道。 “不敢,不敢,只是一些小玩意,您看看就明白了。”明中信连忙摆手。 说的不如做的,还是让他看看吧! 想到此,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三个瓷瓶,递给武雄。 “这一瓶,乃是小弟亲自酿造的酒水,这一瓶,乃是小弟炼制的疗伤丹药,如果有伤,只需撒一点即可止血镇痛生肌,这一瓶,也是疗伤丹药,不过是内服,如果内脏有些震荡,可以服用。”明中信一一为其解释。 哦,原来是自己误会了!武雄现在才明白,他以为明中信会以黄白之物相谢,如此的话,岂不显得自己逼格太低,但现在明中信以自酿小酒,自炼丹药相筹,却是兄弟之情,反而增进了感情,不错,不错,会来事! 但是,这丹药就算了,这美酒却只有一小瓶是什么意思?算了,反正领情就好。 “那为兄就却之不恭了!”武雄接过瓷瓶就要揣入怀中。 “武兄,小弟准备了几坛酒,走之前你带走吧!”明中信补充道,“但你怀中这瓶却与之不同,还有疗伤之能,请不要随便乱用。” 咦!真的吗?武雄表示怀疑。 “武兄,我观你练刀,有些动作明明可以更加顺畅,但你却弃之不用,只怕有些内伤吧!这瓶药酒每日服用一小杯,可以慢慢消除你那隐患。回去一试便知。”明中信微微一笑。 “真的?”武雄瞪大了眼睛望着明中信,心中震惊,这明中信单从看自己练刀就能看出自己有内伤,太神了吧! 明中信但笑不语。 武雄只好相信,好吧,回去试试便知,想必他不会哄骗自己。 “那好,为兄这就走了!咱们后会有期。”武雄站起身形一拱手道。 “咦,不急这一时吧!” “不了,这几日已经有人在催了!咱们兄弟不差这一时相聚,来日再会吧!”武雄说完喊道,“来人,吩咐兄弟们,准备上路。” 一个小旗应声而去。 “好,既然大哥有公务在身,那小弟也不留你了!” 明中信将武雄及一干锦衣卫送出明府,互道而别。 送走锦衣卫之后,明中信迈步向学堂行去。 然而,未等他来到学堂,却只听见福伯在身后喊道,“少爷,柳大人来了!” 唉,就知道,回来就有事。明中信无奈地摇摇头,转身迎出府门。 “明案首,你这次可为我陵县争光了啊!”却见柳知县满面红光地冲他抱拳道。 “学生见过县尊大人!”明中信连忙躬身行礼。 “不要嫌本县一大早就打扰于你就好!” “岂敢!岂敢!”明中信为之汗颜,这柳知县不会听到了自己心中的腹诽吧! “请请!”明中信躬身相请柳知县进府。 柳大人在前迈步入府,明中信乘机向柳知县身后的钱师爷使个眼色,钱师爷拱手为礼,二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几人进府落座。 “学生本来准备今日前往县衙,拜访县尊大人,未想到县尊大人亲临寒舍,真是令中信惶恐。” “不,你此番为陵县争光,还带领陵县学子,扬威府城,令本县扬眉吐气,本县岂能不来感谢一番。” “此乃县尊大人领导有方,学生岂敢贪没此等功劳!”明中信连连摆手。 “行了,究竟是谁的功劳,咱们心知肚明,你就不要推辞了。”柳知县笑道。 明中信讪讪一笑,不再推辞。 “本县此来,是想与你商量一事。”柳知县斟酌一番之后道。 “县尊大人但讲无妨,学生但有能力,必效犬马之劳。”明中信表态道。 “那就好!本县想要将那科举应试技巧书籍,用于县学,不知可行否?” 这?明中信也未想到柳知县居然有此想法,柳知县这是想要明家提供书籍啊!但他想及李东阳的告诫,一阵为难。 “怎么?有难处?”柳知县脸色一变。 “不敢!不过学生有个请求,还望县尊大人答应。”无奈,明中信只好想个拖延之法。 “你说!”柳知县面色阴沉道。 这些官老爷,前一秒还春风满面,片刻之后就阴雨连绵,真不愧是官老爷啊! “学生有所顾虑,此法传出陵县之后令得世家之中再起波澜,有人阻扰,所以学生希望将这科举应试书籍暂时限制在陵县范围之内,不知可否?而且这是李阁老之前告诫过学生的。”明中信斟酌着缓缓道,最后,抬出李阁老来。 “这样啊?”柳知县沉吟不语,自己要求书籍进入县学,而人家明中信也答应了,这也达到了之前自己要求的。 第三百七十三章 祭祖庆贺 然而,他本意是想要以此为进身之阶,向上官推荐,赢得上官的好感,毕竟谁没个亲朋好友子侄弟子,如果这些书籍能够提升中第机会,尽皆是好事。但这明中信提及李阁老,既然李阁老有此担忧,说明确实有事,自己就不可再一意孤行了,罢了,先就这样吧!况且,明中信也说了,是暂时而已。 “行,就如此定了!” 说完,柳知县端起杯子品茶,不再说话。 “明案首,这次咱们陵县在院试之上大放光彩,县尊大人的意思是要设宴大庆一番,毕竟这也是咱陵县的盛事,不知明案首有何建议?”钱师爷开口了。 “这?”明中信沉吟着望向柳知县。柳知县为何要将此事提到这儿来说?只要他一声令下,陵县学子岂能不给他面子,还问自己有何建议?这是要干什么?这是什么意思呢? 然而,柳知县却正在品茶,并未插言。 盛事!盛事!哦,明白了,明中信眼前一亮。 不错,这钱师爷在盛事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说明猫腻在这二字之上。 “既然县尊大人要举办这次盛事,那明家也不能小气了,要不然,一应招待由明家一力承担?”说着,明中信看向钱师爷,以目询问。 钱师爷微笑点头,看来明中信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意思。 “这不好吧?”柳知县开口了。 “学生作为陵县的一份子,为陵县的事尽一份力,也是应当的!还请县尊大人给学生这个机会?”明中信起身行礼道。 “是啊!既然明案首有此心意,县尊大人应该体恤于他啊!”钱师爷求情道。 “好吧!下不为例!”柳知县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谢县尊大人!”明中信躬身称谢道。 柳知县点头微笑不已。 “不知明案首将如何庆祝自己获得小三元这等盛事啊?”见事已落定,钱师爷微笑道。 “这?”明中信一愣,他还真未想过。 “这样不行啊,多少年了,陵县未曾出现如此盛事,你岂能让父老乡亲如此失望!”钱师爷叹道。 “那依钱师爷的意思?” “大办特办,这毕竟也是陵县的一份光荣啊!试问这么多年,哪个县城有此荣幸!也就是在咱们县尊大人的治下,才能得此幸事啊!” 真会拍马屁!明中信心中腹诽道。 然而,明面上还不得不承认! “对,是得大办特办!”门外传来一个声音。 却见明老夫人一身盛装在小兰搀扶之下走了进来,身后紧跟着明有仁。 “大母、族叔”明中信连忙站起身形,迎向老夫人。 “见过县尊大人!”明老夫人、明有仁来到柳知县面前,躬身行礼道。 “明老夫人、明先生不必客气!”柳知县举手示意。 分宾主落座后。 “钱师爷说的是,此事乃是我明家的大事,必须大办特办,老身已经让人准备好了,准备在明府门前摆上流水席,大宴三日。还望县尊大人给老身这个面子,留下来共庆。” “好!好!只要老夫人不嫌本县碍事就行。”难得的,柳知县居然会开玩笑。 “岂敢,岂敢,县尊大人留下乃是明家的荣幸!老身这就与信儿前去祭祖,去去就回。有仁啊,你在此陪着县尊大人、钱师爷。” “是!”明有仁应道。 “恕学生失陪!”明中信向柳知县行礼道。 “去吧!”柳知县微笑摆手。 明老夫人拉着明中信前去祭祖。 此次祭祖不同于往日,皆因此次乃是明中信中秀才第,而且是得了小三元。 祖孙二人来到祠堂,却只见,明家族老、宗族各房皆已到场,一个个盛装出出席。 见到明中信喜笑颜开,拱手祝贺,但却不发一声。 毕竟这是宗族祠堂,庄严肃穆之地,不得喧哗。 明中信拱手回礼。 看向祠堂,却只见牌位林立,那是明家历代祖先。 正中央公案之上,依次舞动着筷、酒、茶、饭、斋菜、青果。盛放蜜饯等甜食一盒,猪首一个,祭饼一大盘,大银锭一副,帛、丝各一匹。 两旁放:馔三碗,酒三爵,饭一碗,干茶一瓯。 另放空盘四个,献祭品之用。 桌两边放高烛台一对。 公案前有一小祭桌,上摆设筷、酒、茶、饭,猪羊血各一杯,生猪肉一块,酒一杯,清水一杯。 另放空盘两个,献祭品之用。 两旁小烛台一对。 桌下前方,香芒一钵。 一旁站立着一位身穿暗紫色禅衣礼生(祭祀时在旁提唱起、跪、叩首之仪者)、一位司仪、一位引祭、一位准祭站于一旁。 明老夫人向司仪点头。 却只见旁边的司仪唱,“放炮,起鼓。” 霎那间,喜乐齐鸣。 祭祖正式开始。 “盥洗(洗脸洗手)” 引祭者引导祖孙二人盥洗完毕,来到祭桌前。 司仪唱道,“上香”。 祖孙二人上香、酹酒、献茶、献帛、献酒、献馔盒。 与此同时,准祭口中朗读祝文,全文意思为在祖先保佑之下,明氏中信苦学苦练,终得中秀才,还中了小三元,在此感谢祖先。 随后,祖孙二人将祝文焚烧掉,向祖先报备。 而各位族老也紧随其后,向祖先跪拜。 整个过程庄严肃穆。 最后,撤馔,礼毕,放炮。 至此整个祭祖仪式正式完成。 族老宗族各房纷纷上前向祖孙二人祝贺,一番应酬寒喧之后,宴会开始。 祖孙二人回房换上便服,来到大堂,请柳知县入席。 然而,却有几位不速之客到来。 明中信都有些瞠目结舌,我的乖乖,来的人可真不少。有那巡检司武大人、县衙几位头头官场中人,有黄沮、王、李二位家主带头的陵县商会中人,有黄举、王琪、李婷美等一应考生,居然尽数到齐。 没办法,来者是客,明中信只好上前一一见礼,这又是一番祝贺寒喧。 就在明府大院中摆放几张餐桌,开席。 当然,几位官府中人、德高望重之人在厅中就座,剩余人等只好去大院中将就。 然而,这还不算完,随着明府的鞭炮齐鸣,左邻右舍乡邻,尽数前来祝贺,没说的,入席吧! 看来,今天什么都干不成了,明中信派福伯前去明家学堂将诸位明府精英骨干、教习、学员尽数招来,开吃! 第三百七十四章 唐寅入伙 众人皆是上前祝贺明中信此番中第,一时间,轮番来灌明中信,明中信作为主角,推辞不得,只好来者不拒,干杯即饮。 刚开始,有县尊大人等一众官吏在,乡邻们还放不开。 柳知县等官吏自是知道自己在此有些惹人嫌,在恭贺明中信中第之后,稍作品尝也就离席而去。 等到官吏们一走,大家一拥而上,誓要与新晋秀才公喝杯酒,轮番上阵。 最可气的是,一众学员居然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一拥而上,趁势起哄,举杯敬酒。 明中信虽瞪眼威胁,学员们却笑嘻嘻势不退缩,明中信用眼神求助于明府上下,但明府上下却在旁看热闹,不上前救驾,即使明中信百般瞪眼威胁,依旧如此。 就这样,在乡邻们的起哄之下,明中信只好尽饮杯中酒。 如此这般,群起而攻,终于,明中信被灌得酩酊大醉,不醒人事。 一日之间,明中信居然一事未做,醉在床塌。 平日里,如果明中信喝得如此,明老夫人定会心疼无比,然而今日,明老夫人居然不以为意,却是高兴异常,看着与大家喝酒的明中信,笑得嘴都合不拢,同时也兴高采烈地接受着乡邻的恭喜。 全府上下尽皆是酒醉尽兴,确实,明府已经好久好久未曾如此热闹了。 明中信被喝倒之后,众人转移目标,尽皆向在座的中第秀才们发起了进攻,又是一番混战。 居然无人再去关心咱们的院试案首,小三元获得者明中信明少爷。 反正,明府今朝有酒今朝醉,来了个彻夜狂欢。 待明中信被抬回房中,小月为其更衣擦拭。 然而,在众人退出房门之后,明中信睁开双眼,眼中居然清澈一片。 “少爷,您耍诈!”小月惊叫。 “嘘!”明中信制止了小月。 明中信底牌众多,岂能被众人喝倒,只不过是见人数太多,消耗丹药的话太过心痛,只好装醉,反正正常人喝到这个份上也应该昏死过去。 倒是,如果他不倒下,那才是不正常呢! “今日,我就休息了,你去告诉福伯,让他通知人明日在学堂聚集,该是商量商量明家今后的出路了!” 说完,明中信宽衣而眠。 翌立清晨,明府依旧是流水席,说好的三日,岂能失言!但是这就不用明中信与老夫人陪同了,自有福伯安排。 “福伯,去请唐寅先生前来。”明中信用过早膳之后,吩咐福伯。 须臾,唐寅步入了明中信房中。 二人落座。 “唐兄,在明府呆得可还习惯?” “还行!”唐寅脸色红润,比起初见之时却是已经有了天壤之别。 “不知唐兄愿意留下教授哪门?”明中信见唐寅有些腼腆,只好开门见山道。 “这?”唐寅低头思索,自己选择哪门呢? 然而,思索良久,心中踌躇,无法定夺。 猛然间,唐寅反应过来,这明中信根本就未曾问及自己要不要留下来,而是直接询问自己要先哪门,这家伙,太鬼了! 唐寅瞪向明中信。 明中信正在冲他微笑。 唐寅怒气上涌,面色通红,就待要责问明中信。 “唐兄,反应过来了?难道你不想留在这儿吗?“明中信反问道。 这一问,令得唐寅无法回答。怒气也无法维持,只好冷哼一声。 “说吧!要选哪科?” “你这是请先生的礼节吗?难道不该礼贤下士,三顾而请吗?”唐寅反问。 “既然你纠结于礼节,咱们自然随时可以补上,但你这话是不是就是说已经下定决心,要留下了?”明中信反问道。 唐寅再也装不下去,破怒为笑,与明中信会心一笑,默认了他的说法。 要知道,这些时日,唐寅在明府一路畅通无阻,将明家学堂的各项事宜摸了个一清二楚。 尤其是那赵明兴带头之下一众学员的舍命护府,令他心中震撼。 而且这些学员在受伤之后,居然无一人抱怨,而只是埋怨自己未曾用功,无法学得本事,护卫周全明府。 这明中信究竟耍了什么手段,居然令得这般学员如此舍生忘死,为他卖命? 他一直在心中扪心自问,然而,却无法找到答案。 但也在心中有了决定,毕竟,如此好的氛围的书院真心难找,如此齐心的学员更是难找,试想一下,如果自己培养的学员如此那会如何?如果他们之中出了几个惊才绝艳之辈,自己还用担心科举之事吗? 也许自己会因为这些学员名流千古,到时,只怕就算用官位换自己的都舍不得换啊! 至此,他已经有了决断! 留下,必须留下!谁不让自己留下,自己跟谁急! 如今,明中信既然如此,那自己也就顺坡下驴吧! “不过,唐某的本事可是很多的,你确定要我选一科?”唐寅戏谑地看着明中信。 “咱们明家学堂无任何限制,如果教习能够每科都教,自是极好的,但不允许将任何一科耽误。从而令得学员们成为半瓶水,毁了这些苗子。你可清楚?”明中信正色道。 这意思也就是说,只要你有本事,你可以选择多教,但每一科必须保证用心,不能让学员丢了西瓜去捡芝麻。一切以学员为主,教习必须保证学员们的课业。 唐寅的话一下子被顶了回去。 罢了,看来要想占明中信的便宜还真的不容易。 “行,唐某就留下来了。”唐寅爽快地回道。 “好,终有一日,唐兄会为今日做的决定庆幸的!而且今后你更会为今日这个决定而感到骄傲的!”明中信自信道。 也许吧!唐寅望着明中信的神色,心中暗道。 忽然,他仿佛也明白了,明家学堂为何如此吸引自己,或许正是因为这位明小弟吧! 唐寅的留下,也解决了明中信的一块心病。 “走,咱们去参加你的第一次明府会议。”明中信冲唐寅一笑道。 唐寅点点头。 二人相携来到明家学堂。 却只见大家早已在明家武堂之中齐聚,静候明中信的到来。 第三百七十五章 重榜消息 明家武堂中,大家坐定。 明中信环视一周。 几月不见,大家明显有了显著的变化。 但是整体面貌却已焕然一新,众人一个个目露精光,令人感到一股朝气蓬勃之气。 不错!不错! 看来,自己离开的这段时间,大家没有懈怠。 众人互看一眼,孙宇就要上前汇报情况。 然而,明中信一抬手制止了他。 “唐兄,想必这些时日你应该对明家学堂了如只掌了吧!快来见过孙副宗主。这可是你今后的顶头上司。”明中信冲唐寅笑道。 “唐寅见过孙副宗主。”唐寅站起身形冲孙宇施礼道。 “唐兄,今后咱们可要同舟共济了。”孙宇双目泛光地望着唐寅,回礼道。 这些时日,唐寅带着明中信的手令回来,大家自己心中清楚,只怕这位唐寅也是被明中信圈的人才,只不过,众人不知这唐寅究竟是何来路! 但这不妨碍大家与他相交,通过这些时日的游荡,唐寅对明家学堂了如只掌,但大家对他也摸了个七七八八,孙宇、明有仁更是在有意无意之间试了一试,这一试可就了不得了。 这唐寅居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令得孙宇、明有仁惊叹不已,明少东家这是从哪圈的人才啊!真真是又一个妖孽啊! 把个孙宇乐的,屁颠屁颠的。要知道,明府现在的儒堂可是只有明有仁一位教习,还兼管着明家社学,精力不能尽数放在明家学堂。今后明家儒堂如何发展,这可是关系到今后儒堂在明家的地位的。 他之前一直心中发愁,没有什么儒家人才来当教习,单凭他一人根本不足以撑起这儒堂,如果这唐寅真的被少东家招揽,岂不是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但他同时又从黄举口中得知,这唐寅只是前来看看,还未答应留在明家,自是心中忐忑不安,深怕这唐寅不知何时抬抬屁股就走人了。 这些时日,孙宇差点愁得头发全白。 真是没有人才也愁,有人才更愁。 幸亏明中信适时回来,否则,只怕他要见个白头翁了! 而今,听得明中信话中之意,这唐寅从即日起真的要留在明家学堂,他自是异常高兴。 随之,明中信又向唐寅介绍了明家学堂第二位副宗主明有仁。 “这位唐寅唐先生,从即日起,就是明家学堂的教习,今后就是一家人了,大家快来见过。” 众人一听,纷纷上前见礼。 孙宇一听,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看着唐寅,乐得合不拢嘴。 一番见礼之后,大家重新坐定。 唐寅正式成为明家学堂的一份子。 随后,就是明家众人的一番汇报,将明家这些时日的成绩一一向明中信畅述,总而言之,一句话,明家各项事业蒸蒸日上。 明中信听了,只是点头,并不回应。 众人心中虽对明家取得的成绩感到高兴,但见明中信未曾表明态度,也深怕未达到明中信心目中的期许,皆是心怀忐忑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沉吟良久。 抬头道,“师先生,你近日将明家所有账目查清,并将所有现银尽数收回,我有大用。” “是!”师逸房应道。 明中信点点头,转向大家。 “在此,我向大家说一件事。” 众人一听,挺直了腰杆,静静聆听明中信的指示。 明中信再次环视一周。 “诸位,中信决定,将明家迁往京城。” 这个信息,如同炸雷一般在众人耳边响起。 一时间,众人惊呆了,包括刚刚入伙的唐寅。 明家要迁往京城? “当然,现在只是一部分要前去京城,毕竟尽数迁往肯定不可能。但明家长远的目标,必将尽数迁往京城。”明中信自顾自道。 “今日招集大家,是想与大家一同商量一下,希望你们考虑一下,谁要前去,谁不愿去,大家考虑清楚,定了人选之后,咱们再说下一步如何迁。” 明中信话音刚落,众人就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唯一例外的就是陆明远与福伯,二人面色不变,只是对望一眼,紧紧盯着明中信,一言不发。 “中信,你确定要迁往京城?”明有仁先行询问。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注视着明中信,等待他的回答。 “不错,明家如果再呆在陵县,必定会制约我明家学堂的下一步发展。” “明家学堂才刚刚开始发展,规模初成,发展究竟巨大,谈何制约?”明有仁一皱眉。 “族叔请仔细想想,为何府城之人不想来明家学堂任职?” 明中信看看在座的各位,却见他们皆满情疑惑地望着他,他心中明白,这些人眼光所限,根本看不到明家学堂当前所受的桎梏。今日不将在座之人说服,只怕更无法说服明家其他人了。而其他人皆得靠在座各位前去说服。 “无法吸引人才来到,实乃是因为陵县太过狭小,太过偏远。谁来陵县,都会失去与外界接触的机会,作为一个有志之人的话,根本不会来陵县,即使是无志之人,也是想要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享受,岂能来这小小的陵县!耽误青春!” “如果明家学堂在一个大的城市则是不同,首先,我们会给他们提供一个更大的舞台,令其才能尽显,到时机会多多,就算在明家学堂呆的不如意,也可凭借明家学堂为跳板,去谋划更好的前程未来。” “当然,我明家也没那么傻,让别人利用,为别人做嫁衣。到时就会开出令他们无法拒绝的条件以留住人才。但现在,我们明家连这个跳板的机会都不能为别人提供,别人岂会前来明家。故此,为了今后的发展,明家学堂必须迁往一个大的城市。” “说的在理,但为何要迁往京城呢?京城咱们可是人生地不熟,困难重重,难道不能迁到府城吗?如果去府城,咱们还是有一定优势的。”孙宇皱眉道。 “去府城倒不是不行,但是,如果明家学堂只是立足于一府之地,那倒还行。但咱们明家学堂的宗旨是要支撑大明的各个行业,济南府就有些太小了,格局太小!”明中信缓缓摇头道。 格局太小?众人面面相觑。 第三百七十六章 去留问题 唯有陆明远抚须微笑,眼中还闪过一丝欣赏。 “中信啊,去京城倒是好,但咱们京城可没有根底,贸贸然迁往,面临的可不是一点点困难,如果失败,可是会令得咱们血本无归啊?”明有仁忧心忡忡道。 “这倒还请族叔放心,实际上,此次前去天津卫,我已经有了眉目,否则我不会如此鲁莽仓促地做出此项决定。这次,我除了为刘老治病之外,还与李老等人商定,明家学堂选址之事他们会负责,到时我们去了京城,就会有落脚之处。而且我与李老已经有所约定,与他们的宗族互惠互利,合作一些买卖,解决部分资金问题。” 陆明远、明有仁、孙宇、明中远等读书人若有所思。 吴阁主、李管事等人则只是看着明中信,不为所动。显然,这些深层次的东西他们只信服明中信,只要明中信一声令下,他们自是只管一直向前,后路自有明中信为他们考虑。 “另外,我还与建昌伯联合准备建设一座酒楼,如今建昌伯已经在京城买地买酒楼,准备咱们明家一到京城就开始准备营业。” “如此,资金已经有了来路,地方也已经有了,就等咱明家去往京城大展拳脚了。” 一时间,吴阁主等人喜上眉梢,原来少东家已经安排好了诸般事宜,这还有什么可说的,干了! 而在座的读书人却并未就此放心,他们考虑深一层,依旧是一副思索的模样。 而陆明远与福伯对视一眼,心下明了,明中信还有一些依仗,就是明家在京城还有深层次的人脉,也就是李东阳、建昌伯,到时只要背靠这两棵大树,狐假虎威之下,可以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看来,明中信已经有了全盘思路,只怕明家前往京城势在必行了。 “中信,你想过没有,京城的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咱们明家能否承受住那些达官显贵们的打压?”明有仁眉头紧皱道。还是有明白人的。 “族叔,还请放心,我在京城已经有了一些人脉,咱虽欺负不了别人,但如果别人想要打压咱们,占咱们便宜,却也没那么容易。” 明有仁望着满脸自信的明中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从他真心来说,他不愿意明中信如此激进,但内心深处又深为明中信如此上进感到庆幸。也许,明中信还真能为明家在京城闯出一方天地来。 罢了,大不了明家再退回陵县,就让他去折腾吧! 众人见明中信如此说,再联想到他之前的一言九鼎,也就不再说什么。 明中信见大家没什么意见,欣慰地点点头,统一思想是非常必要的,如今这一步已经踏实,那就进行下一步吧! “诸位,既然已经决定迁往京城,那大家就商量一下,谁和我同去京城,谁留守陵县,大家拿个章程出来。” 众人嗡嗡嗡一个个尽皆进入了探讨时间。 明有仁看看明中信,开口道,“中信啊,我就不去京城了,我留在陵县为你守摊吧!” “族叔,中信也是如此想的!明家毕竟得有个老成持重之人留守,否则中信也不放心,族叔留下正合我意。”明中信微微一笑。 “我也留下吧!”陆明远开口道。 “您?”明中信心中一惊,“陆老,此番前去京城,中信还有仰仗您之处,还望不要推辞。” “算了,老夫老了,不想去那个纷乱之地,还是在此悠闲度日为好。” “不行啊!您老不在,我的好多设想就无法施行啊!”明中信急道。 “无妨,这段时间,我已经为你务色了几个说书人,观察多时,比我只好不差。”陆明远一抚胡须,微笑道。 “只要有您一半,我就心满意足了!”明中信叹道。 “不要将我看得太重,我只是个糟老头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即使随你去京城,也帮不上多大的忙!”陆明远笑道。 明中信与陆明远相视一笑,他明白,自己的小心思被陆明远看透了,也就不再相劝。 “好,既然陆老如此坚持,那就留在陵县,但是,明家有事,还请陆老伸出援手。中信在此先行谢过了。”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深施一礼,一躬到地。 陆明远坦然接受了明中信的大礼。 众人皆是为之惊疑不已。这陆明远只是个说书人,为何得明中信如此看重?而这陆明远却坦然受之,真是不可思议。 众人望着陆明远,皆是一脸不解。 唯有福伯隐晦地与陆明远对视一眼。 当然,这些都逃不过明中信的眼睛。 明中信心中深深叹了口气,不愧是老江湖,自己还需努力啊!否则还真的请不动陆明远这具大神!罢了,来日方长吧! 明中信整整衣冠,重新坐定。 “吴阁主,你吩咐秦奋,早日做好准备,咱们一同去京城。” “不许推辞,你们两个是必须去的!”明中信看吴阁主想说话,直接将他推辞的话堵了回去。 “不是,少东家,去京城我非常情愿,想必秦奋也是非常愿意的。我是想说,我们走了之后,咱们名轩阁怎么办?” “名轩阁就由我族兄明中远接管,再让秦奋选一个厨艺学得比较好的,留在名轩阁,今后就由他主厨!” “不行,我也想去京城,中信你就自己再挑个人选负责名轩阁吧!”明中远叫道。 明中信还未说话。 明有仁却眉头一皱,“中远,你不想科举了?” “族叔,我觉得我就不是那块料,这么多年了,中举之事仍旧遥不可期,虽有中信的科举应试书籍,但我心中仍旧没什么把握。最多下次乡试我上场一试,成亦可,败亦可。但我真的想出去见识一番,否则这辈子岂不活得憋屈?”明中远苦笑一声道。 明有仁脸色一变,待要训斥于他。 明中信连忙插话道,“族叔,族兄之话说的在理,人各有志,更何况族兄也未说是放弃科举,只是想出去见识一番,想必他见识一番之后,自会收心。” 说着,明中信冲明有仁使个眼色。 明中远感激地望向明中信。 第三百七十七章 陆老离去 “既然族兄不想留在陵县,还请族叔谅解于他,而且中信此番前去京城确实有事离不开族兄。还请族叔代为寻找人选接管名轩阁。”明中信冲明有仁一躬身道。 “好吧,你们这两兄弟啊!”明有仁长叹一声,接过了这个任务。 “还有,既然族兄要前去京城,那书坊的事也得交待一下,也请族叔务色人选予以接管。” 明有仁苦笑不已,恶狠狠瞪了明中远一眼,就是你小子撂挑子,才有我这么多事。 明中远讪笑着,冲明有仁连连鞠躬。 “还有谁不想去京城的,现在说!”明中信冲大家道。 这?大家面面相觑,拿不定主意。 留在陵县有好处,胜在一个稳字,相信少东家在京城立足之后,不会忘记这些留守后方的功臣。但败在今后肯定无法融入明家管理层的核心圈子。 前往京城,那可是为明家“开疆拓土”的功臣,今后自是少东家的心腹,少不得好处大大的,但却肯定会遇到不知何种危险。只要成功,绝对会挤入明家的核心圈子。 肯定是两难双全啊! “好了,考虑清楚没有,谁要留在陵县?”明中信道。 “少东家,我还是留在陵县吧!”粮铺明管事站出来道。 “好!那堂兄你就依旧掌管陵县粮铺。毕竟粮食乃是根本,就算去了京城,我们也得有大后方,更何况,我让你收集的东西得长年累月地收集,也好,也好!”明中信深深看了明管事一眼,这位远房堂哥还真是心思剔透。 他应该想明白了,就算别的管事要去京城,但他一定会留在此处,也为明中信打破了僵局。看来,今后得注意一下这位堂哥了。 榜样在前,大家也就放了开来。 “少东家,我们农堂肯定要留在陵县,我也留下来照看吧!”王森说道。 “不,你们得去京城!”明中信摇头否定了王森的意见! 王森非常意外,但同时心中异常高兴,毕竟要去京城那个花花世界谁都愿意,更何况如此的话也许就进了明家的核心圈子。 “此次与李老宗族合作就涉及到了农堂,所以农堂必须前去京城。”明中信解释道。 众人恍然大悟,看来,各堂不能以自己的意志为转移,少东家心中已经有了具体规划。 至此,大家也就不再说了,只是看着明中信,等他发话。 明中信现在也惊醒过来,自己之前的思路有些问题,让别人选其实还是有些不妥,因为那样的话可能与自己的整体布局有冲突,看来,还是得自己安排啊! 到如今,明中信也就不再客气,先行安排吧,有问题的话再临时微调。 “老夫人肯定得留在陵县,所以还请族叔加以照顾。” 明有仁点头应承。 “另,陵县诸般事宜,除老夫人过问之外,总体负责之人就是族叔。名轩阁、粮铺、书坊、田地、工坊皆会留有一定人手,有事皆要向族叔请示。” “族叔,具体各项事宜我有个章程,会后给您,还请您老多多费心选定负责人。” “孙副宗主,你是随我去,还是留在此?” “当然是随你前去!”孙宇斩钉截铁道。 “也好,那此处的明家学堂还得劳烦族叔多多照应了!”明中信冲明有仁道。 “应当之事!” “还有谁是想要留下的?”明中信问道。 然而,环顾一周,也再无人开口。 “好,既然大家没什么话说,那我就点名了。族兄、师先生、吴阁主、李管事、王助教随我前去京城,呆会留下。孙副宗主,你下去招集咱们的所有教习、助教学员开会,愿意留在此处的,只管留下,学员们则让他们回去与家人商议,看他们是否愿去京城,不得强迫。” “今日先到此,另,福伯下去将此信告知所有明府下人,去留自便。” “总而言之,这几日就是统计人员,随后咱们再定行止事宜。” “唐兄,你是跟我前去京城,还是留在陵县?”明中信转头向唐寅道。 唐寅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摇摇头,“我还是留在陵县先行熟悉明家学堂诸般事物,至于去京城,以后再说吧!” “也好,那就麻烦唐兄照顾明家学堂了!” 唐寅点点头,不再说话。 明中信一声令下,众人各司其职,离去安排。 明中信望着留下来的几人,陆明远、福伯、明中远、师逸房、吴阁主、李管事、王森,眼中欣慰,这就是自己今后在京城的班底了。 “好了,大家既然选择跟我前去京城,那么,就要做好一切准备,呆会,去师先生那儿各领两百两银子,做为陵县的安家费,如果家眷愿意随我们前去,到了京城另有安置费用。” 众人点头表示明白。 “下面我分派任务,希望你们不折不扣地去完成它。” 大家精神一震,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中信,心道,戏肉来了。 “族兄,你去书坊挑选两名精通印刷的工匠,说服他们跟随咱们前去京城,安家费同样是两百两银子,如果有学徒也愿去的话,欢迎。” 明中远点头应是。 “吴阁主,你去名轩阁,与秦奋一起挑选几名精明强干的伙计,最好是还精通各种小吃的,愿意去京城的,越多越好。安家费一样。” “李管事,你去工坊,看哪位师傅愿意同去京城的,同等待遇。但一定要说服赵李二位师傅与咱们同去京城,他们家眷子弟如果留在陵县的话,在明家的一切费用全免。如果同去京城,更好!” “王助教,你去农庄,招慕精通马铃薯种植的佃农,如果愿意随咱们一同去京城,安家费一百两。” 众人纷纷应是而去。 “陆先生,您真不与我们同去?”明中信看着陆明远道。 “只怕你是惦记着我给你保驾护航呢吧?”陆明远笑道。 “被您看出来了,不过我最好奇的是,您到底是什么身份?”明中信讪笑道。 “往事不要再提了,但是,我有个东西给你。”陆明远看了福伯一眼,长叹一声。 陆明远从怀中取出一件物事,递给明中信。 烟锅?明中信不解地抬头望向陆明远。 看着烟锅,陆明远一阵唏嘘,眼泛泪光。 看来这里面有故事?明中信看到陆明远的表情,暗暗心道。 “此物你拿着,到了京城,如果实在有事解决不了,福伯会告诉你拿此物找谁!到时你只要向他展示此物,必定会帮你!但切记,不可妄用,必须是性命攸关之事才能动用!”陆明远脸色肃然道。 明中信看看一脸郑重的陆明远,再看看一旁站立的福伯,重重点头道,“中信一定铭记!”郑重其事地将烟锅收入怀中。 陆明远见明中信收入怀中,松了口气,仿佛将一个大大的包裹扔掉一般,精神居然变得极为轻松。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烟锅还是个累赘不成? 陆明远看到明中信的表情,哑然失笑,也不解释,只是戏谑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神识一扫,察觉了陆明远的恶作剧心理,看来,陆明远只是对往事有些介怀罢了。自己居然怀疑陆明远,真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意思。 “谢过陆先生!”明中信站起身形,郑重其事地深深鞠了一躬。 陆明远泰然自若地接受了明中信这一躬,意味深长地道,“中信啊,你这一躬可不会白鞠的!” 明中信虽有些疑惑,但心中却深以为然,陆明远绝非无的放矢,这烟锅只怕是一个大大的人情! “好了,老夫就此告别,咱们后会有期吧!”陆明远说着就站起身形,往外就走。 “陆先生还请留步!”明中信急忙阻拦道。 “怎么?还要留客?”陆明远回身戏谑地望着他道。 明中信也不说话,从袖中取出厚厚一撂书册,双手举着呈给陆明远。 咦!陆明远微一皱眉,走到近前一看。 红楼梦、水浒传、西游记、七侠五义、童林传等。 “这是?”陆明远眼中露出惊喜之色。 “陆老此去只怕是要远离明家了,中信无以为报,只好以这些话本赠之,以示感谢,还请笑纳。” “你这家伙,真是贼猾,如果我不说要走,你还不拿出来,是吗?”陆明远笑指着明中信。 明中信讪笑道,“不错,中信希望用这些话本永远地留住陆老,但如今见陆老去意已决,再留这些已无用处,只好尽数相赠,也好勾一勾陆老的瘾头,也许说不来哪一天,陆老心血来潮,前去京城看望我,岂不是一段佳话!” “也罢,你这一手确实挠到了老夫的痒处,老夫就却之不恭了!”陆明远抱起话本,大笑出门。 远远的,传来一阵歌声,但却只听得两句。 “赠烟赠书留情义,来日自有相见时!” 明中信心中暗叹,这才是真正的隐士啊! 再看看旁边眼观鼻鼻观心的福伯,心中暗道,这位能够与如此隐士相交的福伯却又是哪般样人呢? 第三百七十八章 诸事繁杂 他早已知晓,这福伯不简单,但履次问及祖母,却被祖母将话题茬开,久而久之,他也就无心再问了。 但这陆明远与福伯之间存在关系一定不简单,这却是必然的!罢了,今后再说吧! “福伯,你劝劝老夫人,否则我怕她要随我前去京城!” “是!” 明中信深深打量一眼福伯,抬腿走出了武堂。 学堂院内完无一人,想必孙宇已经将学员们招集宣布消息去了。 卧堂。 “教习!”正在房内走动的赵明兴兴奋地望着走进房中的明中信叫道。 “明兴啊,你现在先不要激烈运动,待伤好后再说吧,否则伤口裂了,我可就再无办法了!” “教习,我感觉我的左臂已经有了知觉!”赵明兴满面兴奋地抬抬左臂。 明中信连忙急步上前制止了他的动作。 满面怪责地道,“明兴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切不可大意,这可是关系到你今后修炼的高度的。” 赵明兴强压兴奋,点头应是。 “来,我再给你看看。”说着,明中信探手握住赵明兴的腕脉,闭上双目,神识展开,延伸入赵明兴的腕脉当中。 嗯,不错,恢复得还行,骨头已经愈合,经脉虽有些脆弱,但已经不妨事了。但明中信还是有些不满意,要知道,如果是在前世,只需一粒丹药,就能令得赵明兴白骨生肌,哪有如此麻烦! “教习,怎么了?有问题吗?”赵明兴颤抖的声音传来。 明中信睁开双目,望向赵明兴。 却见赵明兴一脸紧张地望着自己,稍加思索,他就心下明了,只怕是自己对疗效的不满意呈现在脸上,让赵明兴有些惊慌了。 明中信微微一笑,“无妨,只是没有达到我的期望而已,不要担心,愈合得很好。” 但赵明兴却依旧一脸紧张,显然,之前明中信的表情令得他以为明中信此时所说的话乃是安慰之语。 罢了,还是安安他的心吧! 明中信朝左右看看,使个眼色给福伯。 福伯出门,将门带上,在门外警戒。 “明兴,实际上你的伤已经大好,但尽量不要轻动,我现在传授你一些明家学堂的绝密功法,希望你发誓绝不让第三个人知道。”明中信一脸郑重地道。 赵明兴一听,心情澎湃,激动万分地望着明中信。 教习要教我绝密功法,想想自己现在所练功法,那是怎样的神奇,不足几月,自己居然能够挡住那么多的强悍匪徒,再深层次的功法只怕会更加神奇吧! 赵明兴越想越兴奋,一时间,居然忘了答应明中信了。 “当然,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不,我愿意!”赵明兴急切道。 明中信不再说话,微笑着望着他。 “我赵明兴起誓,今日所学教习教授的功法,绝不让第三人知道,否则天诛地灭,永不超生。”赵明兴脸色一正道。 “很好!现在闭上双目,稍后我让你睁开,你再睁开。”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 实际上,根本不需要赵明兴发誓,不说赵明兴在此次明府遇袭时的表现,忠心可嘉。只说自己身怀的养神夺魄搜魂大法就能在他的神识之中种下永不背叛的种子,令他无法生起背叛之意,只不过如果施法会令得赵明兴精神受到一些创伤,会给他留下一些后患,影响赵明兴将来的成就。 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明中信不想对如此忠心的学员施以此法,故此才让他发誓。 见赵明兴闭上双目,明中信暗自运用养神大法,一阵繁复的手法变幻之后,轻喝一声,“睁眼!” 赵明兴听话地睁开双目,映入眼帘的是对面墙上出现了一道门。 赵明兴讶然地看向明中信。 明中信冲他微微一笑,“走上前去推开它。” 赵明兴按下讶异,听话地上前推开,却只见眼前一片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 赵明兴回头看向明中信。 “看!”明中信冲他一扬脖。 赵明兴再次望向门后,却只见原本漆黑一片的空间瞬间大亮,根本无法看清里面究竟是什么? 赵明兴闭上眼睛,稍作适应,再次睁开双眼。 再次看清眼前的一切,赵明兴惊呆了,眼前居然出现一个极大的空间,空间正中是一个空旷无比的操场,操场旁边是寒光闪闪的十八般兵器,尽数放在兵器架上! 难道这是一个演武场? 赵明兴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了,谁能想到卧堂居然有此惊人的秘密。 “随我来!”明中信越过他,走向门内。 赵明兴按下激动的心绪,紧随其后,踏入这个改变他一生的密室。 “此乃明家的演武场,是培养武将的一个地方。”明中信解释道。 “你看,那是典籍室,乃是珍藏各种兵法书籍、实战经验书籍的地方,当然,也有其他书籍,但你现在不能查看。你可以先去查看学习兵法,另外此处还有兵法演练室、军医室、情报室、特种室、武技室、保障室、军械室等等,现在,你身体有恙,只能进入典籍室,先行学习兵法,待你伤好之后,我再领你去武技室,学习新的武技。” 随着明中信的介绍,赵明兴眼前出现了一个密室,“典籍室”。 “好了,受身体限制,你现在只能学习典籍,今后如果学成,我自会带你去其他密室的。”明中信推了一把惊呆了的赵明兴。 “你先学习,如果有什么问题,只需喊一声,自会有一个老前辈出现为你解惑,但除了问问题以外,切不可与他谈论其他事情,否则老前辈会生气而去的。”明中信嘱咐道。 赵明兴懵懂地点点头。 明中信一把将他推进了密室。 轰隆一声,密室门关上了。 赵明兴待要找寻室门,却见墙壁之上来丝合缝,根本无法找出门来。 无奈,只好回身查看。 喝,眼前出现了一排书架,上面放着一本本典籍,等待他的翻阅。 既来之则安之,赵明兴感叹一声端坐于地,沉浸于书籍当中。 不提赵明兴如何学习,单说明中信。 赵明兴进入密室的一瞬间,明中信身形一晃,出现在了卧堂之中。 “兵家空间!看你如何造就一个人才吧!”明中信带着期望地自言自语道。 不错,明中信带赵明兴去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那新开启的兵家空间,早在府城之时,他已经每日在其中学习,但却根本感觉不到什么效果,如今终于找到了一个白老鼠------赵明兴,试验一下兵家空间的效果。 卧堂之中,只是他利用养神大法制造的幻象,令得赵明兴以为卧堂之中有隐密密室,增加神秘感,减少自己暴露的危险。 当然,受限于他的水平,现在他也只能开启一个典籍室、一个武技室,至于其他,那得等以后了。 算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明中信推门而出,福伯眼睛瞟了一眼房内。 咦,房内空无一人,那赵明兴哪去了?甚是疑惑,但却未曾说什么。 明中信也不解释,迈步走出了卧堂。 “少爷,少爷!”小月气喘吁吁地从前厅跑来。 “傻丫头,慢点。”明中信宠溺地扶住小月道。 “少爷,有人送来一个小丫头,二话不说就走了。”小月喘口气急切道。 什么?小丫头?明中信一皱眉。 “走,看看去!” 小月领头,三人来到明中信住的小院。 “拜见恩公!”一进房门,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躬身行礼道。 咦,在哪见过呢?明中信望着眼前面熟的小女孩陷入回忆。 哦,这不是那灾民小丫吗? 此时的小丫与往日不同,面色已经没有那么憔悴,脸上已经有了一丝红晕,身上也穿着干净的衣裳,像是换了一个人,否则依明中信那逆天的记忆力岂能不在第一时间认出。 “小丫啊,你为何来此?”明中信和颜悦色道。 “我!”小丫脸红不已。 “她母亲送她来此时说是为报答少爷的恩情,特送来小丫给少爷当丫环。”小月快嘴道。 原来如此!我说呢! “小丫啊,我这儿不缺下人,你就回去与你娘好好生活就好!”明中信微微一笑。 “不行!我娘亲说了,大恩岂能不报,少爷救了小丫一命,从今后,小丫的这条命就是少爷的了,如果少爷不收留小丫,小丫也就没脸活在这个世上,娘亲也不会再要小丫了,小丫就只好将这条命还给少爷。”小丫稚嫩的声音响在耳边。 这?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但也情知这小丫说的都是真的,虽然话是她娘亲说的,但从她的语气神态来看,这小丫估计也是当真了。 不禁头痛不已,现在自己事务繁杂,在此等小事上就不要纠结了。哎,罢了,就让她给大母做个伴吧! “小丫啊,少爷身边有这位小月姐姐了,你就去侍候我家祖母,你看怎么样?” “小丫既然是少爷的人了,少爷看着办就好。”小丫萌萌地道。 “好,你随我来!”明中信点头道。 刚出门,却见房贵像兔子般,跑得飞快。 “少爷,有人求见,说是您的学生!”明贵来到近前,禀报道。 学生?明中信有些疑惑。 哦,对了,莫不是他来了! 第三百七十九章 说服祖母 “口音可是府城的?是否秀才打扮?”明中信问道。 “是!”明贵疑惑地看看明中信,少爷又未见过,怎知是府城口音,难道那人真的是少爷的学生?不对啊?秀才打扮的怎会是少爷的学生呢?少爷不才中的秀才,怎会有秀才自认是他的学生? 那就没错了!明中信暗自点头。 “小月,你去,将来人请到书房,好生伺候。” 少爷的学生?小月双目放光,应声领命随明贵而去。 福伯的眼神闪烁几下,疑惑地看看明贵的背影。 唉,真是事多啊! 明中信拍拍脑袋,叹口气,去往老夫人房间。 “见过大母!” “好,好,乖孙儿,快过来。”明老夫人一见明中信,立马眉开眼笑。 明中信遵命行事。 明老夫人拉着明中信的手,盯着明中信的脸颊,看个没完,还边看边笑。 “老夫人啊!你是要看少爷看出朵花来吗?”小兰在旁打趣道。 “敢编排老身的不是,打死你个死丫头。”明老夫人脸上努力做出嗔怒的模样,扬手要打小兰。 “哟,少爷救命啊!老夫人要打杀我了!”小兰做怪地躲在明中信身后。 “你这死丫头!”明老夫人指着小兰,笑道。 “哼!有少爷护着,看您还敢打我?”小兰探出头做个鬼脸。 逗得老夫人哈哈大笑。 明中信看着老夫人心中安慰。 “好了,疯丫头,不要闹了,不见少爷带来客人了吗?”明老夫人冲小兰喊道。 “是,老夫人,您可不能再打我了。”小兰做怪道。 “好,好,不打你了!疯丫头。”老夫人笑道。 见这老少二人不再打闹,明中信开口道。 “大母,我给您好带来个使唤丫头,您看可好?”明中信一指小丫,问道。 “使唤丫头?”明老夫人探寻的目光望向明中信。 “她叫小丫,是河南江北行省来的灾民,因我在城外救过她,所以她母亲将她送到府门就离去了,没办法,我只好收下,我觉得她这年纪,正好与祖母做个伴,我长年在外,祖母也有个说话之人。” “少爷,我呢?”小兰噘着嘴生气道。 “哟,不见老夫人要将你打死吗?你就算了吧,今后还是让小丫陪着老夫人吧!”明中信一脸严肃道。 “老夫人,您看,少爷他欺负我!”小兰上前拉着老夫人的衣袖就是一通撒娇。 “是啊,我管不了你了,只好再找一个了,否则迟早有一天,被你这疯丫头折腾死。”明老夫人长叹一声道。 “老夫人!------”小兰小脸煞白,眼圈一红,垂头落泪道,“您不要我了吗?” “哟,还掉金豆豆了!那也没办法啊!”明老夫人笑道。 小兰低着头,双肩耸动,一阵抽泣之声传来。 祖孙二人对视一眼,难道这小丫头真的哭了?玩得过火了? 然而,明中信神识一扫,霍,小兰这丫头片子正在那偷偷看老夫人呢,哪有一丝伤心难过的样子。 明中信偷偷向老夫人摇摇头。 明老夫人瞬间明白,小兰这丫头在玩花样。 “信儿啊,咱们也不用难为小兰,既然有了小丫,咱们就将小兰送出府吧,毕竟她跟了我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行,干脆将小兰的卖身契也给她吧,让她出府找个好人家嫁了,也不枉小兰与您一番主仆之情。” “行,就这么办。”明老夫人点头道。 “不要!”小兰瞬间惊叫道,猛然扑到老夫人面前跪下,满面惊慌,梨花带雨般,痛哭流涕道,“老夫人,小兰不走,小兰要伺候您一辈子。” 哈哈哈,祖孙二人大笑。 “你们”小兰被笑懵了,望着祖孙二人一阵气结。 “傻瓜,老夫人与少爷是与你开玩笑的!”福伯在旁提点道。 “老夫人!”小兰噘着嘴冲老夫人叫道,“您真坏,还与少爷联合起来欺负我!” 说着,上前抱住老夫人一条胳膊一通摇晃。 “好了,好了,别摇了,再摇下去,我这身老骨头都被你摇散了!”明老夫人连忙抓住小兰小手,拍道。 “谁让您欺负我来着!”嘴上虽然如此说,但小兰还是听话地停止了撒娇的动作。 “你呀!鬼丫头!”明老夫人宠溺地拍拍小兰,“好了,好了,你不是老嚷嚷着自己一个人孤独吗?如今小丫来了,今后你也有了个伴,还不高兴?” “高兴啊!怎么不高兴!”说着,小兰上前一把抓起小丫的手,上下打量着。 “哟,还真是个小美人呢?”小兰惊叹道。 小丫瞬间脸色变得通红,低声道,“见过姐姐!” “没说的,今后姐姐照顾你!”小兰拍着小胸脯道。 “好了,小兰,你领着小丫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倒饬倒饬。”明老夫人哈哈道。 小兰拉着小丫走向后堂。 “说吧!为何想起为大母找个丫头来?”明老夫人见二人回了后堂,冲明中信道。 “您这是?”明中信一惊。 “我还不知道你,肯定有什么事,否则不会为我找个丫头做伴的。”明老夫人盯着明中信道。 “我就知道瞒不过大母。”明中信讪笑道。 “少拍马屁,说正事!”明老夫人亲昵地拍了明中信一下。 明中信轻咳一声,正色道。 “大母,我准备把明家的买卖及明家学堂迁往京城,顺便去京城游学。” “什么?”明老夫人瞪大双眼望着明中信。 “您不用这么惊讶吧?”明中信小心翼翼地望着明老夫人道。 明老夫人盯着明中信一句话也不说。 明中信极度心虚,被明老夫人看得心中发毛。 “你决定了?”慢慢平静下来的明老夫人缓缓道。 “不错。”明中信硬着头皮点头道。 “说说理由!” 有戏!明中信心中一亮,既然大母要听理由,说明并不排斥自己远走京城。 “原因有四:一是明家在陵县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瓶颈,如果继续呆在这儿,只怕明家无甚发展前途。”明中信看看明老夫人。 “继续!”明老夫人面无表情地道。 “二是明家学堂的目标已经不适合再呆在陵县了,必须寻找一个更大的舞台,才能盛载下这个目标,而京城是最适合的舞台。” 明中信看看老夫人,继续道。 “三是我已经在京城布好了局,人脉有李老,也就是李东阳李阁老,还有国舅建昌伯张延龄,以及他们身后的家族,与他们合作,应该会顶住各方的打压,而还有身在锦衣卫的石文义副千户,此时只怕是已经升任千户了。” 明老夫人的眼光终于不再淡定,“你确定这些是你的助力?做大之后不会一口将你吞掉?” “这倒是不无可能,但中信有信心,能够令得他们没有这样的机会!”明中信自信道。 “真的?”明老夫人怀疑地望着他。 “实际上,孙儿还有一些底牌不为人知,自信能够应会一切危机!”明中信点头道。 “好,你有信心就好,大母也不问你了。第四呢?” “四是,咱们明家学堂现有的势力。” “现有的势力?”明老夫人这就不明白了,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现有的势力!”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您不要小瞧了咱们现在的势力。” 明中信清清嗓子,理理思路道,“您也看到了,这次匪徒偷袭,只是一小队学员,就顶住了,这就是咱们明家学堂短期训练的成果。孙儿还有更进一步的手段,能够令明府战力再上一个新台阶。” 这下,旁边的福伯也不淡定了,不时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再有,名轩阁的菜品,这些也是咱们的优势,您之前可见过那些菜品?还有书坊中的那些话本书籍,这些是咱们明家的势力,工坊中我让他们造的东西,好多比都是价值千金、万金,这也是我与李张两家合作的基础与底气,也是他们看中我明家的东西。” “而且,孙儿暗中还有很多技艺,皆是不为人知的,只有孙儿知晓,这就是孙儿的底气所在。” “再加上,咱们明家学堂可是在不断地增加新鲜血液的,总之,咱们明家是在不断地发展壮大的,等到他们想要吞下明家,只怕明家已经发展成为了一个庞然大物,到时即便他们牙口好,也得吞得下才行!” 明老夫人听得眼中异采连连,看来这孙儿真的长大了,目光如此远大,小小的陵县真的是放不下他了。 “好,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老身也就不拦你。其实,你忘记了,明家还有一大优势,就是明家还有陵县,如果你真的失败了,还有这儿,你可以回陵县重整齐鼓,再起风云,老身就在此为你守住这块大本营!” “大母!”明中信眼眶一热,热泪差点夺眶而出,前世的他还未来得用享受亲情,就被推上了复仇之路,也无缘享受这般亲情,幸亏,这一世补上了。 有这样一位祖母做为后盾,真好! “既然决定出去闯荡,就不要做这等儿女之态,大母在家等着你建功立业的好消息。” 第三百八十章 商议庆功 “好!”明中信激动得只剩下点头了。 “对了,你要带明家哪些人去?”明老夫人转入了战备状态。 “孙儿还在征求他们的意见,待意见汇总上来之后,再做定夺。” “对,毕竟是离乡背井,切不可强迫人家,否则会令得人心离散,绝非好事!”明老夫人点头认可,“还有,随你前去的,必须得好生安抚,留够安家费用,不能前脚刚走,后脚就家中出事。” “这些孙儿已经安排妥当,必定不会亏待他们。”明中信保证道。 “那就好,那就好!你长大了,出门大外,多与大家商量。”明老夫人化身慈母,慈爱而不舍地抓着明中信的手道。 “大母放心!” “大母,孙儿私自做主,让族叔明有仁在我走后管理明家学堂及诸般生意,不知大母可有意见?” “你族叔虽为人迂腐,但不失为谦谦君子,做得好!”明老夫人点头称许。 至此,明中信的心头事,皆已放下,就只剩下准备诸般事宜了。 “对了,你的婚事?”明老夫人望着明中信欲言又止。 对啊!自己的婚事?明中信猛然想起,要不是明老夫人提醒自己还真的忘记了。 对了,兰家之事,还未来得及说与祖母听。 “大母,兰家悔婚之事其实另有隐情。”明中信将与兰家老祖宗的谈话一一道来。 “哦,原来如此!”明老夫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平静异常,并不见有多少怨恨。 “不知信儿你对此有何看法?”明老夫人缓缓道。 说着,她紧紧盯着明中信的脸色,显然怕明中信有所芥蒂。 “信儿倒是没什么想法,毕竟之前信儿的表现确实差强人意,老祖宗有此意实属正常,更何况两家有通家之好,既然事情过去了,信儿也就不再介怀了。”明中信心知老夫人怕自己夹在她与兰家之间有所为难,更怕自己为了她毁掉一生幸福,诚恳地道。 “那你与馨儿的婚事,你怎么看?”明老夫人眼中闪烁着担忧。 “馨儿表妹性情极好,信儿不会针对于她的,而且心中属意于她,更不会心有芥蒂,还请大母放心。” “好,好,你如此想,大母也就放心了。”老夫人老怀大慰,一脸欣慰之色。 “不过孙儿当前这些事情繁杂,必须先行前往京城敲定这些事宜,否则错失良机,只怕得耗费更多的时间与精力。这可如何是好?”明中信一阵为难。 “无妨,我给你舅爷去一封信,就说你要去京城游学,今年无暇顾及此事,明年春起之时,再行完婚。”明老夫人笑道。 “这样好吗?就是委屈表妹了!”明中信有些迟疑。 “不怕,馨儿性子温柔,绝不会怪你的。”明老夫人安慰道。 “大母,有人来访,孙儿得去接待一下。” “好,你去吧!” 明中信告退出来,直奔后宅。 “见过恩师!”一进门,一人直接拜倒在地。 明中信笑了,来人还真不是外人,正是那新收的弟子马启博。 “你怎会来,不是给你留下了书册吗?” “启禀恩师,您走后,启博仔细深研,依旧有许多关节不懂,无奈只好前来跟在恩师跟前,聆听教诲。”马启博恭恭敬敬道。 “可惜,我即将前往京城,恐怕无法教授于你。”明中信叹道。 “恩师为何要前往京城?”马启博一脸失望道。 “前去游学,而且明家有些事务要迁往京城。”明中信简而言之道。 “这样啊!”马启博陷入纠结当中。 不过也未纠结多久,眼神坚定地望着明中信道,“不知恩师能否将启博带在身边,边伺候恩师,边学习画技?” “这?你家中可肯放你?”明中信迟疑道。 “无妨,此番前来陵县,启博已经与家中商量好,要在此呆到过年。” 哟,原来是有备而来啊!也好,正好明家学堂教习稀缺,不妨让他兼职,一举两得,多好!明中信心中窃喜。不过此事暂时还不能说,待到大家到了京城再说吧! 明家学堂的版图又加一块! “行吧!那你先行安顿下来,等过些时日,咱们一同前往京城。” “谨遵恩师教诲!”马启博躬身应是。 福伯领着马启博去安顿,房中安静下来。 “去看看明兴吧!”明中信神识一动,来到了兵家空间。 典籍室,赵明兴正在精心研究典籍。 看着赵明兴聚精会神地研习兵法,明中信甚是安慰。 赵明兴就是明中信选定的第一位空间训练者,同时,也是明家学堂第一位全力栽培的武堂标杆。 “好了,明兴,今天就如此吧!” 赵明兴恋恋不舍地离开典籍室。 “明兴,不要如此,今后你每日晚间都可以来此研习。” “是吗?”赵明兴听了,为之雀跃。 走吧!明中信领着赵明兴出了空间。 咦!赵明兴一阵惊讶,居然来到了教习的家。 他回头看看无一丝缝隙的墙壁,再看看明中信,心下充满感激。 教习将如此秘密告诉自己,看来这是将自己当做心腹了,今后必须更加努力了。 “明兴,今日之后,每日晚间,你先睡下,我自会去叫你进入密室,但切记不可将此消息告知别人。” 赵明兴点头不已。 “好了,每一旬日,我会考察于你,如果你通不过的话,会惩罚你不得再行进入。” 赵明兴一惊,看来自己还真不能松懈,这不,教习会考察的。 “下去吧!早点休息,保养好身体,争取早日学习新的武技。” 赵明兴一听新的武技,双目放光,充满期待。 “好了,去吧!”明中信笑道。 “对了,今日要去酒楼与钱师爷商量庆功宴的事啊!”猛然间,明中信一拍脑袋,想起来一件事。 明中信赶往名轩阁。 “不好意思啊!中信来迟了,累您久等!” “不妨事,知道你这几日忙着应付各方人事,更何况在等你期间我享用了一番名轩阁的菜肴,值了!”钱师爷笑道。 “是吗?” “你觉得呢?”钱师爷反问道。 “经理,再来一桌!”明中信大叫。 “别,再吃我可就吐了!”钱师爷连忙阻止。 明中信肩膀耸动。 钱师爷立刻反应过来,这明中信是在调笑自己。 “你呀!”钱师爷指着明中信,笑道。 “不开玩笑了!咱们来点饭后甜点怎么样?”明中信满脸堆笑道。 “好啊!” 明中信让经理上甜点,笑看钱师爷。 “行了,咱们说正事!” “行,说正事!”钱师爷脸色一正。 “不知县尊大人准备在哪举行,有什么想法?”明中信问道。 “也没什么想法,这不让咱们商量吗?我觉得你是专业人士,还是你提出提议吧!到时我们给县尊大人看看,最终让他做决定!” “这样啊!”明中信陷入思索。 钱师爷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行,咱们这样。”明中信眼前一亮。 两人一阵耳语。 钱师爷听后,犹豫不绝。 “这样,咱们制定两套方案,你呈给县尊大人,看他选哪样?” “行!”钱师爷点头认可。 二人一番商量,终于搞定。 二人望着桌上搞定的方案,长舒一口气。 “既然大家已经达成共识,方案也已搞定,如果钱师爷不急着向县尊大人回禀,咱们就趁此机会喝两杯?”明中信道。 “好啊!县尊大人前去巡检司与武大人在商量事情,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也就不急这一时,更何况,咱们也许久未见了,当然得联络联络感情了。”钱师爷将记录方案的纸张揣入怀中,赞成道。 “好,咱们走起!“明中信兴奋地道。 一番觥筹交错,二人喝酒正酣。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 “钱师爷,学生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 “咱们的关系,谁跟谁,说!”钱师爷双眼朦胧,望着明中信拍胸脯道。 “既然钱师爷如此爽快,那中信就说了啊!” “啰嗦,快说,说完咱们继续!”钱师爷不耐道。 “中信不日将北上京城前去游学,还望你平时多多照顾照顾明家。” “什么?你要走?”钱师爷一惊,瞪大双眼道。 “不错,李老建议我去京城游学,顺便拜访一些名儒。” “李老建议?”钱师爷一听,心中一惊,酒醒了一半。 “不错!”明中信点头道。 “那是该去,无妨,家里就交给我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钱师爷若有所思道。 “那就多多拜托了!”明中信拱手谢道,说着,明中信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揣进钱师爷的怀中。 “你这是?”钱师爷脸色一变。 “今后明家的事免不了要麻烦您,而且还得上下打点,这是提前交给您的定金,不许推辞!否则明家有事也就无脸向您求助了!”明中信拍着钱师爷胸脯道。 “这?-------好吧!今后后有事让人尽管找我。”钱师爷拍胸脯承应道。 “好!来干一杯!”明中信举起酒杯道。 “干!”钱师爷豪气干云地道。 二人一饮而尽,举着空杯,相视而笑。 “我就知道,这陵县庙太小,留不住你啊!”钱师爷叹道。 “不说了,喝酒!” “喝酒!” 这一场直喝到了天将擦黑。 第三百八十一章 商定方案 “钱师爷,来,咱们----咱们---再干一杯!”明中信东倒西歪地劝钱师爷道。 “来-----干!”钱师爷也是双眼迷蒙,双手打晃。 “干!”二人一碰杯,一饮而尽。 “痛------快!”钱师爷头一歪,爬倒在桌上。 “钱师爷,钱师爷!”明中信上前推推,然而,钱师爷却毫无反应,他真的醉了。 “经理,叫几个人,将钱师爷送回钱府。”明中信见钱师爷醉倒,冲旁边伺候的经理道。 “是!”经理应声而去,叫了几个伙计,抬着钱师爷而去。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看来还得回府再行布置啊!”明中信望着钱师爷他们的背影心中暗道。 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外行去,此时的他目光清澈,哪还有一丝丝醉意。 显然,这家伙又在装了! 远远地看到明府门前依旧是灯火通明,喝声满天。 看来,这明府的流水席依旧在不间断地运作。 明中信从偏门偷偷进了明府。 见府中各人皆是井然有序地各司其职,明中信也就不再打扰他们,偷偷回到小院,歇息不说。 又一日,日头东升,阳光普照。 不知不觉中,明府内外皆有了极大的变化。 府内众人们脚步逐渐加快,相互打屁聊天的情况基本杜绝,忙忙碌碌好似有人在屁股后面追着。 府外各个生意铺面,伙计们忙忙碌碌清点、搬运货物。 反正,在陵县乡邻们的眼中,明府与往日已经是大不相同。 但却无人意识到,明府即将一分为二,逐渐脱离这个土生土长的地方。 “少爷,少爷!”明贵依旧一如往日的疯疯火火前来禀报。 “又有什么事?”正在向明中信汇报情况的福伯皱眉道。 “县衙送来请柬。”明贵恭恭敬敬呈上一张红通通的请柬道。 明中信与福伯对视一眼,眼中充满疑惑,县衙又出什么幺蛾子? 福伯接过请柬,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抬眼观瞧,咦,却是庆功宴已经定了,县尊大人于后日午时,在名轩阁宴请此次院试中第的秀才们。 看来,还真的定了。但为何钱师爷不通知自己呢? “少爷,来人还带来了一封信。”明贵在旁道。 “拿来!”福伯怪责地望了明贵一眼。 “来人说是钱师爷吩咐,单独交给少爷。”明贵解释道。 “拿来吧!”明中信伸手要道。 明贵呈上。 中信啊,你可把我害惨了!起篇,钱师爷就是一通埋怨,埋怨他昨日将自己灌得人事不醒,令得柳知县昨晚未曾见到自己,大发雷霆。 今早,又被训斥了半天!见到方案之后,更是将其贬得一无是处,二人商议的方案被尽数否决,说是有些失仪,不成体统,责令自己重新商定,但一口定下后日举行庆功宴,如果不能令其满意,自己就得卷铺盖走人。 最后说道,自己得统筹安排参会人员并去延请,无法赶来与明中信商议,苦求明中信拉他一把,将宴会安排得妥当得体,今晚县尊大人就会前来试菜,如果不满意,两人就要一起吃挂落。 唉,今日又得报废!明中信心中暗叹。 自己得找个帮手,否则事必躬亲,这般下去,自己就算不被累死,也得被烦死啊!是得找个帮手了! “福伯,去将中远族兄和吴阁主请来。”想到此,明中信吩咐道。 明中信与明中远、吴阁主一番计议,一番布置,终于搞定了,静待县尊大人的到来。 是夜。 柳知县轻车简从,在钱师爷陪同之下来到了名轩阁,一番试吃,赞不绝口,拍板定下宴席,钱师爷在旁向明中信竖起大姆指表示赞许。 “中信啊,听说你要去京城游学?”柳知县吃着饭后甜点,开口道。 明中信看看钱师爷,钱师爷无奈地向他摆个苦脸。 显然,是他告诉了柳知县。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这个卖友求荣的家伙! “是,此次虽在院试之中侥幸得了案首,但学生感觉自己在学问方面的不足,故此想去游学遍访大儒,提升自己的学问。而京城是名流汇聚之地,故此学生想去京城见识一番。” “听说是李老建议的?”柳知县斟酌再三问道。 “是,李老说是给我介绍一些大儒,盛情难却,再加上刘老在旁边敲边鼓,不得已,学生只好答应。” 柳知县与钱师爷一听,翻翻白眼,还不得已?李阁老相邀,真是三生有幸,那是你祖坟冒了清烟,好不好?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但是人比人气死人,人家就是如此牛逼,没办法,谁让人家李阁老稀罕这明中信呢! 要说这明中信,运气真的是逆天啊,去趟府城就认识了李阁老,此番去到京城,还不知道有什么际遇呢? 总不会见到那位吧?想想,柳知县就心惊。 “既然李老相邀,那也是你的福气,无论如何,希望你此番前去京城,拜得名师,为咱陵县增光添彩吧!”既然是人家李阁老相邀,柳知县也只好祝福。 “学生谨记。”明中信点头称是。 “不知李老对陵县的印象如何?”柳知县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明中信未曾答话,冲旁边的吴阁主一使眼色,吴阁主向后一摆手,率先退了出去。众人皆是一一退下,吴阁主最后将房门紧紧闭上。 现场只留下了柳知县、钱师爷和明中信。 见众人退下,明中信转头对柳知县道,“不瞒县尊大人,学生只听到一句,‘济南府知府该换人了!’” “什么?”柳知县面色大惊。 “为什么?”柳知县追问道。 明中信笑笑不答。 哦,柳知县反应过来,是自己失态了,显然,李阁老不会对明中信明言,只可意会,哪能言传! “此番承情了!”柳知县冲明中信一抱拳。 “县尊大人客气了!” “此番宴会就定这了,本县还有公务,就不打扰了,就此告辞!”说着,柳知县站起身形就向外走。 钱师爷紧跟着就要离去。 “钱师爷,你留下,看中信有何需要,再商讨一下庆功宴之事。”柳知县回头道。 “是!”钱师爷低头应是。 送走柳知县,二人重新回到楼上。 “中信啊,此番可被你害惨了!”钱师爷诉苦道。 “何事啊!”明中信一脸惊讶道。 “就是我信中所说,因酒醉被县尊大人骂惨了!今日还得陪同县尊大人前来,真真是命苦啊!”钱师爷一脑门的官司。 “别装了,哪有你说的那么惨,县尊大人只不过是借个由头,前来与我相见,顺便打一顿秋风而已。凭县尊大人的威信,即使宴会办得一团糟,难道会有人找茬吗?”明中信一撇嘴。 “你可不知道,此次要请那些乡绅,如果安排不妥,当场出丑,乡绅们当场不会说什么,但是下来可保不齐会鄙视县尊大人,那可真就丢了大脸了,故而县尊大人对我百般责骂啊!” “你当我傻啊,那只不过是县尊大人与你演的一场戏,这么多年的相处配合默契,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您老就别再忽悠我了。” 钱师爷瞠目结舌,望着是明中信。 良久,钱师爷冲明中信讪笑道。 “原来你看出来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明中信一脸臭屁道。 “好了,不耍宝了,还是讨论一下后天的宴会吧!”钱师爷显然见不得明中信的臭屁,转移话题道。 “唉,与你就无法沟通。”明中信一脸失望。 钱师爷一瞪眼。 “好了,不贫了!说正事!”明中信双手合什求饶道。 哼,钱师爷回以冷哼。 二人回归正题,一番讨论,确定了最终方案。 “钱师爷,咱们今日继续不醉无归?”明中信戏谑道。 “算了吧!我还得回去向县尊大人汇报,就不打扰你了!”钱师爷一脸正色道。 “算了吧!今日县尊大人只怕无心宴会,你还是少给他添乱吧!”明中信一咧嘴。 “也是啊!”钱师爷眼神一凝。 “当然,我给的消息,县尊大人绝对几日都睡不着觉!” 钱师爷看看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佩服。 这明中信,一句话就点透了,县尊大人不只是这几日,最近只怕也会有大动作,否则可就真的白瞎了这个重榜消息了! 不行,还是得回去,为东主出谋划策!想到此,钱师爷再坐不住了。 “中信,我就此告辞了!”钱师爷站起身形,冲明中信一拱手,就往外走。 “不留下喝酒了?”明中信冲着他的背影喊道。 “改日吧!”钱师爷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回来。 显然,钱师爷心急不已,疾步而行。 看来,济南府要有一番龙争虎斗了!明中信面带笑容,自言自语道。 “少东家,什么龙争虎斗?”进来的吴阁主满面疑惑地问道。 “哦,没什么?”明中信回过神来,望着吴阁主笑笑。 “对了,你照刚才商量的细细准备,千万不可出现纰漏!” “是,您瞧好吧!此番是咱们明家露脸的机会,大家伙都憋着一口气呢!肯定给您办得漂漂亮亮的!”吴阁主拍着胸脯道。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临行布置 “这么有信心?”明中信望着挺肚抬臀的吴阁主。 “当然,是不是啊?兄弟们!”吴阁主冲身后的经理伙计们道。 “是!”大伙异口同声喊道。 “轻点,把我的耳朵都震聋了!”明中信一番白眼道。 众人齐齐讪笑,遇到这么没架子的老板,真的是开心啊! “对了,秦奋咋样,愿不愿意去京城?” “他敢!不愿意!我剥了他的皮!”吴阁主一瞪眼。 “不要勉强,如果他真的不愿,也可以留在名轩阁。” “您说什么呢?让他去京城,是您抬举他,他怎会不去!”吴阁主急道,仿佛深怕不让秦奋去京城一般。 “急什么,我又没不让他去!”明中信吓了一跳,望着急切的吴阁主怪道。 “这不我怕您不给秦奋这个机会嘛!”吴阁主讪笑道。 “行了,收起你的那些小九九,只要你们愿意去,家里也同意,我是不会不带你们去的。”明中信瞅了他一眼。 “那就好,那就好!”吴阁主连连点头。 “行了,明日去府中商议,我先回去了!”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回转明府。 向老夫人请安后,回到房中歇息。 子时正点,神识一动,卧堂之中,赵明兴早已上床安歇,而一众学员也在悄声卧谈。 明中信再次来到兵家空间,却见赵明兴早已在典籍室研习兵法。 点点头,看来一切正常,很好,在不久的将来,明家也许会出一位将军。 一夜平静无波。 明家武堂。 明中信环视一周,见众人来齐,点头示意,会议开始。 首先,师逸房将账目一一汇报。 随后,大家将要留守人员、前往京城人员名单呈上。 明中信将名单递给师逸房,令其汇总整理,依据名单划拨安家费。 “如今既然已经定了人选,那我就说说计划。”明中信轻咳一声。 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后,明中信开始部署安排。 “咱们分两批前往京城,第一批,由我领队,第二批,由孙副宗主领队。” “第一批,包括明中远、师先生、吴阁主、赵助教、李管事、秦奋、王助教、武堂、技堂、农堂学员及名轩阁伙计。我们先打前站,立住脚跟后,会来信,到时,第二批再行出发。” “第二批由孙副宗主先行在陵县待命,等候信件。” “第一批先行通知其师先生处领取安家费,妥善安置家眷后,到明府找福伯报道,统一安置于明府,等候出发。” “留守家中人员,则由族叔你全权负责,妥善安排。”明中信将留守人员名单递给明有仁道。 明有仁接过名单,点头表示明白。 “诸事繁杂,还望诸位同心协力,尽职尽责将其办好。” 是!大家哄然应是。 “好,第一批人员留下,还有粮铺明管事留下,其他人等就去各自办理事务去吧!” 明中信望望在座各位,这就是自己去往京城的班底、后盾啊! “中信,有什么事情,只管吩咐!”明中远嘻皮笑脸道。 “对啊,少东家,有事只管吩咐。”吴阁主附和道。 明中信看看吴阁主,笑道,“你当前最主要的事就是将明日的庆功宴办好,否则,我唯你事问!” “您就放心吧!”吴阁主自信满满的道。 “那就好!”明中信点头后转向李管事。 “李管事,既然李助教不愿去,那你就与赵助教挑选出几名技艺精湛还愿同去京城的工匠,带上咱们的研究成果,去京城干一番事业。” 李管事点头应是。 “王助教,你挑两名精熟马铃薯种植还愿去京城的佃农,记住,告诉他们去京城不是让他们去种地,而是让他们去教授种植技术,要挑选那精明强干的,太过老实的不要。今后就由你带领他们。” 王助教眼睛泛光,连连应是。 “师先生,在座之人数你事务繁多,切记,不可大意,令帐目糊涂。另外,你还得购置一些马车,让工坊进行改装。还有,你挑选一些精熟帐目的学员,随你前往京城,到了京城,可是你大显身手的地方。” “这次,我们要与李张两家合作生意,以后还会与更多商家合作,所以账目绝对得清楚明了,此次就是检验你们的时候,希望你们不要给明家学堂抹黑。” “少东家,你就放心吧,有您教授的技艺,只有我们让别人吃亏的份,不会有我们马失前蹄的机会的!”师逸房笑道。 明中信看着师逸房为之失笑,也是,有自己教给师逸房的东西,只要自己不欺负别人就好,哪能轮到别人骗自己!真是杞人忧天啊! “明管事,你继续收取我让你收取的东西,再交给李二牛助教,让他生产出成品,运往京城,切记,不可泄密。” 明管事点头不已。 “好,大家各司其职,准备前往京城干一番大事业!”明中信望着在座各位,心中豪气顿生。 众人哄然应诺。 至此,明府这台机器开始全速运转。 “少爷,黄家、王家、李家三位少爷求见。”明贵又屁颠屁颠地前来禀报。 “有请!”此时一切安排妥当,明中信无事一身清,心情愉悦道。 “明兄,听说此次庆功宴由你操办,不知可有何好吃好玩的?”还未座定,黄举就一脸好奇地打听道。 他们深知,明中信一直就是希奇古怪的代名词,君不见他搞了什么小吃车,什么药膳,什么百花宴,这次既然庆功宴由他操办,绝对会与以往的宴会不同,这不,第一时间就赶来探听消息。 “不可说,不可说!”明中信故作深沉地摆手道。 “切,还不就是那两下子,有什么希奇的?”王琪表示不屑。 明中信但笑不语,不受他的激将之法。 “好了,你们要问就好好问,何必耍手段。想必明兄不会如此吝啬,不告诉咱们吧!”李婷美一脸怪责道。 “还是李兄懂事!”明中信点头赞许道。 李婷美暗中向黄举二人使个得意的眼神,还是自己这套好使啊! “但是,我就不告诉你们。”明中信补刀道。 噗,李婷美差点吐血。 黄举二人则偷笑不已,怜悯地看着李婷美,让你小子得瑟。 “明兄,真的不告诉我们?”黄举三人组装腔作势威胁道。 “告诉你们倒不是不行!”明中信慢条斯理道。 “如何?”三人齐声问道。 “记得保密啊!否则大家知道了,可就没有神秘感了,效果会差好多。”明中信一脸神秘的道。 当然,当然。黄举三人组连连点头,一脸期待。 “涮锅加自助!”明中信口中蹦出五个字。 “涮锅?自助?”这是什么鬼?黄举三人组瞬间懵逼。 “对了,我好像听过。”李婷美叫道。 “什么?”二人望向李婷美。 听过?明中信也很好奇,这时代可没有这些,他是从哪听来的? “涮锅嘛?不就是前朝忽必烈发明的吗?”李婷美见黄举二人围上来,一脸臭屁地道。 说着,李婷美冲明中信一扬脖,表示得意。 黄举二人也看向明中信,以待确认李婷美所说是否真实。 明中信点点头,这倒是不错! 一见明中信表示认可,李婷美更加来劲。 黄举二人更是期待地望着李婷美,等着他的解释。 “相传,忽必烈率军远征,一路之上,吃得嘴里都淡出鸟来,嫌弃军中伙食太差,想吃清炖羊肉。厨子便宰杀羔羊,剔选羊肉准备做。可敌军突然来袭,厨子情急之下把羊肉切成薄片,放在锅里混乱撑和一下,就捞出来,放点配料,给忽必烈端过去。忽必烈肚子咕噜噜直叫,吃完就披挂上阵。没多久,忽必烈就凯旋而归,回朝后,忽必烈记起厨子的功劳,就让他再做一次,却感觉味道太淡,于是,就让厨子多放一些配料,文武大臣吃后,赞不绝口,忽必烈大喜之下,为这道菜赐名‘涮羊肉’。这就是涮羊肉的由来。” 李婷美一口气讲完,自得地望着三人。 “那自助呢?”黄举一脸期待地问道。 “自助?”李婷美这下傻逼了,卡了半天,说不上个所以然来。 “切,你还不是半桶水,不知道就不要装大头蒜嘛!”王琪不屑道。 李婷美脸红脖子粗,破口而出,“那你们连涮锅都不懂,岂不是还不如我?” 这!黄举二人组一阵尴尬,确实,人家李婷美至少还知道涮锅的由来,自己两人可什么都不知道。 “好了!我就告诉你们吧!”明中信笑道,这三个人,还真是!明中信也无法评价他们。 三人一听,立刻竖起耳朵听着。 “涮锅嘛,也就是李兄所说,大体类似,自助嘛,就是自己动手之意,具体如何,只能你们在宴会之上体会,我现在解释也是白费。” “说说,说说!你不能就这样吊着我们的胃口啊!”黄举三人组哀嚎道。 明中信再次笑了,但是不再解释。 即使他们打破沙锅问到底也不说。 黄举三人组只好祭出卖荫耍赖手段,百般赖皮,然而,明中信就是不说。 最后,无奈他们只好放弃,只待明日再行亲身体验。 第三百八十三章 宴会开始 一番打闹过后,大家重新坐定。 “说实话,明兄,忽必烈那涮羊肉必须有人将羊肉切成薄片,难道你现场让人制作吗?而且如此多的宾客,那得多少厨师啊?更何况,只是涮羊肉,味道得有多臭,这些你考虑过吗?”李婷美皱眉道。 “嗯,还是李兄聪明,知道这个弊端。”明中信笑着点头赞许道。 李婷美丝毫不以明中信称赞感到高兴,相反,满面愁色,充满了忧虑。 黄举、王琪一听,也是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不要愁眉苦脸了,我既然敢如此做,就一定有解决之法。放心。” 但是,三人依旧望着是明中信表示担忧。 “好吧,被你们打败了,我就告诉你们!”明中信心中感动,这几位确实是关心自己,也罢,就透露一点以安其心吧! 三人竖起耳朵听着明中信的解释。 “其实,除了羊肉,还有其他一些蔬菜、海鲜等等,明家特制食材,就不一一细说了!” “就这?”黄举三人组追问道。 “当然,还有些别的手段,那就不说给你们听了。总之,你们放心,我不会砸了名轩阁的招牌的!” 话到此处,他们也不好再问了,反正只要确定明中信不会把自己玩死就好,至于他把别人玩死,那就不是他们三个人该管的事了。 “明兄,听说你要去往京城?”黄举问道。 “黄兄从何处得知?”明中信反问道。 “是家祖从钱师爷那儿得知的。不过,这究竟是否真实就不得而知了?”黄举望着明中信道。 “确实,中信感觉自身学问到了一个瓶颈,已经再难提升,只好前往京城游历,遍访名师,寻找提升之法,拜师求教,提升学问。也好为来年乡试做准备。”明中信颔首道。 “不知可否带上我们?”王琪性急道。 “这?”明中信看看他们迟疑道,“就算我愿意,你们家中长辈难道会同意吗?”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们自己搞定。”黄举一脸自信地道。 “那好,你们回去询问长辈,如果他们同意,我也没意见。”明中信大方地道。 他深知,这几位在家中可是被视为珠宝,含在口中怕化了,托在手中怕掉了,哪会允许他们随自己远赴京城,这也就是个顺水人情,到时只要他们三家长辈不同意,自己自会顺水推舟! 想法是好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好,既然明兄同意,咱们也就不多说了,回去做准备。”黄举一脸的阴谋得逞模样,冲王、李二人道。 “哎,你们可还未获得长辈同意呢,哪能就做准备?”明中信心中有种被算计的感觉,见他们要走,连忙问道。 “实不相瞒,我们家的长辈说了,只要你同意,自会让我们与你同去。”黄举一脸的得意洋洋。 “你们算计我!”明中信气急道,自己一时不察居然被这三个家伙摆了一道,真是岂有此理! “对了,不知明兄准备何日何时动身,到时咱们也好及时汇合。”黄举装作没看见,问道。 明中信看着他们,好气又好笑,看来还真的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一时不察,被这三个家伙抓住机会摆了一道, 也罢,本来还担心一路之上,每日面对那些面孔,无趣之极。与这三个家伙同去的话,只当多了几个玩伴,一路之上,也不愁会寂寞无趣了。 “你们家长辈真的同意了?”明中信再次确认道。 “是啊,来之前,我们就得了长辈们的许诺,他们说,只要明兄同意我们一起前去,他们也不拦着。”黄举一脸奸笑道。 “好啊,你们诈我?” “也不算诈吧,其实是长辈们提议的,本来我们也已经计划要出去游学,只不过一直未定去哪里,此番黄老前辈说是你要去京城,长辈们也动心了,毕竟京城遍地皆为名儒,如果好运,碰上一个,我们岂不是赚翻了。而且去京城开开眼,对我们将来也好。故而,三家长辈一番商议之后,让我们前来试探。故而,”李婷美一指他们三个,“你也看到了,我们就来了!” “唉,阴沟里翻船了啊,被你们三个算计,也罢,这次我认栽!”明中信长叹一口气。 “长走夜路,是会遇上鬼的。明兄,不要沮丧!”王琪拍着明中信肩膀,安慰道。 “去,死过一边去。我还用你安慰,只要你们到时不要哭爹喊娘就好。”明中信笑骂道。 “切,我们会吗?”黄举一脸不屑。 “当然不会!”三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三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有信心,那我也不用费心给你们改装马车了?”明中信抛出诱饵。 “马车?”三人眼光大亮,他们早已惦记上了明家的马车,只不过明中信一直不送他们,现在有机会拥有,岂能不动心? “用,当然用。”三人瞬间变成了点头虫。 “好,庆功宴后第三日清晨,我们就动身,你们回去准备吧!”既然定了,明中信也就不再纠结,斩钉截铁道。 “好,一言为定。” 时光不会停摆,一眨眼,庆功宴当日来到。 明中信、明中远、吴阁主这三位名轩阁的大佬,早早地站在名轩阁门前亲自担任迎宾,当然,后面是经理一级的小弟,整齐划一地穿着名轩阁的工作服站立名轩阁两侧,随时准备为来客引路。 “明案首,恭喜恭喜!”来者向明中信表示祝贺。 “同喜同喜,今日乃是整个陵县秀才公们的庆功宴会。”明中信解释道。 “那是不同的,明案首此次在济南府大放光彩,从今而后不只是在这陵县首屈一指,在整个济南府也是这个啊!”来人举着大姆指向明中信表示。 “不说这个了,请进!”明中信一伸手延请进门。 来客拱拱手,翻身进了名轩阁,自有伙计引领而去。 如此这般,陵县的乡绅秀才陆续来到,一见明中信皆是满脸堆笑,祝贺不绝。 日头逐渐上升。 “哟,黄老前辈,您来了!” “王家主!” “李家主!” 几位家主相携而来,后面跟随着黄家的一群小辈。 小辈中,黄举三人组猛向明中信做鬼脸,笑话他在外迎宾,当然,明中信对此视若无睹。 见明中信不理会他们,自是无趣之极,垂头丧气地走进名轩阁。 然而他们一进名轩阁就四处打量,想要看看明中信操办的宴会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此番宴会设在一楼,一眼望去,之前的摆设已经尽数被清空,之前说书的台子单独放置了一张案几,显然,这是为柳知县准备的。 左右设立几排单桌,每张桌上放置着一个奇形怪状的盘子,一副碗筷,除此外空无一物。而各位乡绅秀才皆是三五一堆,四六一伙,层次分明地坐于桌后正在攀谈。 四周放置着一排排半人高的桌子,每张桌上放置着一个铁制架子,架子旁边或放着一把勺子,或放着一把形似夹子的铜制品。 上前观察一番,却原来,铁架上面空无一物。这是何故? 这番布置到底是干什么用的?三人甚是好奇。 三人互看一眼,百思不得其解。 总之,看了半天,没办法理解,这就更引起了他们的兴趣,誓要查出底细不罢休。 他们东瞧瞧西望望,细致查探,这般行径令得在座各位诧异无比,他们自是认得这几位,但心中奇怪,这几大家的小辈平时一本正经,如今中了秀才,怎会变得如此不着调?虽然他们也对这些布置感到好奇。 “县尊大人到!”一声断喝,打断了大家的思绪,齐齐涌向门口,迎接柳知县。 明中信陪着柳知县走了进来。 “拜见县尊大人!”众人齐齐上前施礼。 “好,好,大家尽管落座。”柳知县春风满面地道。 众人坐定。 柳知县在台上顾盼自雄,满意地点点头。 “诸位,此番设宴款待各位,乃是为的今次院试咱们陵县真可谓是扬眉吐气,一扫以往的颓势,直接有二十余人过了院试,中了秀才,这是陵县的盛事,也是本县的荣幸。” “更令我欣慰的是,明中信居然中了院试案首,还得了个小三元,将济南府各县比了下去,这却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故而本县设下此庆功宴,为的是振奋士气,希望各位秀才公再接再厉,在乡试之上一鸣惊人!” 啪啪啪,掌声雷动。 “好了,我也不多说了,今日明案首承办了此次宴会,我们再次感谢他。” 啪啪啪,又是一阵掌声。 明中信满面微笑地向左右拱手致谢。 “好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让咱们品尝品尝名轩阁的菜肴吧!开宴。” 明中信一听,向吴阁主一摆手,却见一个个名轩阁的经理鱼贯而出,手中端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铜盆,来到四周的高桌之前,将铜盆放置在架子之上。 却只见经理们用手一动,一股热气从铜盆之中冒了出来,原来,铜盆之上有一个把手,一揭把手,铜盆自然就开了。 吴阁主来到柳知县面前,向柳知县深施一礼。 柳知县向他一摆手,“向大家解释一下用法吧!” 第三百八十四章 宴会惊艳 吴阁主转身向大家一拱手,“此乃我们名轩阁明的自助餐模式,下面我为大家演示一番。??&bsp;&bsp;” 说着,他转身向柳知县告罪一声,拿起了柳知县面前的奇怪盘子。 吴阁主转身来到一个高桌之前,指着桌上的铜盆道,“此乃是自助餐炉,盛放在其中的菜肴保持温度,保证放久了菜肴不会凉。” 指着旁边的勺子与夹子,道,“此乃是取食工具,勺子可以来舀菜品,夹子可以夹任何东西。” 说着,举起奇怪的盘子道。 “这个盘子叫自助餐盘,上面这些凹糟乃是放置菜品之用,你可以将菜品盛在上面。” 吴阁主用勺子与夹子分别取了一些菜品在盘中。 “用法就是如此简单,请大家试试。”吴阁主转身向大家道。 这一切令在座众人看得心潮澎湃,很想上前去试试,但碍于柳知县在上面,面面相觑不敢当这个出头鸟。 吴阁主端着盘子来到柳知县面前,为柳知县放好自助餐盘,“县尊大人请用。” “好了,今日这场庆功宴是为学子们特意准备的,名日‘自助宴’,一切由自己动手,自已选择爱吃之物,还可以相互攀谈,大家不要拘束,放开怀抱,去享用一切吧!你们万不可辜负了中信的一番美意。我就不客气了,先行自己享用了。”柳知县笑着,拿过吴阁主递过来的餐盘。 众人依旧有所疑虑,不敢上前。 “我来试试!”黄举早就急不可耐了,此时见众人皆不出头,拿起桌上的自助餐盘,上前盛放菜品。 随后端到黄沮面前,“祖父,请用!” 见黄举如此,众人也不迟疑,纷纷上前,尝试这种新奇的用餐方法。 一番品尝后,众人赞不绝口。 当然少不得黄举三人组对明中信挤眉弄眼。明中信视若无睹。 柳知县向钱师爷一使眼色。 钱师爷来到明中信近前,“中信,开始吧!” 明中信冲吴阁主一摆手。 瞬间,音乐响起。 一曲高山流水响彻全场,瞬间大家停下了筷子,侧耳倾听。 随着音乐,吴阁主缓缓推出一辆小车,小车上摆满了晶莹剔透的物事,呈现塔状。 “琉璃!”众人之中有那识货之人大叫道,瞬间打破了现场高雅的气氛。 然而,却无人怪责于他,尽皆将目光投向了小车上的物事。 吴阁主旁若无人地推着小车向柳知县走去。 此时的柳知县也是一脸震惊地望着小车,却见那小车之上,一个个晶莹剔透的七色琉璃杯构建成了一座塔,矗立在小车之上。 此前,明中信可未曾说过有此手笔,他只说会隆重推出一项名轩阁特产,却未曾想,居然是琉璃! “县尊大人,请斟酒!”明中信上前躬身请道。 “哦,如何做?”柳知县反应过来,轻声问道。 “一手握瓶底,一手握瓶颈,将瓷瓶口对准最上面一个酒杯倒下即可。” 柳知县看向小车,却原来小车之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瓷瓶。 柳知县强压下震惊,接过明中信递过来的瓷瓶,依照吩咐照做。 却只见瓶中酒水顺着琉璃杯顺流而下,慢慢倒满了七层琉璃杯。 在座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这名轩阁真是大手笔啊,居然用琉璃杯来喝酒! 柳知县放下瓷瓶,看向杯塔。 却只见杯塔在酒水的映衬之下,流光溢彩,五光十色,煞是美丽,正是应了那句,“葡萄美酒夜光杯”,今日才得见此等美景。 众人看得目眩迷离,沉醉不已。 “县尊大人,还请您喝这杯塔顶端之酒。”明中信躬请道。 哦,柳知县回过神来,看着杯塔,煞是不忍心破坏此等美景。 明中信看得有些好笑,低声道,“县尊大人,宴会完了,我让吴阁主为您送去一套琉璃杯,还请继续!” 柳知县一听,眼前一亮,赞许地望望明中信,这小子要得,如此明白我的心思! 振奋一下精神,柳知县拿起了塔顶上的酒杯。 继而,各位官吏、乡绅被邀请上前取杯。 一个个小心翼翼地拿着酒杯,深怕将酒杯损坏,但又目眩迷离地望着酒杯,沉醉其中。 吴阁主等明家人看着他们的模样心中好笑,他们心中感到无比自豪,要知道,自己家中可是早已有了,只不过少东家不让拿出来显摆而已。 “诸位,我们为陵县的教化事业蒸蒸日上干杯!”柳知县豪情满怀道。 “干杯!“众人纷纷应和。 酒一入口,瞬间现在浮现了壮观的一幕。 大家纷纷闭上双目,沉醉在酒意当中。 “好酒!”柳知县禁不住赞许出口。 “好酒!” “好酒!” 一众乡绅随之附和,这次虽有谄媚柳知县之嫌,但真心赞誉却占了大部分,酒是真的好酒! 今日这酒与之前品尝过的名轩阁好酒又是不同,甘甜爽口,回味悠长。 用那琉璃杯盛放这美酒真真是让人感觉奢侈啊!不过我们喜欢! 这名轩阁还真是花样繁多,难道这明家已经富可敌国?居然如此奢侈地用琉璃杯招待客人? 要知道,半年之前的明家可是负债累累,差点破产,如今居然如此富庶,真真是不可小觑啊! 尤其是这明中信,刚刚接手明家半年,不只是在科举上一路势如破竹,在商场上也是手段频出。 不仅推出了小吃车,打响了名轩阁的名号,连书坊也是日进斗金,而且在他出手之后,明家的所有生意都蒸蒸日上。 还不只是这些,连那粮铺推出了新式酱油等日常用品,尤其是那马铃薯,可是拯救了河南江北行省的众多灾民啊!还为府城提供粮食,这一切的一切,皆是这半年来的变化,此时想想就觉得如在梦中,谁能想到短短半年,明家有如此巨大的变化。 如今更是让人见到了传说中的琉璃,真真是富庶啊! 不要说各项生意皆是明中远在操持,明眼人岂能不知,明中远只是明家推出前台的一个傀儡,明家各项生意背后皆有明中信的影子,明家的这一切变化皆与明中信有关。 明家有子如此,太令人羡慕了!众人纷纷感叹。 如果我们与明家合作,会不会短时间内也变得如此富庶?一想到此,在座的乡绅就是一阵心红,恶狼般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浑身一凉,打个寒颤。 柳知县望着明中信心中满意,这家伙还真是不断地给人惊喜,也不能亏待了他。 想到此,附在钱师爷耳边悄悄吩咐几句。 “诸位,既然今日是庆功宴会,不如由我们的明案来做诗以咨纪念!”钱师爷拍拍手将大家的注意力招回来。 “好啊!” 众人一听,纷纷附和。 尤其是此次与明中信一同院试的各位学子,更是喊得大声。 至于黄举三人组,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纷纷起哄。 明中信连连作揖推辞皆不得,更是被人们推到了前面。 明中信冲着柳知县苦笑一声,待要推辞。 柳知县挥手制止他的推辞,和颜悦色道,“中信啊,此番中了案,不仅是你的福份,而且是整个陵县的光荣,此时此地,难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或者与大家分享一下你的心事,为各位同窗做个榜样!” 见柳知县如此说话,明中信万般无奈,只好面向大家,微闭双目,细细思索,做什么好呢? 众人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有了!明中信双目睁开,深深地望向在座的同窗好友。 嗯,肯定有了!众人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草偃云低渐合围,雕弓声急马如飞。笑呼从骑载禽归。万事不如身手好,一生须惜少年时,哪能白下书帷。”明中信缓缓吟道。 众人反复在口中念诵。 “好诗!”黄沮满脸激动之色,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音。 众人望向他。 黄沮轻咳一声,叹道,“此诗乃是一劝学诗,难为中信在中了案之时,没有骄傲自满,谨小慎微,还有此心思,看来中信目标不止于此啊!” 在场的读书人沉吟不语,尤其是黄举等此次中第的学子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甚至有那么几位此次中第的秀才满脸惭色,自悔不已。 黄沮深深望了一眼众位学子,“此诗描述了一副跃马围猎场景,讲述了少年之时声色犬马,迷于围猎,跃马纵横,飞弓射禽,满载而归,其中指出了,即使是围猎,最重要的也是需要拥有一副好的身手。借助围猎之事,暗指少年时代是人一生中最值得珍惜的,而此时应该及时努力,不要辜负这难得的好身手。” 黄沮环视一眼,“中信此诗明指围猎之事,实则是在劝导在座的学子们,要珍惜此时的美好光阴,不要辜负这千载难逢的时机,勤奋向学,为自已为家人尽力一搏,搏出一个美好的前程,搏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吾心甚慰,吾心甚慰!”柳知县满眼欣赏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大家的眼光只有一个焦点,那就是明中信。 第三百八十五章 图穷匕见 以明中信那般厚的脸皮,都感觉到了一阵滚烫。 心中嘀咕,自己真心不是如此,只是被逼上梁山,不得已才努力寻找到此诗,觉得此诗放在这个场合,合情适景,哪有黄老前辈说的那么多深意,真是惭愧啊惭愧! 心中虽然如此,但明中信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坦然承受了此般赞誉! “行啊!”黄举在明中信身后用肩膀一推他。 明中信回头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们起哄。 否则哪有如此好事!真是好队友啊! 明中信心中得瑟。 “明兄,涮锅呢?为何还不见,我们可等着见识一下你的与众不同呢?”王琪低声附在明中信耳边道。 明中信转头望去,却见黄举三人组正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稍等片刻,马上就上,到时,有你们享受的!” 三人一阵欢呼雀跃。 “就知道惦记着吃,我说的话可记好了,那可是金玉良言啊!”明中信正色道。 “切!”黄举三人组齐齐冲明中信翻翻白眼,表示不屑。 明中信冲他们瞪瞪眼,“记住以后要以我为榜样!” 黄举三人组待要鄙视明中信,却只听得前边一阵轻咳传来。 “咳咳”,众人循声望去。 却见柳知县清清嗓子,好似有话要讲,众人连忙望向咱们的县尊大人。 “希望你们将中信所劝记在心中,勤奋向学,积极备考,在乡试之中争取为陵县获得更大的荣誉,也浓重地为你们的前程写上一笔。”柳知县语重心长地冲在座学子道。 “是!谨尊恩师教诲!”在座学子,包括明中信,齐齐躬身向柳知县承诺。 柳知县笑意盎然地点点头,再看看低头的明中信。 真是越来越欣赏这家伙了!做首诗都能为自己找个由头来劝慰这些学子,真是得心应手啊! 想及他就快离开陵县了,不由得心中有些失落,今后,没这么称心如意的帮手可怎么办啊! 众人哄然应是。 “好了,想必大家未曾吃饱,中信,就不要再留一手了,将大餐上来吧!”柳知县冲明中信笑道。 “是!”明中信躬身称是。 旁边的吴阁主一听,未等明中信明示,立刻一拍手。 经理们鱼贯而入,手中端着一个个铜盆。 不过,这次的铜盆可是上面无盖,热气蒸腾。 大家一阵好奇,这是什么? 而黄举三人组却是对视一眼,相视一笑,这不就是涮锅吗?不知明兄的这道又有何不同? 经理们将铜盆放在大家面前案几之上,大家观瞧。 却见,铜盆之中空无一物,只是一分为二,一边是乳白色的一道汤,一边是红通通一道汤,而这两份汤居然仍在沸腾。 咦,难道这所谓的大餐就是一道汤吗?众人疑惑不已。 吴阁主解释道,“此道菜名日涮锅,乃是前朝忽必烈所创,但经我家少东家改良,叫鸳鸯锅,一边为清淡,一边为麻辣,由您的口味决定,用哪边涮。平日里可以只点一道,今日为照顾大家的口味,所以每桌皆上了两边。” “另外,千万别小瞧了这份汤,其实此乃是我明家粮铺推出的两种调料,如果您觉得好吃,可以到粮铺买回家,在家就可享受。”吴阁主趁势打起了广告。 众人之中有生意头脑之人,瞬间眼光大亮,只怕明中信意不在招待大家,而是为这粮铺的调料生意吧?居然在庆功宴上大行其道,为自己宣传,真是见缝插针啊!哪都少不了为自己谋利! 这头脑,也是没谁了!这些人钦佩地望着明中信。 随后,经理们又为大家上了一个小碗,小碗中放置着一些芝麻糊。 “此碗中乃是芝麻酱,意为调料,涮肉可以蘸着吃。这,也是明家粮铺特制,今日之后依旧可以在粮铺中购买。”吴阁主笑着介绍道。 “行了,不要再卖弄你那口舌了,就听你说啊!真是不懂事!赶紧上菜吧!大家都等急了!”明中信脸色一变,不悦道。 众人心中一阵腹诽,既然你觉得吴阁主是卖弄口舌,为何不在他刚开始说时就制止,反而在吴阁主说完之后才出口,太假了吧! 吴阁主听命而去,稍顷,一盘盘菜被端了上来,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飞禽走兽,种类齐全,应有尽有。 尽皆被切成小块薄片,整整齐齐摆放在盘中。 众人看得瞠目结舌,从未见过,有哪家酒楼收集齐全的。 他们不知,这可是费了粮铺明管事九牛二虎之力,收集而来。 而黄举三人组也是看了个目瞪口呆,他们可不知,明中信居然如此大手笔,网罗了如此多的食材,还将其进行了加工,真是太牛了! 他们一脸惊羡地望着明中信,看来,要想赶上明中信,真是太难了,还是乖乖跟在他身后吃香的喝辣的比较靠谱! “大家来啊!每样要在盆中放置一会儿,然后再拿出,蘸取酱料,服用。”相比之下,柳知县就淡定多了,他率先为大家示范道。 看那柳知县细嚼慢咽,一脸享受的样子,大家甚是羡慕。 见柳知县做出了榜样,他们自是不会客气,纷纷上前自取赶紧依葫芦画瓢。 美啊!放在口中,咀嚼一番,口中味蕾被那鲜美的菜品浸润一番,居然感受到了孔子所说的三月不知肉味的境界。 而黄举三人组也从之前的不屑,变为惊奇,再到如今,居然狼吞虎咽,下筷如飞,恨不得把筷子都吃下去。 酒过三旬,切过五味。 大家酒足饭饱,叹息不止,真是太过瘾了!如此宴会,真是前无古人啊! 柳知县望着大家如此尽兴,与钱师爷互视一眼,相视而笑。 该办正事了! “诸位!”柳知县声音不大,但全场皆在留意他的人瞬间坐得笔直,聆听他的话语。 即使未听到的,在旁人的提醒之下,也清醒过来。 不一会儿工夫,全场寂静,望着柳知县。 柳知县满意地点点头。 “诸位,大家感觉如何?”看看大家面前狼藉不堪的场景,柳知县笑道。 “美不胜收啊!”有人感叹道。 “不错,此宴过后三月不知肉味啊!” 众人纷纷赞叹道。 “好,既然大家如此满意,那就好!” “不过”柳知县环视一周,问道,“此宴乃是为的学子们在院试之中表现得出类拔萃而庆功所用,然而,陵县的教化事业任重而道远,各位就没什么想法?” “这?”大家面面相觑,谁也未曾料到,居然有些一幕。 这县尊大人究竟是何用意呢? 不由自主地,大家望向了黄沮这位商会会长,也许黄会长有所耳闻。 然而,黄沮也是一头雾水,心中正在猜测柳知县这是要闹哪样? 不知不觉中,他的眼神望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却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站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这下,大家可就麻爪了!尽皆不知柳知县这是唱的哪一出了! 此时,唐逸之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 作为儒学署教官,涉及教化,他责无旁贷。 “诸位,县尊大人之意,乃是县学需要进一步加强,不只是补充学员,而且还得补充各类书籍,令得陵县的教化事业再上一个台阶。” 唐逸之望望大家,继续道,“也就是说,县学将要扩充,只要是童生,尽皆招录进去,统一教授科举各项知识。” 说到此,他深深望了明中信一眼。 “更是要学习科举考试的一些技巧方法,令得陵县的学子的学问进一步提升。但是县学的经费有限,故此”唐逸之的话语意犹未尽。 但大家可都是精明的主,岂能不明白此意!这是要让大家掏腰包啊! “而且,大家还不知道,明家已经出了一部幼学琼林,乃是一部启蒙书籍,县尊大人已经上报提学,提学上报了朝廷,不是就将普及天下,咱们陵县既然是此书的发源之地,各个社学岂能不配备,故此,县尊大人决定统一购置。”唐逸之补充道。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刚才明中信一言不发是在避嫌。 要知道,无论是幼学琼林,还是科举的各种技巧书籍,皆是出自明家书坊。 如今县尊大人既然提倡购书,岂不是要从明家书坊购置。 刚才,如果明中信跳出来,掺和意见,只怕众人以为他要从中捞取好处,会坏了自己的名声,故而刚才明中信一言不发,也不提示。 一切都明白了,但是,大家还真不能埋怨明中信,毕竟,这是好事,对他们来说更是如此。 要知道,在座之人皆是乡绅读书之人,这些对他们的好处不言而喻,他们的后代皆是读书之人,这些措施皆要作用到他们的身上,如果自己家中多出几位读书人,那不仅是长脸,而且对他们的宗族都是益处不小,故此,皆不反对。 “老夫以商会的名义,向县学捐赠纹银五千两,书籍五百套。”黄沮开口道。 商会中人纷纷点头,这些可是要分摊到他们头上的,但他们不反对。 “老夫再以黄家名义,向县学捐赠纹银二百两,书籍五十套。”黄沮继续道。 第三百八十六章 陵县布局 柳知县见此,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王家、李家各以宗族名义捐赠纹银、书籍。 乡绅们一见,还等什么,皆是不甘其后,纷纷踊跃捐赠。 众读书人见了,作为既得利益者,岂能不表示表示,毕竟今后这里面也可能有他们的子侄要受益,也纷纷上前,掏出身上的银钱献上一份心力。 一时间,现场热闹无比。 吴阁主连忙摆上书案,让钱师爷登记入册,毕竟,这只是口头之上,必须登记一下,宴后才能兑现。 柳知县与唐逸之相视而笑,此次庆功宴办得漂亮,真真是大获丰收啊!陵县的教化事业有望矣! 二人望向明中信,没有明中信就没有这次宴会,虽然明中信也利用了他们一把,为明家打响了名号,但也令他们大饱口福,还颇有收获,真是一举数得啊! 此前唐逸之对明中信的小小芥蒂早已烟消云散,在幼学琼林科举应试技巧这等功绩面前,那都不算事! 如今他心中只剩下了对明中信的喜爱之情,陵县出此人才,真真是陵县之福啊! 如此场景,柳知县等官吏之人留在此地,已经不太合适,况且,庆功宴到此也已告一段落,真可谓是宾主尽欢啊! 于是,柳知县等一应官吏纷纷退场,钱师爷率领几名官吏,整顿名册,收罗银钱。 学子们则上楼继续饮酒作诗,相互切磋。 而乡绅们一同将官吏们送出名轩阁后,将明中信团团围住,争先恐后地与之商讨此次名轩阁的大手笔,希望与之合作,从中获得一些利益。 明中信虽然不日将要赴京,但陵县作为明家的大本营,更得经营好,这却需要与各位乡绅维护好交情,而今后明家生意的掌舵之人是明有仁,为明家考虑,为明有仁考虑,他只能将事情推与明有仁,告知各位乡绅,有事与明有仁联系即可。 各位乡绅一听,聪明一些的若有所思,稍微愚钝一些的则依旧缠着明中信,明中信应酬几句,借口上楼与同窗聚会,向大家告罪,上楼而去。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大家深觉无力,感慨万千。如今在各方面被这小小年纪的明中信压着,心中的羡慕嫉妒恨真是多不胜数啊! 但又不得不服,这明中信的手段层出不穷,令人眼花缭乱,跟不上趟。 而且,这庆功宴,真是独树一帜,别出心裁啊!众人相互蹉商,赞叹不已。 “这庆功宴究竟是姓柳还是姓明,大家难道没个感觉?”、 冷不丁,王家主意味深长地提了一句。 众人猛然一惊,细思之下,心中一惊。 不错,此次庆功宴,前前后后,皆是明家的商品物品,从头到尾皆是明家的信息,这场宴会居然成了明家商品的展示会! 从刚开始的自助餐,到随后的鸳鸯锅,其中尽是展示了明家的产品,名轩阁的新式菜品、琉璃杯、美酒、调料等等,不知不觉中,这些居然尽皆印入了自己的脑海,忘都忘不掉。 众人面面相觑,深深为明中信的手段所折服。 仔细想来,这些明家商品物品,如果售卖出去,那可都是暴利啊! 一场宴会,居然深入人心,不说别人,自己都会不自觉想要再来名轩阁享用,即使不来,那也会去购买明家的调味品等东西在家享用。 好可怕的宣传手段! 怪不得人家明家的买卖如此快速地就崛起于陵县,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依此手段,如果不崛起,那才叫怪事呢! “关键是县尊大人居然不制止,这却是”李家家主未曾说完,只是意味深长地望望大家。 乡绅们纷纷点头思索。 从头到尾,依柳知县那般精悍之人,岂能没有所觉,但诡异的是,他居然对此事不闻不问,确实太可疑了! 只怕,这柳知县与明家已经有了默契,甚至二者可能真的是互为一体了都说不定。 “此宴之后,明家的地位,在陵县再无人可超了!”黄沮叹道。 众乡绅心照不宣地点点头,不再说话。 不提众乡绅议论明中信。 明中信上得二楼,进了一个房间。 赫然钱师爷正端坐在桌前。 “钱师爷,久候了!”明中信一拱手道。 “咱们就别来这些虚头八脑的了,你让我留下来有何事?”钱师爷笑道。 “有点小事,请你帮忙。” “是吗?尽管说!”钱师爷一听就大包大揽道,今日,总算是见识到了明家的财力,单纯那送给官吏们的一套套琉璃杯就令得他眼红不止。 确实,明中信大手笔啊,每位到来的官吏们,皆包送了一套,四个琉璃杯,这把官吏们乐的,屁颠屁颠的。 唯一缺撼就是给柳知县的居然也是四个,钱师爷留下也有敲打一下明中信的意思,这件事做得太过小气了。 明中信笑笑,坐在钱师爷面前,拿起茶杯喝口茶。 “说啊,这时候你端什么架子!”钱师爷一把将明中信的茶杯夺过去,重重放在桌上。 “我还不知道,原来钱师爷也是个急性子啊!”明中信调笑道。 嗯!钱师爷瞪着他不说话。 “好了,不开玩笑了。”明中信陪着笑脸道。 “有好事!”明中信重重说道。 三个字一出,钱师爷露出疑惑之色,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从袖中拿出一张纸,递给钱师爷。 钱师爷疑惑地接过纸,低头一看,霍,瞬间脸色变得通红,激动异常。 “你真舍得?”钱师爷抬头满面激动地问道。 “都写在纸上了,岂能有假?”明中信瞅了纸张一眼,笑道。 “这可是你这名轩阁十分之一的纯利啊,你真值得?”钱师爷一脸的不敢置信。 “说笑了,名轩阁的一成利岂能与老哥相提并论,这我都嫌给的少了,只不过小弟如今本小利薄,只好先行委屈老哥了。” “只是,今后我不在陵县,还望老哥对明家生意多多照顾,那小弟就心满意足了。” “只要老哥在一日陵县,明家生意自是照顾周全。”钱师爷一脸正色道。 “那就敬请笑纳!”明中信伸掌恭请。 “好,那老哥就却之不恭了!”钱师爷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收在怀中。 抬起头时,却见明中信居然又将一张纸放在面前。 “这是?”钱师爷更加疑惑,指着纸张问道。 “此乃是明家将要开张的琉璃生意见三成股契约,还请老哥转交县尊大人,我知道,这些时日县尊有所需要,尽管从明家工坊中提取琉璃杯、琉璃瓶。这算小弟对之前县尊大人照顾有加的回报吧!”明中信淡定地道。 “这?”钱师爷有些为难地望着这张契约。 “钱老哥但请转交,如果县尊大人不收,中信无二话。” “好吧!我先收下,但是,如果县尊大人不收的话,千万别怪老哥!”钱师爷勉为其难地收下契约。 “当然!当然!”明中信眉开眼笑道。 明中信深知怀壁其罪,此次庆功宴上,名轩阁大肆张扬,将有限的几张底牌尽显人前,难保没有人暗中觊觎。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明家不能总在如此危险的境地,故而,明中信未雨绸缪,希望找一个靠山,最好在官府,否则只怕明家危在旦夕。尤其是自己即将远赴京城,无人照看明家,只好出此下策,先行将柳知县与钱师爷笼络住,做明家的保护伞。 今后只要自己在京城发展快速,自会遥遥形成一种威慑,那时才能一劳永逸,令得别人不敢觊觎明家。 故此,才有了这一幕。 翌日清晨,明中信刚刚在小月的伺候下洗漱打扮完毕,明贵来报,钱师爷来访。 一番寒喧之后。 “中信啊,这可真是费了我老大劲了。”钱师爷未语其他先诉功劳。 “看来,钱老哥是办成了?”明中信微笑道。 “聪明!”钱师爷竖起大姆指,称赞道,“这也就是你,再加上我的面子,县尊大人考虑再三,收下了。但是,他说得与你说好,只是当前有些事情确实急需这些物品,他就先行收下,算是向你借的,待来日你回转陵县,他自会交还与你。” “好说,好说!”明中信笑道。 “兄弟,县尊大人还让我问你,那事到底何时有信?”钱师爷看看周围,鬼鬼祟祟凑到明中信跟前小声问道。 “估计就在这几日了,不知县尊大人准备好没有?”明中信也是神神秘秘地道。 二人相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好,我得赶紧回去向县尊大人禀告,你也知道,这个消息可不能走漏了,否则就会前功尽弃的!”钱师爷脸色一正,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明中信紧随其后,送钱师爷出府。 望着钱师爷远去的背影,最后一块版图也已就位,明中信至此心才慢慢放下,一切就绪,只待离去的日子。 这些时日,明中信每日陪着老夫人,谈天说地,抓紧这最后的日子享受这天伦之乐。 明中信百般手段,耍宝撒娇,无所不用其极,把个老夫人伺候得整日乐乐呵呵,开心不已,不再去想那些离愁别绪。 时光穿梭,终于到了明中信离家的日子。 第三百八十七章 集结起行 这些时日,明中信除哄老夫人开心外,还将陵县明家生意与明家学堂的今后发展方略写成了小册子,交与明有仁,当然对明有仁只说是一些建议。 明有仁倒是没有意见,只是郑重地将小册子收好,表示会深深领会其中真意。同时,明中信还与他说明,有些生意可以与各位乡绅合作,尤其是黄、王、李三家,可以适当地进行联合,通过生意,互通有无,互为援助,会减轻不少阻力。 明有仁深以为然,与他探讨一番,制定了合作方针。 明中信还将自己的各项布局一一告知明有仁,当然,与柳知县、钱师爷的猫腻自是不会告知这位正人君子,只是向明有仁言明,他已经与柳知县、钱师爷打好招呼,官面上的事有事尽管找钱师爷,他自会为明家将一切办理妥帖。 对此,明有仁深表怀疑,但也未多说什么! 交待完明有仁,明中信顺便将送与柳知县、钱师爷股份之事交待给祖母,让其每月定时将分红交与钱师爷,如果他们前来提取琉璃杯、琉璃瓶,只管交与他们。 明老夫人久经商场,官商互通之事自是心知肚明,认可了他的安排。 同时,明中信定时开会,将准备事宜一一过问调整。 终于,这一日来临。 黄举三人组早已准备好,各自带了一位书童,提前一日来到明府,准备次日一同前往京城。 黄、王、李三家在明府上演了一出离别大戏,送走三家长辈们后,黄举三人组被明中信讥笑了半天。 明府门前,明中信与泪眼婆娑的明老夫人道别,自是一番离愁。 好不容易安抚住了明老夫人,与她拜别,终于成行。 出城之路上,黄举三人组对明中信好一番调笑。 明中信无奈,只好置之不理,充耳不闻。 五里长亭处,远远的,明中信等人看到,挤满人群,钱师爷领头,黄、王、李三家家主各在其后,居然有几名乡绅居然也在其中,更多的则是受益的读书人。 一番寒喧,众人为他们践行。 带着牵挂,明中信一行重新上路。 一路之上,晓行夜宿,人员众多,故此,行程缓慢。 黄举三人组则是将这看成是游山玩水,倒也不是无趣。 明中信却忙得焦头烂额,一行人的吃喝住行皆要他来操心定夺,被黄举三人组讥笑不会享受生活。 真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们的吃喝住行自己解决,一句话将他们三人顶得无话可说。 如此这般,行行复行行。 一路之上,舟车劳顿,即使有明中信的改良马车减缓了疲累,但毕竟此时的道路还只是石头铺就,无比颠簸,众人也是叫苦不堪。 无奈,明中信只好改变路线,前往德州。 “教习,咱们好像错过了宿头。”赵明兴疾驰而来。 “咋样,还能吃得消吗?”明中信关切地问道。 “无妨,除了左臂还无法用力外,其余一切皆已正常。”赵明兴摆动摆动左臂,兴奋地道。 要知道,当日他可是筋骨尽断,本以为左臂废定了,从今往后就是独臂侠了。 而经过无数大夫治疗过后,他已经断绝希望,死心了。甚至曾经有过寻死的念头。 却未曾想,明教习一回来就为自己治疗,居然还治好了。要搁在当时,自己可真的不会想到,明教习医术如此高超,药物如此有效,自己的左臂如今居然已经如常能动,只是有些无法用力。 明教习还说了,再过些时日,自己左臂就能用力练功了。 此番前去京城,本来,明教习是让自己先在明家养伤,待自己的伤彻底痊愈之后,随第二批再行前往的,是自己百般恳求才被获准随行。 一路之上,晓行夜宿,百般无聊之下,自己要求担任斥候,练习在密室之中学习到的斥候之术,学以致用,进而验证一下其中的兵法。 记得,当时明教习可是异常诧异的,但明教习并未说什么,只是在检查自己的伤愈情况之后才表示同意。 但也嘱咐自己,如果身体觉得无法承受一定要停止,否则过犹不及,导致伤势复发,那可就麻烦了。 自己再三保证之下,明教习才放心地让自己验证。 还别说,一番难之后,那书上的好多东西,运用于实际之时,居然是如此的有意思,而自己对其中的兵法也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此时的明中信已经观察完周围的情况,望着赵明兴道。 “既然已经错过宿头,那今日咱们就在此露营了。” “是!”赵明兴待要通知后面的大队人马,却被明中信叫住。 “这次就当实习了,你依照现在的地势环境,依照军队行止,制定一套宿营方案,由你带领武堂学员,指导大队人马安营扎寨,就当检验你的兵法学习成果了。” “啊!”赵明兴一时间居然愣住了,教习怎会知道自己已经学到了宿营之法? “怎么?没信心?”明中信一皱眉,问道。 “不是!我这就去。”赵明兴反应过来,高兴异常地转身跑向大队伍。 “这小子!”明中信望着赵明兴的背影,摇头失笑道。 此次,本想将这小子留在明家,让他在空间中学习兵法,待伤好之后,兵法也学得大成,到时再教授其他武学兵法,未曾想这小子居然会要求跟他前去京城。 无奈,只好带他前去,但一路之上,却无法让他在队伍之中继续进入空间学习兵法,否则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只好暂时停止了他的兵法学习,本以为会耽误他的学习。 未曾想,这小子居然想到了进行实战,在行进过程中,担任斥候一一验证其所学,他自是乐见其成。 还别说,这一路之上,赵明兴将这斥候干得有模有样,就是有些大意,未曾发现该发现的踪迹,不过,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至少将一些隐患在无意中延迟了,总的来讲,有效果,这就比什么都强! 思考之间,赵明兴引领着大批队伍已经来到近前。 却见他领着武堂学员们直奔地势高之处,仔细观察一下地形,指示队伍到了一处地方,安顿下来。 随后,他带着学员们拿着工具进了树林,去寻找材料。 还别说,真的是似模似样。 明中信也就不再去管他们,来到队伍当中,静静等候赵明兴的成果。 而技堂学员自发地寻找地点埋锅造饭,为大家准备晚餐。 农堂学员自发地搭建帐蓬,构建歇息场所。 一路之上,明中信不只是训练赵明兴,而且将所有事务尽数交给学堂学员们打理,潜移默化中训练他们。 学员们也是任劳任怨,不断实践他们所学,倒也乐在其中。 “明兄,他们这是干吗?”黄举三人组照例,围了上来,指着远处的赵明兴等人问道。 “准备安营扎寨!”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回道。 “安营扎寨?”黄举三人组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 “你还真要训练他们成为士兵啊?”黄举回过神来惊讶地问道。 “是啊!明家学堂不收废物,而且不出废物,只要进来,我就会将他们训练成各个行业的精英,这是明家学堂的宗旨。”明中信理所当然道。 三人看着明中信一阵无语,要知道,他们可才是十一二岁的孩子啊!明中信居然如此忍心将他们折磨,太可怜了! 三人望着学员们,心中哀叹。 但是,他们却未上前阻止或者劝说。 是啊!一路之上,明中信一直在折磨学员们,他们看不过眼,一次次上前为学员们求情,毕竟队伍之中有的是大人,教习,助教,何苦让一些孩子承担他们无法承担的事物。 未曾想,明中信不为所动,异常坚持,而学员们也是甘之如饴。 他们又去劝说学员们,但学员们却乐在其中,根本不以为意,反而说他们多事,这可真是里外不是人啊! 事到如今,他们已经麻木,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费力不讨好的事岂能再干!爱谁谁吧! 在一干学员的努力下,大家周围迅速变成了树木构建的围墙,而且是两层,外面一层高,里面一层低,二者之间搭建木板。 随后,赵明兴将武堂学员分成两队,一队巡逻,一队放哨。 放哨一阵正式上岗,巡逻一队则在营外挖建如厕之所。 赵明兴指挥着,并不时进行调整,总而言之,一言一行皆有章法,明中信暗中点头,看来,虽然赵明兴的做法还有些稚嫩,但看其做法思路已经深得其中三味。 以后还得不断锻炼啊! 明中信冲路过的赵明兴竖起大姆指,赵明兴满脸兴奋,干劲更是十足。 “开饭啰!”一声喊叫,大家除了放哨的学员外,大家尽皆围坐一团享用晚餐。 晚餐完毕,大家舟车劳顿,疲惫不堪,早早地各自回到帐蓬歇息。 就连习惯打闹的黄举三人组也是回转帐蓬歇息而去。 晚风徐徐,渐渐地营地恢复了平静。 明中信在帐蓬之中神识一扫,微微一笑,看来大家尽皆歇息了。 明中信坐起身形,来到营地边缘。 放哨的学员向明中信行个礼,明中信微笑点头示意,让他们去别处巡逻,来到营地之外的如厕之地,准备如厕。 “别动!”耳边响起一个声音。 紧接着,明中信感觉背部有一个硬物顶着,神识一扫,正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第三百八十八章 余孽来袭 “别冲动,要钱要物,一切好商量!”明中信举双手过肩,镇定地回道。 “少废话!”身后之人道,身后匕首向前顶顶,“慢慢向前走,不要停。” 明中信听话地缓缓向前。 神识扫向周围。 霍,周围郝然有上百人,皆是蒙面大汉,手执利刃,遍布营地周围。 来得还真齐啊! 渐渐地明中信二人脱离了营地。 “兄弟,你们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是要带我去往何方?”明中信边走边问道。 “少啰嗦,到了地头你自然会知道。”然而,身后的大汉不为所动,推着明中信向前行进。 明中信撇撇嘴,闭嘴前行。 神识之中,那上百蒙面大汉小心翼翼地警视着营地,缓缓退向了自己二人行径的方向。 而营地之中悄然无声,仿佛根本就不知道,营地主人明中信已经被劫。 二人转过一个山角,营地已经看不到。 大汉命令明中信停了下来。 二人静静地站着,转眼间,蒙面大汉们齐聚周围,虎视眈眈地望着明中信。 “诸位好汉,万事好商量,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我会一一满足你们,只要将我放了。”明中信满脸堆笑,点头哈腰道。 其中一位蒙面人来到明中信面前,上下打量一番明中信。 “明中信,不要再耍你那小聪明了,我们的仇深似海,此番岂能善了!”蒙面人冷笑道。 “仇深似海?”明中信诧异地望着蒙面人。 “不错,你好好看看我,认出我是谁来了吗?”说着,蒙面人揭开了面巾。 霍,这不是朱员外吗?明中信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说是仇深似海,却原来是弥勒会余孽啊! “朱员外,你不是跑了吗?还敢回来?” “此仇不报,朱某岂会甘心离开。”朱员外恶狠狠道。 “哎,朱员外啊,我与你根本就未曾打过交道,无仇无怨,怎会仇深似海呢?”明中信插科打诨道。 “哼,无仇无怨?”朱员外冷哼一声,“此番朱家子弟在攻打你明府的时候死伤无数,岂能说无仇无怨?明家农庄一役,死伤我们无数弟兄,岂能无仇无怨?府城门外,你与那马良一战杀死我们无数兄弟,岂能无仇无怨?你将府城总坛一锅端了,岂能说是无仇无怨?你将前来陵县的兄弟们一网成擒,岂能无仇无怨?” “真是冤枉啊!那些可都是别人干的,与我无关啊!”明中信漫天叫屈。 “与你无关?”朱员外冷笑一声,咬牙切齿道,“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事件背后,无处没有你的身影,有些事件你虽未亲自上阵,但却在幕后出谋划策,有些事件你更是亲自参与,亲自实施,算计毒杀我弥勒会兄弟,比那些官府之人更是歹毒。” “尤其是最近这些事件中,如果没有你,我们兄弟岂会如此损失惨重?你之罪孽,罄竹难书!” “杀了他!”周围的蒙面大汉们恶狠狠望着明中信,好似要将他吃了一般,低声喝道。 朱员外一举手,众人停下了低喝。 “你还有何话说?” “既然你们已经调查得这般清楚,明某也没有什么话可说,不过明某只能回你一句,你们是罪有应得!” “你!”朱员外脸筋突突跳动,目瞠欲裂。 “朱兄,咱们还是早些送这明中信上路,尽快离去吧!迟则生变!”旁边一位瘦小的汉子低声在朱员外耳边道。 “你是府城总坛尊者?”明中信眼神一闪。 “咦,你怎会知道?”瘦小汉子转过头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废话,他肯定见过你那替身,这都不晓得!”朱员外翻个白眼,冲尊者道。 “看来,这明中信还真的是令咱们兄弟们履次失败的幕后黑手,否则他怎会见过我那替身。”瘦小汉子望着明中信,似乎要将他吃掉。 “动手吧?”瘦小汉子望望朱员外。 朱员外缓缓摇头,看着明中信,“明中信,虽然你履次三番破坏我们的行动,但我很欣赏你的智技,不如你投奔我们。” 明中信玩味地望着他,待要说话,却见朱员外举手制止了他。 “我知道,你要拒绝我,但我观察你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在陵县文会上发的誓言,想要支撑起这大明的各行各业,进而支撑起这大明。” “其实,这大明早已烂在了骨子里,你看各地连年灾荒,百姓受苦受难,而那些官员们在干什么?他们只知骄奢淫逸、勾心斗角,根本就未曾将百姓看在眼中。” “就说这次河南江北行省来的灾民,难道不是河南江北行省的官员们无能吗?你说,去年发生的水灾,难道他们不知道提前预防吗?难道他们不知道水灾之后会发生粮食减产,瘟疫横行吗?” “但是,他们为何没有任何措施,任由这些事情发生,最后居然将灾民推向附近各省,难道附近各省的百姓就不用活了吗?为何要为他们的愚蠢买单?” “再看看咱们济南府,济南府知府萧某,只知向各县盘剥粮食,而陵县柳知县,也只知向乡绅大户摊派,硬性指明要捐赠粮食银钱,这次如果不是你直接捐献了如此多的粮食,他们岂会渡过此关,到时,难道不是向百姓们征收吗?” “如果向百姓征收,咱们济南府不是又会变成另外一个河南江北行省吗?到时,陵县岂能幸免?咱们的妻儿岂能幸免?这,都是那些官吏的无能造成的!”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表明,这个大明已经烂在了骨子里,这样的朝廷,这样的官吏,值得咱们去维护,去支持吗?” 朱员外激动异常,胸脯起伏不定,深深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听闻此话,对这朱员外真是刮目相看,这朱员外不愧是收集情报的,对这大明的各种冲突,看得那是真真的!有见识,有见地!只是投身匪类有些可惜了! 不自觉地,明中信的眼神中对朱员外有了一丝认可。 作为收集情报的头领,朱员外自然读出了明中信眼中的认可,心中不由一阵激动,看来,这明中信已经被自己说动了。 这下,朱员外更是来劲了,要知道,这明中信表现也的文学功底真的不被他放在眼中,他更重视的是,明中信那层出不穷的赚钱手段,要知道,弥勒会现在最缺的可是银钱,而造反起兵可是最需要银钱支撑的,否则他也不会浪费这么多口舌想要说服明中信加入他们。 如果明中信加入他们,运用他那逆天的赚钱手段,短时间内集聚大量银钱,弥勒会就不会像如今的小打小闹,而是利用今年的灾荒,整出大动静,到时,说不定会真的推翻这大明,教主坐了龙庭,那时,自己可就是开国功臣了! 越想越兴奋,越想越激动,朱员外继续展开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说服明中信。 “就如今的官场,即使你此次考了院试案首,但你能保证你一定能中了举人,中了进士?如果不中,只怕你的理想就如同梦幻泡影,那是比登天还难!” “但是,要想实现你的理想,眼前就有一个机会,这个方法更加简单,就是咱们一起推翻这大明,另外开创一个盛世,由你执掌天下行业,推倒重来,重新制定规划,一件件实现你的理想,那岂不是一条光明大道?” 旁边的尊者等人更是一脸崇拜地望着朱员外,是啊,他们就是这样被忽悠的,此番继续听到这番话语,自是感触良多!共鸣良多! 而此时的朱员外无暇顾及他们,只是神情激动地望着明中信,显然,未曾说服明中信,但他已经被他自己所描绘的美好场景所钦倒! 他双目圆睁,紧紧望着是明中信,希望明中信被自己的这番话语说动心,投身弥勒会的怀抱,成为战友,共享荣华。 就这蛊惑的功夫,真是炉火纯青啊!明中信真心的佩服,却又更加遗撼,如此人才,居然被这弥勒会网罗,真真是明珠暗投啊! 明中信叹息一声,婉惜地望着朱员外。 “朱兄啊!不可否认,你说的这些情况,中信心中清晰明了!” “是吗,那你还犹豫什么!这大明真的不适合你,来,咱们一起,为咱们的理想奋斗!”朱员外一听,更是激动,张开双臂,准备迎接明中信的投诚。 “然而,我不能!”明中信摇头道。 “什么?”朱员外一脸的不可置信。 难道自己那般振奋人心的话语还未感动这明中信?还是这明中信要待价而沽? “明兄弟,我是真心的,如果你加入弥勒会,我自会向教主大力推荐于你,你的职位只在我之上,不会在我之下,甚至可能会只在教主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啊!” 明中信微微一笑,不再说话,他知道,对这种狂热的宗教份子,根本就无从说服,只是浪费口舌,如果不是自己对这弥勒会的情况还有些兴趣,自己绝不会任由朱员外如此蛊惑自己。 罢了,戏唱到这儿,该罢演了! 吱!一声厉叫,突破了这夜空。 第三百八十九章 余孽被擒 朱员外大惊失色,一指明中信,厉声喝道,“杀了他!” 然而,已经晚了! “咻咻咻咻咻咻”一阵利箭破空之声传来。 周围的蒙面大汉如同草芥一般,纷纷中箭倒下。 四面喊杀之声响彻夜空。 朱员外翻身倒地翻滚躲于一旁,再看明中信,却已经再看不到他的身影。 朱员外懊恼地捶着地面,自己明知道这明中信诡计多端,还如此大意,真真是不可原谅! 却不知,正是他的一片爱才之心,令得他对明中信心怀招揽之心,故而才一时大意,令得这明中信钻了空子。 然而,此时懊恼已经无用,唯一应该做的,就是看这空袭是明中信有意为之,还是自己一时露了马脚,令得那边营地之人发现,才有些突袭。 另外一个担心就是,如果这是另外一股势力,那就麻烦了。 朱员外探头探脑,向四周观察,然而,夜色深沉,根本看不清楚前方到底是什么情况,只知不时传来自己一方的惨叫之声。 “朱兄,咱们撤吧!”尊者爬过来道。 朱员外看看尊者,继续观察四周情势。 “朱兄,此番已经不可为,就不要无谓牺牲了!”尊者急道。 “你让我放弃我的兄弟们,独自逃跑?”朱员外满眼心痛地指着空地之上哀嚎的蒙面大汉们道。 “朱兄,现在情势不明,显然敌方这是布置好了圈套,如果再不决断,只怕咱们二人也要折在这里了!” 朱员外再次观察一番,却发现,箭羽正是从四方而出,而且,这些箭羽形成了一个网,将自己等人围在当中,显然,这是早有预谋,已经做了个套,就等自己等人踏入这个套,一网打尽。 如今的势态严重,只怕真如尊者所说,一招不慎,只怕自己等人就会折在这儿。 “明中信!我与你势不两立!”朱员外恶狠狠捶了一下地道。 “撤!”朱员外高声喊道。 尊者却看看朱员外,一脸的悔恨,显然,他并未想要管那些蒙面大汉们,只是想利用那些蒙面大汉吸引敌方的火力,他们二人偷偷逃跑。 此时被朱员外这一嗓子,将他的计划喊破产了!早知道,就自己一人先行逃跑了! 后悔无用,二人低头埋腰向后方撤退。 大汉们边抵挡边撤退。 而此时的明中信,却早已退回了已方阵营。 “教习!”赵明兴从石后闪了出来。 “很好,地点选择得不错,不枉我的一番栽培!”明中信笑着拍拍赵明兴的肩膀道。 营地所在之地,及此处埋伏之处,皆是赵明兴所选,明中信认可的。 否则岂会如此正好地将匪徒算计。 其实,早在明中信等人出了陵县,他就已经察觉了有人跟踪,只是大队人马中老的老小的小,如果正面与敌交锋,只怕会吃大亏,他一直不动声色,缓缓指挥队伍行进,用神识随时监控匪徒们的行踪,及时察觉埋伏,提前规避埋伏圈,但是,朱员外等人一路跟踪自己,居然豪不气馁,绝不放弃,持续跟踪,最后,令得他无法不作出应对。 首先,他悄悄与赵明兴打好招呼,令他在前做斥候时观察地形,寻找适合伏击的地点。 最后,引蛇出动,由他拖延时间,赵明兴通知大家,缓缓来到埋伏圈,将朱员外等人包围。 此番有心算无心之下,令得朱员外栽了一个大跟头。 但是,明中信也未料到,赵明兴等人居然如此给力,未被朱员外等人发现,就悄悄围住他们。 论说朱员外根本就不应该如此大意,一定会派人在四周警戒,这些老手,怎么都不会被赵明兴这些新手包了圆。 但世事就是如此无常,朱员外一路之上,履次被明中信躲过埋伏圈,他一直认为是明中信幸运,根本就未曾想到明中信居然能够提前了解他们的行踪,毕竟他们是远远吊在明中信等人之后,而埋伏圈是在明中信等人之前设下,明中信毫无道理的改变路线才致使他们的埋伏做了无用功。 而且,明中信一直未曾派人出去求援,更是进一步迷惑了朱员外。 令得朱员外一直以为,自己行踪隐蔽。 但却未想到明中信居然有逆天的神识,远在一里之外,他们就被发现了。 而在抓到明中信后,他们更是缓缓撤退,营地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自是大意地以为这些菜鸟根本就未曾发现他们。 大意之下,松懈无比,也就未曾仔细警戒。 诸般巧合之下,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不过,既然已经将这些弥勒会的余孽围了起来,那就围歼他们。 明中信这点狠心还是有的,要知道正如朱员外所说,如今的自己与弥勒会可是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有些机会,怎会不将对方往死里整。 唯一担心的就是赵明兴这些战场新丁,能否胜任这个任务。 事已至此,担心无用,那就用这次实战来检验一下赵明兴他们战斗力吧! 但自己得为他们随时查漏补全,既已如此,明中信神识展开,笼罩全数战场,站在上帝视角为他们保驾护航。 霍,朱员外居然要逃。 且看看赵明兴等人如何应付。 却只见赵明兴指挥两路学员迂回包抄。 还行! 突然,明中信发现,那朱员外与尊者指挥蒙面大汉向前跑去,自己二人居然隐蔽起来,不再向前跑。 明中信微微一笑,看来,这二人还真是狡猾,居然将这些下属当作诱饵。 咦,为何这二人开始争执?明中信居然发现那朱员外居然对尊者怒目而视。 这是为何?明中信有些不解,毕竟神识之中只能看到图像,却无法听到声音。 那朱员外待要冲向蒙面大汉们,但却被尊者死死按住。 哦,难道这朱员外无法放弃蒙面大汉们,而这主意是尊者出的。 想想这二人之前与自己打交道的情形,这也不无可能!看来,这朱员外还是有些人情味啊,不似这尊者那般冷血,将下属当作棋子,可以随时牺牲。 不过,这般计谋倒也符合自己的期望,希望赵明兴等人及时察觉吧! 明中信饶有兴趣地自向赵明兴。 然而,赵明兴等人明显未曾察觉尊者的意图,只是一味地追着蒙面大汉们穷追猛打。 明中信摇摇头,看来,还是得锻炼啊,作为领导者,必须有全局观啊,随时得纵揽全局,此时的赵明兴,只是追求歼灭敌人,却未曾尽到一个领导者该有的职责,真是失职啊! 但整体来说,这场歼灭战可圈可点。 这不,在赵明兴等人的穷追猛打之下,蒙面大汉们终于走投无路,被围在一个树林之中,经过一番地毯式的搜捕,他们或被歼灭,或被一网成擒。 然而,赵明兴清点之后,却发现,最主要的两位首脑却已经逃跑,无比沮丧。 来到了明中信面前,一脸的懊恼,看着明中信,满面羞愧,“教习,被他们的首脑跑了。是明兴失职,还请教习责罚。” 明中信笑着点头道,“无妨,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第一场真真正正的实战,表现可圈可点,最主要的是将这些从贼一网成擒,不错,不错。” “可是,还是被他们的首脑跑掉了,未尽全功!”赵明兴依旧是一脸的失落。 “明兴,切不可妄自菲薄!你以为任何人能够在第一次实战就表现的那么完美吗?记住,任何人都会有失误,但是,只看他是否能够从一次次的失败中吸取教训,总结经验,进而努力提升自己,在今后的战役当中不再犯同样的错误,每次都有进步,每次都有收获,这样才能在失败中一步步被打造铸就。明白吗?”明中信正色道。 赵明兴点头应是,若有所思。 “更何况,你初次指挥战斗,就获得如此成果,实在是不容易啊!” “但还是被那些坏家伙逃跑了!”赵明兴依旧无法释怀。 “谁说他们逃跑了?”明中信反问道。 “难道?”赵明兴眼中泛光,激动地望着明中信。 “你以为,教习在此是吃干饭的?看!”明中信微微一笑,让过身形,指向身后道。 赵明兴望向明中信身后,却只见,明中远趾高气扬地向他们走来,而他身后则是垂头丧气的朱员外与尊者,被五花大绑捆绑。 “原来教习早有安排!”赵明兴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教习真是算无遗策啊! “教习,这是怎么回事?”赵明兴一脸兴奋地向明中信问道。 “还能如何?我在外围为你们警戒,正好遇到这两人要逃跑就被我逮个正着啊!”过来的明中远一脸臭屁地接话道。 赵明兴白了他一眼,呛道,“哼,那还不是教习安排的,否则你会这般有先见之明吗?” 明中远为之气急,望着赵明兴想要发火,却无从发起。人家说得也对,这番安排还真的明中信提前安排,自己自是无话反驳。 要说这赵明兴敢如此呛他,这还主要得怪这明中远,平时根本就没个正形,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般,平时与学员们在明家学堂厮混。 与学员们打打闹闹惯了,学员们根本就不怕他,也不以为意,弄得现在学员们眼中根本就没有他。 “好了,将这些人押回营地。”明中信打圆场,拍拍赵明兴肩膀。 “是!”赵明兴兴高采烈地带着学员们上前,将朱员外、尊者接管过来,押向营地。 “少东家,大事不好了!”却只见吴阁主满面惊慌,踉踉跄跄从营地方向那边跑来。 第三百九十章 故友重逢 赵明兴上前一把扶住吴阁主,将他带到明中信面前。 “好了,老吴,有何事这般惊慌?”明中信一皱眉问道。 “少东家,咱们来路方向尘土飞扬,有一队人马全副武装,正在赶往这边。”吴阁主顾不得其他,喊道。 “什么?”明中信与明中远对视一眼,难道是弥勒会余孽还有援兵? “朱员外,那是你的队伍吗?”明中信冲朱员外问道。 哼!朱员外冷哼一声,扭过头颅,并不答话。 然而,明中信神识却将他的神色尽数入了眼底,却原来,那朱员外眼中也是闪过一丝疑惑。 而那尊者同样是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显然,他们二位也不知道来者的来路。 看来,来者是弥勒会余孽的可能性很低了!明中信心中明白。 那就不需要太过惊慌。但该有的准备必须有,否则真的是另一路匪徒,那可就坏了。 “明兴,收罗队伍,告诉大家,停止打扫战场,一同去看看。” 一阵哨声响起,队伍迅速集结完毕。 队伍紧握兵刃,跟随明中信身后,向营地方向进发。 明中信等人寻一高地,望向来处。 却只见,远处尘土飞扬,显然有整队人马向这边行来。 但是,尘土已经遮挡住了视线,用肉眼根本无法看清来者何人。 明中信神识向来处延伸,来到了来者的上空。 咦,这不是武雄吗?怎会来此?不是说还有紧急公务吗?难道? 明中信不敢立刻告诉众人,否则岂不是在众人眼中变成妖怪了! “好了,大家四散开来,隐蔽好,明兴,你上前去查探一番,记住,如果发现不对,赶紧逃回来!”明中信向赵明兴嘱咐道。 “是!”赵明兴却一脸兴奋,显然,能够获得明中信的信任,令他心情愉悦。 明中远等人一脸担心,望着明中信欲言又止。 明中信明白,在众人眼中,赵明兴始终是一个孩子,将这般危险的任务交付给他,众人担心赵明兴的安危。 说实话,如果来者不是武大人的话,自己绝不会让赵明兴前去,此前明家保卫战中,赵明兴表现抢眼,武大人对其赞许有佳,而且他还很惋惜,向明中信进言,赵明兴那条胳膊被废掉了,否则他一定会向明中信要过来进行培养。 故此明中信不虑赵明兴被武大人他们误伤。而且还有自己这最后一道保险,随时可以护佑赵明兴周全,绝不会令赵明兴进入险地的。 此番情况,自己知道,别人却是不知。 而且,他还是想看看赵明兴如何应对如今这番情形,毕竟,今后可是要对他委以重任的,得利用一切机会锻炼于他。 明中信向大家使个大家放心的眼神,随后不再解释,望向来路。 但是,众人岂能安心,这赵明兴身上还带着伤,少东家怎会如此对待于他,不由得,人们对明中信有了一些意见。 但是,明中信却已无暇理会,全神贯注关注着赵明兴,深怕因自己的失误令得赵明兴受到伤害。毕竟,意外是谁都无法预料的。 却只见,赵明兴低头哈腰,沿着山凹潜行而去。 明中信随时注意着赵明兴的情况。 渐渐地,大队人马与赵明兴之间的距离在急速缩短。 突然,武难望了赵明兴藏身的山凹一眼,一举手,大队人马迅速停了下来,。 糟了,赵明兴被发现了。 明中信心中一紧,密切注视着武雄方面的动静。 却只见,武雄再未注视赵明兴藏身的山凹,而是与身边一位锦衣卫小旗耳语一番,一抬手,队伍继续向前行进。 而此时的赵明兴一脸兴奋,望着武雄就待要打招呼。 显然,他已经发现是武雄等人了,在这异地能够遇到熟人,他自是高兴非常。 然而,大队人马一过,尘土飞扬,张着大嘴的赵明兴差点被呛个半死,咳嗽连连。 想打招呼的计划也已经胎死腹中,但赵明兴却是如释重负。 想必他心中以为既然是武雄武大人,岂会对明家不利,也就不用回禀了。 然而,悄无声息间,一柄钢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之上。 赵明兴大惊,待要反抗,却被身后来人砸晕过去。 明中信暗中松了口气,被擒也好,起码他下次就会紧记此番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却见那身后之人正是与武雄耳语之锦衣卫小旗,手提赵明兴向大队人马赶去。 而此时,武雄带领的大队人马已经放缓了行进速度。 却见那锦衣卫小旗手提赵明兴来到武雄近前。 明家众人也已经看清了赵明兴被擒。 皆是大惊失色,一众抱怨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自是知晓众人的心理,但现在却无法解释,只好故作不知,望向来人。 渐渐地,尘土落地,武雄等人的面貌也已清晰可见。 “呀,那不是武大人吗?”明中远一阵惊叫,但声音之中却也带着惊喜。 一时间,明家众人高兴异常,有的甚至要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站住!”明中信厉声喝道。 吓得众人心惊胆战,不解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敌情未明,你们难道想当靶子吗?”明中信解释道。 众人一脸的不以为然。 “你们看!”明中信心中一阵无奈,向武雄的队伍指一指。 众人望向武雄。 喝!却只见那武雄队伍中的锦衣卫已经弓箭满弦,指向这里。 一时间,众人惊得连忙将头缩在石后。 此时再无人情疑明中信,如果不是明中信只怕那锦衣卫已经见人就射了,试问谁能够躲过训练有素的锦衣卫的利箭,到时死伤就是在所难免,而你还无法怨人,只能说是咎由自取。 躲在石后,望向武雄。 却见此时的武雄正在大声叫着,而锦衣卫们已经在将弓箭放下。 武雄与赵明兴同乘一马向这边赶了过来。 “好了,现在大家可以出去了。”明中信边说话,边站起身形迎向武雄。 “兄弟,你怎会在此?”远远的,武雄大笑着奔过来。 “武大哥,这话应该是我问你的吧?”明中信笑着拱手道。 “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此番是寻迹追剿那些弥勒会余孽,路经此地。”武雄飞身下马,将赵明兴放在地上,给了明中信一个雄抱,回道。 咳、咳,明中信一阵咳嗽。 “唉,你这身子骨,还是太弱了!”武雄望着明中信惋惜道。 “我太弱了?”明中信指着自己的鼻子道。 “是啊,否则怎会经不起我这一抱?”武雄一脸的理所当然。 “你?”明中信一脸的气急。 “好了,咱们兄弟一见面不要掐吗?”武雄脸上堆笑道。 “掐?你掐我还差不多!”明中信翻个白眼道。 “好了,说正经的,你这是要前往京城吗?”武雄正色道。 “是啊!” “那你未曾遇到弥勒会余孽吧?”武雄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你看我这样像是遇到过吗?”明中信一脸戏谑道。 “嗯,倒是不像!”武雄上下打量一翻明中信,点点头,“那我就放心了,否则就你这小身板,只怕会被那些余孽啃得连骨头都不剩。” 旁边的赵明兴满脸兴奋地待要说话,却被明中信以眼神制止。 “行了,既然咱们遇到,那就到我营地里歇息一番,畅谈一番吧!”明中信向武雄建议道。 “不行啊,兄弟。”武雄一脸遗撼,长叹道,“我这还有公务在身,一日不将这些余孽剿灭,一日不得空闲啊!” “走吧!待会儿,我给你个大礼,弥补你的损失!”明中信笑道。 “大礼?”武雄一脸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明中信一瞪眼道。 “还是算了,我还得追赶匪徒呢?”武雄犹豫一下,道。 “真的?大礼也不要了?”明中信故作姿态道。 “还是不要了,毕竟匪徒要紧,否则,会有更多的人被害的!”武雄坚定地道。 “兄弟,咱们就此别过,来日再行相聚。”说着,武雄就待上马而去。 “好了,不逗你了!”明中信拦住武雄道,“我已经抓住一些匪徒,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要抓的那些余孽?” “什么?”武雄身形一震,回过身来,望向明中信。 “我说,我们已经抓住一些匪徒,不管是不是你要找的余孽,必须要交给你,否则,我们可没那工夫押解他们前去衙门,耽误行程。” “真的?不骗我?”武雄一脸的不可置信。 “爱信不信!”说着明中信转身就要回去。 “快,带我前去看看!”武雄连忙抓住明中信,激动道。 “你不急着走了?”明中信回头问道。 “行了,别取笑我了!大不了,呆会喝酒给你陪罪!”武雄一推明中信,笑道。 “喝酒陪罪?还不是喝我的酒?”明中信嘴里嘟囔着。 明中信带着武雄向前行去。 “小子,你的左臂没事了?”武雄一脸诧异地望着赵明兴道。 刚才,他一听明中信在前面,根本就未曾留意赵明兴的左臂居然完好无损。 此时,回过神来,自是很惊奇这赵明兴的左臂虽有些僵硬,但却动静自如,好奇之下,自是要问。 第三百九十一章 武雄挖墙角 “是啊!”赵明兴兴奋地道。 “彻底治好了?”武雄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彻底治好了!明教习说了,只要再有一些时日,我这条左臂就可以挥洒自如,干什么都行了。”说着,赵明兴挥动一下左臂,以证实他所言属实。 “明教习?”武雄一头雾水。 “是啊,这伤就是明教习为我治好的!”赵明兴肯定道。 “明教习是哪位?”武雄急切地问道。 他很好奇,当时他可是见识过赵明兴的伤势,而且那些大夫可是在他眼皮子底下下了定论,说是赵明兴左臂已经废定了,绝无可能治好,如今自己居然见赵明兴完好无损,这明教习的医术可真是出神入化啊!必须得结交一番,毕竟,他们武人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受伤,如此了得的大夫自是需要结识。 “那不是嘛!”赵明兴一指明中信。 “哪呢?”武雄顺着赵明兴的手指望去,却见明中信前面,明中远等人已经在那儿等候他们。 难道是他?武雄一脸的不可思议。 “是啊!就是他!”赵明兴一指明中信,自豪地道。 武雄一听,还真是,大步向前,越过明中信向明中远等人大步走去。 “明教习,你好,你好啊!”武雄握住明中远的手使劲摇晃着。 明中远一脸的懵逼,全身僵硬地回道,“武大人好!” 上一次也没见武雄如此热情啊?这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我这绝代风华所钦倒了? 明中远回过神后,臭屁地想道。 明中信也是一脸懵样,这武雄吃错药了?为何对明中远如此热情? 刚才他心中在想着武雄见到朱员外与尊者之时的表情一定非常有趣,没有留意身后的武雄与赵明兴在谈什么,一时没留意,所以现在不明情况,诧异无比。 而赵明兴自是了解情况,在那掩嘴偷笑。 刚才被锦衣卫小旗偷袭擒获,虽然是熟人,但他心中对武雄也有些怨气,只不过看在熟人面子上,就不与他计较了,此时见武雄一时误会,出了个大丑,自是心中酸爽。 哪还会提醒于他,只是在旁看这笑话。 “说,怎么回事?”明中信脑筋一转,自是知道,这肯定与赵明兴有关,面向赵明兴问道。 “没什么啊?我只是说是明教习治好了我的伤,武大人就如此了!”赵明兴一脸的无辜,萌萌道。 “真的?”明中信一脸的不信。 然而,神识却告诉他,赵明兴还真的未曾撒谎,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武雄将明中远认作自己? 转念一想,再看看自己与明中远的位置,哦,明白了! 明中信一脸好笑地望着武雄,看来,阴差阳错之下,这武雄还真的是误会了! 也不点破,来到正在与明中远寒喧的武雄身后,“武大哥,咱们还是快去看看匪徒吧!” “好,好!”武雄头也不回的答应,一伸手,挽住明中远的胳膊,“明教习,咱们一同前往。” 不等明中远同意,拉着他就走,根本不理随后上来与他打招呼的众人。 明中远则是一脸懵样,这武大人这是怎么了?如此热情?上次也未见他如此啊?难道对自己有意思? 想到这,激灵灵打个冷颤,这武雄难道是喜欢那个? 咦!明中远连忙挣扎,要脱离武雄的魔爪。 然而,他那点力气,在武人出身的武雄面前根本就不够看。 武雄稍稍用力,他就一动不能动了。 明中远望着武雄的侧脸,一脸的恐惧,自己这下要真的清白不保了? 明中远认命地被武雄拉着向营地走去。 明中信自是对武雄与明中远的表情动作了如只掌,但也不点破,只是心中偷笑。 几人来到营地之前。 “咦,这布置?”武雄轻咦一声,指着营地回头望向明中信。 “这些是学员们自己搞着玩的!”明中信不以为意道。 “搞着玩?”武雄瞪大双眼,望向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你这学员们就是搞着玩安营扎寨?” “怎么,有说道吗?”明中信呆荫地问。 “说道?这可是正规的军队扎营之法,你的学员如此强悍吗?”武雄一脸的无语。 “不是,那只是明兴一路之上,闲得无聊,领着学员们在闹着玩!” “明兴领头干的?”武雄双眼泛光。 “好了,别打他的主意啊!”明中信望着武雄,警告道。 “打个商量嘛,听说明兴左臂已经大好,不日就会痊愈。这般人才,岂能放在你这明家屈才?他要是到了我们锦衣卫那才是如虎添翼啊!不论是对他还是对锦衣卫都是有好处的。你也不希望他无用武之地,这一辈子就废掉吧?”武雄一脸讪笑道。 “打住!我们明家还很需要人才呢?岂会将在眼前的人才放走,别做梦了!”明中信一瞪眼道。 “打个商量嘛!”武雄死皮赖脸地缠着他。 “没得商量!”明中信紧定不移地道。 “真的没商量?”武雄一正脸色。 “嗯!”明中信肯定地点头。 “那好,咱们退一步,将这位明教习交给我!”武雄腆着脸道。 “他?”明中信一指明中远问道。 “不错!”武雄猛地点点头。 “你可知道人家是什么人?人家就一定会跟你去吗?”明中信心中好笑,反问道。 “那你就不用管了,那是我的事!”武雄跩道。 明中信强压住自己的笑意,点头道,“好啊,只要他同意,我没意见。” “真的?”此时,轮到武雄高兴了,要知道,刚开始他就没打算将赵明兴挖走,当然,如果明中信吐口的话,他不介意将赵明兴带走,但他深知明中信绝不会让他带走赵明兴,所以他早在开口之前就将目标对准了明中远这位“明教习”,此时计划得逞,自是兴奋无比。 当然,他是这样想的,试问哪一位大夫能够顶得住锦衣卫的威胁利诱,对付明中远自是不在话下,只要明中信吐了口,他就十拿九稳,将这位名医“明教习”带回锦衣卫,就是大喜一件。 他却未曾问明明中远到底是何方人士,是何身份,真的是他以为的一位大夫吗? “当然!明家之人吐口唾沫都是一个坑!” “得嘞!”武雄一跳三升高,冲明中远道,“明教习,你是否愿意到锦衣卫公干?” 明中远一脸懵样,难道这武雄真的是那个,想要将自己培养成那个?一时间,浑身哆嗦,一脸惊诧地望着武雄,说不出一句话。 “别害怕,我们锦衣卫可是福利好待遇高,见官大一级,实实在在好去处啊!”武雄自卖自夸道。 然而,明中远却一闪身躲在了明中信身后。 “明兄弟,你可答应我了,不拦着我!”武雄无奈地望着明中信道。 “当然,只要你不用强制手段,随便你!”明中信强忍笑意道。 “明教习,只要你加入锦衣卫,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定满足你!”武雄一听明中信不拦着,马上换副嘴脸面对明中远。 “我的条件就是你离我远点!”明中远探出头颅道。 “我,离你远点?”武雄一脸的诧异。 “是啊,你离我远点!”明中远肯定地点点头。 这是什么情况?武雄一脸懵逼样。 “而且,我身为读书人,岂能与你们武人为伍?”明中远补刀道。 “你是读书人?”武雄一脸震惊,转头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点点头,认可了明中远的说法。 “无妨,读书人更好!看你年纪,已经三十出头,再读书只怕也已经无望科举了,不如改个行当,重新来过,也许能有一番不一样的天地!”武雄稍加酝酿,继续努力说服明中远,这个身怀绝世医术的读书人,他是势在必得。 “但是,我已经是秀才了!来年还要进行乡试,岂能自甘堕落?”明中远站直身形向武雄道。 “啊,你是秀才?”武雄瞠目结舌地望着明中远,一脸的不可置信。 却原来,明中远今日为了应付匪徒,身穿一身戎装,未曾穿他的秀才服,否则武雄早已认出他的秀才身份,岂能闹这个乌龙! 明中信在旁哈哈大笑,既笑明中远的误会,也笑武雄的乌龙。 旁边的赵明兴也是一脸的别扭,双肩耸动,想笑又不敢笑,憋得难受。 武雄当然知道,既然明中远是秀才身份,是绝对不会加入锦衣卫的!长叹一声,死了这条心。 随即,恶狠狠望向明中信,正是他不说清楚,自己才闹了这个乌龙,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太过份了。 “走吧!”明中信自是知道适可而止,再笑的话只怕明中远与武雄二人皆会脸上罩不住,向他发怒。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还是去找匪徒吧! 明中信一马当先向营内走去。 武雄待想发怒,但靶子已经走了,再看一眼明中远,心中尴尬,不敢再加逗留,只好跟着明中信向营地内行去。 放下心思的武雄,一入营地,就看个没完,看这情形,还真的是一个营地啊,而且各项布置中规中矩,起码是个标准没跑。 第三百九十二章 武雄抢功 越看心越堵,这赵明兴真是一个军事人才,这些布置有模有样,如果真是他亲手布置,只怕他背后还有位能人啊!就是不知这位是谁? 至于明中信,他选择性的忽视,毕竟,明中信如此年纪,哪能样样精通,之前听说的明中信精通的可不只一两样,如果再通军事,那岂不是要逆天啊! 更令他心动的是,赵明兴年纪幼小,现在有这么好的基础,身后还有一位高人,如果将其收罗到自己麾下,只要再稍加培养,绝对会成长成为一名出色的将军的!再通过赵明兴笼络住那位身后高人,自己可就要发达了! 而这赵明兴留在明中信身边,空耗光阴,即使是有高人调教,但没有实战,根本就无法成长。到时可就真的白瞎了赵明兴这块材料! 唉,武雄一脸羡慕地望着明中信,他是怎么找的,居然能够找到这么能干的学员,还有这么好的大夫,真真是好运气啊! 他却不知,赵明兴能有今日全凭明中信的培养,如果此时交给他,只怕更是会毁掉这颗幼苗! “到了!”明中信站住身形,向武雄道。 “什么到了?”武雄一脸的不知其然。之前,他还在为有能网罗赵明兴与明中远这两个人才而惆怅,故而一时失神没有恢复过来。 “囚禁匪徒俘虏之地啊!”明中信好笑地说道。 “哦!”武雄恍然大悟,唉,就怪这明中信没事撩拨自己,令自己心不在焉,犯此错误,真是该杀! 但是,现在正事要紧,找明中信算帐之事还是呆会儿再说吧!先看看这些匪徒是何方神圣,能否挖出那弥勒会余孽的消息来! 武雄一矮身进了帐蓬。 咦,墙角正躺着两个被五花大绑的匪徒,旁边站着两位学员,一脸认真的看着他们。 见武雄进来,迅速将手中的兵器对准了武雄,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霍,警惕性挺高的嘛! 看着他们的马步,攻击姿势,武雄暗暗点头,这明家培养的学员们到是个个不凡。 可惜了啊,真是可惜了! “行了,不要紧张,这位你们见过的武大人,他来看看匪徒!”明中信的声音从武雄身后传来。 两位学员一听,脸带惊喜,放下了警惕。 武雄不再理会于他们,走上前去,一把将其中一位抓了起来。 咦!武雄望着这张脸心神一阵恍惚,这匪徒怎么这么眼熟呢? “你是何人?咱们在什么地方见过吗?”武雄问道。 尊者苦笑一声,可不嘛,肯定见过我的画像呗!上次那位替身被抓,自己的样貌就暴露在了锦衣卫的眼中,作为锦衣卫的千户能没见过自己的画像吗?此时相见自是眼熟无比。 武雄一见尊者的眼神,自是清楚,自己与这位还真的见过,哪儿呢? 明中信见武雄一脸疑惑,心中不禁好笑,看来,石文义还真的说的没错,他与这位千户有些合不来,否则石文义抓住尊者那么大的事,他岂会不知,岂会不上心! 也只有二人不对付,对石文义手中的尊者才漠不关心,估计也就是对尊者的画像扫了一眼,所以现在才认不出来啊! “我来给武兄介绍一下吧!”明中信上前道。 “这位是弥勒会济南府总坛尊者!” 武雄一听,先是一惊又是一喜,这可是条大鱼啊! 然而,一霎那之后,武雄不免又有所怀疑,毕竟,自己可是费了千辛万苦,都未曾抓到那尊者,这明中信凭什么就是赶往京城,顺手抓了一些劫匪,居然就将尊者都抓了,有那么巧合的事吗? “这位,是弥勒会情报头目朱员外!”明中信一指躺在地上的匪徒介绍道。 霍,难道是真的?武雄不免怀疑自己,连忙上前去检查。 不错,正是那朱员外! 确实,他身在陵县之时,查出朱员外一家也是弥勒会余孽,第一时间就让人将朱员外的画像画出来,他仔细揣摩了几日,自是印象比那一眼即过的尊者要深刻的多,此时一眼就认了出来。 哈哈哈哈,武雄一阵大笑,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好了,别再笑了!是我们抓到的,又不是你抓到的,何必如此张狂!”明中信打击道。 武雄的笑声戛然而止,确实,人是明中信抓的,自己高兴个什么劲。 武雄眨巴眨巴眼睛,望向明中信。 眼中闪过一道寒光,迅速上前,一把将明中信搂了过去。 “兄弟,咱们谁跟谁,你抓住不就是我抓住的吗?何必分你我,而且,悬赏金银,作哥哥的自是不会短你一分。说实话,抓住此二贼,真是大功一件,而且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你不会不交给哥哥我吧?” “这?”明中信一脸为难。 “怎么,不把我当兄弟了?”武雄一瞪眼道。 “唉,本来就将此功劳让与你又何妨,但如果我这么做了,那就亏待了我那哥哥马良啊!”明中信一跺脚叹道。 “马良?”武雄心中一惊,难道这家伙也要来吗? “是啊,我那哥哥马良已经往这儿赶了,本来此项功劳是给他的,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真是难做啊!”明中信诉苦道。 “你通知了马良?”武雄一皱眉道。 “不错,早在我们出了陵县之时,我已经发现了匪徒们的踪迹,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地点,才向马良哥哥求援的,却未想到他至今未到,而我正好在此找到了伏击的好地方,就顺手将这伙匪徒一网打尽了!估计马良哥哥已经快到了,如果我将这些匪徒给了你,我有何脸面面对他啊!” “兄弟,你也说了,至今那马良也未赶来,想必,他根本就不知道你已经抓住了这些匪徒,不如就让给哥哥我馢了?”武雄满面堆笑谄媚道。 明中信满面为难,低头沉吟。 “大不了,我上报之时,将马良兄弟也加在其中,就说是我们两个联合擒获的。”武雄一咬牙道。 明中信一听,抬起头,仍是一脸犹豫。 “兄弟,你倒是给句痛快话,到底行是不行?”武雄一摊手急道。 明中信紧紧盯着武雄,眼睛一眨不眨。 武雄被他看得发毛,但强作镇定,也看着明中信。 “唉,算了,谁让你们都是我哥,算我倒霉,先遇到你,就让给你了,至于马良哥哥那儿,我就去解释吧!”明中信长叹一声。 “真是我的好兄弟!”武雄大喜,一把搂住明中信的脖子,开怀大笑道。 “不过,别忘了,你承诺的,在功劳簿上,要为马良哥哥留一个功劳!”明中信正色道。 “当然,没问题!”武雄拍着胸脯应道。 “好了,你就让手下将这些弥勒会余孽取去吧!眼不见心不烦!”明中信道。 “求之不得!”武雄应道。 武雄快步走到帐蓬前,“明兴,麻烦你,带着这个牌子,去锦衣卫那儿,让人前来提人!” 说着,递给赵明兴一张牌子。 然而,赵明兴却未接牌,而是看向武雄身后的明中信。 “哟,我还使唤不动你了!”武雄怪叫道。 “行了,别把我的人吓坏!”明中信推了武雄一把。“ 得,有你这尊大佛在,我哪敢欺负你的人啊!”武雄见一脸阴沉的明中信看着他,讪笑道。 “对了,匪徒的尸首要不要?”明中信转头问武雄道。 “要啊!”武雄大喜,“你还有匪徒尸首?” “不错,那边山凹之中,我们还未来得及打扫战场,你们就来了,我们以为是匪徒的援兵,未想到是你,虚惊一场。”明中信道。 “行啊,呆会让兄弟们将这些尸首割首带走,这都是功劳啊!”武雄眼神中闪烁出噬血的光芒。 嚯,这武雄居然还有些噬血!明中信心中一惊,看来这是常上战场的后遗症,找机会给他治治! “那就好,明兴,照武大人的吩咐做!呆会儿再带锦衣卫的兄弟们去战场那儿,顺便让他们将战场打扫一番,不要吓坏了过路的花花草草。”明中信翻个白眼,吩咐道。 他这是假公济私,又省下了自己学员们的事儿! “是!”赵明兴取过牌子,应命而去。 “看不出来啊,治理这些学员,你令行禁止,就如同治理军队一般,你这是要闹哪样!”武雄望着赵明兴的背影,阴阳怪气地道。 明中信一听,恶狠狠瞪他一眼,“怎么说话呢?我培养我的学员,干你何事!” “知道你气不顺,消消气,咱们喝酒去。“见明中信脸色阴沉,武雄连忙转移话题。 “族兄,你先在此等候锦衣卫前来,将这些匪徒尽数交结与他们,我先与武大人去叙叙话!”明中信冲明中远道。 “好!”明中远心有余悸地望望武雄。 之前,武雄给他的阴影太深了,深怕一时不察被这武雄占了便宜,此时见武雄要离开,心中自是喜不自胜。 二人来到明中信的帐蓬之中,武雄惊呆了。 明中信帐蓬之中琳琅满目,像什么琉璃杯、琉璃壶、餐具、毯子等应有尽有。 “哟,真是会享受啊!”武雄惊叹道。 “坐下吧,喝点什么?”明中信坐下冲他问道。 “当然是美酒啊!”武雄一屁股坐在明中信对面。 “你就不想见识见识一点不一样的?”明中信戏谑道。 “有什么不一样的吗?”武雄不以为然地道。 明中信神秘一笑,拿出一物来。 第三百九十三章 马良赶到 瞬间,整个帐蓬中的温度直线下降,凉爽无比。 “冰块!”武雄惊叫道。 “不错,冰块,消暑解渴的良品!”明中信微微一笑道。 “硝石呢?”武雄瞪大眼睛问明中信。 “硝石?” “是啊,硝石,没有硝石你怎会在这大夏天有这冰块?”武雄一脸的理所当然。 “没有硝石!”明中信笑道。 “是吗?不可能。”说着,武雄在整个帐蓬之中寻找硝石。 早在唐朝末期,人们生产火药之时开采出硝石,人们无意中发现硝石溶解于水时会使水温降低,甚至结冰,于是,很快有人利用硝石的这种特性,在夏季制作冰饮料,将糖与一点香料溶于水中制作出冰块,又凉又甜,至此,商人们逐渐发展,甚至在里面加一些水果与果汗、果浆、牛奶,制成了饮食,风靡一时。 但是有一个不好处,就是浪费很多水,但是今天武雄看遍整个帐蓬居然没有硝石,这就有些蹊跷了。 “没有硝石,你怎会有这些冰块?而且这荒郊野外哪来的冰块,如何储存?”武雄满面震惊地向明中信质疑。 “这是法术啊!”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武雄望着神秘的明中信,心中腹诽,哪来的法术,你当你是弥勒会啊!这肯定是障眼法,否则无法解释! 明中信将琉璃瓶中的美酒倒入琉璃杯中,放些冰块,瞬间,酒水呲呲作响。 武雄呆呆地看着明中信,有冰也不是这样浪费啊! “请!”明中信一伸手,指着美酒,冲武雄道。 “这能喝?”武雄有些迟疑。 “不信你尝尝,保证是前所未有之滋味!”明中信不再理会于他,独自端起酒杯,畅快地饮用美酒。 见明中信如此装逼,武雄也不再犹豫,吭哧吭哧将美酒下肚。 哇,一股凉意直冲心肺,武雄激灵灵打个冷颤,随之,胃中一股暖意上涌,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啊!爽,太爽了! 这家伙,真是太会享受了!不过滋味还真的不错。武雄着明中信一阵腹诽。 武雄也不再深究冰从何来,只是抬手就喝,而明中信见他喝下,也不时从身后取过几块冰块。 武雄心中虽惊讶,但深知既然刚开始明中信未曾明言,只怕再问也不会说,何苦自己为难自己,一心只喝美酒就好! 酒过三旬,明中信望着武雄待要开口,却只听得帐蓬外大喊。 “马指挥到!” 明中信眼前一亮,马良到了! 站起身形,明中信就往外走。 无奈,武雄见明中信站起,自己没有冰块加酒,只好站起身形随在他身后走出。 “马大哥,你来了!想死弟弟我了!”明中信远远见到马良,奔上前去,一把握住马良的手就是摇晃。 马良一脸呆滞,以前也没见明中信如此啊?今日这是怎么了?如此热情? 他却不知,这是明中信给武雄演的一场戏,表现出自己与马良的亲近,武雄才不会毁诺,而之前的神秘也是专心营造出来的。 要知道,武雄本就是看在李阁老的份上对自己厚待有加的,谁知对自己是否真心,而此番自己确实送信给马良,只不过是要求他为其办理一下通关手续及雇船手续,毕竟自己从在德州并没有人脉,要想当日到德州并雇佣船只,只怕很难,故此才拜托马良为其办理,未曾想马良居然亲自前来,这份情自己是要领的,而为还马良人情所争取的功劳也得落在实处,故此才故意表现的亲近,令得武雄对其承诺加把力,不敢打折扣。 却只见马良一脸惭愧地道,“明兄弟,为兄无能啊!” “无妨,无妨,办成办不成,都是兄弟,不要太过挂心!”明中信连忙拦住马良,不让他说下去,否则就穿邦了。 “明兄弟,为兄对不住你啊!”马良更形惭愧。 “无妨,无妨,你还是先来见过锦衣卫武大人吧!”明中信连忙一把将武雄拉过来,为他介绍,以堵住马良的嘴。 然而,马良只是对武雄拱拱手,打过招呼,继续拉着明中信的手道,“此番,为兄未曾带兵前来,真真是对不住你啊!” 啊,明中信也是瞠目结舌,马良要带兵前来,为什么? 他本以为马良是因为未曾为他雇到船而惭愧,却不成想居然是因为未来曾带兵前来,真真是与自己之前的谋划对了个天衣无缝,太他娘的诡异了! 马良见明中信不说话,继续解释道,“为兄已经听说了,你们遭遇了匪徒,托天之幸,未曾有所损伤,否则为兄真是百死莫赎啊!” 明中信想要安慰,却感觉无话可说,毕竟,武雄在旁,不好自己揭穿自己未曾向马良请求援兵吧! “其实,在德州,我已经接到线报,说是有弥勒会的匪徒正在前来德州的路上,向杜都督请示带兵剿匪,同时也来护佑你们车队,未曾想都督根本不听,只是说要拱卫德州不能分兵,无奈,为兄只好带领几名亲兵前来助阵,未料到,没有起到一丝作用,真真是惭愧啊!” 高,实在是高啊!明中信心中为自己点个赞,马良如此一说,将自己之前与武雄的话语严丝合缝地对上了,而且还解释了为何前来这么晚的原因,是向都督借兵延迟了而已!自己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明中信在心中得瑟,唯一遗撼的就是没人能够分享自己这份得意,唉,算了,还是自己偷着乐去吧! “在这里,马良向武大人表示诚挚的感谢,谢过你前来援助我家明兄弟。”说着,马良转向武雄,一躬到地,表示感谢。 而武雄则是一脸的尴尬,是啊,他也没能救援明中信,而是人家自己救的自己,而且自己还来此抢功,想想真是惭愧啊! 明中信在一旁偷笑,看这二人的好戏,一位抢了功劳表示尴尬,一位被硬安上功劳而不自知,真是太有趣了! “马兄弟,实在是惭愧,武某也未曾尽上力!”武雄谦逊道。 “武大人太客气了,如果不是武大人在此,我家明小弟岂会如此幸运地站在这儿,还毫发无损,想必已经被那弥勒会匪徒包圆了吧!”马良以为武雄在客气,连忙恭维道。 “马兄,武某真的是未曾尽一分力,这都是明兄弟自己的功劳,还将这份功劳送与了咱俩,咱俩应该感谢人家啊!”武雄连忙转移目标,顺便将被动被抢功的明中信变为主动让功,这样自己既没有愧疚,也对马良有个交待,还避免了继续尴尬,真是一举数得,不由得他为自己的急智感到自豪。 “真的!”马良瞪大环眼望着武雄。 “不错,是真的!”武雄肯定地点点头。 马良看看明中信,明中信冲他微笑点头,终于马良信了。 细想之下,马良也恍然大悟,不错,在府城一战,明中信已经表现出了不凡的指挥才能及勇气,在明家农庄一站表现出了智谋于手段,自己怎会想不到,他绝对有这份能力,自己只是一见武雄先入为主,以为是武雄带队救了明中信,却未想到以明中信的才能怎会没有什么准备! 不对,为何明中信要将功劳让与自己二人?这里面有猫腻! 马良怀疑地看看明中信与武雄,然而,这二人一个是小狐狸,一个是老油条,岂能被他看出端倪,自是一无所获!马良只好将这份怀疑放在心底。 “明兄弟,我既然没有出力,岂能占了这份功劳,实在不敢当啊!”马良冲明中信道。 “还是进帐蓬详谈!”明中信也不接话,只是一伸手延请二人道。 马良一想,确实,这让功一事不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还是进帐蓬吧! 三人进了帐蓬坐定,马良待要说话,却见明中信将一个琉璃杯递到他的面前,“一路赶来,辛苦了,先喝杯酒压压惊!” 马良只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呀,一瞬间冰火两重天的感受令他忘记了初衷,尽心享受这美酒。 回过神来,一看,那武雄与明中信觥筹交错,正在推杯换盏。 “马大哥,你先听我说!”明中信制止了马良的再一次话题。 “我要进京,如果自己将这份功劳独揽,会被此事拖住,一时无法成行,耽误我的游学之路,说不定会影响明年的乡试科举,对我来说得不偿失。而且我作为一个读书人,即使有些功劳,也无法对科举产生一点影响,那又何必占此功劳。我也确实真的无需此功,相反,如果我取了此份功劳,只怕弥勒会余孽更加会将仇恨放在我明家身上,到时就是明家无法承受之得。这一点,二位想必之前已经深有体会,所以,这份功劳对我来说是鸡肋,是炸弹,你们拿去此功劳,是对我的爱护、扶持。” 武雄心道,此前是自己未曾细想,如今一想,还真是此理!一脸鄙夷地望着明中信,这小子,早已经算计好了,他无法享用此功劳,现在才这样说,真真是阴险啊! 恰在此时,明中信冲武雄微微一笑,武雄心中一跳,难道这小子能看穿自己的心思? 明中信转过头去继续向马良解释。 第三百九十四章 抵达京城 “而你们二位则不同,如果此功属于你们,你们凭此功劳,虽说不一定能更进一步,但总会为今后的升迁打下基础,而且,此功正好在你们的职责范围之内,拿了也不会有后患,不拿就天理不容了!再有,就是李阁老对你们赞赏有加,如果你们有此功劳,也会加深其对你们的印象,到时,简在阁老心,总会有机会的!”说着,明中信深深看了二人一眼。 闻听简在阁老心,二人一下动心了,对啊!此前自己二人只是操心此功劳,却未想到此番明中信可是要去京城的,如果在阁老面前提醒两句,如今的朝局动荡不已,官吏们上上下下动作频繁,到时说不定哪个机会轮到自己,阁老虽不会将自己时常挂在心中,但总归是有机会啊! “好,既然明兄弟如此说了,那马良就厚颜收下此礼了!”马良不再纠结,既然明中信已经将话说到这份上,自己再推辞就是有些矫情了,大不了今后还明中信人情就行! 我的妈呀,总算是同意了,说服人还真的是个累人的活!明中信暗暗擦把冷汗。 “来满饮此杯,咱们谢谢明兄弟!”武雄端起酒杯提旭道。 “好!”马良应声而起。 三人推杯换盏,其乐融融。 “武大哥,小弟在此还有一事相求!不知当讲不当讲?”明中信举杯向武雄道。 “明兄弟,有什么话尽管说,只要武某人能办的,一定竭尽全力办!”武雄豪迈地道。 “那小弟就先干为敬了!”说着,明中信一仰脖,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 武雄当然不会落于人后,也是一饮而尽。 “虽然济南府的弥勒会余孽此番已经尽数被擒,但小弟怕还会有波折。而且,小弟此番去京城,不知何时才能回转陵县,还望武大哥对明家多加照抚。” “没问题,包在为兄身上,只要为兄在济南府一日,锦衣卫自会有人在陵县照抚明府!”武雄一拍胸脯道。 “好,那咱们再饮此杯!”明中信终于将自己的最后一步谋划完成,虽然之前是想让马良进行照抚,但马良的身份不同,毕竟不如武雄来得妥贴,正好此番遇到武雄,真真是上天送来的好人选,自己岂能不用!而且现在将功劳让了于他,更是用得顺手! “教习,一切事务已经完备!有锦衣卫来见武大人。”赵明兴回报。 “告诉锦衣卫,原地扎营,看好匪徒,明日起行,我今日宿在此地,就不回去了。”武雄叫道。 帐蓬外,有人高声应是,疾步而去。 “明兴,将马指挥带来的亲卫安顿好。至于大家,也累了一天了,依照过往警戒歇息,明日直奔德州!”明中信吩咐。 赵明兴应声而去。 至此一日之事尽数完结。 而明、马、武三人喝了个昏天黑地,不醒人事。 清晨,武雄虽头痛欲裂,却坚持离去,说匪徒在手,怕夜长梦多,就此别过。 武雄离去之后,明中信同马良整顿人马,直奔德州。 到了德州,由马良安排,一应事务快速而便捷地安排好,只花费了一个时辰,诸事办妥。 一行人入船安歇,马良与明中信站在船头,相互道别。 一路之上,除了第一次坐船的学员们吐了个昏天黑地,明中信不时拿药为其治疗之外,再无其他任何事情。 在途经天津卫之时,明中信遥望天津卫,心中思忖,李东阳等人只怕已经离开天津卫回转京城了吧!心中唏嘘不已,只怕这天津卫就是自己在京城发源之福地吧! 正是在此结识了张延龄,救治了刘老,规划了明家在京城的发展构图,人家说皇帝发起之地为龙兴之地,只怕这天津卫就是自己的明兴之地啊! 无论明中信如何感慨,终归船只不会等人的。 不日,一行人乘船来到了通州张家湾镇。 这里,就是“北京”顺天府地界了。 通州张家湾镇,位于京师顺天府东南约60余里,距通州城约15里。 因潞河(京杭大运河北运河)、凉水河、萧太后河、通惠河四水在这里汇合,有如五指分开,张家湾位于掌心之位,故乃是水陆重要码头。 盐米商旅,万国贡赋,官民舟航,皆集于此。 他们的船只经天津卫后入北运河,到张家湾停航,等待海运万户府的检查和清点,而后放行进入通州。 学员们踊跃积极,一扫之前狂吐的姿态,好奇地望着明中信,希望明中信放他们上岸参观,然而,明中信却不能放他们前去,皆因人生地不熟,不希望再出麻烦,等到京师安置之后,再行游玩。 众人一听,皆体谅明中信的忧虑,也就不再吵闹,静静地在船上观察着张家镇的一切。 巡检司军士在一位队长的带领下一一进行盘查,排在明中信他们船只前面的商旅不时满脸堆笑地与那队长攀谈,不时伸手向队长旁边的军士暗交一些银两,而那些商旅在做了这番工夫之后,迅速被放行,点头哈腰地离去。 这倒也正常,毕竟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出门在外打点是必须的,否则真的遇上有人为难,那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这一幕,明中信看在眼中,心中自是明了,也无心管此事,毕竟这都是生存之道,无可厚非。 冲立大船舱口的吴阁主一使眼色,吴阁主来到近前,明中信吩咐一番,吴阁主表示明白。 终于,轮到检查清点明中信他们所在船只了。 却只见巡检司军士们一个个上前,船老大陪着笑脸迎了上去。 然而,在明中信的神识之中,那船老在眼神中闪烁着不测的光芒,而且与那队长对视一眼,隐晦地点了点头。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坏了,只怕这船老大有问题! 而此时,吴阁主如同商旅一般陪着笑脸上前与那队长攀谈,同样将银钱与那队长身边之人。 然而,一副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 那队长一声令下,军士们直接上前将吴阁主绑了起来。 “这是怎么话说的?李队长,李队长,这些乃是第一次前来京城,不懂规矩,您大人有大量,还请看在小人的面子上,通融通融!”船老大见此情状,点头哈腰地上前与那队长求情。 “王二啊!不是我不给你面子,这批人可能有问题,否则第一次来京城怎会就向我行贿,待军士查一下,如果没问题,我自是卖你个面子,让这批人早些上路。”队长一本正经地道。 “这?”船老大王二一脸为难,冲明中信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明中信心中冷笑,这船老大一路之上不断向学员们打听这打听那,将自己等人的底摸了个透彻,知道自己等人乃是第一次去京城就变得更加殷勤。 当时,明中信就觉得不对,心情警惕,然而一路之上,风平浪静,没有任何情状,本以为,这船老大已经偃旗息鼓,未曾想原来是在这等着呢! 看来,今日只怕有难了! 而旁边的商旅不时投过来同情的目光,显然,他们肯定知道这里面的猫腻,但却人力轻微无法相帮,只能顾好自身。 明中信冲激动的学员们使个眼色,让他们稍安勿躁。 随后,他冷眼旁观,看这巡检司军士们有何花样。 却只见那军士们如狼似虎,将船上明中信等人整理好的行礼,翻了个底朝天。 终于,在明中信的行礼之中发现了琉璃杯、琉璃瓶,而那船老大与队长双目放光,贪婪地盯着这些琉璃制品。 明中信一阵后悔,当日,与那武雄、马良把酒言欢之后,深怕在德州还得用来招待马良,故此没有放回储物袋,而且在船上与明中远等人也用过几次,却未曾想被那船老大看在眼中,有了这般祸事!看来,自己这段时间走得太顺,真的是麻痹大意了! 不过,如果是想要这些,那倒不怕,送与他们也行,只要自己等人平安抵达京城,那比什么都强! 却见那些军士们搜到琉璃杯、琉璃瓶之后,献宝似地就要送到队长跟前。 不行,自己得出面!明中信上前来到那李队长面前,道,“李队长是吧!” “嗯!”李队长斜瞅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李队长。 “干吗?还想贿赂于我?”李队长一瞪眼,喝道。 “还请李队长看清!”明中信淡然道。 李队长疑惑地望向手中的东西,咦,这不是路引吗? 明中信一指路引,“还请看清楚!” “秀才!”李队长细看一下,心中一紧,但随即一看,哦,原来是济南府的秀才! 切!这算个什么玩意,自己还以为是京师的秀才呢!吓了一跳!李队长心中不屑道。 明中信一见此情形,心中一紧,看来自己这秀才身份没多大用,这李队长是打定主意要这些东西了!罢了,给了他也行!只要众人完好无损去到京城就行。 而此时,那军士已经将琉璃制品献了过来。 那李队长强作镇定,接过琉璃杯装模作样检查一番,抬头喝道,“此物乃是赃物,将这些贼人押了回去!” 军士们哄然应是。 第三百九十五章 大刑伺候 学员们待要反抗,明中信冲他们使个眼色,众人皆安然就缚。 马车行礼物品一应俱全,皆被巡检司军士拉了回去。 众人一行来到一处院子,上书几个大字,巡检司。 “老李,这是抓到大鱼了啊!”同样是队长打扮的巡检司军士冲那李队长打个眼色,笑道。 “是老刘啊!什么大鱼啊!我是劳禄命,今晚又得通宵审问了!你这是要出去啊!”李队长叹道。 这画风不对啊!明中信一皱眉,如果只是想要这些琉璃制品,只需暗中找个机会威逼利诱自己一番就好,绝对不会如此说话。 “是,出去一趟。行,那李队长,辛苦了,待你有所收获之时,大家给你摆庆功宴!我先办事去了!”那刘队长笑笑道。 “行,等着啊!”李队长点头道。 见刘队长出门而去。 李队长掉头冲军士们吩咐道,“将这些贼人送进牢房,分批审问!” 明中信一皱眉,之前要说是想找个理由带走,但现在居然如此定性,只怕这是要将自己等人往死里整了!但他也不说话,静静地随着队伍向牢房走去。 “将这个主脑押到我房中,我亲自审问!”李队长一指明中信道。 明中信心中一宽,看来,真是有得谈了!想谈就好! 来到房中,明中信见房中只有一张桌子,左右有两把椅子,显然不是为自己准备的。 李队长大刺刺坐到椅子之上,斜眼望着明中信。 “李队长,是否为我取把椅子?”明中信心平气和地道。 “当然,秀才有了资格在衙门大堂之上皆有座,我也不敢让你站着,给咱们的明秀才拿把椅子。”李队长阴阳怪气地道。 军士们嘻嘻哈哈拿过一把椅子。 明中信一皱眉,难道这椅子还有猫腻,神识一扫,没有啊! 心中虽奇怪,但明中信却不会薄待了自己,有椅子当然得坐,反正,他也阴不了自己。 明中信威然坐在椅子之上,紧盯着李队长。 “好了,咱们说正题。”李队长神色一正,冲明中信道。 “打开天窗说亮话,一人一百两银子赎回你们的命!” 嚯,胃口这么大?明中信心中为之诧异,这李队长也太嚣张了吧!这可是京师啊,如此明目张胆,难道就没人治他吗? 而旁边的两位军士却面不改色心不跳,显然,这类场景肯定是见多了!否则不会如此镇定! 有意思!这李队长有意思,这事儿更有意思!明中信玩味地望着李队长。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李队长一脸的理所当然道,“这一百两银子是买你们的命,但是,千万不要以为付了银子就会给你们开释。” 咦,这还有说道?明中信一脸的好奇。 “放你们可以,但是,你们得在这上面画押。”说着,李队长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递过来。 一位军士屁颠屁颠上前接过纸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低眉一看,差点气急而笑。 这份纸张郝然是一张供状。 上面居然让明中信等人承认琉璃杯、琉璃瓶乃是盗自一刘姓大户的赃物,而赃物转移之前被逮,随后,以银钱赎罪获得开释。 这就将明中信出去之后的后路找人回来要回场子这条路堵死了。 而自己也留了案底,如果自己签字画押,只怕是再也无法洗清这份污染名了,而且自己的秀才身份也会被革,简直就是断自己的前途啊! 想必之前也是如此做的,否则,岂会有此现成的供状!受害者只怕不少! 明中信冷冷一笑,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构陷商旅,这些官吏真是太嚣张了! 自己初来乍到,如果你有所收敛,还则罢了,否则,只怕会让你们碰个头破血流。 见明中信如此,那李队长明白,今日只怕遇到个刺头,看来,得上手段了。 冲军士们一使眼色,从后面搬出一些刑具,摆放在明中信面前。 明中信面不改色,饶有兴趣地望着这些刑具,一言不发。 “秀才公,想必你这小身板熬不过这些大刑吧!我劝你还是早点招供画押,不要受皮肉之苦!”李队长一脸的悲天悯人。 “李队长,这些玻璃制品可以给你,银钱也可以给你,但是,供状画押,绝对不行!还请三思!”明中信冷言道。 “是吗?你这样的我见得多了,现在嘴硬,大刑一上,哭爹喊娘,让招什么招什么!不要将你那秀才的功名看得多重要,在京城,秀才?屁都不是。为了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劝你,还是签字画押吧!” “有什么大刑只管上,我是不会画押的!”明中信一手将供状撕了个粉碎。 “你!”李队长坐直身形,就要发怒。 “队长,息怒,犯不着跟这些家伙动气。我看这家伙嘴硬,只怕不会开口,不如上大刑吧”旁边一位军士上前向李队长建议道。 “也好,不动大刑,今日只怕不行了。上刑!” “慢着!”明中信见军士们要给他上刑,喝道。 “咦,想通了!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这样多好,你好我好大家好,我省了事,你免了受罪,一举两得,太好了!”李队长满脸喜色,鼓掌道。 “不,我还是不会画押,但是我有一句话奉劝李队长!”明中信冷冷一笑。 “哟,什么话?我还真未听说临刑之前给我奉劝的,这得听听!”李队长满面春风地道。 “我奉劝你,将银钱与琉璃杯拿走,放我们离开,这样,我也不会追究,只当付了个买路钱,否则?”明中信哼了一声。 “哟,还威胁爷们!哈哈哈!”李队长左右看了一下军士们,哈哈大笑。 “是啊,真是太可笑了,在这通州地界还有人敢威胁爷您,真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旁边军士附和道。 “上刑!”李队长的笑声戛然而止,满面寒霜地道。 军士们哄然应是。 上前就要将明中信放倒。 “你们敢!”明中信厉声喝道。 嗡一声,三人耳中仿佛听到了一声虎吼,脑中震荡,居然产生了眩晕之感。 随即反应过来,却见李队长面色苍白,满眼惊惧,但却神智清明,呆呆望着明中信,而其他两位军士却跌坐在地,晕厥过去。 明中信也是异常惊讶,这是怎么回事?自己的养神搜魂夺魄大法居然对这李队长无用? “来人!”李队长大喝道。 “慢!”明中信又是一声断喝。 却见那李队长眼神瞬间呆滞,但却没有如明中信所想般进入幻境,稍稍呆滞片刻,就反应过来。 “来人!”又是一声大喝。 这是怎么回事?明中信惊疑不已,难道自己的养神大法失效了?但为何那两位军士晕厥过去?而这李队长却只是晕眩呆滞?是何道理? 明中信百思不得其解。 咣当一声,一队军士冲了进来。 “将他绑了!”李队长惊惧地指向明中信。 军士们瞬间冲向明中信。 此时,明中信却无法再行反抗,如果自己反抗,势必要将这些军士一网打尽,但如此这般的话,岂不是相当于杀官造反! 如果只是自己的话,倒也无所谓,但要知道,自己如今可是带着一干人等,总不能也让他们背上杀官造反的名声吧! 无奈,只好束手就缚。 好在,自己的后手应该快到了!就指望他了! 李队长看着被五花大绑的明中信,终于反应过来。 上前一脚踏在明中信的身上,俯身向明中信问道,“说,你是何人?用了何种妖法,居然令得这两位军士晕厥?还令得我至今头痛无比?” 明中信冷冷看了他一眼,并不说话。 李队长看到明中信并不挣扎,放下心来。 “快,将他们二人救醒。”李队长指着晕厥的两位军士,吩咐道。 一碗凉水浇下去,两位军士激灵灵打个冷颤,醒转过来。 然而,他们摇摇头,目光迷离,显然依旧未曾从养神大法中恢复过来。 “你二人还好吧?”李队长问道。 二位军士摇摇头,缓缓神,抬头看看李队长,再看看明中信,终于目光恢复清明,站起身形,但依旧是左摇右晃,显然未曾完全恢复。 “好了,你们下去吧!”李队长指示道。 众军士看看明中信再看看李队长,抱着怀疑的目光退了出去。 显然,他们不解为何屋内变成这般场景。 “说,你是不是弥勒会余孽?”那李队长见众军士退出去,问道。 “弥勒会余孽?你怎知道?”明中信也是一惊,要知道,这弥勒会可是高层的禁忌,绝对不是巡检司一个小小的队长能够接触的秘密,为何他会知道?难道这家伙是潜伏在官吏当中的锦衣卫? “说,你是不是?”李队长满面狰狞地问道。 “不是!”明中信当然是绝不承认。 这次真的是大意了,养神大法居然会失效,这可是自己的最大依仗啊!为何会如此呢? “那你刚才为何会如此诡异?不要不承认!老子可是见多识广,将你交给锦衣卫,那可是大功一件啊!”李队长笑道。 “说,你究竟份属济南府哪个总坛?身份为何?此番来京城到底为何?” 第三百九十六章 中信挨刑 显然,这李队长不知从何得知这弥勒会,也知道这弥勒会涉嫌造反叛逆,而此时心中认定了明中信的身份就是弥勒会成员。 “你猜呢?”明中信戏谑地望着李队长。 “那就是说,你是了?”李队长眼光大亮,仿佛眼前是一座金山。 “我可没说!”明中信淡淡一笑,不再理会于他。 “爷,你在说什么?”两位军士不解地望着李队长。 李队长望着他们,欲言又止,显然,他知道这事关重大,不能让这两位心腹知道此事。 “好了,你们只要知道,这家伙如果真的是那,爷就发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李队长一脸兴奋地道。 一听有好处,两位军士眼中放光,贪婪无比地望着明中信。 “上刑,如果能够撬开他的嘴,咱们就发了!”李队长一声令下。 二位军士就准备上刑。 明中信无奈地望着他们,此番没有招了,只好硬扛了,谁让此时养神大法居然失效,连最后的底牌都没了! “先上那留不下明伤的!”李队长吩咐道。 “好嘞!”二位军士答应。 一位军士从外面取来一个长条凳,将明中信绑在凳上,明中信也不反抗任由他们施为。 军士从刑具中取过一物,阴笑着来到明中信面前,“秀才公,你是招还是不招?” 明中信冷冷看着他,并不答话。 “李拐子,你他娘的磨磨叽叽干嘛呢?这种人根本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废什么话,先上刑再问话!”李队长不耐道。 “爷,这就上,这就上,我这不是给他上点压力嘛!”李拐子连忙冲李队长陪笑道。 “别废话!”李队长挥手道。 “好嘞!”转过头来面对明中信,将手中之物蒙在明中信脸上,明中信神识一扫,哦,原来是黄表纸。 却见那李拐子取过一些水,噗一声,将水喷在黄表纸上。 瞬间,明中信感觉呼吸困难起来,不过对他来说,这是小事。 明中信纳降气息,守心意念于脐,至心息全都忘却唯有一灵知感存于脐内中空之窍,久久不动,渐入真定,此为龟息功。 渐渐地,明中信进入了龟息之境,不再理会外物。 而外面,那李拐子却兴致勃勃地一层一层将黄表纸蒙在明中信脸上。 然而,李队长却渐渐感觉不对,皆因感觉不到明中信的挣扎,这可不对,此前,无论是何人,刚开始,尽皆是屏息静气,但过一会儿,就会激烈挣扎,但这明中信却无丝毫动静,仿佛已经死亡,无一丝气息,可不要将这人整死吧,否则自己的大功可就泡汤了! 李队长上前仔细观察,咦,还真是,这明中信气息微弱,俨然一副死模样! “取了!”李队长连忙道。 李拐子连忙将黄表纸取过。 然而,见明中信紧闭双目,依旧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三人面面相觑,难道死了? 呼!一声长气呼出,明中信睁开了双眼。 呼!同样的,三人也呼出了一口长气,他们深怕将明中信折磨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此时见明中信活转过来,自是庆幸无比。 “秀才公,尝到苦头了吧!如果不想继续受此刑罚,还是乖乖招供吧!你究竟份属济南府哪个总坛?身份为何?此番来京城到底为何?” 明中信微笑着望向李队长,就是不说话。 李队长见此,也不多说,只是静静地望着明中信。 “来,上过山龙!”李队长歇息片刻,见明中信呼吸顺畅,并无一丝濒死之兆,放下心来,吩咐道。 过山龙,估计是刑罚的一种。 却见李拐子拿过一根弯曲的管子,扯直了要够二丈多长。 明中信望着李拐子手中的管子,心中有些稀奇。 他们将明中信的衣服扒光,用管子浑身上下盘起来,除掉心口及下部两处。管子上边开着个大口,下边开小口。 “热水!”李拐子冲门外喊道,不时有军士将沸水端了进来,从管子大口灌进去。 明中信只感觉水流过处,滚烫无比,皮肤瞬间变红,越来越烫,渐渐地,明中信感觉不到管子之处的皮肤,仿佛烫伤一般。 李队长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明中信强悍的神识令得他自动将疼痛屏绝身外,但见到自己皮开肉绽的情形,心中怒气上涌,恶狠狠望着李队长。 依他前世的性子,此时只怕会大开杀戒,但一想及跟随自己而来的族兄、教习、工匠、学员,就无奈地只好忍受。 “哟,还真是好汉子,这般刑罚都能够承受,够种!”李队长冲明中信伸个大姆指。 明中信懒得理会,闭上了双目。 “灌!”李队长见明中信还不开口,恶狠狠道。 一遍又一遍,一盆又一盆,明中信皮肤变得红彤彤,整个人都快被煮熟了,但明中信依旧面不改色,双目紧闭。 显然,他是准备将不暴力不合作进行到底。 李队长看着如红辣虾的明中信心中一阵无力。 本以为,一个秀才公,只要自己刑罚下去,必然很快就会招供,未曾想,两道刑罚过去,这明中信居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愣是撑到现在,心中不由佩服,但是,想到自己的钱途与前途,这份恻隐之心又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秀才公,如何?还能撑下去吗?”李队长一脸戏谑地问道。 “秀才公,你何苦受这罪,招供就好了!我们爷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要你招供,自会好吃好喝招待于你。”李拐子在旁边道。 “妄想!”明中信虚弱地冷冷一笑。 “上,水落石出!”李队长冷冷道。 “水!”李拐子冲门外大喊。 一会儿,一缸水被抬了进来。 “秀才公,你还是招了吧!如果此刑下去,只怕你会肠穿肚烂!何苦受此刑罚!”李拐子劝道。 然而,明中信闭着双眼,充耳不闻。 “那就怪不得我了!二子,将他嘴掰开!” 旁边的二子上前将明中信嘴掰开,李拐子将一瓢水尽数灌入明中信口中。 继续,一瓢瓢,一股股,明中信的肚子逐渐肚胀如鼓,李拐子仍不停灌注,并不时大力压迫明中信的腹部或用脚大力践踏。 然而,明中信并未如同他们所想呕吐再呕吐,那些水居然如同流进了江河,不溅起一点浪花。 李拐子与二子越来越吃惊,这秀才公是何等样人,这是何等肚子,居然如此能装。 此刑罚居然产生不了任何效果,说好的七孔流水,痛苦不堪呢? 在这秀才公身上居然一丝不显,太诡异了! 二人无奈,将整整一缸水灌了进去,却仍旧无一丝效果! 二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这是什么人啊! “这,这!”旁边的李队长也是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 “爷,怎么办?”李拐子上前请示道。 “灌!我就不信,他能再装一缸水!”李队长一咬牙。 “是!”李拐子又向外要了一缸水。 继续! 然而,明中信的肚皮仿佛装了一条江,虽然肚胀如鼓,但依旧是不见呕吐,面色也如常,不见痛苦不堪! 渐渐地,缸中水又见底了。 三人面面相觑,无语地望着紧闭双目的明中信! 妖怪!三人激灵灵打个冷颤。 再联想明中信可能是弥勒会,再想想弥勒会会徒之前的传闻,李队长心中更形恐惧,居然双腿打颤,面色煞白地望着明中信。 自己究竟招惹了怎样的怪物? “爷,还来吗?”李拐子声音颤抖着问道。 “继续!”李队长强忍着恐惧惊慌咬牙道。 “行!”李拐子也有股痞劲,心一横,再来。 又一缸水被抬了进来,而抬水进来的军士好奇地望望明中信,再看看李队长。 心中暗自奇怪,今日这是怎么了?要如此多的水,究竟干什么了?平日里,只要一缸水就解决了问题,难道这是李队长他们喝的? 然而,李队长等人不说,他们也只能将这份奇怪藏在心中!但他们在出去之前,不知不觉间神情怪异地看看李队长!然而,这却触动了李队长那根敏感的神经。 “滚!”李队长歇斯底里地喊道。 军士们一听,就知道李队长今日心情烦躁,不敢招惹,快速地跑出了房间。 但是,却免不了要在屋外议论一番。 声音不时传入房中,这却令得李队长更行烦躁,站起身形来到明中信跟前,恶狠狠望着明中信。 就是这小子将自己逼到这份地步的!太可恶了! 李队长从李拐子手中夺过瓢,猛猛的灌着明中信,口中嘟囔着,“让你不吐,让你不吐!灌死你,灌死你!” 李拐子与二子面面相觑,队长这是怎么了?用不着如此吧? 然而他们见李队长如此疯狂,深明李队长脾气的他们,却不敢相劝,否则就会惹祸上身,只好由着李队长不管不顾地狠狠灌着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依旧是那般模样,根本就与之前别无二致! 渐渐地,李队长的手居然抖了起来,越来越抖,到最后,一瓢水居然只灌了一小口,其余的皆被撒在了地上。 而李队长的面色居然越来越白,越来越白! 呕! 最后,李队长居然爬在明中信的身上猛吐起来。 第三百九十七章 援兵赶来 李拐子与二子被惊呆了! 李队长这是怎么了!怎么灌着灌着别人自己居然吐了,太不可思议了! 明中信睁开双眼看看爬在自己身上呕吐不止的李队长,不屑地一撇嘴,重新闭上双目。 李拐子与二子看在眼中,对视一眼,这小子好嚣张啊!不过,还是先把队长扶起吧! 被二人服伺着喝水清洗一番后,李队长喘着粗气,紧紧盯着明中信一言不发。 二人知晓,这李队长是真的发火了,一时间心惊胆颤,怜悯地望着明中信。 要知道,上次将李队长刺激地发火的那位,可是被整得断肢毁容,家破人亡啊!那场景真是惨不忍睹啊! 就是不知这次,李队长要如何整治这位?静观其变吧! “来,拿些竹签来!”李队长吩咐道。 “爷,这可是位秀才公,不能有明显的伤痕吧?”李拐子心惊肉跳地提醒道。 他深知,虽然明中信只是位秀才公,还不是京师附近的,但是,如果这位招供还好,如果没有招供画押,从巡检司出去时,真的带伤在身,如果被那些读书人知道了,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只怕这位爷会将自己二人推出去顶缸,这到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而是有前车之鉴。 故而冒着被李队长臭骂毒打的危险,也得提醒于他。 李队长恶狠狠瞪着李别子。 李拐子被瞪得双腿打颤。 “李拐子,这儿到底是谁做主?”李队长阴阳怪气地问道。 “当然是您,当然是您!”李拐子陪着笑脸道。 “那你他妈废什么话,取来!”李队长一瞪眼,怒喝道。 “爷,您看,这天已擦黑,也累了一天了,不如先吃顿饭,真饱肚子,再来整治这家伙?”李拐子陪着笑脸道。 李队长看看外面的天色,点头道,“也是,是该用膳了!” “对呀,咱们吃完饭再来过!”李拐子笑道。 “再来过?再来你妈逼!”李队长瞬间翻脸,一脚将李拐子揣翻在地,拳打脚踢。 李队长边打边口中叫嚣,“你妈的,什么时候轮到你教我怎么做了!给你脸了,是不是?给你脸了,是不是?” 李拐子抱头求饶,“队长,我错了,队长,我错了!” 一旁的二子满面恐惧地望着疯魔的李队长,愣是不敢上前求情。 呼,呼!李队长打累了,喘着粗气,扶着膝盖,恶狠狠盯着李拐子。 “爷,我错了!我这就去拿!”李拐子见李队长停止殴打,艰难地站起身形,扑向刑具。 “贱皮子,不打你就不懂上下尊卑,是吧?”李队长斜着眼睛望着一脸谄媚的李拐子。 “是,是,小的是贱皮子,您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李拐子陪着笑脸道。 “哈哈哈!”明中信的笑声传了过来。 三人望向明中信。 却见他,一脸戏谑地望着李队长与李拐子,笑得那个得意,那个高兴。 李队长脸色瞬间红一阵白一阵,又被这家伙看了笑话。 眼中狠色一凝,“李拐子,上刑!” “是!”这次,李拐子再不敢迟疑,拿着竹签就上前,就要为明中信上刑。 “李拐子,你可要想好了!这李队长根本就不把你当人看,奉劝一句,别再助纣为虐了!否则,呆会儿,可别后悔!”明中信望着李拐子手中的竹签,淡定地劝道。 李拐子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一丝狠色,显然,对李队长并不是没有恨意,然而,想及人家背后的背景,李拐子对着明中信苦笑一声,低声道,“秀才公,你不知道情况,还是自求多福吧!” 说着,李拐子抓起明中信的手指,就要将竹签插入。 “建昌伯到!”门外传来一声通报。 “什么?建昌伯?”屋中三人一愣,而李拐子愣在当场,手中的竹签停在了明中信的手指尖。 “我的援兵来了,你好自为之。”明中信低声对李拐子道。 “他来干什么?”李队长眉头一皱,自语道。 轰隆一声,房门被撞个粉碎。 屋内三人吓了一跳,定睛望去,却只见两位壮汉跨步迈了进来,四周观察一番,见了屋中情形,向两旁一闪,一位锦衣之人踏步进来。 “哟,这位不是建昌伯吗?您怎么大驾光临咱这小庙来了?”李队长上前拱手道。 不错,来人正是建昌伯张延龄。 然而,张延龄并未看他,环视一周,将目光停留在了明中信身上。 李队长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建昌伯就是明中信的后台? 张延龄确认一下,立刻扑上前去,满面惊喜地扶住明中信。 “小弟,真的是你?” “张大哥,不错,真的是我!一别数日,你可还好?”明中信故作虚弱地看着张延龄。 张延龄望着明中信通体通红的皮肤,肚涨如鼓的肚皮,满面怒容。 “来人,将我家小弟解开!” 两位壮汉不由分说,上前双手一撕,绳索立断。 高手啊!明中信心中暗道,看来,这次张延龄真的是有备而来! “李队长,这是怎么回事?”张延龄回身望着李队长,冷笑道。 “建昌伯,您与这位是?”李队长避而不答,反问张延龄道。 “怎么,什么时候轮到你这小小的巡检司队长询问我的关系了?”张延龄面沉如水道。 “你还真别说,今日我还真的得问清楚您与这位的关系!”李队长硬气地道。 咦,这位是何人?居然面对当朝国舅还如此嚣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明中信心中好奇,满面疑惑地望着李队长。 论说,当朝国舅当场,无论如何这小小的巡检司队长应该屁颠屁颠地巴结才是,为何是这般情形?有趣,太有趣了! 明中信心中更是疑惑这李队长的背景,居然可以与这张延龄分庭抗礼,太意外了! “来人,给我打!”张延龄也不是好脾气,见这个小小的队长居然如此嚣张,敢以这种口气询问自己,真是太大胆了,瞬间气往上涌,不再多说,直接吩咐开打。 两位壮汉将明中信扶着站好,狰狞地一笑,就向李队长包抄过去。 而门外,又进来两位壮汉,同样向李队长走过去。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那李队长居然没有丝毫惧意,而李拐子与二子也是面无惊色。 将这一切看在眼中,明中信心中更是疑惑,这小小的巡检司衙门还真的是藏龙卧虎啊!连堂堂的国舅爷都不放在眼中,太不可思议了! “我说,这是哪位大菩萨啊!来了巡检司这小庙居然不给我打招呼!”突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 张延龄一听这个声音,一皱眉,制止了壮汉们的行动。 “哟,这是建昌伯啊!”那声音继续道。 “来人止步!”有人厉声喝道。 “哟,我这巡检司衙门虽小,什么时候轮到外人在此做主了!”那声音一肃。 哗啦啦,锃啷啷,一阵兵器出鞘的声音响起,显然,一声冲突,迫在眉睫。 “你们退过一旁,让黄巡检进来!”张延龄大声叫道。 哗啦啦,一阵声响,一位身穿官服的官员走了进来。 “黄大人!”李队长连忙上前躬身为礼,李拐子、二子也身其行礼。 “哼!”黄大人冲李队长冷哼一声。 李队长讪笑不已。 “黄大人!”张延龄也是拱手为礼。 而明中信却饶有兴趣地望向这位黄大人,只怕这位大人来历不凡,否则凭张延龄的身份,岂会如此给面子? “见过张伯爷,您来此地,真是蓬荜生辉啊!”黄大人阴阳怪气地道。 “你们平白无故将我这小兄弟关押在此,还私设刑堂,这却怎么说?”张延龄虽然给这黄大人面子,但对明中信的遭遇却是心中气愤。 “是吗?”黄大人望望明中信,上下打量一番,“我相信,我的手下绝不会平白无故抓人的!肯定有什么理由?你说是吗?” 说着,黄大人撇了李队长一肯。 “是啊,我怀疑”说着,李队长凑到黄大人耳边一阵耳语。 “是吗?”黄大人惊讶地看了一眼李队长。 “是!”李队长肯定地点点头。 “我说的嘛!我的手下是不会以权谋私的!”黄大人大气地冲张延龄道,“在此,我劝张伯爷还是不要趟这趟洪水了。” 张延龄不是白痴,一见此情形,哪还不清楚,只怕这明中信有些问题。 不自觉地望向明中信。 “他们怀疑我是弥勒会的余孽!”明中信有些好笑,只好点明。 什么?张延龄瞬间脸色大变。 与弥勒会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只怕就算自己也要吃不了兜着走。 “当然,我不是!”明中信向他肯定地道。 “真的?”张延龄再次确认道。 “您觉得呢?”明中信反问道。 突然,张延龄回过神来,是啊,在天津卫的时候,这明中信可是与那李阁老同出同住的,如果他都是弥勒会,那李阁老会如此待他吗?而且! 想到此,张延龄脸色诡异地看看黄大人及李队长,微微一笑。 “好了,这是个误会,我这小兄弟,绝对不是你们怀疑的那种人!”张延龄肯定地朝黄大人道。 “当真?”黄大人反问道。 第三百九十八章 开罪解脱 “不错,我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张延龄回道。 “这?”黄大人一脸疑惑地望望李队长。 “一定是!”李队长肯定地点头道。 一时间,黄大人有些为难。 虽然自己不怕这国舅爷,但人家都用项上人头担保了,岂会有假?虽然这张延龄平时有些不靠谱,但别忘了,人家不是白痴,如果李队长所说确切,这可是叛逆大罪,绝对不会自己跳进这个大坑的! “黄大人,事情起因是一些琉璃制品,这些琉璃制品的来历,我能说清。而李队长怀疑我的身份是因为我令他们晕厥。这都好解释。”明中信道。 “这位是?”黄大人一指明中信,望着张延龄。 “这位乃是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人士,秀才明中信。”张延龄解释道。 “秀才?”黄大人一惊,望向李队长。 “不错!是秀才!”李队长点头认可。 黄大人眼睛圆睁,这小子,居然连秀才都敢下手,太大胆了! 李队长以目求饶。 “黄大人,我为你解释一下。”明中信插话道。 “好!”黄大人松了口气,且听听他的解释,再做决定。 “黄哥!”李队长急切道。 黄大人一瞪李队长,李队长知道失言,垂头不语。 明中信心神一震,这小小的队长居然与巡检司最高领导如此亲近,只怕这二人的关系并不简单。 “首先,这些琉璃制品,乃是小弟与张大哥合作的买卖,这些只是样品。”明中信解释道。 “真的?”黄大人望向张延龄。 “不错!”张延龄点头道。 “至于李队长等人的晕厥!”明中信一翻手,在他手中出现一些粉末,“这就是李队长等人晕厥的原因所在!” “这是什么?”黄大人一皱眉。 明中信举起手,凑到嘴边,呼,一口气将他吹到了李队长脸上。 噗嗵,李队长晕倒在地。 “这?”大家吃了一惊。 “这点粉末,只需手指一弹,就会散布于空气之中,谁闻谁晕厥。我为了减轻刑罚,拖延时间,故而用了此物,未曾想,被李队长误会是弥勒会余孽,真真是冤枉啊!”明中信一阵叫屈。 “那你怎会知道弥勒会?”黄大人紧紧盯着明中信。 “我是听李队长说的啊!他问我是不是弥勒会济南府的余孽。”明中信接道。 “原来如此!”黄大人一脸的释然。 “那这?”黄大人一指晕厥的李队长。 “只需冷水扑脸,就会醒来!”明中信一笑。 李拐子连忙将李队长救醒。 “黄大人!这秀才一定是弥勒会的余孽!”李队长醒来第一句话就大叫。 “闭嘴!”黄大人一脸难看,被人迷昏了还如此叫嚣,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黄大人,为何你就不相信我呢?”李队长大叫。 “人家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而且有理有据!”黄大人解释道,心中有些不悦,这李健还真是不识好歹,自己多方为他打圆场,还不肯罢休。 “我想听听他的解释?”李队长恶狠狠望着明中信。 黄大人有些无奈,一指李拐子,“你给他解释解释。” 李拐子如实向李队长解释。 李队长听完,眼前一亮。 “黄大人!这明中信说谎!” 咦!黄大人心中一动,难道真的有?不由得面向李队长。 “说!”黄大人脸色一正,望着李队长道。 “这明中信刚开始听到我问他是否是弥勒会余孽之时,根本就不惊讶,而且反问我,说是我怎会知道弥勒会。看他情形,他知道弥勒会,试问,一个普通的秀才,岂会知道弥勒会这种神秘的组织?”李队长自信道。 “真的吗?”黄大人有些犹豫,这李队长不会看错吧! “大人,千真万确!这秀才听了弥勒会,脸色变都未变,还反问队长!” 该死,刚才运用神识抵抗刑罚一时没想到,自己居然还有些漏洞!大意了!明中信心中懊恼。 “是这样吗?”黄大人望向明中信。 “这?”明中信一阵语塞。 “那就是没错了!”黄大人转身喝道,“来人,将这秀才拿下!” “慢着!”明中信大喝一声,喝声中带了养神大法,然而,那黄大人根本就未曾有反应。 至此,明中信明白,这养神大法不知为何失效了! “怎么?秀才公还有何话说?”黄大人一脸戏谑道。 而李队长却是得意洋洋地望着明中信,你小子这下还不死! “黄大人,事到如今,我不得不与你说实话了!”明中信不卑不亢道。 “说!”黄大人看着明中信,看你还有何话辩解! “其实,我与那弥勒会有不共戴天之仇。” “嚯,我还与那弥勒会有不共戴天之仇呢?你哄小孩呢?”李队长不屑道。 “我在陵县的府中,被弥勒会派人谋夺家产,及时发现将内鬼处置,随后有余孽向我寻仇,我与锦衣卫副千户石文义大人一同将之摧毁消灭。”明中信未理会于他,继续解释道。 什么?与锦衣卫一同消灭弥勒会?这是说大话呢,还是说梦话呢?在场众人心中一阵疑惑,包括那张延龄。 “随后,又在济南府参与了对弥勒会总坛的围剿,最终将弥勒会济南府总坛一网打尽。故而,我知道这弥勒会。”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相信明中信吧,这件事却又太过离奇,不相信吧,他却扯出了锦衣卫,真真是两难啊! 明中信望着众人犹疑不绝的眼神就知道,大家不信他的话。但这也没办法,如果不说明,只怕这黄大人真的会将他当作弥勒会余孽抓起来,到时可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张延龄心中也是犹疑。这明中信明明就是一位大夫,为何还有如此经历,太过离奇了吧! 黄大人则是考虑,如果这明中信所说是真的,那可是背景深厚啊!此时再咬着他的事不放,只怕会得罪锦衣卫。如果所说非真,那这也不太可能!毕竟,张延龄可就在旁边呢,人家已经说出了事实,自己还不相信,这是逼张延龄发飙呢! “不可能!你一个文弱书生能够有那般本事?你这编故事的本事不错啊!”李队长置疑道。 对啊!他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岂能有此本事?黄大人眼前一亮,差点被他蒙混过关了! “来人,拿下他!”黄大人不再犹疑,一声令下,却只见外面一阵混乱,巡检司的军士们重新将归鞘的兵器抽了出来。 而张延龄带来的壮汉们也是将兵器抽出,对峙起来。 “黄大人,卖我一个面子,今日此事就到此为止如何?”张延龄上前打圆场道。 “不行,事涉叛逆,黄某不能放过。”黄大人斩钉截铁道。 “真的不给这个面子?”张延龄面色一沉道。 虽然,明中信有些疑点,但张延龄却知晓,明中信与那李阁老相交莫逆,绝不是弥勒会余孽,更何况今日骑虎难下,这般大张旗鼓地前来,如果不将明中信救出去,面子上过不去啊! “建昌伯恕罪了!”黄大人一拱手,坚定地望着张延龄。 “你!”张延龄一阵气急。 双方军士壮汉一见此情形,情知谈崩了,瞬间,精气神提到顶点,恶狠狠望着对面的人。 形势一触即发。 张延龄见此情形,心中一紧,对了,还有那一件事啊! 张延龄眼前一亮,对啊,自己居然差点将这件事忘记。 “黄大人,借一步说话!”张延龄向黄大人拱手,和颜悦色道。 黄大人望着满脸堆笑的张延龄,一时竟有些迟疑,这张延龄是什么意思?为何有此转变? “事涉你的恩人,还请黄大人借一步说话!”张延龄冲黄大人道。 一听李阁老三字,黄大人眼神猛然一缩,不再迟疑,随张延龄走到一旁。 二人一阵耳语。 黄大人听完,惊异地看看明中信。 “真的!你不骗我?”黄大人向张延龄确认道。 “不错,此事乃是我亲眼所见,亲身经历,绝无假话!”张延龄拍着胸脯承诺。 “你可知道,如果你说的事情为假,我会与你不死不休!也会再次缉拿这秀才到案。”黄大人脸色肃然道。 “当然,如果我所说不真,我今后绝对会配合你将他缉拿!”张延龄点头。 “希望你记着你今日所说的话!”黄大人狠狠盯了张延龄一眼。 张延龄不再说话,暗自为自己的急智自豪,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只怕今日还真不好下台。 “秀才公,既然张伯爷为你担保,我也就不为难于你,行了,你走吧!”黄大人来到明中信面前,深深望着明中信,缓缓道。 明中信神识在身,自是知晓他们二人耳语什么!只是心中有些惊疑,难道这位是那位的门人?否则为何提到那位,这位立马就改变了态度。 对了,张延龄之前可是说了恩人,难道那位是这位的恩人? 无论如何,今日总算是圆满解决了,否则来京第一日就被官府关押,那可真是天大的笑话,自己还如何实现那目标呢? 明中信轻轻点点头,准备离去。 “慢着!”那李队长急了,“黄大人,这秀才真的是弥勒会余孽,如果将他擒下,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第三百九十九章 众人脱身 “李队长,放他离开,这位秀才公绝对不是弥勒会余孽!”黄大人一瞪眼。 “不行!我不放!”李队长硬气地顶撞道。 黄大人轻叹一声,附在李队长耳朵旁说了一句话。 李队长呆在当场。 “还行吗?”张延龄来到明中信跟前,笑道。 明中信点点头,望向黄大人,“黄大人,还请放了我们一行人,至于那些琉璃制品,不用还了,就当是见面礼吧!” 黄大人点点头,“李拐子,去,放了他们。” 李拐子偷眼看了依旧呆立的李队长一眼,应命而去。 “谢过黄大人了!”明中信冲黄大人一拱手,走向外面。 站立院中,望着黑色的夜空,明中信长出一口气,这一日还真是精彩!离开囚笼的感觉真好! “教习!”院中与壮汉们站在一起的一个人面色激动地上前,向明中信行礼。 “明兴啊!办得不错,难为你了!”明中信拍拍那人的肩膀道。 不错,那人正是赵明兴。 却原来,早在船上之时,明中信见情势不对,就暗自吩咐赵明兴,拿着张延龄的名贴,躲在暗处,如果自己等人遇到麻烦,就逃出去,前去京师找到国舅府拜见张延龄,请求他前来搭救明家众人。 毕竟,明家在京师人生地不熟,有些武力还不能随便显露,最好是和平解决此次危难,否则将此事闹大,落在有心人的眼中,只怕明家的计划会有些不必要的阻碍。 本来,他还担心赵明兴第一次出远门,找不到国舅家,一直提心吊胆地,未曾想还真被这小子办成,请来了张延龄,及时将众人解救出来。 看来,前段时间的学习效果不错! “小弟啊,你这手下真的不错,为了搭救你,差点就要硬闯国舅府,真真是胆大啊!”张延龄看着赵明兴一脸的欣赏。 毕竟,忠心之人无论谁都是欣赏的!更何况,如此大的小孩,居然有勇气硬闯国舅府,弄不好,那可是要被乱棍打死的啊! “怎么?还要闯府?难道你没将名贴递上去?”明中信怪责地望向赵明兴。 赵明兴一脸焦急,待要解释。 “不是!而是我那府上看门的家仆太过狗眼看人低,见明兴年纪幼小,以为他是前去捣乱的,根本就未给明兴开口的机会,拿棍驱赶明兴离开,故此明兴才一拳将他打倒,向府内闯去。”旁边的张延龄尴尬地连忙解释。 “那他是如何找到你的?”明中信一听,为之释然,爱怜地摸摸赵明兴的头,望向张延龄。 “我正好要出去,听到明兴的大声喊叫,才拦住询问,才得知你被抓到巡检司,故而才点齐人马前来。”张延龄一脸欣赏地望着赵明兴道。 “哦,那还真够险的!如果是别人,只怕明兴这番要吃极大的苦头了!”明中信一脸的心有余悸。 “别这么说,虽然我的府上是有人狗眼看人低,但总体来说都是好的!”张延龄红着脸道。 “是,差点把明兴乱棍打死,还好?”明中信一瞪眼。 “小弟,看你说的!不过,你这不好吧!”张延龄指着明中信的肚子,转移话题道。 却原来,明中信的肚子一直肚胀如鼓,此时一点也未见瘪下去。 明中信瞪了他一眼,不再继续刺激他。看看自己的肚子,脸上马上闪过一丝尴尬。 哟,刚才只顾得与那黄大人据理力争,望了自己这肚子了,幸亏这张延龄提醒,否则,呆会儿让学员们看了只怕会笑掉大牙的。 罢了,还是先处理了吧! 深吸一口气,大口一张,噗,一股水箭喷涌而出。 呀!张延龄吓了一跳,跳转一旁,惊异地望着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口中如同喷泉一般,久久不停歇,将水喷在院中。 水越喷越多,渐渐地在院中形成了一条小河,然而,依旧不见“喷泉”减弱。 张延龄怪异地望望明中信,再看看院中的小河,满脑袋疑问,这明中信究竟喝了多少水,他那小小的肚皮怎会装有如此多的水,太不可思议了。 而旁边的军士们也是瞠目结舌地望着明中信,此时他们才知道,原来那整整三大缸的水都被这明中信喝了。 稍稍回想,众人明白了,原来,李队长就是对他施行的水落石出,这明中信也太能扛了,如此多的水究竟他是怎样扛过来的!太了不起了! 这明中信别看是一个文弱书生,居然被这水落石出如此折磨,都未曾开口求饶,还弄得李队长他们灰头土脸。 要知道,那可是三大缸的水啊,谁能承受如此多的水,还没有招供,这明中信确实是条汉子! 众军士都钦佩地望着明中信。 良久,终于,明中信口中的喷泉慢慢小了,变没了。 “小弟,你这是?”张延龄上前疑惑地问明中信。 明中信整整衣冠,待要回答张延龄。 “少东家!” “教习!” “中信!” 从后院出来的众明家人见了明中信异常激动,纷纷上前向明中信打招呼,顺便看明中信是否有事! 却见明中信站在院中,脚下满是水,胸前也是一片水滞,这样子太狼狈了! “中信,你受什么折磨了?”明中远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睡了个觉,洗了个澡,喝了点水而已!”明中信笑道。 “真的?”明中远疑惑地上下打量一下明中信。 除了一些水滞、皮肤有些通红外,还真的没什么大的变化,难道真的是他说的? 而旁边的军士们对视一眼,疑惑不已,为何明中信如此说话?难道李队长没给他上刑? 但深知李队长禀性的他们,自是清楚,李队长绝对不可能不上刑,就将人好模好样的放出来。 再看看明中信脚下的水滞,这肯定是那水落石出的刑罚了。继而,众军士眼神之中闪过一丝明悟,原来明中信说的睡个觉,就是“雨浇梅花”,洗个澡,就是“过山龙”,喝点水,就是“水落石出”。 一时间,众军士佩服明中信的豁达,从未有人如此形容这些刑罚,真是太有才了! 在别人的地盘,众人也不好继续追问明中信,皆是静静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大家走吧!”明中信清点过众人之后,见不缺一人,下令道。 于是,明中信、张延龄当先,众人鱼贯而出,来到巡检司衙门外。 却只见,马车正在衙门外,但是上面的东西却是已经不翼而飞。 “这?”明中远望着这空荡荡的马车,一脸愤怒地看向明中信。 而明家众人则皆愤怒地回身望向巡检司衙门,有那激动的学员,居然想要冲回巡检司衙门。 要知道,马车之上,可是有着此次众人从千里之外的陵县带来的各种物件,尤其是明家刚刚研发出来的各种器械,那可是在市面上都买不来的,这些巡检司衙门的军士可不知道用途,但它们却依旧被扣了下来,真真是太过份了! “回来!”明中信大声呵护住他们。 “好了,大家不要急,咱们只要人没事就好,那些身外之物,咱们不放在眼中!大不了重新制作!”明中信安慰大家道。 然而,众人依旧是一脸的愤愤然。 “要不,我回去为你们要回来?”张延龄问道。 “不用麻烦了,就是一些小物件,无妨的!”明中信感激地望向张延龄,此前对张延龄的印象就是一个高级点的纨绔子弟,只是披了一身国舅的外衣而已,但是此次,自己只是令那赵明兴拿着张延龄给他的名贴上门求援,人家居然兴师动众的率人前来救他,真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此时,他也不想继续再让张延龄为难,就当花钱买个平安吧!有自己在,今后什么没有?罢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好了,张兄,咱们还是速速离去吧!”明中信笑笑道。 “也罢!回京师再说!”张延龄见明中信确实不将那些物品放在眼中,也就不为已甚,拉着明中信上了马车,赶往京师。 “张兄,此番谢谢了啊!”上了马车,明中信一抱拳,感激地向张延龄道。 “别这样,咱们兄弟还说这些!”张延龄一脸的怪责道。 “是,大恩不言谢,今后中信必有厚报!”明中信一点头,也不再提起。 “说什么呢!你是我兄弟,你受了辱,我来救你,天经地义,说什么大恩!这是不将我当作自家人!”张延龄一瞪眼道。 “好了,好了!不要这样瞪我!”明中信没好气地道。 “这不是你逼的嘛!”张延龄收起瞪得巨大的环眼,讪笑道。 就知道,这些纨绔子弟,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明中信心下释然。 “对了,青楼关了吗?酒楼买了吗?”明中信问道。 张延龄一听明中信提到这,脸色马上变得通红,眼光闪烁,满面的不好意思,看看明中信,一言不发。 “怎么,是青楼没关,还是酒楼没买?”明中信一见张延龄这副模样,就知道,事情有变,连忙问道。 第四百章 谋划有变 “这?”张延龄有口难言,迟疑道。 “说啊!究竟有何变故?”明中信急切问道。 “酒楼倒是买了!但是,但是!”张延龄支支唔唔道。 “但是什么?”明中信脸色一肃,心下有些明白,追问道。 “但是,但是我哥不同意关掉青楼!”张延龄一横心,将为难之处说了出来。 “这样啊?”明中信恍然大悟,陷入沉思。 咦,这明中信没勃然大怒?张延龄很是惊讶,记得在天津卫的时候,明中信很是坚持啊!如果自己不关掉青楼,他就不与自己合作啊?如今怎会如此平静? 自己就是害怕他一时不愤,不与自己合作,那可就损失大了! “你哥是不想放弃利益?还是这青楼与别的人有利益关联?”明中信满面疑惑地问道。按说自己开出的条件不错了,那琉璃生意,可是比青楼好赚多了,为何这张延龄的大哥会不同意,不合理啊? 张延龄一脸的惊讶,这明中信居然猜到了! “说啊!”明中信一推愣着的张延龄。 “啊!是有利益关联!”张延龄反应过来。 “与谁?我能问吗?方便说吗?”明中信一脸的谨慎,毕竟,与堂堂国舅爷有利益关联,还能让他如此忌惮,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办得到的。 “这?我也不知!我只是听家兄说过一句,此次拒绝你的提议,我也是猜的!”张延龄一脸犹疑道。 “你也不知啊?”明中信若有所思道,确实,应该不会告诉张延龄,依他的纨绔性子,告诉几日,只怕就会让满京师的人都知道,毕竟,这青楼生意免不了逼良为娼,极其损伤阴德,官场之人绝对会有所避讳,肯定会秘密进行,也就是这张家兄弟份属外戚,故而不需要避讳太多,才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插手青楼生意。 但是,应该也不会是正儿八经的官老爷,应该是官老爷的子侄之类的,毕竟,如果是读书人科举正统出身的官吏,经不会干出此事,也只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官二代,才会插手此事! 看来,来京师的首要目标就是说服张延龄的兄长,放弃青楼生意! 打定主意,明中信也就不再纠结。 “张兄,咱们还是先将我等安顿下来,再行拜见你家兄长,到时再说吧!”明中信向张延龄道。 “好,好!”张延龄异常高兴,本以为,这明中信一听兄长不肯放弃青楼生意,会拍拍屁股转身而去,如今看来,还是有希望的。 “我等要住哪儿?”明中信翻翻白眼,自己又没说妥协不关青楼,如果张延龄兄长真的不关青楼,自己只怕仍旧会与他们分道扬镳。用得着如此高兴吗?当然,这些话暂时先不与这张延龄说,到时再说吧! “我已经买下了一处宅院,但是荒废很久了,故些有些耽搁,未曾打扫。我也未曾想到你们如此快地就来到京师,既然你们来了,咱们就抓紧时间打扫一番,再行住下。这些日子你们先行住在酒楼。”张延龄兴高采烈地介绍道。 “也好,考虑得挺周全,行,就如此办!”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 “好嘞!”张延龄高兴地应道。 “对了,酒楼买在何处,你可记得我的要求?”明中信不放心道。 “还用你说,你不是说咱们的酒楼定位高端,附近必须是达官显贵常去之地吗?至于地址,我先不说,等到了你就知晓了!”张延龄故作一脸神秘道。 “切!记得就好!谁希罕现在知道,到时如果与我想的不符合,这酒楼的钱你自己掏腰包!”明中信一脸嫌弃,表示不屑。 “到了你就知道了,保持点神秘感好!”张延龄讪笑道。 明中信翻翻白眼,不再理会于他,从袖中取出瓷瓶,吃下粒丹药,褪去身上的衣裳,将丹药碾碎敷药治伤。 毕竟,他现在可没前世的修为,行功一遭就会大好。 而且这些伤虽是皮外之伤,但是如果不好好治疗,留下隐患,那就有失他神医和炼药大宗师的名头了! 张延龄见状,连忙上前帮忙。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也不再坚持,毕竟,背后的药,总得人为他敷吧! 任由张延龄施为,明中信则闭上双目,运用神识引导药力进入皮肤,强化疗效。 自如地运用着神识,明中信心思电转,刚才在巡检司衙门为何那养神大法无法正常攻击呢?思索之后,百思不得其解! 算了,还是先治疗好伤势再说吧! 马车中沉静下来,张延龄与明中信投入到了治伤大业当中。 张延龄有些委屈地望着明中信,自己长这么大,可从未为谁治过伤,这般服饰过人,而这明中信居然视而不见,甘之如饴。还不领情,真真是可恶。 然而,他还不得不服饰明中信,毕竟他可是关系自己的钱途啊!自己可真是贱啊! 张延龄一边腹诽,一边自责,心中说不尽的凄苦! 这一切,明中信自然是心知肚明,但一则今后合作,想要占据主导地位,二则这张延龄作为纨绔子弟中的战斗机,必须敲打敲打,三则这张延龄根本就不会敷药,只是在那儿胡涂乱抹,还不时弄疼明中信。故而,明中信想给他个下马威,进而争夺今后二者合作的话语权,对此只是故作不知,一心疗伤。 稍顷,明中信终于耐心耗尽,不想再拿这张延龄笨手笨脚地治伤折磨自己,睁眼道。 “张兄,不用抹了,还是先行介绍一下京师的情况吧,好让我心中也有个准备!”说着,明中信穿起衣裳,面对张延龄,正襟危坐,等着他的说明。 “好嘞!”张延龄拍拍双手,兴高采烈地答应,他也早已不耐为明中信抹药,现在明中信既然不用他再抹药,就如同解放一般,欣喜非常。 坐直身形,张延龄将京师的风土人情、为人忌讳向明中信一一道来。 京师也叫北京,定名为顺天府,顺天府的辖区划分为四个厅。西路厅的同知驻卢沟桥拱极城分管涿州、大兴、宛平、良乡、房山;东路厅驻张家湾,分管通州、蓟州、三河、武清、宝坻、宁河、香河;南路厅驻黄村,分管霸州、保定、文安、大城、固安、永清、东安;北路厅驻沙河镇巩华城,分管昌平州、顺义、怀柔、密云、平谷。 顺天府由于是京师的最高地方行政机关,所以府尹的职位特别显赫,品级为正三品,高出一般的知府二至三级,由尚书、侍郎级大臣兼管。正三品衙门用铜印,惟顺天府用银印,位同封疆大吏的总督、巡抚。顺天府所领二十四县虽然在直隶总督辖区内,但府尹和总督不存在隶属关系。但北京城垣之外的地区由直隶总督衙门和顺天府衙门“双重领导”,大的举措要会衙办理。京师城垣之内,直隶总督无权过问。 朝堂诸公及百姓商户皆盯着顺天府尹,令得历任顺天府尹在这个职位上战战兢兢,丝毫不敢行差踏错,这个职位是真心不好干啊! 故而,除非万不得已,朝堂官吏是不愿意来到这个职位上的。但只要走上这个岗位,那必定是圆滑无比,毕竟得照顾各方情绪,还不得罪各位公二代、爵二代、官二代、富二代,平衡难寻啊! 而自己等人要在顺天府经营酒楼,必然要和这顺天府尹打交道。 现如今的顺天尹乃是姓王名晋,成化二十三年进士,乃是一草根人士,无根无底,不偏不倚,油滑却不失刚正,却也正是这个特点而被弘治皇帝选中做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 当然,依明中信如今的身份地位,也够不着人家,只是在人家治下讨口饭吃,了解一下人家禀性。 张延龄自是对其不放在心上,顺嘴一说,明中信也就顺耳一听。 至于商业方面,京师顺天府可是全天下最富庶繁华的地方了,什么买卖都有,只不过身后各有势力背景而已,张延龄顺便将各家背后的势力一一为明中信说个分明,其间又一脸得意地将自己家的兄长夸个没完,意思是那座青楼的后台是自己兄长,别人全然不知。 然而,明中信看着他就如同看傻子般,凭你这智商都将人家的后台知道了个明明白白,凭什么就自信人家就不知道青楼之后台是你哥!真真是阿q精神强大啊! 但同时,明中信也对各个商家的背后势力感到深深的忌惮,每家背后皆有靠山,只在于靠山的软硬。 然而,明中信深深明白,只怕这些放在明面的靠山并不是真正的靠山,真正的靠山应该就如同隐藏在张家青楼背后的那个人一般,隐身暗处,绝不露面,恐怕只有在分红的时候才由明面靠山暗中与之联系,将分红送到府上吧!京师的水好深啊!这还怎么做生意? 如果与那些商家竞争,只怕不等自己下手,就被打压得连渣都没有了! 幸亏找了这张家兄弟做背景,否则只是听听这些商家的靠山自己就得打道回府,绝不敢再踏入京城半步了! 第四百零一章 分说关系 不行,此番必须得说服那张延龄兄长放弃青楼,投身到自己这绿色无公害的酒楼事业当中!明中信暗暗下定决心! 一路之上,不时遇到夜间巡查的军士兵丁,但是,凭借张延龄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京师顺天府。 “伯爷,到了!”马车外传来禀告之声。 张延龄冲明中信一笑,“请吧!”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掀帘而出。 霍,只见眼前一座三层酒楼黑漆漆,静悄悄横在眼前。 “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住宿?今夜还是找间客栈住下吧!”明中信皱眉望着张延龄问道。 “无妨,我已经有所安排!”张延龄一脸自信地道。 随着张延龄的话语声音刚落,却只见吱呀一声,酒楼的门大开,灯光显露出来。 霍,明中信转头望去,却只见,酒楼内左右两边站立着两排仆役打扮之人,手中拿着油灯。 当先一位老管家快步走出,来到张延龄面前,一躬身,“伯爷,已经安排妥当。” “这是?”明中信一脸诧异地看看老管家,冲张延龄道。 “这是我的老管家张贤,我去通州之前就已经吩咐他,来酒楼,将酒楼布置一番,让你们今晚在此安歇。”张延龄呵呵直笑。 “是吗?”明中信心中一喜,这张延龄还是很靠谱的,居然提前准备好了住宿之所。 要知道,这一大群人,如果皆是住在客栈,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一文钱都是财富啊!能少花一分是一分,否则后续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啊! “谢过老管家!”明中信深施一礼冲老管家张贤谢道。 “不敢,不敢,您是伯爷的兄弟,也就是咱的主人,岂敢受此大礼?”张贤连忙回礼。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了,还是先安排人住下吧!”张延龄不耐道。 “不知库房在何处?还请老管家先行指出,我们好将东西搬进去。”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冲老管家道。 “你们的东西不是尽数被查没了吗?”未等老管家回答,张延龄惊奇地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张贤。 “后院有几间房,那就是库房。“张贤回道。 见明中信不理他,张延龄一时为之气急,“哼,看你还有何东西!” 然而,明中信一声令下,却见明家众人尽皆动手,上到几辆马车之上,掀帘而进,不大会工夫,一件件物品尽皆被从车厢中取出。 张延龄不由得瞠目结舌,这是变的什么戏法?不是说尽数被查缴了吗? 在张贤的指挥下,众人将东西一件件归回库房。 最后,大家聚集在酒楼前,静静等候明中信的安排。 明家众人的纪律性令人为之侧目,那张贤也不时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他们。 然而,明中信却不以为意,陵县出发之前,他已经将大家训练一番,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来到一个陌生之地,必须统一行动,统一指挥,否则很容易出现纰漏。 更何况,一路之上,为训练学员,明中信将军队那套搬到了管理人马上,要求大队人马要做到令行禁止,不折不扣地执行各项指令,如今自是初有成效,延续了那个习惯。 故此才有如今这成果,明中信看着大家满意地点点头。 “我的人尽皆在此,烦请老管家安排!” “不敢,不敢。”张贤一拱手,谦逊道。 随后,张贤一一为大家指认各自的住所,明家众人鸦雀无声地各自找自己的住所而去。 “小弟,你是怎么训练的,怎么如此听话,如此有规矩?比军队的士兵都有秩序!”张延龄拉住明中信,急问道。 “此乃我明家学堂的学风!”明中信自豪地回答道。 是吗?张延龄看着明中信若有所思。 明中信不以为意,迈步走进了酒楼。 此时的酒楼内一盏盏油灯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酒楼内井然有序,一尘不染,显然,张贤派人打扫得不错。 明中信在张贤带领下,一一参观了大家的住宿之所,却原来,张贤派人将酒楼的每个单间,临时添加一张木床改成了通铺,让明家众人在此歇息,当然,也开辟了几个单间,让明家的管理人员住宿。 而且每间房内尽数配备了一应用具,大到棉被、枕头等住宿用具,小到油灯、火折等照明用具,真心是体贴入微。 对此,明中信深深感到了张贤这位老管家的体贴,将一应事务想得很是周全,冲张贤一谢再谢。 张延龄跟在明中信身后看到此情形,也是喜笑颜开,很满意张贤为他挣的这份面子。 “好了,张兄,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歇息吧!有事咱们明日再行商量!”明中信下了逐客令。 “你呢?”张延龄问道。 “我?我就在此地安歇即可!”明中信一指楼上道。 “不行,你今晚得与我回去,就住在我府上,否则别人会说我慢怠于你,到时折的是我的面子!”张延龄脸色一变。 “算了,天色这般晚了,如果今日去府上,只怕是极其不礼貌,显得对你兄长也不尊重,失了礼数,丢的可是我的面子!”明中信道。 “不行!”张延龄坚持。 “你看,今日我受了刑罚,浑身是伤,精神欠佳,实在没精神与你前去。而且,如果我去了,自是免不了要向你家兄长解释,到时,我可是会撑不住的,万一做出一些不雅之事,岂不是折了我的面子,也折了你的面子,那时,你那兄长岂不是会对我有意见,到时可是会影响咱们的合作的!”明中信一指自身道。 “这?”张延龄一听,确实说得有理,再想想自家兄长那性情,今日确实不合适进府。 “这样吧,明日,我备齐礼物,到时再沐浴更衣,与你一同前去拜见你家兄长,也显得庄重有礼!”明中信继续道。 “也好!”张延龄点点头,认可了明中信的说法。 “那好,咱们就此别过,明日再议。”明中信点头道。 “对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延龄望着明中信有些迟疑地道。 “张兄请说!”明中信有些好奇地望着张延龄,他还有何话说? “走,到你房中谈!”张延龄看看周围,大约觉得不合适在此谈,一指楼上道。 明中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先上了楼。 张贤则先一步上楼为明中信点燃油灯。 二人坐定,张延龄冲张贤吩咐道,“你先下去等候,我与小弟有些事谈。” 张贤应命而去。 等张贤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张延龄冲明中信道,“小弟,我知道,你可能会报复那黄大人及李队长。” 明中信待要说话。 却被张延龄阻止,“不要否认!我不是傻子!你今日吃了这么大亏,如果没有想法,我才真的不信呢!” “不错,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我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太晚,有仇必须早报,否则心中有刺,万事皆无法做成。”明中信承认道。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张延龄大声赞道,“然而,你这个仇,我还是希望你三思而行!” “为何呢?有何说法?”明中信一皱眉。 “兄弟,其实,那李队长真的有背景,而且与你有关!”说完,张延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明中信,看他的反应。 “你是说,那李队长与李阁老有关,是吧?”明中信微徽一笑。 “你怎知道?”张延龄一惊,眼睛瞪得巨大,惊疑地望着明中信。 “其实,张兄你与那黄大人所说的话,我尽数听在耳中。”明中信揭开了迷底。 “哦,怪不得呢!我还深怕你埋怨我没有为你讨回公道呢?”张延龄恍然大悟道。 “不,小弟绝非不识好歹之人。张兄的难处,小弟明白,与那李阁老撕破脸皮确实很难!” “不,你错了!我并不是怕与那李阁老撕破脸皮!”张延龄摇头道。 “那你?”明中信有些不解。 “其实,我乃是因为你!” “我?” “不错,就是你!在天津卫的时候,我知道,你与那李阁老的关系不一般,我不想因为此事我将事情闹大,到时你与李阁老下不了台!”张延龄点头道。 “怎么会?李阁老不是那黄大人的恩人吗?而且,此事实乃是那李队长无理取闹,构陷于我。理在我这儿啊!我相信,即使我与那黄大人闹翻,李阁老也应该不会怪我!” “不,李阁老会很为难。不是因为那黄大人,而是那李队长!”张延龄肯定地道。 “怎么会?”明中信一脸的震惊,“难道那李队长还有通天的关系不成?” “李队长,其实是李阁老宗族族长的长子嫡孙,而那李家宗族族长对李阁老有大恩,如果你与那李队长闹将起来,李阁老会极其为难,即便理在你这儿,但事情你也知道,明面上,那李队长一点错都没有,他可以推说怀疑你是那弥勒会余孽,故而才如此待你!到时,你觉得李阁老会向着你吗?”张延龄点透了关系。 第四百零一章 分说关系 不行,此番必须得说服那张延龄兄长放弃青楼,投身到自己这绿色无公害的酒楼事业当中!明中信暗暗下定决心! 一路之上,不时遇到夜间巡查的军士兵丁,但是,凭借张延龄的牌子,一路畅通无阻地进了京师顺天府。 “伯爷,到了!”马车外传来禀告之声。 张延龄冲明中信一笑,“请吧!”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掀帘而出。 霍,只见眼前一座三层酒楼黑漆漆,静悄悄横在眼前。 “这黑灯瞎火的,我们如何住宿?今夜还是找间客栈住下吧!”明中信皱眉望着张延龄问道。 “无妨,我已经有所安排!”张延龄一脸自信地道。 随着张延龄的话语声音刚落,却只见吱呀一声,酒楼的门大开,灯光显露出来。 霍,明中信转头望去,却只见,酒楼内左右两边站立着两排仆役打扮之人,手中拿着油灯。 当先一位老管家快步走出,来到张延龄面前,一躬身,“伯爷,已经安排妥当。” “这是?”明中信一脸诧异地看看老管家,冲张延龄道。 “这是我的老管家张贤,我去通州之前就已经吩咐他,来酒楼,将酒楼布置一番,让你们今晚在此安歇。”张延龄呵呵直笑。 “是吗?”明中信心中一喜,这张延龄还是很靠谱的,居然提前准备好了住宿之所。 要知道,这一大群人,如果皆是住在客栈,那可是要花不少钱的,对于如今的他来说,一文钱都是财富啊!能少花一分是一分,否则后续的计划就无法进行下去啊! “谢过老管家!”明中信深施一礼冲老管家张贤谢道。 “不敢,不敢,您是伯爷的兄弟,也就是咱的主人,岂敢受此大礼?”张贤连忙回礼。 “好了,都是自家人,不要客气了,还是先安排人住下吧!”张延龄不耐道。 “不知库房在何处?还请老管家先行指出,我们好将东西搬进去。”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冲老管家道。 “你们的东西不是尽数被查没了吗?”未等老管家回答,张延龄惊奇地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看着张贤。 “后院有几间房,那就是库房。“张贤回道。 见明中信不理他,张延龄一时为之气急,“哼,看你还有何东西!” 然而,明中信一声令下,却见明家众人尽皆动手,上到几辆马车之上,掀帘而进,不大会工夫,一件件物品尽皆被从车厢中取出。 张延龄不由得瞠目结舌,这是变的什么戏法?不是说尽数被查缴了吗? 在张贤的指挥下,众人将东西一件件归回库房。 最后,大家聚集在酒楼前,静静等候明中信的安排。 明家众人的纪律性令人为之侧目,那张贤也不时将疑惑的眼神投向他们。 然而,明中信却不以为意,陵县出发之前,他已经将大家训练一番,毕竟,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来到一个陌生之地,必须统一行动,统一指挥,否则很容易出现纰漏。 更何况,一路之上,为训练学员,明中信将军队那套搬到了管理人马上,要求大队人马要做到令行禁止,不折不扣地执行各项指令,如今自是初有成效,延续了那个习惯。 故此才有如今这成果,明中信看着大家满意地点点头。 “我的人尽皆在此,烦请老管家安排!” “不敢,不敢。”张贤一拱手,谦逊道。 随后,张贤一一为大家指认各自的住所,明家众人鸦雀无声地各自找自己的住所而去。 “小弟,你是怎么训练的,怎么如此听话,如此有规矩?比军队的士兵都有秩序!”张延龄拉住明中信,急问道。 “此乃我明家学堂的学风!”明中信自豪地回答道。 是吗?张延龄看着明中信若有所思。 明中信不以为意,迈步走进了酒楼。 此时的酒楼内一盏盏油灯发出明亮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酒楼内井然有序,一尘不染,显然,张贤派人打扫得不错。 明中信在张贤带领下,一一参观了大家的住宿之所,却原来,张贤派人将酒楼的每个单间,临时添加一张木床改成了通铺,让明家众人在此歇息,当然,也开辟了几个单间,让明家的管理人员住宿。 而且每间房内尽数配备了一应用具,大到棉被、枕头等住宿用具,小到油灯、火折等照明用具,真心是体贴入微。 对此,明中信深深感到了张贤这位老管家的体贴,将一应事务想得很是周全,冲张贤一谢再谢。 张延龄跟在明中信身后看到此情形,也是喜笑颜开,很满意张贤为他挣的这份面子。 “好了,张兄,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去歇息吧!有事咱们明日再行商量!”明中信下了逐客令。 “你呢?”张延龄问道。 “我?我就在此地安歇即可!”明中信一指楼上道。 “不行,你今晚得与我回去,就住在我府上,否则别人会说我慢怠于你,到时折的是我的面子!”张延龄脸色一变。 “算了,天色这般晚了,如果今日去府上,只怕是极其不礼貌,显得对你兄长也不尊重,失了礼数,丢的可是我的面子!”明中信道。 “不行!”张延龄坚持。 “你看,今日我受了刑罚,浑身是伤,精神欠佳,实在没精神与你前去。而且,如果我去了,自是免不了要向你家兄长解释,到时,我可是会撑不住的,万一做出一些不雅之事,岂不是折了我的面子,也折了你的面子,那时,你那兄长岂不是会对我有意见,到时可是会影响咱们的合作的!”明中信一指自身道。 “这?”张延龄一听,确实说得有理,再想想自家兄长那性情,今日确实不合适进府。 “这样吧,明日,我备齐礼物,到时再沐浴更衣,与你一同前去拜见你家兄长,也显得庄重有礼!”明中信继续道。 “也好!”张延龄点点头,认可了明中信的说法。 “那好,咱们就此别过,明日再议。”明中信点头道。 “对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延龄望着明中信有些迟疑地道。 “张兄请说!”明中信有些好奇地望着张延龄,他还有何话说? “走,到你房中谈!”张延龄看看周围,大约觉得不合适在此谈,一指楼上道。 明中信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当先上了楼。 张贤则先一步上楼为明中信点燃油灯。 二人坐定,张延龄冲张贤吩咐道,“你先下去等候,我与小弟有些事谈。” 张贤应命而去。 等张贤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张延龄冲明中信道,“小弟,我知道,你可能会报复那黄大人及李队长。” 明中信待要说话。 却被张延龄阻止,“不要否认!我不是傻子!你今日吃了这么大亏,如果没有想法,我才真的不信呢!” “不错,俗话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我信奉的是,君子报仇,十年太晚,有仇必须早报,否则心中有刺,万事皆无法做成。”明中信承认道。 “好,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张延龄大声赞道,“然而,你这个仇,我还是希望你三思而行!” “为何呢?有何说法?”明中信一皱眉。 “兄弟,其实,那李队长真的有背景,而且与你有关!”说完,张延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明中信,看他的反应。 “你是说,那李队长与李阁老有关,是吧?”明中信微徽一笑。 “你怎知道?”张延龄一惊,眼睛瞪得巨大,惊疑地望着明中信。 “其实,张兄你与那黄大人所说的话,我尽数听在耳中。”明中信揭开了迷底。 “哦,怪不得呢!我还深怕你埋怨我没有为你讨回公道呢?”张延龄恍然大悟道。 “不,小弟绝非不识好歹之人。张兄的难处,小弟明白,与那李阁老撕破脸皮确实很难!” “不,你错了!我并不是怕与那李阁老撕破脸皮!”张延龄摇头道。 “那你?”明中信有些不解。 “其实,我乃是因为你!” “我?” “不错,就是你!在天津卫的时候,我知道,你与那李阁老的关系不一般,我不想因为此事我将事情闹大,到时你与李阁老下不了台!”张延龄点头道。 “怎么会?李阁老不是那黄大人的恩人吗?而且,此事实乃是那李队长无理取闹,构陷于我。理在我这儿啊!我相信,即使我与那黄大人闹翻,李阁老也应该不会怪我!” “不,李阁老会很为难。不是因为那黄大人,而是那李队长!”张延龄肯定地道。 “怎么会?”明中信一脸的震惊,“难道那李队长还有通天的关系不成?” “李队长,其实是李阁老宗族族长的长子嫡孙,而那李家宗族族长对李阁老有大恩,如果你与那李队长闹将起来,李阁老会极其为难,即便理在你这儿,但事情你也知道,明面上,那李队长一点错都没有,他可以推说怀疑你是那弥勒会余孽,故而才如此待你!到时,你觉得李阁老会向着你吗?”张延龄点透了关系。 第四百零二章 落脚京师 明中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确实,虽然最初那李队长是想的构陷自己,但牵涉到弥勒会余孽,那可就不是小事了,之前的构陷只会被人忽略,而专注于弥勒会身上。 而且,人家李队长与李东阳可是同宗族,更是恩人的嫡亲长孙,无论是歪理还是正理,总之还占着理,有什么理由帮自己,不打压自己就不错了! 即便是李东阳心中清楚自己绝对不会是弥勒会余孽,也不会帮自己出这个头。 不过,明中信从未想过,让张延龄或李东阳为自己出面,毕竟,报仇还得自己来,那才能爽! “兄弟啊,你明白了吧!依我这脾气,如果不是咱们合作在即,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只怕今日我早已大打出手,为你出了这口恶气!”张延龄拍着明中信的肩膀叹道。 “张兄的人情小弟心领了!”明中信一抱拳,感激地望着张延龄。 这家伙别看平时挺二的,但对朋友还是没的说的,虽然其中掺杂了一些利益关系,但能够为自己出面,还是很可取的! “别说这些话,咱们谁跟谁!就是今后多给我赚钱花就行!”张延龄瞪眼道。 明中信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张延龄,这家伙还真是真小人,目的明确,不忌口,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倒也可爱! “行,只要你兄长同意关掉青楼,我是没问题的!” “这样啊?”张延龄瞬间精神委顿起来,自己的兄长自己知道,有那般利益都未曾让他放弃关掉青楼,只怕难喽! “没关系,别丧气,这不有我呢吗?”明中信拍拍张延龄安慰道。 张延龄望着一脸自信的明中信心中苦笑,有你也不一定成啊! 明中信自是知道他也不信,不过,看结果就好,此时说什么都是白费,也就只当不知了。 “对了,你究竟要如何对这李队长?”张延龄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笑笑,并不答话。 “行了,你回去吧!因果我已经知道了,不会乱来的!”明中信催赶他道。 “真的?”张延龄望着一脸淡定的明中信,心中总也不踏实。 明中信笑笑,拉起张延龄就往外推。 “别乱来啊,如果真的要报复记得算我一份。”张延龄大声道。 “行了,啰嗦!”明中信心中虽感动,但面上却一脸怪责。 张延龄也不再坚持,顺势下了楼,与明中信作别,约定明日之事而去。 明中信在张延龄与张府诸人走后,回身进了酒楼,检查一下各人情况。 众人东倒西歪地倒在床上歇息,鼾声大作。 而桌上一片狼藉,尽是一些残羹冷炙,估计是身体疲累,吃完就睡了。 确实,这段时间一路确实太辛苦了,还在张家湾又遇到了这么恶心之事,能不累吗? “少东家,饭菜已经端上楼去,用膳后歇息吧!”吴阁主出现在明中信身旁。 “好!你也先休息吧,明日再行收拾!”明中信吩咐道。 “我不累,还是再等等吧!”吴阁主摇头道。 “也罢!”明中信摇摇头,轻叹一声,上楼用膳,毕竟一天了,真的是太累了!不补充点能量可扛不住啊! 吴阁主悄没声地收拾掉,下楼而去。 明中信望着吴阁主的背影若有所思,随后脱衣安歇。 休养好生息,自己才能在京城大展拳脚啊! 望着窗外的夜空,明中信嘴角含笑。 京师,我来了! 早晨,一缕京师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 明中信睁开双眼,呆呆地望着窗外,悄然醒悟,哦,自己已经来到了京师。 起床! 明中信翻身下床,却只听得外面静悄悄,鸦雀无声。 难道那些家伙还没起来? 明中信微一皱眉,心中有些不满,即便是昨日刚到京师,舟车劳顿,但大家为何要将良好的晨炼习惯抛弃呢? 罢了,今日就原谅你们了。 明中信迈步向楼下走去。 然而,他站在楼梯口有些瞠目结舌,他看到了什么? 却原来,楼下人们正在悄没声地打扫着、整理着。 明府来京众人一个不少。 明中远正在那悄声指挥着,见明中信下了楼梯,“嗨,中信,醒了啊!” 明中信恍然明白,大家只怕是担心吵着自己,就悄声干活。 明中信强压下心绪,迈步往楼下走,“哦,大家都起了啊!” 大家纷纷上前与明中信打招呼,明中信点头示意,慢步来到大堂中央。 “梆梆梆”一阵敲门之声传来。 吴阁主屁颠颠跑过去开门。 “哟,张管家,您来了!”吴阁主点头哈腰着将张贤迎了进来。 “见过明少爷!”张贤上前施礼道。 “张管家好!怎会来得如此早?”明中信笑着点头问道。 “昨日整理得有些匆忙,物品并不齐备,今日补充一些。”张贤回道。 想得还挺周到! “大家帮忙!”明中远吩咐道。 众人一哄而上,出了门外,将张管家带来的东西抬了进来。 嚯,衣食住行样样俱全。 “张管家费心了!”明中信冲张贤拱手道。 “明少爷客气了,这是应该的!” “张管家,这对小玩意,你拿去把玩把玩。”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对琉璃珠递给张贤。 张贤惊呆了,这琉璃珠五光十色,煞是美丽,微一晃动,琉璃之中还流光溢彩,最重要的是两个琉璃珠皆有核桃大小,还真是一对。 张贤虽说是寿宁候府的管家,见多识广,包括皇宫中的奇珍异宝也见了不少,但这么大的琉璃珠却还是第一次见,真是太漂亮了! “这,这,太贵重了!太贵重了!小人愧不敢受!”张贤反应过来,连忙推辞。 “一点小玩意,比不得张管家对我们的心啊!”明中信一把抓住张贤的双手,将琉璃珠放在他的手掌之上。 “这,这,张某就贪财了!”张贤双目紧紧盯着琉璃珠,一脸的不好意思。 “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外道话!”明中信故作一瞪眼。 “对,对,咱们是一家人!”张贤笑着附和道。 “什么一家人?”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望向门口,张延龄满脸堆笑地走了进来。 “我说,咱们是一家人!”明中信一扬脖道。 “对,对,咱们就是一家人!”张延龄笑着点头。 扑哧,大家笑了个前仰后合。 张延龄不明所以地望着大家,笑容僵在了脸上。 “这是怎么了?”张延龄指着大笑的大家,问唯一没笑的张贤。 “这!”张贤作为当事人,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大家在笑你,与张管家前后脚进来,而且刚才说的话一模一样。”明中远强忍着笑意,解释道。 张延龄看看张贤,横了他一眼,“谁让你与爷说一样的话的!” 张贤委屈地低下头,我可是先进来的,而且是我先说的话,这怎么就成我的错了? “好了,正好你们来了,大家就尝尝咱们名轩阁的手艺吧!”明中信为张贤解围道。 “好!”张延龄一听瞬间如打了鸡血般,天津卫一趟,吃的最好的就是明中信做的那顿,至今回味无穷,一听之下,垂涎三尺。 明中信一见张延龄这般模样,开口打击道,“这可不是我做,而是咱们名轩阁的大厨做!” 张延龄一想也对,那次明中信做菜,只不过是人李阁老面子大,自己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而且当着这么多明家人的面,明中信肯定不会自己下厨的,不由得,一阵失落。 明中信看得分明,但就是不解释,谁让这张延龄小瞧咱名轩阁的厨艺的! 如今秦奋的厨艺可比自己强多了,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要说自己胜过他的唯一也就是能够将味道调得更加精细,更加有味,这还是全凭神识对味道的辨别,除了神识之外,此时的秦奋对自己可是全面碾压的! 一声吩咐,大家伙忙了起来,吴阁主、秦奋等一干技堂之人直奔厨房,明中信与明中远陪着张延龄上了三楼,品茗等候。 “你那珠子呢,我看看!”张延龄冲张贤道。 “这?”张贤一脸的不舍。 “张兄,你为难张管家干吗?我这儿琉璃珠多的是,给你一对就是!”说着,明中信就要从袖中取。 “别,千万别,我还就不信了,这张贤真真是狗眼看人低。”说着,张延龄冲张贤一瞪眼,“怎么,还怕爷贪没了你的珠子是咋的?” 张贤不情不愿地从袖中取出两个琉璃珠递给张延龄。 张延龄一把抢过琉璃珠,贪婪地看着那流光溢彩,眼睛一眨不眨。 “好了,还给张管家吧!”明中信一脸的好笑,这家伙,难道还真想抢张管家的琉璃珠不成? 张延龄收回那恋恋不舍的眼光,一脸不善地望着张贤。 张贤低下头,不敢说一句话。 “张兄,给!”明中信取出两个琉璃珠递给张延龄。 张延龄眼神一亮,接过明中信手中的琉璃珠,向张贤一摊手。 “看,爷还用抢你的吗?不用我开口,小弟就会给我送上,真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张延龄没好气地冲张贤发脾气道。 “是,是!”张贤低头称是。 张延龄顺手还给了张贤,张贤连忙收进袖中,紧紧抓着,深怕这珠子不翼而飞。 看着这主仆二人表现,明中信、明中远对视而笑。 第四百零三章 再品菜肴 “张贤,为明小弟准备的宅院可收拾妥当?”张延龄问道。 “宅院中该修缮的已经尽数修缮妥当,不过就是打扫需费些工夫。”张贤回道。 “那也就是说,还未收拾妥当?”张延龄面色一沉,就待发火。 “不是,今日晚间就会打扫停当,入住是没什么问题的!”张贤连忙解释道。 “这还差不多!但告诉他们,抓紧时间,如果今晚完不成,我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张延龄面色稍稍有些改善,但依旧威胁道。 张贤瞬间面色大变,连连点头称是,而脑袋上也出了一层虚汗。 显然,张延龄所说并非说笑,否则张贤绝不会如此紧张。 明中信见了,心下明白,这才是张延龄的纨绔作风,之前在自己面前那般模样,只是特殊情况下的特殊表现而已。 “张兄,咱们不急,收拾好才是最紧要的,不要太过为难!”明中信好言相劝道。 “你不知道,这些家伙,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啊!就得给他们点厉害,否则还真的不好管教!”张延龄一脸的理所当然。 明中信暗自摇头,自己昨日才到,人家张贤连续忙着打扫酒楼,再去打扫修缮宅院,只怕时间上根本就来不及。 估计宅院今日才开始打扫,一日之内岂能尽善尽美,而这张延龄根本就不考虑,还真是!经此一事,对张延龄的脾性又有了一些更清晰的了解。 “对了,寿宁候今日可在府中?”明中信转移话题道。 “现在不在,上朝去了,估计午时能够回来。”张延龄垂头丧气地道。 “张兄为何如此模样?”明中信有些好奇,张延龄这是怎么了?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 “唉,别说了,昨日晚间回到府中,被兄长训了一顿,今早,上朝前又抓着我一番训斥,点太背了!”张延龄一脸的心丧若死。 “这是为何?”明中信不解道。 “昨晚,我带了他的精兵亲卫前去救你,回来后那一顿训啊,唉,真是不堪回首啊!”张延龄摇头叹息道。 “那倒是小弟连累张兄了!”明中信连忙拱手道。 “我这可不是邀功啊!你别误会,只是我好容易办一次正事,却还是被训,有些心气不顺而已!你说说,我那兄长为何如此不讲道理呢?”张延龄连连摆手。 “还有呢?”明中信不好评判人家兄弟之间的感情,转移话题道。 “还有就是,我再次提起了青楼之事,依旧是给了我一顿排头!太气人了!”张延龄咬牙切齿道。 “无妨,今日我去拜访一下,寿宁候的态度应该会有所改善。” “真的?”张延龄眼前一亮。 “千真万确!”明中信自信地道。 “到时,就看你的了!”张延龄拍拍桌子,高兴道。 明中信点头应承。 “对了,今早又是为何呢?” “依旧与你有关!”张延龄苦笑道。 “我?”明中信指着自己惊奇道,这张延龄为何每件事都与我有关,难道自己是扫帚星,方着这张延龄? “其实,是我一大早就来找你,家兄以为我又出来鬼混,故而抓着我就是一阵训斥。就算训斥完后听到我来找你,也还是埋怨我未曾早说,正话反话,理还都在他那儿,真真是气死我了!”张延龄气得腮邦子一鼓一鼓的,像极了蛤蟆。 惹得明中信又是一阵大笑。 旁边的张贤强自忍着,低头偷笑,双肩一耸一耸地。 “笑什么笑!你的差事没办好我还没收拾你呢?”张延龄没法对明中信发火,直接冲张贤吼道。 “是,小人知错了!”张贤低头认错。 “好了,张兄,你那兄长喜好如何?你总得说说吧,我好对症下药,一举成功。”明中信开口说正事道。 “我那兄长?喜好?”张延龄陷入思索。 张贤感激地望望明中信,他心中明白,明中信是为的他开脱才转移的话题。 明中信冲他笑着点点头,二人心照不宣。 “我那兄长还真的没什么喜好,真要说喜好,那也就是银子了!”张延龄迟疑道。 “银子?”明中信一脸呆样,这张延龄还真是奇葩,连自己兄长的喜好都不知道。居然只是说了个银子,试问哪个人不爱银子! “算了,还是我自己想办法吧!”明中信看着张延龄一阵摇头。 “咋了,家兄就是爱银子嘛!”张延龄嘴硬道。 “菜来了!”吴阁主的声音传来。 却只见几个学员,端着托盘上来。 远远的,就闻到一阵香味。 太香了!张延龄也顾不得与明中信理论,深深吸了口气,如狼一般地盯着托盘中的菜肴。 菜品上来了,却只见各份菜肴,精巧别致,真真正正的色香味俱佳,令人不由得食指大动。 张贤在旁看得也是直流口水。 开吃吧! 明中信、明中远、张延龄、吴阁主、师逸房、赵教习、王助教等齐齐入席,凑了一桌。 张延龄不等明中信宣布开席,动筷如飞,眨眼间,菜肴下去一半。 “不对啊!中信!”张延龄看着满桌子的菜道。 “有何不对?”明中信问道。 “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觉不对!”张延龄一脸疑惑。 “伯爷,酒!”张贤提醒道。 “对哦,没酒啊!怪不得总感觉不对!原来是缺酒啊!”张延龄恍然大悟。 “中信,赶紧上酒!”此时,张延龄才想起向明中信要酒。 “没酒啊!不是都让巡检司查没了嘛!”明中信哭丧着脸道。 “没酒?”张延龄一瞪眼,他此时才想起,对啊,明中信可是答应要带酒给自己的,但昨日一番波折,把这茬给忘记了。而明中信等人的行礼还真的被巡检司给查没了。 “哎,怪我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将酒要回来呢!”张延龄拍拍自己的脑袋,懊悔不已。 明中信看着张延龄的衰样,一阵狂笑。 “笑什么,就不知道提醒我,否则咱们岂会在此失落?”张延龄瞪着大笑的明中信,满眼埋怨。 “哼,看你不为我出头,现在傻眼了吧?如果当时为我出头,你现在就是抱着坛子喝酒,都没人说你!”明中信撇了他一眼。 “唉,真是顾此失彼啊!太亏了!”张延龄沮丧无比。 “好了,不逗你了。幸亏我还在马车底藏了一些!”明中信拍拍张延龄安慰道。 “真的?”张延龄一听,双眼放光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你又不是没见过,我马车底有暗门,藏着一些东西,酒当然是少不了的!”明中信点头道。 “中信啊,太有才了!”张延龄一把抱住明中信,一阵猛拍。 “咳咳咳,放开我!”明中信一阵猛咳,拍打着张延龄身体道。 “不好意思,太激动了!”张延龄放开明中信,为他拍着背,缓解咳嗽,道歉道。 “吴阁主,拿上来吧!”明中信挺起腰杆,白了张延龄一眼,吩咐道。 张延龄如同黄鼠狼见了鸡一般,双眼冒光地望着吴阁主。 吴阁主打个冷颤,赶紧下去取酒。 望着吴阁主拿上来的酒壶,张延龄急不可耐地冲上前去,一把夺过来。 一仰脖,灌了一口,陶醉地闭上双眼,一脸沉醉。 “有那么好喝吗?”张贤有些不解地望着伯爷。 他却不知,自打天津卫品尝过明家美酒后,张延龄就爱上了那个滋味,太过瘾了!此时见了还不拼命喝个够本? 而品尝美酒滋味的张延龄更是收不住嘴手,一阵胡吃海塞,吃得满嘴油光,张贤虽然比之文雅一些,但是也好不到哪去。 明家众人相视而笑。 饱餐一顿之后,张延龄对大师傅的手艺赞不绝口,更是对合作前景表示看好。 但明中信只是冲他翻个白眼,心中暗道,就算你说看好,又有什么用,你那大哥不同意,你不也是白说吗?你敢违逆你大哥? 然而,这些伤人的话,明中信是说不出口的。 这顿吃得张延龄与张贤,心旷神怡,美在其中。 “中信啊,这大师傅与你厨艺不相上下啊!有此人才,咱们的酒楼真的是不愁没生意了!”张延龄拍着明中信肩膀感慨道。 “此前,我还真的怀疑咱们能否将这酒楼经营好!如今算是将心放在肚子里了!” 明中信自然明白,当日张延龄要与自己合作,只不过是卖李东阳一个面子,再加上自己的厨艺确实不错,有心与李东阳牵上线,真正下定主意的只怕是那琉璃制品,也正是那时,张延龄才正式将自己纳入了合作者的范筹。、 如今,见识了秦奋的厨艺,估计他现在的信心又上了一个新的台阶。 明中信笑笑,不言语,多说不如多做,更何况,如今是寿宁候当家做主,这张延龄充其量也只是一个中间人而已,真正做决定还得是在自己见了寿宁候之后,说服寿宁候,才能与张家兄弟真正合作。此时说什么都是假的,倒不如什么都不说,一心与这张延龄交好即可。 张延龄自是不知明中信的这些心思,只是一门心思消灭着美食。 酒足饭饱之后,甜点奉上,又是一番享受。 第四百零四章 见寿宁候 “张兄,咱们走吧!”明中信见大家吃好喝好,开口道。 “去哪儿?”张延龄一阵懵懂。 “去拜访你兄长啊!”明中信没好气地道。 “哦!”张延龄恍然大悟,讪笑着站起身形。 明中信潇洒地在前面走,张延龄与张贤紧随其后下了酒楼。 “对了,你的礼物呢?”张延龄望着明中信空无一物的双手,不解道。 “礼物?”明中信回过头来望着张延龄。 “是啊,你第一次登门怎会连礼物都不准备?”张延龄挠挠头。 “我相信,你那大哥绝不是这般贪财之人!”明中信一脸的笃定。 张延龄一阵无语,这都什么人啊,第一次拜访都不拿礼物,还理直气壮。 连自己这纨绔之人都知道,上门拜访皆得礼数周全,他一介秀才岂会不知这礼数!难道他不其他打算? 张延龄眼光大亮望着明中信的背影,然而,左思右想总觉得无论如何这明中信上门不带礼物,真的不妥! 也罢,还是自己来操持吧!张延龄无奈地望望明中信,冲张贤一阵吩咐。 张贤转身而去。 这都是什么事啊?明明是别人拜访自己兄长,礼物还得自己掏钱,真是太憋屈了! 张延龄连死的心都有了,望着前面活蹦乱跳的明中信,心中恨得牙痒痒。 然而,自己却毫无办法,只能跟着。 明中信在前左观观右瞧瞧,显然很是好奇这京师的清晨,什么都要好奇地驻足观瞧一番。 张延龄叹着气跟随明中信慢步在京师的街头。 而明中信就像是一个土包子一般,什么都好奇,什么都觉得新奇,每每遇到不解之物,还抓着张延龄逼问一番。 张延龄只好驻足,一脸无奈地回答着明中信那些白痴问题。 最终,张延龄忍无可忍。 “中信,你到底还要逛到何时,咱们应该回转张府,拜见我家兄长啊!” “这时候回去干嘛?”明中信一脸的无辜,转头问道。 “不是你说的要去拜见我家兄长吗?”张延龄一阵抓狂。 “是啊,我是说过,但现在可不行,你不是说你家兄长午时才回去吗?这么早过去干吗?”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对啊!兄长不在家!现在回去干等着吗?张延龄也是现在才反应过来。一拍自己脑袋,真是笨哪! 明中信好笑地看看张延龄,不再理会他,继续他的逛街大业。 张延龄无奈,只好跟着这位祖宗,看他逛到何时。 “好了,咱们前往寿宁候府!”明中信一脸轻松地向张延龄道。 我的祖宗唉,你可算吐口了。张延龄差点哭了,这家伙真是太能逛了,居然将半个京师逛了个遍。 “好,好!咱们这边走。”张延龄当先领路,直奔候府,深怕明中信再度改变主意。 明中信好笑地跟着张延龄,疾步而行。 “爷,你们可来了!“张紧一脸的如释重负,冲上前来。 “嗯,交待你办的事办得如何了?”张延龄冷哼一声道。 “这不!”张贤兴趣起手中的物件道。 张延龄脸色稍稍有些缓和。 “中信,这就是我为你准备的礼物!”张延龄冲明中信道。 “礼物?”明中信有些疑惑。 “是啊,你见我大哥总不能空手吧?”张延龄满面得意,我容易吗?还得为你考虑! 明中信心中虽然感动,但面上却不屑地看看张贤手中的礼物,“我自己有准备!你何苦多此一举!” “有准备?就这空手?”张延龄翻翻白眼,看着明中信的空手,真真是佩服明中信的厚脸皮,明明手中空无一物,还有脸说是有准备! “画蛇添足啊!不过念在你如此诚心为我考虑的份上,我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说着,明中信从张贤手中接过礼物。 张延龄与张贤二人傻傻看着这位,心中感叹,还真是厚脸皮啊,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走啊!”明中信站在门槛后,回头催促道。 得!这位到不见外,直接进府了,张延龄与张贤连忙跟上。 三人一同进了寿宁候府。 “对了,我兄长回来没有?” “还没有!” “怎么会?”张延龄一皱眉,要知道,今早,他已经向兄长说了,明中信今天会来,按说不该啊!每日都是午时这个点回来的,现在都已经超过了。难道有事?还是想晾晾这明小弟? 无论哪一条,都不是什么好事!他可知道,这明小弟的脾气可真是臭,一言不合只怕这次合作就会泡汤。 “无妨,咱们先逛逛候府也不错!”明中信安慰道。 咦,今日这明中信怎会如此温和。 张延龄望着满面笑容的明中信,心下忐忑,这明中信怎会如此平静?按说不该啊? “想什么呢?不想带我逛候府?”明中信嗔怒道。 “哪里,哪里!这不就和你家一样吗,怎会不让你逛。”张延龄连忙上前。 “中信,你不饿吗?不如咱们先去吃点,再来逛!”张延龄劝道。 “不急,早晨吃了那么多,现在还未消化,还是先逛吧!”明中信一脸的无所谓道。 “咱们也逛了大半个京城了,还是先用膳吧!” “不会是你疲累不堪,体虚瘦弱,无法再逛了吧!”明中信停下脚步奇怪地看看张延龄。 “哪能呢!我只是看你逛了几个时辰了,肯定有些疲累,所以提议咱们休息休息。” 说实话,他还真的怕了,这明中信体能太好,太能逛了,自己都走得腰酸腿疼,他却半点都不见疲累,真是太能走了! 张延龄陪着笑脸道,“中信啊,咱们逛了半天了,还是先歇歇吧!你不累,为兄的真的是不行了!” “好吧,看在你年纪大的份上,咱们就听你的!”明中信上下打量一下张延龄,点头道。 张延龄哭笑不得,自己年纪大?这明中信太能搞了。 不过再看看明中信那小身板,对比一下自己这壮硕的身材,还真是的,自己比起他来还真的是年纪大了! 张延龄深怕明中信改变主意,吩咐道,“张管家,赶紧准备一桌,咱们设宴招待我兄弟!” “是!”张贤强忍笑意,躬身答应,从来只有少爷给别人吃鳖,哪见过少爷吃鳖的模样,今日可真是长见识了。这明少爷还真是有办法! 然而,上了宴席,张延龄才知道,这明中信太能搞事了,这也嫌弃,那也嫌弃,满桌菜,就没见他说好的,一样样品评,一样样贬低,张府的菜肴被他批得一无是处。 但是,对此,张延龄还真的不能说什么。 对比今早吃的菜肴,自己这府中的食物还真的是难以下咽,怪不得明中信看不上眼!一时间,更坚定了与明中信合作开酒楼的意向。 最起码,到时,还可以让自己家的大厨去酒楼偷艺,提高技艺,从而改善寿宁候府的伙食! 一场宴席在明中信的批评声中,艰难地吃完。 宴后,明中信也不为已甚,安静地品着茗茶,等候那寿宁候。 张延龄居然有些不习惯,不时望向明中信,深怕他敝着大招,给自己个措手不及。 然而,明中信老老实实品茗,根本就无丝毫动静,静静在那想着心事。 张延龄心道,自己还真是枉做小人了! “候爷回府!”一声大喝,划破候府的上空。 张延龄精神一振,兄长回来了! 再看明中信,却仍在那若有所思地品茗,根本就没有一丝表情,好似他根本就不是等候这寿宁候,而是在想着心事。 “中信,我家大哥回府了!”张延龄冲明中信喊道。 “知道啊!”明中信仿佛刚刚回过神一般,回道。 显然,他也听到了,但他一脸淡定的样子不知为何,就是令张延龄有些不爽。 “走吧,咱们去迎迎!”张延龄好心建议道,他想得很好,明中信只要把姿态放低,自己在旁边再敲敲边鼓,说不定兄长一时心软,就遂了他们的心意,关了青楼。 然而,明中信仍旧是稳坐钓鱼台,根本就没有动窝的意思。 “中信!”张延龄叫道。 “无妨,你去迎吧,我等着!”明中信一脸的理解,向张延龄道。 张延龄望着他,一阵无语,自己是让你与我一同去迎,争取给大哥留个好印象,到时什么都好说,好不好! “别怕慢怠我,咱们谁跟谁啊!”明中信一脸的理解。 大哥,你别曲解别人的意思好不好!张延龄也是醉了,这明中信还真是奇葩,难道他不理解自己的意思打算吗? 张延龄待要说什么,却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 完了!张延龄一阵紧张,大哥马上到了。 他很清楚,大哥的脚步之声,此时已经在门外了。 不得已,站起身形向外迎去,而眼角余光一瞅,吓得他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 那明中信此时居然翘个二郎腿,躺卧在骑子之上,手中端着茶杯品茗,那副模样,比自己平时在外面都嚣张。 大哥啊,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尽早我被你吓得心脏病发!死翘翘! 第四百零五章 说服寿宁候 要知道,自己那位寿宁候爷可是最恨别人比他嚣张的,如果见了明中信这副模样,只怕会大发雷霆,将明中信赶出候府,到时,不要说谈合作,此事之后只怕不对明中信穷追猛打,令明中信在京师无立椎之地就算不错了。 想到这,张延龄无奈地转身疾步跑向明中信,想在兄长进来之前,将明中信扶起,摆个正常点的姿势,希望还来得及? 然而,未等他赶到明中信面前,一个声音响起。 “延龄啊!听说有人来府拜见!不知道是何人啊?” 张延龄身体僵硬,直愣愣缓缓转过身形,却见兄长正站在门口,看都不看自己,目光越过自己,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中信方向。 唉,完了!彻底完了!张延龄一脸的绝望,只怕会有一场雷霆之怒爆发! “兄长,不就是我和你说的我那明小弟吗?这不,等你半天了!”张延龄陪着笑脸向兄长走过去。 “哦,原来是明小弟啊!”明小弟三个字硬梆梆地从寿宁候口中蹦出来。 “是,是!”张延龄满头大汗地看看兄长。 然而,寿宁候却对他视而不见,迈步向明中信行去。 完了!张延龄吓得差点捂住脸,不敢看,但想及明中信是他带来,如果被兄长欺凌,只怕自己的面子就毁得什么都没了,只好硬着头皮追赶在兄长身后。 张嘴就待解释。 寿宁候来到明中信面前,紧紧盯着明中信,眼睛一眨不眨看着明中信。 “哟,寿宁候回来了!中信有礼了!”说着,明中信缓缓将茶杯放在桌上,慢慢站起身形,拱拱手道。 明中信那副懒洋洋的样子,令张延龄恨得牙根直痒。 既然知道寿宁候当面,为何还是那副死样子?你就不能正经点? 不对啊!这明中信与自己打交道的时候不这样啊?为何见了兄长马上来个大变脸,与之前截然不同,难道有什么说道? “哦,还真是一时俊杰啊,我本想着,延龄是有些夸大其词了,却未曾想,闻名更胜见面啊!明小弟,胆气过人啊!”寿宁候平静地道。 遭了!只怕兄长要发火。张延龄心中一紧。 皆因,他异常了解兄长的本性,越是愤怒越是平静,但平静之后就是雷霆万钧,惨了!这下,明中信惨了! “兄长!”张延龄惊慌地叫着,猛扑向前。 “这般大了,还如此毛毛躁躁,你就不能学学明小弟。”寿宁候转身望向张延龄,呵斥道。 “啊!”张延龄停下脚步,一阵瞠目结舌,傻呆呆望着兄长。 “明小弟啊,到让你见笑了,我这家教不严,将延龄宠坏了,导致他一遇到事情就会大惊小怪!千万勿怪啊!”寿宁候冲明中信笑道。 “无妨,张小兄乃是真性情,真情流露才会如此!”此时的明中信正襟危坐,哪还有刚才的一丝丝匪气。 张延龄更是被惊呆了,这是怎么回事?是世界变得太快,还是自己花了眼? 现在的情状真是太惊悚了,刚才明中信那副模样被兄长看在眼中,居然没有发怒,反而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 而明中信也不再是一脸匪气,而是满面正色,恢复了平日的庄重!、 张延龄左看看右看看,心下惊疑不已。 “好了,不说他了,咱们言归正传!”寿宁候也不打花枪,直截了当,直奔主题。 “好,痛快,既然寿宁候如此爽快,我也就不绕弯子了。”明中信望向寿宁候,直言道,“咱们可以合作,但是,有一个必要条件必须做到!” “说!”寿宁候不浪费一个字。 “就是青楼必须关掉!”明中信斩钉截铁道。 “不行!”寿宁候一口回绝。 “候爷先听听关掉青楼的条件!”明中信玩味地笑笑。 寿宁候看看明中信,不说话。 “酒楼合作五五分帐,我出菜肴技艺加一半资金,寿宁候兄弟出钱、出势。”明中信自顾自道。 “嗯!”寿宁候点点头,表示认可。 “至于关掉青楼,我给的补偿条件是琉璃制品的三成利润,当然,工坊的建设肯定也是您二位出一半资金。”明中信停顿一下,望向寿宁候。 “这些你都让延龄转告了,但筹码不够!”寿宁候笑着摇头。 “我知道,寿宁候背后还有伙伴,肯定不愿抛弃伙伴。”明中信紧紧盯着寿宁候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 寿宁候点点头。 “我再退一步,琉璃制品的一成利润,弥补您伙伴的损失!” “不够!”寿宁候摇摇头。 “我知道,您与伙伴是想要利用青楼的情报技能,同时通过青楼笼络一些官员,争取一些政治利益。” 咦,有意思!寿宁候先是一惊,随后眼神怪异地望向明中信。 “其实,我认为,您与伙伴的做法错了!”明中信一脸自信地道。 “嗯,你说说!”寿宁候终于不再沉默,开口道。 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来鱼上钩了。 “不错,青楼确实能够得到一些情报,然而,这些情报却不一定准确,甚至有可能是别人专门放出来的,而且这些情报真心没有大用,实属鸡肋!” 寿宁候的眼中更是怪异,直直望着明中信,一言不发。 “还有,笼络官员这一条,实乃败笔!”明中信却不再理会寿宁候的眼神,说出惊人道。 “咦,怎会如此说?”寿宁候终于往直里坐了坐。 “其实,能够用青楼手段笼络的官员,真心没什么大用!”明中信摇摇头。 “为何?” “其实,既然咱们能用这手段笼络住他,那么,别人也可以,而忠诚度太差,对咱们根本就没一点保障。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是别人对付咱们的一枚定时炸弹,说不定不知何时咱们就会被这些人卖掉。” “嗯,继续说!”寿宁候若有所思道。 “二则,青楼其实本身就是一枚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别人对付咱们的一个极佳的切入点,咱们还没有任何还手余地!” 旁边的张延龄待要分辩,明中信一举手制止了他。 “经营青楼,免不了必须有艺妓,而这些艺妓的来源,想必不可能都是从正规渠道来的吧?想必每年都会推出新人,甚至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新!如此多的艺妓会没有一丝肮脏?免不了会有逼良为娼,还会有被拐骗的女子吧?”明中信望着寿宁候。 寿宁候默默点点头。 “由此,这些都会损伤阴德,您不会不知吧?如果别人针对这些设下圈套对付咱们呢?” 寿宁候保持沉默。 “不要说别人对咱们经营青楼没什么证据,其实,任何事本身就没有完美的,肯定有漏洞,更何况,直接经营青楼的那些人的忠诚度极度令人怀疑,相信,寿宁候您自己对他们的忠诚也没什么信心吧?”明中信紧盯着寿宁候。 寿宁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当然,凭借这些话,肯定不能说服寿宁候及您背后的那位伙伴,而且,我所说的这些,你们也心知肚明,我说的对吗?” “不错!”寿宁候承认道。 “大哥!”张延龄在旁一脸呆滞,他从未想过这些,原来一切的一切,大哥心知肚明,但为何他还要经营呢?对此,他万分不解。 “小弟啊,有时明知一些事情,但你不得不做啊!”寿宁候叹道。 “那寿宁候的意思,还是要做吗?”明中信询问道。 “不错,进时容易退时难啊?”寿宁候苦笑道。 “寿宁候,如今,眼前有一条光明大道,能够通过正规的途径赚取银钱,为何还如此执迷不悟呢?”明中信表示不解。 “中信啊,此事牵扯太大,利益纠割太深,不是我说退就能退的?”寿宁候叹道。 “您放弃其中的利益都不行吗?”明中信询问道。 “不行!”寿宁候摇摇头。 “大哥,为何不行?”张延龄追问道。 寿宁候望着张延龄苦笑不已。 “这样吧!我将琉璃制品的买卖尽数抵给他们,咱们退出,你看行吗?”明中信看看张延龄,狠狠心道。 寿宁候抬头望向明中信,满眼的不可置信,“你舍得?” 明中信看看张延龄,“说实话,如果这样舍弃琉璃制品而成全寿宁候,我确实真心舍不得!如果说是为了与张兄友谊,那却是假话!其实,我需要的是张家的权势,毕竟我在京师手无立椎之地,只要有了张家的支持,无人来打扰明家生意,相信过两年,任何势力皆不要想针对明家,但如今却必须选择一位强力人士支持明家,我待定的就是您二位。如果您二位给我承诺,我觉得就是值得的!” “虽然,中信你的话语确实令我动心,但还是不行!”寿宁候摇头。 “那您说,如何才行?”明中信干脆将这个问题抛给寿宁候,毕竟,他也不知寿宁候身后究竟有何种纠葛,令得他如此。 “既然中信你如此说了,我再不给你点交待,还真心说不过去。”寿宁候望着明中信道。 寿宁候低头思索半晌,抬头道,“如果有个契机,令得青楼危机四伏,无法经营,想必他们自已就会退缩,绝不会为难于我!” “契机?危机四伏?无法经营?”明中信口中喃喃自语。 第四百零六章 寿宁候入坑 张延龄一脸希冀地望着明中信。希望明中信真的想到办法,令兄长摆脱眼前这个旋涡。 而寿宁候却只是低头沉思,根本不抱希望,毕竟,明中信看上去只有十四五岁,岂有如此头脑如此谋略? 猛然间,明中信的眼神一亮,对啊,如此办的话,哪有青楼不倒的! “怎样?有办法了?”张延龄见明中信眼睛发亮,连忙追问道。 “这就得看候爷如何做决定了?”明中信意味深长地看看寿宁候。 “怎么说?”寿宁候抬头看向明中信。 “我再问一句,候爷是真心想脱离青楼这个包袱吗?”明中信正色道。 “这?”寿宁候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有什么区别吗?”张延龄不解地问道。 “如果候爷真想脱离,我或许有办法?如果候爷还是放不下这块利益,中信也不再多说什么!咱们就好聚好散,中信再去寻找合作者!”明中信脸带坚毅道。 “大哥?”张延龄急了,“您不是早说不想干这青楼了吗?只是一时找不到好的代替品,为何时至今日又如此犹豫呢?” “小弟,先听听中信有何办法?”寿宁候轻叹一声,望着明中信。 “候爷,这不在我,而在您哪?如果您没有下定决心,我是不会说的!”明中信轻轻摇头道。 寿宁候神色凝重,陷入了沉思。 明中信也不急,抬手拿起茶杯,继续品茗。 唯有张延龄在那儿上窜下跳,急得都快头顶冒烟了。 “中信,你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让我摆脱青楼吗?”寿宁候抬头望着明中信。 “没有!”明中信微微摇头。 “那你?”寿宁候有些微微的怒意。 “候爷,任何事都有可能有十成的把握,这却是我不能骗您的!但我有七八成的把握!”明中信笑道。 寿宁候紧紧盯着明中信,眼睛一眨不眨,明中信却没有一丝紧张,望着寿宁候但笑不语。 “好,本候就赌一把,摆脱这肮脏的营生!”寿宁候一拍桌子,下定了决心。 张延龄喜笑颜开,开心地望着明中信,等候他将办法说出。 “还请候爷将青楼的情况说一下,尤其是您那青楼的对手!”明中信放下茶杯道。 “好!”寿宁候赞许地道,毕竟,唯有知已知彼才能有所策略,否则只是纸上谈兵,哪能做好谋划。 倚红楼,寿宁候罩着的青楼,里面有一娇二媚三朵花,乃是倚红楼的台柱子,下面则是一些普通女子,虽说普通,那也是与台柱相比,实则尽皆是才貌双全之女子,冠绝京城。 一说起这,寿宁候满脸的自得,这些女子都是在他接手青楼后精心培养的,艳名文名冠绝京城,受到了众多文人墨客的追捧。 要说他舍不得关掉倚红楼,其中一个原因也是不忍将自已投入的精力付之东流。 想想马上要放弃青楼,抛弃这些,寿宁候有由得异常惆怅。 至于与倚红楼敌对的青楼,那就多了,满春院、潇湘馆、庆元春、环采阁等,皆与倚红楼有怨,毕竟,同行是冤家嘛! 满春院,则是仅次于倚红楼的一家青楼,而且它的后台强硬,故而两家免不了要有些龌龊。 余者皆是中等规模,对倚红楼也构不成规模。 而环采阁,这是与倚红楼恩怨最多的一位,其实,在倚红楼冠绝京城之前,这环采阁是青楼之中最红的一个,只因寿宁候使了些手段将环采阁的花魁抢了过来,另外还将环采阁的台柱抢了个精光,再加上环采阁的后台不硬,最终环采阁落得个凄惨无比,到如今,一蹶不振,只怕是现在已经勉强维持渡日了。 明中信低头沉思半晌,猛然抬头,双眼泛光,“候爷,只怕这计策要着落在满春院身上了。” 寿宁候眼中闪过一丝痛楚,毕竟,现在要自己毁掉自己的心血,那般心痛,不是一丝半点的。 明中信望着寿宁候眼中的痛楚,心下一惊,难道这寿宁候对这青楼还有感情?真是不可思议,难道经营青楼的不应该是将其视为摇钱树吗? 当然,明中信不明白,这倚红楼可是寿宁候下了一翻心血才有今日的,如今要亲手毁掉,换做谁都会不舍的。 “大哥!”张延龄心疼地望着寿宁候。 “也罢,既然自己已经下定决心,就不能再行犹豫了!”寿宁候长叹一声,“中信,你要如何做?” “咱们既然要在摆脱青楼的同时,还不能让其他合伙人知晓其中的猫腻,那就不能让他们察觉咱们的打算,最好的方法莫过于,让敌对青楼推出新的花招,挤垮倚红楼,而这满春院与倚红楼实力相当,由它推出一系列措施,将倚红楼挤垮,岂不是最宄的选择,而且如此的话,谁都不会怀疑,您也能适时抽身!” 寿宁候连连点头,看来,这明中信思路清晰,如此的话,自己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抽身,那可是太好了! 然而,最令人担心的就是,明中信的计谋手段真的有那么神吗? 要知道,这满春院与倚红楼斗了这么多年,可是想了诸多手段,但毫无作用,被自己一一破解,所以才一直被倚红楼压在身下,翻不得身啊! 如今明中信这位童男子,如何有计策能够令得满春院势力大涨,盖过倚红楼? 不由得,寿宁候很期待明中信的方法手段,眼光紧紧盯着明中信,等候他的计策! “就是还有一个为难之处?”明中信一皱眉,停住了话语。 “就是什么?”张延龄追问道,他也很好奇,明中信有何手段,自己可是看着大哥如何经营青楼的,那般手段,出神入化,压得满春院抬不起头来,如今明中信还能有何手段压过大哥,他也真心怀疑! “中介人!”寿宁候与明中信异口同声道。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寿宁候虽不知明中信的计策为何,但看到明中信的为难表情,一时心有所感,知晓了明中信的为难知处。不由得脱口而出。 未曾想二人居然同时出口,真是心有心犀啊!不由得,二人心心相惜。 “什么中介人?”张延龄表示不解,急问道。 二人相视而笑,明中信开口道,“所谓中介人,就是要与满春院接触之人,将我的计策告知给他们的人!” “你去不就行了?”张延龄表示不解! “张兄,其实,我不方便露面的!”明中信笑道。 “为何啊?”张延龄一头雾水。 而旁边的寿宁候摇头苦笑,与这明中信相比,自己这位二弟可真是草包,但好在运气不错,能够结识明中信,这只能说是傻人有傻福啊! “今后,我要与您二位合作生意啊!”明中信只好点明。 “那又有什么干系?” 明中信无奈地翻翻白眼。 “快说,究竟是什么意思?”张延龄一见之下,急切道。 “如果现在我去见那满春院的老板,献上计策,打垮倚红楼,你认为咱们的合伙人不会查吗?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万一咱们合伙人查出我来,到时寿宁候如何向人家解释?” 哦!张延龄一副恍然大悟样。 “况且,即便是那满春院老板保守秘密!但今后如果我与你们二人合作,如果再与那满春院的老板有所纠葛,人家不会怀疑各位的目的吗?到时,只怕为的查明真相,真的会暴出来,到时我们更加背动,甚至会影响咱们今后的买卖!” 至此,张延龄总算是了解了二人的担心与为难。 “那就随便找个人去献计就行啊!”张延龄依旧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二人面面相觑,摇头苦笑。 这张延龄还真是令人无语! 也罢,就让他了解个明白吧,只当教童子了! “二弟啊,你这脑子真得转几个弯了,如此下去,估计中信也无法与你合作了!”寿宁候冲张延龄叹道。 “他敢?我可是他的兄长,他岂能丢下我!”张延龄一扬脖道。 “不敢,不敢!我什么时候都不能把张兄撇下的!”明中信连忙摆手否认道。 “你看!”张延龄一指明中信,冲寿宁候神气道。 寿宁候也真的是无语了,这二弟,真的看不出来,明中信是在调侃他吗? 罢了,由他吧!说不定还真的傻人有傻福,人家这样糊涂一生,运气一世呢! 寿宁候摇头表示不再管他。 “张兄,其实,随便找个人也不是不行,但这计策可得随时调整,还得随时与咱们这儿配合,真得有个机灵点的人,否则只怕计策虽好,但实施开来就真的大变样啊!” 这下,张延龄总算是清楚了,不再不懂装懂了,静静地等着明中信继续为他分析。 然而,明中信不再看他,也不再解释,而是望向寿宁候。 “中信啊,我这儿真的没这样的人!我手底下的人,人家满春院尽皆认识,根本就不符合条件!”寿宁候一摊手,苦笑道。 “这样啊!”明中信陷入沉思。 “要不,从你那随从当中选一位?”寿宁候道。 第四百零七章 泼皮上门 “不行!”明中信摇摇头,否决了寿宁候的提议。 “也是!你那随从皆是生面孔,只需查证一番,自能查到你身上,不妥,不妥!”寿宁候思索一番,就自己否定了自己的提议。 “那如何去找一个既机灵,身份还符合的人呢?”二人陷入了沉思。 良久,二人对视一眼,皱着眉头摇摇头,依旧毫无头绪。 “大哥,中信,你们还没说什么计策呢?”张延龄一脸气闷道。 “对啊!计策还没说呢!”二人对视一眼,心中好笑。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明中信将计策一一向张家兄弟解释,寿宁候真是越听越惊,这明中信的脑袋是怎么长的,这样的计策都能想到,即使自己现在听到,但却还是无法想出破解之法,如果猛然间自己遇到此种情形,只怕根本无法阻挡满春院的崛起啊! 心中不由嫉妒起满春院来,如果这样的计策被自己拿在手中,绝对能够将倚红楼打造成京城第一青楼,令其他青楼望尘莫及!现在却白白便宜满春院,真真是不甘心啊! “候爷,还请您静心!”明中信自是觉察到了寿宁候的心思,连忙提醒道。 寿宁候老脸一红,自己还真是没有城府啊,居然被一个少年看出了心思,连忙收笼心思,继续听着明中信的计策。 然而,明中信却不再继续说,而是紧紧盯着寿宁候。 “说啊!”张延龄也是听得大开眼界,双眼泛光,从来没想过,青楼居然还能有如此招数招揽生意,此时见明中信停下,催促道。 “候爷,既然下定了决心,绝不可三心二意,中信这般手段还的不少,不要紧盯着眼前的利益,今后长远之后的利益还很多,还望您不要被诱惑了!”明中信却没理会张延龄,冲寿宁候深施一礼,正色道。 “好,好!本候也是一时泛起贪念,绝不会三心二意的,还请中信放心!”寿宁候红着脸冲明中信一拱手。 “那就好!”明中信深深看了他一眼,继续解说。 一番解说下来,张家兄弟深深钦佩。 “好,就如此定下了。”寿宁候满脸堆笑,无比满意。 “还请候爷继续寻找合适的中介人人选。同时,对此计划进行完善,毕竟,小子真心对青楼这个行业不太熟悉!” “嗯!什么?”寿宁候依旧陷在此计策当中,根本就未听清明中信的话语。 明中信只好再行说了一遍。 “好!咱们一同思谋思谋。”寿宁候点头不已。 “好了,今日中信就告辞了,毕竟酒楼那儿还有很多事得安排,明家一行人也得安顿。”明中信站起身形躬身道。 “在此用膳吧!”寿宁候挽留道。 “不了!明家众人初来乍道,只怕还不适应,我总得回去坐镇才行,改日,改日!”明中信一抱拳道。 “也好!”寿宁候迟疑一下,不再强留。毕竟自己还得趁热打铁,好好思谋一番。 “大哥,我送送中信!”张延龄站起身形冲寿宁候道。 “嗯,你就代我送送中信吧!”寿宁候点头认可。 “好嘞!”张延龄兴高彩烈地紧随明中信之后而去。 唉,这个小弟,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寿宁候望着张延龄的背影直摇头。 还是先研究研究这计策吧!寿宁候回过神来,细思明中信的计策。 明中信与张延龄出得府来,明中信回身道,“张兄留步,小弟去也!” “说什么呢?我再如何也得把你送回酒楼吧!”张延龄一瞪眼道。 明中信看着张延龄笑笑,“只怕是想我家的菜肴吧!” 张延龄摸着脑袋呵呵直笑,“还是中信你了解我!” 明中信翻个白眼,不再说话,回身就走。 张延龄象牛皮糖一般跟着明中信向酒楼行去。 这次明中信倒没有东张西望,而是直奔酒楼。 转过街角就是酒楼了,突然,前方一片人声鼎沸,人们纷纷朝前面跑去。 张延龄双目放光,“中信,看来前面有热闹可瞧了!” 说着,张延龄拉起明中信就向前跑去。 “慢点,多大人了,还喜欢看热闹!”明中信差点被他拉得一个趔趄跌倒,没好气道。 “再慢就看不到热闹了!”张延龄头也不回地应付道。 无奈,明中信只好与他同去。 “哟,打起来了!”人群中有人喊道。 “谁敢与牛大胆子干架,这是不想活了吧!” “还真别说,人家也有招啊!” ------- 人们议论纷纷,赶往现场。 明中信听得一头雾水,这是泼皮无赖打人?还是怎么的?为何如此多的人围观? 二人转过街角,却只见,远处自家的酒楼前人山人海,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明中信心中一紧,难道是自家人与人发生纠纷? 神识一分,罩向前方。 嚯,原来还真是! 却只见,赵明兴与学员们围作一圈,面朝外面,一脸的严肃。 他们对面,一个五大三粗,身高一丈的大汉恶狠狠望着他们。身后随着一些吊儿郎当的汉子,手执棍棒转着酒楼。 糟了!明中信心中一急,脚下使劲,冲向人群。 明中信后发先至,居然比张延龄先到人群后,却见明中信双手一分,人群自动向两边分开,一闪身,明中信的身影不见了踪影。 “哎!”张延龄叫喊不及,明中信消失在人群之中。 还说我喜欢看热闹,你怎么如此急躁。张延龄口中嘟囔着,往人群中挤去。 然而,人群严丝合缝,根本就无法挤进去。 张延龄挤了一身臭汗都无法进去。 无奈地看着人们的背影,自己生气。 此时的明中信却已经来到了酒楼前。 “教习!”赵明兴等人一阵大喜,望着明中信口中大叫。 明中信待要回话,却只听那大汉望向明中信,“哟,还来援兵了?” 明中信向赵明兴等人点点头,转身大汉。 “这位壮士,不知与我这些学员有何冲突,如果是我学员之错,还请见谅!我在此代他们向你道歉!”明中信一拱手道。 “教习!”赵明兴一脸气愤道。 明中信挥手制止了他的解释分辨。 大汉看看赵明兴,斜眼看看明中信,“你能做得了主?” “不错!”明中信点头。 “那好,为何你这些人不让我进酒楼吃饭?还与我动手!”大汉环眼一瞪。 “这位壮士,并非我的这些学员不让你进去吃饭,而是这酒楼现在还未向外营业,不能招待客人!”明中信一皱眉。 “那我不管,反正我闻到你们酒楼正在做菜,而且楼门大开,也未见到不营业的牌子,今天我还就得在你这吃饭了!”大汉一扬脖道。 “就是,你又没有挂出牌子,我们当然以为是营业呢!”周围那些无赖们附和道。 “哪有将客人往外面赶的酒楼,你们说是吧!” “是!” “是!” 一阵附和之声响起,现场一片吵杂。 “这位壮士,本酒楼还未布置好,今日真的不能营业!不如,我给大家一些银钱到附近的酒楼去用膳如何?”明中信从袖中取出银锭,递向大汉。 大汉环眼一瞪,挥手打掉明中信手中的银锭,“小子,你是小看我没银钱吃饭吗!大爷今日还真的就在这酒楼了!” “真是太不讲理了!”旁边有人低声言道。 “你什么时候见过牛大胆子与人讲理过!”旁边人低声回道。 “是啊,这是要讹人家酒楼啊!”有人感叹道。 当然,这些话明中信皆是听在耳中,但自己初来乍到,酒楼还未开张,不想生事。 “那好,壮士,咱们今日破例,招待诸位,不过环境可能不太好,还望您见谅,但菜肴绝对保证精致!” “教习!”赵明兴等学员义愤填膺叫道。 “吴阁主,准备两桌饭菜。”明中信扫了一眼赵明兴等,冲旁边的吴阁主吩咐道。 吴阁主张嘴想说话,但看到明中信的眼神,也不再说什么,领命而去。 “这样就对了嘛!”大汉一脸的得意,迈步向酒楼内行去,那群无赖紧随其后。 赵明兴等人满眼愤怒地望着大汉等人。 “走开!不见你们掌柜的都同意了吗?”大汉一脸嫌弃地冲赵明兴道。 “明兴!”明中信严厉的声音传来。 赵明兴等人看看看大汉,愤愤然让开去路。 大汉等人得意洋洋地进了酒楼。 “就是啊!还是这掌柜的明白事理。谁能顶得住这牛大胆子,出门在外,还是息事宁人为妙!”旁边的人群中有人赞许道。 却原来,今晨,明中信怕引人注意,故而穿了一袭长衫,并未穿秀才服饰,前往的寿宁候府,故而牛大胆子等人并未看出明中信乃是一位秀才,以为明中信乃是掌柜的。 也幸亏明中信未曾穿着秀才服饰,否则,这般大的事情,被大家知道,自己居然与泼皮无赖有一番交往,不日就会传出,终究对名声不太好! 明中信上前拍拍赵明兴等人的肩膀,深深望了他们一眼,“回去吧!咱们初至京城,不可意气用事!” 第四百零八章 泼皮生事 “中信,这是?”人群散去之后,赶过来的张延龄不明情况,疑惑道。 “无妨,只是一点小事!” 明中信让旁边的明中远领着张延龄先行上楼,有事再说。 张延龄带着疑惑上了楼。 却见牛大胆子等人大马金刀地坐在桌前,笑语生风,相互调侃着,等着上菜。 “这位壮士,还未请教宗姓大名!”明中信上前道。 “什么人啊!来了京城居然不知道咱们牛大哥‘牛大胆子’这么响亮的名号,实在该打!”旁边一个瘦皮猴站起身形一脸得意道。 “瘦皮猴,不得无礼,掌柜的也是初来乍到,岂能知道我的名号!“牛大胆子挥手制止道。 “是!”瘦皮猴冲牛大胆子弯腰道。 “掌柜的,咱们兄弟是粗人,不会说话,还请原谅啊!”牛大胆子冲明中信道。 “不敢,不敢!”明中信连忙拱手。 “好了,上菜吧,我们大哥都快饿坏了!”旁边一人喊道。 “菜来了!”跟随明中信来的小二端着菜就上来了。 “还请各位好汉品尝一下本酒楼的菜肴!”明中信一指菜肴道。 然而,他这番话白说了,只见包括牛大胆子等人如饿鬼一般,闻着香就扑到桌前,举筷如飞,一瞬间一盘菜肴就没了。 牛大胆子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头身在舔舔嘴唇。 “快上菜!”无赖们纷纷催促道。 明中信一挥手,伙计们又上来几道菜! 瞬间,无赖们如风卷残云,吃个干净。 随着时间的流逝,无赖们一样样吃下了菜肴。 “嗝!”无赖们打着饱嗝,摸着肚皮,显然,都吃撑着了。 “咳咳!”牛大胆子干咳不止。 无赖们纷纷坐直身形,望向牛大胆子。 却只见他向瘦皮猴使个眼色,瘦皮猴点头会意。 “菜嘛,确实不错!”牛大胆子望向明中信。 “承蒙夸奖!”明中信拱手道,“只要各位吃好就行!” “至于这饭钱?”话说一半,牛大胆子望着明中信,不再说话。 “当然,这顿是我请各位壮士的!”明中信连忙接话道。 “嗯,还算你懂事!”旁边一位无赖赞许道。 “啪,混蛋!”牛大胆子举手就给了那位插话的无赖一巴掌,“你爷我是那白吃白喝的人吗?” “是,是,小的说错话了!”无赖连忙点头称是。 “至于饭钱,今日爷没带钱,就先欠着,记上帐!”牛大胆子面不改色心不跳道。 “好!”明中信连忙点头。 旁边的吴阁主与明中远深出一口气,终于要送走这些瘟神了! “哎哟,哎哟!”却只听得有人在喊。 众人望去,却原来正是那瘦皮猴,捂着个肚子,躺在地上,叫个不停。 “哎哟,哎哟!”瞬间,除了牛大胆子外,众无赖如传染一般纷纷倒地痛叫。 明中远与吴阁主傻眼了,望着躺了一地的无赖无言以对。 再看明中信,却见他面带笑容只是看着牛大胆子。 “嗨!敢情你这是黑店啊!”牛大胆子一跳多高,冲明中信叫道。 “壮士,这话可不能乱讲啊!”明中信笑道。 “要不然,我这些兄弟怎会如此?”牛大胆子指着无赖们道。 “无妨,只是有些吃撑着了而已,看我给他们治疗一番。”说着,明中信举步向无赖们走去。 背后的牛大胆子一脸冷笑,冷眼看着明中信,心道,看你如何治! 明中信手往袖中一伸,再次抽出手的时候,手中已经有了一支银光闪闪的银针。 “你要干什么?”瘦皮猴满面惊慌地叫道。 “给你们治病啊!” “不用,给我们药费,我们自会前去药铺医馆治病!”瘦皮猴也顾不得捂肚子了,连连摆手。 “是啊!” “是啊!” “是啊!” 无赖们纷纷附和。 “不用,一针下去,保证药到病除民!”明中信笑意盈盈地道。 “不用怕,让他治!”牛大胆子叫道。 众无赖腹诽道,让他治,倒不是你让治,万一这掌柜的将针扎在我们身上,扎坏怎么办?你赔啊? 然而,毕竟积威日久,不得不听牛大胆子的话,纷纷闭嘴,同时闭上了眼,反正就抱定一个心思,无论如何,不会站起来,认定了一条,这酒楼是黑店,没有医药费、赔偿绝不起来。 明中信笑着来到他们面前。 也不问诊,也不说话,只是将银针往他们身上一扎。 瞬间,被扎的无赖跳了起来,大叫着“痒!痒!” 明中信不再理会于他,一一为他们施针。 还别说,一针下去,立马见效,被施针的无赖们纷纷跳起来,大声叫着,但就是停不下来。 而那牛大胆子现在瞠目结舌地望着大家,满脸的无法置信,全然无法相信,这是他的手下。说好的装病讹人呢?说好的没有银钱绝不起来呢? 而此时的明中信,站在旁边一脸笑意,望着牛大胆子。 牛大胆子一横心,一扬脖,一伸手,“掌柜的,你这是将我们兄弟治坏了吧?赔钱!” “壮士,这你可就错了,我这是治病,要想他们马上好,很好办!” 说着,明中信手一扬,一把银光直冲各位无赖飞射过去。 呵呵呵呵,一阵呵之后,大家站定那儿,不再大笑叫痒,恢复了正常。 “看!”明中信一指无赖们。 牛大胆子看着这个场景,简直傻掉了,这掌柜的还会武技?而且还是如此神奇的银针绝技? 看来,今日武力是讨不了好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牛大胆子将手指伸进嘴里,一声呼哨响起。 明中信心中一惊,难道这牛大胆子还有后手? 牛大胆子呼哨一出,放下手指,望着明中信一脸的得意洋洋。 而站定身形的无赖们更是一脸的戏谑,仿佛明中信要倒大霉了一般。 哗啦啦,从门外进来一批人。 明中信定睛望去。 嚯!一般穿着飞鱼服的差人进了酒楼。 正是一队锦衣卫。 明中信心中纳闷,这牛大胆子难道与锦衣卫还有勾连?难道这就是牛大胆子的依仗? “谁是掌柜的?”当先一位总旗颐指气使道。 “我,我!”吴阁主上前道。 “大人,他们骗您,掌柜的应该是他!”牛大胆子一指明中信,揭露道。 “大胆,竟敢欺骗本官!拿下!”那总旗一瞪眼,一指吴阁主道。 “这位官爷,还请明查!这位确实是酒楼的掌柜的!而我乃是这家酒楼的东家!”明中信上前解释道。 “有何为证?”总旗一翻白眼。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不得已拿出路引,递给总旗。 “我乃是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秀才,绝非欺骗于您!” “哦!”总旗看了一眼路引,点点头。 “放了他!”一指吴阁主道。 在场明家众人出了口气,看来,这位总旗还是讲理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总旗不再理会明中信,而是对牛大胆子道。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看来,今日这场劫难是逃不过去了。 “大人,这家酒楼的饭菜有毒!”牛大胆子一指明中信道。 “有毒?”总旗一皱眉。 “不错!我就是被毒倒的!”瘦皮猴跳到前面指认道。 “我也是!” “我也是!” 无赖们纷纷跳出来。 明中信只是冷眼旁观这些小丑的表演,不发一言。 “东家啊,你怎么说?”总旗望向明中信。 “有毒?那你们现在怎么活蹦乱跳的,如此精神?”未等明中信开口,吴阁主讽刺道。 牛大胆子为之语塞。 “那是你们见事情败路,给我们解了毒!”瘦皮猴接道。 “不错!”牛大胆子连忙附和道。 “是这样吗?”总旗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大人,这些人的一面之词岂能做供,更何况,今日本酒楼并未开业,是他们要强行进来用膳,不得已,我们只好为他们做一顿,未曾想,他们居然会讹诈我们,还请大人明查!” “大人,冤枉啊!”瘦皮猴冲上前去,一把抱住总旗的腿道。 “大人,您想想,如果不是他们要我们进来,我们岂会进来,而且,这一桌菜,如果是我们强迫的,为何他们还会做菜,难道就不反抗吗?” 明中信差点气得笑了,这些家伙还真是里外颠倒,睁着眼说瞎话,看来,还真的将他们惯坏了。 且看这总旗有何话说。 明中信不再理会牛大胆子他们,只是望着总旗。 “来人,既然各执一词,咱们就带回千户所,再行辨别!”总旗开口了。 明中信心中一凉,看来,这总旗还真的是这牛大胆子的后台,否则何必去千户所,在此不也能辩认清事实吗? 如果自己真的去了千户所,只怕要背上不知什么罪名呢? “我看谁敢!”一个声音从楼梯那儿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张延龄正在那儿一脸怒气地往下走。 “咦,原来张伯爷也在啊!”总旗一拱手道。 “嗯!”张延龄一点头,一指牛大胆子道,“这些无赖来此捣乱,正好,你也在此,那就将他们拿下法办吧!” “这?”总旗低头沉吟。 “怎么,本伯爷的话不算话?”张延龄一瞪眼道。 第四百零九章 大闹卫所 “那倒不是,但我总不能听取一面之词!还请伯爷见谅,还是将他们带回千户所一一问清楚再说吧!张伯爷如果能够见证再好不过,不如也请去千户所坐坐,如何?”总旗一拱手道。 “什么?”张延龄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小小的总旗居然敢与自己叫板,这让他的面子往哪儿搁,更何况,现在还有明中信在场,如果被他小瞧,自己今后如何与之相处? 张延龄就待发火。 明中信连忙制止了他!他看到,那总旗眼中好似有一丝阴险的闪光,似乎很希望张延龄发火,这可不对,如果张延龄也被带走,自己可就真的孤立无援了,这个跟头可就栽定了。 明中信抓住张延龄的胳膊,低声道,“这总旗不简单,你还是回去请示一下候爷吧!” “好,我这就与你前去!”明中信眨眨眼睛,转身向总旗道。 “你!”张延龄望着明中信,心中就是一团火在燃烧。 “张伯爷没有看到什么,还是不要掺和此事了!”明中信挤挤眼睛。 张延龄一脸的憋屈,此前还向明中信吹自己在京城一进无两,如今遇到一个小小的总旗就没招了,真真是太丢脸了! 一甩袖,怒气冲冲地出了酒楼。 那总旗眼中闪过一丝遗撼,被明中信看在眼中,心中更是明了,只怕自己只是一只小鸟,受了池鱼之殃,人家真正想要打击的是这张延龄,甚至可能是寿宁候吧! 怪不得还未开张,今日就有人前来生事,真是太巧了! 一行人在锦衣卫的押解之下,出了酒楼,向千户所进发。 一路之上,旁边围观百姓,纷纷交头接耳。 “看,这牛大胆子又害人了!” “唉,不知什么时候能够除了这一害!” “这家酒楼也太倒霉了吧!还未开张,就被如此陷害,唉!” 这一切明中信神识一扫,尽在心中,看来,实在不行,今日只好大闹千户所了! 唯有闹大,自己才能令得李东阳知道,救援自己啊! 明中信下定决心,自是不再担心,潇洒地走在队伍当中。 而那本想看看明中信惶恐不安的牛大胆子是恨得牙痒痒,但却在大庭广众之下毫无办法。 “大哥,进了千户所,咱再让曹大哥收拾他!”瘦皮猴在牛大胆子耳边安慰道。 也好,只能如此了!牛大胆子恨恨地收回在明中信身上的目光。 对此,明中信自是心知肚明,心道,大爷绝对不会给你机会的,一进千户所,就会大闹起来,到时,你小子只怕吃不了兜着走了! “不要交头接耳!”总旗大声喝道。 一时间,队伍静悄悄向前走去。 远远的,千户所在望。 牛大胆子摩拳擦掌,望着明中信双眼放光。 明中信自是不会将他看在眼中,也实在是初至京城,不了解情势,否则他早已将这牛大胆子收拾得服服贴贴了。 神识一扫那总旗,却见他波澜不惊,只是迈步向前。 嗯,这家伙城府极深,只怕很难对付,否则现在不会如此平静。 “你等在此等候,我向千户报备一下。”说着,总旗向大堂走去。 明中信神识扫向大堂,看看这大堂之上究竟是何许人也? 咦,原来是他!明中信心中一惊,接着面上堆满了笑容。看来,今日不用破釜沉舟了! 总旗向那千户报备一下,千户远远地望了一眼这群人,不再理会,点点头,看起了公文! 随后,总旗带着众人来到了后院之中,回过身来。 “你,你,还有你,你们进来,其余人等,在外等着!”总旗率先进了一间房中。 明中信信步进了房中,无一丝一毫的害怕。 牛大胆子看着明中信牙关紧咬,小子,到了如今,你还如此故作无事,呆会儿就让你见识见识大爷的手段。 紧随明中信,牛大胆子进了房中。 瘦皮猴眉飞色舞地跟了进去,却不知,这一去,得了个鸡飞蛋打,皮开肉绽。 明中信一进门,只见房间之中,刑具摆了一地,什么夹棍、脑箍、拦马棍、钉指、刷洗、油煎等等十八样。 而总旗站于当中,真如凶神恶煞一般。 而牛大胆子屁颠颠上前,“姐夫,你看如此整治这小子?” 哦,原来是有这层关系,我说呢,这堂堂总旗怎会为这小小的街头泼皮出头?明中信恍然大悟。 那总旗一皱眉,“不说话能死啊!” “是,是!”在总旗面前,牛大胆子如今变成了没胆子,唯唯诺诺,无一丝骨气。 那瘦皮猴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我这妻弟脑子有些笨,你且说说,这东家与那张延龄究竟有何联系?”总旗和颜悦色地冲瘦皮猴道。 瘦皮猴受宠若惊,战战兢兢道,“回大人,我们去那酒楼闹事之时,这东家不在,我们叫骂半天,不见他,随后将声势扩大,这东家才只身前来,那张延龄是在百姓散了之后才来的!” 哦,看来自己还真的猜对了!这总旗真的是针对的张延龄。这是有预谋的啊!明中信暗自点头。 但这锦衣卫又与那张延龄有何仇怨,居然如此处心积虑地针对于他?这却是明中信想不通的。 那总旗闻听此言,就知道,今日从牛大胆子与瘦皮猴这儿真心问不出什么来!转向明中信。 “想必你是听出来了,我们不是针对于你,而是针对的张延龄,你究竟与他是何关系,请一一道来,好免受皮肉之苦。” “对了,不要以为你那秀才身份有多厉害,在我眼中,它一文不值。”总旗补充道。 “大人,我真的不懂你在说什么?”明中信不慌不忙道。 “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大人问你话,你就好好回答,否则大刑之下,你尽早是要说的!”瘦皮猴狐假虎威道。 明中信不屑地一笑,根本不理会这小人得志的泼皮。 “好了,不要以为那张延龄能够请来寿宁候就可以高枕无忧,其实就算寿宁候来了,他也无法干涉锦衣卫办案。” “大人,不知小人犯了何法?”明中信望着总旗道。 “重要的不是你犯了何罪,而是我要你犯何罪!”总旗笑道。 “如此说来,总旗大人是想屈打成招了?”明中信俏皮地道。 “不错,看来,张候爷此次选中的合作者还真的有几分胆识,没看错人。” “不敢担大人的赞誉,但我真的与张候爷没任何关系!” “还真是嘴硬,看来,不上刑不行了,我实在不愿啊!”总旗徽徽叹息道。 “你可知道,无罪屈打秀才功名之人,是何罪?”明中信笑问。 “我说过,既然进了锦衣卫,秀才功名给不了你任何保障!” 明中信笑笑,不再言语。 “来人!”总旗见明中信油盐不进,面色一沉叫道。 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两位锦衣卫小校。 “将他拿下,为其上刑,一样样,让他尝遍十八种刑罚再行说话。”总旗一指明中信。 “是!”锦衣卫小校齐声应道。 明中信看着两位锦衣卫小校走向自己。 “最后说一声,如果你屈打成招,后果自负!”明中信冲总旗道。 总旗不屑地望望明中信,根本不理会他。 牛大担子、瘦皮猴则一脸的看好戏的样子。 唉!明中信心中叹息一声,看来,不得不动武了,也罢,就当见面礼了! 明中信手掐印诀,发动养神大法,然而,二位小校仅仅只是行动微一迟滞,并无多大影响,依旧向他走来。 唉,看来,这养神大法对身有官职之人并无多大用处!还好自己还有压箱底的功夫。 明中信身形一闪,居然从两位小校中间穿了过去。 咦!两位小校一愣神,迅速反应过来,马上回身,却见明中信已经去到了刑具前。 顺手拿起了脑箍,一晃身,来到了瘦皮猴面前。 嚯,瘦皮猴吓了一跳,待要跳开,然而,已经迟了,却见明中信一挥手,脑箍箍在了他的头上,明中信顺手一拧。 啊!瘦皮猴惨叫一声,双手抱头,跌倒在地。 明中信身形再闪,来到刑具面前,一扬手,一瓢开水直浇在了瘦皮猴身上。 啊!瘦皮猴连声惨叫。 牛大胆子此时变成了无胆之人,吓得躲往墙角处。 而总旗却怒不可遏,一扬手,呛啷一声,将绣春刀拿在手中,扑向明中信。 而两位小校则左右包抄,围向明中信。 嚯,来真的啊!明中信一看形势不妙,看来,还是早早脱身为妙。 一晃身,扑向门口。 “想逃,妄想!”总旗怒气冲天,大喝一声,挥刀扑向门口。 两位小校紧随其后,扑向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一晃身,躲向了右面的窗户,飞身撞向窗户。 噗,窗户一撞即开,明中信已经身在窗外。 啊!总旗无比抓狂,自己这些武人,居然被一个文弱书生逃出刑室,如果被同僚知道,只怕会被笑掉大牙吧! 和身撞向房门,居然一下撞倒了房门,冲了房间。 此时,房间外,锦衣卫、无赖们瞠目结舌地望着一身狼狈的总旗。 “那小子在何处?”总旗叫道。 第四百一十章 再遇故人 而此时,明中信的身影却正在小院圆形拱门处,正在冲着他咧嘴嘲笑。 “抓住他!”总旗一声令下,众锦衣卫齐声应和,扑向明中信。 众锦衣卫冲向明中信。 明中信冲他们咧嘴一笑,转身就跑。 一路之上,卫所锦衣卫们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及他身后的总旗队伍,不明所以。 而总旗也没好意思开口求援,只是蒙头紧追。 然而,明中信的身法步法太过妖孽,居然无法追上。 就这样一路追逃,来到了大堂之外。 明中信回头停在台阶之上,只是望着追来的总旗队伍。 “小子,你惹大祸了。”总旗赶到台阶之前,先是担心地望望大堂之内,见大堂内没有动静,咬牙切齿地望着明中信,恶狠狠道。 “是吗?不知我犯了何罪,你居然如此对我?”明中信一脸的悠哉。 “小子,我不知道你之前犯了何事,但如今你可是惹大祸了,老子会让你见见马王爷有几只眼的!” 说完,也不待明中信有何反应,直接断喝道。 “动手,拿下!” 一众锦衣卫就要向明中信冲过去。 “慢着!”明中信也是一声断喝,居然比总旗的声音都大。 锦衣卫们吓了一跳,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张采,老朋友来了,你就不来迎接一下吗?”明中信不再理会总旗他们,而是冲大堂内喊了一嗓子。 一时间,总旗等人吃了一惊,难道这家伙居然与千户大人有关系? “大家伙上,这家伙不知道从何处听得千户大人的名号,在此装逼,速速将他擒下!”总旗先是一惊,望向堂内,却见堂内没有丝毫动静,下令道。 锦衣卫们有些迟疑,缓缓向前。 明中信不再喊叫,而是一脸戏谑地望着他们。 总旗见大家迟疑,怕夜长梦多,自己冲向了明中信。 突然,明中信手一扬,“打!” 吓得总旗连忙跳开。 然而,总旗定睛一看,什么都没有!却是这明中信吓唬自己的。 再看明中信手中,空无一物。 总旗不由气得七窍生烟。 而明中信却是一脸戏谑地望着他。 总旗牙关一咬,扑向明中信。 “打!”明中信再喝。 此次总旗却是不再理会。 然而,这次却是真的,眼前黑压压一片东西扑向总旗,总旗躲闪不及,只好护住头脸,任由不知名的东西打在身上。 一阵惨叫,总旗身上黑点遍布,甚至有血迹从黑点处渗出。 总旗忍痛定睛一看,却原来是钉指用的钢钉。 “大家伙上!”总旗满面狰狞地望着明中信,挥手下令道。 “慢着!”一个低沉的声音响起。 闻听这个声音,锦衣卫们身形一颤,定住身形,望向声音来处。 却只见一位身着便服的大人立于大堂门旁。 这样普普通通一位,却令得众锦衣卫跪倒一片。 甚至那位总旗都强忍着痛楚,跪倒在地。 “见过千户大人!” 哦,这位原来是卫所千户! “哟,这么威风?什么时候升的千户呀?”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不是别人,正是那明中信。 众锦衣卫身形一颤,心中暗道,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只怕要倒霉! 然而,千户大人开口的话令他们大跌眼镜的。 “哈哈,你小子什么时候到的?居然现在才来!”千户大人哈哈大笑。 总旗心中一颤,猛然抬头,望向明中信。 却只见千户大人满面激动地抱着那明中信。 完了,这小子还真与千户大人相识,看样子,交情还不浅!总旗心中一沉。 想想,千户大人的阴狠手段,这次得罪了他的朋友,只怕今后自己的日子不好过了!总旗身形猛颤。 “好了,放开我,都快勒死我了!” “哈哈,你小子哪那么容易就死!”话虽如此说,那千户大人放开了明中信,然而,他却看都不看跪了满地的锦衣卫,手拉明中信,向堂内走去。 锦衣卫们见千户大人远去,用同情的眼光看向那总旗。 而总旗却跪在当地,一动不动。 “中信啊!何时来的京师?” 此时的千户大人,坐于大堂之内,与明中信把手言欢。 “前几日刚到,还未来得及打听你们的消息。” “哦!”千户大人点头。 “张兄,石兄呢?李义呢?”明中信问道。 “石大哥现在在内城,无法脱身,晚些时候咱们再聚!至于李义,紧紧跟着石大哥,根本就不想离开!”张采摇头叹道。 “石兄也千为千户了吧?”明中信好奇道。 “那是,我都升了,他岂能不升!”张采笑道。 “看来,我今后在京师有靠山了啊!”明中信笑叹道。 “你?还用我们当靠山?”张采一翻白眼。 “当然,我初来乍到,如果没有靠山在京师可是寸步难行啊!”明中信叹道。 “对了,那些家伙如何得罪你了?如果对你不敬,我收拾他们!”千户大人一指堂外跪了一地的锦衣卫道。 不错,这位千户大人正是那前往陵县与明中信一同剿灭弥勒会的张采。 明中信早在进入锦衣卫所之时,就已经用神识扫到了他,故而心中大定。 有张采在,而且还是这卫所的千户,明中信自是不怕将事情闹大,也省得麻烦李东阳,故而才在大闹刑房之后,跑到大堂这儿寻求庇护。 可喜可贺,这张采还念旧情,给了他这面子。 他明白,这张采未曾在堂外询问,自是心中有思量,也不为已甚。 明中信轻描淡写地将事情经过,说个明白。 “这群小兔崽子!看我不收拾他们!”张采骂道。 “行了,别在那演戏了!”明中信冲张采翻翻白眼。 “被你看出来了?”张采讪笑道。 “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你真有心想为我出气,只怕刚才在门外就已经出手了,还能进来这儿?”明中信没好气地道。 “这不,刚才我借机抱你,顺便检查了一下,你也没什么损伤,现在一问,也只有你一人前来,没吃什么亏,而看刚才那情形,只怕那总旗吃了大亏,咱就不用计较了吧?” “张兄,说实话,这总旗与你究竟是何关系?”明中信脸色一正。 “这?”张采脸色一红。 “怎么?还有隐情?”明中信一皱眉。 “还是瞒不过你啊!”张采叹了一口气,“实不相瞒,这小子是我本家兄弟,故此,你知道的?” 原来如此!明中信恍然大悟,依以前他所见的张采的性子,如果自己被下属如此对待,只怕已经勃然大怒,为自己讨回公道了,岂会如此磨叽? “亲的?”明中信问道。 “不是,只是远房的,还算机灵,故此,我带着他,为他谋个前程。” “我说句实话啊呀!千万管好他,如此陷害百姓,只怕今后会为你招来祸患!”明中信正色道。 “我岂会不知?平时,他还是很规矩的,而且那牛大胆子是他的妻弟,过往依仗他姐夫,在市面上横行不法,确实有些不像话,只是并不太过份,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张采点头表示明白。 “只是这?”明中信看着他,笑笑。 “好了,就知道瞒不过你这猴精!”张采望着明中信苦笑道。 “罢了,给你说个明白。其实,今日是另有隐情,他才如此的?” “是否与那张家兄弟有关?”明中信问道。 “不错!”张采点点头。 “只是,你与那张家兄弟究竟有何过节,上了如此手段?”明中信表示不解。 “中信,不知你与那张家兄弟有何关系,为何在他们买的酒楼?”张采也是不解。 “我此次来京师是想要定居京师!” “好啊,咱们兄弟可以联手在做一番事业了!”张采眼前一亮。 “做一番事业?”明中信有些不解。 “是啊!凭你的手段,再有我们的关系,咱们在京师虽说没办法做得太大,但在这们这一亩三分地,还是可以财源滚滚的!”张采自信道。 他在陵县可是亲眼见识过明中信的经商手段的,那般奇思妙想真是令人大开眼界,如同开了金手指一般,日进斗金,当时就羡慕无比,如今既然到了自己这一亩三分地,岂能不利用一下?想来,这是自己的财运要到了! “哦!”明中信笑看着他。 “别这样看着我,既然你来了,岂能不帮咱们一把,兄弟缺钱啊!”张采一脸的感叹。 “别装了,既然我来了,还要经商,自是不会忘记你们,但是,我现在是正儿八经的秀才了,不能抛头露面,只怕还得麻烦你们!就是到时,不要埋怨我做甩手掌柜的才好!” “不怕,有我们兄弟在,岂能让你抛头露面,你只要做好幕后军师就好!”张采拍着胸脯承诺道。 “那就好!”明中信点头道。 “对了,你就让他们在那跪着?”明中信一指堂外跪着的众锦衣卫。 “不用管他们,今日虽说你没受伤,但他们确实对你不敬,你虽不再追究,但现在还是让他们跪着赎罪吧!”张采一脸的不以为意。 第四百一十一章 寿宁候来援 “我可没说不追究啊!”明中信瞪眼道。 这家伙,还想造成既定事实,不让自己追究那总旗,虽然自己听说他是张采的本家兄弟之后,就没有那追究的心思,但不妨碍自己逗一下这张采。 “那你要如何?要不,让他赔你银两?”张采低声问道。 “那倒不用!不过,既然是你千户所的人,养不教父之过,推演而来,下属教不严,自然是上司的过错,就罚你了!”明中信望着张采道。 “我?”张采指着自己鼻子道。 “是啊!”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唉,谁让我摊上这样的族弟,这样的下属呢?随便你吧!”张采无奈道。 “怎么?还委屈你了?要不然,咱们找找石大哥,让他评评理?”明中信一瞪眼。 “得,得,你是大爷,我惹不起!说,什么惩罚?”张采连忙陪笑道。 “这就对了嘛!有错就认,有过就改,才是好朋友嘛!”明中信笑着点头道。 而此时,竖起耳朵听着大堂内动静的一众锦衣卫们听得是乍舌不已,这是什么人啊?居然令得张千户如此惧怕,还认打认罚! 而且,还与石大人相熟?我们这是惹着什么人了? 至于那总旗,更是死的心都有了,自己出次任务,就惹了这么个灾星回来,就连自己是张千户的族弟身份都护不住自己,还连累张千户受罚,真真是见了鬼了!还不知族兄今后如何收拾自己呢? “行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是什么惩罚?”张采一翻白眼。 “别,我现在还没想好,先记着帐,以后再说!”明中信心底暗笑,让你小子忐忑几日再说。 张采一脸戒惧地望着明中信,他可是知道这明中信一肚子坏水,想当初,那些济南府的弥勒会为何会倒下,就是倒在这明中信的阴谋诡计之下的,如今自己落在他手下,能有好? 明中信自是知晓张采的担心,只是笑笑,不再纠缠于这个话题。 “对了,咱们继续!” “什么继续?”张采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定居京师的目的啊!”明中信翻翻白眼,不屑看这智商着急的张采。 “哦,对啊,你究竟有何意图定居京师?”张采也很好奇。 “你也知道,我已经中了秀才!”说着,明中信得瑟地看看他。 “中了秀才?”张采为之一惊,上下打量着明中信。 “那你这身打扮?”张采疑惑地指指明中信的衣裳。 “这是低调,好不好?”明中信抖抖衣裳,笑道。 “低调?”一听这话,张采差点笑出声来。 低调你还大闹锦衣卫所,将锦衣卫所闹个天翻地覆,有你这么低调的吗? “你确定是低调?”张采笑着一指堂外跪着的锦衣卫们。 明中信摸摸鼻头,讪讪道,“这是意外啊!意外!” “这样的意外真是少见啊!”张采故意叹道。 “哼,还不是怨你吗?”明中信恼羞成怒道。 “是,是,怨我,怨我!”见明中信怒了,张采也不敢再行调笑。 “哼,就是怨你!”明中信冷哼一声。 张采无奈地笑笑,不再说话。 “好了,我就不与你计较了!咱们回到之前的话题!”明中信见张采没话说,自说自话道。 张采回身翻翻白眼,不敢再行刺激明中信,面向明中信时,早已一脸的洗耳恭听模样。 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 “此次来京城,一则为的是遍访名儒,增长阅历;二则是为的开拓京师,将明家学堂迁到此处,以利于今后更好的推广;三则是把明家生意落根京师。” “真的?”张采惊喜道,确实,他还真怕明中信是一竿子买卖,过后就离开京师,如今既然明中信决定扎根京师,今后自己在商界的事情就有了根基谋士了,自是兴奋无比。 “当然!”明中信翻翻白眼。 “太好了,太好了!”张采搓着手连连叫好。 “是啊,已经很久没有见过石大哥了,很是想念啊!真想早点见见他!”明中信叹道。 “这还不好办,待天色晚些,叫上石大哥,今夜咱们不醉无归!”张采意气风发地道。 “好!今日咱们就到我的酒楼,去尝尝咱们名轩阁的菜肴!”明中信点头道。 “是啊,好久以有品尝到名轩阁的菜肴,很是想念啊!”张采一脸的向往。显然,他沉浸在名轩阁美食的美味回忆里。 “好了,今晚去酒楼就能品尝到了!不用如此吧?”明中信笑道。 张采回过神来,笑笑。 “对了,提到酒楼。我就有些不明白,你与那张家兄弟究竟是何关系?前段时间他们买了这酒楼,也一直闲置,这几日你们才住进来,难道他们是为你买的?”张采一皱眉。 “行了,不用疑惑,我为你一一解释!”明中信笑笑。 随后,明中信将他与张延龄如何在天津卫相识,如何下了合作的决定,以及今后的规划一一道来,除了针对倚红楼的计策之外,尽皆无所保留地告知了张采。 张采是听得瞠目结舌,居然有此因果,还真真是精彩啊!也极其佩服明中信的运气,这番际遇都能有? “好了,我将我该告诉你的,都说了,你呢?”明中信望着张采正色道。 “什么?”张采回过神来,不明所以。 今日他失神的时候确实多了一些,谁让明中信的际遇话语这般精彩来着! “就是,你今日究竟为何针对酒楼下了这番布置,这可不是一般的恩怨,而是生死仇怨啊!” “这?”张采面泛为难。 “怎么?不能说?”明中信不悦道。 “倒不是不能说,只是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而已!”张采迟疑道。 “那就是能说,说来听听,有什么八卦?”明中信一听之下,更感好奇,究竟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采就待为明中信分说,却只见堂外跑来了一名校尉。 “千户大人,张候爷求见!” “张候爷?”张采与明中信对视一眼。 张采不解道,“你的面子还真是大啊!” 确实,如果没有此前明中信为其献的计策,只怕张候爷绝不会来。明中信心中明白。 “让他进来吧!”张采冲校尉道。 校尉转身而去。 张采一指堂外的锦衣卫,冲明中信道,“你看这?” 显然,张采不愿在寿宁候面前失了面子。 而明中信心下明白,自是不会令张采难堪。 “既然你承担了,就让他们起来吧!”明中信笑道。 “你呀,就不能少刺激我一下?”张采笑着一指明中信。 话虽如此,张采还是冲堂外的锦衣卫道,“这位明兄弟可是我与石大人的恩人,今后你们要擦亮眼睛,别再不长眼了!” 堂外锦衣卫们哄然应诺。 “好了,大家起来吧!”张采一摆手。 “张猛,你小子下去奉茶陪罪!”张采一指总旗道。 张猛一蹦多高,快速下去准备。 “寿宁候到!”堂外有人通禀道。 明中信站起身形,迎向外面。 毕竟,人家是前来营救自己的,岂能如此不懂礼数! 而张采却也不好坐着,寿宁候怎么说也是一朝国舅,就算有恩有怨也不能失了礼数,随着明中信站起身形。 “中信?”望着站在身前的明中信,寿宁候一脸的不可置信。 是啊,他接到张延龄的报信,明中信被锦衣卫抓了,心下大急,但正好宫里有些赏赐,无奈,他只好先行接了诣义,随后匆匆赶来,本想着这番耽搁,只怕明中信已经被上了刑,打个皮开肉绽,折磨得不成样子。 未曾想,一迈进卫所大堂,就见明中信笑意盈盈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呀!兄弟,你没事吧!”寿宁候身后闪出张延龄,大步上前,一把抓着明中信,上下打量,看明中信是否受伤。 明中信心下感动,不论这张延龄如何纨绔,对自己倒是一片真心。 “张兄,我没事!”明中信安慰张延龄道。 “见过寿宁候!”明中信向寿宁候深施一礼,毕竟,此番赶来,承情不小啊! 寿宁候压下心绪,点点头。 “见过寿宁候!”张采拱手为礼道。 “张大人!”寿宁候也是一抱拳。 “不知寿宁候到此,有何贵干?”张采面无表情地道。 “张大人,这人乃是我的一位小兄弟,有何不对之处,还请见谅!”寿宁候一指明中信,冲张采道。 “他?是你小兄弟?”张采满面惊愕。 虽然他之前听明中信说现在与寿宁候是合作关系,但他以为寿宁候只是却不过张延龄的面子才来的,未曾想寿宁候居然如此说,这寿宁候也太重视这明中信了吧! “不错,这位明小兄弟与我相交莫逆,无论犯了何事,还请张大人给我个面子,不要追究!是罚是打,本候接着!”寿宁候正色道。 张采更是疑惑,明中信有这么大魅力?想着,看了明中信一眼。 却见明中信毫不以寿宁候如此说为荣,只是淡然地望寿宁候一眼。 看来,自己还真的小瞧明中信了!张采心中暗道。 “寿宁候说笑了,我派人请明兄弟来,只是商谈一些事情,并非他犯了事!”张采解释道。 什么?这下,轮到寿宁候惊愕了。 回身看看明中信。 第四百一十二章 恩怨因果 “不错,我与张兄是故交,此番见面,乃是商谈一些事务!劳寿宁候挂心了!”明中信一拱手,解释道。 “真的?”寿宁候以为明中信是被威胁的,故此才如此说话,要知道,威逼利诱,这些可是锦衣卫的惯用手段。 张采脸色难看,有些不悦,但也未说什么。 “真的!”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 寿宁候放下心来,但心中仍旧惊疑无比,这明中信究竟何许人也,居然与锦衣卫千户还有往来,还是故交?太不可思议了!看来,今后与之相处还真得换种方式了! “既然明兄弟无事,那本候也就放心了!”寿宁候点头道。 “那?”张延龄在旁也是好奇不已。 “张兄,回去再与你解释!”明中信低声对张延龄说道。 张延龄也不是没眼色之人,此时此地真心不是听取解释的地方,只是关切地看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笑着向他点头。 “好,既然明兄弟没什么事,那咱们就走吧!”寿宁候望着明中信道。 张采张张嘴,待想说什么,但细想之下,此时自己说什么寿宁候也不会信,倒不如明中信解释。 “候爷此番恩情,中信领了,只是我与张大人还有些事情要商谈,就先不回去了!”明中信解释道。 “既然如此,那本候也就不留了!”寿宁候冲明中信点点头,以眼神示意询问有事说话。 明中信笑着点点头,以安其心。 此时说什么都是白的,回去再解释。 “张大人,冒昧来访,改日再来赔罪。”寿宁候冲张采道。 “不敢!”张采一拱手道。 寿宁候带着张延龄转身而去。 出大堂之时,却见那张猛捧着一杯热茶往进走,张延龄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张猛陪个笑脸,躬身退在一旁。 张延龄面色惊疑,这是什么鬼?此前牛逼哄哄的总旗居然冲自己谄笑,太惊悚了吧! 想到此,回头望了明中信一眼。 这小子,太神秘了!他究竟还有何本事?猜不透啊!猜不透! 望着张氏兄弟的背影,明中信心下有些感触,无论自己的那番计策有无成效,如果寿宁候无法摆脱青楼,自已即便退出与他们的合作,也会为他们制定一下今后的发展计划,以报答此番援救之情! “明秀才,请用茶!”张猛战战兢兢来到明中信面前。 明中信看看他,未说话。 “好了,自家兄弟,不要摆架子了!”张采一推明中信道。 “没有,我就是后悔刚才没有多收拾几下牛大胆子,如此轻饶了他,有些不甘心啊!”明中信叹道。 “明秀才,要不然,您现在打我几下!”张猛苦笑道。 “打你?”明中信瞅瞅张采,“只怕有人不愿意啊!” “你打,随便!”张采连忙表态。 “好了,别演戏了,我也不能不给你面子,打了张猛今后你会说我一辈子小气,还是算了吧!”明中信一撇嘴。 “知道就好!”张采笑道,“好了,张猛,躬身认错就好!” 张猛听话地一躬身,久久不起来。 “好了,起来吧,自家兄弟,我就不计较了!”明中信叹了口气。 张猛傻笑着直起身形。 “好了,滚吧!去内城告诉石大人,就说明中信来了,今晚聚会,让他早些来此!”张采一踢张猛屁股道。 好嘞!张猛应声而去。 明中信笑笑,看着张采,眼睛一眨也不眨。 “怎么?我脸上有花?”张采摸摸脸道。 “得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还不是怕张猛在此,我会找机会收拾他。”明中信一脸讥笑。 “要不说咱们兄弟心有灵犀呢!”张采一竖姆指道。 “得了,别拍马屁了!”明中信转身坐回椅子上。 “中信,可以啊!都能请动国舅爷来救你了!”张采在身后紧跟着调笑道。 “行了,别讽刺我了!人家是看在酒楼合作的面子上来的!与我本人毫无关联!”明中信回身冲张采翻个白眼。 “那也了不得啊,背靠国舅爷这样的大树好乘凉啊!” “好了,咱们还是说说,今日你为何要设计国舅爷吧!”明中信没好气地道。 “其实,正如你所想的一般,今日并非针对于你,而是想设计一下国舅爷!”张采见明中信面色不对,不敢再调笑,正色道。 “不过,要说设计,就有些严重了,其实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最近这张氏兄弟到底在搞什么鬼而已。今日也就是火力侦察一番罢了。” “这是上面的意思,还是你的想法?”明中信一皱眉。 “上面的!” “真的?别骗我啊!”明中信表示不信。 毕竟,要是上面的意思,何苦这样!只需等酒楼开张,进行一番侦察即可!哪需要这般试探!而且,如果是上面的话,肯定是大案,绝不会如此打草惊蛇的!明中信自是不信。 “被你看出来了!”张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既然你不当我是朋友,那就不用再说了!走,咱们去找石大哥吃酒!”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别啊!我说还不行吗?”张采一把拉住明中信。 “不用,谁都有小的秘密,我也并非想知道,只是想看看有什么能帮你的,如果你们有什么误会,我就作个中人,给你们说合一番。既然你无法说出口,我也就不多事了!”明中信站住回头对张采正色道。 “别啊!我还想让你给我参谋参谋,看我应该如何做呢?”张采连忙解释。 “真的?” “真的!” “不勉强?” “不勉强!” “那行,你说吧!”明中信大马金刀地坐回原地,静等张采道来因果。 张采低头斟酌再三,道,“其实,具体因果应该追诉到几年前。” 什么?难道是陈年旧事?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如果真的是以前的因果,只怕自己这个中人难做啊! “这其实是当年的一桩旧事,想当年,我与石大哥也是在这条街,这个卫所,只不过当时我们一个是总旗,一个是百户,倒也负责一片区域。” 张采抬头看看明中信,明中信却不说话,也不询问,只是静静地听着。 “当时,我们有位兄弟,处得极好的兄弟!” 明中信心中暗道,只怕就与这位好兄弟有关了! “猜的不错,正是这位好兄弟。他与我们负责的区域中的一个青楼的老鸨小倩相好了。” “你千万别以为老鸨就是四五十岁的老女人啊,其实,那位老鸨只有三十余岁,风韵犹存,二人好得如同蜜里调油般,如胶似漆,本来嘛,这样挺好。然而,锦衣卫当时内部动荡,我与石大哥一系的兄弟被打压,正好被贬去了济南府,虽然石大哥是升为副千户,我被升为百户,但实则是明升暗降,被调离了这中心。” “此时,那位兄弟并没有被牵连,也无需出京,然而,这位兄弟重情义、讲义气,非要与我们一同前去济南府。我们是百般劝说,但他却死活要随我们前去,而那位小倩却无法抽身,我那位兄弟知道我们这一去,只怕数年不得回来,相劝小倩,让他不要等候自己,如果有合适的人选,就嫁了吧!然而,小倩也是一位重情重义的好女子,发誓要等候于他。苦劝不得之下,二人不得已两地分开。一位在京师,一位去了济南府,就此劳燕分飞。” “那又如何?”明中信问道。 “那又如何?”张采惨笑一声,“不幸的是,我们那位兄弟去年,在一场与弥勒会的火拼之中,重伤不治,身亡了!” 明中信虽心中好奇这又与后来的事有何相干,但转念一想,难道此事与那位小倩有关? “那段时间我与石大哥疯了般,到处捉拿弥勒会的余孽,这才认识了你!然而,无论我们如何对待弥勒会,我们的兄弟不会再回来了。但也正因如此,居然立下了赫赫战功,被指挥使大人知晓,故此派人调回了我们,并将我们二人提拔为千户,分管两个卫所。然而,我们回京后,无颜面对小倩,而且,也以为那位小倩早已忘记了我家兄弟。就未打听小倩之事。” “然而,前些时日,我被派到了这个千户所任千户,却听到小倩所在青楼早已破败不堪,仅能维持日常开支。大惊之下,打听到,小倩早已疾病缠生,但她却咬牙苦苦支撑着这座青楼。而且,小倩一直未曾找人,痴情不改,根本就从未忘记过我们那位兄弟。还每隔一段时间,就到卫所打听我那兄弟的情况。” “激动之下,我们就去见了小倩,希望能够帮到她一些。”张采眼眶通红,满眼擒泪,哽咽无声。 “未曾想,那小倩在初见我们之下,连连追问我那兄弟的情况,对此,我们无言以对。”良久,张采回过神来。 “然后呢?” “随后,小倩仿佛明白了什么!逼问我们,是否那位兄弟出事了!我们只好告知了她事实。小倩听后,不言不语,平静地送我们离开。” 第四百一十三章 再见石文义 “当时,我们还在埋怨这小倩无情,听了兄弟的死讯之后,无一丝感触。但是,第二天,传来了小倩的死讯。我们赶过去,却原来,小倩早已病入膏肓,全凭心念我那兄弟,才苟活到如今。乍听此讯后,最后的一丝丝生气也被我们所打击得失去。听说听到死讯当夜,小倩居然浓妆艳抹,打扮得千娇百媚,静静躲在床上。第二日发现时,已经气绝身亡,死时脸带安祥的笑意仿佛已经了无牵挂。” “我们赶到之时,她的姐妹们给了我们一张遗言,她在信中,一再感谢我们为她带来了兄弟的讯息,说这是她最最挂心之事,随后通篇都是她对我那位兄弟的感情的百般描述,其中的牵肠挂肚,一往情深,令人心痛。最后,她希望我们照顾好青楼,不要令她的这些姐妹身无着落。”此时,张采这条汉子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明中信无语地拍拍张采的肩膀,静待他恢复。 良久,张采慢慢平复心绪。 “中信,见笑了啊!”张采一脸不好意思地望着明中信。 “无妨,张兄乃是性情中人,自是免不了儿女情长。” “随后,小倩的姐妹就将青楼的衰落过往讲与我们听。我们才知道,却原来,小倩所在的青楼正是因为被寿宁候所支持的倚红楼一番巧取豪夺,才落得今日这般模样。” “再加上青楼中小倩姐妹们的添油加醋之下,我与石大哥义愤填膺,情绪支配下当场承诺她们要为他们讨回公道。过后,虽然有些后悔,但男子汉大丈夫,一口唾沫一个坑,就算被逼上梁山,也只好认了。” “在操办完小倩的葬礼之后,我与石大哥商量,如何打击一番倚红楼,但想来想去也没什么好的办法,想动用官面文章,但人家寿宁候同样可以,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最后,商定,先行观察一下寿宁候的行踪,随后再依据具体情况制定针对措施。” “就此,你们就钉上了酒楼,是吧?”明中信接话道。 “不错,前段时间,见张延龄回来后,居然购置了一座酒楼,我们很是好奇,想知道,究竟他们有何动作,故此,一直注意着酒楼,然而,自购买之日起,张延龄居然再未到酒楼,也不再管。只好派了张猛前去盯着,如果有动静,随时回报。而张猛估计派了牛大胆子盯着。未曾想,昨日牛大胆子前来回报,说是有人住进了酒楼,我让他们先观察一番或试探一下。” “谁曾想,他们居然直接将你带了回来,这真的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张采不好意思地道。 “倒也无妨!不过,张兄啊!青楼的经营史,无论是谁,都会有一番强取豪夺,你们将自己卷入这个旋涡,确实有些鲁莽了!”明中信叹道。 “我们也没办法,当时情绪支配下,再加上对那位兄弟的感情,我们的承诺是脱口而出啊!”张采叹道,“当然,依她们青楼如今的情况,如果我们反悔,她们自是无法奈何我们,然而,不说大丈夫一诺千金,单说为了小倩这位兄弟的红颜知已,我们就无法将拒绝的话说出口啊!” “算了,既然你们现在知道酒楼也有我的一份,而我与那寿宁候现在是合作伙伴,那你们今后要如何对待寿宁候呢?” “本来计划是,不管是谁,只要与寿宁候有牵扯,我们会令他的酒楼开不下去,但现在情况自是不同,既然知道酒楼有你一份,我们肯定就不能再针对酒楼了!” “那你们究竟要如何向青楼那些人交待?”明中信一皱眉道。 “这?”张采一阵为难。 “怎么?是没计划?还是无法对我说?” “说实话,真的没什么计划,只是初步决定,要先查一查寿宁候府有什么其他买卖,到时,将这些买卖打击一下,令其无法分身,再看情况,针对倚红楼给一些打击,但估计也没什么作用!”张采摇着头道。 “这样啊!”明中信皱着眉头思索,既然这个青楼与倚红楼有些大仇,那些青楼女子肯定极其恨倚红楼,消除恨意是不可能的!而石文义与张采又卷入其中,他们肯定暂时无法抽身,这就难办了。而寿宁候虽然现在想放弃倚红楼,但外界根本不知道啊!倚红楼与这座青楼的这场冲突势所难免?该如何解开这个死结呢? 咦,对了,自己还不知道此事呢? “张兄,能否问一下,那小倩所在青楼叫什么?”明中信抬头望向张采。 “环采阁!” “环采阁?”明中信惊叫道。 “是啊!”张采一头雾水地望着明中信,真不知道环采阁这个名字有什么好惊讶的? “太好了,张兄,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而且令你们与寿宁候不起冲突,还将倚红楼干翻在地!”明中信自信道。 “是吗?”张采怀疑地望向明中信,就明中信这么小的身板,他恐怕连青楼都未去过,如何有办法将倚红楼干翻在地? 但想及明中信此前那出神入化的经商手段和那些极度坑人的鬼点子,还真说不定有办法! “快说!如果真的有办法,我和石大哥请你大吃一个月!”张采许诺道。 “一言为定!”明中信举起右手,面向张采。 “这是怎么个意思?”张采有些懵。 “击掌为誓啊!怕你反悔!”明中信一脸贼笑。 “只要你真的能够解决此事,我岂会赖帐?”张采一脸的不信。 “既然你觉得我不能,为何不与我击掌立誓啊?” “做事总得公平吧!你做到了,我们管你一个月饭菜,如果你做不到呢?” “如果我做不到,我管你们两个月的饭!”明中信斩钉截铁道。 “真的?”张采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真的!”明中信点头。 “不能重样啊!”张采敲定条件。 “好!” 答应得这般痛快,难道有陷阱?张采再次疑惑地看看他,深怕明中信给下套。 “行了,击掌为誓,你还怕我跑了不成?”明中信笑道。 “好!”张采考虑再三,也不觉得明中信有何良策能够解除他们的困境,自己是胜券在握啊! 二人击掌三次立誓。 “那你说说你的方法吧!”张采冲明中信急切地道,他们思索数日,根本就无一丝办法,如今有办法了,自然是无比期待。 “附耳过来!”明中信神秘一笑。 张采看看旁边的张猛,将耳朵伸到明中信嘴边。 明中信一阵言语,张采是越听眼越亮,“如此真的能行?” “只要照我说的做,一定能打垮倚红楼!” “嗯,虽然打夸倚红楼不一定,但至少环采阁可是就活了!”张采认可道。 明中信笑笑,不再言语,毕竟,事实胜于雄辩,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不过,寿宁候能信得过我们吗?”张采问道。 “这不还有我呢吗?他那儿缺个引子,而我们正好投其所好,虽说不能做到一拍即合,但同步合作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明中信点头道。 “倒也是!”张采点点头,“不过,你确定,寿宁候要放弃青楼是真心的?” “应该没错!”明中信肯定道,毕竟,在他的神识之下,别人真心假意还是瞒不过他的。 “那就好!”张采如释重负地点头。 “什么就好啊?”一个声音从大堂门口传来。 “石大哥!”明中信眼前一亮,抬头望向门口。 张采更是直接站起身形,石文义的声音他岂会认错。 明中信之前只顾跟张采探讨,神识并未展开,居然未曾发现有人进了锦衣卫所。 却只见石文义身着飞鱼服,一脸的意气风发,笑意盈盈地望着自己。 “石大哥!”明中信起身迎向石文义。 又是一番搂抱亲密的接触之后,三人坐在一起。 “兄弟啊,你何时到京师的?” 明中信翻个白眼,怎么谁见到自己都是这句话,太没新意了吧! “好了,我不问了!”石文义举手投降道。 “好!”明中信笑了。 “你呀!”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笑了,这明中信,还是那般鬼机灵。 “对了,石大哥,中信已经有了好主意!”张采兴奋地向石文义道。 “什么好主意?”石文义一头雾水。 明中信一翻白眼,这张采还真的是没头没脑啊!你如此说,人家石文义岂能明白?真是太笨了! “就是那青楼之事!”张采脸色一红,继续道。 “真的?”石文义眼睛一亮,望向明中信。 “不错!我懒得说,你还是让张兄告诉你吧!”明中信懒懒地躺在椅子上道。 “可行吗?”石文义紧盯着张采,问道。 石文义一句话问在了点子上,首先得确认明中信的法子是否适合,毕竟,明中信初来乍到,不了解京师的情形,别主意是好主意,却不可行,那不是白白高兴一场。 石文义就是如此稳重!明中信心中默默为他点个赞。 第四百一十四章 踪迹显露 “可行不可行,还是听听中信的主意吧!”张采一脸的得瑟道。 “说!”石文义一个字,概括了自己的急切心情。 张采眉飞色舞地将明中信的主意一一向石文义解释说明,石文义的眼神也是越听越亮,频频点头。 而旁边的明中信却是独自饮着菜水,若有所思,他在考虑细节问题,此事必须稳妥,无论是张家兄弟,还是石文义,还是自己,在此事当中,各有分工,该出现的时候必须出现,该隐身的时候必须隐身,绝不能功败垂成。 “兄弟啊,你一来就为为兄解决了一个大问题,还真是为兄的福星啊!”石文义听完之后一拍明中信的肩膀,感慨道。 “石大哥谬赞了!中信也是适逢其会而已!” “咱们兄弟就不要客气了!对了,寿宁候能同意吗?你之前不是说,与寿宁候商定,将这计策放在满春院吗?”石文义皱着眉,有些担心地道。 毕竟,人家寿宁候确实是心有所属,而且今日之事,明显是针对于他,寿宁候绝对会心怀芥蒂,不是那么好说服的。 “这倒没多大问题,寿宁候自己也说了当年对环采阁使用了一些手段,此番如果再由环采阁执行,应该是一报还一报,反而更稳妥。我再好好与他分说,应该没太大问题。” “那就好!”石文义见明中信有所保证,也不再纠结,只是看看明中信如何说服寿宁候吧! “走吃酒去,听张猛说今日要去你的酒楼吃饭,咱们快去。顺便为你接风洗尘。说实话,这些日子,为兄对明家的美食可是馋了很长时间了。”石文义笑道。 “好,今日就让石大哥吃个饱!” “那我呢?”旁边的张采不愿意了。 “有你的,肯定有你的!”明中信笑道。 “哼,敢没我的!”张采耍宝道。 几人哈哈大笑。 “对了,为何李玉没来呢?”明中信问石文义道。 “他还在内城执勤,呆会儿完了直接过去,他知道地方!”石文义解释道。 “哦!”明中信点点头,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走!估计大家已经快急疯了!” “对,对,对!看我,都忘记通知酒楼了!”张采一拍脑袋,后悔道。 “估计就算你派人去通知都没人信!”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回了一句。 “那倒是!”张采点头认可。 “那还等什么,咱们就赶紧去!”石文义催道。 一行人赶往酒楼。 “东家回来了!” 一个声音响彻酒楼。 当明中信等人回到酒楼时,酒楼一片沸腾。 “中信,没事吧?”明中远上前一把拉住明中信上下打量个没完,好似深怕明中信缺胳膊少腿。 “族兄,我没事!看,是谁来了!”明中信笑笑一指身后道。 “谁啊?”明中远头也不抬地回了句,依旧一丝不苟地检查着。 明中信满脸的无奈,他知道,不让明中远检查一番,他肯定不会放心,也就不拦着他了。 一番检查之后,见明中信活蹦乱跳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明中远终于放下了心。 “谁啊?谁来了?”明中远此时才放心地抬头向明中信身后望去。 “呀!石大人,张大人?”明中远惊喜异常,隐约间他也明白了明中信为何毫发无损,定是这两位帮忙了! “明兄,久违了啊!”石文义拱手道。 “快快有请!”明中远临时代替了酒楼掌柜的,将几人迎进了酒楼。 众人围着明中信一拥而进。 “吴阁主,告诉秦奋,好好炒几个下酒菜,今日我要与石大哥、张大哥喝个痛快!”明中信吩咐道。 “好嘞!”吴阁主应声而去。 “好了,我也回来了,没什么事!此前的事,就是张大哥与我开的一个玩笑。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吧!”明中信顺嘴向大家解释了一下。 “族兄、师先生、启博、赵教习、王助教,大家留下,一同用餐。” 众人落座。 “对了,中信,为何有如此多的明家人来此,这是要在京师定居的节奏啊!”石文义环视一周,开玩笑道。 “不错,石大哥说对了,今后可得麻烦你们照顾了!”明中信笑道。 “真的?”石文义满面吃惊。 “真的!” 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 “那这酒楼就是你们立足京师的第一步了?” “不错!正好正好位于张大哥的管辖范围内!今后张大哥可得好好照顾我们了!”明中信冲张采一拱手。 “那是自然!” “菜来了!”吴阁主亲自端着菜肴送上来。 “吴阁主,坐吧!”石文义道。 “这?”吴阁主看看明中信。 “既然石大哥让你坐,那你就坐下吧!”明中信点头。 吴阁主才坐下。 “哟,中信啊,很有威信吗?”张采在旁道。 “张大哥说笑了!” “那准备如何立足?”张采不再调笑,正色道。 “好了,不说了,今后有的是时间!”石文义一摆手道。 “石大哥说的对,今日只谈酒论情,不说正事!”明中信笑笑。 一番觥筹交错自是免不了的,咱们就不提了。 寿宁候府。 “禀候爷,那张采与明中信现在已经回到酒楼,随行的还有石文义与张猛。”一个身影跪在地上。 “什么?石文义?”寿宁候满面震惊。 “不错,看那石文义与明中信有说有笑,看上去极其熟悉。” “我让你查的明中信的背景如何了?”寿宁候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 “那明中信确实乃是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的一个秀才,今年才考中的,背景倒是清白,除与李阁老有关外,与京城其他势力没有任何联系。这明中信与柳知县关系极其密切,平时通过县衙钱师爷联系,据说他还与山东提学鲁子善有联系,在济南府赶考之时就住在鲁子善的一处小宅,有人传说他们乃是通过一件教化之事联系在一起。” “还有呢?他与李阁老究竟是何关系?” “总体而言,这明中信与伯爷的相交,只是因缘巧合,应该不是存有其他心思。至于与李阁老的关系?这就不清楚了!还有待考证。但从现在调查的情况来看,李阁老极其欣赏这明中信。” “嗯,只要他不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接近延龄就好!”寿宁候皱着眉头道,“继续查!” “是!”身影退后而去。 “难道真的是因缘巧合?”寿宁候依旧是疑虑重重。 李东阳府上。 “麒英啊!你怎么有空前来?”李东阳和颜悦色道。 “恩师,麒英听闻您回京,前些时日是觉得您刚回京,肯定有诸多事宜处理,不敢打扰。故而,今日才来府上请安!”赫然是张家湾巡检司黄大人。 “哦!”李东阳举着茶杯点点头。 “不知恩师近来身体可好?” “还行吧!就是有些劳累!”李东阳笑道。 “那就好,那就好!”黄大人满面堆笑地点头。 “麒英啊,你今日来此不只是看看老师这么简单吧?”李东阳低头品口茶,突然道。 “看来,还是瞒不过恩师啊!”黄麒英笑道。 “说,有何事?” “恩师,昨日有位明中信来到京师,打着您的名义过了张家湾码头,不知?”黄麒英盯着李东阳的脸看。 “明小友来了?”李东阳身形一滞,抬头脸带惊喜地望向黄麒英。 黄麒英心里咯哈一下,看来张延龄还真未说假话,看恩师这情况,只怕与这明中信关系匪浅啊!不自禁地,有些后悔今日前来询问。 “他如何打着我的名义了?”李东阳一双看透世情的眼睛望着黄麒英。 “这?”黄麒英一阵为难,如今既然确定明中信与李阁老关系匪浅,那自己今日来此就有些象是打小报告的嫌疑了。 “说!是不是李林那小兔崽子为难他了?”李东阳面色一沉道。 “您猜得一点都没错!”黄麒英苦笑道。 “明小友没什么事吧?”李东阳急切地追问道。 见李东阳如此紧张那明中信,黄麒英苦涩地一笑,“倒是不妨事!” 话虽如此说,但他知道,李东阳肯定要追根究底的,只能暗暗祈祷,李林啊,你自求多福吧! “不妨事?那就是有事了!”李东阳平静下来,冷冷看着黄麒英。 黄麒英一见李东阳的脸色,心中无比震惊,看来,这明中信在李阁老心中只怕地位不低,否则绝不会如此冷然地看着自己。 完了,这下麻烦大了!虽然是李林一手办的,但自己却任由他胡作非为,只怕难逃干系了! 黄麒英苦笑一声,只好将详情一一道来。 “你说,李林对明中信动刑了?”李东阳无经平静地道,然而,他那放在椅子把手上青筋爆裂的手表现出了他是如何的愤怒。 望着李东阳平静的表情,再看看那青筋爆裂的手,黄麒英一阵心惊脸颤。 “不错,李队长为他上了水落石出等三种刑罚。”黄麒英只好硬着头皮,如实道。 “三种?”李东阳瞳仁一缩,怒气上涌! “那你也觉得明中信真的是弥勒会的余孽?”李东阳盯着黄麒英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第四百一十五章 石张相见 “起先,我也觉得李林说的有理!”黄麒英胆颤心惊地道。 “是吗?”李东阳此时面沉似水。 “不错!” “如今呢?” “如今,看来,想必恩师绝不会与弥勒会余孽有所牵扯。”黄麒英偷眼看看李东阳道。 “看来?想必?”李东阳啪一声,将手狠狠拍在桌上。 黄麒英吓得跳了起来,恭恭敬敬地站在当地。 “你就是如此办案的?我不会与弥勒会余孽有所牵扯!你可知道,那明中信帮助锦衣卫抓了多少弥勒会教众?你可知道?”李东阳又一次拍在了桌子上。 “什么?”黄麒英一听之下,望着李东阳目瞪口呆。 明中信居然抓住了弥勒会教众?就凭他那文弱书生的身手? “你别不信,在济南府,就是在明中信的帮助之下,锦衣卫才将弥勒会济南府总坛连根拔起致使弥勒会教众报复明家,围攻明家,至今还不知有多少伤亡呢?”李东阳激动地满地乱走。 “如今,你们仅凭一面之词,就将他大刑伺候,你们还真是可以啊!”李东阳颤抖着手指着黄麒英道。 噗嗵一声,黄麒英跪在了当场。 “恩师,还请保重身体,麒英在此任打任罚。” “罢了!”李东阳长叹一声,跌坐在椅上。 “恩师还请宽心,那明中信走时完好无损。”黄麒英看看李东阳,小心翼翼道。 “完好无损?”李东阳看向黄麒英,都被他气笑了,“如果你受了三样酷刑,你是否会完好无损?” 黄麒英无言以对。 他心中虽然委屈,事是李林做的,与自己何干?但面对李东阳,却无法说出口。 “好了,起来吧!我知道,事是李林做的,与你无关。是我的错,不该将他放在你那边,明知道他的禀性如此,还让你照顾于他。但是,你做为他的上官,就如此放纵他吗?你那重情重义的性子该改改了,即使有我的人情在,你也不应该如此放纵他啊!”李东阳颓然道。 黄麒英待要插话,李东阳一抬手制止了他。 “过些时日,我会将李林收回身边,到时你也不必如此为难了!可知那明中信现在身在何处?” “这倒是知道,我派人跟着他们了,那明中信落脚在一处酒楼。” “酒楼?”李东阳一想,对呀,明中信说过的,与那张延龄要合伙开酒楼,这是已经买上酒楼了! “好,继续盯着,随时向我报告!”李东阳吩咐道。 黄麒英低头应是。 “你回去吧,先行约束住李林,不要再如此肆意妄为了。过些时日,我找机会把他调回我身边来!” 黄麒英躬身退下。 “唉,如果被老刘头知道我的本家小辈如此对待中信,只怕是要打上门吧!过些时日再告诉他吧!”李东阳头痛地摸摸脑袋。 -----------------------------------------------邪恶的分割线----------------------------------------------------- “唉,真是头痛啊!”明中信手摸头颅坐起来。 咦,手一抬,腿一伸,却碰着了软绵绵的东西。 定睛望去,哟,却见石文义、张采、李义三人横七竖八地躺在塌上,相互压着,那姿势,那动作,简直不要太污了。 明中信笑笑,看来昨夜尽皆酒醉了。 悄悄站起身形,出了房门,令厨房准备醒酒汤,等待他们醒来一起喝。 明中信端坐于桌前,细细思谋,只怕今日就得行动了,否则怕是夜长梦多啊! “哟,中信,为何不叫醒我等?”石文义摸着头颅走了出来。 “这不是怕你们头痛,准备先做好醒酒汤后,再叫你们嘛!”明中信笑道。 “唉,你小子,太能喝了,我们三个都顶不过你一个!”张采从石文义身后转出来,也是一副宿醉未醒的模样。 明中信笑笑,不接话茬。 “东家,请喝。”吴阁主端着托盘就上来了。 “来,先喝点醒酒汤,咱们再吃点早点,待会儿,还有事!” “对了,你们几位今日还有什么安排吗?”明中信向石文义问道。 “我倒无事,可以和你一起去!”张采接话茬道。 “嗯,没问题,昨日我已经请了假,不用去点卯。”石文义点头道。 “那就好!”明中信点点头,“来,喝汤吧!” 几人喝了醒酒汤,吃了早点,围坐房中。 “中信,你说说,到底如何做?”石文义向明中信请教道,毕竟,昨日张采只是说了个大概,具体如何操作,却待商榷。 “石大哥,此事,你们不能出面,而且必须迅速与环采阁撇清关系。”明中信正色道。 “这是为何?”石文义不解。 “一则,昨日咱们的行踪已经落入有心人的眼中,如果日后环采阁与你们牵扯太深的话,必然会有人通过今日之事查到我的头上,我就暴露了。” “二则,我与寿宁候的关系已经撇不清了,如果再与你们有关,只怕就会令得有心人警觉倚红楼倒闭与寿宁候有关。与我们的初衷不符。” “三则,为了更好的隐蔽地打击倚红楼,还是不要暴露你们的目的为好。” 石文义、张采频频点头,确实,昨日才知道,倚红楼后面居然还有人,这得好好查查,明中信的这些担心确非无的放矢。 “咱们此事必须隐秘,你们先去环采阁选择一个信得过的人,让她出面,到时各项事宜尽数是她在明面上周旋,再为其找个明面上的靠山,到时,我们就可以实施计划了。” 石文义与张采若有所思,细细思谋。 “石大哥就扮做我的随从,咱们一同前去寿宁候府消除误会,再合计今后的合作。” “好,就依中信。”石文义拍板定案。 一番安排,一位假石文义与张采、李义离酒楼而去。 明中信与石文义再行合计与寿宁候如何消除误会,待得过午,二人假扮主仆前往寿宁候府。 说也奇怪,半天了张延龄居然未曾露面,真是奇哉怪也。 二人来到候府,一通通禀,张延龄飞身出来,将他们迎进了府中。 来到大厅,却见寿宁候大马金刀地坐在堂上,面无表情地望着明中信。 “见过候爷!”明中信上前施礼。 “嗯!”寿宁候盯着明中信,眼神怪异。 “今日特来解释昨日之事,还望候爷让我讲述。”明中信一躬身道。 “解释?”寿宁候看看明中信身边不卑不亢站立的石文义道,“这是哪位大人,你不给我解释解释?” “寿宁候真是目光锐利,佩服佩服!”石文义一低头,再抬头时已经于瞬间恢复了原貌。 寿宁候虽然心中惊异,但面上却无变化,只是讥笑道,“石大人真是好手段啊!” 皆因石文义之前根本就是一张平凡的脸庞,一低头间,居然变回了原貌,真真是神奇啊! “候爷错了,此乃是中信的手段,与我无关!” 寿宁候看看明中信,心中暗道,这小子层出不穷的手段真是太多了,而且他又何时认识了石文义,真是出人意料啊! “候爷不必惊疑,石某乃是在济南府的时候认识的中信,而且亏得中信多次相助,才将弥勒会济南府总坛余孽一网打尽,而且明兄弟曾经救过石某一命,故而惺惺相惜才有了这过命的交情。”石文义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寿宁候怪异地看看明中信,这小子,命还真好!那石文义听说就是因为剿灭弥勒会余孽才得以升迁,却原来与明中信还有关,这就怪不得他在那张采的千户所无所畏惧了! “不瞒候爷,今日石某前来,正是因为那倚红楼之事!”石文义开门见山道。 什么?寿宁候面色一沉,这明中信怎会将如此隐秘之事相托? “候爷,这其中另有隐情,请恕中信无信。”明中信连忙解释,“而且,此事还非得石大人帮忙不可!” 寿宁候面色稍稍缓和,看着石文义,再看看明中信,等候他的解释。 “此处是否隐秘?”明中信看看四周。 寿宁候会意,站起身形,“随我来!”当先向后堂行去。 几人在寿宁候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密室。 石文义、明中信、张延龄三人坐定。 “候爷,我已经找到了中介之人!”明中信一拱手道。 “就是石大人吧!”寿宁候淡淡然看一看石文义道。 “候爷错了!并非石大人!”明中信摇头道。 “不是?你耍我?”寿宁候面色一沉,紧紧盯着明中信。他心中暗道,既然不是这石文义,那为何将他带到这儿,还将如此隐秘之事告之于他,这是嫌本候死的不快吗? 如此想着,寿宁候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候爷,请听我说完,虽然不是石大人,但却也与石大人紧密相关,而且这离不了石大人的帮忙。如此才能更加稳妥地办好此事!” “是吗?”寿宁候表示疑惑。 第四百一十六章 拜访李老 “不错!”明中信点头肯定道。 “那?”寿宁候静待明中信解释,为何要临时将这锦衣卫牵扯进此事“ “实际上,石大人与环采阁渊源颇深。他的一位兄弟与那环采阁的当家人相交莫逆,生死相依,而且现在两位已经故去,但却拜托石大哥照顾环采阁,故而石大人现在掌握了环采阁的话语权,而咱们却需要一个对手,本来是满春院,但如果将那些东西教授给满春院的话,只怕会尾大不掉,到时反咬咱们一口就太恶心人了。” “而环采阁不同,首先,此时环采阁力量薄弱,而且与倚红楼积怨颇深,这就有了一个借口;其次,说句不好听的,环采阁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不担心它反口咬我们一下。” “第三,我也不想将我所研制出的东西交给一个完全陌生缺乏信任的对手,而石大人却是我所信任的人;第四,选择环采阁的话,可以最大限度减少我们暴露的危险,而且还能够密切配合。” “第五,此事就当我还了石大人的人情,而且不要忘记,我们酒楼可是在石大人的兄弟张采的管辖范围之内,如果此事办成,有锦衣卫暗中护持,可以少很多麻烦,今后我们的酒楼可以高枕无忧了;第六,事成之后,寿宁候您就真的彻底地与此事脱离了关系。”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我与石大人有过命交情,不怕他坑咱们!如此多的理由咱们有什么理由不选择环采阁呢?” 寿宁候低头沉思,明中信说漏了一条,如此的话,自己岂不是将一个把柄放在了石文义这儿,今后是否会受制于石文义,这是个问题! “候爷,这些皆是在暗中进行,而且您别忘了,咱们计划中的一些小玩意可得有个商家,而这些必须尽数交出去,否则这些东西在我们手中掌握,只怕是会被人顺藤摸瓜查出来,到时可就是功亏一篑了。” “但是,这些交给石大人的话,咱们就彻底脱身了,而且石大人绝对可以信任,我想石大人绝不会独吞这份利益,咱们也不需要损失这个大的利益点。岂不是一举多得?” “不,那些生意,我会找人代理,但所得利益绝对九成九交给候爷你们。”石文义附和道。 “但是”寿宁候心有意动,但看着石文义眼神有些复杂。 石文义这个老狐狸瞬间明白了他的顾虑,微微一笑,“候爷,您应该记得,我这条命乃是中信所救,如果拿这当作把柄威胁与你,不说你不答应,只怕中信也会不答应。” “如果我将这个秘密抛出去,您身后那人不只是会报复您,只怕作为计划制定者的中信,更是会面临雷霆之努,他的处境比您危险百倍,我绝不会令中信面临此等处境,而且,这样做对我没有任何好处!还请候爷宽心!” 哦,明中信恍然大悟,本来,在他想来,这一切的一切乃是多方赢利,自己却未曾想过这人心,到底是经历世情少啊! “候爷,其实,您大可放心,此事绝对可以防患于未然。”明中信冲寿宁候道。 “怎么说?”寿宁候眼前一亮。 明中信笑着,将嘴凑到寿宁候耳朵旁,一阵低语。 寿宁候频频点头,脸上渐露笑意。 “如此的话,您不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吗?”明中信笑着冲寿宁候道。 寿宁候点头认可,“好,那下面咱们就讨论一下具体怎么办!” 石文义好奇地望望明中信,这家伙对寿宁候说了什么,居然一下就将寿宁候说服。 然而,明中信只是微笑,并不解释。 石文义只好压下好奇疑惑,与寿宁候讨论起来。 时间流逝,几人终于达成一致。 “好了,就如此定了,从今日起,咱们就各行其是,为这场大战准备。希望我们精诚合作!”说着,明中信将手伸到前面,看着几人。 这是什么意思?其余人等不解。 “击掌立誓啊!”明中信笑笑。 众人恍然大悟,唉,这明中信,真是古灵精怪啊!但这确实是一个好提议! 众人击掌立誓,分头行事。 张延龄也为明中信准备好了宅院,次日一番折腾,明家一干人等搬进了新家。 酒楼也按照明中信的设计,开始了重新装修,一应事务尽皆有条不紊地进行。 明中信心有所感,是时候去拜访李东阳了。 “这位大哥,还请通禀一声,明中信想拜见李阁老。”明中信冲着门子道。 明中信?门子眼前一亮,热情洋溢地将明中信迎进了门房,奉上茶水,“明公子,还请你在此喝茶等候,小的这就去通禀。” 明中信都懵了,人家说宰相门前七品官,俗语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来之前他都准备好了受到刁难,然后将李东阳的名贴往前一摆,装装逼,打打脸。 却未想到,这李阁老家的门子居然如此礼貌,还恭恭敬敬将自己迎进门奉上茶,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看来,这阁老家就是与众不同,这家教真真是太好了! 明中信在门房摇头赞叹不已。 “中信,中信在哪?”一个声音传来。 侧耳一听,正有人疾步而行。 明中信微微一笑,这是李兆先啊!连忙起身出了门房。 迎面而来的可不是李兆先嘛! “李兄,冒昧前来,还望恕罪。”明中信拱手为礼。 “哈哈,早就听说你来了,但父亲一直不让前去麻烦你,说是等你安顿好,自会前来,果然,今日你就来了!”李兆先上前,一把抱住明中信的肩膀,一阵摇晃。 “是吗?”明中信一脸惊愕,但细想想也对,在那张家湾,那黄大人不是李阁老的人吗,黄大人必然会前来通禀一声,李东阳知道自己已经来了京城,并非难事! 怪不得门子如此热情,只怕是早已经接到李东阳的吩咐了吧! “罪过啊,未能早点前来拜见李老,真真是太过失礼了!”明中信一脸惭愧道。 “说什么呢?你来我们就很高兴了,走,家父还在等你呢!”李兆先就待拉着明中信前行。 “慢着!”明中信转身回到门房,拿上礼盒,出门就要进府。 “愣着干什么,还有接过去。”李兆先冲门子喊道。 “是!”门子屁颠屁颠接过礼盒。 李兆先与明中信把臂而行。 远远的,看到李东阳居然站在大堂门口。 门子一脸的瞠目结舌,这明公子究竟是何方神圣,阁老居然亲自迎候?看来今后真得尽力巴结巴结了! 明中信连忙紧走几步,赶上前去。 “劳烦李老迎候,罪过,罪过!”明中信躬身为礼。 李东阳一把抓住明中信的胳膊,上下打量一番,关切道,“中信啊,身体可还好?” “劳烦李老挂心,中信没事!”明中信笑道,看来,李老还真的知道张家湾之事。 “李林那家伙我已经收拾了,你且宽心。”李东阳脸上怒气一显。 “无妨,中信没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就是有小碍了?”李东阳脸色一紧。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他不想违心地说没事,但又不想李东阳挂心,说不出口啊! “看来,中信心中仍然有气啊!” 明中信笑笑,并不答话,是啊,自己该说什么呢?说没气,那是假话,说有气,这不是驳李老的面子吗?说什么都是错,何必说话呢!自己不说话,相信李老自然清楚。 李东阳这去老油条自然知道明中信没那么大度,要想人家原谅李林,只怕难啰! 罢了,由他们吧,希望不要闹得不可收拾! “不说他了,来,给我说说分别之后的事情,明府没事吧?”李东阳只好转移话题。 “父亲,还是请中信进门再说吧!”李兆先提醒道。 “是,是,你看我老糊涂了,进,进。”李东阳笑拍自己脑门道。 分宾主落座。 明中信将分别之后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李东阳叙述。 李东阳听得是时怒时喜,怒的是那弥勒会如此猖狂,喜的是明家安然无恙,这些事情虽然自己早已派人打听清楚了,但总比不过明中信亲口道来详细。 更令他愤怒的是,这弥勒会余孽居然如此恶毒,居然尾随明中信要赶尽杀绝,这些却是他派人没打听到的,这些匪徒,真真该杀!好在,吉人自有天象,总算平安来到京师了! 但想及李林的所作所为,李东阳不由一阵惭愧,明家一行没被弥勒会这些匪徒祸害,却在临进京师之时差点被自家人一锅端,真真是气煞人啊! “来,中信,说说,那李林究竟是如何对待于你的!”李东阳盯着明中信道。 他知晓,如果自己不提,只怕明中信根本就会一笔带过,绝不会在自己面前提起此事。 “这?”明中信一阵为难,李东阳想得没错,明中信还真的没想提及此事,毕竟在李东阳面前提这件事,是打脸啊!何必呢?第一次上门何苦给人家添堵呢? “说!他李林敢做,咱们还不敢提了!”李东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道。 第四百一十七章 唇枪舌剑 “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李队长怀疑我们是弥勒会教众,抓回去审问了一番,最后张延龄赶到,为我们证明,就此离开了!”明中信轻描淡写地道。 “真的?”李东阳盯着明中信的眼睛道。 “事实如此!”明中信眼睛都不眨地回道。 “中信啊,你还是未放下啊!”李东阳叹道,“也罢,具体你如何处理,如何报这个仇,我不管,但是” 李东阳说到此处,有些语塞,毕竟,人家受了那么大委屈怎会没有怨气? “请李老明示!”明中信一拱手,正色道。 李东阳看着明中信的眼神,心中一颤。 忽然,他有了明悟,这明中信只怕就等着自己这句话,他后续会依据自己的话语针对性地实施一些手段,而且,自己的话说出口后,只怕自己与明中信的情份会有所损伤。 然而,这话自己还真的必须说出口,毕竟,那李林是自家族长的长子嫡孙,必须保下来。也只有对不起明中信了。 “但是,看在我的面子上,还请你不要伤及他的肢体及性命!”李东阳一咬牙说出了要求。 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讥笑。看来,人家还真的是宗族为大啊!真的要保那李林。 那李林绝不仅仅是此次针对自己,之前,只怕有无数人被他祸害,这些事,绝对有人对李东阳隐瞒,但要说李东阳一点不知,那也不可能,然而,那李林却依旧在任上如此肆意妄为,绝对有李东阳纵容的原因! “李阁老,您知道李林究竟干了何事吗?”明中信一抱拳,正色道。 “这?”李东阳一时语塞,确实,他也清楚,李林干了很多缺得带冒烟的事儿,他也很是恼火,但那李林每每来到府上,嘴甜得能腻死个人,不知不觉间,他就放下了惩戒他的念头,只是训斥几句了事。 而一旁的李兆先听得明中信的话语声中味道不对,称呼也变了,连连向李东阳使眼色,但李东阳却身在局中,再加上惭愧之极,居然未曾看到。急得李兆先在那跳脚。 “李阁老,那李林说好听点,是个匪徒,说得严重点,那是禽兽不如!”明中信掷地有声地道。 “什么?”李东阳怀疑自己听错了,瞪大双眼望着明中信,明中信居然用如此严重的字眼来形容李林? “您可知道,他长期与张家湾停泊的船老大们沆瀣一气,由船老大在船上打听商旅的根底、钱财、所带物事,如果有那身份背景单薄的商旅,他们就暗打暗号,以不同的名义带回巡检司,随后直接将准备好的供状交给商旅们,让他们签字画押。” “这?”李东阳点头也不是,不点头也不是,两难啊!这些情况他还真的知道,而且警告过李林多次,每次都被李林一番甜言秘语混了过去。 明中信看到李东阳一表情,心中一凉,看来,李东阳知道此事。 “中信啊,这些事情父亲知晓,而且多次教训斥责过他,而且李林也保证今后不再这么干,父亲才放过他,以观后效!”李兆先为李东阳解围道。 “以观后效?”明中信冷冷一笑。 “是啊!那黄麒英,也就是巡检司巡检,乃是父亲的学生,父亲亲自命令他看着李林,要随时监督于他,不让他干任何伤天害理之事。”李兆先连忙点头道。 “黄大人!”明中信冷笑一声,“只怕他们二人早已沆瀣一气了!” “中信,此话就过了啊!”李兆先一愣,见李东阳也是脸色一沉,坏了,别二人又争执起来,连忙圆场。 “那你问一下,那位黄大人清楚不清楚李林的所作所为?” “本官清楚!”突然,从屏风后面绕出一位来,不是别人,正是那黄麒英。 他在屏风之后,早已听得义愤填膺,这明中信如此不识好歹,恩师都如此忍让于他了,还如此的咄咄逼人,令恩师下不来台,太可恶了!此时说到自己,正好出面反驳于他。 “哟,这不是黄大人嘛!”明中信见了黄麒英毫不意外,阴阳怪气地道。 其实,他在进门之时,感觉屏风后有人,顺手用神识扫了一下,居然见这黄麒英在场。故而,此时才挑出话题,激出这黄麒英。 “明公子,此前冤枉于你,确实是我等不对,但你也不能就如此武断地抹黑李林,毕竟,你也只是初来乍到,岂会有我们了解情况!”黄麒英正色道。 “是吗?”明中信一撇嘴,“您了解了多少李林的所作所为?” “如同你所说,他有些贪财,故意诬陷商旅,然而,他也并不是无端诬陷。” “是吗?”明中信脸色愈冷,眼神更冷。 “而且,正是李林这些所作所为,无意中还将潜逃出京的大盗梅里红诈出来,并捉拿归案,受到了表彰。还破获了几起偷窃的案子。”黄麒英笑道。 “你确定?这些案子没有冤枉的?”明中信反问道。 “不错,那些罪犯供认不讳,而且,我担心他屈打成招,我还亲自过问了。”黄麒英一挺胸,满面自豪地道。 旁边的李东阳与李兆先笑着点头,不错,这些案子他们也听说过,还不只一次。 “故此,父亲才一再容忍李林。”李兆先补充道。 明中信仰头出了一口气,神情悲伤地从袖中取出一摞纸,递给李兆先,满面痛苦地望着那撂纸道,“这些,乃是巡检司监牢中一些狱友让我们捎出来的,说是不求我们能够救他们,只是要求将这些状子公布于天下!” 李兆先翻开状子,“呀!”一声大叫,将状子扔在了地上。 状子散落在地,众人定睛望去,却也是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状子居然皆是呈暗红色,显然,是血书! 李东阳满面震惊地望望明中信,“这些都是从巡检司牢中带出来的?” “不错!”明中信痛心地道。 黄麒英面色大变,喊道,“不可能!” “那你说这些是从哪来的?”明中信满面讥笑地望着黄麒英。 “这,这”黄麒英吱吱唔唔,说不出话来。 “这些,乃是我那些明家人被关在巡检司监牢时,通过话语了解到这李林的黑心,随后被放出之时,那些狱友悄悄塞给他们的,如果不信,可以到巡检司监牢提出他们一一审问,即可辩明真假。”明中信不再理会黄麒英,而是看向李东阳。 此时,李兆先已经将血状收拾起,递给了李东阳。 李东阳低头看着这些状子,身形居然在发抖。 “恩师!”黄麒英忐忑不安地望着李东阳。 李东阳抬头冷冷望了他一眼,黄麒英瞬间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直达脑顶心,那是怎样的眼神啊!如此的冷酷,如此的愤慨! “这些年,李林不只是敛财那么简单,如果他看中了某个商旅的物品钱财,必然陷害于他,顺便以供状威胁他们不敢告发喊冤。其中甚至还有一些有功名之人,他还叫嚣,即使是你有功名,也无法喊冤。我,就是其中一人,只是命好,被建昌伯所救。” “而商旅们如果敢反抗,他更是会斩尽杀绝,将一些京师发生的破不了的案件栽赃在他们的头上,据说,这状子里面的只是区区一部分,已经被他陷害入狱,甚至殴打致死的绝不在少数,死后,还被栽赃说是拒捕反抗,当场击杀,随后将案子安在死者身上。”明中信咬牙切齿道。 “黄大人!”李东阳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 黄麒英身形一颤,噗嗵跪在地上。 “这些事,你知道吗?”李东阳平静地望着黄麒英。 “学生不知,学生真的不知啊!”黄麒英痛哭失声道。 “不知?不知!”李东阳无意识地重复着这两个字。 黄麒英梆梆磕着响头,“学生不知,学生不知!” “作为一任主官,居然不知道手下居然有些惨事,你这官当得真好啊,当得真好啊!”李东阳颤抖着手指着黄麒英。 “我想,黄大人并非不知,只是装聋作哑吧了!”明中信补刀道。 “你?”黄麒英怨毒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黄大人,你如此盯着我,我好怕怕啊!”明中信冷笑一声。 “明中信,我根本就不知此事!你为何如此害我?” “黄大人,如果不知,你就是尸位素餐,如果你知,那就是助纣为虐,无论哪一条,你都摆脱不了你根本不适合这个位置了!”明中信摇头道。 “中信啊,不要如此刻薄,好吗?”李兆先在旁道。 “我刻薄?”明中信回转身形望向李兆先,“我刻薄,会让百姓断手断脚?我刻薄,我会令得百姓家破人亡?我刻薄,我会令在百姓死后冤枉他是大盗、窃贼?我刻薄,我会对百姓的苦难视而不见?我刻薄,我会包庇凶手?” 李兆先望着满眼悲痛的明中信,心中一震。 “行了,徽伯,你过了,实乃是这李林太过人渣,黄大人太过昏聩无能啊,怨不得中信!”李东阳苍老的声音响起。 此时再看李东阳,却见他满面灰白,仿佛苍老了几岁! 第四百一十八章 明李决裂 明中信与李兆先心中一震,看来,此事对李东阳的打击异常巨大。 毕竟,一为本家子侄,一为爱徒,居然丧心病狂地做下如此恶事,他岂能不心丧若死?! “父亲!”李兆先惊叫道。 明中信有些怜悯地望着这位老人,无论如何,自己在人家毫无防备之下,抛出如此炸弹,真的不厚道,但想想那些被冤枉至死的百姓,却又坚定了这颗讨回公道的心! “说,你是否知道这些事?”李东阳一把将手中的状子拍在桌上。 “这?”黄麒英看看状子,垂头不语。 “站起来,拿去看看,有几桩是你知道的,有几桩是你参与的?”李东阳指着黄麒英道。 黄麒英爬起来,从桌上取过状子,一一翻看。 越看越心慌,越看越流汗,最后甚至手都抖了起来,状子在他手中瑟瑟发抖。 “怎么?这些可是事实?”李东阳面沉似水道。 “有些我也没听过,有些我知道,是李林办的,现在人犯关在巡检司监牢里。” “人犯?你觉得那些还是人犯吗?那小小的十一岁的小男孩是人犯吗?那七十多的老妇人是人犯吗?”李东阳声音越来越大,里面居然出现了抖音。 噗嗵,黄麒英跪倒在地,“学生该死!” “不是你该死,而是你们该死!”李东阳厉声道。 黄麒英垂头在地,再不敢抬起。 “说,这些事,你参与没有?” “学生不敢欺瞒恩师,绝未参与!” “真的?” “学生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黄麒英抬起头颅目光坚毅地道。 “我相信你,那你就去查清楚这些事,如果情况属实,秉公办理即可!”李东阳思索半晌道,“还有,该补偿的必须补偿,事后,你将处理情况报告于我!” 明中信看看黄麒英,再看看李东阳,没再说什么,只是目光中有一丝丝失望与惋惜。 “他!”黄麒英看看明中信,再转头望向李东阳。 “无妨,相信明小友是明事理之人,在你处理之前,绝不会阻扰干涉于你!”李东阳看看明中信道。 “是!”黄麒英看看明中信,拿着状子,转身退下。 最后,在临出大堂之时,转头看向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根本就未看他一眼,只是淡然地喝着茶,低头思索,毫无干涉他的意思。 看来,恩师还是能够压住他的。 黄麒英长出口气,叹息一声,转身而去。 “明小友!”李东阳歉疚地望着明中信。 “李阁老,我明白的!”明中信抬起头,将茶杯放于桌上,淡淡然道。 “唉!”李东阳看着明中信长叹一声,无言以对。 作为一个官场老油条,他岂不知,明中信这是对他有意见,从明中信对他的称呼就可以看出。 明明是自家人的错,那黄麒英也有包庇之嫌,而自己还让黄麒英处理后续手尾,心中定然存了保护李林的心思,明中信岂能看不出来!而正是他看出来了,但这是自己的意思,只当给自己这个面子,没有当面揭穿,但人家这是心知肚明啊! 而从他的态度可以预见,今日之后只怕自己与明中信的关系将降至冰点,与明中信的关系也再不复从前了,往日的谈笑风生将随风而云。怪人家明中信吗?不能!怪自己吗?唉,身不由已啊! “中信,你要体谅我父亲的难处!他也是不得已而为!”李兆先面含愧色地道,显然,他心中也明白父亲做的决定,也知道明中信会有意见,但他却不得不开导一下。因为,他不想与明中信关系疏远、变僵。 “我明白,我真的明白!真的体谅!”明中信无意识地,重重地说道。 李兆先露出骇然之色,未曾想,这明中信居然是如此态度,只怕比自己想的要严重的多。 “中信,你?”李兆先望着明中信叫道。 “李阁老,明某告辞了!”明中信却未理会于他,站起身形,拱手向李东阳施了一礼。 李东阳头都不抬,摆摆手,不说话,也真的无脸再说什么。 明中信毅然决然转身而去。 “中信!”李兆先喊道。 然而,明中信却只是停顿了一下,不再停留直奔府外。 “父亲!”李兆先急切地冲李东阳道。 李东阳抬起头来,一瞬间,李兆先呆住了。 李东阳居然眼中含泪,只是呆呆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嘴角颤抖着,无法说出口。 李兆先的话语,咽回了肚中。他知道,今日起,明李两家正式决裂,此前的提议尽皆做废。 值得吗?因为那个败家子李林,真的值得吗?他看着父亲,心中呐喊道。然而,他却无法阻止父亲,也无法阻止明中信。 秋风萧瑟,树叶打着旋飞舞在空中。 李兆先感觉今年的秋天特别冷! 李府门前。 明中信缓缓转身望着那个大大的牌匾“李府”,撇撇嘴,不屑地一笑,转身而去。 “教习,石大人已经来了。”回到宅院,还未进门,赵明兴已经跑出来报信。 “嗯!”明中信稍稍来了个鼻音,迈步进府。 赵明兴看看明中信那黑着的脸,看来,教习心情不好。他吐吐舌头,跟在明中信身后,不再说话。 “石大哥,你来了!” “你为何看上去如此疲惫?”石文义有些疑惑。 “嗯,没事!”明中信强笑道。 “别骗我,定然有事,咱们兄弟有何不可说的!” “石大哥,真的没事,只是最近诸事繁杂有些心累而已!”明中信安慰道。 石文义看看明中信的脸色,不再说什么。 “对了,今日你前来,有事吗?”明中信振作一下精神。 “哦,就是我们这边已经准备妥当,来和你商量商量,咱们何时开始。”石文义脸带喜色道。 “中介人找着了?青楼呢,修缮工程完善了?工坊呢,准备妥当了?”明中信精神一振,问道。 “嗯,一切准备妥当,东西也已经齐备,就等你一声令下,开战!” “好,今日咱们就去那候府与寿宁候商量一下。”明中信点头道。 “嗯!”石文义见明中信情绪不高,也沉默不语起来。 “石大哥,今日情绪受到影响,实在不好意思,来,与我说说各项事宜安排情况。”明中信苦笑一声,强打精神道。 “你能吃得消吗?”石文义关切地望着明中信。 “无妨,只是心绪受了影响,你说吧!” 石文义见明中信坚持,也不再说什么,开始介绍。 他也担心各项事宜是否做好,毕竟,一切的计划皆是明中信制定,深怕自己执行过程中有所遗漏,而为防止泄密暴露,明中信显然无法到现场进行指导,只能通过他的描述来确定修改意见。 故而,石文义说得极其详细,明中信也听得细致,渐渐地,明中信的精神集中在了青楼事宜之上,毕竟,这个事关系到明中信与寿宁候今后的合作,不容有失。 明中信一边听一边思考,再对石文义提出一些改进意见,二人进一步完善了一下遗漏之处。 “嗯,不错,一切符合我的构想,看来,石大哥真的是下了一番工夫。”明中信赞许地点点头。 “不行啊,本来以为已经做得够好了,但还是有所遗漏,否则你怎会找到如许多的毛病。”石文义一指记在纸上的明中信修改意见,摇头苦笑道。 明中信笑道,“毕竟这些乃是我提供的意见,自然比你清楚一些细节,而你只凭我的一些想法,就自动完善了一些我所遗漏的,已经够厉害了!” “行了,咱们就别相互吹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个都是马屁精呢!”石文义也是笑笑。 明中信噗嗤一笑,郁闷愁绪尽皆烟消云散。 “中信,你究竟有何事,如此烦闷?”见明中信心结已解,石文义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会?”明中信故作不以为意地道。 “别骗我,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虽然不知道你有何烦恼,但之前听明兴说,你去了李阁老府上,只怕与李阁老有关吧?”石文义脸色肃然道。 明中信苦笑一声,“还是瞒不了你啊!” 石文义不接话茬,只是定定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长出一口气,不知从何说起。 “好了,不要烦恼,事关阁老,有些不能说,我也理解。我也并非必须知晓,只是我要你记住,你现在不是一个人,不需要什么都一个人承担,有你石大哥,有事尽管说!” 明中信感激地望望石文义,此事确实不宜与他说,自己既然已经将此事交与李东阳,而李东阳交给了黄麒英,那自己就不要节外生枝了,如果李东阳真的保了李林,那自己就独自解决吧,何苦托累石文义,让他卷进自己与李家的恩怨。 石文义理解了明中信眼中的感激与难为,拍拍他的肩膀,“什么都别说了,只需知道,石大哥永远是你的后盾就好!” “好,咱们走吧!先干完咱们的事业再说!”明中信整理一下情绪,振作一下精神,站起身形道。 见明中信恢复了往日的斗志,石文义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形,继续打扮一番,扮做明中远,前往寿宁候府。 一番计议之后,大家一致同意了计划自即日起正式开始。 第四百一十九章 环采阁开张 这一日,京师各界突然传出了一个讯息,曾经的青楼魁首环采阁近日将举行一场轰动全城的“艳冠群芳”表演,由京城商人樊凡出资,而且近日环采阁已经旧貌换新颜,里外翻新了一番。 而且,环采阁还打出了标语横幅,“环采阁首届‘艳冠群芳’大型歌舞走秀表演”,令京师各界为之侧目。 与此同时,一个传言悄悄在京师传开来,据不知名的舞蹈大家评价,环采阁的表演具有鬼斧神工的编排巧思,出神入化的肢体语言以及“层出不群、千变万化”的演绎,会令观者激动、流泪、震憾。 刚开始无人相信,但传言越来越逼真,越来越具体,不由得人们将信将疑。 而在传言疯传之时,环采阁却异常低调,不予评价,不予避谣,只是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布置。 相熟之人纷纷向樊凡打听,但樊凡只是神秘一笑,根本不予置评,逼急了,只是说,他也不清楚具体的事宜,只是见过一次表演,但那表演真的是出神入化、动人心魄,再要细述,他却住口不言。 再想让他开口,却难如登天,随后,只是说,敬请期待! 这下,人们的兴趣被撩拔起来,心痒难耐,但再也无处打听,只好心急如焚地盯着环采阁。 而没有关系的旁人却又从别人口中,道听途说,说的人活灵活现,听的人心痒难耐。一股讨论环采阁的热潮悄然兴起。 不由自主地,人们将目光汇聚于环采阁的身上,期盼着环采阁早日开张。 终于,环采阁派人送出了请柬,然而,与众人期待不相符的是,此次环采阁居然只是将请柬送与那些垄断商家,而且那请柬居然并不外流,被那些商家深深藏在家中,不予示人。 这就引起了众人的猜测,只怕这请柬也有猫腻。 不由得,人们居然追逐起请柬来。 而那些与商家相熟之人,看了之后,也是三缄其口,问得急了,只是一脸的神秘微笑,说是那请柬美轮美奂,设计之人奇思妙想,能人所不能。而后又神秘地告诉别人,那请柬上的图案与表演内容息息相关。 至此,彻底引爆了人们对环采阁歌舞表演的期待。一时间,京师人们每日探讨最多的事情就是环采阁。 由此,令得几家大型青楼神情紧张,密探四出,想要探究环采阁的秘密。 然而,那些密探一入环采阁,如同消失一般,再无踪迹。 安保措施如此严密,只怕这环采阁此次的动作极其重要,更是勾起了各大青楼的忌惮,居然有几家青楼联合对环采阁进行探究,然而,还是毫无所获。 寿宁候也被那合伙人频频招集,相商此事。 寿宁候也是侦骑四出,那是肯定的,一无所获,也是束手无策。 在众人的期待紧张之中,环采阁终于开张了。 这一日,环采阁前,鞭炮齐鸣,红毯铺地,更是有那打扮得花枝招展,身着统一服饰的迎宾女子立于红毯两侧。 更令人惊异的是,那些女子居然穿了一身奇装异服,线条简洁流畅,色调淡雅,风格单纯而又雍容。 圆口领上加了一寸多高的立领,制式精巧,领口、袖头和掖襟上有几道鲜艳花边或彩色牙子,下襟两侧开衩,开衩甚高,大腿隐而不露,美腿若隐若现,有一种既含蓄又开放的飘逸悠然的动态美。 这一身奇装异服,将女子的体态展现得玲珑有致,令人看得眼热心跳。 周围的百姓越聚越多,对这些女子的服饰指指点点,鄙夷不已。 然而,待得那些女子走动之时,那身形、那体态,真可谓是步履婀娜、摇曳生姿,令得他们面红眼热,有几位甚至流出了鼻血,被周围众人鄙夷嘲笑不已。 细观之下,这些迎宾女子的姿色也只是清秀而已,但被这一身服饰稍一衬托,居然显得国色天香,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 旁边前来观摩的别的青楼女子望着环采阁迎宾女子身上的服饰,眼中冒火,隐约闪烁的尽皆是那羡慕嫉妒之色,恨不能以身代之。 而那樊凡立于红毯一侧,向来宾一一打招呼,随后就有那迎宾女子引领着来客脚踩红毯直奔环采阁大门。 来到门前,迎宾女子引领来宾来到侧门处,却只见侧门之上,挂着一五彩丝绸,来宾皱眉看着女子,疑惑不已。 迎宾女子操着一口京片子细语道,“还请在此上面留名,做个纪念,环采阁今后将珍藏此绸,今后这就是环采阁的崛起见证。” “那我要是不留呢?”来宾道。 “当然,环采阁不会强迫客人做不愿意做的事,那就请客人进阁用茶。”迎宾女子不卑不亢道。 来宾笑了,看来,这些女子训练得真是得体啊! 拿起笔醮点墨,大笔一挥,名字赫然上了五彩丝绸之上。 “王清!” “请!”迎宾女子做个请的姿势,将王清请进了环采阁。 王清进了环采阁,却只见大厅正中央是一个半人高的奇形怪状的舞台,舞台向前延伸出一个宽可以容纳四个人的台子,呈半个十字。 真是不懂,这样设计有何用意,难道与今日的表演有关? 舞台前面是一排排座位,第一排座位前设置有几案,上面放着茶水糕点。 带着一肚子的疑惑,王清被领到了台前第一排座位。 咦!几案上居然还有一个四四方方的牌子,下面有一个把手。 王清拿起牌子,上面居然有个号码“壹”。 王清疑惑地望着迎宾女子,问道,“此物这有何用处?” 女子微微一笑,“观赏表演之后,自会有人告诉您!” 王清一听,就知道,这是环采阁的故弄玄虚,心中微微有些不悦,但也没说什么,坐在座位上享用茶水糕点,静候表演开始。 “王掌柜的,奴家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一个女子过来向王清问好。 王清眼前一亮,却只见这女子眉目如画,面庞精致白晰,一头卷曲的秀发披在肩上,身着一身与迎宾女子相近似的奇装异服,优雅的盘扣装点在胸前,包边开叉,齐膝而止,简约大方,作工走向工整细腻,那双美腿之上,居然罩了一件贴身丝裤,将女子的婉约之气,展现得淋漓尽致,优雅端庄,好似一个大家闺秀,如果在外面见到,根本就不以为是青楼女子。 “你是?”王清疑惑不已地望着这女子。 “王掌柜的,奴家语嫣啊!” “语嫣?”王清震惊地望着这女子,确实,他之前认识语嫣,却未想到语嫣打扮之后居然如此高贵典雅。 究竟是何人训练于她,而且这身穿着究竟是何人所设计?这一切的一切尽皆在迷雾之中,不得而知。 当然,如果说是那樊凡,他绝对不相信,如果是他,怎会到今日才设计出来,只怕这之后另有高人啊! 无论如何,今日前来,真是值了!得找个机会寻找这幕后之人,相商合作,这都是商机啊! “语嫣啊,真是士别三日刮目相看啊!未曾想,你这一打扮居然更加漂亮,真真是大手笔啊!不知此衣裳叫何名?这是何人设计?我想拜访一下,还请你介绍一下!”王清站起身形打量着语嫣道。 “王掌柜说笑了,奴家只知道此衣裳名唤旗袍,却不知乃是何人设计,这些只是樊掌柜的拿来的,我可不知详情,您要问的话还请与樊掌柜的商议!”语嫣抿嘴轻笑。 “这样啊!真是可惜!”王清满脸遗憾,他知晓,如果是樊凡的话,哪能问出来?也就暂时息了这份心思。转而好奇地问道,“语嫣啊,那请柬之上美轮美奂,勾人心弦,但不知今日有何表演?是否真的能有那般精彩?” “这却得您亲自看了!语嫣不敢越俎代庖!”语嫣一抬手,从旁边唤过一位女子,依旧是一身旗袍,手托托盘,托盘上面是一张单子。 语嫣取过单子递给王清。 王清一看,这显然是节目单,但上面的名称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一时间,居然不明所以,只好指着节目单问道,“这些到底是何节目?难道也是舞蹈?” 语嫣神秘一笑,“到时您自然知道!” “还跟我装神秘?既然呆会儿就知道,你现在告诉我不就行了!”王清笑言道。 “抱歉,这是樊掌柜的吩咐的,绝不能提前外泄!您就别难为小妹了!”语嫣歉然拱手道。 王清望着满面歉意的语嫣,难为的话再说不出口,颓然坐下。 “王掌柜的,你先饮茶稍稍等候,人齐后自会开始。”说完,语嫣奔向另一位进来的客人。 又是一番寒喧询问,但依旧被语嫣的柔情话语顶了回去。 客人陆续到来,纷纷落座。 语嫣站于舞台之上,向大家轻点螓首,一挑娥眉,缓缓举起左手。 瞬间,四周陷入了黑暗。 “这是怎么了?”客人们瞬间慌乱。 “请大家不要惊慌!”语嫣的声音响起。 暮然,一道彩光从天而降,舞台瞬间变得五光十色。 随之而起的是一阵轻悠的箫声。 一位美女手执花伞从天而降,轻风带动衣袂飘飞,凝脂如临凡仙子。 众人为之哗然。 第四百二十章 震撼演出 画外音深情解说,“此舞乃是飞天伎乐第一幕,天花乱坠满虚空。” 那仙子盘旋而落,却见她紧身短袖、露脐裙、薄若蝉翼的纱衣,手臂轻舞,丝帛飘扬,朵朵香花布满天空,随之飘落。 仿如仙子凭借飘曳的衣裙、飞舞的彩带而凌空翱翔的飞天,令人沉醉。 “第二幕,迎风而翔快乐游。” 随着画外音的解说,只见那四周香花,扶腰上升,仿若云气飘飞,衬托着香花迎风而飞翔,地上的仙子身轻如燕,舞动身躯,随花而飞,互相照应,一片自由欢乐之气象,俨然一副游走于天空之景象。 “第三幕,慕羡凡间落凡尘。” 飞天花飞绕在仙子头顶,盘旋而落,仙子体态轻盈,飘曳的长裙,飞舞的彩带,迎风舒卷。仿佛仙子四周,流云飘飞,落花飞旋,衣裙巾带随风舒展,由上而下,徐徐飘落,坠落凡尘。真可谓是“霓裳曳广带,飞落尘世间。” 音乐至此,戛然而止,四周重新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在座之人却不再纠结黑暗,反而静悄悄回味着这惊人的舞蹈。 蓦然,一道五彩之光从天而降,舞台之上呈现出一个光圈,光圈之中,一位衣着华丽的仙子立于当地,彩光打在身上,如梦如幻,美丽至极。 难道这就是那位仙子?人们心中一阵激动。 定睛望去,咦,这不是那语嫣吗!但此时的语嫣却又增添了一丝丝虚无飘渺的仙气,太美了! 却见那语嫣,轻启朱唇。 “尊贵的客人们:刚才的表演精彩不精彩?” 客人们面面相觑,不言不语。 然而,角落上突然传出一阵掌声、叫喊声,“精彩!” “仙子漂亮不漂亮?” “漂亮!”依旧从那角落之中传出喊声。 “再来一首,要不要?” 此时,客人们也抛弃了矜持,直接喊道,“要!” 一瞬间,现场气氛骤然变得热烈非常。 “之前乃是我们为大家提供的暖场舞蹈,现在,表演正式开始!”语嫣宣布道。 哗,现场一片哗然,刚才那般仙气逼人的表演,居然只是暖场舞蹈?这环采阁究竟有何大的手笔?众人兴奋异常,期待地望向语嫣,恨不能现在就开始。 “在这环采阁‘艳冠群芳’表演即将开始的时刻,我谨代表环采阁全体姐妹为大家的到来表示衷心的感谢。我们年轻、漂亮、美丽、可爱的姐妹们将会给您带来不一样的感受,相信今日你们会看得目不暇接、心跳加速。魅力身姿,回眸间尽显美艳年华,都无法道尽今日之精彩,敬请大家观赏。” 光柱一收,现场恢复黑暗,此时的大家早已适应,反而充满期待地望着眼前那黑暗一片的舞台。 在众人期待之中,空中一片白光撒下,整个舞台陷入了光亮当中。 一阵轻柔的笛声响起。 一队女子身着旗袍,踏着笛声,步履轻盈,婀娜多姿,光彩照人,带着千般风情款款而来。 芊芊美淑女,婀娜着旗袍,曼妙又多姿,笑颜如花绽,皎皎兮似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回风之流雪。美哉! 我们都脱好裤子,准备好了,你就给我们看这些?众人在心中吐槽道。 虽然这也是极赚眼球,但我们想看的不是这个啊!然而,众人却目不转睛地紧紧盯着款款而来的美女们。 细看之下,这些美女们还都认识,尽皆是环采阁之前那些伎者,但她们穿上了这旗袍,居然气质发生了千变万化,或妩媚,或端庄,或丰满,或高雅,或成熟,一件小小的服饰居然带来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光源之下,这些女子身上的旗袍那绚丽的色彩,婉约的样式,恬而又魅惑,令女子们清艳如水,清韵典雅,美仑美奂。 这些商贾之中,有几位已经将目光从美女身上收回,低头在那沉思。其中就有那王清,毕竟,他就是京城最大的布商,商业嗅觉敏锐的他已经感觉到了浑浑的商机。 这些旗袍,它的曲线,它的温润,它的华美,将身体的唯美塑造得刻骨入心,在含蓄之中蕴含奔放,在稳重之中存蓄妖冶,在娴静之中洋溢妩媚,它让美丽更加美丽,高贵更加高贵。 到此时,商贾们不由得纷纷心中腹诽那樊凡,居然将如此美好之物事付之于伎者身上,真真是暴殄天物啊!如果身着在那些贵妇身上,岂不是更能够呈现出含蓄之美、娴熟之美、内敛之美。 却见那些女子,走到半十字舞台的末端,停顿片刻,再行转身,将自身的美丽尽皆展现。 此时他们才发现,那些女子身上的旗袍,款式每人尽然皆是不同,或圆襟,或直襟,或方襟,千变万化,深深为那设计者所折服,这人可太牛了!居然能够有些构想,将女子身上的美丽挖掘展现得淋漓尽致!一定得得到如此人才! 好戏终究要散场,女子们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而去,光源再次熄灭,笛声渐渐消逝。 此时的人们早已习惯,并未喧哗,只是静静地在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吟诗之声传来。 随后,五彩光源洒下,舞台恢复明亮,却见一位身穿长袖舞衣,长裙曳地,肩披长巾的女子以一种卓尔不群、娉婷玉立的丰姿立在当场,像暗夜里陡然升起的瑰丽无比的烟花,闪耀现场。 众人不自禁地心旌摇荡。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随着诗作的吟诵,一阵悠扬的古筝之声响起。 女子挥挥衣袖,随着古筝之声翩翩起舞。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一阵笛音和着古筝之声响起,犹如昆山玉露,凤凰泣血。 女子曼妙的身形伴随着音乐,挥酒自如地展转腾挪,舞姿轻盈、飘逸、柔美,那纵身飞舞的动作,犹如被惊飞的鸿雁在高空翱翔。那旋转飞舞的流云飞袖,如同飘浮动荡的云彩,美得和谐,美得耀眼! 人们沉浸在舞蹈之中,仿佛看到一只鸿雁在云端时上时下,时左时右,无法捉摸无法掌控,自由翱翔在蓝天之上。 光源变幻之间,语嫣立于舞台之上,此时的语嫣看着那些瞠目结舌、目瞪口呆的客人们,心中充满了自信与骄傲,极其满意这震撼的效果,心中也充满了对小倩姐的感激与敬佩。 正是小倩姐的一番嘱托,自己才有机会见证这份奇迹,只是这些前戏就令得客人们心旌摇荡,如果放出最后大招、压轴大戏,他们岂不得跪舔环采阁? 一想到此,语嫣就无比期待。 “今日,这些表演乃是樊掌柜的为我们策划,作为报答,环采阁当然也得在此为樊掌柜谋划一些福利,接下来将展示一些樊掌柜的店中的货物,敬请观赏。” 一时间,在座的商贾们表示用不屑的目光扫射樊凡,今日前来只为观赏环采阁的开张表演,却不知这樊凡居然利用此种机会推销他的货物,真真是不要脸啊! 然而,那樊凡却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微笑着看向舞台。 语嫣一举手,光源瞬间熄灭。 再亮起之时,却只见一群女子从阴影之处走出,瞬间光源扫向女子们。 又来!商贾们嘴角充满了不屑的冷笑,同样的套路用两遍,你不嫌烦,我都嫌烦了。 甚至有商贾低头拒绝观看。 然而,依旧抬头观瞧的商贾们,却一瞬间睁大了双眼。 这,这是什么情况?居然,居然如此? 一时间,倒吸冷气之声不绝于耳。 低头的商贾好奇地抬头望去。 一瞬间,尽皆傻在当场。 却原来,光源之下,只有一位女子款款而来,而那光源缓缓随着女子移动。 这却不是他们吃惊的原因。 而是,那女子居然身无寸缕,迈步向前。 哦,也不能说身无寸缕!只是身着轻纱,轻纱之下,三点之间只是被几块小小的布料裹着。 太伤风败俗了!一时间商贾们心中闪过这几个字! 然而,再想及此处是何等地方,也就释然了! 语嫣的话外音传来。 “各位客人万不可以为这是伤风败俗,姐妹们身着之物,名日内衣,上面乃是胸罩,意为罩胸之物,相当于咱们此前的抹胸,下面乃是内裤,相当于咱们此前的亵裤。” “此二者皆为樊掌柜的为咱们女子专门设计的护身之物,难道诸位不觉得,女子穿上此物,更加的性感妖娆吗?您不想为您夫人、小妾买一身回去吗?此物难道不能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趣吗?” 一连串的反问问到了商贾们的心中,不错,咱们为何要到青楼?不就是青楼之中的女子比之家中妻妾更加性感妖娆吗?有此物事,在家中就可享受此种待遇,自己去青楼的机会不是少了吗? 但他们又深深疑惑,为何这环采阁提供如此物事,要知道,如果真如她所说,增加了妻妾的魅力,自会减少去青楼的机会,这环采阁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第四百二十一章 旖旎展示 商贾们转念一想,这环采阁的主事之人绝不会如此短视!肯定还有下文,还是先看下去吧! “女子此前皆用束胸,造成了胸前物事变形,感到难忍而且难受。作为女子,我深有体会。想必您诸位见之也会感觉有些丧气。” “然而,从今日起,我们女子再不用为之气恼,诸位也可以将这丧气抛诸脑后了。近日,在樊掌柜的手下奇思妙想之下,想到了这件物事,可以为女子胸前提供支撑,不致变形,保持原样,同时,令得女子的身材变得极为挺翘,想必各位也是心绪澎湃吧!” 商贾们眼放精光,仿佛看到了眼前那副血脉喷张的场景。 “与此同时,也为我等女子增加了舒适性与活动力。这真真是造福了我等女子,在此,我向樊掌柜的那位手下表示感谢。” 一瞬间,现场掌声雷动。 “此内衣名为胸罩,由胸位、肩位和背位组成,大致可分为勾扣、后背带、肩带、圈扣等等,这里,这就不一一列举了。下面我为大家展示一下如何穿戴。” 语嫣之语刚落,那款而来的女子从身后取出一件物事,不错,正是那胸罩! “首先,让手臂穿过肩带并将肩带置放在肩膀之上,使用双手支撑胸罩的下围,身体微微向前倾并物事紧贴于罩杯里。其次,身体立直,双手移至背部并扣紧胸罩。调整肩带至舒服的位置及适中的长度并避免胸罩紧紧夹着肌肤。其三,调整肩带至舒服的位置及适中的长度并避免胸罩紧紧夹着肌肤。其四,让身体微微前倾。将手臂内侧背部和腋下多余的肉肉推向物事并紧贴于罩杯里。其五,将两边的肩带向上和向后拉以挺实物事。调整后系带以达到舒适的位置。其六,重新调整和确保您的胸罩系带包围身体躯干于相等的位置上。” 那女子将穿戴过程一一示范,这一香艳场景看得大家耳热心跳,心潮涌动,不能自已。有的甚至已经在幻想为小妾们穿戴此物事之时的激情场景。再场一片寂静,只余喘息之声。 “至于下面的亵裤,想必大家会穿了,在此我就不一一解释了。诸位千万要把持住啊!表演之后可以前去与樊掌柜的商谈购买事宜!”语嫣开了一句玩笑。 众商贾哄堂大笑,一时间,凝重的气氛一扫而光。 那女子外穿胸罩返身向后台退去。 音乐依旧在响,一位相同装扮的女子款款而来,依旧是一副轻纱罩身,只是内衣的颜色有了变化,人们紧紧盯着那女子,体会着胸罩带来的性感、妩媚。 此前只是感觉有些伤风败俗,但经过此前语嫣的解释,大家此时居然感觉身着内衣的女子居然魅力指数飙升,而自己体内的热血却正在沸腾。 买!一定得买卖众商贾纷纷下定决心。 转眼间,那女子已经走到了舞台的最前端,举起双手,向周围展示。 霍,商贾们见到,那女子手中一个小小的琉璃瓶,里面有那黄色的液体,晶莹剔透,这是何物? “瓶中液体名日香水,也是樊掌柜店中的货物之一。”语嫣的话语传来。 “香水?那是什么?”有商贾疑惑道。 “只是有香气的水罢了!”有商贾猜测。 “平淡无奇!”有商贾一撇嘴,不屑道。 “不,肯定不是如此简单。”王清摇摇头。 “香水,是一种液体,它可以用来让人体拥有持久而愉悦人心的气味,它从花中提取,在避光、阴凉的地方,可以保存很久,几年甚至几十年。” “切,不就是香料吗?就如同咱们的香囊一般。”有商贾不屑道。 确实,听语嫣此前的介绍,确实就是香料,只不过是换了种说法而已。 “还保存几年甚至几十年?可能吗?”相继有商贾流露出了不以为然。 当然,也有凝重的觉得只怕里面不简单的商贾,如王清,目不转睛地望着女子举着的香水瓶。 “香水分为单花型的、混合花型的、植物型的、香料型的等等。” “单花型香水是指香水的原料以单一的花香为主调,如玫瑰花型,此瓶就是玫瑰花型的。” “混合花型香水是指由几种花香配合形成综合花香型,具有香味浓烈的特点,给人以奇妙的感觉。” “植物型香水是指野外一些清香的植物为原料,配成清香淡雅香型,给人清新愉快的感觉。” “香料型香水是以香料为原料配成的香型,表现一种持久的情感和思念。其他就不一一列举了。” “香水的香味可以分为前调、中调和尾调三个部分,前调之后,只能维持一刻钟左右,中调之后可以维持几个时辰,尾调之后才是真正的香水,这个阶段的香味是兼具整合香味的功能的,它给予香水一种绕梁三日不绝的深度,抹香水隔天后还可以隐隐感觉到香水的后味,此乃香水制作的极致,连绵不绝,回味无尽。” “作为一种日常所用之物,从开瓶起,就有一定的规范使用之法。首先,试香,先将香水喷在手腕上,等香水干了再闻。一般来说,从开瓶到试香大约三分钟。”随着语嫣的解释,手举香水的女子,打开香水瓶,进行试香。 “香水的喷法是以线为主,淡雅香水是以面的方式,浓度越低,也就是香味越淡,涂抹的范围越广。记住,香水要抹在体温高的部位,可以喷在干净、刚洗完的头发上。切记,不要在阳光照射到的地言抹香水,也不要喷在皮毛上,不但损害皮毛,颜色也会改变。当然,香水的禁忌也是很多的,这里就不一一叙述了,大家只要购买,自会有说明附赠。” 女子将这些喷法一一为之示范。 众商贾一阵惊讶,这香水居然有这么多说道?不会是骗人的吧? 然而,语嫣却不会因为他们的质疑而停止解说。 “一种良好品质的香水具有三段式香味,由前味、中味、后味表现出起承转合的韵律感。前味,香水喷在皮肤上约十分钏左右后会有遮盖住的香味产生,前味之后十分钟左右的香味,乃是香水原本的味道,香水喷后约三十分钏后才会有的香味,混合了个人肌肤以及体香所产生的综合味道,那就是女子真正展示魅力之时了。” “这位持有玫瑰香水的姐妹,已经在之前就喷过香水了,此时正是后味之时,还请诸位客人品评。”随着语嫣的话语,那女子张开双臂,缓步走到台下,来到商贾们近前缓缓转动。 蓦然,商贾们闻到一阵花香,慢慢沉浸在一种烟笼寒水月笼沙的香气之中,淡淡的香味令人感觉就像掉进了新鲜的玫瑰花丛中,热情、感性、饱满、浓郁、怒放。 那女子在绕场行进之时,突然,抬手将香水瓶向空中旋转喷洒,另一只手在香雾之中搅动,一瞬间空中弥漫着阵阵花香。 太好闻了!众人仿佛置身花丛,眼前幻化出一位天仙美女,是那般的热情奔放,一瞬间,他们居然感觉到了阵阵冲动。 这真真是一种最好的催动情感的辅助啊!商贾们眼前一亮。 如果买回去为自己那小妾喷洒,那是怎样的感觉啊? 一瞬间,众人居然为之心动,目光炯炯地望向香水瓶。 光源过处,那女子缓缓返向向舞台走去。 众人望着那女子的背影,居然怅然若失,久久回味。 内衣配上香水,此真乃是女子的必备良品啊!想必任何女子都无法摆脱这种诱惑。 而在场的商贾们细思这下,却也心潮涌动,购买的欲望无法抑制,如狼似虎地紧紧盯着前面坐着的樊凡,好似要将他吃掉一般。 “樊掌柜的,要不然,给咱订购几套。” “咱订购几十套!” “切,几十套,那能行吗?少说也得几百套!” 一时间,群情涌动,纷纷要求樊凡为其订购。 然而,樊凡开口了,他一拱手,“诸位,咱们此次被邀前来只是观赏节目,此时订购不太合适啊!人家语嫣可是还精心为大家准备了精彩的节目,咱们不可如此不识趣啊!” “况且,这是人家的地盘,我在人家地盘上砸场子,岂不是太不识趣了。如果再这样的话,我樊某人被赶出环采阁,可就不给你们订购了啊!咱们还是观赏完表演再说吧,此后还有精彩内容,不容错过!再议,再议!” 商贾们对视而笑,也是,自己等人被邀前来,虽说是赏脸,但却也不能将人家主人家抛之脑后啊!反正这樊凡又跑不掉!何苦做这恶人! 一时间,众商贾息了此时订购的心念!坐在位子上继续观赏节目! 然而,他们的目光却不时飘向樊凡! 此时的樊凡自然感觉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他也未曾预料到有此震撼效果,但他却悠然自得地稳坐钓鱼台,只等节目之后狠狠宰这些商贾一刀。 然而,细看之下,他那放置在大腿之上激动得颤抖的双手,暴露了他此时的心绪。显然,他的心情并不平静。 第四百二十二章 震撼压轴 随后,环采阁姐妹们身着不同颜色、不同风格的内衣为大家一一展示,红色的,紫色的、黄色的、蓝色的,各种形态,各种模样,姿态万千,妖娆多姿。 同时,语嫣也为大家分析了各种不同的内衣适合穿的女子,或娇小、或高挑、或妩媚、或温柔、或奔放,各有不同,各有侧重。 商贾们恍然大悟,却原来这内衣的穿着之上还有如此大的学问,今日真真是大开眼界啊!再想想拿这些知识去哄哄小妾,那她还不拜倒在自己脚下,任由自己施为,想想就心动啊!这环采阁真是贴心! 与此同时,这些女子一人手持一瓶香水,语嫣在后为其一一解释。 这些香水,琉璃瓶形状样式各不相同,或动物,或植物,千奇百怪,但语嫣却一一为之解释了其中的巧思妙想、深刻寓意,细听细观之下,一切巧思,无不体现着香水那无与伦比的精巧华丽之感。 气息味道也尽皆不同,或表达甜蜜的气息,或传递诱惑而让人沉沦的讯息,或令人神魂颠倒、迷恋不已,或唯美而华贵,或精巧华丽、唯美动人,或释放挑逗、魅人的气息,尽皆展示了浪漫、性感、浓情迷醉的奇异风情,令人经久难忘。 一切的一切完美诠释了香水的优雅和馥郁,仿佛令人听了一场华贵绚丽的芳香盛宴。 随着最后一位女子转身回归,音乐也逐渐低沉,渐渐消逝不见。 “下面,将是我们的压轴大戏-----千手观音,敬请期待!”随着语嫣的话语,光源瞬间暗淡消失。 千手观音?难道是佛家舞蹈?那有什么看头?在场的商贾们异常不解,但有之前的经验,他们心下了然,只怕这千手观音的场面小不了,绝对会有一番不一样的气象,但却又猜测不得,尽数将目光投在黑漆漆的舞台之上,期待万分! 突然,一阵韵味十足、饱含钟鼓音的乐曲响起,在场之人如闻佛界的梵音,心灵得到了瞬间清洗,空灵异常。 嘭一声,一道金色的光源从天而降,直如佛光普照。 霍,佛光之下,一道金光灿灿的佛门屹立于舞台,瞬间亮瞎了大家的眼睛。 当悠扬的笛声响起,响亮的钟鼓齐鸣,大家视觉之中,佛门之下,一位女子立于莲台之上,抬头挺胸,亮出了她那秀丽的脸庞。 却见她眼睛清澈如水,神态祥和,纤纤细腰,细细纤手,眉目间一片慈悲。 长眉、妙目、手指、腰肢、头上的头饰、腰间的铃铛,尽皆被一道金光沐浴,金光灿灿,耀人双眼。 轰的一声,女子好似千万条手臂伸出,一根根手臂之上,黄色光环、细长指甲,耀人双眼,一副孔雀开屏的造型展现人前。 现场哗然,惊叹之声不绝于耳,商贾们睁大了双眼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 千万条手臂,一伸一缩,一闭一合之间,快速闪动,柔美而不失刚劲,那光环与指甲不停抖动着,如千只纤手曼颤,千只慧眼闪烁。 一个金光四射、雍容华贵、仪态万千的千手观音呈现人前。 商贾们满面激动,眼光电射,雷鸣般的掌声响起。 钟鼓之声、羌笛之声激昂响起,突然,一个个身影从那女子身手闪出,她们如轻般慢移,如旋风般疾转,舞出了她们的悲欢离合,舞出了她们的妩媚蓬勃,舞出了她们的美好向往,舞出了她们的不屈不挠。 却原来,这些手臂是无数人集合而成,全场商贾心中了然,但也心中颤抖。 究竟是如何训练的,居然整齐划一,无一丝错漏,无一点瑕疵,如此众多的女子,却仿若一人,太不可思议了! 突然,光源居然变化了色彩,随之而来的是女子们那身影色彩居然跟随着变化,交替变幻,令人眼花缭乱,深深迷醉。 “观音”化身千万,舞动全场。 那欢畅淋漓的舞姿,那优美娴熟的动作,那千般娇姿,万般变化,似孔雀开屏,似莲花缩放,似飞龙穿梭。是美的愉悦,力的喝彩,生的赞叹,魂的洗礼! 蓦然,音乐低沉,“观音”们动作随之舒缓,回归原位,神态回复安祥。她们的手时而伸开,好像一朵耀眼的金花;时而合拢,好像害羞的含羞草。 音乐的变化仿佛指导着她们的变化,时而如凤凰展翅,时而如孔雀开屏,时而利剑出鞘,时而如蛟龙翻滚。 动作干净利落,协调默契配合,千变万化,姿态万千,如同天上飘浮的云,变化多端,一浪紧随一浪,千手齐动,千眼齐闪,令人捉摸不定,促不及防。 全场尽皆陷入了一片痴狂之中,所有的眼睛都贪婪地望着她们的舞姿,仿佛在体查那一份份美丽,感受那一点点纯净。 静穆纯净的眼神,娴静端庄的气质,婀娜柔媚的纤手,金碧辉煌的色彩,超凡脱俗的乐曲,一切的一切都美得令人窒息,炫得让人陶醉,酷得心绪澎湃。 佛的庄严与女子的妩媚,佛的典雅与女子的乖巧,交相辉映,相映成趣。 既矛盾,又和谐,完美的交融在一起。 “观音”们在台上一轮一轮循环往复地舞动着,舞出了观音大士的千手千眼,舞出了观音大士的慈悲,舞出了观音大士的庄严,舞出了观音大士的纯净,仿若以手为言,以眼为语,道尽了这人世的纯洁无暇,说遍了那真,那善,那美-------- 好一个观音大士,施出了润人心肺的甘露,滴进了你我的心田,驱赶了你我的伤痛,带给了你我的无限希望! 最终,“观音”们或跌坐于地,或半蹲,或站立,千臂齐动,光源闪耀,骤然动作停止,音乐缓缓消逝,一座金光四射的宝塔呈现人前。 众人屏息静气,极度震撼地望着这座宝塔。 光源消逝,人员退下。 但是,那观音大士的形象深深映入了大家的心中!激昂的心绪久久无法平息! 光源再次亮起,语嫣已经重新站立于台上,静静地望着台下众人。 “绫罗绸缎,艳之韵之,芸芸众神赞,飘飘仙子舞。一出出精彩的表演仿佛带我们进入了一个个美妙的世界,滋润了我们的心田,令我们流连忘返。然而相聚的时光总是欢乐而又短暂,本次表演已经接近尾声,我在此,再次感谢各位掌柜的莅临!”说着,语嫣深深鞠了一躬,久久不起。 台下,各位商贾望着舞台,四处寻找着“观音”们的身影,遍寻不着,却又遗撼地望着空荡荡地舞台,眼神中充满了不舍之情。 此时的他们早已没了去与那樊凡攀谈之心,什么香水?什么内衣?什么订购?对于此时他们来说,尽皆是那浮云! 什么都掩盖不住他们眼中那浓浓的不舍。 语嫣直起身形,望着这些怅然若失的商贾们,充满了深深的无奈。 一方面,为演出的成功所窃喜,一方面又无语于众人对她的无视。 “各位,本次表演虽属首次,但看今日之情形,大获成功。而且见大家如此不舍,我们决定,每隔一段时间将会重新上演,敬请期待!” 语嫣的话如同一盏明灯,照亮了在场商贾那黑暗的心情。 一瞬间,商贾们眼中仿佛一道闪电射过,荫生出了极其炙热的希望! “隔段时间?不能每日进行表演吗?”王清急切地带头询问道。 “是啊!是啊!” “不错!” “就算让我们掏钱都可以啊!” “是啊!只要让我们再次观赏,我们愿意掏出十倍百倍的价钱!” “就算只看那千手观音也可以啊!” 一时间,商贾们七嘴八舌,提出了意见,而且尽皆满怀希冀地望着语嫣。 语嫣无奈一笑,“诸位,实不相瞒,此次表演看着虽简单,但是,一切的一切花费巨大,服装、头饰等等演出所用物品尽皆是价值不菲。” “尤其是那光源,每股光源尽皆是天价购得的五彩琉璃,一次就会破损无数,根本无法支撑每日表演消耗。而且这些五彩琉璃还有价无市,根本无处购买。” “而如果不用这些五彩光源,那么效果绝对无此震撼效果,还请大家见谅!” 商贾们失望之色溢于言表,但人家已经将难处说出,也无法相逼。 “那我可以提前预定吧?”王清又向语嫣提出疑议。 “当然!这是可以的!我们既然决定隔段时间进行表演,自是要开放售标。只要您预约,我们到时自会提前通知于您!”语嫣笑意盈盈地望着王清。 “好,我就先行预订二十个座位!你开个价吧!”王清霸气道。 “不行,老王,你可不能如此不仗义,你预定了二十个,我们怎么办?”旁边有人不乐意了。 “那你也定啊!”王清一瞪眼。 “对啊!”有人恍然大悟,先到先订啊,此时不定更待何时。 “我订十个!” “我订二十个!” “我订五个!” 一时间,现场乱了套。 至于此前人们希望订购内衣、香水的事情,早已被他们抛诸脑后了。 令得旁边的樊凡一阵苦笑,这是怎么话说的!自己居然如此不受待见了。刚才自己可还是香饽饽呢! 第四百二十三章 至尊体验 “诸位,今日,我们环采阁还为大家准备了一系列的体验服务,人手紧张,暂时无法为你们提供订购服务,想要订购下次表演,还请与樊掌柜的香水及内衣一起订购,我们名额有限,过时不候!另外,每家只允许订购十个座位”语嫣巧笑倩兮道。 众人一听迅速将目光射身樊凡,有那反应快的,迅速来到樊凡身边,攀交情,要订购。 一时间,樊凡又成为了中心,被商贾们团团包围。 樊凡心中一阵感激,这语嫣话说得好听,但他却知道,环采阁并非人手紧张,无人可派,只是想卖自己这个好,所以才将此事推与自己,真是会做人啊! 虽然这语嫣有将麻烦推与自己的嫌疑,但不可否认,如此的话这些商贾们定会一同订购香水、内衣,既省了她的事,又将自己的商品推销出去,不失为一举两得。 还未来得及对语嫣投去感激的目光,却被商贾们吵得头都大了。 一众商贾最着急的居然是订购座位,一时间樊凡哭笑不得,这样的话自己是为语嫣打工啊!但他却不得不为其服务,毕竟,现在他们可是盟军啊! “诸位!”语嫣轻启朱唇。 然而,现场商贾们迅速停止了订购望向语嫣,深怕错过什么好事!抬头望向舞台上的语嫣。 “诸位订购完后,还请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前往二楼享受体验服务,那些将是我们环采阁为大家准备的今后最最重要的服务,也是今日的重头戏!还请光临!”语嫣深施一礼道。 “当然,我们一定会前去体验的!”一众商贾大声应和道。 “语嫣在此谢过,那妾身就去准备了!”说着,语嫣转身而去。 “快,老樊,咱们速速订购,我们还要去体验服务呢!”商贾们纷纷催促樊凡道。 樊凡一阵忙碌,收取订金,发放订购票据。 王清第一个订购完毕,在礼仪小姐的引领下,来到一处。 “还请王掌柜的换下靴子,穿上暖拖鞋。”礼仪小姐礼貌地躬身道。 哦!王清依言换下靴子,穿上环采阁准备的暖拖鞋。 “请收好号牌!套在手腕之上即可!离去之时凭借号牌领取靴子即可!”礼仪小姐递过一个东西。 王清点点头,套好号牌,跟在礼仪小姐身后,上得二楼,来到一室,门框之上书写两个大字“贵宾”。 王清望着这两个字,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这环采阁还是很尊重自己的啊! 却只见室内一张床塌,一个柜子,更有一位女子端着一个木盆站于室内。 “请脱下衣衫,换上这套睡衣,呆会儿好体验服务。”礼仪小姐递过来一套衣裳。 王清惊奇地望着礼仪小姐手中的衣裳,一件上衣,一件亵裤。 既来之,则安之,王清依言在礼仪小姐帮助之下换下衣衫。 礼仪小姐将衣裳挂在了柜中衣架之上。 嚯,细微之处见真心啊!王清心中一阵感叹,这环采阁居然对客人如此周道,真真是不得了啊!看来,这体验服务也差不到哪去。 “还请王掌柜的躺在床上,尽情享受环采阁技师为您准备的服务!”礼仪小姐告退而去。 王清卧于床塌之上。 那女技师轻柔地为王清脱去足衣(也就是袜子),“请掌柜的感觉一下水温,有何要求请说。” 说着,女技师捧着王清的双足,缓缓放于木盆之中。 咝,王清一阵酸爽,脚上一阵温暖之意传来,舒服啊! 女技师轻柔地为王清清洗着双足,王清缓缓放开紧张的心绪,享受着这般服务。 “掌柜的,还请全身仰卧于床塌,按摩体验正式开始!” 王清听话地平躺于床塌。 女技师将木盆放过一旁,捧起王清双足。 咝,双足之处传来一阵酸爽,王清居然呻吟出声。 “人的双足对应人体的器官,按摩脚底穴位,有益于身心健康!”女技师边按摩边为王清讲解。 “这里主肾,这里主肝,这里主心,这里主肺,隔一段时间按摩足底,有助于消除疲劳,解除困乏。” 女技师从脚趾开始按起, 王清好似感觉自己的全身逐渐放松,身体一阵舒畅,仿佛飘在云端,缓缓闭上了双目。 “掌柜的,掌柜的!”一阵轻柔的喊声传来,王清慢慢恢复神智。 一瞬间,只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困乏尽解。 太神了!王清瞪大双眼,仿若梦中。他什么时候体验过这般感觉,简直不要太爽了! “掌柜的,现在为您按摩头部,不知可否?” “好!”平时的禁忌也被王清抛诸脑后,同意了女技师的询问。 女技师爬上床,抱起王清的头颅,放在双腿之上。 拇指和食指从里向外按摩前额,脸颊,沿着下颚的轮廓划几个圈,轻柔地按摩颈部肌肉,一直滑到肩膀。 随着按摩的深入,王清感觉头部一阵轻松。 “掌柜的,还请爬在床上,我为您按摩背部。” “这就完了?”王清睁开双眼,吃惊地望着女技师。 “是啊!” 王清突然感觉眼前的景物居然如此清晰,一派神清气爽,真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哦!好!”王清回复心神,听话地爬在床上。 “背部,是身体中最容易疲劳的部位,也是最容易体现按摩效果的部位,经常按摩,会令身体疲劳尽快消除,也有助于增加自身的柔软度,不易受伤。”女技师轻柔地向上按摩,从上到下,一寸肌肉,一个个关节,逐渐加力。 长距离的、有力的、缓慢的抚摩,痒痒的,令得王清有些想笑。 很快,按摩完毕。 女技师出了一身臭汗,王清居然也感觉身上有些潮意。 “掌柜的,如果您感觉身上不舒服的话,可以去三楼的浴房,进行清洗,而且有专门的技师为您搓澡。” “是吗?”王清震惊了,这是要一条龙服务吗?不说二话,体验体验。 这按摩的真是太爽了,想必那搓澡只怕也不会简单? 王清出了房门,却见那礼仪小姐早已在门外相候。 在礼仪小姐的带领下,王清来到了三楼,依旧是一间贵宾室。 一进室内,一位男技师立地当地,正在相候。 礼仪小姐礼貌地离去。 “咱们此处不同于别处,有火罐、刮痧、修脚、采耳、沐浴等项目。”男技师介绍道。 王清一听,就知道没白来,还真有花样,就是不知这些究竟有何异处?还是先一样一样来试试吧! “那咱们一项一项来?” 王清点头应是。 “拔罐是以罐为工具,利用燃火、抽气等方法产生压力,使之吸附于体表,造成局部瘀血,以达到通经活络、行气活血、消肿止痛、祛风散寒等作用的疗法。古已有之。” “刚才,二楼的女技师已经通过按摩,稍稍摸清了一些您身体的情况,而且将您的情况传了上来,有大夫对您的情况进行了诊断,并提出了建议,下面我就依据大夫的诊断对您进行保健。” 王清一听,嚯,居然还有如此功用?这环采阁不得了啊!如此贴心,真真是为客人考虑啊!难道不搞青楼买卖了? “您长年在外奔波,可能有些颈肩腰腿疼痛,我现在就为您拔罐。有些疼痛,还请忍耐!”说着,男技师取过一个竹罐,点燃棉球,在罐内绕一圈再抽出,迅速将罐罩在一个部位。 咝,王清倒吸一口凉气,太痛了! 男技师动作不停,推动火罐在部位周围来回运行,最后停止。 随后,又在不同的部位照法施为。 渐渐地,王清居然感觉不到疼痛,只是一阵阵酸爽的感觉传来,身上越来越轻松。 “掌柜的,您这身体有些隐患,还需经常进行调理,否则小痛拖成大病就不好了,我建议您去看看大夫,如果不愿,可以常来此处进行调理!”男技师劝慰道。 嗯!王清鼻音回答。 随后,王清又体验了刮痧、修脚、采耳,简直不要太舒服了! 这究竟是何人想出来的办法,真真是太会享受了! 最后,来到木桶处,进行沐浴。 “掌柜的,还请运用樊掌柜店中出产的香皂,此物在沐浴之后可以身体留香,而且能够清洗掉身体的污渍,还请试用。” 咦,现在居然还在打广告,这樊凡真是无处不在啊! 没说的,试用!王清好奇地用这淡黄色的香皂进行了沐浴。 望着自己那白晰的皮肤,王清一阵发愣。 还真别说,太好用了!此物比之前用的清洗物品可真是天壤之别啊!不行,还得去向那樊凡购买。 神清气爽的王清满面红光地步出三楼,向一楼行去。 “王兄,这是干什么去啊?”另一位掌柜的向他行来。 “去找那樊凡,如此好东西居然还藏着掖着!”王清笑着回道。 “对啊!同去,同去!” 显然,这位也是体验过后,对那香皂有了兴趣。 待二人来到一楼,却见那樊凡早已被众商贾围了个水泄不通,正在吵嚷着要订货。 二人面面相觑,来晚了! 二人迅速冲上去,加入了对樊凡的声讨之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同盟出现 “诸位,诸位!咱们华祥绸缎庄现阶段只经营布匹、成衣、内衣及香水,而那香皂并不完善,还有待改进,所以并未上架销售,只好辜负各位的美意了!”樊凡无奈地望着大家道。 “那为何这环采阁就用上了?” “实乃是这香皂现阶段比之前的沐浴用品好用,所以先行在环采阁试用,看有何方面需要改进,再行推广上市。” “那我们也先试用!” 樊凡无奈地望望大家,不由自主,眼神瞟向楼上一个方向,眼神瞬间释然,眼中充满了笑意,暗中点了点头。 王清冷眼旁观看在眼中,心中一惊,难道是那位到了? 不由得,他也循着樊凡的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突然,二楼一个房间窗户旁闪过一个身影,窗户被关上了! “好!那咱们说好,数量有限,每人仅限一箱,百块!再多,就没了!”樊凡大声道。 “好!”众商贾纷纷叫好。 一时间,樊凡又陷入了围攻当中,不过,他被攻得愉悦,攻得快乐。 二楼房中,一位二十余岁的少年与中年人对坐于桌前,而那语嫣低眉顺眼地站于一旁侍候着。 那中年人赫然正是石文义。 二人异口同声地叹了一口气,“还好,平安渡过了!”惊讶地互望一眼,相视而笑。 “是啊,本以为,那几家会来捣乱,未曾想居然风平浪静,真是出乎预料啊!”语嫣在旁陪笑道。 “有那樊凡出面,谁都知道环采阁现在由小候爷罩着,谁还敢前来捣乱,那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语嫣,这你得好好敬小候爷一杯啊!”石文义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道。 “那是,那是!小女子在此敬小候爷一杯!”说着,语嫣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石兄此言差矣,此次实乃是语嫣她们的表演太过震撼,令得在场的奸细看得目瞪口呆,根本就忘记捣乱了而已!有我什么事?”小候爷一翻白眼。 “小候爷过谦了,那几人只是前来探听消息而已,有小候爷在此,他们岂敢捣乱!” “石兄过誉了!有石兄看顾,谁敢来此撒野!我也是狐假虎威而已!”小候爷笑道。 “那也是明眼人都看出了现在的环采阁有小候爷坐镇,所以才会如此风平浪静啊!” “行了,咱们再这般吹捧,可是要被语嫣笑话了!”小候爷笑言道。 “语嫣,你敢笑话我们吗?”石文义向语嫣打趣道。 “不敢,不敢,有小候爷在,奴家岂敢如此放肆!”语嫣连忙陪笑。 “你呀!尽拿语嫣做挡剑牌!”小候爷笑指着石文义道。 “好,好,你就护着语嫣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不说了,不说了!”石文义一拱手。 “不过说真的,石兄,此番多谢了!”小候爷拱手谢道。 “咦,这是何意?”石文义满面不解。 “你就装糊涂吧!”小候爷一指石文义,满面笑意。 “哦,原来是这啊!小候爷客气了!”石文义品一口茶笑道,“今后这许多事还得仰仗小候爷啊!咱们这是合作,是双赢,无所谓谁谢谁。” “无论如何,我得感谢石兄给了我这个机会啊!”小候爷笑言道。 “今后只要咱们精诚合作,机会自然无数!”石文义莫测高深地道。 “是吗?”小候爷有些疑惑道,他可知道,这石文义之前可是无甚经商头脑,为何近日居然有了如此精彩绝伦的创意,还能编排出如此精彩的节目舞蹈,难道是人不可貌相?他在那济南府学的?还是身后有高人? “当然!”石文义自信地回道。 “石兄背后有高人?”小候爷小心翼翼地问道。 “您就当我身后有高人吧!”石文义神秘一笑。 小候爷皱着眉头看看石文义,不再询问,毕竟,二者是合作关系,不用管他如何得到此等创意,只需知道,他能为自己带来丰厚的利润即可,而且自己几乎就是空手套白狼,只是付出了布匹成本与一些银两,但却回报丰厚。 虽然这是石文义刻意交好的结果,但自己却也无甚损失。 “对了,咱们后续还有何动作?”小候爷转移话题道。 “先行运营,看那几家如何应对!再作定夺!” “也好,一动不如一静,今日之后只需坐等客人上门,看看效果再说!”小候爷若有所思地道。 石文义微笑不语。 “对了,那光源真的无处购买吗?”小候爷好奇地问道。 “怎会?”石文义失笑道,“此物只是打磨成形费些时日,并不难找!那位高人说了,这叫饥饿营销,不能让他们每日都能看到如此精彩的节目,但又不给他们准确的时间,他们就会心有牵挂!不断前来消费,那般咱们的利润就会滚滚而来!”、 “真是黑啊!”小候爷一撇嘴望着石文义。 “怎么,小候爷有意见?” “怎会?这般腹黑!太阴险了!不过,我喜欢!” 说完,二人对视而笑。 “不过,今后还得仰仗小候爷您,为这环采阁操心了!”石文义正色道。 “嗯,无妨,事后让樊凡放出风去即可!”小候爷点头道。 他可不会说,之前只是为了还石文义的人情,让答应让樊凡稍稍介入,并不想真心投入这行。而且那几样物事太过新奇,钱途广阔,才暂时与这石文义合作。 现如今,见到这环采阁的精彩表演,随后体验了环采阁的诸多设计心思,不由得心动不已,故而才许诺今后要罩着这环采阁! 更何况,这石文义身后还有高人,只怕今后少不了有好处。好奇加上钱途,自是不能推之门外。更何况,自己还可以随时抽身。只要今后环采阁金点子不断,即便做这环采阁的后台那也无妨! “好,咱们一言为定,小候爷在明,我在暗,咱们将这环采阁做大,我也好为那死去的小倩了了心愿。”说到此,石文义唏嘘不已。 而旁边的语嫣却眼眶一红,泪水止不住往下流。 “哟,哟,这是怎么了?何必呢?大喜的日子,应该大笑才对!”小候爷插科打诨道。 “对,大喜的日子,小倩看到了,想必会无比欣慰吧!”石文义整理心情,笑道。 “不好意思,奴家一想起倩姐,不由自主就会伤心!倩姐是没看到今日,如果看到,她会向您叩拜感谢的!”语嫣抹抹眼泪道。 “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今后再不可提起此事!”石文义正色道。 “是!”语嫣盈盈下拜。 “石兄,这得罚你一杯啊,将如此花容月貌的美人逗哭,真真是不应该啊!”小候爷笑言道。 “是,是,该罚!”说着,石文义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对了,石兄,此番咱们可得防止那几家青楼的反扑啊!”小候爷正色道。 “无妨,此番咱们只是针对那倚红楼,将它打垮,报掉夺名之仇就好,至于其他几家,咱们可以与之合作,分化瓦解即可!” “如何个合作分化法?”小候爷俯过身子询问道。 石文义微微一笑,俯在小候爷耳边一阵耳语。 小候爷听罢,满面震惊地望向石文义,“这也是你那位高人所想?” “不错!”石文义微微一笑,点头应是。 “高,实在是高!”小候爷竖起大姆指赞道,随之脸色充满了期待地望着石文义,“真想见见那位高人啊!” “不急,不急,今后自会有相见之日!”石文义笑着安慰道。 “真的?”小候爷表示怀疑,“你舍得?不怕我将他挖过来?” “只要你有那本事,我不说二话,拱手相让!”石文义不以为意地道。 小候爷惊异地望着这石文义,他知道,这石文义并非不在乎那位高人,而是对自己有信心,也对那位高人有信心,这是不怕自己挖墙角啊!谁与这石文义有如此深的交情,居然能够如此交心!难道是他那几位至交好友? 张采?不大可能,要说小阴谋的话,那小子还能办!但如此大事,如此大的手笔根本就不像是他的能力能够办到的! 至于李玉,更不可能,那就是一个二愣子,只是忠心石文义,绝没有这么精明! 那几位百户?总旗?小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想遍了石文义交好的所有好友,想破了脑袋,也未发现蛛丝马迹。 难道是他新交的好友?但新交的好友能有这么信任吗? 想想,小候爷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罢了,既然石文义说了有相见之日,到时再说吧! 石文义望着小候爷在那苦恼心中好笑,他并不是说不怕小候爷挖墙角,而是他知道,明中信根本就没有存心巴结任何一位权贵,他只是现在势力薄弱,借势而为而已,绝不会被任何一位权贵官员所收买,包括自己! 二人只是君子之交,合则两利,不合则分,如此而已! “好了,咱们今日到此结束,明日再见真章吧!”石文义总结道,“到时,咱们再随机应变!” “好!”小候爷点头应是,转身离去。 “好,好,真是精彩啊!”从屏风之后转出一人。 第四百二十五章 中信补漏 “咦,你怎会来?”石文义有些惊疑。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明中信。 “见过明少爷!”语嫣上前深施一礼。 “罢了,不用多礼!”明中信一挥手,坐在了石文义面前。 语嫣立起身形,崇敬地望着明中信。 她知道,正是这位少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手制定也了如此完美的计划,将这些商贾玩弄于股掌之间!将这些表演形式方法一一向自己叙述,而且手把手将自己教会,那光源更是他一手提供,而且转动变幻之法也是他所教授,真真是无所不能! 自己第一次见这般梦幻之表演形式,也被深深震撼,今日才见得全貌,想及当时见到那场景,自己也是目瞪口呆,深深钦佩、折服。 “中信,如何?可还满意?”石文义笑问道。 “嗯!”明中信皱着眉头摇摇头。 “怎么?你对小候爷不满意?”石文义一惊。 “那倒不是!”明中信摇头。 “那你这?” “你选武定候家小候爷郭勋做为环采阁明面上的后台,确实不错。而他也愿意为你所用,更是没什么问题!但是” “但是什么?”石文义追问道。 “但是,咱们这次表演实际上还有瑕疵,如果不完善,只怕日后会出事,到时小候爷可不会如此好说话了!” “什么?还有瑕疵?”石文义满面震惊,要知道,他刚才的问话只是显摆属性而已,绝非是觉得不行,相反是觉得今日真真是完美,才如此向明中信表功的,未曾想,如此精彩绝伦的表演,明中信居然不满意,太打击人了吧! “不错!那光源的变化还稍显迟钝,舞蹈变化衔接也有些生涩,现场气氛调节也有所不妥,不过毕竟是第一次现场表演,难免有些问题,慢慢纠正即可!”明中信一一点明。 旁边的语嫣也若有所思地频频点头,做为主持,她全程跟踪下来,自是感觉到了一些问题,但却没有明中信这般通透清晰。 如今一听明中信为她们分析,瞬间觉察到了其中的不妥,不由得频频点头。 今日,正是不放心,明中信才亲临现场,一人在三楼细细观瞧,生怕出现什么问题,功亏一篑。 好在,虽然存在不少问题,但总算完美的走了下来,真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这些问题的存在却也不是小事,只能在今后随着表演逐渐熟练,逐渐改变! 作为一个武人粗汉,石文义自是看不到这些表演的瑕疵所在,只是静静地望着探讨的二人,叹息不已。 这明中信,还真是完美啊,要他说,今日就表演得不错,那不是将一干商贾震惊得都傻了吗?何必如此较真呢? 在石文义的腹诽之中,明中信已经将今日表演的瑕疵向语嫣一一道明。 语嫣看看二人,施礼转身而去。 有眼色!明中信心中暗赞。 “好了,中信,有什么事不能明日见面再说,为何今日要冒险在此见面?”石文义正色道。 “石大哥,今日我观察那前来探听消息的几大青楼的探子之时,发现里面居然还有其他势力的探子,你得注意一下了!”明中信面色凝重地道。 “是吗?”石文义有些疑惑,要知道,就连自己都未曾发现,这明中信怎会知道? “石大哥,小弟有些特异之法,能够感应到别人的淡淡敌意,绝错不了!”明中信知道石文义会怀疑,但却不得不说。皆因,自己只是初来乍到,很多事情都不清楚,而且也没有方向去调查,只能依靠石文义这位锦衣卫千户去调查,才能明白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嗯,你说!”石文义知道明中信有些希奇古怪的本事,也许他是说真的,搞不好有势力想要混水摸鱼,坐收渔翁之利也说不定。宁肯杀错,也不放过,更何况如此敏感之时,还是小心些为妙。 明中信一一为他指明,石文义悄然记下,等候回去调查。 “好了,寿宁候只怕等得急了,我得回去向他交待一番了!”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屏风后行去。 “好咱们分头行事!”说着,石文义取出一物向脸上一罩,赫然变为一个白脸大汉,一眼望去平凡得根本就无人注意。 二人分头离去。 明中信出了环采阁,回身望去,却见环采阁灯火通明,吆喝之声不绝于耳,看来,今日环采阁不会消停了! 明中信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一路行来,明中信神识遍布,发现并无人跟踪,依旧闪进小巷,恢复容貌,直奔寿宁候府。 来到寿宁候府门前,刚要迈步进府,却见从门房中闪出一个身影。 只顾观看身后,却未曾注意居然有人站于身前,吓得明中信连忙闪身躲开,定睛望去。 却原来,正是那建昌伯张延龄。 “如何了?”张延龄急切问道。 “一切搞定!”明中信笑容满面地道。 “那好,随我来!”张延龄却面无一丝喜色,拉着明中信直奔后宅。 明中信万分好奇,此是那寿宁候应该在等着自己的汇报,为何这张延龄拉着自己前往后宅。 “今日,那合伙人神秘兮兮地只身前来,正在与我家大哥叙话,商议对策,咱们先到后宅等候。”张延龄低声道。 哦,明中信明白了,只怕是这合伙人已经派探子见识到了环采阁的大手笔,坐不住了!好!真是太好了! 二人悄无声息来到后宅,静静等候。 一个时辰之后,寿宁候来到了房中。 “候爷!”明中信向他见礼。 “自己人,不用这么见外。”寿宁候和颜悦色道。 明中信心中一动,看来这寿宁候心情不错。 “中信啊,未曾想,你手笔如此之大,令得那位亲身前来,真是”寿宁候唏嘘不已,赞赏地目光望着明中信。 “候爷,那位如何说?”明中信关切地问道。 “还能说什么?只是让我尽快想办法,去扼制环采阁的扩张,将环采阁消灭在萌芽状态!”寿宁候不屑地道。 “那您怎么说的?” “我说,这环采阁现在可能是武定候小候爷罩着的,无法运用明枪,只能用暗箭!但我寿宁候府上的人尽皆是熟面孔,不好动手,只能请他派人实施,但他却推三阻四,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想的!” “好!就是要逼得他出手,一次次打击他的势力,再以环采阁的实力将倚红楼拉下马,摧垮,最后实现我们的目标。”明中信喜色盈面。 “但是,咱们真的能将倚红楼逼得无法经营吗?”寿宁候有些担心道。 “无妨,咱们下步按计划,与那满春院等青楼合纵连横,一起挤压倚红楼的生存空间,令它无法生存,到时他自会放弃这块肥肉。”明中信自信道。 那寿宁候却满面诡异,似心痛,似快慰。 “候爷,此时可不是妇仁之仁之时,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啊!”明中信心中一惊,深怕这寿宁候反悔,连忙宽慰道。 “唉,那倚红楼毕竟是我的心血啊!想当初,辗转反侧,昼夜难眠,构思规划倚红楼的发展,如今自己却要扶持另外一座青楼毁掉它,真真是心中五味杂陈啊!”寿宁候长叹一声。 “候爷,今日之毁灭,正是为的明日之重生啊!今后咱们的买卖将更加庞大,更加干净,更加有前途,千万不要因小失大啊!”明中信语重心长地劝慰道。 “你不用宽慰我,我只是有些感慨,并非要反悔,只管放心!”寿宁候盯着明中信道。 “那就好!”明中信连忙点头。 “对了,环采阁的表演我听探子讲了,确实精彩。多亏了你的筹划啊!”寿宁候赞赏地目光望着明中信。 “候爷过讲,这是咱们共同的心血,只等候爷一声令下,后续安排将尽快展开。” “今日没什么纰漏吧?”寿宁候看着明中信道。 “没什么?只是表演中有些生涩,我已经将修改方案告知她们,很快会改进,具体效果明日开始就会逐渐显现。但我相信,照此下去,那几家青楼绝对会与环采阁商谈合作事宜,咱们乘胜追击之下,倚红楼不日就会生意惨淡。” “好,那边我不过问,我就尽数交给你了。这些时日,你就不用过来了,反正会有探子来报,真有事之时,我会前去寻你,千万注意保密!” “是,候爷!”明中信拱手应是。 “另外,有什么事情通知延龄,到时,我自会配合,办妥!” 张延龄一脸兴奋,自己终于派上用场了,这般看着大哥与中信忙碌不已,自己却帮不上忙,真真是心塞啊! “你们兄弟再商量商量,我去布置打击环采阁的对策了!”寿宁候说着,自己都笑了,好似别人尽皆是棋子,自己却是布局之人,将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明中信、张延龄也是听得好笑。 寿宁候笑容满面地离开房间。 “中信,那般事情我也参和不起,你看,咱们那酒楼什么时候开张?”张延龄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第四百二十六章 后续影响 “不急,等这边有所眉目咱们再行开张!况且现在还在装修,急不得!”明中信笑道。 “那不没办法了!”张延龄有些失落。 “张兄,咱们不还有那琉璃生意吗?先搞起来!”明中信笑道。 “不错!”张延龄眼前一亮。 “这样吧!你到城外收购一家窑场,我带有工匠,只要窑场能运作,咱们只需购置一些原料,就可以开张。” “好嘞!”张延龄喜上眉梢,毕竟,明中信是他请来的,人家最近忙得脚不着地,自己却在旁看热闹,一点忙都帮不上,真心有些过不去!现在有事做,真是太好了! 要知道,他也是一位有理想、有抱负的大明好青年啊! 二人一番计议,明中信离府而去,张延龄大呼小叫着令全府上下动起来,出外寻找合适的窑场。 满圆春中,一立一坐两个身影映在青楼老鸨的卧房窗户上。 “东主,咱们究竟如何应对,这环采阁可来者不善啊?!”老鸨恭恭敬敬道。 “你探听到何种消息,那环采阁沉寂这么多年,怎会突然如此高调地跳到人们面前?”主位上那位主子道。 “只怕是当年那场公案有人要翻出来啊!”老鸨叹道。 “当年的公案?”主子疑惑道。 “不错,想当年,环采阁身为京师第一青楼,只因东家身故,少东家却无心生意,故而让倚红楼与咱们几家青楼乘虚而入,谋夺了大部分资源,甚至联合打压,致使环采阁败落不堪。想当初,咱们满春园获得的好处仅次于倚红楼,故而才名列京师青楼第二啊!” “不错,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主子一脸的恍然大悟。 “那场公案至今我都无法忘记,在咱们打压之下,环采阁摇摇欲坠,眼见就要倒闭除名。却因环采阁那位小倩精心组织,边战边退,硬生生从咱们这些联盟的打压中闯出一条生路,苟延残喘至今。如果不是那小倩尽心尽力经营,环采阁只怕早已在京师青楼中除名了。本以为,小倩身死,环采阁只怕再无力为继。却未想到,如今环采阁却突然崛起,真是令人想不到啊!”老鸨叹道。 “那意思就是说,咱们与环采阁势不两立,无法化解,对吗?” “那倒也有可能!但谁知道这位语嫣是否有那小倩的雄心壮志呢?而且是否记得这场公案?这些现在皆无法判断!” “那咱们是否要再次联合其他青楼打压环采阁,令其夭折?”主子低头沉吟道。 “东主,万万不可啊!” “这却为何?”主子抬头表示不解。 “东主,一则,现在情形不比当初,现在咱们最大的敌人是那倚红楼,如果咱们现在冲在前面打压环采阁,假如那倚红楼在背后给咱们使绊子,只怕咱们满春园会吃不消啊!” 那主子点头不已。 “其二,此次那环采阁表演,樊凡居然出面投资,还在环采阁进行推广货物,这不由得咱们不深思啊呀而且,在表演后樊凡还放出风来,说是他后面的主子武定候府小候爷对环采阁的表演极其看中,放话出来,请各方给个面子,不要予以打压、排斥!” “是吗?你觉得小候爷会如此看中环采阁吗?真的是环采阁的后台?” “不好说,但小心为上,还是先行静观其变吧!”老鸨皱着眉头道。 “你说,如果咱们暗中与那环采阁联系,看能否共同发展?”主子目光闪烁着道。 “这?倒不是不可以!”老鸨眼前一亮。 对啊,据探子回报,那环采阁的表演巧夺天工,精彩绝伦,世所罕见,如果在满春园照猫画虎来一遍,岂不是会令满春园更上一层楼? “要不,咱们先行试探一下环采阁是否愿意?”老鸨望着主子探问道。 “也好,那就交给你了!无论如何,不能让其他青楼抢在前面,咱们必须是那第一合伙人,或者第一获利者!”主子声音低沉地肃然道。 “是!”老鸨低头应是。 城中的某处府邸中。 一胖一瘦两位中年人正在商谈。 “此番环采阁如此大的动作,咱们之前居然一丝消息都没有,你是如何办事的?”瘦子斥问胖子。 “回主上,环采阁刚刚经历老鸨小倩身故,我本想此番只怕这环采阁要垮掉了,这段时日一直在筹备资金要将其一举拿下,扩大咱们倚红楼的规模,却未曾想,环采阁居然咸鱼翻身,有此大的动作,后悔莫急。此番是属下大意了!请主上责罚!” “罢了,我也未曾想到啊!”瘦子长叹一声,“不过,你收购环采阁的计划与那寿宁候说过了吗?” “这?”胖子尴尬地一笑,“属下此番立功心切,就未与那寿宁候商议。” “什么?”瘦子一拍桌子,满面愤怒。 “属下该死!”胖子面色大变,跪地请罪。 “你呀!让我怎么说你好呢?”瘦子望着跪地不起的胖子,面色变幻,心情复杂。 “属下真的是立功心切,那寿宁候一直以来把持倚红楼大权,属下不愤,想再起炉灶,将他比下去,咱们也就没了掣肘,还扩大势力,岂不是两全其美!” “真的是如此想的?”瘦子目光闪烁不定。 “不错!” “那你有何方法对付那环采阁?” “这?”胖子为难地用手挠挠地。 “罢了,我就知道,你没有那本事!还是让那寿宁候对付环采阁吧!”瘦子满眼失望,叹息一声。 “您觉得那寿宁候真的有办法压制环采阁吗?”胖子抬头道。 “不好说,从你的描绘中,我总感觉那寿宁候好像不以为然的样子!”瘦子皱关眉头道。 “您看出什么来了?”胖子面色惊讶,望着瘦子道。 “不好说,这次寿宁候好像不是那么上心的样子,不过,咱们与他终究是一条船上的,想必他有自己的考虑吧!”瘦子摇头。 “要不,我派人严密监视于他?” “好,你切记,要看清他的一举一动,努力学习如何经营青楼,如果你真的能够独挡一面,咱们就将他踢过一旁。这么多年来,他在经营青楼上还是有一手的,而咱们组织中却又无人有此才能。要不然,我也不会一直与他合作,终究于咱们的大业有些掣肘!” 胖子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好了,不管如何,现在咱们是站在同一战线上的,监视就好,但那环采阁却不可小觑,密切观察!随时回报!”瘦子吩咐道。 “是!” 李阁老府。 “徽伯啊,你说,此番那环采阁的表演是否与明小友有关?”李东阳询问道。 “父亲,我认为,绝对有关!”李兆先肯定地点头道。 “说说!”李东阳感兴趣地望着李兆先。 “父亲,先说那环采阁的后台。别人从樊凡口中听说武定候府小候爷对环采阁关照有加,但咱们却知道,环采阁之前那老鸨小倩与石文义的一位兄弟,相交情深,人虽身死,但却往来密切,而且再加上石文义与那小候爷也是相交莫逆,两相推测,只怕这小候爷与环采阁之间肯定是石文义为之穿针引线结识的,否则,依那小候爷的禀性,绝不会与青楼有所牵扯。” “嗯,说的有理!”李东阳频频点头。 “还有,别人不知明中信与那石文义的关系,但咱们可是知道的。之前,您让我随时关注那石文义,而探子回报明中信前些时日与张采在千户所相认,随后石文义赶到与明中信把酒言欢,随后安静了这么些时日。突然之间,环采阁出现了这么惊艳的表演,光源那般奇异,舞蹈那般诡丽,包括樊凡那精彩绝伦的货物,如果说是樊凡自己找的人才所构思,我是真心不信的!” “而且,京师只有咱们知晓,那明中信是何等的妖孽!也只有明中信才有此才能,制作出如此精巧妙思的东西,几番对比,明中信在环采阁背后的身影就呼之欲出了!” “不错,看来,你是动了一番脑筋的!”李东阳欣慰地望着李兆先频频点头,看来,此番带他出去历炼,真心有效果啊!那明中信对他的刺激也是功不可没! 想到此,李东阳不由心中一痛,想及自己因为自家的败家子,居然与这般奇人失之交臂,反目成仇,真心是不值得啊! 李兆先望着父亲眼中的痛楚,他心中清楚,只怕父亲又想到了明中信! “父亲,咱们与明中信的关系就不能再行修复了吗?”李兆先小心翼翼地问道。 “唉!”李东阳长叹一声,摇头不已。 “不如,我前去拜访于他,说明父亲的苦衷,相信明中信那般明白事理之人,肯定会理解父亲的!”李兆先提议道。 “罢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明小友那人的禀性,心性淳厚,但意志坚定,如果他认定了一件事,绝对无法说服于他!更何况,此番是我们做差了,明小友是对我们有些失望!明小友绝对已经从那张延龄口中获知了我与那李林的关系,他伤心的不是我维护那李林,而是伤心我未曾将百姓放在心中,无视百姓的苦痛啊!” 第四百二十七章 绸缎庄赠票 李兆先若有所悟。 “你又不是不知,明中信发下的是什么宏愿!培育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通过这些人才支撑起这大明的一片天空!而人才何来,依他的禀性,只怕他所认为的人才,尽皆是从百姓中来,而我此番的表现却是维护宗族,莫视百姓,故而”李东阳说不下去了。 而李兆先也终于明白,这是两种理念的冲突,自己根本就无力化解。也是长叹一声,无奈地望着父亲。 “父亲,这环采阁所表演的节目及樊凡所售货物还属于明中信为别人所构想,那他如果是自己上阵的话,那又将是如何恐怖?您难道就不能放下身段向他求和吗?”李兆先望着父亲,急切道。 “父亲并非放不下身段,在我想来,一万个李林都比不上一个明中信,即使是让我上门求他也未尝不可,只要明中信能够放下心中芥蒂。然而,明中信既然心怀芥蒂,就绝不是那么容易消除的。更何况,李林又身在李家,在他想来李家的一切,李林也将享受到,这就是他不能忍受的。你觉得,明中信可能再与我李家合作,任由他为李家赚取的财富,养活像李林这样的害群之马吗?依他的禀性,你觉得可能吗?” 李兆先细细思量李东阳的话,还真是,那明中信虽说平时温文尔雅,说话和气,也没什么架子,但只要涉及到家人、原则,他绝无二话,只身向前粉身碎骨都不怕。而此次,父亲亲自碰到了他的原则,而且是当面向他展示,将那祸害百姓的李林保下,证据确凿,而且当打对面,自己父子还真真是无话可说。 一时间,李兆先神情颓然,“父亲,那咱们要如何向刘伯父交待?” “估计现在老刘头已经知道明中信来京师了,也许,咱们与明中信之间的冲突只怕也已入耳。如非如此,那老刘头怎会到现在都不与咱们接触?只怕是老刘头对我有意见了?” “啊!”李兆先震惊无比,听父亲的话的意思,刘老这是要与父亲翻脸的节奏啊!难道自己父亲与那刘老的关系还不如明中信吗?为了明中信,刘老会与父亲反目成仇吗? “徽伯啊,并非我们关系不如明中信,而是大义在明中信那儿啊!断交倒不可能,但只怕老刘头在今后一段时间内要与我划清界限了!”知子莫若父,李东阳望了一眼李兆先,叹道。 “这却为何?”话刚出口,李兆先已经明了父亲的意思了。正如父亲身后有李氏宗族一般,刘老身后也有刘氏一族啊!为了刘氏一族,刘老只怕会与明中信先行合作,谋求利益,再寻机会说和明中信与父亲吧! “你明白了?”李东阳望着李兆先欣慰道。 “是啊!孩儿明白了,但孩儿不明白的是,那刘老就不担心,明中信也防备于他,担心他为刘氏宗族谋求利益之后一脚踢开他吗?” “你还是嫩啊!我们为李氏宗族与明中信有直接冲突,但刘氏宗族可没有啊!明中信心中明白,在京师,他只身一人,如果没有一个得力之人帮衬,只怕他会寸步难行,本来李家是他最大最好的盟友,但却被那李林破坏,现在刘家又自动成为了最佳盟友,依他的聪明,他怎会自毁长城,只怕刘家的示好正如他所愿啊!只是便宜了那老刘头!”李东阳叹息道,“而且,依明中信的智慧,他肯定在合作过程中,就会制定一些措施令得刘家离不开他,哪会让刘家有机会踢开他。” 李兆先脸上闪过一丝忌惮,是啊,那明中信鬼点子如此之多,岂会让刘家有机会背叛他?自己真真是瞎操心啊! “好了,不说了,你要密切关注明中信,如果他有什么风吹草动,或者需要帮助的地方,咱们必须出一把力!” “不错,单说人家明中信救治过您,这就是天大的恩情啊!人家不领情是一回事,但咱们可得将这份情深深记在心中啊!” 父子二人无奈地对视一眼,话虽如此说,但谁能无动于衷,人家不理自己,自己还上赶着帮助人家,这真真是贱啊!想到此,不由得痛恨起那李林来。这大好局面就是被那李林破坏得一干二净的,真真是可恶啊! 翌日,京师百姓看到了一个壮观的场面,在那华祥绸缎庄门前,一大清早,排满了长长的队伍,等候那绸缎庄开门。 而旁边却停靠着一些豪华的马车。 上前询问,但那些队伍中的伙计们根本就不接茬,而且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就是不告诉人。 这更是引得大家感兴趣,纷纷驻足,等候华祥绸缎庄开门,看看究竟有何热闹? 华祥绸缎庄终于开门了,却只见那些排着队伍的伙计们一拥而上,挤在一起,嚷嚷着要先进店。 完了,只怕这是要出事啊!周围百姓心中大叫。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绸缎庄中出来一个伙计,大声叫道。 瞬间,争先恐后的伙计们停下了动作,静静地望站绸缎庄的伙计。 “排好队!一个个,一家家,慢慢来!”伙计牛逼地维持着秩序。 但令人们奇怪的是,那些前来购买东西的伙计们,居然听话地排着队,不再拥挤。 人们好奇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却见那位绸缎庄伙计,从店中取出一个大大的木板,立于绸缎庄门前,随后取出一张纸,贴于木板上。 有那粗通文墨之人,念道,“今日绸缎庄售订量身打造的极品香水及塑身内衣,每瓶极瓶香水一百两银子,每套塑身内衣一百两银子。数量有限,欲订从速。购买一瓶极品香水者或一套塑身内衣,本庄赠送环采阁今日中午演唱会表演票一张。” 瞬间,大家哗然,极品香水、塑身内衣,这是什么鬼?还有,那价钱是怎么回事?是金子吗?怎会如此贵? 然而,那些排队的伙计们却是眼神一亮,顾不得排队,返身跑向旁边那些马车。 伙计们掀帘进去,稍顷,纷纷跳下马车,继续回转绸缎庄前排队。 突然,绸缎庄旁边的马车里钻出来几个人。 嚯,旁边的百姓震惊了,这几位怎么来了? 一位百姓问道,“老兄,怎么了,这几位很牛吗?为何你们如此惊讶?” “兄弟啊!你不知道?这几位可是在京城大名鼎鼎啊!你看,那位红脸的叫王藜,乃是京师最大的酒楼望云阁的掌柜的,那位白脸的叫黄灿,乃是京师最大的钱庄的掌柜的,那位黄脸的叫李匡衡,乃是京师最大的曲当行的掌柜的,这几位平时可是深居简出,不经常露面啊!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来到这华祥绸缎庄,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那几位呢?” “那几位也是在京师有名有姓的大商贾手下的头号掌柜的!” 咦!百姓们瞪大了双眼望着这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却见那几位大掌柜缓步来到绸缎庄门前,和和气气地冲那位伙计道,“这位伙计,我们前来求见樊掌柜的,还请通报一声。” 那位伙计受宠若惊,连连点头,“好,还请各位掌柜的稍候。” 说完,转身冲进了绸缎庄。 “哟,几位大掌柜今日怎会有闲来到小庄,真是令小庄蓬荜生辉啊!”人未到,声先到。 却见那樊凡满面笑容的迎了出来。 “樊兄,这极品香水与塑身内衣是什么意思?这演唱会票是什么意思?”大掌柜们迫不及待地追问道。 “是啊!昨日不是说今日没歌舞表演吗?今日为何又要赠票,还是午时就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环采阁在玩我们?” “不急,不急,还请诸位进店一叙。”樊凡笑着伸手延请。 几位大掌柜的对视一眼,步入绸缎庄。 门外,百姓们议论纷纷,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些大掌柜的来此究竟要干什么?而这绸缎庄前排队的伙计们显然就是这些大掌柜的手下,他们又来买什么?难道是买布匹吗?那极品香水又是怎么回事?对了,环采阁的表演又是怎么回事? 百姓中自有那包打听的,此时得意洋洋道,“诸位,想知道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吗?” “当然,你知道?” “要不然我为何问你们?”包打听一翻白眼道。 “好,好,别理他,给咱们说说!”旁边有人打圆场道。 “来,板凳侍候!” “来了!” “茶水侍候!” “去,别蹬鼻子上脸啊!”有人不耐烦了。 “那你们就自己打听去。”说着,包打听满脸怒意地起身就要走。 “哎,别听他的!喝茶,给咱们唠唠!”有人一把拉住包打听。 “嗯,这位还象话!”包打听赞许地望望这位,坐下来,品口茶,开始白活。 “话说,大家都知道,那环采阁于昨日举行了艳冠群芳歌舞表演会,对吧?”包打听道。 “不错,是啊!昨日环采阁是重新开张了!” “就是,那环采阁开张了,不搞花魁大赛,却搞什么表演会!真真是搞不清楚要闹哪样?” “是啊,人家只邀请了一些大掌柜的,咱们老百姓可没那福份前去观赏。” “这位仁兄,这你就错了!”包打听笑道。 第四百二十八章 大众舆论 “我怎就错了?”有人不服。 “且听我慢慢道来。”包打听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百姓们聚精会神地望着包打听,听他娓娓道来。 “话说这樊凡推出了几瓶香水及几件内衣,这些尽皆在那环采阁表演会上予以展示。那些大掌柜心红不已,当场进行了订购,今日这是前来提货的。” “那也不对啊,提货只需伙计们前来就行,为何大掌柜的亲至?”有人不服气。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包打听一脸神秘地道,“其实,这些香水及内衣绸缎庄也没有多少,还是限量供应,故而这些大掌柜的深怕来晚了,或者被别人用人情插队,将这些东西买走,故而才亲至。” “人家大掌柜的什么没见过?这些不知名的东西岂会看在眼中?” “你们不知!香水与内衣乃是用在女子或妇人身上,而且能够增加她们的美丽与对男人的吸引力,那些大掌柜的身后有贵人,而贵人却又有夫人小姐,在她们催促之下,大掌柜的岂能不上心?要知道,枕边风可是很厉害的!大掌柜们也是很害怕的,岂能不尽心?你们懂的!”包打听一挑眉,贱笑道。 哦,原来如此!一瞬间,大家伙恍然大悟,窃笑不已,仿佛明白了其中的猫腻。 “那香水与内衣有何奇异之处,居然令得女子、妇人趋之若鹜?“ “这你就不知了,那香水能令人女子身上散发出迷人的香气,内衣能令得女子身材窈窕,实乃是闺房之乐增加数倍甚至百倍,那些妇人想要获得荣宠,自得精心打扮,否则被外面的狐媚女子利用,岂不是令其地位不保?故而妇人们趋之若鹜!”包打听一副浮想连篇、悠然向往的样子。 “这些隐秘之事,你怎会知道?”旁边有人看不惯了,挑刺道。 “呵呵,还别说,你说对了,我只是有个表兄弟在大掌柜跟前当差,昨日说带上我见识见识,就混进了环采阁,故而知晓此事!而且,昨日环采阁中的那般景象,真真是令人如梦如幻,精彩绝伦啊!” “咦,你昨天还进了环采阁?”旁边人们惊异不已。 “不错!”包打听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令在场众人看了羡慕不已。 “说说,那环采阁中的表演有何独特之处?有何精彩?” 嗯!包打听一指空空如也的茶碗。 哦,旁边自有人屁颠屁颠地上前为他续满。 “有前途!”包打听满意地点点头。 “快说!快说!”人们催促道。 “那一日啊!梦幻般的开场,从开而降的光芒,令得舞台如梦似幻,美丽的女子舞动娇躯,动人心魄。” “哼,这不是你的话吧!你从何处抄袭的!只怕你去观看也是假的吧!”旁边有人冷笑揭穿道。 “怎么不是我的话?”包打听急了,瞬间站起身形望向讥笑自己之人。 “你一个粗鄙之人,能有这般文采,说出如此话语?吹牛吧?” “这,这?”包打听一阵语塞。 一时间,旁边众人怀疑地望着包打听。 “大家不要怀疑,包打听说的都是真的,那些话是那些大掌柜的说的,我在旁边也听到了!” 什么?众人循声望去,却见一位眉清目秀之人在旁为包打听开脱。 “是的,昨日我在环采阁附近,本想找机会偷偷溜进去,看看这传得沸沸扬扬的环采阁表演有何特异之处,未曾想有混进去,却听到那些出来的大掌柜相互赞叹,说是还预订了下次表演,到时再来观看,而且话语之中,确实有这包打听所说!” “真的?” “千真万确!” “再说说,还有什么?”一时间,众人恢复了对包打听的信任,纷纷催促。 这下,包打听可不说了,反而坐在桌前慢慢品茶。 “快说啊!” “你们不是不信我吗?我也懒得浪费口舌!”包打听还拿乔起来,死活不说。 “给,吃了再说。”有那机灵的,迅速前去买了一盘蚕豆,端到包打听面前。 “嗯,还是这位懂事,我就再说说?”包打听一脸满意地望着这位。 “说说!说说!”众人纷纷附和。 “哼!”包打听轻哼一声,润润嗓子,“随后,一群光溜溜美女出现在台上。” “什么?” “光溜溜美女?” “怎么可能?” 随着包打听的话音刚落,大家瞪大双眼,望着包打听。 “咳咳。”包打听一阵咳嗽,“说错了,说错了!” “我就说吗?怎会是光溜溜的美女。”旁边众人一阵失落,毕竟,虽然他们不信,但不妨碍他们充满幻想这是真的! “其实,说是光溜溜倒也不为过!”包打听吊大家胃口道。 “真的!”人们瞪大双眼,望着包打听。 “确实,只是那些美女只是穿着轻纱,轻纱内只有三片小布,遮挡着重要部位。”包打听说着,眼前冒光,仿佛看到了昨日的景象,嘴角流诞,一副猪哥模样。 人们见包打听这副模样,心中信了大半。 “快说说,快说说!”一时间,大家兴趣大增,双眼泛光。 “那些美女款款而来,那白晰的皮肤,修长的大腿,高耸的胸前,令人心潮澎湃,热血沸腾,万分迷醉。”包打听形容的场景令大家陷入亢奋。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她们就拿出了香水。”包打听回归正常。 “怎会如此,难道就没有香艳表演?”众人一阵失落,埋怨的眼神望着包打听,我们裤子都脱了,你就给我们说这个?真是不负责任! 包打听视若不见,继续叙述道。 “在那些美女来到近前之时,却只闻得如花香,如体香,一阵极其好闻的味道充斥着大家的鼻腔,当时,我就在最前排,正在为大掌柜的倒茶,只闻得如兰香气,当时香得我啊,将茶杯打翻在地,我都快吓死了,出了一身冷汗,深怕大掌柜的将我乱棍打出。还好,那位大掌柜的,根本无暇理会我,只是沉醉地闭着双目,如痴如醉。” “有这么夸张吗?”有人表示怀疑。 “还有更精彩的。”包打听看都未看一眼,继续陷入幻想当中,“美女们突然,从台上走下来,将手中的香水喷洒,这下可不得了了!” “怎么?”人们的情绪已经被调动起来,瞪大双目望着包打听,深怕遗漏了一个字。 “一阵扑鼻清香袭来,我居然也忘记了打翻在地的茶杯,沉醉在香气之中,久久无法自拔。良久,良久,一阵疼痛传来,我才清醒过来,却原来,一位美女来到了我的身前,她那纤纤小脚踩在了我的手上。而引时的我,居然半蹲在地手放在打碎的茶杯之上,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才令得人家踩了我的手。”包打听一阵吹嘘。 “后来呢?” “后来啊!”包打听看看众人,拿起茶杯,品起了茶。 众人一阵无语地望着包打听,还没法再催,深怕他一扭屁股走掉。 “那位美女歉意地将我扶起,我待要谦让,却不想,瞬间一阵体香袭来,我再次陷入了迷醉。” “为什么?” “我反应过来之时,那位美女却已远去,却原来,那正是美女的体香,也可能是香水的功效,居然令得我这个入惯花丛之人迷失心智,你们就知道,这香水有何等魔力了!”包打听一脸的心有余悸,但眼神却是那般的幸福。 众人震惊了,原来这香水居然有如此魔力?太神奇了!不行,无论如何也得买一瓶试试,极品的就不想了,但总得买瓶普通的吧! “包打听,你说哪有卖的?” “就是这绸缎庄啊!”包打听一指。 一时间,众人双眼泛光,尽皆望向了华祥绸缎庄。 却只见绸缎庄前伙计们渐渐稀少,已经将货物搬上了马车。 瞬间,人们纷纷冲向绸缎庄,询问香水事宜。 包打听与几位留在原地的百姓相视一笑,转身而去。 绸缎庄内。 “樊掌柜,你这可不地道啊!昨日为何不将这极品香水与塑身内衣告知我等?而且还赠票?”诸位掌柜的一脸阴沉地望着樊凡。 “诸位,诸位,原谅则个。实在是不知该怎么说?”樊凡一脸为难地拱手致歉。 众掌柜的不为所动,只是望着樊凡。 “也罢,本来,这是绸缎庄的隐密,不该今日说出,但现在既然大家如此,我也就不得不说了!”樊凡一跺脚道。 “演,再演,真当咱们是三岁小孩啊!”一位掌柜的不屑地看着樊凡。 “不瞒诸位,樊某实在是有难处啊!”樊凡苦笑一声。 樊凡见众人无动于衷,长叹一声。 “实际上,香水与内衣的制作,根本就不在本庄!”一句话石破天惊人。 众掌柜的对视一眼,惊讶无比,制作不在绸缎庄?那在何处? “实际上,昨日晚间,我才接到通知,今日可以订购极品香水与塑身内衣,根本就来不及通知计诸位!”樊凡看看各位,继续道,“其实,咱们绸缎庄只是人家高人寄卖香水与内衣的场所,人家联系我们,我们才能够有所动作!” “这是何故?”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争相订购 “这要从前些时日说起,那一日,小候爷登门,让我准备几个裁缝,他带走。我自是听从吩咐,几日之后,裁缝们回来了,还带回来了内衣。我见了欣喜若狂,小候爷还带回来一瓶香水,让我评估一下,这香水及内衣的市场,我自是连连赞许,事实证明,我的判断是没错的。” 众掌柜的静静听着,但眼光闪烁,只怕相信樊凡这话的也没几个。 “随后,我询问小候爷,咱们是否大量生产,推向市场,但小候爷却让我再等些时日,然而,过了几日,居然传出了我要投资环采阁,举办表演会,我都懵了,为何这等大事我居然一点都不知道,但想及小候爷的古怪行径,觉得这只怕与小候爷有关,故而去询问小候爷,正好,小候爷就安排了我与环采阁语嫣姑娘接触准备,就成了现在这模样。”樊凡一摊手道。 “那神秘高人呢?”有掌柜的问。 “其实,至始至终,我都未见过那位高人,就连那三位裁缝,也只是说,那位高人立于屏风后,将内衣的制作一一教授于他们,至于香水,根本就是人家一手制作,在我这绸缎庄寄卖而已。只怕也只有小候爷才知晓这位高人的具体身份吧!” 一众掌柜的若有所思,只怕这樊凡所说有几分真实,不然,他又何必向大家解释! 罢了,只要有极品香水与内衣就行!先购买一些回去交差再说吧! “那这极品香水与塑身内衣如何售卖?” “不瞒诸位,昨日晚间,小候爷突然传信,说是毕竟在环采阁展示的内衣是为青楼女子设计,不好让各位贵妇穿着,所以推出了极品内衣,只为贵妇们专门订置,而且香水也分档次,极品香水乃是为的各位贵妇专门订制,以区分层次,否则不是折了贵妇们的面子吗?” 众掌柜的深以为然。 “来人!”樊凡一声喊,一位帐房先生端着一个托盘进来。 “各位,此乃是内衣样式与香水味道,还请拿回去,请贵妇们挑选,随后前来订购,咱们会依据订购量身订制的。”樊凡拿过托盘上面的彩页,递给诸位掌柜。 掌柜们接过一看,眼前一亮,嚯,纸张上面,图文并茂,栩栩如生,真是漂亮啊!自己都心动,只怕那些贵妇们无不趋之若鹜! “另外,内衣毕竟是贴身之物,合身最重要,好在我们的裁缝中有位女子,她可以随时上门服务,为各位贵妇们量取尽寸,如果各位有需要,请与她联系。”说着,樊凡将一张印制的异常精致的小纸片递给掌柜的。 却只见上面依旧是彩印,印制着名字,所属,住址。真是贴心啊!掌柜的们羡慕而异样的目光看了一眼樊凡,这些手法尽皆出奇,只怕也是出自那位高人之手吧!这华祥绸缎庄真是要发达了啊! “对了,今日午间环采阁的表演是怎么回事?” 对啊,最重要的事还没说呢?掌柜们恍然大悟,这樊凡转移话题的本事真是高超啊!咱们差点忘记了这件大事!一时间,众掌柜的目光盯向樊凡。 樊凡苦笑一声,“诸位记错了,不是表演,而是演唱会!” “无论如何,环采阁总是骗了我们吧!还说过些时日才会举办表演,怎会今日就举行演唱会?” “诸位,诸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樊凡一举手,制止大家吵杂。 “其实,今日这演唱会实乃是环采阁表演的诗词改编的词曲,乃是面向的那些读书人,与那舞蹈表演绝无瓜葛。” “那我们也要前去听啊!” “这不,只要你们于午时订购极品香水或塑身内衣,自会有票赠送!”樊凡一摊手笑道。 “你啊,什么时候都不忘记你的生意,真是奸商啊!”有掌柜的笑指着樊凡道。 “彼此彼此啊!”樊凡笑道。 众掌柜一想也是,要是自己处在樊凡的位置上,只怕比他还会做,何苦笑人家呢! “那好,就先为我们定购一瓶极品香水,具体什么味道的香水,待明日再来告知于你!”有掌柜的先下手为强直接掏银票。 对啊!咱们可以先订购,明日再行定什么样式与什么味道啊!一时间大家反应过来同,纷纷掏银票。 旁边的帐房迅速拿出纸笔进行登记,顺便从旁边取过环采阁的演唱会票分发。 “给你来十张!” “给我来五张!” 掌柜的疯抢,都差点打起来。 “诸位,诸位,咱们一瓶香水或一件塑身内衣只能赠送一张票啊!还请自觉。”樊凡喊道。 “什么?”众掌柜都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一瓶香水或一件塑身内衣只能赠送一张票?黑,真黑啊! “奸商,奸商!”众掌柜的纷纷叫骂。 “不买了,不买了!” 樊凡却在那但笑不语,说我是奸商!那你别买啊!别订购啊! 然而,众掌柜却也只是过过嘴瘾,哪能不买呢!如果不买,错过了精彩表演,可没地后悔去! 众掌柜忍痛再次掏钱,多多订购,只是在订购领票之后,恶狠狠瞪樊凡一眼,招呼都不打,转身而去。 而樊凡根本就不以为意,赚钱就好,何必在意别人的眼光,赚自己的钱,让别人瞪眼去吧! 于是,令人惊诧的一幕出现了。 华祥绸缎庄前,一位位大掌柜面色阴沉地接连出现,上了马车,一言不发地就打马离去。 众百姓议论纷纷,只怕这华祥绸缎庄将这些大掌柜的都得罪了,这下,华祥绸缎庄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然而,大家却看到,那绸缎庄掌柜的樊凡却满脸堆笑地出来,向大家伙打招呼,而且居然吩咐伙计,可以九折售卖香水及内衣。 这是心情大好的节奏啊!但那些大掌柜为何面色如此难看?这是什么节奏? 一时间,大家议论纷纷。 当然,他们的议论是不会有结果的! 随后,包打听再次出现在华祥绸缎庄前,绘声绘色讲述了一个传言版本。 那就是,众掌柜求购香水不得,怒气离庄,樊掌柜坚持原则限量供应,笑颜送客。 说得有鼻子有眼,说是众大掌柜上门求购香水,而且想多多购买香水,但人家樊掌柜的为了向大众售卖,不买这个账,对他们限量供应,就此得罪了众掌柜,怒气冲冲而去,但樊掌柜保持风度,笑脸相送,并决定九折优惠向大众售卖。 一时间,樊掌柜的声誉达到了顶点,成为了为大众考虑的诚信商家的良心典范。 而那些反面材料的大掌柜们听了之后,气得差点吐血,要知道,自己被樊掌柜的宰了一刀,还成就了他的名声,真真是气煞人也! 而大众百姓却好评如潮,纷纷到华祥绸缎庄购买香水及内衣,支持樊掌柜的。当然,他们只是选择那些便宜的。 而樊掌柜的在见到大家如潮水般前来,大手一挥,如果买两件内衣,八折售卖,买三件内衣,七折售卖,买四件内衣,六折售卖。至于香水,买两瓶,八折五售卖,买三瓶,八折售卖,买四瓶,七折五售卖。 一时间,闻听此讯息的百姓,如潮水般涌来看热闹,看到绸缎庄门前排满了人头购买香水内衣,不由得心痒难耐,动心不已,上前购买,又为绸缎庄增加了营业额。 在此过程中,包打听居功至伟,正是他鼓动那三寸不烂之舌,传播环采阁上的精彩表演、香水与内衣的魅力及众掌柜在绸缎庄中的传闻,令得百姓向往不已,一拥而上,增加了绸缎庄的营业额。 但说也奇怪,每次包打听在那吹嘘之时,总有人对他质疑,但也总有人帮腔作证,但随后,这些人就销声匿迹,无影无踪。真真是奇怪啊! 而华祥绸缎庄前的疯狂购物,于一上午传遍了京师,百姓们议论纷纷,商贾们忙于购买,读书人们为之不屑,但却对着环采阁的请柬发愁,究竟要不要去呢?这是个问题。 不错,一些京师的有名有姓的读书人收到了环采阁的请柬,请柬之上,环采阁美其名曰是请各位读书人去鉴赏一番环采阁新填的词,新谱的曲,理由是这般的高大上,但它那青楼的名声却令得不少读书人望而却步,深怕有损名声,不敢前去。 然而,一上午时间,环采阁居然再度出手,又是一份请柬一般的折子递到了被邀人员府上,这次,却是一份诗词,不少读书人看了拍案叫绝,心动不已。 不由得,一众读书人自我安慰,自我鼓励,心中暗道,这是前去鉴赏诗词的雅事,与那龌龊之事绝不相同!罢了,还是前去鉴赏一番去吧! 临近午时,不断有读书人迈开了那沉重的步伐前往环采阁。 他们一路之上踌躇不已,但在见到有读书人与自己走在同一条路上之时,一下得到了缓解,而且相互安慰,相互攀谈,品评那请柬上面的诗词,而且相互鼓励,自己等人这是去鉴赏优美诗文,而非去寻欢作乐! 一时间,大家昂首挺胸,步履坚定地直奔环采阁。 第四百三十章 悠扬歌会 临到环采阁,才发现,居然有如此多的同窗好友前来,更是放开心胸,高谈阔论,品评诗词!俨然一副参加诗会的模样! 而环采阁大开中门,语嫣带领着众位姐妹们依旧是一身旗袍打扮,巧笑盈盈地欢迎各位读书学子! 众位读书学子满面严肃,目不斜视,昂首挺胸步入环采阁。 这一副道学夫子的作派,令得语嫣姐妹频频抚嘴轻笑。有那脸薄的,满面羞红,垂头快步进了环采阁。 语嫣轻咳一声,姐妹们恢复了正常,纷纷肃然,领着各位来到座位,自是免不了一番解释。 众读书人喝着茶水,逐渐将心绪平静,抬头打量四周,也深深为环采阁的布置所惊讶,但读书人的矜持,没有过多打听,只是静静等待开始。遇到熟识之人拱手为礼,之后再无多余动作。 时值正午,语嫣见稀疏的人头,心中有些失望,但不能慢待客人,徐徐关闭大门,来到舞台。 “奴家感谢诸位的光临,今日环采阁编排了一些古诗词改编的歌曲,同时还有一些自己撰写诗词谱曲,还望各位指教。多余的话就不说了,先请各位观赏环采阁的歌唱会。”说完,退往舞台之后。 蓦然,光源暗淡,读书人毕竟有些涵养,未曾如商贾般喧哗喊叫,只是静静等待。 啪,一道光源从天而降,舞台之上,光源之处,一位身披轻纱,内着纱衣的女子静静立于舞台。 那女子轻启朱唇,一阵悦耳歌曲响彻全场。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指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名花倾国两相欢,常得君王带笑看。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栏杆。 咦,这是李白的清平调,读书人自是对此清楚无比,轻声自语。 旁边的友人瞪了他一眼,他自是知道人家是嫌他卖弄,谁不知此曲名称,讪讪然向四周拱手致歉。 那轻柔优美的曲调,仿佛令人见到了春风满纸,花光满眼,人面迷离,映出了美人玉色,如同天女下凡。首赋妃子之色,二赋名花之丽,三合名花,尽述了风流旖旎,绝世丰神。美人美景相互映衬,美不胜收。 不错,不错,各位观众纷纷点头赞许,这环采阁挑选的演唱者真真是有几分功底。 演唱完毕,女子躬身为礼,缓缓退下。 在悠扬的古琴声中,传来歌声。 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人约黄昏后,取自朱淑真的生查子*元夕,全场读书人暗暗道。 光源洒下,一位身着蓝色纱衣的女子从后台徐徐而来,边歌边舞,登山临水、挥毫弄墨,仿如飘飘欲仙的天上佳人。 一曲人约黄昏后,将今与昔、悲与欢互相交织、前后映照,将那种物是人非、不堪回首之感展现得淋漓尽致。歌声之中那种婉约,那种温柔,美得像清晨的山间薄雾,像轻摇小扇的古画,说不尽的美妙。 琴音飘落,美人款款而去,余音袅袅,语嫣款款而来。 “诸位,此前这两首,尽皆是暖场之曲,姐妹献丑了!” 暖场之曲就有如此美妙,后续压场之曲想必更加精彩吧!观众们充满期待地望着语嫣。 “接下来,是我们自编自演自唱的词曲,还望各位指教。”语嫣款款下拜,“第一首,枉凝眉!请欣赏!”光源离去,舞台漆黑。 古筝声声,轻柔女声响起,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着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自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尽,春流到夏! 清幽空灵的歌声,响彻全场。仿似一篇美文娓娓道来,但却是那般的凄苦悲伤。 瞬间,众人震惊了,此曲竟然如此飘渺,如此玄奇,如此迷离,如此伤感,那种距离,若有若无,凄婉徘徊,仿佛在耳边低语,徐徐润于心灵深处,令人潸然泪下。 古筝声落,女声缓缓消逝。全场寂静,久久无人出声,尽皆沉浸于歌曲的悲声当中,寻觅着、咀嚼着、回味着,无法自拔。 “诸位!”语嫣上台半天都无人理睬,只好轻咳一声,开言。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将她的话话憋了回去,而且掌声经久不绝,显示了大家对枉凝眉的认可。 语嫣几次三番抬手制止,但却迎来了更大的掌声,令得她无奈异常,只好静静在台上享受着这份掌声。 但她心中却充满了激动,看来,今日这演唱会绝对会大获成功的,后面的节目可比枉凝眉更形精彩啊! 掌声微微减弱,语嫣深怕掌声继续持续,连忙宣布道,“下面请欣赏月下待杜鹃不来!” 随后,快步退了下去。 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清澈细腻的嗓音响起。 看一回凝静的桥影,数一数螺钿的波纹,我倚暖了石栏的青苔,青苔凉透了我的心坎。月儿,你休学新娘羞,把锦被掩盖你光艳首。你昨宵也在此勾留,可听她允许今夜来否?听远村寺塔的钟声,像梦里的轻涛吐复收,省心海念潮的涨歇,依稀漂泊踉跄的孤舟,水粼粼、夜冥冥、思悠悠,何处是我恋的多情友?风飕飕、柳飘飘、榆钱斗斗,令人长忆伤春的歌喉。 一曲下来,清澈无瑕、宛如天籁的嗓音,时刚时柔,柔情婉转,轻快特别,将人带入了一个安静优美、富有诗意的自然空间,有“凝静的桥影”,有无声流淌的绿水,有渐渐散去的落日余晕,一副悠静的图画浮现于脑海,令人时而失望、落寞,时而无奈、悲伤,由紧张变为平静,由兴奋变为忧伤,由轻快变为沉重,由希望变为绝望,犹如一曲低回婉转的哀歌,让人感受了一番荡气回肠,回味久久。 一曲唱罢,这次大家就不是安静了,而是议论纷纷。 皆因,这首诗却与古诗词不同,全诗分节押竟,虽每节诗押的都是脚韵,但节与节之间又有所不同,有的句句押韵,有的是偶句押韵,这样求同存异的押韵方式,虽则有些怪异,但却使得诗歌读起来显得生动,有抑扬顿挫之感,又不觉得凌乱,在音韵上还巧妙地运用了叠韵、叠音的手法,真真是与众不同啊! “全诗通过意象的组合,情景交融,借景抒情,不失为一首意蕴优美、技巧丰富、耐人寻味的佳作。”一位观众赞叹道。 旁边之人纷纷点头应和。 语嫣出来报幕,“下一首,滚滚长江东逝水!” 什么?观众们尽皆震惊了,从名字上就听出了此首真真是气势不同凡响啊!这女子怎么可能唱出此种意境?绝不可能! 一瞬间,全场寂静,不再纠结于前一首,死死盯着舞台,就看这首是何大作! 咚,咚,咚咚,一阵鼓声响起,一声号角随之而来。一阵古筝之声之后,一声粗犷的声音响起。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瞬间,众人身上一阵发麻,心中一阵激昂,不自觉挺直了身形,望向台上。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一个身影从舞台深处缓缓而来。 嚯,大家震动异常,这演唱者居然是一位女子!大家头脑嗡嗡作响,不可能!心中一阵嚎叫。如此豪迈的歌曲怎会是女子演唱! 然而,事实胜于雄辩,那女子来到近处,张嘴处,前排众人一阵眩晕,不错,那豪迈粗犷的声音正是从她口中发出! 这视觉与听觉的不协调,一种违和感冲击大家的头脑,令得大家心中震动异常!这环采阁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然而,这歌曲的基调慷慨悲壮,意味无穷,豪放中有含蓄,高亢中有深沉,令得众人紧闭双眼,不再看那女子,而是专心体会诗词歌曲的魅力。 闭上双目的一瞬间,大家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这歌声还真是令人荡气回肠啊!不由得在心头平添万千感慨。 可惜啊!可叹啊!可恼啊!如此好诗,怎会出现在青楼这种污秽之地? 一瞬间,大家居然为这首诗抱起不平来! 然而,随着歌声的深入,又营造出一种淡泊宁静的气氛,被其中所蕴含高远的意境和深邃的人生哲理折服,令得大家心中渐渐平息了那份怨愤,专心品鉴这首诗歌!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随着一声锣响,歌曲悠扬地停了下来。 然而,大家却尽皆闭着双目,久久不愿睁开。 如此诗歌,如此诗歌!大家纷纷扪心自问,自己能做出来吗?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不自禁,所有读书人面上浮现出了自惭之色!随之睁开了双目,意味复杂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台上,久久不言语! 第四百三十一章 姐妹登场 啪,光源洒下,舞台一片明亮。 却只见五位美女立于台上。 嚯,此时人们眼前一亮,却原来,这几位女子虽非绝色,但也是那般少见的清秀,各有各的特点,但唯一相同的一点是,这几位居然都有一种文雅之气,若那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当先一人,正是那语嫣。身后美女林立,赚人眼球。 一位体态丰盈窈窕,双眸如水,却带着冷冷的冰意,如玉肌肤白中透红,一件白色低胸长裙,外罩一件白色轻纱,是那般的冷艳妖娆。 一位身材高挑,明眸皓齿,端庄娴雅,乌发如漆,一颦一笑之间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风韵,身着一件蓝色纱衣,如一朵牡丹花,高贵娴静。 一位双眉紧锁,一双美目泪光点点,如泣如愁,三千青丝披落肩头,眉尖染着淡淡的冷清,如弱柳随风。 一位光彩照人,若春梅绽雪,紧束腰带,行动间轻盈矫健,眼中闪烁着勃勃英气。 “这几位就是此番歌唱会的表演者,今后还请诸位多多照顾。”语嫣轻启朱唇,巧笑盈盈道。 “语嫣姑娘,还请为我等介绍一下!”坐于后面的商贾们起哄道。 “真是该打,居然忘记为各位介绍姐妹们!如果我不介绍只怕今后您想来此照顾也不知照顾哪位呀,确是语嫣的错!真是忙晕了头!还请诸位多多包涵!”语嫣轻笑抿嘴,盈盈下拜道。 “这位冷艳少女乃是清平调的演唱者凤凉夕。” “这位娴雅少女乃是人约黄昏后的演唱者凤清音。” “这位娇柔少女乃是月下待杜鹃不来、枉凝眉的演唱者凤宛柔。” “这位英气少女乃是滚滚长江东逝水的演唱者凤楚澜。” 这些女子还真是人如其名啊!与那歌曲居然是如此的切合!观众们点头不已。 “语嫣姑娘,这些诗歌是何人所作?曲子由何人所谱?能否告知我等?” “是啊!”观众们纷纷附和。 他们殷切希望知晓,如此不同风格的顶尖诗词究竟是由哪些人所作,要知道,这些诗词尽皆是传世之作啊! “这却难住奴家了,那位高人根本就不想让人知晓这些诗词是他所作,而且他还说,如果奴家泄露他的身份,今后,他将不再为环采阁做一首诗、一首曲。你们觉得如何?” “他?”观众们一惊,从字里行间就能够觉察到,这还真是一人所作,有人如此妖孽吗?几种不同风格的诗词能够信手拈来,不是搪塞我等吧!一时间,众人怀疑的目光投向语嫣。 语嫣轻笑,“不过,奴家倒是不妨告诉各位,这些诗曲真的是一人所作!” 观众一片哗然,还真是一人所作!难以置信的目光望向语嫣。 “还有,昨日那场表演会也是这位高人的手笔!”语嫣再次抛出炸弹。 观众们都懵了,昨日的表演他们虽然未曾看到,但百姓却口口相传,他们也有所耳闻,据说是出人预料,精彩绝伦!难道世间真有这般天才,诗词歌舞样样皆精? “诸位,今日请大家来,其实还有一层用意,就是这几位姐妹自创了几首诗词,还请诸位为之谱曲!”语嫣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什么?让我等谱曲?”一时间,观众们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要知道,这几首诗曲已经超过他们甚多,作者惊才绝艳,有此等人物,谱曲自是手到擒来!怎还会要自己等人为她们所作诗词谱曲?这语嫣姑娘难道是在调戏我等吗? 想到这,观众们看那语嫣的目光就有些诡异了! “对了,我忘记向大家解释了!那位高人说了,他实乃是精力有限,而且并非专精于此,这几首诗曲已经是他的创作极限了,这些姐妹们所作诗词尽皆精妙,但他能力有限,刚才那几首已经耗尽了他的精力,无力再行谱曲。所以予以了推辞。但环采阁刚刚开张,不能令客人失望,故此,环采阁在此拜托各位进行谱曲,如果曲子真心不错,环采阁必有重谢!”语嫣歉然道。 还创作极限,如果不是极限岂不是没有我等的活路了?观众们暗自腹诽,但同时也松了口气,毕竟一个人的才能毕竟有限,不可能无限量地频出佳作,看来那位高人也不是无所不能嘛!但为何这话听得那么别扭呢!还创作极限,如果不是极限,难道还能冲破天际,连出如此惊人的佳作诗曲? 如果照那几首曲子的水准再来几首,那自己等人还活不活了! 不对,为何那高人说是这几位所作诗词精妙呢?难道这几位还是才女不成?但她们之前可是默默无闻啊!难道这环采阁是借高人之名来推出这几位姐妹?还是说高人是在考验我等?一时间,观众们浮想联翩。 “下面,先请凤家姐妹一一为大家奉上诗词,还请各位鉴赏品评!看能否入得各位的法眼?”说完,语嫣离台而去。 罢了,且先听听这风家姐妹们的诗作!如果确实不错,再行谱曲。反正谱不谱曲尽皆在自己,又何必现在烦恼呢?观众们收拾心情,静待凤家姐妹吟诵。 凤凉夕轻迈莲步,款款向前,看那身姿,真可谓是春风摆柳,婀娜多姿! “孤雁,霜冷离鸿惊失伴,有人同病相怜。拟凭尺素寄愁边,愁多书屡易,双泪落灯前。莫对月明思往事,也知消减年年。无端嘹唳一声传,西风吹只影,刚是早秋天。” 听完全词,众位读书人尽皆处于懵逼当中,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不是词不好,而是,这词真真是太好了! 本来,他们抱着即便这凤家姐妹的诗词不入耳,也看在她们美貌无匹的份上,违心地夸赞一番也就罢了。却未曾想,人家居然做出了如此佳作,真真是见了鬼了!难道现在才女都遍地皆是了吗?就连沦落青楼的女子都如此有才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一瞬间,大家心中五味杂陈,满眼诡异地望着这凤凉夕! 而那些商贾虽然不懂诗词,但不妨碍他们运用他们那在商场之中锻炼出来的火眼金睛,洞察到读书人的满眼赞叹。自是明白这位凉夕姑娘的诗词只怕不简单。 难道这位是被抄家灭门伦落风尘的官家小姐?不然怎会有此才学?大家纷纷猜测道。 却见那凤凉夕盈盈下拜,“还请诸位对奴家的浅词予以品评,奴家好有所精进。” 众人互望一眼,不由得为难至极,评得深了,自己折面子,评得浅了,令佳作蒙尘,真是左右为难啊! 怪不得那位高人言道,不敢对此精妙佳作予以谱曲。原来是真心的啊!到此,大家才明白那位高人不是韬光养晦,而是真心被这几位佳人的佳作所折服了! 但是,大庭广众之下,不予置评,只怕会令得自己的文名受损。尤其是还有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商贾在场,还不知在会后如何编排自己等人。 在此场合,总不至于说,人家凤凉夕的词作,自己等人不敢品评吧! 在商贾们的鼓噪声中,一位读书人站起身来,品评道。 “凉夕姑娘的这首词真是精彩,全词突出了人雁合一,情景合一,雁之孤影与人之孤独,交织相融,抒发了孤寂幽独的情怀。只怕他们也作不出如此佳作啊!王某在此自叹不如啊!” 余者听罢,纷纷点头称许。 那凤凉夕脸色菲红,盈盈下拜,向王姓读书人致谢退下。 而众读书人却暗暗抹了一把冷汗,终于应付过去了,真是不容易啊! 而那王姓读书人也是一脸的庆幸,缓缓坐下,长出一口气,再不言语。 而现场一片寂静,在座之人再不敢小觑这几位女子。 而那些大掌柜的,却是在旁等着看好戏,如果这几位姑娘的诗词万般精妙,这些读书人该如何品评呢? 平时,他们眼高于顶,看不起自己这些商贾之人,今日且看你等如何丢脸? 在一片寂静中,凤清音动了,大家心中一跳,来了,希望这位不要如此打击咱们! 凤清音缓缓近前,吟诵道。 “眼儿媚,那年私语小窗边,明月未曾圆。含羞几度,几抛人远,忽近人前。无情最是寒江水,催送渡头船。一声归去,临行又坐,乍起翻眠。” 在座之人听得目瞪口呆,这,这,最担心的事还真的来了!居然又是一篇佳作! 这次却不用凤清音催促,在座之人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位读书人一咬牙,站起身形,品评道,“此词绝妙,尽将女儿家那初恋时的欲罢还休,热恋后离别之际的坐立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全词文字平易清新,婉转细柔,描写细腻,如同轻语般将女儿家的心事道来。妙哉,妙哉!” 凤清音看看大家,也不为已甚,下拜道谢,退后。 此时的在座众人,再不敢小觑这几位,而是正襟危坐,侧耳等待,余下两位的佳作。 截止此时,这些高傲的读书人才真正正视起这几位凤家姐妹的诗词之才,也对那位高人对她们的评价真正认可! 凤宛柔轻迈脚步来到台前,朱唇轻启。 “鸳湖曲!” 第四百三十二章 惊艳才情 “鸳鸯湖畔草粘天,二月春深好放船。柳叶乱飘千尺雨,桃花斜带一溪烟。烟雨迷离不知处,旧堤却认门前树。树上流莺三两声,十年此地扁舟住。主人爱客锦筵开,水闻风吹笑语来。画鼓队催桃叶伎,玉箫声出柘枝台。轻靴窄袖娇妆束,脆管繁弦竞追逐。云鬟子弟按霓裳,雪面参军舞鸜鹆。酒尽移船曲榭西,满湖灯火醉人归。朝来别奏新翻曲,更出红妆向柳堤。” 瞬间,众人击节赞叹,好、妙之声不绝于耳。 而一位读书人站起身形,就待品评。 “此诗极尽笔墨地描绘了鸳湖的美好景致,用词优美,用情深挚,但却稍显消极,有些太过阴沉了!” 而台上的几位女子,却面色诡异地望着他。 而自信满满的读书人被她们看得有些发毛,不自禁有些疑惑,难道是自己哪里不对了?摸摸自己的脸,再看看自己身上,没什么问题啊? 他再次将目光望向台上。 此时,台上的凤宛柔盈盈一拜,满脸歉意,“这位先生,奴家还未诵完!” 哗一声,在座之人大笑不止。 而后面的大掌柜们更是笑得大声,难得啊!居然看到读书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丢脸,真真是过瘾啊! 站起来品评的读书人瞬间满面苍白,手足无措地站在那儿,本想着卖弄卖弄,未曾想,居然出了这么大的丑!尤其是还有商贾之人在场的情况下! 呆立半晌,读书人掩面转身洒泪而去。 而在座众人望着他的背影,不自禁有些兔死狐悲之感,是啊,自己等人此时笑他,难道没人笑自己等人吗?今日之后,凤家姑娘这些诗词传播出去之后,只怕会文名大涨。而这些佳作诗词必将被广为传诵,甚至那些大儒名家也许会对此有所品评,相比之下,自己等人真的有那资格品评这些诗词之作吗? 到时,只怕自己等人也是人家嘲笑的对象了吧!一时间,现场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而那些大掌柜们只是用同情的眼光望向前面的读书人,只因他们明白,到此田地,不用问,这些姑娘的诗词皆是佳作,在座的读书人却并非京师那最顶尖的读书人,相形之下,他们只怕也怕品评得不对,到时被其他读书人嘲笑,这位掩面而去的读书人只怕会是他们的榜样! 而那凤宛柔环视当场,眼神中闪过一丝丝自得,但却被她很好的掩饰住了,继续低声吟诵道。 “那知转眼浮生梦,萧萧日影悲风动。白杨尚作他人树,红粉知非旧日楼。我来倚棹向湖边,烟雨台空倍惘然。芳草乍疑歌扇绿,落英错认舞衣鲜。人生苦乐皆陈迹,年去年来堪痛惜。闻笛休嗟石季伦,衔杯且效陶彭泽。君不见白浪掀天一叶危,收竿还怕转船迟。世人无限风波苦,输与江湖钓叟知。” 虽则众人依旧处于一种兔死狐悲的状态,但不妨碍他们的鉴赏能力。 娓娓道来的词句,令得观众们瞠目结舌,凤宛柔那嗓音,将此诗的艳丽迷离的情感衬托得淋漓尽致,那表情,令人不自觉心生怜意,恨不能抱在怀中珍爱疼惜。 这次,大家也许经过了前面的重重打击,抗压能力增强,迅速反应过来,不再推托,也想尽快完结这饱受煎熬的品评鉴赏,相视打个眼色,公推一位读书人起来品评。 “前几句描绘了记忆中鸳湖的美好景致,随后却通过想象描绘了自己再次来到鸳湖之时,一切尽皆改变,不复之前的景致,感到万分的迷茫与惆怅。感情往事,痛惜无比,感怀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心中痛苦异常。” “整首诗描绘了一幅艳丽而又迷离的烟雨早春图,艳丽是感怀自己的身世,迷离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感伤,结尾描写那鸳湖凄迷的景色,畅述了自己对人生的惆怅之感。整首诗将真挚、悲切的感情描绘得栩栩如生。” 也不再说什么佳作,奇哉,妙也的酸语,而是直白地进行品评后坐下不语。而其他读书人却以看待妖孽的眼神望着凤宛柔,这位柔弱的女子居然能作出这般妙词,长叹一声,摇头不已。 凤宛柔见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而且还摇头叹息,脸色一黯,泪水盈眶,低头施礼退下。 那娇弱的身姿,让人见了不由得心生怜意,真真是娇羞默默影自怜,魂消香断有谁怜?众人心动异常,怜意顿生!显然,这位宛柔姑娘误会了众人的摇头叹息,以为是对她的否定,却不知,这是对她有此才华却沦落红尘的惋惜之情!一时间,却又无法开口解释,致使众人心痛不已! 却不知,那低垂头颅的凤宛柔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继而眼中升起了一丝丝自豪之色。 而此时,那凤楚澜大踏步向前,居然给人一种虎虎生风的感觉,诡异之极。 人们还未从一种娇羞柔弱的感觉中挣脱,又步入了一种刚劲有力的氛围。 但是,大家望着这凤楚澜,心中也更加期待,紧紧盯着这位英气少女,看她能够出何佳作。 “汴京怀古,太息韶华,想繁吹、凭空千尺。其中贮、邯郸歌舞,燕齐技击。宫女也行神峡雨,词人会赋名园雪。羡天家,爱弟本轻华,通宾客。梁狱具,宫车出;汉诏下,高台坼。叹山川依旧,绮罗非昔。世事几番飞铁凤,人生转眼悲铜狄。着青衫,半醉落霜雕,弓弦砉。” 众人震惊了,这少女居然有些气概,豪气干云地念完全诗。 要知道,此诗描写了汉梁孝王一系列豪华的生活场面,而且其中蕴含了感叹世事变迁,人生易老,无以为怀的情感。把历史故实、眼前新事、画面景色、自己胸意,尽皆包含于诗作中,大气、豪迈! 虽然在座的读书人并非京师顶尖的读书人,但他们既然身处京师,自身的学识却也尽皆有独到之处,鉴赏佳作的眼光还是有的,心下明白,今日只怕事情大发了,这几位姑娘的诗词虽不敢说是冠绝京师,但在他们看来却也是上品佳作。 不由得众人心潮涌动,不自禁怀疑道,这真的是她们所作? 但是,无论众人如何作想,诗词尽皆出自人家这几位姑娘之口,有谁会愿意将此佳作相让,而且一让就是四首? 众人暗暗摇头,将心比心,自己如果有此佳作,绝不会相让,更何况是让于几位青楼女子!绝对不会! 然而,如果真是这凤家姐妹自己所作,今日之后,那这环采阁可就大发了! 要知道,这凤家姐妹的诗词,各有特色,而且性格鲜明地呈现于诗词之中。居然尽数暗合了她们各自的性情禀性,真真是难得啊! 有此才情,陷身青楼,真真是可惜了!怀疑刚刚逝去,怜惜之情再次升起。 更令大家震惊的是,环采阁背后那位高人居然在之前就能够依据此四人的性情一一为之做出适合她们各自禀性的诗曲,真真是太过妖孽了! 一瞬间,大家心中无限钦佩涌上心头! 想必,那位高人也是怜惜这凤家姐妹的身世才情,才如此相帮吧! 同时,众人心中感叹,今日之后,只怕这环采阁凤家姐妹才名将会冠绝京师,将一众青楼花魁压在身下,一跃成为了不是花魁的花魁! 大家对这环采阁刮目相看,如今这环采阁要手段有手段,要后台有后台,阁中姐妹要才有才,要貌有貌,真真是方方面面皆无遗漏,从今往后,还有哪座青楼能够压住这环采阁啊! 在众人深思之中,那凤楚澜也不再听取品评,而是悄然退后,与众姐妹站成一排静静等候。 而众位观众却也被这几首诗词震惊得早已忘记品评,只是呆呆地望着这四位明珠。 “精采,真是精采!”一个声音响起,却见那语嫣从后台拍着手掌缓步来到台前。 未曾言语,语嫣先是躬身一拜,“语嫣代表环采阁谢过诸位的品评,令得环采阁上下受益匪浅!” 而此时的观众们早已选择性地忘记,他们还欠人家环采阁凤楚澜姑娘一次品评,微笑着望着台上。 而那些大掌柜的自是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既然人家读书人不再提及,他们自是不会去专门打脸!要知道,这些大掌柜的可都是人精啊!得罪人、还没利益的事他们是绝对不会干的! 更何况这些读书人可保不齐今后要做官的,如果今日被其记恨上,无论如何今后会是一个麻烦啊! “还有,此前奴家所说,想让诸位为姐妹们的诗词谱曲,还请各位赏脸。”说着,语嫣一挥手。 旁边一些身着旗袍的女子鱼贯而入,端着托盘来到读书人的桌前,将托盘上面的物品置于桌上。 众人定睛一看,却是一张类似请柬的精美纸片。 “这些诗作还请诸位赏脸带回去,细细思谋,为我姐妹谱谱曲,到时,环采阁自会依照约定予以答谢!” 读书人们尽皆是默默点头。 第四百三十三章 谋求合作 他们知晓如果自己为这佳作谱曲,还被采用,只怕自己会名声大躁,名动京师,毕竟,这几首诗词尽皆是佳作,流传必不会仅止于京师一地,这可是自己文名大涨的机会,必须抓住!即便没被采用,拿回去仔细揣摩,想必自己的诗词技艺也会有所精进!绝无坏处! 语嫣满意地点点头,“还有,环采阁为感激诸位的到来,准备了一些小礼物,敬请笑纳!” 什么?还有礼物?众位读书人尽皆喜笑颜开,不管如何,这是环采阁对他们的尊重,作为一个好面子的新时代读书人,要的是那份尊重,而非这份礼物。 还有礼物?大掌柜们也是一阵激动,纷纷猜测,这环采阁会给准备什么礼物呢?依照之前的尿性,只怕这份礼物不会轻了!此番来对了啊! “对了,有一点忘记说了,关于凭华祥绸缎庄赠票进来的各位,环采阁要说抱歉了,实因你们已经享受了赠票,故而这份礼物没有你们的,还请理解见谅!”语嫣补充道。 大掌柜们差点气得憋死,你这是歧视吗?为何我们没有?早点说会死吗? 语嫣却不管不顾大掌柜们的怨念,轻拍小手。 礼仪小姐们又端上了托盘,赫然是一瓶香水。 “诸位,这瓶香水乃是华祥绸缎庄投资的,与我环采阁姐妹所用截然不同,乃是极品香水,仅能订购。此乃是赠与诸位夫人的,这样,您也好回去交待。” 一时间,大家心照不宣地对视而笑。 而旁边的大掌柜们却是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这环采阁真是大手笔啊!百两纹银居然眼都不眨地送了出去,而且看这情形居然有数十瓶,那可是几千两,甚至几万两银子啊! “诸位乃是读书人,想必诸位的夫人也不会浓妆艳抹,所以语嫣斗胆为大家选取了一些清悠淡雅味道的香水,请不要见怪!”说着,语嫣轻施一礼致以歉意。 读书人们纷纷点头,对语嫣的选择表示赞许。 “当然,如果您夫人不喜欢,可以去华祥绸缎庄换购!”语嫣补充道。 想得真是周到啊!读书人们望着语嫣一阵感叹。 “好了,今日表演就此结束!如果有哪位想要洗澡按摩放松的,可以直接上去,今日依旧,免费!”语嫣笑言道。 读书人面面相觑,但在大庭广众之下,却不好意思上楼享受,而且他们不知道这按摩放松是何节目,故而纷纷告辞而去。 那些大掌柜却没什么忌讳,纷纷上楼享受这为数不多的免费放松,谁知道明日环采阁是否还是免费,此番还真是来着了!享受走起! 随着环采阁演唱会的完结,一系列环采阁演唱会的内容逐渐传遍了京师。 但是,人们的第一反应就是,假的!绝对是假的! 然而,那几首诗词却做不得假!现在尽皆摆放在了各个势力家主的桌案之上! 而各方的探子也汇聚于各自主人的家中。 满春园中。 “妙啊!这背后的高人真是人才啊!”主子感叹道。 “不错,尤其是这《滚滚长江东逝水》,豪迈中透露着豁达,词曲之中蕴含人生哲理,一应大才显露无疑!有此大才相助,这环采阁想不腾飞都难啊!”老鸨附和道。 “唉,为何如此人才居然被这环采阁所用,或者说被那小候爷所用呢!”主子深深叹息。 “是啊!那环采阁真是好运!小候爷更是好运啊!” “咦,你说,这高人咱们能否夺过来?”主子满情希望地望着老鸨。 老鸨苦笑一声,“主子,这您就别想了,我早已派探子多言探查,就是希望找到这位高人,但他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居然无一丝踪迹,太不可思议了!” “为何会如此呢?难道在他培训那环采阁的各位姑娘之时就没有显露踪迹吗?”主子为之惊奇。 “不!这些根本就是那语嫣一手操持,那位高人从未在环采阁现身过,这点我已经得到证实。”老鸨无奈地摇头。 “看来,咱们真的与这位高人无缘啊!”主子深深叹道。 “不过,主子,只怕这次咱们满春园翻身的机会真的到了!”老鸨转移话题道。 “嗯,为何如此肯定?”主子无精打采道。 “探子回报,那环采阁居然今日邀请了一些读书人前去观看演唱会,其实依我看,那是环采阁的诗会!” “就凭这些诗词?”主子疑惑道。 “不!还有证据。”老鸨胸有成竹地道,“就是这次那环采阁居然连续两天了,都未推出咱们青楼专有的色!” “怎么说?” “也就是说,只怕这环采阁不想再涉及到美色了!当然,这个‘色’就是那皮肉生意。” “真的?”主子眼前一亮。 “不错!”老鸨深深点了下头,兴奋道,“如果咱们这个猜测是真的,那咱们与环采阁的合作就有了基础!一切好商量!毕竟,咱们与那环采阁的恩怨并没那么深,环采阁最恨的是那倚红楼,而且,这环采阁既然已经将‘色’这块肥肉放弃,那咱们就可以制定可行性计划,与之合作,一同打倒那倚红楼,甚至取而代之都有可能!” “环采阁有那么好说话吗?”主子表示怀疑,毕竟之前自己也参与了打压分化环采阁的那场公案,谁知道环采阁是否还在记恨于自己? “无妨,毕竟还有倚红楼这个最大的把子,环采阁要想凭借一已之力打垮倚红楼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咱们还是有机会的,只要咱们付出一些代价,并非不可能成功!” “好,说说!” 二人一阵窃窃私语。 某处府邸。 胖子急急忙忙奔进府中。 “主上,大事不妙啊!” “如此惊慌,成何体统!”瘦子一皱眉头道。 “是,属下该死!”胖子抹抹汗水,躬身道。 “说,又有什么事了?” “那环采阁又推出了一系列动作!而且还涉及到了花魁之争!” “花魁之争?” “是啊,如今外面都传,那环采阁的四大美人尽皆是不是花魁的花魁!而且那些诗词确实冠绝青楼啊!”胖子一伸手,将一张纸张递给了瘦子主上。 瘦子低头细看,瞬间额头冒汗,抬头讶异道,“这些是那些环采阁女子所作?” “不错!”胖子点头道,“而且被邀的读书人出来后尽皆赞誉有加,说她们是十年不遇的才女!” “什么?还赞誉有加?这些读书人真是不要脸面了啊!”瘦子气道,“不过,你觉得这些真的是她们所作?” “主上,我的感觉,或者说,咱们的感觉并不重要。无论如何,是人家亲自吟诵出来的!而且,此前这些诗词从未见过,所以,现在这些真的是她们所作的了!”胖子苦笑一声。 “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对这新出炉的四大花魁毫无办法了?” “不错,而且如果任由她们如此传播文名的话,只怕那些读书人,甚至官吏们会趋之若鹜,进而带动客源,到时,就会威胁到咱们倚红楼花魁的地位了!长此以往,只怕咱们的生意也会一落千丈!” “嗯!”瘦子低头细细思量,抬头道,“你看,咱们能否将她们挖过来?” “这倒是一个办法!”胖子眼前一亮,随之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睛一黯,摇头不语。 “有何顾虑吗?”瘦子一皱眉。 “其实本来招揽她们是一好计,但是”胖子一脸的懊悔,说不下去了。 “说!”瘦子厉声道。 噗嗵一声,胖子跪在当地。 “还请主上恕罪!” “你又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属下擅自做主,派人去破坏环采阁的舞台及其辅助设施,却未曾想,环采阁居然保护严密,将属下派去的人一网打尽,生擒活捉了!” “什么?生擒活捉?”瘦子大惊,跳起来,冲到近前,一把抓住了胖子衣襟。 “但好在,此次派去的是死士,尽皆服毒自尽了!”胖子连忙回道。 “笨蛋!”啪,瘦子一个大嘴巴抽在胖子脸上,瞬间,胖子变成了猪头。 胖子捂着脸,惊骇地望着瘦子。 瘦子满面怒容道,“你居然运用了死士?” “是啊!属下深怕暴露,所以派了死士,就是防止被抓。” “蠢货!你这个蠢货!”瘦子满地乱转。 “不知属下有何错处,还请主上示下!”胖子满面不解,自己将后绪手尾做得很干净,无人会知晓是自己做的呀? “要不是看在你是”瘦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想要再次上手揍胖子,但好像有什么顾忌,长叹一声,一跺脚,解释道,“如果你去破坏环采阁的好事,即便是被抓到,那也无妨,但你为何要派死士前去呢?” “这却为何呀?”胖子一脸懵样地望着瘦子。 “你想,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死士办的?咱们与环采阁的竞争说到底只不过是一些商业上的竞争,而里面掺和了死士,又是什么性质?” 胖子恍然大悟,“我明白了,那就是说,有不知名的势力,而且还是极端阴狠的势力加入。这不是很好吗,也许,那环采阁一见之下,吓得不敢再行得瑟,关门大吉了呢!” 说着,胖子居然喜上眉梢,神采飞扬地望着瘦子。 第四百三十四章 兆先评中信 瘦子都快被他气死了,浑身哆嗦着,用手指着胖子,说不出一句话来。 “主上,千万不要气坏身体!”胖子很有眼力件地上前一把扶住瘦子,扶到椅上,还贴心地为其倒好茶水。 “主上,不要激动,咱们还是想想如何接手这环采阁吧!”胖子意气风发地道。 瘦子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翻个白眼,差点晕厥过去,绝望地望着胖子。 “主上,您可别吓我,就算再激动再高兴也得等环采阁入了咱们手再说吧!”胖子一惊,连忙上前为瘦子抚胸顺气。 瘦子长出一口气,开口道,“黄豆豆,你跟了我多少年了?” “回禀主上,十年了!” “那我待你如何?” “主上待我恩重如山,还不时为我‘擦擦屁股’,黄豆豆无以为报,早已决定誓死报答主上的大恩!”胖子一挺胸,慷慨激昂道。 “唉,我也不用你报恩了,你还是回你姐夫那儿吧!”瘦子落寞地道。 黄豆豆大惊,“主上,为何不要属下了,属下在您这儿真心干得舒心啊!” “黄豆豆,你的这份心思我明白,但是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为什么呢?主上,为什么呢?”胖子急道。 “为什么?为什么?你还好意思问为什么。”瘦子猛然生龙活虎地跳起,一阵劈头盖脸的狂殴黄豆豆。 黄豆豆都懵了,双手抱头任由瘦子施为,口中不断叫着“为什么?”。 呼,呼,呼,瘦子双手扶腰喘着粗气,恶狠狠盯着黄豆豆。 “呼----你是嫌----我-----死的不够-----快,呼-------是吧?” “属下不敢!”黄豆豆翻身跪倒在地,颤抖着回道。 “你不敢?你不敢?”瘦子面色狰狞地上前踹了黄豆豆几脚,想想不解气,再次挥手揍了几下。 “属下真的不敢!”黄豆豆依旧是一脸懵逼样,抬头仰望着瘦子,一本正经地回着。 瘦子望着黄豆豆一脸的一本正经,一阵无力从心中泛起。 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人家还不知道自己为何打他!真是心塞啊! 想想他那位姐夫,瘦子长叹一声,坐在椅上,一挥手道,“黄豆豆,你起来吧!” 黄豆豆一脸喜色地站起来,屁颠屁颠道,“主上,您别动怒,属下有什么错处,还请明示,您也知道,我脑袋有些慢,不知怎么就会惹怒主上!千万别气坏了您的身子!那就是属下的损失了!” “豆豆啊!我求你了,你今后不要再自作主张了,好吗?”瘦子语重心长地道。 “好啊!”黄豆豆一脸的萌样。 “你发誓!” “好,我发誓!”黄豆豆举起右手,抿着嘴道。 瘦子望着他一脸无奈,罢了,这个二逼根本就不知道犯了什么错,还是给他解释解释吧! “豆豆啊!我知道,你脑袋有些笨,但咱能不能只听我吩咐做事?” “豆豆一直都是尊主上的命令啊!” 瘦子摇摇头,苦笑道,“唉,我就不对牛弹琴了。今日,你真的做错了,不该派死士前去!你明白吗?” “不明白!”黄豆豆干脆利落地回答。 “嗯,不明白,不明白好啊!”瘦子满意地点点头,但突然反应过来,尖声叫道,“不明白?” “是啊!不明白!”黄豆豆一脸的理所当然。 瘦子看着黄豆豆,半天不说话。 “人家真的不明白嘛!”黄豆豆小声嘀咕道。 “既然不明白,那就听清楚,死士,不是随便派的,你今天派了死士,不错,是震慑了环采阁。”瘦子这个气啊,但还不能不解释,不然的话,谁知道今后这黄豆豆还要给自己闯多大的祸。 “但是,同时也会引起有心人的警惕,比如锦衣卫。因为,死士背后肯定有组织,也就是咱们组织。而锦衣卫是干什么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锦衣卫是咱们的敌人,头号对手!”黄豆豆大声道。 “别这么大声,想死啊!”瘦子一惊,望望周围,挥手拍了黄豆豆脑袋一下。 “是!”黄豆豆压低声线,悄悄道。 “锦衣卫说不定就会依据这些死士的的行踪查到咱们,到时,咱们可能就会暴露,被锦衣卫盯上,那可是灾难啊!所以这次你是做差了。” “哦,原来如此!那豆豆清楚了!”黄豆豆点头道。 “所以,今后你万不可再单独行动,尤其是不可自作主张,明白吗?” “明白了!” “还有,今后,这环采阁的应对之事,就交给寿宁候吧,你再不要插手!”瘦子严厉道。 “好!”黄豆豆不情不愿地回答。 这次,瘦子一把抓住黄豆豆的衣襟,恶狠狠道,“记住,不要再插手环采阁的事!” “是!属下记住了。”黄豆豆吓了一跳,颤抖着回道。 “千万记住!”瘦子再次强调。 “是!” “下去吧!”瘦子无力地挥挥手。 黄豆豆待想说什么,但见一脸厌烦的瘦子,不敢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瘦子无力地望着黄豆豆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还是得为他擦屁股啊!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唉!” 李东阳府。 “这些都是环采阁所作?”李东阳问道。 “回禀父亲,这两首是那位高人所作,其余皆为环采阁女子所作。”李兆先挑拣出两张纸,回道。 “哦!”李东阳拿起纸张看看,随口问道,“你觉得,那位高人是何人?” “这?”李兆先有些犹豫,“孩儿只是一些猜测,作不得数。” “无妨,说吧!” “我猜,这肯定就是中信所为!而且,那些环采阁女子所作只怕也是中信代笔的!” “为什么这么说呢?要知道,这些诗词可是各有特色,而且风格迥异啊!”李东阳抬起头来,一脸的感兴趣。 “父亲,您难道忘了!中信在几次诗词会友中,风格可是变化多端、难以捉摸的!当时咱们还诧异于中信的文采居然如此多样!”李兆先笑笑。 “这到也是!但是,你觉得明小友会将如此佳作赠与那些青楼女子吗?”李东阳点点头。 “按说,任何读书人皆不会将如此佳作赠于别人,还是一赠四首,而且是赠给青楼女子。”李兆先眼神中有些疑惑地道,“但是,咱们这位中信却是不能以正常人来论,要知道,咱们现在知道的是他是一位读书人,但他还会医术,会武艺,会工匠,还会种田,等等等等。” “那又如何?” “中信不仅会这些,还样样皆精,更重要的是每样还比咱们所知道的各个行业的顶尖人才会得多,时常创新,这就难以捉摸了!而他到底还会什么,咱们谁都不知道!最重要的是,他好像还有一个梦想,不,不能说是梦想,而是理想。” “培养各行各业的精英人才,撑起大明这一片天空。”父子二人异口同声道。 说完,对视而笑。 “我想,中信既然敢立下如此志向,只怕他的心中起码有六七成把握,所以,他做出什么事,我都不会惊奇,更何况送几首诗词给青楼女子,要知道,这青楼行业可也是众多行业中的一个啊!” “你居然有此想法?”李东阳惊诧了,他可知道自己这长子,一向性情稳重,做事说话绝对不会越矩,今日怎会如此评价明中信,太意外了! “是啊,在这之前,孩儿还真的对明中信的志向有些怀疑,一度认为他的志向只能在梦中想像,但在获得这几日的情报后,孩儿有了重新的认识。”李兆先腼腆一笑。 “说说!”李东阳蛮有兴趣地道。 “这几日,环采阁的做法独特而新颖,不经意间尽皆是奇思妙想,而且据说那光源变化的根源来是琉璃所带来的效果。而咱们还是见过中信手中的琉璃的,还差点与他做了生意。故而,这绝对是中信的手笔。” “但人家环采阁背后就不能有一位精才绝艳的高人吗?” “父亲说笑了,这世界上的高人有那么多吗?如果说环采阁背后有高人,那为何在中信来之前,这环采阁拿不出这些手段?环采阁的女子为何写不出如此精妙的诗作?而且,这环采阁通过小倩与石文义搭上关系,而石文义又与明中信相交莫逆。这一切的一切尽皆说明,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绝对是中信无疑。” 李东阳点头,深深为长子的缜密逻辑感到高兴,看来,出去一趟,长子有了进步啊!而这进步中,明中信的作用真真不可小觑! 想到此,就不由得更加懊悔之前与明中信交恶,也更加痛恨那李林,为何要招惹明中信?罢了,时至今日,后悔无用,还是想想如何修复与明中信的关系吧! “而且,经环采阁一事,孩儿更加看清楚,这明中信真真是人才啊!任何事,任何人,在他手中过一遍,就会散发出不同往常的光芒,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之色。此时再说明中信的志向,孩儿真心感到他一定会成功做到的!当然,这个年限就说不定了!”李兆先满面红光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中信解密 “父亲,孩儿有一事相求,还望父亲答应!”李兆先一躬到地。 “你是要说无论如何咱们要消除与明小友的芥蒂,是吗?” “不错,就算不能消除芥蒂,但孩儿也希望还那些百姓一个公道。”李兆先直视着父亲道。 “唉!”李东阳深深叹息一声,“徽伯啊,不是我不想还百姓一个公道,但要还这个公道,就得办了李林,然而,李林乃是族长之子,与族长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将李林法办,那么势必会牵扯到族长之争,你也知道,咱们李氏宗族并非铁板一块,那李友良对族长之位虎视眈眈,如果族长威严受损,你觉得那李友良会善罢干休?到时只怕族长之位也就危矣了!而我李氏宗族一旦陷入内斗,只怕------你说,我能做此事吗?”李东阳摇头叹息。 “但您也不能一再纵容那李林啊!”李兆先急道。 “无妨,这次我已经将李林遣送回老家,不再担任官职的话,他也不会再危害李家声誉了!” “您觉得依那李林的禀性,他会甘心吗?就怕他在老家也会兴风作浪,继续为害百姓啊!”李兆先望着父亲叹息道。 “算了,不谈这腌臜人了!”李东阳满面不悦道,“为今之计,咱们得尽快修复与明中信的关系,否则李家可就真的损失巨大了!” 李兆先眼神中透着一丝哀怨,父亲平时那般精明的一个人,为何一旦涉及到李氏宗族,就有些不知所谓了呢? 他到现在都看不清形势,保护了李林将会令得李家丧失怎样巨大的利益。而且,父亲只怕看错那明中信了,明中信虽则表面上平易近人,但那是未曾触犯他的底线,如果触犯底线,绝对会寸步不让。如今虽然已经善后,但原凶不除,人家明中信会信服吗?人家可没对不起李家,只是咱们有些不地道而已,想要与明中信恢复亲近的关系,只怕是很难了。 “想那明中信既然能够无底线地帮助青楼女子,那他也可能会与我们妥协,这是一次极好的机会,你说咱们下步要如何做才能挽回明中信的心?”李东阳望着李兆先道。 李兆先有些心灰意冷地看看父亲,摇头不止。 “孩儿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李东阳不悦地看看李兆先,但也不再说什么。 “父亲,孩儿累了,就先下去休息去了!” “嗯!”李东阳头也不抬地轻哼一声。 明家小宅中。 “兄弟,兄弟!”石文义风风火火地闯进明中信房中。 “大哥,何事如此高兴?”明中信从书案之后抬起头望着石文义笑道。 “你还不知道,环采阁火了,姑娘们火了!”石文义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迫不及待道。 “哟,这倒是要听听,怎么个火法?”明中信笑着为他绪上茶水。 “现在京师都传开了,将环采阁的歌舞表演与演唱会夸得都快飞上天了,而环采阁的歌舞表演会的门票都快订疯了,居然还有人前来请求为其上门表演的!现在的环采阁真真是门庭若市啊!”石文义口沫横飞地道,“还有,京师现在都传开了,环采阁的凤家姐妹乃是京师四大美人,四大花魁!你说,这是不是喜事!” “嗯,还真是喜事,但石大哥,这些不是咱们预料的吗?为何还如此兴奋?”明中信点头之后,疑惑地问道。 “咱们预料的?”石文义疑惑地看看明中信。 “不错!” “不该兴奋?” “不该!”明中信一本正经地道。 “你小子,耍你石大哥呢!”石文义反应过来,明中信这小子是在戏耍于他,挥手就揍。 然而,明中信微一躲闪,石文义居然揍了个空。 咦!有点门道啊! 石文义轻咦一声,追打起来。 然而,明中信身子滑溜异常,依石文义的身手,居然无法靠近明中合计的身体。 “你懂武艺?”石文义万分疑惑地看向明中信。 “谁告诉你我不懂武艺?”明中信反问道。 石文义为之语塞,之前一直知道明中信一脑袋的鬼主意,却未曾想,他居然还有如此身手!怪不得明家学堂要设武堂,原来根子在这啊! “好了,石大哥,这些都是旁枝末节,你今日到此不会只是让我分享你的兴奋吧!” “我来就是问问,咱们下步要如何做,趁热打铁,一举拿下倚红楼!” “你还真是性急啊!人家倚红楼又不是软杮子,你一捏就扁了!”明中信翻个白眼,深深为石文义的智商着急。 石文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不过,咱们是该走下一步了,毕竟,时间不等人啊!” “是吧!我也觉得是应该进行下一步了!”石文义眼前一亮,附和道。 明中信好笑地望着鹦鹉学舌的石文义,哭笑不得,大哥,咱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好吧! 但他也不好意思再用言语刺激石文义,只好正色道,“石大哥,语嫣姑娘没说这几日有没有什么人前来与她联系,一同对抗倚红楼吗?” “没有,语嫣到是什么都没说!”石文义摇头道。 “不对啊!据我估计,咱们留下的漏洞应该有人能够看出来啊!怎会没人前来联系?”明中信摇头自语道。 “什么?你还留下了漏洞?”石文义大惊失色,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什么漏洞?能不能现在弥补?” “好了,石大哥,咱们不要大惊小怪好不好!还有,你弄疼我了!”明中信望着石文义的双手,叹口气。 “哦,不好意思!”石文义满面通红地看看自己的双手,连忙松开。 明中信揉揉自己的双臂,向他翻个白眼。 “到底什么漏洞?”石文义静候片刻,忍不住继续追问道。 “难道语嫣没告诉你?”明中信有些不信地望着石文义。 “语嫣知道?”石文义惊诧了,语嫣居然知道,这小妮子,嘴还真严,居然瞒着自己! “不错,嘴还挺紧,看来,能够托以重任!”明中信却是欣喜异常,点头称许。 “好了,别卖关子了!还是告诉我,究竟是何漏洞,咱们什么时候补上?” “青楼最主要的是什么?”明中信反问道。 “最主要的?”石文义有些懵逼,这是何意? “换句话说,青楼最能够吸引人的是什么?对于男人来说!”明中信知道自己有些问得没头没脑,解释道。 “当然是美女了!”石文义一脸的理所当然。 “不错!”明中信点头,“但是,用美女来做什么呢?” “就是那个呗!”石文义有些扭捏。 明中信好笑地望着他,“哪个?” “就是那个嘛!” “哪个啊?” 石文义就待急眼,却发现,明中信正在掩嘴偷笑。 “好小子,你逗我呢!“瞬间反应过来,扑上前去,就要修理明中信,然而,明中信却早已料到,抽身而去,石文义扑了个空。 “好了,不闹了!”明中信脸色一肃,“既然是那个,但我们环采阁现在不经营这个,是不是一个重大的漏洞呢?” “对啊!”石文义一拍巴掌,恍然大悟。 “这个漏洞其实就是给那些青楼设的套!”明中信解密道。 “套?”石文义表示不懂。 “不错,套,也就是圈套,是我为其他青楼设的。”明中信点头道,“其实,我之前就与语嫣谈过了,咱们环采阁不能还经营皮肉生意,依咱们现在的规模样式,实际上已经可以转型了。” “转型?”石文义有些听不懂。 “也就是转变经营的方向!之前,语嫣已经说了,她不愿意,姐妹们也不愿意,早就想要从良了,但一直没机会。当时我就在想,怎样能够令她们摆脱青楼这个标签,还能够将倚红楼打垮?” “嗯!”石文义隐隐有些明白。 “在培训语嫣期间,我就与她商议,咱们能否只经营歌舞表演及演唱会,或者是诗词会?而语嫣非常高兴,说是与姐妹们商量一下再答复我!” “商量结果呢?”石文义好奇道。 “最终她们一致决定,就依我所说,所以,最终,我决定不只是这些,我还专门为她们设计了按摩洗浴搓澡这些项目,收入虽然会比之前有所降低,而且依旧是处于最底层的地位,但比之前却又正经许多。” “哦,怪不得你如此上心,为她们那般设计,只怕你是早已决定如此了吧!”石文义恍然大悟,之前明中信的一切行动也就得到了解释,为何之前那般厌恶青楼,如今却不遗余力地帮助环采阁。 “那你赠送四首诗词给凤家姐妹也是存心将她们塑造成才女,从而令她们摆脱青楼的声誉吧! “不!摆脱青楼的声誉太难了,只不过,我将她们塑造成才女,然后,逐渐将环采阁变为一个服务场所,而非经营皮肉生意的场所,只有环采阁摆脱青楼的格局,她们才能得以摆脱。” “那你如此做岂不是徒劳无功吗?” 第四百三十六章 刘老讯息 “不,此言差矣!”明中信摇摇头。 “此言作何解?”石文义有了兴趣。 “其实,我做这一切是准备将环采阁打造成京师读书人的诗词会友之地,将环采阁进行改造是第一步,将凤家姐妹培育成才乃是第二步,第三步就是消除青楼的名声,将环采阁打造成为高雅之所。” “到时,那些读书人岂不是趋之若鹜,有了读书人捧场,再让咱们凤家姐妹如此美貌有才的女子作陪,做几首传世诗词,打响环采阁的名声,到时口口相传,就不只打响了环采阁的名声,还为凤家姐妹扬名,也许还能为凤家姐妹解决归宿问题!如此既能够满足语嫣姐妹的心愿,又能够提升环采阁形象格调。岂不是两全其美?” 石文义呆呆地看着明中信,原来,明中信居然比自己都上心,如此为环采阁里的姐妹们着想,如此的话自己也能向那位兄弟及小倩交待了。一时间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另外,我也想借此机会将‘色’这个功能彻底从环采阁摒弃,专门将环采阁打造成为一个为大家服务休闲的场所,将有钱的大爷们吸引来,享受这不一般的服务。” “这就是你在二楼三楼安排洗浴按摩享受的初衷?” 明中信点头道,“不错,我有一系列计划中是想逐步实现的,首先将凤家姐妹扶持成为才女,把倚红楼的花魁打压下去,而后再与满春园等青楼合作,将我对‘色’的构想卖给那些青楼,扶持它们提升它们的水平,再以环采阁的各项服务吸引客人,进而从方方面面打击倚红楼,最终令倚红楼方方面面皆被比下去,沦为二流,成为鸡肋,进而为寿宁候找个借口,退出青楼经营,这样咱们的目的、寿宁候的目的尽皆达成。同时,也为环采阁的姐妹们找到了一个谋生差事,岂不是多全齐美!” 石文义听得瞠目结舌,他本以为,明中信只是想要小打小闹,顺便解决倚红楼之事,却万万没想到,明中信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 “而环采阁也是我到京师后的第一次出手,算是我实现心中目标的预演!我自然希望将它做得尽善尽美!做成我在京师的第一个样板!为今后开个好头。” 石文义已经无语了,这明中信真是不消停啊,才来京师没几天,因缘际会,居然想要将环采阁打造成第一个样板! “小弟,你真的没有头脑发热?”石文义摸摸明中信的额头。 “怎会!咱的头脑清醒得很!”明中信白了他一眼。 “好了,不闹了,与满春园的具体合作事宜你决定如何做?”石文义也不再纠结,反正车到山前必有路,更何况有自己看顾,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还是说正事吧! 明中信微微一笑,与石文义一阵低语。 石文义频频点头,喜笑颜开。 一番计议之后,二人达成共识,品铭闲聊。 “石大哥,小弟还有一事相烦?”明中信一抱拳道。 “咱们兄弟还客气什么?啥事?说!”石文义一阵好奇。 “就是还请石大哥在城外为小弟找一处地方,小弟想买地建学堂!” “学堂?” “不错,本来小弟前来京师就是想立足京师,并将学堂移到京师的,但总得买地建造吧,故而还得麻烦大哥!” “具体要求如何,你写个条子,我让人去办!”石文义大包大揽道。 “好!”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石文义。 石文义接过纸张,揣入袖中。 “还有什么事?一起说完。” “小弟还真有一事请教!”明中信微一思索,神色一动,凝视着石文义道。 “咦,还真有啊!” “嗯!”明中信点点头,“你知道最近有哪位刘大人刚刚回到朝中?” “刘大人?”石文义双眼一缩,惊讶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什么时候对朝中大人感兴趣了?难道是旧识? “不错!”明中信盯着他点点头。 “身居何职?哪里人氏?”石文义问道。 “只知姓刘,其余一概不知。”明中信皱着眉头摇头道。 “这样啊!”石文义也是一阵皱眉,这连一点线索都没有,他如何知晓这是何人。 “对了,只知与李阁老相交莫逆!”明中信补充道。 “那你为何不问李阁老去?”石文义看看明中信,不解道。 “这?不方便!”明中信为难地道。 “与李阁老相交莫逆之人?刘姓?”石文义见明中信为难,自是知晓只怕此事还真的不好询问李阁老,也不再说什么,低头思索道。 “年岁比李阁老大!”明中信补充。 “阁老刘健?”石文义自语,“不对,刘大人这段时间就未离开过京师。” “其他的话就没了啊!”石文义思索半天,紧锁眉头道。 “石大哥,不用烦恼,小弟也就是询问一下,如果没有符合的就算了。”明中信有些失望。 “也许,未在朝中?”石文义看着明中信道。 “未在朝中?”明中信眼前一亮,望着石文义道,“有吗?” “还真有一位!”石文义有些迟疑,“但那位去年已经称病辞官,回乡赋闲在家了啊!” “哦,也许还真是。那位刘老是如此这般模样!”明中信快速将刘老的外貌全叙述一遍。 “如你所说,那就没错了!”石文义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点头不已。 “是谁?”明中信眼前一亮。 “前右副都御史兼佥都御史刘大夏!”随之,石文义将刘大夏的生平一五一十道来。 刘大夏,字时雍,号东山。湖广华容(今属湖南)人。举天顺三年(1459年)乡试第一。天顺八年(1464年),登进士第,授翰林院庶吉士,历兵部职方司主事、郎中、广东右布政使、户部左侍郎、右都御史等职。弘治十一年(1498年)秋,刘大夏连上三疏称病辞官,归乡后在东山下筑草堂,在堂中读书,被时人称为“东山先生”。 “哦!”明中信思索着刘老的模样,还真别说,真有可能是这位。 “我去打听打听,刘大人是否已经回京!”石文义怪异地望着明中信,这位小弟什么时候居然与刘大夏又相熟了,但也不对啊!如果相熟,为何竟不知姓名,那他是如何认识刘大人的呢?他到底还有哪些不为人知的秘密?猜不透啊,猜不透! “也好!那就麻烦石大哥了!”明中信点头道。 石文义一瞪眼,“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小弟知错!小弟知错!”明中信连忙道歉。 “记住,今后再与为兄客气,咱们就绝交!”石文义一脸正色道。 “好!”明中信讪笑道。 “哼!我走了!”石文义冷哼一声,转身而去。 明中信望着石文义的背影,苦笑不已,自己这性子受前世影响,与任何人交往都要保持一定距离,怕伤害了自己,更怕伤害了别人,虽然保证了安全,但却也令一些真正的朋友伤心于自己的疏远。看来自己这性子真得改改了,否则在不知不觉中就会伤害到一些对自己好的人啊! 第四百三十七章 风云欲动 当石文义赶到张采卫所大堂之时。 “大哥,正好,语嫣想求见于你!”张采迎了上来,一脸神秘地道。 石文义望着张采一皱眉。 “大哥,别担心,语嫣有正常理由的。”张采连忙解释。 “哦!”石文义舒展眉头,迈步进了后堂。 语嫣赫然在坐,见石文义进来,连忙站起。 “石大人,满春院前来与我相商要合作,小妹前来请示,如何应对?” “你来此可有人知晓?”石文义反问。 “小妹对外说,环采阁份属锦衣卫所辖区,有些手续需要到锦衣卫所批示,故而前来。而且这是明先生之前吩咐的。”语嫣巧笑盈盈道。 “咦,明小弟吩咐你的?”石文义有些惊异。 “是啊!明先生之前吩咐,如果有青楼前来环采阁要求合作,就必须以办手续为借口,前来锦衣卫所。”语嫣点头道。 石文义恍然大悟,想必这明中信肯定有深意,点点头,“那就好!不过,你不是已经从明兄弟那处知道了应对之策吗?” “石大人,奴家知错,不该与明先生私下谈论。”语嫣瞬间脸色大变,跪地道。 石文义望着语嫣一言不发。 张采上前欲要求情,被石文义以眼神制止。 “小妹不敢私自做主,之前明先生只是将一些想法告知小妹,但小妹从来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得了环采阁的主。毕竟,您才是咱环采阁背后的最大的靠山。”语嫣颤抖着解释道。 石文义眼神中出现了一丝笑意。 张采见状,连忙道,“大哥,看在语嫣此前忠心办事的份上,而且明小弟也不是外人,还是原谅她吧!” “嗯,看在张采的份上,这次就原谅你了!”石文义脸色稍稍变得好看了一些。 “谢石大人不罪之恩!”证嫣连连磕头。 “好了,起来吧!正好你来了,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如何与满春院的合作。”石文义坐在正位之上,一摆手道。 语嫣磕头之后,缓缓站起。 张采满面笑意地拉着语嫣坐于椅上。 三人围坐一团,耳语不已。 寿宁候府。 “候爷,满春院已经与环采阁接触,你还是得下些工夫应对啊!”黄豆豆坐在椅子上,斜眼望着寿宁候道。 “嗯!”寿宁候带搭不理地低头品铭。 “你?”黄豆豆气愤无比地指着寿宁候,“如果你不在短时间内解决此事,只怕主上不会饶过你!” “黄豆豆,你算个什么东西,还轮不到你对我指手划脚,我与你那主上不过是合作关系,奉劝你,千万不要如此嚣张。”寿宁候抬头变脸道。 “你!”黄豆豆面如酱紫,全身哆嗦地望着寿宁候。 寿宁候望也不望他一眼,端起茶杯。 “哼!”黄豆豆更是勃然大怒,站起身形,挥袖而去。 “告诉你那主上,环采阁之事我自会前去解决!”远远地寿宁候的话语传来。 “希望你不要让我们失望!”黄豆豆身形一滞,返身向寿宁候喊道。 然而,寿宁候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屏风之后。 黄豆豆更是气得跳脚,但这是人家的地盘,他上窜下跳也是无用啊!最后,只能恨恨而去。 满春院。 “主上,我与那语嫣已经接触过了,她说考虑几天再说!”老鸨回禀道。 “是吗?”主人一皱眉。 “我想,她应该是要去请示她的后台吧!”老鸨迟疑道。 “嗯!你说,她是去请示小候爷,还是哪位呢?” “这?”老鸨有些犹疑。 “但讲无妨!”主上一摆手。 “我想,她应该是去请示张采!” “为何如此说?” “今日,我让人跟踪于她,却见她去了锦衣卫所,虽然明面上她说的理由是去办理一些手续,但我认为,她定是去请示张采。” “不!这只不过是障眼法而已!环采阁的后台依旧是那小候爷!”主上摇头之后,一脸肯定地道。 “这却是为何?”老鸨不解。 “你想啊,前脚你刚去与环采阁商量合作事宜,人家就马上去见张采,而张采后面是石文义,如此的话,岂不是明着说,这环采阁的后台就是那石文义。” 老鸨点头认可。 “而且,既然之前环采阁有那般精彩表现,手段奇特,环环相扣,肯定是一位心思缜密之人在布局,既然心思缜密,为何却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老鸨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也就是说,语嫣这是在故布疑阵,想让留意她的人产生错觉,将人引入歧途。” “不错,这只怕正是环采阁背后那人的用意!”主上满面堆笑,点头不已。 “哦!主上恕罪,奴家差点上当!”老鸨噗嗵跪地,懊悔不已。 “无妨,你是当局者迷,如果换成是我,一不小心也是会上当的!”主上志得意满地挥挥手道。 “谢主上不罪之恩。”老鸨深深垂头道。 “还是要密切注意语嫣的动向,看她是否还有后续动作。”主上点头吩咐道。 “是!奴家遵命!”老鸨低头应是。 “报!”门外传来一阵低喝。 “主上,这?”老鸨望着主上。 主上并不答话,只是点点头,示意开门。 老鸨探身出了房门,门外之人与她低语几句,返身离去。 老鸨满面堆笑地进了房门。 “主上,您猜得真准,那语嫣在出了锦衣卫所之后,连续绕了几个大圈,最后,在一座酒楼之中与人私会,而在半晌之后离去。而武定候府小候爷于半个时辰之后,才从酒楼偷偷离开。” “看,我就说吧,这是故布疑阵,此人真乃奇才啊!一计跟着一计,真想看看究竟是何等高人啊!”主上叹道。 “再高也高不过主上您啊!他看似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却被主上一眼识破,您才是真正的高人啊!”老鸨赞叹不已。 “不可如此自满,还需再接再厉啊!”主上抚须微笑。 “是!主上真是虚怀若谷啊!”老鸨一脸崇拜地望着主上。 “别拍马屁了,下去安排诸般事宜吧!那语嫣既然向小候爷请示完毕,想必已经有了结论,你且去环采阁打听去吧!切不可让其它青楼抢了先!”主上脸色肃然道。 “是!”老鸨恭敬退下。 接下来的几日,京师可就热闹了。 而环采阁也成了香饽饽,一众青楼尽皆上门拜访,要求合作,而且被有心人看到,尽皆是满怀笑意而去,显然满意无比。 而倚红楼前去接洽之人,却是满面愁容,不甘而去。 一时间,京师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倚红楼派的谈判代表仗势欺人,盛气凌人,要求环采阁将技术一一奉上,却只开了个白菜价。被气怒异常的环采阁当家语嫣姑娘扫地出门。 瞬间,倚红楼犯了众怒,成了众矢之的。一众青楼纷纷声援环采阁,要求倚红楼给个说法,同时纷纷携礼上门安慰语嫣。 而倚红楼却迟迟未有反应。 不日间,市井之间传出消息,所有的青楼居然尽皆与那环采阁签订了契约,要共同发展,共同繁荣。 另外,这些青楼还贴出了公告,说是作为盟友,环采阁将会派人前去这些青楼为其培训新人,那歌舞会、演唱会还将不定期在这些青楼进行演出,当然,一应费用尽皆是这些青楼资助。 这下,可炸锅了,一时间,京师所有读书人、商贾尽皆上门求购会票。 一时间,所有青楼门前客似云来。而相对的,倚红楼门前却是空无一人,门可罗雀。 “候爷,这都火烧屁股了,你怎还如此有闲情逸致?”黄豆豆赶到寿宁候府中,看着悠然自得地喝茶品铭的寿宁候,跳脚道。 “稍安勿躁!”寿宁候淡定地品口茶道。 “稍安勿躁?再不躁只怕咱倚红楼可就要易主了!”黄豆豆瞪大双眼望着寿宁候,一脸的不可思议。 寿宁候淡然一笑,放下茶杯,看着黄豆豆在那跳脚。 “你咋就不着急呢?这都火上眉毛了!”黄豆豆冲到寿宁候近前,双手扶着椅子把手,盯着寿宁候道。 寿宁候一脸嫌弃地推开他,扇扇鼻前,“你这是几天未漱口了?” 黄豆豆差点气死,这都火上眉梢了,你却问我漱口之事?真他娘的是皇帝不急急太监啊! “你!你!”黄豆豆手指寿宁候,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家主上如何说的?”寿宁候慢悠悠开口道。 “主上让我来问你,何时反击?还有,你为何派那个白痴前去谈判,将事情弄得一团糟?”黄豆豆抚摸着自己的胸口,平息一下怒气道。 “你回去告知你家主上,我这儿已经准备妥当,不日,就将大举反击。”寿宁候微微一笑,镇定地道。 “真的?”黄豆豆一脸的不相信。 “爱信不信!”寿宁候翻个白眼。 “你?”黄豆豆怒气上涌,就待叫喝。 “还有,那位谈判的家伙,我已经让他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寿宁候目光中闪过一丝丝阴狠杀气。 看得黄豆豆心头一颤,这寿宁候还真他娘的狠啊!听说那个被他派去谈判的家伙跟随了他二十年,居然如此轻描淡写的就被人道毁灭,真他娘的薄情寡义啊! 第四百三十八章 变故突生 “咋了,还有什么话要问,快点,我还得去布置反击呢!”寿宁候催促道。 “你?”黄豆豆一阵气急,他娘的,你在那喝茶品铭的时候咋不说着急,如今我问你几句话你就不耐烦了?太他娘的恶心人了! “主上让问你,有什么方法对付那环采阁的五彩光源吗?那可是环采阁的独有法宝,如果将它灭掉,那就成功了一半。”黄豆豆没好气道。 寿宁候神秘一笑,“到时自知!” 你他娘的让我问,你却还假装神秘,真他娘的不要脸。黄豆豆心中腹诽,但面上却不敢再加刺激寿宁候。 因为这次出来,主上可就明确表示了,如果他使小性子,将寿宁候逼急了撂挑子,不用寿宁候收拾他,主上回去就会收拾他。 黄豆豆望着寿宁候心中发狠,寿宁候,现在小爷我且忍下这口气,如果这次你真的对付不了环采阁,那就别怪本少爷心狠手辣了。 “候爷,主上可说了,这次你必须将计划说清楚,他好做到心中有数,咱们的后续反击才能跟上。”黄豆豆低眉顺眼道。 “这样啊!”寿宁候一阵沉吟。 “候爷,您还是将计划告诉我,我好回去禀告主上。”黄豆豆一脸哀求。 “罢了,反正明日就会有分晓,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附耳过来!”寿宁候叹口气道。 黄豆豆眼前一亮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寿宁候一阵耳语,黄豆豆频频点头,一脸满意。 “候爷高招啊!”黄豆豆竖起大姆指,一阵夸赞。 “行了,不要在这儿玩虚的了,还是回去禀告你家主上,我这儿已经准备妥当,万无一失。就看你们之后的配合了。”寿宁候脸上虽然是自得无比,但口中却还是照旧的盛气凌人。 “好!”黄豆豆兴高采烈而去。 寿宁候望着黄豆豆的背影,若有深意地笑着。 满春院。 “那儿,那儿,还有那儿,都给老娘拆掉。”老鸨指手划脚地吩咐着。 却只见整个满春院前院早已参照环采阁的舞台布置停当。 “凤姑娘,您看这些布置还有什么瑕疵?”老鸨一脸谄媚地向旁边的凤楚澜问道。 “嗯,大体上还行,将就吧!”凤楚澜一脸的不以为然点头道。 “您说,还有哪些地方不尽善尽美,咱们改!推倒重来也行!”老鸨一脸紧张地道。 “唉,问题很多,都得拆掉重来。如今拆掉可就无法按时安工了!” 老鸨一脸绝望地望着她。 “罢了,明日就要在你这满春院进行表演了,将就将就吧!”凤楚澜一脸遗撼道。 老鸨忐忑不安地看着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唉,听天由命吧!”凤楚澜摇头叹息道。 “那也就是说,您也无法保证不出问题?”老鸨一脸绝望地望着她。 “那倒也不是,只是有些瑕疵,只是瑕疵!只要明日注意一下,应该没什么问题!”凤楚澜心虚地看看老鸨。 “那就好,那就好!”老鸨擦了一把冷汗,面色稍稍好看一些。 “记住,楼顶是最重要的地方,那儿必须改造好,否则,光源无法满足需求,歌舞惊艳的效果要减少九成之多。”凤楚澜满面肃然道。 “明白!”老鸨频频点头,保证道,“我已经让专人负责楼顶改造,绝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嗯,那就好!”凤楚澜满意地点点头。 “但是,完工之后要详加检查,而且,必须派专人在上面负责,尤其是那些光源根本,必须保护好。”凤楚澜再次强调道。 “是!那些光源在密室之中,绝对是万无一失!”老鸨保证道。 “当家的,不好了,不好了!”老鸨话音未落,一个伙计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老鸨循声望去,望着来人,心中咯噔一下,气血上涌,摇了一摇。 “怎么?有什么事吗?”凤楚澜皱眉道。 “那伙计,那伙计!”老鸨结结巴巴道。 “究竟怎么了?难道出大事了?”凤楚澜面色难看地望着老鸨。 老鸨苦笑一声,待要说话,却见那位伙计来到近前,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何事?”老鸨心中一沉,面色霎那间变得苍白无比。 但那位伙计只是哭泣,并不答话。 “究竟怎么了?说!”老鸨一脚将伙计踹倒。 “密室内的光源,光源”伙计满面惊恐地望着老鸨,声音颤抖着道。 “光源怎么了?”凤楚澜一把上前抓住伙计的衣领,瞪大双目吼道。 “光源,光源,被------被-----”伙计结结巴巴道。 “被盗了?”凤楚澜瞪着吃人的眼睛道。 “不是!”伙计摇头。 “那就好,那就好!”凤楚澜松了口气,松开了伙计的衣领。 “但是,光源被砸碎了!”伙计哭丧着脸,终于将话说了出来。 “什么?”凤楚澜、老鸨如被雷击,呆在当场。 “怎么会?怎么会?”老鸨如疯了般冲上前去,一把抓住伙计衣领吼道。 “小人也不知道,就是上趟茅厕的工夫,看管密室的兄弟们被打晕在地,光源碎了一地,小人就来报信了。”伙计终于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叙述事实。 “都碎了?”老鸨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都碎了!”伙计点头不已。 “抓住那两个家伙,严刑拷打,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鸨歇斯底里道。 “是!”伙计翻身站起,杀气腾腾而去。 “小心监守自盗!”凤楚澜提醒道。 老鸨瞬间反应过来,恶狠狠道,“你,你,去,将小六子一同拿下,一视同仁!呆会儿,我亲自去审问!” 旁边有人应声而去。 “凤姑娘,您看!”老鸨回过头来,一脸谄笑道。 “你得尽快给咱们一个交代!否则,我不敢保证语嫣姐会不会取消与你们满春院的合作。”凤楚澜面色苍白道。 “凤姑娘,还望你为咱们美言几句,你想啊,我们满春院也不想这场歌舞会夭折啊!毕竟,此事事关满春院的声誉!”老鸨陪笑道。 “嗯!”凤楚澜低下头颅若有所思。 “凤姑娘,能不能”老鸨察言观色,小心翼翼道,“能不能再从环采阁调一些光源来?” 凤楚澜抬起头颅苦笑一声道,“我尽量吧!你看,头一次合作,你就搞成这样的烂摊子,我怕语嫣姐会后悔与你们满春院合作啊!” “凤姑娘,您高抬贵口,为咱们满春院说说好话,依您与语嫣姑娘的情谊,她肯定会给您这个面子的。”说着,老鸨伸手抓住凤楚澜的手将一物置于袖中。 凤楚澜取出一看,却是一张银票,上面大大的印着一个“肆佰俩”,“这”她一脸震惊地望着老鸨。 “请凤姑娘相帮!”老鸨作揖不已。 “我不能要,我不能要!”凤楚澜将银票递还给老鸨。 “我去查查凶手,还请凤姑娘回环采阁为我们美言几句,老身去了!”说着,老鸨转身飞驰而去。 凤楚澜无奈地望着她的背影,将银票收回袖中,迈步匆匆离去,赶回环采阁禀报这项突发事件。 满春院地下密室,小六子与两位满春院伙计被五花大绑捆在地上。 老鸨满面杀气地坐在椅上,望着三人。 “小六子,说,为何在你离开之时发生此事?是否你就是内奸?” “冤枉啊!”小六子大喊道。 “冤枉?”老鸨冷笑道。 “你们两个,究竟是何人将你们打晕的?” “就是六哥,不对,就是小六子将我们打晕的!” “不错,他说好似看到淘汰不对,让我们去看看是否出了问题,而后,我们就被从后面打晕。” 二人一捉老鸨放话,瞬间争相开口,指向小六子。 小六子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两人。 “小六子,你还何话说!为何要害我们满春院?别人究竟给你许了多大的好处?”老鸨冷笑连连。 “妈妈,我冤枉啊!这两人平时被我打骂过,此番是在陷害我啊!当时我可是在茅厕啊!”小六子连连喊冤道。 “冤枉,那是这两个家伙眼花了?还是被人收买了?”老鸨冷冷地望着小六子。 “饶命啊!妈妈,小六子没那胆子敢背叛您啊!”小六子见了老鸨冷冷的眼神,吓得浑身打颤。 “打!给我打得他招认为止!”老鸨冷言道。 旁边站立的两位壮汉凶神恶煞般走向小六子。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小六子惊恐万状地滚向后面。 “小六子,不要怨哥哥们,实在是你此番的罪过太大了啊!”边走,一位壮汉说道。 “和他费什么话,给我打!”老鸨皱眉道。 “是!”说着,壮汉挥手扬起手中皮鞭,就要下手。 “慢着,我记得了,我记得了!”小六子惊恐地大叫道。 “慢!”老鸨一挥手。 “记得什么了?” “我记得,小月牙见过我在茅厕。”小六子兴奋地大喊。 “小月牙?”老鸨一皱眉,“小六子,我要是知道你是胡乱攀咬,你的下场会很惨的!” “不错,小月牙见过我,我还调戏了她几句!”小六子连连点头。 “去,将那丫头带来。”老鸨吩咐道。 须臾,小月牙带到。 第四百三十九章 姐妹双簧 小月牙,一位稚气未脱的十二岁小女孩,双眼萌萌地望着众人。 “小月牙,你刚才可在茅厕见过小六子?”老鸨和颜悦色道。 “回禀妈妈,这小六子太讨厌了,刚才上完茅厕还拦住人家,说是要亲亲人家,真是太坏了!月牙想要躲过去,但他却一直纠缠于我,幸亏有位姐姐也上茅厕,才将他惊走。妈妈,你可一定要替小月牙做主啊!”小月牙偷偷望了一眼小六子。 那两位伙计面色煞白地望着小月牙,再看看老鸨,满面绝望,但却不敢发出一声。 他们知晓,老鸨平时最疼这小月牙,她深信小月牙绝不会说慌,这番只怕自己两个就要倒霉了。但如果自己现在反驳小月牙,吓着了小月牙,只怕比自己背叛满春院还要凄惨。 平时的话,小六子此时只怕已经大声喊冤枉了,但此时,却是满面喜色地望着小月牙,连连点头。 老鸨皱皱眉头,望着小月牙,“你可记得是什么时辰?小六子纠缠了你多长时间?” 小月牙萌萌地咬着手指,细细思量之后,“大约是在未时,估计有大半个时辰吧!” “未时?大半个时辰?”老鸨眼神一凝,不对,小六子绝非那个贼人,那为何这二人信誓旦旦说是小六子呢? “好了,你下去吧!妈妈绝对会为你做主的!”老鸨冲小月牙点点头,令人带她下去。 小月牙一听,喜笑颜开,临走还冲小六子做个鬼脸,得意洋洋而去。 小六子此时却是满面感激地望着小月牙的背影,深深出了口气。还好,有小月牙的证词,否则,自己此番要是要被冤枉至死了。 想到此,恶狠狠望向那两个伙计。 见到小月牙离去,二位伙计瞬间大叫道。 “妈妈,他瞎说的!我们绝对是看到了小六子!” “对啊,绝对的!” 两位伙计望着满面阴沉的老鸨,惊恐不安地叫道。 “是吗?小月牙也会撒谎?”老鸨森森然望着二人道。 “这?”二位伙计面面相觑,无法反驳。 “打,直到他们招认为止!” 二位伙计绝望地叫道,“妈妈,我们绝对看到是小六子啊!绝对看到是他啊!” 然而,无人理会,一阵刑罚过后。 二位伙计皮开肉绽,血染满身。 然而令老鸨失望的是,这二位却死死咬住小六子,就是说被小六子打晕的。 难道?老鸨不由得有些动摇。 此时的小六子已经被松绑,在旁观刑。他擦言观色,见此情形,附在老鸨耳边道,“妈妈,会不会是有别人假冒小六子,才造成了二位兄弟的错觉?” “咦,你就不恨他们死咬于你?还为他们开脱?”老鸨有些惊讶地望着小六子。 “并非小六子为他们开脱,而是小六子明白,这二位兄弟可不是能够挨住大刑的人物,如果真的是他们所做,现在只怕早已经交待了,而且,谁也不会傻到做坏事还把自己陷在里面吧!如此死咬于我,只怕有些蹊跷?”小六子躬身道。 “嗯!好了,将他们二人押在密室,待明日表演过后再行处理!”老鸨点点头,“小六子,就由你来看管这二人,如果他们跑了,我唯你是问!” “是!”小六子欣然接下此差事。 老鸨出了满春院直奔环采阁。 而此时,凤楚澜早已经回到了环采阁。 “澜儿,事情如何了?”语嫣望着她问道。 “嫣姐,满春院防备松懈,咱们放在那儿的光源居然皆被砸了!”凤楚澜一脸的沮丧道。 “砸了?”语嫣语带震惊地道,但眼中却有一丝笑意闪过。 “不错,砸了。那老鸨怕咱们不去表演,还贿赂我,让我为她说些好话。想得到是美,咱们的光源被砸了,还不知道怎么让她赔偿呢!”说着,凤楚澜取出了银票,递给语嫣。 “哟,出手还真是大方啊!”语嫣语带调笑道。 “别笑了,嫣姐。人家都快急死了。你看此事如何办理?”凤楚澜一跺脚,撒娇道。 “没事!待那老鸨来了再说。”语嫣胸有成竹道,“这张银票你还是拿着吧!毕竟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姐姐,这合适吗?”凤楚澜有些迟疑。 “有什么不合适的,就当是你的辛苦费了!”说着,语嫣将银票塞到凤楚澜手中。 “那小妹就却之不恭了!谢过姐姐。”凤楚澜接过银票,盈盈一拜道。 “自家姐妹何须如此客气!”语嫣一点凤楚澜道。 “嘻嘻,人家如果不谢,不敢拿啊!”凤楚澜一脸娇羞道。 “你呀,真是厚脸皮!”语嫣笑指着凤楚澜道。 “好了,姐姐。此番,待那老鸨来了,狠狠敲她一笔,要不然她还以为是咱求着她呢?”凤楚澜一脸狠色道。 语嫣笑笑,并不接话。 “满春院妈妈求见。”有人来报。 “哟,来得到是快啊!”二人对视一眼。 “请!” “语嫣妹妹啊!姐姐前来赔罪来了!”尚未进门,老鸨的赔礼话语已经到了。 语嫣笑着看了凤楚澜一眼,起身迎向老鸨,“姐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啊?” 老鸨抓着语嫣的手未语先惭,“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啊!” “咦,这是怎么话说的?”语嫣一脸惊诧道。 “怎么?楚澜妹妹没与你说?”老鸨看了一眼凤楚澜。 “说什么?哦!是那光源之事吧!”语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不错!就是那光源之事!”老鸨连忙应道,深怕语嫣推诿。 “嗯,姐姐打算怎么办?”语嫣不接话,反问道。 “还能怎么办,这不是来求妹妹来了吗?还请再行准备一批,到时,满春院照价购买。” “哟,还照价购买,你可知咱们环采阁还有多少,市面上还有多少,还照价购买!”凤楚澜插话道。 “还请楚澜妹妹指教!”老鸨一见凤楚澜接话,哪还不知道凤楚澜这是提点于她,连忙施行礼道。 语嫣望着凤楚澜一脸怪责,但眼中却闪过一丝欣赏,这丫头片子接话还真是接得好,有些话自己真心不方便说啊。 “那光源乃是琉璃所制,而且还得经过加工,不说那制作工艺,单纯一件琉璃只怕就得百两黄金,加工之后更是价值连城,如此贵重之物,我们岂能向外售卖!更何况,那批送到你们满春院的光源真真是绝无仅有的当世第一套光源,价值就更是无法估量。”说到这,凤楚澜冲老鸨一瞪眼道,“对了,那套,你准备怎么办?那可是由我负责押送到你们满春院的,如今出事,我责无旁贷啊!我还得将养老钱掏出来赔偿本阁啊!” 凤楚澜一脸哀怨地望着老鸨,泪盈满眶,好似马上就要滴下来一般。 “妹妹这是怎么话说的,既然是在满春院出的事,自然由满春院负责赔偿,岂能让妹妹赔偿,世间哪有这般道理!”老鸨连忙表态道。 “真的?”凤楚澜楚楚可怜地问道。 “千真万确,这不,我已经将银票带来,只等语嫣妹妹开个价,立刻奉上。”老鸨深怕二人不信,立刻从怀中掏出银票向二人展示。 “姐姐,你真是太仗义了!”凤楚澜破泣为笑,上前一把抓住老鸨的手,摇个不停。 老鸨心中苦笑,妹妹啊,姐姐这是没办法啊!明日就是表演会了,如果放大家鸽子,得罪了诸位客人,只怕满春院今后也不要开了。 但她嘴上可不敢如此说! “妹妹,这是姐姐应该做的!”老鸨一脸笑意道。 见凤楚澜演得差不多了,语嫣接话道。 “姐姐,你切不可如此,既然咱们两家是合作关系,岂能让你赔偿?” “不,妹妹此言差矣。”老鸨脸色一变,正色道,“妹妹,在商言商,既然咱们是合作关系,那么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亲姐妹还得明算帐,既然是在满春院出的事,而且是由满春院看管过程中出的事,就得由满春院负责。” “这?”语嫣一脸为难。 “妹妹,别怪姐姐说句不好听的话,你这环采阁这么多年来一直经营不善,只怕也没多少底子吧?而我那满春院虽然也没多少营利,但却总比妹妹你宽裕,就这么定了,咱们就按规矩来,该多少,我就赔多少!” “好吧!既然姐姐坚持,妹妹再行推却,就是看不起姐姐了。”语嫣一咬牙,如壮士断腕般,“那套光源虽然是世间第一套,价值不菲,但既然咱们姐妹如此投缘,小妹也不赚了,那就按本钱来算,五十两黄金即可。” “姐姐!”凤楚澜在旁急道,“咱们就算最普通的一套都得卖百两黄金啊,更何况是当世第一套。” “闭嘴!”语嫣厉声喝道,“姐姐是外人吗?人家如此仗义,咱们岂能这般计较!” 凤楚澜委屈地低下了头,偷偷向老鸨眨眨眼睛。 老鸨自然看在眼中,心中暗喜,知晓凤楚澜是在将语嫣的军,以座实语嫣如此低价卖与满春院,要知道,刚才凤楚澜已经将光源的价值直接道了出来,如今以半价赔偿真真是划算啊!看来,还是那四佰两银票起作用了。 第四百四十章 突如其来 “语嫣妹妹,不要怪责楚澜小妹,楚澜小妹也是为你着想。毕竟,她刚才也说了,一套普通的未经打磨的光源就得百两黄金,你如此低价,岂不是说姐姐占了你们的便宜,万万使不得啊!”老鸨连忙打圆场。 “姐姐,楚澜人小不懂事,咱们是什么交情?万不可让这小丫头片子的一席话令咱们姐妹离心啊,我决定了,就五十两黄金,绝不能再多了!”语嫣斩钉截铁道。 “这?”老鸨一脸的为难,但心中却笑开了花,楚澜小妹真真是给力啊,一席话居然为自己省了五十两黄金,那可是近千两银子啊! “就这么办,如果姐姐再行推辞,咱们明日就不去满春院了!”语嫣一脸的不悦道。 咦!居然不用自己再说什么,语嫣就答应了明日继续去满春院表演? “你的意思是说,明日继续?”老鸨不确定地问道。 “不错,小妹这就让人再行准备一套光源,不过得明日清晨才能运往满春院,否则再被破坏,小妹可就没什么办法了?”语嫣点头道。 老鸨心喜异常,心道,亏自己还心怀忐忑地以为此番要浪费一番口舌,甚至要让出一些利益,没想到如此顺利,看来,这语嫣是被楚澜小妹激得口不择言了。 真是太棒了! “好,就如此决定!”老鸨深怕夜长梦多,语嫣反悔,赶紧敲定。 “一言为定!”二人击掌而定,相似而笑。 “好,既然已经决定,那姐姐就回去准备了,明日恭迎环采阁姐妹们前去。”老鸨一拱手道。 “一定!一定!”语嫣点头道。 老鸨欢天喜地地回去。 望着老鸨的背影,语嫣神秘一笑。 “姐姐,你看小妹的演技如何?”凤楚澜一脸得意地望着语嫣。 “嗯,稍显浮夸,还待提高!”语嫣一点头。 “什么?”凤楚澜一瞪眼,“我这都入不了你的眼,你看,那老鸨被我骗得一愣一愣的,本来只值五两银子的光源却被我卖出了天价,你还说我演得不好?” “凤楚澜,此话万不可再说,咱们眼中只值五两银子的光源,其实容纳了高人万般心血,绝非多少金子的价值。就算卖了五十两金子,我也心痛无比,那可是无价之宝啊!要不是高人吩咐,我绝不会这般贱卖的!”语嫣正色道。 “姐姐!”凤楚澜被语嫣一本正经严厉异常的神情吓了一跳,尤其是语嫣居然直呼自己的名字,说明是真的生气了。 “你要记住,高人出手的东西,绝非金银能够衡量,今后再不可如此轻视这些东西的价值!要知道,轻视这些东西,就是轻视高人!” “澜儿知错了!”一提高人,凤楚澜瞬间面色严肃,想及人家那般手笔,还将传世诗词赠送于自己几人,真可谓是再造之恩啊!自己如此轻视人家的作品,真真是不可原谅啊! 此时,凤楚澜的心中异常后悔。 “好了,吩咐姐妹们作好准备,再次检查一下明日所需东西,万不可再行出错,否则不只对不起自己,更对不起那位高人对咱们的栽培。” “澜儿遵命!”凤楚澜正色应是而去。 “姐姐,大事不好!”凤宛柔跑了进来。 “怎么回事?”语嫣一皱眉。 “那倚红楼贴出公告,说是明日要在倚红楼举行歌舞表演,还是胡姬表演。”凤宛柔稍稍缓和一下气息道。 “哦,知道了!”语嫣轻描淡定地应了一声。 “姐姐,这可是倚红楼的反击啊!”凤宛柔有些懵,语嫣姐姐的反应太平淡了吧! “那又怎样?难道你对自己的表演不放心?”语嫣反问。 “这?”凤宛柔一阵语塞,心中暗道,是啊!之前看过胡姬的表演,也就那样,如果是在高人传授歌舞之前,也许会有所惊艳,但现在嘛,一想及千手观音那般震撼人心的表演,心境瞬间恢复了平静,是啊,自己又何必怕呢,只要自己表演正常,绝对会秒杀胡姬的! 凤宛柔深吸一口气,再度恢复了自信。 “柔儿知错了!” “好了,去准备吧!” “是!”环采阁恢复了平静。 “主上,听说满春院中光源被砸了,满春院现在正焦头烂额地找凶手。”黄豆豆幸灾乐祸道。 “是吗?”瘦子平淡地道。 “主上,你就不吃惊?”黄豆豆奇怪地望着瘦子。 “那是寿宁候的手笔!有何奇怪?” “什么?寿宁候的手笔?”黄豆豆惊呆了。 “不错,你还不知道吧!倚红楼现在也发布公告,明日要举行胡姬歌舞表演了,要与那满春院打擂!” 黄豆豆有些懵逼,这事的信息量太大了,那寿宁候居然未曾通知自己,而为何主上却了如只掌? “行了,看看人家寿宁候,你真不是差得一点半点。”瘦子看着黄豆豆一脸的失望,心中喑叹,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 黄豆豆无言以对,确实,人家寿宁候不声不响地就完成了连环反击,而自己却还在为之幸灾乐祸,真是有差距啊!然而他心中却是如虫吃鼠咬一般,嫉恨无比! “行了,以后多多向寿宁候学习,早晚会赶上他的!”瘦子安慰道。 却不知,他的安慰更激起了黄豆豆对寿宁候的嫉恨。 黄豆豆咬牙切齿道,寿宁候,今次是你赢了一局,咱们走着瞧。 “号外,号外,明日满春院歌舞会新消息,凤家姐妹将会唱响新的谱曲,另外还有神秘大礼!” “号外,号外,明日满春院歌舞会新消息,凤家姐妹将会唱响新的谱曲,另外还有神秘大礼!” 一瞬间,京师街头巷尾,一个个十几岁的小孩手挥纸张奔跑而告。 “咦,怎么回事?”路人纷纷询问,但却无法得知。、 “卖报了,卖报了,满春院歌舞内部消息!”小孩们纷纷叫喊。 “卖报?这是何物?”一瞬间,路人有些懵。 “一文钱一份,绝对物有所值!”小孩们再次喊叫道。 “小孩,来一份。”终究人们无法抵挡未知的诱惑。 买报之人拿到报之后,低头一看,瞬间眼睛瞪得如同灯笼,往袖中一塞,疾步而去。 旁观之人更是好奇,这肯定有什么好事?否则看报之人怎会疾步而去。 好奇心人皆有之,手有余钱的路人纷纷买报而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报纸卖完,小孩们消失在街头。 未买报的路人一阵惊奇,这是怎么了?此事怎会如此奇怪? 而此时的满春院之前,客人云集,纷纷叫嚷着。 “大家排好队,一个个来,将纸片放于箱中,过一会儿会抽奖。”老鸨走出大门喊道。 “排好队,排好队!”满春院伙计们维持着秩序。 从满春院中走出一位身着旗袍、婀娜多姿的女子,手抱一个纸箱,上面留着一个口,上书三个大字“抽奖箱”。 “大家安静!我说一下规则!”老鸨叫道。 门前逐渐安静下来。 “大家将报纸给这位伙计,让他将票剪下,随后投入这个纸箱,然后就会由凤家姐妹进行抽奖,一共十名,抽中之人就会得到一张明日歌舞会的票,可以凭票观赏歌舞会。” “那剩下的票呢?”人群中有人问道。 “剩下的,我们将会于明日歌舞会中场休息及结束之时进行抽奖,大家放心,也是在满春院门口,当场抽奖,当场开奖,也是十位,这十位幸运儿,将会获赠一瓶香水、一块香皂。” “哗”一阵骚动,大家一阵惊喜,没想到一文钱买的报纸居然有些功用,太值了! “香水我们知道,那香皂又是何物?” “香皂,就是与皂角类似,但却效果更好的东西,而且洗漱之后能够身留香味。同为华祥绸缎庄出品的货物。”老鸨解释道。 人群更是骚动,这真的是意外之喜啊!报上只是说会在满春院,凭报抽奖,却未想居然有如此大的惊喜! 一时间,周围旁观之人一阵后悔,早知道就买报了,现在后悔却已经来不及了! 满春院门前井然有序地进行抽奖,抽中者欣喜若狂,不中者自我安慰,明日还有机会,但余者皆下定决心,明日要早点来此,静候抽奖。 “各位,明日清晨,依旧会有新的消息奉送,也依旧由童子们进行售卖,而且,依旧能够参与抽奖,还望大家静请期待!”最后,老鸨又放出了一个炸弹。 瞬间引爆全场,不管是已经购买报的人,还是未曾购得的,尽皆哄然叫好。 已经购买的,心想如果自己再行购买,岂不是中奖机会大增,未曾购买的,则是下定决心一定要至少购买一张,也体验一下中奖的感觉。 而且此消息,如瘟疫一般快速在京师之中漫延,一时间大家尽皆听到了消息。 瘦子冲着黄豆豆怒吼连连,摔杯摔碗,气愤异常。 而黄豆豆面上虽然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但心中却是一阵酸爽,这下,看你寿宁候如何应对? “黄豆豆,你速去寿宁候府,看他如何应对此事!”瘦子吩咐道。 黄豆豆此时对此任务却是欣喜非常,应声而去。 他极想看看,此时寿宁候那黑脸,看你还有何招数应对。满春院做得真是太棒了,老子真是爽啊! 第四百四十一章 楼院斗法 倚红楼中。 “候爷,那满春院可是出招了,不知您有何应对之策?”黄豆豆故作满面担心地询问道。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明日清晨,谁为王者谁为贼,自会有分晓。”寿宁候漫不经心地道。 “如此说来,候爷已经有了应对之策?”黄豆豆小心翼翼问道。 “嗯,不错。你回去只管向你主上回禀,我已做好准备,就等好戏登台了。”寿宁候点头道。 “候爷能否告知一二?”黄豆豆很是好奇,这寿宁候还有何计,能够扭转局面。 要知道,那满春院下午的一系列动作就是要将百姓吸引到满春院,顺便打击一下倚红楼,他甚是想不通,寿宁候还有何良策能够翻身。 “如果你不怕泄密,那我就告诉你。”寿宁候戏谑的目光望着黄豆豆。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主上相信候爷能够处理好。”黄豆豆连忙摆手。 黄豆豆心中暗道,哼,这是准备挖坑害我吧!如果你现在告诉我,我就变为了知情人。如果明日应对失败了,就会将罪责推给我,说是也许是我泄了密,我才不会那么傻呢?这家伙,真是太阴险了。 “还有事吗?”寿宁候一歪头,问道。 “没了,我这就去向主上回禀。”黄豆豆连忙站起,作揖而去。 出得府来,黄豆豆出了口气,回身望着寿宁候府,口中喃喃自语,“待得明日你大败而回之时,且看你再如何神气!” 王清府上。 “老爷,倚红楼管事求见!”管家来禀。 “倚红楼?”王清一脸沉思,难道与明日之事有关?见是不见?这几日那倚红楼与满春院闹得沸沸扬扬,只怕此番前来并非好事!弄不好,是要拖自己下水啊! 想及此,开口问道,“你可问清楚,他来此何事?” “他执意说要求见老爷,有事相商,想与老爷面谈。” 有事相商?是什么事呢?要不要搅进倚红楼与满春院的争斗中呢?王清沉吟半晌,斟酌再三,心中暗道,只要自己不开口表态,不介入其中,他们也是没什么办法。看在寿宁候的面子上,还是见见吧!也好看看这倚红楼究竟打的什么主意?就这么办! 抬头开口道,“将来人让到大堂!” 王清起身整整衣冠,迈步来到大堂。 却见一位眉清目秀、一脸沉稳的中年人立于大堂之上。 “不知这位是?”王清坐于主位,开口问道。 “见过王老爷!”管事躬身一礼,“小人乃是倚红楼管事张亮。” “罢了,不知深夜造访,有何事情?”王清一皱眉,打个哈欠,看着管事张亮。 “小人送一桩富贵来给王老爷。”张亮微微一笑。 “富贵?”王清一皱眉,不屑地望着张亮,就你?送我富贵?就连你那背后的主子寿宁候都不敢如此打包票? “王老爷岂不闻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吗?还是先请品尝此物!”说着,张亮从怀中取一包东西,递给旁边的管家。 “这是茶?”王清接过管家递过来的东西,拆开一看,咦,品相还不错。 “不错!正是茶!” “还是炒茶?” “正是!” “这就是你要送我的富贵?”王清为之失笑,自己可是京师最大的茶商,岂能不知晓炒茶?而且这茶叶品相虽好,但自己见过无数茶叶,岂能被这区区好茶惊到。还说送与自己一场富贵?真真是荒天下之大谬! “不错!”张亮胸有成竹道。 “炒茶之技我们茶庄早已掌握,你还是忽悠别人去吧!送客!”王清面色一变,转身就待回后堂。 “慢着!”张亮叫道。 “怎么?还有事?”王清驻足回身问道。 “还请王老爷品品茶!”张亮不慌不忙道。 王清一皱眉,这家伙还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也罢,尝尝!也好让他死心!、 “管家,备茶具!”作为京师第一茶庄老板,王清自然备有上好茶具。 管家应声而去,准备泡茶。 “茶应精于炒焙,不损本真,才不会令茶香失去天然、纯真。”张亮张口言道。 王清也不答话,只是看着茶杯,静待水开品茶之后送张亮出门。 “而好茶应从外形、汤色、香气、滋味和叶底五项叶质来进行评价,此茶乃是山东绿茶。”说着,张亮取过管家拿来的开水壶。 桌上一应茶杯、茶盘、杯托、茶匙筒、水盂、茶巾一应俱全。 张亮慢条斯理地将开水倒入茶杯三分之一,右手握住杯底基部,左手托杯底,双手手腕逆时针转动三圈,促使整个茶杯内壁湿润。然后把开水倒入水盂,茶杯放回杯托里。 随后,将茶荷中的干茶分别投入茶杯中,以回转手法往茶杯中倒少许开水,至水量没过茶叶。 嗯,还挺像模像样的。王清暗自点头。 却见张亮右手执壶三起三落把开水注入茶不中,水量七分满。 “凤凰三点头!七分茶三分情!”王清点头赞许道。 那张亮根本不被他所影响,聚精会神泡着茶。 嗯!张亮点点头,“火候到了!” 双手把冲泡好的茶敬奉给王清,伸出手掌行礼邀请王清用茶。 “懂礼、懂茶!难得,难得!”王清望着张亮微笑点头。 “请!”张亮依旧谦恭地请茶。 王清望向茶杯以观茶色,却只见冲泡之后的茶汤之色,黄绿明亮,绿意盈盈,茶叶在茶杯中沉浮飘舞,优美异常。好茶!失声叫好。 张亮笑笑,并不言语。 王清深深吸了口气,却只闻栗香浓郁,茶香是那般的芬芳怡人,忍禁不住,端起茶杯抿一丝入口,嚯,王清瞬间眯上眼睛,感受滋味,却只觉得,味蕾之上,醇厚回甘,无穷回味。 不知不觉间,茶汤即将见底。 张亮悄无声息为其续水。 “王老爷,如何?”张亮打破了王清的寂静。 “好,好!好茶!”王清失口言道。 说完话,王清瞬间反应过来,张开双目望向张亮。 却见那张亮并无得色,依旧是如此的谦恭。 “此茶何名?”王清望着茶杯中淡淡绿意的茶叶,问道。 第四百四十二章 王清入伙 “陵县绿茶!”张亮回道。 “俗!”王清摇头不已。 “王老爷此言差矣,皆因茶种于地,以地养之,以地得名,名至实归。此茶具备‘叶片厚、滋味浓、香气高、耐冲泡’等特点,离不开陵县地域的特殊气候,以此得名,岂能有错?” “王某失言了,未知陵县绿茶乃是江南何处?”王清点头认错。 “此茶乃是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所产!”张亮微微一笑。 “什么?”王清大惊,要知道,古已有之,“天下之茶,建为最,建之北苑,又为最。”建,也就是建瓯,而此茶绝不下于建瓯(今福建建瓯市),以北苑贡茶龙团、凤饼闻名天下,却从未听说山东行省居然能够产茶。 “不错,实乃是我家主人的友人带来的。”张亮点头道。 “那此茶能够带来何等富贵?”王清依旧疑问重重。 “王老爷经营茶庄,自然知晓茶乃南方之地盛产,而北方仅有陕西盛产,运输极不方便,想必王老爷深有体会吧?” “不错!”这却否认不得。 “而今,我家主人的友人研制出此等绿茶,而且可以在山东行省量产,这岂不是一个机会?” 王清眼前一亮,有些明白。 “而我家主人已经与友人达成协议,友人出技术,而我家主人出资在山东行省寻找更加适合的地方建造茶园,而友人也表示,有更加适合陵县绿茶生长之地,只需我家主人购置即可,到时,只怕会对王老爷有所掣肘吧?” 王清一惊,看看桌上的茶包,眉头紧皱,神色复杂难明。确实,如果那寿宁候插手茶叶事宜,再有那身份背景做靠,只怕会对自己的茶庄产生极大影响,甚至会令得自己贡茶的地位有所动摇。 “当然,我家主人不会做那毁人饭碗之事,所以派小人前来,与王老爷商量,共同发财之事,将这份富贵赠一半于你。”张亮微笑道。 “原来如此?”王清至此才明白这寿宁候打的是什么主意。只怕他也明白,论起茶道,自是比不上自己这专营之户,此番前来是想与自己合作,有自己成熟的管理机制,再加上他那交通便利的绿茶基地,确实只有合作才能两利。 “那咱们如何合作呢?”王清望着张亮,“你能做得了主?” “不瞒王老爷,此事还真是我家主人全权交与小人与您商谈!” “什么?”王清不由得上下打量这张亮,心中知晓,如此说的话,只怕这张亮在寿宁候的地位不低啊!但为何之前并没有听说此人呢? “王老爷究竟意下如何?如果不同意,小人也不想浪费时间,自会前去另寻合作之人!”张亮不以为意地开口道。“当然,王老爷同意最好,皆因您是最好的人选。但如果不同意,咱们也不勉强。” “这?”王清有些迟疑,这只船可不好上啊!只怕如果自己此时前脚同意与寿宁候合作,后脚就得与那满春院,甚至环采阁开战了。 “王老爷,不瞒您说,如果您现在同意,咱们也会立刻启动宣传,将陵县绿茶打入京师市场!如果造成您的不便,还请见谅。” 王清心中一怒,这是给自己下马威呢!如果自己不同意,只怕寿宁候会立刻着手打击自己的茶庄。虽则自己也是有后台的,不怕他,但总归不想无端树立一个如此强大的对手,也罢,先答应他!看情况再说! “好!王某同意。”王清一狠心,点头应承。 “爽快!”张亮拍手道。 “说吧,我要如何配合?”王清没好气地道。 “实不相瞒,咱们主人手中有两千余斤陵县绿茶。” 王清一听之下,不由心中一颤,幸亏啊!自己答应了,否则,这两千余斤茶叶投入市场,虽则一时不会造成太大影响,但却也会对自己的茶庄造成影响,更何况,茶叶乃是达官显贵们享用的物品,而那寿宁候又是皇亲国戚,有天然的便利。 凭借他的天然便利,再加上绿茶的品质,只怕会在短时间内风靡京师,到时,自己哭都来不及了! 幸好!幸好! 张亮若有似无地看着他微笑道,“王老爷但请放心,现在咱们是合作关系,我家主人自不会做那祸起萧墙之事。” 王清一惊,这张亮究竟是何许人也,居然能够看透自己的想法,真是太可怕了! “明日,我家主人会在倚红楼的胡姬表演会上,推出绿茶,还得冠以王老爷茶庄的名字。不知王老爷意下如何?” 来了!王清心中一动,不过这方法是否是拾人牙慧呢? “拾人牙慧也是一种本事,只要能够推动咱们绿茶的销售,咱们自是不会拒绝。”张亮仿佛是王清肚中的蛔虫,一语道破王清的心思。 王清一脸惊骇地望着张亮。 “还有,明日只怕咱们倚红楼与绿茶会红遍京师,你要担心茶庄被挤垮啊!”这小子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不要以为我口气大,你不看那华祥绸缎庄今日的盛况吗?估计咱们的场面会比他们还大!” 可能吗?王清表示怀疑。 “还有,我家主人希望您联系相好商家一同投资,到时倚红楼自是会为大家提供一种商品,令他们得益。”张亮却仿佛未看到王清的惊骇,继续言道。 “任何商家?”王清有些怀疑。 “不错,不如,你先说说,有哪几家能够说动?”张亮自信一笑。 王清将信将疑地报上几家,“一家钱庄,一家书坊,一家窑厂。” “就这些?”张亮一脸的失望。 “有把握的就这些!”王清点头道。 “也罢,就这些吧!”张亮失望地叹口气,从袖中取出几个小册子,递给王清。 “一本是钱庄今后的发展方向,一本是书坊下一步的规划,一本是琉璃制品的生产计划,当然,这只是初步规划,具体计划只能等他们与咱们合作之后,我家主人才能拿出。” 什么?王清瞪大了双眼,这张亮是有备而来啊!他就确定自己一定能够同意与他们合作,还带上这三家吗? 第四百四十三章 倚红楼反击 “王老爷,咱们还是来讨论下明日的事宜吧!” “好!”王清有了兴趣,这寿宁候究竟明日有如何安排? 张亮与王清一阵耳语。王清眼神一阵放亮,看来,之前还真的小瞧这寿宁候了,如此精艳绝伦的主意都能够想到!瞬间加强了对这次合作的信心。 “王老爷,还请你多多邀请商贾明日参加倚红楼的表演,到场之人可是有惊喜哦!”张亮拱手离去。 王清在张亮离开之后,迅速让管家前去延请几位好友,说服他们支持倚红楼暂且不提。 翌日清晨,百姓们蜂拥向前,奔向满春院。 突然听得有人叫卖道,“倚红楼,来胡姬,妖娆姿,美娇娘。” 众百姓循声望去,却见一些伙计散布于街头正在叫卖。 好奇之下,围观而去。 却不想,那些伙计们拿出一张张纸递给他们。 嚯,一个美娇娘跃然纸上,身披轻纱,身材婀娜,不着寸缕,惟妙惟肖,真真是伤风败俗啊! 但是我喜欢。就是那面目有些模糊,真是遗撼啊! “此乃是倚红楼推出的跳舞胡姬,免费赠送,大伙有心可以去倚红楼观看。今日一应事物人尽皆半价。”伙计们大喊。 哦,有那明白的,心中暗道,这是倚红楼在回击满春楼呢! 有那心动的,就要迈步前去倚红楼。 “卖报了,卖报了,满春楼全彩图册,只要十枚铜钱,另赠送抽奖小报。”一阵童音传来。 全彩图册?抽奖小报?众百姓面色一变,望向声音来处。 却只见一位小孩高举图册,却见那上面金光灿灿,长眉、妙目、腰肢、头上的头饰、腰间的铃铛一应诸事皆是一片金光,身周是无数只金光灿灿的手臂,显然是一尊慈眉善目的千手观音,堂皇之极,神圣至极! 一时间,众人心动之极,蜂涌而上。 那些倚红楼的伙计被冷落上旁,当然,也不妨碍人们从他们手中领取那画着胡姬的纸张,但是,却也只是顺便而已。 购买到彩色图册的百姓迫不及待地翻开图册,却只见图册之中,居然有那几位天仙般的女子,眉目清晰可见,惟妙惟肖,居然如似真人一般,身披五色轻纱,内着低胸长裙,婀娜至极,美丽至极!如同身在眼前一般,众百姓都傻了,这是哪里的天仙啊!真是太美了! 一时间,众百姓尽皆沉浸于彩色图册之中。 旁边本来在观望的百姓,看到图册中的画面,瞬间心理防线被突破,纷纷上前抢购,将小孩手中的图册一扫而空。 小孩们喊道,“凭借彩色图册,去满春院可以换取十张抽奖小报,大家快去啊!迟了就来不及了!” 众百姓反应过来,一拍脑袋,差点误了大事。尽皆转身跑向满春院方向。 而未曾买下图册的百姓迅速将小孩们围了个水泄不通。 “还有吗?还有吗?” 小孩们苦笑不已,一摊手,“图册真心没了!” 百姓们一脸失望,就待离去。 “各位,图册虽没了,但单页你们要吗?”小孩叫道。 “什么?有单页?”百姓们迅速回身,惊喜地望着小孩。 “不错!单页每张1枚铜钱!”小孩点头肯定,“而且单页前去满春院,可以换取一张抽奖票!” “给我来一张!”众百姓听得双眼冒光,急切道。 小孩从怀中取出一摞纸张,上面依旧是栩栩如生的彩页。 众百姓一拥而上,哄抢而光。 随后,一哄而散,奔向满春院。 一时间,街头之上,只剩目瞪口呆的倚红楼伙计与欢呼雀跃的小孩们。 至此,倚红楼与满春院的宣传斗法,暂时是一败涂地。 满春院门前,早早就被满脸渴望的百姓所围困,纷纷要求进行抽奖。 “倚红楼,真精彩,胡姬表演美如仙,说话本,道话本,引人入胜故事精,琉璃品,光彩夺目耀人眼。”一队伙计手持快板在满春院附近唱和着。 刚开始,人家还不以为意,以为是满春院的表演,仔细听来,却是倚红楼来此挑衅,一时间,众人兴趣大增,且看这满春院如何应对! 然而,却未等满春院有反应,那些倚红楼的伙计却停止唱和,从怀中取出一摞纸张,挥舞着,齐声叫道,“来一来,看一看,倚红楼今日推出表演,精彩绝伦啊!不只是胡姬表演啊!还有前所未有之话本说书啊!另有五彩琉璃现世,耀坏你的眼球啊!有错过不放过了!有图为证,大家看一看,瞧一瞧啰!” 哟,倚红楼也推出了表演嘛!还有话本说书、五彩琉璃?一时间,大家兴趣大增。 “小哥,来一张,咱们看看,多少钱?”有人上前询问道。 “尽管拿去看,咱倚红楼不差钱,免费让大家先行体验一下。”伙计们斜眼看向满春院,不屑之色溢于言表,有的甚至将下巴扬向满春院,一副耀武扬威的模样。 一听不要钱,大家一哄而上,抢先观瞧这倚红楼吹嘘的表演。 却只见,纸单之上,一位异域情调,美目如画之胡姬跃然纸上,居然是只着一件轻纱,胴体若隐若现,居然还是彩色的。大家瞬间瞪大了眼睛,口水直流,谁人见过如此图册,真是太刺激了! “各位,这里还有话本的第一回,琉璃制品的样版图册,免费赠送!”说着,伙计们向天一扬,五彩纸单飞扬于天际。 “抢!”大家蜂拥而上,一抢而空。 瞬间,满春院门前变得一片狼藉混乱。 满春院老鸨束手无策,满面焦急地望着门前这一幕。 本来,她也未将这些平常百姓看在眼中,毕竟,在满春院消费的尽皆是商贾富户以及读书人,但现在场一片混乱,如果让商贾富户及读书人看到成什么样子,到时,可不要流失客人啊! 这些泥腿子,真是添乱啊! 有伙计抢到纸单送到老鸨面前,老鸨一看,却只见那纸单上的胡姬确实是妖媚、不要脸,而那些琉璃制品经过彩色加工,确实精致无比,耀人眼球。 她自是知晓,这些宣传纸单对百姓的冲击力,只怕此番普通客人流失是不可避免的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位龟奴跌跌撞撞奔到老鸨面前。 老鸨气急败坏,一个巴掌抽在了龟奴脸上,“急着奔丧啊!” “妈妈,大量商贾奔向倚红楼了!”龟奴捂着脸叫道。 “什么?”老鸨一听,为之色变。一想就知道,这是倚红楼的诡计,但为何这些商贾前去倚红楼呢?难道只是因为那些胡姬、话本及琉璃?对了,琉璃!一定是如此! 这可如何是好?老鸨居然六神无主起来,毕竟,这是满春院第一次与环采阁合作的表演,如果被破坏了,只怕环采阁会对满春院失望,那今后的合作可就泡汤了! “主上,主上!”黄豆豆冲到瘦子房中。 “何事如此惊慌?”瘦子不悦地望着黄豆豆。 “不是惊慌,是惊喜啊!” “哟,你还有惊喜?” “主上说笑了,豆豆此来是为主上报喜,那大量商贾居然直奔倚红楼,看来,今日满春院败落在即了。那寿宁候还真是有办法!居然来了个后发先至!”黄豆豆一脸钦佩道。 “要不然,我为何与寿宁候合作,正是看重他这一点,遇事不慌,心有成算。”瘦子笑道。 “主上英明!”黄豆豆一脸谄媚道。 “别拍马屁了,还是去盯着一些吧,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 “是!”黄豆豆领命而去。 瘦子望着黄豆豆的背影,神色一凝,自语道,“看来,这次你还真用心了!难道我的担忧是多心吗?再看看吧!” 明中信宅中。 却只见那石文义与张采赫然在座。 明中信迈步进入堂中。 “中信,如何了?咱们开始反击吗?”张采急问道。 “今日不用反击!”明中信微微一笑。 “什么?不用反击!”张采有些懵逼,“难道就任由那倚红楼打压咱们吗?” “张采,你何时才能改掉你这急躁的毛病!”石文义面色一变,叫道。 “大哥,你看中信他这!”张采一指明中信气愤道。 “中信自有计较!”石文义一摆手,制止了张采的问话。 哼,我就看看,认输还有何计较?张采望着明中信心中暗恨。 明中信笑笑并不向他解释,“石大哥,可以让语嫣出面了!” 石文义点点头,与李玉低声耳语几句,李玉点头转身离去。 “大哥,为何如此神秘?你们是不是有事瞒着我?”张采隐约有些明白,只怕中信与大哥有猫腻。 “谁让你不上心,当这个甩手掌柜的,现在傻眼了吧!”石文义没好气地道。 “呵呵,我这不是忙嘛!更何况有你与中信,我还操的什么心!”张采讪笑道。 “哼,你就是懒!”石文义冷哼一声。 “知我者,大哥也!”张采嘻皮笑脸道。 明中信笑着望着张采耍宝,并不接茬。 “对了,中信,别笑了,还是告诉我一下,到底有什么打算?”张采好奇道。 “稍后即知!”明中信神秘一笑。 第四百四十四章 强势开战 “哼,好像谁稀罕知道似的!”张采一见,知道再问也是枉然,故作不屑道。 明中信与石文义对视一笑,不再理会张采。 张采一见之下,这两个家伙还摆谱,心下打定主意不再询问,反正过会儿就知道满春院的应对了,才不让他二人看自己笑话呢! 而此时的满春院门前,百姓已经陷于陆续离去前往倚红楼。而其他也在犹疑不绝,既不想放弃抽奖机会,还想去倚红楼看看热闹。 一位伙计来到老鸨身边,耳语几句,老鸨眼睛一亮,如同满血复活,转身进了满春院。 “拜见姐姐!”大厅中,语嫣婀娜下拜见礼。 “我的妹妹哟,啥时候了还如此多礼!你说,有何良策能够挽回局面?”老鸨一把扶住语嫣,急切问道。 “姐姐如此阅历丰富之人还没有对策,我岂能有?”语嫣故作无辜状。 “你就别逗我了,既然你前来,肯定是有什么对策,对不对?”老鸨满脸期待道。 “好了,小妹就不与姐姐开玩笑了,先拿着这份密籍,附耳过来。”语嫣递给老鸨一份小册子,老鸨接过,随后乖乖伸过耳朵,洗耳恭听。 “这,这能行吗?会不会得罪人太多?”听完之后,老鸨犹疑不已。 “姐姐,咱不能讲一时之得失,只有打垮倚红楼,令其彻底无法翻身,咱们才有好日子过啊!”语嫣语重心长道,“你先看看密籍,其中写得更加详细,待你看过之后就会明白!” 老鸨有些不解地打开册子,观瞧起来,越看越心惊,不时还抬头看看语嫣。 “妹妹,说实话,这是不是你那背后的高人所授?”老鸨正色道。 “不错!”语嫣点头。 “行,既然是高人所授,那就这么办,大不了姐姐再回到从前那般继续打拼!”老鸨一咬牙。 “姐姐有魄力!”语嫣伸出姆指赞叹道。 “我要被你害死了!”老鸨苦笑一声。 “说不定哪天,姐姐还会对我感激万分呢!”语嫣抿嘴轻笑。 “但愿如此吧!”老鸨长叹一声,起身而去。 老鸨走出门外,以目示意伙计。 “诸位,诸位!请安静!妈妈有话说。”满春园伙计冲百姓大声叫道。 难道还有好事?百姓一阵心喜。一阵交头接耳之后,满春院大门前渐渐恢复了安静。 “各位,今日老身还有一个消息要宣布!”老鸨提高音量道。 众百姓满怀期待地望着老鸨。 “至即日起,满春阁将实行会员制!”老鸨看看一脸懵样的百姓及伙计,笑笑道,“所谓会员制,就是由满春院向客人发放会员卡,今后客人凭会员卡在满春院内进行玩乐,可享受平时玩乐价格的七折、八折,甚至四折、五折。比如,你与一位姑娘畅谈,以前是一两银子,今后如果持会员卡,最低400文就可以实现你们的目标。” 哇!老鸨的话就如同一枚炸弹扔进了人群,一下炸了,大家交头接耳,表达着惊讶之情,同时也在探讨这前所未有之事。 “会员卡分为玉卡、黄金卡、银卡、铜卡、铁卡,每张卡上面都有我们满春院的独有标志。玉卡乃是最尊贵的客人,一切消费尽皆四折,黄金卡乃是次一级客人,一切消费尽皆五折,依此类推,银卡六折,铜卡七折,铁卡八折。而每张会员卡尽皆需要交付一定金额的年费,或者一年内在满春院内消费一定数额。” “如何区分呢?”人群中有人喊道。 老鸨微微一笑,“玉卡每年交千两银子,或消费千两银子,依此类推,黄金卡每年交一百两银子,银卡每年交五十两银子,铜卡每年交三十两银子,铁卡每年交十两银子即可!当然,会员卡也是可以直接购买,也就是说,只要你花钱,就可以购买某一级的会员卡。但是也可以是积累消费,也就是说,如果你们消费十次,或者只要一次够了十两银子,我们满春院就会直接赠送您铁卡。” “那你们又怎会知晓我们在满春院消费了多少银子?” “我们满春院会有专人负责记录你们每次的消费,并及统计消费次数,当然,我们满春院会为各位保守秘密,绝不会令外人知晓您在满春院的消费情况。” 原来如此!大家瞬间明白了这会员卡的好处。 “而且!”老鸨再次开口。 瞬间,现场一片寂静。 “而且,今天我们实行送卡大活动,也就是说今日只要能够进入满春院参加表演会的所有客人,我们会赠送一张铁卡,有表演会票的,直接赠送一张铜卡,如果您今日在满春院消费满十两银子,您的铁卡就会升级为铜卡,满三十两银子就会升级为银卡,满五十两银子,直接升级黄金卡,满一百两银子,直接升级玉卡。” 大家瞪大双眼望着老鸨,这可真是开业大赠送啊!可惜啊!咱身家不丰厚! 但一些前来探听消息的探子却眼神大亮,这对自己主子可是好消息啊!就待要走,前去向主子报信。 “诸位,老身还有消息宣布。”老鸨的声音令得大家驻足观瞧,深怕遗漏了重要的讯息。 “今日如果前去倚红楼观看的客人,今后,将会被列入满春院的黑名单。当然,满春院不会一棒子打死人,今日前去倚红楼的客人,自明日起如果迷途知返,那么满春院将会既往不咎,再次向您伸出温暖之手。但如果明日继续去倚红楼的话,满春院则会宣布您被列为最不受欢迎之人,今后拒绝您的进入。” 哇!人群都炸了,这满春院与倚红楼有何深仇大恨,居然做出了如此决定,这是强势宣布开战的节奏啊! “而且今日前去倚红楼的客人,成为满春院的客人后,所持会员卡的折扣将会自动减少,直至在满春院的消费达到一定额度之后,才能恢复正常折扣。” 这下,大家面面相觑,无法言语了,这满春院是杀鸡骇猴啊! 但是,你就不怕弄巧成拙,你满春院的服务万一不及人家倚红楼,这可是将客人身倚红楼推的节奏啊! “还有我环采阁,也将会与满春院同进退,如果满春院不接受的客人,环采阁也将不会接受。而且,今日只要在满春院消费的客人,凭今日的消费记录及会员卡,前往环采阁今后所有的消费都将三折。”语嫣从老鸨身后转出,宣布道。 哗,现场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这环采阁是与满春院达成了战略同盟啊! “还有,今后只要是满春院的会员,凭满春院的会员卡前往环采阁消费,环采阁都将提升一级,也就是说,持满春院玉卡者,在环采阁享受三折待遇,持黄金卡者,在环采阁享受四折待遇,依此类推。”语嫣继续宣布道。 “还有我群芳楼!也以满春院马首是瞻!”后面又转出一位,众人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群芳楼主事之人。 “还有我万花楼!” “还有我红杏楼!” 一位位青楼主事之人尽皆站了出来。 嚯,这是青楼大联盟啊!这倚红楼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居然令得如此之多的青楼对其群起而攻?大家都傻了眼了。 老鸨却傻在当场,语嫣可没告诉她,这些青楼主事之人也都到了,这还真是一个大大的惊喜啊! “姐姐,还是先让百姓抽奖吧!”语嫣对老鸨低声耳语道。 “好!”老鸨反应过来,“下面,请大家就按次序开始抽奖,由每位姐妹们抽取。另外,今日再次增加二十个名额。” 哗,大家兴奋了,之前有会员卡之事,再增加名额,这次可赚大发了! 大家争先恐后,挤往抽奖箱。 当然,也有往外面挤的,那些可都是探子啊!急着给主人报信啊! 见此情形,老鸨与众位青楼主事之人相视而笑。 “什么?”王清愣在当场。 “老爷!老爷!”探子叫道。 “满春院真是如此说的?”王清回过神来,急问道。 “不错,还不只它们一家,环采阁、群芳楼等一众青楼尽皆发表声明了!” “这?”王清想及那美艳绝伦,如梦似幻的千手观音,再想及那般非人的享受,一阵踌躇,如果不是有那茶叶买卖,只怕他早已回身赶往满春院了。 “王兄,你看这?”旁边钱庄王掌柜一脸为难道。 “是啊,王兄!”旁边书坊李掌柜、窑场马厂主尽皆望着王清。 未等王清回话,却只见几位王清舍了面子请的掌柜的尽皆转身而去,看那情形,真的是直奔满春院而去了。 王清一咬牙,罢了,买卖要紧,不要享受也罢。 “几位兄弟,咱们一起进倚红楼,如果不能令你们满意,只管前去满春院,多出来的费用,由王某承担!” 勉为其难地随王清进了倚红楼。 明中信宅中。 “明哥儿,已经宣布了!”李玉回报。 “嗯!看来,我该出场了!”明中信点点头,起身就要往外面走。 “哎,到底何事,你不是不能露面吗?”张采不解地叫道。 明中信看看张采,神秘一笑,“让石大哥告诉你吧!” 说完,明中信转身而去。 第四百四十五章 商谈合作 “大哥!”张采转头望向石文义。 石文义笑笑,低头品茶,不理会于他。 “李玉,你小子是不是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张采无法强迫石文义开口,只好挑软本柿子捏。 “不瞒张大人,小人还真的不知!”李玉一摊手,来了个一推二六五。 “你们!”张采气急败坏地指着李玉,为之语塞。 “好了,李玉,别逗你张大人了!”石文义抬头笑道。 “原来你小子是逗我呢!我说嘛,你天天跟着大哥岂会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鬼?”张采就待上前揍李玉。 “张大人,你还想不想听这秘密了?”李玉扔出了杀手锏。 张采的动作停在空中,想要惩罚李玉,但又按捺不住好奇心,一跺脚,“好你个李玉,先记着,说,究竟有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李玉一脸神秘地凑到张采耳旁。 张采一脸嫌弃地推开他,“别这么神秘,快说!” “隔墙有耳!”李玉一指外面,道。 张采看看周围,只好无奈地将耳朵凑到李玉口边,“快说!” 一阵耳语之后,张采一脸的恍然大悟,“这小子,还真是大胆,他就不怕暴露身份?” 石文义看看他,白了他一眼。 “就是,那家伙就是个胆大包天的主,就算他掺和到再凶险的事我都不惊奇!”张采满脸了然地道。 “知道就好,但我们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石文义补充道。 “对呀,得派人去保护他!”张采跳起来。 “得了吧!石大人已经安排了,等你想到就晚了!”李玉一脸欠揍地冲张采一咧嘴。 “你小子!”张采气急之下就要冲过去。 “好了,安静点,等候明小弟的信。”石文义沉声道。 听了石文义的话,张采一下子焉了! “让你调查的事怎么样了?”石文义一脸正色道。 “这?还没什么线索?” “那你平日里在干什么?吃干饭?”石文义一瞪眼道。 张采垂下头,无言以对。 “哼!尽快查出,否则只怕明小弟也会有危险?” “知道了!”张采一丝恶狠狠目光闪了一下,有气无力地应道。 倚红楼二楼房中。 寿宁候从窗中望着楼下零零散散的客人,满面难看。 “候爷,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黄豆豆毫无形象地斜坐在椅中,说着风凉话。 寿宁候充满杀气的目光投向黄豆豆。 “怎么!主上让我来看看你的成果,学一学,我连问都不能问了?”黄豆豆下巴一扬。 “来日方长,不劳黄专使费心!”寿宁候铁青着脸道。 “那就好!别怪我没提醒你,得尽快,否则等这些青楼发展起来,咱们可就糟了!”黄豆豆阴阳怪气道。 梆梆梆,门外响起了敲门之声。 “谁?”寿宁候没好气道。 “候爷,是我?” “进来!”寿宁候有些缓和。 “候爷,那满春院如此这般。”来人进了房中,看都未看黄豆豆,直奔寿宁候。 听完汇报,寿宁候面色青中带紫,一掌拍在窗栏上。 “原来满春院早有对策,我说呢,今日这客人也太少了!” “这满春院还真是有高人指点啊!”黄豆豆插言道。 “应该就是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出手了!”若有所思,自语道。 “咱们能否用这会员制?”黄豆豆正色问道。 “会员制?”寿宁候一皱眉,摇头道,“此法虽好,但却有些限制。况且,咱们倚红楼可不能拾人牙慧,况且那满春院已经与我们宣战,如果此时做出东施效颦的举动,岂不被京师之人笑死!” 黄豆豆一想,也对,此时应该是想办法去打倒满春院,而非效仿,但自己真的没什么对策,还真得看这寿宁候的了! “候爷,再无客人前来了,您看这表演?”门外管事问道。 “表演开始,不等了!”寿宁候稍稍沉吟,吩咐道。 “是!” 不过半盏茶时间,下面传来了靡靡乐曲之声。 “我去看看!”黄豆豆眼放光芒,起身向外行去。 寿宁候不屑地看看黄豆豆,不管他。 “你且去再探,看那满春院及环采阁还有何动静!” “是!” “好戏开场了!”寿宁候整整衣冠,嘴角闪过一丝笑意,自语道。 “请到菊花房中!”王清正在看台上表演之时,只听得一个声音低声语道。 王清一惊,抬眼看去,却见是一位倒茶伙计。 而那位伙计说话之后,一言不发,看都不看王清,去为后面客人添茶。 咦,还弄得如此神秘?王清好奇不已,抬头四下观望,却只见二楼一处窗户处那寿宁候正在冲他微笑点头。 王清心下稍安,看来,是寿宁候要见自己了。站起身形,直奔菊花房。 而旁边的几位好友同时望向他,他使个眼色,稍安勿躁。几位好友满面不满,看向台上。 而那位黄豆豆专使却在王清起身之时,迅速将眼神飘向寿宁候所在房间,一见寿宁候在窗户处偷偷望着下方的表演,心下一定,不再注意王清,只是望着台上表演口水直流。 王清来到菊花房,左右看看,无人,闪身进了房中。 打量四周,却见那张亮赫然正悠然自得地坐在房中的桌前饮茶。 “哟,王老爷来了!”一见王清,张亮站起身形拱手欢迎。 “哼!你这倚红楼就这般表演?” “怎么?有什么不满意吗?”张亮好奇地问道。 “别装傻!”王清没好气道,“如果你们就这般俗媚的表演,无一丝丝新意,岂能与那满春院相抗衡?” “哦,你说表演啊!”张亮一脸的恍然大悟。 “不然,你觉得呢?”王清翻个白眼。 “您来此究竟所为何来?”张亮反问道。 对啊!自己来这儿干吗来了?人家的表演与自己何干?王清双眼一亮。 “买卖才是咱们的主题,你却去关心表演,心真是太大了!”张亮摇头叹息道。 王清老脸一红,“好了,你主上呢?还不来吗?” “我上次就说过了,主上让我全权做主!”张亮微微一笑。 “真的?你能做得了主?”王清深表怀疑。 “主上就在楼上,但他有些不方便,只能由我来与你谈,实在不行,我再去请示!” “这样啊!”王清犹疑地望着张亮。 “只管放心!实在不行,最后让主上与你们见个面再定!” “也好!”王清盯着张亮看了半晌,点头认可。 “咱们先来谈谈茶叶的合作!”张亮正色道,“现今实行茶马互市,于晋、陕、甘、川等地广开马市,大量茶叶流入这些地方,而茶叶盛产之地为湖南、浙江、安徽、福建等地,路途遥远而交通不便,这就需要耗费大量的运输费用,如今我家主上想与王老爷合作,共同出资在山东建立产茶基地,不知王老爷意下如何?” 茶马互市,起源于唐、宋时期,是流族与少数民族之间一种传统的以茶易马或以马换茶为中心内容的贸易往来,也是中原地区与少数民族商业贸易的主要形式,实际上是进行在西部游牧民族中尚不具备征税条件的地区实行的一种财政措施。大明虽不实行专制,但禁止私茶出境,犯者斩,并立茶马司,以便交茶易马。实则是牧民们用卖马的铜钱用来铸造兵器,从而威胁边疆安全,故而为制约牧民,实行了茶马互市,一则维护了边疆安全,二则满足了对战马的需求,又为进行提供了一笔巨额的茶利收入解决了军备之需。 此时,大明分为官茶、商茶,官茶储边易马,商茶专卖,茶民种茶交官,商人请引,凭引运销,严禁私茶贩卖。 “这?”王清一听,有些为难,不错,陵县绿茶是好,但谁能知晓山东是否真的能够产茶,产量是否能够跟上,这些都是有风险的。 “而且,我家主上无偿将炒茶工艺奉上,并派专人培训看管种茶事宜,另外,你也知道,自实行茶马互市以来,一律禁止私贩,而我家主上可以上书开个口子,在山东行省专设一个茶课司,由你提供人选,我家主上推荐,前去山东监督茶叶的种植、收茶诸般事宜。如此,你看可好?”张亮缓缓抛出条件。 王清眼前一亮,要知道,大明乃是官本位的时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而读书本就是为的进入官场,如果王家能够有一人进入茶课司,虽然只是一个边缘官吏,但却也是官啊!即使这笔买卖赔了,也值得啊!更何况,那陵县绿茶确实有独道之处,又有炒茶工艺在手,到时运用到其他地方,那也是赚头极大啊! “好!就如此办!”王清满口答应,“那出资?” “无妨,出资么,咱们主上出资三成,毕竟,打点需要银钱,再加上工艺虽不算钱,但毕竟还得派专人培训,这部分也需要付些工钱,如此可好?”张亮笑道。 “好,好!”王清连忙答应,本来他就准备被寿宁候狮子大开口,即使是寿宁候一分钱不出,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今居然还能有三成资金,这可是意外之喜啊! 第四百四十六章 窑场合作 张亮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王清。 “王老爷,此乃是炒茶之法,还请你收好,回去之后,还请先选好工匠熟悉一下,如果有何问题,可以在今后合作之时,前来请教炒茶师傅。” 王清一听,眼前发亮,如珍似宝,小心翼翼地收好纸张。 “另外,还请保密,绝对不要外传!”张亮一脸着重地嘱咐道。 王清点头称是,心中暗道,就算你不说,我作为一个老江湖,岂能犯如此低级的错误? 张亮又掏出一张纸递给王清,“此乃是种茶基地构建具体计划,至于茶种,到时人员、土地齐备之时,自会有人提供。” 王清心中一惊,难道这寿宁候手下还有精于种茶的人选?那他为何要与自己合作? 接过计划,埋头研究,越看越心惊。 这份计划中,先是分析了山东的气候条件及陵县绿茶的品种特性,二者对照得出结论种植条件适宜。随后又将茶园的中耕、增施肥、修剪、采摘详细道来。最后是各项开销一一列出,详尽无比。 这制定计划之人是种茶高手啊!将一系列问题尽数道来,自己这个经营茶叶多年的老人居然找不出一丝丝瑕疵,太不可思议了! 但这又导致了他心下忐忑不安,既然人家有如此人才,为何还要与自己合作,并提出如此优厚的条件,难道别有所图? 一时间,王清怀疑的眼神望向张亮。 “王老爷只管放心,我家主上对你的茶庄及个人毫无兴趣!”张亮一笑。 毫无兴趣?假的吧!王清警惕地望着张亮。 “不对,倒也不是毫无兴趣!”张亮一皱眉。 看!自己都承认了吧!王清心中一紧。 “别紧张!”张亮舒展眉头,笑道,“这说的兴趣,实际上还是合作兴趣,毕竟,您与那钱庄、书坊、窑厂掌柜相交莫逆,这就是我家主上找上你的原因,也是对你感兴趣的原因。” 是吗?王清依旧保持警惕。 “罢了,我也不解释了,呆会与那几位谈过,你自会了解我家主上的用意!”张亮看着一脸紧张的王清,无奈地笑笑。 “你回去之后,研究一下,这茶叶基地还有何遗漏!咱们再行修改补充!”张亮转变话题道,“咱们先请窑场马厂主前来商议吧!” “也好!”王清点头,心中暗道,先看看与窑场有何合作,再推算你有何花样! 不大一会儿,窑场马厂主进屋。 “老王啊,不知你抽的什么风,居然来看倚红楼表演,真真是不知所谓,早知道,我就去满春院看那凤家姐妹表演了!”一见王清,马厂主就抱怨上了。 “马厂主,这位是倚红楼张管事!”王清一脸尴尬地看看张亮,介绍道。这马厂主当着人家主人面如此埋汰,确实有些不妥。 哦!马厂主有些懵,细看之下,嚯,原来王清身前还坐着一人,一时没注意,丢了大人了!脸色瞬间通红。 “不好意思,张管事!我这人是粗人,太直了!”马厂主结结巴巴致歉道。 “无妨,我也对这表演极其不满意!如果我能做主,我早就换了!见笑,见笑!”张高笑笑,自嘲道。 马厂主喃喃不敢再行说话。 张亮笑笑,不再提这个话题,转身去到床前,取过一个包裹。 回身来到桌前,当啷一声,放在桌上。 “这是?”王清一指包裹,开口问道。 张亮神秘一笑,缓缓打开包裹。 嚯!王清与马厂主只觉眼前五彩光芒四射,耀花了双眼。 二人闭目稍稍适应,睁眼观瞧。 霎时间,傻了眼。 却只见桌上包裹可,五颜六色的琉璃器皿流光溢彩,闪烁着五彩光芒。 “这,-----这------”二人指着琉璃一阵口吃。 “不错,此乃是琉璃!”张亮点头。 “那您这是何意?”王清定定神,猜疑不已。这张亮是何意?难道是想送咱们?做为见面礼? “不知二位觉得这些琉璃成色如何?”张亮不答反问。 “我能摸摸吗?”马厂主一脸痴迷地望着琉璃器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当然!”张亮一点头,伸手延请。 马厂主迫不及待、小心翼翼地取过一件红色琉璃杯,爱不释手地上下左右仔细观瞧,口中还不时发出赞叹之声。 王清深深为他的表现感到羞愧,太丢脸了!但你还没法说他,他知道,马厂主就是一个窑痴,只要看到好的窑制品就会如痴如醉,沉浸三天三夜都不带睡的。 “马厂主,如何?”张亮开口道。 “不错,不错,真真是晶莹剔透、巧夺天工啊!”马厂主摇头赞叹。 “对了!您从何处得到的此等佳品?”马厂主双目放光地望着张亮。 “我说是我家主上请人烧制而成,您信吗?”张亮微微一笑。 “真的?”马厂主瞬间放下琉璃杯,一把抓住张亮手腕。 张亮稍微一皱眉,点头道,“不错!” “那这位高人在哪?我能否向他请教请教?”石厂主双目放光地紧紧盯着张亮,好似生怕张亮就此消失一般。 王清摇头不已,看来,这马厂主又发痴了,人家既然有些手艺,岂会说见就见!更何况还要请教,也就是要学人家的技艺!可能吗? 唉,王清深深叹息一声,对马厂主那白痴一般的情商真是无语至极。 “倒不是不行!”张亮点头道。 “什么?”这下,王清也不淡定了,这张亮是说笑还是真的!有此好事? 而那马厂主更是双目迸发出异样的神采,跃跃欲试,仿佛现在就要去见那位高人。 “马厂主还请稍安勿躁,咱们还是先谈谈合作之事吧!待谈妥之后,我自会领你去见高人!”张亮摆摆手道。 “什么合作?”马厂主一脸懵逼样,他早已将此行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如同一个傻子般。 王清以手抚额,真真是丢脸啊!都无颜以对了。 张亮也是一脸愕然,这位难道忘记此行的目的了?随即反应过来,这位是真痴啊! “其实,我家主上邀请你来,就是谈合作开发琉璃之事,具体条件总得先谈谈吧!”张亮解释道。 “不用谈了,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只要让我请教那位高人!”马厂主打断张亮的话语,急切道。 “啊,什么?”张亮也是为之一愣,这位还真是干脆,这就答应了? 王清却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自己就知道,这马厂主此时就算被那张亮卖了,都是心甘情愿,更何况还只是合作! “马厂主还真是爽快,也罢,这份琉璃的简单制作工艺准备工作就交给您了,到时那位高人亲自上门与您相谈制作!”张亮从袖中取出一张纸递给马厂主。 “真的?”马厂主满面激动地双手接过纸张。 “当然,这是一份简要的准备工作,也就是如何以泥土或蜡等材质雕塑成立体原型,随后如何制作矽胶模,并以石膏固定外型,再翻制成永久模型,进而再制作出矽胶阴模。然后调制蜡浆,再进行造型修整,完成蜡模制作工序。完成蜡模制作后,还需制作石膏阴模。再行开模,琉璃就会进入她“火里来”的涅磐之旅。” “当然对不同色彩的相融排列控制以及包括决定透明度在内的各种效果等等,以及模具在窑内的位置,窑内的热量分布,气流格局等一切可预期与不可预期的因素尽皆需要您与高人仔细的商议推演。” “至于设计,这得看每个人的灵感了。还有,每个窑尽皆不同,这其中的一切细节尽皆需要您与高人相商,到时自会有大把机会请教合作!” 马厂主听得频频点头,对张亮的目光居然带上了赞赏。 “这里面都有?”马厂主急切地问张亮。 张亮微微一笑,“您看过自知!” 对啊!现在这工艺可在自己手中,此进不看更待何时?马厂主一拍脑袋,瞬间低头沉浸于这琉璃工艺之中! 张亮眼中带着欣赏,看看马厂主,就是这般样人才是自己要找的合作对象啊!如此才能将琉璃工艺发扬光大啊!看来,这次真的是找对人了! 旁边的王清却一直审视着张亮,这个人还真是人才啊!还粗通琉璃制品工艺,而且说得头头是道,之前对那茶叶之法也是精熟无比,难道,他就是那位高人? 一时间,王清被自己的想法惊住了! “王老爷!王老爷!” 王清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着张亮。 “怎么?我身上有什么不对吗?”张亮一脸奇怪。 “哦,不是,不是,只是我有些走神罢了!”王清连忙掩饰,反问道,“对了,下面该请哪位前来了?” 张亮望着王清笑笑,眼神中闪烁着一丝亮光,夺人双目。 王清看着他,一阵心虚,这张亮的眼神如此奇怪,难道他看穿了自己的心思? 不会!不会!王清心中否定道,自己作为一个老江湖,岂能被一个只见过两次的人看穿,绝不可能! 然而,他却如芒在背,心中隐隐否定着自己的想法! “张管事,下面究竟要请哪位前来啊?” 第四百四十七章 敲定合作 “呆会儿你就知道了!”张亮神秘一笑道。 王清好笑地看看张亮,这家伙还玩神秘,就那两个人了,非此即彼了,有何难猜?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 王清望去,有些惊讶,“李先生、兄弟!” 赫然是两位相携前来。 而旁边的马厂主根本连头都未抬,仍旧沉浸在琉璃工艺当中。 “王兄,你一人在此享用,却将我们二人丢在一旁,真真有你的啊!”李掌柜的开玩笑道。 “李先生见笑了!”王清连忙站起身形,“我这不是正在与张管事谈事情吗!怠慢怠慢,原谅则个!” “李先生、王掌柜,此事错在张某,张某是想一一谈妥,未曾想,却慢怠了诸位,罪过啊,罪过!”张亮站起身形,拱手致歉道。 “张管事切莫如此说,李某也只是在与王兄开玩笑的!”李掌柜的望着张亮,笑意盈盈道。 “请入坐!请入坐!”张亮一一延请入坐。 众人坐定。 王清直接冲张亮道,“咱们还是先谈谈与李先生的合作吧!” 张亮看看王掌柜。 王掌柜立刻道,“就依我家兄长,先谈李先生书坊之事吧!” “好,既然你们兄弟二人如此谦让,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李掌柜当仁不让。 “也好!”张亮看看三人没有意见,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两页纸分别递给李掌柜、王掌柜。 “王掌柜,这是我家主上对钱庄的一些建议与看法,您先看看,稍候咱们再谈!” 王掌柜的接过纸页,低头观瞧。 “李先生请看,此乃是我家主上对书坊今后方向的一些建议,还请指教!”张亮抱拳冲李掌柜的拱手道。 “嗯,之前王兄已经将那些建议转交,李某看了极是心动,这难道是完整版?”李掌柜接过纸页并不看,而是看向张亮问询道。 “不错,我家主上的意思是先让李先生了解一下方向,如果李先生没合作意向,这些只当是我家主上给先生的补偿。” “补偿?这是何意?”李掌柜一皱眉,不解道。 “今日那满春院放出话来,想必李先生已经知晓,所以我家主上觉得很不好意思,如果建立合作的话还好说,如果不成,这却是我家主上不对了,故而提出给各位一些补偿,这就是其中一部分!” 讲究!李掌柜与王清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心中暗暗对寿宁候生出好感。以前还听说这寿宁候霸道难相处,却未曾想居然是如此的知情识趣,看来,传言不能尽信啊! “咱们还是说说合作事宜吧!”李掌柜也不矫情,直入主题道。 “我家主上的意思是,咱们两家出资,但因主意计划是我们做的,故而,希望是出资三成,书坊出资七成,但按照五五分帐。”说完,张亮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掌柜,等候回答。 “三成?”李掌柜的显然一惊,未料到这寿宁候居然如此的狮子大开口,出资三成却要占利润的五成,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其实,这是很合理的。要知道,我们的主意计划战友两成都是少的了!再加上,今后实际上还有一些官面文章需要我家主上出面,我们实际上是亏的啊!”张亮解释道。 “某乃是读书人,讨价还价实属不雅,但在商言商,真心觉得你们这也是太过了!”李掌柜的苦笑道。 “李先生此言差矣!您实际上只是提供了七成资金,但是,整体设计布局计划,包括最终的运营模式尽皆是我家主上劳心,而您呢,省心省力,办个现成,而且有我家主上出面,省了极多手续啊!要这五成利,真心不过份啊!”张亮苦口婆心道。 “话虽如此,但进入正轨之后的经营可是要我劳心啊!到那时,真正当甩手掌柜的可是你家主上啊!”李掌柜道。 “李先生此言差矣!我敢断言,就算进入正轨,只怕也需要我家主上为其出力,挡住一些不必要的官面麻烦!您如果不信可以拭目以待,如果实在不行,咱们可以将此写入契约,如果步入正轨后真的不需要我家主上出面,我们可以减少一成利!” “这样啊!”李掌柜明显心动,但却与王清打个眼色,低头沉思。 “好了,我也不与您绕弯子,这是咱们的底限,如果李先生不同意,咱们的合作就此作罢!”张亮也不费话,直接抛底道。 “什么?”李先生震惊了,抬头望向张亮。这也太干脆了吧!从没见过如此谈买卖的! “大家好商量嘛!有分歧可以再谈嘛!”王清在旁打圆场道。 “王老爷,我家主上是痛快人,不想过多纠结于此,成也行,不成也罢,咱们既然合作,就是凭的诚信二字。话已至此,就等李先生的决断了!” “这?”李掌柜的有些犹疑。 “张管事,万事好商量嘛!做买卖哪有如此急躁的?还是给李先生些时间考虑吧?”王清劝道。 “行!李掌柜的先行考虑,咱们谈谈钱庄合作之事!”张亮点头认可了王清的话。 李掌柜的也长出了口气,他本就是优柔寡断之人,要他立刻下这个决定确实太过勉强,现在有缓冲时间,仔细思虑一下,极有必要。 “对了,我在隔壁已经安排好,李掌柜与马厂主还是先过隔壁休息一下,顺便考虑考虑。”张亮冲王清一使眼色道。 王清会意,这钱庄之事极其隐秘,越少人知道越好。 拉起李掌柜、马厂主就待要送往隔壁。 马厂主一脸恋恋不舍地望着满桌的琉璃制品。 张亮一笑,“马厂主,你可以将这些琉璃制品带到隔壁去,好好研究一下。” “好啊,好啊!”马厂主连连点头,也不客气,直接扑到桌前,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包好,如同朝圣般将包裹紧紧抱在怀中,跟随王清离去。 张亮望着马厂主那精心呵护包裹的背影,心中感叹,真乃是性情中人啊! “李先生,虽然我不知道那计划究竟是什么,但我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还请你三思!”王清望着一脸的纠结的李掌柜,劝道。这李先生优柔寡断的性子他们是知道的,但他觉得不说那寿宁候,单纯只是这张亮,就值得一试,也不想李先生错失此次良机。 然而,李掌柜的只是点头,但眼神却飘忽不定,根本未将他的劝说放在心中。 王清见此情形,知道他没有放在心中,心中叹息一声,也罢,听天由命吧!只要他日后不后悔就好! 而那马厂主早已将包裹放于桌上,取出琉璃制品继续研究。 王清看看马厂主,也许这位才真是有福之人!不再说什么,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稍许片刻,王清回转。 三人围坐在桌前。 “王兄,可看得分明?还入得您的法眼吗?” “嗯,岂只啊!一桩桩一件件尽皆是振聋发聩,开后人之先河,真乃是金玉良言啊!”王掌柜手摸纸页,赞叹不已。 “那就好!咱们就来谈谈合作事宜吧!”张亮点头道。 “请讲!”王掌柜肃然道。 “王兄,在谈合作之前,我问句不该问的,贵钱庄的声誉如何?”张亮庄重地冲王掌柜问道。 “这?”王掌柜有些诧异。 王清抢着回答,“咱们钱庄,正确来说应该叫银号。重然诺就是咱们银号的标志。资本厚而信誉坚,存款取息极微,都人以其殷实可靠,往往不责息。有存款多年,往取而银之原封曾未动者。” 张亮若有所思地点头。 “张管事,我也知晓,银号实际上就是活得个信誉二字,我保证咱们银号绝对是京师一等一的信誉良家。”王掌柜保证道。 “不错,信誉重于效益!我也是想看看王兄的经营理念,好确定下一步的合作意向!” “之前,咱们是否是尽皆以商贾存款为主?平民百姓是否不予考虑?”张亮问道。 “确实如此,不过看了你家主上的建议计划后,王某茅塞顿开,后悔之前错过了如此多的买卖啊!今后必然转变理念!”王掌柜叹道。 “计划终究是死的,咱们也不必非得按照那些计划实施,可以适当变通,毕竟,各地情况尽皆不同,今后需要完善的东西极多!” “各地?”王掌柜注意到一个词,这是何意呢? “难道你是想?”王清反应过来,瞪大双眼望着张亮。 “不错,我家主上既然想要进军银号,岂能如以前般小打小闹!故而今日咱们只是敲定一些基本细节,今后的工作可是极多的!”张亮点头承认。 “你还真的想要扩大经营规模?”王清都快傻了,今日的冲击真是太多了,先是茶叶,再有琉璃,随后还有书坊,再然后,居然要扩充到各地,这寿宁候究竟要多大的手笔啊! “不是我,而是我家主上!”张亮修正道,“银号只有扩大规模,在各地建立分号,在大明建立一个庞大的网络,才能够抢先垄断这个行业,进而建立咱们的银号帝国!” 王氏兄弟望着大言不惭的张亮,面面相觑,瞠目结舌。 第四百四十八章 大获全胜 “当然,现在说这个有些太过超前,所以咱们目前只能踏踏实实做好准备工作,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得联系几家银号,共同经营这个事业,或者是找些大商家,一同合作。毕竟市场如此巨大,咱们根本吞不下,只能联合多家,一同经营将市场做大做强。” “这先期准备工作?”王掌柜问道。 “咱们银号先做起来,在京师先行试点,然后再行吸纳其他商家进入,慢慢来,这是个长期而艰巨的工作。”张亮缓缓道。 王氏兄弟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他们就怕寿宁候冲昏了头脑,将摊子铺得太大,资金链条断裂,那时可就哭都来不及了!现在张亮说以京师为试点,这就稳妥多了! “对了,我还没问,王兄到底同意合作否?” “同意!当然同意!”王掌柜连忙应道,不做的是傻子,虽然张亮给的纸页中只有一小部分计划,但就算这部分计划都是极有见地的,可行性极高,他岂会放弃如此机会! “那就好,咱们再商量一下具体事宜!” 随后,三人一阵合计,敲定了各项事宜。 “对了,不知李先生合计好没有?”品着茶,聊着天,张亮猛然想起。 “李先生应该想好了。”王清应道。 “那就早早敲定吧!否则夜长梦多,诸多事宜就会延误了。还请王老爷去请一下!” “怎么还如此称呼?”王清一脸埋怨。 “那这?”张亮有些不解。 “既然咱们是合作关系,那就叫我清兄,或者王兄,不对,你应该叫王大兄!”王清想想道。 “好,今后,我就叫您为王大兄,这位叫王小兄。”张亮痛痛快快应承。 “这就对了嘛!”王清满意无比,他知道,这张亮绝不简单,即便不是寿宁候背后的高人,只怕也是极得寿宁候的信任,如今交好于他,今后在合作中也有好处,更何况今后说不定还得仰仗他在寿宁候面前说项,故此,称势改了称呼,为今后的相处打下一个良好的基础。 “好了,我去请李先生、马兄!”说着,王清站起身形,去往隔壁。 然而,当他来到隔壁之时,却见那马厂主依旧在研究他的琉璃制品。 而那李掌柜却在旁边愁眉不展地盯着马厂主看。 看来,他还真的在纠结!王清心中叹息一声,如何决定还得看他自己,自己也帮不上忙啊! “李先生,考虑好了吗?” 李掌柜转头看看他,叹息一声,站起身形,“你们谈完了?” “嗯!”王清用鼻音作出回答,上前推推马厂主,“走了!” “什么?”马厂主懵懂地看看王清,“哦,完了?” “是!”王清点点头,带着二人回转菊花房中。 几人分宾主落座。 “如何?李先生有决定了吧!”张亮开门见山,望着李掌柜问道。 李掌柜未语先叹一声,“李某在此谢过张管事挂心,抱歉,李某不能与你合作!” 哦!张亮也不失望,面无表情地看看李掌柜,拱拱手,不再言语。 “李先生,还请再考虑考虑!千万不要做后悔之事!”王清有些着急。 “不了!张管事,此物李某受之有愧,还请收回!“李掌柜摇头拒绝,随后将手中纸页放于桌上,冲张亮道。 “此乃是我家主上对你们的补偿,还请收下!”张亮有些惊讶,这李掌柜还真是讲究啊!但之前说过的话,岂能反悔,拿起纸页递给李掌柜。 “不了,来倚红楼是李某的选择,与贵主上无关,李某先行告退。”李掌柜摇头拒绝,也不好意思再呆,拱手告辞而去。 “真乃君子也!”张亮摇头赞道。 “是啊,李先生乃是秀才出身,投身商贾后依旧保持了那份清高,如果不是那份优柔寡断只怕成就绝不止此!此番真是可惜了!”王清叹息道。 “无妨,今后有机会可以帮衬一把他!”张亮微微一笑。 对啊!王清眼前一亮,点头不已。 “马厂主,不用研究了,你还是将这些拿回去,边研究准备开窑吧!”张亮好笑地看看正在研究琉璃制品的马厂主。 “什么?”马厂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此珍贵的琉璃居然就让自己带走了? “我说,这些琉璃尽数送与你,你还是拿上回去研究吧!”张亮重复了一句。 “好,好,真是大气!”马厂主这次可听清了,迅速反应过来,立刻将包裹重新包好,抱在怀中。 三人相视而笑,心中感叹,这个痴汉啊! “好,咱们就此别过,我与主上汇报之后,拟定契约,亲自到府上咱们再行签订契约。”张亮一抱拳。 “好!”王氏兄弟与马厂主拱手而去。 张亮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惬意地笑笑。 “好手段啊!”背后传来一阵感叹。 张亮回身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寿宁候! “还仗候爷的威望啊!”令人吃惊的是,这张亮见了寿宁候居然并未起身,只是冲寿宁候轻轻一抱拳,大模大样地喝着茶。 更令人奇怪的是,寿宁候居然不以为意,来到桌前,坐下品张亮刚刚倒上的茶。 “你觉得,他们是否会反悔?”寿宁候放下茶杯问道。 “王氏兄弟不好说,但那马厂主却肯定不会反悔!”张亮肯定道。 “嗯!”寿宁候点点头,不再说话。 “候爷,再凉他们几日,然后我去与他们签约,即可明了。”张亮微微一笑。 “好!” “估计那人就快来了,我还是先告辞了!毕竟那儿也还有一大摊事需要处理!” “行,你去吧!”寿宁候点点头。 张亮起身转到屏风后面,一闪身不见踪迹。 “真是奇才啊!兄弟啊,你总算做了一件令为兄刮目相看的事啊!”寿宁候望着屏风感叹道。 咣当一声,房门被推开,一个人闯了进来。 不是别人,正是那黄豆豆。 “候爷,你究竟在搞什么鬼?”黄豆豆一脸瘟色,质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敲定了几个今后倚红楼的投资人而已。”寿宁候轻描淡写地道。 “投资人?”黄豆豆有些懵,“咱们倚红楼有你和我家主上还需要投资人?” “不错,之前是不需要,今后可就不一定了!”寿宁候轻叹一声。 “为何?”黄豆豆一惊。 “黄兄,你没看到?今日那满春院与环采阁联合了如此众多的青楼,一拥而上,打压咱们倚红楼,而我所安排的手段也被一一破解,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此番较量,倚红楼是惨败啊!只怕,今后咱们的日子不好过了!”寿宁候轻出一口气,一脸的懊恼道。 “那也不能就此不管啊!否则,我如何向主上交待!”黄豆豆急切地叫道。 “这不,我今日就找几个替死鬼来!”寿宁候一摊手。 “对啊!找几个替死鬼,咱们也好抽身!”黄豆豆眼前一亮,但随之眼神一变,“不对,咱们是要打垮满春院与环采阁,并不是要自己逃跑!” “形势比人强啊!你回去向主上回禀吧!本候现在确实没了什么好办法!如果你家主上有好办法,我可以退位让贤!”寿宁候深深叹息一声,无奈道。 “你!”黄豆豆气急败坏地指着寿宁候,一时无语。这家伙,遇到难处就甩手,真真不是东西! “我等你信啊!”寿宁候落寞地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黄豆豆看着寿宁候的背影傻了,心中哀叹,我怎么回去向主上交待啊! 而寿宁候却连眼皮都未眨一下 就这样,倚红楼的表演居然是虎头蛇尾,草草了事。 相形之下,满春院却一时爆满,听着凤家姐妹的歌唱表演、做的新诗词,再看了美伦美奂的千手观音,第一次观赏的人们赞叹不已,深觉此番来得值得。 而那些读书人更是吟诵不绝,深表钦佩,这凤家姐妹还真是有才啊!绝非那些庸脂俗粉,看来,以后得经常去观看这凤家姐妹的表演了! 更为火爆的是,会后,满春院会员卡赠送之后,领取会员卡的读书人、普通百姓如珍似宝地将会员卡揣在怀中满意而归,而所有商贾纷纷要求加量购买会员卡,而且威胁满春院,如果不卖的话,今日就不走了! 老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但是,却坚定地向大家表示,今日只赠送,绝不售卖,而且说明,会员卡的发放是有一定条件的,需得经过几家青楼主事之人组成的评审委员会一致品评之后,才能发售,否则一家青楼发售的话,是不被承认的。 既然如此,自然今日无法购买,商贾们也只好无奈离去,但纷纷预定下购买资格,催促满春院老鸨尽快招开评审委员会,确定售卖事宜。 老鸨自是无有不应,笑呵呵将众人送出满春院。 “赛妈妈,此番恭喜啊!真是大获全胜啊!”闲人尽去之后,其他青楼的主事人纷纷上前恭喜老鸨。 “此番还得是依靠语嫣妹妹啊!否则我今日可真是会焦头烂额的!谢过妹妹!”老鸨笑靥如花地冲语嫣躬身致谢。 “姐姐客气了,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哪有一家人说两家话的道理!”语嫣一脸怪责道。 “对,对,一家人,一家人!”老鸨连连点头承认。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东阳谈秘 旁边的青楼主事人也纷纷上前恭维语嫣,套套近乎。 她们可是知晓,今日这语嫣可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力挽狂澜,将倚红楼的攻势反击一举压灭的大功臣,一方面,她们深深忌惮这语嫣的实力,一方面,却也深深佩服,这个小女子还真是不得了啊!虽然,大家知晓语嫣身后有高人指点,但具体实施可得因地制宜,掌控全局,才能做到如此的举重若轻。 今日过后,只怕这语嫣会名动京师啊,更何况,她身后有高人,手下有凤家姐妹如此超卓的摇钱树,一飞冲天不在话下,而且今后她们可也得指望语嫣提携于她们,此时不巴结何时才巴结。 一时间,令得语嫣满面通红,应接不暇,最后没办法,只好事遁了。 “众位姐姐,环采阁中还有些闲事,妹妹得赶紧回去处理,先行告辞了。改日再行登门拜访。”说完,也不待主事人们反应过来,语嫣抽身而去。 老鸨连忙跟上,殷勤地送语嫣出门。 主事人们望着语嫣的背影,一阵失落,多好的机会啊! 但是,她们还没办法强求,心中暗道,今日之后,必须尽快去与语嫣套近乎,否则被别人抢先,那可是大损失啊! 一时间,几人满怀介意地对视几眼,眼神之间碰撞出了激烈的火花,看来,大家心中想的都是一样。 不行,现在必须回去与主子商议,否则被别人捷足先登,那可就糟了。 于是,主事人们也纷纷去向老鸨辞行。 老鸨望着她们的背影心中感叹,只怕今日青楼之间的暗战将会围绕环采阁展开了! 但随即心中一喜,无论如何,这个头筹自己算是拔了。随之,一个决定浮上心头,今后无论如何得与那语嫣加强联系了! 对了,还得去向主上报喜啊!老鸨返身吩咐一番,抽身而去。 啪!一声,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黄豆豆脸上。 “废物!”瘦子主上满面怒容地望着黄豆豆。 黄豆豆委屈地道,“主上,废物的是那寿宁候,居然被满春院打得屁滚尿流。” “我说的就是你,既然你在,为何你不给出出主意!在我看来,寿宁候已经做得很不错了,起码人家有无计可施之下,还能够考虑到后路,你呢?”瘦子主上气不往一处来,瞪着黄豆豆道,“废物!” 这下,黄豆豆也无言以对了,确实,自己当时只顾看那胡姬,本来主上还让自己探听寿宁候究竟与那王清等商贾商谈什么,自己却将正事耽误,如今只能是寿宁候说什么,自己信什么了。怪不得主上对自己怨气满怀。 “主上,那下一步?”黄豆豆偷眼观瞧主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下一步,下一步,你就不能动动你的脑袋吗?”瘦子主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属下想不到啊!”黄豆豆讪讪然,羞愧道。 “唉,我就知道,你指望不上啊!”瘦子主上长叹一声。 “罢了,你现在去与那凤家姐妹联系,无论开什么条件都行,只要将她们挖过来就行!” “咦,好主意啊!只要将那凤家姐妹挖过来,环采阁自然就不攻自破了!主上英明!那寿宁候的智计不值主上万分之一啊!”黄豆豆眼前一亮,凑上前去拍马屁道。 啪!又是一巴掌,瘦子主上没好气地一掌将黄豆豆拍倒在地。 “屁话!人家寿宁候不是不出此招,只是觉得这招没什么用!我也只是死马当活马医而已!”瘦子主上气道。 哦!黄豆豆傻眼了,原来主上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一马屁拍在了马蹄上!真是倒霉啊! “还不快去!”瘦子主上一瞪眼。 “是!属下马上去!”黄豆豆迅速从地上跳起飞奔而去,仿佛背后有老虎撵着他一般。 “唉,真是无人可用啊!早知道,就不让坛主将人手尽数带走了!”瘦子主上轻声叹道,“就是不知,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藏得如此隐秘,居然查不出来!如果将他请来,哪还用得着这寿宁候!唉!” 与此同时,李东阳府内。 “父亲,父亲!”李兆先低声叫着沉思中的李东阳。 “唉!徽伯,你说,为父是否真的做错了?”李东阳回过神来,叹息着问道。 “这?”李兆先一脸为难,总不能说实话打父亲脸吧!但假话却也无法说出口,真是左右为难啊! “唉,不用你说,为父也是糊涂了,你无法说出真话啊!如果这明中信与咱们合作该多好啊!”李东阳无奈叹道。 李兆先看看父亲,心中腹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但又可怜父亲为了一个族长嫡子,却将宗族的大好将来断送,真不知道,是顾全了大局,还是害了大局? “启禀老爷,刘大人来了!”门外传来管家的禀告。 李东阳激灵灵打个寒颤,完了,这老小子怎么来了? “李东阳,你个老不要脸的!”人未至,声先到。 未等李东阳反应过来,一个人影大踏步冲进了房中。 李东阳苦笑一声,站起身形迎了上去。 然而,来人却根本就不理会于他,冲到主位,一屁股坐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世叔!”李兆先上前施礼道。 “哼!”来人一声冷哼,重重将茶杯砸在桌上,一时间,碎屑横飞。 李兆先苦笑不已,这位还真是火气大啊!但想及,毕竟是自家理亏,也无法责怪,悄悄退到门外,令管家派人前来收拾,随后转回大厅之内。 却只见,此时的父亲正一脸尴尬地被来人唾沫横飞地教训,却依旧站立当场。 “世叔,还请喝茶!”李兆先将准备好的茶杯递给来人。 “怎么?我老刘头来你府上就是为的喝茶!我没喝过茶啊!”来人一阵抢白。 李兆先举着茶杯,放在桌上不是,拿着也不是,尴尬发呆。 不错,来人正是那被明中信治好的刘老,却只见他满面怒容,恶狠狠冲着李东阳发火。 “老刘头,我承认,此番是我做得太过,伤了明小友的心,但你应该能够理解我的苦心吧!”李东阳无奈一笑。 “理解?是啊,我能理解,但你就为了一个混帐,放弃明小友如此大恩,你可曾想过明小友的心中会是如何想?”刘老愤怒至极。 “宗族啊!”李东阳轻叹。 “宗族?是啊,宗族!你如此让明小友受委屈,何其忍心,明小友一人独身前来京师投奔你我,而你却当头一棒将他打醒,何其残忍!”刘老一脸颓然,“我明白,你为的是维护宗族不起内乱,但是,你也可以将那李林小惩大戒啊!顺便给他一点惩罚,否则何以服众!却为何仅仅是责他去了公职,毫发无损地回归本家?”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我也不想!但宗族之内确实隐患重重,不敢掉以轻心啊!现在还有族长凭借多年威望维持,但那人却在暗中动作频频,搞风搞雨,如果此番惩罚李林,不亚于是给了他借口发难,依老族长的禀性,只怕会引咎隐退,那时,李氏宗族可就真的要乱套了!”李东阳细细解释。 “糊涂,不破不立,如你这般多方忍让,只怕会令得那李林变本加利,惹出更大的祸患,到时,老族长只怕会被他所累!其实,这些年,就是你的一再容忍,才令得他们如此胡作非为。” 李东阳苦笑不已,无言以对。 “看这些年,你李氏宗族做的那些事,真是一片乌烟瘴气。是该到了改变的时候了。你不趁此机会整顿一番,更待何时!有你这位堂堂阁老坐镇,整顿才能顺利进行啊!也才能令得李氏宗族轻装上阵!” “谈何容易啊!”李东阳叹息不止。 “有何不容易的!这些年,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才令得事情更加复杂,情形恶化至此,如果你下定决心整顿,我就不信李氏宗族还有谁敢说个不是!”刘老跺脚不已。 “唉!事已至此,有些话不说也不行了!”李东阳叹了口气,抬头望着刘老,“老刘头,你可知晓我为何纵容他们如此胡闹?” “哼!妇人之仁!”刘老冷哼一声。 “实际上,我是逼不得已啊!” 刘老一皱眉,难道另有隐情?他紧紧盯着李东阳,等候他的解释。 “徽伯,你先下去吧!”然而,李东阳却转身向李兆先吩咐道。 李兆先迟疑地看看父亲,难道还有什么隐情自己不知晓?心中虽然疑虑,但他却听话地转身出了大堂,顺手将大门关上。 刘老有些犹疑,难道这老李头还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居然连自己的嫡子都不能告知? 李东阳见李兆先离去,转头望着刘老,正色道。 “老刘头,你可知那李林乃是何人?” “我怎知你李家的破事?”刘老不屑道。 “其实,那李林乃是那人的种?” “什么?”刘老震惊无比,瞬间瞪大了双目,惊骇地望着李东阳。 “不错,此乃是李家的一桩丑事,仅有三人知晓,一则是老族长,二则是那人,三则是李某。事关李家声誉,李某轻易不敢吐口啊!”李东阳苦涩地点点头。 第四百五十章 隐密之事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刘老一脸震惊地问。 “话要从三十年前说起。”李东阳一脸痛苦地陷入回忆,“一日,老族长招唤我,凭借老族长对我的恩情,我自是不敢推辞,到了家中,他神神秘秘拉我到密室,踌躇半天,好似有事无法说出口。” “在我催促之下,终于老族长开口了,但他说出的话,令得我至今都心惊不已。”说到此处,李东阳看看刘老,有些难以启齿。 刘老也是皱着眉头看着李东阳,他心中隐约猜到一些,但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他不敢想,而是凝神盯着李东阳。 李东阳叹息一声,终于还是说出了口,“老族长居然要向我借种!” 话一说完,李东阳不敢看刘老,羞愧地垂下了头。 刘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随之脸色稍稍平和,轻叹一口气,拍拍李东阳的肩膀,无声地安慰传递给了他。 “要说那时,我正在意气风发地驰骋于官场。”李东阳抬起头感激地看看刘老,“突然面临这种事情,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但当我抬头看向老族长那殷切的目光,拒绝的话却又停在了口边。我知晓,老族长当时正值壮年,为了留后,娶了一位貌美如花的小妾,但是却依旧毫无消息,最后确认,是自已的原因。本来,从本宗族中过继一位,倒也可行,但老族长极好面子,深怕影响了他的声誉。故而才出此下策,倒也无可厚非。” “然而,最终你还是拒绝了他!”刘老接话道。 “不错!”李东阳点头,随之一声叹息,“但也正是我拒绝了,才令得我后悔终身啊!” “难道你还真心觊觎那位小妾的美色?”刘老一脸愠色。 “你真道我是那般样人吗?”李东阳满面通红,怒道。 “好了,我知晓,你不是这般样人,接着说!”刘老拍拍他安慰道。 李东阳恶狠狠瞪了他一眼,“我拒绝之后,老族长只是有些遗撼,倒也未说什么,但是不知为何,过了些时日,居然传出,那位小妾有喜了,我震惊之下,前去询问老族长。不错,他还真的找到了一位愿意‘借种’之人。” “就是那人?” “正是!这也就是为何那人能够在李氏宗族中迅速崛起的秘密所在。”李东阳沉痛地点点头,“那人愿意借种的唯一条件就是扶持他在李氏宗族做出一番作为,当时老族长想要扶持一位旁系,确实不要太简单,也就答应了他。却未曾想,居然养虎为患,令他做大,时至今日,居然威胁到了老族长的地位,真是世事难料啊!” “那位种就是李林?”刘老一皱眉问道。 “嗯!”李东阳点点头,“之后,一切顺利,但在小妾分娩之时,发生血崩,一命归天,但婴儿却保留了下来,故而老族长异常珍惜此子,对他爱如掌上明珠,婴儿却也争气,从小就聪慧过人,极其讨人喜爱。但后来” 说到此处,李东阳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然而,我却一直在心中扎着一根刺,无法释怀,其实,此事根本不关我事,但我却在心为老族长不值,故而一直对李林敬而远之。想必,李林也有所察觉,故而他虽娇惯,对其他人颐指气使,但却唯独在我面前不敢放肆。” 李东阳眼中痛楚一闪而过,“这般井水不犯河水也无大碍,但坏就坏在,那一年,老族长前来让我教授李林学问,我却借故推辞。却未曾想到,李林在当年是要考取秀才功名,让我辅导于他,我却没能帮上忙。” “最令我痛心的是,本来依李林的聪慧,过秀才试虽无十足把握,但有**成机会中第。然而,那年主考居然是我的政敌,知晓李林乃是我李氏宗族之人,暗下绊子,借故将李林逐出考场,绝了他的功名之路。此后,受此打击,李林一蹶不振,终日厮混渡日,老族长忧心不已。我在得知真相后,内心极度懊悔,却已于事无补。” “故而,你就一直纵容于他?却不知,那更是害了他啊!”刘老一脸不屑道。 “不,如果单是如此的话,李林绝不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李东阳摇头道,“而是,那人在其中捣鬼。” “他?”刘老一皱眉。 “不错,不知那人存了什么心思,居然对李林也是百般纵容,疼爱有加,但却只是将他往邪路上引,老族长却以为他是顾念父子亲情,才对李林如此,甚至对他都心存感激。就这样,李林逐渐变得狡诈、贪婪、狠毒。” “但你却也做了帮凶!”刘老一言而决。 “不错,我也做了帮凶,这几年李氏宗族内乱不已,但却因这李林所在,那人居然也适可而止,并不太过份,想必是也希望老族长百年之后,李林能够继承族长之位吧!我从未想过,李林居然会成了李氏宗族维持安定的重要节点,故此,这些年来,我们三人尽皆不敢轻举妄动,始终保持着默契。我投鼠忌器之下,对李林的一些做法视若不见,就是希望李氏宗族不伤元气。” “所以,这次也是如此!” “这次我处理了李林,你觉得那两位会不会找我拼命?到时平衡破坏掉,只怕李氏宗族从此永无宁日了。如果你是我,你该如何做?”李东阳苦笑着反问道。 “你们李氏宗族还真是乱啊!”刘老叹道。 二人尽皆陷入沉默。 “对了,这些事你向明小友解释没有?”刘老打破平静道。 “你觉得我会自暴丑事吗?” “也是,你这家伙将面子看得太过重要,如果不是我,想必你也不会开口吧!”刘老深以为然,“但你真的就这样与明小友断绝来往了?” “不然还能怎样?”李东阳满面苦笑。 “话虽如此,但无论如何,我不能对明小友坐视不理。罢了,你家之事你处理,我该做的我自是不会拉下,今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两不相干吧!”说完,刘老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李东阳张张嘴,想要挽留,却无法开口,最后,颓然跌坐在椅上。 “父亲?”李兆先进到大堂见到李东阳那般颓唐,心下大惊,难道这二位已经决裂了吗?不然为何父亲如此模样? “无妨,老刘头只是一时之气,我们不会有什么的!”李东阳强自振奋精神,强笑道。 是吗?李兆先深表怀疑。虽然刘老没有了来时的怒气满面,但那般落寞的神色却是瞒不过人的,显然心中有事,但父亲不愿说,自己也不能问啊! 明中信宅中。 “谁?”李玉警惕地望着一处。 “我!”一个声音响起,从门后转出一位,嚯,这不是那张亮张管事吗? “哦,您回来了?”李玉瞬间解除了戒备,亲热地上前打招呼。 “辛苦了!”张亮上前拍拍李玉的肩膀,一脸亲热地攀谈起来, “您这!”李玉一指张亮的脸道。 “哦!”张亮一摸脸庞,笑道,“哟,高兴得都忘记取下了。” 说着,张亮一低头,从脸上取下了什么东西。 再抬头时,嚯,这不是明中信吗?原来,这张亮居然是明中信。 “您可得记着,回家一定要取掉,否则张大人可是会将你以为是擅闯民宅的贼人的!到时,可就误会大了!”李玉调笑道。 “怎么,张大人还在?”明中信收好手中的东西,问道。 “可不,还在等候两家青楼的消息呢!”李玉笑道。 明中信信步进了大厅,却只见石文义与张采二人各自饮茶,互不理睬。 “怎么,我不在,二位就闹别扭了?”明中信笑言道。 “你回来了!”张采懒洋洋道。 “什么样子?”石文义白了张采一眼。 “什么样子,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我还能怎样,只好坐着啊!”张采气道。 “好了,谁不告诉你了?”明中信调侃的语气道。 “你们!”张采指了一圈。 “好了,来,咱们商量一番,下步如何做?”明中信坐到石文义旁边道。 “哼,我才不听呢!”张采一脸不屑。 “好,既然你不想听,那你可以回去了!”明中信脸色一肃道。 “对啊!我们要谈机密之事,某些闲人可以离去了!”石文义附和道。 “你们!”张采为之气急。 “张大人,他们是与您开玩笑呢!下步可得仰仗您呢!”李玉在旁打圆场道。 “哼!不稀罕!”张采一听,神气无比地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真的?”石文义问道。 “真的!”张采步履明显有些慢了下来,但口中却依旧坚定。 “罢了,那还是咱们计议吧!就是不知道,如果语嫣姑娘出事的话,环采阁怎么办?”明中信深深叹了口气。 “什么?语嫣,语嫣怎么了?”张采转身飞奔到明中信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焦急地问道。 “某人不是说不稀罕吗?为何如今如此着急?”石文义讥笑道。 而此时的张采却根本不理会石文义,紧紧盯着明中信。 第四百五十一章 刘老到访 “好了,不逗你了!”明中信微微一笑,“语嫣姑娘没事!” “别骗我!”张采一脸严肃地望着明中信。 “知道语嫣是你的心头肉,不敢骗你!”明中信笑道。 张采面色一红,口中嘟囔道,“什么心头肉,只是语嫣事关环采阁的兴衰,也关系到我的钱袋,不得不关心而已!” 石文义与明中信相视一笑,不再逗他。 “对了,那偷袭之人查出来没有?”明中信问道。 “虽经细查,但那些刺客已经身死,根本就没留下多少线索,但从手法上来看极像是弥勒会,但弥勒会为何要破坏环采阁不觉呢?这却令人想不通!”张采满面凝重地摇头道。 “看来,在京师也隐藏着弥勒会余孽,而且还在咱们这次打交道的这些对手当中。至于为何会针对环采阁,也很好想通,就是环采阁此番动了他们的利益,但他们却无应对之策,令得他们狗急跳墙,出此下策。”石文义皱眉细思,“对了,中信,你头脑灵活,想想看,这些贼人究竟来自何方?” “石大哥分析的是,实情应该如此!不过,小弟有一愚见,会不会是倚红楼?”明中信点头认可。 “也有可能,但却不大。”张采犹疑着摇头道。 “也对,如果真是弥勒会余孽,寿宁候绝不会掺和其中!”石文义肯定道。 “那如果寿宁候被蒙在鼓里呢?”明中信提出疑问。 “不会,与寿宁候合股之人绝对是官场中人,否则寿宁候不会如此讳莫如深!”石文义摇头道,“而能够与寿宁候做生意,而且还令他如此忌惮之人,绝对是位高权重之人,岂会与弥勒会勾结?” “那就只有华祥绸缎庄的对头了!”明中信点头道。 “不,还有一种可能。” 大家纷纷望向张采。 “就是教坊司!” “切!”几人纷纷鄙视张采,要知道,教坊司可是官方机构,如果官方机构也被渗透,那这弥勒会岂不是太可怕了!而且,如果是教坊司的话,必是上层人员,那可就坏了。 “为何?”明中信有些不解。 “真要是那样的话,就必是官府中人出手,也就代表,官府看不得环采阁好。你说,那是否是大麻烦!” “不对,如此的话,岂不是绕了回来,还真有可能是倚红楼背后的那位。”明中信摇着头眼中放光。 石文义与张采心中一惊,自己等人只猜测了可能是弥勒会,却未曾想过,如果那位与寿宁候合伙之人是官府之人,是否也会派人暗中破坏呢?而且这位是否是借用弥勒会之名,转移视线呢? 一时间,二人思路大开。 “无论如何,得尽快侦得这些人员的来历,否则,他们在京师有什么动作,咱们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就照中信这个思路往下查。”石文义正色道。 “是!”张采应道。 正事谈完,石文义冲明中信笑笑,“对了,你如此做真的好吗?” “如何做?”明中信有些懵,这石文义转移话题太快,一时未反应过来。 “就是左手与右手搏击,你假扮张亮游走于二楼之间,一边是倚红楼,一边是环采阁,还将这么多青楼拉下水,场面铺得也太大了吧!最后不会尾大不掉吗?还有,这是不是会有违你的初衷?” “有违初衷?”明中信嘴中念叨,脸上微微一笑,“石大哥尽管放心,我扮做张亮,只是想要给那位造成一个错觉,令他觉得寿宁候真心诚意想保倚红楼,同时,也借倚红楼联系一些商家,合伙做生意,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小心穿帮啊!到时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无妨,小弟还有秘密武器,根本不虑暴露!”明中信自信道。 “那就好!”石文义点头道,“对了,环采阁下步除了在这些青楼继续巡回演出,还要如何做?毕竟,倚红楼根深树茂,根底深厚,不是一两招就能打垮的!” “这?”明中信深思片刻,开口道,“其实我是如此想的!” “启禀公子,外面有人求见。”大厅之外传来一个声音。 “进来!”明中信止住话题,扬声道。 却只见赵明兴虎虎生风地走了进来。这些时日,明中信禀承着锻炼学员的心思,令得他们在宅院周围分批巡逻,同时也防止着有人前来打探,毕竟孤身在此,一切小心为上,更何况如今他还密谋如此大事,更得多加小心。想必,来人正好碰到了赵明兴,故而他才来报。 “公子,刘老求见!” “刘老?”明中信心中一惊。 “不错!” “就他一人?”明中信一脸纠结道。 “嗯!”赵明兴点头。 明中信愁眉尽展,“快请!” 说完,冲着石文义与张采一拱手,“两位,有故人来访,还请躲避一二。” “刘老?”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难道这明中信在京师还有熟人? 但转念一想,难道这就是他的“秘密武器”?咱们还是回避一下吧! 想到此,二人带着李玉转身躲入屏风之后。 见三人躲好,明中信快步迈出大厅,就待前去相迎,却见对面龙行虎步来了一人。 定睛望去,可不就是那刘老吗? “明小友啊,你可不地道啊!来了京师这么些时日居然不去见我!”刘老依旧那么爽朗地笑着。 “见过刘老!”明中信躬身为礼。 然而,刘老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双臂张开,用力地抱住明中信。 “委屈了!”刘老轻声在明中信耳边道。 明中信一听,双目一红,看来,刘老已经知道了与李家之事。 “无妨!立场不同而已!”明中信强颜欢笑回道。 “就见不得你这么虚伪!”刘老放开他,一瞪眼,“那李林就该杀!如果是我刘家之人,我一棒子打不死,也得用刀砍了他,否则让他遗害人间啊!” “刘老说笑了!” “说笑?”刘老不屑地一撇嘴,“你是不了解,我当年一怒之下可是杖毙了几个不屑子弟的。” “那是,那是!”明中信连连称是。 “你小子,就是不信!罢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刘老一摇头,“说吧,你想怎么出气?老刘头豁出这张老脸,上李氏宗族为你讨个公道!” “刘老,不是为中信讨还公道,而是为他害的百姓!”明中信脸色一肃,正色道。 “对,对!老夫失言了!”刘老一脸惭色,那老李头,真真是糊涂啊!多好的孩子,不记得自己的冤屈,却为百姓叫屈!唉! “刘老,还是入座吧!”明中信躬身相让。 二人来到大厅,坐定。 而在屏风后面的石文义与张采从缝隙之间见到刘老,心中一惊,居然是他? “罢了,咱们还是先行退下吧!如果被这位看到,咱们只怕一顿排头是免不了的!”石文义悄声与张采道。 “好!”此时的张采也是满面震惊,轻声点头应和。 至于李玉,二位大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自是没什么意见,三人暗暗向后宅躲去。 大厅中。 “说真的,你小子受了如此委屈,真的不挂在心上?”刘老盯着明中信道。 “刘老,如果仅是中信一人一家受此冤枉,中信绝不会敢打扰李老,实在是那些血书令中信无法视而不见啊!”明中信苦笑摇头。 “血书?”刘老一惊。 明中信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混帐!混帐!禽兽不如!禽兽不如!”刘老听得怒不可遏,连声痛骂。 “你说,中信听得此事,如何能忍?”明中信红着眼睛道。 “做得对,做得对!”刘老连连点头。 “然而,李老还如此包庇,让那弟子去处理,还放走罪魁祸首,中信实在是想不通啊!即便是本家宗族子弟,也不应如此包庇吧?” “中信啊!”刘老就待开导。 明中信举手制止,“刘老,那日,巡检司将监押百姓放出,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看到什么?”刘老心中一惊,难道这李家又做了什么不成? “我看到,那李林大模大样站在衙门大堂之上,望着那些被冤枉的百姓,而那巡检司却仿佛视若无睹,甚至从头至尾都未下跪受审,只是由巡检司宣布百姓冤枉当堂释放,而那些被冤百姓离去之时,居然对李林拜个不停,还感谢他不再追究!至于他们被收财物居然无人返还,也无人敢提。而那李林居然在此案中无人提及。你说,世间有些颠倒乾坤之事吗?被冤之人居然向冤枉他们之人感恩待德!这大明的天是怎么了?尽皆如此?还是说仅有李家如此?” “这?”刘老为之语塞。 “凭什么?凭什么这李林居然如此嚣张,他就不知道回避一下吗?要知道,这些冤案尽皆是他一手造就,而百姓的心思居然如此简单,只要不追究就好,即使是对冤枉他们的人,只要将他们无罪释放就感到这天是无比清朗,这大人就是青天。而那李林经此一事根本就不知廉耻、不知悔改,还如此大扬其威!显示他的权势吗?显示他无人可治吗?”明中信满面激动地连连追问。 第四百五十二章 拉刘老下水 刘老心中暗骂,这李林真是作死啊!既然李东阳下令重审此案,说明李东阳想要给百姓个公道,你也收敛一些,哪怕做个样子也好,起码给了李东阳面子,怎会依旧如此嚣张,真是不知死活啊! “明小友,那李林已经被去官遣返回原籍之地了,你就不要再如此大火气了!” “遣返了?”明中信瞪大眼睛望着刘老。 “不错!就是怕他再惹事生非,故而老李头将他遣返了!”刘老点头。 明中信一时间沉默了,人家已经将最后一条报复路堵死了,自己总不能派人去李林原籍收拾他吧!但他心中异常憋屈,本来,他还想着找个机会做个局,令得这李林自食其果,却未曾想,这李东阳居然直接来个釜底抽薪!高,真高啊!明中信心中冷笑不已。 “明小友,反正百姓已经伸冤,你也不必如此介怀!”刘老劝慰道。 明中信摇头叹息道,“罢了,只能说,算他跑得快,否则,我必会令他心甘情愿伏法!” 刘老心下一惊,还真没料错,明中信真的没想过善罢甘休!这老李头还真是狡猾啊! “罢了,不说这糟心之人了!还是谈谈,你来京师的具体打算吧!”刘老打断话题,“对了,那环采阁的动静是你折腾的吧?” 明中信神色稍晴,毕竟此事不关人家刘老之事,自己总不能怨恨人家吧! 明中信点头承认,“不错,我也是机缘巧合与那环采阁有些渊源,故此才出手相助,而且,我打算将环采阁抛弃青楼那一套,将其打造成高级休闲之所,为那些苦命的女子谋个差事。” “嗯,我也听说那凤家姐妹文采逼人,这也是你的手笔?” “不错,我想将她们培养成才,到时找个好人家嫁了,也好过在青楼蹉跎一生,甚至悲苦一生。” “如果做成,那可真是功德无量啊!”刘老赞叹。 “但我记得,你是想与那建昌候一同经营酒楼的啊!而这环采阁现在可是与那倚红楼杠上了,只怕一山难容二虎啊!如果被寿宁候知晓,只怕你是要吃亏啊!要知道,那倚红楼可是寿宁候的产业,如今你将它的产业打击得如此惨,他知晓后岂能不报复于你?”刘老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您有一事不知,记得在天津卫的时候,你们就提醒过我,这寿宁候经营青楼。” “是啊!”刘老点头,但又皱眉道,“那你为何还如此做?” 明中信微微一笑,简单地将他与寿宁候的关系打算计划介绍一下。 刘老恍然大悟,原来这是一个局啊!怪不得,那寿宁候这几日并无动静,一副被动挨打的局面,原来是未尽全力啊!更令他吃惊的是,寿宁候居然还有忌惮之人,这却是闻所未闻啊! “刘老,此事可千万记得保密,否则我可真的难以在京师立足了!”明中信叮嘱道。 “这你放心!出得你口入得我耳,再无第三人知晓。”刘老保证道,“对了,你如今与那老李头闹翻,只怕学堂之事也不可能再经他办了吧!那学堂咋办?” 明中信点头,“不错,之前徽伯兄确实送来了地契,要我收下,说是完成我的嘱托,他虽说可以用钱买卖,但我坚决不收,只因我想与李家彻底断干净,将来将那李林绳之以法之时,才不会有所牵绊!” “你啊!你出银子,他卖地契,这又有什么关系?”刘老一脸纠结。 “刘老此言差矣,既然道不同,岂能同谋!我不想以后再头痛与李家的关系,要断就断得彻底,婆婆妈妈,藕断丝连,绝非我明中信的风格!”明中信双眼泛光,坚定道。 “也罢,看来,你与李家的心结难以化解了!”刘老叹道。 “从今后,我与李家恩断义绝!绝不再往来!” 刘老看看明中信,只能心中为李东阳不值,那李林与明中信相比,究竟谁更有价值,这难道还用选择吗?老李头真是糊涂啊!然而,看此情形,只怕回天乏力了! 放下心绪,刘老道,“明小友,你与李老头恩断义绝,不会也与我恩断义绝吧?” “哪能呢?那是理念冲突,自然会分个敌我,暂时与刘老你没什么纠葛,自是不会的!” 刘老脸色一变,“听你这话的意思,今后如果有什么纠葛,也会与我恩断义绝啰?” 明中信但笑不语,绝不给这老狐狸以空隙可钻,自己连他的名字身份尽皆不知,岂能现在就答应,否则将来可是会被他以此说事的!倒不如三缄其口,临到事情了再来分辨决断! “唉,真是小狐狸啊!”刘老笑指着是明中信道。他自是明白明中信的顾虑,也不强求。 “好了,我记得,你当初可是答应我,到京师之后要与我做份买卖,可不许抵赖啊!”刘老笑言道。 明中信稍一思索,眼前泛光道。 “当然不敢相忘,现时正好有一笔买卖,而且对读书人的身份不掉价,就是不知刘老是否有心?” “真的?”刘老表示怀疑,是啊,看他的表现,迟疑片刻,还思索一下,只怕这主意是临时想到的,靠谱吗? “真的假的您判断,我就不多说了,来,您先看看这个!”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刘老。 刘老狐疑地接过小册子,低头观瞧。 “咦,这报社是何物?”刘老看了片刻,抬头道。 “您不会没听过昨日今日市面上的争斗吧?”明中信神秘一笑。 “什么争斗?”刘老一皱眉,思索良久,毫无头绪,望着明中信疑惑道。 “就是倚红楼与满春院的争斗啊?” “这我倒知晓,但我哪知你说的是什么?明说!”刘老冲明中信翻个白眼。 “就是那小孩与伙计们发放的彩色图册!” “彩色图册?” “就是这!”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页图册,递给刘老。 刘老低头一看,闹个大红脸。 却只见手中彩图上,一个身无寸缕的胡姬跃然纸上,那神情,那身段,那妩媚,真真是诱煞人! “这是什么嘛!”刘老扬手扔掉彩图。 “哦!”明中信自是看清楚了此页,也是一阵尴尬,拿错了,本来是取一份报纸的。 “不是这!”说着,明中信迅速将彩图拾起,收回袖中,取出一个图册,细看一下,哦,这次对了! 刘老狐疑地望着明中信手中的图册。 “这次不会错了!您看看,我为您解释!”说着,明中信递给刘老。 刘老小心翼翼接过图册,翻开第一页,嗯,还好,比较正常。 “此报社,乃是收集整理各种消息,编辑好,再呈现在图册之上,最终以图册为销售的传播各种信息的一个地方,简而言之,就是以出售消息、文章为目的的买卖。” 刘老边看图册边听明中信解释,心中若有所悟。 “这不就是类似于邸报吗?” “正确,只是更加大众化一些,白话文一些,当然,这也是咱京师的读书之人多,至于其他地方,却绝没有这天然便利的!” “大众化?白话文?”刘老深深为这些新名词所迷惑。 “大众化,就是广大百姓尽皆关心的事,白话文,就是写一些老百姓能看懂听懂的文字。” “哦,这些消息有限制吗?”刘老明白过来。 “这得看咱们报社的定义了!有社会类的,也就是市井之间发生的事为主的;有朝廷之上信息的,当然,这有邸报,而且犯忌讳,咱就不参与了;有文艺类的,就是一些诗词及科考文章类的,这些面向的群体是有志科举的文人墨客;有话本志怪小说的,就是专门发布一些话本小说的;还有好多,我就不一一列举了。” 哦!刘老渐渐明了,同时,眼睛也越来越亮。 “还有,可以分为日报,也就是一天一报,还有周报,就是每七天一报,还有月报,就是一个月一报,依此类推,就看咱报社的定位了。” “那这不是需要极多的人采集信息吗?人手众多,岂不是过于庞大?如此庞大,怎么管理?”刘老有些担忧。 “好办,其实,咱们只需要几十人即可!其他采集人员则可以悬赏,令得人们提供消息,视消息的重要性、及时性给予报筹,如此的话,岂不是可以节省人力物力!” 对啊!刘老眼前一亮,“但如何确定他们提供的消息是真是假呢?” “这好办,可以将提供者的名字附于文章后面,就说此消息是其提供,真假一概由他负责,与咱们报社无关,如此岂不就是转嫁了危险吗?当然,咱们也应该尽量先行确认消息来源是否可靠真实,先行核查一番!也是对读报之人的负责,对自己报社声誉的负责!所以,我建议,初期,咱们可以先以话本小说为主,消息为辅,进行试行,一段时间之后,再行修订方向!” “好主意!好主意!”刘老击节赞叹,如此的话,人们如果想要找寻漏洞也是很难的,而且自身也可进退自如! 明中信这脑子究竟是怎么长的,居然如此敏捷快速,还能想到如此绝妙的计划点子!自己之前的看重居然仍是有所小覤啊! 第四百五十三章 刘老下水 “既然觉得是好主意,中信在此邀请刘老与我共襄盛举,不知您意下如何?”明中信看着刘老邀请道。 “这?”刘老有些踌躇。 “你是有何担心吗?” “倒不是担心,而是你思路如此成熟,考虑如此周详,却邀请于我,这不是白白让我占你这便宜吗?” “刘老此言差矣,不说咱们之前就有约定,您要扶持于我,单说此事其实倚仗您的地方极多,其他人还真就办不成啊!” “还有此说?”刘老神情一凝。 “不错,先不说中信初来乍到,根本就对京师之事一无所知,就说这办报社之事,还得经过官府审批同意,而且今后报社可能要涉及一些敏感之事,稍有不慎,就会沾惹官非,所以还得您老前来把关啊!” “咦,考虑得到是全面!”刘老点头不已,这明中信未曾涉足官场,居然就有些政治觉悟与政治敏感,简直就是天生的官场中人啊! “而且,这报社如果做大,就相当于掌握了民众喉舌,只怕官府会产生忌惮,到时,您也许就是我们的挡箭牌,故此,您还真或缺不得啊!”明中信腆着脸道。 “好小子,原来我就是你的挡箭牌啊!怪不得一定要我参与!”刘老笑指着明中信道。 “那您是答应了?”明中信希冀地望着刘老。 “答应了!”这次,刘老痛快地点头答应道。 “好!”明中信一拍双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还请您为这报社出个序!” “序?”刘老有些不解,报社还需要出序吗?眼珠一转,随即有些想通,看来,这明中信还真是不浪费每一分机会啊! “对啊!如果没有您的序,京师之中谁认得我们是谁啊?”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我就一闲散老头,哪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倒不如去让老李头给你做个序!那样的话,这报社就名满京师了!”刘老边开玩笑边打量着明中信的神情。 “李老?”明中信神情一滞,这刘老还真是随时不忘给李东阳说项啊!白了刘老一眼,不接话茬,赖皮道。 “刘老,您就别推辞了,反正我是赖上你了!” “你呀!我真就是一闲散老头,京师谁知晓我是谁啊?不要到时弄砸了你的报社!”刘老见明中信不接话茬,就知晓,这明中信还真是死心眼,真要与老李头老死不相往来啊!但嘴里却也死不承认道。 “刘大夏,字时雍,号东山,湖广华容(今属湖南)人,大明天顺三年,乡试第一,天顺八年,登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成化元年授兵部职方司主事,成化十一年,迁为兵部职方司郎中。弘治六年春,黄河决堤张秋(今山东东阿县境),前往治水,水患遂止,论功,升左副都御史,后因病辞官归故里,隐居东山。可对?” “行啊,小子!”刘大夏一脸惊讶,他何时将自己的底细摸清了?“难道是建昌伯那小子告诉你的?” “这您就别管了?您还有何话说?”明中信一脸无赖道。 “罢了,既然底细都被你抄了,我还有什么话说,这把老骨头就随你使唤了!”刘大夏微笑点头道。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好,咱们就谈谈何时开张?”明中信一脸得意道。 “什么?这就开张?人呢?”刘大夏有些惊讶。 “刘老,咱们已经准备多时了,您还以为我现在才开始筹备啊?”明中信得意道。 “也对,你小子向来谋定而后动,心中肯定有底!只怕之前就是一直在等我上门吧?”刘大夏戏谑道。 明中信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是啊,之前已经准备停当,只是缺少一个适当的人选作序,一举打响咱们报社之名,现在既然诸事齐备,有您坐镇,咱心中有底,就即日开工吧!” “你小子啊!沉得住气的时候,是真的沉稳无比,这说急躁还真就马上急躁起来了,先不急,这报社的诸般结构及运作过程你总得向我说明吧!咱这投资分成总得讲清楚吧!”刘大夏一伸手制止了他。 “刘老,这小册子中已经一一说明,咱就不重复了吧!还有,主事之人,还得您看这报社结构之后选派人选,毕竟,我人生地不熟,还不知何人可当得重任!这人选问题,就交给您了!至于投资?这您就得多来点了?毕竟咱小家小户,不如您这大户啊!至于分成之事,就看由您出资多少再定如何?”明中信偷笑着道。 “哦,原来在这等着我呢?”刘大夏恍然大悟,这小子,太贼了,资金、人选肯定缺少,却不明说,就等自己出言再赖上自己,真真是太贼了! “资金好说,就是这人选?”刘大夏沉吟半晌,“我回家详细看过结构之后,细细思量一番再定吧!至于分成?就五五吧!” “好!但书坊必须是咱明家的!” “这却为何?”刘大夏不解道。 “嗯!”明中信一扬下巴,“那些图册您看如何?” “不错啊!”刘大夏点头,“哦,你是说,这些图册就是明家书坊所出?” “嗯!”明中信点头承认,自豪道,“您看,画面清晰,色彩得当,而且画师的画工精湛,京师还有比咱明家书坊更适合的吗?” “对了,你不说我还忘记问了!”刘大夏看看图册,双目放光,“你这从哪找的画师,这可不同于之前的画啊!线条也是不同,但却更加生动形象细腻!画工真是不错啊!” “您老看出来了?”明中信微微一笑,“这画师乃是我的徒弟所画!” “什么?”刘大夏瞬间瞪大双眼望着明中信,一脸的无法置信,这是明中信的徒弟所画? “不错!我徒儿叫马启博,乃是我在济南府府城所收!此次也随我来到京师,还未出师,今次也就是手中无人,只好由他顶上了!”明中信一脸遗撼,摇头不已。 “小子,你就装吧!你能有如此画技精湛的徒弟?还未出师?你骗鬼呢?”刘大夏真真无法相信,明中信真有此徒弟。 “罢了,看来,我不露一手,你还真是不信!”明中信故作无奈道。 第四百五十四章 刘老讹诈 说着,他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拿出一根长棒,将纸置于桌上,看了刘大夏片刻,埋头画了起来。 刘大夏好奇地望着明中信,心中有些动摇,难道这明中信真有如此画技?毕竟,这小子之前可是在各方面表现突出,既然他精通诗词书法医术,那画技精湛倒也不太奇怪! 片刻工夫,明中信画毕,将纸页递给刘大夏。 刘大夏接过纸页,低头细看。 霍,却只见一个栩栩如生的黑白画像正在望着自己,画像正在若有所思。咦,行啊!还真没吹牛,确实有几分神韵。 这小子还真行啊!他所画的人物还真的是栩栩如生、惟妙惟肖啊! 咦,为何这人如此眼熟呢?是谁呢?刘大夏一阵恍惚,但想了半天,却想不起来。 “刘老,你看看此物!”明中信从旁递过一件物事。 “干什么,怕我找出不对来!揭穿你的牛皮?”刘大夏并不接物,而是抬头看看明中信,戏谑道。 “你先看看再说!”明中信也不反驳,依旧递给刘大夏。 刘大夏有些狐疑,但还是随意地接过了物事,低头观瞧,哟,古色古香,真是好东西啊!却见此物有一个木制把手,轮廓也是木制,中间却只是一个平平的青面。 “这是什么?”刘大夏抬头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反过来再看!”明中信提醒。 刘大夏依言而行。 霍,却只见一个人物呈现于物事之中,哦,这是自己!这件物事原来是一个镜子,但为何如此清晰啊?刘大夏随即反应过来,一时间震惊无比,从未见过如此清晰的镜子!这是何等宝物啊! 一时间,刘大厦小心翼翼地拿着镜子,再不敢如之前那般随意。 “您看看镜中人物与画像?” 刘大夏再不敢轻视明中信,依言拿过画像。 咦,这不是自己吗?却原来,画像中人正是自己啊!猛然间看去,还以为是自己在照镜子呢! 一时间,他左看看,右瞧瞧,真是神奇啊!真可谓以形写神,形神兼备。此等画技,真是绝了啊! “如何?我这手笔比那胡姬更加生动吧?”明中信一脸臭屁道。 “哼,不是人家画的好些,岂是你所能比的!”刘大夏见不得明中信的嘴脸,依旧嘴硬道。 “你先对比一下手法,画法应该是传承一家的!”明中信笑笑。 刘大夏心道,罢了,还是先对比一下,看是否传承一家,起码要找出一点漏洞,不能让这明中信太过得瑟! 刘大夏想着拿过那张胡姬图册,他细对比一下,哦,还真是啊!线条、轮廓,细看上去,确实是出自一家,就算不是师徒,只怕也是出自同门啊! 明中信所画除了没有色彩,无法真实体现画像以外,却比那胡姬更加有神韵!而且胡姬画像的手法还略显稚嫩,还别说,从这看来,明中信还真有可能是这胡姬画像画者的师长! “您如果还不信,咱们可以叫来启博,让您当场验证一番!”明中信笑道。 “算了,尽皆是你明家之人,谁知你们是否串通一气,糊弄我这老朽之人,就算你是他师傅吧!”刘大夏一摆手,一脸的认命,好似真的是被明中信所骗,不得不信一般。 明中信好笑地望着刘大夏,摇头失笑。 “对了,你此物从何处得来?怎会如此神奇?”刘大夏老脸微红,举起镜子问道。 “我说这乃是我明家所制,您肯定不相信!” “什么?明家所制?”刘大夏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错!您没听错!正是明家所制!”明中信一脸自信道。 “何物所制?”刘大夏追问道。 “琉璃,水银所制!” “琉璃?水银?”刘大夏有些不解,琉璃还好说,但那水银乃是毒药,如何制镜子? “我就不向您一一解释了,反正随后这镜子就会上市售卖的!” “这也是你与那寿宁候的合作买卖?”刘大夏急问道。 “错!”明中信摇头道。 刘大夏松了口气,他真心不愿意如此宝物出自那纨绔子弟寿宁候兄弟之手,那简直如同暴殄天物! “乃是我为环采阁准备的攻击利器!” 刘大夏望着明中信一阵无力,那又有什么区别,还不是寿宁候的!虽然明面上是针对的寿宁候的倚红楼,但自己知晓,那就是明中信与寿宁候两个人玩的双簧! “刘老,这镜子是限量供应的!市面上绝不会多!”明中信自是知晓他对寿宁候兄弟的成见,劝慰道。 “那可是宝物啊!限量,更是值钱啊!利润更大啊!”刘大夏叹道。 “无妨,咱们报社今后的名声更大!咱不图他这利!”明中信副哄小孩的口气。 刘大夏看着明中信,心中一阵哭笑不得,这小子,当自己是三岁小孩啊! 罢了,谁让自己晚了呢! “但是,这把镜子可得归我!”刘大夏一把将镜子抱在怀中。 “给您,给您!我既然拿出来,就是孝敬您的!就当我登门拜访的礼物了!”明中信点头应和道。 “怎么能当呢?”刘大夏一瞪眼,“况且,你小子,既然知晓老夫名讳,为何时至今日不到府上拜访?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刘府家在何处!有你那两个锦衣卫的狐朋狗友,岂会不知?这把镜子就当是你的赔罪之物,改日登门拜访之时,再行备礼,否则不让你小子进府!” “好,好!”明中信点头不已,随后叹道,“本来,今日还想为您献上几件琉璃物品就当见面之礼,既然您如此说,那就改日拿上当拜访之礼了!” “琉璃?”刘大夏眼前一亮,“慢着,拿出来,让老夫看看!” “算了,还是改日登门拜访再说吧!”明中信连连摆手。 “小子,别等我发火啊!”刘大夏一瞪眼,威胁道。 “那我改日登门可就没礼物了啊!”明中信哭丧着脸道。 “算了,改日登门只要人到就好!礼物就不用备了!”刘大夏一脸的开恩之色道。 “那怎么行!还是改日吧!” “你敢!”刘大夏发怒道。 “不敢,不敢!”明中信连忙陪笑道。 “拿出来!”刘大夏一伸手道。 “唉!”明中信长叹一口气,从袖中取出几件物品,放于桌上。 “哟,拿错了!”明中信连忙将桌上物品拿在手中,就要藏于袖中。 刘大夏手急眼快,抢过了桌上的物品。 “刘老,这些不是琉璃制品啊!您还是给我吧!”明中信求道。 “这是什么?这不是琉璃制品吗?”刘大夏一指这些瓶子,问道。 明中信苦笑着望望刘大夏手中物品,“这是香水!瓶子倒也是琉璃制品,但这不是我要给您的啊!是我一时拿错了,还请您还给我!” “香水啊!”刘大夏双目放光,“正好,我家那口子想要一瓶,本来还想去市面上买,但那华祥绸缎庄却限量买卖,既然你这儿有,那就只当孝敬你那未见过面的婶婶了!” 说着,刘大夏毫不客气地将香水揣入怀中。 “刘老,那可是极品香水啊!还得是订购的,也不一定适合婶婶啊!”明中信苦笑道,“不如,您回去问问婶婶,她喜欢什么味道的,我改日送去!” “极品香水?更好啊!别人还买不到呢!”刘大夏更是喜悦,“至于适合你家婶婶的香水,你可以改日再送啊!这瓶我让她先用着!” 刘大夏不客气地再次勒索。 明中信一时间为之瞠目结舌,这,这还是那位性情耿直的刘老吗!怎么像是土匪啊! “琉璃!”刘大夏一伸手。 “您倒是不客气啊!”明中信苦笑一声,事已至此,就不再纠结了。 从袖中取出一套精致小巧的琉璃茶器递给刘大夏,并非明中信小器,而是如果拿出一套大的,只怕会惊着刘大夏,毕竟,袖子的容量有限! 刘大夏一见,爱不释手,赏玩不已。 “刘老,您看,天色已晚!”明中信看看天色,小心翼翼提醒道。 “哟,天真的晚了!那就上菜吧!好久没吃名轩阁的菜了,有些馋了!”刘大夏看看外面天色,一脸的理所当然道。 “好,那我去准备准备!”望着稳坐不动的刘大夏,明中信无奈道。 “快点啊!老夫可是饿了!”刘大夏提醒道。 “是!”明中信躬身应是,出去准备。 “中信,刘大人今日要在此用膳吗?”明中信刚出大厅就被张采拉住问道。 “不错!这个老不休,还真是赖上我们了!”明中信无奈一笑道。 “那我们?”张采一脸的期待。 “要不然,你们出去,一起?”明中信一脸坏笑道。 “你想害我们啊!”张采一脸紧张道,“这刘大人平时可是严厉无比,如果知晓我们三人大白天就在你家,只怕会向卓大人告状啊!还是不要了!” “你们可以说明现在前来拜访我啊!” “这样一来,岂不是摆明前来蹭饭吗?更不妥!”张采皱眉摇头道。 “那怎么办,总不能,你们在后宅用饭吧!”明中信一摊手道。 第四百五十五章 中信下厨 “也行!反正就是吃个饭而已,哪都行!”张采点点头。 “也好,刘老走后,咱们还得商量一下后续动作!”明中信点头表示认可。 “记得啊,让人挑好酒好菜上啊!”说完,张采转身而去。 明中信一阵哭笑不得,这些家伙还真是不客气,将自己这儿当什么了,食堂? 明中信摇头叹息一声,转身前去安排。 待明中信回到大厅之时,刘大夏还在那儿欣赏着茶器,不由得一阵摇头。 “明小子,你这给了我茶器却不给茶叶这是回事?有你这么干的吗?快点,拿些好茶叶来,干给我这茶器有什么用!”刘大夏抬头一脸埋怨道。 咦,这是改称呼了?明中信一阵诧异,这一会儿工夫,自已的地位直线下降啊!原来还说是明小友,如今就小子了! 从您的年纪来说,说我小子倒也不为过,但您到好,强要礼物还不说,如今居然还不满意了,唉,我真是欠你的啊! 明中信从袖中又取出一包茶叶递给他! 刘大夏迫不及地将茶叶取出运用琉璃茶器将茶沏上,一阵娴熟的手法,一壶清茶出炉。 刘大夏深深一闻,一脸的惬意,“好香!” 将茶水一饮而尽,双眼泛光,脱口而出,“好茶!芝兰之气,甘香醇厚!好茶!好茶!” “明小子,有这般好东西都不知道早点拿出来!”刘大夏一翻白眼,冲明中信埋怨道。 “是,是!是小子的错!”明中信苦笑着认错道。 “本来就是你的错嘛!记得,今后要是有什么好东西千万不要藏着掖着,要拿出来与大家分享!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刘大夏一脸的为你好的样子。 还与大家分享,只怕是要与你分享吧!明中信心中腹诽。 “是,谨遵您老教诲!”没办法,明中信只好屈服在刘大夏的淫威之下。 “嗯!这就对了嘛!”刘大夏一脸的孺子可教,从怀中取出一物扔在桌上,“看在你这般听话的份上,也看在你还知道孝敬你家婶婶的份上,给你个见面礼!” 咦,还有礼物?明中信有些不明所以,拿起物件低头看去。 嚯,是一张纸质文书,细看之下。 “今将京师城外土名某某山下拾号梁某某名下一百亩田地卖于明氏中信,恐日后有所争执,特立此约,永远为照。中见人某某,代笔人某某。弘治拾贰年捌月柒日” 居然是一张地契! “这?”明中信抬头望向刘大夏。 “给你你就收着,既然你给了你家婶婶及我这么大礼,我们岂能不表示一下,不要说我们占你便宜啊!”刘大夏不耐烦道。 “好!小子就却之不恭,收下了!”明中信感激地看着刘大夏,不再推辞。 明中信心下明白,却原来,这刘大夏此前一番做作是为此时铺垫啊!为的就是怕自己不接受,故此以物易物,令自己不好推辞!真是有心了! 要知道,京师之地可不是谁都能买卖的,这其中涉及到很多的事!自己之前托付李东阳父子就有此意,却未料到,一到京师就与李家闹翻,自是不好意思再要李家所购土地。 前几日虽托付给张延龄购地,但他却知晓,临时购地太过仓促,只怕买不上,但心存万一,希望张延龄给力一些,却未曾想,刘老居然已经为自己解决了这一题,这套茶器与极品香水值啊! “让你收下就收下,废什么话!好了,还不赶紧上菜,你要将老夫饿死啊!”刘大夏翻个白眼。 明中信也不答话,翻身出了大厅,来到厨房。 却只见那秦奋正在灶忙碌,几位学员正在帮厨。 “你,将身上衣服脱下!”明中信指着一位学员道。 学员有些懵,这是怎么了?但见是明教习,也不敢违命,听话地将身上的装束脱下。 而一旁的学员们也是一脸懵逼,赵二这是犯了什么错了?明教习要惩罚他?不让他帮厨了? “来,为我穿上!”明中信也不解释,伸开双手,吩咐道。 呀,明教习这是要亲自下厨啊!一时间,学员们振奋了!要知道,在陵县之时,他们就领教过明中信的厨艺,那可是比秦师傅不知高明了多少,那般滋味至今回味,如今见明中信重拾大勺,又有机会学习了,心中自是兴奋无比。 在众人瞩目之中,学员们七手八脚地为明中信穿上装束。 而木讷的秦奋早已离开灶台,一脸期待地望着明中信,显然,他对明中信亲自掌勺也是期待无比。 “来,秦奋,备料!”明中信吩咐道。 秦奋不言不语,上前听取吩咐。 明中信一阵吩咐,秦奋随着他的吩咐,双手如电,上下翻飞,将菜分成了一盘盘、一碟碟。 而明中信深吸一口气,左手取过菜品,右手缓缓抓住菜刀,刹那间,一道白光如惊鸿乍现,无声无息间,菜品居然已经成了小段,菜刀平伸,菜品如同长了眼睛般,飞入了盘碟。 随后,一盘盘、一碟碟菜整整齐齐排列于盘中碟中。 学员们都看傻了,这刀工,这速度,太牛了! 明教习是做到的?无声无息,这控制力得有多牛逼,切了如许多的菜品,却无一丝声响,显然是与案板无一丝接触,神了,真是神了! 而秦奋更是已经看呆了,他可从未想过,少东家的刀工居然如此神奇,唯有他知晓,明中信的一系列动作,仿佛如同呼吸般简单自然,他从未想过,刀工居然能够如此的巧妙精准!看来,自己之前下的苦工不够啊! 此时的明中信根本就对外界一无所知,全副精神尽皆投入到了抄菜的节奏当中,双手齐飞,葱姜蒜纷纷下锅,刀铲上下翻飞,片刻工夫一盘盘菜肴出锅入盘。 在大家瞠目结舌之中,一桌菜肴居然已经备好。 此时,明中信深出一口气,终于做好了! 当然,相比之前刀工的玄妙,这炒菜的过程就有些平淡无奇了。 众学员有些不解地望着明中信,这就好了? 第四百五十六章 石张捣乱 “好了,上席吧!”明中信拍拍手,将装束脱下,吩咐一声离去。 “助教!这?”有学员上前一指菜肴,询问秦奋。 秦奋却是不答话,而是一脸朝圣般举筷伸向菜肴。 学员们望着秦奋的表情异常不解,秦助教这是怎么了?平时可是有问必答的呀!难道?众人心中一动,望向菜肴。 秦奋一筷子菜肴入口,在学员们眼中,一瞬间,他的瞳仁放大,满面惊喜,缓缓闭上了双目,一脸沉醉,仿佛置身于一个美丽的幻境当中,无法自拔。 久久,厨房之中鸦雀无声,众学员尽皆望着秦奋。 “哦!”秦奋长出一口气回过神来。 “助教,如何?”众学员满面期待地问道。 “简直是人间美味啊!”秦奋不回答,反而是一脸的感叹。 “真的?”学员们表示怀疑,但却不敢动筷,毕竟,在厨房中,厨师不允许,余人尽皆不能动筷,这是规矩。 秦奋反应过来,取过一个小盘,小心翼翼地从明中信做好的每样菜肴当中夹了一筷子,放过一旁。 “好了,你们一人尝一口!”秦奋微笑着望向众学员。 众学员情着疑惑品尝,菜肴一入口,平淡无奇啊!疑惑地眼神望向秦奋。 “咬!”秦奋并不解释,只是微笑着说了一个字。 众学员轻咬下口。 哇!只觉一阵清香喷涌而出,灌满口腔,太香了! 众学员迫不及再咬进行咀嚼,哇!全身激灵灵打个寒颤,那清香再次顺着食道冲击而下,全身毛孔简直要爆了,齐齐张开,体味着这前所未有的味道。 他们一个个不自觉地闭上双眼,体味着这美味。 良久,良久。 “好了,上菜吧!”秦奋的声音传来,打破了他们的体味。 一个个纷纷将怪责的眼望向秦奋,要在此前,他们可不敢,虽然秦奋的性子是有些木讷,但毕竟是教授他们厨艺的师傅啊,岂能如此不敬!但今日却齐齐向他翻个白眼,以示怪责! 秦奋也不以为意,毕竟,他是体验过这滋味的,自是能体会他们的心情! “快点!”再次催促。 学员们望着手中的菜肴,垂涎欲滴,但却知晓,不能动啊!太可惜了啊! “不能吃啊!”秦奋提醒道。 见美食而无法食,这是真真是最痛苦的啊!今日,这些学员终于体会到了这层境界。 故而,当他们将菜肴端上之后,离去这时,尽皆狠狠瞪了刘大夏一眼,令得刘大夏奇怪无比。 自己从未得罪这些小家伙啊,为何都是一脸的幽怨,难道这明府是一个“基”窝? 想到此,刘大夏不由得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打个寒颤,还是快些用完膳食回家吧!此地太过危险! 想到此,也不客气,直接伸筷子夹食,打定主意,要速战速决,远离危险! 咦!满嘴食物的刘大夏猛然感觉一阵强烈的清香之气直入心脾,是那般的惬意,那般的酸爽! 香鲜爽口,味腻如脂,肉的浓烈与菜的清新相互交融,食材间的碰撞,将菜品的鲜香浓郁展现得淋漓尽致,口腔与味蕾共同形成了立体的感受,真是太好吃了! 终于,刘大夏明白了大家为何对他如此地幽怨。如此美食,看着却不能食,确实太过残忍!换做是他,只怕早已抢先而食了!还能亲自端上来,真是有自制力啊! 同时,他也为能吃到如此美食而感到庆幸,幸亏没有回家,否则岂不是错过这场盛宴!这地契,花得太值了! “小子,不错啊!那秦奋如今居然有了如此高超的技艺,怪不得你如此自信地在京师开设酒楼。你那酒楼要是一直有如此水准,我敢打包票,全京师的酒楼都得被你挤垮!看来,今后我要时常去酒楼品尝了!”刘大夏一伸姆指赞叹道。 明中信苦笑不已,这刘老是不知道此桌菜肴乃是自己所做,如果知晓了岂不是要每日前来府上蹭吃蹭喝? 如果自己真的每天下厨,那自己还干不干别的事了?看来,得管紧他们的嘴,不能透露这个秘密!而且,自己还得加紧培训秦奋及学员们了,只要他们的水准能有五分,那就能应付了,到时只要说是今日是超水准发挥就可以了。否则让这刘老知晓是自己所做,只怕得常来麻烦自己了!就这么办! “哎,明小弟,咱们前来叨扰了!”一个声音从大厅传来。 咦,他们会来?明中信心下一惊,难道不怕刘老了? 而刘大夏也是皱着眉头望向厅外。 却只见,石文义与张采齐齐进了大厅。 明中信看向石文义,用眼色询问,为何要来凑热闹? 石文义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一拉张采,快步上前,向刘大夏施礼道,“见过刘大人!” “哦,原来是你们啊!这里没有刘大人!”刘大夏轻描淡写道。 “是!”石文义与张采应是之后,面向明中信,“明小弟,咱们是否能入席?” “这?”明中信看看刘大夏,想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然而,却见石文义与张采根本就没听他意见的意思,直接入席。 无奈,明中信也不问了,吩咐为他们准备餐具。 “你二人来此何干?”刘大夏问道。 “这?”石张二人对视一眼,“我们来与张小弟商量一些事!” “只怕是冲着这美肴而来吧?”刘大夏一眼看穿道。 二人讪笑不已,低头默认。 “中信啊,你为他们再备一桌,这残羹冷炙的,待客不好!”刘大夏望着明中信使眼色道。 明中信就待下去准备。 “不用,不用,能吃刘老的残羹冷炙,那也是神气啊!”说着,张采拿起筷子,夹菜就吃。 “慢着!”刘大夏一筷子打掉了张采筷中食物,“还是另外准备吧!” “不用,就不麻烦中信的厨师了,还是一起吧!”石文义连忙阻止。 明中信有些明白,一脸笑意地看向二人。 “石大人,你们做为朝廷命官,强取豪夺,这样不好吧!”刘大夏一瞪眼。 “这?”石文义有些语塞,人家都如此说了,自己难道真的要死皮赖脸? “哪有!咱们与明小弟情同手足,来此皆是主人,哪有什么朝廷官一说!同吃就好,同吃就好!”张采打圆场道。 第四百五十七章 底细暴露 这几日家中有事,故此更新时间不太稳定,特此向各位读者致歉,但作者保证,每日必有两更!每更至少两千字! 对于张采的死皮赖脸,刘大夏也是没办法,毕竟人家明中信才是主人,他也是客人,总不能让明中信将他们撵走吧? “要不,你们另起一桌?就不要吃我的残羹冷炙了!”刘大夏于石文义商量道。 “不用了,刘大人,咱们还是一起吧,热闹!”未等石文义说话,张采抢话道。 而石文义在旁一声不吭,默认要与刘大夏同桌。 “你们为何非要与我同吃?”刘大夏有些疑惑,难道他们知晓此桌的饭菜如此美味?从何而知? “就是不希望再麻烦明小弟准备一桌了,浪费!”张采满嘴假话道。 刘大夏脸色一变,“说实话!” 张采就待狡辩,石文义伸手制止了他,“其实,我们是尝了尝剩菜,才有此想法的!” 哦,刘大夏瞬间明白了,还真的是尝到了美味,忍受不了美食的诱惑,故而前来。 我说呢!本来说得好好地他们在后宅用膳,却突然跑来,原来如此!明中信恍然大悟。 刘大夏一皱眉,“你们早已在明府了?你们在哪尝的菜?” 事已至此,石文义也就不再隐瞒,“不错,之前我们正在这儿与明小弟商量一事,见您来了,故而躲在了后宅。而我们见到中信去厨房,想看看他给您吃什么好菜,故而前去询问,想照样来一份!” “好了,食不言寝不语,一同吃吧!”明中信打岔道。 “别说话!”刘大夏一听就明白,其中肯定有猫腻,否则明中信不会打岔,伸手制止了明中信,向石文义道,“你继续说。” 明中信冲石文义猛打眼色,但石文义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无法理解他的意思。 “随后,我们见到厨房中居然在争抢一盘菜,故而尝了尝,居然是从未尝过的美味!之前明府的菜肴虽然美味,但却从来没有尝过这般美味的菜肴。当时我们很生气,认为明小弟是看人下菜碟,为您老准备如此美味的菜肴,却慢怠我等,故而让秦奋再准备一桌。哪知晓,秦奋居然说是无能为力,我们甚是惊讶,询问秦奋之后才知晓,这桌菜肴居然是明小弟亲自下厨做的,故而前来蹭饭。” 刘大夏吃惊地望着明中信,“真是你做的?” 明中信无奈地应道,“是!” “之前可没这般厉害啊!” “是!这段时间又练了练,进步了!” “有这么快?”刘大夏深表不信,要知晓,他们可没分别多长时间,更何况,从时间来看,分别之后,明中信根本就是事务缠身,哪有空闲去练厨艺?这小子说谎! “好了,今后每三天我来一次,好好准备!”刘大夏不再追问,但却做出吩咐。 “我们也要!”石文义与张采眼前一亮,同时叫道。 明中信心中哀叹,我就知道,一露底,就是这般下场。真不该手贱啊!但是,已经后悔莫及了! 罢了,看在刘老如此帮自己的份上,就当敬老了。 “刘老,您也知晓,我初来乍道,好多事情需要处理,根本就顾不上嘛!”明中信哭丧着脸道。 “三天不行,那就五天!”刘大夏稍一思索,开口。 “五天也不行啊!我还得应付倚红楼与环采阁两方面,根本就没那么多精力啊!” “那就七天!” “一个月一次!”明中信一咬牙道。 “一个月?”刘大夏一瞪眼,“一个月岂不把我馋死!” “那就二十天!” “不行!最多半个月!半个月之后,环采阁应该能够上了轨道,你也就不会如此忙碌了!” “好!就依您!”明中信一跺脚,点头应承,“但说好,我做什么,你们吃什么!” “行,当然行,但必须有今天的水准,不准应付我们!”刘大夏敲定道。 “当然!”明中信无奈地点头答应。 “开吃!”刘大夏愉快地举起筷子,吩咐道。 却只见石文义与张采如饿死鬼转世,下筷如飞,争抢起菜肴。 而刘大夏也不甘示弱,加入争抢的行列。 明中信哭笑不得地望着这几位,摇头叹息,自己今后有难了! 望着满桌的空盘,三人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行了,呆会上甜点与汤,管饱!”明中信看着大家的馋样,笑笑道。 “你做的?”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秦师傅做的,也是超一流的!”明中信没好气地道。 “唉!”三人一阵摇头叹息,看来,今日没办法体会美味了! 正所谓由俭入奢难,由奢入俭难啊!明中信如此超绝的手艺,吃过他的美味之后,其他菜肴估计难以入口了! “行了,不就等半月而已吗?何至于此!”明中信翻个白眼。 三人对视一眼,长叹一声,也只好如此了! 夕日美味的糕点,今日却如同味同嚼蜡,三人勉强吃了一些。 酒足饭饱之后,明中信将刘大夏送走。 三人坐定,围坐在一起,谋划半天,两位锦衣卫大人才告辞而去。 京师某处宅院中。 满春院老鸨妈妈毕恭毕敬地站在当地,向一位白袍中年人禀报。 “主上,您看下一步咱们与环采阁的合作?”赛妈妈望着白袍中年问道。 “依你看呢?”白袍中年人并不答话,反问道。 “可以深层次合作,共同对付倚红楼,将其拉下马。但必须警惕,如果不慎,只怕这环采阁会渔翁得利,取代咱们满春院。” “看来,你是想过了!”白袍中年人满意地点点头,“千万记住没有永远的朋友,现在是合作关系,可是适当与环采阁交心,但却不可尽数交出去,虽然她们看上去是想摆脱青楼的名声,但谁知道是不是在迷惑咱们,让咱们与倚红楼二虎相争!必须随时保持谨慎,切不可掉以轻心!” “不错,我会随时提防着!”赛妈妈点头不已。 “下步,你可以向环采阁提出学习她们的舞蹈,同时问一下,是否能够将那光源的制作方法卖与咱们!” “是啊,咱们不能总受制于人啊!如果有一天,环采阁与咱们闹翻,不在满春院表演,那时咱们可就傻眼了!属下一定尽快探问!” 第四百五十八章 暗战将起 “不过,属下就怕这环采阁不愿卖啊!”赛妈妈看看白袍中年人,低声道。 “尽量吧!如果不行,就加大筹码,无论如何,起码要达成一项,否则就只能与环采阁处好关系了!”白袍中年人叹了口气,这命运不由自己掌握真的是太难受了!但当前还不得不与环采阁合作,真是憋屈啊! “是,属下竭尽全力,努力办成!”赛妈妈点头应下。 “对了,让你侧面打听一下环采阁背后的那位高人,有信吗?” “属下无能!”赛妈妈满面惭色,回话道,“旁敲侧击了无数次,但那语嫣居然滴水平不漏,一丝一毫的信息都未曾表露。” “这才对啊!如果那语嫣能够透露才是不正常啊!毕竟事关环采阁生死,岂能泄露!”白袍中年人若有所思道,“不如你试试劝说一下那凤家姐妹,只要其中一人动心,那咱们就是胜利!” “但是,那凤家姐妹日日皆形影不离,根本就无从下手啊!”赛妈妈无奈道。 “她们不是要来你院中表演嘛!机会应该有!记住,要不计代价说服她们,即便是为她们脱籍改籍,也在所不惜!” “什么?脱籍?改籍?”赛妈妈吓了一跳,抬头望向白袍中年人。 “不错,脱籍!改籍!”白袍中年人肯定道。 大明女子只要在妓籍上挂了名,就相当于最低贱的贱民,非特殊情况,是不得改变身份的,也就是不得改籍。 脱籍的话只需要银钱赎身即可,而且脱籍之后还得改头换面,低调做人,寻个没人能认得你的地方,才能嫁得良人,就这还得提心掉胆,深怕良人知晓过往从面嫌弃休掉,可以说,只要入得妓籍,这一生也就算是毁了。 而改籍却不同,改籍的话,再找个没人认得的地方,就可以嫁与人做妻,相当于提升了等级。但是,这改籍却涉及到了官方的户籍制度,需要运用的能量及手段那就多了,费的力气也不是一星半点。 妓籍的女子一生都在盼望着此事,而如今主上居然应允为其脱籍改籍,这可真的是下了血本了! 故而,赛妈妈才惊讶无比。 “主上,有此条件我相信说服凤家姐妹手到擒来。到时,那位高人的信息自然知晓,咱们满春院的实力肯定能够将那高人抢过来。”赛妈妈拍胸脯表态道。 “行了,先姑且一试,我总觉得,就算咱们出得此条件,只怕凤家姐妹也未必会答应!”白袍中年人却未有如此自信,淡然道。 “怎么可能?有此条件,属下有信心能够说服至少一人!”赛妈妈却踌躇满志,仿佛已经看到凤家姐妹拜服在她脚下的模样。 白袍中年人看着自信满满的赛妈妈摇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毕竟,属下有信心办事是好事,也不好打击于她。而且他也希望能够掌握环采阁的秘密武器,暂且先看成效如何吧! “还有,今日那倚红楼所卖图册绘画之人也得找到,如此人才在他们手中简直是暴殄天物了,如果在咱们手中,只要稍加利用那可是大笔的财富啊!”白袍中年人一脸不屑道。 “绘画之人?”赛妈妈有些不解。 “发动倚红楼与寿宁候府中的内线,仔细查查,找出他来!许以重利收为已用!” “是!”见主上如此重视,赛妈妈也不敢再有疑意,点头应承。 “将那会员制度密籍留下,我再仔细研究一下,也许其他地方也能用!这环采阁的高人真是奇才啊!如此办法都能想到!”白袍中年人感叹道,“可惜啊!当初为何就先中了环采阁,而不是咱们满春院呢?否则,哪还需要与其他青楼联合,只怕用不了多久,咱们满春院就能一枝独秀了。” “是啊!属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那环采阁有什么?样样不如咱们,真真是想不通啊!”赛妈妈附和道。 “算了,事已至此,争取早日找到这位高人,收归麾下!希望你竭尽全力,尽早达成咱们的心愿吧!” “是!” “当前,还是低调一些为妙,以观察为主,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之前,千万不可操之过急,让那环采阁察觉咱们的行动,心起介意。到时机成熟,咱们再详细商量,再下决定动手,务必力求一击即中。否则,不可轻举妄动。别到时,弄得偷鸡不成蚀把米,还丧失了环采阁这个最佳盟友。” “是,属下明白,小心谨慎为妙。”赛妈妈深以为然。 先不说这些,单说如今那环采阁正在培养满春院等青楼的女子,教授一些前所未见的技法,还赠与满春院一些从未见过的增加女子魅力的物事,不遗余力地提升满春楼的服务质量,这就不能得罪啊! “好了,你去吧!好好做!我自是不会亏待于你!” “谢主上!”赛妈妈躬身退下。 倚红楼与满春院争夺凤家姐妹的暗战即将展开,明中信这位“高人”不知不觉中处在了暗流中心。 “中信,成了,成了!”一大清早,明中远满面惊喜地冲进了明中信的卧房。 明中信微微一皱眉,难道有什么好事?坐起身形,冲明中远喊道。 “族兄,大清早扰人清梦,实在不该啊!” “中信,酒楼成了,酒楼改造好了!”明中远根本不介意明中信的责难,叫道。 哦,原来如此!明中信心下了然,怪不得族兄如此高兴,酒楼终于可以开张了啊! “少东家,咱们可以开张了!”师逸房紧随其后冲了进来。 吴阁主、赵明兴等一众学员尽数一脸喜色地冲了进来。 “好了,我知道了,大家可不可以先出去,我起床洗漱之后现行商量!”明中信笑看着大家道。、 大家一听,再看看坐在床塌之上衣裳不整的明中信,心中了然,纷纷笑着退出了房间,但依旧议论纷纷,表达着兴奋之情。 要知道,明府上下尽皆憋着一口气,来了京师接二连三遇到事情,十分不顺,现如今酒楼终于能够开张了,大家马上就有事做了,自是无比兴奋。 明中信听着大家的议论,忍不住也是一阵激动,自己明面上的京师第一战终于要开始了! 第四百五十九章 筹备开张 明中信携同大家一同来到酒楼,却不料张延龄早已经来到酒楼。 二人一同走遍了全楼,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大体上还是按照自己的意思布置的。 “小弟,咱们可以开业了吧!”张延龄也是一脸兴奋地望着明中信,他早已等得太久,这段时间明中信忙着环采阁与倚红楼之事,早已将酒楼抛诸脑后,他却无法参与进去,只好在此监工,希望酒楼早日完工,好大干一场,如今在第一时间获得了酒楼改造完工的消息,故而迅速来到了酒楼,就等与明中信商量如何开张之事。 “不急,咱们的宣传攻势也该进行了!”明中信淡定地笑道。 “那就宣传啊!”张延龄急道。 “大少爷啊!事情哪有那么简单,得一样样来啊!”明中信苦笑。 “一样一样也行啊!但得行动!”张延龄一脸的理所当然。 得,与这位根本就谈不拢。众人望着张延龄心中苦笑。 “好了,我这就安排!”明中信安抚道。 “快点!”张延龄催促道。 “如果您觉得必须快点,不如您自己来!”明中信一摊手,不再说话。 这下,张延龄傻眼了,明中信撂挑子了!这下,他可麻爪了!自已能干的话岂能等到现在! “小弟,你可不能坑哥啊!”张延龄的脸色瞬间改变,“既然你有计划,还是按你的来,哥不催你!” “小弟哪有坑哥的道理,您这般着急,小弟也是不忍心啊!还是您来吧!小弟跟在您身后做事就成!”明中信一脸诚恳地道。 “明中信,我知道你生我气了,但你也不能撂挑子不干哪!否则,你又如何对得起我!”张延龄见苦求不得,急了。 “撂挑子?哪有?”明中信一脸的被误解,“兄弟我是想让大哥一展身手,岂能撂挑子!兄长,你可不能冤枉我啊!”明中信一瞪眼,一脸的冤枉样。 “你!”张延龄一脸气急,这明中信软硬不吃,真是一块滚刀肉,自己之前怎么没有察觉呢! “罢了!”张延龄看看周围看笑话的众人,一拉明中信,向一旁走去。 “拉我去哪儿!您还没指示我们如何干呢!”明中信嚷道。 “别嚷嚷,跟我来!”张延龄低声喝道。 明中信看看张延龄的脸色,知晓差不多了,再矫情的话,只怕这张延龄要发发飙了,见好就收,但不情不愿地跟随他而去。 而众人却在旁忍着笑,尽皆是一副便秘的样子,见张延龄一脸衰样地离他们而去,瞬间笑弯了腰,少东家(教习)真够坏的!居然如此戏耍建昌伯,而那建昌伯居然看不出来,真是太可乐了! “明小弟,不要再戏耍我了,适可而止啊!快些说出计划,开张酒楼,否则我可真的生气了!”旁边,张延龄低声道。 哦,原来这张延龄并非傻瓜啊!人家已经早就知晓自己的心思,只是不说出来罢了!明中信心中暗道。 “好,咱们约法三章!” “什么三章?”张延龄有些懵。 “第一,全面配合我的计划。”明中信不理会他,自顾自道。 “行!”张延龄点头道,这条不难,反正自己又不知道如何经营酒楼,自是会配合明中信。 “第二,酒楼之事,由我全权负责,你不得插手!” “这?”张延龄有些犹豫。毕竟,他是股东,倒也好说,但其中还有大哥呢!大哥能答应?犹疑地望着明中信道,“我倒是好说,但我大哥那儿?” “寿宁候那儿,我去说!”明中信一见之下,瞬间明白他的意思。 “行!这一条也答应你!” “第三,今后吴阁主具体负责此楼,你也不得插手!而且你今后不得呼朋唤友在此白吃白喝,必须付钱!” “这?”张延龄有些为难,毕竟,这酒楼名义上可是他家的,如果不在朋友圈中得瑟得瑟,岂不是如同锦衣夜行! “我退一步,你也可以得瑟,也不用付钱。”明中信见他为难,稍一思索,明白张延龄可能是考虑到面子问题,变通道。 “真的?”张延龄眼前一亮。 “别高兴太早,我的话还没完!”明中信举手制止了他的兴奋,“咱说好,你可以请朋友来吃,但是必须记帐签字,而且每月必须有一个限额,年底从你的分红中扣除餐费!” “行!”这次张延龄没有迟疑,爽快地答应。毕竟,明中信让他可以在朋友圈得瑟,称了他的心意,至于付钱,那是年底之事了,自是不放在心中。 “好,开工!”明中信满脸笑容,拉着张延龄回到众人面前。 “师先生、启博,让你们找的人画的像可办好?”明中信一脸肃然地问道。 “已经找到(画好)!”师逸房、马启博齐齐应道。 “嗯,吴阁主,你让酒楼门前揽客的伙计们熟记这些人的面貌,自即日起,这些人禁止进入。”明中信转头吩咐吴阁主道,“还有,依照咱们计划的,再行检查一遍,看是否还有未曾做完善的地方!” “是!”吴阁主点头应是。 “启博,你与我族兄前去书坊,检查那些宣传资料,看是否有纰漏!如无纰漏,咱们就可以发放了!” 明中远与马启博应命而去。 学员们跃跃欲试,尤其是赵明兴,期盼的目光殷切地望着明中信。 “明兴,你与学员们去街上,将'名轩阁开张在即,山东名厨做菜,精美菜肴待尝!'这句话传出去,争取在最短时间内让这个广告词深入人心。”明中信为之失笑,吩咐道。早在商谈合作之时,明中信已经与寿宁候商定,就用之前明家酒楼的名字,毕竟,今后还得用山东菜系来打响名头,如此的话,既有特色,也能借势,还可以很好的打响名轩阁的名号。一举两得! “是!”赵明兴等学员谢声应道,转身就跑。 “站住!”明中信一声厉喝,学员们身形一震,“我说完了吗?你们就如此着急!听清楚要求再说,毛毛躁躁,怎能担当大事!” 学员们面面相觑,羞愧低头。 “记住,切不可操之过急,先找那些小童,以糖为饵,令他们传唱,如此才能事半功倍!知晓了?”明中信厉声道。 “是!”赵明兴带头大声应是。 学员们眼巴巴望着明中信,等待他的吩咐。 “让你们走了却不走?还不快去!”明中信好笑地望着大家,赶羊一般冲学员们一摆手。 学员们一听,迫不及待地转身而去。 “对了,秦奋,寿宁候府上的佃农是否训练好了?” “嗯!”秦奋毫不废话,只是点头。 明中信知晓他的性子,也不以为意。 转头看向张延龄,“这些佃农我可就用了啊!” “尽管用!”张延龄一摆手,“只要酒楼早日开张,什么都好说!” “好!”明中信冲他一点头,转向李二牛,“李师傅,咱们的小吃车可做好?” “已经做好!” “好,发配给酒楼伙计们!”明中信点头吩咐道。 “是!”李二牛应是。 “秦奋,让咱们的伙计带上小吃车领着佃农们一同开张,争取一举打响咱们名轩阁的名声!”明中信微微一笑,吩咐道。 “嗯!”秦奋依旧是那副带理不理的样子。 明中信点点头,转向张延龄,“走吧,咱们去候府,向寿宁候禀告,商量一下具体开张日期!” 二人相携而去,直奔候府。 “候爷,万事俱备,只欠开张了!”明中信向寿宁候一抱拳道。 “真的?”寿宁候面色不动,微微一皱眉,问道。 “是的,兄长!在我的监工之下,工程进展顺利,昨日完工。刚才我与中信已经去检查了一下,那布局,那气氛,简直绝了!”张延龄眉飞色舞地冲寿宁候表功。 “是吗?”寿宁候看看这位不靠谱的弟弟,淡然道。 “候爷,有何事烦心?”明中信见寿宁候兴致不高,疑惑道。 张延龄一脸的不解,望向明中信,兄长能有何烦心之事!现在计划顺利,一切步入正轨,形势大好啊! 寿宁候心中感叹,这明中信还真是人精,自己只是稍微有些面色不对,居然就看了出来。 “就是那倚红楼,现在被满春院压得抬不起头来,那位合伙人很是为之生气,这不,又派人来催我尽快想出对策!” “拖着就行啊!”张延龄不解道。 明中信冲张延龄翻个白眼,知晓这张延龄脑袋中少根弦,只好为他解释道,“话虽如此,但候爷的压力很大啊!要知道,候爷既想摆脱青楼,又深怕这合伙人知晓候爷的打算,到时反目成仇,导致火拼,那咱们的酒楼只怕也会遭受池鱼之殃!拿不出主意,合伙人会嫌他消积怠工,如果拿出主意,又怕真的将满春院整趴下,功亏一篑。左右为难之下,压力也就生出来了!” “哦!”张延龄恍然大悟,一脸同情地望着寿宁候,但这事他也没什么办法!一脸愁绪地看看寿宁候。 “无妨,世间本就没有什么两全之策,既然是我下的决定,那这份压力自然就应该我承受!”寿宁候反过来安慰张延龄道。 “对了,中信主意多,可以想想两全之策!”张延龄看看明中信,灵光一闪,叫道。 “你这是什么馊主意?中信还在殚精竭虑考虑如何将倚红楼打趴下、斗垮,现在你却让他帮倚红楼,这不是添乱嘛!”寿宁候一瞪眼,冲张延龄吼道。 张延龄讪讪地看看寿宁候不敢再说什么话。 “候爷,候爷,不好了!”一个声音大喊着从远处奔来。 “中信,来人有些麻烦,你先躲躲。”寿宁候看着明中信吩咐道。 第四百六十章 再露技艺 明中信依言躲于屏风之后。 一个人冲进了大厅,跪于地上。 寿宁候一看,原来是倚红楼龟奴马三。 “候爷,满春院找来了几个绝色艺妓将咱们的客人尽数抢走了!妈妈来让我向您请示有何良策?”马三叫道。 “好了,哭丧呢!”寿宁候面色阴沉,正色道。 “是!”马三的声音小了许多,“真的,不知为何,那满春院推出了几位花魁,听说皆是倾国倾城之貌,客人纷纷离去,妈妈在倚红楼尽力留客,让我前来报信。以作应对!” “荒谬,满春院有什么货色我不知晓,哪来的倾国倾城之貌!”寿宁候面色一变道。 “小人不敢哄骗,确实如此,实乃是小人亲眼所见,不过,不过”马三说着说着声音低沉下来,显然,他也犹疑,不太确定。 “说,究竟如何?” “不过,不过,那些倾国倾城的美女咱们居然认识,就是那满春院的四大花魁。” “放屁,你当我不知晓那几个货色,也就二流的货色,岂能当得起倾国倾城之美誉!” “小人不敢胡言乱语,确实如此啊!”马三连连磕头。 “真的?” “打听到没有,为何会如此?” “具体情况不知,只知晓,是那环采阁的凤家姐妹在满春院呆了一下午后,今日就如此了!”马三连忙回禀道。 “意思是说,小动作是那凤家姐妹做的!”寿宁候无意识地喃喃自语道。 “小人不敢妄加猜测!” “以不变应万变,你且回去,让妈妈稳住局势,稍候我就会过去。”寿宁候吩咐道。 马三磕头应是而去。 寿宁候望着从屏风后面转出来的明中信道,“又是你小子的主意?” “不错,咱们既然要搞垮倚红楼,就不能给倚红楼以喘息之机,一环扣一环,环环杀机,如此才能将倚红楼置于死地,否则,被咬一口却也是极痛的!”明中信点头承认。 “这些我自然知晓,但倚红楼毕竟是自己多年的基业,猛然说要放弃,确实过不了心理这一关,也许,正是这样,那合伙人才至今无法识破我的伪装,仍旧信任我。”寿宁候感慨不已。 “放心,你只需尽全力应对,我自会让你无计可施,最终彻底脱身的!”明中中安慰道。 寿宁候苦笑一声,“你这都不按牌理出牌,打得我都懵了,哪还能应对自如!说说,这次你又搞什么鬼?” 确实,寿宁候虽然与明中信交流过,但他们只是谈论及倚红楼的应变措施,但却未说满春院会搞什么花样,此时,自然想问个明白。 “说穿了其实不值一提。”明中信抿口茶叶道,“其实,我只是让凤家姐妹将化妆的一些要领教授于那些歌妓,从而加强其自身魁力,将倚红楼的艺妓培训成才!” 话虽如此简单,但寿宁候知晓,其中肯定用了不为人知的手段,否则马三不会如此惊讶,而妈妈也不会派马三前来报信。 “说实话!”寿宁候声音一沉道。 “其实,我是为满春院提供了镜子与化妆之法!”明中信讪笑一下,道。 “镜子?化妆之法?”寿宁候一阵惊奇,这是何物?难道是明中信的不传之秘? “如果是你的独家秘密,咱们就不用知晓了!”寿宁候面对明中信强忍着诱惑道。 “倒也无妨,镜子乃是琉璃所制,咱们今后也可以,但却不同于往日的铜镜,镜中影像实乃是毫光可见,如同真人在面前一般,故而可以找出一些脸上及身上的瑕疵进而用化妆之法进行弥补,令人完美无缺。”明中信解释道。 “真的?”寿宁候瞪大眼睛望着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世间真有如此宝物?他心中有些不信,但面对明中信这个妖孽,却又不得不信。毕竟,明中信之前所创造的惊世骇俗的手段不只一两件,来京城之前还不知晓,但这几次的交道令得他对明中信印象深刻,同时,心中也对明中信表示了深深的喜爱与忌惮。 “候爷请看。”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寿宁候。 寿宁候抬眼观瞧,却见此物有一个木制把手,轮廓也是木制,中间却只是一个平平的青面,翻过来,却见一个人物呈现于其上,如同刘老一般,寿宁候甚是惊诧,甚至差点将镜子扔在地上,幸亏明中信手急眼快,接住了镜子。 “候爷,您对我有意见可以提,何必要摔我的东西呢?咱这身体可以任您处置啊!”明中信满口的开玩笑语气道。 “拿过来!”寿宁候经过了惊诧,心思电转,瞬间明了,明中信的底气所在,一把抢过镜子,细细观瞧起来。 “此物乃是琉璃与水银所制!”明中信解释道。 “嗯!”寿宁候倒也不再惊诧,只是轻声应了一声,边观瞧镜子,边听明中信解释。 “本来,琉璃乃是透明的,但为了制作成镜子,在镜子背面巾上一层锡箔,随后涂了一层水银,紧紧巾在琉璃之上,制成了琉璃镜。但是,千万记住,这层水银可是有毒的,使用之时要时刻注意!” “嗯!”寿宁候一听,迅速将放在镜子背面的手指移开,心有余悸地望着琉璃镜,如果不注意,这可真是无声无息害人的玩意啊! “候爷不用担心,我在背面已经又涂了一些东西,可以有效防止其毒性外渗,但用无妨。” 不早说,寿宁候白了明中信一眼,爱不释手地摸索着镜子。 “至于那化妆之术,其实是我所知晓的一种秘术,能够将人的缺点掩盖并将人脸及身体的美丽更加清晰地呈现人前,故而有些惊艳效果。但却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学会的,那满春院的人已经实施,肯定是凤家姐妹上手起的效果,想必,满春院是迫不及待相要将倚红楼打入深渊,取而待之,才急切地推出的吧!” “那我要如何应对?”寿宁候停下摸索琉璃镜的手指,望着明中信。 “您可以照猫画虎,但却学个五六成,也显示您在满春院有内应,但却依旧比不上满春院,到时那合伙人也就无话可说了!毕竟,您是努力了!只是无济于事而已!如此这般咱们逐渐将倚红楼的影响缩小,在不知不觉间退出京师的青楼舞台,到时,您也就取得了自由身!当然,这是我的提议,具体如何做,还得您拿主意。”明中信提议道。 寿宁候思索半天,抬头道,“就依中信此言,不过,你得将那化妆之术尽数交付于我,我也好安抚一下内宅!” 明中信一听,嗯,明白了,这寿宁候是打定主意,能占点便宜就占点,这是找借口学习化妆之术呢!何必呢!我本来就想将此术倾囊而授啊! “好!”明中信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寿宁候,嘱咐道,“此术还请妥善保管,否则被那合伙人知晓可就不得了了!” “那是自然!”寿宁候故作毫不在意地接过册子,放于袖中,“对了,酒楼开张,还得中信费心了!” “好说,好说,本就是明某份内之事,但还请候爷千万不要公开我的信息,只说那吴阁主就是主事之人,乃是您从山东请回来的人才,毕竟,我来年是要进行科考的,被卷入商贾之争终究不好!” “就依中信!“寿宁候点头同意。 “还有,我与建昌伯约法三章,但建昌伯说是必须您同意,在此也征循一下您的意见!”说着,明中信将三章一一道来。 寿宁候思索片刻,点头道,“此法好,我这弟弟,我清楚,如果让他参与其中,只怕谁也干不好,此法好!此法好!” 张延龄在旁龇牙咧嘴,甚是气愤,冲明中信猛伴鬼脸,显然他被明中信的实话实说伤到了,而兄长同意明中信的提议更是令他很受伤,很受伤。 “那您是同意了?”明中信不理张延龄,向寿宁候确认道。 “当然,如此方法我自是同意!而且今后酒楼之事,中信你可一言而决,不用再询问于我!”寿宁候连连点头,表示同意。 “好,既然候爷如此信任,中信敢不尽力!”明中信一脸笑意道,今日不错,目的总算都达到了。 “那我就等候中信的好消息了!” “嗯,中信也等候倚红楼易主之时!” “好,咱们就一同期待吧!” 说到此处,二人相视而笑,心照不宣,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透过心肺。 寿宁候与明中信的第一次正式合作就此展开! 市井之间,突然传出,满春院五朵金花重新亮相,耀然夺目,甚至比那倚红楼的花魁更形漂亮性感妩媚! 不解之人,细细打听之下,才得知。 却原来,那满春院不知从何获取了养颜配方,在五朵金花用之之后居然神效,那真可谓是容光焕发、肌肤变得吹弹可破,整个人如同重新出炉一般,那皓齿明眸、曲眉丰颊,简直是天香国色、我见犹怜。 有人不信,但却架不住旁边有人绘声绘色地描写,在那满春院的表演舞台之上,五位美女齐齐亮相,那你看速脸桃腮、宛转蛾眉令得在场之人色授魂销,差点魂归天府,之后纷纷打听此五位女子从何而来,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然而,被满春院中人告之之后,才知晓这几位正是那满春院的台柱---------五朵金花。 一时间众人瞠目结舌、深表不信。 第四百六十一章 化妆术现 要说这五位的表演确实可圈可点,而且还真心与那五朵金花有些相像,但要说就是五朵金花,大家却心存疑虑,这五位看上去年纪要比那五朵金花小得多,根本就不可能是啊!这满春院到底搞什么鬼? 满春院的人也不再解释,独留满腹疑惑的大家大眼瞪小眼。 随后,洗去铅华的五朵金花露面了,但却是素颜露面,虽则天生丽质难自弃,但终究比不得稍施粉黛的美丽妆容,众人依旧是一片哗然,深深为之叹息,却原来美人终究是比不过岁月的侵蚀的,比之五朵金花刚出道之时真心老了啊! 但为何五朵金花今日素颜出台,难道是被那之前的五人取而代之了吗? 一时间,众人疑窦重生,这满春院到底在搞什么鬼? 然而,五朵金花出来后,一言不发,稳稳端坐于舞台之上。 这更是令得大家大惑不解,这满春院又出什么幺蛾子?难道还如上次般神转折吗? 于是,大家又无比期待,看这满春院又出什么花招。 赛妈妈满面堆笑地走了出来。 “这几位,您诸位想必是知晓是何人吧?” “赛妈妈,有什么花招就使出来吧!不要再故弄玄虚了!”台下有人喊道。 赛妈妈不以为意,依旧是一脸笑意道,“今日,咱们就做个戏法,让大家开开眼界!” “什么眼界啊?不会是你赛妈妈表演吧?那还是不要了的好!否则,咱们怕回去长针眼!”有人起哄道。 赛妈妈也不生气,作为老鸨,如果连几句荦话都受不了,还是不要在这行呆着了。 “诸位,今日,咱们满春院为大家来个大变活人!你们觉得如何?”赛妈妈自信地道。 “什么?” “大变活人?” “就这满春院?” “什么时候满春院改行作杂耍了?” 一时间,台下议论纷纷。 “行了,您诸位看到咱们的头牌五朵金花了吧!”赛妈妈一指台上的五位美女。 “看到了!” “难道你能将这五位大变活人,变成另外的美人吗?” 一时间,台下哄堂大笑。 “诸位,你们还真说对了,今日就是针对这五位大变活人!”赛妈妈满脸笑意地扔出炸弹。 哄,台下真的炸了。 还真的是?此前的猜测成真,一时间人们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好了,咱们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咱们满春院的手段!”赛妈妈也不管现场如何杂乱,说完转身离去。 却只见一位脸罩面纱一身女子打扮的白衣人走了上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身后紧随几位伙计,架着高凳。 几人来到五朵金花近前,一阵摆置收拾。 那白衣人停在其中一朵金花面前,从托盘之上取出一个刷子,在金花脸上一阵扫,随后从盘中取出一物,贴于眼皮之上,随后从盘中取过一个瓶子,在金花脸上一阵涂沫。 众人都看傻了,这是要干什么,真的要大变活人?将她们变成什么? 却只见白衣人用盘中物品在金花脸上一阵涂涂沫沫,最后居然拿出一支细笔,一阵描画, 最终,白衣人站起身形拍拍手,满意地围着金花转了一圈。来到第二位金花面前。 “哇!”当白衣人离开,露出金花之时,大家发出了一阵惊叹。 “这还是那金花吗?” “这不是之前那五位的其中一位吗?” “难道真的是大变活人?” 然而,有人否定道,“如果大变活人,起码会有个黑布遮住吧!但这位可没有遮啊!” “难道是那白衣人为其画的?”有人提出疑问。 “不错,还真有可能!” “先别说了,咱们盯紧第二位,找出破绽!”旁边有人提醒道。 一瞬间,全场寂静,目不转睛地望着白衣人与五朵金花。 然而,白衣人一阵忙碌之后,五朵金花在众人面前,变了模样,而且是变得更加青春,更加美丽。 待得白衣人完工,众人都惊呆了。 从未见过,居然有如此神奇之术,居然能令一个人变为另一人,这等神奇之术,真的是人能懂得的? 白衣人拍拍手,让五朵金花站起身形,走下舞台。 观众纷纷站起仔细打量着五朵金花,近距离观察居然也未发现一丝破绽,真是太神奇了! 一番难证之后,大家无语了,有此神奇之术,只怕这白衣人今后得被那些青楼女子当成香饽饽啊! 然而,那白衣人依旧旧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缓缓退下,只是将那托盘与高凳留了下来。 赛妈妈一脸得意地来到舞台。 “诸位,你们觉得神奇吗?” “神奇!” “你们觉得不可思议吗?” “是!” “那你们想不想有此神奇之术呢?” “想!” 大家一喊完,瞬间懵了,赛妈妈这意思是咱们也可以有此神奇之术? 一时间,纷纷望向赛妈妈。 “不错!达到这位大师的水准肯定很难,但是,要想有五成功力却是可以的!”赛妈妈点头道。 五成功力?那也是神奇之术啊!想一想,在自己手下,一位丑女变为美女,那是如何的一种成就啊!观众们眼睛都泛出了绿光,是那般的渴望之极。 赛妈妈轻咳一声,“诸位要想拥有此术,其实首先得有一套工具。” 说着,赛妈妈一指台上托盘。 “而这一套工具就是五成功力的来源与根基!” “真的还是假的?”观众表示怀疑。 “诸位是看到的,那位大师就是用如此工具才能令得五朵金花重新恢复青春,这可是眼前的事实哟!” 说着,赛妈妈端起托盘,走下了舞台。 “您看,这刷子您可见过?这瓶子您可见过?这样白晰的物品你可见过?此乃是化妆水!此乃是爽肤水!此乃是润肤霜!”赛妈妈一边走一边解说。 “赛妈妈,这些物件在哪有得卖啊?” “今后,咱们青楼联盟中尽皆有卖,而且是定量!过时不候!另附送简易化妆术一册!”赛妈妈微微一笑道。 “真的?” “如假保换!”赛妈妈开了个玩笑。 “那多少银子一套呢?” “不多,五十两银子!“ “什么?五十两?”观众望而生畏,就此却步。他们虽然知晓能够令人美丽的东西自是价格高昂,却未曾想,居然能够卖得如此高价。 “贵吗?其实您只要想想,就会觉得值了。毕竟,女子花一般的年纪毕竟很短,而女子最先老的就是容颜,但如果有此化妆品,就能够最大限度地留住青春。您想,如果家中的娇妻能够容颜不老,不只是您有面子,而且你也会赏心悦目。要知道,女为悦已者容。就算您今日不买,但如果来日家中夫人知晓,难道不会买吗?但如果你此时买的话,既可以安其心,又可以遂其意,岂不是一举两得!这样,您还觉得贵吗?”赛妈妈蛊惑道。 “我们是想买,但你这五十两银子确实太贵啊!” “不用急,咱们满春院今日刚刚开始售卖此物,所以半价售卖。赔本赚人心,谢谢你们的捧场,只需要您提提咱们的满春院有些化妆品售卖即可。” “好!咱就购买一套!”有人站起身形迫不及待地申请购买。 有人上前,有底气之人自是不甘人后,纷纷要求购买。 “诸位,咱们不急,如果您有意购买,还请将桌上的纸扇竖起,自会有伙计上前为您服务。” 瞬间,纸扇齐竖,伙计们如穿花蝴蝶般在场中飞舞。 “另外,在此提醒大家,如果此化妆品用后有些发痒的症状,还请迅速前来,毕竟肤质不同,所用化妆品也有所不同,此乃正常反应。到时,只需带齐化妆品,再加上我们满春院开具的纸证就可以换购,而且我们还有专人为您服务,检查更加适合您肤质的化妆品!”赛妈妈声明道。 “对了,你刚才说了,附赠简易化妆术一册,那复杂一些的不卖吗?”观众中有人询问。 “哦,不好意思,差点忘记最重要的事!”赛妈妈连忙致歉道。 “无妨,卖不卖?”观众们纷纷表示原谅。 赛妈妈微微一笑,“谢谢大家的大度,想必大家知晓环采阁与我满春院的关系,这些化妆术乃是环采阁提供,那位大师也属环采阁。” 一时间,大家为之哗然,这环采阁最近还真是出风头啊!怎么什么事里都有她们的身影? “环采阁委托我们向大家声明,环采阁收授弟子,但必须是女性,同时表示,这个收徒过程是很严厉的。还声明,如果大家不愿成为环采阁的弟子,也可以缴纳一定的费用学习高级化妆术,当然最高级的肯定是学不到的,那些只传授弟子!” “男子缴纳费用可以学习化妆术吗?” “当然可以!”赛妈妈肯定道。 大家一阵惊喜,如果学得这手,那岂不是会令得美女倾心?想收获芳心如手到擒来?真是太好了! “但是!”赛妈妈向众人泼了一身冷水,“环采阁也是要检验人的天赋的,如果您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即使您拿出万两黄金,环采阁也是不会收您的!以上皆是环采阁独家声明,与本人无忧!” 第六百六十二章 攻势如潮 “那如果没有天赋就没办法了!”大家一片哀叹,他们自已知晓自己事,大部分人觉得自己还是没那份天赋的!即便有天赋,看那化妆之术纷繁复杂,步骤缜密,前去学习估计是极难的,自己想学估计够呛。 也好,咱就死了这条心吧!艳福终究不是人人能享的!还是去老老实购买化妆品去获取芳心更加实在一些。大部分人尽皆死了这条心。 “当然,也不是没有变通之法!”赛妈妈环视一周,见大家尽皆沮丧,微笑着开口道。 “什么?变通之法?”大家双目闪亮,重新恢复了信心。 “不错!变通之法!”赛妈妈点头认可。 “那是什么?”众人望着赛妈妈心中一阵渴望,当然,大家不要误会。人家可不是渴望赛妈妈!而是充满了对化妆之术变通之法的渴望。 “就是”赛妈妈环视一周,卖个关子。 “就是什么?”大家满怀期盼地催促道。 望着那一双双渴望的眼睛,赛妈妈心中一阵感慨,看看人家环采阁,此番设计一番安排,那可真是将人心算了个通透,先是借用歌舞诗词表演引起大家的兴趣,聚拢人群,增加人气。 再令岁月即将迟暮的五朵金花摇身一变成为青春美丽的代名词,令她们恢复青春亮丽之容颜,俘获人心,顺便推销化妆品,从而引出化妆术,再放出讯息,可以学习化妆术,后用天赋限制学习之人,在大家失望之余再推出变通之法,一步步算计,一步步挖坑,引得大家心绪跌宕起伏,如坐过山之车,但又给人以希望。 一番设计,环环相扣,步步紧逼,一步步引得大家投入到对消费当中,领着大家赚个盆满钵满,几方共赢,令得大家皆大欢喜。这般布局,这般算计,真真是精彩啊! “就是,环采阁今后将提供化妆服务,也就是说,今后大家可以领咱们的心仪女子前去环采阁进行化妆,当然,这是需要付出一些服务费用的!但是,比之拜师学习可以说更加便捷实惠。” “不错!”大家纷纷点头,刚才大家只是陷入了一个误区,却未曾想可以付钱购买化妆服务。 “环采阁有那么些人吗?她们有那么多时间吗?难道不营业了吗?”有人怀疑道。 “在此,我代表环采阁语嫣小姐声明一下,今后,环采阁将只是提供现有的服务,以前那些将会摒弃。”说到这,赛妈妈就是一阵庆幸,如果环采阁将自己满春院的服务兼顾,只怕那位的手段,今后环采阁就会一家独大,无人能制了。 幸亏,环采阁今后的服务方向有所变化,也与大家不冲突,这真是一个好消息啊!但是,美中不足的是,环采阁还是把持了一些手段,令得咱们不得不前去求购!可惜啊!赛妈妈的感叹大家自然是不知晓的,但她宣布的消息却是利好啊! “对了,我在此还要宣布一件事情。”赛妈妈停顿片刻,让大家消化一番,开口道。 “咦!难道还有惊喜?”大家瞬间被赛妈妈的话所吸引。 赛妈妈见大家尽皆望着自己,心中一阵得意,看来,今日自己真的是抓住了大家的心了。 “今日之后,咱们青楼的各位姐妹将会推出一些系列新颖别致的服务,敬请大家期待!”赛妈妈神秘一笑。 大家会心一笑,看来今日这场鲜艳之旅只怕还有惊喜了! “还有,这些服务可是环采阁背后那位高人所授啊!另外,老身斗胆说一句,环采阁出品,必属精品!”赛妈妈装出一副神秘的模样宣布道。 大家双眼冒光,确实,那位高人可是至今未失过手啊!一出手就是精品,与其说是环采阁出品必属精品,倒不如说是高人出手,必定惊艳啊!这可得好好享受享受,一时间,大家心绪澎湃,迫不及待,想要前去享受。 “好了,今日之表演到此结束,购买之事继续!”赛妈妈宣布之后回转后院,细细思量今后的策略,今日之后,只怕那倚红楼肯定要进行反击,得早早做此准备了! 而大家却一拥而上,定购的定购,留宿的留宿,满春院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一夜之间,京师的与环采阁合作的青楼纷纷推出了与满春院相同的一系列服务,香水、内衣、化妆品、化妆术、新颖服务,一时间风糜京师。 而青楼女子之间更是相互攀比自己的所用、自己的服务,相应的,这些青楼的业务量是直线上升。仅得其他青楼压力山大。 倚红楼中。 “我的候爷啊!您可来了!” 寿宁候刚刚由秘道进入房间,黄豆豆就推门而进,一脸的焦虑。 “怎么,黄特使有何吩咐?”寿宁候轻松的口气调侃道。 “候爷啊!现在都什么形势了,您还有心情调笑于我!”黄豆豆急得跳脚。 “什么形势?很好啊!”寿宁候缓步走到桌前,坐下倒满茶水,平静地望着黄豆豆。 “外面青楼可闹翻天了,这几日,那些以满春院为首的青楼一件服务一件服务推出,一件物品一件物品卖出,咱们的客人都被拉走一半多了,再这样下去,咱们倚红楼可就要关张大吉了!您还不急?”黄豆豆啪啦啪啦一通抱怨。 “说完了?”寿宁候抬着望着黄豆豆道。 “说完了!”黄豆豆一愣,不自觉道。 “嗯!”寿宁候低头品茶,不再理会黄豆豆。 黄豆豆傻眼了,自己说了这么多,人家不理会。 “候爷!”黄豆豆叫道。 “闭嘴,别打断我的思路!否则,你负得起责任吗?”寿宁候厉声道。 黄豆豆一下吓住了,不敢再出声。深怕打断寿宁候的思路,被他拖下水,当背锅垫背,老老实实站在一旁,看着寿宁候。 “你家主上如何说?”寿宁候思索半天,突然开口道。 “啊,什么?”黄豆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唉,真不知你家主上看上你什么?”寿宁候望着黄豆豆一脸的惋惜,一脸的不屑。 “你!”黄豆豆一听,恼羞成怒,怒目而视。 “别不服气!一则,你没什么头脑!从你遇事慌乱,无一丝章法就可以看出。”寿宁候居然品评起黄豆豆来。 “候爷!”黄豆豆一脸怒容喝止道。 “待我说完!二则,不守本份。你家主上是让你与我联络,同时监视于我,并非让你干涉于我。” 黄豆豆冷哼一声,瞅着寿宁候。 “三则,净给添乱,拉我后腿。你说,你还有什么作用?” “候爷,如果你再这般无礼,黄某可就要与主上说停止合作了啊!”黄豆豆色厉内荏道。 “行啊!你看,我说你没什么头脑吧!你觉得你家主上会听你的,中止与我的合作?”寿宁候笑指着黄豆豆道。 “你!”黄豆豆一阵气闷,确实,主上根本就不会听自己的,而且人家寿宁候说得没错,一语中的,主上也是这般评价自己。 “哦,对了,也许,你是你家主上的小舅子、小叔子?”寿宁候一脸的恍然大悟道。 “候爷,咱们是谈如何应对当前局势,并非与我斗嘴。”黄豆豆沉声道。 “对嘛,这样的态度就对了!”寿宁候一拍手掌,高兴道,“我收回我的话,你还是有点头脑的!” 黄豆豆气得脸色铁青,浑身颤抖,今日这寿宁候吃错药了吗!如此针对自己,不对,他是在激怒我! 黄豆豆疑惑的眼神望望寿宁候。 寿宁候看着他,笑道,“不错,不错,孺子可教,学聪明了嘛!居然能够猜到我在激怒你,有进步!” 黄豆豆一惊,这寿宁候居然能猜到自己的想法?怪不得主上时常说,让自己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只怕主上也知晓这寿宁候的城府极深!看来,之前自己还真的小看这寿宁候了! “好了,不说闲话了!这也是你家主上让我提点于你,否则我何必要如此待你!记住了啊!这是为你好!”寿宁候一脸的为他好的模样,令得黄豆豆差点憋成内伤。 “好!谢谢候爷提点,黄某记住了!”黄豆豆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不用谢,只要你不记恨于我就好!”寿宁候看着他,长叹道,“不过,最后提醒你一句,多点城府,说话要不动声色,即便恨我入骨,你也不要表现的如此明显嘛!这也就是我,如果让别人看到你这般模样,只怕会杀人来口啊!”寿宁候最后也不忘刺激一下他。 黄豆豆恨得抓狂,但却偏偏没办法,只好低头道。 “候爷,咱们还是听听你的应对之策吧!” “给!”寿宁候从怀中取出一物,扔给黄豆豆。 黄豆豆一脸愕然,难道这是寿宁候的应对策略?那如果你有策略,为何还在此训了我半天?训我好玩嘛? 想及此,黄豆豆怒目而视寿宁候。 “好了,不是应对策略!小心眼!”寿宁候翻个白眼,解释道,“那是环采阁的化妆之法!我让人记录下来的!” “什么?化妆之法?”黄豆豆震惊了,自己派人潜入去偷都没偷到,这寿宁候稳坐家中,如何得到的? 第六百六十三章 宣传造势 “不错,化妆之法!当然,我也不知是否齐全,但却可以抵挡一阵她们的攻势。” 黄豆豆双目放光,满面兴奋,无法言语地激动。 “岂只是抵挡攻势啊!咱们可以低价抢她们的客人,同时提升咱们自家姐妹们的水准,打她们个措手不及,到时流失的客人自会回来,倚红楼有救了!” “切!”对此说法,寿宁候嗤之以鼻。 “候爷,你为何只是泼冷水,这不是大好事嘛!即便你是这取得化妆术的大功臣,但你也不能如此吧?”黄豆豆不悦道。 “不说这化妆之术是否完整,单说人家环采阁放出风来说是要求天赋,这就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学会的,而咱们倚红楼现在可是生死只在一线之间,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令你去学习,根本来得及!咱们底下人的水准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提升的。” “这,这?”黄豆豆一阵语塞,“那满春院等青楼的化妆术岂不也是刚刚学的?” “人家后面可是有环采阁的人帮衬啊!而且,人家环采阁准备了多长时间,有多少化妆师傅?你可知晓?人家一波就打得你找不着北了!” “那你这意思是咱们即使有这化妆术也无济于事了?那咱们要它何用?”黄豆豆一脸沮丧,却原来,即使偷来也是无用啊! “说你笨,你还真是蠢啊!”寿宁候摇头叹息道。 “你!”黄豆豆对寿宁候的又一番人身攻击已经无力反抗了,只能气愤以对。 “俗语说的好,破坏总比建设容易啊!”寿宁候提点道。 黄豆豆双目泛光,不错!破坏!太合自己的心意了!但如何破坏呢?他却也聊无头绪,只好看向寿宁候。 “来,附耳过来!”寿宁候微微一笑,手指一勾。 黄豆豆俯身上前,寿宁候一阵面授机谊。 听得黄豆豆露出满面喜悦,频频点头。 “好了,策略你已知晓了,回去向你主上禀告吧!切记,动作要快,人员要多,资金可以从倚红楼帐面支取。我这儿也就要开始行动了!咱们双管齐下,不愁翻不了身!”寿宁候耳语完,淡然一笑道。 黄豆豆满怀兴奋地转身而去。 寿宁候望着黄豆豆的背影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一日,京师街头突然出现了一片景致。 一辆辆小车走上街头,停在街尾。 小车上旌旗招展,每个小车上都不相同,上书“名轩阁山东小吃车----麻辣烫”,“名轩阁小吃车----鸡蛋灌饼”“名轩阁山东小吃车----手抓饼”“名轩阁山东小吃车----煎饼果子”“名轩阁小吃车----烧烤”等等等等。 却只见一个个大小伙子穿着统一的服装,服装前后都写着大大的三个字“名轩阁”,他们戴着统一白色的圆筒高帽,推着一辆辆小车,整齐划一地走在街道上。 每辆小车旁跟着一位伙计,手中拿着一摞彩图,嘴里齐声高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名轩阁’酒楼三日后开业,即将推出新型菜品,今日提前低价请各位乡亲父老品尝一下小菜-----麻辣烫、鸡蛋灌饼、手抓饼、煎饼果子等等!” “名轩阁山东小吃车酱料采用十余种调料入味,独家配制,甘香扑鼻,回味绵长!” “每辆车前十位品尝者免费赠送啦!” “赠送名额满后,购买一份只要一文钱,只要一文钱,你没有听错就是一文钱,就是一文钱,一文钱你就能吃到名轩阁独家研制的菜品,简直太值了。不好吃不要钱,如果你错过了今日,你会后悔终生的,你会后悔终生的!” “另外,凡购买小吃总数达到十文钱的客人,我们将免费赠送您‘名轩阁’酒楼新式菜谱一张。凭此菜谱,明日可以在‘名轩阁’酒楼享受五折优惠。” 一日之内,京师大小街道,铺满了“名轩阁小吃车”。 与此同时,大街小巷突然出现诸多拿着糖块的小孩,吃一口,喊一声,“山东菜,真精美。要想尝,名轩阁。” 再吃一口,再喊一声,“名轩阁,真是棒。小吃棒,菜更美。” 再吃一口,再喊一声,“您不尝,要后悔!” 街边小孩蜂拥而上,围住那手拿糖块的小孩,羡慕不已。 却见那小孩一指后巷,冲其他小孩喊道,“去后巷,记口号,领糖块!” 一时间小孩们纷纷冲向后巷。 手拿糖块小孩,向前继续走,边走边继续喊,“山东菜,真精美。要想尝,名轩阁。名轩阁,真是棒。您不尝,要后悔!” 遇到小孩继续显摆炫耀,指明道路。 不到一个时辰,街上布满了边吃边喊的小孩。 一时间,童音响彻了京师的空中。 和往日一样,推开门,所有人震惊了。 在目光可以扫到处,皆有一辆小车的背影。 齐刷刷,整齐划一的衣服、小车造成的视觉冲击真的不可名状。 而后又传来那魔音式的宣传口号,令所有人感觉都快崩溃了。 声音比视觉造成的冲击更巨大、更震撼,因为,你不听也得听。 魔音灌脑的威力无与伦比,抱着试的感觉人们买点尝尝,却发现原来前十位还是免费,热情瞬间膨胀,而且这小吃真心不贵啊! “好吃,好吃!”一个个抱着尝尝的心情购买小吃车产品后,瞬间被美味征服了味觉。 “再来一份,再来一份!” 从众心理爆发,大家上前一阵疯抢。 然而,东西毕竟有限,人却太多。 抢到的喜笑颜开,抢不到的跺脚生气,望着正在品尝美味的乡邻一阵眼馋。 这时,聪明的乡邻眼睛一转,拉住小吃车伙计耳语一番后,迅速转身跑向另一个街口。 一时间,周围众人有些懵,这位是放弃了吗?但看情形不象啊! “其他街道还有小吃车!”不知谁吼了一嗓子,瞬间,人炸了,没有抢到小吃的百姓迅速转身奔而去。 那边还有其他的小吃车啊!小吃不同,味道肯定不同。 早到一步,早行品尝。 此时如果从空中下望,能够看到,所有的大街小巷都布满了人群,而他们的前方是一辆辆旌旗招展的小车------“名轩阁山东小吃车”。 而在那些小吃车相连的路上,人们正纷纷从一辆小吃车奔向另一辆。 在疯抢中,“小吃车”打响了名号,而“名轩阁”也进入了百姓的眼中。 待品尝过小吃后,人们才注意到手中的菜谱,却见一张彩页上写着“三日后,‘名轩阁’开业大酬宾,推出吃菜品送例汤活动,开业前三天,菜品一律六折。菜品乃是正宗的山东菜肴,有:红烧大虾、九转大肠、密汁梨球、清汤柳叶燕菜、四喜丸子、坛子肉、糖醋鲤鱼、一品豆腐、油爆双脆等等等等。” 一道道菜品下面附熟菜图画,看上去一个个鲜嫩欲滴,清脆可口,令人食指大动。 这些小吃都这么好吃,那么“名轩阁”的这些菜品岂不是更加好吃?! 众百姓心思蠢蠢欲动,过几日一定要去“名轩阁”品尝品尝,但就是这菜品的价格? 自然有人询问小吃车的伙计们这些菜品的价格。 伙计们神秘一笑,“只要您去,自然有适合您价格的菜肴奉上,保证物美价廉!” 一听此话,大家心思更是蠢蠢欲动。 “各位,图册太小,咱们酒楼还有药膳、火锅、涮锅等等高中低档菜品,到店之后,可以尽情享用。而且还有别的惊喜哦!”伙计们最后齐声宣扬道。 别的惊喜?大家纷纷猜测,但哪能猜得着,只能是心中怀着一份期待!待来日再行验证。 一时间,名轩阁居然抢了环采阁与满春院的风头,在京师名声雀起。 然而,悄无声息地一个消息遍了京师。 倚红楼居然放出消息,说是研究出了化妆之术,想请有识之士前去一同体验,而且是免费公开! 一时间,青楼行业一片哗然。 那环采阁刚刚推出化妆之术,这倚红楼就针锋相对的推出,而且还是免费,这不是针对是什么! 只怕这两家之间免不了要进行一番龙争虎斗。 大家齐齐悄然期待着好戏上演。 然而,令人觉得诡异的是,那环采阁居然毫无反应,而作为盟友的满春院等青楼也是一片悄然。 这是怎么回事? 倚红楼却又是发出讯息,化妆品也研究出来了,只待验证无负作用之后,七日后即将投放市场,而且还放出风来,承诺化妆品将以低于满春院售卖化妆品的两成售卖。 但是,环采阁与满春院依旧是毫无反应。 心思活络之人,已经向倚红楼慢慢靠近,想要分一杯羹。 “黄豆豆,你觉得寿宁候此番有把握吗?”瘦子主上望着黄豆豆询问道。 “依寿宁候的策略,这次肯定有戏!”黄豆豆满面自信道。 “是吗?那你先看着,随时向我禀报!”瘦子主上怀疑的眼神看看黄豆豆,显然,对黄豆豆的话有所保留。 “不过,主上!”黄豆豆欲言又止。 “说,有什么话直说!” “就是此番还得验证那化妆品及化妆术,而且还是与别人分享,属下有些想法?” 第六百六十四章 毒计初成 “什么?你有想法?”廋子主上一惊,望着黄豆豆一阵打量,依旧有些疑惑,靠不靠谱啊? 黄豆豆却不管不顾地道,“属下想的是,既然咱们已经获得了那化妆术与化妆品制作之法,咱们可以慢慢制作研究,不需与人分享。” 瘦子主上一眉,有些失望,“黄豆豆啊!你可知,寿宁候为何要与别人分享,那是因为咱们时间不多啊!如果任由如今的形势发展,只怕咱们倚红楼根本就等不到研究制作出来啊!” “主上,其实,咱们大可不必如此,而且咱们还有一个简便方法可以令化妆术快速现形。”黄豆豆一脸自信道。 “真的?你有办法?”廋子主上一阵惊喜。 “不错,那环采阁不是公布了化妆术的简易之法吗?咱们可以用简易之法对照取得的化妆之术,研究,岂不是事半功倍?大大缩短研究时间!” “嗯!说下去!”廋子主上一阵点头,不错,自己还真的没如此想过,这可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另外,咱们可以派人分批用钱购买那些青楼售卖的化妆品,到时,积少成多,再将其外貌改变一下,就可以当作是咱们的成果,先行发布,而且还可以在此期间持续再行研制,岂不是节省了大批时间?”黄豆豆一听瘦子主上如此赞许,更是志得意满。 “如此的话,就可以打一个时间差,既不耽误咱们研究制作,还可以立刻予以回击!还可以省下与别人分享所带来的损失!”瘦子主上眼前大亮,补充道。 “还有,咱们可以让那寿宁候在环采阁及满春院等青楼中安插的内奸在化妆品中放毒,破坏环采阁的名声!而且还可以找人假扮中毒者上门闹事,如此一来,多管齐下,岂不是更加稳妥!”黄豆豆此时热血上涌,仿佛诸葛亮附身。 廋子主上一副惊为天人样子,以前还真是小看这黄豆豆了!没想到如此有谋略,看来,还真得考虑今后压给他更重的担子了! “好,就依你所言!你去与寿宁候商量,就这么办!”廋子主上满面堆笑,一锤定音道。 “是!”黄豆豆终于扬眉吐气了一次,高声应是,昂首挺胸而去。 寿宁候府。 “什么?下毒?购买?顶替?”寿宁候一脸震惊地望着黄豆豆。 “不错,这是我的提议,主上要求这么办!”黄豆豆戏谑地望着寿宁候,我出了如此妙计,你还有何话要说。 “这有些难办吧!如果下毒,只怕这内线就会暴露啊!今后还怎么为咱们收集情报?”寿宁候一脸为难。 “无妨,此番过后,只怕那环采阁与满春院就会焦头烂额,声名狼藉,无力回天了,到时还用担心暴露吗?也可以下毒之后直接撤回来,咱们不就也没什么损失了?”黄豆豆故作深沉地道。 “可是,那购买之事是否会暴露呢?要知道,那满春院与环采阁及各个青楼肯定会对购买者严格审查的,以防咱们如此做!哪有机会!而且,你就不怕人家将计就计,给咱们买的化妆品中加些毒素?”寿宁候皱着眉头连连摇头,“到时,只怕咱们会被反算计!不妥,真的不妥!” “咱们只要小心些,绝不会发生此事!”黄豆豆劝道。自己好不容易想到如此精妙的主意,岂能被寿宁候一个稳妥令其胎死腹中,绝不! “不妥,真心不妥!还是按部就班来得稳妥!”寿宁候连连否决。 “行了!我负责行了吧!如果出了问题,黄某负责!”黄豆豆急了,拍着胸脯道。 “这?可这没凭没据的,真出了事,我如何向你家主上交待?”寿宁候有些迟疑了。 黄豆豆连忙趁热打铁道,“无妨,黄某给你立字据!就说,此事乃是我一人做主,与候爷无关!如果失败了,有何责任黄某承担!” “还是不行!你家主上可不会怪你,只会怪我!”寿宁候想想,依旧摇头道。 “行了,你究竟要如何才能同意?”黄豆豆一拍桌子,瞪着双目,恶狠狠道。 寿宁候吓了一跳,看着一脸凶样的黄豆豆,满脸惊吓。 “候爷莫怪!黄某也是情急之下的反应!”黄豆豆也知晓自己有些过份,低声细语道。 “如果你能让你家主上在字据上签字,我就同意!”寿宁候思索片刻道,“还有,你必须向你家主上言明,这是咱们商量的结果,而非我的要求!” 黄豆豆双目放光,好耶!如此一来,这次反击不就是自己的功劳了嘛?太棒了! “好!一言为定,我这就去求主上签字!”黄豆豆如风一般飞走了。 寿宁候意味深长地望着黄豆豆的身影笑了。 “什么?寿宁候如此说的?”廋子主上道。 “不错,寿宁候以怕暴露内线、怕被反算计为名再三推辞,他还怀疑咱们的计策万一不行,会将责任推给他!说只有咱们立了字据,他才敢实施。”黄豆豆一脸委屈道。 “岂有此理!此计怎么就不行了?”廋子主上一阵气愤。 “是啊!这计策根本就毫无漏洞嘛!我也不知这寿宁候为何如此推辞,难道他不想打倒满春院?”黄豆豆偷眼看看瘦子主上的脸色,挑拨道。 “不对!寿宁候一贯谨慎,而且他的担心也不无道理!难道他看出此计策有漏洞?”廋子主上一皱眉自语道。 “主上啊!您想想,如果有漏洞,那寿宁候岂能不当面说出来,他只是找借口,不想让咱们插手倚红楼事宜而已!否则,他为何如此推辞?”黄豆豆急切道,不由得他不急啊!这到手的功劳就要飞了,这机会可是好不容易才来到的,而且,谁知道下次机会来临的时候,自己的头脑能不能如此灵光,想出如此绝妙的主意! “这?”瘦子主上犹疑道。 “主上,咱们不能让机会白白错过啊!” “再想想,看还有什么漏洞没有?”瘦子主上看看一脸焦急的黄豆豆,摇头思索道。 “主上,绝无漏洞啊!”黄豆豆噗嗵一声,跪倒在地,嚎叫道,“您不能被那寿宁候迷惑啊!如此好的机会错过了,就再也没有了啊!” “真的?”瘦子主上问道,更像是自语。 “不错!”黄豆豆狠狠点头道。 “行!由你去实行!”瘦子主上望着满面激动的黄豆豆,一跺脚,在字据上签下了后悔终身的名字。 第六百六十四章 意外之事 阴谋在秘密进行,但环采阁众人却是脚不沾地,忙碌不停,辗转于青楼之间,培训、表演。 而满春院等青楼所授物品突然多出了毫法可鉴的镜子,一时间风靡京师青楼。 而倚红楼却独树一帜,根本就无法购买到任何满春院等青楼赎卖物品。 然而,令大家感到诡异的是,倚红楼居然不急不躁,更是发出了一个消息,化妆术出现问题,不能再与大家分享,敬请谅解! 一时间,骂声一片,但倚红楼却如同聋了一般,对此骂声充耳不闻。 倚红楼内,黄豆豆志得意满地发号施令,至于寿宁候,早已被他遣送回了候府,不想出力,还想要功劳,门都没有! 黄豆豆已经接管了倚红楼的诸般事宜,自是一番春风得意。 消息也是他发布的,既然自己做主,自然是依照自已的计划而来,与人分享成果,不是他的风格,自然在接管倚红楼的第一时间,将那些妄图与他分享化妆术的家伙踢出局,至于倚红楼的名声,他才不放在心上呢!只要自己此番做得好,将满春院等青楼打垮,人们自然会不得不来倚红楼,自己何须在意一时的名声。 而此时成事俱备,只欠东风,只要足够数量的化妆品到手,自己的行动就可以开始了!自己的大业也将成就! 与此同时,寿宁候也不轻闲,正在派人前去京师各府送请柬,名轩阁已经开张,倚红楼已经将他驱逐,他自是不会再去管,但这名轩阁可是他今后的指望,岂能不上心! 张延龄更是忙碌得不可开交,毕竟,送请柬之事他还是能够胜任的,而且他的身份也代表了寿宁候对各府的重视,自是最佳人选。 今日,京师的三品以上各方官吏、名家大儒、豪商巨富等有头有脸之人尽皆属于被邀行列,当然,以身份走,豪商巨富的请柬就不用张延龄这位建昌伯去请了,而是由寿宁候管家前去延请。 一时间,京师各界惊诧了,这寿宁候抽什么风,居然要进军酒楼业,他就不担心倚红楼倒了?要知道,现在倚红楼与青楼联盟的火拼可是如火如荼啊!难道,这是寿宁候要放弃倚红楼的节奏? 然而,面子是要给的,毕竟乃是当朝国舅,只是前去祝贺一番,又不是什么原则问题。故而大家纷纷答应前去赴宴。 而且,这几日名轩阁小吃风传,大家免不了尝了尝,一时间,也为小吃所倾倒,更何况,与请柬相随的,还有一册菜肴彩图,那可比市面上流传的图册详尽得多,看上去真是令人垂涎三尺,故此大家心中万分期待名轩阁的菜肴! 一日之间,大家的视线居然大部分转到了名轩阁身上。 而反观名轩阁内,明中信一一检查,上上下下,角角落落一样样落实,毕竟,京师不同陵县,这可是达官显贵出没之地,见识远非陵县众乡绅可比,力争做到最好,一炮而红,否则,自己这京师第一炮成了哑炮可就尴尬了! 明家众人齐集于此,尽皆听从明中信吩咐一一完善细节。 明中信站在大堂中央,神识笼罩整座酒楼,体查不尽如人意之处。 忽然,明中信心中一片悸动,好似一个异常熟悉,但却又陌生无比的东西正在从身后接近。 难道是?明中信双目圆睁,一脸的不可置信,想要转身,却又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明中信缓缓转身望去,霍,却只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孩鬼鬼崇崇溜进了酒楼。 而众人居然未曾有一人发现。 小孩见明中信发现了他,瞬间举手做一个嘘的动作,鼻子深深吸一下,继续向前行进。 明中信也不开口,双眼只是紧紧盯着小孩,一脸的纠结诧异,上上下下打量个没完。 却只见他蹑手蹑脚来到桌前,双目放光,一把将桌上放着的纸包打开,深吸一口气,开吃。 明中信一时间为之失笑,却原来,这小子是闻香而来,他那狼吞虎咽的样子是如此的令人发笑。 桌上尽皆是明中信让准备的小吃、饮用水,毕竟干活是会累的,及时补充能量是很有必要的!没想到,却便宜了这小子。 但看他衣着,不像是吃不上饭的样子啊?明中信有些不解。但他却并不出声,只是在细细观察着,揣摩着。 “唉,干吗呢?”明中远反身看到了正在偷吃的小孩,瞬间大叫道。 一时间,众人纷纷转移目光投向小孩。 然而,小孩却根本不理会众人的呵斥,反而搬过一张椅子,旁若无人地大吃起来。 “说你呢!为何偷吃?”明中远上前就要夺小孩手中的小吃。 小孩闪身躲过,继续大口大口享用。 “谁家的孩子,如此没教养?”明中远口不择言道。 一瞬间,小孩的动作僵了一下,抬眼望向明中远。 明中远激灵灵打个寒颤,这小孩的目光为何如此森冷? “你再说一句!”小孩盯着明中远,缓缓走向明中远,一字一顿地说道。 “咋了,我说你为何偷吃还说错了?”明中远色厉内荏道。 “后面那一句!”小孩缓缓道。 “我-----我------”明中远居然在小孩的注视下口吃了。 “我让你,再说一次!”小孩道。 啪,一只手按在了小孩的肩上,“我为他,向你道歉!” 小孩并不回头,缓缓道,“让他说!” 明中信看看小孩坚定的背影,抬头无奈地望着明中远,开口道,“族兄,是你不对,还是诚心道歉吧!” “我!”明中远抬头吃惊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你不该说那句话的!”明中信点头道,“快点!” 明中远有些了然,看来是那句没教养说错了。 但是,望着这小不点,明中远真是说不出口啊! “族兄!”明中信催促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明中远耳中一阵轰鸣,不由自主地躬身为礼,开口道,“小兄弟,明某知错了,还请见谅!” 小孩脸色稍稍放晴,不再理会于他,转身看向明中信。 明中远站直身形,一脸的不可思议,自己为何说出了道歉的话,真真是奇怪啊! 而明中信却是一有笑意地望向小孩! “小兄弟,还请你给我个解释!”指着满桌的狼藉,明中信开口道。 第六百六十六章 名轩阁开张 小孩满脸的不在乎,道,“没关系,这些都算我买的!” 明中信上下打量一下,意味深长地笑笑,伸手道,“好,算你买卖的,承惠十文钱!” “中信,这些可是”明中远在旁叫道,实际上,桌上的东西可值一百两,但为何明中信只卖十文钱。 明中信一伸手制止了他的话语,只是一脸笑意地望向小孩。 小孩看着明中信的手,皱眉不已。 “承惠,还请快点,咱们还得收拾,不能等你啊!”明中信催促道。 “要不,要不,我写欠条?”小孩迟疑地道。显然,他清楚,人家都不认识你,为何要相信你,让你打欠条? “好!” “什么?”小孩懵了。 与此同时,明中远等人也懵了,明中信今日这是怎么了,一个不认识的小孩,还不知是谁家的孩子,白吃美食,居然还让他打白条? “来,你打个欠条!”明中信也不解释,只是从袖中取出笔墨纸砚,放在桌上,一伸手延请小孩道。 “你真的相信我?”小孩一指自己鼻子,满面的不可思议。 “不是相信你,是相信白条!”明中信摇头否认道。 小孩眼中闪过一丝不明之色,深深看了明中信一眼,提笔就写。 轻轻吹干墨迹,小孩将欠条送重其事地交给明中信。 “走好!不送!”明中信收好欠条,冲小孩道一声,转身看向大家,“愣着干什么?干活!” 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忙碌而去。 “你就不问我家住何处?”小孩跟在明中信身后问道。 “不需要!”明中信回答一声,哟喝道,“嗨,你把左边往上走一点。” 明中信投入工作当中,不再理会小孩。 小孩左看看,右看看,也没什么可看的可玩的可吃的,回身落寞地离去。 临出酒楼门口,小孩回头望向明中信,然而,明中信根本就未转身,只是在指挥大家干活。 小孩深深望了明中信一眼,转身而去。 此事如同未曾存在一般,明中信提都未提,众人虽然疑惑,但也知晓,那些根本不值什么,以明中信的身家来说,不放在心上也是自然,但令他们奇怪的是,既然明中信不在乎,为何他还要让那小孩打欠条?真是不解啊! 很快,大家就将此事抛诸脑后,投入了酒楼整理当中。 清晨,一阵噼里啪啦,鞭炮齐鸣,吵醒了大家。 大家出门望去,却发现,正是那名轩阁酒楼开业。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金灿灿三个字,名轩阁。 正面贴着红色横幅,“开业大酬宾,每人十文钱,让你吃个够!” 这是什么意思?大家万分不解。 而名轩阁门前,红布铺地,一直延伸到酒楼前十米远。两侧居然也是礼仪小姐,一水的高个,妖娆多姿,微笑迎客! 吴阁主一脸笑意地站在门前,一身大红色对襟衣裳,令人眼前一亮,如同见到一位气度不凡的长者。 旁观者细看之下,却只见立领、对襟,领口与门襟止口处用镶色料滚边;前衣片二片不收省不打摺、前门襟处钉一排七粒葡萄纽扣,后衣片二片、背缝拼缝,二片袖装袖,肩部处内装垫肩,左右摆缝处开摆叉。 此服装此前真未见过,真是新颖独特啊! 寿宁候独自站在名轩阁外,迎接大家。 三品以上官吏,尽皆是赶赴名轩阁。 寿宁候一一让吴阁主请上二楼三楼。 “欢迎客人!” 单手伸向店内,齐声道。 “客人请进!” 一时间百姓懵圈,竟然不敢往里走了。 “今后,我们‘名轩阁’将统一衣裳,每位客人进阁,都享受伙计们的这种礼节。”吴阁主上前解释道。 客人们进来,却只见,左右分开,左边是一个楼梯,直上二楼,右边则是一个过道,过道尽头,右转进入一个大厅。 “欢迎客人!” “客人请进!” 大家吓了一跳,定睛望去。 却原来大厅里依旧站有着装整齐的伙计。 大家看向大厅内。 却见,一张张案几整齐地摆放着,案几上摆放着一个碟子、三个杯子,每张案几旁有三张椅子,案几尽头,单独摆放着三张高档案几,两张在后,一张在前,异常突出,案几上摆放东西是一样的,最里面是一个十多公分的高台,上面放着一张大案几,案几上放着一个喇叭样的东西、一个惊堂木、一个杯子,喇叭口冲里,案几后放着一张椅子。椅子后挂着一张大大的白布,将整个墙面都覆盖着。 待众人分区落座后,吴阁主上台介绍。 “大家好,今天很荣幸大家能够来到‘名轩阁’捧场,大家可以三人一起,也可一人独坐,伙计会给大家斟茶,茶水免费,碟中干果、小吃也是免费,但仅限于一盘,大家可以点取‘名轩阁山东小吃车’上的小吃,也可以按照菜谱点取菜品。” “还有一点,今后,‘名轩阁’将设立说书台,由‘名轩阁’聘请说书先生为大家说书。” “至于前面这三张案几,是专门为说书先生的忠实书迷准备的,当然,这三张案几茶水、干果、小吃是完全免费的。如果有人想近距离靠近说书先生听书,可以和大厅管事说,交二钱银子,就可以坐在第一位,交一钱银子,就可以坐第二位,第三位。当然,这些银子是给说书先生的,‘名轩阁’并不会抽取一分。” 众人一片哗然,但随后又沉默下来,毕竟,人家多花钱到好位置,是人家愿意,与已无关啊!这样想,也就心情平和下来。 “还有一点,如果诸位想要安静地吃饭,可以上二楼三楼。当然,二楼三楼就有些贵了,但是,二楼三楼会有惊喜哟!只要您体会一次,您一定会觉得物有所值。在这儿,恕吴某卖个关子,等大家吃完饭后,会有说明交到你们手中,最后,希望大家在‘名轩阁’吃得愉快,听得愉快!” 吴阁主转身离去。 伙计们为客人们奉上菜谱,站立一旁,等候点餐。 突然间,一个声音从白布后传来。 “闲言碎语不要讲,表一表那好汉武二郎。” 众人一听,这是说书的,但为何声音有些熟悉呢? “那武松,学拳到过少林寺,功夫练到八年上。回家去时大闹了东岳庙,李家的,五个恶霸被他伤。在家打死李家五虎,那恶霸,这位好汉武松难打官司奔了外张。在外流浪一年整,一心想回家去探望。手里拿着一条哨棒,包袱背在肩膀上。顺着大道往前走,眼前来到一村庄。嚯,村头上有一个小酒馆,风刮洒幌乱晃荡。这边写着三家醉,那边写着拆坛香。这边看立着个大牌子,上写着:‘三碗不过冈’!啊,什么叫三碗不过冈。” 说着,一个身影从白布后走了出来。 第四百六十七章 正式开业 众人定睛望去,却只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孩迈着方步踱了出来。 一时间,大家为之哗然。 这名轩阁居然让小孩说书? 然而,这小孩毫不怯场,手摇折扇来到桌前,稳稳坐下。 “噢,小小的酒家说话狂。我武松生来爱喝酒,我到里边把这好酒尝。好汉武松往里走,照着里边一打量,有张桌后放,两把椅子列两旁,--------” 一本武松打虎说得是抑扬顿挫,跌宕起伏,**迭起。 不知不觉间,众人沉醉于小孩描写的情境之中,无法自拔。 突然传来了一阵鞭炮之声,众人为之惊醒。 而此时的三楼,张延龄微微笑着,向在座的官吏们一拱手,“诸位,典礼开始了!咱们下去吧!” 严世祯(顺天府尹,正三品,虽然顺天府尹阶层不高,很难在众多的事情上做出最后的决断,可是,顺天府尹却是可以直接上殿面君的。顺天府管的是北京的治安与政务,同时也联着六部以及上书房啊。也就是说,如果坐在顺天府尹位子上的那个官员,骨头够硬,他就有能力通过皇帝,影响、更改、甚至全面推翻众多衙门的决议。凭着一个职位的力量,能够同时插手众多中央部门的事务,而且还不算越权。最主要的是他管着京师的治安与政务,也就是说,名轩阁酒楼在人家的辖区之内)、王咏(巡城御史,隶属于都察院,负责巡查京城内东、西、南、北、中五城的治安管理、审理诉讼、缉捕盗贼等事,并设有巡城御史公署,称‘巡视西城察院’、‘巡视北城察院’、‘巡视南城察院’等。各城都设有兵马司,每司又分为二坊。由五城御史督率管理。)、兵马司等几位管理京师治安事务的官吏,还有锦衣卫的一位总旗。之后是几位商贾,尽皆随着张延龄下了酒楼。 却只见名轩阁大门口鼓乐齐鸣,鞭炮之声不绝于耳,人群涌动,周围尽皆是看热闹的百姓。 酒楼门前,红布尽头处,礼仪小姐林立,手中拉着一条长长的红色绸缎,这条绸缎每隔三尺尽皆挽了一朵花。 众人懵了,没见过啊!这是要干什么? 而此时,却不见了寿宁候的身影,张延龄伸手向严世祯道,“严大人,还请站在正中。” “这是何意?”严世祯也有些不解,一指红绸问道。 张延龄微微一笑,看向吴阁主。 “此法俗称剪彩,好意头的意思,也就是用剪刀剪断彩带,表示开张之意。而呆会儿还得揭开匾额,取个红火之意。”吴阁主在旁解释道。 严世祯点头不已,这新把戏还是可圈可点的。 “那这要几人呢?” “一共五人,您、建昌伯、王大人、尹小旗、我!” “严大人、王大人、尹小旗,请吧!”见吴阁主解释完毕,张延龄伸手道。 “您请!” “您请!”几位大人一齐相让道。 最终,张延龄与严世祯相携而行,王咏、尹小旗、吴阁主随后来到彩绸前。 而其他官吏富商尽皆站于旁边观看。 张延龄顾盼之间,喜色盈面,冲吴阁主点点头。 吴阁主一举手,正在鼓吹不已的乐手们停下。 吴阁主轻咳一声,“尊敬的各位来宾,今天,是名轩阁酒楼隆重开业的喜庆日子。首先,我代表名轩阁酒楼全体人员向你们表示热烈的欢迎!” 掌声稀稀拉拉响起,而后,一阵激烈快速的掌声响起,随后,人群中逐渐掌声雷动。 严世祯等人为之愕然,什么时候百姓有此自觉了?不由得望向了周围的人群。 却只见人群中有那么几人热烈的鼓掌,而旁边众人也是从众地鼓掌。这些老油子心下明了,看来,这名轩阁是安排了人在那当托,怪不得呢! “名轩阁酒楼内部装修独特,菜肴精致,特意聘请了山东名厨做出独特新颖的山东精品菜肴,今后将秉持着客人至上的原则,以‘环境一流、服务一流、菜品一流’的观念,为各位提供细心精致的服务,努力使各位在舒适、温馨的用膳环境中享受精品菜肴。” 这次,百姓都自觉地鼓起了掌。严世祯等人也不由得鼓掌表示。 “汇美食菜肴,交天下朋友!这就是名轩阁酒楼的宗旨。” “最后,祝各位来宾身体健康、生活幸福!” 掌声如雷而动,持续良久。 吴阁主环视一周,宣布道,“下面,请各位来宾剪彩!” 人群中一片愕然,剪彩?这是什么鬼? 吴阁主自是不会解释,回到彩绸后,向旁边使个眼色。 一个个礼仪小姐端着托盘来到各人的身后。 “诸位大人,拿起托盘中的剪刀,将剪刀张开,停在绸缎上,如我这般,随后抬头观看人群。听我喊一二三,同时剪断绸缎即可。”吴阁主轻声解释道。 严世祯等人点点表示明白,依言而行。 望着前面的人群,不知为何,严世祯等人居然产生了一种顾盼自雄的感觉,奇怪啊奇怪!这场合居然能够有此感觉?严世祯心中一阵惊异!这到底是何人所设计,将人心算计得真好,本来自己还有些不愿意来,只是碍于寿宁候的面子,不得不来,如今居然在一个小小的仪式上能够感到心情愉悦!太难得了! 突然,严世祯看到对面红布尽处,有一人在炯炯有神地望着众人,同时在前面的架子上持一物不停画画,眉头一皱,这是什么意思?愉悦的心情有了一丝阴霾。 然而,现在的场合,根本就由不得他问,只好先行剪彩,呆会儿再问吧! 随着吴阁主的吩咐,大家齐齐剪下。 猛然间,鞭炮齐鸣,彩纸从天而降,飞舞在大家的头顶。 来宾们也是吓了一跳,看清楚是彩纸后,不由得哭笑不得,这名轩阁花样还真是多啊! “严大人,来,咱们揭幕吧!”张延龄笑着对严世祯道。 “好!”严世祯收回看向人群中那人的眼神,面带笑容地冲着张延龄点头。 二人上前揭开幕布,又是一阵鞭炮彩纸。 名轩阁酒楼正式开业! 众人相携就要往酒楼内走。 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位,直奔严世祯。 第四百六十八章 倚红楼出事 突然,从旁边跳出几人,飞身扑向来人,干净利落地将来人压倒在地。 严世祯等人吓了一跳,纷纷躲向酒楼内,才敢向外观看。 见已经将来人放倒,大家才好奇地走出酒楼,望向几人。 那将来人放倒的居然只是几位十几岁的少年。众人不知,但明家人可知晓,这些少年不是别人,正是赵明兴带领的武堂学员。 张延龄脸色铁青地走过去,举脚就踩。 “伯爷,且慢!”严世祯焦急地喊道。 “怎么?严大人有问题?”张延龄将脚停在半空,转头面色一沉道。 “误会,误会!”严世祯上前一把拉住张延龄,满脸堆笑道,“这人乃是衙门师爷,并非奸人!” “师爷?”张延龄一脸的不信。 “不错!正是师爷!”严世祯满面尴尬道。 “那他这是干嘛?”张延龄一指师爷道。 “这?我也不知!”严世祯摇头道,“也许是衙门有事吧!” “放开他吧!”张延龄一脸悻悻然吩咐道,毕竟,这师爷不分清红皂白冲向酒楼,差点将仪式破坏,没打死他都算好的! “是!”赵明兴一示意,几位学员站起身形,将师爷放开。 师爷一被放开,冲到严世祯面前,低声耳语一番。 一瞬间,严世祯的脸色变得铁青,低声询问几句。 回身向张延龄一抱拳道,“伯爷,衙门有事,严某必须回去处理,改日再来赔罪!” “何事?”张延龄望着他好奇地问道。 严世祯苦笑一声,附在张延龄耳朵旁说了几个字。 张延龄也是一脸惊讶,随之面色也变得铁青,点头道,“那严大人就去吧!” 严世祯一拱手,就待与师爷离去。 然而,吴阁主却拦住了他们。 严世祯面色一沉,这吴阁主可是太不识相了,建昌伯都同意了,你为何不同意? 人群中走过来一人,将一物递给吴阁主。 “严大人,此物还请留做纪念!”吴阁主双手托着那物呈递给严世祯。 严世祯面色稍缓,但却摇头道,“严某乃朝廷命官,不能接受礼物!” “严大人误会了!此乃是一幅画像,并非什么值钱之物,只是纪念而已!”吴阁主解释道。 咦!严世祯听了一时愣住了,画? “好吧!”严世祯打开一看,还真是,顾不得细看,点头将画递给师爷,率先匆匆离去。 一时间,众人哗然,肯定出事了,不然,严大人绝不会如此焦急地离去。 而王咏等几位官吏对视一眼,一阵皱眉。 “好了!严大人有急事,那咱们先品尝吧!”张延龄收拾心情,笑容重新浮上了脸,冲大家道。 “请!” “请!” “请!” 一阵谦让之后,大家步入了酒楼。 吴阁主留在酒楼门前,冲人群喊道。 “各位,今日名轩阁开业大酬宾,每位客人只需十文钱,可在一层尽享美食,管饱,只要您能吃进去,绝不限制!” 还真是啊! 本来还怀疑的百姓现在一听,自是争先恐后地往进挤。 “慢点,咱们可以走侧门。”吴阁主边喊着边指向旁边的侧门。 人群迅速分流,向酒楼内冲去。 在奔往顺天府衙门的路上,一辆马车内。 “你详细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严世祯一脸凝重地问道。 师爷满面愁容道,“大人,刚才有人前来报案,说是用了倚红楼卖的化妆品,居然面容尽毁,要告倚红楼下毒害人!小人本来也想着这怎么可能,就先行问案,谁知道,就在问案的过程中,一个时辰之内,居然来了二十几人,尽皆是被倚红楼的化妆品害的!其中甚至有倚红楼的青倌人!故此,小人不敢做主,只好前来请大人!” “不是满春院卖化妆品吗?为何又是倚红楼卖?”严世祯一阵皱眉道。 “前几天不是说倚红楼也研制出了化妆术及化妆品吗?还说要与大家分享,但不知为何,倚红楼突然反悔,而且于今日清晨开始售卖化妆品,而且有人当场试用,效果极好,但在回家一个时辰之后,脸上突然开始发痒、溃烂,最后就毁了容。” “那倚红楼怎么说?” “那管事之人已经跑了,我只好将老鸨抓了回去,详细问讯之下,只知道,是一位黄姓汉子,于近日不知从何处取回一些化妆之物,随之寿宁候就再未出现在倚红楼,只是发话,今后由黄姓汉子做主,任由其发号施令,而在事发之后,黄姓汉子不知所踪,您看,咱们是否请寿宁候前去问讯一下?”师爷偷眼看看严世祯的脸色,小心翼翼道。 严世祯沉吟半晌,缓缓道,“还是先详细问问那老鸨吧!你可请大夫看看,是否能够挽回容颜?” “小人已经请了,但大夫们看后,纷纷摇头,表示对此物一无所知,束手无策!但好在,受害者脸上的那些溃烂已经停止,只是痛得哀嚎不止!” “对了,你没去满春院看看她们的化妆之物是否也有些害处?” “这,小人倒没有去问,但满春院售卖化妆之物已经这么多天了,根本就没什么事情发生,相反却口碑极好!” “唉!”严世祯怪异地看看师爷,“我是让你去问问,满春院的化妆之物是否与倚红楼的一致!然后看她们有何办法能够治疗!” “是,小人该死,未曾领悟大人的意图,真是该死!”师爷满面惶恐道。 “你先去吧!我自己回衙门!快去快回!最好是请来满春院的人!”严世祯吩咐道。 “是!”师爷下车而去。 “希望满春院有人能治吧!否则!只怕!”严世祯摇头自语道。 忽然,看到旁边放着的画! “是什么呢?”严世祯好奇地拿起画! 展开一看,霍! 严世祯吓了一跳,好似看到几个活人站在面前。 细看之下,却只见,画中,背景是那名轩阁,而正是站着的,正是他们剪彩的那几人,一个个眉目清晰,维妙维肖,神情自然,居然将各人的神态表现了个九分之多,太神奇了,这是何种画法?名轩阁居然有此人才? 怪不得说是要留个纪念!之前参加开业活动根本就没有见过这般手法,此等手段真是新颖而又奇特,确实值得留念!更何况是这前所未有之画法,不错,不错!严世祯点头不已。 “大人,到了!”帘外车夫说到。 哦!严世祯一抬头,掀帘看去,正是顺天府衙门口。 小心翼翼地收好画作,挺身而出,站于地上,微微整整装束,迈步进了衙门。 此时,名轩阁三楼一间房内,赫然坐着寿宁候与明中信。 二人身前站着一人,正是那张延龄。 “候爷,看来,还真的成了!”明中信望着寿宁候笑道。 “嗯,现在该考虑如何收场了!”寿宁候点头道。 “兄长,你们在说什么?”张延龄一头雾水地望着二人。 “延龄啊!咱们倚红楼有大麻烦了!”寿宁候叹道。 “就是说啊!那黄豆豆,真是该死,居然这般胡闹,更该死的是,他居然将这烂摊子丢给咱们,自已溜之大吉,太可恶了!”张延龄一脸气愤道。 “先不说那黄豆豆了,是该想想如何处理后事!你也出出主意!”寿宁候望着张延龄愁眉不展道。 “我能有什么办法!但现在是否该找个替罪羊,再多花点钱,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呢?”张延龄急道。 “好!有主意!就由你去办!”寿宁候点头道。 “什么?我去办?”张延龄一脸呆滞。 “不错啊!主意不错,就由你去办吧!” “兄长,别逗了,我能办成吗?”张延龄一脸的不自信。 “当然,砸钱嘛!”寿宁候一脸认真道。 “兄长,别这样!要不,让中信去办?”张延龄一脸为难,同时可怜惜惜地望向明中信。 “行了,候爷,您别逗他了!”明中信笑道。 “什么?”张延龄呆了,怎么成了逗自己了,难道倚红楼没出事?但自己明明亲耳听那严世祯说的,而且倚红楼还有人来报啊!怎么会是逗自己呢? “怎么?出事不好吗?”寿宁候反问道。 “出事好?!”张延龄一脸的不解。 “难道不好吗?”这下,轮到明中信问了。 张延龄望着二人,左看看,右看看,还是一头雾水,这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其实,这就是我们要的,我们不只是不消除影响,还要将此事闹大!”寿宁候开口了。 “这是为何?”张延龄依旧是一脸懵样。 “记不记得,我们当初的意图是什么?”明中信反问道。 “当初的意图?”张延龄无意识的重复道。 突然,他眼神一亮,欣喜地冲明中信道,“关掉倚红楼?” “不错!关掉倚红楼!”明中信点头道,“那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把事情搞大呢?” “不错,这么长时间了,我差点将咱们的初衷忘掉了!”张延龄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而且,你不觉得,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吗?”寿宁候补充道。 “嗯!”张延龄双眼放光地点头不已,“那我们如何做?” 第四百六十九章 府尹审案 “推波助澜一把!”明中信神秘一笑。 “那是什么?”张延龄听得一头雾水。 明中信不再说话,反而是看向寿宁候,二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罢了,你们玩吧!”张延龄一看这情形,就知晓,这两个人狼狈为奸,根本就不想告诉自己,赌气地转身出去,陪吃陪喝去也! “好了,咱们的棋子该登场了!”寿宁候看着张延龄的背影,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 明中信笑笑,并不答话,而是拿起茶杯品了一口茶。 “什么?化妆品有毒?”瘦子主上瞪大双眼,恶狠狠望向黄豆豆。 而此时的黄豆豆,惶惶然,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神情委顿,双目无神,哭丧着脸跪坐于地。 “说,为何会如此?为何没给满春院放毒,自己却先被下了毒?”瘦子主上暴跳如雷。 “属下也不知道啊!昨日明明已经在人体上试验过了,无一丝毒害,用过之后好好的,光彩照人,不知为何今日居然所有人突然尽皆出现了溃烂等症状?” “你不知道?你不知道谁知道。明明就是你买来的化妆品,而为何人家满春院等青楼没有出现这些症状?” “对啊!为何他们没有出现症状呢?”黄豆豆眼前一亮,瞬间坐起道。 “蠢猪!”瘦子主上一茶杯砸在黄豆豆脑袋上,厉喝道,“你是上了人家满春院的当了,买回来有毒的化妆品了!” “不错,不错,咱们不是买的嘛!可以去找满春院理论,是她们的产品出了问题,可以推到她们头上。”黄豆豆满面惊喜地望着瘦子主上。 瘦子主上一脸惊毫地望着黄豆豆,无法言语。 “怎么?主上,这是不是个好主意?”黄豆豆一脸得意地望着瘦子主上。 瘦子主上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家伙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主上,请派给我一些人马,咱们现在马上去抓住满春院的人,令她们交出化妆品,那岂不就证明了咱们的清白了吗?” “我让你抓,我让你抓!”瘦子主上猛然跳起,上前一脚脚踹向黄豆豆。 黄豆豆抱头鼠窜,喊道,“主上,我错了,我错了!” “你个蠢货!”瘦子主上嘴里念念有词,“上了人家的当都不知晓,就知道出馊主意!我踹不死你!” 踹了良久,瘦子主上喘着粗气,坐到椅子上,闭目思考。 “那寿宁候呢?不在现场吗?他要如何处置?” 黄豆豆瑟瑟缩缩,望着瘦子主上言又止。 “说!”瘦子主上厉声道。 “寿宁候不在!” “不在哪?”瘦子主上一愣,张开双目。 “不在倚红楼,他回去开他的酒楼了!”黄豆豆缩着身子,小心翼翼道。 “什么?如此重要的时刻,他居然去开酒楼,做了甩手掌柜?”瘦子主上拍案而起。 “不是!不是!”黄豆豆望望瘦子主上不敢答话。 不对,寿宁候不是如此不识大体之人!瘦子主上反应过来,摇头不止。 “说,怎么回事?”瘦子主上望着黄豆豆,一阵疑惑。 “寿宁候不是说不担责任吗?属下就,就,” “就什么?” “就让他回去了,不用参与此事!”黄豆豆小声道。 “你?”瘦子主上听了,一阵头晕,指着黄豆豆说不出话来。 “那你没派人通知于他?” “没有,衙门的人赶到了,属下就从后门溜回来了,没顾上通知他。”黄豆豆小声回道。 瘦子主上一听,一脸的绝望,闭目稍缓缓,猛然站起身形扑向黄豆豆,一顿拳打脚踢,比刚才更狠了。 一阵收拾之后,瘦子主上缓口气,指着黄豆豆骂道。 “你个蠢才,你个蠢才!即便争功也不用如此吧!就算让你做主,你至少也让寿宁候在旁帮衬着你吧,你居然鸠占鹊巢,将人家赶走,遇事连个应对的人都没有!你让倚红楼怎么办?怎么办?真真是气死我了!” “来人,将这黄豆豆押下去,给我严加看管!”瘦子主上冲外面喊道。 迅速有人进来将黄豆豆押走,黄豆豆满脸委屈,不敢支声,可怜巴巴地看着瘦子主上,任由来人驾走他。 瘦子主上坐在椅子上,稍稍思索,开口道,“寿宁候现在何处?” 空中传来一个声音,“正在名轩阁!” “他知晓此事了吗?” “知道了!” “他如何应对?” “只是正在观望!” “唉!大意了啊!没听人家的话!看来,人家是真的寒心了!罢了,我亲自去吧!也是时候见见他了!”瘦子主上长叹一声,站起身形,走向外面。 空中恢复了宁静。 此时的顺天府衙门。 严世祯换了一身官服,刚刚坐在大堂之上。 大堂下,跪着一群百姓,尽皆是哀嚎不止。 “啪”一声,惊堂木如雷鸣般响起。 大堂之上一片寂静,哀嚎之声顿止,尽皆望向严世祯。 “堂下原告,你且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严世祯威严道。 “大人!冤枉啊!”堂下一个长得无比猥琐之人,瑟缩着跪步上前,痛哭流涕道。 严世祯一皱眉,惊堂木再度拍响,“细细道来!” 猥琐之人抬头看了一眼严世祯,不敢再行大喊,缓缓道来。 “小人王四,近日听说满春院的化妆品卖得不错,而且能够令女子容颜变美丽,为了家中婆娘,本想去满春院购买,但一听价格有些吃不消,犹豫不绝,毕竟家中不宽裕。” “放屁,你哪里是为我买的,还不知是为哪个小骚狐狸买的,是老娘无意中看到,你才给我的!”一个满面溃烂的婆娘大声叫道。 王四脸色有些难看地望向她。 “大胆,大堂之上岂容你如此放肆!来人,给我掌嘴!”严世祯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 那婆娘惊恐万状地望向严世祯,她绝未想到,平日里在家撒泼的这招,居然在此为自己招来了大祸,一时间都忘记了痛楚。 “大人,还望看在我家婆娘如此凄惨的份上开恩哪!”王四嗑头不止求情道。 “大人,您看这”衙役上前看着满面溃烂的婆娘心中为难,真真是恶心啊,哪下得了手,抬头望向严世祯。 严世祯看看那满面溃烂的婆娘,再看看嗑头不止的王四,长叹一声,“罢了,看在你是受害者的份上,再加上你家丈夫如此维护于你,这次就算了,下次如果再咆哮公堂,定然不饶!” 婆娘吓得立刻低头再不敢说话。 “谢大人,谢大人!”王四嗑头谢恩。 “罢了,你继续!”严世祯一摆手道。 “然而,就在此时,却听说倚红楼卖得更加便宜,在小人的承受范围内,故此一狠心,就去买了倚红棂的化妆品。” 说到此处,王四满眼恨意地望向旁边跪着的老鸨。 “却未曾想,居然买了假货,还有毒,害了我家娘子,这倚红楼还真是坑人啊!事到如今,小人真真是后悔莫及啊!”说到此处,王四声泪俱下,痛哭不已。 “嗯,你妻子用过化妆品后是否又吃过什么东西,或者是在脸上涂过什么东西吗??” “大人啊!小人是清早与自家婆娘饭后买的,哪里还会再吃什么东西!而我家婆娘画妆之后臭美不止,哪还会涂沫什么?” “嗯,继续说!”严世祯点点头,抬手示意。 “刚开始,妻子涂沫之后,确实是容光焕发。但是,一个时辰之后,居然说是脸上有些发痒,小人及婆娘以为这是正常反应,哪里知晓,随后脸上居然开始溃烂,吓得赶紧请大夫前来诊治,但大夫诊断后居然说毫无办法,而且还说可能是化妆品的问题!小人才恍然大悟,就是这化妆品害人啊!” “那你也不能断定就是这化妆品害人啊!”严世祯厉声问道。 “其实,刚开始小人也不敢相信是这化妆品害人,但随后前去一打听才知晓,居然是所有买倚红楼化妆品的客人尽皆出现这般情况,由此,小人断定一定是这化妆品害人,故此,才来衙门找青天大老爷给小人做主啊!” “求青天大老爷给小人等做主啊!” 一时间,跪在大堂的受害者及家属们群情激愤,纷纷哭诉,大堂瞬间变为了菜市场,吵闹不止。 “肃静!”严世祯惊堂木一拍,厉声喝道。 “威-----------武---------!”衙役们一敲水火棍,齐声喝道。 余音凫凫,众人停下口舌,望向严世祯。 “那老鸨,你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严世祯一指老鸨道。 “冤枉啊!大人!老身是真的不知情啊!”老鸨口中喊冤,嗑头不已。 “化妆之物是否出自你倚红楼?” “是!”老鸨抬头看看周围,见无法狡辩只好低头认是。 “你是否在售卖现场?” “是!”承认了一条,自是不再推脱。 “化妆之物的银钱是否你收的?” “是!” “那你化妆品何来?” “这?”老鸨一脸为难。 “说!” “老身的不知啊!” “化妆之物出自你的倚红楼,你也在现场,收钱也是你!你不知化妆之物从何而来?那你知晓什么?”严世祯怒了。 “老身,老身”老鸨为之语塞。 “说!” “说!”衙役们齐声喝道。 第四百七十章 语嫣赠药 老鸨浑身颤抖,面色苍白地坐在地。 眼神不时瞟向大堂之外,然而,大堂外只有围观群众,根本就无人前来。 “说,如果再不说,可就大刑伺候了!”严世祯一拍惊堂木道。 老鸨面带绝望地再看看大堂外,长叹一声。 “老身说,老身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尽皆聚集在老鸨身上。 “这些化妆之物尽皆是一位黄姓汉子带来的。” “此人姓甚名谁?”严世祯目光一凝。 “好像是叫黄----豆----豆?”老鸨回忆着,猛然抬头肯定道,“对,就是黄豆豆!我听东家叫过他!” “黄豆豆?”严世祯若有所思地重复道,心中一阵疑惑,没有啊!寿宁候府没这人啊!这人是从哪蹦出来的?难道是为的陷害寿宁候?也不对啊? “那黄豆豆时常到倚红楼吗?” “不错,时常前来,有时是客人,有时直接与东家一同出现!有时还吆五喝六,指手划脚,但东家也不阻拦,我们也就听他的了!” “你说与你东家一起来?”严世祯一阵疑惑。 “不错!”老鸨点头道。 “那这次呢?” “这次,东家前来发话,最近一段时间,由黄豆豆全权负责,黄豆豆的话,就是他的话!” “真的?” “千真万确,自那之后,东家再未出现过!”老鸨肯定道。 “也就是说,这次的事是黄豆豆一手搞出来的?”严世祯眼前一亮。 “不错!就是由那黄豆豆发号施令的!一直是!”老鸨也是眼中泛光,连连点头。 “那他现在身在何处?” “这老身就真的不知道了啊!”老鸨一阵苦笑摇头道,“而且,有人抬着病人上门讨说法之后,那黄豆豆就再未出现过!一直是老身在前面打理啊!” “真的?” “不错!反正老身再未见过他。” “嗯,看来,这一切事情尽皆着落在黄豆豆身上了!”严世祯点头道。 这时,却见大堂外快步走进一人,直奔严世祯而去。 众衙役一看,咦,这不是师爷吗? 严世祯看了一眼师爷,面向老鸨道。 “老鸨,你去描述那黄豆豆的相貌特征,书吏,带老鸨下去,依描述画影图形!”严世祯吩咐道。 书吏应声,带着老鸨进入后堂。 “师爷,你可将人请来了?” “大人,她们正在堂外候着。”师爷躬身回道。 “他们有办法?” 师爷轻轻摇摇头。 严世祯一脸失望。 “罢了,还是请她们进来看看吧!” 师爷应是之后,喊道,“传满春院老鸨赛妈妈、环采阁语嫣姑娘上堂!” “威武!”衙役们喊道。 大堂门口,赛妈妈与语嫣款款而来。 “见过大人!”二人齐齐下拜施礼道。 “罢了!”严世祯一挥手。 二人站起身形,望着严世祯。 “二位,不知你们对这化妆之物可有治疗之法?” “回禀大人!老身根本就不知这化妆之物是什么?故此,老身没办法?” 严世祯转头望向语嫣。 “回禀大人,语嫣也无法!”语嫣摇头道。 严世祯亲耳听到,不由得一阵失望。 “不过”语嫣欲言又止。 严世祯一听,眼前泛光,难道有办法? “说!有什么办法,尽管说!” “不过,小女子知晓有人可能有办法,但却无法前来!” “好,太好了!请说,无论是谁,本官亲自去请!”严世祯眼前大亮,兴奋之色溢于言表。 “不敢瞒大人,语嫣说的正是令环采阁一夜成名的那位高人。语嫣虽然知晓此人可能有办法,但却无法告诉您他身在何处!”语嫣苦笑道。 “这是为何?”严世祯一脸不解。 “皆因小女子也不知他身在何处?” “怎么会?”严世祯一脸的不可思议。 “那位高人神龙见首不见尾,每当环采阁有事之时,他就会悄无声息出现,但平时根本就无法联系到他。”语嫣苦笑道。 “对了,咱们可以画影图形,我来想办法找到他!你来描述他的外形特征!”严世祯眼前一亮道。 “大人,小女子根本就没见过人家的面容啊!根本就不知他长什么样!”语嫣苦笑道。 “这?”严世祯也是一脸无语,需要做得这么保密吗?居然连扶持之人都无法见到真容!难道高人的脾气就是如此怪异吗? “不过?”语嫣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不过什么?”严世祯又升起了希望。 “不过,高人曾经给过我一些药物,说是如果是化妆之物出现过敏,可以以此药物治疗,就是不知是否对倚红楼的化妆之物是否管用?” “那就试试啊!在环采阁吗?那就快去取啊!”严世祯大喜。 “那倒不用!不瞒大人,小女子听说大人为了此事相招,故此已经带在身上,希望能够稍尽绵薄之力!”说着,语嫣从袖中取出一个琉璃瓶,款款上前,将其放置在公案之上,缓缓退后。 瞧瞧,人家真是会做事啊!严世祯心中一阵感慨,怪不得如今的环采阁会如此成功,以小见大啊! 严世祯拿起小瓶一看,小瓶中一粒粒红色药丸绽出不一样的光彩。这可都是希望啊! “好,好!”严世祯连连叫好,赞赏的目光投向语嫣。 与此同时,堂下的各位受害者及其家属也是满怀希望地望向公案上面的小瓶。 大堂外围观的百姓议论纷纷。 “这语嫣姑娘真是菩萨心肠啊!” “是啊,要知道,那倚红楼与环采阁可是对手啊!如果这次倚红楼的化妆品真的毒死了人,那环采阁可是不战而胜啊!” “要不说人家环采阁语嫣姑娘好呢!” “是啊!要是我,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诸位,还是看看疗效吧!” “对啊,也许这语嫣是在做秀呢!那药根本就不管用!” “说什么呢?人家语嫣姑娘都说了,不一定管用,只是试试而已!你们何必如此抵毁人家呢?” 一时间,百姓分成了两派,争吵起来。 “师爷,为受害者服下,看看疗效!” 师爷接过瓶子,迈步来到众人面前。 “谁先试试?” 王四离得师爷最近,眼神紧紧盯着琉璃瓶,一阵闪烁,并不答话。 王四那婆娘挣扎着,待要举手,王四一把抓住她,附在她耳边道,“你就不怕这药加重病情?先让别人试试,保险!” 王四婆娘一脸的深以为然,缓缓收回了手,不再吭声。 师爷鄙夷地看看王四,再看看那婆娘,深深叹息一声,这婆娘,被人家卖了还得为人家数钱啊! 当然,并非皆像是这王四夫妻,自有人上前试药。 然而,第一位试药者服药后根本就未曾有所好转。 余人尽皆一阵失望,真没效啊! 严世祯也是一脸失望。 “你看,我就说嘛,语嫣那赠药之举就是收买人心之用,根本就不是为受者考虑!”自是有人放凉话,泼冷水。 余者群众也是一脸的怀疑。 而那赛妈妈却是出了口气,一脸幸好的模样,确实,要说在场之人,最不想让这药起效果的就数这赛妈妈了,好不容易有个机会打倒那倚红楼,如果被自己的盟友环采阁破坏了,那可真是够糟心的! “语嫣姑娘啊!心意领了,还请收回去吧!”严世祯倒不像百姓般妄加猜测语嫣的用心,只是有些失望地向她道。 “大人,那位高人说了,十位之中也许只有一位过敏,所以还请尽皆为受害者服用,也许真的有一位能治好呢?咱们还是一一验证吧!”语嫣盈盈下拜。 严世祯眼前一亮,对啊!试试又没坏处,万一治好一位呢? “就依语嫣姑娘!”严世祯向师爷点头道。 师爷一一为受害者发放药丸。 除了王四有些抗拒之外,余者尽皆服下。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但受害者脸上根本就无一丝变化。 大家尽皆耐心尽失,又开始议论起来。 “娘子,你好了!”受害者人群中一人喊道。 一瞬间,大家的目光投向了人群。 “真的吗?”一位小娘子不敢相信地手摸脸颊,望向夫君。 “我也好了!”又一位小娘子喊道。 一时间,现场沸腾了。 原来真的有效!一时间,欣喜、感激、崇敬、佩服、悔恨、懊恼种种表情尽皆浮现在不同人的脸上。 “我没好!” “我怎么没好!” 但是几个不和谐的声音出现了。 终究药物不是对所有人有用,治好的欣喜若狂,未治好的痛哭失声。 一时间,大堂之上冰火两重天。 最有意思的是,那王四的婆娘居然也未治好,居然疯了般与王四撕扯在一起。 “大人,抱歉,药物并非尽皆有用!”语嫣歉然地看看那些未被治好的受害者,转头冲严世祯道。 “语嫣姑娘客气了,能有几人治好,就是大大的好事了,事情岂能尽如人意!”严世祯看着这冰火两重天的场景也是一阵唏嘘。 而那赛妈妈却心有余悸地看着受害者人群,心中暗道,幸好啊!没有全治好,否则咱们可就被人称做傻子了!如此好的机会不利用,还给人解围,不被人称傻都说不过去啊! 想到此,不由得埋怨的眼神投向了语嫣。 第四百七十一章 错综复杂 “语嫣姑娘,救救我吧!”王四家婆娘连滚带爬来到语嫣面前,噗嗵跪下,哀嚎道。 “这?”语嫣面带为难,就待要说话。 却不料,未曾治好的受害者尽皆扑上前来,围住了语嫣,纷纷要求再给药物。 “啪!”一声惊堂木响,严世祯严厉的声音响起,“大胆,不得咆哮公堂,语嫣姑娘已经尽力,尔等不得如此纠缠!” 堂上所有受害者一时间尽皆噤若寒蝉,但目光却紧随语嫣的身形,无一丝一毫松懈。 严世祯看到此种情形也是一阵无奈。 “语嫣姑娘,既然此药有效果,显然那位高人应该能够治疗此病,所以,还望你早日与那位取得联系,看如何治疗!”严世祯和颜悦色道。 “小女子遵命!”语嫣盈盈下拜,“那小女子就先回去联系了。” “好,静候语嫣小姐的佳音!”严世祯颔首点头。 语嫣与赛妈妈相携而去。 严世祯看着堂上这个烂摊子,也是头痛不已。 “大人,画象已经好了!”书吏拿着画像来报。 “发布全城,悬赏缉拿。”严世祯看着手中的画像,一阵牙疼,咬牙切齿吩咐道。 书吏领命而去。 “师爷,你去请寿宁候过府!”到此田地,严世祯也只好传那倚红楼幕后老板了。 师爷领命而去。 “听说,倚红楼有一位清倌人也受了害?不知是哪位?”严世祯望着众人问道。 “奴家青妍在此!”却见一位面罩轻纱的女子跪到前面道。 “你作为倚红楼的人,为何要来此告倚红楼?” “大人!小女子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才来此状告东家。”青妍未语先泣,激动道。 “哦,这是为何?不要激动,你且慢慢道来!”严世祯一惊,难道另有隐情? “回禀大人,奴家本不想状告东家,实乃是因为那黄豆豆太过欺人太甚,奴家昨日试化妆品后,与那王四家婆娘一样,刚开始还行,谁知一夜之后面部发生骚痒、溃烂,奴家去向那黄豆豆要求治疗,谁知道,他居然说是化妆品没问题,而是奴家用了其他东西才造成的如此,根本就不管奴家,还不让奴家去找东家。最后,还威胁奴家说,如果出去乱说,会令奴家再开不了口。奴家害怕之下,也未敢开口,只好自己去找大夫治病,谁知道大夫根本就束手无策,而且奴家也不知为何,脸上的溃烂居然比其他人更加严重,您看!”说着,青妍掀开面纱。 咝,严世祯倒吸一口凉气。 那青妍整张脸居然只剩下巴掌大,左右还不对称,鼻子只余两个鼻孔,脸上坑坑洼洼,尽皆流着浓液,嘴巴高高肿起,如同两根香肠。太惨了! 一眼望上去,回想起来,只怕今晚得做恶梦啊! 青妍迅速将面纱罩住,低头抽泣不止。 严世祯满面同情地看着青妍。 “大人,最可恨的是,奴家居然听到了一个大秘密。”青妍满怀恨意地道。 “咦,是何秘密?”严世祯心中一惊。 “那黄豆豆居然在房中喝酒自语,说是要毁掉倚红楼,令得东家不得不将倚红楼关门,进而谋得这倚红楼的经营权。奴家听后,深深惊惧,这黄豆豆居然要谋害东家,而东家这些时日却未曾出现在倚红楼,肯定不知情,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居然还有如此阴谋?”严世祯心中大惊。 旁边的百姓为之瞠目结舌,居然还有如此内幕! “就在此时,外面居然传出倚红楼用化妆之物害人。一时间,奴家不知这是不是黄豆豆用化妆之物害人的原因,也深怕东家中了他的计谋,更怕大人一时被其蒙蔽。奴家越想越怕,故此,才前来衙门,向大人道明,希望大人将其绳之于法!不要冤枉我家东家!” “嗯,还是个忠义之人!”严世祯心中暗自点头,这青妍在容貌被毁的情形之下,还想着东家,真是个奇女子啊! “还望大人严查此事,还我家东家一个清白!”青妍俯下身嗑头道。 “无论你所说是真是假,本官自会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且起来吧!”严世祯笑着道。 青妍摇摇晃晃站起身形,显然身体有些虚弱。 “来人,为青妍姑娘准备一张椅子!”严世祯吩咐道。 “大人英明!”堂下百姓尽皆赞叹道。 严世祯微微有些得意,本心只是不想让忠义之人受苦,却未曾想到居然赢得了百姓的称赞,不错,不错,一时间,越加看这青妍顺眼。 “寿宁候到!”堂外传来一声吆喝。 严世祯连忙起身,向堂外迎去。 而此时人群分开,寿宁候泰然自若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人,正是那候府管家。 “见过候爷!” “见过严大人!” 二人寒喧过后,来到了大堂之人,落座。 严世祯看看周围,吩咐道,“好了,已经治好的就回去吧!未治好的,先行去药铺,让大夫先行维持,大夫们要迅速研究出新的治疗药物。至于本案,待本官查明实情,自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众受害者及家属只好听从吩咐,出大堂而去。 “来人,将那老鸨先行关押,明日再审。” 大堂终于恢复了平静。 “不知严大人请我前来是何用意?”寿宁候一拱手道。 “不瞒候爷,请您前来,只是想要了解一下情况。” “哦,什么情况?” “候爷想必是知晓,这倚红楼这次惹的祸太大了,不知候爷有何应对之策?” “只要严大人查清楚案情,本候自会给个交待。”寿宁候也不装风卖傻,直言道。 “候爷,不知那黄豆豆究竟与您有何关联,如今又身在何处?”严世祯问道。 “黄豆豆?”寿宁候沉吟片刻,“此人乃是我的合伙人,至于他现在身在何处,本候却也真心不清楚。” “如果候爷知晓,还望明确相告!” “本候真的不知道啊!”寿宁候苦笑着一摊手道。 “那候爷您可知晓,这黄豆豆包藏祸心啊!”严世祯叹道。 “什么?”寿宁候也是一惊,讶异地望着严世祯。 “看来,候爷还真心不知晓啊!”严世祯轻叹一声,将那青妍的话一一转述。 “真的?”寿宁候这次真心震惊了。 “千真万确,大堂之上尽皆听得清清楚楚!”严世祯点头肯定道。 “这?”寿宁候着眉头陷入沉思。 严世祯也不打扰,静静等候寿宁候想通。 “怪不得人家满春院的化妆品无事,而咱们的就出事了,而且此事还闹得如此之大,那黄豆豆居然也失踪了,真好!居然给我挖坑!”寿宁候冷笑不已。 “候爷,为何说是满春院无事,而你们出事?难道?”严世祯疑惑地望着寿宁候。 “严大人不必过问此事,本候心中有数了!自然不会放过想害本候之人!”寿宁候冷笑一声。 “候爷,当务之急,应该是尽快将此事划上句号,才能令得大家安心啊!也能挽回些损失!”严世祯劝道。 “无妨,寻找黄豆豆此事交给我吧!至于此事的赔偿,就麻烦大人安排妥当了。多少钱我都赔!” “还有,那些受害者都得尽快治疗,否则对倚红楼的声誉极其不利。” “这是自然!”寿宁候点头道。 “可是?”严世祯看看寿宁候。 “有话直说,但讲无妨。” “可是,据那语嫣姑娘所说,此事只能是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才能治得了,余者尽皆束手无策啊!” “环采阁?高人?”寿宁候自语道。 “不错,刚才语嫣姑娘已经将药物献了出来,但却只治好了几人,其他人依旧处在痛苦当中。我也让语嫣姑娘尽快找到那位高人!” “原来如此!”寿宁候点头,“那就有劳严大人操心了!本候自会给你一个交待,今日先就这样吧!劳烦严大人费心了!” 说完,寿宁候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严世祯送走寿宁候,回转大堂,坐着沉思。 “师爷,你说,那寿宁候所说是否属实?” “大人,不可有信,也不可全信。”师爷开口道。 “怎么说?” “大人,要说这黄豆豆瞒着他开发化妆之物及技术,只怕并不可能。您想啊,那倚红楼乃是候府的产业,有什么动作,那候爷能不知晓吗?从这来说,那寿宁候应该知晓黄豆豆的行动,而且是他所默许的。” “嗯!”严世祯点头认可。 “但是,从青妍的角度来说,这黄豆豆却又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他既然是候爷的合伙人,那又为何要拆台呢?” “嗯,你说到点子上了!” “难道,这黄豆豆并非寿宁候的合伙人?”二人异口同声道。 “嗯,这就说得通了,那黄豆豆只怕只是寿宁候合伙人的代言人罢了!”师爷笑着道。 “不错,如此的话,青妍的话就得到了证实,确实如此,那黄豆豆应该是被寿宁候排挤出了倚红楼的经营,而又心有不甘,故此才设计了此事,想让倚红楼元气大伤,争夺经营权。但也不对呀,既然他想要倚红楼的经营权,那将倚红楼名声搞臭,对他又有什么好处?”二人百思不得其解,这真真是个死结啊! “难道,这黄豆豆与寿宁候有仇?”师爷猜测道。 第四百七十二章 卧房隐秘 “不排除这个可能!但当前最主要的是要将此人抓捕归案,再将大家医好,否则,事情就难办了!” “那语嫣姑娘也不知是否靠谱?” “应该没什么问题!那药不是已经治好了几位受害者吗?说明此人配的药对化妆之物有一定效果,只要研究一番,应该没问题!对了,倚红楼的化妆之物是否已经封存?” “回大人,已经尽数搬回衙门了,大夫们正在研究此物,说不定他们就研究出来治疗之法了!” “嗯!双管齐下,哪边成功都行!好了,你盯着些此案,有事随时来报!希望事情不要再往大里闹了!”严世祯吩咐完,揉揉太阳穴,一脸的忧虑。 不提严世祯担心忧虑,只说寿宁候,出了顺天府衙,直奔倚红楼。 而此时的倚红楼却早已乱作一团,老鸨被带走,一应管事人等也被带回衙门,群龙无首,自是人心慌慌。 寿宁候从暗道进入倚红楼,管家出去不大一会儿工夫,带进来一位龟奴。 寿宁候就等询问,却只听得屏风后一阵响动。 寿宁候等人一怔,转头望向屏风,却只见一位全身罩在黑色斗篷中的人转了出来。 寿宁候一见此人,摆摆手,令管家与龟奴退出房间。 “候爷!”来人见闲杂人等退出房间,一拱手道。 “嗯,你怎么来了?黄豆豆呢?”寿宁候皱着眉头道。 来人并不答话,将斗篷取掉,露出真容,不是别人,正是那黄豆豆的瘦子主上。 “黄豆豆呢?”寿宁候再问一遍。 “候爷,稍安勿躁!”瘦子主上一举手道。 “哼!”寿宁候冷哼一声。 “蔡某这厢向您陪罪了!”瘦子主上一躬身,向寿宁候行礼道。 “黄豆豆呢?”寿宁候并不理会,依旧询问道。 “那黄豆豆已经被我关押惩罚,他所造成的损失,由蔡某人赔偿。”蔡主上一阵尴尬,只好回道。 “还请蔡大人交出此人!”寿宁候面色稍缓,道。 “这?”蔡主上一阵为难,“此事实乃是黄豆豆做差了,但他也不想的啊!还请候爷给我个面子,饶过他吧!” 寿宁候双眉一皱,面向蔡主上,正色道,“黄豆豆临阵脱逃也是蔡大人所指使?” “虽非蔡某人指使,但确实是他做差了!而且,现在不是探讨这的时候,咱们还是想想办法,如何将此事平息吧!”蔡主上苦笑道。 “拿来!”寿宁候一伸手,冲蔡主上道。 “什么?”蔡主上为之一怔。 “解药啊!” “什么解药?”蔡主上更是愕然。 “化妆之物有毒,你别说你不知晓!”寿宁候满面怒容。 “这?”蔡主上皱眉不已,“有毒也不是我放的呀?我哪来的解药!” “你的意思是说,满春院等青楼的化妆品有毒?” “不错!您之前不是也说过,深怕那边将计就计,令我们吃个大亏吗?如今看来,还真的如此!您的先见之明,蔡某佩服!” “别拍马屁,你觉得满春院可能下毒吗?” “难道不是?要知晓,这些化妆之物可都是从那边买来的!不是她们还有谁。真够狠的啊!”蔡主上肯定道。 “不!如果是她们的话,她们还不够狠!如果是我,我会直接下毒,令运用之人死得干净!” “也对啊!如今这般情况,只怕是只需要花费些银钱就能摆平,根本就伤不了筋动不了骨?不像是那边的作为啊?”蔡主上也是一脸的疑问。 “哼!此等手段根本就不是那边所为!只怕是你们所为吧!至少也是黄豆豆所为吧!”寿宁候冷冷地看着蔡主上道。 “候爷,这可不能乱说啊!”蔡主上面带惊容地看着寿宁候。 “我乱说?你且看看,这是青妍的证词!”寿宁候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扔在桌上。 蔡主上疑惑地拿起细看,越看越惊,越看面色越难看。 “这,这,这是真的?” “那你觉得呢!青妍可是我们下步要推出的花魁,而且她的面容尽毁,如果不是真的,她岂能说这假话?”寿宁候一脸不屑道。 “那,那,黄豆豆应该没这么胆大吧?”蔡主上辩解道。 “没这么胆大?”寿宁候深出一口气,“那他为何这次要独揽大权,不让我插手?” “对啊!正因为这次是他独揽大权,所以他更不能如此做了啊!这可是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啊!他再蠢也没这么蠢吧?”蔡主上仿佛找到证据般,急切辩解道。 “哼!这正是他的聪明之处,也是一种灯下黑。如果真的尽皆是他一手包办,那如果出事,咱们绝不会怀疑于他,而且有我之前提醒的话备案,如果出事,他尽可以推说是那边的将计就计,令他的计划功亏一篑。” “那这对他有什么好处?” “好处大了!首先,我与你是合伙人,而他只是中间人,并无实权,对吧?” “不错!” “而且,他一直以来,对我掌控倚红楼的经营大权异常不满,对吧?” “嗯,这也是事实!” “他也一直想掌握倚红楼经营大权,对吧?” “嗯!”蔡主上苦笑点头,黄豆豆那点心思岂能瞒得过狡猾如狐的寿宁候!这正是事实。 “此番也是他立主要如此谋划的,对吧?” 蔡主上苦笑不已,这些都是事实。 “而且,他还建议要立字据,出事之后与我无忧,对吧?” “这也有问题?”蔡主上一阵懵逼。这把你从责任中摘出去,难道也有错? “是,确实立了字据,出事也与我无忧。然而,这却正是他的居心险恶之处。”寿宁候一阵咬牙切齿,“正是立了字据,我也无忧了,刚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好心!然而” 寿宁候停顿不说。 “然而呢?” “然而,我既然没什么责任了,那我呆在这儿是不是也就无用了?” “对啊!”这又有什么事?蔡主上表示不解。 “那我是否就只能回府了?”寿宁候道。 “是!”蔡主上点头道。 “我回府了,黄豆豆是否在倚红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对啊!”惯性之下,蔡主上应道,“不对!黄豆豆怎会为所欲为,绝不会!” “绝不会?”寿宁候冷笑道,“那为何化妆品买来后,放在他的房间,而且他一个人钻到房中,不让人进?难道不是下毒吗?” “那是为的防止秘密外泄,确保化妆之物安全啊!”蔡主上主动解释道。 “真的如此吗?那你能保证,你们在房中没有秘密?”突然,寿宁候反问道。 “这?”蔡主上一时语塞,还真别说,他与黄豆豆在那房中还真有猫腻,人家寿宁候此时询问,自己能继续骗他吗? “哦!原来还真有秘密啊!”寿宁候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疑惑道,“难道,这次是你的主意?” “不,绝非你想的那样!”蔡主上连连摆摆,否认。 “那你可敢让我搜一搜那房间?”寿宁候一脸凝重道。 蔡主上一阵苦笑,未想到,黄豆豆这一出事,居然令得自己如此背动,还将秘密外泄,真真是该死啊! 但要说他们想要背着寿宁候陷害于他,这却真心不会!而且里面也只是一些应急之法,真心不怕他查。 “好吧!其实,只是一些安全措施而已,并无任何秘密可言。”蔡主上无奈承认。 “行,那咱们走!”寿宁候率先走出房间。 蔡主上无奈一笑,穿起斗篷,随后跟随他而去。 出得房门,寿宁候吩咐管家道,“走!带几个人去黄豆豆房间!” 几人相携来到黄豆豆房中。 一进门,首先印入眼帘的是一桌案,两张圆凳,桌案之上一套茶具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左右两侧靠墙放置着两张圆凳,左侧圆凳上放置着盆景,右侧圆凳上放置着一奇石。 之后,就是四椅一塌,塌旁放置着屏架, “嗯,搬开那床塌。”蔡主上指点道。 “去,搬开!”寿宁候吩咐道。 几位龟奴上前将床塌搬开。 “行了,下去吧!”管家一挥手,挥退龟奴。 “那墙上左数第三声砖,再向上第十块砖,左面敲三下,右面敲三下,再按下中间!”蔡主上言道。 管家上前依言而行。 却见无声无息间,墙壁左移,露出了一个空间,倒是不大,有个一尺见方,其中放置着一个笼子,笼中赫然有一只信鸽,见到众人,咕咕直叫。 不自觉地蔡主上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密处,见无甚异常,心中暗自点点头。 “这?”寿宁候望着蔡主上,等候解释。 “此鸽乃是为的防止有突然事务,信息来往之用。”蔡主上解释道。 “嗯!”寿宁候将目光转回墙壁之上,眼前一亮。 却见笼子旁边有两个瓷瓶,另有一本册子。 管家将瓷瓶及册子取过,交给寿宁候。 “这是?”寿宁候并未检验,只是望着蔡主上。 蔡主上一脸尴尬,解释道,“此乃是咱倚红楼的账册,我让黄豆豆每日记帐,也好核对!” “嗯,应有之意!”寿宁候并未动怒,“那这瓷瓶呢?” 蔡主上这就有些疑惑了,望着瓷瓶,就要上前接过。 寿宁候一把将瓷瓶拿到身后。 “您先说说,这是何物?” 第四百七十三章 彻底决裂 蔡主上苦笑道,“蔡某真心不知道,瓷瓶内装有何物!” 寿宁候从身后拿过一个瓷瓶,细细观瞧。 “咦!”寿宁候目中神光闪烁,望向蔡主上。 不知为何,蔡主上一阵心惊肉跳。 “蔡大人,你来看!”寿宁候将此瓶递给蔡主上。 蔡主上疑惑地接过瓷瓶,刚才还不给,为何现在居然如此爽快地递给自己。 低头一看,蔡主上瞬间眼前一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 瓷瓶上面赫然写着两个字,“毒药!” 试问,刚才还在争论是否是黄豆豆所下的毒,现在就在他房中查出毒药,世间有如此巧的事吗? 完了,完了,这可如何解释啊!黄豆豆,你可害死我了!蔡主上心中一阵恨意升起。 寿宁候再次拿过另一瓷瓶,脸上露出了笑容。 “管家,将此药送到受害者们所在的药铺,让大夫看看,如果对症,就说是咱们研制出来的解药,如果不对症,就拿回来。”寿宁候吩咐道。 “且慢!”蔡主上喝道。 “嗯,蔡大人还有何话说?”寿宁候一脸阴沉地望着蔡主上。 “这虽然是毒药,但也不一定是那化妆之物中的毒啊!还请候爷慎重!”蔡主上一抱拳道。 “不一定?”寿宁候上下打量了一下蔡主上,“我也说了,如果不对症,咱们自然拿回来,反正是解药,也没什么坏处!但如果是真的,这可是挽回倚红楼声誉的唯一机会了!” “这?”蔡主上一时为之语塞。 “既然蔡主上有所疑虑,那咱们就试试!”寿宁候看看蔡主上,稍加思索,言道。 “试试?如何试?”蔡主上一头雾水。 “用它试!”寿宁候一指鸟笼,言道。 “啊!”蔡主上目瞪口呆。 “去,将那鸟笼拿过来。” “候爷,毒药发作期可是有一个多时辰?”蔡主上道。 “无妨,咱们只是试一下此毒药发作之时是否与那化妆之物的症状是否一样就好!而且,咱们可以加大剂量。管家,动手。” 管家迅速将鸽子取出,取过毒药瓶,将内中毒药尽数洒在了信鸽头上。 咕咕咕咕,信鸽一阵挣扎,然而毫无用处。 半刻钟之后,却只见信鸽头上坑坑洼洼,与那化妆之物的症状一模一样。 蔡主上一时间哑口无言,但心中却骂死了黄豆豆,你小子,还真存了那心思啊! “来,上解药!”寿宁候一伸手,将解药递给管家。 “候爷,这解药可只有一瓶,用了就没了。”管家迟疑道。 “蠢材,用一点,看有无效果就好!”寿宁候一瞪眼骂道。 “哦,小人愚钝!”管家低头认错道。 “上!” 管家小心翼翼地将瓷瓶中的解药滴一滴在信鸽头上。 却只见信鸽头上解药滴处,一缕青烟冒起,皮肤居然迅速皱起脱落,露出了新鲜娇嫩的皮肤。 “嗯,看来有效!”寿宁候与管家面露喜色。 “去吧!顺便交此鸽好生安葬!”寿宁候冲管家吩咐道。 管家应是而去。 “候爷,也许这其中有误会啊!”蔡主上努力道。 “蔡大人,现在事实俱在,您觉得能有什么误会?咱们还是来说说,如何处理黄豆豆吧!”寿宁候制止了蔡主上,独自坐在桌上,拿过毒药瓶把玩着,不再说话。 蔡主上几次欲言又止,截止到现在,是自己理亏啊!还有什么可说的!真是?唉,心中叹息一声,一屁股坐于椅上,呆呆看着空荡荡的鸟笼发呆。 “如何?蔡主上还有何话?那黄豆豆包藏祸心,您还准备包庇他吗?”寿宁候抬头道。 “候爷,此事蹊跷,也许另有隐情?”蔡主上迟疑道。 “隐情?”寿宁候望着蔡主上一阵冷笑,“难道,这黄豆豆的所作所为是你蔡大人默许的?” “候爷,这玩笑可开大了啊!”蔡主上瞪大双目望着寿宁候道。 “那你怎会如此包庇于他?” “唉,候爷说句真心话,我真的不信黄豆豆会如此大胆!他也不敢!”蔡主上轻叹一声。 “事实确凿,您有何不信?此番,黄豆豆一人独断专行,改换标签之时,独自一人呆在房中,半天不出门。还被青妍听在耳中,随之出事之后,就失踪无影,显然是想将此事推在我身上,到时官府就会将倚红楼关停整顿,我的名声也会臭不可闻,再经营倚红楼,只怕根本就不可能了!这一切的一切损失尽皆是我的!” 蔡主上待要辩驳。 寿宁候挥手制止,“听我说完,想必,他在出事之时,就赶回了你那儿,解释说他也未曾想到,努力将自己撇个干净。而您先入为主,也觉得是非战之罪!而我,却被你们推出来受过,毕竟,全京师尽皆知晓,倚红楼乃是我之产业,于你们毫发无损。而你估计心中暗喜,今后也将以此为借口,步步相逼于我,再加上有那可令我身败名裂的证据,慢慢将倚红楼收归手中,反正这几年已经将我的经营手段摸了个通透,是吧!如此一来,这一切尽在他的谋算中。不,是尽在你的谋算之中。” 此时的寿宁候满眼血丝望着蔡主上,以目相逼。 蔡主上激灵灵打个冷颤,确实,自己真心也存了接管倚红楼的心,但前面却并非寿宁候所思所想,自己真心只是想要用这个机会而已。 “怎么?无话可说了!还是让我说中你们的心思了吧!难道你们连两年都等不了了吗?记得当初说好的,总共八年,这不也只是差两年而已了,到时,我自会拱手相让,我只需要你们将证据还我就可以了!这都不行吗?”寿宁候阴冷的话语如同寒风刺入了蔡主上的心中。 蔡主上苦笑一声,就待解释。 “罢了,不用解释,我也心累了,我选择退出!只希望,你们将那证据还我,之后,倚红楼我拱手相让,不取一丝一毫!”寿宁候转为满面疲惫,仿佛心灰意冷。 “候爷,我绝无此意啊!”蔡主上急切道。 “无妨,到此地步,有无此意,皆是一样,咱们就此好离好散,希望你能遵守诺言。”寿宁候站起身形,往外行去。 临近房门,寿宁候的身形无比萧索,“记得,证据到我手之日,就是我拱手相送倚红楼之时!” 说完,寿宁候推门而出。 蔡主上一阵愕然,这是怎么话说的?自己本来是前来与寿宁候商量如何挽救我的倚红楼声誉的,怎么现在却成了分道扬镳了? 对了,黄豆豆!一想起那黄豆豆,蔡主上一阵牙痒痒,这个败家玩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难道真是他在算计? 想及此,蔡主上迫不及待地冲出房门,从秘道离去。 寿宁候呆呆地坐在老鸨房中,不言不语。 “候爷,别装了,人家已经走了!”一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寿宁候身后。 “哦,走了啊!”寿宁候反应过来,看向来人。 不是别人,正是那张亮,准确的说,是明中信。 “候爷,表演真是绝了!”明中信竖起大姆指道。 “唉,只希望他们能将证据还我就好!否则?”寿宁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候爷,无妨,有你今日的话语,会打草惊蛇,给他们一个错觉,你已经不在乎那证据或者你已经到手。只怕他们回去之后,会迅速检查证据,以确认是否被你收回。到时,我自会为你取回。”明中信自信一笑。 “真的?”寿宁候表示不信,“我可是派过许多高手前去,但却履次被他甩掉,根本就无法获知,他将证据藏在何处?” “候爷,待证据放在您面前之后,咱们再说其他,现在,咱们还是先关心一下后续事宜吧!”明中信微微一笑,“况且,即使现在取不回证据那也无妨,毕竟,倚红楼的一些地方还需要您,他们暂时不会过河拆桥,到时再想办法倒也无妨。” “你?”寿宁候急了。 “候爷,开个玩笑!中信必会为您取回证据,您就放宽心吧!中信什么时候令您失望过?” “嗯!最好是如此,否则我让你在京师寸步难行!”寿宁候一变脸,阴森森道。 “候爷,我怕!”明中信缩作一团,满面惊恐道。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还诡计多端,如果此事不成,只怕你早已找好后路,我岂能动得了你?”寿宁候翻个白眼,揭穿明中信道。 “哟,被您看出来了!”明中信瞬间变脸,恢复满脸笑意,“您就瞧好吧!中信必不负您厚望。” “兄长,兄长!”一个声音传来,从外面冲进一人。 二人相视一笑,看向来人。 寿宁候将脸一板,“毛毛躁躁,像什么样子!” “兄长,酒楼爆满啊!”张延龄根本充耳不闻,不管不顾,冲寿宁候嚷道。 “你呀,跟中信处了这么长时间,这性子居然一点没变!真是朽木不可雕也!”寿宁候没好气地道。 “要是我像中信那般,只怕您更担心了?”张延龄没心没肺,咧嘴笑道。 “这却为何?”在座二人心下一阵奇怪。 第四百七十四章 中信释疑 “您想啊!中信这般诡计多端,不惹祸则已,只怕一惹祸就是大祸,如果我像他,您岂不是更加头痛!所以呢,像我这样挺好,惹也是惹点小祸,您举手就解决了,岂不是比他省心得多!” “对啊!”寿宁候对张延龄一阵刮目相看,这小弟聪明了啊!据自己所知,这明中信还真是,在陵县、济南府之时,每每惹的,尽皆是比他高出许多的人物,虽然每次都是有惊无险,但却如同过独木桥,摇摇欲坠!如果不是运气极好,只怕现在已经身死无数次了。 明中信在旁哭笑不得,这兄弟二人,还真是心有灵犀,居然尽皆说自己诡计多端,唉,自己的形象都被他兄弟二人给毁了啊! “好了,别拿我打趣了!”明中信白了二人一眼,“张兄,还有事吗?” “对啊!酒楼生意好就行了,你只是想来炫耀这个事吗?”寿宁候也反应过来,这个弟弟,正事不管,就只拿这些闲事来说事。 “当然不是,我只是担心倚红楼现在这个局面,如何收拾?到处找不到你们两个,估计应该在此地,所以来了!”张延龄一听,连忙否认。 “嗯,这次还算操心了点正事!”寿宁候点头道。 “到底怎么办啊?”张延龄急道,“我听说,许多人都告到顺天府衙了。” 二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说话呀!”张延龄急得跳脚。 “张兄,稍安勿躁!管家已经前去平息事态去了!”明中信拍拍他安慰道,“你先坐下,咱们细说!” 张延龄一屁股坐在椅上,气鼓鼓望着明中信,等待解释。 “候爷,是时候让张兄知晓此事了!”明中信转过头望着寿宁候道。 “嗯,你说吧!” “中信,如何解决的?”张延龄急不可耐问道。 “好办,我们只是找到了黄豆豆藏起来的解药,让管家拿去为大家解毒!” “真的是黄豆豆下的药?”张延龄一脸愤慨。 “假的!”明中信一脸笑意道。 “那是怎么回事?”张延龄一头雾水地看看寿宁候,再看看明中信。 “别看我,反正现在合伙人以为是黄豆豆干的,而且证据确凿,咱们摆脱倚红楼只日可待。不过,事情具体如何只有中信知晓!”寿宁候笑笑。 “倒也不难,我只是栽了个赃而已!”明中信轻描淡写解释道。 “栽赃?”张延龄苦思不解。 “不错,我只是在黄豆豆的秘密之所放了一瓶毒药,一瓶解药而已。” “对了,中信,我很好奇,那信鸽乃是专门训练传递消息所用,只要见得生人,绝对会大声鸣叫,黄豆豆将信鸽放置在那里,也就是为的示警之用,为何你能够在悄无声息中放置了药物。而即使是当时无法示警,但是否有人动过东西,他们应该有识别之法,而且我看刚才那蔡大人已经识别过了,但却毫无异状,所以他才毫不怀疑地认为是黄豆豆所为。我很好奇,你是如何做到的?”寿宁候也是一脸疑问。 “这就涉及到我的一些秘法了,但却无法向您明示,因此,我也才有信心去为您取回证据啊!”明中信神秘一笑道。 看到这里,各位看官想必知晓,不过就是神识加养神**而已。 既然是秘法,显然明中信不会明说,张氏兄弟也就不再追问。 而寿宁候望着一脸神秘的明中信,也对取得证据增加了一些信心。 “那解药真的管用吗?”张延龄有些担心道,“而且,真的能够恢复受害者的原貌吗?” “不只能够恢复原貌,而且还能够清除死皮,令得她们肤质变白,容光焕发。”明中信自信道。 “中信,虽然,那蔡大人已经认定下药之事是黄豆豆所做,但黄豆豆肯定不会承认啊!这终究是个隐患啊!”寿宁候忧心道。 “这也无妨,其实,我已经在他身上动了手脚,想必那蔡大人回去了,一定会搜查,到时,证据确凿,那黄豆豆绝对辩解无从啊!” “这样啊?”寿宁候若有所思地望着明中信,实则他心中有些发寒,这明中信居然算无遗策,自己现在才想到的漏洞,他却早已补上。 而且,此番摆脱合伙人关停倚红楼之事,从始自终,尽皆由他谋划,从环采阁的崛起,到满春院等青楼的加盟,再到算计黄豆豆,一环扣一环,环环相连,一步一个坑,将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间,顺便还扶持起了环采阁及凤家姐妹,联络了武定候府,赚取了如此多的人情、利益,真真是厉害啊!虽然这些事情当中,自己获利众多,但他如果今后针对自己挖坑,岂不是被他卖了还得帮他数钱?得警惕,得警惕啊! “高,实在是高!”相比之下,张延龄就有些单纯了,他伸出大姆指一阵夸奖。 寿宁候看看明中信再看看张延龄,心中感叹,如果不是这没心没肺的兄弟自己也结识不了如此人物,唉,真是傻人有傻福啊!希望明中信是真心待延龄吧! “对了,中信,如果解药如此神奇,那这不是相当于为倚红楼的化妆之物做了宣传吗?到时,如果化妆之物名声大振,岂不是会令得那蔡大人心生希望,研究这毒药解药,到时研制出来,大发利市,咱们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寿宁候担心道。 “无妨,即便是我将这药放在他们手中,他们也研制不出,想必那黄豆豆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明中信摇头道。 “真的?” 明中信但笑不语。 对啊!这家伙哪能做没把握的事!张氏兄弟一脸的了然,不再追问担心! “行了,既然此事了结,我给你们讲讲今日名轩阁的盛况!”张延龄一脸兴奋地就待讲述。 “张兄,我就不听了,你说于候爷吧!让候爷也高兴高兴!”明中信站起身形。 “怎么?你要走?”张延龄抬头疑惑地问道。 “罢了,中信还有正事要办!就让他去吧!”寿宁候在旁帮腔道。 “不错,我这就去为候爷取回那物事!”明中信冲张延龄一笑,解释一句,拱手道别,消失于屏风之后。 “延龄啊!今后要与中信坦诚相待啊!”寿宁候望着张延龄语重心长道。 “兄长,我一直是与中信坦诚相待啊!”张延龄有些不解地望着兄长道。 寿宁候不再说话,只是重重地拍了拍张延龄的肩膀,出去安排布置。 “兄长,你不听听名轩阁的盛况吗?” “不用,中信经手之事,哪还需要我去操心,我还是先去安抚倚红楼人心吧!”寿宁候头也不回,扔过一句话推门而去。 张延龄望着兄长的背影,皱眉思索,兄长今日怎会如此奇怪?罢了,不想了,既然倚红楼之事即将解决,我还是回去享受美食吧! 不说张氏兄弟心思繁杂,咱们看看此时李东阳府上。 “徽伯,你说倚红楼出事了?”李东阳微微一皱眉。 “不错!街上传得纷纷扬扬,而且已经有人将倚红楼告到了顺天府衙!” “出人命了?”李东阳双目一紧。 “那倒没有,只是受害人众多,尽皆被毁了容!”李兆先一脸怜悯。 “明小友未牵涉其中吧?” “那倒没有,听说此事乃是一个叫黄豆豆的一手操办!” “黄豆豆?这是何人?”李东阳双眉紧锁。 “顺天府已经下了通缉令,想必,不日就能抓捕归案。” “唉,也不知明小友如何想的,这倚红楼终究是一个祸患啊!” “如果咱们还在中信身边,中信也不会与那寿宁候牵扯得如此之深啊!”李兆先若有所指地冲李东阳道。 “你呀!此事真真是由不得我啊!”李东阳叹道,“就是不知老刘头听了这个消息有何动作?” 此时,刘大夏府中。 “事情就是如此,倚红棂此番麻烦大了!”一中年人站于当地总结道。 “终于要结束了吗?”刘大夏眼望倚红楼方向,感叹道。 中年人一脸不解地望着刘大夏。 然而刘大夏根本就不解释,“好了,下去吧!继续观察,有事随时来报!” “是!”中年人应声而去。 -------------------------------------分隔线--------------------------------------------- 明中信,不,此时应该说是张亮。 从秘道出来后,张亮神识一扫,循了一个方向,追了下去。 穿街走巷,稍顷,张亮来到一座不起眼的小宅前。 神识一扫,张亮面露笑意,闪身进了宅院。 “咦,怎么有阵冷风过去?”从各个墙角闪出几人,四周打量一番,见空无一人,相互询问一番,对视摇头,闪身各自重新隐身于墙角。 如此这般,张亮左闪右闪,进了一间厢房。 厢房中,舒适整洁,一尘不染,室内正面,有一张紫褐色的方桌和两把坐椅,侧面有个落地式的雕花书柜,书柜里陈列着各种书籍,还放着一些画卷,乍看之下,也就是个普通的读书人的书房。 第四百七十五章 密室暗谈 窗台上放着一盆月季,润绿的叶片,奶黄色的花朵,淡郁的幽香置首可闻。 神识再扫,了然于胸,张亮一笑,来到月季之前,抱住花盆,稍一转动。 咯吱吱,咯吱吱,书柜移动,露出一个小门,张亮闪身而进。 下了台阶,居然是一条隧道,直接延伸向前。 张亮小心翼翼向前行进。 良久,突然,听闻前面一阵话语之声。 闪身躲在墙角。 “说!毒药究竟是不是你下的?”蔡主上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主上,属下冤枉啊!” “冤枉?那秘密之所中的毒药如何解释?你身上的毒药又如何解释?” “这,这,属下真的不知啊!”黄豆豆哀嚎道。 “看来,不动大刑是真的不行了?”蔡主上阴森森道。 “不要,不要!”黄豆豆语气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 “不要?哼!”蔡主上冷哼一声,吩咐道,“上刑!” “不要,不要,小人招了,小人招了!”黄豆豆语带恐惧,凄厉地喊道。 “说,是不是你所下?” “是!”黄豆豆语带哭音道。 “为何?” “为何?为何?”黄豆豆喃喃自语,无法自圆其说。 “说,究竟为何?”蔡主上暴跳如雷。 “为的,为的,” “啪!”一声清脆的响声响过。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在隧道中回荡。 “说!” “为的,为的夺取----倚红楼---的权力”黄豆豆呻吟着断断续续道。 黑暗之中,张亮脸上闪过一丝笑意,搞定,这下,黄豆豆再无翻身机会了。 神识一动,前方景像印入了脑海。 “还真的是啊!真好,真好!”蔡主上声音中透出一丝丝阴森。 “什么?”黄豆豆声音中透出一阵懵样。 “你是否是想将寿宁候排挤走,然后拿到经营权,所以才下的毒,还准备了解药,到时如果寿宁候回天无力,到时你力挽狂澜,顺便将倚红楼经营权抢到手中?” “啊,啊!”黄豆豆彻底呆住了。 “我说对了吧!你就是如此居心!对吧?”蔡主上咬牙切齿道。 “嗯,嗯!”黄豆豆不想再吃皮肉之苦,连连点头。 “好,真好!”蔡主上气得浑身发抖。 “主上,小人也是为的您啊!那寿宁候太过霸道,这倚红楼咱们根本就插不进去手,好多方法无法运用,少了很多收入啊!小人真的是为您啊!”黄豆豆叫道。 “蠢材,蠢材!再过一段时间咱们就成功了,你在此时出这种幺蛾子,真真是该死!”蔡主上跳脚不已。 “还望主上体谅小人这片苦心,饶了小的吧!饶了小的吧!”黄豆豆连滚带爬扑到蔡主上脚边,哀求不止。 “如果不是你那姐夫,我早就将你碎尸万段了!好好给我在此面壁思过!”蔡主上踹了黄豆豆一脚,转身走了出来。 蔡主上左右观望一眼,转身向旁边走去,来到墙壁处,伸手一按。 墙壁之上悄无声息出现一个小门,蔡主上迈步走了进去。 在密室隧道中还有密室,这些家伙,真是太谨慎了!张亮眼前一亮,既然如此隐秘,那说明这蔡主上还真的有不可告人的秘密,也许,此番能有大的收获! 张亮就待跟去,突然神识之中一动,静立不敢妄动。 却只见一道黑影闪身来到小门前,突然驻足,却原来,此人全身罩在黑衣当中,令露一双眼睛,疑惑地看看周围。 这家伙,警惕性太高了吧?在自己的地盘,还是如此隐秘之所,居然还如此警惕,不简单啊!张亮心中一惊,迅速移动进了黄豆豆的囚室。 而囚室中,黄豆豆正垂头丧气,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两位大汉正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张亮小心地躲于墙角暗影处。 神识中,那黑影迅速在隧道中移动,每个角落都不放过,一番检查之后,松了口气,才返身进了小门。 进了小门,墙壁重新恢复,外表看上去毫无破绽,任谁也看不出来,此处居然有密室。 张亮闪身出了囚室,来到墙壁处,贴近墙壁,神识延伸,进了秘室。 秘室之中甚是简单,一张石塌,塌上一张小案几,墙壁边是一张书柜,上面有些小册子。 墙壁之上几盏油灯照亮了秘室。 却见蔡主上一人坐于卧塌之上,正在闭目养神。 咦,那黑影去哪了? 张亮神识动处,哦,却原来,那黑影居然缩在脚落的暗影之中。 还真是谨慎啊!说明这黑影习惯了处在暗影之中,只怕真是不简单啊! “刑影,你说,那黄豆豆真的是下毒之人吗?”蔡主上开口了。 “应该不会!黄豆豆没那么胆大!”黑影稍作沉吟道。 张亮心下一惊,自己还是算漏了,人家对黄豆豆的禀性了如指掌,岂会如此就相信这个局! “那为何在倚红楼的秘处出现了毒药与解药,而且还正好对症?而且黄豆豆还供认不讳。”、 “这也是我所想不通的,依照咱们的安排,如果有人栽赃,那信鸽肯定会有所查觉,而且那暗粉也应该被碰掉,依你所言,秘处纹丝未动,信鸽也无查觉,这就奇怪了?而黄豆豆供认,那不过是一个胆小鬼罢了,早已被咱们的刑罚吓破胆了,你寄出刑罚,他自是不敢再行推脱。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能给上面一个交待。” “是啊!我也不信这黄豆豆能有此胆子,即便他想揽权,也应该不会如此不智!不过,这毒药究竟来自何方呢?而且他身上的毒药从何而来?这些尽皆是疑点啊?”蔡主上无比苦恼。 “也许,暗中还有咱们不知的势力插手?”刑影迟疑道。 “有可能!”蔡主上点头道,“你说,寿宁候会不会是被这股势力所招揽,所以才与咱们分道扬镳?” “应该不会!否则他大可以继续假装与咱们合作,暗中调查,岂不是比他现在露出目的强得多!况且咱们有他的证据在手!估计也就是被逼急了,想要摆脱咱们!” 张亮心中感叹,真是不能小看天下人啊!聪明人真是太多了!自己可不就是那不知明的势力吗? “对了,那证据究竟给不给他?” “你说呢?” “嘿嘿!嘿嘿!”二人奸笑起来。 “不管如何,先行稳住他,先把那倚红楼拿到手再说!”刑影道。 “嗯!”蔡主上点头道,“证据先给他那份假的。” “你确定他看不出真假?” “应该无虑,毕竟,咱们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造出这赝品,起码有九成把握令他无法辨识出来。更何况已经过了这么多年,想必他的记忆也已经模糊了,糊弄他没问题的!” “那就好!” “对了,那环采阁背后那位高人究竟是谁?你可查清楚了?” “唉,此人躲得太深,根本就无从查起,那语嫣只是常常进出于锦衣卫所,应该与那张采有关,看来,得紧跟着张采了!”刑影感叹一声道。 “也好,取得倚红楼之后,就得全力对付那环采阁了!就算找不出那位高人,也还请费心一下,将那化妆之物的制作之法拿到手,否则咱们太过背动啊!” “这明白,这就着手此事!我先走了,有事联系!” 墙壁无声裂开,刑影一闪而逝。 蔡主上站起身形,来到一盏油灯面前,用手一转,墙壁上出现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洞,蔡主上伸手从中取出一个包裹,打开之后,却见最上面是几封书信,而后是两本小册子。 “寿宁候,先让你高兴几日,你是逃不出咱们手掌的!”蔡主上手拿书信喃喃自语道。 将几封信及一本小册子拿出,重新打好包裹,将包裹放回小洞中,转身而去。 张亮神识扫过,确定蔡主上及那刑影已经离去,闪身进了密室。 一番检查,却发现这间密室内居然还有其他小洞,洞中依旧是一些把柄。 而书柜上,却是一些帐册及单据,但既然放在密室,应该有用。 没说的,尽数搬走!对于其他人来说,东西太过于多,但对于张亮有那储物袋,自是不在话下! 稍顷,张亮闪身而出! 密室再次恢复了平静。 与此同时,顺天府衙内。 严世祯、师爷、衙役、受害者及家属,以及寿宁候府管家正在目不转睛地盯着王四家婆娘的圆盘大脸,屏住呼吸。 而王四却被两个衙役紧紧抓着,王四也是瞪大双目望着婆娘的脸蛋,闪烁着不可明状的痛楚。 大夫却正在轻轻为王四家婆娘擦拭着,渐渐的死皮除去,粉嫩的皮肤露了出来。 大家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毕竟,已经看到了希望,希望就在前方。 逐渐地死皮褪去,大家眼中闪过震惊之色。 而大夫也是被惊了个目瞪口呆,真是太神奇了!这是何物?居然有此效果,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也只有他们大夫才知晓,如此神奇的效果是这般的不可思议! 真没想到,这王四家婆娘居然是这般的清秀,经过此番化妆之物毒害,皮肤居然重新恢复了十七八岁的粉嫩,太不可思议了! 第四百七十六章 立竿见影 而受害者及家属却是满脸的惊喜,难道自己这般却是因祸得福吗?一时间,受害者纷纷跃跃欲试。 王四家婆娘却是满脸的害怕与恐惧,大家的眼神太过恐怖了,一眨不眨地望着自己的脸庞,难道还是没效果? “水,水!”王四家婆娘一阵尖叫,翻身而起。 大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是怎么了?如此的歇斯底里,这是疯了吗?而且,这种情况下,要水干吗? 却只见王四家婆娘找到脸盆,迅速倒满水,望向水中。 然而,一瞬间,她呆住了,无法置信地摸着自己粉嫩的脸,这是自己的脸吗?真的是吗?受害者们炸了,一拥而上,围住了大夫。 “快,给我治!” “先给我治!” 大夫一阵手忙脚乱,乱作一团。 师爷大喝一声,令得大家排队治疗。 受害者一脸期待地望着大夫,仿佛想要将大夫吃了一般。 严世祯也是呆呆地望着这个场面,他也傻了,未曾想,之前坑坑洼洼的脸蛋,被解药治疗之后,居然产生如此不可思议的效果,难道真是化妆之物的成果?如果是的话,自己可得赶紧买啊!家中那位母老虎可是早就嚷嚷着想买了,显然,这倚红楼的化妆之物比那满春院的更加神奇!再迟就来不及了! 严世祯一脸讪笑地凑近了寿宁候府管家,“张管家,不知这化妆之物究竟如何?” “我也不知啊!本来这只是解药而已!”管家苦笑道。 “那不知你家主人有何话说?” “主人说了,如果治疗效果不错,还请严大人赶紧将受害者们要求的赔偿统计出来,咱们倚红楼立刻赔付!” “好!”严世祯迅速点头,“现在你家主人身在何处,本官立刻前去!” “这?”管家一阵为难,总不能说,候爷正在倚红楼慰问姑娘们吧? “好,现在本官立刻统计,稍后本官就去府上商谈。”严世祯一看就明白了,寿宁候此时不方便,立刻找个台阶下。 “好!”管家一脸诡异地望着严世祯,有些不解,这位严大人为何如此?但这是好事,起码省了候爷的事。 “好了,各位家属,你们过来,咱们谈谈后续赔偿问题!”师爷在严世祯的吩咐下,招集道。 众人呆了,要知道,既然能够治好,哪还有赔偿一说,这倚红楼是要闹哪样? 而王四本已经死心了,毕竟自家婆娘脸色已经恢复原样,甚至经此事之后,容颜比之前更加漂亮,此时居然听到倚红楼还有赔偿,这可真是柳暗花明啊!瞬间眼前一亮,挣扎着要过来。 衙役们自是不让其挣脱,望向师爷,希望有所指示。 师爷点头,王四飞快地来到近前。 “师爷,不知倚红楼准备赔偿多少?”王四点头哈腰道。 师爷望向管家。 管家微微一笑,上下打量一下王四,“你想要多少?” “这?”王四没准了,人家这话是何意?难道由自己出价?那可得好好考虑,别吃了亏! “你个天杀的!哪能要赔偿呢?”王四家婆娘上前一把抓住王四耳朵,向师爷陪笑道,“师爷,咱们可不可以要化妆之物啊?” “什么?你要化妆之物?你不要命了?那可有毒!”王四不管不顾急叫道。 “闭嘴!我还不知道,你就是钻钱眼里去了!”王四婆娘回身一瞪眼,转身面向管家,瞬间变了一副嘴脸,“大爷,我想问一句,我不想要金银,只想要这化妆之物,不知可以不可以?” “你不后悔?”管家一脸诧异地望着王四家婆娘。 “不后悔!”随着王四家婆娘的肯定,王四则是一脸的沮丧。 “嗯,当然可以!”管家点头认可,“对了,这解药现在可没有,得等等我们研制出来,才能给你!”管家提醒王四家婆娘道。 “啊!”王四家婆娘傻眼了,“没解药?” “不错!”管家点头,“现在这只是从那黄豆豆处搜出来的,尽皆给你们用了!” “那咱们就要金银赔偿了!”王四急道。 这下,王四家婆娘也无话可说了,满脸皆是浓浓的失望。 管家转头向师爷道,“还请师爷登记一下,最后统一由倚红楼进行赔偿!” “好,只要倚红楼同意就好!记好了,王四家要赔偿!”师爷转头看看这对夫妻,回头对书吏道。 “要多少?”师爷问王四家婆娘道。 “这?”王四家婆娘这下傻眼了,转头冲王四道,“要多少?” 王四眼珠滴溜溜一转,“不知之前化妆之物可以够我家娘子多长时间用的!” 管家微微一笑,“那化妆之物的说明中应该有!” “那我们就要这时限之内的我家娘子卖的猪肉价值!” 咦!师爷打量着王四,行啊,这小子,会算帐。 “也好!”管家微微一笑,点头认可。 王四夫妻一阵大喜,之前他们还心怀忐忑,深怕倚红楼只是说嘴,现在居然答应了,真是一笔外财啊! 师爷看看管家,冲书吏道,“记上!” “谢大爷,谢师爷!”王四夫妻连连鞠躬。 “各位,你们要多少赔偿,请过来登记!”师爷不再理会他们,冲家属们道。 “这?”家属们面面相觑,大部分不好意思地看着师爷,显然,既然倚红楼已经将他们家婆娘治好,自是不好意思再上前要什么赔偿,毕竟,像王四夫妻般厚脸皮之人太过少见。 “管家,您看这?”师爷冲管家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行了,不要不好意思,倚红楼的化妆之物毕竟给大家带来了痛苦,自是得有所赔偿!这也是倚红楼东家的意思。大家可以商量一下,只要不是存心为难,倚红楼自会照价赔偿!”管家微微一笑,上前道,“当然,大家也可以看看自己家人的康复状况再来索取赔偿,倚红楼随时恭候。” 众人一阵惊讶,从来只见过赖帐的,却从未见过主动赔偿的,真真是少见啊!难道,这次的中毒事件真的是有人陷害?一瞬间,大家对倚红楼的印象马上转变了不少。 与此同时,几位受害者的治疗也已经完成,效果果然如同王四家婆娘那样,皮肤变得更加娇嫩白晰。各位女子尽皆是满面喜色,甚至有几位激动得哭出声来。 而严世祯更是瞪大双目,左看看,右瞧瞧。随后双眼冒光地看向管家。 大家也就不再有顾虑,纷纷到一旁商量,随后,到书吏处登记。 “大人,小女子就不要赔偿了,特来向大人辞行!”青妍上前来到严世祯盈盈下拜。 “你?”严世祯一阵欣赏,确实,这青妍真可谓奇女子也,为救东家,前来报官,此时事情处理,视金钱如无物,想要飘然而去。 严世祯将目光投向管家,毕竟,人家是一家人,就看人家如何处理了? “青妍,东家也说了,此番你受苦了,并且对你的义举心有所感,承诺,如果你愿从良,可以前去倚红楼取回卖身契。”管家微笑着望着青妍。 青妍满面激动,无法言语。 “好了,此事不急,你先好好思量思量,再行决定!东家的承诺随时有效!”管家笑道。 青妍眼含热泪,冲严世祯与管家盈盈一拜,转身而去。 “严大人,缉拿黄豆豆之事还请您费心了!”管家冲严世祯一拱手。 “此乃本官职责,还请放心!本官一定尽快将其缉拿归案!还倚红楼一个清白!” “那我代表我家主人先行谢过严大人了。”管家深深一躬。 “客气,客气!” “既然事情已定,那我就先行回去向主人禀报此事了!”管家一施礼,转身而去。 不提严世祯催着衙役们做着善后。 满春院内,赛妈妈房中。 “什么?你说倚红楼的祸解决了?”那位主上一脸惊讶。 “不错!有消息传来,倚红楼的化妆品的效果比咱们的要更进一步,效果惊人!那倚红楼还承诺向受害者赔偿!”赛妈妈满面难看地回道。 “完了,此番只怕倚红楼要翻身了!多好的机会啊!错过了!”主上叹道。 “主上但请宽心,倚红楼想要翻身可没那么简单!毕竟,他们的化妆之物还是无法售卖啊!” “这却为何?”主上疑惑道。 “皆因那化妆之物确实有毒,还是那黄豆豆下的,根本就无解药,所以倚红楼的化妆之物根本无法出售!” “嗯,即便如此,也不可掉以轻心,否则被他们找到黄豆豆或者研制出解毒之法,只怕就是咱们满春院的灾难啊!”主上思谋片刻,抬头吩咐道,“派人寻找黄豆豆,要抢先找到此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还有,派人盯着倚红楼,设法破坏他们的研制!” ---------------------------------------分隔线--------------------------------------- 名轩阁门口。 一个少年探头探脑向内张望。 “这位客官,请!”一个身着制服的伙计躬身相请。 “嗯!”少年故作大人样,微微点头,迈进名轩阁。 第四百七十七章 少年游阁 “您是上楼还是大堂听书?”伙计问道。 “先去大堂看看吧!”少年人沉吟一下,抬头道。 “那您这边请!”伙计躬身相请。 少年跟随伙计迈步走向大堂。 “今日,大堂中只需消费十文钱,就可以随意用食,管饱,而且还有听书福利,另有糕点瓜果菜水提供。”伙计边走边解释道。 来到通往大堂的侧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少年微微一皱眉,停下了脚步。 “您有何吩咐?”伙计见少年停步,连忙问道。 “行了,就在门口看看吧!” 少年迈过门槛,望向堂内。 却只见首先进入眼帘的,是一张大大的图,不,不应该是一张,而应该是无数张图拼接而成。 “这是?”少年望向伙计。 “此图乃是说书先生所说的话本的图版内容,根据说书先生所说,每日更换,是想让大家更加形象,更加生动地听取话本内容。”伙计微微一笑,解释道。 “哦!”少年一脸的好奇,细看之下,还真是,从左至右,居然画面连贯,一个故事缓缓展现。 这招新鲜啊! “而且,这图册最后还会装订成册,从明日起进行售卖。”伙计补充道。 少年点点头,继续打量。 却只见台上居然是一位与自已仿佛的少年,身着长衫,声音不紧不慢,但却声声落地,最神奇的是,自已离他已经如此之远,居然听得如此清晰,这是何故? “伙计,为何咱们离得如此远,居然还能听得如此清晰?”少年好奇道。 “这位少爷,此乃是名轩阁的秘密,小人也不知晓!”伙计歉然一笑道。 “哦!”既然人家说是秘密,自是不能再行打听。 “那是何物?”少年人一指周围正在手中端着不知何物到处乱转的客人问道。 “这位少爷有所不知,咱们大堂乃是自助形式,也就是说,您想吃什么,可以自己动手取用,手中乃是餐盘,周围放置着的铜盆中盛放着菜肴,食用完的话,我们会随时添加!而且,在用餐之时,还可以听话本评书,一举两得!” 新奇、有趣!少年人脑海中闪过两个词。 “那二楼三楼与此也是相同?”少年人好奇道。 “非也,非也。”伙计摇头不已,顺便跩了一把文,“二楼三楼另有奇巧!” “那咱们上楼吧!”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好奇,微微颔首道。 在伙计引领下,少年迈步向楼上行去。 迎面而来的正是吴阁主。 “你,你不是?”吴阁主一见少年,一阵惊讶,这小子怎么又来了? “我来还钱,顺便看看名轩阁有何奇特之处?”未等吴阁主问出声,少年人抢先道。 来者是客,吴阁主笑意盈面,“楼上请!” 吴阁主摆手让伙计离去,自己当先为少年人领路。 少年人迟疑一下,微微一笑,跟随上楼。 一进二楼,却只见,迎面墙壁之上挂着一排排小木牌,上面书写着货物丝绸每匹多少钱、下面括号中写着地名苏州,货物茶叶每包多少钱,下面括号中写着地名云南,等等。每个木牌上都是一种货物。 而一群人正在围着墙壁议论纷纷。 而左右两边却是一排排房间,上面书写着房间称号“菊花厅”“兰花厅”等等等等。 “这些木牌是?”少年转头看着吴阁主,问道。 “此乃是运抵京师的货物价格及其产地,本阁为各位商贾提供一个场所,令大家能够一目了然,同时也免去了前去询价的劳苦。”吴阁主微微一笑。 “准确吗?” “当然,这些都是每日货物的时价,本阁会每日更新,绝无二致。”吴阁主自信道。 “那你这酒楼收集这些信息,有何用处?而且,收集信息岂不是额外要耗损精力?” 吴阁主微微一笑,“此乃是东家的意思!” 这时,过来一位商贾,冲吴阁主道,“吴阁主,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当然可以!”吴阁主笑道,随后歉然冲少年一笑,“还请稍待,吴某去去就来。” 少年好奇地看看商贾与吴阁主,点点头,“我先看看,你随意!” 随后,少年来到墙壁跟前,侧耳倾听大家的议论。 “严兄,这名轩阁可真是做了一件大好事啊!本来,咱们还得去那张家湾与人打听价格,如今却也省下了极大的工夫,不错,不错!” “嗯!听说名轩阁还为大家提供商谈之所,只需付出几两银子的中介费用,就要在此商谈买卖,真真是方便啊!” “不错,不错,我刚才还谈成了一笔买卖,真真是方便啊!” “而且,商谈之后,还可以就近用膳,联络感情,打打交情,太方便了啊!” “这名轩阁东家可真是奇才啊!如此主意居然也能想到!” 众人纷纷赞叹道。 少年听着大家的议论,心中一阵明白,原来如此! 旁边那商贾与吴阁主来到一处避静之所,商贾深施一礼,“吴阁主,不知能否与那卖家联系一下,王某想要进一批丝绸。” “当然,请!卖家正在菊花厅等候!”吴阁主点头,率先向一间房间行去。 商贾一脸惊喜,跟随吴阁主前往。 一进房间,却见一位瘦削的汉子正在静坐喝茶,一见吴阁主进来,迅速起身笑脸相迎。 “吴阁主!” “李掌柜,这位是王掌柜,想要买些丝绸,你们谈!”吴阁主介绍一下身后的商贾,转身出了房间。 二人一阵寒喧,坐定,自去商谈不表。 吴阁主来到少年跟前,“这位客官,您请进厅用膳吧!” “不急,咱们上三楼再看看!”少年一摆手。 “这?”吴阁主有些为难。 “怎么?”少年有些疑惑。 “不瞒客官,三楼乃是会员所在,而且现在已经客满!”吴阁主解释道。 实则是三楼现在尽皆是官吏,这少年年纪不大,如果上去,让官吏们心生介意,那就不好了!吴阁主自是有些为难。 “无妨,我就是上去看看,你再为我介绍介绍即可!我只看不说!”少年微微一笑。 “这?” “无妨,我带他上去。”旁边一个声音响起。 第四百七十八章 桌球现世 吴阁主与少年望去,咦,不是别人,正是那张延龄。 却只见张延龄一脸怪异地望着少年。 而少年也是冲他怪异一笑。 吴阁主一阵疑惑,看看二人,心中不解,难道建昌伯认识这少年? “吴阁主,你先去招呼其他客人吧!我带他上去看看!”张延龄冲吴阁主吩咐道。 “是!”吴阁主带着满腹疑惑躬身而去。 “护卫呢?”张延龄望着少年一皱眉,问道。 “我让他们在远处等候,反正是你的地盘,也不怕出什么事!”少年一脸讪笑道。 “胡闹,最近京师不安定,包括我这儿。如果出了事,谁能负得起这个责任?”张延龄一脸怒意。 “人家这不想你了吗?听说你的酒楼开张,就过来看看!你还凶人家!”少年上前一把抓住张延龄胳膊,撒娇道,说着说着眼中居然产生了泪花。 张延龄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少年道,“别来这套,我还不知道你?人小鬼大!好了,下不为例!” “我就知道,您最好了!”少年破涕为笑道。 “你呀!”张延龄一点他的鼻子,“走吧,上去看看!” 二人相携拾梯而上。 “对了,二楼为商贾们提供商谈场所,虽然能够收取一些中介费用,但是否是得不偿失,生意会大大下降呢?”少年拉着张延龄问道。 “谁说只赚取中介费的?”张延龄歪着脑袋看着少年道。 “我听那些商贾说的啊!” “不只是收取中介费,而且,只要是木牌上有的货物,咱们还能够向卖家收取介绍费,也免了他们人生地不熟的困难,毕竟,要找到买家得花一大笔费用,还不一定找到呢!”张延龄解释道。 “但是,如果到了咱们这儿,他们只需在咱们这儿等候,就可以等候咱们将买家齐集,到时候就可以直接商谈,免了他们极大的工夫与上下打点的耗费,省时又省钱。还有,他们在京师,如果盲目与人谈生意,被骗的可能性也是大得多,但在咱们这儿就不同了,咱们还可以对买家的身份进行辩认考校,为他们保驾护航,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对啊!真是聪明!”少年拍拍张延龄胳膊,叫好道。 张延龄一脸黑线地望着少年,“你夸我?” “不敢,不敢!一时激动而已!一时激动而已!您继续说。”少年讪笑道。 张延龄白了少年一眼,也不再说什么。 “而且,他们既然要在此等候,也就必须订购房间,这也是一笔收入,谈成之后,他们岂不是还得在此用膳,这又是一笔费用。而且咱们如此的话,房间根本就不可能空着,而是相当于一直营业!你觉得,咱们是赚了还是亏了?” “嗯,这主意真是绝了!”少年点头赞许道。 “你也不看看是谁在经营酒楼?”张延龄一脸得瑟地道。 “切,别得瑟了,依您的头脑,根本就不可能想到如此主意!”少年对张延龄的得意嗤之以鼻。 张延龄老脸一红,争辩道,“虽然不是我想的,但却是我拉来的人想的!与我想的又有何区别?” “你拉来的?”少年眼前一亮,追问道,“是谁,是谁?” “就是--------”张延龄就待露底。 “张兄,原来你在此啊,让我一顿好找!”一个声音打断了张延龄的解释。 二人回身望去,少年眼前一亮,张延龄更是一个剑步冲到来人面前。 “你小子,去哪了?”张延龄一拳打在来人胸前,问道。 “咳咳,你就是这么对待恩人的?” “恩人?你还算恩人?”张延龄一脸怪异地上下打量来人。 “行了,不贫了,这是候爷急着要的东西,你现在赶紧将其送去。”来人从身后取过一个包裹,递给张延龄道。 “那这?”张延龄一指少年,为难道。 “行了,这位小客人我来招呼,你快去吧!”来人一推张延龄道。 “他是”张延龄欲言又止。 “行了,我认识,我们还有一笔帐要算,我会好好待他的!” “那你要好好待他啊!”张延龄不放心地看看少年,以眼神示意。 少年微不可察地摇摇头。 张延龄长叹一身,转身而去。 来人转过头来,看向少年,一脸怪异道,“小子,你来还钱?” 不错,来人正是刚刚赶回来的明中信。 少年讪笑道,“不错,今日前来还钱,顺便品尝一下这酒楼的菜肴!” “拿来吧!”明中信一摊手,伸到少年面前。 “什么?”少年一脸懵样。 “还钱啊!”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哦,对!”少年就待取钱,将手伸入怀中,突然,一脸怪异地僵在当场。 “怎么,没钱?还是没拿来?”明中信一脸戏谑道。 “哪能呢!我这不是还得品尝菜肴吗?待吃完之后一起结帐!”少年抬头望向明中信。 然而,他眼中的一丝丝心虚却暴露无疑。 明中信也不揭穿,只是冲他怪异地笑笑。 “走吧!让你参观一下!”明中信当先上了三楼。 少年踌躇一下,望着明中信的背影,一咬牙跟了上去。 嚯,少年震惊了。 却只见三楼居然安静异常,众人手拿琉璃杯围在一张大桌前观看着。 而桌前,有两位十二三岁的少年,正各自拿着一根木竿在那比划。 只听一声噗嗵声响。 “好!”一片叫好之声传来。 吓得少年一个激灵。 “走了,过去看看!”明中信一拉少年,道。 少年不由自主随着明中信来到桌前。 咦! 少年一时间懵了,这是何物?从未见过啊? 却只见,桌子原来是一个长方形方框,边上高起一截,桌上放置着几个五颜六色的圆球。 却只见一位少年拿起木竿,指向一个白球,啪一声,白球前行,撞到一个彩球直奔角落,最终噗嗵一声消失不见。 旁边众人一阵叫好。 少年仔细一看,却原来每个角落还有一个网兜,彩球正是落在了网兜之中。 “这是何物?”少年向明中信问道。 “此物名为桌球!”明中信解释道。 第四百七十九章 第二次接触 “桌球?”少年一脸疑惑。 “好了,大家见到了,此桌球的规则就是如此简单,哪位要试试?”那打球少年望着周围的观众,询问道。 观众们面面相觑,虽然眼中是一派跃跃试,但看同僚们无一人出头,自是不想出头。 “快说说,此物规则为何?”少年急切地问明中信。 “桌球,共有一颗主球(白色)及1到15号15棵目标球,1到7号球为全色球,8号为黑色球,9到15号为花色球。为两人比赛之用,每人定一种球(全色或者是花色)为自己的合法目标球,在将本方目标球全部按规则击入袋中后,再将8号球击入袋中的一方获胜此局。若一方在比赛中,将8号球误击入袋或将8号球击离台面,则对方获胜该局。”明中信解释道。 “咦,如此简单?”少年双眼放光道。 “简单?”明中信笑笑,“你可以试试!” “我可以吗?”少年指着自己道。 “当然!”明中信点头,“天义,拿过竿来,这位小兄弟想试试。” 李天义一见是教习发话,自是无不应允,而且围观客人根本就不下台,也无法向其展示其中的乐趣。 李天义将木竿递给少年。 少年摸着木竿,满面兴奋。 而旁边的围观客人感兴趣地望着少年,是啊,现在有人先上前试验,自是好过自己丢丑。 另一位学员早已将袋中目标球取出,排列于桌面,静候少年开球。 李天义向少年解释道,“首局开球权的确定由双方在开球线后同时分别向底边击打同一规格的两棵球,碰底边弹回后静止。球离顶边较近的一方获得开球权。若击出的球未胆识底边或入袋则为犯规,由对方获得开球权;若双方球离顶边距离相同可无法判定或双方犯规,则重新进行直到一方获开球权。” 李天义又向少年介绍了一下握竿与击球的重点方法。 少年点头表示明白,来到桌前。 挥竿击球,然而,木竿居然空击了,一时间,少年满面羞愧,本以为看学员们击球异常简单,却未曾想自己第一竿居然击空,真是太令人尴尬了! 而旁边观众哄堂大笑,少年那笨拙的姿势真真是好笑啊! 少年一听,紧咬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倔强,嘲笑我,我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俯身挥竿,重新击球,依旧是脱竿。 再来,再来,一次次挥竿,一次次击空、脱竿,少年倔强地坚持着。 渐渐地,大家也停下了笑声,望着少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丝钦佩,确实不容易啊!大庭广众之下,一次次失败,但却一次次坚持,这份心志确实令人钦佩!大家也停止了嘲笑,反而是一脸欣赏地望着这少年。 噗嗵,目标球入袋。 终于,少年的坚持取得了成功,终于获得了第一分,一瞬间,少年跳起欢呼。 现场掌声雷动,大家送上了祝福。 明中信笑望着他,这小子! 随后,少年渐渐掌握了决窍,如有神助,居然与学员战了个难解难分,虽然最后依然是输,但要知道,这少年可是第一次接触桌球啊! “好了,今日就到此结束吧!咱们还是去用膳吧!”明中信上前,将一条毛巾递给满面流汗的少年。 少年接过毛巾擦拭一把汗水,恋恋不舍地望着桌球。 “好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现在先用膳吧!” 嗯!少年从善如流地跟随明中信来到一间房间“玄厅”。 三楼尽皆是按陵县名轩阁餐厅设置,分为“天厅、地厅、玄厅、黄厅、青龙厅、白虎厅、朱雀厅、玄武厅”八个餐厅。 而经过少年的示范,大家也体会到了桌球的乐趣,纷纷上前准备试验。 而李天义与另一位学员就忙碌开了,指导、示范齐齐上阵,一时间,桌球旁围了个水泄不通。 “玄厅”中。 “这是何物?”少年望着房中摆放的圆盘大桌一阵好奇。 明中信自是不免为他解释一番,圆盘的功用。 少年一阵称奇,这设计,这构想真是绝了! “咱们用药膳还是涮锅?”明中信微笑着问道。 “有什么区别吗?”少年有些不解。 “药膳可以调理气血,滋补身体,此厅乃是健脑增智药膳席面。而涮锅则是可以体味另一种风味!”明中信解释道。 “为何要选择呢?都上来不行吗?”少年一歪头调皮道。 “也对,我是被固有思维错误引导了!那咱们就一起尝尝。”明中信为之失笑。 “枸杞肉丝到!” “当归炖鸡到!” “虫草鸭子到!” …… “姜附烧狗肉到!” “一品山药到!” “鱼鳔炖猪蹄到!” 一道道药膳奉上。 少年闻之食指大动,一阵狼吞虎咽。 明中信微笑着,不知不觉中打量着他,探究着他。 “涮锅呢?”少年擦擦嘴,向明中信问道。 “你还能吃得下?”明中信望着满桌的狼藉,心中好笑,看这情形,这少年这是几天未用膳了? 上次如此,这次依然如此!真真是太可怜了! “当然!”少年拍拍圆滚滚的肚皮,一阵得意。 明中信笑笑,双手一拍,伙计推门而入,将热气腾腾的涮锅、各种配料、菜肴端了上来。 “这是涮羊肉?”少年望着明中信问道。 “不错,正是那忽必烈发明的涮羊肉,名轩阁进行了改良!”明中信点头道。 “那也没什么希奇的啊!还不如将那些小吃端上来呢?”少年望着桌上的涮锅一阵失望。 “尝尝再说吧!”说着,明中信径自拿起筷子,涮了起来。 少年不情不愿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入锅一涮,放入嘴中。 “不,要醮些酱料!”明中信提醒道。 少年依言而行,放入口中微一咀嚼。 咝,少年眼光大亮,不可思议地望向明中信。 “如何?不同吧!”明中信得意地笑笑。 “哼,不过如此!”少年故作不屑地道。 然而,那不停挥动的筷子却将他的心思展露无余。 “慢点吃,别噎着了!”明中信满眼慈爱地望着少年道。 满眼慈爱?没错,你没听错,就是如此! 第四百八十章 尘埃落定 突然,少年激灵灵打个寒颤,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收回了那“慈爱”的目光。 少年一阵疑惑,但抵不住美食的诱惑,垂头狂吃。 “中信,中信!”一个声音响起。 一人推门而进,正是那张延龄。 “谢过中信!”张延龄上前冲明中信深施一礼。 “这是为何?”明中信有些诧异地望着张延龄。 “那包裹我家兄长已经验看,正是正物,此番救族之恩,兄长让我先行拜谢,稍后兄长会设宴感谢。”张延龄一脸正色道。 “候爷太过客气了,本来就是我提的要求,自然得实现啊!举手之劳,举手之劳!实在不必如此!”明中信站起身形,一拱手道。 那少年也是满面疑惑地望着张延龄,再看看明中信,异常不解这两人为何如此? “好了,大恩不言谢,这份情谊延龄记在心中!”张延龄看了看少年,住嘴不言。 少年一撇嘴,自语道,“谁稀罕知晓!” 转头投入到饮食大业中去。 明中信与张延龄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好了吧!你该回去了!家里该担心了!”张延龄看看满桌的狼藉,一皱眉,冲少年道。 明中信望着张延龄皱眉深思,但却未曾问出口。 确实,看情形,这张延龄与少年相熟无比,而且看上去好似朋友一般,这却为何呢? 少年一撇嘴,将筷子一扔,“好容易出来玩,你还多嘴,真是太扫兴了。不吃了!” “来笔墨纸砚伺候!”少年冲张延龄道。 “你要这些干什么?”张延龄一皱眉,问道。 “打欠条!”少年没好气道。 “打欠条?”张延龄瞪大双眼,一脸的不可思议。 “对啊!吃了这么多,我身上又没钱,不打欠条怎么办?”少年一脸的理所应当。 “给他啊?”张延龄一指明中信。 “对啊!”少年点头。 张延龄看看少年,再看明中信,有些瞠目结舌。 “快点!”少年不耐烦道。 明中信但笑不语。 张延龄看看明中信,欲言又止,无奈点头道,“好吧!我为你准备!” 稍顷,张延龄回转房中,身后跟着伙计,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刷刷刷,少年笔走龙蛇,大笔一挥,欠条写好。 “给!今日未带银钱,下次再一起结算!” “好!”明中信微笑点头。 少年怪异地看看明中信,疑惑的眼神望向张延龄。 “我没有!”张延龄连忙摇头。 “最好没有!”少年盯着张延龄看了片刻,点头道。 “那我走了啊!”少年冲明中信道。 “好走,不送!”明中信一脸笑意。 少年来到门口,回身道,“我可真走了啊!” 明中信一摆手,做了个送客的手势,毫无阻拦之意。 少年摇摇头,不解地望望着明中信,推门而去。 “中信!”张延龄望着明中信,一脸歉意。 “无妨,日后他自会告诉我!”明中信点头表示明白。 张延龄感激地看看明中信,心中暗暗感激。 之前决定与明中信合作还真的是自己这一生做得最重要最正确的决定,不只解决了张家的大祸,如今还如此识趣!有此良友,不要太过开心哟! 二人坐下静悄悄用膳,默契的不再提此事。 倚红楼中。 “候爷,这是证据,还望查收!”蔡主上递给寿宁候一个包裹。 寿宁候望着包裹,满眼的怪异。 “还请查看!”蔡主上催促道。 寿宁候心情复杂地缓缓解开扣结,细细检查一番。 抬头,望向蔡主上,“就这些吗?” “就这些啊!”蔡主上点头应道。 “真的?”寿宁候皱眉道。 “千真万确,蔡某不敢骗候爷!” “你不会留下副件吧?” “哪能呢?候爷觉得蔡某是那样人吗?如果不信,咱们就还是保持原样!”蔡主上一脸的不悦,上前就要拿包裹。 “慢!”寿宁候迅速将包裹搂在怀中,冲蔡主上笑道,“还个玩笑嘛!蔡大人如此不经逗!” “候爷说笑了,此事异常正经,岂能逗笑?”蔡主上正色道。 “好了,是本候的错!”寿宁候站起身形躬身一礼。 “罢了,不知候爷何时能够将倚红楼移交?”蔡主上面色稍缓。 “等本候将赔偿搞定,咱们就交接。”寿宁候道。 “嗯!”蔡主上点头认可。 “不过,那黄豆豆能否交给本候,毕竟,本候得将此事平息,黄豆豆一日不落网,咱们一日不得安宁啊!” “这?”蔡主上一阵为难。 “怎么,蔡大人连这点面子也不给?”寿宁候脸色一沉。 蔡主上苦笑道,“并非蔡某不给候爷面子,实在是这黄豆豆乃是本官友人的小舅子,只能自己责罚,无法交出啊!” “这样啊!”寿宁候低头沉吟,“要不,你让那黄豆豆将解药之方给本候也可以!” “解药之方?”蔡主上满面惊愕。 “不错!”寿宁候点头,“如果没有解药,我也不好向严大人交待啊!” “这?”蔡主上虽然在沉吟,但心中却是一片腹诽,你小子是看那解药用后化妆之物的效果菲然,想要以此谋利吧! “蔡大人不会连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吧?”寿宁候面色阴沉道。 “实乃是,那黄豆豆也没有那解药之方啊!蔡某也不知从何处给您!”蔡主上长叹一声,“这绝对是实话!” “真的?”寿宁候一脸的怀疑。 “千真万确,如果蔡某人说慌,那就被天打雷霹!” “蔡大人言重了!言重了!本候岂能不信蔡大人的为人!”寿宁候连连摆手。 “那好,蔡某还有事,咱们后悔有期!希望候爷尽快将此事办事妥当!”蔡主上一抱拳,站起身形,披上斗篷疾步离去。 “蔡大人慢走!”寿宁候也未起身,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蔡主上的背影发呆。 “候爷,那解药真的没有?”管家不知何时进来,立于寿宁候身后问道。“会不会是他在推脱?” “不会,如果他有,那才奇怪呢?”寿宁候一脸的诡异笑容。 “是吗?”管家一脸疑惑地望着寿宁候。 “好了,咱们还是先回府吧!想必,那严大人已经到了!”寿宁候收拾心情,冲管家吩咐道。 第四百八十一章 三人组归来 “小弟,恭喜恭喜,大获成功啊!”当明中信回到宅中之时,石文义、张采、李玉相携前来祝贺。 “有什么可恭喜的?”明中信一见他们,瞬间脸色沉了下来。 “今日,你那名轩阁名动京师,简直是绝了,将倚红楼与满春院的名声都压下去了,还不该恭喜啊!”张采接话道。 “对啊,对啊!”李玉连连点头。 “哟,既然如此,那为何你们今日不来捧场?”明中信一咧嘴。 望着满面阴沉的明中信,石文义笑道,“小弟,这却冤枉我们了,不是我等不愿去!实乃是我们不想让你背负上与锦衣卫勾结的名声,毕竟你今后要参加科举,虽然现在全京师没几个知晓这名轩阁有你的份,但架不住今后有人彻查此事,到时就会影响你的仕途的!所以我才吩咐张采,让他派个小旗前去捧个场就行了。” “你觉得小弟我是那种为了自己的前途将朋友抛诸脑后之人吗?”明中信一瞪眼道。 “我们当然知晓你不是这种人,但毕竟这种麻烦还是太恶心人了,如果被有心人利用,今后太过不值,所以,还是尽量少一些为好。”石文义摇头道。 “对啊,如果你觉得过意不去,就亲自给我们做一桌,庆祝庆祝!”张采插言道。 “瞧瞧,这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明中信一指张采,撇嘴道。 “明少爷,我们大人真的是为你着想的!”李玉一脸急切地解释道。 “好了,李玉,你家明少爷是逗我们呢!”石文义笑着向李玉道。 “我可不是逗他,我就是看穿你们的把戏了!想让我下厨,别做梦了!”明中信翻翻白眼。 “中信,就算我们有些私心,但就凭我们这般为你着想,你也得犒劳犒劳我们吧?”张采腆着脸道。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就待加话。 “哟,今日挺热闹啊!”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众人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黄举三人组。 “黄兄,事情如何了?”明中信面色放晴道。 “当然是办妥了!”黄举一脸得瑟道。 明中信对此嗤之以鼻,“婷美,究竟如何?” “哎,你别不信啊!”黄举叫道。 明中信却不理会于他,望向李婷美。 “不错,明兄,咱们真的是已经拜访了诸位世伯,而且世伯们也答应为我们寻找名师大儒!”李婷美点头道。 “好!那恭喜婷美了!”明中信笑意盈盈地冲李婷美抱拳恭喜道。 “哎,为何只恭喜婷美,我们难道不值得恭喜吗?”旁边的王琪不让了。 “哟,王兄,刚才没看到你,真的不好意思,那明某在此也恭喜王兄了!”明中信一脸的惊讶,冲王琪抱拳道。 王琪满面笑意地点点头,表示接受明中信的祝贺。 黄举在旁一脸幽怨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既然大家回来了,那今日我就亲自下厨,提前祝贺两位早日寻得名师,学业有成!”明中信一拍手,笑道。 一听明中信亲自下厨,石文义等三人瞬间双目放光,喜悦异常。 “记住,没你们的份!”明中信转头冲石文义等三人做个鬼脸道。 “无妨,无妨,我们只要吃点残羹冷炙就行!”张采一脸逗逼地陪笑道。 噗嗤一声,明中信笑了。 张采冲石文义一扬下巴,那意思,好似在邀功请赏! 石文义笑着冲张采点点头,暗暗竖起大姆指。 王琪、李婷美望着张采那副贱样,瞠目结舌,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锦衣卫吗? “我也吃残羹冷炙吗?”黄举有样学样,可怜兮兮地冲明中信道。 “你的话,残羹冷炙也没有!”明中信没好气道。 “我好可怜啊!”黄举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在那哀叹不已。 明中信看着他假模假式的做作表演,摇头的失笑,翻个白眼,转身向后宅而去。 见明中信已走,黄举也不再装可怜,领着王琪、李婷美上前向石文义等人施礼道。 “见过石大人、张大人、李大人!” “大家都是朋友,不必如此拘礼。”石文义一摆手。 “对啊,在此,咱们都是客人,就不要这么虚了!”张采叫道。 黄举三人组也不再客气,落座品茗。 “你们何时入的京师?”石文义问道。 “不瞒石大人,我们乃是与中信一同进的京师。”黄举放下茶杯回道。 “不用客气,如果不嫌弃,就同中信一般,叫我石大哥就成。”石文义不解道。 “不敢不敢!”黄举连忙拱手道。 “怎么?瞧不起锦衣卫,还是瞧不起我们兄弟?”张采在旁阴阳怪气道。 “不敢,石大哥!张大哥!”黄举连忙施礼。 王琪与李婷美望着张采一阵皱眉。 “这就对了嘛!”张采面色稍缓。 “哦,那为何这几日未曾见得几位?”石文义白了张采一眼,和颜悦色道。 “不瞒石大哥,我们兄弟三人这几日乃是前去拜望几位长辈,顺便认认门。” “不老实,去找门路,就是找门路,哪来这么些虚的!”张采不屑道。 黄举一脸的尴尬,讪讪然低下了头。 王琪与李婷美满面怒容,站起身形就等与张采理论,黄举却在桌下将他们拉住。 二人愤愤然看向张采。 “张采!”石文义厉声喝道。 “就是嘛!说话一点都不爽利,真真是不如中信实在!”张采见石文义发怒,口中喃喃自语道。 “黄小弟,真是不好意思,这家伙一贯是这么的口无遮拦,还请不要见怪!”石文义冲黄举道。 “不敢,不敢!”黄举连连摆手道。 张采一见黄举这副模样,就待要再行开口。 石文义扫了他一眼,瞬间,张采焉了,恶狠狠拿起茶杯,一口饮尽。 噗,一口茶口破口而出。 “烫烫!”张采被烧得跳脚不已。 噗嗤一声,黄举三人组尽皆掩口偷笑,而石文义与李玉却是指着张采哄堂大笑。 一瞬间,满屋的尴尬气氛一扫而空。 石文义向黄举慢慢询问一些离开山东行省之后的情形,并向黄举三人组解释一些京师的禁忌与规矩。 而张采在解决了烫伤之苦后,也不再针对黄举三人组。 黄举三人组将明中信之前未曾向石文义等人坦白的事情一一为其解惑。 双方你来我往,围绕着明中信话题不断,同时也感叹于明中信的际遇。 一时间,满屋子的和谐。 “哟,什么时候你们如此熟悉了?”明中信回转见到如此情形,满眼惊讶。 “我们什么时候不熟了?”张采望着明中信,恢复了之前的阴阳怪气。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并未理睬于他,望着王琪与李婷美道,“王兄,李兄,咱们去后宅入席吧!至于某些人,在此等着吃残羹冷炙吧!” 一时间,王琪与李婷美一脸怪异地望望张采,站起身形就往后宅走去。 石文义恶狠狠瞪了一眼张采,叫道,“中信,我们呢?” “哦,石大哥与李大哥可以来,谁让咱们关系好呢!”明中信看看石文义,低头思谋半晌,开口道。 “好嘞!”石文义与李玉对视一眼,兴高采烈地站起身形向后宅行去。 “你们!”张采望着石文义与李玉,气急无比。 李玉站住身形,一脸同情地望着张采,“张大人,人在做,天在看,您自求多福吧!” “你小子!”张采气急败坏地站起身形,就待收拾李玉。 然而,李玉说完话,早已飞奔出了大厅。 “明兄,我呢?”黄举可怜兮兮地望着明中信,一脸的哀求之色。 “好了,你也去,谁让咱心软呢?”明中信满眼无奈地摆摆手。 “好嘞!”黄举如同垂死之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跳跃而起,深怕明中信反悔,奔向后宅。 明中信迈步向后宅走去。 张采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张张嘴,但哀求的话却无法说出口。 “想吃残羹冷炙的话,你就呆着,不然,就快点!”明中信扔出一句话,出了大厅。 “什么?”张采一时没反应过来,呆住了。 然而,却没人回应于他。 片刻之后,张采回过神来,满脸惊喜,跳起来冲向后宅。 石文义、张采、李玉、黄举三人组望着精致无比而又香气扑鼻的席面口水直流,随即望着明中信,等候他的同意。 明中信好笑地望望众人,“行了,开动吧!” 一瞬间,大家运筷如飞,争先恐后。 黄举三人组再尝明中信的手艺,双眼放光,真真是进步了啊!比起陵县之时的菜肴简直是不可同日而语。 酒足饭饱之后,饱嗝不断。 “中信啊!下步准备如何?修学?”石文义摸着滚圆的肚皮,问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下步,先建报社,再建学堂,同时,修学。” “报社?”在座之人有些懵逼,尽皆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从未听过这种叫法,难道,这明中信又要耍什么幺蛾子? “中信,这报社一听就知晓与报有关,难道是邸报性质的?靠谱吗?”石文义最先反应过来,望着明中信皱眉道。 第四百八十二章 报社定计 “邸报?”明中信看了一眼石文义,解释道,“到是差不多,但却更加灵活,也就是报道一些老百姓的家长里短,新闻秩事,或者是为老百姓讲些故事等等等等!” “这样啊!”石文义一皱眉,思索半晌,摇头道,“不妥,不妥!” “有何不妥?”明中信笑问道。 “你想啊,老百姓识字的并不多,如果你这报社卖报,如何营利?”石文义语重心长道。 明中信只笑不语。 “说话呀!”石文义望着明中信,气急道。 “唔!”石文义一捂嘴,强压住往上翻涌的吐意,“中信,你要急死我啊!” “好了,好了,别着急!”明中信上前抚摸着石文义的胸前,为他舒气。 嗯!石文义长出一口气,“快说,你又憋着什么坏呢?” “石大哥,你这也太看得起小弟我了,我能憋着什么坏!”明中信看着气急的石文义,一脸坏笑。 “大哥,别气,咱们还不知道,这小子根本就没吃过什么亏,如此想法,肯定有利可图,否则,他哪会如此?”张采在旁轻轻敲着石文义的后背,为其缓气。 “知我者,张大哥也!”明中信一竖大姆指,满脸的崇拜道。 “去!”张采不屑道,“还是赶紧为我们解惑吧!不见大哥都快被你气死了!” 黄举三人组也好奇地停下了筷子,望着明中信,等候他的解释。 “报社嘛!也就是卖报纸的,如同邸报一般,我准备试行几个版块,看看效果,最终确定主旨,主营哪种版块。同时,我也并没指望这报纸能卖多少钱,营利多少。” “那你小子准备靠什么营利?”石文义一阵疑惑。 “靠广告!” “广告?”众人疑惑不解。 “广告者,广而告之也!也就是通过报纸,为大家提供一些信息,令广大百姓能够对其有所了解,增加其营利。当然,咱们不是白给他们登信息,而是先让他们给咱们报社一些钱,然后才能在报纸上给予报道。”明中信解释道。 “这样能行吗?”众人表示怀疑。 “当然,具体运营肯定需要一些配合,我就不一一说了,但请相信,中信出品,必能营利!”明中信一脸臭屁道。 “切!”大家纷纷嗤之以鼻,但也不再询问,毕竟,之前明中信的战绩辉煌,没有什么败绩。之前的经验告诉大家,只需拭目以待,且待看好戏即可。 明中信一脸的无奈,这些人,跟着自己终于学坏了!得敲打敲打! 明中信就待反击。 “教习,刘老来了!”门外传来一阵禀报之声。 “哦!”明中信满面兴奋地站起身形,“诸位,报社的主编来了!我去了!” 说完,不等大家有所反应,起身离去。 大家面面相觑,难道这明中信真的是说真的? 走,看看去!黄举一脸怪笑,站起身形,就跟随而去。 王琪、李婷美自是以黄举马首是瞻,迅速跟去。 而石文义却纹丝未动。 “大哥!”张采望着石文义叫道,显然,他也希望前去偷听一下明中信究竟要干什么? “没听到嘛,刘大人来了,如果有他在,肯定不能让中信乱来,你难道还想让刘大人知晓咱们听墙角?”石文义瞪了张采一眼,训道。 “哦!”张采一想到刘大夏,瞬间蔫了。 明中信迈步进入大厅。 “明小子,我又来蹭饭了!”刘大夏一见明中信,嚷道。 “刘老,您能不能饶了我,哪有您这样的,三天两头前来蹭饭,好似您偌大个刘府管不起您的饭似的!”明中信苦笑不已。 “怎么?我只是来吃你几顿饭而已,意见就如此之大?”刘大夏一瞪眼。 “刘老,咱可是前几天刚刚谈好的半月一顿,这才几天,您就毁约前来了!”明中信一摊手道。 刘大夏老脸一红,但脖子一梗,“这你就错了,我今日并非前来蹭饭,而是那报社之事我已看透想通,干!” “真的?”明中信双目一亮。 “废话,我老头子这么大把年纪,岂能骗你?”刘大夏一翻白眼道。 “口误,口误!”明中信连忙上前鞠躬认错,“不知刘老如何打算?” “什么打算?”刘大夏故作不解道。 “咱们报社如何运作啊!” “我有说过吗?”刘大夏一脸懵样。 “刘老,您就别耍我了!”明中信哭笑不得。 “对哦,我说过干!”刘大夏作恍然大悟状。 “就是,就是!”明中信狗腿一般连连点头。 “干什么呢?”刘大夏恢复了懵样,作疑惑状。 明中信哭笑不得,只好不说话,静看刘大夏表演。 “你小子,就不知道配合一点!”刘大夏见明中信不配合,一脸无趣道。 明中信只好故作不知,一脸无辜地望着刘大夏,一言不发。 “好了,不逗你了!”刘大夏一脸的无趣样,“报社的规划我已经看过了,就是有些事情不太明白!” “刘老您说,我一一为您解惑!”明中信满脸笑意道。 “现在说话了?”刘大夏白了他一眼。 明中信笑笑,举手示意,请说。 “首先,这报社总编辑一职,让谁当?”刘大夏脸色一正道。 明中信微一沉吟,斟酌字眼道,“此人即便不是朝廷命官,也必须得是从朝臣之位上退下来的德高望重之人担任。” “行啊,小子!”刘大夏一脸惊奇之色。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我是谁!”明中信臭屁道。 刘大夏一伸脚,踹了明中信一脚,“让你小子得瑟,夸你一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明中信讪笑不已,“这不是您夸我吗?我自是极是荣幸之至,不表现出来,您不得说我不通人情事故,不懂眼色!” “你小子啊!”刘大夏一指明中信,哭笑不得,“好了,不贫了,不错,为了今后报社不惹麻烦,这总编辑一职,必须如此!否则,只怕朝廷那边也不会答应。” 明中信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确实,报社这个新兴物事能够聚笼人心,掌控舆论,一个不好,就会被朝廷取缔甚至查封获罪,不是那么好玩的事! “你小子明白就好!这总编辑一职,老夫就勉为其难担任了!”刘大夏点头道。 “真的?”明中信一脸兴奋道。 “废话,现在还能有比我更合适的人选吗?”刘大夏一瞪眼,“而且,你要想找个这样的人,现在真心找不到啊!即使找到也请不来,请来也不一定会为你尽心!所以,老夫也就勉为其难,为你遮风挡雨了!” “谢过刘老!”明中信起身深深鞠了一躬。他明白,刘老这是爱护自己,怕自己不懂轻重,犯了忌讳,想为自己保驾护航一番。 “其次,这些编辑我也为你物色了一些,其中不管大儒名师,相信,他们会给我几分薄面,到时,你的学业可以就近向他们请教,如果被其中一人看重,相信你的修学之事也会得到解决。” 明中信感激地望着刘大夏,同时心下叹息,这下子,刘老这些人情可就做大了,自己还真的难以还了! “别得意,我可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吃那些佳肴美食,才如此尽心的。”刘大夏一脸的我是为自己好。 “当然,当然!”明中信连连点头,表示理解。 刘大夏白了他一眼,继续道,“第三,这报社必须得到书坊的全力支持才行,而且技术得过硬,说句实话,我家到是有一座书坊,但那技术” 说着,刘大夏摇头表示遗撼,显然,刘老对自家书坊的技术不满意,或者说是对书坊无法满足报社的要求感到不满意。 “刘老,这也是我想要和您说的!”明中信胸有成竹道,“其实,中信家的书坊技术极其过硬,但缺少一个实用书坊,如果我将明家技术入股与刘家书坊共同经营,您看如何?” “就是你前些时日,与倚红楼斗时,展现的那些彩色图册的制作之法?”刘大夏问道。 “嗯!刘老可看在眼中?” “那制作之法极是惊艳,我让书坊管事看了之后,他摇头叹息,自己无缘得见制作之法!难道你真的将它拿出来合作?”这下,轮到刘大夏惊讶了。 要知道,这时代,每家掌握一门技术那可是极其难的,而且皆是传子不传女,更何况是传与外人。这明中信还真是不走寻常路啊! “不错!我家族兄一直经营书坊,故而明家的技术尽皆被他掌握,如果刘老同意,不日,我就让他前去书坊教授技术,但是,还请刘老甄别忠心实用之人,否则如果被泄密,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明中信点头解释道。 “那是自然!”刘大夏点头应承,“不过,中信啊!你确定要将这些技术与刘家分享?” “刘老,既然是合作,肯定得共赢,您都出人、出钱、出力了,明家出小小的技术实在不在话下!” “小子,口气真大啊!”刘大夏冲明中信上下打量一番,摇头不已。 “您说吧,合作不合作?”明中信光棍地问道。 “不合作的是傻子!”刘大夏激动地叫道,“不过,这书坊营利算作是三七分成,我三你七!” 明中信张嘴就待否定,然而,刘大夏举手制止了他,“中信,如果你不同意,咱们此事就此作罢!” “也罢,就依刘老!”明中信无奈地点头,本来,他想的是五五分帐,未曾想刘老根本不给他提的机会。 “好了,只要技术解决了,其他就是细枝末梢了,最后,咱们得定一下,这报社初版要做什么主题?”刘大夏满意地点点头。 明中信神秘一笑,在刘大夏耳边细细低语一番。 刘大夏怪异地望着明中信,良久不开言。 “怎么?刘老,您觉得我的想法不靠谱?” “小子,行啊!本以为,你这报社有些曲高和寡,未曾想你居然想到了最大的弊端。”刘大夏满眼笑意道。 “那就好!”明中信松了口气,“就是不知,我这般做法,咱们那些编辑们是否会认可?” “无妨,毕竟,咱们想要面向全京师百姓就得如此!我去说服他们!”刘大夏大包大揽道。 “好,就请刘老出马!我就放心了。” “你小子,就是把我当免费劳力使用了!”刘大夏白了他一眼。 “哪能呢!我还给您准备了一份高俸禄呢!”明中信腆着脸道。 “罢了,我也知晓你小子刚来京师,根本就没有什么资金,就当我赞助你了。”刘大夏摇头道,“不过,即使报社不赚钱,那些名师大儒你也不能亏待了人家。” 明中信微微一笑,“刘老,您尽管放宽心,不只名师大儒们的俸禄不会少,您的也不会少。” “真的?”刘大夏表示不信。 明中信附在刘大夏耳朵边一阵低语。 “小子,真不知道你这脑子是咋长的?”刘大夏一脸怪异地望着明中信,“不过,你就那么有信心,人家会那么做?” “无妨,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只要树起一个标杆,自然有人趋之若鹜。”明中信自信道。 “那我拭目以待!”刘大夏点头。 “您就瞧好吧!”明中信臭屁道。 “德行!好了,我饿了,为我准备菜肴,今日得好好享受一番,以后半个月就不能享受了啊!”刘大夏白了他一眼。 明中信好笑地望着刘大夏,这不,还真是来蹭饭的,当然,现在心情好,也就不与刘老计较了。 “好,您先等等,我稍后就来。” 噗嗵,噗嗵,噗嗵,三声过后,三人人影栽了进来。 二人定睛望去,正是那黄举三人组,想必是偷听不成,跌了个狗吃屎。 黄举三人组异常尴尬,手足无措地站起身形,低下头颅。 “这是?”刘大夏一指三人,疑惑地向明中信询问。 “你们三个,还不过来见过刘老?”明中信没好气地望向三人。 三人瑟缩不已,慢慢走近前来,行礼道。 “见过刘老!” “你们平时那机灵劲呢?”明中信冲三人笑道。 黄举三人组隐晦地偷眼瞪了明中信一眼。 “好啊,还敢瞪我!”明中信叫破道。 黄举三人组一时间满面通红,他们也未想到,这明中信在刘老面前如此的肆无忌惮,居然点明了他们的小动作。 “好了,不要欺负老实人!”刘大夏不悦地看向明中信。 黄举三人组感激地望了刘大夏一眼。 “刘老,好人都被你做了!想必他们现在肯定很感激您,却很恨我吧!”明中信幽怨地看着刘大夏道。 “谁让你小子平常尽是欺负别人的!该!”刘大夏幸灾乐祸道。 黄举三人组讶异地望了一眼明中信,他们也算见多识广,毕竟跟随黄举祖父黄沮见识过一些官僚,他们心中了然,如此气场,必是一个大的官僚。他们还是头一次见,故而才如此规矩,未曾想,这明中信居然与之谈笑风生,嬉笑怒骂无所不用,真真是胆大啊! 但同时,他们也心下佩服,看人家,在大人面前如此的自然,相比之下,自己等人的拘束不安,真真是相形见绌啊! “刘老,不说笑了,这几位是我在陵县的同窗,此次也尽皆考取了秀才功名,此次前来京师乃是修习学识增广见闻而来。”明中信正色介绍道。 “这位是黄举,这位是王琪,这位是李婷美!” “好,好,真是一时之俊彦!”刘大夏上下打量一番后,夸奖道。 “刘老过奖了!”黄举代表三人致谢道。 如今,他们已经恢复了自然,初见的拘束渐渐远去,毕竟三人本就是跳脱的性子,见明中信如此自然地与之相处,他们虽比不上明中信,但也不差多少。 “行了,你们坐下,咱们攀谈攀谈,让中信为咱们准备菜肴去,他做的那菜肴可真是绝了!你们得尝尝。”刘大夏笑言道。 “那小子们就却之不恭了!”黄举三人组齐齐拱手施礼道。 刘大夏心中暗暗点头,不错,不错,这几人虽比明中信有些不如,但却也不像小地方来的,大方自然。 “刘老,你不能如此吧!伺候您就够我受的了,为何还让我伺候他们?”明中信叫屈道。 “行了,来者是客,你这主人不招待招待岂能说得过去?去,去,去!”刘大夏一摆手,驱赶道。 刘大夏看不见的角度,王琪,李婷美向明中信做个鬼脸,一脸的得意。 明中信气得血往上涌,满面通红,恶狠狠瞪了二人一眼,挥袖转身而去。 然而,当明中信走出大厅的一瞬间,气氛居然变得有些尴尬、凝重。 黄举想打破这种尴尬,张张嘴,却无话可说。一时间,额头渗出热汗,心里抓狂,大脑空白,嘴巴紧张到根本张不开。 而王琪、李婷美别看平时嘻皮笑脸,但此时面对这么一位,尤其是刘大夏那探寻的目光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自是免不了紧张、心慌、无助,哪还说得出话来。 而刘大夏却带着好笑的心情望着三人,看他们如何解除这种尴尬。 第四百八十三章 三训张采 小样,让你们气我,现在感觉到我不在的坏处了吧!大厅外,明中信望着这尴尬的气氛,心中解恨道。 “抱歉,我也不知晓为什么,坐在您面前就感觉手足无措。”最终,年纪最小的李婷美满面通红地望着刘大夏开口道。 “咦,怎么会?我见到你们也感觉有些手足无措啊!”刘大夏欣赏地望着李婷美,笑问道。 “真的?”口无遮拦的王琪眼睛一亮,脱口而出。 这下,现场变得更加尴尬,黄举与李婷美一阵气愤,这家伙,不说话你会死啊!人家刘老只是想解除尴尬,你却当了真。 王琪开口之后,瞬间感觉不对,再看看黄举与李婷美责怪的表情,心中更是羞愧得差点将头埋进裤裆里,真真是没法见人了! 刘大夏也是一脑袋的黑线,望着王琪,这小子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这样的话也能问出口。 现场又一次变得冷场。 而大厅外的明中信更是差点暴笑出口,这王琪太好玩了,李婷美本来已经将这份尴尬稍稍化解,而刘老也已经给出了回应,下面只要接上话茬,冷场自是会解除,未曾想,居然有如此猪队友,将大好局面两个字一下化为乌有,现场变得比之刚才更加尴尬。 明中信摇摇头,由他们吧!自己还是赶紧去准备菜肴吧,希望他们不要让刘老抓狂,否则自己一片好心可就白费了! 明中信转身而去。 大厅内。 李婷美再次开口,“刘老,您也对明兄做的菜肴感兴趣啊?” “嗯,不错,这次再见,中信的菜肴做得更上一层楼了!”刘大夏迅速接上话茬,鼓励地望向李婷美。 “是吗?”黄举眼前一亮,开口道,“我们一来就分开了,难道明兄技艺又有所提升?” “还真别说,前几日我吃了一顿,那菜肴,还真是美妙啊!”刘大夏一脸的陶醉。 王琪见状,就待开口附和,但却率先接到了黄举与李婷美地严厉眼神警告,一瞬间,将话语咽了回去,低头作思想者状,再不敢说一句话。 刘大夏也是故作不知,与二人围绕着明中信的厨艺攀谈起来,气氛逐渐和睦。 “中信,在给刘老做菜啊?”张采腆着脸来到明中信身后,谄笑道。 “是啊!”明中信回应一声,手下却是不软,翻转腾挪,菜肴上下翻飞,瞬间炒好了一道菜。 “中信,能不能给我们留点?”张采腆着脸问道。 “你觉得呢?”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反问道。 “中信,通融通融嘛!”张采撒娇道。 “没得商量!” “你?”张采怒了。本来,他已经吃得肚满肠满,但一听说明中信在厨房,忍不住上门看看明中信的厨艺功夫,没想到被香气一诱,没节操地上前要菜,却遇了个闭门羹。 “要吃也行!”明中信仿佛看到了他的怒意,“不过得收起你那愤怒。” “哪能呢?我哪能对你发怒。”张采瞬间向大家展示了出神入化的变脸之术。 旁边观摩的秦奋与学员们一脸不屑地望向张采。张采却视若无睹,一心恭维明中信。 “行了,收起你那虚头八脑的心思,想吃菜,我建议,你直接去前厅,与刘老一起。” “什么?”张采一瞬间萎了,去见刘大夏,真心不愿意啊! “好!我们这就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张采吓得一跳多高,回头一看,正是石文义。 “大哥,你确定?”张采急问道。 “不错,我们去前厅!”说着,石文义转身向前厅走去。 李玉紧随其后而去。 来真的啊!张采傻了,片刻之后,反应过来,对啊,大哥都这般了,我还怕什么,去! 二人走后,明中信回头看了一眼张采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笑。 “见过刘大人!”石文义上前向刘大夏见礼道。 刘大夏一皱眉,“你们怎么来了?” “不瞒刘大人,咱们是前来祝贺名轩阁开张大吉的!”石文义老老实实道。 “是吗?”刘大夏表示不信。 “当然,还与中信谈些事情!”石文义补充道。 “就这?”刘大夏一脸戏谑地望着石文义。 张采在一旁那个着急哟,这个大哥可真是老实啊! 张采抢先开口道,“就这些,就这些。” “哦,那”刘大夏满眼笑意,坐直身体道。 “不,还有,我等前来最主要是来蹭顿饭!”石文义未等刘大夏说完,开口道。 “大哥!”张采急得跺脚,气道。 刘大夏意味深长地看看石文义,转头看向张采,“既然你不是来蹭饭的,那就回去吧!” “什么?”张采听得瞠目结舌,刘大夏居然直接下了逐客令。 “那我家大哥呢?”反应过来的张采一指石文义,问刘大夏道。 “你大哥?”刘大夏看着石文义,理所当然道,“既然是来蹭饭的,那就留下来蹭饭啊!” 啊!张采傻眼了,自己插话说有事谈却被逐,大哥老实回答说蹭饭却被允许留下,这还有天理吗? 刘大夏意味深长地回头看着李婷美道,“这件事情告诉我们,有的时候,说实话是有好处的!得分场合,明白吗?” “嗯,小子明白!谢刘老教诲!”李婷美恭恭敬敬站直身形向刘大夏深施一礼。 “孺子可教也!”刘大夏满意地望着李婷美道。 黄举与王琪满脸羡慕地望着李婷美,确实,刚才他们就感觉到了,一番谈话中,刘大夏将话语重点放在了李婷美的身上,对他们的话却总是忽略,显然,刘大夏对李婷美有别于他们,此时,一番教诲更加令他们确定,刘老心中肯定对李婷美充满了欣赏与关爱。 “刘大人,我也是来蹭饭的,不知道可不可以留下来?”张采腆着脸上前问道。 “你?”刘大夏回头,皱眉望着张采。 “是!”张采一脸的狗腿样,期盼地看着刘大夏。 “不行!大丈夫言出必行!岂能出尔反尔!”刘大夏摇头否决道。 张采一脸失望,想理论,但人家说的对。一脸懊悔地望着石文义。 石文义却满怀同情地看着他,一摊手,表示无法相助。 “看到了吧!这人一点男子气慨都没有,如果他坚持离去,也许我还会挽留一下,但现在他出尔反尔,这般小人行径,真真是令人厌恶,挽留的心情也没了。所以,今后,只要定了目标,奋勇向前,绝不能出尔反尔,半途而废。”刘大夏转头向李婷美道。 这下,大家纷纷将同情的目光送给张采,最惨莫过于本来有希望,但却被自己亲手毁掉,还被人当作反面教材警示于人。这张采,真真是可怜啊! 至此地步,张采哪还有脸再逗留,羞愧得掩面而去。 “饭菜来啰!”无巧不巧,明中信举着托盘,兴高彩烈地冲向大厅,却未曾想被掩面而来的张采一下撞到。 哗啦啦,满满的菜肴尽皆洒了张采一身,瞬间,一个落汤鸡诞生。 啊!张采傻了,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张采简直是欲哭无泪,这他妈,天底有这么巧的事吗?今天,还有比我更惨的吗? “你瞎啊!”张采怒了,一把将脑袋上的饭菜划拉掉,骂道。 “张兄,这是怎么了?”明中信望着“落汤鸡”张采,一脸的无辜。 这时,厅内传来了刘大夏不紧不慢的声音,“看啊,犯了错误,不从自身找原因,尽皆将怒气及过错归于别人,真心是小人行径啊!无可救药了!切记不可如他这般!吾辈应一日三省吾身,寻找自身的内因,切不可被外因所诱导。切记!切记!” 啊!张采快疯了,想发火却无从发起,看一眼满眼同情地望着他的明中信,大叫一声飞奔而去。 明中信就待追赶,只听得刘大夏的声音传出,“中信啊!你还是快去重新准备吧!我们都快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看看张采的背影,明中信只好回身来到厅内。 “刘老,这是何故?” 刘大夏微微一笑,“没关系,我只是向张大人提了一些建议而已,他就自惭形秽,羞愧而去!罪过啊罪过!” 石文义嘴角抽抽,面色复杂地望向刘大夏,这读书人,真真是得罪不起啊!假的能说成真的,歪的能说成正的,最可恶的是,居然能够一脸的理所当然,正气凛然。腹黑啊,腹黑!怪不得能在官场数十年屹立不倒呢! “是这样吗?”明中信深表怀疑,望向大厅内的人,探寻的目光一一扫过。 然而,众人在刘大夏面前,哪能反驳,只好低头不语。 “好了,快去重新准备吧!”刘大夏一挥手。 “不用,那只是一些底料、底汤,让秦奋他们重新热一下即可。” 随着明中信的声音,学员们纷纷托盘而进。 “刘大人,还请入座!”石文义站起身形率先请刘大夏道。 “客气,客气!”嘴上虽然说着客气,但动作可一点都不客气,刘大夏一把拉过李婷美,来到桌前,主位就座。 李婷美一脸的不自然,看看石文义,再看看明中信。 “坐,坐!”明中信见此情形,自是明白走后大厅肯定发生了不可测的变化,令得刘大夏对李婷美欣赏有加,这是好事,自是不会令人不快。 众人分宾主落座,享用美食。 一番用膳之后,大家尽兴而完,继续品尝饭后茗茶。 “刘老,我有个想法,不知当不当讲?”明中信望着紧坐在刘大夏身边的李婷美道。 第四百八十四章 刘老收人 刘大夏微微一笑,“说!” “既然刘老如此欣赏李兄,不如收他做弟子如何?”明中信抛出了一个炸弹。 “什么?”大家瞬间为之侧目,谁也未曾想到,明中信居然有些提议,毕竟,刘大夏与李婷美才第一次相见,相处时间极短,怎会有些冒失的提议。 一时间,刘大夏也是为之沉吟,虽然心动,但一来刚刚见面,二来李婷美的品性还未曾了解,此时下决定,确实不够理智,但如果有明中信的担保,却也还信得过。但中信为何在此时提出此等建议呢? 石文义却是更加惊疑,中信不像是如此冒失之人啊!怎会提出如此建议?难道他另有目的? 黄举与王琪却是惊喜与嫉妒相互交织,论相交,明中信与黄举更加亲厚,论相处,王琪多番与明中信交往,了解自然更多,相形之下,李婷美每次只是跟在他二人身后,只在需要说话之时才表达,但如今却是提议令刘大夏收李婷美为徒,这是怎么话说的? 一时间,众人尽皆望向明中信。 “当然,如果刘老不放心的话。正好,咱们不是组建报社吗?可以让李兄进入报社,跟在刘老身边,好好学习,顺便也算是考察期,您看如何?”明中信一脸期待地望着刘大夏。 “你小子啊,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刘大夏瞬间明白了明中信的意图,笑指着明中信道。 石文义微笑点头,哦,原来根结在这儿,明中信这是在培养自己的亲信啊! 黄举与王琪更是羡慕地望着李婷美,如果跟在刘老身边,依李婷美的品性,绝对会被刘老看重,到时有刘老看顾,自是不愁学识进境。到时,无论刘老收徒与否,对李婷美来说,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履历啊! “我这点小心思,哪敢瞒着刘老,况且也瞒不过,这只是提议罢了!”明中信讪笑道。 “好,就依你!”刘大夏一拍桌子,决定道。 “这,这!”李婷美一瞬间被这天上掉下的馅饼砸晕了。 “怎么,跟着老夫还委屈你了?”刘大夏一瞪眼。 “不敢,不敢!”李婷美连连摆手否认。 “好了,就如此定了!”刘大夏一锤定音道。 “刘老!”明中信叫道。 “怎么?你还有事?”刘大夏一瞪眼。 “确实!”明中信点头承认。 “就知道你小子没憋着好屁,快放!”刘大夏没好气地道。 “臭着您,我可不管啊!”明中信笑道。 “你小子!”刘大夏提脚飞踹。 明中信躲过之后,笑道,“既然李兄进了报社,不知能否让黄兄与王兄也进入,到时,一,可以有人手办事,二,可以让他们随着编辑们学习,岂不是一举两得?” “你小子啊!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真是奸诈啊!”刘大夏笑骂道。 “您说吧,同意不同意?”明中信光棍地冲刘大夏要决定。 黄举与王琪也是一脸期待地望着刘大夏,有此机会,傻子才想错过呢! “刘老,婷美一直以来与两位兄长同吃同住同修学识,一直受两位兄长照顾,现在婷美也不想与二位兄长分开!您考虑考虑!”李婷美也加把柴火。 刘大夏看看黄举三人组,再看看在旁偷笑的明中信,没好气地瞪一眼明中信。 “也罢,看在婷美的面子上,一起吧!”刘大夏点头道。 一时间,三人兴奋异常,齐齐上前。 “谢过刘老!” “谢我干嘛!今后不要被我骂得哭鼻子就好!”刘大夏没好气道。 三人一时间嘿嘿傻笑。 “恭喜刘大人!”石文义上前凑趣道。 “有什么可恭喜的?只是多了几个拖油瓶而已!” 一句话呛得石文义咳嗽不止。 “对了,中信,你学堂准备得如何了?“刘大夏不再理会他们,转向明中信问道。 “现在还未来得及去看,如今诸事完备,也该是准备的时候了!” “你呀,准备几个得用之人啊!否则诸多事宜尽皆被你一手包办,岂不是要累死你小子!”刘大夏一指明中信叹道。 明中信苦笑道,“我也想啊,但有好多构想只有我最清楚,我必须亲临现场,随时更改啊!如果脱手让人干,我怕起不到预定效果啊!” 刘大夏一想,也是,这明小子许多想法旁人刚开始根本就理解不了,如果让别人干,只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见刘大夏一脸苦闷,明中信开解道,“无妨,现在基本上已经尽皆步入正轨,只要学堂建成,我就可以放心脱手了!毕竟,我还有学业要完成。” “也只好如此了!”刘大夏叹道。 “对了,石小子,明小子的诸多生意,你可得暗中保护一番,京师这摊水太浑,如果被别人知晓明小子要动大家的利益,只怕会有危险啊!” “那是自然,刘大人请放宽心,就是您不说,我也会这么做的!”石文义脸色一正,保证道。 “希望你说到做到吧!但切记,只能暗中保护,不能露了身份,否则只怕这学堂的名声就臭了,到时招不到人,可要怨你了!” “文义明白!”石文义点头认可。 “好了,酒足饭饱,我就走了。”刘大夏见没什么事,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明中信等人躬身相送。 “对了,婷美,你们明日一起到我府上,有些事情要安排,记住了!”刘大夏走到大厅门口,站定身形,回转头吩咐道。 “是!”李婷美等三人躬身应是。 “明小子,明日顺便让你那族兄与婷美他们一起到府上!” “好!” 刘大夏放心而去。 见石文义没有告辞之意,黄举三人组识趣地向明中信告辞回房休息,为他们留下了谈话空间。 “中信,环采阁下一步要如何进行?”石文义开口问道。 “环采阁?”明中信沉吟不语。 “现在,倚红楼差不多已经构不成威胁了,满春院只怕会野心大涨,这都是后患啊!就在近日,那赛妈妈居然不断试探,凤家姐妹能否离开环采阁,前去满春院,还一直打听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看样子,他们是想把环采阁一口吃下啊!” “无妨,咱们可以来个以夷制夷!”明中信微微一笑。 “什么以夷制夷?”石文义一头雾水地望着明中信。 “就是像对付倚红楼一般,扶持其他青楼与满春院打对台,但切记不可过火,只要保持一个平衡,那环采阁就无虑被满春院吃掉。” “但现在这种模式已经成形,满春院已经尽皆掌握了咱们的套路,只怕不好办啊!”石文义忧心道。 “你觉得我就不会留一手吗?”明中信微微一笑,一脸尽皆在掌握之中的表情。 “行啊!小子!”石文义眼前一亮,冲明中信咧嘴一笑。 “明日,你让语嫣去一趟老地方,我将计划告知她,是时候给满春院一个警告了!” “嗯!”石文义点头应承,“对了,那武定候府小候爷想见见你这位幕后高人,不知你什么意思?” “不见!如果此时见了,只怕我的身份也就暴露了,对倚红楼的交接不利!” “这样回绝不好吧!”石文义有些为难地看着明中信。 明中信沉吟片刻,抬头道,“这样,你就说,现在还不是时候,这件小玩意,你送给他,只当咱们的歉意!” 说着,明中信从怀中取出一件小物事,递给石文义。 石文义低头一看,咦,这是? “不错,此物乃是小弓弩,乃防身之用,也适当向他表达一下咱们的诚意!”明中信点头解释道,顺便将用法教授给石文义。 “小弟,你有这等好的物事为何给别人,这把我要了!”石文义一把将小弓弩放入怀中。 明中信哭笑不得,望着石文义道,“石大哥,咱们有好东西岂能不惦记着您,那只是初级工艺制作的,我这儿还有更好的,如果你不要,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别啊!我就知道兄弟你肯定惦记着我们!”石文义一瞬间满面春风,谄媚不止。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没想到一向正经的石大哥居然还有如此一面,真真是醉了! “那把我肯定交给郭勋!”石文义连忙保证,随即变了一副脸色,“好小弟,快把东西给我!” “唉,真是被你打败了,石大哥,您向张大哥学习什么不好,学他的厚脸皮!真是被他带坏了啊!”明中信长叹一声。 此时坐在锦衣卫所中依旧气愤不已的张采打了个喷嚏,咦,谁在惦记我? “什么话?我会向他学?别开玩笑了!”石文义老脸一红,瞪瞪旁边偷笑的李玉,将手伸到明中信面前要道,“给我吧!” “真是被你打败了!”明中信翻翻白眼,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石文义,“大哥,此物共有八支弩箭,可连发,可单发。而且还有备仓,可放四支箭。” 明中信一一为其说明,石文义爱不释手地把玩着。 旁边李玉满眼羡慕地望着石文义手中的小弓弩。 “给!”明中信扬手一挥,一件物事飞向李玉。 李玉连忙接住,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小弓弩,满脸惊喜地抬头望向明中信。 “这,这是给我的?” 第四百八十五章 事情暴露 “当然!” “这,这!”李玉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行了,明小弟既然给了你,你就接着,以后有的是机会报答!”石文义望着李玉道。 “好!”李玉狠狠点点头,一脸感激地望着明中信。 “行了,忙碌一天了,你还是休息吧,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石文义站起身形,向明中信告辞道。 “也好!”明中信站起身形送客。 一夜无话,翌日清晨。 “中信,中信,大事不好了!” 明中信刚刚起床,正在用膳,突然,明中远风风火火冲了进来。 “何事惊慌?”明中信停下放在嘴边的汤匙,问道。 “中信,市面上传说,那环采阁的所有物事皆是你所经手,还说得有鼻子有眼,令人将信半疑。只怕那有心之人,已经怀疑到你了!”明中远缓缓气道。 “哦,可知从哪传来的?”明中信一皱眉。 “这却不知!”明中远摇头道。 “无妨,就算被人知晓也不怕!” “中信,如果被那寿宁候的合伙人知晓,只怕你会被报复的!”明中远急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明中信淡定地回了一句,“对了,呆会儿,你与我一同前去刘老府上,有些事情要谈!” “中信,此事事关你的性命,还是将其他事宜放在一边,先想想应对之策吧!”明中远跺脚道。 “现在谈应对什么的都是瞎扯淡,只能先找出背后指使散发传言之人,才能应对。或者,等他出现再说吧!”明中信一摆手否决了这个提议。 明中远望着淡定的明中信,深吸一口气,定定心神。 “还未吃早饭吧,来,一起!”明中信一举手,让明中远坐。 明中远哭笑不得地望着明中信,唉,这个小弟,真是摸不清他的想法,小小年纪就如此沉得住气,怪不得有那么多鬼主意呢! “坐啊!”明中信抬头望一眼明中远。 也罢,皇帝不急太监急,也许中信心中已经有数,不管了,先吃饭吧!明中远坐下拿起筷子就吃。 但是,他毕竟没有明中信那般定力,不时抬头看看明中信,但是,明中信依旧慢条施理地吃着饭,好似根本就不担心一般。 就在如此诡异的气氛中,明中信与明中远吃完了早饭。 “明兄,吃过饭了吗?”黄举三人组冲了进来,还未看清就喊道。 明中远一口汤还在嘴里,乍听呼声,差点噎住,弯腰咳嗽不止。 明中信好笑地抬起头看看明中远,再看看黄举三人组。 黄举三人组一脸的不好意思,望着明中远,有些尴尬。 “怎么?如此着急想去拜师?”明中信打趣道。 黄举三人组一阵脸红,被明中信看出来了!他们早已经起来用膳,就是希望能够早点前去刘府,早点知晓今后的工作,早点获得刘老的指点。 “现在去,只怕人家刘老还未用过早膳,你们是不是太急了?”明中信正色道。 对啊!一时间,黄举三人组更加尴尬,随之对视一眼,吓出了一身冷汗。 只知道自己着急,却忘记了,现在才几时,人家真的可能正在用膳,如此打扰,只怕会令得刘老对自己等人的印象变差。那样的话,只怕会影响了李婷美的拜师之事,一瞬间,黄举与王琪歉然地望向李婷美。 李婷美笑笑,摇摇头,示意无妨。 三人心领神会,感激地望了一眼明中信,幸亏他提醒啊! “中信,中信!”一阵大呼小叫传来。 明中信愕然,今天可真是热闹啊!这是怎么了,一起赶集? 却只见张延龄飞奔而入,一见明中信,眼前一亮,扑上前来,一把抓住明中信。 “中信啊,这番可糟了!” “怎么糟了?”一听此话,明中信心中明白,只怕这张延龄也是为的传言而来。 “传言说,你就是环采阁背后的高人,倚红楼与满春院、环采阁的争斗乃是你一手安排,还说你居心叵测!如果那合伙人前后联系一下,自是会知晓,这是我家兄长与环采阁演的一出戏,到时,只怕咱们就被动了,而且说不定会对你报复啊!这可如何是好?”张延龄满面焦急道。 明中信拍拍张延龄手背,以示安慰。 “无妨,咱们不是已经将把柄拿回来了吗?不用怕他了!” “对啊!咱们已经把把柄拿回来了!”张延龄眼前一亮,随之更加紧张地望向明中信,“如此的话更糟,恼羞成怒之下,只怕他们会迁怒于你,对你不利啊!” “我也不是泥捏的,不会任由他们施为的!”明中信冷笑一声,“他们不来则已,如果敢来,我会让他们知晓触怒我的代价是他们付不起的!” 一瞬间,大家仿佛感觉到一股冷意侵袭了自己,浑身激灵灵打个寒颤。 哗,明中信收回冷笑,一瞬间,室内恢复了温度,令大家以为刚才只是错觉。 “中信,不可大意啊!我家兄长都如此忌惮于他,只怕他大不简单啊!还是得小心为上!”张延龄依旧是一脸的担忧。 明中信笑着拍拍张延龄,以目示意安慰之意。很多事,说是没用的,只有做了才能让人放心,故而,他也不再解释。 “不行,我得和兄长说,让他想办法保护于你!”张延龄眼中闪过一丝坚定,转身飞奔而去。 明中信望着张延龄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感动,无论如何,这建昌伯还是当他是朋友了! “明兄,真的是你?”黄举三人组也是一脸震惊,他们在亲友家谈论过,环采阁这段时间大出风头,却未曾想居然是明中信的手笔,这可真是意外啊! “不错!”明中信点头承认。 “那千手观音也是你的手笔?”王琪问道。 “嗯!” “那内衣、化妆品也是出自你手?”李婷美追问。 “当然!” 三人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他们知晓明中信有本事,却未曾想到,他居然如此妖孽,那么多的事物尽皆出自他手! “明兴!”明中信不再理会他们,高声叫道。 “在!”赵明兴应声而入。 “明兴,你速速与学员们到市井之间探查,说我乃环采阁幕后的高人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由何人所传?”明中信吩咐道。 赵明兴应命而去。 “他们行吗?”明中远望着赵明兴的背影担心道。 “无妨,我相信这暗中使坏之人早晚会跳出来,就当让明兴他们提早练习一下也好!” 说着,明中信转头冲黄举三人组道,“来,我为你们说一下报社之事,毕竟今后你们要在其中工作,了解一下它的结构运作很有必要!” 黄举三人组面面相觑,这明中信,心还真大,那边有人针对于他,也许危险正在临近,却有心指教咱们! “怎么,不想知晓?”明中信望着他们,问道。 “想!”三人异口同声回答。 “想就过来!” 于是,明中信开始一一为他们解释何为报社,报社的组成,报社的宗旨,报社的发展---------- 黄举三人组越听越惊讶,越听越激动。 毕竟,他们的初衷是想要来京师找寻名师大儒,增进学业,如明中信所说,除了刘大夏这位总编辑外,刘老还将邀请那么多的大儒来担任编辑,到时,自是缺不了对自己等人的指教指导,那自己还找什么亲友让其为自己操心,只需呆在报社,自会增进学业,增加历练,还有可能被大师名儒看重,收为弟子,真真是一举多得啊! 同时,他们也了解到,明中信将他们介绍给刘大夏是何等的人情,是如何的为他们着想! “好了,明白了吗?”明中信见他们走神,一皱眉道。 “嗯!”三人眼中闪动着莫名的感激,点头不已。 “好,希望你们好好干!”明中信欣慰地点点头,转头看向明中远。 “族兄,你呆会儿也去刘府,毕竟,报社需要书坊的技术,而你是书坊管理的最佳人选,发展方向我已经给了刘老,到时你与刘老好好规划一下报社的发展,今后,就由你与刘老共同经营报社了,千万要小心行事。而且,要记住,京师不同咱们陵县,有何事随时向刘老请教!” “真的?”明中远有些不敢相信,毕竟,他一直以来就是管理明家书坊,如今到了京师,一应事物皆与书坊无关,心中早就有些疲惫,也有些埋怨明中信,当时说好的,来京师是要发展学堂,而书坊与学堂是相辅相承的,至今,学堂还没影,他以为,书坊更加是没影的事,虽然前段时间与马启博合作,将环采阁与倚红楼明暗宣传了个遍,也算过了一把瘾,但却更加勾起了他的瘾头。 如今明中信居然说是要重开书坊,一时间,他竟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当然!”明中信点点头,“对了,还得叫上启博,毕竟,我初期的打算是想将素描画融入报社,以打开局面。” “好!”一瞬间,明中远热情高涨,恨不得现在就去刘府,但毕竟,现在天色尚早,此时去,非常不合适。 巳时三刻(9:00-----11:00点),明中信一声令下,五人相携前往刘府。 刘府大厅之上,众人拜见过刘大夏,齐齐坐定。 “小子,这下好了吧!事情暴露,我看你小子如何应对?”刘大夏一脸的幸灾乐祸。 “哟,此事连刘老都知晓了?” “当然,大街之上传得沸沸扬扬,我岂能不知?”刘大夏依旧是一脸的笑意。 “刘老,您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小孩子脾气!我倒霉就那么令您高兴?”明中信一脸苦笑。 “对啊!你小子,不栽个跟头,根本就不知晓收敛,我就想让你长长记性!”刘大夏一脸的深以为然。 “好吧!就算小子这次栽了,未请教,刘老有何良策以作应对?”明中信一抱拳,请教道。 “没办法!”刘大夏连连摇头。 “不可能吧!您如此的英明神武,岂会没有良策,是不是不想教小子?”明中信一脸的不信。 “就是没有,又不是我的事,我操的哪门子心!”刘大夏一扬脖,就是否认。 “罢了,我这没人疼没人爱的人就让我听天由命吧!”明中信叹道。 “哼!装可怜也没办法!”刘大夏一眼就看穿了明中信的苦肉计,打击道。 “好了,此事就揭过,咱们还是谈谈报社之事吧!”明中信瞬间打起精神,生龙活虎地转移话题道。 刘大夏一脸惊疑地望着明中信,深怕明中信是以退为进,然而,明中信却挥手叫过来明中远、马启博为刘大夏介绍。 “哦,原来那图册就是你画的啊!”刘大夏上下打量着马启博,一脸的感兴趣。 “不错,我正是在老师的指导之下,才有此等画技的!”马启博谦逊道。 “老师?”刘大夏表示不解。 “不错,家师名讳中信。”马启博点头承认道。 “中信?不会是这小子吧?”刘大夏一指明中信,满眼的不相信。 “不错!这位正是家师!” “哟,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居然收徒了!” “不敢,不敢!”谁都能看出来,明中信那是一脸的臭屁。 哼!刘大夏冷哼一声,显然,他对明中信的臭屁不感冒。 “好,今后报社的画作就由你执笔了!”刘大夏一锤定音道。 “谢刘老厚爱!”马启博不卑不亢道。 “刘老,这位是我家族兄明中远,负责书坊事宜。今后具体的书坊事宜就由他与您对接。” “嗯,咱们见过!希望合作愉快吧!”刘大夏点头道。 “还请刘老多多指教!”明中远躬身为礼道。 “彼此,彼此!” “刘老,不知编辑之事如何了?”明中信问道。 “今日之后,我去延请,应该没什么问题!” “好,那报社之事就请您与我家族兄商议,小子就去处理我的后患了!”明中信一抱拳,起身而去。 “你!”刘大夏有些瞠目结舌,这小子,居然最后来了这么一下,还以为他不提此事了,未曾想,最后还以此事遁走,将报社之事尽数扔给自己,真是一点都不吃亏啊! 第四百八十六章 积极应对 “小子们,你们可不能学这家伙啊!如此的不尊老!”刘大夏冲偷笑的众人道。 众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好了,咱们来讨论一下报社如何发展开业吧!”刘大夏自找台阶下。 众人连忙正襟危坐,聆听刘大夏的计划。 且说明中信,出了刘府直奔寿宁候府。 “中信,你可来了,家兄正在等你!”张延龄迎出了府门连忙将明中信让了进来。 “候爷!”明中信拱手为礼。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寿宁候摆摆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传言?” “不错!”明中信点头。 “虽然咱们已经取回了证据,但是终究是撕破脸了,你看下步如何应对?尤其是你,得千万小心了!”寿宁候皱眉道。 “候爷但请放心,既然事情已经暴露,那咱们就来个混淆视听。”明中信微微一笑,将计划奉上。 “好!”寿宁候听完,眼前一亮,频频点头。 “虽然此计能够混淆一时,但终究肯定会再度暴露,所以,当前最主要的就是增强咱们的力量,到时才好从容应对!” “这却为何?”寿宁候有些诧异。 “候爷不要忘记,现在能够将我的身份识穿,还散布传言之人绝对是我的老熟人,所以,肯定会有进一步的动作,而且我的事情是瞒不了人的,只需去陵县调查一番,自会清清楚楚。” “嗯!也对!”寿宁候一脸凝重。 “所以,咱们不能被动挨打,应该主动出击,寻找此人,并发展力量,到时即便他们知晓,也奈何不了咱们。” “好,就依中信,放手去干,我全力支持!不过,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全。”寿宁候表态道。 “好!”明中信点头应是,转身而去。 “延龄,速去请那几位掌柜,咱们得开始行动了!”寿宁候沉吟片刻,吩咐道。 张延龄应是而去。 明中信从寿宁候府出来,已经换成了张亮的面皮,马不停蹄,来到环采阁。 张亮大刺刺进了环采阁,冲伙计吩咐道。 “去,叫语嫣前来!” “您这是?”伙计望着张亮,一脸介意。 “去,将此物给她!”张亮扬手扔给伙计一个木牌。 “您是?”语嫣望着这个陌生的面孔,一阵疑惑。 “怎么,不认识这块木牌了?”张亮阴沉着脸道。 “不敢,不过您是?”语嫣看看手中的木牌更加疑惑,这是那位的信物啊!那位说过,如果这块木牌现身,绝对是事情紧急,绝不会随便给人的!那这位的身份就有些蹊跷了。 “好了,不逗你了!语嫣,是我!”张亮恢复了原声。 语嫣一下就不好了,明明声音是那位,但这张脸? “到底这是您的脸,还是那是您的脸?”语嫣问出了一个很严肃的问题。 噗,张亮笑喷了。 “哇,原来这才是您的真面目啊!”语嫣一脸惊喜,目不转睛地望着张亮的脸叫道。 确实,这张面具将表情映得惟妙惟肖,根本看不出一丝一毫的破绽,自是被认为是真脸了! 张亮无语问苍天,这位语嫣姑娘的脑回路真心不简单啊! 不过,他也心生自豪,看咱做的这张面具真心不要太好了! “行了,这都是次要的!你去请张采过来,记住,让他悄悄地过来,打枪的不要!” “打枪是什么鬼?”语嫣一时之间有些懵逼。 “你不要考虑这个问题了,以后会让你见到的,去吧!”张亮一挥手道。 语嫣扭捍道,“实不相瞒,张采就在楼上,您上去,还是让他下来!” “哦!”张亮一脸的恍然大悟,一指语嫣,“你们?” 语嫣满面羞红,低头不语。 “好了,是否在你闺房之中?”张亮问道。 “嗯!”语嫣轻声细语点头道。 “那好吧,我上去!看看咱们张大侠如何俘获语嫣美女的心的!”张亮一脸的促狭。 “大人!”语嫣一脸娇羞地跺脚道。 张亮满面笑意地推门而出。 语嫣一咬贝齿,跟了上去。 “张大侠,艳福不浅啊!”张亮推门而入,未见人影先见调笑。 “谁?”却只见张采满面紧张,手握钢刀,盯着门口。 “咦,你小子怎么来了?不怕暴露?”张采一见是张亮,瞬间解除武装。 “哎,你呀,躲在温柔乡,居然连消息都不知晓了,这样下去,不知何时,连死字都不知道了!”张亮一脸叹息地来到桌前,拿起茶杯倒水饮茶。 “怎么?出事了?”张采一脸的紧张,扑到近前,问道。 “事倒是出了,但不大,这不,来找你救命来了!” 张采待要问询,却见门一响,又有人进来了。 抬头一看,却是语嫣。 张采冲语嫣温柔地点点头。 “哟,真真是重色轻友啊!有美女来了,就不理我了!真是令人伤心啊!”张亮的怪话又来了。 语嫣一脸羞红,但张采却面不改色,上前一把将语嫣拉到近前,将她按下坐在一旁。 语嫣有些扭捏,但在张采的炯炯目光之下,安危坐下。 “好了,说吧,让我如何救你?”张采一屁股坐在张亮面前,问道。 “什么?”一旁的语嫣满眼惊诧,还有人要得了这位高人的命?居然要张采来救?这是什么情况? “看到没有,这张脸!”张亮一指自己道。 “嗯,怎么了?”张采一脸懵样。 “这张脸叫张亮,寿宁候府门客,传出去,就说,这就是倚红楼与环采阁背后共同的高人!” “什么?共同的高人?”语嫣又是一阵震惊,她一直不知道,倚红楼与环采阁居然是这种关系。 “这些稍后再向你解释!”张采向语嫣温柔一笑,细语道。 “嗯!”语嫣虽然震惊,但心中知晓肯定有自己不知晓的内情,不再打扰二人的谈话。 “究竟出了何事?居然要将这个化身抛出去?”张采皱眉问道。 “外面已经传言我就是幕后那人,你说,我不混淆视听能行吗?”张亮叹口气道。 “何人传出?”张采满面怒容,“难道有内奸?” “废话,能有什么内奸!寿宁候、张延龄,还是石大哥、你?”张亮翻个白眼。 “确实!是我想多了!”张采挠挠头,疑惑道,“但不应该啊,就这么几个人都不可能出卖你,那是谁呢?” “最有可能就是我的熟人,而且熟悉我的做事方法,对我的事情了如指掌。” “难道是陵县来人?”张采一皱眉,“那我去查查!” “算了,当务之急,先将消息放出去!”张亮制止道。 “也好!我这就去,让兄弟们放消息!”张采点头,站起身形就要走。 “嫂子,没打扰你们的好事吧?”张亮的话差点让张采跌倒在地。 而语嫣却是满脸羞涩,低头不语,但却也心中暗喜,有这位高人备案,看来,张采是逃不出自己的五指山了。 张采回身狠狠瞪了张亮一眼。 张亮却视若无睹,“嫂子,如果张大哥欺负你,说与我听,我收拾他!” 语嫣更是羞得将头都快低到胸前了。 “行了,别逗她了!”张采解围道。 “怎么,还不去,再不去,我还得逗啊!”张亮一瞪眼。 “行,你是大爷!我上辈子欠你的啊!”张采认怂了,转身而去。 “嫂子,此物给你!就当作是见面礼了!”张亮将一个瓷瓶递给语嫣。 “不,我不能收!”语嫣连忙推拒。 “你不要?这可是外敷之后,能令得皮肤更加娇嫩白晰之物!不要算了!”张亮故作叹息道。 “要,怎么不要!”语嫣一听之下,迅速抬头抢过瓷瓶,如宝贝一般抓在手中。 张亮微微一笑,“好了,正事办完,我也该走了!” 说着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对了,你的真面目究竟如何?”语嫣怯怯问道。 “怎么?嫂子对我的真面目感兴趣?”张亮回身道。 “嗯,咱总得知晓恩人究竟长相如何吧!” “也罢,但你得保证,不得泄露出去!” “好!如果语嫣泄露恩人面目,天打五雷轰,世世为妓,代代为娼!”语嫣脸色一正发誓道。 “嫂子,怎会如此?”张亮跺脚道,“如果让张大哥知晓,不得扒我一层皮啊!” “无妨,只要语嫣不泄密即可!”语嫣却平静如常道,同时,双眼放光,紧紧盯着张亮的脸,期盼无比。 唉!张亮轻叹一声,揭开了面具。 “啊!”语嫣一把捂住了嘴,震惊无比,太年轻了!本以为最多也就只比张采小个一两岁,未曾想,恩公居然如此年轻,还是如此的博学多才,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嫂嫂,小弟名为明中信,乃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人氏,还望嫂嫂为我保密!” “嗯!”语嫣狠狠点头,一股母性的保护**升腾,如此年轻的恩公,将他视作小弟即可!确实,明中信的这张嫩脸对女性的杀伤力威力无穷啊! “环采阁之事就仰仗嫂嫂了!中信告辞!”明中信重新戴上了面具,变为张亮,深施一礼,推门而去。 仅留语嫣在房中激动而又忐忑不安。 第四百八十七章 各方疑惑 “刑影,消息确切吗?”蔡主上坐于堂上紧锁双眉道。 “不知!但此传言应该不是空穴来风!”刑影依旧处于暗处,回道,“而且,那明中信乃是与张延龄有所牵扯,最终才来的京师,而且来京师后,第一时间就入住了酒楼中,随后,张延龄为其提供了宅院,这一切非常可疑!” “但那明中信才十五岁,有此本事?”蔡主上疑惑道。 “不可小觑啊!岂不听有志不在年高!况且,我打听到,那明中信现在已经是秀才了!以如此年龄得到秀才,不简单啊!”刑影叹了口气。 “即便是秀才又如何?他能有如此妖孽?而且看那环采阁的手笔,分明就是一个老奸巨滑之人的布局,这明中信太过年轻,即便天才,也不可能如此老辣吧?”蔡主上不屑道。 “嗯,有道理,但也不敢掉以轻心!我会持续关注他的!” “况且,寿宁候当时可是有把柄在我们手上,他敢这么做?况且,打垮倚红楼对他也没什么好处啊!而且他与环采阁那群人真是不共戴天啊!想当初,他将环采阁整得又是如何凄惨。如今,又何苦扶持仇人,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想摆脱咱们,也不太可能!他肯定知晓,咱们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他应该不至于如此冒险?不过,咱们可以以此为借口去诈诈他!再多争取一些利益!” “嗯,不错!” “无论如何,得查清楚,究竟是不是寿宁候的授意?对了,那证据他就没怀疑吧?” “那倒没有!不过,当时看他的脸色,好似有些疑惑,想必是想不到咱们如此轻易地就放过他。而且,看情形,他心中对咱们是有些心灰意冷了!所以,今后不可不防他在背后反咬咱们一口,毕竟,咱们这些年压榨他有些太狠了!” “嗯,我会防着的!没事我走了!” “对了,那暗中散布消息之人也得注意了!”蔡主上点头道。 “嗯,我会的!”暗影闪动,房中没了刑影的踪迹。 “希望不是你在背后搞鬼吧!否则”蔡主上喃喃自语,语气阴狠道。 “什么?你说这是寿宁候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满春院中,主上满脸惊讶地望着赛妈妈。 “嗯,不知从何处传出如此讯息,说是环采阁背后的高人是从山东行省来的明中信,与张延龄合伙做酒楼生意的明中信。”赛妈妈点头道。 “你去确认过了吗?” “我到是去过环采阁,向那语嫣打探消息,但她却是微笑不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赛妈妈紧锁眉头道,“但是,我想应该不会是他吧!要知晓,那明中信今后才年方十五,根本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如此老谋深算的招术,根本就不像是他的手笔啊!” “错了,我听说那名轩阁招法奇特,生意火爆,手法上与环采阁有异曲同工之妙。要说是同一个人,也并非不可能!”主上分析道。 “嗯!主上说的是,但是,倚红楼为何要与环采阁唱这双簧啊?”赛妈妈提出疑问。 “是啊!这就是我的不解之处,寿宁候将他的倚红楼整垮,有何好处?即便是想要扶植环采阁,也可以一起合作啊!如此的话,岂不是便宜了咱们?不解,真是不解啊!”主上摇头不已,想破脑袋都想不透寿宁候的用意。 “可能其中有咱们所不知的诀窍!要不然,这就是有人在混淆视听!” “好了,咱们就不要乱猜测了,先注意调查一下明中信的来历,如果可能,也可以以利诱之,看能否为我所用,毕竟,他那酒楼的创意是极好的!即便不是他出的主意,想必他也知晓是何人所出。无论如何,有机会的话,笼络于他!收为已用!” “是!” “妈妈!妈妈!”外面传来一阵轻喊。 主上一扬下巴,示意赛妈妈去看有何事? 赛妈妈转身来到门前,开个小缝,问道,“何事?” “妈妈,外面传来消息,说是又有传言,说是那倚红楼背后之人乃是一位名叫张亮的三十岁读书人,而且现在正在联合王清等几位掌柜开展一些合作。” “那环采阁呢?”赛妈妈心中一惊,连忙问道。 “环采阁倒没有什么消息!” “嗯,去吧!”赛妈妈点头道。 回转房中,主上与赛妈妈面面相觑。 “这张亮乃是何人?从何处而来?”主上疑惑道。 赛妈妈苦笑不已,“属下也不知晓,这张亮也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 “看来,这摊浑水越来越浑了!”主上皱眉道。 赛妈妈苦笑以对。 “好了,先行查清,这张亮的来历再说!”主上吩咐道。 “是!” 李府。 “终于玩脱了!”李东阳长叹一声。 “父亲,你看,是何人在与中信过不去?”李兆先急切道。 “你觉得为父能够知晓?”李东阳怪异地看着李兆先。 “父亲,无论如何,此人肯定是与中信过不去,不能任由中信如此被动啊!” “那人乃是疥癣之疾,不足为虑。为父担心的是,这寿宁候还有个合伙人,而且是以人家为主!这才是中信的心腹大患!”李东阳不屑之后就是凝重。 “什么?”李兆先更是大惊,“那中信岂不是捅了马蜂窝?” “嗯!我之前还在心中嘀咕,为何中信与那寿宁候要绕这么大的弯子关掉倚红楼,原来是有这么一个合伙人在前后,那就怪不得他如此了!” “父亲,赶紧想办法啊!否则,中信可就危险了!” “稍安勿躁,我想,中信肯定也已经得了信,依他的性子,只怕已经有了办法应对,咱们先看看!出手不急于这一时!”李东阳摆手道。 “父亲!”李兆先叫道,“中信在京师就认识您与刘老,他还哪里有什么办法?” “错了,你忘了,那石文义与张采可也不是吃素的!寿宁候也不是白给的!急朋友之急是好事,但不可盲目!”李东阳教训道。 李兆先依旧焦急,但却也清醒过来,此事还真的急不来,且看中信如何应对吧! 蹬蹬蹬,一阵疾步声走来。 “老爷,又有传言了,说是倚红楼背后之人乃是一个叫张亮的三十岁读书人!各方已经将目光聚向此人!纷纷打听此人的来历,但奇怪的是,居然无人知晓!”管家进来回道。 “哦,继续关注事态!随时来报!”李东阳吩咐道。 “是!”管家躬身退下。 “父亲!”李兆先一脸惭愧地望着李东阳。自己真心误会父亲了,却原来,父亲在随时关注着中信的信息。 “这肯定是中信的应对之策,混淆视听,浑水摸鱼!徽伯,学一学吧!”李东阳望着儿子,一阵感叹。 “孩儿明白了!”李兆先恭恭敬敬向李东阳施了一礼。 “就是不知那老刘头沉不沉得住气!”李东阳望着刘府的方向自叹道。 他却不知,刘大夏现在正在与明中远他们研究报社的发展,哪顾得上此事,而且他对明中信是极其放心的! 寿宁候府。 “兄长,兄长,这下麻烦大了!”张延龄风风火火跑了进来。 “毛毛躁躁,成何体统!”寿宁候一脸怪责。 “兄长,你看!”张延龄递过一本小册子。 寿宁候接过一看,咦。 上面写着,明中信生平。 开篇就是一篇诗词。 人生若只如初见, 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 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 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 比翼连枝当日愿。 “好词,好词!”寿宁候拍案叫绝。 张延龄苦笑不已,“兄长,你再往后看。” 寿宁候一页页翻过,前面几页尽皆是诗词,真心是好啊! 张延龄望着欣赏诗作的兄长,有些哭笑不得,兄长根本就未抓住重点。 “明中信,男,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人,始祖百里孟明,祖父讳文亮,成化初年进士,官至侍郎休沐,父亲讳书源,弘治一年举人,恩荫知县,英年早逝。弘治十一年,祖母病重,中信临危受命,任明家代家主,随后大胆革新,整顿内外,令明家焕然一新。同时,创立了明家学堂,收罗乡邻子弟,招揽人才,学习各类技艺。随后,改酒楼为名轩阁,推出一系列药膳、烈酒、果酒,令名轩阁一举名扬陵县,立。同年,在陵县兰亭文会中,技压群雄,勇夺桂冠。随后在明家门前诗词会友,一题三诗,作一首少年大明说,立誓要培养人才,繁荣各业,为这盛世大明添砖加瓦,震惊陵县。并分别于弘治十二年二月,中县试案首,六月,中府试案首,八月,中院试案首,随后北上京师,创立京师名轩阁。”寿宁候念出了声音。 寿宁候越看越震惊,虽然,通篇未曾说明中信一句坏话,但其中的暗箭可谓是诸心之极。 “立誓要培养人才,繁荣各业,为这盛世大明添砖加瓦。”仅此一句,如果被有心人解读,就会令明中信粉身碎骨。 “这,这是从何而来?”寿宁候抬头望向张延龄。 “街上正在售卖,虽然单买者不多,但却是只要买话本《虞舜大传》或《武松打虎》就会免费奉送一本。” “这是有人要害中信啊!”寿宁候叹道。 “兄长,快些想想办法,如此这样下去,只怕中信会被有心之人算计至死啊!”张延龄急道。 “不急,既然已经势成,急也无用,快些去找中信前来商议!”寿宁候一摆手,吩咐道。 “好嘞!”张延龄转身飞奔而去。 “唉,还是如此毛躁,你找人也得知晓人在何处啊!罢了!管家!”寿宁候望着张延龄的背影摇头不已。 “在!”管家进来。 “你派人去名轩阁、明家宅院等候中信,见到他,立刻让他来见我!” “是!”管家转身出去。 “没想到啊!这小子居然如此胆大包天,这般誓言都敢立,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寿宁候想想,失笑道。 与此同时,李东阳、蔡主上、满春院、石文义尽皆知晓了此事,一时间,群情涌动,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名轩阁,确切地说是明中信身上。 同时,张亮这个名字也进入了大家的眼中。 寿宁候府。 明中信坐着看着面前的小册子,一阵皱眉。 “中信,你有没有目标,究竟是何人针对于你?”寿宁候问道。 明中信苦笑道,“不瞒候爷,还真不知晓!但一定是对中信了如指掌之人,不然,不会连这两本话本都利用。” “那就麻烦了,虽然现在的麻烦也不小,但如果这个看不见的敌人在暗处时不时给咱们以暗算,只怕真的要疲于应付了!”寿宁候一皱眉。 “那蔡主上不会针对中信采取行动吧?”张延龄担心道。 “现在,蔡主上已经不是主要的对手了!”寿宁候长叹一声,“中信的誓言如果被人解读,只怕会令得他满朝皆敌啊!而最不该的,就是将那科举的应试技巧公诸于众,这乃是大忌啊!” “如此一些动作单纯一件就会令中信在京师被人打压,更何况尽数出自他口他手,这下麻烦大了!” “为何呢?那科举应试技巧不是应该会被读书人推崇倍至吗?应该是获得他们的好感才对啊!”张延龄满面不解。 “小弟,你还太嫩啊!看看满朝堂那些高官显贵,哪个不是从世家上来的,这些尽皆被这些人所把握,而今却被中信公诸于众,这是断人家后人的路啊!岂能不与中信拼个你死我活!此番大难难逃了!” “无妨。”明中信潇洒一笑,“不过是水来土掩,兵来将挡而已!” “你啊,可真是心大啊!不过,倒也不是没办法!”寿宁候稍加思索,深深望着明中信道。 “兄长,原来你有办法啊!吓我一跳!”张延龄开怀大笑道。 明中信却是嘴角一撇,缓缓叹了口气。 “就怕中信不肯啊!”寿宁候望着明中信道。 “哪能呢!性命攸关,就是绑我也要绑着他去!”张延龄急道。 “中信,你可以去见见李阁老,让他出面压下此事!”寿宁候缓缓道。 明中信洒然一笑,缓缓摇摇头。 “为什么呢?”张延龄急了,抓着明中信道。 “你不记得那张家湾之事了?”明中信反问道。 “张家湾?”张延龄有些懵,随后眼前一亮,“那李林!” “不错,因他,我已经与李阁老决裂,岂能再次上门!” “你啊!性命攸关,哪管那么多!”张延龄急切道。 “这是我的原则!”明中信坚定道。 张延龄望着明中信跺脚不已。然而,却毫无办法。 “小弟,不用劝了,中信心意已决,再劝无益,看来,咱们得另想办法了!”寿宁候看看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钦佩,小小年纪就有如此胆气,不亏自己帮他! “还有一条路!就是不知中信你是否愿意?” “什么路?兄长,不要再藏着掖着了,快说!” 寿宁候不理张延龄只是定睛望着明中信。 “候爷的好意,中信心领了!”明中信缓缓摇头道。 “你听都没听就拒绝,这不是开玩笑嘛!先听听兄长如何说!”张延龄一把抓住明中信道。 “小弟,不要为难中信了,想必他已知晓我想说什么!”寿宁候制止道。 真的?张延龄表示不信,左看看,右瞧瞧,深深怀疑自己的智商,人家二人话都未说出口就已经知晓对方要说什么,自己难道真的是蠢材? “我不信!”张延龄赌气道。 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开口道,“入府(靠向候府)!” 张延龄为之震惊,还真是啊,二人真的心有灵犀啊! “中信,入了我们候府,岂不是不用再担心被人迫害了?何苦不为呢?更何况,哪天你想离去,相信我兄长也不会为难你的!” “原则!”明中信再次吐出两个字。 张延龄瞬间哑火了,无奈地看着明中信。 “不管如何,只要中信需要,随时说话!”寿宁候冲明中信正色道。 “好!中信不会客气的!”这次,明中信倒未推辞,反而点头应承。 武定候府。 “什么?你说那环采阁与倚红楼背后高人可能是明中信?”小候爷郭勋双眼泛光,盯着樊凡道。 “不错!”樊凡点头道。 “行啊!小子,藏得够深啊!” “还有,这是明中信的背景资料!”樊凡递给郭勋一本小册子。 郭勋接过册子,低头观看,连连叫好。 “行了,不用说什么了,约那明中信见面!”二话不说,郭勋吩咐道。 “小候爷,此事只怕不容易啊!”樊凡为难道。 “有何难的?”郭勋一瞪眼。 “小候爷,您没看最后面的科举应试技巧吗?那可是个马蜂窝啊!咱不能捅啊!”樊凡一脸的哀求。 “是吗?科举与咱们何干!咱们要的是明中信的头脑,如果有人阻拦,打他丫的!”郭勋不讲理道。 樊凡一脸苦笑,望着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一阵无奈。 第四百八十八章 风起云动 樊凡道,“对了,小候爷,另一种传言是,倚红楼与环采阁身后的高人乃是寿宁候府的门客张亮。” “张亮?”郭勋皱眉不已,“怎么?难道寿宁候府专出妖孽?怎么都与寿宁候有关?” 樊凡苦笑不已,出主意道,“要不,您先问问那张采张大人?如果真是明中信,咱们可以通过他结交明中信,如果是张亮,咱们再想办法!” “对啊!”郭勋一拍脑袋,“我怎么把他给忘记了,问他就行了,还能确切一下消息!” 郭勋雷厉风行,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樊凡苦笑着跟随他而去。 李府。 “父亲,这下可糟了,科举之事居然被捅了出来。”李兆先愁眉苦脸地望着李东阳。 “也好,是时候了!”李东阳微笑点头。 “什么意思?”李兆先有些不解地望着父亲。 “你去和老刘头说,那本册子可以放出来了!” “什么册子?”李兆先更加糊涂了。 “你去告诉他,他自然知晓如何做!”李东阳却是一脸神秘地并不解惑。 “是!”李兆先带着一脑袋疑惑上路了。 “陆兄啊!这次还得借用你的名声一下了!”李东阳自言自语道。 -------------------------------分割线------------------------------ “啪!”一件茶碗落在了墙上,一瞬间粉身碎骨。 “谁,是谁?”蔡主上气急败坏地望着空空如也的密室,大发雷霆。 “行了,现在发脾气也没用,还是想想,究竟是何人做的手脚?”刑影慢条斯理地劝道。 “还能有谁,只能是内奸了!”蔡主上稍稍平缓一下心绪。 “那却不然,那日咱们在此商议倚红楼之事,我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想来,还真是大意了,想必,就是那时有人潜伏在周围,做的手脚!” “真的?那你怎么不早说?”蔡主上一脸气恼与疑惑。 “唉!大意了啊!”刑影长叹一声,“当时怎么会想到,如此隐秘之所,连手下人都不知,怎会被其他人潜入!” “你说,会不会是寿宁候的人?”蔡主上皱眉道。 “可能!但是可能性却小!否则,为何他要将这些资料一网打尽!而且,如果是他,那他为何还免费将倚红楼奉送?这说不通啊!” “也对,难道,咱们背后还有一股势力?”蔡主上点头道。 “嗯,这股势力极其强大啊!试想,这么隐秘之所能找到也许存在偶然,但是,知道这间秘室不难,但却为何居然连咱们秘室之中的秘室还知晓,这就说不过去了!”刑影声音中带着一丝丝难言的恐惧。 “是啊!咱们这几重秘室历来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而来人却一次性连锅都端了,说明他对此地了如指掌,但你觉得世间会有如此厉害之人吗?”蔡主上疑惑难解。 “如果他来探查几次咱们都不知晓,那就太可怕了!但也说不通啊!咱们每次进这秘室都要三查五看,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啊!他是如何一次性尽数知晓的?难道是机关高手?” “有可能!但这身手又是怎么回事?要想无声无息进来,再无声无息将这么多东西拿走,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也不可能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啊!” “是啊!有此能耐之人,想要咱们的命岂不是也易如反掌!真是太可怕了!”说到此,蔡主上与刑影激灵灵打个寒颤。 “难道,他留着咱们还有目的?”一瞬间,二人为之色变,“难道,组织的事败露了?” “不行,我得马上禀告上面,否则有此可怕势力介入,咱们却一无所知,对组织来说,真的具有毁灭性啊!” “那寿宁候呢?” “现在是考虑他的时候吗?”刑影厉声道,“不行,我得赶紧让组织派人来调查这股势力!你在此先行稳住寿宁候,只管监视,万不可轻举妄动,千万不要再添乱了!” 说完,刑影一阵晃动,瞬间消失于秘室之中。 蔡主上左右看看,激灵灵一个冷颤,面带恐惧之色,迅速逃出了秘室。 刘府。 “世伯,究竟你们有什么打算?”李兆先传完话后,望着刘大夏打听道。 “这些事,你父亲不告诉你,自然有他的考虑,想知道,去问你父亲吧!”刘大夏毫不吐口。 李兆先一脸愁苦,这二老,神神秘秘究竟有何名堂? “行了,你看着就是,想必,过几日你也就知晓了!”刘大夏提醒道。 是啊,过几日肯定知晓,但现在心痒痒啊!李兆先心中苦笑。 “我还有事,就不留你了!”刘大夏下了逐客令。 李兆先继续带着一脑门子的疑惑离开了刘府。 锦衣卫所。 “小采子,我来了!”郭勋大摇大摆,大声喊着,就进了卫所。 而门前守卫的锦衣卫抬眼一看,见是小候爷,立刻缩回了脖子,只当不知晓。 郭勋乍乍呼呼来到了大堂之外。 张采一听,满面愁容,看看手下的几位总旗,大家也是一脸的愁苦。 “小采子,我来了,你也不说迎接一下。”踏进大堂的郭勋见了张采一瞪眼。 “小候爷,您可饶了我吧!我这不有正经事吗?”张采陪着笑脸迎上前去。 “哦,原来有正经事啊!”郭勋一脸的恍然大悟,斜眼望着几位总旗。 “没事,没事,我们已经谈完了!”几位总旗仿佛老鼠见了猫,急急摆手,逃离了大厅。 “这些没义气的家伙!”张采狠狠瞪了几眼几位总旗的背影。 “怎么,不欢迎我?”郭勋吊儿郎当斜坐在椅子之上,瞅着张采道。 “哪能呢!小候爷来此,真是令咱这小小的锦衣卫所蓬荜生辉啊!”张采陪着笑脸道。 “也对!要不说,你张大人会做人呢!会说话!”郭勋一脸的赞许。 “不知小候爷来此是?”张采只当没听到,小心翼翼问道。 “嗯!”郭勋看着张采点头,“聪明!我来此还真有事!” 张采心里咯噔一下,这夜猫子进宅,总没好事,看吧,来了。 “行了,开门见山,我就是想问问你,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究竟是谁?明中信?还是张亮?” “什么?”张采有些愣神,这位爷这是想干嘛? “我就是想结交一下这位高人!这不,来此想与你确认一下,你不是与那语嫣姑娘打得火热吗?想必肯定知晓!”郭勋瞪着张采道,“别告诉我你不知晓啊!” 张采苦笑一声,就待说话。 “别糊弄我啊!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去找你大哥石文义去!”郭勋威胁道。 “您这是说的哪儿的话!我当然知晓,实话告诉您吧!我也是才知道,您出去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 “废什么话!我是那嘴不严的人吗?”郭勋一瞪眼,瞅着张采叫道。 您还真是!张采心中腹诽,但却不敢说出来,附在郭勋耳边道,“您要找的正是那张亮!” “真的?”郭勋斜眼瞅着张采一脸的不信。 “千真万确!”张采点头肯定道。 “行,这份人情我记下了!但如果你小子骗我,想必知道我的手段!”郭勋点头道。 “我哪敢骗您哪!”张采苦笑一声道。 “知道就好!”郭勋满意地点点头,站起身形就走。 “小候爷,您不留下吃顿饭?”张采满眼的庆幸,但嘴上却客气道。 “罢了,小爷还得去办正经事!下次吧!”郭勋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锦衣卫所。 唉,可算把这位爷糊弄走了!张采一屁股坐在椅子之上。 “千户,走了!”一位总旗从门外伸进脑袋,禀告道。 张采点点头,坐在椅子之上,低头陷入沉思。 郭勋步出锦衣卫所,上了马车,沉思片刻。 “去,查查这张亮,究竟是何方神圣?” “是!”门帘外传来一阵应声,嗖,一道人影一闪不见。 “回府!”郭勋吩咐道。 与此同时,满春院、各大府邸纷纷传出命令,查这明中信与张亮的底细,一时间,京师躁动起来。 在一座高大宏伟的宫殿之中,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若有所思地抬头望着月亮,“查查,那明中信究竟有何目的?” 空中传来一阵应声,随之大殿安静下来。 京师的夜不再安宁了。 翌日,市面上突然出售几本小册子,《科举的应试技巧》,上书作者乃是陆明远。 一时间,读书人趋之若鹜,《科举的应试技巧》瞬间兜售一空。 一本本小册子被送到了各大府邸。 一桩桩大宅中传来了怒吼之声,但随之消逝不见。 “教习,市面上居然有咱们书坊的书出售啊!”在外搜集情报的赵明兴赶回明宅,将一本小册子送给明中信。 明中信见了也是为之一怔,京师什么时候居然出售《科举的应试技巧》?细看之下,却原来正是刘氏书坊出品。 刘氏书坊?难道是刘大夏? 找来明中远,仔细一问,还真是! 但这有什么用呢?明中信有些疑惑。 与此同时,一个森严无比的大宅中,一个锦袍中年人拿着《科举的应试技巧》,紧紧盯着陆明远三个字,皱眉思索,不时发出一阵叹息,面上不时浮现一丝丝激动。 第四百八十九章 应对安排 “来人!”锦袍中年人叫道。 从大堂外走进一位彪形大汉来,“指挥使有何吩咐?” “你且去将那石文义与张采找来!” “是!”彪形大汉应声而去。 “希望有老师的好消息!”锦袍中年人自语道。 镜头转回明宅。 明府众人坐了济济一堂。 “大家想必也知晓,近日京师风传我的各种消息,看来有人针对于我,所以,最近,大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预防各种意外发生,而且,出门之时要相伴而行,切不可独自行动。”明中信环顾一周道。 “是!”众人应是,但却目中闪过一丝疑惑。 “这暗中的对手对咱们是了如指掌,所以,咱们得加倍小心,在此,我分下工。” 众人望着明中信,等候指示。 “咱们共有三处据点,所以,分为三批。一,明宅,此处由明兴带领学员负责严防死守,切不可让人偷偷摸进来。具体事宜,由明兴负责。” “是!”赵明兴一脸的跃跃欲试,首次被派如此重要的任务,自是兴奋异常。 “二,名轩阁,虽然有候府的家丁保护,但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具体由吴阁主负责,带几位武堂学员,切实保护好咱们的秦奋教习与技堂的学员们,如果有危险,第一时间撤退,切记最主要的是保障好自身安全。” “是!”吴阁主肃然应是。 “三,郊外明家学堂的筹建工作。由师逸房师先生具体负责。我已与石大哥说好,会有锦衣卫便衣随时保护你们,但你们也不可掉以轻心,各堂学员除在酒楼帮忙、在明宅保护的,尽皆前往巡逻防范,随时防止有人破坏筹建工作。尤其是要保护好咱们的工匠。” “是!”师逸房点头应是。 “至于族兄、黄兄、王兄、李兄,还有启博,你们从即日起,住在刘府,与刘老一起筹建报社,不用回明宅了,切记小心自身的安全。” 几人点头承应。 “还有,大家都去向李教习领取防身之物,切记要随身携带。好了,最近大家时刻警惕,有事随时商量,切不可自作主张。记住,一切都是虚的,自已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必要之时,切不可恋战,躲过危险就是胜利。”明中信肃然道。 “是!”众人哄然应是。 “对了,中信你的安全呢?”明中远一脸的担忧,“要知道,暗中之人最主要是针对于你,你是最危险的啊!” 一时间,众人担忧的目光投向明中信。 明中信洒然一笑,“你们也知晓,我有好多底牌,无妨的!” “教习,要不,我在你身边吧!”赵明兴叫道。 “不用,难道你还能打得过我?”明中信宠溺地看看赵明兴。 赵明兴摸着自己的脑袋讪讪然惭愧一笑,低下了头。 “不用担心,如果有危险,我会第一时间躲进锦衣卫所的!而且石大哥已经派了李玉来保护我,你们就放心吧!”明中信一指旁边的李玉,安慰道。 但是,众人依旧是一脸担忧。 “好了,大家各司其职,切不可忘记,咱们是要在京师干一番事业的,眼前的一点点小困难是难不倒咱们的!” 明中信环视一周,“好了,我还要去候府谈一些事,你们各自小心!” 说完,明中信起身向外行去,李玉紧随其后而去。 众人担忧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久久收不回来。 “好了,就听中信的话吧,你们也知晓,中信这一年来遇到过多少大事,可见得他少过一根头发,放心吧,他会照顾好自己的!咱们还是照顾好自己,让他少操一些心就是帮他了。”明中远站起身形笑道。 众人一听,细细一想,也是,这一年来,少东家经历了如许多的大场面,也不见他有所损伤,心下稍稍有了些安慰。 大家分组而去。 “候爷,我来了!”张亮冲寿宁候施礼道。 “嗯!这位是?”寿宁候一指身旁站着的大汉道。 “这位乃是张贤,乃是我家兄长。”张亮笑指着大汉道。 “中信,这是你的保镖吧!”张延龄笑道。 “嗯!”寿宁候狠狠瞪了张延龄一眼。 张延龄一惊,随即反应过来,“哦,对了,是张亮啊!” 张亮笑笑,并不接话。 “记住,今后别口无遮拦,事情往往就是小细节上败露的,管住你的嘴!”寿宁候厉声训斥道。 “是!小弟记下了!”张延龄规规矩矩向寿宁候保证道。 “候爷,王清他们还未到吗?”张亮问道。 “嗯,已经到了,正在偏厅等候。就等你了!咱们走。”寿宁候率先站起身形走向偏厅。 “见过候爷!”一见寿宁候走进偏厅,王氏兄弟与马厂主站起身形施礼道。 “不用多礼,今后咱们就是合作关系了,这些繁文缛节能免则免吧!”寿宁候一摆手,大刺刺坐在了主位。 “张先生,来坐!”寿宁候一指旁边的座位冲张亮道。 “嗯!”张亮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上前坐下。那张贤站于他的身后。 张延龄紧随其后坐了下来。 王氏兄弟对视一眼,心中一惊,看来,这张亮在寿宁候心中的地位不低啊!君不见,建昌伯都乖乖坐于张亮下手了吗? 唯有马厂主只是一脸兴奋地望着张亮,仿佛四顾无人。 “候爷!”张亮冲寿宁候一拱手。 寿宁候举手示意可以开始了。 张亮面向王清道,“王掌柜,不知你们的准备工作做得如何了?” 王清笑道,“张管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说着,瞟了寿宁候一眼,毕竟,有些事得寿宁候做主才行。 张亮自是看到了他的小动作,微微一笑,抬手从袖中取出几件物事,递过身后。 张贤接过来,虎虎生风地来到王清面前。 张亮开口道,“这是茶课司任免文书以及三成资金,你检查一下!” “什么?”王清都呆了,要知道,前几日他才挑好人选将名字交与张亮,今日居然就下了任免文书!太快了吧! “你看看,名字可对?数目可对?”张亮一指物事,道。 王清反应过来,连忙展开一看,不错,正是!至于资金到是次要的了!根本就未核对。 王清激动异常,双手颤抖着,手中的任免文书如同有千金之重。 “如何?正确与否?”张亮笑问道。 “对!对!”王清连连点头,他的声音居然都在颤抖,抬眼看去。 众人才发现,王清居然眼含热泪。 而旁边的王清弟弟王海也是一脸激动,紧紧盯着任免文书。 “对就好,对了,王掌柜,那炒菜工艺如何?试验了吗?”张亮笑道。 “嗯,已经验证过了!”王清连连点头。 “好,下面,就请王掌柜的安排前往山东行省的事宜,基地建设也就拜托王掌柜的了!” “应该的,应该的!”王清仿佛不会说话了,如同应声虫一般。 “小王掌柜,不知银号联系的如何了?”张亮微微一笑,转头看向王海。 “一切妥当,就等资金注入,就可开张!”相形之下,王海还算镇静。 “行,这是我家候爷的股金,你且收好!”张亮又从袖中取出银票,递给张贤。 张贤上前递给王海。 “马厂主,研究的如何了?”张亮不再理会王海,望向马厂主。 “好了!”马厂主点头应了一声,急切道,“不知何时可以见识一下您那工匠?” 张亮笑笑,“马上!” 说完,拍拍手,只见从外面进来了两位十二三岁的少年。 马厂主瞬间傻了,指着两位少年,看着张亮,瞠目结舌道,“这是工匠?” “不错!正是他们!”张亮笑道。 “您不是与我开玩笑吧?”马厂主依旧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您觉得我会拿这琉璃之事开玩笑?”张亮反问道。 马厂主还是不敢相信。 “行了,马厂主可以领他们回去,看看技艺再说!如果不满意,我再给你换!”张亮一摆手。 随着张亮的话语,两位少年一言不发来到马厂主身后,站定。 马厂主转头看看两位少年苦笑不已。 “好了,具体事宜我就不再重复了,你们尽快准备好,咱们一起于下月初十正式开张。”张亮一拍手道。 三人一听,望向寿宁候,希望知晓这是不是寿宁候的意思,毕竟,人家才是大老板啊! 寿宁候微微一笑,一指张亮,“从今往后,张管事全权代表我,有事与他商量即可,有事也找他解决,不用找我!” 嚯!这下,三人对张亮更是肃然起敬,能够全权代表候爷,这可是亲信中的亲信啊!看来,今后要调整与张管事的相处方式了! “各位,在开张之前,报社会进行宣传,还请不要惊讶!当然,这是需要钱的,到时可不要吝啬啊!”张亮笑道。 “报社?”三人懵了,这是什么? 王清兄弟二人瞬间想起来,这不是与李先生合作的报社吗?难道这么快,张亮就找到了下家? “不用猜了,正是!”张亮仿佛他们二人肚中的蛔虫,点头承认。 第四百九十章 报社起航 “嗯!”王氏兄弟对视一眼,心下了然,同时也为李先生可惜,这次只怕是错过了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好了,别的客气话就不说了,希望咱们同心协力做大做强!”张亮肃然道。 “当然!”众人齐齐点头。 王氏兄弟与马厂主领着两位少年告辞而去,抱着极大的热情去准备做事业。 “候爷,不知倚红楼之事处理得如何了?”张亮问道。 “赔偿问题已经解决,就是那严大人想要购买一些化妆之物,不知是否给他?”寿宁候点头道。 “这些化妆品给他,比市面上流行的要好许多。”张亮从袖中取出一个盒子,递给寿宁候。 寿宁候眼前一亮,“还给他干嘛!你家嫂子可天天在叫啊!行了,我收下了!” 张亮望着寿宁候有些失笑,“行了,我这儿还有,您要的话管够。” 说着,张亮又取出两盒。 “我呢?我呢?”张延龄连忙抢话道。 “都有!”张亮摇头失笑,满足了张延龄的愿望。 “候爷,不知那蔡主上近日是否前来交接?” “这?”寿宁候一听蔡主上,瞬间面色凝重道,“不知为何,这几日那蔡主上居然再未露面,也不说来交接,而且对你与张亮的传闻也是并未追究。我担心,这家伙是不是已经察觉,想要在暗中使坏?” “这样啊?”张亮也是一皱眉,“那还真得小心防范,有机会,我再去查探一番!” “也好,总留着这件事,心中不踏实啊!希望那姓蔡的尽快来办交接,咱们也就轻松了!”寿宁候点头不已,嘱咐道,“不过,你可千万小心,不要陷身其中,安全最主要!” “明白!候爷,没什么事我就去安排了!” “嗯,去吧!” 张亮出了寿宁候府,神识一扫,喝,居然有几拨人马在盯着自己,看来,张采这事情办得妥当啊! 张亮微微一笑,带着张贤缓缓踏步向前。 暗藏人马也随之而动。 张亮缓步来到了环采阁,交票入场。 坐于舞台前,观赏起了歌舞。 几拨人马分批进了环采阁。 语嫣一听说张亮来了,走出房门望向楼下。 却见,张亮缓缓向她摇头,语嫣驻足,不再下来,反而观察起了舞台之下。 随着时间的流逝,张亮居然优哉游哉边吃着茶点,边观看歌舞,真可谓是悠闲至极。 一时间,他的消息瞬间传送到了各个府邸主人的案桌之上。 这些观注者们纷纷看着密报眉头紧锁。密报中,那张亮仅只上了一趟茅厕,再未与环采阁中人来往。但也注明了,在张亮进入环采阁的半刻钟之内,环采阁主事人语嫣出现在了二楼,观察了半天,随后回房,这是何意? 张亮真的只是前去环采阁观赏歌舞吗? 随后,张亮又回归了倚红楼,再未露面。 而明中信呢?居然一整天未出现过。 大家糊涂了,难道是风声太紧,二人不敢再行动? 而此时的明中信呢?早已身在刘府,面对着刘大夏,质问着。 “刘老,这是何意?”明中信扔给刘大夏一本小册子。 刘大夏瞅了一眼,微微一笑。 “怎么?给你解了围还不好?” “解围?”明中信讶然看着刘大夏。 “是啊!你不见这几日都没有什么人再观注你了?”刘大夏点头反问道。 “您知道我在问什么?别再与我打哑迷了!”明中信神色一正,严肃地望着刘大夏。 “你想问什么?”刘大夏继续装疯卖傻。 明中信望着刘大夏一脸无奈,只好明说,“这陆老究竟是何许人也?您为何就如此赌定,只要署上他的名字,有人就会偃旗息鼓?” “这你得问那陆明远啊!”刘大夏依旧是一脸无知。 “刘老,您这样与我兜圈子,有意思吗?”明中信白了他一眼。 “有意思啊!看你着急的样子,太好玩了!”刘大夏一脸的顽皮。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您是不会为我解惑了?” “自己的惑得自己解啊!”刘大夏若有所指地道。 “罢了,咱们就聊聊报社之事!您准备得如何了,咱们什么时候开张?”明中信见他铁口铜牙,死不解惑,只好无奈地转移话题道。 “怎么,有什么意见吗?” “您看,这是我为您找来的第一笔资金。”说着,明中信递给刘大夏一张纸。 “这就是你的资金?”刘大夏望着写满字迹的纸张,一脸诧异。 “不错!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明中信神秘一笑。 刘大夏疑惑地接过纸张,低头细看,渐渐地脸上浮现出了喜色。 “行啊,小子,这么快就有机会了!” “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明中信臭屁道。 “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刘大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行了,快回去吧!否则,只怕会暴露。” 明中信也不争辩,站起身形而去。 翌日,刘家书坊的隔壁突然鞭炮齐鸣,宣传了多日的起航报社开业了。 而且是一应报纸五折出售,仅需一文钱,就可购得一份报纸。 一时间,百姓围观,但却无一人上前购买,毕竟,一文钱虽然不多,但却也不愿平白无故扔了。 然而,奇怪的是,起航报社居然也并不叫卖,只是让伙计将一张报纸贴于报社前面的公告栏上。 而起篇就是刘大夏老大人的序言,随后就是京师一些知名大儒的祝贺之语。 随后是报社的人员构成简介,居然由刘大夏老大人担任总编辑,而京师的多位名师大儒担任编辑。这阵容真是豪华得没谁了! 第二版,居然是刘大夏与各位名师大儒的科举心得。 第三版通篇就是图画,居然是连环画。 连环画是一种古老的汉族传统艺术,在宋朝印刷术普及之后成型,以连续的图画叙述故事、刻画人物,这一形式题材广泛,内容多样。 而报社的连环画却又不同,居然是线描画,比之前水墨的连环画线条清晰,黑白分明,细腻流畅,形象生动。而且居然是彩色的,真真是出人意料啊! 而且,这连环画居然是孔子的圣迹图,每幅图都有一段文字说明,反应了孔子一生的事迹,从孔子出生,周游列国,与列国国君交往,拜访老子,路遇楚狂,开坛讲学,直至死后圣。形象而生动地表现了孔子一生的主要活动。 第四版,却居然又是陆明远的科举的应试技巧第二篇。 围观百姓不解其意,但却不妨碍有那识字读书之人,激动得惊叫连连,疯了般冲上前去,直接买了十余份,飞奔而去。 围观百姓都傻眼了,这是哪里来的傻缺,如此的将钱不当钱。 然而,更令他们惊讶的还在后面,一个个读书人缓步上前观看公告栏上的报纸,却先是目瞪口呆,随后是欣喜若狂,继而发疯似地冲到报社之中,购买报纸。 而且,随后闻风而来的读书人蜂拥而至。 不到一个时辰,报社居然挂出了报已售罄的牌子。 真可谓是令得在场的百姓瞠目结舌,这报纸就如此好吗? 随后而来的读书人失落无比,围在报社前面,要求加印,哪怕加钱也好! 然而报社却只是客客气气地派了一位少年出来,告知明日请早,今日绝不会再印。 一时间,读书人们怨声载道。 突然,有一位读书人上前将公告栏上的报纸揭了下来,冲进报社。 其余读书人瞬间反应过来,也冲进了报社。 “我买!” “我买!” “我买!” 往日温文尔雅的读书人居然对公告栏上的报纸展开了抢夺,简直是斯文扫地! 而那少年却不慌不忙上前将报纸取在手中,缓缓而行,来到报社公告栏处,重新贴上,转身冲在场读书人躬身施礼。 “诸位,此乃是我们的公告,还请不要随意毁坏私物!” “我们可以买啊!”有读书人喊道。 少年微微一笑,“不卖!” “我们高价购买!” “不卖!”少年一口咬定。 “你能做得了主吗?我们要掌柜的出来与我们商谈!”有人喊道。 “诸位,即便是我们掌柜的出来,也不会卖的!不过我给大家一个建议!” 众读书人纷纷凝神望着少年,听他如何建议! “我想,大家应该有笔墨纸砚吧!”少年一指公告栏上的报纸。 “对啊!”有那聪明的,瞬间想通,飞奔进了旁边的书坊。 “来套笔墨纸砚。” 对啊!咱们可以抄录啊!一时间,大家尽皆反应过来。 瞬间,书坊爆满,笔墨纸砚兜售一空。 起航报社前出现了空前壮观的一幕,众多的读书人齐齐站在公告栏前,抄录一份报纸。 少年撇嘴一笑,回转了报社大堂。 “黄兄,你可太坏了!”王琪一拍刚刚进来的少年,笑道。 “我只是提醒了一下,我又没说让他们去买。”黄举翻个白眼。 李婷美同情地望着外面各种姿势抄写报纸的读书人,“黄兄,不知呆会儿你出去贴出公告之后,这些人会不会打死你?” “什么叫我去,是王兄去好不啦!”黄举笑道。 “什么?我去?”王琪一指自己的鼻子,惊叫道。 第四百九十一章 纷至沓来 “是啊!要不然,你与婷美商量一下,让他去!”黄举一指李婷美。 “我可不去!我还得向刘老请教呢!”说完,李婷美像兔子一般飞奔而去。 “对,我也得去!”黄举也是一闪身,进了后堂。 只留下王琪在那傻站着,望着二人的背影瞠目结舌,这两个没义气的家伙! “唉,早死早投胎吧!”王琪无奈地看看桌上的一张公告,叹口气拿起公告,走向门外。 “咦,有人来了,难道是又一份报纸?”有那眼尖之人叫道。 唰一下,众人的目光齐唰唰投向了王琪。 王琪苦笑一声,来到公告栏前,紧挨着那张报纸,将手中的公告贴了上去。 随后,迅速转身,飞奔进了报社,将门死死关住。 众位读书人诧异无比地望了望紧闭的报社大门,摇摇头,这个小伙计有病吧! “看公告,看公告!”众位读书人将注意力重新移回了公告栏。 但是,刚刚看完,就差点吐血。 却原来,公告之上写着。 报纸上所有文章,包括刘大夏的序言,尽皆委托给刘家书坊,制成单册进行售卖,而孔子圣迹图,也由刘家书坊连环画小册,进行售卖。各位仁人志士如有需要,请前往刘家书坊进行购买。 原来,之前那位小伙计真心是坑了他们一把啊!早知道,刘家书坊有售卖的,自己等人又何苦去买笔墨纸砚进行抄录,真真是气煞我也! 想找小伙计,但看看报社紧闭的大门,大家息了这个念头。 “快去买啊!迟了就没啦!”有人喊着,冲进了刘家书坊。 反应过来的大家,紧随而去。 却留下了一地狼藉,秋风吹过,一地宣纸飞舞于空中。 刘家书坊中,掌柜的早已让伙计们将小册子分门别类整整齐齐排在了柜台之上。 “诸位,还请排队,一个一个来,咱们是读书人,斯文,注意斯文!”掌柜的高声喊道。 然而,今时今日,这些读书人的耐心早已被消耗掉,哪还顾得什么斯文!纷纷上前,就要抢书。 “啪”掌柜的重重拍在柜台之上。 哇,众读书人吓了一跳,纷纷望向掌柜的。 “排队,否则今日停止售卖!”掌柜的满面阴沉道。 而伙计们迅速护住了书册,对读书人虎视眈眈。 牛,太牛了!众位读书人傻眼了,这掌柜的真是太任性了!居然敢如此对待顾客。 然而,他们看看柜台上的小册子,又不敢学人家掌柜的如此任性,转头离去。 只好乖乖地按照先后次序排队购书! 不提刘家书坊中这戏据的一幕,单说明中信。 此时,他正在名轩阁中,与一位少年,大眼瞪小眼,恶狠狠对视。 “说,还有什么好吃的?给我上!”少年恶狠狠望着明中信道。 “拜托,你已经吃了如此多了,还是少吃点吧!”明中信劝道。 “我付钱,凭什么不给我吃!”少年叫道。 “您付钱?”明中信嗤之以鼻,“你那帐单可还在我怀中呢!” “我又没说不付,只是这几日没带钱而已!”少年强词夺理道。 “好,只要你现在付清,我马上给你上菜!” “你!”少年为之气急,指着明中信说不出放来。 “好,我来!”突然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二人望去,却见一个少年施施然步入了房中。 “你是何人?”少年一皱眉,望着进来的少年道。 “别管我是谁,我只是来找的明家主,你之前的、今日的所有开销都由我来付,我只是想让你将明家主让于我!”进来的少年微微一笑。 “滚!”少年一个字喊出了口。 “什么?”进来的少年一时间呆住了,未曾想,居然有人敢如此对待自己。 明中信心中好笑,一摸少年的头,“好了,不要如此对待人家!人家也是好心!你先吃!” 咦,这是什么情况?进来的少年一时间懵了。 他们不是在吵架吗? 而那少年居然听任明中信摸头,而且还听话地坐下吃饭,根本就不再理会自己。 “小候爷,不知您来有何贵干?”明中信冲进来的少年一拱手道。 “你认识我?”郭勋一指自己惊疑不已。 “当然,武定候府的小候爷,谁人不识!”明中信笑道。 郭勋自得地一笑,就待谦逊,然而,一眼看到桌旁狼吞虎咽的少年,心情瞬间变坏,是啊,这位可就不知道自己是何人!而且,现在知晓了还如此淡定地吃饭,太打击人了! 想到此,郭勋干干一笑,无话可说。 明中信心中暗暗偷笑,小候爷,这下,你可吃鳖了吧! “好好吃啊!不够了再要!”明中信摸摸少年的头,宠溺道。 “嗯!”少年头也不抬,只是低头狂吃。 “小候爷,请!”明中信一抬手,延请郭勋出去。 郭勋奇怪地看看少年,转身出了房间。 二人来到隔壁,分宾主落座。 “少东家,有人求见!”吴阁主进来,回禀道。 咦,今日可真是热闹啊!明中信一怔。 “谁?” 吴阁主为难地看看小候爷。 “无妨,小候爷也不是外人!”明中信微微一笑。 郭勋一瞬间体态舒畅,这明中信,会做人! “石大人来了,还带着一位,在玄厅想见见您!”吴阁主回禀道。 “哦!”明中信心中疑惑,石大哥带人来,这是何意? “明家主,你去吧,反正我的事也不急,再说!再说!”郭勋也是极会做人的,见明中信沉吟,连忙开口道。 “好,那就失礼了,中信去去就来!”明中信也不客气,站起身形,冲郭勋一施礼,“吴阁主,让秦奋做几样拿手菜,招待一下小候爷!” “是!”吴阁主躬身应是。 明中信带着疑惑来到了玄厅。 却只见,一个锦袍中年人大刺刺坐在主位上,石文义与张采规规矩矩分坐两旁,明显很是拘束以及恭敬。 明中信有些诧异,这是什么情况?平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张采居然也如此乖巧,太诡异了! 看看石文义,再看着锦袍中年人,一拱拳,“不知这位是?” 锦袍中年人在明中信一进房间,就上下打量着,一脸微笑,根本不说话。 “中信,来见过牟大人!”石文义开口了。 “牟大人?”明中信有些疑惑。 “这位是锦衣卫指押使牟大人!”张采补充道。 哦,怪不得这两位如此恭敬,却原来是大BOSS!明中信有些明白。 “见过牟大人!”明中信依旧是一拱手,不卑不亢道。 “好,好!”牟斌连连叫好。 石文义与张采也懵了,牟大人这是怎么了?早前召见自己二人,一阵询问明中信的情况,之后二话不说,让自己二人带着他前来,难道就是为的说明中信好? “牟大人过誉了!”明中信微笑道。 “不知陆老-----可好?” 不知为何,明中信居然听出了牟斌此话中居然有一丝丝激动与不安。 “陆老?”明中信一眉。 “陆明远,陆老!”牟斌强调道。 “哦!”明中信恍然大悟,原来是找陆老的!一瞬间,有些事情也就想通了。 怪不得刘老要用陆明远的名义发售科举的应试技巧,原来陆老在京师也是声名赫赫啊!看来,自己又欠了陆老的人情了! “陆老身体康健,精神矍铄,一切安好!”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心中生出一丝明悟,还真是陆老啊!怪不得呢! “我听说,你要将明家尽数迁来京师,不知,陆老何时前来京师?”牟斌满怀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遗憾道,“不瞒牟大人,陆老习惯了闲云野鹤的生活,不会前来的!” “是吗?”牟斌一阵失望。 “不过,陆老说了,如果在京师遇到熟人,可以看看此物,以慰心绪!”明中信从怀中取出陆老给的信物,递给牟斌。 “是嘛!”牟斌一见信物,双目放光,紧紧盯着信物,眼中闪过一丝泪花。 咦!明中信震惊了,这位可是位高权重的大臣,难道还与陆老有不知名的关系? 想到此,看向石文义。 石文义点点头,以目示意。 牟斌拿着信物,久久无法平静心绪。 现场一瞬间陷入了沉静当中。 “唉!”牟斌长叹一声,收回目光,望向明中信。 “恩师他老人家有什么话嘱咐吗?” “恩师?”明中信心下一惊,难道陆明远居然是牟斌的师傅?显然,这是一句废话,人家牟斌都说出来了,还能有假! “陆老只说,让故人见见此物,并无其他吩咐。”明中信摇头道。 “不知你与恩师是?”牟斌望着明中信,充满了希冀。 明中信摇摇头,老老实实道,“我与陆老乃是雇主与被雇的关系,并无其他特殊关系!” “真的?”牟斌有些玩味地看着明中信,再看看手中的信物,看来,恩师还是未曾原谅自己啊! “千真万确!”明中信斩钉截铁道。 “唉,也罢!你在京师有何麻烦,可以找文义!”牟斌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就算您不说,我也会找他的!谁让咱们是兄弟呢!明中信心下有些疑惑。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一言不合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却是震惊了。 别人不知晓,他们可是知道这句话的份量的!牟斌此话的潜台词就是,你明中信以后是我罩的了,如果石文义罩不住了,可以来找我的意思啊! 相应的,自己二人也可以拿着鸡毛当令箭,不用再怕别人说是以权谋私了。像如今只能暗中派人保护明中信,但今后却可以名目张胆地派人维护明中信了。因为,有了牟斌的承诺,相当于有了尚方宝剑了! “好了,早就听说名轩阁菜肴天下少有,咱们今日尝尝。”牟斌笑道。 “好,牟大人尽管点,今日就当小子请您了!”明中信笑着回道。 “好!那我就却之不恭了!”牟斌望着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金光。 “牟大人如此给面子,那是名轩阁的荣幸!”明中信嘴甜道。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却是望着这一幕瞠目结舌。 这位指挥使大人可不同于常人,一直以来仁厚刚正,平常有人相请,根本就尽数推却,从无例外,今日居然如此给明中信面子,还让他请客,这真真是太阳从西边升起了。 “来,坐下,与我谈谈恩师在陵县的生活!”牟斌一拍椅子,冲明中信道。 “好!”明中信应是坐下,将陆老的过往一一道来。 随着明中信的讲述,牟斌眼中不时闪过一丝丝感怀与思念,显然在脑海中想像着陆明远。 咣当一声,房门被踢开了。 众人心下一惊,齐齐望向门口。 一个少年走了进来,撅着嘴,冲明中信道,“我还饿,给我饭!” 明中信哭笑不得地望着少年,一时竟无语了。这位可真是饭桶,这是几天未吃过饭了,还要!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却是大惊失色,站起身形就待呵斥。 然而,牟斌却伸手拦住了他们。 石文义与张采万分不解地望向牟斌,如果是往日里,有人打扰,牟斌虽然一向仁厚,但却也会极其不悦的。 尤其是现在打断了他询问恩师的过往,更应该愤怒啊! 但现在看来,牟斌眼中居然无一丝丝恼怒,有的只是满眼的玩味。 这是何故? “小子,这么没礼貌!快,向这位长者道歉!”明中信呵斥道。 牟斌一听此话,迅速将目光望向明中信,满眼充满了骇然。 然而,更令他骇然的是,那少年居然听话地上前,一躬身,“这位长者,我错了!” 牟斌瞠目结舌地望着少年,再看看满眼欣赏的明中信,无语地看看头顶。 “好了,我道歉了,给我饭!”少年站起身形,冲明中信一伸手道。 明中信哭笑不得,只好应道,“好,你先回去,我马上过去,给你准备!” “无妨,你先去吧!”牟斌忙不迭道。 明中信此时才发现,牟斌居然无一丝恼怒,好似急切地要自己离去。 奇怪!明中信心中摇摇头,今日这事也真是奇了!这些人都不正常啊! “好,那您尽管点菜,中信就此失陪了!”明中信点点头,拉着少年出了玄厅。 牟斌呆呆地望着明中信与少年的背影,满眼的疑惑。 “牟大人,您看?”石文义拿过菜谱,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文义啊!你这小弟了不得啊!”牟斌深深望了石文义一眼,若有深意地道。 “哪能呢!牟大人,中信并非不懂礼数之人,今日也是逼不得已,还望您见谅!”石文义心下一惊,深怕牟斌对明中信有意见,连忙解释道。 牟斌笑笑,不再答话,拿过菜谱,观看起来。 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浓浓的担忧。希望牟大人不要计较中信的失礼吧! “你小子,净给我添乱!”明中信一个脑爪蹦弹在了少年头上。 少年摸着脑袋,瞪了明中信一眼,“谁让你离开那么长时间?不宵理我!” “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想吃什么,点!”明中信宠溺地摸摸少年的头。 “真的?”一提吃的,少年瞬间满血复活,满眼的兴奋。 “假的!”明中信翻个白眼,抬脚走进房间。 “骗人!”少年撅着嘴跟着明中信走进了房间。 “小候爷,久候了!”明中信冲郭勋一抱拳道。 “无妨,事情办完了?”郭勋满眼笑意道。 “唉!被这小家伙捣乱了!”明中信长叹一声,看看少年。 “哼,是你不注意时间,要不然我会捣乱?”少年满眼的不屑道。 “好了!吃你的饭吧!”明中信好气道,“伙计,再上一份饭菜!” 少年一听,瞬间高兴了。 “小候爷,不知你今日前来有何事?”明中信正色道。 “好,既然明家主如此爽快,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郭勋坐直身形,正色道,“其实,我此次前来,是想与明家主合作!” “是吗?”明中信不为所动,平静地看着郭勋。 “对于明家主这酒楼的设计,我是极其钦佩的!”郭勋看看明中信,见他不为所动,继续道,“故而,我想与明家主合作。” “合作?” “不错,合作!”郭勋肯定地点头道。 “明某只知晓酒楼的经营,难道小候爷要与我合作开酒楼?那就要让小候爷失望了,毕竟,我不能再培养一个对手啊!”明中信笑道。 “不!”郭勋摇摇头,“我不是要与明家主抢酒楼的生意,而是想与明家主合作酒的买卖,当然,书坊也可以!其他也可以!我看重的是明家主的头脑,合作什么都可以!” “看来,小候爷对我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明中信玩味地看着郭勋。 “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不错,我对你确实调查了一番。”郭勋承认道,“但这只是基于我对你的好奇与好感,绝非恶意,还请明家主原谅则个!” “调查明某的人太多了,也不差您这一个,这倒是无妨,但那些生意明某已经有了合作伙伴,只怕要让小候爷失望了!” “不,咱们的合作机会很多的!”郭勋摇头道。 “咦,这倒是要听听!”明中信望着郭勋眉不已,他确实感应出来,这小候爷绝不是无的放矢,那他这满满的自信从何而来呢?他很好奇。 “张管事,您与王氏兄弟的合作,我岂不是也可以分一杯羹!”郭勋一脸戏谑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面不改色道,“不知小候爷说的什么!” “明家主,我既然前来,肯定有一定的把握,您还是承认吧!” “承认什么?” “明家主,这样就没什么意思了啊!”郭勋笑道。 见明中信依旧不承认,郭勋无奈地一笑。 “好吧!我来分析一下。首先,倚红楼、环采阁一系列变化皆是在你到京师之后的事;其次,你与寿宁候、石文义皆认识,当然,这一点不足为凭,但一切事情皆是以此为基础;第三,你在陵县的一系列动作都与京师的动作相仿;第四,张亮此人乃是突然出现的,而且他的身份查不到任何线索;第五,你与张亮从未同时出现过。” 郭勋说完,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中信。 “好吧!我承认。”明中信点头道。 “这就对了嘛!合作愉快!”郭勋微笑着伸出了手。 “但是,小候爷,咱们不是已经在合作了吗?”明中信正色道。 “我说的是想更加深入地合作!” “更加深入?”明中信皱眉不已。 “不错,听说,你与王氏兄弟的银号要合作,算我一份!” “银号?” “相信你们肯定缺少资金!我的加入肯定能够令你们的银号如虎添翼!” “不,我们当前只是在京师进行试点,根本就不需要再有人加入!”明中信摇头道。 “你?”郭勋阴沉着脸道,“明家主,相信你也不希望出现其他不可测的变化吧!” 少年抬起头望向郭勋,眼中闪过一丝丝危险的光芒,站起身形,准备走向郭勋。 “怎么?威胁人?”门口传来一个声音。 明中信与郭勋望向门口,却原来是石文义。 “哟,这不是石千户吗?怎么,你要替明家主出头。”郭勋阴沉的脸更加阴沉。 “你与明小弟有什么梁子吗?何须我架梁子!”石文义脸色有些难看道。 心中其实怒极,这郭勋明知道明中信乃是他的兄弟,居然还如此对待明中信,显然是不将他放在眼中。显然,平日里与自己称兄道弟只不过是嘴上说的好听而已,亏自己还将那些生意交给他的绸缎庄,真是嘴狗了! “明家主如何说?”郭勋不再理会石文义看向明中信。 明中信脸色肃然地望着郭勋,“小候爷,从即日起,环采阁与华祥绸缎庄的合作终止。” “希望你不要后悔!”郭勋紧咬牙关,恶狠狠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洒然一笑,“小候爷尽管试试。” “你!”郭勋愤怒之极。 “你是武定候府的吧!”旁边的少年冷冷道。 “你又算哪根葱!”郭勋不屑地看着少年。 “我算哪根葱?”少年笑笑,“希望你记住今日你说的话!” 哼!郭勋气势汹汹走向门外。 “小候爷慢走!”明中信补刀道。 “希望你记住今日的话!”郭勋站在门口,转头望向明中信。 “记住什么话啊?”一个威严的声音插了进来。 第四百九十三章 牟斌出面 “哟,今天这是怎么了?什么人都敢跟小爷这么说话!”郭勋一脸愤怒地转身看向来人。 嚯,郭勋一见来人,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那牟斌牟指挥使。 “牟-----牟------大人!”郭勋结结巴巴道。 “怎么,您觉得我这什么人咋了?”牟斌一脸严肃地望着郭勋。 郭勋看看牟斌,再看看面无表情的明中信,有些不明白,这牟斌为何在此时出现在此地?又与这明中信有何关系? “小候爷记住,这名轩阁不是你能来捣乱的!而且,明中信不是你能动的!”牟斌肃然道。 “啊!”郭勋彻底懵了。这牟斌居然为明中信出头?不是说牟斌一直是公正仁厚吗? “小候爷,请吧!”牟斌身后的张采,一脸戏谑地望着郭勋道。 “牟大人,告辞!”郭勋看看面无表情的明中信,一脸懵逼地转身而去。 “谢了,牟大人!”明中信冲牟斌一施礼道。 “举手之劳,不用挂在心上!”牟斌一脸的不以为然,“好了,进屋谈!” 说完,进了房间,看看少年,见少年没什么表示,牟斌悄悄出口气,坐了下来。 而少年继续坐在桌前吃他的饭菜! “牟大人,这里有些”明中信望着满桌的狼藉,一脸为难道。 “无妨,咱们再换一桌饭菜就行!”牟斌不以为意地摆摆手。 明中信也是一头雾水,这牟斌究竟怎么了?今日不仅替自己出头,还如此的随意,难道仅仅是陆老的面子?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却一脸的自以为是,走过来拍拍明中信的肩膀,“就听牟大人的!” 明中信一阵吩咐,几人重新坐定。 “中信,你究竟与那小候爷有何过节,他怎会到此寻事?”牟斌望着明中信问道。 “小候爷想与我合作做生意!但我不同意,故而”明中信苦笑一声。 “那就无妨了,你只管做你的,我会与武定候打招呼的!” “那就谢过牟大人!” 自始自终,那少年都未抬过头,一心对付身前的美食,更令人诧异的是,牟斌居然对此也视若不见,有一搭没一搭地与明中信聊天。 “哎,我吃完了,去拿纸来!”少年抬头抹抹嘴,冲伙计吩咐道。 “怎么?今日又没带钱?又想赊帐?”明中信好笑地看看少年。 “是啊!”少年一脸的理所当然。 “中信,你不是今日要请我吃嘛!就当请我了!”牟斌看看少年,不解二人的关系,但却插嘴道。 “不用了,我还是写吧!”少年却不领情,一摆手道。 牟斌苦笑一声,不再说话。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却对视一眼,眼中闪过浓浓的疑惑,即便牟大人大度,但也不应如此啊?这少年如此不给面子,他就没点愤怒与介怀?还一脸苦笑?这是什么情况?看来,这少年不简单,下去得打探一下! “好,依你!”明中信却是哭笑不得,只好让伙计取笔墨纸砚。 唰唰唰,少年三下五除二写好欠条,吹干墨迹,递给明中信。 “好了,你还有什么吩咐?”明中信接过欠条失笑道。 “行了,今日就到此为止!我先回家了!”说着,少年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慢走,不送!”明中信没好气道。 少年头也不回,摆摆手,“你还是接客人吧!” 在座众人一脸懵逼样,没见过这么跩的人,欠帐都欠得这么清新脱俗的! “好了,酒足饭饱,我也该回去了!”牟斌站起身形冲明中信道。 “你不再享用一些了?”明中信连忙问道。 “不了,我还有公事要去处理!下次吧!记住,有事找文义!”牟斌再次强调道。 “好!”明中信奇怪地看看石文义,真是奇怪,为何三番两次嘱咐呢? 石文义神秘一笑,跟随牟斌而去。 牟斌出了名轩阁,轻轻一拍掌,瞬间,过来一位便衣。 “刚才那少年哪去了?” 便衣一指方向,牟斌瞬间飞奔而去。 石文义与张采万分不解,但却紧随而去。 须臾,二人看到少年的身影,但此时少年的身边却跟随着十几人,如众星捧月般护着少年前行。 牟斌的身形停了下来,缓缓吊在身后,目视着少年人一行前行。 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丝惊疑。 两队人马就如此默默前行。 突然,石文义与张采身形一震,望着面前巍峨雄壮的皇宫,满目震惊,难道? 二人心情复杂地望着少年人一行,旁若无人地进了皇宫。 看来,牟斌肯定明了少年的身份,也是在此护送少年。 “牟大人,这位是?”石文义难掩惊骇之色,看向牟斌。 “记住,今日之事切不可向中信透露,给我烂在肚子里!”牟斌并不接话,满面肃然地嘱咐道。 “是,属下明白!”石文义与张采躬身应是,但他们在心中感叹,这明小弟,真是运气逆天啊!随便一个欠帐少年居然都与皇家有关,真真是见鬼了啊! “好了,记住,随时注意明中信的动向,即时向我报告!”牟斌吩咐道。 石张二人躬身应是。牟斌洒然而去。 “大哥,真的不告诉中信?”张采皱眉道。 “不用,相信以中信的聪明,肯定有所察觉,而且一直以来,中信对那少年恩遇有加,并不曾为难,这是他们的缘分,咱们就不要随便掺和了。否则,真的破坏了他们现在的这种平等的氛围,只怕中信还会埋怨咱们!唉,真未想到,中信居然如此有逆天的运气啊!”石文义感叹道。 “是啊!之前我还觉得中信对那少年太好了,未曾想还是人家有眼光啊!”张采摇头叹息道。 “所以,咱们静观其变就好!中信自有他的因缘际会!”石文义笑道。 二人分道扬镳之后,各回各家,暂且不提。 “少东家,这几日京师的读书人每日前来想要与你比试一番,不知?”名轩阁三楼房间内,吴阁主正在向明中信禀告。 “看来,是那些诗词惹的祸了!”明中信沉吟半晌,开口道。 “大家暂时还未知晓咱们的居住之所,所以前来此处。如果再这般下去,只怕会影响名轩阁的生意啊!”吴阁主紧锁双眉,担心道。 第四百九十四章 细数靠山 “他们是只在名轩阁要求见我,还是也有消费?”明中信问道。 “倒也有消费,但却在吃完之后不结帐,也不走,只是等您!说是要拜访一下陵县第一才子,我也劝说了,说您根本就不在此地!但他们却又询问您的住所,我自是不会告知。但他们却不死心,每日前来,真真是影响了生意啊!”吴阁主苦笑道。 “这样啊!”明中信陷入沉思。 “少东家,每日都是如此,咱们要如何应付?”吴阁主请示道。 “无妨,既然有人不想让咱们好过,那咱就高调一回!”明中信抬起头来,目光中闪烁着一道道精光。 “如何做?”吴阁主兴奋异常,少东家终于要出手了,这几日,他还真心憋气,那些读书人说又说不过,打又不敢打,软硬皆无法可施,可把他憋坏了,如今少东家既然要出手,只怕是要放大招了,真想看看那些自命清高的家伙们被震慑的嘴脸。 至于说,明中信能否有这本事,自是被他忽略了,在他心中,少东家可是无所不能的,既然说了,就肯定能够做到。 明中信附在他耳边一阵耳语,如此这般,如此这般。 吴阁主听得眼光放亮,频频点头。 不提明中信的安排,单说李东阳府。 “真的传出了这种话?”李东阳一脸镇定地道。 “不错,但这张亮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之前未曾听说过,而明家也没有这个人啊!”李兆先疑惑道。 “张亮?”李东阳一阵失笑,摇头不语。 “父亲,难道您知晓此人来历?”李兆先一脸不解。 “你可以从明中信之前的动作中猜猜。”李东阳笑看着李兆先道。 “中信的动作?”李兆先有些不解。 “你呀,还是太嫩!看人得从他之前的行为中看,再依他的性格进行分析,自会掌握其规律!依我看来,此事,应该是中信出手了!”李东阳为他解惑道。 “中信出手了?”李兆先重复道,“那也就是说,此张亮乃是明中信的人?” “你说说,如何?”李东阳考教道。 “在此关键时刻,中信根本就不可能会令事情出现不可控之事,而且那张亮出现得如此突兀!除非有人在暗中出手,否则此人绝不会在此时刻暴露。故而,这应该是中信预留的后手,或者是别人为中信做的掩护!”李兆先分析道。 “嗯,有所进步!”李东阳满意地点点头。 “难道,孩儿猜对了?”李兆先高兴道。 “也对,也不对!”李东阳摇摇头。 “这却是为何?”李兆先有些不明白。 “对是因为你猜对了,这确实是明小友的后手。”5375755 “那不对呢?” “不对,是因为,你还是不了解,明小友从不打没把握之战。这突兀出现的张亮,确实与明小友有不可分割的关系,而且我推断,这张亮只怕极有可能就是明小友在京师的分身!”李东阳赌定道。 “真的?”李兆先有些疑惑,明中信能有如此老谋深算?这应该是父亲这官场老油条的思路,要知道,明中信可还只有十五岁啊!如果他有父亲的一半官场经验,就绝不会在京师捅出如此大的漏子! “唉,你还是小看了明小友啊!”李东阳长叹一声,“你都不记得吗?明小友在济南府都能捅出那么大的漏子!在京师如此做,很奇怪吗?” “这可能吗?”李兆先依旧有些无法释怀,毕竟,明中信的年龄摆在那儿,从古至今,即便是那十二岁的甘罗丞相也未有如此妖孽啊! “把那个吗去掉!”李东阳摇头叹息道,这长子还真的是有些迟钝啊!不见明中信那般妖孽嘛!还如此天真,将他视为普通孩儿,真真是醉了!还得历练啊! “好了,还有什么消息?”李东阳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问道。 “有,这几天,诡异的是那倚红楼居然平静无波,一点动乱的征兆都没有,好似没有什么可争议的!那寿宁候也是几日不去了!”李兆先缕缕思路回道。 “还有呢?”李东阳并不答话,继续问道。 “再有,就是环采阁依旧没什么变化,一如继往!” “嗯!”李东阳鼻中哼道。 “最奇怪的是,那小候爷郭勋前去名轩阁,却是狼狈而归,而且满眼愤恨,随后,牟斌居然从名轩阁出来!” “牟斌?”终于,李东阳面色微变,锦衣卫居然牵涉其中,难道只是路过吃饭? “还有谁与牟斌一同?” “还有?还有就是石文义与张采居然陪同牟斌一同出来!”李兆先疑惑地道。 “哦,原来如此!”李东阳瞬间面上浮现出了笑容。 “父亲,难道这牟斌出现在名轩阁不是坏事?”李兆先有些明悟。 “你说呢?”李东阳居然有心情与长子调笑。 李兆先更加赌定,看来,还真是如此,否则父亲不会如此开心! “难道与那陆明远有关?”李兆先大胆猜测道。 “嗯,这次聪明了一些!”李东阳点头满意地称许道。 “难道真是陆老?”李兆先有些激动。 “不错,你也知晓,那陆明远对牟斌有知遇之恩,如今这明中信与那陆老明显暧昧不清,令人误会实乃是应有的际遇,牟斌对他照顾实属应该,更何况,石文义与张采相随,更是说明,牟斌是有备而去,那还有什么说的,必然是已经问清了,陆明远必然是在明府,试问,牟斌怎会对明中信不闻不问?”李东阳满面笑容道,“唉,这明小友真是运气逆天啊!有牟斌与刘老护持,文武皆有靠山,还有那外戚张氏兄弟护持,在京师再混不开那还有天理吗?” “父亲说的是,但却少说了一样!”李兆先胸有成竹道。 “咦,还有我未算到的?”李东阳有些惊讶了,毕竟,细数一下,明中信的靠山还真就这么多了,再有,自己绝不会知晓,更何况是自己这愚钝的长子了! “父亲少算了,明小友暗中还有您这位阁老护持!”李兆先未让李东阳再行猜测,直言道。 “你呀!”李东阳自得地一笑,确实,细算起来,即使自己已经与那明中信已经决裂,但细说起来,自己还真的明中信的靠山之一,虽然明中信不会承认,但自己却不会不做! 第四百九十五章 各种猜测 “对了,父亲,那刘老开的报社那个红火啊!估计也是中信的点子吧!”李兆先仿佛想起了什么,冲李东阳道。 “那是必然的!不过,这报社今后估计得有大麻烦啊!”李东阳叹道。 “嗯,也不知刘老咋想的,如果不能好好引导报社的言论,只怕今后还真的有问题!”李兆先这点政治智慧还是有的。 “要不说明中信聪明呢!他也许就是看到报社存在的隐患,才将此事交给老刘头吧!”李东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 “好在,现在的报社只是一些不太敏感的文章,看来,刘老肯定是在刻意控制吧!不过,报社真的能赚钱吗?”李兆先深表怀疑。 “你不觉得这报社的报纸比邸报多了点什么吗?”李东阳笑问道。 “多了点什么?”李兆先犹疑地看着父亲。 李东阳但笑不语。 李兆先拿过桌上的报纸,细细看了起来。 咦,还真是! 却只见报纸上,居然有篇文章与整体格格不入。 标题写着“绿色好心情,健康你我他”,单看这个标题,还真的是令人摸不着头脑,令人不由自主想要往下看。 再一看内容,哦,明白了,这是说的绿茶,但这绿茶又是什么鬼东西呢? 接着看,却是一通忽悠,居然还是令得一位知名的御医出手,几位御医进行旁证。 这位御医旁征博引,讲述了绿茶的很多作用,主要有:有助于延缓衰老:绿茶中的一种物质,能够对人体中的杂质进行清除,还对体内的五脏六腑有重要的辅助作用。《本草纲目》有云,茶苦而寒,阴中之阴,沉也,降也,最能降火。火为百病,火降则上清矣。心肺脾胃之火多盛,故与茶相宜。温饮则火因寒气而下降,热饮则借火气而升散,又兼解酒食之毒,使人神思爽,不昏不睡,此茶之功也。 绿茶味苦性刻,解油腻牛羊毒,可逐痰下气,逐痰通泄。还可消食化痰,清胃生津。 《日用本草》:除烦止渴,解腻清神。炒煎饮,治热毒赤白痢;同芎藭、葱白煎饮,止头痛。 《本草通玄》:解炙煿毒、酒毒。 《汤液本草》:治中风昏愤,多睡不醒。 《食疗本草》:利大肠,去热,解痰。 …… 总而言之,通过这些御医们的佐证,绿茶有助于人体的各个方面,而且文章通篇引用前人药经,令人一看就是如此的高大上,如果不喝绿茶,简直是天理不容!简直是对自己身体的最大的犯罪! 一时间,李兆先居然有些瞠目结舌,这真的是绿茶吗?这简直就是百病皆可治的神药啊! “你再看最后一句,“绿”色好心情,“茶”防各种疾。”李东阳摇头叹息道。 “啊!这合起来不是绿茶吗?”李兆先心中一惊,“但这绿茶究竟是什么鬼?” “不外乎是茶叶的一种,只是经此篇文章吹捧,功效惊人,不买都对不起自己啊!真是好手段啊!”李东阳摇头叹道。 “父亲是说?”李兆先心下一惊,望向父亲。 “不错,这就是那明中信的手笔,这也肯定就是他所说的宣传广告!被他利用御医进行论证,再由这篇文章引导,只怕今日之后,这绿茶就要被捧上天了啊!”李东阳点头赞叹道。 “明中信有此本事?” “还用怀疑吗?京师这么多日来的种种大动作,无不有他在背后出力谋划,而且还尽皆是效果极佳,京师现在流行之物岂不是尽皆是他的手笔。显然,老刘头是看到了其中的好处,要不然,老刘头岂会答应他趟这洪水?” “这有何好处?”李兆先被说得越来越糊涂。 李东阳耐心解释道。 “你看这篇文章,通篇皆是吹捧的绿茶,你再来看,这最下面不是写着,凭本报纸可以去‘惠民绿茶庄’免费领取一份绿茶。” “哦,这不就是为惠民绿茶庄打的广告嘛!”李兆先恍然大悟。 “你说,这般费力请御医为其当枪手佐证,难道是免费的?那惠民绿茶庄就没点好处?报社就免费为其登载?”李东阳接连反问。 “不错,显然这几方尽皆得了好处!” 李兆先点头不已,心中有些叹为观止。这明中信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就这一篇文章,居然将刘老、御医、茶庄算计了个全,还让人皆领他的情! “看看,这就是明中信!小小年纪就将众人算计了个通透,还让人记着他的好!再加上诸多的帮衬,岂不是如虎添翼?为父这小小的力量,有没有又有何影响?”李东阳无比失落地反问道。 李兆先满眼心疼地望着父亲,是啊,要不是那李林,咱们在这明中信的发展版图上也应该有一席之地啊! 不提父子二人在此后悔。 “兄长,兄长,又有传言了!”张延龄冲进了大厅,冲寿宁候喊道。 “又有何事?”寿宁候一皱眉。 “市井之间疯传,那张亮实与明中信乃是一人,是咱们推出去混淆视听的靶子!而且还佐证说,明中信与张亮从未一起出现过,而且举了好多例子依据,说得有鼻子有眼,好似亲眼见过一般。” “哦!依旧无法查清楚来源嘛?”寿宁候一惊问道。 “是啊!我最近都花钱雇人紧紧盯着,但却未有发现,好似凭空就传出了这种传言。”张延龄连连点头。 “看来,明中信的这位对手还真是了解他啊!否则也不会做出如此猜测!”寿宁候皱眉道。 “对啊!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将这人揪出来,否则这样下去,只怕咱们任何事情都被他掣肘,真的就麻烦了!” “你是担心中信被暗处吧?”寿宁候看着张延龄道。 张延龄讪笑不已,“是啊,但我也是想着咱们顺利一些,安心赚钱嘛!” “哼!你什么时候操心自家的事了!”寿宁候没好气地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于他,转头看向正在走进大厅的管家。 “倚红楼那边有何反应?” “回禀候爷,那老鸨又不见了!”管家躬身回话道。 “什么时候不见的?” “就在刚刚!” “看来,这蔡大人还真是不放心咱们啊!” “但奇怪的是,为何这蔡大人还不上门兴师问罪呢?”管家疑惑道。 “应该是被其他事拖住了,否则只怕早就来了!”寿宁候意味深长地道。 管家虽然心中不解,为何这候爷居然如此笃定蔡大人知晓此事后一定会上门,但也不敢多问,毕竟主仆之分是要拎得清的!主上自然有主上的考虑,自己就不要瞎掺和了! “对了,明中信那面有什么动静?”寿宁候问道。 张延龄也是一惊,“兄长,难道你还在监视中信?” “废话,我这是关心他的安全,派人保护于他!”寿宁候一瞪眼。 “保护就保护呗,我又没说什么?”张延龄一缩脖子,低声自语道。 “明少爷现在正在名轩阁,但今日名轩阁比较热闹,小候爷、牟指挥使、石文义、张采、小少爷,居然尽皆出现在名轩阁,而且貌似发生了不同寻常之事!”管家回话道。 “不同寻常之事?”寿宁候双眉一皱,望向管家。 “小候爷一脸怒容而去,小少爷而后离去,牟斌却紧随其后,显然已经知晓了小少爷的身份,护送而去。” “什么,郭勋敢在名轩阁撒野?”张延龄气急败坏道。 “难道郭勋与明中信发生了冲突?” “不错,但被牟斌压制住了!” 然而,寿宁候与管家却选择了对他无视,张延龄只好坐在一旁独自生气。 “行了,你下去吧!继续监视!”寿宁候思索半晌,抬头吩咐道。 管家应是而去。 “兄长,那小候爷如果对中信有什么举动,还请您出手!”张延龄迫不及待地道。 “还用你说?但是,论说郭勋应该与中信没什么过节才对,为何会怒气冲冲而去?难道?”寿宁候皱眉思索,突然眼前一亮道。 “难道什么?”张延龄好奇地追问,难道兄长想到了什么? “罢了,这只是我的猜测,还是等中信来了,再行询问吧!”寿宁候疑惑地摇遥头。 “兄长,你说,传言这件事怎么办?”张延龄急问道。 “不要问我,你还是去问问中信吧!相信他应该有办法应对!” “什么嘛!装神秘,我去问中信!”说完,张延龄飞奔出候府,向名轩阁进发。 “中信,我就不信,你这次有什么办法解决?等你来求我啊!”寿宁候微笑着自语道。 倚红楼老鸨此时出现在了蔡主上的面前。 “回禀主上,有传言说是张亮与明中信乃是两人一体!” “哦,是吗?”蔡主上有些无精打采道。 “主上,您看,我下步该如何办?”老鸨偷眼观瞧蔡主上的脸色,小心翼翼问道。 “继续监视吧!不要轻举妄动,中了别人的圈套!”蔡主上稍一沉吟吩咐道。 “但属下担心那寿宁候摆主上您一道啊!这段时间寿宁候的踪迹确实有些诡异,而且那张亮也是神出鬼没的!还请主上定夺!” “有些事你不知晓,你只要知道,监视好寿宁候,尽力收集信息即可。其他的事你先不要管!” “主上!”老鸨急切道。 “打住!这几日的事有些眼花瞭乱,咱们还是等等再说吧!”蔡主上挥手制止了老鸨的劝谏。 “行了,你下去吧!” 老鸨满面不甘地离去。 “唉,你不知道啊!我也不想如此啊!咱们背后可能还有人在虎视眈眈,如果轻举妄动,受了损失,我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蔡主上摇头苦笑道。 “就是不知,刑影这次上报,上面究竟会做何安排?” “哇,真是越来越热闹了!”满春院老鸨房中,那位主上笑道。 “主上,您看此事究竟要如何应对此事?”老鸨看看主上,担心道。 “你担心个什么劲,人家环采阁与倚红楼都不担忧!”主上不以为然道。 “主上,如果那明中信与张亮乃是一人,就说明这寿宁候肯定有大的阴谋,否则他不会将倚红楼放弃,还请主上小心些!” “错了!那明中信与张亮绝非一人!”主上笃定道。 “这是为何?”老鸨有些不明白,这位足不出户的主上为何如此肯定? “你想啊!如果这明中信与寿宁候两为一体,如果他想要扶持青楼,他最应该的是扶持倚红楼,对吧?”主上问道。 “不错!这也是属下想不通之事!”老鸨点头道。 “那张亮又是谁?”主上一脸戏谑道。 “张亮?不就是寿宁候的门客吗?”老鸨有些不解,主上为何问如此弱智的问题。 “对啊!张亮乃是寿宁候的门客,如果有好主意肯定会先奉献给寿宁候啊!那他为何要便宜倚红楼的仇敌环采阁与咱们呢?”主上一拍掌道。 “但是?”老鸨觉得总是有些不对,但却又无法反驳主上。 “至于传言中分析说是明中信乃是石文义与寿宁候之间的桥梁,那更是扯淡!”主上爆了粗口。 老鸨一脸懵逼地望着他。 “你想啊!寿宁候是为了将别的青楼扶持起来,随后打压自己青楼损害自己利益的人吗?” “而且,你想啊,那化妆品、内衣、香水,哪一件不是暴利啊!寿宁候会将其抛出去,放过这嘴边的肥肉?” “所以,总而言之,只怕这消息十有**是有人想要与寿宁候,或者是明中信过不去,故意放出如此消息!混淆视听,想以此来打击寿宁候或者是那明中信!而且,我想,最大的可能还是寿宁候自导自演,通过如此手段,令咱们自乱阵角,与环采阁划清界线,进而打击瓦解咱们的青楼联盟!”主上志得意满地总结道。 咦,还别说,这次主上分析得极其有道理!老鸨心中为主上点个赞。 难道真是寿宁候想的主意?不,不可能!凭她对寿宁候的了解,寿宁候的智商还没有这么高段,那就是明中信,或者是张亮!肯定是! 老鸨这次无比笃定!显然,咱们知晓,老鸨被好那脑洞大开的主上带偏了,还是带得偏得不着边际的那种。 第四百九十六章 张亮出谋 “主上,那咱们下步要如何做?”寒妈妈问道。 “自然是与环采阁加深合作,只当不知此事!为环采阁留个好印象,也好在下步获取更大的支持!” “那倚红楼呢?” “先不去管它,估计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成为历史,也就不足为虑了!”主上细思一下,“不过,寿宁候那儿可得注意一下,看他后续还有什么动作!得确保他不再涉足青楼行业,否则终究是一个隐患!” “还有,那张亮也得注意,毕竟他在倚红楼出现过,小心他来个两败俱伤,那咱们就得不偿失了!” “是,属下会留意的!”赛妈妈点头领命,“那明中信呢?” “与张亮相比,他也不过是一枚棋子,就不用管他了!”主上一挥手,不屑道。 赛妈妈一想,也是,一直以来那明中信只是操心名轩阁酒楼之事,根本就未曾介入过倚红楼,想必不需要担心,也就不再说什么。 “好了,咱们稳步前进,争取早日取代倚红楼,做那京师第一青楼!”主上意气风发道。 “是,在主上的带领下,咱们满春院一定会成为京师第一的!”赛妈妈发自肺腑地拍马屁道。 不提这主仆二人把内麻当有趣,且说那张延龄。 “中信,大事不妙啊!”张延龄冲进了明中信的房中。 “哟,怎么每次张兄都给我带来不好的讯息呢?”明中信抬头一见是张延龄,乐了。 “唉,中信啊,不说笑了!你小子又有麻烦了!”张延龄也未理会他的调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道。 “又怎么了?” “有人说,你小子与张亮是同一人,还列举了诸多证据。” “真的?”明中信依旧笑言道。 “废话,我现在哪有心情与你说笑!”张延龄白了他一眼。 “无妨,下步就将一举解决此事!” “你确定?”这下,轮到张延龄惊奇了,这明中信根本就连思索都没有,就如此笃定,难道真的有关应对之策? “伯爷,您还不了解我家少东家嘛!他从不说没把握的话!不做没把握的事!”旁边的吴阁主自豪地插话道。 “那我这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哪能呢!我们明家上下感念伯爷对我家少东家的关爱,吴某在此代表明家上下谢过伯爷!”说着,吴阁主深深一鞠躬,向张延龄致谢。 “嗯,这还像话!”张延龄一脸享受地接受了吴阁主的大礼。 “行了,不要再这么整这些虚头八脑的话了,我与伯爷的关系岂是一两个感谢能够说清楚的!”明中信不耐道。 “对啊!我们的关系根本就不需要这些感谢!”张延龄一扬头,顺坡下驴。 吴阁主心中好笑,您刚才可还很享受的!这少东家一句话,您马上就改弦更张了,真真是变脸的快哦! “对了,你到底有何良策?说说!”张延龄凑到明中信面前问道。 “到时自知!”明中信神秘一笑。 又是如此!这家伙,你不装神秘能死啊!张延龄看着这张臭脸心中一阵膈应,赌气不再询问。 明中信也不理会这小孩脾气的张延龄,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你去哪儿?”张延龄一见之下,急了,连忙问道。 “去找良策!”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回了句。 张延龄想跟去,但又觉得掉份,在他犹豫之间,明中信的身影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来,给爷上一桌好菜,爷就算被他气死,也得先吃垮他!”张延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赌气道。 “爷,这名轩阁可也有您一份的,吃垮了,也是吃垮您的啊!”吴阁主提醒道。 “你!”张延龄一阵气急,他娘的,自己一时情急居然说错了话,这酒楼可也有自己的一份,还被这掌柜的提醒。不行,得找点麻烦,气气这明中信。不然,早晚得先被他气死。 张延龄眼珠滴溜溜乱转,在那想坏主意。 吴阁主好笑地看看张延龄,回身下去准备饭菜,毕竟说什么,这张延龄也是老板之一啊! 却说明中信出门,直奔报社而去。 “咦,明兄,真是稀客啊!”在大堂中的王琪一见明中信,快步上前打招呼道。 “什么稀客!我来找刘老!”明中信上下瞅瞅王琪,“哟,还真是像模像样啊!” “那是!”王琪臭屁地扬起下巴,得瑟道,“报社统一发放的服装,怎么样,神气吧!” 却原来,王琪穿着报社统一派发的工作服---立翻领,对襟,前襟五粒扣,四个贴袋,袖口三粒扣。后片不破缝。正是中山装! 记得当初向刘老推荐之套服装之时,还有过一番理论。 刘老说是这报社的服装应该是长衫大褂,体现文人的特点,温文尔雅,也将报社的格调调高。 但明中信却想推翻这些固有思想,还以古之意进行说明。 这些形制其实是有讲究的,根据《易经》周代礼仪等内容寓以意义。 其一,前身四个口袋表示国之四维(礼、义、廉、耻),袋盖为倒笔架,寓意为以文治社。 其二,门襟五粒纽扣乃是代表,公平、公正、公开、严肃、谨慎。 其三,后背不破缝,表示国家和平统一之大义。 其四,衣领定为翻领封闭式,显示严谨治社的理念。 其五,左右袖口的三个纽扣则分别表示报社的阶层,一颗乃是低级员工,两颗乃是编辑,三颗乃是总编辑,隐约间也分出了身份的高低,还不会令人反感。而且还在颜色上进行了区分,一颗只能是灰色,两颗是蓝色,三颗则是黑色,又是一道区分。 而且,中山装的优点很多,主要是造型均衡对称,外形美观大方,穿着高雅稳重,活动方便,行动自如,保暖护身,既可作礼服,又可作便装。 这一套理论居然令得刘老大加赞赏,故此才将其定为报社正装。 “切!”明中信看着王琪的得瑟,嗤之以鼻。 王琪眼睛一瞪,就待与明中信是论。 “行了,别得瑟了!”黄举打断了王琪的表现之旅。 “黄兄,可还习惯!”明中信一见黄举,拱手为礼,不再理会王琪,令得王琪在旁干瞪眼。 “嗯,干劲十足啊,尤其是学业得到几位编辑们的指点,有了长足进步!真真是要感谢明兄给了这个机会啊!”黄举一阵感叹。 “行了,咱们兄弟何必如此客气!”明中信笑打了黄举一下。 “对!谁咱们是兄弟呢!就不来这些虚的了!”黄举脸色一歪,没正形道,“更何况,你这本就该对我们负责的!” “你呀!”明中信笑指着黄举,一阵摇头。 “对了,王掌柜在里面!”黄举提醒道。 “哦!”明中信眼珠滴溜溜转个没完。 “行了,不贫了。进去吧,刘老刚好在!”黄举脸色一正道。 明中信在黄举带领下,来到总编办公室。 明中信在袖中一阵摸索,取出一物在脸上一罩,瞬间,变为了张亮。 在门缝中观瞧一番。 却见刘大夏正一本正经地在那低头审阅着什么。而旁边正坐着王清,正坐在那,静静等候。 梆梆梆,张亮敲了三声房门。 刘大夏抬头一看,“哟,稀客啊!” “拜见刘总编!”张亮一作揖,作怪道。 “臭小子,找打是吧!”刘大夏笑道。 “您这上任,晚辈还未曾前来拜访,这不,我想着,礼多总是不会有人见怪的!未曾想,刘老居然是不受礼之人,可不要见怪哟!”张亮调皮道。 旁边的王清却已经傻了,这张亮居然与刘大人也如此惯熟?他究竟是何许人也?难道真的只是寿宁候府的门客? “行了,别玩这些虚的了!正好,你来了,这王掌柜可是在我这抱怨了两个时辰了!说咱们那广告效果不明显啊!” “真的吗?” “确实,虽然有报纸能够令得人们前去换取绿茶,但这也将咱们绿茶的品味降低了啊!要知道,这报纸可是一份才一文钱!相当于那绿茶是一文钱就买到了啊!”王清在那诉苦道。 “你是怎么换的?”张亮一皱眉,望着王清问道。 “就是一张报纸换一袋绿茶啊!”王清有些不解道。 “真的?”张亮像看傻子般,瞪着王清。 王清一见就知晓是自己误解了,讪讪道,“难道-----不对?” “我的王掌柜哟,你可真真是个棒槌啊!”张亮一拍大腿,望着王清感叹道。 王清一瞬间满面通红,也不知是被气到了,还是被羞到了。 “说人话!”刘大夏见场面尴尬,解围道。 “王掌柜,你这么些年就是如此卖茶的?连基本的顾客心理都不知晓?”张亮正正脸色,紧盯着王清,满面诧异道。 王清的头更是低得快裤裆了。 “我不明说,难道你也不动动脑子吗?这一张报纸怎么就能换一袋绿茶?” “行了,谁能有你那么多鬼心眼?快说,究竟如何做?”刘大夏脸色一变,催促道。 “好吧,看在刘老的面子上,我就给你讲讲!”张亮长叹一声,冲王清道。 “王某洗耳恭听!”王清一听,眼睛冒光地抬起头看着张亮。 刘大夏也是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毕竟,这涉及到今后报社的发展资金问题,自是对此关心无比。 “首先,你得懂得饥饿营销的理念。”张亮一脸神秘地言道,“饥饿营销就是通过调节供求两端的量来影响终端的售价,达到加价的目的。表面上,饥饿营销的操作很简单,定个叫好叫座的惊喜价,把潜在消费者吸引过来,然后限制供货量,造成供不应求的热销假象,从而提高售价,赚取更高的利润。” “另外,千万要记得,饥饿营销的最终作用不仅仅是为了调高价格,更是为了对品牌产生高额的附加价值,从而为品牌树立起高价值的形象。” “而日照绿茶就是咱们需要树立的品牌!而之前我让你请御医在报纸上对日照绿茶进行宣传,就是树立品牌的手段。所以,第一次,万不可让日照绿茶在市场上饱和,而应该是将其保持在一个适合的量上,让顾客对其产生强烈的兴趣,增加其购买**,但却时刻保持住不让市场饱和。” “那也就是说,我必须令市场上有人想买,但买不到!是不是这个意思?”王清眼前一亮,言道。 “不错!孺子可教!”张亮点头赞许。 “但是,我让一份报纸换取大约一两茶叶,只怕这茶叶的价格是上不去了!”王清脸色一垮,后悔莫及。 张亮沉吟半晌,王清望着沉吟的张亮,眼中越来越绝望,本来大好的形势,被自己一时疏忽给断送了,真真是愚蠢啊! “嗯!”张亮抬起头,望着王清,嘱咐道,“你要记住,既然木已成舟,那咱们就不要再后悔了。而是从今日起,日照绿茶分为三个等级,一,就是咱们以报纸换的茶叶,乃是最低等级,一两茶叶仅售两枚铜钱;二,就是中品绿茶,乃是选自极嫩的茶叶尖,经过‘杀青、磨光、造型’等一番繁杂程序炒制而成,一两茶叶售五十两银子;三,极品茶叶,乃是被处女以舌尖采摘,再以处女的体温温养数日,再行由处女亲手炒制,此为极品。百两银子一两。千万记住,即使是最低级的茶叶咱们也得每日有个数量,绝不能无限制供应。而中品茶叶一月仅售十斤。色极品茶叶仅售一斤。” 王清都快听傻了,尤其是那最后一句,“一月仅售一斤?”更是如同炸雷般在他耳边响起。 而旁边的刘大夏却是眼前一亮,饱含深意地看看张亮,随后将目光投向了王清。 而此时的张亮也是但笑不语,只是一直在看王清。 王清在那犹豫不绝,确实张亮的主意听着就正,但一月仅售如此少的数量,这能行吗? 刘大夏隐讳地冲张亮笑笑,摇头不已,看来,他不看好这王清能够下此决心。 第四百九十七章 中信划策 张亮却是低笑不语,方法摆在了他的面前,如果他不选那自己也就没必要费那口舌了。 “罢了,干了!”王清一咬牙一跺脚,望着张亮点下了头颅。 “好,以后你会为今日的决定自豪的!”张亮笑意盈然道。 “下面我如何做?”既然已经下了决定,王清自是要问清楚如何运作,望着张亮一脸希冀地道。 “只要有首刊报纸的,尽数兑换,咱们不能在此失信于人!但要记住,让每个伙计在卖茶叶之时,要向顾客兜售,咱们这是吐血大甩卖,而非实价。当然,两枚铜钱的价格是要保持的!” “嗯!”王清点头认可。毕竟,声誉是一个门店的招牌。 “从现在起,茶叶店中只出售最低级茶叶,但每日限量十斤!” “嗯!那中级和极品茶叶呢?” “中级茶叶的话可以在低级茶叶购买到一定数量之后,才能购买,得让人觉得,咱们的中级茶叶乃是精品,而非大街上随便就能够买到的便宜货。” “至于极品茶叶,咱们规划一下,今后只接受竞购。” “竞购?”又一个新鲜词。二人一时间目光聚焦在张亮身上。 “不错,竞购,也就是说,咱们的极品茶叶数量稀少,只能通过买家竞争才能购买到,每月初一、十五都可以组织一些大买家,或者是在达官贵人前来竞购,当然,得区分开来,初一乃是大买家,十五乃是达官显贵,如此也不会令人觉得层次降低,还能够找到符合他们身份的对手,极品茶叶的价格也能炒上去。” 奸,真奸啊!刘大夏二人深为忌惮地看看张亮,这小子,真心将人心算计了!太可怕了!但是,我喜欢!毕竟,此项利益中皆有他们啊! “其实,如此做还有一个好处。” “还有?什么好处?”这下,连刘大夏也有些好奇了。 张亮微微一笑,“咱们如此做,只是说明咱们茶社面向了高端人群,而相应地说明咱们放弃了低端的茶叶市场。俗语说的好,同行是冤家,咱们如此做,也为其他茶庄留了一条路,不至于赶尽杀绝,如此也能够减少其他茶庄对咱们的敌视,减少一些不必要的消耗,专心致志做好这个高端市场。” “嗯!”二人恍然大悟,这张亮可真是个人精,连行业竞争都想到了。 “还有,记得我说过,咱们会为你打通向北的销售渠道,到时,咱们用那些省下来的低端茶叶,赚那些北方蛮夷的战马及牛羊,那才是咱们真真正正的金矿啊!” 二人更是心惊,这小子,最终的主意原来打在这儿啊! “好,好!”王清表面上频频点头表示极度高兴,但在心中却深深感到一丝丝后怕,如果自己不同意,只怕这块肥肉,这张亮肯定就会与别人合作了,到时,自己凭空丢掉这块肥肉不说,还增加了一个强大的对手,那就真的是得不偿失了!更何况这只是失,哪来的得! “行了,王掌柜的就回去准备吧!”张亮替刘大夏送客道。 “好,好,我这就回去!”王清兴高彩烈地就要走。 “慢着,记住,今日找人将我说的进行一下细化,再将方案送到这里来给刘老,咱们连续在报纸上登载一段时间,令咱们茶社深入人心,到时,人们也就在不知不觉中接受了!”张亮叫住王清吩咐道。 “还要做广告啊!”王清有些心疼道。毕竟,在创刊号上登载御医们的文章已经花了一大笔钱,如今还要投入,他自是有些不情愿。 “废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以为在创刊号上做一次广告就行了,以后还得不断投入呢!唉,算了,反正也不是我家的买卖,做不做由你!”张亮一脸嫌弃地冲王清一摆手道。 “好,好,我的小祖宗,做还不行吗?”王清愁眉苦脸道。 刘大夏在旁边差点笑出声,这张亮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这王清也是,做不做岂不是由得你,何苦在此向张亮诉苦,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嘛! 打发走王清,张亮一抹脸,恢复了明中信的身份。 “中信啊,你不来,我也正要找你!”刘大夏见王清走了,冲明中信道。 “怎么?刘老也有事请教?”明中信没正形道。 “不错,我还真得请教请教你!”刘大夏却是一脸正色道。 “请说!”明中信也不再调笑,正色道。 “也不用这么严肃,就是咱们这些编辑虽然都是名师大儒,但却也只会写一些儒家分析文章,对于那些社情民情根本就不了解,根本无法写出社情民意。所以,这就牵扯到一个问题,今后咱们报社的方向是面向儒家学术,还是面向大众?” “咦,我不是说了嘛!咱们报社在向儒家学术靠拢的同时,尽量面向大众,才能增加咱们的影响力。而且,每个版面可以题材不同嘛!怎么能尽皆是儒家文章呢!那样的话,除了有志科举的读书人之外,哪还会有人来买啊?”明中信有些惊讶,毕竟这是之前就定的报社发展方针!难道刘大夏想要改变报社创办的理念。 “唉,别说了,这些老家伙都是一根筋,不屑于与百姓社情在一张报纸上!而且还每天来烦我,要求我改变思路,重新排版!你说说,这我能答应吗?”刘大夏长叹一声。 “这样啊!”明中信陷入沉思,如何兼顾呢?有了!双眼一亮,抬头道,“咱们这样,今后报社分为两块,一块叫儒家论坛,就由这些名师大儒成立专刊,专门刊印一些儒家学术及科举文章,还有精彩的诗词佳作,并发布一些不那么敏感的朝廷消息。当然,其中可以增加一些趣味的文人秩事,尽量增加报纸的趣味性!” “这个好,这个好!”刘大夏也是眼前一亮,这样就能安抚这些编辑,“那民生社情就单独再出刊?” “不错,另外创刊,就叫民生社情,分多个版块,同时,可以招收一些愿意前来报社写民生社情的读书人担任编辑,当然,他们应该有个试用时期,合格的才能留下。而且,还可以悬赏,让百姓提供素材。具体如何做,就是你与我家族兄的事了!”明中信点头不已,不错,这刘老还是极有智慧的,更何况人家还有那么多年的官场经验,只是此前思路未曾打开,只需稍加点拨,就会茅塞大开,大放光彩的! “好,就这么办!”刘大夏拍板定案。 “但是,最好将黄举三人组分在儒家论坛,毕竟,他们还要参加科举,有此接触名师的机会,自是不能放过。”明中信补充道。 “嗯!”刘大夏表示同意。 “还有什么事需要小子指点吗?”明中信臭屁道。 “去,我只是第一次办报社,对情况有些不熟悉,不然哪用得着你!”刘大夏嗤之以鼻。 “好啊,刘老,你过河拆桥!”明中信大叫。 “我就过河拆桥了,怎么着吧?”刘大夏一扬脖,不屑地望着明中信。 “您是老大,我服了!”明中信一拱手,故作一脸的佩服。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如果不是有事肯定不会来此,更不会现在服软,说吧,有何事?”刘大夏一眼看穿了明中信的鬼算盘。 “被您看穿了啊!”明中信讪笑道,“就是有些小事想麻烦您!” “什么事?说!” “不知道,您听没听说传言?” “传言?哦,就是那传你与那张亮是一个人的事!”刘大夏皱眉看了看他,细思一下,满眼的恍然大悟。 “不错,就是此事!” “那是问题吗?”刘大夏有些不解,“你不是凭借传言混淆视听,令人以为是寿宁候想出的计策,令人自乱阵角吗?即便有此传言,只要是聪明人,自会找出漏洞,将你摘出啊!” “不,之前的计策已经生效,但我现在想再添把火,将那暗中使坏之人逼出来,否则有此贼惦记,我还真的有些发毛啊!”明中信摇头道。 “行,你说,需要我怎么配合?”刘大夏也想知晓这暗中之人为何对明中信如此了解,还不露声色就将明中信一些布局搅乱,他可从未看过,明中信居然能够如此头痛。如此人才,真得见见啊!就冲这,也得配合明中信啊! 真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明中信附在刘大夏耳边一阵耳语,如此这般一番布置。 刘大夏听完之后,一脸惊诧地望着明中信。 “行啊,你小子,这是想将事情闹大的节奏啊!你就不怕弄巧成拙?” “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啊!”明中信自信一笑。 “行,就依你,希望你不要后悔!”刘大夏带着怪异的眼神,看看明中信,答应下来。 “行,那小子就告辞了!”说着,明中信起身就待离去。 “哎,小子,还有一事?”刘大夏连忙叫住他。 “什么事?”明中信有些疑惑,除了报社他找自己还有何事? 第四百九十八章 筹谋反击 “就是你的学业问题,你与黄举三人组一样,是要参加科举的,怎会如此不上心?”刘大夏一脸的怪责道。 “怎么个意思?”明中信有些疑惑。 “废话,就是你来报社请教名师大儒们的事情啊!”刘大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唉,您也看到了,初来京师就有如此多的事情,还是一件接着一件,我哪样能脱得开身,还是等等再说吧!”明中信无奈一笑道。 “废话,学业重要还是这些重要?”刘大夏一瞪眼。 “当然,当然是学业重要。之前是中信有些本末倒置了!”明中信见刘大夏生气,连忙承认错误。 “说吧,你什么时候来?”刘大夏没好气道。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地看看刘大夏,小心翼翼商量道,“刘老,您看,现在正在紧要关头,明家学堂也在建设当中,一应事宜尽皆未曾安顿好,暗中还有位正在虎视眈眈,这一切的一切都需要我在其中穿梭安排,如果我现在进入报社学习,只怕也学不在心中,而且还会令编辑们对我的三心二意有所看法,岂不是事倍功半,倒不如我先将一应事宜安排妥当,步入正轨,到时,我再心无旁骛地投入学习当中,岂不是好?” “你呀!”刘大夏满眼的心疼,“就是不知心疼自己,这一切可以交给你的手下或者朋友嘛!事必躬亲,这是为上者的大忌啊!” “刘老,我也不想啊!”明中信苦笑道,“一应事物尽皆出自我手,大家并非十分明白,还得我在其中为其解释,就拿今日之事来说,您不也才刚刚接手报社吗?一应事物还需进一步熟悉理解,如果我不在其中解释,只怕会走许多弯路,费时费力,得不偿失啊!” “你小子,说着你,怎么又往我身上扯!”刘大夏一瞪眼。 明中信讪笑不已,“哪能呢?我只是说事实而已,您这还是好的,如果他们不理解我的想法理念,就如同那王清一般,真的将事情做个南辕北辙,到时这烂摊子不还得我收拾吗?您说,我容易吗?说休息,谁不想呢,只是现在的明家经不起折腾啊!必须保证每个举措都不出错,才能在京师立稳跟脚啊!” “也罢,你的歪理就是这么多!说好了,如果明家学堂安顿好,你就必须安心学业。”刘大夏摆摆手,放松了要求。 “好,只要明家诸项事宜安排妥当,您不让我学我还不乐意呢!”明中信调皮地冲刘大夏做个鬼脸。 “你呀!”刘大夏噗嗤笑出了声,好气又好笑地指着明中信道。 “行了,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您老终于笑了!”明中信笑言道。 “好了,皮猴子,快滚蛋吧!”刘大夏笑骂道。 “遵命!”明中信做个鬼脸,跑出了总编室。 这小子!刘大夏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道。 明中信出了报社回身看看报社招牌,笑着自语道,“搞定,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对了,还得去那儿呢!”明中信眼神一凝,转身奔向了锦衣卫所。 “小候爷,不好了,今日咱们的香水与内衣停止供货了!”樊凡满面急色地奔进了武定候府,向郭勋禀告道。 “真的?”郭勋满面的不可思议之色。 “是啊!环采阁来人向咱们通报,从今日起就与咱们停止了合作关系。”樊苦着脸道,“小候爷,您得出面啊!否则那些订货之人只怕要闹翻天啊!” 郭勋面色铁青道,“做得还真是绝啊!还有多少订货之人?” “那真是太多了,这都是小的接到消息后,不敢再收订货单,马不停蹄前来向您求救来的!”樊凡苦笑不已。 “环采阁怎么说的?” “她们说,从即日起,不会再向咱们供货,但合作一场,之前订的货一律由环采阁自己供货,当然钱还是咱们收。同时,她们还问我要订货名单来着。” “你给了?”郭勋神色一凝。 “您想,我能给吗?我总得请示一下您吧!我拖着呢,说是今日订货单不在绸缎庄,明日再说。” “嗯!”郭勋阴沉着脸,紧锁眉头,思索着。 “小候爷,难道这环采阁又有了新的合作对象?”樊凡小心翼翼问道。 郭勋冷哼一声,并不答话。 樊凡望着郭勋阴沉的脸战战兢兢,不敢再说话。 良久,郭勋回过神来,冲樊凡吩咐道,“好了,你先回去拖着,名单先不给环采阁。” 樊凡一听,瞬间神色一垮,待要诉苦,但见郭勋阴沉的脸,不敢再行抗议,只好叹口气离去。 “明中信,你还真狠啊!”郭勋见樊凡离去,咬牙切齿道。 但想想牟斌的警告,心神一垮,皱眉思索解决之道。 “明少爷,您来了!”锦衣卫所的两位护卫向明中信躬身行礼。 “两位大哥辛苦了!”明中信回礼之间,不动声色地向二位示了一下好。 “张千户在里面,您请!”二位护卫眉开眼笑,对视一眼,将明中信让进了锦衣卫所。 “哟,稀客啊!”张采一见明中信瞬间满面堆笑迎了上来。 “你们怎么都是这句话啊!好似我多长时间不上门是的!”明中信抱怨道。 “咦,看来,你今天这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张采神色一凝,玩味地看着明中信。 “得了,收起你那算计人的眼神吧!”明中信一撇嘴,“是好事!对你来说,是大好事!” “好事?”张采表示不信。 “我想让你去一趟环采阁。”明中信放出句话。 张采神色一喜,但看看明中信,收敛笑容,疑惑地问道,“你小子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呢?” “我这不是给你创造机会接触语嫣姑娘吗?”明中信一脸地为你好。 “你小子有这么好心?”张采更加警惕,这小子,说不来什么时候就给你下个套,必须小心。 “行了,我说实话,我需要你打着我的愰子,前去环采阁与那语嫣姑娘商议,明日让那凤家姑娘前去名轩阁进行表演,当然,出场费什么的绝不会少!” 这下一听,张采更加紧张地望着明中信,“小子,你不是认识语嫣姑娘吗?而且好像你的话比我的话还好使吧?为何要让我去?” “这不是想给你创造机会吗?”明中信一脸委屈道。 “说人话!有什么阴谋,先说清楚,否则我宁死不去!”张采一脸地被害妄想症模样,警惕地看着明中信。 明中信好气又好笑地望着张采,情知,今日如果不将事情说明白,只怕这小子还真的不敢去。 “行了,我怎么会有什么阴谋呢?来,我为你说道说道。” 张采这才面色稍稍缓和下来,侧耳倾听。 “其实,我是想来做个欲盖弥彰的局!”明中信悄声与张采一阵耳语。 “真的,不会害我?” “哪能呢?我是那样的人吗?”明中信一翻白眼,诚恳地解释道。 “嗯,你就是!”令明中信哭笑不得的是,张采居然连连点头。 “好了,别贫了,去不去?”明中信一瞪眼。 “好吧,看在能见我家语嫣的份上,我就辛苦一趟吧!”张采勉为其难地答应下来。 “行了,快去!”明中信催促道。 “得嘞!”张采一跳多高,冲出了锦衣卫,令得门前的两位护卫一阵震惊,咱千户这是怎么了,打春药了? “兄弟啊!你们的千户发春了,要小心啊!发春的男人伤不起啊!”明中信走到二位护卫的背后,拍拍他们的肩膀,道。 说完,明中信摇着头万分叹息地缓步离去。 二位护卫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明少爷说的是什么?但他们心里清楚,只怕自家大人这般情状与那明少爷脱不了干系! “兄弟,今日之事咱们只当不知晓,千万别传开,否则真有可能被大人灭口啊!” 另一位则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做个闭嘴不言的手势。 翌日清晨,突然,一阵阵叫喊之声划破了夜空。 “最新消息啊!” “最新消息啊!” 众百姓在家中竖耳倾听。 “起航报社截获最新消息:名轩阁开展开业酬谢来宾活动,即将邀请环采阁凤氏姐妹与倚红楼胡姬前来同场竞技,不可错过的香艳对决啊!” “什么?” “环采阁与倚红楼同场竞技?” “香艳对决?” 一时间这稚嫩的叫喊叫卖之声一下将平静的京师瞬间搅乱。 百姓纷纷走出家门,扑向叫卖报纸的小孩们,获取他们手中的起航日报。 翻开版面,瞬间傻眼,却原来,今日之起航日报与昨日截然不同,居然根本就没有儒家文章,有的仅仅是连环画及民生社情。 当然,这也仅仅是那些读书人关心,而老百姓却是喜闻乐见,毕竟,不是谁都能理解得了儒家经典文章的,还是这些低俗社情符合咱们的口味。 当然,今日大家没心情慢慢观看社情民生,一拿到报纸,就纷纷用眼睛扫描,看这此小孩们所喊是否是事实? 然而,头版头条,一下映入了眼帘,“凤胡对决,巅峰决战,花魁之名,花落谁家!” 第四百九十九章 各方反应 大家细往下看,内容一目了然,还真的是! 名轩阁诚邀各界人士前去观看,希望各界人士莅临指导。 当然,不像环采阁与满春院中表演一般收取门票,而是免费观看。 但是,这就涉及到一个资格问题。 文章内也对资格进行了说明。 一、只要是名轩阁会员的,一律准许进入观看。 二、社会名流的,只要为名轩阁赋诗或写篇文章的,也可进入观看,当然会有名额限制,三十位。 三、商贾之人,只要办理会员卡,自会让你进去,但也有名额限制,二十位。 四、老百姓,名额二十位,但必须是年纪在七十岁以上,并且德行高尚之人,同样是先到先得。 大家一见之下,一片哗然,平时想要去看根本就是有钱也很难买到票,相形之下,名轩阁的要求真的是太简单了。 名轩阁邀请二青楼头牌同场竞技的消息如同瘟疫一般,瞬间传遍了京师。 而仔细静思之下,更令大家惊奇之事就是,起航报社居然在第二日就进行了改版,而且,居然将儒家经典文章版块吞了。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今后起航报社只是报导一些民生社情了? 读书人们瞬间沸腾了,尽皆义愤填膺,这起航报社居然将儒家文章予以抛弃,反而只注重民生社情,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时间,起航报社门前聚集了大量的读书人。纷纷声讨,要求恢复儒家文章版面。 在读书人的一片声讨声中,刘大夏出面了。 令人震惊的是,在起航报社前,居然早已搭建了一个高台,上面放着一个奇型怪状的东西,如同喇叭一般。 然而,大家根本就对此无意,只是要求报社给个说法。 一见刘总编出面,读书人们群情汹涌,现场一阵杂乱。 刘大夏站于台上,向大家解释道。 “诸位,起航报社并不是要将儒家版块抛弃,而是为了能令广大读书人受益,进行了重新组合,今后,儒家版块将会独立出来,由各位名师大儒不定期登载一些心得文章,同时,还会不定时邀请名师大儒对一些文章进行点评指导,当然,这点评的文章就得大家来投了,所以,今天趁此机会,刘某就在此向大家征集文章,如果你有自信,请你拿起笔,写篇文,投到起航报社进行点评。” “当然,如果文章被咱们报社录取之后,会有一定的润笔之费相赠。没录取的,我们也还请大家受累,前来领回。” 还有润笔之费!有些读书人眼前一亮。 “当然,每个人的眼光不一样,所以,喜欢不喜欢,点评观点,尽皆是编辑个人观点,所以咱们会在点评文章之后署上点评编辑之名。如果起航报社编辑点评得有些不当之处之时,还请原谅!” 台下读书人一片哗然,这是要干吗? 有那聪明之人眼前一亮,如果被起航报社选中文章,不只是有润笔之费,以起航报社如今的名气,只怕一夜之间就会名动京师,即便被编辑批个体无完肤,但如果有资格上起航报社,那也是一种肯定啊!更何况如果被这些名师大儒品评,也是对自己学业的一个促进学习。 如此一来,真可谓是名利双收啊!何乐而不为! 这样一想,更是聚精会神地听着刘大夏的解释。 “既然独立了版面,那这块就得重新选定一些版块,所以,这期会有一些文章出现,还请大家细细观看,如果有兴趣,可以依据版块撰写文章,投到报社,同样的,如果被录用,会有一笔润笔之资,如果是特别优秀的,咱们会雇佣其为特约编辑,有一定的薪俸,还会为其开设专栏,将他的一些文章、心得逐一登载。” 这下,一些清高之人也是为之心动不已,特约编辑,这可是名利双收的好机会啊!要知晓,读书为什么,除了仕途之外,不外乎名利二字,这一个特约编辑居然尽皆包含于内。这起航报社真真是想到了咱们的心窝里了啊! “具体一些要求内容,尽皆在下一期报纸中登载,还请大家关注,谢谢!”说完,刘大夏优雅地转身而去。 这下,在场的读书人尽皆是心满意足,不只是自己的诉求得到了满足,还得到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这可真真是不枉此来啊! 于是,京师的读书人居然尽皆坐卧不宁,期待着起航报社这一期的儒家版块的出售。 而李东阳听闻此信,摇头叹息道,“唉,这一下,不说别人,单只这老刘头就先名利双收了啊!明中信啊,明中信,你到底要妖孽到何等地步呢?” 叹息声中,却是充满了浓浓的羡慕之情。 身后站立的李兆先嘴角一阵抽搐,心中腹诽道,父亲啊,本来这些可都是您的啊,是您将这一切的荣誉名利拒之门外的,好不好! 现在叹息羡慕,真真是迟了啊! “你说,这明中信与寿宁候究竟是何用意?”主上思索着问赛妈妈。 “属下不知,但却知晓,要想促成倚红楼与环采阁同场竞技,只怕这还真的是寿宁候的手笔!毕竟,那明中信如果并非环采阁幕后的高人的话,绝对没有如此大的影响力。” “那如果他是呢?”主上眼中闪烁着不可测的目光,反问更像是自问。 “什么?他是?”赛妈妈吓了一跳,主上可是在之前笃定这明中信与张亮绝非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的,现在这是怎么了? “不是,我是说,这明中信就是那寿宁候身后的高人,为他出谋划策,让咱们在混乱中做出错误的判断,进而拯救倚红楼。”主上知晓赛妈妈误会了,至今,他依然认为,那传言只是寿宁候放出来的假消息。 “这倒很有可能,毕竟,寿宁候之前的路数咱们是清楚的,而这些时日的路数越来越诡异,居然无法捉摸,真的不像是他的手笔!”赛妈妈同意道。 “那这次是什么深意呢?”主上意味深长地望着赛妈妈。 “这次啊!”赛妈妈低头思索,“也许这次还真的是想要死灰复燃。” “怎么说?”主上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那明中信之前去过锦衣卫所,而之后,张采就去了环采阁。想必,他是动用了与那张采的关系,令其说服语嫣,让凤家姐妹同意去名轩阁与倚红楼胡姬对决。而据我所知,那张采现在与语嫣打得火热,这点面子,语嫣应该是给的!” “嗯!”主上点头。 “还有,明中信让胡姬上台,只怕也是想要利用凤家姐妹的名声,助其上位,我相信,那胡姬这次应该会出绝招!” “不错,不错,分析得透彻,就是如此!”主上赞赏地望着赛妈妈。 “主上,那咱们应该如何应对?绝不能让倚红楼死灰复燃啊!”赛妈妈不为所动,继续请示道。 “这你就不知了,倚红楼其实已经易主了!”主上微微一笑,说出了一个秘密。 “什么?”赛妈妈大惊,如此重大的消息,自己怎会如此疏忽,单膝跪地,请罪道,“属下失职,请主上责罚!” “起来吧!这次不怨你,我也是通过别的渠道才知晓的!”主上宽容地摆摆手。 赛妈妈擦把冷汗,小心翼翼站起身形。 “我也未想到,这些年倚红楼居然一直有两位主人,寿宁候藏得太深了,如今他们已经分道扬镳,不足为虑了!” “那这位?”赛妈妈小心打听道。 “这人我也不知晓是何人,只是因缘际会之下,才了解到,寿宁候已经决定退出青楼行业了,所以,今后不用防着寿宁候了。所以,这次名轩阁估计也就是单纯地想要宣传一下自己酒楼,没什么意味的!” “哦,那就好。”赛妈妈点头,突然眼神一凝,抬头道,“对了,主上,我估计倚红楼新的主人上台,只怕会清洗一番,所以咱们的棋子是不是需要再重新考量?” “不错,与我想的一样,趁其他青楼未曾反应过来,咱们先取得先手,密切注意倚红楼,千万不要常走夜路,反被鹰啄瞎了眼!”主上满眼欣赏地看着赛妈妈,吩咐道。 “是,属下必当尽力!” “刑影,这次上面如何考虑?”蔡主上望着墙脚的黑影问道。 “先不用说这些,你那倚红楼如何了?” “已经交接,还是由那老鸨管理。” “不行,必须换人,不只是因为那寿宁候经营多年,耳目遍布,而且还因为,各大青楼在倚红楼安插了许多奸细,咱们不得不防!”刑影道。 “这?”蔡主上一阵皱眉。 “这也是上面的意思,趁此机会,清洗一番,换些新的货色,而你那些属下尽皆调回来,不要再在那儿了!” “上面这是?”蔡主上小心问道。 “不该你问的,不要问,只管做事即可!”刑影厉声道。 “刑影,咱不问,但咱们多年交情,你总该透露一点,对黄豆豆及那位要如何处置?” 第五百章 惊艳亮相 “黄豆豆是冤枉的,你留着继续用!”刑影道。 “又是那位使力了吧?”蔡主上一撇嘴。 “我说了,不该问的不要问!你是想去刑殿吗?!”刑影阴森森道。 “刑影,你可不要吓唬我!这至于吗?”蔡主上激灵灵打个寒颤,面色大变。 “你可以试试看!” “还是算了,那这次的倚红楼究竟由谁来负责啊?”蔡主上摇摇头,不再提这个话题。 “你做好交接的准备,上面派人来!” “什么?这是又要夺权了?”蔡主上大急道。 “上面自有考虑,你敢质疑?”阴森森的话语再现。 蔡主上满面的愤愤不平,但却毫无办法,只好愤愤然坐在椅子上,生闷气。 “好了,上面这次是有行动,所以才让你腾出手来,不要误会!”刑影终于收起了他那阴森森的话语。 “真的?”蔡主上一脸的不信。 “咱们等命令即可!” “难道是真的?”蔡主上一脸的喜色。 “高兴什么?别再惦记油水了。而且,我估计此次没那么大的油水了!”刑影打击道。 “我哪有?”蔡主上一阵反驳,但满面的笑容将他的心思暴露无疑。 刑影长叹一声,不再说话。 在众人的猜测中,这一日终于来到了。 名轩阁门前车马涌动,早早地就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依旧是红毯铺地,迎宾小姐林立。 一位位客人志得意满地行走在红毯之上,令旁边围观百姓无比羡慕。 客人们在迎宾小姐引领之下,分不同层次坐定。 客人们一看,霍,几日不见这大厅居然变了个模样。 首先,舞台居然换在了大厅中央。周围环绕着舞台布置了观看席。 而且,居然环绕大厅周围墙壁之上,两米高处居然又多了一层二楼观众席,而观众席前放置了一个小案几,案几之上,茶水糕点一应俱全。 一些有身份地位之人被让到了观众席。 一坐下,众人感觉到了不同,这视角,简直是太棒了!舞台之上的景象一揽无余,这名轩阁真是体贴入微啊! 本来,大家心中还有些不悦,毕竟,他们知晓名轩阁中只有这个大厅才有可能让凤家姐妹进行表演,如果与百姓一同挤在大厅中观看,虽然是有些享受,但却真真是掉价啊! 如今见名轩阁如此安排,真是太令人惊喜了! 一时间,大家对名轩阁更是好感倍增。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大夏带领报社的编辑们、寿宁候兄弟、各界有身份有地位之人尽皆来到了二层的观众席。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小候爷郭勋居然也来了。 吴阁主虽对他心中腹诽,这家伙真是厚脸皮,与咱少东家都撕破脸了,还来! 但来者是客,吴阁主依旧满脸堆笑地引领他来到了二层观众席。 众人自是免不了一番寒喧,但却尽皆是心不在焉,真心挂念今日的表演对决。 而一楼大厅中的观众席也是逐渐坐满了符合条件的百姓,尤其是二十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真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啊! 突然,大厅陷入了一片黑暗。 大家为之哗然。 啪,一道光源从天而降,语嫣姑娘身着白色长裙如仙子般站在了光源之中。 “各位来宾,欢迎大家前来名轩阁观看表演。”语嫣轻启朱唇。 啪啪啪,掌声雷动。 “小女子率领环采阁姐妹们前来表演,乃是为的祝贺名轩阁开业,同时顺便回馈大家对环采阁姐妹们的厚爱!” “好!”观众席处有人叫好。 “谢过诸位的捧场!”语嫣盈盈一拜,向观众致谢。 “语嫣姑娘,今天究竟要比拼什么?”有人大声问道。 “此次既然是我环采阁凤家姐妹与那胡姬的比拼,内容自然是随那胡姬选择,否则岂不是弱了咱大明女子的气势。”语嫣巧笑盈盈地环视一周,自信道。 “好!”观众纷纷鼓掌叫好。 这话,太涨气势了。 “这意思就是说,今日我们居然能够见识一下凤家姐妹的舞姿了?” “不错!”语嫣点头认可。 一时间,下面观众议论纷纷。 有那观众担心道,“之前未曾听过凤家姐妹会舞蹈啊?如今却以自己不擅长的舞蹈对决人家胡姬的舞蹈,真的能够比得过吗?倒不如比比歌曲!” “切,想那环采阁就是以舞成名的,想想那千手观音,冠绝京师啊!而且有那位高人在,岂会让凤家姐妹吃亏?”有人不屑道。 “对啊,自古歌舞不分家,既然那凤家姐妹能够唱出那般优美的歌曲,岂能不会舞蹈?”有人附和道。 “切,不要再议论了,既然语嫣姑娘如此说,肯定是有把握的,你们吵吵个什么劲!咱们还是拭目以待吧!” 也对,且看看再说吧! “好了,我就不耽误大家欣赏舞蹈了!下面,由胡姬先来为大家献上钢管舞!”语嫣语音刚落,舞台瞬间陷入了黑暗。 “什么?钢管舞?”观众们瞬间懵逼。 而二楼的刘大夏为之失笑,这明中信,又搞什么花样,钢管舞,难道是舞着钢管跳舞? 而那小候爷郭勋嘴角闪过一丝不屑,这明中信还真能折腾,这是又出的什么幺蛾子? 心中虽然不屑,但却不耽误他的眼睛紧紧盯着舞台。 寿宁候兄弟二人却是满面喜色地望着舞台,毕竟这是明中信出品啊!之前经过验证,明中信还从未让他们失望过,只怕今天还真有惊喜。 在众人瞩目之下,光源洒下,舞台重新亮了起来。 嚯,却只见舞台上居然多了三根直插屋顶的管子。而管子旁边站着三位身着黑色紧身劲装的胡姬,将那胡姬玲珑紧的身材一展无余。 难道是要在管子上跳舞?这可能吗?观众们懵了。 二楼的众人也是一脸的懵样,虽说明中信一直很神奇,但如今难道真的要让胡姬在管子上跳舞?真的能行? 却见她们先是在地上左摇右摆,伸臂踢腿,或者进行伏地挺身、仰卧起坐,一系列暖身动作之后。 场中悠扬的笛声响起,胡姬们动了。 此时,人们才发现,胡姬们的脚下穿着皮靴,皮靴全身油亮油亮的,鞋头尖尖的,鞋帮高高的,后跟又细又挺,极其好看。鞋帮中间打着一个蝴蝶结,蝴蝶结上还嵌着有八颗琉璃,组成一个大宝石的形状,看起来非常耀眼。 观众一片惊讶之声,这是什么皮靴?怎会如此好看? 胡姬们抚摸着钢管,慢慢绕着钢管走动,一边优雅地微笑,把身体重量交付到钢管上。 猛然,一跃而起,一个大V字,将身体挂在了钢管之上,一会儿女郎坐姿,一会儿火红太阳,一会在钢管之上回旋转动,一条细长的大腿高高挂在钢管之上,手臂自由挥舞,优美至极。 观众看得是瞠目结舌,真是太刺激了,如此舞蹈,听都未听过,更不用说见了,今日真是大开眼界啊! 随着音乐的变奏,那胡姬们曼妙的身姿在钢管之上优雅无比地展转腾挪,如精灵般在空中飞舞,观众不时发出哇的赞叹之声。 运动的快乐与艺术的美感交相呼应,一场视觉盛宴第一次展现于人前。 而看到这场盛宴的小候爷郭勋却是更加的懊悔,能够编排出如此精采绝伦舞蹈的明中信,居然被自己耍性子得罪了,真真是该死啊! 如果还在与之合作,那自己还有何担心赚不到银子,当时自己的心真是被狗吃了啊!能够做出如此蠢事! 刘大夏等人却也是目瞪口呆,此前他们哪见过如此阵战,简直是太刺激了! 寿宁候兄弟二人却是笑开了花,给力啊!明中信!他们也未想到明中信的一时应对之策,居然会如此惊艳!如果之前倚红楼有此表演,那环采阁还如何与咱们抗衡。 想到此,寿宁候一阵懊悔,当初就不该答应明中信放弃青楼,如果有他的出谋划策,不用多长时间,最多半载,自己绝对会让倚红楼独领风骚,称霸京师啊! 然而,如今却已经晚了啊!如今已经与那蔡主上交接完毕,而且这些胡姬已经被自己送给了明中信,还让其加入环采阁。真是太晚了啊! 此时,寿宁候才恍然大悟,这小子,只怕是早已算计好了,在自己退出青楼之后,才这般表现出来,让自己后悔不迭!真真是气死我了! 不过,在他转头一瞬间,瞅到坐立不安的郭勋之时,又感到无比庆幸! 相比之下,这位小候爷可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来已经见到了曙光,钱途光明,但却被他的一时贪婪毁掉了一切,与明中信交恶,如今只怕他是比自己还要后悔不迭吧! 人啊!就怕对比,相比之下,寿宁候的损失可以说是忽略不记,谁让现在寿宁候是明中信最大的合作者呢?自己的钱途可是光明无比啊! 一时间,寿宁候居然在心中幸灾乐祸起来! 但是,在他看到乐得合不拢的刘大夏之后,却是更加懊恼了!这老家伙,这次可真的是捡了大便宜了! 一时间,居然对刘大夏恨得牙痒痒! 第五百零一章 那一刀的温柔 前几日,明中信居然为感谢刘大夏在报纸上为名轩阁摇旗呐喊,居然将从小候爷处收回来的香水、内衣、肥皂的代理权交给了他。 自已还真不好意思责怪明中信,皆因这名轩阁也有自己的一半,人家刘大夏在报纸上宣传自家酒楼,自己还去抢人家的买卖吗? 在寿宁候心不甘情不愿之下,代理权也就落入了刘大夏囊中。 有得必有失啊!好在琉璃品的制作销售还在自己手中,这就是最大的安慰啊! 在一个角落之中,两个身披斗篷之人在窃窃私语。 “公子,您看,这胡姬的歌舞还真是精采啊!”一女子声音道。 “嗯,不错,发动内线将这些胡姬挖过来。”另一人频频点头道。 “公子,您说笑了,这些胡姬与那倚红楼可是签得有契约在手,根本就不敢背叛倚红楼。”那女子语音苦涩道。 “是吗?不过,现在正值倚红楼动乱之时,应该有机会。” “是!属下尽快办理!” “名轩阁表演对决完了就办!” “是!” 墙角恢复平静。 在大家各怀心思的情况下,钢管舞谢幕了。 随着胡姬们的谢幕,观众们掌声雷动,久久不息。 在光源一闪一灭之间,语嫣姑娘重新站在了台上。 “唉!”未曾言语,语嫣长叹一声。 “语嫣姑娘,是不是环采阁觉得没希望赢了?”有人大声叫道。 是啊,如此精彩绝伦的舞蹈表演,怎么可能会被超越?这次只怕环采阁要栽跟头了。 “语嫣姑娘,不如,就让凤家姐妹为咱们表演一下歌曲吧?”有人为语嫣开脱道。 这个提议居然获得了不少观众的应和。 现在看了胡姬的表演之后,谁都不再看好凤家姐妹的舞蹈。 “谢谢诸位的体谅与关心,咱们环采阁虽尽皆是女子,但却也是一言九鼎,之前说过让胡姬划下道来,咱们也会坚持到底!即便是一败途地,也在所不惜!” “好!”现场观众瞬间被语嫣的刚烈所激励。 “下面,由环采阁凤家姐妹表演。”语嫣宣布道。 事已至此,大家也只能希望凤家姐妹输得不要太惨了! 虽然大部分人担心凤家姐妹无法拿出更加精彩的表演,但却不包括二楼的这些达官显贵。他们反而兴致勃勃地望着舞台,仿佛等候有个更大的惊喜。 因为,他们更加了解明中信或者环采阁背后那位高人的实力,所以对凤家姐妹们的应对舞蹈尽皆充满了期待。 微弱的光源之下,四道人影立于舞台。 随着一阵柔和美妙的音乐响起,泉水叮咚,鸟鸣阵阵,四道人影细长的手臂扬起,手势灵动,手指摇摆,如同孔雀点头一般,忽而昂头,似在四下张望,观看美景;忽而低头左右徘徊,似在寻找伙伴;忽而转头轻啄自身,似在梳理自身羽毛。 突然,光源大亮,却只见舞台之上,四个身着绿色长裙的“孔雀”昂然挺立。 音乐转为激昂,四只“孔雀”抬着高贵的头颅,如旋风般疾转,那细长的“脖颈”,传递着孔雀的高傲;柔软的身躯,舞出了孔雀的婀娜;飞舞的羽毛,展现了孔雀的华丽;精美的头饰,散发出孔雀的高贵。 悠扬的乐曲,美妙的舞姿,渐渐融为一体,令得孔雀的典雅轻轻在大家心中泛起了涟漪。 大家仿佛置身于纯净而神秘的原始森林之中,眼前几只优雅的孔雀运用细腻的肢体语言,在那尽情地为大家演绎出纯洁的情感,展示着自身的优雅、端庄,以及纯粹,洗涤着大家的心灵。 光源渐逝,音乐停滞,但现场却是如此的安静,悄无声息,仿佛空无一人。 良久良久,一阵雷鸣般掌声响起。 光源逐渐放亮,却只见观众们尽皆是满面的激动,鼓掌不停。 舞台上,语嫣携凤家姐妹们一再鞠躬,但却掌声不息。 “诸位,诸位!”语嫣如此这般喊了无数次,终于掌声渐渐停歇,观众们望着语嫣她们一脸的钦慕。 相比于胡姬等人的技巧制胜,这孔雀舞蹈更加地令人心灵悸动。高下之分,根本就不用再行比较。 “谢谢各位的厚爱,奴家有几个消息要宣布!” 咦,难道环采阁又要有行动了?一时间,大家屏息静气,聚精会神地望着语嫣,等待她的好消息。 “一是,自即日起,胡姬姐妹们正式加入环采阁,今后环采阁的所有表演,胡姬姐妹们都将会有一席之地。” 什么?胡姬们要加入环采阁?一时间,大家震惊了,尽皆无法相信。 要知道,众所周知,倚红楼与环采阁可是仇深似海,今日同场竞技本以为是两家的对决,而且还是倚红楼的垂死挣扎,想要翻盘,最不至于也是想要苟延残喘,静待时机。未曾想,环采阁居然将胡姬姐妹收编了,这个消息可真是太劲爆了! 那倚红楼怎么办?本来,凭今日胡姬姐妹的钢管舞,倚红楼今后一段时间不会愁没有客人上门,但却有如此神转折,那倚红楼能同意吗?而且胡姬可不同于其他青楼女子,这些胡姬尽皆是签的死契,除非主人死了,否则根本就没有转投一说! 而倚红楼更不可能同意将她们拱手相送仇家啊?大家心中自我进行了否定。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又如何解释?难道其中有些猫腻?或者,之前的传言是真的,倚红楼与环采阁根本就是一家? 一时间,大家更加懵逼了。 “相信大家有些疑惑,但我在此说,还得感谢倚红楼的原主人,他已经将倚红楼转手,而且在灰心之下,将胡姬们的死契卖给了我们。在此,我代表环采阁再次感谢倚红楼的前任主人!” 这下,这个消息更加劲爆了,倚红楼易主了? “好了,我宣布第二条消息。”不理会观众们的懵逼,语嫣继续宣布道,“那就是,咱们环采阁今后不再与华祥绸缎庄合作了,将香水、内衣、肥皂以及即将生产出来的产品与刘氏布庄进行合作。” 哗,现场更乱了,这环采阁还真是一鸣惊人啊!居然放弃了与华祥绸缎庄,也就是武定候府的合作,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吗? 而且,这刘氏布庄又是个什么鬼? 有那知情的,迅速在不屑这刘氏布庄的人耳边嘀咕。 一瞬间,不屑之人迅速变脸,向二楼看看,不敢再行放言。 那小候爷可就在上面呢?这是怎么了?内讧?一时间众人纷纷猜测。 而此时,二楼的小候爷郭勋则是一脸的铁青,他做梦都未想到,这个消息会从语嫣口中传出,而且她们还迅速找到了合作者!这简直就是当面打脸啊! 更令他吐血的是,环采阁下个合作者刘氏布庄,根本就是起航报社总编刘大夏的宗族生意,自己连发飙的机会都没有!别看现在刘大夏已经离开了朝廷,但人家的影响力可绝非自己所能比拟的,即便是父亲堂堂的武定候爷都只怕惹不起,更何况是自己!这口气还真得咽回肚子里。 本来,今日前来,一来是祝贺名轩阁请了环采阁与倚红楼当前京师最红的两家青楼表演,顺便卖个好给明中信;二来也是想要缓和一下与明中信的关系,看能否有机会重新合作,毕竟,这家伙的后台多得可怕,如今又多了个刘大夏,这是不让自己活啊!谁知道这家伙如此能折腾,后台如此多,现在好了,回头路已经走不通了,只能说是缓解一下矛盾就好了!否则,如果明中信惦记着怕自己在暗中使绊子,多半会找机会联合这些后台给自己下眼药,到时可就坏了,相信父亲武定候也扛不住啊!真是悔不当初啊! 而语嫣却也不会顾及他的颜面,依旧放话道,“自即日起,凡从华祥绸缎庄订购咱们环采阁出产的货物的,也不用到华祥绸缎庄要回订金,只管拿着凭据,前来环采阁取货,或者直接去刘氏布庄取也行!” 这一刀捅得小候爷郭勋是死去活来啊!这分明就是说,人家连订货款都不要了,就当送给华祥绸缎庄了,这些话如果暗中说,当然是卖华祥绸缎庄的面子,但当众说,这可就意味深长了。 说明,人家环采阁根本就想要及时与华祥绸缎庄划清界线,不想再与华祥绸缎庄打交道了。为何如此呢?说明里面肯定有猫腻,有什么猫腻呢?那就是不得不说的故事了! 要知道,华祥绸缎庄背后站的可是武定候府,这环采阁平白无故敢得罪武定候府?显而易见,根本不可能,那么道理就出来了,肯定是这华祥绸缎庄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令得环采阁都不得不硬起头皮,宁愿得罪武定候府也不愿再与华祥绸缎庄合作了。 而这不外乎是华祥绸缎庄以势压人,令得环采阁忍无可忍,才出此下策,否则谁愿意平白无故得罪一个勋贵候爷! 如此一来,今后华祥绸缎庄的名声是毁了啊! 一时间,观众们怪异的眼神投向了二楼的小候爷郭勋! 当然,也包括刘大夏、寿宁候、张延龄以及那位主上。 第五百零二章 二人同台 知情人心中纷纷暗暗鄙视,你说你得罪谁不好,要得罪这位,这位可真是杀人不见血啊!只是轻描淡写的一个宣布消息,就将武定候府逼上了绝路! 之前,大家可都在羡慕武定候府好福气,搭上了这位高人,不动声色间就将最大的利益拿到了手中,没想到几日工夫,就来了个惊天大逆转,武定候府居然被抛弃了,还是如此背动的抛弃。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现在自是有些人对此幸灾乐祸,而那小候爷郭勋面色铁青,但却还是忍着,纹丝未动。 他知晓,只有再度恢复与明中信的关系,而后合作,才能够将损失的人气及声誉挽回,故而选择了隐忍。 “第三,环采阁今后将会与名轩阁结成战略伙伴,共同享用资源。也就是说,今后环采阁的姐妹们将不定期在名轩阁进行表演。而名轩阁将为环采阁提供膳食供应。”语嫣又放出了个重榜消息。 一时间,观众们为之哗然,名轩阁这是要与环采阁联手的节奏啊! 而一些有心人却是心中一惊,难道之前的传言是真的? 这明中信真的是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 “好了,最后送上千手观音,为大家助兴!”语嫣宣布完后,瞬间光源全灭。 观众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舞台之上。 又是一场视觉盛宴,令得大家看得如痴如醉。 再好的舞蹈,再好的表演,都会谢幕。 随着梵音阵阵,终于此次的对决谢幕了。 但这次对决的内容却是丰富至极。无论是胡姬与凤家姐妹的表演,还是胡姬加入环采阁的劲爆消息,更有环采阁抛弃华祥绸缎庄,反而选择刘家布庄做为代理商的诡异新闻,加上名轩阁居然与环采阁互抛媚眼成为合作伙伴,小小几件事情,居然扯上了寿宁候府、武定候府、环采阁、倚红楼、刘氏等如此多的势力,真是令人咋舌不已。 最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些势力居然尽皆是围绕着一个人,明中信,这可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要知道,这明中信可是才来京师一个多月时间啊,居然能够将这些势力互相穿套起来,不管明中信是否是环采阁背后的高人,这人都不可小觑!这般手段,这般心智,绝对是要极度重视的。而且,等闲之下不可得罪!否则阴了你,你都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今日之后,这将是各方势力的共识! 而这些,今日之后必将成为京师百姓茶余饭后的攀谈之资。 而在表演之后,自是轮到了名轩阁的表演。 表演完毕,吴阁主代表名轩阁上台,“首先,我对各位的莅临表示诚挚的欢迎,另外我对环采阁与胡姬们的表演表示衷心的感谢,下面有请东家上前宣布几个消息。” 哟,居然还有好戏!一时间,观众们有些懵,这名轩阁今日是要将咱们往死里惊啊!观众们兴趣大增,聚精会神地望着舞台。 却只见寿宁候与那明中信携手而行,来到了台上。 “各位,想必大家都知晓,这名轩阁所占之地乃是候府购买!”寿宁候环视一周,开口道。 台下之人纷纷点头,这是众所周知之事。 “而名轩阁却是山东陵县人氏明中信的招牌!” 不错,这山东名轩阁可是随着明中信的小册子流传于京师,大家自是知晓乃至明中信所创。但大家关心的是寿宁候接下来要宣布的。 “故而,京师名轩阁其实是我与明家主共同出资一起办的,但这只是我们合作的第一步,接下来,我将宣布我们的第二次合作!” 哇!戏肉来了!一时间,众人目不转睛地望着寿宁候,深怕听差了他宣布的消息。 “第二次合作将是琉璃!”寿宁候宣布道。 什么?琉璃?大家尽皆懵了,那可是极其珍贵的货物,而且是有价无市啊!难道这寿宁候与明中信将要大量购买,然后来到京师贩卖? “具体合作将是三方合作,也就是候府、明家、窖场,有请马厂主。”寿宁候继续道。 马厂主?什么马厂主?观众们纷纷左右打听,怎么冒出来个马厂主? 却只见从旁缓缓走来一位,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技术痴马厂主。 “这位就是窖场马厂主,今后具体的琉璃生产事宜将是由他负责,而我与明家主将分别提供资金与技术!” 哇!现场再次沸腾,这话的意思就是,寿宁候提供资金,而那明家提供技术,难道明家已经掌握了琉璃的制作之法?这消息可是太劲暴了! 那将意味着大量的金银流入这三人的腰包啊!是不是真的?大家深表怀疑。 而那马厂主却并不说话,反而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 突然,全场陷入一片漆黑。 啪,从天而降一道光源,直射马厂主。 却见他满面激动地颤抖着手,缓缓打开锦盒,猛然间,一道五彩霞光喷射而出。 哇!现场为之沸腾,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寿宁候的声音传出,“此乃是马厂主试制而出的五彩琉璃球,今日在此售卖,价高者得!” 什么?要售卖?这可是琉璃!还是拳头大的琉璃! 而那马厂主一听要售卖,满面不舍。 明中信在旁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下面,请拍卖师上场!”寿宁候宣布道。 咦!还有拍卖师?这是什么鬼? “拍卖,就是出卖寄售的货物,公布底价,由各位顾客出价争购,到没有人再出更高价时,就拍板,表示成交。”旁边明中信解释道。 “拍卖师就是主持拍卖的人,而此次琉璃拍卖就由张亮张管事担任拍卖师。” 旁边一位男子,迈步上了舞台。正是那管事张亮。 随之,伙计们搬上来一个半人高的平台,上面放着一把锤子。 “候爷,明家主!”张亮上台后,躬身向寿宁候与明中信施礼。 小候爷郭勋一阵疑惑,紧紧盯着明中信与张亮打量个不停。 难道自己判断有误?这明中信与张亮还真是两个人? 身披斗篷之人耳语道,“怎样,我没说错吧!这明中信与张亮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公子英明!”另一人恭维道。 底下的观众尽皆是一脸的恍然大悟,耳语不已。 “看,明中信与那张亮同时出现了,这根本就是两个人嘛!” “对啊,对啊!” “唉,传言真不能信啊!” 至此,几日前的传言不攻自破。 台上寿宁候、明中信与那张亮寒喧两句,上台直奔二楼,继续观看拍卖。而马厂主恋恋不舍地将锦盒交与张亮。 张亮站于平台之后,未语先笑。 “各位,此次乃是张某的第一次亮相,说实话,被候爷与明家主委以如此重任,张某真心有些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到现在都感到忐忑不安!” 台下哄然大笑。 “但是,既然张某上了这个台,就必须为候爷与明家主负责,所以,呆会如果张某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坑您多花银子啊,害您心痛啊,还请原谅则个!张某在此提前鞠躬谢罪了!”说完,张亮转过平台,面向大家,还真的鞠了一躬。 大家一听,掌声雷动,不自禁心生好感,这位张管事还真是实在啊,就是说话挺逗的。 “在此,张某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规则。”张亮回到平台后,手扶平台开口道,“大家应该看到了身前桌上的小牌了,如果您中意这琉璃,请举一下小牌,就表示您在前者出价的基础上加价十两银子,当然,您也可以直接举牌喊声加一百两,或者一千两,反正是越多越好,我相信,候爷与明家主是会很高兴的!” 话音刚落,现场一片笑声,这家伙,还真是的,连老板都敢调戏。 “但是,大家请注意,如果我问了三声之后,再无人出价,我可是会敲下锤子的,到时,您即使加价一万两,那无也是没辙的!所以,还请您及时出价,千万不要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哦!”张亮一脸的耍怪道。 “好了,别贫了,快开始吧!”有那迫不及待的观众大声催促道。 “好了,看来,这位客人急着想要买回家去欣赏了,我就不再忽悠你们了!”张亮一脸的逗逼样。 大家一看,这张管事说话可真是太好玩了!不禁止是摇头失笑,好感成倍地增加。 “咱们书归正传,这个五彩琉璃球,底价五十两银子,每次加价十两,开始竞价!”张亮脸色肃然道。 不知为何,大家此时见到满脸肃然的张亮,居然是满心的笑意,总觉得这家伙太可笑了,即便是这样严肃,依旧改变不了他是逗逼的性格。 故而,一时间,大家竞然都在看张亮,而忘了竞拍。 台上的张亮一见久久无人竞拍,满脸的肃然瞬间瓦解。 张亮双手一拱,低头哈腰,冲四周一通鞠躬。 “各位小爷大爷老爷,还请看在张亮混饭吃的份上,咱竞个价呗,否则今晚张亮可就得露宿街头了,拜托大伙了!” 全场哄然大笑,这才对嘛!不要一脸正经,咱们不习惯! 第五百零三章 惊喜赠品 而二楼的刘大夏、小候爷、寿宁候、斗篷大侠等人却是一阵心惊,这张亮可真是个人物啊!如此冷场居然还能救回来,更神奇的是,居然是在让自己令人心生好感的情况下,厉害啊! 当然,刘大夏与寿宁候是心知肚明的,但却对明中信如此的装龙像龙,装虎像虎的技艺真心佩服!真是人才啊! “一百两银子!“一个声音响起。 众人一惊,居然有人直接多出五十两银子,这是真把银子不当银子啊! 抬眼望去,却只见二楼之上,小候爷郭勋举着牌子。 显然,是他在出价。 这一下,大家更不懂了,明明环采阁刚刚打了他脸,虽说这与名轩阁没什么关系,但他怎么会立刻出价,为名轩阁捧场呢?难道是嫌打脸还不够? “好!28号出价一百两银子,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张亮面不改色心不跳,双眼放光,叫道。 28号,正是郭勋手中牌子的号码! “一百五十两!” 一瞬间,郭勋如电光一般直插向叫喊之人。 却正是那身着斗篷之人。 “二百两!”未等张亮公布,郭勋再次叫道。 “二百五十两!” “三百两!” 二人交替叫卖,直接将价格抬高到了五百两银子。 而旁边的观众却都看傻了,这两人还真是不把银子当银子啊!一个琉璃球,真的值五百两银子吗?这个问题却是无解的,毕竟,在某些人眼中一千两银子买这个五彩琉璃球也是值得的,但在一个吃不饱饭的百姓心中,这却根本连一文钱都不值! 而此时对于郭勋来说,却是值的!因为,这是他在变相地向明中信表示歉意,同时示好,希望可以冰释前嫌!故此才第一个叫价,还一再加价! 但令人不解的是,那位斗篷侠为何要与自己做对呢?郭勋就是想不通! 而此时坐在寿宁候旁边的明中信,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只是静静地面无表情地望着他们。 “五百两一次!” “五百两两次!” 张亮在那儿激动地喊价。 “各位,还有没有出价的,如果再不出价,可就没机会了啊!三次一过,您就只能遗憾地与这件琉璃擦身而过了啊!” “再说一次,还有没有出价的!再不出价,28号可就将这件琉璃拿走了啊!锤子一落您可就再没有机会了啊!” 郭勋志得意满地环视全场,而那斗篷大侠却低头不再出价。 张亮举起锤子,作势欲落。 “六百两!” 哗,观众们激动了,沸腾了。又有人出头抢了!一时间,那个声音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而郭勋却是满脸愤恨地望向出价之人。然而,当他看清来人之人,一下子愣住了! 出价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刘大夏。 这位可不同于别人,就连武定候都没什么招,自己更是无法与之理论啊!郭勋一阵绝望,难道连向明中信表示诚意的机会也没有了吗? 而此时的刘大夏却是淡然地举着牌子,一言不发。 “好,18号出价六百两!还有没有出价的?还有没有出价的?”张亮及时收住了锤子,满面激动地指着刘大夏所在环视全场。 这下,就连郭勋都不敢再出价了,如果他再出价,可不只是没有向明中信表达的机会,只怕连刘大夏也会被他得罪了! 于是,他只好愤愤然收回了牌子。 “六百两第一次!” “六百两第二次!” “六百两第三次!” “啪!”锤子落下,张亮激动地宣布,“名轩阁第一次拍卖会,第一件拍卖品五彩琉璃球,由18号客人拍得!还请客人在拍卖会后到名轩阁付款取货!” 现场掌声雷动。刘大夏站起身形,微笑着向大家点头示意。 “另外,名轩阁对第一位拍得物品的客人,将会赠送一套由环采阁赞助的广袖流仙裙及琉璃高跟靴!”待掌声稍歇,张亮宣布道。 随着张亮的宣布,三位伙计手持托盘上了舞台。 张亮将托盘上的盖头取掉,将盘中东西一抖,瞬间,一袭轻盈飘逸广袖流仙裙呈现人前。 现场哗然,一股仙气逼迫而来,真的是太美了! 张亮又将另一个托盘中的物品取过来,向大家展示。 却正是那胡姬穿着的靴子,但却更加精致,鞋头尖尖,鞋帮高高,后跟又细又挺,靴子全身密密麻麻镶满了细小的五彩琉璃,鞋帮中间打着一个蝴蝶结,蝴蝶结上还嵌着有八颗琉璃,组成一个大宝石的形状,看起来耀眼异常。 这仙裙与琉璃靴要免费赠送?众人都惊呆了! “此琉璃靴乃是与广袖流仙裙配套穿着,实乃是窖场马厂主研制而出的第一件产品,今后将上市售卖!” “那它价值几何啊?”下面有人询问。 张亮微微一笑,“您觉得呢?” 观众为之哑然,是啊如此神奇的物品,还是琉璃制品,要如何计算呢? 对了,还有第三个托盘啊,那其中有什么?难道比这些更加珍贵?一时间,大家对第三个托盘中的物品更加期待! 张亮缓缓将第三个托盘的盖头揭开,将一物拿起。 咦!没什么啊,只不过是一个精细雕刻的木制品而已!大家一阵失望,高期待换来了高失意! 却原来,张亮拿起来的,只不过是一个雕刻精美丽,上面乃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的木制平板制品,没什么希奇啊! 然而,却见张亮微微一笑,手指向上一指。 瞬间,一道光源直射而下。 张亮将手中物品一翻,一道白光从他手中直射而出,耀眼异常。 继而,光源大亮,大厅中回归白昼。 众人闭眼适应,缓缓张开。 却只见,张亮笑意盈盈地将手中物品高举,面向大家。 近处的观众,瞪眼望去。 呀!尽皆吓了一跳,只因为,那物品当中居然毫厘可见,一群脑袋尽显其中。 “这是何物?”近处的观众惊疑无比地指着物品叫道。 张亮微微一笑,“此物,乃是琉璃镜,有别于之前的铜镜,是寿宁候与明家正式推出的第一款产品,以之照物,毛发可见,清晰异常!也是此次的赠品,同样会赠与18号客人!” 大家尽皆向张亮手中物品看去,却只见琉璃镜中,大厅内的事物一揽无余,而且清晰异常,仿佛是物事置身于镜中,更何况,镜的边缘尽皆由琉璃珠镶嵌,单指这些琉璃珠就价值不菲,更何况还有如此毫发可见的琉璃镜面,这真乃是宝物啊! “这仙裙乃是环采阁赞助名轩阁本次拍卖会的手工制品,而琉璃靴、琉璃镜乃是窖场马厂主赞助。待拍卖会结束,还请18号客人前来认领。”张亮宣布道。 哇!又是环采阁,又是窖场!今日这是要疯的节奏啊!一件件产品,接二连三地推出,今日哪里是什么倚红楼胡姬与环采阁凤氏姐妹的对决,分明就是寿宁候、明中信、窖场及环采阁推出的产品宣传会啊! 这分明就是环采阁背后那位高人的手笔,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在场的商家心中一阵哀叹。 如果那环采阁如同现在这般,进军各个行业的话,只怕咱们都不用活了!这套路真是太深了! 而刘大夏却是一脸惊喜地望着张亮,第一个拍卖品居然有此福利,真真是太意外了!这小子,真是鬼啊!本来,自己想要回报一下他将香水、内衣、化妆品等物品的代理权给了刘氏布庄,所以才拍卖的,未曾想,还未还清上次人情,今天却又欠下了更大的人情!唉,在这小子手里,哪能让你轻易还清人情债啊! 而此时的郭勋则更是后悔不迭,懊恼不已。早知如此,哪怕是得罪那刘大夏也得抢到手啊!然而,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后悔药啊! 斗篷侠此时却是一脸的呆滞,本来就是知晓郭勋与名轩阁、环采阁有恩怨,所以想要捣乱一下,让郭勋多花些银子,同时也为名轩阁争取一点利益,从而换取一下环采阁及名轩阁的好感,故此在五百两银子上止步,觉得这样的话也不会太过得罪那郭勋。却未曾想,名轩阁居然还有此一招,免费赠送礼品,要知道,这三件礼品的价值只怕已经超过那五彩琉璃球了! 早知如此,自己哪怕是拼了命,也得将那五彩琉璃球抢到手啊! 不理诸人的后悔高兴与激动,张亮在台上轻咳一声,就待开口。 突然,张亮目光一凝,望向大厅门口。 咦,你倒是说啊!被张亮轻咳招回魂的众人望着张亮一阵疑惑,这张亮为何停滞? “今日拍卖会到此为止,下面由名轩阁招待大家,以示感谢!”张亮脸色怪异地开口道。 这就完了?大家一时间居然无法接受,之前那么红火,而且这拍卖会只是才拍了一件物品,怎会就没了下文呢? 而二楼的寿宁候与刘大夏也是一脸的不解,这小子搞什么?说好的事情居然临时变卦,有你这么不靠谱的吗? 而那郭勋与斗篷大侠更是一脸幽怨,本来还想无论如何一定要拍到下一件拍卖品,他们心中肯定这名轩阁不会就此完结,必然还有下招,谁知道,这张亮不按牌理出牌,居然在此时直接断尾了! 第五百零四章 再次登门 台下的吴阁主听得张亮此话,一愣,但人家张亮已经说了,要名轩阁招待,他却也不好再说什么,起身上了舞台。 接替张亮主持这场宴会。 却只见张亮冲二楼望了一眼,返身下了舞台,直奔大厅门口。 而此时的大厅门口,有一位少年正在探头探脑,扫视着观众,仿佛在找人一般。 “随我来!”张亮来到少年身边,低声道。 少年好奇地抬头看了一眼张亮,你,少年满面惊喜地就待开口。 “嘘!走!”张亮作个闭嘴的手势,拉着少年出了大厅。 少年一脸不解地望着他摇摇头。 张亮一直拉着少年来到了名轩阁真真正正的二楼中的一间房中。 “怎么又来了?”张亮回转身形,望着少年问道。 嚯,这不是明中信吗?什么时候换的身份? “我来找你还钱啊!”少年一脸显摆道。 “还钱?”明中信上下打量一番少年,“你有钱了?” 少年自得一笑,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明中信。 嚯!明中信双目圆睁,一脸惊讶地望着少年手中的物事。 却原来,少年居然取出了一片金叶子。 “你从哪来的?”明中信惊讶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够我的饭钱了!”少年有些言词闪烁道。 明中信深深看了少年一眼,不再询问。 “好了,今日前来,除了还我饭钱,还有什么事?” “听说你这儿有比拼对决,我来看热闹!”少年一听,满面兴奋道。 “你来晚了,表演已经完了!” “什么?完了?”少年满眼的失落。 “想凑热闹就得请早,你看,现在这都什么时辰了?”明中信笑笑。 少年张嘴欲言又止。 “好了,热闹虽然看不上,但我这儿有件礼物,你看要不?”明中信宠溺地看看少年,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少年。 少年定睛一看,眼前一亮,咦,好精致的小弓弩! “看你这见天的乱跑,身边也没个人保护,给你配个小物件保护自己的安全。你看,这样操作!”说着,明中信一一向他解释弓弩用法。 少年充满兴趣地学着,一时间,竟然忘记来此的初衷。 而明中信也不提醒,只是平静地望着少年。 “好了,回去多多练习,小箭用完了,可以来向我要,或者自己找人打造。” 嗯!少年答应一声,但却依旧爱不释手地把玩着小弓弩。 明中信为之失笑。 梆梆--梆--梆梆-梆,一阵敲门之声响起。 明中信眼光一凝,站起身形走出房门。然而,门外却空无一人,明中信却不以为意,笑笑,来到隔壁。 赫然,房中坐着另一个明中信。 一见明中信进房,抬手取下了面具,哟,这不是赵明兴吗? “如何,可以了吧?”赵明兴问道。 “还差一步!”明中信说着,来到近前,手一挥,却只见,赵明兴瞬间变成了张亮。 “好了,你以这副面容且去见见寿宁候,然后找个理由,回转候府即可!记住,在寿宁候耳边说几句话,切不可让人听出你的口音。”明中信吩咐道。 是!赵明兴躬身而去。 明中信长出一口气,也了房门,大声叫道,“来人!” 噔噔噔,从楼下跑上来一个伙计。 “去,让秦奋准备一桌饭菜。” 伙计躬身应是而去。 明中信回转房中。 却只见,那少年依旧在把玩着小弓弩。 “好了,咱们还是先填饱肚子吧!” 少年有些不舍地将小弓弩收入怀中。 “中信啊,你不能如此戏耍我们啊!”一个人推门而进,埋怨道。 明中信与少年抬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张延龄。 “是啊!你小子,把个烂摊子留给我们,你就这样甩手走了?”张延龄身后有人抱怨道。 咦,刘老怎么也来了? “刘老,不好意思,有个朋友前来,只好如此了!” “什么朋友?居然如此重要?”刘大夏有些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嗯,这不是?”明中信让开,一指露出的坐着的少年。 张延龄微一皱眉望着少年,不说话。 刘大夏抬眼望去,瞬间呆了。 而少年却无所谓地看着他们,面无表情。 “怎么?刘老认识?”明中信有些不解地望着刘大夏。 “啊,不认识!”刘大夏反应过来,连忙摇头否认。 明中信有些疑惑,明明这刘老认识啊,为何否认?难道这少年真的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 之前张延龄认识,牟斌认识,刘大夏也认识,看来,这少年还真的是不简单啊! 不过,无所谓了,自己另有目的,知不知道少年的身份也不打紧。否则自己为何至今不知少年的名字,而少年也从未提过。 明中信这样一想,也就释然了。 “正好,咱们一起用膳吧,我刚才已经吩咐厨房了!”明中信伸手一让。 刘大夏看看少年,再看看明中信,表情怪异地点点头,一屁股坐下。居然不再询问少年的名字身份,更奇怪的是,居然好似认可了明中信为少年将他们一齐放鸽子。 而张延龄更是无所谓了,只是用纠结无比的眼神望着少年。 却只听得外面一阵阵吵杂之声传来,只怕那些观众已经上楼用膳来了! “张兄,那郭勋离去了吗?”明中信问道。 “哈哈哈!”一听明中信问郭勋,张延龄不由得就是一阵大笑。 “怎么?我这个问题很好笑吗?”明中信有些不解。 “不是!不是!”张延龄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摆手否认。 “那你这?” “你不知道,我是想到了那郭勋见到你赠给刘老那些物件时候的表情,真是太好玩了!那份懊悔,那份纠结,真真是好笑啊!哈哈哈!”张延龄说着又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连带得,刘大夏也是满面笑意地望着明中信。 “有那么好笑吗?”明中信有些不解地望着两人。 而少年更是像看疯子一般,不屑地摇摇头。好像把二人当成了神经病。 “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没想到你居然对他如此狠!”张延龄点头笑道。 “我对他狠?怎么狠了?”明中信有些疑惑,明明自己没去招惹他啊! “还不狠?”张延龄翻个白,“要知道,你前脚刚刚把和他的合作取消,现在马上又弄出一个琉璃制品的买卖,而且还将那之前与华祥绸缎庄合作的买卖进行了扩充,最可气的是将这些买卖一股脑尽数给了刘氏布庄。要知道,这些原本可都是华祥绸缎庄的啊!这不是在他那心上又插了一刀是什么?” “而且,如果他还与咱们合作,就凭他知晓你的身份,好好商量那琉璃制品生意的话,岂不是还可以分一杯羹吗?但他却选择和你摊牌,还威胁于你,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 “要说,平时威胁你也就算了,却未曾想居然让某些人看到,这不是作死是什么?更令他心痛的是,如此巨大利润的买卖,根本就相当于是他一手将其推了出来。估计,现在他已经快懊悔死了!”张延龄幸灾乐祸道。 “咦,看不出来啊,你居然有些见识!”明中信望着张延龄,一脸的不可思议。之前他知晓张延龄人虽不错,但却头脑简单,却未曾想,居然还能如此分析问题,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 “切!这哪是我能想出来的,这些都是我家兄长刚才为我分析的!” 哦!我说呢,张延龄哪有此头脑!明中信一脸的恍然大悟。 张延龄不乐意了,望着明中信的脸道,“哎,你别看不起人啊!这些我想到了,只是没有组织语言说出来的能力而已!” “是,是!咱们建昌伯是有头脑的,只不过是一时没想到而已!”明中信随声附和道。 但是,那满脸的敷衍,却是傻子都能看出来的。 更何况,旁边的少年此时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就更令得张延龄脸上挂不住了,冷哼一声,赌气不再说话。 明中信笑笑,不再逗他,转头望向刘大夏。 他很奇怪,今日这刘老为何如此安静,居然并不插话。 此时的刘大夏,正在低头思索着,并不看他们。 “刘老!”明中信叫了声。 但刘大夏却未曾有反应。 “刘老!” “啊!”刘大夏仿佛才听到一般,抬头芒然地望向明中信。 “不知那广袖流仙裙合不合身,琉璃靴合不合脚,您可以回去让人试穿之后,再来修改。” “哦,好!”刘大夏明显地心不在焉,点头应和。 明中信皱皱眉头,万分不解地看看刘大夏。 梆梆梆,一阵敲门之声过后,伙计们端着菜肴进来。 一阵收拾放置,满桌菜肴尽数上桌。 “小馋猫,吃吧!”明中信宠溺地望着少年道。 刘大夏与张延龄一脸惊异地对视一眼,明中信居然如此称呼这位? 更令他们惊异的是,那少年居然只是瞅了明中信一眼,虽然是满眼的不满,但他们看得出来,少年的眼神中透露出来的居然只是撒娇之色!撒娇? 这个词出现在少年身上可真是难以置信啊! 第五百零五章 重榜消息 看得出来,这二位还真是旁若无人啊!说明这少年对明中信根本就没有什么防备,他们是如何有这种关系的? 刘大夏与张延龄心中甚是不解,要知道,这位可是异常的桀骜不驯啊! 明中信微笑着看看少年,抬头一看。 咦,这二位怎么尽是盯着自己二人看了,咋不吃呢? “中信啊!想必这次传言应该是消散了吧!”刘大夏见明中信看过来,尴尬地轻咳一声,开口道。 “对啊!”张延龄附和道。 明中信眉头一皱,显然,这二位的心思根本就不在此事之上,只是临时转移话题而已,但他也不为已甚,反正知晓这二位不会害他就行了! “是啊!今日这一幕,想必被有心人看在眼中,也就不会考虑传言了,但却会对环采阁背后的高人更加感兴趣吧!”明中信点头道。 “那咱们如何应对呢?”张延龄一听,担心道。 “倒也无妨,今后只需小心一些,自己不要露出马脚,应该没什么事?”刘大夏沉吟道。 “对!刘老说的是。只要咱们今后小心,一切都无问题,而且现在环采阁的一切都已经上了轨道,今后只要不犯大错,应该没什么可能再暴露了!” “好了,此事告一段落,咱们先来谈谈今后的侧重点吧!”刘大夏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思量半晌道。 “首先是报社,这是咱们的第一道阵地,绝不能失手,还请刘老费心了!” “那是自然!”刘大夏点头承诺。 “报社今后的发展方向不变,但那宣传这一块却是极其重要,毕竟事关报社上下的利益,从即日起,报社可以向外接受广告了,但也不能乱接,要细细排查,绝不能让人钻了空子,打击咱们报社的声誉,毕竟声誉是报社的第一生命。”明中信稍稍停顿,“今后咱们所有的买卖都得经过报社宣传,所以这块很重要,而且绝不能有失,至于,具体事宜,还请刘老把关!” 刘大夏默默点头,细细思量。 “其次,刘氏布庄从即日起与环采阁全面合作,一应事宜,与那语嫣姑娘商议即可,这我会吩咐下去的!” 刘大夏抬眼闪过一丝亮光,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其三,琉璃制品那块,还请张兄与候爷商量好,派一位代表与马厂主接触,要衔接好,否则出了什么事,可就亏大了!还要记得,一定一定不能将琉璃制品放出市场太多,咱们要采取精品路线,只要是窖场出品,必属精品,而且绝不能让市场饱和。” “不是那张亮负责吗?”张延龄有些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张亮只是一个虚无之人,这般实体之事还是不要让他参与了。毕竟,他也是分身乏术啊!”明中信笑叹道。 刘大夏与张延龄一听,会心一知,心下明白,张亮还真的招呼不过来,毕竟,人家可是大忙人啊! “行,我会与兄长说的!”张延龄点头道。 “第四,名轩阁这边的话只要有吴掌柜应该就没什么问题!”明中信低头自语。 “第五,与王清兄弟二人的合作就由张亮出面吧,反正现在根本还在准备阶段,就不用再浪费人力了!” “对了,刘老,不知你愿否参与到银号的运营当中?”明中信抬头望向刘大夏。 “银号?”刘大夏有些不解。 “不错,银号!”明中信点点头,向刘大夏介绍一下自己运营银号的构想,刘大夏是越听双眼越亮,几次欲言又止,深怕打扰到明中信的介绍。 “对了,我能不能也参与?”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一时间,明中信、刘大夏、张延龄的目光望向了声音来处。 不是别人,正是那少年,瞪着一双大眼望着明中信,一脸的期待。 明中信看看他,失笑道,“连吃几顿饭都要向我賖帐。你有银子吗?这银号可是要有大的投入的!” “别瞧不起人,我可是有库存的!”少年气道。 “行,算你一股,什么时候将银子拿来,我什么时候让你入股!”明中信笑言道。 而刘大夏与张延龄却是一脸惊讶地望着少年,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不明之色,转而看看明中信,却又欲言又止。 当然,这些明中信尽在掌握,但他却也未曾理会,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少年。 “好,一言为定!”少年伸出手掌,面向明中信。 “这是何意?”明中信有些不明所以。 “击掌为誓啊!”少年一歪头,正色道。 “好!”明中信笑笑,举起手掌,击掌为誓。 少年与明中信击掌之后,继续低头奋斗。 刘大夏与张延龄面面相觑,如此大的事情,这就决定了?还如此儿戏? 明中信宠溺地看看少年,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刘大夏处。 “刘老,你看,有否兴趣?” “好,我加入!”刘大夏一口应下,有这位少年加入,再加上寿宁候,更有明中信的居中筹划,不加入的是傻瓜。更何况,这银号一听就极其靠谱,也算为刘家再做一下贡献吧! “张兄,你得回去与候爷进行商议,看是否要刘老加入?”明中信冲张延龄道。 张延龄翻个白眼,你小子都定了,还让我问什么?但话却不能这般说,只好点头应道,“好,我会与兄长说的!” “劳烦伯爷了!”刘大夏冲张延龄一抱拳道。 “刘大人客气了,您的加入,我肯定是极其欢迎的,但我得向我家兄长禀报。” “那是自然!”刘大夏点头不已。 “好了,既然一切谈妥,咱们就安心用膳吧!”明中信一拍手,愉快地笑道。 “对了,中信,我们忘记问了,那明家学堂建得如何了?”刘大夏问道。 “啊!对了,还有此事!”明中信一拍脑袋,低声笑道,“真是忙晕头了!” “究竟如何了?”刘大夏追问道。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而且其中还涉及到一个买卖问题,而且是一个新兴行业,咱们今后再谈吧!”明中信神秘一笑,揭过话题。 刘大夏与张延龄一听,瞬间有些激动,还有买卖?这明中信真是没法说了!现在就将摊子铺得如此之大,居然还要进入一个新兴行业,这是要将京师各行各业一网打尽的节奏吗? 再行追问,但明中信却就是不言,无奈,二人只好对视一眼,安心用膳。 酒足饭饱之后,少年依旧是不声不响离去,但却再三叮嘱明中信要一定守信。 明中信笑着回应于他。 少年心满意足地离去。 刘大夏望着少年的背影,再看看明中信,欲言又止,叹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 张延龄也在随后告辞而去。 刘大夏拉着明中信回到房中,明中信有些不解,难道刘老还想蹭晚饭吗? 显然,他的臆测是对刘老的不尊重。 刘大夏看着明中信,正色道,“中信,之前我听过,你说明家学堂中有武堂,对吗?” “对啊!”明中信皱眉应道。 “有多少学员?” “二十几个吧!”明中信一头雾水,此时提这有什么意义吗? “他们精通谋略?”刘大夏问道。 “不错!”明中信越来越奇怪,这刘老究竟是何用意?难道想要几个人为其看家护院? “这样啊!”刘大夏思谋片刻,郑重其事道,“我问一句,不知你是想让他们今后只做明家的家臣,还是想让他们有所作为?” 明中信盯着刘大夏看了半晌,未答先问,“您老觉得我会是那般自私之人吗?” 刘大夏尴尬一笑,“当然不是!” “那就好,我自然是想让他们在各行各业中崭露头角!”明中信也正色道。 “好,有你这句话就行!”刘大夏欣慰一笑,“我说一个消息,希望你不要激动。” 消息?激动?明中信有些不解,什么消息能够让自己激动?开玩笑的吧? “记住,这个消息暂时还未传开,但却已经决定了,你们现在就得开始准备了!” 什么消息如此神秘?难道是朝廷?明中信有些明白了,冲刘大夏点头,表示清楚。 “切记,这个消息不可透露出去,要烂在肚子里!”刘大夏再次叮嘱道。 明中信自是点头答应,静待刘大夏公布这个重榜消息。 “不知你对我朝武举所知多少?”刘大夏突然转移话题道。 什么?武举?明中信一头雾水,刘老这是要闹哪样,我裤子都脱了,你让我看这个? 但明中信转念一想,不对,刘老绝不可能无的放矢,难道这个消息与武举有关? 一瞬间,他激动了,难道武举要开始了? “难为你了,你一直注重于科举,想必对此应该没什么概念!”刘大夏见明中信不言,摇头道,“我来给你讲一下吧!” 明中信一听,也不争辩,只是好奇那个消息,瞪着双目望着刘大夏。 “武举创制于唐代,由兵部主持,注重马射、步射、平射、马枪、负重摔跤等,到时咱大明,更改为“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将定力事谋略置于军事技术之上,如果在答策的笔试中不及格,便不能参加武试。初其的笔试考三题,试策两题,另一题论考四书,后改为默写武经。当然,因咱们大明军事职位多由世荫承袭,再加上由行伍提拔,故此,武举选将只是个补充形式。但却是一些民间武人的一条光明出路!你可明白?”说到此,刘大夏意味深长地望着明中信。 至此,明中信彻底明白了刘大夏的重榜消息是什么?同时,心中也是异常激动。 第五百零六章 明刘对赌 见明中信似乎明白了关键,刘大夏欣慰地点点头,继续介绍。 “正统六年(1441年),五月,英宗下旨武设京卫武学,任命教授一员,训导八员,用以教习武臣子弟,以兵部司官提调。七月,立武学学规。规定‘幼官’及武职子弟所读之书《小学》《论语》《孟子》《大学》内一本;《武经七书》《百将传》内一本。必须熟读,诵说大义,使之通晓。” “天顺八年(1464年),宪宗即位,立武举法。凡天下取贡,举谙晓武艺之人,兵部会同京营总兵官于帅府内考其策略,于教场内试其弓马,有能答策二道,骑中四箭以上,步中二箭以上者,官自本职量加署职二级;旗军舍余人授以试所镇抚,民人授以卫经历,月支米三石。能答策二图害怕,骑中二箭以上,步中一箭以上者,官自本职量加署职一级,旗军舍余授以冠带,总旗。民人授以试卫知事,月支米二石。成化十四年(1478年),根据太监汪直的建议,以文科为例,设武科乡、会试。” “弘治六年(1493年),定武科六年一试,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考试内容主要是马步弓箭和策试。武试,选定《孙子》、《吴子》、《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等七种兵书。” “你明白了吗?”刘大夏笑问道。 “谢过刘老!”明中信郑重其事地站起身形,深深鞠了一躬,“这是我代表明家学堂武堂的那些学员向您致谢!” 刘大夏颔首而笑,坦然受之。 “好了,今年又逢六年一期的武举,虽然日子有些迟了,但这次不同往日,由兵部直接主持,你可有信心,让武堂学员们进行武举?” “说句您不爱听的话,明家武堂随便出去一个学员,都是人中翘楚。”明中信自信道。 “自信是好事,但不可自大啊!”刘大夏有些担心地望着明中合计。 明中信笑笑,不再接这个话茬,反而皱眉道,“刘老,不知这武举何时开考,如何报名,咱们明家武堂的这些学员有资格吗?”、 相形之下,明中信明显是担心自己的学员无法参加此次武举。 “这倒是不用担心,本次武举比较特殊,皆因刚刚在前半年举行了文举,所以推迟了,为弥补武者,所以允许所有武者直接到兵部报名,一同参与。” “那就太好了!”明中信击节叫好。 “不过,你那学员们的谋略如何?读过这些武经兵书吗?”刘大夏却有些不太乐观。 明中信微微一笑,“您就瞧好吧!绝对会令您大吃一惊。” “真的?”刘大夏表示不信。 “如果不信,可以等明兴回来,让您测试一下?” “我知道,明兴是武堂的王牌,你肯定已经将他调教得不错了!我可不上这当,要测试也不只他一人,武堂学员尽数测试!敢不敢?”刘大夏不上当,反而提出要求。 “刘老,您可太精了!好,就依您!明日我就招集全体武堂学员,咱们就在寿宁候府演武场测试一番!你看可好?”明中信稍加思索,安排道。 “好!一言为定!”刘大夏喜笑颜开道。 “慢着,既然如此兴师动众,咱们也不能没什么彩头吧?”明中信伸手制止道。 “你又想出什么幺蛾子?”刘大夏警惕道。毕竟,多方证明,明中信绝不是吃亏之人,难道又给自己下了套? “如果您不相信我,可以由您定。”明中信一脸的无辜,面朝刘大夏道。 刘大夏思索半晌,还不时观察明中信的神色。 明中信却是一脸的无所谓,好似并不在意。 刘大夏细思之前自己所掌握的信息,再对照这些时日对赵明兴的观察,也未曾表现出什么谋略啊!单这一关他就不一定能够过去,更何况,武堂中的学员也不可能都被明中信培养成像他一般的妖孽,这笔买卖自己是稳赚不赔的,于是,一咬牙。 “好,如果武堂学员尽数达到我的标准,那我就豁出这张老脸,为他们争个好前程!” “切,如果达到标准,还用您争吗?”明中信嗤之以鼻,一脸的不屑。 刘大夏仔细一想,也对,如果这些学员达到标准,哪还需要自己去争取,人家自然会依照成绩得到应得的,好似诚意不够。 “那你说,究竟想如何?”刘大夏指着明中信道。 “这样啊!”明中信低头细思,随后抬头一脸坏笑道,“那就将您任职兵部的所有经验倾囊相授,让学员们通晓兵事,了解政事!” “这?”刘大夏一听,这明中信的味口还真是大啊!这不就是想让自己做免费的师傅吗?如果说是单纯地教授给赵明兴,他自是毫心理障碍,但教给所有的武堂学员?这就有些为难了!毕竟,依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收徒可是要慎而又慎的,虽然这些最多也就只是他的记名弟子,但却不是这般儿戏的就能定下来的。 “看来,您也没什么信心嘛!”明中信激将道。 “什么?我没信心?”刘大夏瞪大双眼,望向明中信。 “那您答应啊!”明中信一脸不屑道。 刘大夏明知道这明中信乃是激将,但就是见不得明中信那一脸的不屑。也罢,到时可以先验一下品德,然后再因材施教就行了!更何况,自己也不一定就输啊! 他却不知,现在这番想法,其实就代表了他也没有信心一定能够赢,否则何须如此纠结! “行,就如此决定了!” “好,那咱们就一言为定!”明中信瞬间双眼泛光,盯着刘大夏确认道。 “慢着,如果达不到呢?”刘大夏连忙拦住激动的明中信。 “达不到?”明中信收敛笑容,看看刘大夏,摇头道,“那不可能!” “如果达不到呢?”刘大夏看了明中信一脸赢定了的表情,就心中来气,本来,也就只是临时起决,如今自己还真就与他较真了,“说,如果你输了,要如何补偿我?” “好,如果我输了,我就将那买卖与刘氏宗族分享!”明中信点头道。 “你确定?”刘大夏紧盯明中信,确认道。 “不错!”明中信点头承诺。 于是,刘大夏与明中信击掌为誓。 望着一脸自信,毫不在乎的明中信,刘大夏感觉,是不是又上了明中信的当? 第五百零七章 查根溯源 “刘老,何时测试?”明中信自信满满地询问道。 刘大夏一听,更加担心自己是否让了大当!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晚矣! “只要你准备好,我就请几位兵部主事前来,与我一起测试!” “真的?”明中信一听,有些惊喜道。确实,如果有兵部主事前来测试,那也就是说,肯定会依照武举科考项目前来测试,那样的话,也就相当于提前让学员们接触一下考试内容项目,这可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啊! “你以为我逗你玩呢?”刘大夏翻个白眼。 明中信心中有些感动,也有些愧纠,人家如此为自己着想,自己却还算计人家,是不是不太好呢? “小子,我可不是为的你啊!我是想赢得测试,让你小子为我出主意赚钱呐!”刘大夏撇嘴道。 “知道您没那么好心,咱们走着瞧。您老就等着收下这些记名弟子吧!”明中信心中感激,但嘴上却不饶人,硬挺道。 “那就好!小子,就等着哭鼻子吧!” “切!”明中信嗤之以鼻。 “没什么事的话,老夫就回家了啊!” “别啊!我还有事请教您呢?”明中信一把拽住刘大夏。 “嗯,还有何事?”刘大夏回身问道。 “就是,就是”明中信有些难以启齿。 “男子汉大丈夫,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婆婆妈妈得真不像个男人!”刘大夏不悦地望着明中信。 “就我想问一下,那陆明远究竟是何人物?为何那牟斌要称其为恩师?”明中信问完,一脸期待地望着刘大夏,显然,他很是希望刘大夏能够为他解惑。 “陆明远?牟斌?”刘大夏一听之下,皱眉不已。 “怎么?这二人有什么问题吗?”明中信追问道。 “你还与牟斌有联系?怎么会知晓二人的关系?还有,你为何要想探听二人的纠葛?”刘大夏皱眉看着明中信问道。 “看来,您是知晓他们的!”明中信眼前一亮,有门!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告诉不告诉你!”刘大夏正色道。 “首先,我与那牟斌并无关系,只是他于近日前来名轩阁,见我一下,想要询问他恩师陆明远的消息。故此我才知晓了他们二人的关系。其次,我并不想探听他们的纠葛,只是陆老于我有恩,我想弄清楚一点,为何陆老不认牟斌这个弟子,我好有所应对,否则,违逆了陆老的意思,那就不好了!”明中信正色解释道。 “这样啊!”刘大夏恍然大悟,陷入了沉吟。 明中信也不着急,只是静静地坐着喝茶,静待刘大夏想通,是告诉自己,还是继续隐瞒。 但刘大夏一直犹豫不已,低头沉思。 “对了,陆老在我来京师之前,交给了我这个!”明中信从袖中取出那件信物,递给刘大夏,“您看这是何物?” 刘大夏抬眼望去,一见那件物事,瞬间身躯狂震,一把将物事抢了过去,细细观瞧。 “不错,不错,正是此物!”刘大夏满面激动,颤抖着手不停摸索那件物事。 明中信摇头不已,十分不解,这件物事不就是陆明远的身份象征吗?用得着如此激动?难道此件物事还有其他作用? 不可能!但再行细想,当时陆明远交给自己之时,那般郑重,当时自己只是以为此物只是陆明远的身份象征,未曾想过是否有有其他作用,但如今想来,只怕此物并不简单,尤其是刘老如此表情,还真的可能是自己小瞧了这件物事! “此物是陆明远亲自交给你的吗?”刘大夏抬头问道。 “不错!当时陆老还说,此物让我拿着,到了京城,如果实在有事解决不了,福伯会告诉我拿此物找谁!到时我只要向他展示此物,必定会帮我!而且叮嘱道,要切记,不可妄用,必须是性命攸关之事才能动用!” 对啊!明中信心中一震,陆明远说是让自己在性命攸关之时才能拿出此物,自己现在已经让两人见了此物,这不会有什么不对吧? “你啊!”刘大夏轻叹一声,望着明中信满眼的责备。 明中信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这物事还有什么说法不成?看来,还真是自己鲁莽了! “真是沉不住气啊!你可知道,此物事关重大,如果被别的什么人知晓,只怕你立时就有大祸!”刘大夏满脸严肃地责备道。 居然有如此严重?明中信心下骇然,陆明远到底交给自己的是什么东西?能够让刘大夏如此? “幸亏啊,你只是让我与那牟斌见了一下,否则如果被当年的旧人知晓,只怕你今后将不得安宁了啊!”刘大夏叹道。 “那您给我讲讲呗!也好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好即时应对!” “我只能告诉你,其一,陆明远确实是牟斌的恩师,但陆明远此生绝对不会再行认他。” 嗯!明中信点点头,认真听着。 “其二,这个烟锅涉及重大,不是一句两句能够说清楚的,如果不是性命相关之事,绝对不能现身人前。” 嗯!明中信点头不已,现在自己知晓了,绝不能轻易现身人前,但涉事既然如此严重,为何当时陆明远只是戏言一句,却并未郑重其事地叮嘱自己呢?这却令他一时想不通。 “其三,你切不可与那牟斌走得太近。” “这是为何?”明中信有些不解,第一第二他已知晓,涉及隐秘,但这第三又是怎么回事? “你呀,想必你是不理解第三点吧?” “嗯!”明中信点头承认。 “还是太嫩啊!你未入仕途,想必对官场仕途之事了解甚少,我就与你说说。现如今虽然锦衣卫在牟斌的带领下,不畏惧权势,公正治狱,在狱中照顾如李梦阳这样的罪犯,得到了朝臣们的赞扬,让朝臣和民众们改变了对锦衣卫的印象,不再是‘恐怖’和‘血腥’,而是‘公正’和‘仁厚’。” “那很好啊,为何不让我与牟斌亲近?” “但是,毕竟,锦衣卫的职能就是监视朝臣,天生与朝堂之上的读书人是对立的,即便牟斌公正宽厚,也无法掩盖他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会随时挥向朝臣们的。故而,如果你与牟斌亲近,不亚于是将自己放置在所有朝臣的对立面,你说,你的科举仕途还会有希望,有起色吗?即便你考取了进士,状元,但你先与朝臣们决裂,那还会有前途吗?” “这里面包括您与李阁老吗?”明中信一本正经地问道。 刘大夏盯着明中信久久不言,明中信也是满眼正气地望着他,二人一言不发,对视而坐。 “好了,败给你了!”刘大夏收回眼神,颓然道,“你是不能与我等比的,一则,我已经退出朝堂,与谁来往任何人管不着,而东阳兄则是已经即将触碰到那权势的巅峰,根本就不怕人们非议,故而你与我们没什么可比性!二则,我们已经老了,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不怕人们暗地使坏。你则不同,初入官场,现在根本就是未入官场,人家只要使个小绊子,你只怕连官场仕途都无法进入,直接就会出局!” “哼,大不了,我投身锦衣卫,从武职做起!”明中信赌气道。 “这不是赌气的事,而且你也不是那赌气之人,别演戏了,我看着心烦!”刘大夏一眼就看穿了明中信的把戏,一摆手道。 “被您看出来了!”明中信讪讪笑道。 “好了,你到底听不听我的?”刘大夏翻个白眼。 “听,必须听!”明中信频频点头道。 “听就好,切记,听人劝吃饱饭!” “如果是牟斌自己来找我,我可不管啊!”明中信一摊手道。 “当然,我只是说让你不要与他亲近,又不是说不让你与他往来!毕竟,官场之上,谁知晓今日是朋友,来日是友是敌,所以,必要的往来是很必要的,更何况,陆明远将此物交与你,只怕他也存了”说到此处,刘大夏眼光闪烁,不再往下说。 “只怕存了什么?”明中信敏感地感觉到刘大夏语犹未尽,追问道。 “没什么,你以后就知晓了!”刘大夏掩饰道。 明中信看看刘大夏,也不为已甚,只是心中记下,只怕此物件真的是个累赘啊! “刘老,我还得问您件事?” “说!”刘大夏见他不再追问,暗暗松了口气,巴不得他转移话题,故而一听他问其他事,斩钉截铁地应道。 “就是我觉得,我家那位管家,福伯,您应该也认识!”说着,明中信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刘大夏的脸色与眼神。 刘大夏一听此事,闪中瞬间闪过一丝火花,戏言道,“哟,你自家的管家还得问我啊!” “刘老,您还是为我解惑吧!我家祖母也不说,我还真心不知晓福伯的具体身份为何?” “是吗?”刘大夏闻言,目光闪烁不停。 “行了,别装了,福伯与那陆老明显关系菲浅,而且我想他们一定有极深的关系,否则像陆老如此大人物,岂能与我家的一位管家有交情!”明中信干脆将话说透,不想让刘大夏有推诿的机会。 “真的要我说?”刘大夏盯着明中信的眼睛,严肃道。 第五百零八章 文武双壁 “当然,如果此事不弄清楚,我可真的是如噎在喉!”明中信点头道。 “也罢,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明中信聚精会神聆听刘大夏的爆料。 “其实,京师以前流传着一个词,叫‘文武双壁’!” “文武双壁?”明中信皱皱眉,“难道这与陆老和福伯有关?” “不错!”刘大夏点头,“想当年,文武双壁那是如何的意气风发,整个京师随时为他们所震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令朝野震动。” “有那么厉害?”明中信表示怀疑。 “反正就如同你如今这般,名动京师,不过人家是在朝堂之上,你是在朝野之外,自是不同!”刘大夏笑道。 “您说了这么多,还是未曾将二人的身份说出来啊!” “好,现在就说,文武双壁,文就是陆明远,相当年,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将那万贵妃等人耍得团团转,那可真是?”刘大夏一脸的悠然神往。 “万贵妃?”明中信又听到一个关键词。 “啊,那都是次要的,反正陆明远此人谋略过人,当年救了无数人,但也得罪过相当多的人,故此,我才让你慎用他的信物。”刘大夏往回圆他的话。 明中信斜眼看看刘大夏,不再追问,他知晓,既然刘大夏转移话题,自不会再与他说。 “不对啊!那牟斌乃是武人,怎会是陆老的弟子?难道陆老会武艺?” “不是!那牟斌只是弃文从武而已!” “也就是说,本来牟斌是向陆老学习文的,但却最终弃文从武,故此,陆老才不认他的?”明中信猜测道。 刘大夏但笑不语,任由明中信猜测。 “是不是真的啊!我猜的对不对?”明中信望向刘大夏。 “你猜?”刘大夏一脸的神秘戏谑。 望着刘大夏一脸的戏谑,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您就别玩我了,告诉我得了!” 刘大夏微笑着摇头,表示不再继续。 “那武呢?想必就是福伯了?”明中信不得已转移话题道。 “不错,当时,他叫栗福,勇武过人,当年打遍京师无敌手,乃是保护陆明远的得力之人。”刘大夏这次倒没有闭口不言,接话道。 明中信一脸激动地望着刘大夏,静待他继续。 然而,刘大夏却是端起桌上的茶杯品起茗来。 “后来呢?”明中信问道。 “没有后来啊!”刘大夏一脸的理所当然。 “怎么会没有后来呢?”明中信不信,追问道。 “哦,你要后来啊!行,后来,他们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啊!也就是你出现,他们才有了信啊!” “就这?” “不错,你不是问他们的关系吗?他们就是好朋友,本来在一起,名动京师,最后就销声匿迹,无影无踪了啊!” 明中信挠挠头,“我是想知晓,他们究竟在京师干了什么,才令得他们退隐于山东陵县啊!” “那你得问他们啊!我哪知道?”刘大夏一脸无辜地望着明中信。 这句话还真没错,有事当然得问当事人了,刘大夏又不是当事人,人家怎会知晓陆明远他们的事? “您玩我?”明中信盯着刘大夏,咬牙切齿道。 “玩什么,我真的不知道啊!”刘大夏摇头不已。 明中信望着刘大夏,一阵无语,人家不说,你能怎么着?打又打不得,骂又骂不得,看来只能等福伯来了再问了! 明中信无奈地叹了口气,认栽了事! 折腾了半天,自己知道了一些事,但却更加糊涂了! 例如,陆明远在京师之时在朝堂身任何职,又是为谁谋划,究竟为何离京师而去,为何不认牟斌?牟斌又为何弃文从武?又是凭什么担任的这锦衣卫指挥使?这一切根本就没有答案! 还有福伯,既然与陆明远如此亲近,那又为何身在明府,当时他们二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何如今竟然如此地甘于平淡,这些都是问题啊!但刘大夏不说,自己也没什么招啊! 唉,头痛啊!为何问了之后,迷更多了呢? “行了,陈年旧事,与你无关,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刘大夏劝道。 也只好如此了!明中信翻个白眼。 就明中信与刘大夏在讨论陆明远与福伯之时,京师某处的一座宫殿中,一个身着龙袍的中年人正是询问他的情况。 “你说那小猴子在明中信那儿乖乖地?”龙袍中年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不错!”身前一位白面无须的老者躬身回话道,“而且还相当惯熟,谈笑自若!也没了在咱这儿的那份野性!而明中信却也象是对待自己的子侄一般,满眼都是宠溺之色。” 龙袍中年人一皱眉,“那明中信不是只有十五岁吗?” “不错,奇怪就奇怪在此,明中信明明只有十五岁,但却好似异常早熟,小少爷的体格看上去也与他相差无已,但二人却极其自然地就以明中信为主,将小少爷视为了子侄辈,而小少爷居然也未发脾气,论说,他应该是最反感别人将他看小的啊!” “你看,那明中信是否是假装的?”龙袍中年人皱眉道。 老者摇摇头,“不会,我也问过了下面,那明中信的一举一动,似乎十分自然,好似天生就与小少爷亲近,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勉强之色,而且也好似对小少爷无欲无求,根本就没有追踪过小少爷,只有在见到之时才亲近。也从未问过小少爷的名号,好似根本就不在意!” “咦,居然有如此样人?”龙袍中年人眼中闪过一丝电光,“还真得见见了!” 老者似乎吓了一跳,“您可不能啊!” 中年人抬眼望了老者一眼,摇头道,“唉,我忘了,根本就没机会出去啊!” “您不用担心,小的们会看着小少爷的,绝不会令他置身险地!”老者躬身道。 “我相信你们,我只是对那明中信有些好奇而已!”龙袍中年人笑笑,“不过,那些事真的都是他做的吗?” “还真是!”老者抬头笑道,“这明中信也真是个人才,将那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还凭空得了如此大的利益,寿宁候此次可得了个宝了!” “哼,如果不是延龄的话,他哪能有此眼光啊!”龙袍中年人一听老者说道寿宁候,没好气道。 老者一听,但笑不语,静立而听。 “对了,寿宁候真的将倚红楼彻底摆脱了?” “不错,已经交接完毕,由那蔡扬接手。” “那就好,那就好!早就想让寿宁候将这倚红楼关了,却碍于张皇后,一直没有成行。没想到,朕没办成的事,却让这明中信给办成了!”龙袍中年人叹道。 “那也是陛下的恩德才假这明中信办成的啊!”老者躬身道。 “行了,别拍马屁了!吩咐下去,随时关注这明中信,看他还能搞出多大花样来。”龙袍中年人笑着吩咐道,“记住,千万不能让小少爷置身险地!” “是!”老者躬身退下。 “明中信,明中信!有意思!”龙袍中年人摇头失笑道。 镜头转回名轩阁。 “少东家,少东家,又有那读书人前来闹事了!”吴阁主推门而进,向明中信禀报道。 明中信一皱眉,冲吴阁主道,“消息你没放出去啊!” “放出去了,但这些读书人根本就不认,今日见您在此,就又来了!”吴阁主苦笑道。 “怎么?有人闹事?”刘大夏却是笑意盈盈地问道。 “刘老,您就别幸灾乐祸了!”明中信看着满脸笑意的刘大夏,苦笑道。 “哪有!”刘大夏否认道,“我这么大年纪了还能如此幼稚?” 是啊,您就是如此幼稚!明中信腹诽道。 “对了,你要如何应对?是不是要再来个诗词会友?”刘大夏好奇地问道。 “刘老,您还嫌我的事不够多吗?我哪有那时间应付他们?”明中信苦笑一声道。 “哟,那你怎么打发他们,要知道,这些读书人可是属牛皮糖的,粘上就会没完没了的!”刘大夏继续幸灾乐祸。 明中信翻个白眼,就知道这刘老没个好话,没好气地冲吴阁主道。 “真是给脸不要脸!既然他们如此不给面子,那咱们也就不须留手了,提前发布!让他们知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再夜郎自大!” “好嘞!我这就去!”吴阁主兴高彩烈地应声而去。 见到明中信如此意气用事,刘大夏担心道,“你有什么招?可不要一下得罪全京师的读书人啊!” “您现在关心,晚了!”明中信没好气地白了刘大夏一眼。 “小子,你可别乱来,这可是京师,每个读书人背后可都有名师大儒,如果将他们激出来,我也搞不定啊!”刘大夏大惊失色,一把抓住明中信劝道。 “现在急了,那刚才为何不给我也主意,还在旁边幸灾乐祸!”明中信瞅瞅刘大夏。 “小子,咱们玩笑是玩笑,可千万别玩火**啊!”刘大夏急得跳脚,“快,将吴阁主叫回来,我给你解决!” “不用了,我会自己解决的!” “废话,让你解决的话,还不知要惹出什么大祸呢!快,叫回来!”刘大夏叫道。 明中信心中感动地望着刘大夏,这位可是真心为他着想啊!罢了,不逗他了! “刘老,稍安勿躁,没那么严重,待我细细为您解释!” 第五百零九章 应对之策 “你还是先将吴阁主叫回来吧!咱们从长计议。”刘大夏依旧坚持。 “刘老,我保证绝对不会闹大祸的!” “真的?”刘大夏不敢相信地望着明中信。 “您说呢?我骗谁也不敢骗您啊!” “好,我就先听听你的歪点子!”刘大夏面色稍稍缓和道。 “刘老,您先看看此书。”明中信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刘大夏。 “这是?”刘大夏望着小册子,有些疑问。 “此乃我回击读书人的根基所在!” “就凭这?”刘大夏一皱眉,难道明中信又写出了惊世骇俗的诗词?这就是他的底气所在? 嗯,倒也不无可能! 然而,他将目光投到小册子上之时,却见上书三个字“石头记”! 翻开书面,细细观瞧。 开篇居然只是介绍一块女娲补天残留的一块顽石,刘大夏皱着眉头,抬眼看看明中信。 “你这是小说话本?” “不只!”明中信笑言道。 “不只?”刘大夏情着疑虑,重新投入书中。 “无材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做奇传。” 居然有诗!刘大夏心中一惊,明中信还真的想用这小说话本回击,否则又何必在小说中出现诗词。 但随着他的深入观看,却发现,通篇小说开篇一种悲凉的气息透纸而出。 难道明中信已经心灰意冷了?不该啊!他现在可是春风得意,挥斥方遒的时候,哪有一丝丝悲凉的感觉?刘大夏皱眉不解。继续吧!也许下面会有所改变。 随着贾雨春显现抱负的一首诗,令得刘大夏精神一振。“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百姓仰头看。” 虽然,诗的前两句平平无奇,毫无文采,后面却透出了气象不凡,抱负不浅。名利之心昭然若揭,是多么的热切,野心是多么的广大。 刘大夏心中点头,看来,明中信也不是无欲无求之人嘛!这还像个样子!只怕这贾雨春是这明中信的写照了! 然而,小说中笔锋一转,却又写到了贾府。在林黛玉的眼中,贾府那真是一派庄严典雅、富贵荣华的气象。 “无故寻愁觅恨,有时似傻如狂。纵然生得皮囊,腹内原来草莽,潦倒不通世务,愚顽怕读文章。行为偏僻性乖张,哪管世人诽谤。富贵不知乐业,贫穷难耐凄凉。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天下无能第一,古今不肖无双。寄言纨绔与膏粱:莫效此儿形状!” 一首诗词将一个活灵活现的败家子展现人前。令得刘大夏摇头不已。这又是一个怎样无能之辈,不肖之辈,难道,这是明中信的自我评价?刘大夏心中一惊。 然而,随着小说的深入描写,刘大夏越来越惊,这宝玉哪里是不肖之辈、无能之辈,这根本就是一个不苟且、不随俗、独立不迁的孤傲之人啊!岂不是与这明中信正好相符。 却原来,这宝才是明中信的真身啊!刘大夏有些明白。 尤其是宝玉拟的匾额与对联,更是令刘大夏为之惊艳,再有他写的《芙蓉女儿诔》、《诡婳词》等等,尽皆将一个知识博、文思快、才情大的读书人呈现人前。 随后宝玉与一众妹妹们的诗词比拼更是令得刘大夏看得满眼惊喜。 显然,这些都是明中信对读书人的回击,尤其是其中更有各种琴棋书画的比拼描写,令得小说中的文采洋溢而出。 谁能说这不是一套回击的好手段! 却原来,明中信根本就是以小说回击而已,更何况其中更是将琴棋书画方面的造诣一一展现,如果是聪明的读书人,不用看完此书,只需抄录一下这些诗词歌赋,自会自惭形秽,退避三舍。 好手段啊,好手段! 此时的刘大夏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抬头以怪异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刘老,您这是怎么了,不是病了吧!”明中信见刘大夏抬头,耍宝道。 “中信啊!我现在才相信,你可真是个不同凡响的妖孽啊!”刘大夏赞叹道。 “如何!您现在相信我了吧!”明中信笑道。 “后生可畏啊!罢了,我不管了,但是此书一出,只怕你的麻烦大了!”刘大夏摇头叹息道。 “这又为何?”明中信摇头表示不解。 “如此多的诗词,如此多的才艺,你表现得如此抢眼干嘛?诗词还好说,纸上见真章,只要看了这些,有才学之人自是知难而退不会与你比试。但那琴棋画呢,你以为只是说的就行了?只怕有心人一挑拔,你又会成为众矢之的啊!” 明中信一笑释然,解释道,“刘老,您往后看,诗词有,琴谱也有,棋局之精妙也有!” “真的?”刘大夏表示不信,此前,他见到小说中只是描写了一下琴音,而且也了几首诗歌,但却未见谱子与棋谱。 “最后几页!”明中信自信一笑。 刘大夏翻到最后,嚯!还真不少,居然在最后已经将词曲、棋谱罗列而出。 稍加细看,吟唱,嗯,不错,还真的极有韵味,旋律也是极其优美的!再看那棋谱,反正以刘大夏的棋力来说,是绝对不可能解出的。 刘大夏暗暗点头,看来,这小子是有备而来啊!居然将琴棋书画放在了小说中,这构思,这想法,还真是前无古人啊! 不过,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自满,看来,还得鸡蛋里挑骨头,给他点颜色看看。 “中信啊!虽然你的准备很充分,但是,你可别小瞧了京师这些读书人,他们可是心服口不服的,到时有那愣头青,一经挑拔,只怕会来与你进行实战比拼的!”刘大夏语重心长道。 明中信笑笑,站起身形,“刘老,我明白您担心的,咱们去看看我的应对之策!” 哟,难道这明中信还真的有后手?刘大夏心中讶异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举手延请,刘大夏有些不解,但也很好奇这明中信究竟有何招数应对,故此,不声不响随着明中信去探个究竟。 二人悄悄向一楼行去。 “明少爷!”门前警卫的一个伙计一见明中信,躬身行礼。 明中信举手示意,令其息声。 明中信与刘大夏站于门口,向内望去。 一楼大厅内的舞台并未撤去,此时,上面正站着吴阁主,身后站着几位伙计,手中端着几个托盘,应对着围观的一众读书人。 而诡异的是,读书人们居然尽数低头观看着手中的书册。 这是什么情况? 而那吴阁主,却是一脸自豪地站于抬上,四下观瞧。 “诸位,你们可看清楚了,我家公子事务繁多,分身乏术,故此才著有此书,内中将一应事情尽皆交待清楚,如果你们觉得还有必要切磋,待咱家公子将手头之事解决了之后,随时恭候!” 一些读书人抬头尴尬地看看吴阁主,无语地摇头叹息。看来,这些是见识了明中信的才学,不敢再找麻烦。 “吴阁主,虽然明公子已经在书中做出回应,但咱们还是得亲眼见见,否则不甘心啊!毕竟,纸上得来终觉浅,要想知晓得比试啊!” “对啊,谁知道这明公子是否真的能够将琴棋书画做到书中的地步呢?” “就是!” “就是!” 一时间,读书人纷纷附和。 刘大夏看看明中信,以目示意,看吧!我就知晓会如此。 明中信看看他,微微一笑,下巴一扬,咱们看下去再说! 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咱们走着瞧!刘大夏看了明中信一眼,一撇嘴继续看下去。 “好了,诸位,我家公子说了,知晓凭借一本书无法令你们信服,所以,我家公子吩咐,可以变通一下,与大家打个商量,还请诸位不要以为我家公子轻视大家!”吴阁主一抱拳解释道。 “什么事?说!”台下读书人叫道。 “对啊!” “我家公子再三叮嘱,此事由你们自行决定,绝不强求,如果你们不允,咱们公子说了,待他把事情处理完毕,自会出面与你们切磋一番。” “那得多长时间啊?”台下有人问道。 “很抱歉,因初至京师,所以,还得数月之久才能将诸事准备停发。”吴阁主一脸的抱歉道。 众人一片哗然。什么?还得数月之久,数月之后,谁还有心情与你比试切磋,本来就是想要打击一下你初来京师的嚣张气焰,再等数月,时过境迁,岂不是? 拖延,这绝对是拖延! 大家心中一致认为,这是明中信的拖延之策。 “行了,不用说了,还是将你家公子的变通之法说出来吧!” “是啊,总好过再过数月之久吧!” 一众读书人纷纷点头许可。 变通之法?刘大夏看看明中信,想不出来,他现在有什么方法,能够应对这些读书人。 “好,我再次请求大家,千万千万不要以为我家公子是轻视大家。”吴阁主再次强调道。 “快说!快说!”一众读书人纷纷催促道。 吴阁主见大家如此,也不再客气,张口将明中信的变通之法公诸于众。 一时间,群情激愤,现场一片混乱。 第五百一十章 变通之法 刘大夏也是瞠目结舌,为明中信的异想天开之法感到震惊。 而此时的明中信却是一脸笑意,戏谑地望着厅内众人。 吴阁主究竟说了什么,令得如此大家激愤呢? 却原来,吴阁主在台上一拍手,瞬间,下面走上来四人,一一站定,面向大家。 一众读书人皱着眉头,静待吴阁主解释。 吴阁主却是一开口,石破天惊。 “各位,我家公子说了,鉴于他事务繁忙,无法接待各位,故而,他说了,琴棋书画他已经尽数教授给了这四位弟子,所以,他想的变通之法是”说到此,吴阁主停顿一下,环视一周,欲言又止。 而下面的读书人有了一丝丝不好的感觉,不会吧,这明中信不会如此的冒大不讳吧? “变通之法就是,由他这几位弟子一一向大家请教,还请大家多多体谅。” 一瞬间,大厅内炸了。 “什么?让我们与他的弟子相比?” “这是看不起我京师的读书人啊!” “太过份了!” “真是太过份了!” 一时间,群情激愤,征讨不已。 台上的吴阁主满面苦笑,就知道会这样,这下可将全京师的读书人都得罪光了啊! 神,你可真神!刘大夏经过瞠目结舌之后,冲着明中信一竖大姆指,讥笑道。 明中信却是面不改以心不跳,坦然自若地望着厅内吵杂的众人。 “好了,大家只需将这明中信的弟子虐得痛哭流涕,不怕他不出来找回场子!”人群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对啊,明中信如此侮辱咱们,咱们只需回应他,侮辱他的弟子,他自会出来!”有人附和道。 “对!” “对!” “对!” “但这样真的好吗?要知道,那些弟子可才十二三岁,咱们赢了也不光彩啊!”一个弱弱的声音响起。 众人才清醒过来,望向台上。 却原来,明中信的所谓四大弟子,除一位年过三旬以外,其余三个居然真的只是一个小孩模样。 “如果怕丢脸的话,那不是还有一个三旬的吗?而且看他那身长衫只怕也是一位秀才,咱们先虐他!这肯定不过分!”人群中又出现了一个声音。 “对,就虐他!” “就虐他!” 现场深刻地演示了一个从众心理。 刘大夏也是一脸懵逼样,这些京师读书人还真是没品啊! 不过,想来也是,有品的读书人尽皆是潜心学问,哪会来与明中信争这口气啊! 显然,这些没品的读书人只怕是想借着打败明中信,从而一朝扬名京师吧!这是最快的上升途径。 谁让这些时日明中信如此风骚,在京师出尽风头!再加上有人推波助澜,黑明中信,京师读书人如此针对于他也就不足为奇了! 台上的几位面带笑容,淡定地望着大家。 “对了,吴某还有一事说明!”吴阁主淡定地打断大家的话语。 台下众人齐齐望向吴阁主。 “鉴于现场人太多,还请大家推举出琴棋书画各项的代表与我家公子的弟子切磋,否则,一个个来,岂不是要累死我们!” “什么?”一听此话,台下众人不乐意了,明显,此话是说,台上这几位能够将在座之人击败,这可真是蚂蚁打哈欠-----好大的口气! “这位是明家学堂学员李玉良精通琴艺,这位是李天义,精通棋艺,这位是赵德明,精通书法,这位是马启博,精通画技。”吴阁主也不再纠缠,直接放话道,“好了,说再多的话也不如手底下见真章!还请你们先商量着推举出人选吧!” “好,我们就先领教画技!”下面读书人一阵细语之后,议定。 他们却不知,马启博年纪最大,却也正是这些人中最强之人,尤其是画技,这下可要撞上铁板了! “好!”马启博点头上前。 而旁边吴阁主早已吩咐伙计们将书桌笔墨纸砚一一准备齐全。 推举出的读书人缓步上台,向马启博通名道,“浙江宁波吕纪,字廷振,号乐愚。擅画花鸟。” 马启博一抱拳,“山东济南府马启博,擅水墨、素描。不知吕兄出何题目?” “这?”吕纪一阵沉吟,水墨还行,但这素描是什么鬼?听都未曾听说啊! “无论比试何种画技,吕兄但讲无妨,马某自当奉陪。” 好大的口气!不只是吕纪有些气急,连台下的众位读书人都急了,这家伙真真是气焰嚣张啊! 他们却不知,这马启博这话还真就是他的心里话。本就一心沉醉于画技,不通世事,根本就未曾想过气气众人,他只是想借此机会,为师傅明中信的画技正一下名,绝无他意,但却一句话坐实了他的嚣张之名。 “好,既然马兄如此大度,咱们就比比花鸟画技!”吕纪一赌气,直接做出了令其终生后悔的决定。 “花鸟?”马启博微微一笑,素描可正是显露这花鸟画技的至高技法啊,比画花鸟,这不是让自己虐他吗?“吕兄,你可要想清楚?” “怎么?怕了?”吕纪一脸的戏谑,不屑道,“如果马兄认为比画花鸟吕某占了先机,大可换个其他!” “那倒不用!”马启博摇摇头,“马某只是想说,花鸟画技,马某自问除老师之外,再无敌手,想要吕兄换个画技而已,但如果吕兄如此坚持,自是没有问题!” 这一句话,差点将吕纪的鼻子气歪。 本以为,马启博是心怯,害怕与自己比拼花鸟画技,想要换个画法,未曾想居然说出如此气人的一番话,这话的意思是人家还想让自己! “好,既然马兄如此自信,吕某也不换了,就领教领教马兄的超卓画技!”吕纪赌气道。 “好,吕兄既然坚持,马某自当奉陪!”马启博一拱手,站于桌前,准备施展画技。 吕纪憋得满脸通红,恶狠狠望了马启博一眼,站定桌前,深深吸了口气,平复心情,准备作画。 “这马启博能行吗?”刘大夏望着马启博有些担忧,在明中信耳边轻声道。 “刘老,把那个吗字去掉!”明中信轻笑道。 “真的?”刘大夏有些不信,“要知道,这吕纪可是连我都听过其画技名声的,他近学边景昭,远学南宋画院体格,多回凤凰、鹤、孔雀、鸳鸯之类,工笔的勾勒与水墨写意俱能,并善于结合两体,所作笔墨流动,设色鲜丽。虽稍显稚嫩,但假以时日,必是花鸟画的代表人物。” 明中信微微一笑,“刘老,如果你知晓这马启博是何人,你就不会如此说了!” “他是什么人?不就是你学堂中人吗?”刘大夏有些疑惑。 “马启博,就是那书坊中那些连环画的画家,这还只是沉浸于其中仅有不到两个月,您说,他的画技如何?”明中信戏谑道。 “什么?是他?”刘大夏有些震惊地看看台上的马启博,如果这马启博真是那位,今日还真的要吊打这吕纪了! 在二人讨论之时,台上的吕纪与马启博却早已提笔作画。 现场一片寂静,观众们纷纷目不转睛地盯着二人,静待做画完毕。 吕纪自得地放下笔,看着自己的画作,频频点头,显然,他对自己的画作极其满意。 再抬头望向马启博,却见马启博依旧在作画,吕纪不屑地摇摇头,缓缓拿起自己的画作,轻轻吹干墨迹,画面朝外,向大家展示画作。 却只见,画作之上,榴树一枝,繁花盛开,一时黄鹂栖于枝杆,鸣啼不己。画作花鸟设色鲜艳,生气奕奕,既具法度,又富生气,风格清新、线条柔美,工笔重彩描绘,简练奔放。 “妙哉!” “美哉!” 台下一片赞叹叫好之声。 吕纪不由得满面春风地望向马启博。 而此时的马启博却依旧在作画,但却换了一种甚为新鲜的东西。吕纪见状,不由得皱了皱眉,难道这马启博已经放弃了? 观众们也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马启博,现在,吕纪已经画完,而马启博依旧在作画,虽然画作不能以快致胜,但却能表现出吕纪比马启博更强的构思作画能力。 “看来,咱们胜券在握了!”台下有人自得道。 “不错!吕兄的画作形象生动,一草一木,一花一鸟尽皆活灵活现,实乃佳作啊!相比这下,这马启博就有些墨迹了!” “不能如此说,也许人家酝酿着更加气势磅礴的画作也说不定!” 旁边自有人在冷潮热讽,想要扰乱马启博的作画思绪。 刘大夏一脸不悦之色,向人群中看一眼,摇头叹息,这些人简直是将读书人的脸丢尽了,输赢皆不要紧,但却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获胜,真真是卑鄙啊! 而台上的吕纪也听到了这些言论,也是皱眉不已,不悦之色溢于言表,显然,他也很反感这种手段。 而明中信却只是笑着,根本就不以为意。 终于,台上的马启博长出一口气,面泛笑意,看看自己的画作,满意地点点头。 “马兄,作完了?”吕纪上前冲马启博一拱手道。 “唉,原来吕兄早已作完,劳烦久等了!”马启博冲吕纪一笑,叹了一声,歉然道。 “无妨!无妨!”吕纪满脸堆笑,眼睛却不由自主地望向马启博桌上的画作。 第五百一十一章 自认不如 咦!却只见吕纪的脸色一变,眼睛圆睁,直愣愣望着马启博的画作,不再言语。 “吕兄,不好意思,马某有些私心,故而画了两幅画!还请见谅!”马启博冲吕纪一拱手歉然道。 什么?画了两幅?台下众人一阵哗然,怪不得那马启博费时如此之长,却原来居然画了两幅。 “不行,说好的比试,只能是一幅,岂能你自己不满意第一幅,就再画一幅!” “是啊,人家想必是觉得第一幅肯定比不过,所以只好再画一幅,希望第二幅能够超水平发挥一下!” “对啊,质量不行,就想以数量取胜吗?” 台下一片声讨之色。 马启博有些手足无措地望着吕纪。 吕纪却是不言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画作。 “吕兄,是否这家伙的画作根本就无法入眼,那也得让大家看看啊!”台下有人呼道。 吕纪终于反应过来,但却是满面菲红,摇头叹息道,“马兄,吕某自承不如,但想问问,此乃何种画技?” “不瞒吕兄,此乃老师所传,素描是也!” “如此画技,真乃神技也!”吕纪叹息道。 “哪里,哪里!老师的技艺胜启博十倍百倍!”马启博一脸崇敬道。 “真的?”吕纪有些不可置信,毕竟,马启博如此画技,自己都自承不如,更何况比之胜过十倍百倍的画技,那又是如何神技?他真的不敢想像。 “吕兄,马某说话绝无半句虚言!”马启博正色道。 吕纪看看马启博,他那真挚热诚的眼神告诉自己,这马启博绝未说假话,可笑啊,自己居然想要与此等画技大师比拼,何其一个不自量力啊! 吕纪满面惭色,冲马启博抱抱拳,转身下台而去,居然是直奔厅外,不再回头。 一时间,现场一片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觑,这是怎么回事?吕兄怎么就不告而别了? 刘大夏也是一脸的疑惑,悄声询问道,“中信,马启博的画作真有那么神?” “说实话,我也只是在素描方面稍稍比他强一点点,但要说画技,我真是拍马也赶不上他啊!”明中信笑笑。 “也就是说,此番其实是你将马启博推到前台,让他为你挡箭挡雨了?”刘大夏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鄙夷地望着明中信道。 “那是自然,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这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明中信则是一脸的理所当然。 “哼,真是厚脸皮啊!居然连徒弟都利用!”刘大夏一脸的鄙夷之色。 明中信却是自得一笑,不理这茬。 “我们要看画作!”台下一个声音打破寂静。 “对,我们要看画作!”台下一片吵杂之声。 “好,大家请稍安勿躁!”吴阁主一抬手,让大家安静。 随即,他让李天义与赵德明二人将画小心举起,向大家展示。 却只见马启博的这幅画作中,菊花耸立,两只小鸟飞舞在附近。半空中一朵朵绽放的菊花,迎阳盛开,灵动秀美。大自然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而小鸟悠闲安逸,似乎在享受着这来之不易的美丽,小鸟姿态的悠然,尽皆被淋漓尽致的呈现。 整幅画主次明白,疏密有致,显露着马启博布局构思的巧妙,精湛细腻的笔墨功力,勾勒出雍容典雅的气息,令画作魅力尽显。尤其是他工笔的功夫十分了得。点的延伸,构成了茎干的纹理,线的旁逸斜出,勾画了菊花的精致的脉络,足以显示他的悟性和认知的鞭辟入里。 一时间,现场寂静得可怕,在场的读书人尽皆哑然,即便是一根针掉在地上,只怕都能听到声响。 “不是说还有一幅画吗?拿出来看看!”一个声音打破了寂静。 “对,拿出那幅来!”有人附和道。 但是,更多的读书人却是在默默地看着。 “哼,这些人,真是贼心不死啊!”刘大夏望着这一幕,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不怪他们,任何人都有侥幸心理,更何况,他们想要通过那幅画找到一个弱点,从而打击一下启博,寻找一下平衡。毕竟,让一个外人将京师读书人比下去,真心难以忍受啊!只不过,他们这次只怕是徒劳无功了,那幅画只怕比这幅更加震憾吧!”明中信笑道。 吴阁主示意,李玉良将另一幅画作举过头顶,向大家展示。 却只见,又一幅花鸟菊花图展现人前。 只不过,这次的画作居然只是一些细线勾勒,但是整体却更加简洁整齐,几笔之间居然将鸟的灵动于眼睛中呈现,好似将鸟的警觉传神般表达了出来,令人一见难忘。尤为难得的是,他用色明快,格调清颖,情趣别致,一花一草亦赋予了活力,与天上灵动逼人的飞鸟相映成辉,形象而又感人。 此幅居然比之上一幅更加多了一丝丝生气。 一时间,众人哑然。 “看,我就说了吧!他们这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明中信语气之中满满的幸灾乐祸。 “你就作吧!”刘大夏心中虽然认可,但嘴上可不会承认,讥讽道。 明中信歪着脑袋看看刘大夏,笑笑不再言语。 这小子,真是气人,一点亏都不想吃!刘大夏心中一阵感叹,不想与自己反驳,就以表情气自己,真真是,唉! “诸位,此局由马启博胜,不知对此还有何异议?”吴阁主冲大家询问道。 “这?”一众读书人面面相觑,无话可说,毕竟人家正主都认输了,难道自己等人空口白话否认吗?他们还做不出这如此没品之事。 吴阁主环视一周,见无人有异议,微笑宣布道,“既然大家无异议,那这场画技比拼,由明家马启博获胜!” 台下众人轻叹一声,默认了这个结果。 “好了,咱们比拼什么,还请明示!” 台下众人望着台上十二三岁的三位学员,一阵无语,难道真的要上台与这些小小孩童比试?赢了不光彩,输了可就丢大人了啊!想要退去,但却又面子上过不去,毕竟,事关京师读书人的颜面,不战而退,也会徒增笑柄啊!而且,这次的比拼可是自己等人提出来的,人家应战了,自己却临阵退去,那可就好说不好听了! 大家一时间,竟陷入了两难境地。 “刘老,你说,他们会选择什么呢?”明中信笑问道。 刘大夏看着众位读书人,心中也是既恼火又气愤,虽然这些人并不能够代表京师读书人,但却是打着京师读书人的名号来的,可以说,现在就算不代表也得代表了,唉,这些腐儒啊!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刘大夏苦笑不答。 明中信也不为已甚,转头好笑地望着这些读书人,心中暗道,再这样下去,可就面子里子全丢了啊! 吴阁主自得地环视一周,心中喜悦,这番比拼可真是出了一口恶气,要知道,这些时日这些京师读书人将他逼得可不轻,那番嚣张气焰,真是想想就来气,这下你们不蹦了吧! 我家少东家的本事你们领教了吧!即便派几个徒弟就将你们打得找不着北,真是太棒了!要不要再添一把火呢? 吴阁主如是想。 “各位,你们到底比不比了?”吴阁主环视一周,顾盼自雄,心中不自禁升起一阵自豪,看,我家少东家只是派了几个弟子就将整个京师的读书人比了下去,不如,再添一把火吧,顺便为自家少东家再次扬名!他心中下定决心。 “如果诸位无法决定,倒不如先让咱们来个抛砖引玉好了!”说着,吴阁主冲马启博一躬身道,“马先生,不如让德明在你的画上作首诗,你看如何?” “也好!”马启博自不会不同意。 台下的明中信却是脸色一变,心中暗叫,糟了!然而,此时再行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德明,来吧!”吴阁主冲赵德明道。 赵德明面色腼腆地看看吴阁主,有些不好意思。 吴阁主上前悄声在赵德明耳边道,“你不想为教习扬名吗?” 赵德明一听,瞬间眼光放亮,目光坚定地点点头,要知道,明中信在他们这些学员当中,已经通过几次事件,建立了前所未有的威信,可以说,只要是与明中信有益之事,他们皆会义无反顾一往无前地冲锋向前,故此一听为明中信扬名,自是跃跃欲试。 而台下众人也想看看这赵德明的书法有何特异之处,也就不再阻止。 却只见赵德明上前,来到桌前,深吸一口气,平缓心绪,闭目凝神。李天义上前为他磨墨。 “装腔作势!”下面有人看不惯赵德明如此,低声嘟囔。 “不,此乃书法经要,唯有平心静气,才能深入书法意境,写出书法真味!”旁边有人提醒道。 之前嘟囔之人一阵脸红。 猛然,赵德明睁开眼睛,眼中一道金光闪过,提笔挥毫,一挥而就。 旁边的马启博双目泛光,频频点头,显然,他对赵德明的诗词书法很是赞赏。 “用不用这么装逼啊?”台下有人不乐意道。显然,他认为马启博这是在自卖自夸。 第五百一十二章 中信跳脚 无论装不装逼,不是他说了算,也不是马启博说了算。 这次,不需别人,马启博自荐,上前与赵德明齐齐将画作拿起,向大家展示。 画作一起,台下众人凝神望去,却只觉一阵凛然的气势扑面而来。 精擅书法者尽皆是心下一惊,这,这是何故?他们不敢置信地望向画上的诗词。 映入眼帘的是一笔笔丰腴雄浑,气势恢宏,骨力遒劲的字体。 咦,这是? “颜体!”旁边自有识货之人解释。 “不错,正是颜体!”有人附和。 “端正劲美,气势雄厚,正是颜体,而且是其中的楷书。” “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态,正是颜体特征,虽稍显稚嫩,却也得了其中真意,妙哉!”刘大夏评鉴完,转头望向明中信,“小子,你从哪找的如此人才啊?” 明中信笑言,“此乃我的弟子,你说从哪找的?” “切,你能培养出如此人才?”刘大夏不屑道。 “无论如何,他认我为师的!”明中信臭屁道。 刘大夏不再理会这个臭屁的家伙,望向台上。 “且看诗词!且看诗词!”有人叫道。 “对,诗词!” “败类!”刘大夏咬牙切齿道,这些家伙,见赵德明的书法造诣不俗,自是想要找出瑕疵,予以反击。 但刘大夏也是担心,这赵德明毕竟年纪轻轻,绝不可能在诗词之上有所造诣,只怕这下要坏!您说不是还有明中信这个样版吗?废话,明中信可是带主角光环的,谁能像他那般诸般技艺尽皆精通! 有人自是将诗词念了出来。 “北国风光,无风无雨过重阳。不去西山相红叶,来对丛黄。人倚疏篱,华傍宫墙,邑英红幛,门楼仰天望。借芬芳,只独赏,念天涯分飞雁行。不须持鳌把酒,默诵佳句分外香。人影瘦,精神畅,昂首向东天一方。” 一时间,大家闭口不言,纷纷惊诧地望向赵德明,这小子居然能够做出如此水准的词,真真是太意外了! 包括几位学员与那马启博,也是惊讶地望着赵德明,看不出来啊,这小子藏得还真深! 赵德明虽然老实敦厚,但却也不是傻子,自是有所觉察。 “这,这是”结结巴巴想要解释,但作为一个老实人,在如此多人的面前解释确实难为他了。 最终,赵德明不再说话,直指画作的一角。 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只见,诗词落款处,赫然写着三个字,“明中信提” 什么?明中信提?大家懵了,齐齐望向赵德明。 “这本就是教习作的诗词,只是我在此引用而已!” 一时间,众人呆了。 明中信心中那个美呀!不错,小子,确实给力,这个逼装得好,装得妙,装得呱呱叫! 确实,这首诗词是他在教授赵德明之时,吟诵的,当时只是想要激励于他,未曾想,他却记在了心中,在这个场合中拿了出来,真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台下的众人反应过来,望着那个落款心中一阵失落,这还怎么玩?说书法,这赵德明虽然有些稚嫩,但自己在他这年纪绝没有如此技艺,即使现在自己也不一定能够比得过,说诗词,人家拿出了明中信的,你还真没法批判,毕竟,之前说的赵德明只是与你比拼书法,再说诗词又算怎么回事? 这下,更没法玩了!上去说不定还要丢人,一时间,众人打起了退堂鼓。 “罢了,我们就不与这乳臭未干的小孩比试了,赢了都丢人,今日就此作罢,且待明中信手头的事情办好再说吧!”有人叫道。 对啊!咱们可以以退为进啊! 一时间,大家反应过来,纷纷点头应和。 甚至有人已经向后退去,准备退场。 这下,吴阁主傻了!人家不比了,你还能硬逼着人家比嘛!同时,心中也是一阵鄙夷,这些读书人真是就活一张嘴了,之前还一直嚷嚷着今日一定要与明中信一较高下,否则就算赖也要赖在这儿,未曾想,时过境迁,如今居然转口一说,要退去。唉,我自是服了这般读书人了!就活一张嘴啊! “糟了!”明中信有些跳脚。 “咋了,不好嘛?问题解决了!”刘大夏有些不解。 明中信摇头叹息着,拉起刘大夏就走。 二人来到房中,明中信一阵长吁短叹。 “小子,究竟如何了?即便遇到那么多问题,你也从未如此啊!”刘大夏一阵不解道。 “刘老,你有所不知啊!本来,我想的是,让这些读书人知难而退,却不成想,被那吴阁主自作主张,将全盘计划都打乱了啊!” “这却是为何?那些人不是已经退去了吗?” “唉,您觉得这些人为何离去?”明中信长叹一声,望着刘大夏问道。 “知难而退啊?还能如何?” “知难而退也是有区别的啊!” “有何区别?” “如果是心甘情愿地退去的话,谁也不会说什么,心中无怨恨之心,那一切都好说!” “不错!” “但是,这些读书人可不是心甘情愿的啊!” “那又如何?” “在我的计划中,我只是将启博推出去,无论如何,他还有个秀才身份,所以大家即使败在他手也说得过去,尽皆是读书人,胜败乃兵家常事,也就无所谓了。但是,如果败在这些学员手中,那可就不一样了啊!他们根本就没有什么上得了台面的身份,即使是童生都不是。这样的话,就会令得他们心生芥蒂,有所怨恨,认为我是在拿这些学员侮辱于他们。” “这倒是。不过,之前你不是已经用他们恶心人家了吗?又有什么区别?” “区别大了,如果德明没有出手还好说,而且,我也嘱咐过吴阁主,先让马启博给他们当头棒喝,大胜一场,随后让他尽量拖延,让这些读书人自行商量,进而知难而退,再以不愿与这些年纪小的学员比试为借口退去,这样的话,大家面子上都好过,也就不存在什么矛盾了,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此岂不完美?但现在是,吴阁主自作主张,将德明推了出去,显摆一番,这摆明了是挑衅啊!即便这些读书人退去,也是逼不得已,哪里谈得上是心甘情愿,自会心中怨恨,而这份怨恨将会齐聚我的身上,而后,一定会找机会找借口,让更强大的读书人前来与我决斗,甚至会找来他们的师长前来理论。您说,到时,我该如何是好?”明中信一摊手,冲刘大夏一阵苦笑。 “原来你小子明白啊!”刘大夏一阵失笑。 “原来您在这儿看我笑话呢!”明中信也是恍然大悟,指着刘大夏一阵无语。 也对,刘大夏这种官场老油条,岂能不了解这事情的利弊,哪还用得着他来解释! “小子,你这段时间太过顺畅,而且将诸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显然,你是有些头脑发热了,这下知道利害了吧!” “请教刘老,有何应对之策?”明中信诚心诚意,冲着刘大夏深施一礼。 “我也没有!”刘大夏摇头不已。 “别玩我了,您老看在我为刘家尽心尽力的份上,帮我一把吧!”明中信撒娇道。 “真没有!”刘大夏一口咬定。 “唉,也对,如此境地,哪怕您也是无法的!好了,我认命了,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就不信了,这京师的读书人能把我给吃了!”明中信长叹一声,随即变脸道。 “不用使用这激将之法,没有就是没有!”刘大夏笑道。 “哦,被您看出来了!”明中信收起表情,不再耍宝。 “虽然没有应对之法,但想说一句,其实,这件事情是好事!”刘大夏稍作沉吟道。 “如何说?”明中信有些好奇。 “你是当局者迷啊!你想,如今你已经放出话去,两个月后才能腾出手来。岂不是说,想要挑战于你,就得在两个月后了!” “对!但是,如果有人硬来的话呢?”明中信点头。 “你傻啊!”刘大夏一脸鄙夷地看看明中信,“如今,你已经有了前车之鉴,还不知道如何做?” “您是说?”明中信有些迟疑。 “就是那些学员啊!还有马启博!”刘大夏一语点透。 “对啊!”明中信有些恍然大悟,“我可以将他们放出去,如果有人来挑衅,可以让学员们应战,反正有前车之鉴,人们也说不出什么!到时,谁来挑战,就让学员们恶心恶心他们,让他们知难而退。” “嗯,你小子终于开窍了!”刘大夏点头微笑。 “但是,终究无法逃脱啊!我是要在京师定居的呀!”明中信重新恢复了一副愁眉苦脸。 “笨哪!两个月期限到期,你可以以备考科举挡驾啊!” 明中信眼前一亮,一竖大姆指,“如此的话,时间一长,人们也就忘记此事了!妙啊,好一招金蝉脱壳!您还真是老奸巨滑啊!” “说人话!”刘大夏一瞪眼。 “不,不是老奸巨滑,是老谋深算!”明中信连忙改口。 “这也不是什么好话!”刘大夏白了他一眼。 “那我就没办法夸您了!”明中信耍赖道。 “行了,我还用你夸啊!” 第五百一十三章 焦头烂额 “那咱就如此愉快地决定了,就用这个拖字诀!”明中信一脸的贱笑。 “行了,收起你那笑容,我看着糟心!”刘大夏一脸的嫌弃。 “好!我收起!”明中信瞬间恢复了正常,“咱们来说说正事!” “什么正事?”刘大夏一听明中信要说正事,脖颈后面瞬间直冒凉气,有种不好的预感。 “记得,好像之前咱们打过赌啊!”明中信提醒道。 “打赌?”刘大夏目光一凝。 “是啊,咱们以学员武举打的赌啊!您不会想要赖帐吧?”明中信一脸戏谑地望着刘大夏。 “哪能呢?就是想换个赌注,可以吗?”刘大夏小心翼翼看一眼明中信。 “您想加大赌注?”明中信眼泛金光,望着刘大夏。 “不!”刘大夏有些尴尬地否定道。 “那您是?”明中信眉头一皱,“您不会是想要减小赌注吧?” “是!”刘大夏讪笑着点头道。 明中信上下打量着刘大夏,“您可不是这样的人啊!居然怕我输了难看,想给我减点赌注?” “啊!”刘大夏一阵瞠目结舌,明中信这是什么脑子啊!居然如此想! “谢过刘老了!真不用,咱愿赌服输,绝不会那么没品,想要赖帐!您放心!”明中信先是躬身谢过,随后拍胸脯承诺。 刘大夏望着一脸信誓旦旦的明中信,心中无比苦涩,到嘴边的话语再说不出口。 总不能人家这样保证了,自己还说出,想要把自己的赌注降低吧! 本来他还是有信心赢的,但是,在见过赵德明的书法之后,他心虚了。 据他所知,这赵德明仅仅被他教授了不到一年,这还不算明中信几番外出的时间,加起来,估计明中信也仅仅教授了两三个月,赵德明就能有如此造诣,太吓人了! 依此类推,明中信培养几个武举人才,也不算什么难事啊! 更何况,明中信这小子鬼精鬼精得,会做赔本的买卖吗? 所以,这次对赌,只怕自己是中了他的套了! 故而,刘大夏才想推翻之前的对赌,保险起见,如果有可能取消对赌的话更好! 然而,很显然,明中信不愿,故此才拿话堵了自己的嘴。 由此证明,明中信绝对绝对是给自己下了套。就知道这小子没那么傻,想占他的便宜,只怕是做梦才可以吧! 刘大夏想通后,这个后悔啊!然而事己至此,后悔晚矣! 小样,和我斗,您还得练练啊!此时的明中信在心中偷笑。 “好吧!你到时只管带学员们前来就行!”刘大夏无奈地点头道。 “好嘞!”明中信愉快地应承。 “行了,我先回去了!”不知为何,刘大夏居然心中怀有一种挫败感。面对明中信,他还真的是没招了! “您慢走!”明中信躬身相送。 随着这次的倚红楼与环采阁的巅峰对决,名轩阁也是大火特火,相应地刘氏布庄也进入了大家的眼中。 大家那个羡慕嫉妒恨啊!环采阁代理这块肥肉为何就落入刘氏布庄了呢?而华祥绸缎庄为何就被踢出局了呢?一时间,大家纷纷研究。 而华祥绸缎庄却被人人当作了一个大大的笑柄,手持神器却被不会用,还被神器所伤,声誉一落千丈。生意捉襟见肘,令樊凡焦头烂额。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郭勋一阵发泄之后,望着满地狼藉的室内,气愤无比地坐着喘粗气。 旁边是愁眉苦脸的樊凡,望着暴怒无比的郭勋,眼中闪过一丝丝无奈,要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这都是您将这一切毁了啊! 偏偏现在还不能找那明中信出气,也就只剩独自坐着生闷气的份了! “小候爷,您还是想想如何收拾这个残局吧?”樊凡小心翼翼地建议道。 “收拾残局,如何收拾?”郭勋抬头看着樊凡,吓了樊凡一眼,郭勋此时的眼中充满了血丝。 “不行,咱们再去商量商量?”樊凡建议道。 “商量,商量,你是嫌我丢人丢得不够,是吧?”郭勋满面怒气道。 “要不,咱们找找那石文义石大人,听说他与那明中信的关系非同一般啊!让他说说情,哪怕只给咱们一项代理也行啊!” “屁话,你当我不想啊!”郭勋怒气未消,一脸懊悔道,“但现在几次三番有人从中作梗,机会一再消失,况且,我当时是当着石文义的面得罪的明中信,现在哪还有脸前去求情!” 原来是您作死啊!怪不得您不去求那石文义呢?原来您是将二人一起得罪了!樊凡心中腹诽。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啊?现在,不只是代理权丢了,咱们的日常生意也受到了影响啊!” “我知道!”郭勋不耐烦道。 “那您得有个章程啊,否则这般下去,绸缎庄还真的无法经营下去了!” “有如此严重?”郭勋有些不信。 “您可不知晓,绸缎庄一直以来竞争就很激烈,咱们这次的声誉又受了很大的打击,而那些同行更是借机进行打压,故而咱们绸缎庄现在是举步维艰啊!”樊凡满面苦色道。 “这样啊!”郭勋陷入沉思。 然而,他却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要不,请候爷出面?”樊凡小心翼翼建议道。 “什么?”郭勋满面严霜地望着樊凡。 “啊!小人只是一个建议!”樊凡胆颤心惊地望着郭勋,低声道。 “如果你再提此事,我不介意换个掌柜的!”郭勋目光如箭地盯着樊凡,一字一句道,“记住,现在是我在打理生意,再提候爷!哼!” 樊凡瞬间大汗淋漓,自己怎么忘记了候爷是小候爷的禁忌,岂能随便提及。 “行了,你先应付着!我再想想办法!”郭勋收回目光,沉声道。 樊凡忙不着慌地应是而去。 “明中信,难道你真的不给我条活路?”郭勋目光凝滞,望着远方,口中喃喃自语道,“希望这次你有所退让,否则,咱们就走着瞧!” “父亲,这次名轩阁庆典大获成功!”李兆先冲进了李东阳房中。 第五百一十四章 算计中信 “咋!明小友又出什么事了?”李东阳一皱眉问道。 “事倒没出,不过也快了!”李兆先一脸忧虑。 “咦,这倒新鲜,你快成半仙了!”李东阳戏谑道。 “父亲,这次只怕是难以摆平了!” “哟,说说看,他又惹什么人了?”李东阳放下手中的书本道。 “这次惹得更大了,他是将全京师的读书人都惹了!” “什么?”李东阳一听猛然坐起,瞪大双眼,望着自己的长子。 “事情是这样的!”李兆先一五一十将名轩阁中发生之事细细道来。 “这小子,真是不省心啊!”李东阳头痛无比,这下,他还真的没什么办法了!毕竟,明中信如此嚣张地将整个京师的读书人都得罪了个光,他总不能强行压制下京师读书人的愤怒吧! “老刘头呢?他在不在现场,他就不知道压一压明中信吗?”李东阳问李兆先道。 李兆先就待答话。 却只听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老李头,你在背后又说我什么坏话呢?” 一个人步入了房中。 “老刘头,我还正要找你呢!你说,你一大把年纪了,你是干什么吃的!还任由明小友乱来啊!”李东阳一见来人,横眉冷对道。 “唉,我也想阻止啊!可是,就连明小友也没办法阻止,我又有什么办法呢?”刘大夏长叹一声,冲李东阳一摊手,表示无能为力。 “明小友也无法阻止?”李东阳瞪大双眼。 “不错!你是不知道,现场是有多混乱,什么事都出乎意料啊!”刘大夏点头苦笑。 “难道有人在诚心陷害明小友?是谁?究竟是谁?是不是那暗中给明小友使坏之人?”李东阳一皱眉直接往阴谋论上走去。 刘大夏看着李东阳一阵叹气,“老李头,你说你这是何苦,明明如此关心明小友,还这般对待于他!你呀,真是自已找罪受啊!”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快说,究竟怎么回事?” “没有阴谋,没有算计,只不过是出了点状况,有人好心办坏事而已!”刘大夏摇摇头,解释道。 李东阳不再说话,只是瞪着刘大夏等待他的进一步解释。 刘大夏见李东阳如此,只好一五一十将现场的情况予以说明,顺便将吴阁主好心却办了件傻事的事一一道明。 “就是如此,当时我与明小友皆在现场,但边长莫及,只好任由他得罪人了!” “原来如此!”李东阳点头表示理解,但瞬间瞪着刘大夏,质问道,“但你个老小子明明就在现场为何不想办法补救,却来我这儿干吗?” “老大,你就行行好吧!在名轩阁就被那明小子坑了一把,你现在还埋怨我!”刘大夏一脸的幽怨。 “说吧!难道你个老小子已经找到了解决办法?否则,你怎会有这心情前来这儿,难道不怕我怪罪吗?”李东阳看着刘大夏,心中有些醒悟,在他心中,这刘大夏是个负责任的人,如今他还有心情来此,只怕事情已经解决,或者是事情已经严重到要与自己商议。 但从整件事情来看,还在可控范围,根本就用不着自己操心。 “对,我给他出了个主意,所以他才放我回来。”刘大夏心有灵犀地点点头,承认道。 “我就说嘛,你老小子既然在,怎会任由明小子出事!”李东阳心怀大慰,开怀道。 “你们这是把我当白白当劳力啊!”刘大夏不让了,“我好命苦啊!” “行了,老刘头别装模作样了!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得什么便宜了?我都快操碎了心才是真的!”刘大夏闻听此言,瞪眼道。 “你说,你那刘家布庄得了香水、内衣及化妆品的代理权,这是多大一块利益,还说不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李东阳略带嫉妒地道。 “这?”刘大夏有些语塞。 “而且,你那报社,你敢说不是明小友为你谋划的?那又对你今后的发展有何助益,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能不能别这么虚伪!” 刘大夏一听,讪笑不已。 “如何?没话说了吧?”李东阳一脸的不屑。 “别说这么直白嘛!我可真的是操了不少心啊!”刘大夏一脸的谄媚道。 “咦!你刚才说什么?”猛然间,李东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脸的疑惑道。 “我说了什么?”刘大夏也有些懵,被李东阳这无厘头的一问搞懵了。 “对了,你说你被明小子坑了一把!说,怎么坑你了?”李东阳一拍大腿,想起来了。 “这?”刘大夏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看李东阳。 “怎么?没脸说?”李东阳一脸的戏谑道。 “倒不是不能说,而且我此来就是想与你商量一上,让你拿个主意,只是”刘大夏有些迟疑。 “只是什么?”李东阳追问道。 “只是,我也不是很确定是否被那明小子坑了!”刘大夏有些不好意思道。 这下李东阳更感兴趣了,目光泛光地道,“说说,我看明小友又有什么鬼主意?” “其实,这次还真是我上赶着被坑的!”刘大夏苦笑道。 “活该!”李东阳一撇嘴。 “老李头,你再这样,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刘大夏有些恼羞成怒道。 “好,好,是我不对,你快说!”李东阳没诚意地陪罪道。 “哼!”刘大夏冷哼一声,继续道,“你也知晓,兵部不是准备搞次武举吗?” “嗯!”李东阳点头承认。 “我就想,明小子的明家学堂不是设有武堂嘛!就想,他那儿是不是也有些人才,所以去告诉明小子,问他是否有心让学员们去参加武举?” “然后呢?”李东阳兴趣大增,追问道。 “明小子到是爽快,极力要求参加,而且代表学员们向我致谢。” “这很好啊!也是好事!老小子,你办了一件大好事啊!”李东阳赞扬道。 刘大夏苦笑一声,继续道,“坏就坏在,我质疑了一下学员们谋略,这下可坏了,明中信居然说大话,说是他的学员随便找出一位就是武举中的翘楚,我一时激愤之下,与他打了个赌!” “老小子,这次你可上当了啊!”李东阳抚须微笑道。 “是啊,还是你了解那小子!”刘大夏一脸钦佩道。 “快说说,你与他打了什么赌?”李东阳一脸的期待道。 “我想要测试一下武堂学员的谋略及武经,说是如果他们达到我的标准,我就将我任职兵部的经验倾囊相授,让他们通晓兵事,了解政事。” “哇,你老小子可真敢啊!”李东阳摇头叹息。 “不错,现在想来,我还真的上了大当了!” “说说,明小友究竟是用何诱饵让你上的勾?”李东阳有些好奇。 “他以一桩生意让与刘氏宗族作为代价!”刘大夏老脸一红,喃喃道。 “一桩生意?”李东阳惊讶无比地望着刘大夏。 “不错,一桩生意!” “明小友还真舍得下血本啊!”李东阳以一种羡慕的眼光望着刘大夏,叹道 “这小子就是给我下的套,后来我才想到,这小子就是引我入套!”刘大夏愤愤不平道。 “嗯!”李东阳深以为然地点点头,“依我看,明小友绝对是拥有绝对的把握才与你打这个赌!” “我也是后来才想到,明小子那么精明的一个人,绝不会任由我占便宜的,而且,在我看了那赵德明的书法造诣之后,就更加确定了!” “这是为何?”这下,李东阳有些不明白了。 “你记不记得,那些学员跟了他多长时间?”刘大夏反问道。 “大概有个一年左右吧!”李东阳细思一下,回答道。 “那你是没计算上他的时间!你不记得了吗?他从县试到院试,用了多长时间,他又在陵县待了多长时间?” “对啊!这样算下来也只有短短的两三个月吧!”李东阳目光一亮,但随即一阵骇然,望向刘大夏。 “两三个月?” 二人同时摇头叹息,“妖孽啊!” “你说,既然他有这么强的教授本事,这些又跟随了他近两个月的学员的武经谋略又达到了何种境界?我又有多少胜算?”刘大夏满面懊悔道。 “老小子,自求多福吧!”李东阳幸灾乐祸道。 “你说,明小子小小年纪,怎会有如此的本事?”这次,刘大夏没有针锋相对,而是皱眉道,“要说只是自己天赋异禀,学究天人,还有可说,但他是如何将这些学员调教得如此逆天的?” “细思之下,确实有此不合常理!”李东阳也深表怀疑,“明小友怎会如此逆天吗?” 二人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这是他们二人不知明中信有归元塔如此逆天的宝物,否则就不会如此惊讶了! “说吧,你老小子又想如何阴明小友一把?”李东阳不再纠结于此,皆因他们再纠结也于事无补,谁让明中信就是如此逆天呢! “别这样说嘛!我有那么阴险吗?”刘大夏讪笑道。 第五百一十五章 各方境况 李东阳翻个白眼,“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谁还不知道谁!你就别这么矫情了!” “其实,我也只是想不要输得那么难看,想找你商量出一些逆天的题目,给他制造些麻烦罢了!”刘大夏有些脸红道。 旁边的李兆先翻翻白眼,这二位,加起来都快两百岁的人了,居然在此计划算计一个才刚刚十五岁的孩子,这像话吗?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 “老刘头,你这前任的兵部职方司郞中、佥都御史都没办法,我一个文官,就更加没办法了啊!”李东阳推辞道。 “老李头,正是因为你不曾任职兵部,才想让你出个主意啊!依明小子那鬼精鬼精的头脑,他岂会不细思我会出什么题目,只怕是早已经准备好了应对之策,我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才能令他束手无策!” 旁边的李兆先都快听不下去了,这刘老,你要不要如此做啊!你可是堂堂的朝廷大员啊!居然如此算计一个后辈,你的节操呢? “老小子,你可真是阴险啊!”李东阳一阵奸笑,“不过,我喜欢!” “就知道你不甘寂寞!”刘大夏同样奸笑不已。 “对了,明小友知不知道你要测试哪些项目?”李东阳问道。 “此前,我已经将武举的各项事宜向他交待清楚,此次测试肯定得与之相契合!否则,岂不是落他话柄,他也不会服气啊!” “那就好!”李东阳点头道,“来,咱们合计合计,争取让明小友吃个大亏,否则他还真不长记性!” “对,就是如此,不吃亏怎会有记性,为了明小子今后的顺利发展,咱们必须给他当头棒喝,否则,天知道,他以后还要闯多大的祸呢!来,咱们合计合计!” 父亲,您不要如此自我安慰了,人家明中信初到京师,已经够难的了,你们还在此算计人家,这样真的好吗? 李兆先望着密谋算计的两个老不休,三观尽毁! 二老旁若无人地密谋使坏暂且不说。 “蔡尊者,快逃!”一个黑影闪进了蔡扬的宅院之中。 “谁?”蔡主上翻身坐起,手掌已经伸入枕头低下。 “我!”黑影应道。 “刑影?”蔡主上认出了来人。 “快,再迟就来不及了!”刑影急道。 却只见蔡主上在床边一按,啪,床板翻起,身形掉入一个洞中。 而那刑影翻身冲进了洞中。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蔡主上在疾驰中,向刑影问道。 “各位的秘密基地已经被毁,锦衣卫正在赶来此处!” “什么?”蔡主上震惊不已。 “错不了,我认为,是那神秘势力出手了,否则,锦衣卫怎会这么巧地将咱们的基地找到?” “其他兄弟呢?” “我已经让他们尽数转移,但那处秘密基地已经被包圆了,一个兄弟也未跑出来。如果不是我有事外出,正好看到锦衣卫的大队人马,只怕我也被围在其中了!” “上面的人呢?”蔡主上缓和一下情绪道。 “还好,我已经让他们转移了,定下了今后的联络方式。”刑影心有余悸道,“我就是去迎他们才躲过了此次灾难!” “这事得马上向上面汇报,而且得彻查此事,看是否是我们当中出现了叛徒,否则那神秘势力最初是如何找到的我们!”蔡主上咬牙切齿道。 “现在说一切皆已晚了,咱们先行藏好,不要露出踪迹。一应事物我已经在来的路上传出了消息,咱们先行躲藏,静待上面指示!” “嗯,但那倚红楼呢?” “现在还说什么倚红楼,咱们绝不能再行露面了,默默观察就好,倚红楼暂时是顾不上了!” 蔡主上不甘心道,“那可是咱们的心血啊!” “只要有人,一切都会有的,况且,上面来人自会接手一切,你就不要再担心了!” “好,你我这段时间就不要见面了!静待事态发展!”蔡主上点头同意。 二人作鸟兽散,消失在暗夜之中。 “张大人,秘室已搜查完毕,抓到八个匪徒,再无其他人了!”一位总旗回报道。 “真的就这几只小鱼小虾?”张采一皱眉。 “不错!”总旗肯定道。 “此人呢?”张采从袖中取出一张画像,递给总旗。 总旗接过看了半晌,摇头道,“并未见过此人!” “唉,失算了!”张采跺脚叹息道。 “大人,此次发现如此大的隐秘基地,还有这弥勒会的情报,即便是首脑跑掉也是大功一件啊!”总旗满面喜色地安慰着张采。 张采摇头道,“未曾抓到首恶,咱们就是失败啊!怪我,没沉住气,一时心急,出此大错啊!” 总旗张张嘴想要安慰但却无从安慰。 “行了,回去就画影图形,缉拿此人!”张采指指总旗手中的图像道。 “是!”总旗躬身应是。 “谁?”远处传来一声断喝。 张采二人望向声音来处。 远处缓缓走来一人,黑巾蒙面,全身黑衣,体形瘦弱。 张采眼光一凝,外围的兄弟们居然未曾阻拦,这是何故? 总旗警惕地望着缓缓而来的黑衣人,喝道,“来者何人,通名报姓!” 黑衣人缓缓举起右手,一道黑光闪过。 张采眼神一凝,挥手制止了总旗的询问。 黑衣人收起黑光,看了总旗一眼。 “退下吧!”张采摆手吩咐总旗。 总旗战战兢兢看了一眼黑衣人,低头疾步离开。 “张大人,此事到此为止,只可暗中查访,不可明目缉拿!”黑衣人淡淡的语气,但其中的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张采一皱眉,但却未曾反驳,只是躬身道,“张某听令!” “还有,此次所抓匪徒尽皆关押,不可审问,所剿赃物尽数封存,明日自会有人来提!” 黑衣人说完之后,不等张采回应,飞身离去。 张采有些瞠目结舌地望向黑衣人消失的方向。 “大人,您看?”总旗瑟瑟缩缩来到张采面前问道。 “唉,拿来吧!”张采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轻叹一声,吩咐道,“记住,今日谁也未曾见过黑衣人,咱们只是捣毁了一处匪穴,你带几个兄弟暗中查访图上之人,但不可张扬!” 总旗疑惑地看看张采,若有所悟,低头应是。 “一番心血啊!白费了!还得被大哥训斥,真真是不甘心啊!”张采语气中藏着淡淡的不甘,“收队!” 寿宁候府。 “兄长,你看,此事办得漂亮吧?”张延龄得意洋洋地向寿宁候显摆道。 “是,干得漂亮!”寿宁候满脸堆笑地点头。 “对了,我既然干得如此漂亮,你就没点奖励?”张延龄腆着脸道。 “有,怎么没有?” “呀,真的有?是什么?”张延龄一脸惊喜地问道。 “就是,今后银号之事,候府的处置之责全权交给你!” “哇,这是什么奖励,这明明就是惩罚嘛!”张延龄一撇嘴,瘫坐在椅子上。 “怎么?不想干?”寿宁候看着这个兄弟,一脸疑问。 “您觉得我能干得了吗?只要您承诺,我如果让银号赔了没有惩罚,我就去!”张延龄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呀!我让你去就是个摆设,只是让你做个样子,具体的事情自有张亮去办!你担什么心!”寿宁候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哦,你要是这样说,我就理解了!我去,我去还不成吗?”张延龄一听不让他承担责任,迅速满血复活,“况且,我还可以跟着张亮玩!真是太好了!” “唉,只可惜啊!中信现在将京师的读书人尽皆得罪个遍,现在可抽不出身来陪你啊!”寿宁候叹道。 “什么?中信将京师的读书人得罪个遍?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张延龄听了,一跳多高,急问道。 “亏你还当中信是好朋友,连人家现在身处困境都不知晓,你这是怎么当的朋友?”寿宁候刺激道。 “兄长,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不能为他解决一下吗?”张延龄急了。 “唉,如果是其他事,我或许能帮得上忙,但这个忙,我可帮不上啊!”寿宁候长叹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寿宁候照理分析一番,张延龄更急了。 “行了,你就不用担心了!我想,刘大人一定帮他的!毕竟人家在读书人中的威信不是你我能比的!”寿宁候安慰道。 张延龄点头认可,但却依旧是面泛急色,显然帮不上忙,他心中有些不过意。 “好了,我会随时观注的,只要能帮上忙,我一定不会吝啬的!”寿宁候承诺道。 这下,张延龄才松了口气。 这个小弟啊!看来是真的将这明中信当成了朋友了!否则依他的性子,绝不会如此担心的!看来,自己有得烦了!寿宁候看着张延龄的表情,心中感叹。 此时的明宅,明中信却满面轻松,一脸喜色地将一应武堂学员尽数集结在他房中。 “教习,有什么好事吗?”赵明兴腆着脸,凑上前询问道。 “好事,大大的好事!”明中信笑言道。 第五百一十六章 中信练兵 一听说是好事,大家来劲了,纷纷用饥渴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什么好事?难道学堂已经完工了?” “什么嘛?肯定是要给咱们派任务了?” “切!肯定是要教咱们新的技能了!” 大家七嘴八舌询问道。 “我先问问,大家最近一段时间,对兵法谋略学得如何了?”明中信轻咳一声,神情严肃问道。 “我等静候检验!”众人见明中信一脸严肃,自是恢复了正经。 “看来,大家很有信心嘛!” “当然!”众学员齐声应答。 “明兴,你说说,大家的进度如何了?”明中信未曾表示什么,只是向赵明兴问道。 “这?”赵明兴看看学员们。 “直说,接下来咱们要干票大的,我得了解大家的真实进度,才能制定更加适合的训练方法,才能确保任务的完成。”明中信点头道。 “好!”赵明兴一听,汇报道,“咱们武堂现在实有二十一人,现皆在场,通过这段时间的学习,皆已通熟兵书战策,但具体实战还有所欠缺!” “真的?”明中信有些不信,皆因这些学员中,仅有三人被他带入兵家空间中进行了学习,其中还包括赵明兴,这三位乃是他选中的帅才,而其他学员则由他们三人将兵家空间中学到的东西进行教授,他因事务繁忙,可没有丝毫插手,居然能够取得这样的成绩,这可是大出他的意外之外! 至于说,他与刘大夏打赌,还那般的胸有成竹,其实他心中一点把握都没有,他只知道,这些学员确实跟随赵明兴等三人学习了兵书战策,但具体学到什么程度,之前他可是丝毫不知。 而他那般忽悠刘大夏,令刘大夏紧张异常,其实只是故布疑阵,令刘大夏以为他胸有成竹,不起丝毫疑惑,其实是想借此机会还刘老一个人情,而且那笔生意,本来也就是他想与刘家合作的,只不过是少了个由头,怕刘大夏心中不舒服。 “千真万确!”赵明兴异常坚定地回答。 现如今,既然大家如此给力,那自己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为学员们争取一个好的前程。 “好,既然如此,我就宣布一个好消息!” 众学员凝神细听。 “朝廷决定,于近日将会举行武举!”明中信环视一周,开口道。 明中信虽是满面激动。 然而,大家对此却毫无反应。 一时间,明中信有些愣住了,难道大家知道这个好消息都傻了? 但是,他望向大家之时,却是一脸的懵样,这是何事?历来听说有科举,从未听说有武举啊? 而赵明兴也是一脸懵样。呆呆傻傻地望着明中信,这武举是什么鬼?与咱们有关系吗? “教习,这武举是什么?”终究,赵明兴与明中信还是有些惯熟,开口问道。 啊!明中信都傻了,搞了半天,大家根本就对武举没什么概念!自己这是闹了乌龙了啊!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细思之下,也就明白了,不说这武举是什么鬼?单说,这武举一直未曾定规,只是弘治朝1493年才定的六年一次,大家身处山东,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更何况,上次武举距今已经有六年之久了,大家毫无概念更是应有的反应。 “大家想必是不知这武举是何吧?”明中信看着大家道。 “是!”这下,学员们可是干干脆脆异口同声地回答他。 “好吧!我为你们介绍一下。”明中信异常无奈地向学员们介绍了武举的来历,以及它对大家前途的意义。 哦,原来如此!一时间,学员们恍然大悟。原来武举是这么回事! 尤其是在明中信向大家宣布,他将允许大家前去参加武举,而且准备为大家报名之时。全场沸腾了。 学员们激动万分,这可是事关大家的前程,而且自己居然有机会做官,这可是之前大家不敢想像的事啊!包括赵明兴也是一脸的兴奋。 “不要兴奋,不要激动,首先,这只是个机会,你们觉得有信心能够过关吗?”明中信环视一周,拨冷水道。 是啊!机会是有了,但自己真的能行吗?学员们一阵怀疑,毕竟,他们才学了不到两个多月兵书战策,而武举可是要先策略,后弓马,策不中者不准试弓马。 而且,考试内容主要是马步弓箭和策试。 自己等人之前可只是在来京师之时才刚刚接触了马匹。 武试,还要考《孙子》、《吴子》、《六韬》、《司马法》、《三略》、《尉缭子》、《李卫公问对》等七种兵书。 这可是要人命的啊! 一时间,大家心中一阵忐忑不安。 “好了,大家不要担心还有半月时间,我会令大家在这些方面有长足进步的!” 一时间,学员们振奋不已,齐齐激动万分地望着明中信。 如果被外人听到,明中信居然想要在半月时间内令大家在武举内容上脱胎换骨,一定会嘲笑明中信说大话不怕闪了舌头。但这些学员们却丝毫没有怀疑明中信的话语,皆因,明教习之前的表现令他们认为,明教习就是无所不能的,他的话就是金科玉律,只是承诺就一定会达成。 明中信很满意大家的反应,点头道,“当然,你们在这半个月中,要做好吃大苦,受大罪的准备。” “我们不怕!”赵明兴领头,学员们齐声喊道。 “好,接下来,我会与你们日夜不停进行操练,如果有谁受不了,我不会勉强,只要你说出来,我自会让他离开,当然,他还是会在我明家有一席之地!你们先考虑一下,现在谁要退出?”明中信目光炯炯地望着学员们问道。 然而,学员们依旧坚定地望着明中信,无一人想要退出,毕竟,事关前程,如此好的机会还不知道把握,那就变成猪死掉算了! 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好,既然大家有信心坚持下去,那我就分一下工。” 学员们一听,纷纷挺胸抬头,准备接受明中信的安排。 “赵明兴、李严东、梁大志!出列!”明中信叫道。 三人应声出列。 “你们各自挑选队员,分三组。” 学员们一阵议论,分好了队伍,齐刷刷站成三列。 “好,既然已经分好了组,我就说了,从现在起,你们会见识到明家的一些机密,我希望,你们要终身守护这些秘密,即便离开明家奔向前程,也请你们不要将这些秘密泄露。”明中信满面威严地望着大家。 赵明兴带头宣誓道,“我等在此立誓,如果泄露秘密,我等将肠穿肚烂,五雷轰顶,不入宗祠!今后如果有谁泄露明家秘密,其余人等将终身追杀于他,绝不姑息!” 明中信点点头,这些只不过走个形式而已,他只是想在学员们的脑海中留下一个印象,其实,以他的手段,不立誓也可,只是他想今后在明家立个规矩而已。 “好,三组依次按时辰进行学习,一组赵明兴带领大家进入秘室进行实战演练;二组李严东带领大家熟习兵书战策;三组梁大志带领大家熟悉武举考试内容同时针对性地进行强化训练!” 学员们热情高涨,齐声应是。 前文说过,那位虚拟人物已经警告过明中信,兵家空间一次只能引一人进去,而每月最多三人,否则,空间会自发排斥,进而令学员有身命危险! 但是,明中信一直不信没有变通之法,经过他这么些时日的研究摸索,终于掌握了,只要消耗大量功德,就会将空间的掩护降到最低,经过尝试,他现在最多能够同时,令十人进入兵家空间进行学习,这次为了武堂学员们的前程,他只有豁出去,忍痛消耗大量功德,培养一批兵家人才,走出他支撑大明的第一步! “好了,二组、三组,你们去演武场进行学习,一组随我来。”明中信吩咐完,率先走向他自己的房间。 赵明兴是一脸激动地紧随明中信,而一组学员们尽皆是一脸的懵样,难道在明教习的房中进行实战演练? 而李严东与梁大志却是羡慕地眼光望向一组学员,这些幸运的家伙!自己那是多辛苦刻苦才得到明教习的常识,进入秘室进行学习,他们却如此轻易地就要进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一组学员随明中信来到房中。 “好了,大家坐下依照以前的功法进行调息。”明中信面向大家吩咐道。 众学员一阵疑惑,这就是实战演练? 然而,赵明兴却是二话不说,坐下进行调息,他知晓,这是进入秘室的准备工作,以往他就是如此这样的。 学员们见赵明兴如此,也就依照而行,闭目调息。 耳边响起了明中信那略带磁性的声音,却是功法要诀,这声音好温暖,好有型。 学员们带着对明中信的崇敬,运功调息,半晌。 “好了,大家起来吧!我带大家进入密室!”明中信的声音响起。 大家睁眼一看,呀,墙壁之上居然出现一个小门。 第五百一十七章 “好了,这就是明家最大的秘密。”明中信微微一笑,指着小门道,“呆会看到场景可不要惊讶哟!” 说完,明中信直接步入了兵家空间。 赵明兴紧随其后,学员们怀着忐忑而兴奋的心情踏入了小门。 刚刚步入兵家空间的大门,望着空旷的演武场,众学员尽皆目瞪口呆。 “好了,大家先熟悉一下各个密室,将这些深深印在脑海之中,以备今后合理安排学习。但现在要参加武举,必须挑重点的学习,所以,大家应该有所测重。”明中信一拍手,冲大家道。 大家哄然应是,逐一进入各个密室进行体验。 明中信望着如一窝蜂的学员,心中一痛,这些都是要花费功德啊!幸亏,由于自己之前的一些作为,功德正在持续增加,否则得把自己心疼死。 “教习,你看,要如何进行实战演练?”赵明兴来到明中信面前询问。 明中信拍拍手,突然,一个声音从赵明兴身后响起。 “见过家主!” 赵明兴吓了一跳,这个声音可是前所未有啊!绝非学员们的! 赵明兴迅速作出战备姿势,护在明中信身前,缓缓转过身来,面向来人。 “嗯,不错!”明中信点头赞叹道,“看来,你这些时间没有白费!” “教习,这是何人?”赵明兴并未因明中信的赞叹有所松懈,也并未因来人只是一个白胡子老头而有所放松,反而一脸戒备地看着来人。 “好了,这是兵灵,今后他将会配合你们进行实战演练。”明中信介绍道。 “他?”虽然赵明兴对兵灵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感到震惊,但却在见到只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之后,还是无法置信,明教习居然让他来配合自己。 “你别小看了兵灵,这里的一切可都是他在打理,包括各个密室之内的一应技能,尽皆精研透彻,故而,今后将由他对你们解释传授。”明中信解释道。 赵明兴依旧一脸的疑惑,但却听话地收起警戒,冲兵灵抱拳施礼。 兵灵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兵灵,他们即将参加武举,内容我已经给你了,你看着安排他们的实战演练。” 兵灵点点头,这才用目光扫向赵明兴。 “请前辈赐教!”赵明兴依足礼数。 “行了,在这儿是强者为王,没必要做这些无用功。”兵灵面无表情地道。 赵明兴神情一滞,望向明中信。 “在这儿,兵灵最大,我也得听他的!”明中信一摊手,表示自己的意见。 这下,赵明兴正视起了兵灵,但却也不再多礼。 “去吧,招集学员们,准备接受兵灵的考验!”明中信笑道。 赵明兴听话地前去各室招集学员。 “兵灵啊!赵明兴他们三人学习得如何了?”明中信望着兵灵问道。 这些时日,他只是将他们三人丢入兵家空间,由着兵灵暗中操控他们,如果实在需要,兵灵也会化身成为明中信出面对他们进行指导。故此,只有兵灵对他们三人的进度了如指掌。 “赵明兴如今已经差不多达到了武进士的地步,而且他在空间考验中获得了71分的高分!”兵灵机械地回答道。 “真的?”明中信一听,心中惊喜无比,之前兵灵就向他解释过,如果有一人在兵家空间的训练中达到武进士级别,再考验中达到60分,归元塔第三层就会自动开启。这是不是就意味着,第三层归元塔即将开启了?农家空间即将展现人间? “兵灵从来不说假话!”兵灵机械地回答,“但是,只有赵明兴在现实中得到武进士的名号,第三层归元塔才会开启!” “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及时雨啊!”明中信兴奋异常。 “李严东如今仅仅达到了武举人巅峰,而且空间的考验中,他仅仅得了56分。”兵灵不管不顾,继续汇报道,“梁大志则仅仅是刚刚达到武举人水平,而且空间考验中,他只得了48分。” “不错,不错!”明中信连连点头,毕竟他明白,兵灵对他们的要求极其全面,不仅是要求他们在兵家空间中熟读所有的兵书战策,而且还得精通各种作战手法,对他们也是从整体进行评价,但此次的武举却不需要如此全面,只需将武举所需的内容熟练掌握并运用,考上武进士绝对不难。 唯一头痛的就是,刘大夏要求所有学员都达到他心中的标准,这就有些难了,而且相信那没节操的刘老肯定会在测试过程中使绊子。这就难办了! 虽然之前自己心中已经想要放弃测试,让刘大夏得意一段时间,并将生意输给他,但谁让现在已经有了赢的曙光,谁也不会放过能赢的赌注啊!更何况,那赌注可是对学员们极其有利的啊! “兵灵,单纯说,从他们的表现来看,通过武举,考中进士的把握如何?”明中信肯中冒光地望着兵灵道。 “兵灵评价,他们只要发挥正常,通过现实中的武举应该不难,但他们现在依旧存在一些短板,还需进一步加强实战演练!” “好,我就将他们交给你了,希望你将所有的学员都训练得通过此次武举!” “这得看他们的天赋与努力,兵灵无法做出保证!” 这兵灵就是这点,说什么都是从客观处走,明中信心中暗暗叹道,如果他要是有人性化的一面该有多好啊! “好吧,你尽力,好吧!”明中信只好无奈地为兵灵设定最强模式。 “是,兵灵一定会尽全力!” “行,一切拜托你了!”明中信拍拍兵灵的肩膀。 然而,兵灵却对此一无所觉,只是问道,“家主,你需要操练他们到何种程度?” “照最难的程度操练,但切记不可损伤他们的身体!” “嗯!”兵灵点头应了,随后再不说一句话。 很快,大家集结在明中信面前,但那眼神中的兴奋与激动却是掩饰也掩饰不住。显然,如此隐秘之所,还分得如此精细,这绝对是他们之前所想像不到的! “这位是此处的负责人兵灵,也将是你们的教官。今后,将由兵灵负责你们的演练,希望大家怒力练习,争取早日取得佳绩。” 第五百一十八章 塔中惊变 “教官好!”学员们齐声道。 “嗯!既然家主让我训练你们,而且还让我用最难的程度操练,那我就不客气了!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兵灵丝毫不领情,面无不情地冲学员们道。 “最难的程度!”学员们心中一惊,纷纷望向明中信。 “不错,是我要求兵灵教官的,毕竟,你们要去参加武举,也想获得这份前程,那你们就得全力以赴,绝不可懈怠,否则你们今后会后悔的!何不现在全力争取,自己今后也能问心无愧!” 学员们齐声应是,眼神之中泛着光芒,目光炯炯地望着明中信。 教习这是对我的期望极高啊!否则他何必如此要求,而且看这秘室内的装备设施,只怕教习耗费的心力人力物力绝对是天文数字,人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教习如此待我等,我等必须得让他满意啊! 一时间,学员们尽皆面露慷慨激昂之色!心中下定决心,不能让教习失望,不能让教习的心血白费! 他们却不知,地狱般的演练即将上演!他们此生第一次重大考验即将展现。 “好了,我就不耽误你们演练了!”明中信说着退出了兵家空间。 当然,他只是退出了第二层兵家空间,却留在了归元塔。 多时未曾仔细查看这归元塔,他也想看看这段时间究竟有何变化。 刚一进书库,却只见凝如实质的紫气盈天,将整个书库笼罩。居然是伸手不见五指! 嚯,这是怎么了? 明中信一阵大惊。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书库有变? 明中信待要前行,却只见紫色雾气紧紧裹着他的身体,阻挡着他不让其前行。 明中信心中惊诧,这是怎么回事? 神识扩展,冲向前,然而,紫色的浓雾将神识迅速包围,依旧是一片紫色,根本无法查探周围情况。 难道归元书库被什么侵袭了吗?要知道,这归元塔可是他如今在这大明的唯一倚仗,如果没了这归元塔,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还有,兵家空间中的众学员又将何去何从? 老天爷,你上一世那般捉弄我,我也就忍了,你不会在这一世,依旧如此吧! 而且还是在自己即将见到曙光之际,又给来个当头棒喝!让自己的一切重归原点,重新来过,你不会如此残忍吧? 想到此处,明中信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缓缓向前挪动。 好在,还能移动,只不过是有紫气环绕其身,将其变为了一个聋子瞎子! 依据自己的记忆,明中信摸索着来到轮盘处。 然而,在来到记忆之处之时,却根本就无法摸到轮盘,有的仅仅是一片虚无。 难道自己记错了? 明中信转移方向,一寸一寸,一点一点,一片一片,摸索着,思考着,然而,依旧是一片虚无,空无一物,就连原本的书架居然也不未曾摸到! 一瞬间,明中信呆立当场,陷入了绝望当中,一屁股跌坐于地上。 老天爷,你真的要如此残忍吗? 我明中信究竟做了什么天怒人怨之事,令你如此待我! 想当年,我虽满怀家仇人怨,但却也是恩怨分明,潜心修炼,一步步修炼到渡劫之期,而在此期间,也只是将仇人一一斩绝,但却并未错杀过一人,冤枉一人,但你却残忍地令我最好的兄弟,最好的红颜一一死在我面前,我却束手无策、无能为力。 即便,老天如此待我,我也未放弃自身,终究扛过了这些情怨恩仇。 也依旧未改初心,一心向善,终于修炼到了渡劫期,抱着极大的希望,想要在渡劫之后成就仙人之身,然后尝试找寻办法,复活兄弟红颜,就在我身怀希望前来渡劫,但你却来了个历史以来最强的九九天劫,当时,我心中已然绝望。 这也就罢了,如果渡劫失败,我只当去陪那些兄弟红颜,也算了无遗憾! 但你却又给了我希望,令我重生,还给了我一个家,让我重新体味亲情、友情。 对了!亲情?友情? 想到此,明中信心下一惊,还有学员们,如果归元塔中惊变,那学员们会如何?明兴会如何? 不行,我得振作,我得将他们带出去! 明中信心下坚定,目光炯炯。 不错,我即便没了归元塔,也只是失去了金手指,无法如以前般那样逆天,但我还有那些家人兄弟朋友,为了他们,我也得活下去,即便只有百年寿元,我也还有他们!他们,才是我活下去的真正动力! 明中信居然大彻大悟,心下坚定,按照自已记得的进来的方向,摸索而去,想要寻找路径,回到兵家空间。 然而,依旧是一片虚无,根本就没有回路。 明中信呆住了,难道自己就要困守在此? 一时间,念头纷乱,一个个图像闪过眼前。 不错,今世的图像清晰地出现在他面前。 明老夫人、明有仁、明中远、福伯、陆明远、黄举三人组、师逸房、吴阁主、秦奋、学堂学员等等等等一应人等一一闪过。 明中信眼中出现了一丝丝温情。 不错,此世无法修炼功法,但我却异常感激,说明这老天也不是那般无情,看到了我的努力,我的痛楚,我的伤心,我的绝望!令我重新觉得这天道是有情的! 一步步,一点点,我享受着这难得拥有的亲情,也正是为了守护这份亲情,我重新振作,为明家谋取一份生存,竭尽全力施展我的所能,将明家从泥潭中一步步走出,我心中的阴霾也逐渐被阳光取代,我感恩,我待德,深深感谢这老天的体恤。 而且,你还给了我一丝丝希望,令我的神识能够转世跟来,虽然需要重新锻炼,但却也是有望能够有一线机会。 令我感激的是,居然还让我获得了归元塔,归元书库,功德轮盘,这令我心中重新燃起了修炼的希望,能够找出一条属于今世的一条修炼大道。 这尽皆是我重活此世的动力啊! 在我的努力之下,自身也逐渐满足了一些条件,令神识重新归于我身,一步步将归元塔的秘密一一揭开。 最令我欣喜的是,居然还在无意间,重获消息,只需**、灵魂、神识三元归一,就有成就圣人之机。 就在我心怀感激,努力生活,为身边的亲人、友人、家人、朋友谋取着幸福之时,你却突然这般待我,将我的一切取走,令我迷失在这儿,囚禁我身,固我神识,这是要闹哪样?难道,你真的见不得我有所成,有所想,有所为? 来吧,你还想要什么,你尽管取走,大爷我不伺候了! 明中信悲愤无比,呐喊着,疯狂着,如疯了般,在紫雾之中狂奔,意识渐渐迷离。 第五百一十九章 郭勋来访 虽然是狂奔,但也只是明中信意识中的自以为是。 实则是,他踉踉跄跄在紫雾中东倒西歪,左右摇摆,眼神渐渐疯狂。 明中信的意识从疯狂到麻木,再逐渐陷入了混沌,浑浑噩噩不知归路。 而此时的外界紫雾渐渐搅动,以明中信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旋涡。 更加诡异的是,一丝丝紫色的气体从明中信体中逐渐抽出,每每抽出,明中信的脸色就苍白一点,苍白一点,再苍白一点,终于明中信面上再无血色,眼中的神光也在逐渐涣散。 而体外的紫雾却是如同沸腾一般,翻滚起来。 当最后一丝丝紫气离体而去,却见紫雾轰一声,一道涟漪扩展开来。 瞬间,紫雾沸腾翻滚,由近及远。 最为诡异的是,明中信的神识之体逐渐消失,化作乌有。 在明中信神识之体消失的一瞬间。 而此时的兵家空间中,一丝丝波纹涌过,空间中不知所以地亮了几亮。那兵灵面上闪过一丝丝诧异震惊,身形居然忽明忽暗了好一阵,如同就要消失一般,轰一声,兵灵的身形居然消失了。 此时的学员们却是依旧沉浸于演练当中,对此,并无所觉。 却只见他们汗流浃背,面色通红,通体衣裳尽皆湿透,而且每人都是遍体鳞伤,但却精神亢奋,眼神中一丝丝坚定,坚不可摧。 而学员们座下居然尽皆匹配了一匹马,而他们每人面前有一位骑马的兵将,正在与他们捉对厮杀,学员们聚精会神地应付着面前的兵将,根本就无法顾及外界的变化。 就在此时,归元塔一层的整体紫雾好似停滞了那么一秒钟,随后远近处那从明中信体中逸出的紫色气体逐渐被紫雾包裹,一点点黑色渣滓从中渗出,而紫色气体的颜色越来越淡,越来越淡,但是这些紫气周围的紫雾却是逐渐凝炼,缓缓渗入紫色气体当中。 这一进一出之间,紫色气体在不断壮大。 随后四周的紫色气体如吹入气体一般,尽皆澎涨。 与此同时,它们也在逐渐靠拢。 终于,涨到了一定程度。 于这寂静无比的紫雾之中,好似惊雷一般,响了一声。 紫色气体居然在逐渐融合。 逐渐地,紫色气体融合成一团,缓缓翻滚,翻滚,而那紫雾之中却有一滳滴浓郁到了极点的紫色液体缓缓凝聚,继而缓缓渗入紫色气体当中。 而那紫雾却是渐渐变淡。 但随着附近的紫雾渐渐变淡,远处的紫雾逐渐靠拢,再凝聚紫液,渗入,靠近,凝聚,渗入。 如此过程在无声无息中完成。 渐渐地,紫色气体重新变得浓郁无比,紫得发亮,紫得高贵。 随即,紫色气体变幻形态,变猫变狗,变成巨人,变成颗粒,最终缓缓凝聚,逐渐凝聚成了一个一尺高的小人,最终轰然定形,不再变化,脸部逐渐凝实,赫然就是一个小小的明中信,而那眉宇之间一阵威严之气散发而出。 在小人成形之时,周围紫雾震了几震,仿佛参拜主人一般。 随即,紫雾更加疯狂地向小人凝聚,紫液如雨般向小人洒落。 而小人照单全收,随即缓缓坐下作运功之状。 如此这般,持续了良久良久。 就在小人明中信重聚之时,兵灵的身躯,也重新出现在兵家空间演练场中,但细查之下,兵灵的身躯却更加的凝练了。 而他仿佛也知晓一般,细细查看了一下自身,面上稍稍有了一丝丝波动,但随即恢复了面无表情的神态,不再注意自身,转而细细查看起每位学员的状态。 而那些与学员们捉对厮杀的兵将们,人马皆是闪了一闪,攻势居然凌厉起来,一时间,杀得学员们叫苦连天。 怎么会,这些陪练的兵将居然在一瞬间仿佛吃了仙丹般,兵刃更加沉重,攻势更加猛烈,这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兵灵的目光闪一闪,兵将们稍稍放缓了攻势,让学员们得到了喘息之机。 随即,学员们缓缓气,定定心神,更加专心地投入了厮杀当中。 兵家空间中的一切,逐渐恢复了正常,仿佛从未变化一般,依旧是那般的热闹,那般的沸反盈天,热火朝天。 此时的明宅外面,小候爷郭勋立住身形,观察着明宅外观。 而他的身后紧紧跟着几个小厮,手中捧着一些东西,静静站着。 “这位爷,不知到此有何贵干?”门房中的一位学员急步上前,向郭勋打一个躬,问道。 “我乃武定候府郭勋,特来求见明公子!”郭勋递过一张拜帖,随后一拱手。 “还请稍待!”学员接过拜帖,转身进了明宅。 须臾,明中远急步迎了出来。 “见过小候爷!”明中远上前一施礼道。 “您是?”郭勋见不是明中信,心下有些不悦,但想及自己上门是有所求,也就小心地收起了这份不悦,冲明中远问道。 “我乃明中远,是明中信族兄,现禀职明家管家,我家家主外出未归,是以无法出迎,还请小候爷见谅!”明中远拱手陪罪道。 “什么?明公子不在?”郭勋有些失望。 “我家家主虽然不在,但还请小候爷赏脸进去喝杯茶吧!请!”明中远相让道。 郭勋点点头,抬步向明宅内行去。 在明中远陪同之下,郭勋来到了大厅。 二人落座,自有学员奉上茶水。 “小候爷,此乃是山东绿茶,还请品尝。” 山东绿茶?郭勋眼前一亮,这不就是那些御医极力推崇的绿茶吗?据说功能延缓衰老,治病清胃,这想必也是那明中信的手笔吧! 最令他感叹的是那句,“绿”色好心情,“茶”防各种疾。 这真的是逆天的宣传啊!如此的脍炙人口,令人印象深刻,不知不觉中就如同中了迷药一般,在买茶之时,第一时间想到了这绿茶,岂能不买点尝尝,这一尝,可就上当了! 更何况还推出了三种级别的茶叶,面向不同的人群,一想就是如此的高大上,如今已经成为了上层人物身份的象征了啊! 这一把火烧得那王清的茶庄如今门庭若市,赚了个盆满钵满!羡慕啊! 如今市面之上已经供不应求,确实应该尝尝。 郭勋拿起茶杯,一股清香扑鼻而来,嗯,不错!品了一品,确实,口感极佳,清热解渴。 “今日小候爷造访,不知有何贵干?”明中远见郭勋品完茶,开口问道。 “哦,今日郭某前来,只是见见明公子,此前有些小误会,想就此解开,顺便给明公子赔个罪!”郭勋轻描淡写道。 明中远心中腹诽,小误会?你都要威胁抢我们的饭碗了,还小误会?真真是人活一张嘴,上下一翻由你说啊! “是吗?您与我家家主还有误会,想必我家家主应该不会放在心上!您还上门解释,真是太客气了!不敢当,不敢当啊!”明中远一脸的受宠若惊,向郭勋连连摆手。 郭勋望着明中远,心中这个舒坦,对啊,这才是对咱们候府的态度嘛!就得如此谦恭,如此的受宠若惊! 心中虽然如此得意受用,但面子上,郭勋还是不愿失了气度。 “明管家说差了,咱们候府可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是错就是错,是过就是过,绝不将错就错,上次确实是郭勋有些鲁莽了,而且有些处置失当,故此才来的,这些礼物只当咱们的礼尚往来,还请笑纳!” 什么?礼尚往来?明中远心中一阵不悦,开始还说是小误会,如今居然说是礼尚往来,你当我们明家是什么地方,由得你想打压就打压,想威胁就威胁,想和好就和好啊!做梦! 明中信满脸堆笑道,“小候爷客气了,什么礼尚往来,咱们岂能与武定候府相提并论,这真真是折杀明家了!” 态度不错!值得培养!郭勋心中这个受用啊!这明管家真是会说话,每一句话都说到了自己的心窝处!确实,明家怎能与武定候府相提并论,咱可是勋贵,你一个小小的明家,在京师还未占稳脚跟,也就是刚刚搭上个张家外戚,不过只是张家的一条狗而已! 那明中信也就是依仗张家,才敢与我如此对着干,再有,那个牟斌想必是适逢其会,只是为了皇上的面子,才如此维护于他!这样想来,自已此番折节下交,有些过了啊!郭勋想及此,心中有些后悔,这是自降身份啊! 但来都来了,还是先将事情办好要紧,毕竟那些利益还是很可观的,利用一下这明中信也是理所应当的,只当自己礼贤下士即可! 不提郭勋心中的小算盘,却说那明中远,察颜观色之下,心下明了,这郭勋只怕心中有了算计,罢了,就给你个当头棒喝吧! “小候爷,还请见谅!”明中远站起身形冲郭勋一拱手,正色道。 “哦,何事?”郭勋依旧沉浸于幻想当中,还以为此次来的目的就此手到擒来,听得明中远如此说话,一时未曾反应过来,呆呆望着明中远,有些懵。 明中远满脸的不好意思,冲郭勋一再拱手,“小候爷,我虽为管家却无法为我家家主做主,这些礼物还真的不能收,否则家主回来,就得家法伺候了!还请劳烦您将这些礼物带回去。” 什么?郭勋震惊了,前面还是那般的和谐,如今怎么就此变脸了? “还请小候爷原谅则个!”明中远那是满脸的不好意思。 “啊!”郭勋满脸的懵逼,对此无言以对。 人家都如此说了,自己还能如何,难道难为一个管家,说出去都不够丢人的! “对了,明家主究竟身在何处?不如我等他回来!”郭勋只能如此是说。 “这?”明中远面有难色。 “怎么?有难处?”郭勋一皱眉。 “实不相瞒,我家家主出去处理一件极其麻烦之事,只怕今日不会回来了!”明中远犹豫半晌,终于说了出来。 “是吗?”郭勋深表怀疑。 “小候爷,您想,我能骗您吗?”明中信满面委屈道。 郭勋一想,也是,就凭刚才这明管家如此的表现,应该不至于骗自己! 但是,明中信究竟办理何等麻烦之事,居然彻夜不归?这样的话,自己再呆下去,只怕也没什么意义了!罢了,今日暂且自去,待来日再说。 故此,小候爷郭勋也只有灰溜溜地原样返回候府。 明中远望着郭勋远去的背影,不屑地撇撇嘴,回身来到明中信房外。 梆梆梆! “中信,在吗?”明中远低声叫道。 然而,房中悄无声息。 明中远再敲几下,依旧一无反应。 推门而进,却见房中一切井然有序,但却空无一人。 明中远一皱眉,这是去哪了? 随后,找遍全明宅,尽皆没有明中信的踪迹,在问过李严东等人之后才知晓,明中信居然带着赵明兴等七名学员去了不知何处。 也罢,待他回来再说吧!明中远只好放弃现在就向明中信禀报此事,回转房中休息。 此时,在李东阳府。 李东阳与刘大夏二人已经商议完毕,正在一脸奸笑地对视。 旁边的李兆先终于忍不住了,开口问道。 “父亲,刘老,你们考虑过没有,如果明家学堂的学员通不过你们的测试,那会如何?” 刘大夏与李东阳一愣,对啊!如果通不过又要如何?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未曾考虑过。 也确实是之前明中信给他们的印象太过于妖孽,令他们忽视了这个问题。 而且,他们设计如此阴险的计划也只是基于明家学员们对武举内容了如指掌,熟烂于心的基础上,如果学员们并没有那么妖孽呢? 一时间,二人心中如潮水般汹涌澎湃。 难道,在自己二人心中,明中信已经逆天到如此境地?令咱们根本就未曾考虑过明中信不能令学员们通过,而自己二人之前好象也是仅仅是想要通过这些阴险的手段,为其学员制造一些困难! 这可太可怕了! 二人面面相觑,眼神中有了一丝丝惊骇之色。 自己二人还真是当局者迷啊!相反的,旁观的李兆先却是旁观者清,察觉到了这个问题,并提了出来。 第五百二十章 二老解析 “而且,这兵家之事,不同于那商贾之事,只需几个点子,再加上银钱跟上,就可以一展身手,领先别人。兵家之事虽然也重视天赋,但那却是无法速成的!”李兆先继续论断,“那些学员在两个月前,可是还在那山东行省的一个小小县城,根本就没有那么完备的兵法大家进行培训,又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兵家谋略?” “可,可明家学堂可是有那陆明远与栗福这两位兵法大家啊!”刘大夏有些迟疑道。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据我所知,那福伯仅仅只是管家,未曾参与过学堂教授之事,而那陆明远更是如此,他只是一个说书先生,一直在名轩阁说书,试问他又哪来的时间去教授学员?” “那如果他们是暗中教授呢?依明中信那般谨慎的性格来说,这也不无可能啊!”李东阳微微一笑,考校道。 “暗中教授那是不可能的,听刘老也说过,之前,明中信可是根本就不知晓那文武双壁之事,他知晓,也是从刘老这里知道的,依他与您的关系,如果他知晓,会这般做作吗?”李兆先向刘大夏问道。 “这倒也是!”刘大夏频频点头,表示认可。 “故此,我敢肯定,这明中信之前根本就不知道文武双壁之事,试问,他又如何去让二位去教授学员?” “嗯!”这下,二老不再说什么,而只是赞赏地望着李兆先点头认可。 望着侃侃而谈的李兆先,李东阳与刘大夏仿佛未曾见过一般,要知道,李兆先平常可是异常腼腆之人,根本就未曾这般长篇大论过,还是与自己二人辩论,这可真是希奇事啊! 而此时的李兆先却已经沉浸在对明中信的担心当中,根本就未察觉到自己与往日有何区别,急急追问道,“既然二老认可我的话,那又何必为难这些学员呢?为难学员们,那不就是为难中信吗?” 二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 李东阳开口了,“徽伯啊,你说得很对,确实那些学员不一定能够通过武举内容的测试,但是,我们还必须得为其设置障碍啊!” “这是何故?”李兆先表示不解。 “我们知道,你担心明小友,而且,之前确实是李家愧对于他,但是,这些都不是我们放弃测试的理由,或者说是在测试中放水的理由!”刘大夏笑看着他,道。 这下,李兆先不再着急了,既然二老了解了自己的担心,那自己还担什么心,他们自会考虑。反而是这刘老的话,究竟是何用意?于是,他低下头细细思索。 二老静静等着,等他想通。 突然,李兆先抬起头来,双目放光道,“我知道了!” “说说看!”刘大夏眼含鼓励地望着他。 “虽然,明中信的学员们不一定能够达到武举的标准,但我们可以通过测试来寻找他们的不足,在武举之前可以尽量弥补,令他们最大限度通过武举!越难越好!”李兆先越说越兴奋,“所以,我们不是为他设置障碍,反而是想要让他们了解自身不足,自我反省,自我进步,从而为他清除障碍,令其轻装向前,尽量通过武举考试。” “嗯,还有呢?”刘大夏点头。 “再有,也是想让明中信能够清醒地认识到,他不是万能的,绝不能为之前的成就骄傲自满,令其灭掉骄纵之心,为他今后的道路能够顺畅走下去提个醒。” “不错,不错!还有吗?”刘大夏频频点头,追问道。 李东阳在旁异常欣慰,这个长子终于长大了! “还有?”李兆先这下懵了,他只想到这些,难道二老还有其他用意? 细思之下,李兆先摇摇头,表示没有了。 二老对视一眼,长叹一声。 “其实,在你提醒我们之时,我们已经想到了,明小友那般精明之人,真的是不知晓他自己的短板吗?”刘大夏满脸惭色,言道。 “这?”李兆先若有所悟,但却未说话,只是盯着刘大夏,等待他说出来验证自己是否想的对! “其实,明小友只是想输给我而已!”刘大夏长叹一声,解开迷底。 “什么?”李兆先有些惊异,他以为的,与刘老说的可谓是南辕北辙,大相径庭。 “怎么?你是如何想的?”刘大夏看着他,疑惑道。 “其实,我是想,明中信是否有那秘法,临时提升起学员们的实力,令得他们在武举测试中一举过关而已!” “真的?”二老一阵惊异,这个思路?这个思路他们还真心没想过。 一瞬间,二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丝惊喜。 “着啊!我忘记了,那小子从来不会以常理出牌,咱们可算漏了!”刘大夏一拍大腿,大声叫道。 “不错,咱们还真是疏忽了,那小子真的不能以常理推断!”李东阳点头不已,一脸的心有余悸。 要是依照咱们之前的想法,只怕是阴沟里翻了船都不知晓的为何!如今,幸亏李兆先提醒,好在,还有时间,细细谋算,绝不能让明中信得逞。唉,真是后生可畏啊! 二老满眼的欣赏望向李兆先。 “难道不对?”李兆先望着二老的目光,有些心凉,二老这是怎么了? “好小子!”刘大夏上前一巴掌拍在李兆先肩上,李兆先一个趔趄,差点一头栽倒。 “老刘头,没你这样当长辈的,哪能如此欺负我家徽伯?”李东阳一脸的不悦道。 “老李头,只怕你现在心里都笑出花来了吧!你后继有人,就偷着乐吧!”刘大夏一脸的不屑,冲李东阳嗤之以鼻。 李东阳讪讪一笑,不再说什么。只是抚须微笑,一脸慈爱地望着李兆先。 “行了,别理你老子,越老越回去了!”刘大夏一拉李兆先,“来,我为你解释一下。” “徽伯洗耳恭听!” “其实,你说的也对,这明小友还真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但不可否认,他还真的是想输这一局!” 李兆先探问的眼光望向刘大夏。 “为何如此说呢?实则正如咱们猜想推测的,明家学堂的学员毕竟不是他,也不会如他般妖孽,更何况时日极短,根本不可能培养出强悍的士兵将领来,更何况还有那些兵书谋略,都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够学通学精的,故此我判断,这些学员们肯定不可能尽数通过武举。但一两个还是有可能的。” “毕竟,人有亲疏远近之分,明中信肯定也会尽全力培养几个兵家人才,所以,我猜,最少有三五个这样的人才,而明小友那般精明之人,岂能没有谋算,他心下肯定知晓,让武堂学员们尽数通过武举是不可能的!但又想要还我个人情,所以才有了这次的打赌!” “至于是什么人情?我想,恐怕就是我之前帮助他买了明家学堂的地址,虽然他付了钱,但毕竟想要在京师买地需要借助我的关系,所以,他记在了心中,想要还我个人情,所以才以一件买卖来打赌,就是想让这个买卖名正言顺地来到我手中!” “这样啊!”李兆先有些明白,依明中信的尿性,这种可能性是最大的可能! “这小子!”刘大夏眼中闪过一丝丝无奈,摇头叹道,“为何就这么不愿意欠人情呢?” “但是,他也就是这点才令得咱们心甘情愿为其付出吧!”李东阳在旁也是一声叹息。 至此,李兆先深切明白了这里面的弯弯绕,对明中信的禀性有了进一步的了解。 “那你们还如此算计于他!不如您就将您的那些赌注赔给他就好了嘛!”李兆先冲刘大夏道。 “这可不行!”刘大夏一言否决了李兆先的建议,“一则,打赌就是打赌,绝不能徇私,我相信,明小友也不会想如此的!” “嗯!”李兆先点头。 “二则,我不想因为我的放水,令得学员们产生依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通过自己的努力获得我的教授,到时,想必他们的自信心与自豪感是谁都无法给予的,我不行,明小友也不行!我相信明小友也是这般想法!想必,明小友也是想通过这次测试,来达到一定的目的。” “三则,我们应该记得,他的理想是深入大明的各行各业,培养专业人才,撑起这大明的天空,想必他所培养的必不是所谓的将才,而是帅才,所以,我不能培养这些学员任何的侥幸心理,毕竟,一帅无能累死千军啊!” “四则,我也不想让明小友看出来,我放水,毕竟他的心意也得尊重啊!所以,唯有我全力以赴,才能对得起明小友的这份心思啊!” “嗯!高,妙,您考虑得太周全了!您是真的对明中信有极深的了解啊!”李兆先赞叹道。 “五则,你也确实是想要占这个便宜,毕竟明小友的生意手段真的是太过逆天,你也想为刘家争取这份生意吧!”李东阳在旁不乐意了,他见不得自己家的儿子对这老刘头如此推崇,冷嘲热讽讥笑道。 “这我不否认,谁让你就没这机会了呢!你就别羡慕嫉妒恨了,你想有这机会还真没有呢!”刘大夏冲李东阳挤眉弄眼,气他道。 “你!”李东阳为之气急道。 “自作孽,不可活啊!”刘大夏一脸欠揍的表情,挤眉弄眼道。 李东阳气得挥袖而去。 这两个老小孩啊!李兆先心中深深叹道,中信啊,也只有你能令他们一起对付啊!希望这次你过关吧! 第五百二十一章 重塑神识 却说归元塔中,明中信重新凝聚神识之体,一座小人端坐于地运功不止,如海吞鲸般吸收着那凝聚出来的紫色液体。 在吸收之后,小人以肉眼可见的程度慢慢长大,也随之,飘浮而起,缓缓上升。 在紫雾之中,如仙如幻,神识之体越升越高,紫雾随之而上,浩浩荡荡冲向天穹。 突然,天穹之中出现一道裂缝,小人带着紫雾冲入裂缝,一闪而逝。 良久,神识之体清醒过来,明中信的神智终于恢复过来。 再次醒转的他诧异无比,首先检查自身。 嚯,现在这具神识之体居然已经恢复到了原来大小,但却更加的棱角分明,肌肉壮硕,居然有了一种力拔山兮气盖世的错觉,看来,真的是重新塑造了神识之体啊! 现在根本就不须扫,只需动念,一瞬间,就体察到了神识之体的每分每毫,这种感觉真的是太棒了!真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啊! 最最重要的是,现在只觉得,神识之体中充满了一片祥和之气,与之前真可谓是天壤之别,绝不相同。 被功德加身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 而神识也更加凝炼,稍一扫视环境情形更加细腻地表现在神识当中。明中信强压下心中的激动之情,观察这个身处的环境。 却只见面前立着一座功德碑,是那座大的,而绝非功德轮盘之中的功德小碑。咦,自己居然又来到了这个空间!明中信一阵惊诧,难道之前根本不是这老天爷对付自己?反而是给自己极大的好处? 而此时的功德碑紫光内敛,朴实无华,一种古朴无光气自华的感觉由心底发生出来。而在功德碑前方,自己的魂体安安静静地平躺着,依旧是无一丝丝紫意。 反观自己的这具新的神识之体,却是那般的紫气盎然,居然能够放射出紫光。 这具神识之体难道是功德重新铸造的?明中信心中一阵窍喜,要知晓,大量功德加身那可是圣人才有的专项福利啊!如今自己也这般,难道是即将成就圣人之体? 不对!细想之下,明中信打消了这个不切实际的念头。 如今,现在眼前只有神识之体与魂体,那**虽有线索,可也还未到手,根本就不满足条件,想成就圣人,哪有这般简单! 曾记得,功德碑上记载,陈无恨,也就是明中信的前世,男,于地球历某年某月某日功参造化,化身渡劫,但因其杀戮盈天,功德为负,天道激发九九雷劫,本应灰飞烟灭,但因其前世为九世善人,天道给其一线生机,**、神识、灵魂三体分离,各有因缘,待功德圆满,三体合一之时,才能成就圣人。 而且,那具**现在可是有主人的,如果自己强行占据,一则,会否有损阴德,这功德神识之体是否会有所损伤,导致夺舍失败?而那具**又是否能够承受得住这功德神识? 更何况这魂体又将如何与神识之体合体,这也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啊! 尤其是,如果自己这神识之体与魂体合体之后,又能否回到现在的肉身之内?而现在身体内的魂体又将何去何从? 而即便是现在功德神识之体又能否回到现在的**之中,也是个问题啊! 这些都是不确定的!麻烦真多啊!明中信想到此就是一阵头痛。 看来,革命尚未成功,中信仍需努力啊! 罢了,不想了,还是看看为何来此处空间吧! 明中信扫视空间。 嚯,吓了一大跳。 却原来,现在的这个空间,齐齐被那紫雾所笼罩,不,准确的说,现在的这个空间,居然除了自已立身的这处还是一片陆地之外,十米之外,尽皆是一片此雾凝聚而成的紫色液体组成的一望无际的海洋。 而这片海洋,却是那般的生机盎然,祥和之气升腾而起。 那紫色盈天的模样,令得明中信有些目瞪口呆。 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书库之中的那些紫雾尽皆被转移到此处来了?还都凝聚成了紫色液体? 明中信回过神来,走到海边,蹲下身形,以手缓缓拨动海波,却感觉一丝线祥和之气顺着手臂逆势而上,他分明感觉得出来,这些祥和之气,正是那功德化为的,对自己自身有极大好处。 明中信欣喜无比,难道这些紫液海洋自己的神识之体可以吸收? 然而,高兴只是一瞬间之事,却说这一丝丝祥和之气顺着明中信的经脉流走一周,随后从另一条手臂喷涌而出,根本就不停滞,让他自己也只是干瞪眼,根本无法让其留存片刻。 明中信摇头叹息,有了一丝明悟,看来,自己这具功德神识之体已经饱和了,之前不是在书库那儿吸收了紫色液体嘛!只怕当时已经吸收完全,这具神识之体的承载之量已经达到! 也罢,月满则亏,自己应该满足了! 明中信重新站起身形,打量一下这个空间,居然依旧是一眼望不到边,闭目扩张神识,却只觉得,一瞬间,神识就扫过了千里万里甚至亿里,突然,神识一凝,咦,这是何物? 顺着神识望去,却原来,这紫色液体海洋居然还有尽头,而尽头之处,居然是? 一时间,明中信有些懵了。 不自觉地揉揉眼睛,但却将手臂停在了眼睑之上,心中只觉得一阵好笑,自己的神识哪是用眼看的,还是凝聚看一下吧! 重新来到紫液海洋的尽头,稍稍运用神识试探一下。 却只觉得,如捅破一张纸般容易,下一稍,神识居然出现在了归元塔外。 准确得说,是在归元塔的顶尖之外。 明中信心中明悟,却原来,这功德碑所在空间居然就是归元塔的最顶层! 怪不得呢,几次三番感觉魂体离自己不远,但却一无所获,原来是在归元塔顶层啊! 那这归元塔究竟是何来历?居然能够将功德碑囚禁于此? 明中信满脑袋的疑问。 细思之下,毫无头绪。 也罢,不想了,无论如何,这是好事啊!明中信心中窃喜不已。 不过,自己是不是已经能够自由进出这归元塔了呢?难道现在那几层空间已经能够开启了?如果真的开启,那可真是如虎添翼啊! 明中信神识一动,扫向下面各个空间。 然而,在明中信即将进入倒数第二层之时,却只觉一股伟力从归元塔上显现,柔柔地将神识弹了开来。 明中信不信邪,神识凝聚,加大力量冲向归元塔,然而,更加强大的伟力出现了,将他的神识弹得更远,几次三番试验,神识根本无法寸进,进不了归元塔其他的空间层次。 明中信望着归元塔心中一阵无力,原来,还是有限制啊! 该知足了! 突然,他想到,书库?轮盘? 心中一阵忐忑,望向归元塔底层。 想下,又不敢下,深怕最终体会到的居然是失望,那可就真的太过残忍了! 时间,在犹豫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决定依旧无法下定。 不自觉,远眺远方,一望无际的神识之海出现眼前,一种宽阔之感由然而生,一股豪气从心底发出,一丝豪迈涌上心头。 再次望向归元塔,却只觉得心胸一下开阔了!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的患得患失!之前不是已经想过了吗? 不错,我即便没了归元塔,也只是失去了金手指,无法如以前般那样逆天,但我还有那些家人兄弟朋友,为了他们,我也得活下去,即便只有百年寿元,我也还有他们!他们,才是我活下去的真正动力! 况且,现在自己还有希望,还有功德碑,还有识海,还有那功德之海,即便没了书库、轮盘,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时间,明中信的心胸变得更加豁达。 对了,学员们! 明中信心中一惊,是啊!异变之时,兵家空间是否产生了变化,必须得保证他们的安全啊! 想及此,神识一动,明中信重新来到了归元塔门前,坚定地推开塔门,迈步进了归元塔。 而且并未察看轮盘与书库是否还在,而是直奔第二层,兵家空间。 来到兵家空间大门处,明中信脚步迟缓,一步步的迈过去,却是一步比一步沉重,毕竟,他心念之人正在门后,还是已经不复存在,这些给他以极大的压力。 明中信满眼纠结地迈向大门,心下五味杂陈,面色复杂地推向大门。 如今,如果能够用轮盘与书库去换取学员们的安全,甚至用归元塔去换,只怕他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拿去换取学员们的安全! 皆因,那些都是他的战友,他的支柱,他的希望所在啊! 明中信心情复杂,满怀忐忑地推开了大门,然而,映入眼帘的,是空荡荡,无一人存在的空间大厅,虽然,一应物事俱全,但却少了份人气,少了份希望!甚至,连那兵灵也无踪影! 明中信望着眼前的一幕,满眼的绝望,两行热泪喷涌而出,一下跌坐于地,呆若木鸡! 第五百二十二章 回归本魂 现在,即便是让他用自己的生命去换取赵明兴等学员的生命,他也会贡献而出,但世间没有什么后悔药,这一切的一切都令得他无比绝望。 前世,他就是如此,对兄弟、红颜的生死无能为力,待得他有能力之时,却再也无法挽回这些遗憾,今世,难道又会是如此? 赵明兴等七位学员,只怕是他在今世第一批被无情抹杀的兄弟了! 一时间,明中信脑海中闪过前世的诸多遗憾,兄弟在身边死亡,自己无力救援,红颜容颜极限速度的衰老,他手握至尊养颜丹,却无力挽回,亲人被仇家斩成肉酱,他却只能眼睁睁望着,痛哭流涕,还得紧紧捂住自己的口,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 这一切的一切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那般痛楚、那般撕心裂肺的苦楚,仿佛又再次经历了一遍。 他心痛如绞,喘气如雷,但却进气无丝,眼中再无焦点,眼中死气弥漫,了无生机。 如果无人救他,只怕他会就此窒息而亡! “家主,家主!”一阵喊声进入明中信的耳朵。 家主!家主!明中信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声喊叫。 突然,明中信激灵灵打个冷颤,眼中的死气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明眸转向来人。 兵灵啊!明中信无意识地看着来人,叫出了来人的名字。 兵灵?明中信瞬间眼睛睁大,射出一道寒光直冲兵灵,兵灵都未来得及躲闪,胸前被射了一个大洞! 好在,兵灵只是灵识化体,只要兵家空间不崩塌,自是不会消亡。 但经此一射,明中信也回过神来。 望着兵灵,明中信心如死灰地问道,“学员们的尸体呢?” 兵灵看看自已胸前的大洞,依旧面无表情地望着明中信,回道,“他们已经出了空间!” “出了空间啊,要安葬好啊!”明中信无意识地回道。 兵灵没有丝毫反应地站在那处,缓缓修复自己胸前的大洞。 出了空间!明中信重复这句话,仿佛感觉到了不对,渐渐地明中信的眼神中一丝疑惑闪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们还活着?”明中信不确定道。 “是!”兵灵点头道。 “真的?”这下明中信听了个真真切切,一时激动,双手抓住了兵灵的双臂,然而,嘭一声,兵灵的双臂被直接捏爆了! 但兵灵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淡淡然,回应道,“不错!” 明中信的神色瞬间变好,眼光放亮。 一扬手,一道功德直奔兵灵,一瞬间,兵灵全身紫气盈绕,满血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威严。 而此时的明中信根本就没有心思理会他,凝聚神识就待返回**。 然而,一种桎梏之力禁固了他,令他无法离开。 什么?明中信心下一惊,难道就无法离开了? 兵灵看着明中信,道,“以您现在的神识之体,根本就无法离开,必须得” 未待兵灵说完,明中信眼前一亮上前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要如何才能离开此地回归身体?” “必须得将这一身功德散去!”兵灵接话道。 “什么?要散去一身功德?”明中信不可置信地望着兵灵。 自己可才刚刚利用功德重塑神识,如果散去,岂不是要将这神识之体也得散去,那般的话还活个什么劲? “不错!”兵灵面无表情地应道。 “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吧?” “只因为这神识之体太过强大,而那具身体与魂体无法承受,限于规则,故此才无法离去,回归身体。”兵灵解释道,毕竟,他乃是这归元塔所孕育,自有一番神异,了解这些规则。 “太过强大,太过强大!”明中信口中喃喃自语,低头思索,任何事物也没那么绝对,一定有什么变通之法,想当初兵灵不就说这兵家空间一月只能有三人进出,多了兵家空间会自动排斥,杀死进入之人吗?如今呢,自己想到了变通之法,运用功德补偿,从而获得驻留时间,不也效果极佳吗!我还不信了,如今找不到解决之法。 强大的话,变小不就可以了!散去一些功德?明中信细思如此的作法是否可行! 然而,看看自身这个功德神识之体,尽皆面满了功德,如果被散去一些,谁知道会出现什么变故,也许会缺胳膊少腿,想想就渗人啊! 那如果压抑功德呢?突然明中信眼前一亮。 但如何压抑呢?明中信皱眉不已,确实,自己这可是要回到**当中,如果稍有不慎,进入了**,但如果不稳定,到时轰一声,只怕自己的**就粉身碎骨了! 压抑?压抑?压抑的另一面不就是隐藏吗?隐藏起来呢?明中信又思考到了一种方法,如何隐藏呢? 忽然,灵光一闪,对啊,自已的魂体不是毫无功德吗?如果将魂体与神识之体合体呢?那样可不可行? 试试,不行再说! 想到就做,明中信转身飞身冲出了归元塔,神识一展,瞬间飞上了塔顶,这次倒无伟力阻拦,顺利地进入了功德碑所在空间,来到魂体附近。 望着毫无紫意的魂体,明中信尝试将神识伸展进去。 然而,当他刚刚接近魂体之时,却只觉得一阵强力的拉扯之力,拉着他向魂体附去。 轰,神识居然有了一秒钟的失神,随后,就只见到了无限的天穹,自己这是怎么了?明中信心中一阵大惊。 随着心中动念,天地居然旋转,定下心神一看,却原来,自己刚才是躺在地上的,而旁边正是那功德碑。 明中信瞬间想通,自己这是进入了魂体,难道合体了? 一瞬间,明中信惊喜非常。 低头观瞧,却原来,还真的是,不过,只是此时的身体状态,无丝毫的紫意,有的,只是晶莹剔透的手臂,细嫩无比的肌肤,一种久违的感觉涌上心头,这是自己前世的魂体啊! 久违了,老朋友!明中信一阵感触涌上心头,眼眶瞬间湿润了。 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体查了一下,毕竟是自己的东西啊,就是如此的契合,无一丝刚刚合体的不适,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和谐。 对了,功德呢?明中信心中一阵忐忑,不会合体之后,功德已经离体而去了吧! 神识一动,内视起来,哦,还真的是,无一丝一毫的功德! 罢了,没有就没有吧!明中信心中一阵悲凉,这老天爷还真的是耍自己啊!一劫紧跟一劫,这是要玩死自已的节奏啊! 不过,还算你有良心,未曾令得我的神识之体有所损伤,这只怕是唯一的好处了吧!明中信心中涌起一丝庆幸。 可惜啊,我的功德!明中信转念一想,却是心头一痛,口中发出一阵哀嚎。 突然,体内一阵悸动。 怎么,难道还有后遗症?明中信心中一惊。 连忙检查,心下大喜,一片紫意盈盈从泥丸宫处喷涌而出,不是别个,正是那功德,循根而去,来到泥丸宫处,却只见泥丸宫中,一粒紫黑色的圆珠旋转着,喷出功德。 哦,明中信恍然大悟,功德并非离体而去,而是被压缩在了泥丸宫处,只需自己想,就可调用,真是太方便了! 看来,自己选择合体还真的是一招妙棋!我真是天才!不由得,明中信心中一阵得意。 明中信尝试着控制,心虽感念,让功德停止喷涌,脱口而出,“止!” 却只见那圆珠转动逐渐变慢,缓缓停止,功德,也不再往出涌。 哟,还真的是意念控制,真的是太方便了!明中信心中窃喜。 这下,可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想到此,顾不得详细检验合体之后的好处,神识闪动,就待回归肉身,但他心中一闪念,好似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一般,但却一阵恍惚,记不起来了。 罢了,还是先回肉身再说吧! 第五百二十三章 分离试验 明中信心怀忐忑地发动神识,想要出识海,这次倒没有什么阻碍,顺利地出了识海。 明中信轻轻叹了口气,面上泛出喜色,不错,还真的有效! 这下就放心了! 明中信神识一动,来到一处秘室,肉身正躺在秘室的床塌之上。 明中信微然一笑,飘向肉身。 然而,在神识入体之时,却只见一阵力量波动,自己居然无法进入肉身。 明中信一时为之愕然,随之想起,自己现在可不仅仅是神识之体,还有魂体啊! 原来这就是自己忽略的,未曾想到的。 而那肉身之中可是有原始魂体的,一具肉身之中,可不能有两个魂体啊! 这可怎么办?明中信一时之间有些麻爪了。 难道重新让自己把魂体与神识之体重新分离?但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又回到了原点?神识之体充满功德,还是无法进入肉身啊! 要不,将肉身与魂体分离?明中信眼前一亮,这可真是个好主意啊! 要知道,前世之时,可是修炼过如何令得魂体与肉身分离之术的。 想到就做,明中信就待行动。 然而,望着肉身一时间竟是怔住了。 当初,自己可是身在体内,由内而外进行修炼,并且,那时自己可是身怀绝世武学,奠定元婴之基,才能魂体分离的,此时,只怕是无法办成啊! 皆因此世有所限制,根本就无法进行修炼仙道,故此,自己才一直没有行动,否则,只需找个山清水秀,灵气逼人之地,潜心修炼、努力走上前世之路就好,又何须踏足这尘世费尽心力呢? 而现在的**虽经自己锻炼,比之一般的文弱书生已经强了很多,但却也只是基本的健身而已,根本谈不上有所成,比之前世那可是不能以道里计数的! 唉,明中信心中叹息一声,终究是自己想得太过天真了! 前世还有什么功法不用修炼就能够将魂体与肉身进行分离呢?明中信不甘心,在脑海中一一查找那分离之法。 然而,想破了自己的脑袋,也没有一种功法能够做到!这可如何是好啊!总不能就这样吧!那自己还怎么出去见人?明中信一阵苦恼。 望着躺在床塌之上的肉身,心中一阵摇头,如果这样都不能够合体,那这肉身过了一定的时日,可就真的回天乏术,生机断绝了! 生机断绝?明中信眼前一亮,好似有了头续。 生机断绝?对了,何不如此这般!明中信面泛喜色,口中喃喃自语,细细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终于,明中信眼泛坚定,看看床塌之上的肉身,运用神识将肉身摄进了归元塔。 然而,待他进入归元塔一层书库之时,却被惊呆了。 只见此时的归元塔书库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左中右三面是三座大殿,从左至右,分别为赏善殿、转轮殿、罚恶殿。 赏善殿为白色,古朴自然,一股浩然之气散发而出,令人见而生敬。 而转轮殿却是绿色,一眼望去,一派生机盎然的样子。 罚恶殿为黑色,望过去,一股威严扑面而来,但是那般的阴冷,令人一见之下望而生畏。 而之前的轮盘及书库却是消失不见,而那些紫气也再无踪影。 明中信心中感叹一声,也罢,消失就消失吧!不过这三个大殿是什么意思? 心中虽然不解,但当前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要搞定合体之事, 明中信摄着**直冲顶层的功德空间。 来到空间,小心翼翼地将肉身放置于功德碑之前。 神识明中信盘膝坐下,运功凝神,将神识调整到最佳状态,之后的操作过于复杂危险,一招不慎,只怕自己就得后悔终身,由不得他不上心、不小心。 良久,神识明中信缓缓睁开双眼,眼中紫色神光一闪而过,看上去神足气定。 神识明中信深吸一口气,表情复杂地看看肉身,目光渐渐坚定。 闭目吸口气,再次睁开之时,手中嚯然出现了几根银针,手指微动,几根银针瞬间扎在了他的肉身之上。 就在银针入体之时,肉身明中信本来安定的神情,红润的面容,突然有了丝丝变化,从**之上开始散发出丝丝绿意。 神识明中信脸色一变,一挥手,空中出现一个气泡,瞬间将这些绿意容纳而进。 随着绿意的散发,明中信的肉身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虚弱,印堂逐渐暗黑。 而神识明中信挥手之间,将这些绿意尽皆容纳于气泡之中。 终于,绿意不再散发,而肉身明中信却是变得面色晦暗,一股死气若隐若现出现在脸上。 神识明中信仿佛未曾见到一般。 一挥手,一个大大的气泡出现,飞向了肉身明中信。 临近肉身明中信,迅速将肉身容纳其中。 神识明中信手按气泡,闭目凝神。 再看气泡,却只见肉身明中信身形一阵颤抖,气色愈加灰败,口唇逐渐变青,变紫,这明显是缺氧的症状啊! 天爷,难道这神识明中信想要将肉身明中信憋死吗? 而此时的神识明中信聚精会神地望着肉身,一动不动。 肉身突然一阵颤动,继而瞬间变得死寂,再无一丝动静,一片死气笼罩了肉身明中信。 呀!气绝了! 快救啊! 然而,此时的神识明中信却依旧不为所动,只是皱眉紧紧盯着肉身明中信。 时间一分一秒地在走,肉身明中信再无一丝动静,气泡之中一片死寂,神识明中信面色逐渐变了,眼神中也出现了一丝丝焦急。 渐渐地,神识明中信身形微微颤抖,面色变得极为难看,紧紧盯着肉身,呀,吐血了! 却是那神识明中信紧咬牙关,嘴唇已经被他咬破了。 目不转睛地望着肉身明中信,神识明中信眼中逐渐出现了慌乱,挣扎,几次想起身放弃,却又重新坐定,更加细致地观察肉身。 终于,神识明中信长叹一口气,站起了身形,终于忍不住了! 放弃吧!看来,这种方法是行不通的啊!神识明中信摇头不已。 缓缓伸手,就要消去气泡。 然而,就在此时,气泡中的肉身明中信突然,坐了起来。 呀,炸尸了! 第五百二十四章 合体成功 但神识明中信却是面色一喜,紧盯着坐起的明中信,目不转睛。 飘飘荡荡,坐着的明中信缓缓摇摇晃晃上升着。 神识是明中信小心翼翼地控制着气泡,令其增大,增大,再增大。 逐渐的上升着的明中信越来越高。 嚯,气泡底部居然还有一个明中信。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飘荡着的明中信是魂体? 神识明中信精心控制着气泡向内凹进去,逐渐将一躺一飘两个明中信分离到两个气泡之中。 终于,神识明中信在成功之时,一脸紧张的面色泛上了喜色。 然而,神识明中信却是不再管那上面的气泡,而是直奔下面的气泡,将气泡一拳捣碎。 挥手将那小气泡中的绿意一股脑儿注入了肉身明中信之中。 随即,神识明中信手指上下翻飞,一根根银针扎在了肉身明中信的身上。 同时,将一粒丹药放入肉身明中信口中。 一脸死气的肉身明中信在神识明中信的一番救治之下,终于脸上恢复了丝丝红意。 神识明中信满头大汗地忙碌半天,见肉身明中信有了起色,更加起劲,一阵拍打按摩之下,肉身明中信的脸色逐渐好转,面向红润转化。 神识明中信终于做完了一切手段,一屁股跌坐在地,喘着粗气,看着肉身明中信。 唉,终于成功了!神识明中信面色复杂地望着肉身明中信,一阵感叹。 看看肉身明中信那红润的气色,神识明中信长出口气,转头望向空中的气泡。 却只见,气泡中的明中信目光无神,眼无交点,只是静静地在气泡中立着,无一丝生气。 “魂体啊!别怨我啊!毕竟,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神识明中信面色复杂地望着气泡中的明中信,自语道。 哦,原来神识明中信一直在用手段将肉身明中信与魂体分离啊! 真是怪才啊!居然敢冒险让肉身处于死亡状态,魂体无所依之下,自会离体而去,这可真是一招险棋啊! 如此做法,一着不慎的话,只怕肉身会瞬间死亡,再也无法复活了! 而神识也就再无依凭,只能成为一个阴魂,飘荡在世间,长此以往,只怕也会落得个神魂俱消啊! 到那时,明中信可真的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不过,好在,明中信成功了!真是万幸啊! 而此时的明中信也是一身冷汗,刚才可真的是在冒险啊!过程是很简单,只是单纯地将肉身置于一个必死之境,让肉身处在一个真空之中,无一丝一毫氧气,憋气而死,随后令得魂体自动脱离肉身,再将二者分离。 但是,如果一个不好,稍有疏忽,魂体脱离了,但肉身却救不回来,或者,魂体一直不脱离肉身,自己救回肉身,但魂体却受损,到时,自己即便将功德散去,回归肉身,那也是残缺之体啊,如果出现肉身一些部位的坏死,那可就连去哭的地儿都没了! 整个过程中,他也是提心吊胆,不敢有丝毫马虎,精神高度紧张,现在停下来,一阵后怕不已! 故而,在心神一松之间,神识之体居然也是一阵脱力,幸亏有功德圆珠,在自己脱力之时,也是自动补充,令得体力稍稍缓和。 好在,成功了,不是吗? 明中信也是一阵得意,不管如何,自己的招数还是起效了。 明中信一阵调息,借助功德,逐渐恢复了神识之体的强盛状态。 下一步,就是合体了! 当然,合体是成功的!毕竟,费了那么大力,咱也不能再给明中信添麻烦不是! 但是,好在只是但是。呵呵! 但是,明中信合体之后,却是一阵虚弱,肉身的虚弱! 毕竟,他是在肉身死亡之后合体的,而且那魂体也并非原版,自会有所排斥,如此之多的因素尽皆决定了,他肯定不如以前般如有臂使,故而出现了这些后遗症,实属正常。 明中信心下自是明白,这些可以以后再行锻炼修复,当前最重要的是去看看那些学员,确认他们是否有所损伤。 故而,合体一完,明中信也不检查,迅速动用神识,回到了房中。 冲出房间,来到演武场。 却只见学员们正在热火朝天地训练、学习,并无一人懈怠。 明中信神识一扫,赵明兴在,一一确认,第一组其他学员也尽皆在。 明中信长舒一口气,看来还真的未有人出事,但有无损伤呢? “赵明兴,带一组学员们过来!”明中信厉声喝道。 赵明兴听令而行,不大会儿工夫,集合完毕,尽皆张着双目望向明中信。 “坐下,调息!”明中信吩咐道。 一组学员尽皆是一脸喜色,而旁边的二组三组尽皆是一脸的羡慕,明教习这是要教新的技艺了! 然而,却见明中信满面严肃地从赵明兴开始,手指按在身上细细体查,也不说话,完了一个是一个,待一组学员尽皆检查完毕,长出一口气,严肃的表情也有所缓和。 “好了,去吧!好好学习训练!”明中信也不说其他,只是吩咐道。 一组学员们满面失望,教习这是什么意思!将咱们忽悠过来,只是检查一下,却不传授技艺吗? 当然,这话没人敢问出口,只是应命而去。 也唯有赵明兴自始自终,唯令是从,并无丝毫异样。 在明中信吩咐之后,他带着一组学员,继续操练。 “二组学员,随我来!”明中信不浪费时间,直接吩咐道。 这下,轮到二组学员满面喜色,看来,明教习这是想起了咱们,咱们的好运来了! 之前,一组学员出了兵家空间,二组学员眼巴巴希望明教习前来召唤,但却一直不来,只好继续在演武场训练,但却心思有些分散,一直在等待教习的前来,就连李严东多言呵斥,也无济于事。 现在一听明中信吩咐,他们如同打了鸡血一般,迅速应命集合,随明中信来到房中,怀着激动的心情进了兵家空间。 明中信也是同样流程,一一走过,交给兵灵进行操练。 终于闲下来了,还是看看归元塔的变化吧!明中信信步来到了一层书库,哦,不,现在应该叫善恶转轮殿! 明中信抬脚步入了赏善殿。 正中央,是一块白玉无暇的碑,散发着紫色神光,一阵庄严肃穆之感! 明中信皱皱眉,这是何物?赏善又是何意? 第五百二十五章 善恶转轮殿 神识之下,碑被拉近观瞧。 咦,为何如此眼熟呢?明中信一皱眉。 通体光洁,散发着紫色神光,这是功德之光啊! 难道这是功德碑? 明中信神识全方位观瞧,但是,又与之前的功德小碑不同。 罚恶呢? 难道功德小碑分离了?一分为二了?难道那罚恶殿就是功德小碑另一面? 这又是为何呢?又有何意义呢? 想及那之前的书库,相比之下,此时的善恶转轮殿中却是功德全无! 再想及,之前那功德盈满的书库,难道是功德过满带来了这些变化? 既然有此变化,肯定是有其用意的! 赏善?罚恶?赏谁?罚谁? 明中信细细思量、细细观察。 这分离的赏善功德小碑上面白玉无暇,根本就毫无字迹。 明中信心中一动,试试,将功德注入? 想到就做。 明中信心念一动,泥丸宫中的功德圆珠一缕功德飘向功德小碑。 在功德入碑的一瞬间,功德小碑紫光大作,同时一个机械声音在明中信神识之中响起,“功德注入,赏善殿开启!” 与此同时,一缕更加粗壮强大的功德射向明中信。 这功德入体之时,一瞬间,明中信体内的功德圆珠也是紫光大作,轰,明中信耳边仿佛响起一阵炸雷,功德圆珠中的功德喷涌而出,瞬间转变全身,一缕缕黑气从明中信体内飘出,飘向了功德小碑。 明中信通体舒泰,一阵酸爽从心中涌起。 最令他惊喜的是,此前合体带来的不适居然有了极大的缓解。 明中信一丝丝功德不断地注入功德小碑,功德小碑也在不断回馈于他。 但是那丝丝缓解的作用逐渐变得弱小,直至没有效果。 而就在此时,功德小碑上面突然显现出了字迹。 明中信神识一凝,望向功德小碑上的字迹。 上书,“收取明中信功德,洗涤自身体内恶力,赠予功德丹药。” 随着这些字迹的出现,从功德小碑之上,缓缓渗出了一滴液体,飘然向明中信而来。 明中信伸手接住,看去,却只见这液体已经变身为一粒紫气盎然的丹药。 稍稍闻了一下,再仔细观瞧一番,明中信眼前一亮,心中大喜,这,这不是炼体丹吗? 这可比自己所炼制的要高级很多啊!虽然之前自己已经炼制了一些丹药,而且效果不错,但与这功德小碑所出丹药相比,那可真的是天上地下的差别,这绝不是这一世所能够炼制出来的丹药! 有了它,自己就可以让赵明兴等人进行炼体,虽达不到前世那般逆天,但却可以为他们伐毛洗髓,令他们站在常人不可能达到的高度,进行修炼,到时在武学一道之上到达此世的巅峰。 如果自己这样做能够量产的话,那自己就根本就不需要再操心武举这一块了,可能将精力投入到其他行业当中,让自己的梦想前进一大步! 明中信小心翼翼地将这炼体丹收入怀中。 双眼泛光地望着功德小碑,从功德圆珠当中抽取一丝功德注入其中。 满怀希望地望着功德小碑,但是,这次功德小碑却再未射出功德,而只是上面的字迹发生了一点变化。 上书,“此月次数已满,下月再来!” 看样子,一月仅有一次啊! 明中信满面失望地望着功德小碑,但随即心中一阵自愧。 是自己太贪心了!有这炼体丹就不错了,还想多要,那不是人心不足蛇吞象吗?更保况,人家功德小碑已经明示,一月一次,那也是极其优待了! 试想,如果无限量供应,那自己岂不是要逆天吗?而且会打破此世的平衡,到时,谁知道这老天爷还会给自己何等惩罚,那时,可就得不偿失了! 心态得摆正啊!明中信自省道。看来,这赏善殿还真的变了,要知道,之前可是仅有吸收功德的作用,如今添加了这般逆天的功能,自己应该满足啊! 不过,这赏善殿这样,那罚恶殿又会如何呢?明中信心中一动。 去看看! 明中信迈步前往罚恶殿。 入得罚恶殿,还真的是一般模样,唯一的区别是,罚恶殿中的功德小碑却是黑色的,但相同的是,依旧放射着紫色光芒。 明中信尝试着将功德送入功德小碑,一个机械遇样响起,“罚恶殿开启!” 不错,一模一样,功德小碑送出一道更加粗壮的功德,沐浴其身。 但是,这次,明中信可未曾感觉到什么心旷神怡及舒畅之感,反而是一股冰凉凉的力量渗入了他的身体。令他激灵灵打个寒颤。 那肌冰凉凉的能量游走全身,令他全身鸡皮疙瘩遍布,而且,从心底泛起一丝丝邪恶,随之,一股电流通遍全身,令他寒毛乍竖。 功德小碑上,书道,“收取明中信恶力,赠予惩戒丹药。” 继而,功德小碑还是渗出了一滴液体,一粒丹药。 但是,这颗丹药却是有个不怎么好听的名字? 毁神丹,即摧毁神识之丹药。 前世,这个丹药的名称可谓是恶名昭彰,令所听之人毛骨悚然,闻之变色。 没想到,居然在罚恶殿内重现此丹。 前世之时,毁神丹之名恶名昭彰,只要是服用此药之人,尽皆是神识尽毁,变为痴傻之人,再无一丝感觉,只能浑浑噩噩过此一生。真可谓是毒之又毒辣,尤其是对修炼之人,更是毁灭道基的疯狂丹药,记得,前世之时,炼制此丹的丹师,被全体修炼之人合力围攻,十族之内,尽皆被一一诸绝。 真可谓是惨绝人寰!但修炼界的修真之人却是拍手称快。 毕竟,谁也不知哪天就被仇家施以此丹,那时,可就真是任人鱼肉了!绝不能让此丹泛滥开来,成为自己等人的威胁。故此,修炼之人才联合起来,灭绝此丹! 如今,在不经意间,自己居然有了此丹,虽然在此世无人知道此丹的威力,但却也得慎用啊!毕竟,此丹有干天和!明中信心中暗道。 同样的试验再次重复进行,明中信想要看看罚恶殿与赏善殿的区别,然而,试验的结果是,“此月次数已满,下月再来!” 果然如此!明中信心中暗自点头,任何事都得有限制啊!否则平衡打破,只能是带给人们灾难! 既然赏善罚恶殿已经了解了基本功用,明中信也就继续向感兴趣的转轮之殿行去,此前两殿给了他惊喜,但他最想知晓的却是这轮转殿,究竟与轮盘有何关系?有何变化? 明中信刚刚踏足转轮殿,却只觉得瞬间置身于一个星空之中,四周围星星流转。 以他那强横的神识,居然会觉得无法承受,感觉到天悬地转,无法站立。 明中信只好稍稍闭目,适应一番,再行睁眼。 却只见满天星斗不断流转,想要捕捉一番,却是无从下手。 明中信一阵疑惑,这转轮殿难道就是让人看这满天的星斗? 不对,应该不会,从之前的赏善罚恶殿来说,应该是有所变化,而且应该是得到了进化,绝非如此简单! 难道,这满天的星斗有什么奥秘?明中信心下猜测。 随之,细细观瞧这些星斗,希望找出他们移动的规律或者排列的规律,进而找出这转轮殿的奥秘。 然而,研究来研究去,却毫无头绪,无奈,明中信只好退出转轮殿,等待下次再行研究。 毕竟,现在他身边事物繁忙,太多的事情需要他来处理,更何况,刚才只是关心一组学员们的安危,才赶了出去,要知道,那顶层的功德空间可是还有一个魂体需要他去处理的! 明中信退出了转轮殿,到第二层的兵家空间去看了一下学员们,却见演武场上,杀声震天,学员们认真严格地按照兵灵的安排进行操练。 此时,李严东正在带着二组学员们与那兵家空间所化的兵将进行团队切磋,而此时学员们那个惨状,真真是不忍直视啊! 学员们在李严东带领下,节节败退,强自支撑,被那些兵将们压着打,根本就无还手之力。 李严东满身伤痕,但却咬着牙,带着学员们强自保持着战斗队形,苦苦支撑。 而学员们却更惨,满脸的疲惫,满身的碎衣裳破布条,有的甚至于吊着一支胳膊在强自支撑,那个惨啊! 但是,学员们的眼中却是充满了杀气,那一丝丝稚嫩现在被铁血坚毅所代替。 明中信略徽点点头,看来,还真得经过战场的锤炼,学员们才会真正地成长,这招棋走对了! 这才多长时间,他们已经有了如此明显的变化,虽然兵家空间中的时间与外界是12:1的比例,但这12个时辰的时间确实是效果显著啊! 明中信一招手,将兵灵叫过来。 “药还够吗?”明中信问道。 “还行!”兵灵依旧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回话道。 “给!将这粒丹药分成百份,一次将一份化入水中,让他们在演练之后,立刻服下,随即行功一个时辰!”明中信将瓷瓶递给兵灵,赫然就是那粒炼体丹。明中信可真是舍得啊! 兵灵也不惊讶,接过丹药,面无表情地望着明中信。 “这批训练完后,就让他们服药行功,回去休息,明日再行训练!” 兵灵应命而去。 明中信满意地望望还在场中奋战的学员们,点点头,回身来到了功德空间。 却只见,那气泡依旧存在,而魂体却已经躺卧于其中,无声无息。 明中信一挥手,气泡破裂,魂体飘然落于地上,一动不动。 明中信皱着眉头,望着魂体。 自己该拿他怎么办呢? 无论如何,这也是今世的明中信的魂体啊!绝不能随便对待! 但留着他有何用处呢?明中信有些头痛,自己的魂体已经与神识之体合体,接下来就是找个机会与那肉身合体,但现在面临着一个问题,如果今后三为一体了,那这具肉身与魂体要放弃掉吗?魂体还好说,可以找个机会,令其转世投胎,但那肉身又怎么办?难道就让他腐朽溃烂? 不能啊! 明中信思考得有些头痛。 三为一体,三为一体! 对了,不如,将这具肉身化为一个分身如何,毕竟,成就圣人之后,有很多事是无法亲自做的,到时如果有具化身,岂不完美? 明中信眼中泛光,就这么办,先养着,毕竟,现在自己如果想要完全与肉身契合的话,也是必须要以功德养着肉身的,到时如果丢弃就有些可惜,这个想法正好在今后将其利用,好主意,就这么办! 那魂体呢?今世也不知为何,那些阴司居然根本就不存在,想让这魂体转世也是不容易的,倒不如将这魂体用功德养着,如果有机会,就让他转世,没机会的话,今后成就圣人之后,想必也可以将其安排!也好对今世那位神识消散的明中信有个交待! 想到就做! 明中信来到功德紫海前,闭目凝神,神识展开,却只见紫海翻腾,逐渐一只小船凭空被造了出来,这是明中信的神识所为。 当然,这只小船并非飘于紫海之上,反而是船沿正好与紫海平面持平,而船头船尾处居然有两个碗口大小的洞,紫海海水缓缓流入小船,将小船灌满。 随后,明中信缓缓来到魂体之前,将魂体抱起,来到功德紫海边,将其放入小船之中。 “魂体啊!你每日浸在这功德海中,被功德冲刷,想必会令得你日益凝实,希望你能够保持住现在的形态,不至于魂消溃散。今后,中信必有所报!”明中信喃喃自语。 令人感到奇异的是,那魂体居然并不吸收功德紫气,紫气在魂体内也只是流过,并不停留。 明中信心中明白,这想必就是自己前世的魂体虽然身处功德空间之中,但却没有吸收一丝一毫的功德的原因,想必,魂体并不接受功德,但功德却会保持魂体不消散。 只要这魂体不消散,自已日后自会给他个交待! 好了,诸事安排完毕,咱还是出去处理现实事务吧! 第五百二十六章 明中信先是来到了兵家空间。 一进大门,一阵臭味扑鼻而来,差点将明中信熏坏。 明中信屏息望去。 却见二级学员们尽数端坐在演武场中央运功。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不是嘱咐过兵灵,让他们演练完毕后,服食丹药回去修炼吗?怎会这样? 神识一动,一阵旋风扫过,臭味一扫而空。 兵灵面无表情地来到明中信面前,禀报道,“我已经吩咐过他们了,但他们一听说今夜不再进行演练,纷纷要求在此行功,而家主你也未曾吩咐不允许他们在此,故而,我就未曾驱赶他们。而大家已经服用过丹药了!” 明中信点点头,看向大家,却见李严东头顶热气升腾、面色尽皆被黑泥所覆,周身一片狼藉,看来,这炼体之药是起作用了! 再观其他学员,却也是正襟危坐,正在行功的紧要关头。 罢了,就让他们在此吧!本来,自己想的是让他们出去让学员们休息,却没想到这些家伙居然在此偷鸡。 这些家伙倒也聪明!他们在此行功,无形之中,比别人多了12倍的行功时间,自是好处多多。 罢了,各有各的缘法,不能强求啊! 只能愧对那两组学员了! 现在,只好自己去通知赵明兴他们了。 明中信摇摇头,转身回了肉身。 来到明宅演武厅,却见赵明兴等人依旧在学习修炼。 明中信一拍手招集过来大家。 却见他们虽然满面疲惫,但却个个满面兴奋地望着明中信。 显然,此番训练,他们肯定已经得了极大好处,然而,唯有第三组的学员们尽皆是一脸幽怨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神识一扫,自是将他们的表情看在眼中。 心中好笑,第三组学员显然是在埋怨自己未曾让他们进入秘室学习演练。 明中信故作不知,望着大家道,“大家辛苦了,今日训练就到此为止,但我这儿有些好东西,你们先行服下,然后回去行功。” 说着,明中信一挥手,身后过来一位仆役,手抱一个大坛子,将其放在地上。 “好了,大家各自取用一碗,但千万记住,只能一碗。饮过之后,回房行功!” 学员们眼冒金光,充满了期待。 要知道,之前,明教习可从未拿出过没用的东西,这坛中之物想必是自己等人训练的福利,必有极大好处。 “行了,别矜持了,想喝就上!”明中信好笑地看着他们,下令道。 学员们一听,瞬间蜂拥上前,取用坛中之物。 明中信看着他们那渴望的样子,摇头离去。 深夜,在一处秘密之所,蔡扬独自坐在一间房中,沉思。 忽然,一阵风刮起。 “谁?”蔡扬警惕地看向墙角,厉声问道。 “是我!”刑影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是你啊!”蔡扬解除了警惕状态。“如何?消息打探得如何了?” “嗯哼!”刑影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有什么话就说,不要这样阴不阴阳不阳的,我烦!”蔡扬不耐烦道。 “好了,我有新发现,你不想听吗?”刑影得意洋洋道。 “什么?有新发现?”蔡扬一阵惊喜,望向墙角的黑影。 “嗯!现在,还想听吗?”刑影一阵得意。 “废话,快说!” “哼!”刑影冷哼一声,显然被蔡扬的语气气着了。 “我的祖宗,快说吧,到了这般生死存亡的境地了,你还有什么好隐瞒的?”蔡扬一阵急切道。 房中一阵沉静,在蔡扬即将耐性耗完之时,刑影开口了。 “你说,除了神秘势力之外,是不是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蔡扬不些懵,不明白,这刑影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是说,是不是咱们得从熟人那儿想想,是否有什么破绽?”刑影再次确认道。 “熟人?”蔡扬表示不解。 “你说,这段时间,那寿宁候是不是太过平静了?”刑影反问道。 “平静?”蔡扬一皱眉。 “不错,平静,按说,他应该怀疑咱们作假的啊!即便不怀疑那份证据是假的,但他总应该怀疑咱们是否留下了其他相仿的证据吧?” 蔡扬眉头一挑,仿佛想到了什么!他却继而哑然失笑道。 “这不是他以为证据是真的吗?而且他如今正在如日中天,估计是猜想咱们绝不会得罪于他,毕竟,他也与咱们有过一段接触,即便不明白咱们的真实目的,但他一定有怀疑!所以,他才赌定,咱们不敢拿假证据糊弄他!” “但是,咱们实际上是糊弄了他!”刑影一语道破。 “对啊!毕竟,咱们的证据是假的,如果他身边有制假高手,一定会知晓证据是假的,一气之下,再派一个手段高明的手下潜入咱们的秘密基地,偷走了真正的证据,再一锅将咱们的其他把柄抓着,他是否会恨咱们入骨,故而才将这些秘密泄露给锦衣卫?”蔡扬分析道,“而且,前来围剿咱们的,正是那张采,他可是与明中信有不清不楚的关系的!也有可能是寿宁候通过明中信将消息透露给张采!” “嗯,这种可能性极高。而且,他身边还有那般精明的明中信与鬼才般的张亮,这种可能性并非不存在!”刑影认可道。 “寿宁候身边真的有那般高手?”蔡扬又有些不相信,“如果他有那般高手的话,岂不是随时可以将咱们置于死地,又何苦借锦衣卫之手呢?” “不错,其实,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按说,那明中信与张亮只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绝没有那般高绝的身手,难道,寿宁候身边还有另一个高手?”说到此处,刑影身影抖动了几下,显然,被自己的这种猜测所吓到了。 同样的,蔡扬也是面色一白,满面骇然之色,“不错,如果寿宁候身边有此高手,再加上两位鬼才,咱们还真得小心了!” “不行,咱们得马上报上去,否则上面如果不察,被这寿宁候暗中设计,那可就糟了!”刑影声音中充满了忌惮。 “另外,那明中信与张亮也得提高警戒级别,还得再得探听他们的来历,手段,尤其是那张亮,太过神秘,必须查明,还可以从张采处下手,找找那环采阁背后的神秘人,是否与那股神秘的势力有关!还得请示,实在不行的话,可以将其灭杀,以绝后患!还有,此次的上使也得马上告知,有所准备!”蔡扬补充道。 “好!”刑影声音未落,墙角黑影晃动,一闪不见。 一夜无话。 “中信,中信!大哥前来,还不迎驾!”翌日清晨,一个声音大呼小叫响彻在明宅上空。 明中信一皱眉,这张采,此时前来,又有何事? 明中信摇摇头,起身去往前厅。幸亏,昨晚太迟,明中信只是稍稍坐着,体会合体之后的感觉,未曾睡下。否则,又得一番漱洗,麻烦! 来到前厅,却见张采吊儿郎当地斜坐在椅子上。旁边,石文义坐着正在喝茶,而明中远在旁一脸无奈地陪着。 “石大哥,一大早前来,不知有何事?”明中信上前一施礼道。 “中信,你只记得你的石大哥,就看不到我这个张大哥吗?”张采嚷道。 明中信充耳不闻,只是看着石文义。 “小弟,”石文义面上有些讪讪之色,好似有难言之隐一般。 明中信瞬间感觉不对,这是怎么了?石大哥有事隐瞒自己? “好小子,你”张采见明中信不理会他,站起身形就待与明中信理论。 “张采,够了!”石文义面色阴沉地望着张采,吼道。 张采一时间有些瞠目结舌,呆呆望着石文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知道,多少年了,石文义都未曾如此喝斥于他,不过就是自己一时失误,贪功心切,做了一点错事,何至于此啊!但他却是不敢于石文义犟嘴,别看他平时在石文义面前打打闹闹,但他可是真的很怵石文义,当然,这种怵不是说怕,而是敬畏! 明中信也是一阵愕然,今日这石大哥怎么这么大火气,还撒在张采身上,这可真是稀罕啊! 明中信一脸诧异地望向张采,“咦,张大哥,你也来了啊!” 这句话差点将张采气个半死,和着自己刚才那般叫喊,这明中信根本就未听到啊!竟敢如此无视自己,真是太气人了!张采就待发火。 但偷眼看看一脸阴沉的石文义,不敢放肆,将那些对怼明中信的话咽了回去。 “小弟啊,大哥对不住你!”石文义一脸惭愧地望着明中信,站起身形,躬身道。 “这可不敢当,大哥,有什么事您说,这不是折我的寿嘛!”明中信连忙站起,向石文义回礼。 “唉!”石文义未语先叹。 “石大哥,有什么事您尽管说,咱们兄弟如此交情说这些就外道了!”明中信正色道。 “对嘛!咱们兄弟,有什么不能说的,又不是大事!何必如此呢!”张采在旁插话道。 石文义一听,转过头恶狠狠望向张采。 张采一见,缩缩头,不敢再插话。 明中信有些诧异地望着二人,这二位是演的什么戏,自己怎么看不懂呢? “小弟,大哥辜负了你了!”石文义长叹一声。 明中信就待答话。 石文义举手制止了他的插话,“你先别说,听我说完。” 明中信一见,也就不再插话,先听听石文义如何说吧! “之前,你向我们提供了倚红楼背后寿宁候的合伙人的隐秘之所,咱们也查实了,那确实是弥勒会在京的秘密基地。” “这是好事啊!”明中信眼前一亮,附和道。 “不错,这是好事!但却被这小子给搞砸了!”说着,石文义恶狠狠瞪了张采一眼。 什么?搞砸了?明中信一阵皱眉,看了看张采。 “我只不过是立功心切嘛!谁知道那主脑在那夜离开了!”张采口中嘟囔着。 明中信自是听到了他的嘟囔之声,眉头一皱。 “你还说,你那贪功之心迟早会害死你的!”石文义厉声呵斥道。 张采满面通红,低垂下了头颅。 “唉,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错在何处吗?”石文义以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道,“要知道,你这番自作主张,不只是累得你毫无一分功劳,只怕是中信也会被你连累啊!” 咦,这里面还有我的事?明中信有些惊奇。 张采却是抬起头,不可置信地望向石文义。 “你不信?”石文义满脸失望地望着张采,问道。 张采连忙点头,表示不理解。 “你说,这次是抓的谁?”石文义压抑住自己的火气,盯着张采问道。 张采望着石文义目光炯炯的眼光,强自镇静道,“这次只不过是抓弥勒会的余孽而已!” “那你见识过弥勒会对待出卖他们的人的残酷手段吗?” “那倒是见过!”张采一听此话,激灵灵打个冷颤,满面骇然,显然,对那曾经的场面依旧感到异常惊悚。 “你还不明白?”石文义盯着张采问道。 “我!”张采虽然打着冷颤,但却依旧是一头雾水。 石文义失望地叹了口气,干脆给他说透,“你说,中信是从何得知的消息?” 未等张采回答。石文义继续道,“是从寿宁候的合作伙伴处得知的!所以,如果这些弥勒会余孽逃脱之后,是否会怀疑寿宁候?而且寿宁候刚刚与他们决裂,他们就出了事,这是否也是他们怀疑的一个方向,而刚刚他们才丢失了重要的资料,及一些朝廷命官的把柄,立刻你就出动将他们的秘密基地一锅端掉,这是否是说,你已经掌握了一些不该知道的秘密,那你又是如何知道的呢?” “再联想一下,你与明中信,中信与寿宁候的关系,是否会将怀疑的目标指向中信?”石文义望着张采,一脸的无奈。 张采身形一震,神色骇然地看着石文义,“没那么严重吧?” “就是那么严重!再加上,现在基本上全京师的人都已经知晓,咱们与环采阁有关,为了查明背后的那位神秘人,也必定会时刻注意咱们。而咱们与中信的关系,隐瞒不了多久的。到时,有人必然重新怀疑中信就是那环采阁背后之人,中信的危险系数将会逐渐升高!你说,这是不是你的过错?” 话音一落,张采满面的悔色,噗嗵一声跪倒在石文义面前,“大哥,我错了!” 第五百二十七章 危机乍起 “不用向我道歉,你该道歉的是中信!”石文义长叹一声。 “明小弟!”张采满面委屈地看着明中信。 “行了,张大哥,你还是起来吧!”已经明白事情真相的明中信笑笑,冲张采道。 “还是我明小弟好!”张采瞬间满脸的委屈烟消云散,就待站起。 “跪着!”石文义厉声道。 张采瞠目结舌地望着石文义。 “明小弟能原谅你,但我可不能随便原谅你!”石文义一瞪眼道。 张采无奈地低头,跪在当地。 “石大哥,不用这样!不是什么大事!”明中信劝道。 “不用为他求情,这小子就是记吃不记打,这次不能再原谅他了!”石文义坚持道。 明中信同情地看看张采,摇头表示无奈。 “好了,不用理这家伙,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防止弥勒会的报复吧!” “明小弟,那蔡扬是皇城内司礼监的太监,你得小心了!” “石大哥,既然知晓他的身份,为何不将他抓住呢?”明中信表示不解。 石文义苦笑一声,狠狠瞪了张采一眼。 “这也与我有关系吗?”张采满面的委屈。 石文义不再理会于他,“明小弟啊!我也不知这其中是怎么回事,但在张采捣毁这个秘密基地之后,居然有人出面将此事压下,不让锦衣卫再行出面,故而今日我必须得前来通知你一声。” 什么?明中信一皱眉,望着石文义。 “原谅我,只能说这些,毕竟我们身不由已!”石文义无奈一笑,一摊手,表示话无法说尽。 明中信点点头,表示理解。 上面有人压住此事,一则是上面有人保护这蔡扬;二则是这其中有一些隐秘之事。 但无论是哪点,自己的处境确实有一定的危险,但这危险究竟是来自上面,还是来自弥勒会,这得分清,应对之策也是不同。得备两套方案啊! 明中信暗暗下了决定。 “明小弟,有何需要帮忙的,你尽管说!”石文义应道。 “倒还真有!”明中信望向石文义。 “你说!”石文义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他之前听闻此事之后,一直怕明中信心有芥蒂,这张采将此事办得异常的不妥,从侧面来看,根本就是张采的自私之心作祟,急攻近利,根本就未曾想过后果,而这承担后果的也唯有明中信。 如果明中信将这当作是他们二人为了自己的利益根本就不顾明中信的死活,那可就坏了! 毕竟,与明中信的这份情谊他还是极其珍惜的! 而今,明中信要他们帮忙,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故此石文义有些欣喜。 “还请石大哥、张大哥将弥勒会的消息随时向我通报一下,好让我有所准备。”明中信一抱拳。 “这没问题!”石文义答应道。 “好!”张采抬头喊道。 “另外,能否请石大哥将这些年弥勒会在京师的一些行动资料给我一份,当然,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明中信盯着石文义道。 “这倒是没什么不方便的!”石文义点头,“但是,你要这些有什么用?” “我想找找规律,看这些弥勒会余孽有什么潜在的手段,好制定应对之策。”明中信明言道。 石文义点头表示认可,“对了,咱们锦衣卫也有一些分析,应该对你有利,就一起为你拿来吧!” “那可就太好了!”明中信欣喜道。 “好,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石文义长出一口气,今天的目的终于达到了。 “石大哥,事情既然谈妥,咱们还是让张大哥起来吧!”明中信笑言道。 “好啊,好啊!”张采一阵附和,期盼的眼光望向石文义。 石文义没好气地道,“起来吧!今后如果再有这种事,咱们就割袍断义!” 张采有些惊骇地望向石文义,“大哥,不用这么狠吧!” “不如此,你记不住,你可知道,因你的私心将中信陷入了多么危险之地!这次的后果还不知道如何,现在也只是暂且给你记着,如果中信因此事有任何损伤,不用下次,这次咱们就割袍断义!” “好!好!我马上派人随时保护中信!”张采连连应是。 “不用如此!不用如此!”明中信连忙推辞。 “不行,这次一定得如此!”张采坚持,望着明中信,满面乞求道,“如果你不答应,石大哥可不会饶过我!” 石文义在旁点头。 “石大哥,还是不用了,李玉不是您派过来的,已经在保护我了吗?”明中信苦笑一声。 “那不一样!石大哥是石大哥,我是我,这是我的心意,必须接受。”未等石文义答话,张采抢话道。 “这小子终于说了句人话,中信,只当是他的赔罪,你还是接受吧!” “石大哥,我现在就一个读书人,如果身后跟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大汉,这不是让我更加引人注意吗?而且咱们锦衣卫的身份一查就知,如果被弥勒会余孽注意到,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石文义一皱眉,点头认可。 “我可以派其他人啊!更何况,也可以暗中保护啊!”张采回道。 “只要是经过你的手,想必有心人一定会查到的,所以”明中信苦笑一声,一摊手道。 张采就待辩解。 石文义一举手,制止了他的辩解。 “行,就依中信的!” 张采张张嘴,看看石文义停止了辩解。 “好,张大哥,心意心领了!”明中信道。 此事就此揭过。 “石大哥,早膳是否用过了?” “听闻此事,我心中焦急,直接赶过来,也就未曾用螣。” “那好,咱们一起!” “此事暂且先不提,不过,中信啊,你究竟有何打算,防备弥勒会的报复,此事可不能大意!”石文义正色道。 “无妨,小弟也不是泥捏的,况且还有李玉大哥在旁边,如果不是那种高手高高手,我想应该暂时没有危险。” “而且,现在想必他们暂时还属于抱头鼠窜的阶段,应该想不到报复。” “但咱们得以防万一啊!”石文义深深望着明中信,“你是不是已经有了打算?” 明中信笑笑,并不答话。 石文义一笑,心下明了,这是有了,只不过是不方便说。 到底还是心里有了一丝丝芥蒂啊! 但谁让自己这兄弟张采办了错事呢?还想如何,人家已经放话原谅了! 也罢,自己留心一些就好!石文义心中一叹,不再提这个话题。 张采显然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不再说话。 一番早膳之后,石文义与张采告辞而去。 明中信看着他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摇摇头。 “中信,你真的有准备了?”明中远担心地望着明中信问道。 “族兄,你见过我打无准备之战吗?”明中信笑笑,反问道。 明中远一想,也是,一路走来,遇到了多少事情困难,但明中信从来都是未雨绸缪,一切尽皆妥善处理了。 “那这张采?”明中远看看已经消失了背影的方向,问道。 “无妨,只不过是私心重了一些,无法重托而已!” “那这石文义呢?不过还不错,知晓前来通知,还那般责备惩罚张采!” “人家可是兄弟!”明中信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声,转身进了明宅。 兄弟?明中远若有所思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 不想了,只要咱们明家没事就行,其他人无须多在意!明中远抛掉了一些不知名的念头,跟着进了明宅。 明中信不再外出,只是与那些武堂学员呆在一起,学习训练,随时关注着学员们的进度成果。静待测试的到来,刘老的通知! 虽然他是如此的淡定无为,但外界却是一片吵杂。 寿宁候府。 “兄长,倚红楼直至今日还在停业。”张延龄来到大厅,冲正坐着喝茶的寿宁候道。 “是吗?”寿宁候淡定地撇了张延龄一眼。 张延龄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一阵牛饮。 “中信那边有什么动静?”寿宁候问道。 “我去了酒楼,但中信根本没去,一问之下才知道,中信决定这几日呆在明宅,不外出了。” 寿宁候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看了张延龄一眼,“你就没去见见中信?” “还没来得及,一听到倚红楼的消息,我就回来了。呆会儿过去!” “嗯,倚红楼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管理好酒楼就好!”寿宁候吩咐道。 “好!”张延龄有些不甘心,但看看平淡如水的寿宁候,想想兄长的性子,只好答应。 满春院中。 “主上,倚红楼终于垮了!”赛妈妈满面喜色,向上座的主上道。 “当然,咱们的打击还是有效果的!再加上,那些胡姬被环采阁收编,倚红楼已经没了台柱子,不垮还能怎样!”主上一脸笑意道。 “对,对!有主上运筹帷幄,倚红楼岂能不垮!”赛妈妈一阵马屁奉上。 主上自得一笑,正色道,“不过,还不可大意,听说是寿宁候的合伙人承接了,小心死灰复燃,当然,也不用太费心,只是注意就好。” “是!主上英明!” “不过,咱们当前的最大对手你可得注意了!”主上意味深长地望着赛妈妈。 第五百二十八章 各方关注 赛妈妈抬头疑惑地望着主上,“您是说?” “下步,你得加强与环采阁之外的青楼的联系了!”主上微微一笑。 赛妈妈眼前一亮,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另外,你们姐妹学得如何了?”主上问道。 赛妈妈与主上心有灵犀地对视一笑,“已经差不多了,只是有些关键之处还未曾掌握!” “加紧吧!”主上点头道。 “是!”赛妈妈躬身而去。 锦衣卫所。 此时,石文义与张采正在坐定议论。 “大哥,依咱们与中信的关系,不需要刚才那般吧?”张采抱怨道。 “不需要?”石文义看着张采一阵冷笑。 “大哥,您别笑,太渗人了!”张采身子一缩,惊悚地望着石文义。 “你难道看不出来,中信已经对咱们有了一丝丝戒备?”石文义反问道。 “是吗?”张采有些不解地望着石文义。 “你没感觉出来,也很正常,要不是我一直在观察中信,也不可能发现中信的微小表情,进而体察出他的心思。”石文义摇头道。 是吗?张采讶异非常,但他却很是信服石文义,大哥心思细密,绝不会看错的。 难道,中信真的对自己有意见? “收起你那小心思,中信应该不是对咱们有意见,只是今后一些隐秘之事,只怕会对咱们有所保留了!”石文义叹了口气。 张采面色一垮,欲言又止。 “不要存其他歪念头,对于中信来说,咱们只能以心换心!人家给咱们的好处已经远远超过咱们对他的照顾了!”石文义冲张采一瞪眼道。 张采点头应承。 “大哥,你说,中信会不会收回那环采阁?”张采有些担心道。 “别随便犯忌!中信不是那样的人!”石文义呵斥道。 “那也说不定啊,郭小候爷不就是被取消了代理权吗?”张采有些不愤道。 “你拿咱们与郭勋相比?”石文义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张采。 “前车之鉴嘛!”张采被石文义瞪得有些发毛,口中嘟囔着。 “张采,你记住,咱们与郭勋是不一样的!咱们与中信可说是患难之交,他帮助过咱们,咱们也回馈过他,与郭勋自是不同!所以环采阁的生意,你不用担心,中信心中有数。况且,咱们还有一份感情在里面。但是,千万不要将这份感情看得有多重,感情是越用越薄的。这次,是你小子触动了人家的利益了,虽然是无心之失,但却终究是因为你!记住,如果咱们现伤了人家的心,只怕无论如何,人家也不会原谅咱们的!这一路走来,中信的脾气你是知道的!”石文义瞬间站起来到张采面前,正色道。 对此,张采深以为然。这明中信平时看着虽然是平易近人,但平易近人不代表可以任人欺负,现在虽然不发脾气,但不代表人家心中舒服。不记得他如何处理那些弥勒会余孽了吗? 那些围剿明老夫人马车的余孽可都被他一一弄得痴痴傻傻。 那可是相当的心黑手狠啊!想想那些,张采居然浑身打个哆嗦,眼中闪过一丝惧意。 “想起来了?”石文义望着一脸惊惧的张采,恐吓道,“当然,这次他是原谅咱们了,否则就不会要求咱们帮忙了,你这次可要尽心竭力办好此事,否则,被中信记恨,那可是够你受的!” 张采点头应是。 “对了,大哥,那皇宫禁卫为何要插手此事呢?” “我想,大约是里面有什么秘密吧!否则那些禁卫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离宫。但这其中的秘密,只怕不会简单了。咱们还是尽量不要打听了!”石文义叮嘱道。 “其实,咱们可以将这些告诉中信的!让他有所准备!” “咱们身在锦衣卫,岂能随便透露这些机密,咱们只能暗语提醒,至于能否领悟到,那就是中信的事了!” “更何况,那禁卫不是让你不要插手此事了吗?这其中必有猫腻,但依咱们这样的身份,只怕知道也会被灭口的,何其不如当作一个聋子哑子,揭过此事!” “盼只盼,中信能够理解咱们的苦衷!”张采一脸遗憾道。 “不用担心,中信鬼精鬼精的,岂会不明白咱们的苦衷?所以他才没问啊!”石文义摆手道。 “那就好!” “对了,你不能懈怠啊!虽然,中信不让咱们派人保护于他,但咱们也不能什么都不做。毕竟,那儿还有牟指挥使需要交待。你派人暗暗跟着就行,如果中信发飙,咱们就将这一切推到牟指挥使身上,想必他也不会专门去找牟指挥使理论!” 一提牟斌,张采想起了那日在名轩阁宴请牟斌之事,一脸八卦道。 “大哥,你可查到,那少年究竟是何人啊?” 石文义微微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冲张采摇摇头。 张采明白了,那位可能是通天的身份,自己这级别不够,不能瞎打听,于是闭口不言。 “你只需记住,中信这气运悠长,福气众多,贵人更多,咱们只能去尽量维护这段关系,绝不能得罪怠慢于他!”石文义满面肃然道。 张采与石文义这么多年的交情,自然知晓,这只怕是石文义最最郑重的提醒了,点头应承。 “管家,那明中信有什么动静吗?”刘大夏冲堂下问道。 “只知道,今日他未曾出门,并无其他动静。”管家回话。 “是吗?这样啊!”刘大夏若有所思道,“可有人拜访于他?” “今日清晨,石文义与张采联袂而至,不过只呆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离去了!那张采走时好象面带强笑!” “是吗?”刘大夏眉头一皱,望向管家。 “不错,下面是如此回报的!” “难道这小子又与张采他们交恶了?”刘大夏喃喃自语道,“不该啊,他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冲突啊?” 然而,想破脑袋,刘大夏也想不通,为何会如此? “罢了,哪天见了明中信再问清楚就是!”刘大夏自语道。 “那臭小子在家干嘛呢?” “好象是在训练学员们!”管家回禀道。 “这是在加练啊!看来,这小子也是心中没底啊!”刘大夏展颜一笑,“也罢,就多给你几日准备!” “管家,拿着我的拜帖,去明宅,就说我身有要事,试验之事推迟三日!” “是!”管家应是。 “明中信还有其他动静吗?” “这倒是没了!” “好,密切注意,随时回报!” 管家应是而去。 “小子,三日之后,看你还有何话说!”刘大夏一脸的诡笑。 宫殿之中。 “回禀陛下,那石文义与张采去了明宅,会那明中信去了!”白面无须老者躬身道。 龙案之后的龙袍中年人微微颔首,“想必,是去通风报信去了!没想到啊,这明中信还有这么讲义气的朋友!” “陛下英明,此二人确实是去通风报信的,不过,还算有底线,未曾将咱们禁卫插手之事告知明中信。” 显然,这位陛下正是当朝圣上弘治帝。 “哼,牟斌养的好手下,居然吃里爬外,将朝廷之事告知一个小小的秀才,真是罪无可恕!”弘治满面严霜道。 “陛下息怒,这石文义与张采也算是情有可原!下面已经调查清楚,明中信在陵县之时,就曾救过石文义的命,而且还帮助他们将弥勒会余孽一网成擒,送了一个大大的功劳给他们,而且那济南府的弥勒会总坛的覆灭也与明中信有关,他们的关系可谓是错综复杂。故此,在京师之时,他们才如此回护明中信。而且,他们也只是因为此番蔡扬逃脱,怕会危及明中信的生命,才这般行事的!”白面无须老者躬身回道。 “你啊,就是如此好心,两个贼子,也值得你如此回护。”弘治满面的不满道。 “哪里需要我回护,只是陛下仁慈,自会看得清他们的忠勇节义之心!”白面无须老者满面笑容恭维道。 “你呀!”弘治摇头失笑道,“也罢,万全你这片心吧,石文义与张采就不追究他们的过错了!” “谢陛下!”白面无须老者躬身谢道。 “不用你谢,这两个兔崽子到是应该去谢你!”弘治一摆手道。 “你觉得,这明中信如何?”弘治转移话题道。 “从他的行事来说,还算是一个趣人!”白面无须老者沉吟片刻回道。 “趣人?”弘治一脸的感兴趣。 “不错,有趣之人!”白面无须老者点头道。 “说说,怎么个有趣之法?”弘治坐正,仔细聆听。 “从他的发展轨迹就可以看出,在其十四岁之前,一事无成,居然连童生试都未曾考过。而且,还差点被退婚。” “是吗,居然有此事?”弘治一怔,本以为,这段时间在京师搅风搅雨之人应该是一个天才,未曾想,他居然还有如此不堪的往事。 “所以我说有趣啊!在他从亲舅公那处晕厥之后,回转陵县,突然开窍了,乘明老夫人病重之际,接管明家,创立学堂,开设名轩阁,更令人惊异的是,他居然在诗词方面表现出了惊艳才华,尤其是他居然在制艺书法方面也展现出了风姿,令得当时的陵县柳县令一见钦心。” 弘治一脸的不可思议。 白面无须老者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呈给弘治,“陛下,这上面就有他那些惊才绝艳的诗词之作,科举文章。” “随后在兰亭文会之后,有人质疑于他,也真是绝了,他居然想到,要在明家来了个诗词会友,更是令到场之人为之折服,而且还发表了一个《少年大明说》,立下了宏愿,要培养各行各业精英,支撑起这大明的一片天空!”白面无须老者以轻松的语气提到了这饱受争议的宏愿,但他却随时注视着弘治的表情,显然,他也担心弘治对明中信的这些议论有所反感。 好在,弘治面无表情地听着他的述说。 白面无须老者不为人知地轻叹口气,过关了! “这明中信在之后的县试、府试、院试中连续夺魁,中了小三元。” “真的?”弘治有些惊异,要知道,这几年,中小三元的可真心不多,就连朝堂之上当年有名的神童谢迁、李东阳、李梦阳等朝臣当年都未必有如此才华。 “臣不敢欺瞒陛下!确实如此!” 弘治微微点头。 “要说这些,还当不上有趣!” “还有?”弘治的注意力瞬间被拉了回来。 “这明中信不只是在儒家上面学业有成,在其他方面更加惊艳,比如商家手段,他所经营的名轩阁,一度将陵县所有酒楼打压得抬不起头来,当然,他只是以新奇鲜美的酒菜制胜,并没有使其他下作手段!” “还有就是在河南江北行省将灾民移到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之时,是他出面献粮献地献人,救济了几千灾民,尤其难得的是,在匪徒攻打县城之时,他随灾民一起留在了明家农庄,共抗匪徒,居然还被他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打赢了,最不可思议之处是,庄民与灾民居然无一人死亡,兵不血刃地就击退了匪徒。” 弘治张着嘴巴,呆呆地望着老者。 “再有,在那济南府城被匪徒围攻之时,是他与德州卫马良指挥,各自领了一队人马,冲杀匪徒军中为济南府城解围,听说,冲杀之法还是他提出来的,马指挥只是具体执行,而且还亲自上阵,这一役展现了他卓绝的兵法谋略。” 弘治更是一脸的震惊,望着白面无须老者,好似听着天方夜谭一般,无法置信。 “还有”白面无须老者就待说下去。 “还有?”弘治惊叫一声。 白面无须老者一阵苦笑,应对道,“是啊,还有,还不只是一两件,还有不少,陛下如果不想听,臣就不说了。” “不,说下去!”弘治连忙制止道。 “好,老臣就继续了!他的医术也是出神入化。”白面无须老者看看弘治,这次弘治没有制止,只是满眼的震惊。 “不错,正是医术,居然被御医们极度推崇,而且,他还治好了李东阳阁老的心疾之症,与御医们一同治好了刘大夏大人的胃肠顽疾!当然,话虽如此,但实际上,为臣有消息说,刘大夏大人的顽疾就是被明中信独力治好的。” “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功在社稷啊!”弘治感叹道。 “要说功在社稷,这明中信还真有一件!”白面无须老者乘热打铁。 “什么?真有?”弘治就是一惊,自己只是随口说了一句,还真的有! “不错,请陛下看此奏报!”说着,老者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弘治。 弘治接过一看,猛然抬头。 “祥瑞?” “不错,正是祥瑞。” 弘治满面惊喜地低头观看奏报。 马铃薯,俗称土豆,贯在沙地,旱地生长,亩产惊人,甚至可达10余担,耐储藏,宜菜宜粮,此物亩产极高,顶饱、抗饿,不挑地,旱地即可种植,二月份播种,六月份可以收割,九月份播种,十二月底可以收割。一根茎叶上产四个拳头大小的马铃薯,一株最少四斤,一亩地种千余株,亩产四千斤! 弘治越看越皱眉,越吹越没边了,亩产四千斤,这可能吗? 最后,弘治缓缓将奏报放在桌上,抬头紧锁眉头望着老者,一言不发。 “陛下,您这是不相信啊!”老者不慌不忙躬身为礼道。 “你觉得这可能吗?亩产四千斤?开玩笑也没这样的吧!”弘治努力平静一下怒气道。 老者微微一笑,“陛下,这还真的是千真万确之事!而且已经有人实验过了!” “真的?” “今年济南府陵县赈济灾民,就是凭的此物,而且现在已经将灾民尽数安排妥当,无一人死亡。” “那为何不见山东行省济南府的报喜奏章?”弘治提出疑问。 老者目光闪烁一下,苦笑一声,“陛下,这臣就不知道了,毕竟,臣是内臣,不敢牵扯外朝之事。今天也就是向陛下介绍这明中信才扯出此事,否则,打死臣也不敢如此放肆,干涉外朝政事。” “你个老小子啊!就是滑头!”弘治指指老者,笑言道。但随即一皱眉,“此物与明中信有关?” “不错!此物其实就是明中信所试种,取得成效之后,将此物献与陵县柳知县,赈济灾民。” “看来,此事是真的!”弘治满面喜色道。 “有此祥瑞,实乃是陛下洪福齐天,泽被苍生。恭喜陛下,贺喜陛下!”老者躬身祝贺道。 “不用这样拍马屁,我知晓,这是那明中信的功劳!”弘治白了老者一眼,“不会忘记他的!” “陛下英明!” “除了这些,那明中信还有什么才能?”弘治好奇道,“你不是说还有很多吗?” 老者微微一笑,继续言道,“您可得做好准备,这明中信可是又闯了大祸!” 弘治一听,皱眉不已,摇头表示不信。 也对,如果这明中信闯下大祸,相信这老狐狸肯定不会在自己面前如此推举于他。 老者苦笑一声,心道,自己也不想啊!但谁让自己欠了某人的人情,今日不得不还啊!要知道,今日向陛下举荐明中信,只怕明日就会令无数朝臣恨已入骨啊! 第五百二十九章 因祸得福 老者摇摇头,从袖中取出几个小册子,递给弘治。 哟,这是何物?弘治有些疑惑地接过小册子,低头一看,《科举的应试技巧》,再看第二册,咦,还是《科举的应试技巧》,再看,还是,还是,一共五册。 弘治抬头看向老者。 “这些都是明中信所作!”老者沉声道。 “什么?”弘治一皱眉,看着手中的册子,一阵发呆。 “当然,现在京师所传,或者说是刘家书坊印制的版本是陆明远所作。”老者继续放消息。 “什么?陆明远陆先生?”弘治不淡定了,猛然抬头,一脸激动地望着老者。 “不错,陆明远!”老者点头承认道。 “他回来了?”弘治站起身形,满怀惊喜地望着老者。 “那倒没有!”老者摇摇头。 “哦!”弘治一脸失落地跌坐在龙椅之上,双眼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久久不言。好似在思索回忆着一些事。 老者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弘治。 “唉!”弘治长叹一声,望着老者道,“那明中信与陆先生究竟是何关系?” “回禀陛下,表面上看,那明中信只是雇佣了陆明远,在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名轩阁进行说书。” 弘治一听,眉头紧锁,满面阴沉道,“陆先生现在都只着说书生活了?” “那倒不是,据探子回报,本来,陆先生是在陵县城外过着隐居生活,但因明家建立名轩阁有些需求,栗福向明中信举荐的,随后,被明中信拿一些话本打动,就留在了名轩阁。或许是栗福在其中起了极其重要的作用。”老者猜测道。 “是啊,依陆先生的禀性,如果不是脾气相投之人,绝不会折节下交的。也不会为了一些银两、话本就帮衬别人,即便是栗福也不行。由此也可以看出,这明中信还真是个人物。”弘治推测。 “陛下英明!前几日,有人传出消息,说是明中信著有《科举的应试技巧》,本来,京师各大家族已经蠢蠢欲动,待要针对明中合计有所行动,但随即刘氏书坊就马上作出回应,说是那些《科举的应试技巧》尽皆是陆先生所作,而且还有陆先生的亲书序言为证,故此才偃旗息鼓,静观其变。” “由那篇序言可知,陆先生绝对是为的保护明中信,这也间接证明了陆先生与明中信绝对不只是一般的雇佣关系,否则,依陆先生的性子,绝不会将此事揽在身上。” “嗯!”弘治眼睛一缩,微微点头。 “而且,前几日,牟指挥使还亲自前去名轩阁拜访了明中信,并且留下来用了膳,臣以为,牟指挥使绝不会无缘无故前去名轩阁,只怕他也是得了信,觉得陆先生与这明中信有关联,随后前去探听陆先生的消息,臣猜想,牟指挥使肯定已经获得了确切的信息,确认了这明中信与陆先生之间的关系。最诡异的是,平时刚正不阿的牟指挥使居然还将明中信与武定候府小候爷郭勋的恩怨揽在身上,这很不正常。” “如此说来,牟斌已经确认了,呆会儿你再去向他确认一下,弄清楚,这明中信究竟与陆先生有何关系?”弘治吩咐道。 “是!”老者躬身应是。 “来,说说,这些册子是怎么回事?”弘治在手中掂掂小册子,问道。 “这些小册子,乃是臣让属下快马加鞭,从陵县收集明中信的消息之时,顺带脚地拿回来的,比之京师所传更加详尽,类别更多,而且是明中信在陵县隐秘传递的技巧。” “是吗?”弘治一脸的惊异,低头仔细翻起小册子来。 随着翻看小册子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弘治的脸色逐渐露出了喜色,随之变得一脸疑惑,抬头问道。 “我记得,明中信可才仅仅十五岁?” “是!” “那你说,这些真是他所作?” “臣也不敢相信,但属下们多方查证,这些确实出自明中信之手,不过”老者苦笑一声,说着说着,有些迟疑。 “不过什么?”弘治一看,就知道,老者肯定也有一些疑惑。 “不过,这明中信好像传出说是还有一位师傅!” “师傅?” “不错,他跟有限的几个人说过,那柳知县也知晓此事,这些都是从柳知县口中得知。” “那他师傅究竟是何人?你说,会不会就是那陆先生?”弘治一脸的感兴趣。 “陆先生可以排除,因为,在陆先生到明府之前,好多的举措已经实施开来。而且,依陆先生的性子,如果明中信真是他的弟子,他们一定不会令那明府陷入那般窘境。” “嗯!那这师傅究竟是何人呢?” “据说,他那师傅已经出外云游而去!” “是吗?你难道没有去探查一番?” “不敢隐瞒陛下,下属们也尽心去查问了好些人,奇怪的是,明中信的师傅居然没有人见过。师傅其人,也只是明中信的一面之言。而且,究竟有没有这个人,臣下也很怀疑。” “罢了,查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而且,如果他背后有个师傅那就说得通了,否则,这明中信可才仅仅十五岁,再妖孽,再逆天,也不可能将这么多的东西学精学透。”弘治一摆手。 老者微微点头,不敢驳斥。 “难道那些大家族在暗地就没有对明中信使什么手段?” “也许是忌惮陆先生与刘大人吧!至今,没有什么动静!” “那倒也是,他们在确认陆先生是否已经回京之前,肯定是不敢轻举妄动的,毕竟,当年,陆先生的谋略之名深入人心,谁也不知,这明中信是不是他的前站,派出来试探人们的。”弘治一提起陆明远,眼中闪过一丝丝孺慕之情。 “这倒非常有可能,毕竟,牟指挥使的态度转变得太过诡异,也只有陆先生能够令他如此进退。但为何陆先生要将明中信推出来呢?他肯定知晓,如果明中信真的被确认乃是那些技巧的真正制作之人,那些大家族只怕不会轻易放过他。”老者担心道。 “我倒是希望那些大家族出手一次,最好是将陆先生激出来,到那时,咱们可就能够看一场好戏了!”弘治满眼笑意,眼中闪过一丝渴望。 老者心中暗笑,咱们这位陛下,只怕是想要再见见陆先生吧!想及当年陆明远的风采,老者也是一阵心驰神往。 “虽然我希望他们出手动动明中信,但是要记住,无论如何,必须将这明中信保护好,不能让他有所损伤!”弘治突然脸色一变,吩咐道。 “是,臣明白!”老者点头。 “我也希望借这明中信一用,让那些家伙跳出来,也好给他们点颜色看看,这些年,让他们把持得太多了!是该动动了!”弘治轻叹一声。 老者望着弘治,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咱们这位陛下为了这大明真的是殚精竭虑啊!就连这最不可能的棋子也想要利用一下。 “你不要小看了这明中信,他身处旋涡中心,身后还有陆先生,再加上有牟斌帮衬,更何况还有刘大夏与李东阳二人暗处维护,如果有人动明中信,只怕这几位就会跳出来,到时就是一场混战,咱们不是也可以混水摸鱼,敲打敲打那些大家族,推进一些政策。这样的话,你说是不是牵一发动全身?”弘治脸色一正。 “陛下英明!臣没有考虑得那么周详!”老者躬身向弘治施了一礼,站起身形,嘴唇动了一动,欲言又止。 “说,还有什么疑虑?”弘治眼尖,看到了他的表情,眉头一皱,这老小子,心里又有什么小九九? “臣有些疑虑,如果咱们将这明中信当作棋子,如果被陆先生知晓了,会不会心有芥蒂?” “这样啊!我也想过,但我相信,如果陆先生知晓如今的朝局,他一定会体谅我的!而且,你不觉得,陆先生既然让这明中信来到京师,他是不是会有后着布置,怎么也不可能如此放手吧!” 老者眼前一亮,深以为然。 “而且,陆先生是不是专门让明中信来此,作为棋子为朕解忧的呢?” 老者心中苦笑,陛下,您可真神,这都想得到!陆先生当年可是功成身退,说过,朝局今后如何变化也不会再介入了!以陆先生的性格,他既然如此说了,绝对会依诺而行! 至于这明中信来京师,绝对是想要求学再兼发展明家,这些都是探子们打探到的一手资料。 但弘治现在已经陷入了知晓陆明远信息的亢奋当中,绝对不会听他的冷静之言的。 他也不会如此扫兴地提醒弘治,只能唯唯诺诺满足弘治的幻想。 “行了,这明中信还有什么?一股脑一下说来,咱们再行议议,也许,就可以发现陆先生谋算的蛛丝马迹。”弘治兴奋地冲老者道。 也罢,就说说这明中信吧! “您还记得吗?山东提学鲁子善前些时日上书,说的教化之事?”老者提醒道。 “怎么?有问题?”弘治心中一惊,难道教化之事有假?记得,自己在朝堂之上,责令刘健细细查证的啊! “那倒不是,而是那些教化之书,尽皆出自明中信之手!” “什么?”弘治心中大惊,这怎么又与明中信有牵扯了。 老者苦笑道,“臣也不知道这明中信究竟为何如此妖孽?但这事情是千真万确的!臣的属下也已经查证过了,确实是事实!” 弘治愣在当场,脑中闪过刚才老者说的那些事,居然每件都不是小事,而且每件都与朝堂之事息息相关,这明中信要不要这么妖孽!居然什么事都与他有关,这还让朝堂之上的人们怎么活啊! 仔细想来,明中信所作之事,居然涉及到了士、农、工、商各个行业,而且做的成绩还尽皆是不可被忽视之事。按说,大明有此人才,弘治应该高兴,但他就是高兴不起来。 之前,陆先生就够妖孽的了,而这明中信居然比陆先生还妖孽。小小年纪就做出如此多的成绩,再这样下去,那还了得? 弘治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不安定之因素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老者隐隐了解到了弘治的心思,心中一惊,难道这明中信的表现已经触犯了陛下的逆鳞? 要知道,前朝,包括本朝开国之初,有多少功高震主的文臣武将,都落得个惨淡收场,虽然如今这位弘治帝宽厚仁慈,但谁也不敢保证,弘治帝就没有杀心,毕竟,伴君如伴虎不是说说的! 难道自己今日所做之事太过了?可千万不能本来想要让其简在帝心,却不想却令陛下心生忌惮,那可就不妙了!自己也对不起所托之人啊! “陛下,那明中信仅仅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娃娃啊!也只比小太子大几岁而已!”老者提醒道。 “啊,对啊!”弘治眼前一亮,这明中信如今年纪幼小,估计也做不出什么有威胁之事。更何况,自己还可以打压一下,延缓他的前进之路! 弘治眼中的杀意隐去,深深看了老者一眼。 老者瞬间出了一身冷汗,低头不敢再行言语。 刚才,自己可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提醒的,如果因这明中信将自己折进去,那可就太不值了!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悔!咱可与那明中信没什么交情,这般用心是不是太过了! 然而,世界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老者心一横,光棍想法顿生,事已至此,陛下要打要杀,悉听尊便吧! “适当时候,可以让这明中信与太子结识深交!”弘治淡然吩咐道。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激动,看来,自己的提醒有效果了!而且,让明中信与太子深交,只怕也是存了为太子铺路之心!这下,你小子,可是因祸得福了! 老者深深羡慕明中信的运气。有李阁老、刘大人、牟斌、寿宁候、建昌伯等这些人相互帮衬,如今自己也在无意间为他助推一把,这小子真是运气超人啊! 第五百三十章 当年恩怨 如果这明中信真的与太子对上了眼,那可就真的要发达了! 老者心中感叹,但面对弘治的吩咐只能应是。 “将这明中信的详细情报,无论是传言,还是真实情况,整理整理,报上来!”弘治淡然吩咐道。 这是要开始审查了!老者心中明白,低头应是。 咳咳咳,只听得一阵咳嗽声响起,是那般的撕心裂肺。 老者心中大惊,满面骇然地望向弘治。 “陛下!”老者担忧地望着弘治,大声叫道,“来人,快请御医!” 弘治一手捂嘴,一边摆手制止了老者。 “您这病?” 弘治好一顿咳嗽,渐渐停下来。 老者骇然发现,弘治满面通红,显然憋得够呛。 “无妨,老毛病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弘治微微喘着向老者道。 老者紧锁眉头望着弘治,一脸担忧,提醒道,“要不,咱们让那明中信来看看?” “不用,见他还不是时候!”弘治摇头反对道。 老者无奈地望着弘治,咱们这位大明天子,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九月即位,为人宽厚仁慈,躬行节俭,不近声色,勤于政事,重视司法,言路大开,努力扭转朝政**状况,驱逐奸佞,勤于政事,励精图治,任用王恕、刘大夏等为人正直的大臣,为了这大明,真可谓是殚精竭虑,耗尽了心力。他用自己的宽容与勤奋力挽狂澜,让大明得到了中兴。 而在早年间,他的童年非常坎坷不幸。因其生母乃是广西纪姓土司的女儿,因叛乱被俘入宫中,负责管理皇帝私房钱。一次先帝偶尔经过,见纪氏美貌聪敏,就留宿了一夜。事后,纪氏怀孕。本来,此乃是皇家的大喜事。 但被宠冠后宫的万贵妃知道后,嫉妒非常,暗暗下令,让人为纪氏堕胎。纪氏平时的人缘极好,再加上当时与她青梅竹马的陆明远赶到京师,在宫外打听到他的处境,利用各种方法对宫内的宦官多加打点,令其明里暗里都有人维护。 派来的宫人就是陆明远的暗手,在通知陆明远之后,陆明远定计,让其假装回报万贵妃,谎称纪氏只是肚内长了瘤子而不是怀孕。万贵妃仍不放心,下令将纪氏贬居冷宫。纪氏是在万贵妃的阴影下,于冷宫中偷偷生下了弘治。 事情不秘,被万贵妃得知,随后大怒,又派门监张敏去溺死新皇子,但谁想,那张敏受过陆明远的救命之恩,此番冒着性命危险回报陆明远,帮助纪氏将婴儿秘密藏起来,每日用米粉哺养。 同时,陆明远又继续利用之前交好的被万贵妃排挤废掉的吴皇后,一起帮助哺养婴儿。万贵妃曾数次搜查,都未找到。就这样弘治一直吃百家饭长到六岁。 弘治虽然性命无忧,但却因长期幽禁,也被拖垮了身体,落下了一些毛病,异常瘦弱。 陆明远虽然暗中维护,但毕竟身处宫外,鞭长莫及,有些细节照顾不到,也莫可奈何。就这样,弘治的身体从小就不太好。 在弘治六岁那年,张敏找机会冒死向先帝禀报此事,一直忧愁后继无人的先帝闻之大喜,接回了弘治,并分布诏天下,立其为太子,封纪氏为淑妃。 虽然,先皇知晓万贵妃的所作所为,但却不以为意,仅只是告诫一番了事。 但万贵妃当面一套,背后却是另一套,阴狠异常,依旧没有什么收敛,继续密谋暗害弘治及纪淑妃,陆明远也未曾料到万贵妃居然敢冒如此大不讳,这边太子刚刚立了,座都未曾坐暖,万贵妃就动了手,一时未保护周全,措手不及之下,纪淑妃被害暴亡,张敏也被逼吞金而亡。 而弘治也差点被害溺水而亡,幸亏身边刚好有陆明远布的暗手,及时将其救了起来。 陆明远在悲痛之下,深深自责,凌厉反击,将其暗藏着的一些棋子,尽数运用,把一应参与谋害之人尽皆设计诱杀。但外表看起来,这些人的死却是那般的天衣无缝,毫无破绽,但万贵妃却心中有数,而陆明远也未丧失理智,只是设计令万贵妃很长一段时间生活在被害的幻想当中,惊惧异常,停止了谋害的步伐。 在陆明远设计之下,这一切令得先皇周太后有所察觉,将弘治抱养在自己身边,才令得弘治不再受到迫害。 随后,陆明远为防止再出现意外,精心谋划之下,令其宫中暗子逐渐对万贵妃施压,令其疑神疑鬼,精神日益颓废,无暇去谋害弘治。 终于,在成化二十三年(1487年),万贵妃长期精神压力之下,身体终于垮了下来,得病而亡。当然,后来自己这些当年涉事之人尽皆怀疑那万贵妃的死亡可能也是陆明远的设计,但却一直苦无证据,也只存在于猜测当中。 而在万贵妃病死之后,先皇悲伤过度,于同年八月忧虑而崩。弘治顺利继位。 弘治继位之后,提拔任用一些当年维护保护他的旧人,这些隐秘才逐渐一一暴露出来。而所有的事情尽皆指向了朝堂外的一个读书人陆明远,一时间大家为之震惊。 要知道,朝堂外的一个读书人居然能够保护储君这么多年,真心不容易啊!那他得消耗多大的智力财力人力物力才能做到这啊,更不用说,其间的一些谋算必须一步见十步才能算无遗策,这陆明远的智谋得多逆天啊! 至此,陆明远才正式进入大家的眼中,人们也才知晓这些年,陆明远究竟做了一些什么。感激者有之,忌惮者有之,害怕者有之。 弘治本来想要躬请陆明远出仕,但他却表明根本无意官场,弘治多次延请,却未曾达成心愿。 但是,陆明远却答应了弘治,如果有需要他出力的地方,他一定义不容辞。 就此,陆明远定居京师。 先皇留给弘治的,是一个朝政紊乱,国力凋敝的江山。在这个上天有意安排的千疮百孔的舞台上,小小年纪的弘治根本无力独立支撑,虽然,他们这些当年的老人一样样帮助弘治出谋划策,但却是杯水车薪,根本没有多大效力。 在此等情况之下,陆明远出手了。 他让弘治用自己的宽容任用了王恕、刘大夏等一批为人正直的大臣,随后用勤奋学习陆明远教授的一些帝王心术、治国之策,这才力挽狂澜,让明朝得到了中兴。 可以说,当前弘治朝的中兴,与陆明远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而对于弘治来说,这陆明远可说是集恩人、严师于一身,故此弘治至今仍以陆明远为师,保持着一份孺慕之心。 然而,正像对待明中信一般,长久的算无遗策,学究天人,功高震主,虽然身在朝野,但在知情的朝臣当中威望日增,终究令得弘治心生忌惮,暗生杀意。 作为一个玩弄心术之人,陆明远自是知晓自己有功高震主之嫌,但却未想到身体虚弱的弘治的内心如此强大,居然对他这恩人、恩师动了杀念,一时不察,差点做了刀下之鬼。 然而,一直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栗福,这位文武双壁之一,却一直心怀戒心,及时发现弘治的布置,拼死救出了陆明远,但他却也是命悬一线,最终的结果是二人齐齐失踪。 文武双壁失踪之后,弘治异常后悔,自责不已,但却为时已晚。 虽经多方布置查找文武双壁的下落,但却也是杳无音讯。 尤其是在陆明远失踪之后,朝堂之事更加繁重,之前有陆明远出谋在侧,弘治不觉得如何,但在陆明远失踪之后,虽然朝堂贤臣众多,但却无一人是如陆明远那般心底无私,为他考虑,而且堂争日益暴露,令得他是焦头烂额。 对比之下,陆明远的好不时显现,他们这些当年老人也是唏嘘不已,但却无法说出口,更无法安慰明知有错的弘治。 如今,陆明远的消息突然传来,而且隐约间有这样一个同样惊才绝艳的天才出现在面前,还与陆明远有所关联,弘治自是心情激荡。 而自己建议找那明中信前来为陛下诊病,只怕陛下心中也是矛盾异常吧! 如果被明中信治好,那他就相当于间接地又欠了陆明远的人情,这让他情何以堪!如果治不好,说明明中信医术有限,而陛下想必也会失望,这隐隐是陆明远弟子的明中信将打破陛下长久以来,陆明远无所不能的形象,这也是对他心中完美形象的打击,这让他如何能忍? 故此,他猜想,陛下只怕是想要再看看这明中信的本事,有一些更加可靠的证据表明他的天才,才能再下决定,是否在明中信步入朝堂之前接见于他。 而且,陛下同意让太子与这明中信亲近,只怕也是将太子当作了当年的自己,将明中信看作陆明远,希望他们能够建立起更加深厚的交情,不再重蹈覆辙,交恶恩人、恩师! 理解,真是太理解了!老者深深望着弘治,心中念头电闪。 “行了,下去布置吧!”弘治满面疲惫地挥手道。 老者应是而去。 明宅。 “中信,那郭勋又来了!”明中远无奈地望着明中信。 “我没工夫伺候这个纨绔,找个理由将他打发走就是了!”明中信不耐烦地摆手道。 明中远苦笑道,“今日,这郭勋死活不走,说是不见到你,绝不回府!” “是吗?”明中信抬头看看明中远,皱眉不已,“看来,这小子是不达目的不死心啊!” “是啊!这都已经来了七八趟了,论说,他应该知晓咱们与他无意合作了,不应该这样不识趣啊!”明中远苦笑道。 “罢了,我去看看,让他死了这条心!”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大厅走去。 明中远连忙跟上。 “小候爷,明某有事,未曾相迎,还望恕罪!”明中信冲郭勋一拱手道。 正坐着饮茶的郭勋一见明中信,满脸堆笑,站起身形,“明家主,这可是见外了,咱们不是还有段合作的情谊呢吗!” 明中信笑笑,并不接这个话茬,直奔主位。 郭勋见明中信如此,讪讪一笑,也未露声色,回到座位,静静看着明中信。 “小候爷,明某也是敞亮之人,明人不说暗话,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明家与您不想再有纠葛,还望您断了那个念想!”明中信直奔主题道。 “什么?”郭勋目瞪口呆地望着明中信,这也太直接了吧!自己可还没开口呢!这是要将自己这条路堵死吗? “教习,门外武定候求见!”门子来报。 “什么,武字候?”明中信有些愕然,这难道是打了小的,来了老的? 不由自主地,明中信与明中远一脸鄙夷地望向了郭勋,小候爷,您就算没本事,也不能这样啊!又不是小孩子打架打输了,让大人出面,没见过这样没品的纨绔! 然而,却见郭勋也是一脸的懵逼,父亲来此有何用意?他什么时候知晓的?难道是管家说的?心中不由版主地升起一阵怒意。尤其是在见到明中信与明中远的鄙夷的表情后,心中更是怒极!这老东西,回去收拾你! 明中信心中一想,应该不会,如果这郭勋搬出老候爷,又何必自己上门自取其辱呢?想必这是老候爷见自家小子无力回天,不得已出面的吧!更或者,是看自家生意遭受打击,不得已出面的! 虽然不待见这武定候府的人,但毕竟人家是勋贵,而且,人家依足礼数前来拜访,自己这明家的礼数也不能丢啊! 且看他如何说! “小候爷,您是陪我前去迎接候爷,还是在此用茶?”明中信戏谑地看着郭勋。 郭勋有些面色难看地站起身形,“父亲大人驾到,岂能不迎接?” 说完,看也不看明中信,直接冲大厅外行去。 明中信与明中远相视一笑,起身出迎。 却只见一位面如重枣的魁梧之人站于明宅门外。 “父亲!”郭勋快步上前向魁梧之人施礼道。 武定候郭良正眼都未看他一眼,只是背手观看着明宅的匾额。 郭勋面色难看地退在一旁,知晓父亲这是对自己处理不当心怀不满,否则不会当着明中信的面如此做,想到此,他心中更恨那多事的管家! 第五百三十一章 产妇病危 “见过候爷!”明中信上前向武定候郭良躬身为礼。 郭良缓缓转身,眼中一道冷光投向明中信。 明中信不卑不亢地望着武定候郭良,不再言语。 郭良收回眼中的冷光,一丝笑意涌现,“这位想必就是明家主明中信当面了?” “正是明某!”明中信点头,“不知候爷驾到,有何指教?” “怎么?明家主就是如此对待客人的?连门都不让进?”郭良笑言道。 真是老狐狸啊!自己本来想着,如果这武定候直接说出来意,自己只需直接拒绝,就可让其知难而退,未曾想人家居然不接这话茬,反而在礼数上挑理,回避了自己设的陷阱。 相比之下,郭勋就有些稚嫩了。 他却不知,此时的武定候郭良心中也是有些惊讶,看来盛名之下无虚士啊!这明中信在京师搅风搅雨,本以为是凭借的寿宁候与刘大夏的关系,才能那般嚣张地拒绝与武定候府合作,未曾想,这明中信直接给了自己一个下马威。 要知道,他刚才不让自己进门,直接那般问话,其实拒绝之意已经极其明显,就是想让自己知难而退。要不是自己阅历丰富,随时保持警惕,还真得被他诱进去了!这小子,还真是有两把刷子! 二人眼光中电光火石之间对视一眼,相视一笑,居然有些惺惺相惜之感。 “候爷恕罪,是明某礼数不周了,请!”明中信躬身延请。 武定候郭良也不客气,直接迈步进了明宅。 废话,如果再客气的话,万一这明中信顺水推舟,直接来个拒之门外,今日自己这脸可就丢尽了! 明中信望着快步进入明宅的武定候郭良心中一阵好笑,看来,这位是有些急了。 明中信笑笑,紧随而进。 旁边的郭勋有些不解地看看父亲,心中暗自嘀咕,父亲平时可不是这般急躁之人啊!今日这是怎么了?他摇摇头表示不解,也就跟随而进。 三人落座,上茶,一番应酬之后。 “明家主,我是粗人,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咱们直说,你究竟要武定候府如何做,才能消了气,并且与我们合作?”郭良开门见山道。 明中信心中有些惊异,这武定候府可真是敢说啊!居然要自己消气,还与咱们合作,这是有筹码了吗? 但他面上一无表情,只是望着武定候,“候爷,既然您开门见山,我也不藏着掖着,我实在是不敢与您府上打交道,想必您也知道,我与那环采阁的关系,我很感激,您未曾向外透露。” “但是,这一码是一码,本来,我看在石大哥的份上,让环采阁与华祥绸缎庄合作,一直以来,我自问,从未亏待过华祥绸缎庄,而且让利不小。本来,我是本着大家各气生财的念头,也想与武定候府建立一种和善的关系。” 郭良微微点头。 “但是小候爷自以为能够拿得住明某,还借两个身份的关系这个秘密来威胁明某。说实话,明某怕了,再不敢与您勋贵家族合作,这样合作下去,到时只怕明某包括整个明家都会被吞得一干二净,连渣都不剩了!所以,对候爷的好意,明某敬谢不敏!咱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郭良望着这张稚嫩的脸庞,心中一阵腹诽,还说不敢得罪候府,那你将候府排队在外,收回代理权,这就不是得罪了? 但是,他还不能揭穿这明中信,毕竟,是自己家的小子做错事了。 “明家主,在此,本候向您道歉,此事确实是犬子做错了,他那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但是,还请原谅他年纪小,不懂事,也怪本候未曾教好他。”郭良无奈一笑。 他小?明中信看看郭勋,心中好笑,要说小,自己可比他小我了! 郭良显然意识到了此事,想想也是,这明中信今年才年仅十五岁,但与之谈话,不知不觉间就会将其年龄忽略,好似他本就该如此老成,唉,这真的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看看郭勋,心中摇头叹息,这不肖子啊,有人家的一半也就不用自己操心了! 郭良没好气地冲着郭勋喊道,“逆子,还不向明家主赔罪?” 郭勋现在也是满面的尴尬,确实,被父亲呵斥着向明中信赔礼确实是有些不好意思!但谁让自己做错了呢!如果真的能够通过自己的赔罪重新获得与明中信合作的机会,他自是乐意无比。 但之前,明中信就已经说过了,绝对不会与候府再有纠葛,还让自己断了那个念想,现在再道歉有用吗? 看看郭良,再看看明中信,无奈地上前向明中信深施一礼。 “之前是郭某有些莽壮了,还请明家主原谅!” 明中信笑笑,看着郭良,“道歉我接受,之前一切就此揭过吧!” 郭良一皱眉,他明白,明中信的意思是不想与武定候再有瓜葛。但这可不是自己前来的目的。 看来之前自己的分析是正确的,这明中信平时虽然平和无害,但却性格强势,如果涉及到了他的一定底线,就会毫无情面可讲!更有甚者,会激烈地进行报复。 郭良从怀中了取出几张纸张递到明中信面前。 “明家主,小儿此番错事,本候也有不教之责,这些乃是赔礼,还请笑纳!” 明中信一皱眉,这些居然是地契,望向郭良。 “候爷,明某并未受到损失,也不需要补偿赔礼,还请收回。” 说着,明中信推还给郭良。 郭良笑着推过去,“明家主,还请看看这些地契,再考虑是否收下!” 明中信疑惑地拿起地契,看了起来。 嚯,最上面一张地契居然是旁边另一座宅院的地契。明中信眼中一喜,但随之是满眼的谨慎。 继续,第二张,第三张,居然整整三份地契,而这后两份地契居然是明家学堂京师地址旁边的两块地。如果有这两块地,明家学堂的空间就会更大,自己的想法也可以更好地施行。 但是,明中信依旧推了回去。 “候爷,心意心领了,明某受之有愧!” “明家主,我知晓,你来京师时日不多,最缺的不是金银,而是立足之地,这些可以令你明家可以更好地在京师立足,本候也没什么帮衬的,只是正好可以为你提供一些小忙,相信,今后明家迁来京师的人会更多,为了明家今后的发展,还请你接受!”但郭良依旧不放弃,看着明中信,诚恳地规劝道。 “无功不受禄!明某确实不能接受!” “明家主,这些只当是之前照顾华祥绸缎庄的谢礼吧!” “这可是太过贵重了!” 二人推拒来推拒去,一时间,竟然僵持住了。 郭勋在旁几次想要插话,但看看满脸堆笑的父亲居然心下一寒,不敢再说。 “中信,有人急着要见候爷与小候爷!”明中远一路小跑进来,身后跟着一人。 郭勋一见来人,满面阴沉,恶狠狠瞪了来人一眼。 但来人却是一脸的焦急,一见郭良,根本不理会明中信,直接一下扑到郭良面前。 “候爷,少夫人难产!主母让我前来请候爷回去!” “什么?”郭良大惊,瞬间站起。 郭勋也是面色大变,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来人,追问道,“为何会如此?” 来人强忍着痛楚,回道,“您与候爷离府后,少夫人有了动静,主母立刻让候着的稳婆迅速上阵,但少夫人却是难产,而且有些出血,这些稳婆束手无策,主母迅速让小的又去请了四五个,但却是依旧无法顺利接生,还请了几位御医,但却是依旧束手无策,主母无法拿定主意,就让小的出来寻找候爷与您!” 几句话说清楚了情况。 郭良冲明中信一拱手,“明家主,家中有事,本候先告辞了!” 明中信连忙站起身形,将地契递给郭良,“候爷慢走,这些还请收回。” 郭良轻叹一口气,今日还真是不适合说项啊!罢了,来日方长,再说吧!接过地契收回怀中。 “父亲,这都火烧眉毛了,咱们还是先走吧!”郭勋冲父亲喊了一声,急切地向外冲去。 郭良一拱手,也要往外走。 来人站郭良叫道,“候爷留步!” 郭良一皱眉,冲着来人问道,“怎么了?” “候爷,那几位御医说了,再请其他御医已经无济于事,要想让少夫人顺利生产,也许,也许” “说,也许什么?”郭良面色阴沉地望着来人,眼中闪过一丝丝危险。 “也许,明家主能够帮得上忙。”来人看看明中信,终于说了出来。 “真的?”郭良满面疑惑地看了明中信一眼。 “御医们就是如此说的!”来人肯定道。 郭良皱皱眉,眼珠一转,一丝笑意从眼中闪过,冲明中信一拱手,正色道,“明家主,不知能否与本候前去看看?” 明中信叹了口气,人命关天,去看看也好,就当尽人事听天命吧! “候爷先走,中信随后就到。” “怎么?”郭良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人命关天,你居然让我们先走? “我得准备一些小玩意!”明中信笑笑。 郭良瞬间明了,这明中信也许还真的有把握,否则,怎会准备东西!心中有了一丝希望! “好,我先走,让管家领你去。”郭良也不再啰嗦,说完就奔出了明宅,毕竟儿媳妇与孙儿可还命悬一线呢! 明中信转过后厅,明中远紧随其后,担忧地望着明中信道,“中信,你有把握吗?如果没把握还是不要去了,否则可会被武定候赖上的!” 明中信微微一笑,“族兄,无妨我去看看,如果没把握,我不会出手的!” “千万记住,一定不要逞英雄!”明中远依旧劝道。 “我明白的!不会将明家陷入不利之地的!”明中信拍拍明中远的肩膀道。 进入室内,明中信出来之时,手中多了一个小小的箱子。 来到大厅,明中信冲武定候府管家道,“走!” 当明中信随管家来到武定候府之时,却只见候府里面人影忙碌,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他们来到了最忙碌的地点,产房。 却只见,郭良与郭勋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产房门前,左右徘徊。旁边几位御医在不断劝解。 产房内却是一个女声惨叫连连,显然,产妇在体味着生子的痛楚。 一盆盆热水端进端出,忙忙碌碌。 一位御医一看到明中信,眼前一亮,迅速上前。 “中信,你可算来了!” “什么情况?”明中信也未客气,直接问道。 毕竟,这位御医还真的是自己的旧认,在天津卫治疗刘大夏之时认识的,自是知晓明中信的医术,应该就是他向武定候推荐自己的。 御医介绍道,“凡治产难之未能有四,一肾为悭藏其气,以悭秘为事。有水血先下子道,干涩令儿不能下者;有稽停劳动之久,风冷乘劳虚客于胞胎,使气血凝滞,涩而不下;五积散加顺元散煎服尤妙,我等已经将催生方药开了,产妇也已经服下,但依旧无法分娩。这是方子。” 说着,御医递给了明中信一张药方,明中信接过观瞧。 御医继续介绍,“随后,我们还用针刺、涂盐等法,但依旧毫无用处,此时,产妇已经有些微量出血,如果这般下去,只怕血崩无法避免。” 明中信微微点头,表示明白,举步来到郭良面前。 “候爷,不知明某能否进去诊断一下?” “这?”郭良有些为难,毕竟,他让明中信来此,并非觉得明中信能够治疗难产,而是另有目的,如今明中信居然要求进产房,这就难为了,毕竟男女有别,不见这些御医也在产房之外吗? 就在此时,房内传出一阵冲天嚎叫。 “好,好,快去!快去!”郭勋如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冲到明中信面前,一把抓住明中信,就要推明中信进去产房。 “小候爷,不要被江湖郎中骗了!否则,少夫人出事了,要就真的后悔莫急了!”一位御医冷言道。 “是啊,是啊!”几位御医不屑地望着明中信,附和道。 而之前明中信认识的御医却是一脸的尴尬,毕竟,明中信是他推荐的,现在这般御医们根本不给他面子,这般冷嘲热讽令人难堪啊! 这些人,根本就不了解明中信那般神奇的医术,他可是见过,刘大人的病这些御医可是也治疗过,却是根本无计可施!现在却来嘲讽人家,真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医者应该以病人的身体为重,哪能这般做法!与他们为伍,自己真是深以为耻啊! 第五百三十二章 出手相救 “闭嘴!”郭勋如同疯了一般,冲御医们大声喊道。 御医们瞬间吓了一跳,惊恐地望向郭勋。 “没有办法就闭嘴!”郭勋双目通红地望着御医们吼道,随后望向明信,“明家主,如果你救了贱内,郭某必会嗑头谢罪!还请尽力!” 明信有些感动地望着郭勋,这位小候爷居然还有这样一面。 要知道,这大明可是极其的大男子主义,男子就是天啊!对于女子来说,只是附庸,更可况是在候府这些勋贵家族,而儿子却是要继承香火,自是地位尊崇,但郭勋此时却将妻子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这真的是难得啊! 从此看来,他们还真是伉俪情深! 就冲这一点,这郭勋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郭良在旁紧锁眉头,不悦地看着儿子。 “候爷!”明信冲郭良道,毕竟,现在候府是郭良作主,郭勋的心情虽然可以理解,但必须取得郭良的认可啊!否则,如果出现问题,追究责任,自己可就真的后悔莫及了。 郭勋瞬间望向父亲,满眼哀求。 郭良心一软,转头冲旁边的一位丫环吩咐道,“让里面准备好,大夫就要进去了!” 丫环应命而去。 郭勋满面惊喜,“快去,快去!” 随后,郭良冲明信点点头。 郭良的话音未落,明信已经被郭勋推了进去。 明信好笑地回身面向产房外,叫道,“将药箱给我!” 管家屁颠屁颠将药箱送到了明信。 明信冲郭勋笑笑,点点头,给他鼓励。 明信转身进入了产房。 郭勋紧紧攥着拳头,满面紧张地望着产房。 而御医们却是满面不屑地望着产房,小子,待会儿你不要怨我们没拦住你,死了可别怨我们! 而郭良却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也是望着产房。 产房内,是一个里外套间,产妇正在里间进行产子。 明信迈步进了里间,却只见里间的塌旁边,站立着一位满头银发的贵妇,满面焦急地望着床塌之上。显然,这位一定是武定候府主母。见明信进来,抬头望向他,一脸的吃惊之色,如此年轻的大夫?然而,她明白的,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明信向其微一点头。 主母以目示意,将目光转向床塌。 此时的产妇正在斜蹲在卧塌之上,全身裹着毯子,悬绳系于梁上,绳子之下系一根横木,产妇抱横木于腋下,身后一位稳婆扶着产妇的腰。还几位稳婆站于塌旁,身前放着盛满热水的水盆,塌上地上尽皆鲜血淋淋。 嗯,这是竖式分娩,可以极大的减少难产。《诸病源候论》称,“若坐产者,须正坐,傍人扶抱肋腰,持捉之勿使倾斜,使儿得顺其理。” 明信点头,看来能用的段尽数用上了!缓步上前。 却见产妇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满面狰狞,显然疼痛异常,明信注意到,产妇眼恐慌之意极其明显。 明信心叹息,能够预见到,产妇刚一觉痛,便相互报告,旁人扰攘,产妇恐慌,恐慌之下更觉身痛。气乱不调,产法,唯须熟忍,不得逼迫。 尤其是这候府,将生子之事视作生死大事,想必在产妇刚觉一痛,众人紧张,丫环大呼小叫,令得产妇紧张,再加上武定候府的重视程度,准备了如此多的稳婆,肯定尽皆是上下齐,人员吵杂,令得产妇越加压力大,产生了副作用。 明信微闭双目,将搭在产妇腕脉之上,神识展开,直接扫向产妇,一股神念之力缓缓注入产妇识海,舒缓一下心绪,却见产妇狰狞的面色瞬间得到缓和。 随后,神识扫进了骨盆之。 嚯,却只见骨盆之,婴儿横卧于子宫口,脐带绕在脖颈之处。 原来如此! 明信缓缓运用神识一点点刺激着婴儿的小臀、小脚,促使婴儿缓缓转动,微微使力,小心控制,深怕出现差错,心情异常紧张,毕竟这是明信第一次处理难产。 外界,在明信脸上,汗珠慢慢产生,滴落于地。 主母一脸紧张地望着明信,但又不敢上前招呼,深怕影响了明信的诊脉,却不知,此时的明信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大颗大颗汗珠落下,明信的脸色也是稍稍有些紧张。 伴承着的是主母及稳婆们的紧张,满怀忐忑地望着明信。 良久良久,主母有些不耐,一个诊脉都要诊断这么久,这大夫到底靠不靠谱!如果这般下去,只怕儿媳就要出大事了! 就在主母准备催促明信之时。 却见明信缓缓张开双目,长出一口气。来到桌前,打开药箱,取出几根银针,用一个瓷瓶的水清洗一番,返身来到塌前。 “抓好啊!”明信吩咐几位稳婆道。 稳婆们紧了紧双,一脸紧张地望向明信。 明信一扬,几道银光闪过准确地穿过毯子,刺入产妇身体。 “好了,准备好热水,准备接产!”明信淡然吩咐两句,转身向门外行去。 什么?这就好了?一时间,主母与稳婆有些懵逼,这么简单?这不会是个骗子吧? “准备妥当,如果再出事,我可就不管了!”明信自是知晓他们的想法,也怕耽误了产妇生产,头也不回地再次吩咐。 哦!主母与稳婆们反应过来,一阵忙脚乱。 明信微微一笑,推门而出。 “怎么样?有办法吗?”一见明信出来,郭勋冲上前去,紧紧抓着明信的胳膊,满怀希望地询问道。 旁边的御医们嘴一撇,冷言冷语到了,“大夫,有把握吗?如果没有把握,咱们就承认技输一筹吧!” “你们?”郭勋满面怒意地回头瞪了几位御医一眼。 唯有那位见过明信医术的御医满脸希望地望着明信,希望他来次打脸,令这些御医无话可说! 郭良也是满眼期待地望着明信。 “等着就是!”明信笑笑,淡然道。 等着?瞬间,郭良父子、御医们尽皆傻在当场。 等着,那还要你何用?你是在与我们开玩笑吗? 众人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明信。 郭勋更是怒气上涌,就待呵斥明信。 然而,未等他开口,却只听得产房内,哇一声,婴儿哭声传出。 一瞬间,大家尽皆懵逼了。 而郭勋更是傻了,张大着嘴巴一句话说不出来,只是满面的怒容消散,代之而起的是满面激动。 吱呀一声,一位稳婆满面喜色地跑了出来,冲到郭良面前,一阵鞠躬。 “恭喜候爷,恭喜小候爷,是个大胖小子!” “生了?”郭良满脸的不可置信,如此简单就生了? “少夫人呢?”郭勋一把抓住稳婆急切地问道。 “少夫人安好,母子平安!”稳婆满脸堆笑地向郭勋报喜。 “真的?”郭勋不敢相信地再次追问。 “是啊,是啊!这位大夫小小年纪可真是神了,只是针扎了几下,过了不到一会儿,少夫人就顺利产下了小少爷!”稳婆一脸惊奇地指着明信道。 而此时,几位御医张大着嘴,满眼震憾,无言以对。 而相识那位御医则是满脸的与有荣焉,满眼激动地望着明信。 这明信只是针扎几下,就令少夫人产下了儿子,别人不懂行还好说,但这几位御医可是知晓的,单纯的针炙之术可没有这么神奇!那这明信的针炙之术得达到什么程度,才有如此神奇的表现! 而此时的郭良与郭勋却是冲进了产房,前去看自己的孙子、媳妇、儿子。 明信则只是淡定地站于原地,静静看着产房。 产房之传来了一阵笑声与婴儿的哭泣之声,想必里面是一个温馨而激动的场面。 明信面上渐渐呈现出了莫名的笑意,他在出了产房之后,一直用神识细细体查着产妇与婴儿的身体状况,此时见母子平安,自是心底安慰,这种救人的感觉真的是太棒了!与此同时,他感觉一股功德之力从外界注入了他的泥丸宫的功德圆珠之,这种感觉,是那般的明晰,前所未有的清晰!这真是意外之喜啊! 而且,在他的神识笼罩之,郭勋冲进产房之时,第一时间冲到了塌前,查看询问媳妇的情况,在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满眼温柔、满脸灿烂地看着媳妇,在媳妇的催促之下,才去看自己的亲生骨肉。 明信暗自满意,看来,这郭勋刚才那般表现并非做作,而是真心的!人品还算不错! 随后,郭勋冲出产房,来到明信面前,满怀感激道,“明家主,多谢,多谢!” “小候爷,此乃医者本份,不需客气!”明信笑道。 “虽是医者本份,但此乃是救命之恩啊!岂能不谢!”郭良笑着走出产房,接话道。 “候爷!”御医们讪笑着来到郭良面前,“少夫人与小少爷可还好?” “嗯,不错,母子平安,谢过各位了!”郭良面含微笑点头,随后冲郭勋招道,“世臣,过来!” 郭勋满眼不解来到近前。 “赵御医,本候与世臣在此感谢了!”郭良带着郭勋来到一位御医面前,拱深深躬身道。 赵御医,正是那位推荐明信的御医。 面对郭良、郭勋的深深躬身,赵御医一阵慌乱,连忙推让,“候爷,此乃是明家主的功劳,与本官可没什么关系!” “不,如果没有赵御医的推荐,本候也不会想起请明家主前来,如果明家主没来,只怕现在她们母子已经魂归地府了,这却是救命之恩啊!”郭良若有深意地道。 旁边的几位御医却是满面通红,尴尬异常,这脸打得,真的是很疼啊! 之前,是谁说的,人家是江湖郎;是谁说的,诅咒少夫人出事;是谁说的,小候爷一定会后悔莫及的! 如今,人家这江湖郎却治好了他们束无策的难产之症,如果小候爷听了他们的,只怕现在会后悔莫及吧! 但是,这赵御医又是如何知晓这明信的医术神奇的?难道就是他在设计打咱们这些老前辈的脸的吗? 一时间,御医们奇怪的眼光望向赵御医,同时,一种羡慕嫉妒的眼光望向他。 如今武定候明确向赵御医谢过救命之情,那就是说,郭良认为欠了赵御医的一份情,这是板上钉钉的事!这可是奖励利益啊!岂能不羡慕! 郭良与郭勋却不再理会这几位御医,来到明信面前,“明家主,下面应该如何调理产妇的身体呢?还请开方!” 明信微微一笑,“候爷,小候爷,少夫人只是有些体虚,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具体如何调理,明某确实不知,不如,你们请赵御医为你们开方调理吧!” 赵御医感激地望着明信,他心知晓,明信这是送他人情呢!哪有医术如此高明之人,居然不懂调理的,这分明是给他会,让他将人情落实啊! 郭良与郭勋自然无不可,而且,人家赵御医可是之前推荐有功的,点头认可了明信的话语。 赵御医当场开方,交给郭良。 郭良将药方递给管家,让其操办。 “明家主、赵御医,一番辛苦,咱们不如到前厅去饮茶歇息吧?” 明信与赵御医自然同意。 这下,几位御医尴尬了,人家武定候可没请他们,去不去呢?这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是进退两难啊! 明信冲赵御医使个眼色。 赵御医心领神会,来到几位御医面前,“几位大人,咱们一同去吧!” 几位御医瞬间得到缓解,得到了台阶,自然是连连点头。 一行人在郭勋引领之下前往前厅。 一阵相让,明信坐在了客席第二位,御医们这次也没什么话好说,毕竟,人家现在可是候爷府的救命恩人,这般待遇自是应当应份的! 赵御医排在明信下,几位御医随后。 郭勋望着明信只是满眼感激,之前的一些激愤与怨恨早已一扫而光,毕竟,救了自己的妻儿,这可是天大的恩惠,相比之下,绸缎庄的一些损失那是可以忽略不记的! 郭良转头向明信道,“明家主,这次你可得接受了啊!” 说着,从怀取出那些地契递给明信。 “这?”明信一皱眉,望着郭良就待推辞。 “对啊,还请明家主收下,这些不是道歉之礼,而是回谢之礼!”郭勋接话道,“而且,这些地契根本不能与二人性命相提并论,还请明家主不要嫌弃,收下它,否则,郭某会终身不安的!” 明信依旧摇头不受。 “明家主,如果你不接受,那就是不原谅郭某之前的错事,而今日却又救了郭家两条性命。无论恩怨,尽皆无以为报,郭某只能将这条命抵还给你。自今日起,郭某就去明宅那儿跪地不起,一日不原谅郭某,郭某就一日不起。” 一瞬间,大家震惊了,这郭勋究竟与明信有何恩怨,居然要以命相偿的地步! 那赵御医满面焦急,这是怎么话说的,本来还好好的,说着说着居然要以命相偿,虽想上前劝说一番,但却不知底细,只能在旁干着急。 而其他御医面上虽然一脸震惊,但心却免不了有一丝丝的快意,让你这小子得瑟,这下如果还不接受,可就是得罪候爷府了。 他们也不想想,如果明信接受了这些地契,那可就是与武定候府有了很深的交情,今后,也就成了盟军了,于他们又有何好处呢?即便人家不接受又与他们何干呢?真真是想的损人不利已啊! 要不说,心理阴暗之人的想法很是奇葩呢! 而此时的郭良却是满意地看看郭勋,恩怨分明,有气魄!现在这般做为才是我武定候府的子弟啊! 明信轻叹一口气,看看郭勋,再看看郭良,无奈地摇摇头,伸取过了地契,“既然如此,明某再不接受就有些不近人情了!好吧,我接受!” 郭良与郭勋满脸堆笑,对视一眼,充满了胜利的喜悦。 赵御医也是满眼的笑意,这才好嘛!和气生财!大善! 而其他御医却忍不住一阵失望,本来还想看看好戏,看这小子如何收场呢!没想到,一被吓唬就怂了,真真是个软骨头啊!但同时,他们却也是用羡慕的眼光望向明信,无论如何,这武定候府对待救命恩人那可是不会小气的!被这小子赚到了! 好在,还有这赵御医陪绑,也没获得什么利益!看看,人家可曾正眼瞧过你,也不会分给你好处啊!几位御医纷纷将可怜的目光投向赵御医,然而,赵御医却是满面笑容,丝毫不以为意。 这一切被老奸巨滑的郭良偷眼看在眼,心好笑,幸亏自己之前有了决定,否则只怕这位赵御医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各位,多谢诸位前来候府为本候解困,故此,准备了一点小小的心意,还望笑纳。”说着,郭良一拍。 管家从外面走进来,托着一个托盘,来到近前,放在御医们前面的桌上。 “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候爷客气了!我等也未曾帮上什么忙!”御医们充满了惊喜,却原来自己等居然也有好处,这候爷,真会做人啊! 郭良笑笑,一举,拿起了面前的茶杯。 御医们瞬间明白,这是端茶送客呢! 于是,他们纷纷站起告辞而去,未曾出什么力,却得了好处,这是意外之喜啊!哪还有不满意的! 赵御医向明信一拱,表示拜别。 明信微笑点头示意。 御医们走了,明信转回身来看着郭良父子。 郭良父子一阵尴尬,之前虽然也想送礼,却还是有些高高在上,有着施舍交换的意味,想要通过这些段赚取明信的信任与合作,但现在人家刚刚救了武定候府两条命,再提合作就有些不合时宜了,也没那么厚的脸皮再行开口。 一时间,大厅的气氛有些凝重尴尬。 “对了,我有一事,不知对明家主有无助益!”郭良猛然想到一事,眼前一亮,开口道。 咦!这候爷想说什么?明信望着郭良有些疑惑。 “我之前听说明家主创立了明家学堂,其有武堂,学习一些武技,可是真的?”郭良斟酌着开口道。 “不错,明家学堂确实有武堂,让学员们学习一些兵法武艺谋略,以保家卫国!”明信若有所悟,点头应道。 “真的?”郭良眼前一亮,有些高兴地望着明信。 “千真万确!”明信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郭良连连点头,“不知明家主对于武举有何了解?” 明信笑了,还真是此事!有意思,有意思! “明某尽数了解!”说着,明信将对武举的一应事宜一一道来。 郭良心下一惊,看来,这明信还真的精通各业啊!不过,这样也好,也许此事对他还真的有用,那自己就还了这明信一小半人情了! “不知明家主知否,今年,朝廷即将要开始进行武举了?”郭良一脸得意地望着明信。 “是啊,这武举可是武者进身武职的唯一捷径,如果有什么需要,郭某也可以为明家主提供!”郭勋也是在旁表态。 “谢过小候爷,不瞒候爷,信已经知晓,这几日正因为陪学员们进行准备,故此才无法会见小候爷的!”明信微微一笑。 什么?知晓了?郭良脸色一僵,本以为这个消息可以很好地卖卖人情,未曾想,人家已经知晓了。这个人情可是真的白送了! 郭勋瞬间想到了牟斌,这个大特务头子,想必消息应该是这家伙告诉的明信! “不知,是哪位大人告知的明家主?”郭良不自觉问出了口,但话才刚出口,心就一阵后悔,此事也就仅有的几位兵部主事及朝堂阁老知晓,想必人家是从他们其之一口得知,自己问话,岂不是找不自在?今日自己这是怎么了,如此低级的错误也会问出口! 明信笑笑,并不答话。 “本候失言了!”郭良连忙补救道。 “无妨!”明信摇摇头表示不介意。 郭良想开口询问可有什么要帮忙的,但却一想,人家既然有消息来源,自是准备万全,自己就不画蛇添足了!现场再次陷入冷场。 明信望着这两位,心一动,计划在脑稍稍转动,有了决定,开口道,“不知候爷与小候爷还有与信合作的意向吗?” 什么?郭良父子一瞬间有一种如同被天上掉下的馅饼砸到的感觉,这明信居然说合作? “当然,香水、内衣、以及化妆品的合作就不用了!毕竟,已经交给了刘氏布庄,不好再行反口。”明信斟酌字眼,一字一句道。 郭良父子丝毫不以无法合作香水内衣化妆品感到有什么不合适,反而对明信所说与他们的合作项目升起了极大的兴趣,目光炯炯地望着明信。 明信心暗暗点头,这父子二人还是知晓进退的,如果他们真的还要之前的代理权,那自己也就无须再与他们合作了! 第五百三十三章 合作重启 郭良父子深深以自己请明信来感到庆幸。 一则庆幸明信此来还真的救了母子二人,二则庆幸告知武举消息,虽然人家已经知晓,但这也是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人情,令明信回心转意,居然不只接受了道歉感谢,还峰回路转,投桃报李,重新要与他们武定候府合作,这还真的是意外之喜啊! “明家主,不知你是要将银号生意还是茶叶生意与我们合作?”郭勋忍不住了,直接询问道。 “世臣,人家明家主自有安排,何用你询问?”郭良呵斥道,话虽如此,但他的目光也随着问题投向了明信。 明信心好笑,这位也是急性子啊,明明也想知晓,却装出这样的态度!如果将那份赤ll的目光收起会更好的! “不瞒小候爷,都不是!”明信摇头否认道。 “什么?都不是?那是什么?”郭勋有些茫然。 郭良也是一阵疑惑,现在明信头好像除了这些生意之外,就没有其他生意了,难道这明信是忽悠咱们的?看看明信,心又是一动,应该不会,既然他说了,应该是已经有了主意,那是什么呢? 郭良父子二人一脸疑惑地望向明信。 明信自信一笑,从袖取出几张纸,递给郭良。 郭良疑惑地接过纸,低头观瞧。 “冲击钻井技术”,“固井技术”,“治井技术”,“晒卤制盐技术”,“钻井及井下工具”五项技术一入眼帘,郭良心一惊,抬头望向明信。 “不错,我想与你们合作的,就是盐业!”明信点头微笑道。 郭良苦笑一声,“明家主,你这是开玩笑吗?” “为何如此说?”明信笑道。 “盐业,大明实行的是专卖制度,咱们根本无法进入,大明建立初期的开法,盐商筹集购盐资金,用于购买粮草,再运到边关上纳,取得盐引,再行购盐出售获利,这得需要有运粮渠道,而咱们没有这样的专项渠道,不适合。而纳银运司开盐引,直接在盐司纳银,换取盐引,如果咱们介入,这可不太好!而且,如果咱们用你这制盐之法制作私盐,根本就行不通。”郭良为其解释道。 “而且,太祖皇帝制定的《盐引条例》规定,守御官吏巡获私盐犯人,绞;有军器者斩,盐货车船头匹没官。常人捉获者,赏银一十两,仍追究是何场分所卖,依律处断。更何况,洪武二十年,太祖皇帝颁布昭令,禁公侯伯及武四品以上官令家人奴仆行商盐,侵夺民利。宪宗成化二十二年,又令各边开引领盐粮草,俱不许势要及内外官员家求讨占窝,领价上纳,令巡按御史纠举。你说,咱们、敢制私盐吗?” “候爷此言差矣!谁说我要如此运作了?谁说我要私下制盐了?”明信微笑摇头。 “那你这是?”郭良一指纸张,疑惑道。 “候爷,其实,任何产业进入间程序运作,利润微薄,但如果在最初的时候介入那就不一样了,我的意思就是,咱们要介入到盐业的最初。” “最初?”郭良看看明信,再看看的几页纸张,若有所悟。 “您先看看,这冲击钻井技术,有开井口、下石圈、锉大口、下木竹、扇泥、锉小口、见功(完钻)等道工序,是一时一地能够成就的吗?按此法钻井,可是个长期的工程,只怕得耗个十年甚至二十年,咱们能等得起吗?这固井技术、治井技术与那冲击钻井技术相辅相承,本为一体。也是一个长期之事。所以,这些技术,只是咱们的段!” 郭良眼一亮。 “至于这晒卤制盐技术,倒是很快就能产生利益,但咱们也不能用,所以,这,也是咱们的段!”明信停顿一下,继续道,“您可以向朝廷献上这些技术,换取盐的专卖权,或者换取一块未曾开发过的海盐产地,取得经营权。咱们有提纯技术,面向朝堂诸公或乡绅富户售卖提纯过的精细的食用盐,这些都可以获利。” 越听明信的解释,郭良的眼神越加明亮,打开了一个新的视野。 “但是,朝廷会允许咱们经营食盐吗?”郭勋在旁道。 郭良眼亮光逐渐黯淡,确实,朝廷这一关就不好过啊! “如果朝廷真的不允许!”明信低头思索着,“你可以照着郭家的利益需求,向朝廷交换一些利益即可!” “这怎么行?那你不是白忙一场!”郭勋未等郭良说话,直接摇头否定。 郭良认同地点点头,毕竟,人家明信刚刚对候府有救命之恩,又再受这般恩惠,候府不能做如此忘恩负义的事情啊! 明信抬头看看父子二人,见其二人一脸的诚恳,郭勋此番行径居然与之前的行径大相径庭,这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要知道,之前可是强势无比,还威胁于他,如今却这般为明信着想,真心没想到啊!看来,这郭勋本性还是不错的!也不枉自己一番忙碌。 “不知候府对食品方面有何买卖?”明信不再纠缠于此,转口道。 郭良父子愕然,这说着食盐,怎么就转话题了? “我这儿还有一个项目,只不过得有专人制作销售,最好是有现成的门店渠道。”明信一见二人表情,知晓他们不解,开口解释道。 却不知,他这般说,可是对郭良父子是另一个大的冲击。 这明信抬头是一个主意,低头是一个念头,真不愧是环采阁背后的高人啊!郭良父子二人心惊叹。 “有,郭府倒是有几家粮油店,不过有什么用呢?”郭良回应道。 “那可有专门制作粮油的工人?”明信面色一喜,追问道。 “有!”郭良点头。 “那就好!过几日,我派人前来教授他们制作几种食品的方法,到时,咱们就可以直接投入生产了!” 郭良父子愕然,这明信连食品的制作人才都有?想想名轩阁那般美味的佳肴,他们也就释然了,毕竟,那般美味的佳肴也有,只是几种食品的制作之法不就是拿把攥的事吗! “不过,候爷,这几种食品的制作之法,必须保密!所以,所用之人必须是心腹之人!”明信郑重地嘱咐道。 “那是自然!”郭良点头道。 “还有,这几种食品其实对于军队有意想不到的妙处,希望候爷有个心理准备!”明信神秘一笑。 什么?郭良有些疑惑地望着明信,与军队联系?这是何意? 开口询问,但明信就是不说。郭良与郭勋对他的恶趣味很是无奈,只好待来日再行揭密吧! “好了,候爷,我还得回去坚督学员学习演练,就不打扰了。明日我自会派人前来,还请你将一切安排好!”说着,明信站起身形就待告辞。 “明家主,那这?”郭良举起的几项技术,递给明信。 明信微微一笑,摆拒绝道,“候爷,这些技术只当是这些地契的回礼了,请您妥善处理!” “这?”郭良瞬间震惊了,这明信究竟是什么样人,居然将如此重要的技术当作回礼,虽然京师的地很是值钱,但这些技术如果运用得好,可是能够换回比之多百倍千倍的利益的,而明信就这般的不以为意!由此也可看出,这明信肯定还有比这更加珍贵的技术!与之合作可能是自己做得最正确的选择了! “明家主,如果你这般说,我们可就再无颜与你相处了,你对郭家的救命之恩还未报,这就又欠下如此大的人情,你让本候如何立足?还请收回!”郭良满脸正色,来到明信面前,坚决地递还纸张。 “是啊!如果您再这样,郭某可就真心没脸见人了!”郭勋也上前劝道。 “候爷,这些就当咱们共同投资,如果您取得了什么利益,咱们对半分即可!”明信无奈一笑。 “这?”郭良有些为难,自己平白无故得此技术,虽然还得用心运作,才能获利,但毕竟自己是空套白狼,如此获得利益有些太过轻松啊!更何况,这些利益是从潜力如此巨大的明信处获得,他真心有压力啊! 此时,明信虽然看似如此的云淡风轻,但谁知道以后如果获得巨大的利益之后,人家心会如何后悔今日之事,到时,如果心存芥蒂,只怕会令他们的合作蒙上y影。他这些年的阅历不是白给的,见过多少因利益反目成仇的亲兄弟、好朋友,还是说清楚为妙。 “明家主,如果获得利益,咱们开,否则,本候绝对无法接受!”郭良一脸决绝地道。 “候爷!”明信看着郭良,见其眼神的坚决,无奈摇摇头,“如此也好,但是毕竟你还得费心在朝堂之上进行运作,咱们就四六分吧!否则,明某也宁愿这些技术在家蒙尘!” 郭良看看明信,只好点头认可。 “好,咱们合作愉快!”明信露出一丝笑容。 “合作愉快!”郭良也展露笑容道。 明信告辞而去,郭良父子望着他的背影一阵感叹。 “世臣啊!看看,人家这气度,人家这胸襟,如果是你,你能做到如此吗?”郭良回身看向郭勋。 郭勋一脸的惭愧,摇头道,“唉,无法做到啊!对一个威胁过自己的人,还能够去救他的妻儿,还能够这般尽心地为其着想,我自认做不到啊!” “最难能可贵的是,人家不只不记恨于你,还在接受了你的报恩酬谢之后,用其他方法将这份报酬以更加贵重的方式还了回来!这般做人,才能有人帮衬啊!如今我才知晓,为何那刘大夏、寿宁候与石义会如此帮衬于他!这次的教训,明信的做法,你要紧记啊!”郭良语重心长地道。 “是,孩儿必会谨记!” “你要争气啊,如今这家业,终究是要你继承的!” 什么?父亲居然吐口了!郭勋一阵惊喜地望着父亲,要知晓,之前自己那般的急功近利,威*利诱明信,也是与这承袭爵位有关,也是想要做出一番成绩,令父亲刮目相看,进而增加袭爵的会。毕竟,自己下面还有几位兄弟对这爵位虎视眈眈啊! “是,孩儿今后会更加地兢兢业业将候府的事务打理得井井有条!”郭勋激动地表态道。 “不要急躁,慢慢来!该你的,绝对不会跑掉的!”郭良拍拍郭勋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而且,今后要尽量与这明信打好关系,会有你的好处的!” “父亲,你说,这明信为何小小年纪如此精通事故?还做出了如此成绩?”郭勋望着父亲请教。 “这?”这下,可把郭良问住了,他也不知晓啊!至今为止,他也只是知晓明信少许的事务,谁知道这明信怎会如此妖孽。 “也许,这就是天才与普通人的区别吧!”最后,郭良只好笼统地回应了一句。 “走吧,去看看我家孙儿,这下,候府更是后继有人了啊!”郭良开怀大笑着,转身向府内行去。 一想及自己终于有了长子,郭勋也是一阵激动,心那份雄心壮志更加升腾而起! 望着武定候府这个匾额,心豪气顿生!终究,这候府必将是我的! 明宅。 未等明信踏足明宅,却只见宅内哗啦啦出来一大批人。 “信,那武定候没有为难于你吧!”当先一人叫道。 明信抬眼一看,哟,这不是张采吗? “信,咋样?”明远上下打量着明信询问道。 “你们看,我这像是有事的样子嘛!”明信微微一笑,转了一圈。 “臭小子,大惊小怪,还说信可能被武定候府俘虏了去,这不是好好的嘛!”张采回身抽了李玉胳膊一巴掌。 李玉讪讪笑了一下,摸着脑袋呵呵直笑。 “咦,原来张大哥这是担心我啊!”明信戏谑道。 “那是,我能不担心你吗?李玉这小子吃一顿饭的工夫就不见了你,一听远兄说是你被武定候府带走了,吓坏了,想找石大哥,却无法进入皇城,只好跑到我那儿大喊大叫,说是你被武定候府报复了,要我前去候府救你!我就把头上的事情尽数放下,赶紧赶了过来!”张采撇了李玉一眼。 哦,这下明信明白了,这是怕自己吃亏,所以张采引了大队人马前来。 “张大哥,谢了!”明信冲张采躬身道了声谢。 “咱们兄弟不用如此客气!”张采一摆,大大咧咧道。 望着大大咧咧的张采,明信心一暖,这就是个没心没肺之人,对自己还是真心的,之前那般做事也许真的只是立功心切,未曾考虑周全吧!好吧,原谅你了! 第五百三十四章 众人来援 “既然张大哥来了,咱们就在明宅聚聚,今日不醉无归,兄弟们也不用走了!”明中信冲张采微微一笑,建议道。 “好,待我通知石大哥,也一起来聚聚!”张采明显感觉到了明中信的态度有所改变,也是心中大喜,看来,今番来对了,希望明中信的心结也能解开吧! “好!族兄,派人通知名轩阁,让秦奋呆会儿过来,给大家做些好吃的!”明中信笑着吩咐明中远道。 “有我一份没?”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明中信一回头,哟,这不是刘大夏刘老嘛! 却只见他身后,黄举三人组尽皆跟着。 黄举三人组可是在报社帮忙来着,居然有机会回明宅? 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刘老,您怎么来了?” “不只是刘大人,我也来了!”随着话音,张延齡也跳了出来。 今日这是怎么了?居然来得如此齐整。 “大家不要在此了,都进去吧!”明中信心中虽然疑惑,但依照礼数,延请大家进宅。 刘大夏一马当先,进了明宅。 余人随后紧随而进。 “明小子,你为何会去武定候府?”待一坐定,刘大夏开口就问。 哦,明白了,大家这是得了消息,自己被带去了武定候府,再有之前郭勋的威胁,一听之下,大家深恐他吃亏,故此就都来了! 明中信心中感动,环视一周,转身刘大夏道,“武定候只是媳妇姚氏难产,故此前来让我诊治!” “这样啊!”刘大夏紧盯着明中信的双眼,希望看出什么!然而,他失望了,明中信眼中淡定异常,根本无一丝异样。 大家也纷纷松了口气,毕竟,明中信虽然回来了,但谁知道,武定候是不是抓他过去,威胁一番再行送回来。 如今见明中信如此说,只怕情况也就如此了! “你治好了难产?”刘大夏继续道。 “幸不辱命,姚氏产下了一个大胖小子!”明中信淡定地回答。 刘大夏松了口气,这就好,这就好! “什么?生了个大胖儿子?便宜那郭小子了!”张延龄一开口就是讽刺,“中信啊,你怎么就这么实诚,还为他出力。依我的性子,就让那姚氏香消玉殒,让郭小子痛不欲生!” “说什么呢?人家郭小子有那么长情嘛,听说人家都有三位夫人,这位去了,自有人补上的!人家才不会痛不欲生呢!说不定,如果姚氏去了,人家心中更加高兴呢!”张采在旁对张延龄的话嗤之以鼻。 “也对,郭小子可不是那般心软之人,说不定前面姚氏刚去,又去讨一房媳妇!中信,你说对不对?”对张采的话,张延龄无比认同,但却转头向明中信寻求证实。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两个活宝,在他们眼中,生死之事居然如此简单! “对什么对!”明中信翻个白眼,“人家郭勋可是长情得很,差点就跪下来求我救他家媳妇了!人家可比你们有人情味!” “什么?”张延龄与张采瞪大双目,望着明中信,好似明中信在说天方夜谭。 明中信没好气道,“人家郭勋与姚氏伉俪情深,求我救的媳妇!” “真的?”二人明确表示不信。 旁边的刘大夏也是一脸的好奇,确实,他也听过,这郭勋甚是荒唐,有三房媳妇,长情之人岂能干出如此样事! 见几人好奇无比,明中信只好将经过一一道来,当然,他没说,武定候前来说项要与自己合作的事! 还真是!听完明中信的描述,众人面面相觑,这郭勋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之前,我也不知晓这郭勋居然是如此之人,还真的是看走眼了!人真的是不能先入为主啊!”明中信自嘲道。 “听这话音,明小子你对这郭勋还真是欣赏啊!”刘大夏若有深意地望着明中信道。 明中信笑笑,不接话茬。 “中信,你可不能被这郭小子的表现给骗了,也许,他就是在你面前演戏,想通过这获得你的好感,进而继续与你合作!”张延龄一听刘大夏的话,一脸的如临大敌。 明中信白了张延龄一眼,“我是那样好骗的人吗?” “那可说不定!”张延龄口中小声嘟囔道。 “什么?你说什么?”明中信冲他一瞪眼。 “哪能呢?”张延龄瞬间怂了,冲明中信摇摇手,表示否认,随后就瘫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张采也是欲言又止,不再相劝。 “好了,明小子,你那些学员准备好了吗?何时进行测试?咱们可是说好的今日之前就测试的!”刘大夏打茬道。 “刘老,你也知晓,咱们只是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哪里懂什么武举,这不,我得先行训练他们一番,才能让您测试,否则您赢得不是太过轻易了吗?想必您也不想让外人说您欺负乡下人,胜之不武吧?”明中信腆着脸道。 “什么?胜之不武?我看谁敢说?”刘大夏一听瞬间吹胡子瞪眼睛,“明小子,你不会是怕输,不敢让我测试,故意推脱吧!要知道,当日我可是已经说了,要取消赌注的,是你坚持要赌的!”刘大夏一脸的怀疑。 武举?张采与李玉听到这两个字,皱皱眉头,望向明中信与刘大夏。心中疑惑,难道要开始武举了? 旁边的张延龄可没有这么敏感。未等明中信回话,他就一蹦多高,一脸的兴奋,“中信,你居然与刘大人打赌?打的什么赌?” 而旁边的张采与李玉也是一脸的好奇,之前他们可不知晓,明中信居然与刘大夏打赌,还涉及到武举。这可是新鲜事!得听听。更何况,这武举也与他们有一丝丝关系,这得探听清楚了,二人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明中信无奈一笑,将他与刘大夏打赌之事一一道来。 原来还真的要朝廷武举了!张采与李玉眼前一亮。 大家听完,瞬间都以鄙夷的眼光望向刘大夏。你说,你居然要一群十二三岁的学员通过武举测试,这可真心太欺负人了!就算你想要那生意,也不用如此不要脸皮吧! “哎,大家不要被明小子骗了啊!这小子可贼得很,说不定这些学员就已经被他训练得武技惊人,谋略出众了,也许是我被他坑了也说不定!”这下,刘大夏可承受不了大家鄙夷的目光,叫道。 “刘大人,您说的这话您信吗?”张延龄可不管尊不尊老,鄙夷地望着刘大夏道。 “我?”刘大夏一阵语塞,是啊,此事说给谁也不信啊!甭说这些学员从未来过京师,就说他们这些身在京师的人也没听过几次武举,更何况,上次武举可是在六年前举办的,现在谁还记得当时武举的内容。明中信就那么神奇,预先就将武举的内容教授给了学员们?这不是扯蛋嘛! “好了,刘老也是想激励激励咱们明家学堂的学员嘛!就不要难为他了!”明中信打圆场道。 大家再次以鄙夷的眼光瞅了刘大夏一眼。看看,这就是差距啊!人家明中信还为你解围,你居然如此忍心,为了一点生意上的利益,这老脸也不要了! 刘大夏瞬间脸色变了,心中大怒,这些小子,根本就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怀疑咱这德高望重的前兵部司郎中,真是太过份了! “明小子,你何时能够准备好,老夫就何时进行测试,这一两天可就要颂布公告通告天下,要进行武举了,时间紧迫,瑞在你给个准话!”刘大夏也不要老脸了,反正自己说什么这些人也以为是自己欺负这明中信,没好气地冲明中信吼道。 “再等三日!咱们就测试!”明中信自信道。 “好,一言为定!”刘大夏举起右手,就待击掌立誓。 “慢着!”明中信摇头道。 “怎么?反悔了?”刘大夏一脸鄙夷之色。 “哪能呢?毕竟咱们既然想要测试,得找个演武场吧!否则,学员们岂能施展开来!”明中信否认道。 “不是说在寿宁候府的演武场吗?”刘大夏疑惑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讪讪一笑,“刘老,最近事情太多,我还没和候爷说呢!” “什么?你小子还能再靠谱点吗?”刘大夏一脸的不可思议,这小子,这是不将他放在眼中,还是真的对自己的学员有信心,居然这般的不以为意。 “真的?在我家?”张延龄一听,却是满脸的兴奋,在自己家进行测试,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又有得玩,有得看了! “不错,我明日就登门与候爷协商!”明中信点头肯定道。 “协商什么!就这样定了,我今日回去就与兄长说!兄长一定会同意的,交给我了!”张延龄瞬间大包大揽。 “你行吗?”明中信满面不信地望着张延龄。 “说的什么话!我在兄长面前可是一言九鼎的!交给我你就放心吧,保证没问题!”张延龄一拍胸脯承诺道,心中却在想,别人的事也许不行,但你明中信的事,想必我家兄长一定会同意的!却原来,这张延龄是打的这主意,这好,卖的真心好! 第五百三十五章 测试定档 “好,此事就拜托你了!”明信见人家张延龄既然如此有信心,不想打击他,只好同意。 “没问题!”张延龄满面喜色,毕竟与明信相交至今,他好像还没能帮明信办成什么事,如今有这个会,他自是兴奋莫名。 “对了,建昌伯,你知晓要准备些什么东西吗?”刘大夏一脸疑问道。 “不就是准备一下演武场,还需准备什么?”张延龄一脸不屑道。 刘大夏望着张延龄摇摇头,叹息一声。 “刘大人,这是怎么了?难道我说的不对吗?”张延龄也觉出了不对,继续追问。 “要想清楚准备什么,必须清楚武举究竟要考些什么!”刘大夏为他解惑道,“武举共设个科目,第一门,长垛:即远距离徒步射箭。第二门,马射:即骑在马上射箭。弓用斗以上。第门,马枪:即骑着马使用长矛挑刺。长矛重八斤。第五门,翘关:即举重。关长一丈尺,直径寸半,凡十举。后持关距出处无过一尺。第六门,负重:背米五斛,行走二十步。第门,才貌:身高六尺以上,说话流利,应对清楚。当然,这只是武艺,还有谋略,不过谋略就不需要你们准备了。” “所以,你清楚了吗?要准备什么?”刘大夏冲张延龄问道。 张延龄早已经听傻了,直愣愣看着刘大夏,说不出话来。 刘大夏望着傻愣愣的张延龄,摇头苦笑,从怀取出一个小册子,递给他,“好了,你还是拿这本武举内容回去给寿宁候,寿宁候自会知晓要准备什么!” 张延龄讪讪然接过小册子,揣入怀,不再说话。 “信,还有些事,你需要知晓。一则,考试前,所有考生要先去拜谒武成庙的太公像,所以,你得先让学员们通晓这些规矩;二则,在各科考试项目通得五上者为第;则,对于考试合格者,不论出身门第、官位、家境如何,由兵部官员根据考试成绩,分别授予不同武职。掌管武科考试的乃是兵部侍郎。还有一些要注意之事,我已经写了册子,你得让学员们知晓,不要因为意外将大好前程耽误。”说着,刘大夏从怀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明信。 “刘老,我替学员们谢过了!”明信满怀感激地望着刘大夏,躬身为礼,接过小册子。 “切,不用这么虚伪,咱们还是下见真章吧!而且,就算给你们准备了这些注意事项,我也只是怕你们事后埋怨我不教而诛,事后,该收的赌注我是一定不会软不收的!”刘大夏嗤之以鼻。 明信笑笑,也不争辩,他明白,刘大夏只是嘴硬而已,对自己的那份关切是无论如何抹杀不了的。 “学员们准备得如何了,能够通过测试吗?” “到时自知!”明信神秘一笑,不回答。 刘大夏就待追问,却只听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 众人望向门外,却只见秦奋大踏步进来。 “明家主!”秦奋来到近前,冲是明信一拱,直愣愣看着明信,不再说话。 明信有些好笑,这家伙,这么长时间了,还是没改这个毛病,无关厨艺之事,根本就不开口。 “秦奋,叫你来是想招待一下大家,你看着安排一桌饭菜。”明信只好自己开口道。 嗯!秦奋点点头,领着两个学员直奔后厨。 牛!这小子真牛!在座之人一个印象,没想到明家居然有比明信还牛的人,对家主的吩咐只是点头,却不说话。 明信看到众人望着秦奋的背影愣神,心好笑,却也不解释,只是看着大家。 “咦,刚才我说到哪了?”刘大夏回过神来,望着明信,皱眉思索,但却一无所获,只好向明信询问。 “您说,饭菜怎么还不上啊!”明信笑着回道。 “屁话,我是那样说的吗!”刘大夏一听就知晓明信在敷衍他,没好气地冲明信翻个白眼。 “您刚才在问明兄,学员们是否准备好了!”旁边的李婷美提醒道。 “对啊,我是问的这!”刘大夏一拍大腿,终于想起来了。 “嗯,还是婷美诚实!不像某些人。”说着,刘大夏撇了明信一眼。 明信笑笑,也不接话茬。 “明小子,究竟准备得如何了?”刘大夏一扬脖,问道。 明信但笑不语。 “快说!”刘大夏追问几遍,明信就是不说。 刘大夏气急败坏地望着他。 “明兄,你还是说说吧,否则,将刘老气出个好歹,可就是大事了!”黄举劝道。 “是啊!”王琪、李婷美纷纷劝道。 而张采与李玉却是老神在在地望着这一老一少斗嘴,一脸的幸灾乐祸。 张延龄也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 “黄兄,实不相瞒,我是不想让有些人知晓学员们的情况,否则他岂不是要进行针对性地布置,令测试更难!那我就输定了!” “哼,好像你现在胜券在握一般,到时候输了不要哭鼻子!”刘大夏知晓,明信这是说他呢!冷哼一声道。 “还不知道谁要输呢!到时,可千万不要赖帐啊!”明信反唇相讥道。 “哼,走着瞧!”刘大夏一扬脸,自信挑衅道。 “好,到时见!”明信点头应战。 随后二人赌气般,不再说话。 “明兄,咱们还是说说报社之事吧!”黄举打圆场道。 “嗯!”明信点头,确实,最近事忙,没心去管报社之事,也不知如何了,如今黄举提起,听听到也无妨。 “那是咱们报社的密,不用给他说吧!”刘大夏在旁阴阳怪气道。 “刘老,明兄也是咱们报社的股东,哪能不让他知晓一些报社之事呢?”李婷美劝道。 “哼,看在婷美的面子上,让他知晓一下也好!别一天到晚都当甩掌柜,什么都不管,让咱们累死累活,这算什么事!”刘大夏冷哼一声,抱怨道。 明信只当听不见,看着黄举。 黄举看看刘大夏,再看看明远,毕竟,现在是这二位在管理报社。 “你说吧!”明远自无不可,点头让他为明信讲解。 黄举见二位大佬同意,轻咳一声,开讲,“报社如今已经步入正轨,按照你的提议,面分为两块,儒家论坛这一块由大儒编辑们负责,定期刊印一些儒家学术及科举章,还有精彩的诗词佳作,并发布一些不那么敏感的朝廷消息,现在由我们人专门负责一些有趣味的人秩事,在论坛上刊印,效果良好。如今也初见成效,京师的读书人趋之若鹜,只要一出售,就销售一空,而我们人紧随各位大儒,在其也获益良多,学业也得到了极大的精进。” “那就好,恭喜各位了!”明信笑着抱拳,冲黄举人组一阵祝贺。 “唉,惭愧,说起来,会还是你给我们提供的,但我们在此享受助益,而你却未曾到来。不知明兄何时进入报社?”黄举一脸遗憾地望着明信,眼神闪过一丝丝期待。王琪与李婷美也是一脸的希冀。显然,这人希望与明信一同进步。 而刘大夏此时也是回过身来,望着明信,显然,他也想知道明信的想法。 “位客气了,学业精进,那是你们的努力与大儒们的指教,有何需要惭愧的!至于我,琐事缠身,只怕还得一段时间才能脱身啊!”明信笑言道。 “那你?”黄举人组就待再劝。 “好了,身为一家之主,我责无旁贷,没得选择,位不要再劝了!”明信举制止了他们的劝说,“还是说说民生社情吧!” “民生社情,分成多个块,招收了一些读书人担任编辑,而且尽皆愿意写民生社情,现在正在试用,看他们是否合格,不过当前来说,还算妥当。就是这销售有些差!” “这倒无妨,毕竟销售面向的群体不同,自是会有差别。”明信沉吟一下,开口道,“对了,广告这块如何了?” “广告这块由远兄负责,还是由他来向你说吧!”黄举看一眼明远,冲明信道。 “嗯,有绿茶广告的前车之鉴,确实有些生意人前来恰谈,而且也在报上登了,但是效果却也没有那么好!而这些生意人随后尽皆上门前来讨要说法!”明远言语之有些遗憾及无奈道。 哦!明信陷入沉思,随后抬头问道,“族兄,你是如何登载广告的?” “还不就是请一些相关行业的人在报上夸奖一番,随后在缝登一下!怎么,有问题?”明远有些不解道。 明信苦笑一声,“族兄啊!广告不是这般一成不变的,它最核心的是求新求变,求抓眼球!你这样做错了!” “是吗?”明远一脸疑惑地望着明信,问道,“其他我知晓,但这求抓眼球是何意?” “眼球,也就是咱们的眼睛,抓眼球,就是用新鲜的物事,出奇招,刺激人们的眼球,令其第一眼看到,就被深深吸引,能够看下去,记住它,随后达到宣传生意的目的!进而提升销售量!”明信解释道。 “哦!”明远恍然大悟,而旁边的刘大夏也是眼神充满了欣赏,但在明信将目光转向他之时,迅速变了一副嘴脸,深深的鄙夷之色射向明信。 “哼,低俗,下作!” 明信看看刘大夏,微微一笑,不理会他的挑衅,转头望向明远,“族兄,你这下明白了吧!广告,就是广而告之,意为令最大限度的让百姓了解到这个买卖,进而在购买同类产品之时,能够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产品,这就是广告的意义。” 明远频频点头,真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太长见识了! “还有,也是时候让学员们去体验一番了,这样吧!我让两位技堂的学员前去帮你,他们跟随我学过如何做广告,先锻炼锻炼,如果可以,就让他们留在报社吧!” “这?”明远有些难为地望着刘大夏,毕竟,现在是人家在当家作主,进人什么的,必须得经过刘大夏。 明信一见这情形,就明白了,终究还得刘大夏点头啊! “刘老,如何?能收下我的学员吗?”明信开口问道。 “哼,那我得先考考,看看有没有本事,如果是来混饭吃的,那就敬谢不敏了!”刘大夏傲娇道。 “是啊!得考得考!”明信好笑道。 “那是自然!”刘大夏好似赢了一般,瞅着明信一脸的戏谑,你小子终于落到我里了,如果想让学员进入报社,就得我一言而决,这下,要求我了吧!还不求我,还不求我! 刘大夏心一阵得瑟。 “但是,你确定要考?”明信眼闪过一丝戏谑。 刘大夏一听,打个激灵,难道这明信又挖了个坑?得警惕啊!随即坐正身子,望着明信,看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考是一定的,你待怎样?”刘大夏全神贯注的望着明信,防备他挖坑。 “倒也行,不过,您能知晓要考什么吗?”终于,明信图穷匕见。 “啊!”刘大夏愣住了,是啊,自己该考什么呢?广告,这自己可没有涉猎过,我就说嘛,这小子不是好人,这不,又挖了一个坑,这让自己怎么回答!刘大夏恶狠狠望着明信。 “我不能让他做个广告啊!” “也行,不过,您能确定他的广告是好是坏?”明信继续问道。 “这?”刘大夏一阵语塞,是啊,自己还真的不能确定,否则,之前那些广告他可是都见过,他也没法预料是否效果良好啊! “刘老,咱们可以让他们试用一段时间啊!如果效果好,咱们就用,如果不好,咱们就辞退啊!”明远在旁解围道。 “对啊,我就将试用期当作是考核不行吗?”刘大夏眼前一亮,一扬脖,傲娇地望着明信。 “行,当然行!你说什么都行!”明信微微一笑,自己的目的是让学员们进入报社,这时目的达到,又何需与刘老抬杠呢! 不知为何,虽然明信服软了,但刘大夏心依旧是一阵不是滋味,这小子,就不能让让老人,真真是个棒槌! 第五百三十六章 各方琐事 “族兄,明日你去郊外让这几个学员回来,我有安排!”明信取出一张纸递给明远道。 明远点头答应。 “你小子,原来早有准备啊!”刘大夏一阵叫喊。 “不错,早有想法,本来想去报社与您商量,没想到您居然今日就来了!正好办了!”明信笑道。 “你小子啊!”刘大夏摇头失笑,这小子,从来都是谋定而后动,真是人小鬼大啊!不过,身边有这样的擅于谋划之人,可是太省心了,一切麻烦他都替你尽数安排好了,还真是舒心啊! “哟,都在啊,我这是来晚了啊!”一个声音从厅外传来。 却只见石义大踏步走了进来。 一番寒喧过后。 “信,那武定候请你去干嘛了?”石义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只是让我去为其儿媳姚氏治了个病!”明信淡然道。 “没难为你吧?”石义关切地看着明信。 “只是去看个病,能有什么为难不为难的!”明信笑道。 “那就好!” “饭菜准备停当,请家主用膳。”秦奋来报。 “好,大家先用膳吧!”明信延请大家。 张采、李玉、张延龄争先恐后地直奔饭厅。 刘大夏与石义矜持身份,与明信缓缓走向饭厅。 而黄举人组自是保持着尊师重道的姿态,跟随刘大夏前往。 饭厅之,又是一番狼吞虎咽、你争我抢,如今的明宅已经成为了这些人的食堂了,酒足饭饱之后,刘大夏带领黄举人组告辞而去。 “信,我就回去和我兄长商量去了,等我的好消息!”张延龄冲明信告辞道。 “好,有劳张兄了!” “咱们兄弟说这些客套话干嘛!”张延龄一脸怪责地望着明信。 “好,不说了!”明信一笑置之。 “这就对了嘛,我走了!”张延龄洒脱地转身而去。 明信感慨地望着张延龄的背影,这人还真的是没什么心,虽然张延龄是一个勋贵纨绔,有这样那样的毛病,但却是来到京师之后待自己最没心之人,与之相处,不用算计什么,小心什么,真心能够令自己轻松下来。也算难得了! “信!”耳边响起了石义的喊声。 “哦,石大哥也要走了吗?”明信回过神来道。 “不,你说话实话,在那武定候府到底发生了什么?是不是被那武定候威胁了?”石义摇头否认之后,一脸正色道。 旁边的张采与李玉也是一脸担忧地望着明信。 “没有的事!”明信笑道。 “来,说说,怎么回事?”石义一听,以为明信真的有事,皱眉道。 几人回到座位上。 “其实,真没什么事!”明信再次强调。 但石义真心不信,只是追问。 无奈,明信只好将事情一一道来,最后望着石义,“石大哥,郭勋那人虽一身的臭毛病,但从此事也可以看出,并非什么坏人,你可以与他继续交往,而且,我已经决定与他们合作了,之前的事就让他随风而去吧!” 石义皱着眉头望着明信,“你又为何决定与武定候府合作,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不要告诉我,你是因为郭勋表现出的情深义重,或者是武定候告知你武举之事表现出来的善意,我可不信!” “唉,还是石大哥了解我啊!”明信轻叹一声。 “别拍马屁,说正事!你有何打算?”石义不买帐道。 明信整理一下思路,开口道,“其实,我是不想再行树敌了!” “嗯!”石义点点头,瞅着明信等候他说下去。 “你也知晓,明里暗里,咱们现在铺的摊子太大,我现在还立足未稳。更何况,这武定候府基本上对我与张亮的身份已经确认,而且他们对咱们每个摊子尽皆了解,如此此时与他们敌对,只怕他们无论如何,都会在明面暗面使绊子,到时,可就难以应付、疲于奔命了!” “而且,暗那支黑,一直没有找出来,我心担忧,更何况还有那弥勒会在暗虎视眈眈,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给咱们来一下,这些都是不可测之事,故此,我想要将危险降到最低。反正那郭勋也未对咱们造成实质伤害,反而华祥绸缎庄因与环采阁的纠葛,生意受损,他们已经受到了教训,所以,我也就不为已甚,原谅他们了!” “那也不用再与他们合作啊!”张采在旁急道。 “此番见到郭勋那般情深义重,我也确实有些心软了,而且武定候释放了如此明显的友好信号,我也不能无视,现在此时不宜树敌,却可联系其为盟友,毕竟,多个朋友也是好的,起码不会在背后使绊子。”明信笑笑。 张采就待争辩。 明信一举制止了他,“而且,我考虑,毕竟石大哥与那郭勋也相交多年,不能因为我的事与之交恶,影响你们。毕竟,同为武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碰面,毕竟,冤家宜解不宜结啊!” “我倒是无妨,不过,既然你如此决定,肯定有你的判断决定,我也就不拦着你了。”石义轻叹一口气,“不过,你这段时间还真得小心一些了,弥勒会之事已经平静下来,想必,那些余孽应该就要出来活动了。”说着,石义瞪了张采一眼,毕竟,这余孽也是张采急于求成才被其逃走的。 “大哥!”张采自是明白石义什么意思,可怜兮兮地望着石义叫了一声。 石义不理睬于他,只是担忧地望着明信。 “行了,石大哥,不用埋怨张大哥了,他也是一时头脑发热,不是什么大事!”明信笑道。 “你原谅他了?”石义一听,满面惊喜地望着明信。 “自家兄弟,还真的要记仇记到天荒地老啊?”明信不答反问道。 “好,那就好!”石义兴奋地搓着掌道。之前,他可一直伤脑筋如何挽回明信与他们的交情,此时一听,明信显然不准备再记在心,自是喜悦非常。 张采也是一脸的惊喜,他心一直忐忑,毕竟此番得罪明信虽然是无心之失,但却也是自己急攻近利的行径,严格来说,还是忘恩负义之举,毕竟,之前他与石义的升迁就与明信的大力帮扶有关,这次更是人家向自己提供了重要消息,自己才能立功,而自己却搞砸了,还令其陷入危险境地,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现在明信明确表示原谅他,心虽然欣喜,但也充满了内疚,看看明信,无言以对。 “张大哥,不用介怀那件事,今番,一听我被武定候带走,你就带人前来营救,这份情谊难道还顶不过此前的一时不慎吗?”明信看着满怀内疚的张采笑言道。 “信!”张采望着明信,一脸的纠结与内疚。 “行了,是好兄弟的话,就将此事揭过。” “好!”张采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心堵得慌慌的,但却又如此温暖,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深深一点头。好兄弟!我认了! “行了,不要做小儿女之态了,如此好的时刻,咱们不如今日不醉无归!”石义欣慰地望着二人,插话道。 “石大哥,你不会是想要蹭酒才如此提议的吧?”明信开玩笑道。 “哟,被你看出来了!真是失败啊!”石义一脸的懊悔怪样。 一时间,张采也是将一脸的纠结与内疚一扫而空,笑看着石义。 “好,在此美好时刻,就算被你蹭酒我也愿意!”明信豪迈地一摆,吩咐秦奋准备酒菜,再喝第二轮。 不提明宅,他们兄弟几人如何拼酒。 且说,京师的一座宅院之,蔡扬与刑影正在屋谈话。 “你确定,没有什么动静?”蔡扬一脸的惊奇。 “不错,我多方打探,根本就没有什么人在追查于你。太平静了!我都有些发毛!”刑影一脸的不解。 “那锦衣卫为何将咱们的秘密基地一锅端掉?”蔡扬也是一脸的疑惑。 “这我倒是去探查了一下,是那张采追查一个小案子,无意间撞破了咱们的人太过神秘,引起怀疑,进而清查,不想却将咱们的秘密基地查了出来。”刑影道。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锦衣卫真的是掌握了一些线索,没想到却是这样,那意思是,咱们是安全的了!”蔡扬欣喜道。 “不然,你不记得,咱们可是还有几人落在锦衣卫了呢!”刑影却不乐观。 “那倒无妨,只有那黄豆豆知晓一些事情,但一些隐秘之事他也是不知的!”蔡扬一笑,自信道。 “如果黄豆豆供出你来,可也是不得了的事啊!”刑影担心道。 “不怕,虽然那黄豆豆异常怕死,但却也是不会供出我来的!如你所说,锦衣卫只是撞破咱们的人有些神秘,才起的疑心,那就无妨了。之前,我已经教给了黄豆豆一个方法,如果他被抓,他只需说是南京徐家的秘密基地,想必锦衣卫们也不会再行追查的!至于其他人,只是一些打而已,什么事都不知晓!” “真的?”刑影表示不信。 “你不知道,那处地方名义上还真的是南京徐家所有,而且你不知晓,那黄豆豆的姐夫是谁!”蔡扬自信道。 “是谁?”刑影好奇道。 蔡扬但笑不语。 刑影一见,知晓他不会说,也就不再追问。 “幸好啊!那不知名的势力将那些资料偷走,否则被锦衣卫一查,只怕咱们就暴露了,这不知名的势力还真的是帮了咱们大忙了!”蔡扬感叹道。 刑影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依锦衣卫的办案法,绝对会将秘密基地搜查个底朝天,如果资料在秘室,绝对会找出来。如果那些资料被找到,自己等人可真的是暴露个彻底了!他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你说,咱们现在是不是能够出面了?”蔡扬问道。 “现在还不行,我得前去请示一下秘使,看看他们的意思!”刑影沉默片刻,回道。 “好,你再查探一下,看之前的事情是否属实!再行请示秘使吧!否则,如果出现纰漏,咱们可得吃不了兜着走啊!”蔡扬谨慎地吩咐道。 “明白,我知晓轻重!”刑影应了一声,身影一晃,消失不见。 “但愿是风平浪静吧!”蔡扬望着窗户叹道。 李东阳府。 “父亲,明信已经安然无恙回到明宅,刘老、张采、建昌伯已经尽数赶去。” “那就好!”李东阳放下了提着的心。 “这个老刘头,办事还真的不靠谱,你知晓内情,倒是派个人给咱们送个信啊!就知道吃,吃死你个老货!”李东阳气愤异常地抱怨道。 “哟,这是说谁呢!吃呛药了!”一个戏谑的声音从厅外传来。 “还能说谁,不就是你个老货吗!”李东阳没好气地冲厅外喊道。 说话间,刘大夏步入了大厅。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桌上的茶水就是一阵牛饮。 “咋的,明小友连茶都没给你喝,就让你滚回来了?”李东阳一阵挖苦。 “说什么呢!我到了明宅,就和到自己家一样,哪能没茶水喝,也就是刚才吃佳肴吃得太饱,现在感觉很渴而已。不像某些人,连去的资格都没有!没有好吃的,还得在这生闷气!”刘大夏得意洋洋,得瑟道。 “你!”李东阳气急败坏,却又拿这老家伙没办法,只好继续生闷气。 李兆先看着这两个老小孩,心一阵叹息,这两位离不得见不得,离开了又想,见了又吵,真真是烦人啊! “刘老,信究竟去武定候府有什么事?”李兆先只好打圆场道。 李东阳自是也想知晓,侧过耳朵仔细聆听。 “当然是好事!”刘大夏撇了李东阳一眼,卖关子道。 “什么好事!”李兆先只好充当问话筒。 “茶呢!连杯热茶都没有?”刘大夏还真的摆起了谱。 李兆先无奈一笑,只好出去吩咐备茶。 只留下李东阳与刘大夏大眼瞪小眼,互相对瞪。 然后,齐齐冷哼一声,谁也不理会谁。 第五百三十七章 二老斗嘴 “刘老,请喝茶!”李兆先回来奉上茶水。 “嗯!”刘大夏矜持地接过茶水,细细品茗,不再说一句话。 而旁边的李东阳也是冷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会刘大夏。 李兆先疑惑地看看他,再看看李东阳,二老这是又闹的哪一出? “刘老,究竟有何好事?”李兆先见刘大夏喝完茶水,将茶杯放在桌上,接着问道。 刘大夏傲娇地看看李东阳,冲李兆先道,“看在你小子还算恭敬的份上,我就告诉你!” 李兆先竖起耳朵听着。 “咳!”刘大夏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事!” 李兆先差点跌坐在地上,合着您这么摆谱半天,就只是告诉我,根本就没什么大事? 旁边的李东阳也是一脸怨恨地望着刘大夏,他在旁边,自然听到了刘大夏的解释,气得吹胡子瞪眼。 刘大夏缓缓转过身,看着满脸气愤的李东阳笑笑。 “刘老,您是开玩笑的吧?”李兆先率先反应过来,只怕刘老是在诚心气自己父亲的,不由得一阵哭笑不得,这两个老小孩啊这斗气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当然!”刘大夏笑意盈盈地点头承认。 “那您就说说嘛!究竟是怎么回事?”李兆先满脸苦意,望着刘大夏以目哀求道。 “不逗你了!”刘大夏笑笑,“其实,信只是去当了一下稳婆而已!” “什么?”李兆先以为耳朵出问题了,明信!稳婆!这二者能放在一起吗?开什么玩笑? 李兆先不可置信地望着刘大夏,就连李东阳也已经顾不上与刘大夏置气,目光炯炯地望着刘大夏。 刘大夏也知道这玩笑有些大,讪讪笑道,“你们理解错了,其实是信去武定候府治疗少夫人的难产!” 李东阳与李兆先长出口气,原来如此,这老刘头,还真的是吓死人不偿命啊!居然开如此大的玩笑! 不过,明小友会医术咱们知晓,难道他连难产也会?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刘大夏一一将明信在武定候府的所作所为慢慢道来。 “原来如此!”李东阳与李兆先恍然大悟。 “看来,信与郭勋之间的矛盾应该能解开了!”李东阳抚须微笑。 此前,他还担心那郭勋可是个愣头青,明信那般耍了他,只怕会记恨在心,更何况还打击了武定府的声誉,依郭勋的性子绝对与明信没完,还不知要如何报复于他呢! 这下倒好,毕竟明信这次又救了武定候府两条命,无论如何,那武定候府都不好意思与明信撕破脸了,这下,咱们也放心了! “不过!”刘大夏却没这么乐观,反而有些担心,但却摇头不语。 “怎么了?有何不妥吗?”李东阳有些不解。 这次,刘大夏倒是没有抬杠,皱着眉头解释道,“其实,这次武定候府之事有些奇怪!信回来后,好似心情很好,而且,我感觉,他好像与武定候府有什么默契在!就是不知,他们私下有什么交易?” “默契?交易?”李东阳看着刘大夏眼神充满了疑惑,“你询问明小友了吗?” “那倒没问,毕竟,今日人太多了,我也怕明小友见这么多人,不方便说出口。”刘大夏摇头道。 “那你说,这份默契是武定候威胁的,还是明小友提议的呢?”李东阳问道。 “这倒是应该是清楚的,你想啊,明小友那人的性子,是能被威胁的吗?”刘大夏冲李东阳翻个白眼。 “那倒也是!”李东阳点头认可。 “不用担心,相信明小友应该心有数,那般鬼精鬼精的,应该不会吃什么亏,不过就怕他那重情重义的性子被人家武定候利用了!唉,太让人操心了!”刘大夏将此事说出,心情大好,但却又拿明信的性子没办法,摇头不已。 “废话说了一通!真是不知所谓!”李东阳显然也放下心来,但却看不惯刘大夏心满意足的样子。 刘大夏瞪向李东阳,就待与他理论。 “刘老,你此来还有何事?”李兆先连忙茬开话题。 “哼,看在徽伯的面子上,就不与你计较了!”刘大夏愤愤然看一眼李东阳。 “哼,好像我想与你计较似的!”李东阳也回敬了一个冷眼。 “刘老,还是说正事吧!”李兆先苦笑不已。 “其实,我今天是来告诉老李头一声,我和明小友已经定了日之后,在寿宁候府朝廷测试,看他还有什么要补充的!”说着,刘大夏斜瞅了李东阳一眼。 “我可没时间伺候您刘大人,您还是自己思索一下吧!别到时候被明小友的学员们打个落花流水,丢了你那前兵部司郎的脸!”李东阳在旁冷嘲热讽道。 “你!”刘大夏急赤白脸地望向李东阳,就待与他理论。 李兆先连忙拦住,好说歹说,终于劝住了。 李兆先擦擦额头的冷汗,心苦笑,这都不知是多少次苦笑了,只要见到这二位老小孩,自己这做小的,都得当和事老,也不知道,究竟谁是父亲谁是儿子了! “刘老,你确定,明信的学员们已经准备好了?”李兆先问道。 “明小友不让看啊!我也不知晓!不过依他的性子,如果没有八分把握,应该不会向我挑衅!”刘大夏思索着,回应道。 旁边的李东阳虽然与刘大夏置气,但却异常关心明信的消息,在那儿竖着耳朵听刘大夏解释。一听刘大夏居然猜明信有八分把握,皱眉不已。 按他们二人设计的测试项目,如果明信对武举考试只有八分把握,那可不行啊!他们测试题的难度比之武举考试内容可是几乎翻了一倍啊!那样的话,明小友岂不是输定了! 不行,绝不能让这老刘头得逞。李东阳暗暗下定决心。 “刘老,您这是自己预测,还是明信的心思?”李兆先同样有些担忧,毕竟,二老订计之时,他可是就在现场,如果明信有十成十的把握,依这二老的无耻试题可是能够令得明信铩羽而归的! 第五百三十八章 测试筹备 “当然是我预测的,你觉得,明小友会将实话告诉我?”刘大夏撇了一眼李兆先,真是没眼力见啊! 他却不知,李兆先这只是没话找话,不想让他与父亲争吵,对于他们二人的争吵真是见得太多了,太头疼了! 在李兆先看来,只要制止了他们二人的争吵,就值了,至于刘老对自己的埋怨,那不重要! “是,是,我也知晓,中信确实是谋定而后动,绝不会提前透露信息的!”李兆先连忙附和道。 “你这是说我不是谋定而后动?”刘大夏一听,不愿意了,瞪着李兆先要说法。 “哪能呢!姜还是老的辣啊!中信一定算计不过你的!”李兆先无奈地恭维道。 “这还差不多!”刘大夏满意地点点头,但随即反应过来,这小子,这是说自己在算计明中信吗? 瞪着李兆先,刘大夏就要发飙。 “还说不会算计,你还有脸说,与人家打了赌,就马上想反悔,还一本正经与我商议算计明小友,还不是一时头脑发热,中了明小友的计,还姜是老的辣!辣个屁!”李东阳在旁冷潮热讽道。 “你?”刘大夏瞬间转移了目标,冲着李东阳就要发火。 “对了,刘老,为何直至今日兵部为何还没有发布武举的消息?是不是情况有所变化?”李兆先一脸好奇地向刘大夏追问。 刘大夏瞬间被转移了视线,但却还是没好气地说道,“这就得问你那阁老父亲了,我可只是一个赋闲在家的老头了,兵部之事,我哪知晓?” “父亲,您说呢?”李兆先拦住了要发飙的李东阳,问道。 “估计就这一两天了,毕竟有些前期准备得做,否则岂不是笑话,像某人一样!”李东阳虽然回答了李兆先的疑问,但话语之中却是夹枪带棒,抡向刘大夏。 “哼,我不与你计较!还是回去准备吧!还得联系几位兵部旧友,做这评判官啊!”刘大夏这下倒没有生气,反而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刘老慢走!”李兆先送刘大夏出府。 “那老刘头说什么没有?”李兆先回到大厅,李东阳皱着眉头问道。 “那倒没有!我想,他就应该是想来告诉父亲您一声,也想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李兆先回道。 “那是自然!”李东阳点头,随后思索着道,“但是,咱们得随时关注一下武定候那边,武定候那个老狐狸,如果算计明小友,却也不得不防!” “是,我会派人随时关注武定候府的!” “还有,你派人送消息去张采负责的锦衣卫所,就说,老刘头要阴他,让明中信千万警惕小心。” “啊!”李兆先做梦也没想到,刘老前脚走,父亲居然就将他卖了,这两个人,斗气也不是这般啊!真是,唉,无话可说啊! 但他却无法忤逆父亲的吩咐,只好低头应是。 “切记,不可暴露身份!让那张采查到,否则,明小友会多心的!”李东阳吩咐道。 “明白!” “行了,下去吧,我再想想,看还有哪些地方有纰漏?”李东阳挥手让李兆先退下。 寿宁候府。 “兄长,你看咱们是不是要答应?”张延龄满脸兴奋地将事情向寿宁候说明,征求他的意见。 “这样啊!”寿宁候低头思索。 “兄长,答不答应,你给句痛快话!不过,我已经夸下海口,你一定会同意的!”张延龄赖皮道。 这哪是征求意见?分明就是逼宫嘛?寿宁候一听,好笑地望着这位小弟,还真是没长大啊!什么都不考虑就这样答应下来。 不过,趁此机会,与刘大夏交好,到也是个很好的机会,更何况,其中还有明中信的交情在内,也罢,就答应他吧! “好吧!就在咱们府上举行测试,我答应了!”寿宁候点头。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张延龄为之雀跃。 “不过,需要准备些什么?是明中信准备,还是刘大夏准备?”寿宁候问道。 “刘大夏已经给了我一个名单,说是你一看就明白。”说着,张延龄递给寿宁候,刘大夏给他的纸张。 寿宁候接过纸张,低头仔细观瞧一番,瞬间面色一凝,抬头望着张延龄问道,“你不会是没说清楚这笔银钱花销由谁负责就接了吧?” “是啊!这有什么疑问吗?既然咱们准备,肯定是咱们出钱啊!”张延龄有些不解地望着寿宁候。 寿宁候摇头苦笑,这个刘大夏,这摆明了是坑延龄不晓世事啊!这般大的准备工作需要的银钱绝对不是小的数字,他居然问都没问就承应下来,真真是个败家子啊! 望着一脸懵懂的张延龄,寿宁候一阵无语,这小子,真会给自己找事。不过,为何明中信未曾提醒他呢?转念一想,寿宁候有些疑惑,论说,明中信那般精明之人,绝对不会让张延龄吃如此大亏的!这却是为何呢? 哦,明白了!寿宁候心下恍然,这明中信,考虑得还真是周全啊! 这次分明就是明中信已经决定,准备自己出这笔钱啊!当时那种情况,延龄大包大揽,他也不好意思说这钱之事,想必他知道,如果当时向延龄说明,只怕依延龄的性格,一定会包揽过来,承应下来。那就是算计延龄了! 而且,如果当时他说清楚,只怕刘大夏也就不好意思这般算计延龄了,肯定会承担下至少一半的费用,故此,明中信一言不发,让延龄回来,想必,他肯定想到了,延龄未曾想到之事,自己绝对能够想通!也是想之后再与自己商议。 毕竟,这次测试与其说是测试,倒不如说是刘大夏对明中信学员的一次检验,找出问题,解决掉,并且将其弱点呈现人前,在武举到来之前,改掉毛病,增加胜算。明中信必然明白刘大夏的心思,故此,心下领情,绝不能让刘大夏出钱,而且只怕明中信也是想要将那份买卖送给刘大夏,以作酬谢吧! 这小子,还真的是算计非常啊!各方各面想得如此周全,真真是不枉自己与他合作啊!看来,今后得多多与他合作了!寿宁候心下感叹。 但他却算漏了一件事,我能问他要吗?就当是自己对明中信的投资吧!寿宁候心下有了决定。 “好了,一应事务,你准备吧!需要银钱,直接找管家报销!”寿宁候吩咐张延龄道。 张延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上一句还在说钱的事,下一句就马上转了话题,兄长这是要闹哪样? 但是,张延龄习惯了服从兄长,只好点头应是。 “刑影,秘使有何指示?”蔡扬望着黑影之中的刑影问道。 刑影喘口粗气,“秘使说了,可以进行了。” “进行?”蔡扬有些不解。 “不错,首先,秘使指示,咱们先得确认一下,锦衣卫所围剿秘密基地当时的具体情况,一切细节尽量调查清楚,确定不是吊饵。” 蔡扬点点头。 “其次,再调查一下,是否牵扯到寿宁候。” “第三,调查一下,当时明中信在何处?张亮在何处?” “明中信?张亮?”蔡扬皱眉道。 “是啊,我也不知晓为何秘使对明中信与张亮如此感兴趣,好几次询问他们之事!”刑影也是疑惑道。 “难道秘使与这明中信、张亮有何过节?” “咱们只需做好咱们份内之事即可!何须操心上面!” “嗯!不过,秘使对倚红楼有何指示?” “说咱们不用管,秘使自有算计!” “那咱们的任务呢?” “任务有变,计划推辞,先将这些事办好,再行操办!” “嗯!来,咱们商量一下,如何落实这些事?”蔡扬点头。 二人一阵秘语,暂且不提。 翌日,明中信来到寿宁候府,毕竟,还有些准备事项得与寿宁候商量啊! “候爷,事情准备停当没?”明中信问道。 “我让延龄具体负责,管家在旁辅助了!准备停当之后,你再核查一下!”寿宁候道。 “嗯!”明中信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张银票,递给寿宁候。 “候爷,此乃是此次测试的费用,还请笑纳!” 寿宁候笑笑,以手拒之。 明中信有些不解,望着寿宁候。 “中信,你要是看得起我,就收起这张银票!”寿宁候笑道。 “这却为何?毕竟此次测试花费不菲啊!”明中信疑惑地望着寿宁候。 “你初来京师,用钱的地方还有很多,而我在你来到京师之时,也没有为你接风洗尘,这些,只当是我给你接风洗尘了!” 明中信待要说话,寿宁候举手制止,“况且,这些东西虽然准备费事,但是,毕竟也都是有用的物事,以后候府也能用得着,而真正消耗的,也不过是一些琐碎小物而已,这样算下来,也花费不了多了,其实,还是我占便宜了!况且,你与延龄那般关系,又怎能以银钱论之!” 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笑道,“也好,那这次就谢谢候爷了!” “好,不矫情,不做作!”寿宁候夸奖道。 第五百三十九章 勘查演武场 明中信就待谦逊,却只听得门外传来一阵脚步之声。 “中信,你是来看演武场筹备情况的吧?”张延龄兴冲冲冲了进来。 明中信笑着冲张延龄点头。 “兄长,我带中信前去看看筹备情况!”张延龄冲寿宁候说了一声,风风火火就拉着明中信要走。 明中信却不能这般失礼,甩脱张延龄的手,冲寿宁候一拱手,“候爷,我先去了啊!” 寿宁候点点头,示意但去无妨。 明中信在张延龄带领下前往演武场。 通过一个圆形拱门,二人迈步进入一个院中。 明中信抬头望去,嚯,却只见,一个空旷无比的操场出现在眼前。 “这,这就是演武场?”明中信望着张延龄,他可未曾想到,寿宁候府的演场居然如此之大,心中惊诧不已。 “不错,这就是咱们候府的演武场!怎么样,够你们测试用的吧?”张延龄自得地显摆道。 “张兄,为何咱们候府的演武场如此空旷平整?”明中信有些不解,毕竟,寿宁候府这二位主人可不是尚武之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演武场呢? “其实,这座府邸乃是凉国公的!”张延龄笑笑。 “凉国公?”明中信皱眉道。 “不错,此座府邸之前是凉国公蓝玉的!”张延龄解释道,“蓝玉,大明开国将领之一,开国将领之一的开平王常遇春的妻弟,定远(今属安徽定远县)人。有胆有谋,勇敢善战,屡立战功。积功勋而官拜大将军,封凉国公。于捕鱼儿海中大破北元,基本摧毁其职官体系而名震天下。洪武十二年秋封永昌侯,洪武二十年拜征虏大将军。洪武二十一年拜大将军、凉国公。他恃功骄纵,又多蓄庄奴、假子,恣意横暴,夺占民田,触怒明太祖,但明太祖爱惜其才,故将功折罪,不予追究。但随后,他变本加厉,于洪武二十六年,居然密谋造反,被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告发,明太祖令人查处,以谋反罪抄家,灭三族,剥皮实草,传示各地,下场极其悲惨。而究其党羽,牵连致死者达一万五千余人。” “哦,原来是他!”明中信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有如此大的演武场,想当年,蓝玉在此辟演武场借口供亲兵练习武艺,实则是秘密训练死士,训练兵将的场所,哪能不将规模搞大的道理。现在却便宜了寿宁候。 明中信兴致盎然地仔细观瞧起来,张延龄在旁细细解说道。 “正面那座高亭正是演武亭,上面设有楼台,以便教练观兵检阅,同时也有利于亲自督练、教导。可以当作咱们此次测试的观战台。旁边左右各有一座演武厅,以利于兵将在其中练武授艺。可以当作测试谋略之所。” “嗯!”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确实,还真的能够利用上。 “而这教场中可以分为几块,东边一片可以设置为举重场地,可以测试翘关,分别设立各种举重标石。中间一块,可以设置为负重场地。西边则留一块最大之地,设置为弓试之地,还有马桩、兵刃架等等一系列用具尽皆备齐。大致就是如此,具体器械用具已经定制妥当,就等你决定各项布局,随后安置进去。你看可好?”张延龄满面笑意,得瑟道,毕竟这是他第一次受兄长安排,但在管家的照抚之下,一切事情尽皆井井有条,他自是心中长时间,这不,就向明中信先行显摆了。 “嗯,不错!布局很是合理,就依你!看来,张兄可真是费了一番心思啊!”明中信笑道。 “那是,既然是你中信小弟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岂能不尽心!”张延龄一脸得瑟道。 “多谢张兄了!”明中信一躬到地。 “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谁跟谁啊!何须如此客气!”张延龄一脸的不悦,“你这是将我视作外人了吧?” “哪能呢?我这不是为的我家那些学员们向你感谢嘛!”明中信连忙解释。 “嗯,这还差不多!”张延龄表示原谅。 “张兄,咱们过去仔细看看,毕竟,这涉及到了小弟学员们今后的前途,不能马虎啊!” “好!”张延龄自是不能不允。 明中信一路之上,写写画画,将一些需要记的细节一一记清,准备回去对照考试内容,再行细思之后,重新修改,争取达到自己目的。 旁边的张延龄却是一头的雾水,这明中信记载每部分的土质情况、距离等等详细的操场情况,这些有什么作用吗?他可搞不懂。 事不关已,高高挂起。张延龄将这个俗语展现得淋漓尽致,只是陪着明中信一样样查看,根本不管明中信干什么,只是帮忙。 “呼!”明中信长出一口气,终于将该检查的地方都检查了!这下,只需担心刘老的测试花样了,希望不会太难吧! “咋样,好了吗?”张延龄关切地问道。 “好了,咱们回去吧!”明中信直起腰身,向张延龄笑道。 “好!”张延龄瞬间变得兴高采烈,皆因这工作可是太枯躁了,只是一味地查这查那,还思索,他可没那耐心,只不过是明中信这个好兄弟,所以他才强忍着陪同,如果是别人的话,只怕他早就怨气连天了,哪还能在此乖乖陪着检查。 如今见明中信完成了,自是兴奋异常,终于摆脱这份煎熬了,岂能不兴奋! 明中信好笑地看看张延龄,今天确实难为他了,陪着自己这般检查。 他知晓,寿宁候将此事交给张延龄,也是想要培养他的处事能力,更是想要交好刘大夏与自己,希望自己调教一下他,毕竟,学员们的训练成果,让寿宁候看到了自己在教授上的成绩,如今近水楼台,岂能不先得月,自是不能放过这个促进张延龄成长的机会。 二人默契的并未商议,但却在实际行动中一一表明了。 看来,得全程带着张延龄了,只当这是寿宁候提供场地费用的报酬吧! “走吧,我得向候爷辞行,必须赶紧回去,一一修改,否则两日后的测试可就怕出纰漏了!”明中信冲张延龄一摆手。 二人来到大厅,却发现寿宁候早已离去,问过管家才知晓,是皇后娘娘召见,自是不会等他们二人。 明中信也不停留,向张延龄告辞而去。 “中信,中信!”明中信回到明宅,就待进府,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阵急叫。 明中信转头望去,却只见张采正满头大汗地奔向自己。 咦!这是又出什么事了?明中信一皱眉头,这段时间可真不安宁啊,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希望此事不太重要,否则只怕测试之事得受到耽误了! 张采赶到近前,喘着粗气,久久不能言语。 “张兄,慢慢来,咱们进府谈。”说着,明中信就要拉着张采进府。 张采却纹丝未动。 明中信奇怪地望着张采。 “行了,不说了,你看看这个!”张采递给明中信一张纸条。 “咦,这是什么?”明中信好奇地接过纸条,打开一看。 却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严防刘大夏出损招!” 哟,这是提醒自己来的!但这是谁写的呢?明中信抬头望向张采。 “昨日夜间,有一人来到锦衣卫的,指明道姓要给我。但我却在你这儿,所以,兄弟们只能让其等着。但是转眼间,来人就不见了,而且还留下了这张纸条。而我喝得烂醉如泥,直至刚才才醒转过来,一见之下,知晓此事不能托。这不,马上就快马加鞭直奔你这儿来了!”此时的张采已经缓过气来,解释道。 “来人,咱们锦衣卫所的兄弟们不认识?” “还真的不认识,更何况,来人带了一个斗笠,罩着面纱,根本就无从查起,而且,兄弟们一听是找我的,自是不敢造次,谁想来人无声无息就走了,只留了这张纸条。”张采苦笑道。 哦!明中信一阵皱眉,看来,来人是不想暴露身份啊!这肯定是提醒武举测试之事,那还有谁知晓此事呢?知晓此事的人可都是亲近之人,而且还能够知晓刘大夏有损招这范围可就小得多了!但是,京师这样有交情还想要提醒自己的可真心不多,而且,也绝不会用纸条啊!这是何人? 难道是他?明中信眼前一亮,心下了然。 收好纸条,明中信冲张采道了声谢,迈步进了明宅。 张采紧随其后,追问道,“中信,你可猜到是何人了?” 明中信但笑不语。 “好,我不问这。那我想知晓,你觉得,这消息可靠吗?刘大人为何会出损招,又为的何事?” 张采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般,问个没完。 二人进入大厅。 明中信转身看着张采,问道,“张大哥,你说了这么多,口不渴吗?” “哟,还真渴了,快,上茶水!”张采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可累坏了,他清醒过来,听到消息,连醒酒汤都没顾得上喝,立刻就奔到明宅,此时明中信一提醒,立刻感到头痛如裂。 但随即,他有些诧异地望着明中信,昨夜,明中信可是喝得比他们三个人加起来都多,现在怎么会如此的神清气爽呢? “中信,你吃什么神丹妙药了,居然这般精神?”张采皱着眉头望着明中信,好奇道。 “给!以水服下,立刻就会如我这般!”明中信笑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瓷瓶,取出一粒丹药,递给张采。 张采如获至宝地接过丹药,小心翼翼地服下。 眨眼间,头痛消失,神清气爽,太神了,这简直就是拼酒的神药啊!岂能让它从眼前溜过?必须讨到! 张采望着明中信手中的瓷瓶,腆着脸,讨要道,“中信,看在张大哥对你的事如此尽心尽力的份上,就再给几粒吧!” 明中信自是明白他的心思,好笑地望着张采,摇摇头,一扬手,扔给他,“一次一粒,但不可多服,毕竟,是药三分毒,还望张大哥节制一些。” 张采如获至宝地接住瓷瓶,瞪了明中信一眼,这么神奇的丹药,你小子居然这般不在意,真真是该打啊! 张采将瓷瓶收入怀中,反头望向明中信,“中信啊!你还没回答我,刘大人究竟有什么损招,对付你什么啊?” 显然,他还未曾忘记之前的事。 “无妨,这就是有人恶作剧,与我开的一个玩笑,不用挂在心上!”明中信云淡风清地着张采道。 “玩笑?”张采深究的眼光望着明中信,想从他的神情之中,查觉出一些什么。 然而,明中信是何等样人,岂能被他从神情上看出什么。 所以,张采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无奈,只好闭嘴不问,他知道,明中信既然不想说,就算自己大刑伺候,也无法问出半句,何必自寻烦恼呢?反正以明中信的鬼机灵,谁也算计不了他,何必操这份闲心,只需要将事情告知他就万事大吉了。 “张大哥,如果没什么事,就请喝杯茶回去吧,毕竟,卫所里的事也是很繁杂的,别耽误了你的公事!”明中信望着张采劝道。 “嗯,对啊!还有一大堆公事等着我呢!”张采一蹦多高,飞身冲出了大厅。 “这个张采!唉!”明中信望着张采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随即,一皱眉,举起手中的纸条,摇头叹息,“这份人情,这份交情,如何能够切断啊!” 此时,正好明中远进来,听到这句话,一愣神,问道,“中信,切断什么?” “哦,没什么!”明中信回过神来,将纸条迅速收入储物袋,抬头看着明中远道。 明中远看看明中信的神色,哦,没什么阴霾,显然,不是坏事,也就不再追问。 “族兄,派到报社的学员及派去武定候府的学员可是已经去了?”明中信问道。 “嗯,尽数去了,而且带回消息,尽数留下了!”明中远点头道。 “嗯,那就好,过些时日再去看情形如何再说!”明中信点点头。 “你此番检查,那演武场如何?可还适用?”明中远问道。 “嗯,没想到寿宁候府居然有如此合适的演武场,测试的话足够了!”明中信回道。 “那就好,你看,还有什么要准备的?”明中远一听,笑容浮上了脸庞。 明中信沉吟片刻,“族兄,你去将武堂学员们召集起来,我有话说!” 明中远应是而去。 第五百四十章 测试官驾到 明中信拿着记录演武场情况的纸张一阵推敲思索,渐渐想法成形。 随后,明中信从兵家空间中叫出了正在训练的一组学员。 三组学员齐聚,聆听明中信的训话。 旁边的明中远一脸的震憾,看着面前的学员,一脸的难以置信。 现在眼前这些身高马大的青年人是那些武堂学员? 这几日,武堂学员们尽皆利用十二个时辰进行训练挖掘潜力,继而明中信则不断用丹药对他们的身体进行洗炼,一番伐毛洗髓之后,居然令这些学员们身体迅猛发展,如今本来就魁梧的身体也长高了一大截。 如果被外人看到学员们之前与现在的对比,只怕会大吃一惊,皆因前后对比,虽然身形没什么变化但身高差距太过明显,尽数高了一大截。而那之前宽松的训练衣也被肌肉撑得暴起,显然是身体的股肉隆起所致,而肌肉中展现的爆发力令明中信极其满意。 之前,他还担心药效不明显,现在一看效果还真心不错。 要知道,武举内容中有一项才貌,要求身高必须在六尺以上,说话流利,应对清楚。 说话流利,应对清楚,这项他根本不担心。这一年来,经过学堂的训练,学员们基本上已经脱离了那种乡下人的土气,自信心得到了极大增强,根本无惧任何场合,说话必然流利,应对绝无问题。 但是,这身高必须在六尺以上,他就有些为难,毕竟,这些学员才年仅十二三岁,身体发育未曾完全,虽经他这一年来尽心训练,以营养助其生长,但学员们毕竟之前的底子太虚,无法立刻补充完全。这些也不算什么事!凭借他的手段,想要让这些学员短时间内长高,并非不可能,但却无法保证没有副作用、后遗症。 好在,之前在赏善殿中炼制出炼体丹药,这就解决了这项问题。 再加上兵家空间中的兵灵的压榨训练,几者相结合,训练效果俱佳,伐毛洗髓效果明显,才令得这些学员们力量飙升,而且,也无副作用的长高了一大截,达到了武举才貌标准。 现在,他自是极其满意。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再过两日,你们就将接受武举测试,这是一次武举之前的检验,也是对你们这段时间训练的检查,希望你们能够展现出应有的水准,让我看看训练的效果。当然,我也会及时发现你们的不足,之后进行补训,争取令你们完美通过武举,走上光明的前途。” 一番动员,令得学员们心潮澎湃。 “接下来,我将会传授你们一些技巧,这些技巧能够提升你们的战斗力,希望你们这两日尽情训练,争取掌握其中技巧,有没有信心?” “有!”学员们齐声高呼。 随后,明中信将一些小技巧一样样传授,传得精细,学得认真,在和谐的气氛中,时间稳稳流逝。 将学员们打发去继续训练,明中信缓缓步出演武厅。 “中信,你的这些技巧真的有用?”明中远虽然在旁看得明白,也知晓明中信此番教授肯定有其用意,但心中却是无底。 毕竟,这批武堂学员是第一批集体展露于人前的明家学堂的学员,学堂效果呈现将决定着今后明家学堂的名誉,成则名声大躁,败则名声扫地,在京师的路也会更加困难! “族兄放心吧,只要这些学员们掌握这些技巧,武举应该不是什么问题,但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刘老两日后究竟要出什么损招!”明中信说着说着,眉头皱了起来。 之前虽然他知晓刘大夏一定会令他的测试难上加难,但这损招又是何意? 明中远见明中信居然皱眉,也是心下一惊,毕竟,这么些时日,明中信皱眉的次数可是很少的! “中信,有何难处,说出来,大家想办法。”明中远忍不住提醒道。 明中信冲他笑笑,“无妨,只是在担忧刘老的损招而已,不怕他有招,就怕他存心恶心我的话,我还真的没法与他较真,真是头痛啊!” 哦,原来如此!明中远一听明中信的解释,摇头笑叹,“是啊!来到京师,刘老虽然对明家帮助极大,但却也是不断地为难你啊!这得小心!” 说着,说着,他自己居然也笑了起来,想必,他是想到了刘老为难明中信的场面。 明中信摇头失笑,罢了,兵来将挡,刘老前来,自有招数对付他,现在杞人忧天,何必呢! 接下来的两天,明中信足不出户,尽全力培养这些学员,随时注意学员们的学习训练进度,并及时指点,令得学员们的技巧突飞猛进。 而外界,京师兵部突然发出公告,公布朝廷即将于十二月初一举行武举,而且快马加鞭通过驿站公告全天下,此次武举只要符合条件之人都可以直接在京师兵部报名参加武举试。 一时间,天下震动,毕竟,六年未曾举办过武举,如今突然举办武举,这是多少武人的福气啊!虽然在六年前,弘治帝已经公告过天下,今后,每六年举行一次武举。 但天下人可都是抱着怀疑的态度的,皆因,洪武元年(1368年),明太祖在建立大明帝国的同时,下诏,令设文、武科取士,以“广求天下之贤”。但是,洪武二十年,明太祖却一反常态,将武学、武举打入冷宫,废弃武举。 之后的建文帝虽复起武举,在京卫设立武学,但在位时间太短,也对武举无甚变革。 随后的明成祖更是心中敏感,深怕武举动摇了他的执政根基,以“徒有其名而无实效”为名,取缔了建文帝在京卫设立的武学。 直到正统六年(1441年)英宗正式批准开设京卫武学,并决定在两京(北京、南京)各办一所,武学开禁,但武举却一直等到天顺八年(1464年)才确立。但却在当年,英宗病逝,此事又成悬念。随后继位的宪宗,听从朝臣的“武举之科不可不设”之言,批准颂了大明第一部《武举法》,自此,天顺八年成为了大明武举的起始年。 但因此前人们根本不重视武举,而且武官皆勋贵子弟承袭,根本就无百姓有本事能够参加武举,故而当年并无一人应试,武举处于尴尬境地。 随后,令兵部发布公文公告天下,教养数年之后,直至弘治六年(1493年),才正式定制,也举行了一科武举。 几经波折,百姓自是心下猜疑,如今在六年之后居然重开武举,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一时间,天下熙熙攘攘,一应有资格参加武举之人,更是惊喜非常,毕竟,这是一个极好的进入仕途的机会,于是他们纷纷打点行装,开出路引,乘船坐车,直奔京师。 明中信不被外界所干扰,只是静心训练学员。 刘大夏却是每日上窜下跳,与诸多人见面,也不知道密谋什么事? 此事被石文义上门一一告知明中信,明中信笑笑不言。 无论如何,天下皆看向武举,而京师关注明中信的诸位友人也看着明宅,心中思索着,如何帮衬明中信一把。 而此时的环采阁与满春院步入了快速发展的直道,迅猛无比地分别占领了京师的娱乐市场与青楼市场。而青楼联盟中的各座青楼也是不同程度地得到了蓬勃发展。 令人值得注意的是,倚红楼居然在这种形势之下,悄然开业了,也推出了一系列的新奇服务,截留了一些客人。 令人奇怪的是,寿宁候得报之后,只是皱皱眉,并未有什么举措。明中信得报后,呆立片刻,也转头去继续训练学员,不再关心倚红楼之事。 环采阁依旧保持着自己的发展速度与发展模式,根本未曾与时俱进倚红楼。 唯一对倚红楼感兴趣的,就是满春院等青楼联盟,不时举办活动,针对倚红楼。 当然,这一切都与现在的明中信无关,他一心备考,哦,不,是一心让学员们备考。 当然,其间,明中信陪同刘大夏去寿宁候府验看了张延龄的布置准备工作,毕竟,张延龄纨绔之名响彻京师,他听说寿宁候虽然同意了让他们用演武场进行武举测试,但却让张延龄具体负责准备事宜,心下忐忑,深怕这小子将此事办办砸。故此,细心进行了检查。 好在,还有明中信说,有候府管家在旁提醒帮衬,倒是让他放下了一半心,但却深怕张延龄出什么幺蛾子。 不过,在刘大夏检查之后,心中惊奇,这次张延龄这准备工作做得真是太好了,居然考虑到了很多自已都未曾考虑过的问题,将事情安排得井井有条。这下他可放心了,回府静心等待测试的来临。 在一片吵杂琐事之中,终于,武举测试之日来临了。 这一日,明中信早早领着武堂学员们来到了寿宁候府。 张延龄在府门前将明中信等人迎了进府,直奔演武场。 而此时,刘大夏等人还未来,明中信令学员们各自先行在场上热身,熟悉场地。 刘大夏姗姗来迟,但他却不是一人前来,而是带着大队人马而来。 明中信迎上前去,同时细细打量来人,却只见陪同刘大夏前来的共计五人,两位是面带官威的儒士打扮,三位却是五大三粗的壮汉,但却也威风凛凛、面含杀气,显然是军中之士。 “给刘老见礼了!”明中信恭恭敬敬向刘大夏行礼道。 “刘大人!”张延龄向刘大夏拱拱手,表示见过礼。 “哦!”刘大夏冲他们点点头,冲明中信道,“走,先到演武厅!” 大步当先,前往演武厅。 演武厅内,大家坐定。 刘大夏一指明中信,“来,我为你引见几位大人!” 刘大夏指着二位儒生打扮之人为明中信介绍道。 “这位是兵部主事王崇献王大人!” “这位是兵部主事李仁李大人!” “见过王大人!” “见过李大人!”明中信一一上前行礼。 嗯!二位大人点点头,盯着明中信一阵打量,毕竟,这段时间,这明中信在京师可是太出名了,如今终于见到真人了,自是好奇不已。更何况,这明中信居然能够劳动刘大人请自己二人前来为其把关,这可不是一句有交情能够办到的。他们也很好奇明中信与刘大人究竟是何关系,刘大人居然如此尽心。 “这二位大人测试学员们的谋略!”刘大夏道。 “谢过二位大人!”明中信抱拳称谢道,虽然人家是冲着刘大夏的名头来的,但却也是为的自己,自是得称谢。 “无妨,我们也想看看今年是否有好的苗子!毕竟朝廷现在急需武举人才啊!”王崇献意味深长地望着明中信道。 而李仁却在旁沉默寡言,只是一味地打量明中信。 明中信心中一动,却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冲他们笑笑。 “来,我给你再介绍几位能征善战的将军。”刘大夏一拉明中信,来到三位军中之士面前。 “这几位是宣府镇的将军,这位是李赶将军,这位是马玉良将军,这位是霍思归将军。这次乃是回京述职,被我请来的,你可得抓住这次机会哟!”刘大夏意味深长地为明中信介绍道。 明中信向三位将军一一见礼,但心中却是深深震动。宣府镇的将军,这些可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啊!怪不得如此的威风凛凛、面含杀气,这是长年与边寇战斗所自然产生的杀气啊!这次可真的赚大了! 要知道,宣府镇,治所在今河北宣化,是明初设立的九边镇之一,因镇总兵驻宣化府得名。所辖边墙东起居庸关四海治,西达山西东北隅阳高县的西洋河,长一千零二十三里。大明建国以来,一直作为京师在面对蒙古军事威胁的屏障,宣府镇的大军乃是明朝最精锐的野战部队。在宣府镇的将军们,绝对是勇猛强悍的代名词,在长期与蒙古军作战中,得到了极其残酷的锻炼,如今刘老居然将他们请来,看来,这次这些小子有福了!不过,先得被狠狠操练一番,入得了人家的法眼中,才能得福啊! 第五百四十一章 测试开始 几位将军却是上下打量着明中信,满脸的不屑,毕竟,此时明中信的一身打扮,分明就是一个文弱书生,没有一点武力值,他们这些成天生长在水深火热、刀枪剑羽中的武人自是看不惯他,更何况,他们听刘大人说了,这明中信只是让他培养出的学员们上阵进行武举,这样的文弱书生能培养出什么货色,不过就是一些银样蜡枪头罢了! 明中信神识敏感,自是感觉出了他们的不屑,却也不为已甚,心中暗道,呆会测试之后,你们自会对我们刮目相看,此时说什么都是假的。故而,他也就对他们的鄙夷故作不知了。 刘大夏自是将这一切看在眼中,但他却是一脸看好戏的模样,根本就没心思想要解释,进而将这些将军们的鄙夷化解。 显然,他是想看明中信的好看! 当然,明中信也不会让他如愿,这却是后话了。 张延龄却在旁边怒了,这些兵痞居然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真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就待出头,好在有先见之名的明中信一把将其拉住,向他使个眼色。 张延龄自是知晓今日之事不能由着性子来,只好憋着一口气,恨恨地出了演武厅。 “这几位是我请来的测试官,如果你准备好了,咱们就速战速决。”刘大夏笑笑,冲明中信道。 明中信一拱手,“好,既然刘老如此说了,咱们就战阵上见真章,不知刘老有何章程?” “单程吗,我到是定了!还请诸位测试官看看。”刘大夏笑笑,从袖中取出几本小册子,分别递给五位测试官。 对刘大夏,这几位还是很认同的,恭恭敬敬接过小册子,展开一看,就连那三位将军也是倒吸一口凉气,抬头望向刘大夏。 “刘大人,您确定要如此测试?”王崇献震惊地望着刘大夏,无法置信地问道。 “不错,就是如此!”刘大夏淡然肯定道。 各位测试官一听,知晓刘大夏心意已决,无法更改。 一瞬间,就连那三位将军也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显然,他们不看好明中信的学员们,之前他们还认为刘大人是小题大做,居然让他们前来看一个民间学堂培养的学员,简直是在开玩笑,就凭一个文弱书生,他能培养出什么武学天才,而且还是二十多人,这不是开玩笑嘛! 但现在他们却认为,刘大人根本就是在玩这些学员们啊!如此奇葩的测试,明中信他们肯定是通不过的,也不知为何刘大人这般对待这明中信,之前他们认为这明中信与刘大人的关系非比寻常,如今依然觉得这明中信与刘大人关系真的是非比寻常,但却是有仇的那种!不然,刘大人绝不会如此玩这明中信! 明中信在旁看了测试官们的表情,心中咯噔一下,这刘老难道还真的出了损招?只怕今日学员们这一关不好过啊!他心中叹息,但却也并不气馁,而且他对学员们有信心,这些天的训练可不是白给的,兵家空间、丹药、训练可都是超额完成了任务的,相信学员们一定会挺过去的。 “怎么?你有兴趣知晓这章程?”刘大夏一脸戏谑地望着明中信。 “小子不敢,这些章程乃是测试的内容,中信如果提前知晓,只怕最后刘老如果输了,会耍赖不认帐啊!”明中信回敬道。 这下,几位测试官可不淡定了,一脸惊诧地望着明中信。 这明中信明显是在挑衅刘大人啊!他如何来的这么大信心,居然还说刘大人会输,开什么玩笑?你是没看过这测试章程,如果看了,只怕你会立刻崩溃吧! 几位测试官一脸同情地望着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明中信!唉,到底是看轻气盛啊!如此挑衅,只怕刘大人会变本加厉对付于你啊! 然而,令他们惊疑的是,刘大人居然满脸疑惑地望着明中信,紧锁眉头,细细体查着明中信的表情,好似对明中话的话深以为然。 咦,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刘大人也认为这明中信不是说大话,认为自己真的有可能输? 一时间,各位测试官对明中信学员们的好奇心大增,恨不得测试马上开始。 “好,是骡子是马,咱们拿出来溜溜!”刘大夏终于开口了,向明中信挑衅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并不接话茬,“刘老,那我就去让学员们准备了!” 刘大夏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明中信向各位测试官深施一礼,步出演武厅。 明中信一走,各位测试官纷纷向刘大夏询问。 “刘大人,真的要如此?”王崇献指着小册子问道。 其余人等尽皆望着刘大夏。 刘大夏抚须笑道,“你们不知这明中信有多妖孽,切不可小瞧于他,今日得打起十二分精神,将其打压下去,否则,我怕这明中信今后会吃大亏。” 哦,一瞬间,大家明白了,原来这刘大夏与明中信并非起了龌龊,而是爱护之心啊! “还有,你们不要以为这些题目很难,这我都怕那明中信已经准备妥当,大家随机应变吧!如果有什么更好更难的测试方法,大盆浴管提,切不要敝帚自珍。”临了,刘大夏都不忘再给明中信上点眼药。 但是,大家依旧不相信,这一个文弱书生,有何能耐通过刘大夏制定的比武举考试更难的测试。 对于大家的不以为然,刘大夏也不再相劝,毕竟,别人说的总不如自己体会来得深刻,且看呆会儿,你们如何惊讶震惊吧! “走,咱们准备考策论去!”说着,刘大夏一马当先,走向另一座演武厅。 今天天气不错,学员们尽皆站在操场之上,他们早在刘大夏等测试官来临之时,已经完成了热身运动,静等测试的开始。 “快看,教习过来了。”赵明兴眼尖,一眼就看到明中信从演武厅出来。 学员们一听齐刷刷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明中信来到近前,看看大家,见众人尽皆精神百倍,面含渴望,满意地笑笑。 “大家等得着急了吧?” “不着急!”学员们齐齐喊道。 “假话!”明中信怪嗔地看了大家一眼。 大家嘿嘿傻笑。 “好了,废话不说了,该教给你们的都教了,接下来,就看你们的本事了,给我拿出看家的本事,让他们瞧瞧,咱们明家武堂出来的子弟是这般的杰出!” “是!”一瞬间,学员们热血上涌,士气大振。 刚刚步出右演武厅的各位测试官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学员们这边。 而三位武将却是面面相觑,心中暗道,不错啊,从这声喊就可以看出,这些学员们精神饱满,整齐划一,纪律性不错,与他们所见的散漫的武人有所不同。看来,还真的有点意思! 刘大夏笑笑,摇摇头,步向左演武厅。左演武厅正是策论考试的地点。 “好,咱们就去左演武厅考策论。”明中信见大家如此士气高昂,也就不再说什么,毕竟,任何事得拿事实说话,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 在明中信带领下,学员们也走向左演武厅。 来到左演武厅,却见刘大夏等测试官正高高坐在上面,望着他们。 望着学员们,刘大夏心中一阵震惊,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学员好似长高了许多,而且显得更加彪悍,一股无形的军人气息充斥在他们的身上。之前,自己可是见过大家的,尤其是这赵明兴,比之前更加的有气势,一股杀气扑面而来。心中不由得一阵心虚,看来,自己的准备还真的是对了,这般气象,只怕自己之前的准备还稍显不足啊!好在,已经与几位测试官通了气,可以随时更改难度。 旁边的几位将军也是,刚才只是远远地看了几眼,没有看出什么,现在近前一观瞧,嚯,气势充足,眼含杀气,一派军人气象。没想到居然一次见到如此多的好苗子啊!如果被自己等人稍加训练,绝对会成为军中好手!一时间,几位将军居然起了爱才之心! 同时,他们对明中信也是刮目相看,毕竟,他们这般绝对是训练的结果,那就与这明中信脱不开干系! 当然,学员们根本就不知道测试官们心中的惊讶,他们看看演武厅,却只见厅内,摆放着二十几个小案几,案几上放置着笔、墨、纸、砚等诸物。 学员们稍一打量,上前向刘大夏等测试官行礼毕,齐齐落座,正襟危坐静待考试。 居然毫无声响,显得整齐划一,显然,他们受过了训练。 几位测试官一阵惊讶,要知道,就算现役的军士也不一定有这般纪律性啊! 明中信满意地笑笑,站在旁边不发一言,静静看着学员们。 刘大夏也不废话,按下心中惊讶,向王崇献点头示意。 王崇献站起身形,来到学员们近前,宣布道,“大家都听好了!此次兵事策论题目是:选将援城;然后默写《武经》中的城池攻防。大家注意,严禁交头接耳,严禁任何作弊之举,凡违例者视为测试失败。时限一个时辰。现在开始!” 学员们面无表情地听完题目,默默开始研墨,同时,在脑中构思。 这份镇静,令得上座的各位测试官一阵惊讶,依照之前所知消息,这些学员可都仅只是十二三岁,身体虽然高大,但心志怎会如此沉稳?难道,这是训练的结果?不由得大家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此时的明中信老神在在地看着学员们,嘴角含笑。嗯,这刘老可真是损啊!就自己这些根本没上过战场的雉,如何能够体会这个题目之中的陷阱,选将援城,这其中包含的信息可是大得多啊!要知道重点在援城,但这选将也是个坑啊! 首先,援城,可以直接派兵将,但现加上选将,意思就是现在必然是在大后方,距离城池绝对有一定距离,要达到援城这个目标,选将之后,必然是要晓行夜宿,这就涉及到了情报收集、部队编成、山川地理、行军宿营、城池攻防等等,简直就是将一部武经一大半的内容尽数考了出来,如果是普通的武者,他如果没有经过这些实战,如何能够答得出来。唉,真是个坑啊! 不过,好在,刘老可不知晓,自己有兵家空间这个利器,根本就能够模拟各种作战,有兵灵那家伙在,更是能够演化出兵将来进行实战,自己的学员可不是一个月之前的学员了,说句自夸的话,现在的学员可是一群骄兵悍将啊!这题目小意思了! 而上面已经对学员们产生好感的几位将军,一阵担心,这道题给他们,自是不难,但如果是这些新兵蛋子,只怕能说出几点就不错了,更何况还得论述自己战法的可行性,这简直是摧残啊! 而此时的刘大夏却是抚须微笑,虽然学员们的镇定给了他一定压力,但他却无法相信,这些学员能够将这道题目答出来,当然,他也不为已甚,如果这些学员真的能够论述出一项他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先让这些学员过了策论这一关,随后的武试再见真章。 当然,这一切学员们尽数不知,至始至终,未露出一丝丝胆怯之情,只是在那儿一字一句斟酌着,书写着。 在刘大夏得意、明中信平静、测试官担心之中,一个时辰悄然而逝。 策论终于考完了,学员们一一交卷行礼离开左演武厅。 接下来,就是测试官们的事情了,明中信在学员离去之后转身离去,不去管阅卷之事,相信,刘大夏即便再没品,也不至于循私,将本来优等的试卷判为劣等。 刘大夏等人却也好奇,这些镇定的学员们究竟给出了怎样的答案? 然而,在他们阅完卷之后,一个个瞠目结舌,尤其是几位武将更是眦目欲裂,这,这是这些小娃娃答出来的?他们尽皆面面相觑,望着刘大夏一阵无语。 您老这是将我们叫来打击我们的吧!这答案是一个个小娃娃能答出来的?此前,他们是怀疑,现在可是真心的感到不可思议。 第五百四十二章 策论皆优 但是,他们不知,此时的刘大夏也是惊得差点将下巴掉了,他之前无论如何也未想到,明信的学员们会如此妖孽。 这真的是这些学员所作,心虽然不信,但却不得不信,毕竟,这些策论可是学员们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写就的。 这些策论可真的是精彩至极啊! 就拿赵明兴的策论来说吧! 首先,就选将而言,赵明兴居然没有生搬硬套武经总要的选将用兵,反而强调了要了解此次救援的城池的性质,以及这次敌军的首领的性情及其擅长的作战之法,进而分析了应该针对性地选取克制之将领,随后,依据紧急程度,先行派出了先锋部队,也就是特种骑兵,进行突袭扰敌,延缓破城时间,为后援大军争取时间,大军随后跟随而去。 再针对敌人是否有围点打援的战略思考,做出布置,于行军宿营之,随时应保持警惕,一系列战法皆是井井有条,有理有据。 最难能可贵的是,各项战法环环相扣,绝不给敌人以可乘之,同时,在各个环节当,居然尽皆运用到了计谋。 一场策论下来,居然令得他们有了身临战场的体验。 这赵明兴真的没上过战场?几位测试官深表怀疑。 这些学员的策论当,特种做战,奇正相合,破敌人的围点打援,信息战,瞒天过海,等等等等。十六计一计接着一计,玩得那叫一个溜啊!整个策论仿佛变成了十六技的演练场!其,更有些他们根本不懂的战法,但细思之下,却感觉好有道理的样子!尤其是那几位将军,眼冒金光,仿佛看到了一副不同寻常的图景。 最令他们崩溃的是,不只是一位是这样,而是二十几位学员尽皆是如此,虽然风格不同,有稳重的,有诡诈的,有装逼的,但却尽皆是一个个小狐狸,一个个套路极深,将兵法玩得快玩出花来了,计套计,这让他们怎么评判!就连他们上阵,只怕也会被玩坏的! 这相当于给他们上了一课,他们之前也知晓,作为一军主帅,不只要从战术上考虑,还得从战略上考虑,但从未想过,一场战役当,居然在每个环节当都可以将计谋运用得如此出神入化,依据他们的表现,要是在战场,如果自己就是那位敌军将领,只怕会被玩惨的! 这些家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难道真的是天才?但他们真心不敢相信,那就是训练出来的。他们很怀疑,有这般妖孽的学员吗?如果学员都这般妖孽,那将他们训练出来的明信又该是如何的妖孽呢? 测试官们觉得今日他们的世界观被毁得一塌糊涂。 “诸位,你们看如何?”刘大夏无奈地看着各位测试官。 测试官们哭丧着脸,看看刘大夏,无言以对。 是啊!这般妖孽的答案,他们真心没法违背良心给个不合格!但又觉得无法对刘大人交待,只好默默看着刘大人! “唉!”刘大夏长叹一声,“既然大家没意见,那就是说,这场策论,学员们尽数通过了!” 测试官们纷纷点头。 “刘大人,咱们不是也知晓,策论是策论,但古有纸上谈兵的赵括,想必这些学员们对于阵战之法肯定不是那么熟悉,咱们在下面的测试再找回场子!”王崇献深怕刘大夏气馁,劝慰道。 各位测试官们纷纷附和,确实,纸上谈兵谁不会,理论高,不一定实战也高,更何况,这儿还有个身经百战的将军,找出他们的弱点自是不在话下。 “无妨,如果这些学员真的那么妖孽,老夫也是会为大明有此人才感到兴奋激动的!”刘大夏笑道。 然而,在测试官们的眼,刘大人这是强装欢笑啊!也罢,之后的测试咱们加把劲,争取将这些学员难住,否则就是咱们这些测试官的无能了! 他们一致裁定,这些学员们的策论为优秀。 “崇献啊,你去宣布策论成绩吧!”刘大夏吩咐道。 王崇献当仁不让,拿着成绩来到操场宣布策论成绩。 当学员们听说策论尽数通过,而且皆为优秀。一时间,欢呼雀跃,兴奋异常,相拥在了一起,毕竟,这要是他们第一次获得外界的认可,还如此推崇,岂能不自豪、不骄傲? 而旁边好奇而来的张延龄也是满脸兴奋,上前祝贺明信,第一场测试完胜。 明信也是欣慰地点头表示高兴。但他随即教导学员们要戒骄戒躁,准备下面的测试。学员们哄然应是。 王崇献轻咳一声,打断了他们的庆祝,随即宣布继续进行弓马测试。 “第一场,弓试!”随着王崇献的宣布,大家来到了西边弓试之地。 而此时的刘大夏等人早已在西边测试之地等候。 此时的弓试之地却是已经刀枪林立,草垛纷扎,远处更是靶子林立,静待大家的弓箭。 但令明信心诧异的是,那些靶子居然与之前自己所见不同,但具体有何不同,他却无时间体查,皆因,此时刘大夏来到了他的面前。 “小子,行啊!没想到你将这群小子的兵书谋略训练得如此精熟,不简单啊!”刘大夏一伸大姆指夸奖道。 但是,明信却感到了他言语背后深深的阴谋之意,刘老这是要干嘛?居然在现场夸奖自己,这不符合常理啊!更不符合刘老的性格,这位可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哪能还未比试,就认输的道理! “过奖,过奖!”明信口就会着刘大夏,但却聚精会神地体查刘大夏的表情,深怕他给自己挖坑。 “明小友,你觉得这弓试有把握吗?”刘大夏自然知晓明信对他的防备,但却不动声色地问道。 “这得看刘老给不给面子,放我们一马了!”明信反唇讥道。 刘大夏笑笑并不答话。 而此时的王崇献宣布弓试规则。 “先试步射,站于靶子一百步外,每人发九矢,一矢以上者为合格。” 咦,学员们尽皆将目光投向了明信,眼闪烁着感激的光芒。幸亏之前明教习已经令他们在秘室之地练习百步之外的弓射,否则,如果按照武举的规矩,只是在八十步练习的话,现在大家只怕都要麻爪了。 刘大夏注意着学员们的表情,一见大家并无惧意,心下了然,这明信已经防着了,但他却依旧老神在在地看向王崇献,使个眼色。 王崇献立刻领会其意,补充道,“但是,战场之上,目标岂能不动,故而,今日设立为移动靶子,百步之外如果一矢为良,二矢以上为优!” 这下,旁边的张延龄面色难看地望着刘大夏,确实之前刘大夏已经和他说过了,要增加移动靶子,也让他进行了一番修改,但当时可不是这般说的,而是说,他会请一些将军前来,为学员们示范一下如何击移动的靶子,从而教授学员们一项本事。 他本以为这是好事,而且刘大夏保证是在测试之后,但现在却这般做法,这不是将他架在火上烤吗?要知道,当时,刘大夏还嘱咐自己,不要告诉明信,为的是给明信一个惊喜。 未曾想,自己居然是被刘大夏当枪使了,一时间,他看着刘大夏眼冒火,但人家可是一点也不尿他,只是老神在在地看着明信。 对!明信!张延龄心一阵难受,这下,明信可要恨死自己了,因为,这事一看自己就知晓,毕竟,没有自己的允许,也不可能设立移动靶子啊!唉,自己被坑了啊! 张延龄担心地看向明信,看了明信的情形,他心更加难受。 而此时的明信紧皱眉头,望着刘大夏,一阵咬牙切齿。 “怎么?明小友,牙痛吗?可得治啊!否则年纪大了,牙齿掉光了,可就不好了!”刘大夏一脸的慈祥关切,望着明信就是一通嘱咐。 “不用刘老操心,您就是这般损招害我们吗?”明信咬着牙一字一句蹦了出来。 “哟,战场之上,谁知道会遇到什么情形,难道你还要抱怨敌人对你使阴招?这可是你那些学员在策论交给我的!”刘大夏一脸的无辜。 “行,您真行!”明信一竖大姆指,摇头不已。 刘大夏得意地笑着。 旁边的张延龄望着那张笑脸,更是恨得牙痒痒,这老匹夫,不要让我逮着会,如果有会,我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此时的学员们呢? 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王崇献。 王崇献也是一脸同情地摇摇头,兄弟们哪,这可不怨我啊!是那刘大人要如此整你们啊! 旁边的将军们也是一脸的无奈。谁让这主场是刘大人主持的呢,我们得听他的啊! 他们却不知,学员们只是对明信的神妙算所折服,教习之前就让他们练习射这移动靶子,与之不同的是,他们射的可是那些兵将拿着的靶子,更是考验他们的心理,当时他们还不以为然,因为武举之可没有移动靶子这项内容,如今看来,还是教习英明,否则他们现在不得望靶兴叹,退后认输吗? 随之而起的,是浓重的争胜之心,一时间,学员们士气暴涨。 测试官们前一秒还看到精神颓唐、饱受打击的学员们,当然,这是他们的幻想,下一秒却看到情绪激昂的战士,这,这是疯了吗?难道这些学员们被气得疯了? 一时间,刘大夏也是心下大惊,这下坏了!心无限后悔下了如此猛药,早知道,这些学员们如此不经算计打击,自己又何苦如此卑鄙呢? 明信见学员们如此表情,却是转怒为笑,笑意盈盈地看了刘大夏一眼。 “小心哟!我这些学员可不是好惹的,你已经激起了他们的斗志了,下面就看他们的表演了!” 刘大夏疑神疑鬼地看看明信,摇头不信。 随即眼恍然,心自以为看透了明信,这明小子只怕是疑兵之计,以此番做作,来让自己换战术,从而为学员们争得一线生,做梦! 想到此,刘大夏向王崇献等测试官点点头,示意,测试正式开始! 一阵忙碌,测试官、验弓之人、报靶之人、记录之人尽数到位。 弓箭也已被人抬到学员们近前。 “谁先来?”王崇献喝道。 “我来!”赵明兴大踏步上前应道。 刘大夏在旁点头,看来,这赵明兴是想给大家起个好头,同时,他也对其充满了好奇,他知晓,这赵明兴可是明家武堂第一人,如果说,自己的这般损招有谁能通过,他心唯一人选也就是这赵明兴了。 “取弓!” 赵明兴深吸一口气,从兵器架上取过一张弓,双使力拉弓,弓瞬间被拉了一个满月,赵明兴一撇嘴,口一个字蹦出,“软!” 随即再拿起一张弓,依旧一个字,“软!” 如此这般试了几张弓之后,终于找到了一张适合他的。将箭矢囊背于背上,握弓,来到靶前百步之处。 而旁边的武将们却是眼前一亮,不管这小子准心如何,起码这把力气可真心不小啊!要知道,最小的弓都是斗弓,现在赵明兴所用的居然是四石弓,这在军也是极其少见的啊!一时间,将军们对赵明兴更加上心,尽皆目不转睛地望着赵明兴。 而此时,赵明兴缓缓伸出左在自己前方,闭目体查一番,随后从怀取出一物,装于弓上,以握弓,描向靶的方向。 刘大夏眉头一皱,问身边的明信,“那是何物?” 明信神秘一笑,“秘密武器!” 废话,我不知道肯定是秘密武器吗?我是问的那是什么?刘大夏没好气地看看他,想追问,但想到自己的损招,还真心没脸追问。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刘大夏也就不再追问,只是心忐忑地望着赵明兴。 令旗一摆,远处靶子,瞬间从右向左飞去。 嗖,赵明兴的第一箭飞了出去。 第五百四十三章 损招频出 此箭发出,真可谓万众瞩目! 刘大夏、测试官、明中信、张延龄、学员们及现场所有人尽皆目光指向同一个方向,箭锋所指。 啪!一声巨响,空中的箭靶被带向了箭锋所指之处。 一时间,现场一片寂静,显然,那一声代表了箭矢中的,这没说的! 报靶之人飞向奔向箭靶。 然而,久久没有报靶之声。众人望去,却见那报靶之人愣愣地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众人一阵惊奇,难道出了什么幺蛾子? 终于,报靶之人回过神来,俯身拿起箭靶,跑回报靶之处,大声报道,“正中靶心、射穿箭靶!” 什么?刘大夏、测试官尽皆愣住了。这怎么可能? 虽然他们在听到啪一声之后,知晓肯定中靶,但却未曾想过,居然是正中靶心,还将箭靶射穿,一则太过神准,二则力道太大。他们不免怀疑,这真的是赵明兴所为? 学员们欢腾了,这一箭,射出了士气,射出了自信,学员们面上尽皆是一片激动,一拥而上,一举将赵明兴抬了起来。 明中信笑着点头,欣慰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真心不容易啊!这小子! 虽然不敢相信,但这却是事实!王崇献也认可了这个成绩。 王崇献待学员们欢呼完毕,来到近前。 “好了,还有八矢!你可要射完?”王崇献询问正满面激动的赵明兴,毕竟,一矢中的即可及格,更何况是正中靶心!但程序如此,必须问清楚啊! 赵明兴深吸一口气,平静一下心情,冲王崇献点点头,表示愿意射完全矢。 随后,再无悬念,八矢虽未箭箭中靶心,但却也尽在靶心周围。 无可争议的,赵明兴得了个优。 刘大夏心中那个酸爽啊!这家伙,真真是给明中信长脸啊!但却是打的自己的脸啊!自己都如此赖皮了,还被打脸,这上哪说理去!希望剩下的那些小子没有这么妖孽,但他心中知晓,这只是个美好的愿望罢了! 那几位将军可是急红了眼,通红的眼珠子望着赵明兴,都快瞪出来了,如同恶狼一般,这般神箭手,就是军中也没几个,更何况策论还那般的惊艳,这小子咱们要定了! 而张延龄却是目瞪口呆地望着箭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明家武堂学员们的技艺?太不可思议了! 之前,他可不知晓,这些学员居然有如此精湛的技艺,现在如此大的惊喜摆在眼前,他的心思也动了,这一切尽皆是明中信的功劳,那咱们张家是不是也可以让人去明家学堂学习一番呢?毕竟,张家也有那么几位少年俊杰的,如果培养一下,成了气候,今后也能挑起张家的大梁啊! 在场之人各有各的主意,各有各的心思,但学员们的激情却不会被抹杀,赵明兴退到学员堆中,被大家又是一阵蹂躏,但却是痛在身上,乐在心中。 现场唯一淡定只怕就是明中信了!看来,兵家空间中的训练真心没有白费啊! 接下来,众学员自信满满地上前步射,虽不如赵明兴那般惊艳,却也是连连中的,这下,可惊着这些武将了,你说,你有一个天才就好了,咋这二十多人居然个个箭法如神,纷纷中的啊!要知道,这可是百步之外啊!比武举内容整整多了二十余步!而且,他们还不只是中的那么简单,而是个个都有中箭靶中心的射术啊! 与之相比,咱们这些看可活在狗身上了!武将们哀怨地望着学员们,既羡慕又嫉妒! 而刘大夏也是张大了嘴巴在那儿喘粗气,这是怎么了?气的! 这小子,又给我藏拙,真真是太坏了!刘大夏心中将明中信那顿痛骂! 整体下来,这场步射二十多名学员尽皆是优! 王崇献叹息着宣布了结果。 刘大夏不等学员们欢呼,一摆手,第二场骑射,开始! 再让明中信与这些学员欢呼庆祝,只怕自己的血管都得爆了,还是趁热打铁,接着来吧! 这是典型的眼不见心不烦啊! 明中信笑笑,安抚一下学员们,继续参加测试。 王崇献讪讪看了明中信一眼,道,“诸位学员,穿上这件负重服!” 说着,却见旁边已经放置着一堆所谓的负重服。 学员们尽皆一皱眉,这是何物?为何要穿它? 尽皆望着王崇献。 明中信更是一皱眉,瞅了一眼刘大夏,显然,这又是刘大夏的花样。 但他却没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王崇献,静待他的解释。 “第二项测试的是骑射,但在战场之上每位兵将尽皆要顶盔贯甲,为使大家身临其境,所以得穿上盔甲。但盔甲属于军械,咱们无法安置,故而,以负重服代替。”王崇献解释道。 明中信点点头,这倒是一个借口,但他明白,以往年,从未听说要顶盔贯甲,如今这般损招,正是刘大夏的手笔。 明中信冲赵明兴一使眼色。 “小人请问大人,这负重服有多重?”赵明兴上前询问。 王崇献显然他也觉得有些过份,但刘大人吩咐谁敢违逆,回道,“负重服共计五斛米重(一斛米为一石重),正是负重测试重量。” 倒还不算过分,明中信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冲学员们点点头,示意服从。 学员们上前一一穿上。 “大人,不知这骑射还是射移动靶吗?”赵明兴继续问道。 王崇献点头。 赵明兴不再说什么,回转队中。 “下面,骑射开始!”王崇献估计也是觉得太过不地道,见学员们穿上负重服,立刻宣布道。 赵明兴依旧第一个上场,向后一招手,一个仆役牵过一匹枣红马。 “慢着!”李赶喝止道。 赵明兴不解地望向李赶,一抱拳问道,“不知将军有何见教?明兴可有做错之事?” 李赶笑道,“没有,不过,咱们测试有项规定,所骑马匹尽皆由咱们提供,你们自己所备马匹,不能用!” 什么?赵明兴为之一愣,还有这项规定? 不由得,赵明兴望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摇头,再点头,示意听人家测试官的。 赵明兴若有所悟,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大夏,瞪了他一眼,转头望向李赶,“还请大人示下,明兴要用哪匹马?” 李赶转头示意,自有人牵过一匹白马过来。 “大人,那小人可不可以先行适应一下?”赵明兴戏谑的眼光看着李赶。 李赶点头示意一下,可! 赵明兴不再理会于他,来到马匹近前,白马瞬间变得有些焦躁不安,充满敌意地望向赵明兴。 李赶眼中带着戏谑,看着赵明兴,显然,是想看他的笑话。 如果赵明兴连马都上不去,那还测试个屁啊! 显然,这是刘大夏的又一损招!明中信心中摇头,这损招一个接着一个,之前真真是对刘老不太了解啊!怪不得人家能在朝堂之上风生水起呢! 而旁边的几位测试官也在看着赵明兴,只不过,两位将军是满眼的期待,而那两位兵部主事却是满眼的同情。 此时的刘大夏却不注意别人,只是看着明中信,见明中信面无表情地望着赵明兴,眼中无一丝丝担心,他就一阵措败之感!这小子,你就不知道愤怒吗?我这般耍你,你就这样平静?他眼神复杂地望着明中信。 突然,从赵明兴口中传出一阵唿哨之声,各位测试官吓了一跳。 然而,随着赵明兴的唿哨之声,白马眼中的敌意渐渐消逝,随之而起的居然是平静。随后,赵明兴以手抚摸白马脖颈脊背,过了片刻,白马居然亲昵地拱了拱赵明兴。 赵明兴见时机成熟,翻身上马,白马只是安静地站着着,并没有什么激烈的反应。 这下,几位将军可是傻眼了。要知道,他们可是见过许多的兵将驯服马匹的过程,却从没有像赵明兴这般平静,尽皆是强行让马屈服,而马匹也是激烈反抗,最终,不是骑士被马掀翻,就是马匹驯服,没有第二种可能。 但如今,赵明兴居然只是一阵唿哨、一阵抚摸,就令得马匹驯服,这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难道这是新式的驯马之术? “骑射开始!”王崇献宣布道。 令旗一挥,赵明兴纵马飞驰,远方箭靶飞舞,嗖一声,赵明兴的箭矢射出,中的。 赵明兴待要勒马回转,却只见远处又有箭靶飞舞,赵明兴一愣神,箭靶向下落去,赵明兴瞬间回神,弯弓搭箭,嗖一声射了出去,然而这还没完,一个个箭靶在远处飞舞,赵明兴不再迟疑,纵马飞驰,嗖嗖,七矢齐出。 嘭嘭嘭,中的之声不绝于耳。 旁观之人尽皆是目瞪口呆,尤其是那几位将军,看鬼一般看向赵明兴。 他们做梦都没想到,赵明兴居然如此妖孽,在不及提防之下,还能如此快速地反应过来,射出箭矢,而且那中的之声表明,每箭皆中,这是如何做到的?这还是在那学堂之中死读书之人能够做到的吗? 此时的刘大夏更是一脸见鬼的模样,他想出如此损招之前,可从未想过,学员们中有人能够反应过来,就算赵明兴也不行。他本想,给明中信一个教训,意思是,战场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规则可言,一切都是不折手段,以打倒对手为目的。故此才做出如此安排,也得到了将军们的认可。 但谁曾想,这赵明兴居然做到了!太不可思议了!难道自己的诸般布置尽皆被明中信猜到了?他不由得怀疑起来! 但随即一想,不对啊!象这样负重骑马再连出箭靶之事,他可是与任何人也没说起过啊!他又从何得之!故此,得出的结论是,明中信的学员就是如此妖孽!破了他的如意算盘! 须臾之后,赵明兴勒马回转,飞身下马。 现场却是一片寂静!众人尽皆望着赵明兴,说不出一句话来。 当然,明中信肯定能说出来,但他却不想说,打破这股氛围。 毕竟,这是属于赵明兴的荣耀!他不能剥夺!也不想剥夺! 一阵寂静之后,如雷般的掌声响起。 赵明兴羞涩地低下了头,如今才表现出一个十三四岁少年的稚嫩。 然而,这却更加冲击那几位武将与兵部主事的思想,他们也才想起,这是一位才仅仅十三四岁的少年啊! 几位武将眼冒精光,互视一眼,电光火石闪耀,警惕之心瞬间突破天际。 这小子是我的!必须夺到咱家的手中!几位武将心中定计。 刘大夏也是一脸钦佩地望着赵明兴,这表现,令得他也无话可说,完美! “优!”王崇献更是当场宣布赵明兴的成绩。如此多的限制,取得如此优异的成绩,咱们还能说什么! 学员们此时也尽皆是满面兴奋地围了上去,祝贺羡慕不已。 “教习!”赵明兴满面兴奋地来到明中信面前,感激地望着明中信。自己的这一切荣耀尽皆是教习给的啊! “不错,不错!”明中信拍拍他的肩膀,频频点头表示赞赏。 他们的师徒情深,令刘大夏嫉妒不已,冲王崇献一使眼色。 “下一位!”王崇献心领神会,宣布道。 对啊,测试还在进行。 学员们反应过来,李严东更是大踏步来到李赶近前,显然,他想要第二位测试。 之前赵明兴出的风头,获得的荣耀,他自是羡慕不已,自问自己也能做到! 李赶无奈地看着他,这些家伙就不知道惧吗?一挥手,另一匹马被拉了过来。 这下,李严东倒没有吹什么唿哨,只是凑在马耳边一阵低语,却见焦躁无比的马匹安静了下来,任由李严东上马。 这下,李赶、马玉良、霍思归可傻了,他们这些久经战阵之人可知晓,要令一匹马驯服,必须得将马匹的傲性打消,随后经过一段时间的培养,令其信任才能让它服从。 而如今这些学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又是如何做到的?那马怎会如此温驯。 要知晓,刘大人可是说过,这些马是他专门找的烈马,就是想教训一下学员的,如今这是要闹哪样?一阵耳语,就能令马驯服?这是说的神话,还是什么鬼怪? 第五百四十四章 真实对战 刘大夏在旁也是一阵愣神,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两匹马这么听话?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却只见李严东依旧策马在操场内奔跑熟悉马匹,却见马儿时快时慢,逐渐地,李严东放开缰绳,任由马儿飞奔。 在马上,李严东如赵明兴般闭目伸手感应着什么。 旁边的测试官们惊讶地望着李严东,不解其行为。 片刻之后,李严东熟悉完毕,策马回到王崇献近前,点头示意,可以开始了。 令旗挥舞,箭靶横飞。 李严东策马飞奔,张弓搭箭,嗖嗖,九矢齐发,中的之声不绝。 报靶之人报回的成绩令得测试官们瞠目结舌,只因为,这李严东的骑射成绩比之赵明兴更好、更优秀。 而旁边的刘大夏更是吃惊不已,之前,他一直认为,赵明兴乃是明家武堂第一人,未曾想,这李严东的骑射成绩居然比之更好,难道明中信之前令这些学员隐藏了实力? 无论如何,测试都得进行下去。 学员们纷纷上阵进行骑射,而且是各出奇招,之前刘大夏安排的用烈马难为学员的损招居然毫无作用,学员们虽无赵明兴与李严东那般妖孽,只言片语就驯服马匹,但却也只是多费了一些工夫,就将烈马驯服,随后更是表现出众,纷纷射中箭靶。 最终获得的成绩令得测试官们目瞪口呆,居然皆为优,当然,优也是有所强弱的。而与赵明兴、李严东成绩相差无几者居然多达十人,这下,刘大夏及测试官们不淡定了。 “中信,你究竟是如何训练这些学员的?我记得你说过,他们在来京师之前可是不通骑术的,为何现在不只骑术精进,射术也是出类拔萃?”刘大夏终于忍不住了,上前询问明中信道。 明中信笑笑,看看旁边满脸期待的测试官,笑道,“无他,手熟尔!” 刘大夏一阵吹胡子瞪眼睛,威逼利诱,但却依旧无法令明中信屈服,告知他实情。 而测试官们也是一阵失望,显然,他们也想知晓明中信究竟如何将这些学员训练得如此妖孽的! “刘大人,天近午时了,咱们还是用完膳再进行测试吧!”张延龄上前打断了刘大夏的探寻。 刘大夏看看天色,再看看油盐不进的明中信,只好点点头,用膳。 为午后继续测试,刘大夏、测试官、明中信被安排在左演武厅用膳,张延龄坐陪。学员们及相关人员被安排在右演武厅用膳。 此时的左演武厅早已清理停当,厅中摆放着桌案,上面摆满了佳肴美酒。 众人一一落座。 就在此时,只听左演武厅门外传来一阵笑声。 “诸位大人,本候来迟了,恕罪恕罪!”寿宁候大踏步迈进左演武厅。 张延龄与明中信连忙站起身形迎了上去。 测试官们站起身形望着寿宁候。 而刘大夏却是稳稳坐在位子上,只是看着寿宁候。 寿宁候冲张延龄与明中信一摆手,穿过二人,来到桌前。 “刘大人,本候来得晚了!还望恕罪。”寿宁候冲刘大夏深施一礼。 “候爷,此番讨扰,实在抱歉啊!”刘大夏此时才站起身形拱手道。 “哪里,哪里,刘大人能来候府实在是令候府蓬荜生辉啊!”寿宁候连忙回礼。 “入座吧!”刘大夏也不客气,冲身边座位一指道。 寿宁候微笑上前,坐在了刘大夏左首,张延龄坐于寿宁候下首,一拉明中信,坐于他的下首。 刘大夏右首坐了几位测试官。 宴席开始,自是免不了一番觥筹交错。 俗语说的好,食不言寝不语,有刘大夏在前,大家自是无比拘束,觥筹交错也只是浅尝则止。 酒足饭饱之后,大家重新来到演武场。寿宁候自是陪同而来。 王崇献宣布,“第三场,马枪开始!” 学员们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尽皆望着他,听他下面的介绍,毕竟,之前刘大夏已经设置了许多损招,此番只怕也无法避免,所以,大家淡定地等待王崇献进行宣布规则。 刘大夏见大家这般,自是心中清楚,自己的损招令他们有了防备,不由脸上一阵发烧,毕竟,难为这些十三四岁的少年真心没理啊!但看看明中信,他又咬牙切齿,今日总得赢过这小子一局吧!否则,只怕自己会成为那李老头一辈子的笑柄。 想到此,咬咬牙,冲王崇献点头示意,按计划行事! 王崇献心中唉叹一声,这活计真心不是人干的啊!君不见那些学员们盯着自己看虽然不像是面对仇人,但也差不了多少,毕竟,武举考试内容那是诏告天下的,此番自己这般加了内容,还是诸般制造困难,能不被人记恨吗? 唉,有刘大人在此,不干也得干啊! “此番马枪测试,本为手持八斤长矛骑着马进行挑刺。今日,改为骑马持矛与三位将军比试。” 寿宁候一听,心中一惊,这几日他知晓明中信要与刘大夏打赌进行武举测试,而且还知晓他的赌注,故此,好奇之下,将武举内容查阅了一遍,心中清楚,武举之中可没有这一条,还与武将比试,这是嫌学员们死得不够惨啊!这刘大夏真心不是好人啊,如此欺负学员们,只怕明中信要炸刺啊! 然而,待他看向明中信之时,却见明中信但笑不语,连一点皱眉的迹象都没有。 张延龄一见兄长如此,悄声解释道,“兄长,您可不知道,之前测试之时,刘老头百般设置障碍,而且尽皆是难为之事,但却被中信的学员们一一化解,还取得了好成绩,那刘老头此番只怕也是讨不了好啊!” 随后,张延龄将之前的一系列事件一一道来,寿宁候心下也是吃惊不已,同样的,他觉得明中信的这些学员可真心太过妖孽了,这般表现,丝毫不比现役兵将差啊! 寿宁候虽然相信这位兄弟的话,但这比试可与之前不同,之前那只是射箭,现在可是与武将比试,看人家那膀大腰圆的体格,这些学员能经受得住拼杀吗?更何况,人家可是身经百战,从战场上下来的,岂是一般将士可比?只怕此番明中信的学员们要吃苦头了。 而此时的学员们却也不惧,只是,那李严东叫道,“大人,这次比试咱们是不是还要穿这负重服啊?” 王崇献一时间,满面羞愧,照说,应该取掉负重服的,但刘大夏的指示却是,学员们必须穿着。 三位将军上前一步,为他解围道,“为公平起见,我们三人也会穿负重之服,大家同一起跑线,就这样一起来比试!”毕竟,武将终究比文人要厚脸皮一些。 旁边观战之人,一听,心下鄙夷不已。 你们几位将军上阵之时就要顶盔贯甲,此番穿负重服与之前有何区别,但这些学员可是第一次参加比试,之前绝对没有穿过盔甲,单纯从适应性来说,就不是一个档次,这还公平?你骗鬼呢? 学员们撇撇嘴,他们知晓,今日要想公平,那是不可能的,但这不正是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效的时候吗?反正也不是武举正式比试,即便是测试失败,又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之前咱们的成绩已经很是惊艳了,之后只要正常发挥即可!这可是刚才明教习嘱咐过他们的,接下来,只需保证不要受伤即可!成败关系不大! “长矛之上会包上石灰,大家以身上灰点多寡及重要部位的灰点多寡定输赢。”王崇献继续宣布道。 哦,这是防止受到损伤啊!这个方法不错!寿宁候与张延龄对视而笑。 明中信依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学员们,看他们如何处理现在的这种场面,毕竟,这种场面一则考验学员们的心理素 质,二来,也是看他们的应变。自己也可从他们的反应中看出一些长短处来。 “当然,如果有谁被打下马匹,那就直接是输!”王崇献再次宣布。 学员们中有那机灵的眼前一亮,对啊!咱们虽然有劣势,但却可以用计啊!只要将他们打下马就可以了!这可是规则允许的! “娃娃,你们谁先来?”李赶策马上前向学员们挑衅道。 学员们一听之下,炸了锅,娃娃!明显是看不起咱们这些学员嘛! “我来!” “我来!”赵明兴与李严东异口同声叫道。 “无妨,你们一起来吧!让某教教你们战场之上如何才能更好的生存!”李赶大大咧咧道。 赵明兴与李严东对视一眼,眼中冒出了火。 “严东,我来吧!这李赶身体魁梧,想必灵活不够,我的灵活性比你好,正是他的克星,这可是兵灵教官教的!”赵明兴冲李严东叫道。 “好!你先来!我给你掠阵!”李严东看看坚定的赵明兴,点头应道。 赵明兴点点头,催马上前。 “小娃娃,我让你三招!”李赶见是赵明兴,眼前一亮,和声细语道。 “不用,比试就比试,让我算怎么回事?战场上可不存在让这一说!”赵明兴毫不领情地气冲冲道,刚才那般小视我们,现在却来卖好,谁要你的! 李赶欣赏地点点头,毕竟,赵明兴可是他看上的,要收归自己军中的。 既然二人准备妥当,王崇献令旗一挥,比试开始。 虽然赵明兴说了不用相让,但李赶毕竟年龄身手尽皆在他之上,故此李赶也无法先行冲杀,策马站于原地,等待赵明兴的第一次冲杀。 赵明兴策马向前,直奔李赶而去。 李赶严阵以待。 眼看两人即将碰撞在一起,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二人,心情异常紧张。 学员们是紧张中带着兴奋,毕竟,这是他们中的一员第一次与真正上过战场之人比试,这也代表了他们之前的训练是否真的在战场上能够有所效果,自是关注异常。 赵明兴的长矛直奔李赶的咽喉而去。 李赶望着长矛心下一惊,看这赵明兴的招式,真心受过专业训练啊!绝对不是初上战场的菜鸟可比!也绝非那文弱书生明中信能够教授出来的,这是怎么回事? 但在电光火石之间,哪容他再行多想!长矛尖马上就要点上咽喉了,李赶连忙举矛抵挡。 然而,赵明兴的长矛在即将撞上李赶的长矛之时,突然变向,横扫向李赶的腰间。 咦!有点意思!李赶心中一惊,但面上却也是一喜,这才有意思吗?如果他只是刚才那一招,只怕自己还会小瞧于他,这样能够在疾驰之中变向、变招,这才是天才应有的反应。 李赶顺势挑向赵明兴的长矛。 赵明兴却哪能让他如愿,他明白,自己毕竟年纪尚幼,看李赶那魁梧的身材,绝对是力量型武将,力量绝对比不是人家,岂能如此笨拙与他以力相拼。 瞬间长矛再次收回变向,击刺向马眼。 李赶也是迅速变招应对。 当啷一声,长矛相撞之声传来。 二人终于第一次兵刃相撞。 赵明兴顺着力的方向,躲了过去,二马相错,远远相离。 拨马回头,二人再次冲杀于一处。 但是,赵明兴一直变向,根本就不与李赶的长矛相撞。 随着时间的流逝,赵明兴虽然奈何不了李赶,但李赶却也是疲于应付,毕竟,他的身体太过笨重,不太灵活,被赵明兴耍得团团转。 李赶久战不下,气急败坏,毕竟,他是年长武将,在同僚面前,连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娃娃都拿不下,下去之后,他还有脸吹嘘吗?不被羞辱就不错了! 而旁边的两位武将却也是心中惊讶,这赵明兴居然坚持了这么长时间,这可太出乎他们的意料了! 要知道,这李赶可是他们之中力气最大的武将,就算是他们,与李赶比试这么长时间,只怕也会有些疲惫啊! 渐渐地李赶越来越急躁,但赵明兴也是气喘不已,毕竟,年纪在那儿的,耐力终究比不过人家啊! “明小子,如何?明兴快败了!”刘大夏见此得意无比,望着明中信就是一阵得瑟。 明中信对此嗤之以鼻,“哼,结果尚未可知啊!”随即转头望向赵明兴。 明中信话音未落,却只见赵明兴的长矛瞬间被打得飞起,虽然,赵明兴将其收回,但却伏在马背之上败退而去,而那李赶却在后面策马追赶,显然,打得兴起,想要将赵明兴打下马去。 再看那赵明兴,无力下垂的双臂,伏在马背上的身躯,显然已经无力再战了。 败局已定? 旁观的众人心中一阵揪心。 学员们面色难看,尽皆忧心重重地望着赵明兴。 刘大夏的脸色瞬间灿烂无比,得瑟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的明中信,眉头紧锁,目不转睛地望着演武场中的交战双方。 寿宁候与张延龄担心地望着明中信,这番只怕要败了! 第五百四十五章 出人意料 一追一赶之间,众人心都吊在半空中。 刘大夏的得意,测试官们的婉惜,寿宁候兄弟的担心,学员们的鼓励,这一切赵明兴根本就未曾注意到,只是策马奔逃,李赶此时已经陷入了战阵当中,根本就无心旁顾,一心只是追赶赵明兴,想将其斩落马下。 李严东几次欲要救援,但却强行止住了,毕竟,这是赵明兴的战斗,如果自己介入,只怕赵明兴此生皆会遗憾的。 就在大家揪心之时,突然,赵明兴策马站立,回身冲向李赶,看他那勉强提起的长矛,只怕此时他已经只是强弩之末,根本无力对搞李赶了。 而此时的李赶一见赵明兴站立,也是仰天大笑,看来,这赵明兴已经准备投降了,否则他应该还是会逃跑的。 李赶不由得催动跨下马匹,冲向赵明兴。 突然,赵明兴诡异地一笑。待李赶觉出不对之时,却只见李赶跨下座骑脚一软就要栽倒在地。 好一个李赶!单手抓住缰绳,大喝一声,令战马重新站稳。 然而,赵明兴岂会放弃如此良机,却只见催马奔向李赶,而此时,他们只有两匹马的距离,眨眼间就赶到了李赶近前,双臂微抬,手中长矛直刺向李赶,此时的李赶却已躲避不及,待要抬起长矛抵挡,但却也无力阻止,只听嘭一声,长矛与李赶的身体相撞,李赶再也控制不住身体,斜斜倒地,掉落马下。 在场之人,见这戏剧的一幕,尽皆瞠目结舌。 这,这,太不可思议了!就这样反转了? 那李赶的马匹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会突然脚软欲倒呢?而赵明兴那诡异的笑容又是怎么回事? 然而,这并不妨碍大家一致认为,赵明兴赢了此阵。 一时间,学员们欢呼不已,冲上前去。 此时的赵明兴却在马上摇摇欲坠,只是强撑着望向王崇献,等待他宣布结果。 王崇献反应过来,大声宣布,“第一阵,赵明兴对阵李赶,赵明兴胜。” 当听到这声宣布之时,赵明兴终于支持不住,从马上直接摔了下来。 而就近刚刚站起身形,满面懊悔的李赶见状,连忙冲上前去,接住了赵明兴。 赵明兴全身软绵绵的,显然,已经到了油尽灯枯之地。 李赶不由得看向赵明兴的脸庞,却见他的脸庞之上虽满面疲惫,但却依旧是一片坚毅。 输得不冤啊!李赶心中感叹,不由得心中对赵明兴更加喜爱,这般坚毅之士,如果不入军中,真真是天大的损失啊! 学员们此时已经冲到了近前,从李赶手中接过赵明兴。 一只手伸到赵明兴嘴边,一粒丹药,喂了进去。 赵明兴一见来人,二话不说,咽了下去。 随后,张口道,“教习!” “好样的!别说话,先行调息,随后再说!”明中信笑看着赵明兴点头安抚。 学员们将赵明兴抬到候考席,将其放下,独自调息。 “老李,居然被一个小娃娃打败,真是给咱们宣府镇长脸啊!”两位将军见李赶过来,讥笑道。 “是啊!我输得心服口服!”李赶却不回嘴,满面索然地承认道。 二位将军面面相觑,这李赶今日这是怎么了,要知道,无论胜败,他可在嘴上从未认过输啊!难道被一个小娃娃打败就意志消沉了? 这下,他们可不敢再开玩笑了。 “老李,胜败乃兵家常事啊!不必介怀!”马玉良上前拍着李赶肩膀劝慰道。 李赶笑笑,叹道,“无妨,我只是有些感慨,江山代有才人出啊!格老子的,这小子也太猛了!居然与我战了那么多回合!最后还用计胜我,我败得心服品服!也有些懊恼,明知道这小子在策论之时诡计多端,却一时不慎中了这小子的计,还真是不冤啊!” “什么?他是用计胜的你?不是一时马失前蹄吗?”马玉良与霍思归大惊。 “你们觉得,我会犯这般弱智的错误吗?那小子早已算计好地势土质,让我跨下马匹突然改变土质,用力不当,才有此失蹄之事!你们不觉得那家伙回身回得太过诡异了吗?”李赶苦笑道。 马玉良与霍思归仔细回忆一下,还真是,那赵明兴回身得太是时候了,而且那诡异的笑容也证实了这一点,看来,这小子还真是算计好的,老李输得不冤! 虽然想通,但却依旧被赵明兴那多智的行为所震惊,之前这小子居然能够豁得出去,死拼之下,消耗李赶的体力,随后,真实地全身疲惫,然后激李赶追赶,然后引李赶到算计地点,他将时间、心理尽皆算计到了极至,令李赶毫不怀疑地追赶于他。这招引君入瓮还真的是太厉害了!即便是咱们二人上阵在不知不觉间只怕也会中了这条计策。 但这赵明兴又如何知晓地势的变化呢?难道在测试之前就已经考虑到了?而且堪查过?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随时不忘利用身处环境,这小子,真是天才啊! 不自觉地二人的目光投向了正在调息的赵明兴。 再看看其他学员,心中不由得警惕异常,下面咱们可不能再轻敌了!如果他们也阴沟里翻了船,只怕此番再回宣府镇之时,会成为笑柄,被那那些老兵痞终生调笑啊! 此时的刘大夏满眼复杂地望着明中信,再看看学员们,心中充满了挫败感!但心中一股怨气涌上心头,我就不信,这二十几人尽皆如此厉害。 随即,望着刘大夏的王崇献接到了指示,继续。 王崇献无奈地宣布,测试继续。 李严东第二位上阵,对阵马玉良。 在马玉良郑重其事、小心翼翼之下,李严东还真没什么机会耍奸使谋,毕竟,战阵经验、体力等等各项素质,尽皆被人家碾压,再加上没机会利用自己计谋,李严东也只能大败而回,只不过坚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罢了。 随后各位学员一一上阵,但却被三位将军完虐。 学员们尽皆垂头丧气,来到明中信面前。 “好了,不容易了,你们能够坚持这么长时间,确实达到了我的预期效果!不要气馁,毕竟,人家是身经百战的将军,岂是咱们这些半调子能够比的!想想啊,你们现在都能与将军比试了,还有什么遗憾的!”明中信安慰道,“岂不闻,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我相信,假以时日,你们一定会将他们打个落花流水的!” 而此时围过来的刘大夏、测试官及寿宁候兄弟二人听了明中信这话,差点一跤跌倒。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有这样的俗语吗?这明中信还真会安慰人啊! 不过,这效果绝对杠杠的,不见学员们尽皆双眼冒光,如狼一般望着三位将军。 三位将军激灵灵打个冷颤,这些小家伙,还真的信了啊!不过,他们倒是认可明中信的话,确实,在不远的将来,这些小家伙绝对会比他们厉害十倍,甚至百倍! 刘大夏却是苦笑不已,这小子,就是这般打击前辈的吗?君不见自己与老李头被这家伙打击了多少次!这是他已经做过的事,并非信口雌黄! 学员们却已经看到了从明中信背后过来的各位前辈,大家用怪异的眼光望着明中信,想笑又不敢笑,一副憋屈的样子。 明中信觉察出不对,顺着学员们的眼光回身看去。 哟,大家全来了啊!明中信面不改色地回身向学员们道,“看,前辈们来激励你们了,你们要紧记教诲,争取早已超越前辈们,将这大明的边防接手过来,还可以开疆拓土。” 大家看着明中信的背影,一阵无语。 这小子,并未因未被自己等人听到而有丝毫的尴尬,反而变本加厉地鼓励学员。真不知该说他是无耻好呢,还是说他心脏大厚脸皮好! “好了,大家休息一下,准备接受下面的测试!”明中信总结道。 “中信啊!”刘大夏轻叹一声,叫道。 这下,明中信可反应快了,迅速回身看向刘大夏。 刘大夏轻咳一声,宣布道,“中信啊,各位学员,我与各位测试官讨论过了,接下来的翘关、负重咱们就不测试了!” 一时间,学员们为之哗然。 难道这是要耍赖的节奏吗?自己等人可是拼尽全力才来到现在,岂能一言就废掉了! 学员们纷纷不善地看着刘大夏,希望他给大家一个交待。 明中信却似心有所悟,而今含若有若无的笑容望着刘大夏,再看看测试官们。 测试官们尴尬一笑,低下了头。 寿宁候与张延龄紧锁眉头,也是面有不善地望着刘大夏,毕竟,之前他就做得不地道,将候府当枪使,差点与明中信发生误会,现在却又说不测试了,这不是耍人玩嘛!必须给咱们一个交待!否则,寿宁候府可也不是吃素的! 刘大夏讪讪地看看明中信,“中信啊,之前,我确实没想到,学员们居然如此优秀,现在经过了这么多的测试,我已经了解,咱们的学员是如此的杰出,故此,” 说到此处,刘大夏环视一周学员。 面对学员们不善的眼神,宣布道,“接下来的测试就不必了,我认输!” 一时间,现场哗然! 第五百四十六章 平手之局 谁也没想到,这刘大夏居然在此时认输,包括明中信。 尽皆是一脸愕然地望着刘大夏。 “行了,我也不矫情了,此前学员们的表现大家也看在眼中,实在无可挑剔,老夫没那么厚的脸皮,也不好意思再进行下去了!”刘大夏自嘲道,“如果再加使用损招,不仅是对不起学员们,就连我自己也对不起了!” 一听刘大夏如此说,学员们脸色瞬间变得激动起来。毕竟,自己测试的目的已经达到,得到了刘大夏的认可,这可是比测试通过还要来得高兴。 刘大夏来到明中信面前,“明小友,打赌之事,是刘某输了,赌注过后自会奉上!” “慢着,既然刘老如此说了,我也得说句公道话。”明中信举手制止刘大夏再说下去。 众人望向明中信,刘大夏已经服输,看这明中信还有什么话说。 “其实,刘老并未输了!” 学员们兴奋之情为之一滞。 测试官们微一皱眉,此话从何而来? 寿宁候兄弟两个却是满眼的埋怨,咱就坡下驴就好,为何你还给他解围呢? “我也未输!” 这下,大家更加糊涂了。 “此话并非卖好!大家请想一想,一则学员们在骑射之时已经败北,虽则获得了及格,但你们且看学员们的状态!” 大家随着明中信的手指,望向学员们,确实,现在的学员们尽皆已经面色灰白,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学员们已经如此疲惫,要想参加接下来的测试已经不太可能,即便强自撑着参加,只怕也会被淘汰吧!”明中信解释道。 这大家倒是认可。 “但是,大家之前已经尽皆获优了啊!”张延龄为学员们辩解道,“如果再加把劲,只怕也能够通过测试啊!更何况,现在已经只剩下与人项负重与翘关了,忍忍就过去了。” “故此,我才说咱们也未曾输啊!”明中信笑道。 “这不是矛盾吗?既然学员们已经疲惫不堪无法参加接下来的测试,那就是学员们输啊!”李赶直言道。 其实,刚才刘大夏与他们商量之时,他们也是心中难受啊!毕竟,承认失败这是军人的耻辱啊!军人就应该迎难而上,誓不低头啊! 明中信笑笑,继续道,“其实,我有一种丹药,能够随时激发学员们的潜力,瞬间恢复全盛时期的体力,这样的话测试一定能够坚持下来,你说,这是我们输吗?” “你说是就是啊!谁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李赶一伸脖子道。 “我们相信!”学员们纷纷上前证实。 “你们?”李赶看着这些学员,有些疑惑。 但却也嫉妒明中信的人气,学员们居然尽数信任于他。一时间羡慕嫉妒恨涌上心头,心中一横,强词夺理道,“你们与他乃是一伙,你们的证明有效果吗?” “这?”学员们一阵气馁,是啊,咱们与明教习的关系,确实不足为人所信啊! “我来服药证明!”赵明兴从人群中挤出,向李赶道。 “我来!”李严东紧随其后。 “我来!”学员们反应过来,纷纷上前,表示愿意以身试药。 一时间,李赶有些傻了,心中不由一阵动摇,难道明中信的药真的有这么神奇? 明中信笑着制止了大家的好意,“好了,我不会让你们试用的!” “切!还不是虚张声势,不敢了吧!”李赶松了口气,瞬间反应过来,这不就是明中信心虚的表现吗!如果丹药真有他说的那么神奇,他怎会不让人试用? 学员们纷纷怒目而视,李赶一阵心惊,这学员们维护明中信的心思可真是情真意切啊! “李将军,其实,为何我不用这药呢?这却是有难言之了隐的!”明中信并不生气,制止了大家为他讨回公道之言。 “什么难言之隐?难道比之学员们的前途更加重要?”李赶有些不屑道。 “还真让您说对了!”明中信笑道。 “切!骗鬼呢!”李赶满脸的鄙夷,这家伙,连承认都不敢,还能指望他什么?旁边的两位将军也是鄙夷不已,这小子,一点担当都没有,即便有逆天的训练手段又如何,咱们不希罕。 但是,旁边的刘大夏、寿宁候、张延龄及众学员可是知晓明中信绝对不会说谎,只怕其中另有隐情。纷纷盯着明中信,静待他的解释。 “其实,这类丹药还有极强的副作用,而且服用之后,会令得自身的机能倒退,故此,在出现生死攸关的情况之前,我不想给学员们用!这些,也就是我认为,刘老没输,我也没输的理由!” 哦,原来如此!刘大夏、寿宁候、张延龄及众学员瞬间反应过来。 学员们更是将感激的目光投向明中信,毕竟,一直以来,明教习就极其的照顾他们,有什么好丹药、好东西,从来没有慢怠过他们,如今更是方方面面考虑到自已的前程,这样的教习还有什么话好说呢! 但是,不了解明中信性情的几位测试官却是依旧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明中信。 明中信不再解释,毕竟,已经向他们解释过了,信不信由他们吧!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行!如果不是明中信心中还打着小算盘,他绝对不会对这几位陌生人解释这么多! “刘老,咱们此次算打成平手如何?”明中信转头看向刘大夏。 “你小子啊!”刘大夏心中感慨万千,只化作了一缕轻风而去。 “好,既然刘老也如此认为,那咱们此次测试就是打成平手,之前种种,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明中信一拍手,总结道。 事已至此,刘大夏也没什么可说的!测试官们更没什么可说的!毕竟,此事实乃是人家刘大人的,他们只是刘大人临时找来帮忙的而已。 寿宁候与张延龄更是没什么问题! 至于学员们,却是充满了遗憾与不甘,毕竟,他们已经走到了这儿,却无**德圆满,定个输赢!实在是难以接受啊!但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明教习都已经做了结论,咱就听他的吧! 学员们拖着疲惫的身体,集合队伍,准备离去! “中信,就不再让学员们休息休息了?”寿宁候问道。 “今日就不了,还是回去休息吧!顺便消化消化今日所得,这也有助于他们日后的成长!”明中信推辞道。 “那你呢?” “我?” “是啊!今日学员们表现不俗,取得了如此佳绩,难道不应该庆祝一下吗?”张延龄笑道。 “也对!”明中信眼前一亮,望向寿宁候,“候爷,不如,一起去明宅聚聚!我亲自下厨,一则,慰劳一下学员们,二则,可以感谢一下你们的帮衬!” “真的?”一时间,张延龄双目放光,馋诞欲滴。 旁边的学员们听到明中信居然要亲自下厨,也是精神一振,如恶狼般望向明中信。 “明小友,你要亲自下厨?”旁边的刘大夏转了过来,双目紧盯着明中信,一阵期待。 “是啊!”明中信应了一声,转头看着旁边的测试官,“哦,对了,实际上,我还应该感谢诸位测试官,不如,咱们就一起去明宅,热闹一下?” 王崇献与李元面面相觑,这明中信还亲自下厨,这可真是有辱斯文啊!不由得一阵鄙夷!岂不闻,君子远疱厨吗? 然而,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刘大夏一听,瞬间点头,“好,咱们就一起去明宅,好久没尝明小友的手艺了!” 说着说着,刘大夏居然咽了一口唾沫。 王崇献与李元一皱眉,刘大人这是怎么了,有那么夸张吗?一听明中信下厨居然馋成这样!而且,看建昌伯与学员们的表情,难道这明中信的厨艺如此精绝吗? “崇献啊,你可不知晓,明小友的厨艺简直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美味啊!平常可是吃不到的!这下,你们有福了!”刘大夏冲王崇献等人一阵吹嘘。 几位却是不以为然,只是撇撇嘴,不再说什么,只是点头应承前去明宅。 刘大夏也不以为意,只是神秘一笑,显然,他又有了损主意。 “候爷,您意下如何?”明中信望着寿宁候,问道。 “我?”寿宁候有些踌躇。 “兄长,我记得,你还没尝过中信的厨艺吧!今日可得尝尝,不然,咱们的准备工作可就白费了,如果这样能够品尝一下中信的厨艺,绝对是赚到了!不然,您会后悔终生的!”张延龄流着诞水,劝兄长道。 寿宁候一听,望着张延龄那副馋样,心下一阵好奇,也罢,反正今日也没什么事了,去看看也好!毕竟,明中信来到京师之后,自己也未上门拜访过。 想到此,寿宁候冲旁边站立的管家使个眼神。 管家心领神会,转身下去。 “也好,去明宅去拜访一下吧!”见管家下去,寿宁候笑笑,应道。 至此,大家意见一致,分批直奔明宅。 赵明兴出了候府,直奔名轩阁,显然,是去准备食材,这么多人,明宅的食材可不够大家吃的。 “父亲!”李兆先蹬蹬蹬,小跑进了大厅,冲李东阳喊道。 “如何?”李东阳一见李兆先坐起身形急问道。 “测试已经完毕,刘老与明中信有说有笑,加上寿宁候、建昌伯、王崇献他们一应人等,出了候府,直奔明宅而去。”李兆先也顾不得施礼,汇报道。 “胜负呢?”李东阳按捺不住,追问道。 “刘老没输!”李兆先看看李东阳,一阵踌躇。 “什么,老刘头赢了?”李东阳瞪大双眼,望着李兆先。 “那倒不是!刘老也没赢!”李兆先小心回道。 “这是怎么回事?”李东阳一皱眉,望着李兆先就要发火。 “本来,刘老已经认输了,但明中信却说是打个平手。”李兆先偷眼看看父亲的脸色。 “有何理由?”李东阳看着李兆先,平静道。 李兆先如此这般将明中信的理由说了一遍。 “嗯!”李东阳听完,笑叹道,“看来,明小友还是给老刘头面子啊!” “父亲,这却为何?明中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李兆先有些不解。 “你觉得,明小友的药会有如此大的副作用吗?”李东阳反问道。 “这?”李兆先思索一番,“是药三分毒,明中信说的也未尝不对!” “徽伯啊!你小瞧明小友了!”李东阳一阵叹息,“之前,明小友给我与老刘头的药,你觉得如何?” “那是神药啊!”李兆先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但随即有些疑惑,父亲这般说肯定有他的用意,究竟是什么呢? “明小友的炼制丹药的手段如此高明,怎会不想办法将那些副作用除去呢?还当众说出来?你觉得没什么问题吗?” 对啊!李兆先有些恍然大悟,那小子可不是自曝其短的性格,只怕这是有一定的用意的! “您是说?”李兆先不确定地看着父亲小心翼翼道。 这次,李东阳未等长子说出理由,开言道,“只怕这小子又有什么心眼,让他必须这般做,也有可能是有一定的布局吧!我也想不通!但可以确定的就这点,绝对有阴谋!” 心眼?阴谋?李兆先一阵犹疑,明中信有想法吗? 看看父亲,却见李东阳正在低头思索,显然,他也在猜疑明中信的谋划。 罢了,只要二人不两败俱伤就行,我还是继续留意他们吧!李兆先如是想。 第五百四十七章 商谈交换 倚红楼中,老鸨房中,暗影处,一个身影发出声音道,“如何,今日那明中信的行踪可查探清楚?” 老鸨战战兢兢回道,“禀秘使,已经查清楚,现在寿宁候府。” “寿宁候府?”身影重复道。 “是,随后刘大夏带着几个人也进了候府。随后他们在演武场进行了什么测试?”老鸨疑惑着道。 “测试?”身影慢慢重复,显然是在思考,看向老鸨问道,“最近京师可有什么大的动静?” “大的动静?”老鸨心下一惊,“没有,锦衣卫那面好似已经相信了黄豆豆所说,没有什么针对性的行动。而且,蔡尊者他们已经转移隐蔽,静待指示。” “我不是说这,我是说,朝廷方面有什么大的动静?”身影一年,就知道这老鸨想差了,明示道。 “哦,这啊!”老鸨一阵恍然,“就是普安贼妇米鲁作乱。重建清宁宫成。兵部武举。占城、乌斯藏、土鲁番、爪哇、撒马儿罕即将入贡。” “难道,明中信要参加武举?”身影自语道,“不对,应该是那些学员要参加武举,难道他请刘大夏去测试考校?” “但是,据内线说,内容与武举截然不同啊!”老鸨疑惑道。 “嗯,你说说,怎么个不同法?”身影来了兴趣。 “他们好像只考了三场,步射、骑射,还有一场是与那些宣武镇的将军进行了比试,这应该不是武举的内容啊!” “是吗?”身影陷入沉思,片刻之后,道,“算了,不说候府之事了,你让下面给我盯紧了明宅,尤其是那些武堂的学员,看有何异常,另外,还无人混进明宅吗?” 老鸨苦笑一声,“回秘使,那明宅根本就未曾招人,一应事物皆是他们明家人亲自着手,连个下人都没招过,属下也没办法!” “哦,我知晓了,密切注意即可,有何情况随时来报!”身影吩咐道。 是!老鸨应是而去。 “明中信啊,明中信,你又在玩什么花样呢?”身影口中喃喃自语道。 房中只留下身影在那儿苦思。 同一时间,皇宫内。 “测试结果如何?”弘治坐在龙案之后,问道。 白面无须老者回道,“平手!” “平手?谁定的?”弘治一皱眉,望向老者。 “明中信定的!要来,刘大人已经认输,但那明中信却一番诡辩成了平局。” “哟,他是如何诡辩的?”弘治笑意浮上了脸。 老者将明中信的言语细细道来。 “你觉得,他这真心有多少?”弘治若有所思,以手指敲打着龙案道。 “十成十是真心!”老者肯定道。 “哟,你这东厂督公如此看?”弘治有些意外。 东厂督公?陈准?如果刘大夏在此,一定知晓这白面无须老者正是那东厂当家的陈准。 “臣以为,这明中信根本就是卖刘大人一个好,而且,他只怕还会兑现那个赌注!”陈准道。 “你是说,这明中信根本就已经决定了无论输赢都会兑现赌注?”弘治看着陈准,眯着眼睛道。 “陛下英明!”陈准施礼道。 “你个老货,明明是你的意见,还这般拍马屁,真是越老越回去了!”弘治笑道。 “臣不敢!”陈准躬身笑道。 “好了,收起那一套,你觉得,那明中信还会有何买卖要与刘大夏分享?”弘治好奇道。 陈准一阵无语,陛下啊,我又不是明中信肚里的蛔虫,我哪知道啊! 但陛下既然问了,自然不能不回答。 “臣觉得,那明中信此番这份买卖绝对会带来极大利润,而且稳赚不赔。”陈准断言道。 弘治翻个白眼,这个老家伙,真真是滑头,如果不是这般,那明中信又如何能够让刘大夏参与,又如何回报刘大夏的人情?真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不过,他也知晓,如果明中信没有明说,陈准就算手下有再精干的探子,只怕也查探不出明中信的心思啊! “好了,不用糊弄我,反正那明中信早晚要将这买卖公诸于众,就不难为你了!” “臣不敢!”陈准一听立刻躬身谢罪。 “太子最近如何了?还是那般玩闹?”弘治不再纠结于此事,转口道。 “没有!太子敏而好学,一应学识尽皆快速学会!”陈准一听正色回道。 “是吗?”弘治满面笑容,此时的他,就是一个被受到表扬满心欢喜的家长而已。 “臣不敢歁君!” “好,尽快安排他们的会面吧!我还真期待,如果那明中信知晓太子的身份的那副模样,是否还是如此的淡定?真想看看他的表情!”一时间,弘治的恶趣味爆发。 陈准望着弘治,一时间也是无语至极,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啊!要不要如此的不靠谱! 但他也无法相劝,只好只当没听到,站立当地,低头不语。 弘治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唉,今日这是失态了,对于一向宽厚平和的他来说,这般模样还真是少见啊! “行了,你具体安排吧!”弘治一挥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陈准应声而去。 明中信等人一路行来,却只见,京师的人好似瞬间增多了,到处都是五大三粗,魁梧壮汉。 哦,这些都是要参加武举的考生了!众人心下明白,看来,接下来,京师会越来越热闹了啊! “唉,京师从此多事矣!”刘大夏长叹一声道。 “您这是为顺天府尹担忧吗?”明中信在旁好笑地看着口不应心的刘大夏。 刚才一提说去明宅应宴,刘大夏拉着明中信就上了自己的马车,美其名日是与明中信探讨学员们在测试中的不足,好在接下来的时日查漏补全,寻找令学员们提升的办法。 这般话语之下,本来还想与明中信同车的寿宁候兄弟二人只好放下了心思,老老实实自已坐车赶赴明宅。 而那些测试官,自是文人坐马车,武将骑马匹,赶往明宅。 但他们一路行来,却不是被人流阻挡,故此,刘大夏才有些叹。 然而,此时的刘大夏口中虽然是一副的悲天悯人,但眼神中却是一阵期待与幸灾乐祸。 “切,那小子还用我担心?”刘大夏一听为之嗤之以鼻。 哟,看来,这严大人与刘老有过节啊!否则刘老怎会如此反应?明中信心中一动,猜测道。 面对明中信怀疑的目光,刘大夏面上微微有些尴尬,放下车帘,正襟危坐,转移话题道。 “对了,明小友,虽然你说咱们此番是平手,但咱们心知肚明,是老刘我输了,愿赌服输,我老刘也不是输不起之人,赌注我会兑现的!”说话间,刘大夏看着明中信,满眼的不容拒绝。 明中信笑着点点头,表示认可。 这下,轮到刘大夏心里不平衡了,这小子,就不知道再推辞一下,咱也好再次表现一下坚定的意志、大气的应对!心中有些不是滋味!毕竟,认输的感觉并不好! “刘老!”明中信缓缓开口,“既然您要如此说、如此做,中信也不好拒绝,只好接受。不过,中信既然之前已经说了是平手之局,那咱就不能出尔反尔,平手之局已是定论,但咱们就以平手而论,既然您要教导学员们,那我也不能不有所动作,这样吧,生意嘛,还是与您刘氏宗族合作,这样的话,两全齐美!您觉得呢?” “这?”刘大夏一阵惊愕,反应过来之后,面含严霜,“中信,绝不可如此!” 明中信微微一笑,不慌不忙道,“如果您这样,那我也不能接受!” 刘大夏望着明中信不温不火的样子,一阵皱眉,他知晓,明中信虽然平时温和不已,但却是主意极正,如果他不同意,那就绝不会做!本来自己就心中有愧,如果再接受他的交换,那自己还怎么在这天地间立足! “这样吧!”明中信淡然开口,“我说点生意之事,如果您觉得这笔生意不能做,我也二话不说,再不提起。” 咦,难道这笔生意还有什么猫腻?刘大夏心中一动,有些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刘老看看此册,咱们再说!”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 刘大夏好奇地取过册子,翻看。 明中信笑看着刘大夏不发一语。 刘大夏静静观看,逐渐地面色越来越惊,越来越喜。 最后,他抬头望向明中信。 “这就是你说的,要与刘家合作的买卖?” “不错!不知刘老意下如何?”明中信淡笑着,话锋一转,“当然,如果刘老无意,中信也不敢强求,那中信就只好与寿宁候商议如何合作了!” “不行!”刘大夏一听要与寿宁候合作,第一时间反对。 但随即他看着明中信脸上越来越明显的笑意,一阵气急。 这小子,就是耍咱老刘呢!真真是人小鬼大啊! 心中这股气往上涌,但随即一看手中的小册子,却心下觉得好笑,自己有什么可生气的,是自己先说不能要啊!此时,却这般阻拦人家,这是何道理? 唉,又得厚脸皮一回了!刘大夏心中感叹,自从遇到这明中信,好像自己叹气的时候比以往多很多了啊! “如何,下定主意了?”明中信戏谑地看着刘大夏道。 “行了,小子,虽再挤兑我了!我老刘认了!”刘大夏一脸的无可奈何。 “您认了什么?”明中信紧锁眉头,故作不知,继续调笑道。 “你小子皮痒是吧!”刘大夏一听,瞪大双眼,恶狠狠望着明中信,威胁道。 “好了,不闹了!咱们说说合作细节!”明中信收起一脸的不正经,正色道。 刘大夏一撇嘴,“不用说什么了,三七分,我三你七!” 啊!明中信有些惊讶,但转眼间,却又有些明了,刘老这是怕占自己便宜,看来,自己的五五分的提议注定不可能实现了!只好改变一下了! “刘老!”明中信就待开口。 刘大夏满脸正色,举手制止道,“中信,如果你再说其他,咱们就不用谈了,大不了,老刘我让大家以为是那种耍赖之人,也绝不会再与你合作!” 明中信摇头苦笑,也罢,看来,刘老是主意已定,就这样吧! “好!就依刘老!” “这样才对嘛!”刘大夏瞬间满脸堆笑,热情地向明中信问道,“那这水,水什么的?” 显然,他并未记住那从未听说过的名字。 “水泥!”明中信提醒道。 “对,水泥!”刘大夏频频点头,满面疑问道,“就是这水泥,真的有那么神奇吗?你这记述的功用真的能够实现?” 明中信微微一笑,解释道,“其实,这水泥与咱们现在用的石灰一样,都是建筑材料,乃是以石灰石和粘土为主要原料,经破碎、配料、磨细制成生料,然后喂入水泥窑中煅烧成熟料,再将熟料加适量石膏(有时还掺加混合材料或外加剂)磨细而成。” “这石膏又是何物?”刘大夏疑惑不已。 “本草纲目中记载,此物乃是细理石,可以入药。” “哦,原来如此!”刘大夏恍然大悟。 “水泥,可以用于建筑之中,能够令其更加坚固;修路,能够令得马路更加夯实,马车在其之上更加快速地行进;修桥,能令桥梁更加稳固,经久耐用。”明中信继续道。 “这些,乃是民用,实际上,军事用途更加广泛。如可以筑墙阻挡外敌,令得城墙毫无缝隙更加滑溜,无法着力,同时,还能够令得城墙更加坚固,轰之不塌。另外,咱们还可以用于向边境修路,令得兵将能够快速集结,支援边防。当然,更大的作用还要靠我们继续发掘。无论如何,水泥的前途将会一片光明!”明中信自信道。 一番解释,说得刘大夏满面激动,作为一个资深兵部职司郎中,他自是明了这些功用能够给大明带来什么!就是如此,他才激动,这可是将要由自己手中诞生世间啊!这是多么大的功绩啊! 第五百四十八章 三方合作 刘大夏就待追问。 却只听车厢外传来声音,“老爷,明宅到了!” 刘大夏看看明中信,无奈地住嘴,只好留待过后再问了。 明中信笑笑,举手延请刘老下车。 一行人早已下马下车等在明宅之前。 明中信一举手,延请大家进了明宅。 明中信请刘大夏招待众人,明中远在旁伺候。 各位武堂学员下去沐浴更衣,再来陪伺刘大夏及各位客人。 毕竟,之后,只怕刘大夏也会成为这些学员的师长,他岂能不创造机会,令学员们多多与刘大夏亲近。 而且,他看出来了,那三位武将都对学员们极其感兴趣,此次,也算是为学员们领略人脉了,毕竟,他们今后参加武举之后,一定会从军的,到时,这就是资源啊! 明中信将一切安排妥当,向刘大夏等人告罪之后,下去准备膳食。 待明中信回转大厅之时,却只见大厅中坐着一位熟人。 而旁边的刘大夏与寿宁候兄弟二人正在小心翼翼地陪着。 明中信摇摇头,满怀诧异地上前问道。 “咦,小兄弟,你怎么来了?” 桌前坐着那位几次三番打欠条的少年,此时正在头也不抬地吃着桌上的糕点。 少年听到明中信的问话,抬头望同明中信,待要答话。 却见他满嘴糕点地呜呜点头,话也不清。 明中信宠溺地拍拍他的头颅,“慢点,别噎着!” 说着,从旁取过一杯茶水递给少年。 此时,旁边的刘大夏与寿宁候却是满眼呆滞地望着这二位。 明中信抬起头,看向刘大夏,“刘老,诸位,还请就座,菜肴马上就上。” 说着,一把拉起少年,就往席位上座,而少年也不拒绝,紧随着他向餐桌走去。 刘大夏等反应过来,一脸不可思议地左看看明中信,右看看少年,显然,他们不了解这二位是什么关系,居然如此亲昵。 气氛变得异常诡异。 而明中信却如未觉一般,只是照顾着少年。 刘大夏与寿宁候对视一眼,摇摇头,来到桌前。 “说吧,为何来此?”明中信依旧眼中只有少年一人,问道。 “哦,名轩阁中总是找不到你,故而我打听之后就来这儿了!”少年回道。 “哦,正好,今日尝尝我的手艺。”明中信笑道。 “好啊!”少年满眼的兴奋。 菜肴陆续上来,明中信与少年旁若无人地用膳,当然,主要是少年用膳,而明中信只是不停地给他夹菜。 更加诡异的是,刘大夏与寿宁候,包括张延龄居然视若未见,只是低头用膳,而不出言干扰。 测试官们却是满面的不愤,当然,这也只是刚开始,在吃了明中信的菜肴之后,根本就合不拢嘴,只是夹菜吃菜,哪还顾得上什么明中信! 饭菜在诡异的气氛当中吃完,大家吃得酒足饭饱之后,撤掉酒席,坐下攀谈。 李赶等三位武将却是向刘大夏使个眼色。 刘大夏看了他们一眼,笑笑,冲明中信道,“明小友,这几位将军想去与学员们探讨一番,你看如何?” “欢迎之致啊!”明中信满眼的惊喜,望着几位将军,“如果诸位将军愿意去指点学员们一二,中信感激不尽!” “不敢,不敢!”李赶等三位有些脸热,毕竟,他们想的可是要去挖挖墙角,顺便看看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培养出这么妖孽的一批人的,也不乏偷师之嫌。明中信如今这样说,他们还真的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心地不纯。 明中信笑笑,不再说话,他们的那点小心思,他岂能不知!但如果学员们能够被他们忽悠走,那就算他们有本事,他可是一点也不怕,他还是希望学员们从这几位身上捞点东西出来,自是不会阻止。 “明兴,带三位将军去演武场,好好请教!”明中信冲旁边的赵明兴吩咐道。 “是!”赵明兴一蹦多高,虽然与李赶的比试赢了,但他却对李赶的武艺心服口服,尤其是他只是利用了人家的不熟悉地形,耍了点小聪明,现在有机会请教,自是兴奋异常。 而少年一听去演武场,眼中泛光,满面兴奋,缠着明中信要去,明中信无奈,只好让学员们带他前去。 但千叮万嘱要他小心,居然变得如此婆妈。刘大夏等人望着婆妈的明中信就是一阵惊讶,却原来这明中信居然还有如此一面! 不提赵明兴领着三位将军去演武场切磋。 王崇献与李元见李赶他们走了,却觉得无所事是,起身告辞而去。 明中信多番留客,但人家去意已决,只好准备了一引起糕点礼物,让其带走,顺便包了个红包,毕竟人家忙碌一场,虽有刘老的情面,但自己却不能没有表示。 于是,宾主和气高兴地相别而去。 刘大夏从头到尾都未曾言语,只是看着明中信有些欣慰,这小子,还真会做人,不枉自己如此帮他。 至于寿宁候与张延龄,却是赖上了,根本连走的意思都没有。 明中信只好让他们在旁喝茶品糕点。 “族兄,你派人去将李二牛叫来,我有话吩咐!”明中信吩咐道。 明中远一皱眉,但却也没说什么,应是而去。 “明小友,可是那水泥之事?”刘大夏好奇地问道。 “不错!”明中信点点头,“这李二牛乃是明家学堂请的教习,具体负责工坊之事,如今正在郊外负责明家学堂的建设问题,明家学堂一些技术方面的问题尽皆由他解决,咱们既然要合作,那就早点展开摊子,毕竟,马上就要进行武举,只怕我会没有时间去张罗此事,就由他去您府上,与您家管事商议具体事宜,我就不掺和了。” 刘大夏点点头,就待说话。 “中信,有买卖怎么不想着咱们候府呢?”张延龄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 哟,忘记这二位还在呢!刘大夏与明中信对视一眼。 “这不是答应刘老要合作一项买卖嘛,就尽快安排!”明中信答道。 “你不地道啊,有什么好事都紧着刘大人,咱们候府可是你的第一合伙人啊!”张延龄隐诲地看了寿宁候一眼,冲明中信发难道。 “什么好事啊!”明中信叫苦道,“张兄连是什么买卖都不知晓,就知道一定是好事?如果赔了,我还得向刘老赔罪呢!” “哟,你可别糊弄我,你明中信主持的买卖什么时候赔过?更何况,就算赔了,咱们候府也认了1”张延龄理所当然道。 寿宁候在旁深以为然地点头认可。 明中信心中苦笑一声,看来,这二位是认定要插一脚了,无奈,只好明说了。 “不瞒张兄,这是我与刘老已经约定好的,更何况,候府现在的摊子已经铺得很大了,如果再加入这一行,只怕是会令得资金断裂,那就得不偿失了!” 张延龄一听,转头看向寿宁候。 “无妨,其实那些买卖的资金已经都准备出来了,候府也没投入多少,候府剩余的资金如果再次投入一桩买卖,还是能够承担的。”寿宁候目光闪烁,解释道。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地看了一眼刘大夏。 “行了,明小友也不用为难,那就咱们三家合作!”刘大夏点头首肯道。 张延龄一脸笑容,就待定案。 “但是,”刘大夏举手制止了他,转头看向寿宁候,“我与明小友可是已经言明了,我们是三七分,不知候爷您意下?” 这意思,就是说,我们已经定了比例,你看你要如何插手。 寿宁候一听,一皱眉头,思索片刻,“这样吧,我要两成,从中信的份额中购买。” 说完,他看向明中信。 明中信就待首肯。 但刘大夏却开口了,“不行,如此的话,今后可能会有扯皮,不如,从我的份额中取半成,明小友那取一成半,明小友,你看如何?” “这?”明中信看了一眼刘大夏。 “这样好!”寿宁候不等明中信开口,赞成道。毕竟,自己是虎口夺食,确实有些不地道,人家两人已经达成协议,自己横插一脚,还令明中信如此为难,确实过了。 “好,就这样定了!”刘大夏一锤定音道。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自己的买卖,他们二人居然就给定了,这真的是不把自己放在眼中啊! 话虽如此说,但他心中明白,刘老这是怕自己面子薄,被友情绑架,做出不利之决定,也好! “行,那咱们来谈谈具体如何操作?”明中信点头同意。 “我们不懂如何运作,就由明小友你来定策吧!”刘大夏一脸的理所当然,将事情推给了明中信。 “对,对!”寿宁候也是连连点头。 明中信无奈地望着这二位,真是大爷啊!自己这是干吗,出力不讨好,还得为他们设计,真真是劳碌命啊! “也罢,那就由中信设计,但有一点,还请二位要做好准备!”明中信点头认可,但又提醒道。 “哦,何事?你说!”刘大夏与寿宁候对视而笑,这小子答应就好,要知道,如果由自己家的那些管事设计只怕他们还不放心呢,有明中信把持,咱们也放心啊! “我先为候爷解释一番吧!毕竟,候爷还不了解咱们这笔买卖究竟为何!”明中信看看二人,本想提出要求,但想到,候爷可还不知晓什么买卖,只好从头说起。 寿宁候一听,这笔买卖居然与边防安全还有关系,更加心动,聚精会神地倾听着明中信的解释。 明中信说得口干舌躁,终于将这笔买卖说清楚了。 “嗯,说吧,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说!”二人异口同声道。 对于这般默契的问话,二人对视再笑,这笔买卖划算啊! “毕竟,这项买卖与军备息息相关,相信朝堂诸公肯定能够发现其中好处,这就得二位在朝堂之上维护咱们这笔买卖,而且与朝堂争取利益之事,还得靠二位,否则,咱们这水泥买卖只怕得充公啊!” 这?刘大夏与寿宁候互看一眼,对啊!刚才只顾高兴了,却没考虑到,如果与军备有关系,只怕朝廷不会让你独自经营啊!有盐铁专卖的前车之鉴,他们自是了解朝廷的想法。 “候爷,这只怕得你出面了!毕竟,老夫已经离开朝堂了,说不上话了!”刘大夏叹口气,冲寿宁候一抱拳,拜托道。 寿宁候一听,翻个白眼,你离开朝堂,说不上话?这话真心好笑啊! 不过,自己既然已经入了这个坑,而且还是夺的,只好尽尽力了! 寿宁候点点头道,“好,上下打点就由我来,不过,如果有什么关节无法打通,还得麻烦刘大人出面!毕竟,本候与文臣们的关系有些微妙!” 说完,寿宁候紧紧盯着刘大夏,这老小子,绝不能让他脱身,况且自己说的是事实,满朝堂的文臣对自己兄弟二人这外戚可是鄙视之极,根本不屑与咱们为伍,所以在文臣那儿说不定会被卡住,到时只怕还真得这刘老头出面了! 刘大夏见此情形,知晓无法逃脱,只好点头答应。 明中信见二人的明争暗斗,心中偷笑,虽然自己要耗费心力,但却也不能让你们消停,况且朝堂确实是个问题,谁知晓有没有人眼红这笔买卖,到时如果使绊子,自己这布衣之人可吃不消,你们就当咱们买卖的挡箭牌吧! “好,既然二位如此爽快,那中信也就不推辞了,这是具体操作计划,您二位下去选派代表照此操作即可,如果有任何问题,只管让他们前来找我!”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两本小册子,分别递给刘大夏与寿宁候。 二人望着小册子,面面相觑,对视一眼,充满了深深的恶意。 这小子,明明已经准备好了,却这般耍弄咱们,还吊咱们的味口,真真是皮痒啊! 二人就待发难,却听大厅外蹬蹬蹬一阵声响,由远及近。 大家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大厅门口。 第五百四十九章 初教朱寿 少年跌跌撞撞跑了进来,明信迅速迎了上去,那速度,绝对是超速啊! 旁边的刘大夏与寿宁候面色难看,紧张地望着少年,迎了上去。 明信一把抱住少年,“怎么了?”口问着,但指早已搭在少年腕脉之上,神识电扫,迅速将少年全身查了个遍。 没什么问题啊?明信有些不解地望着少年。 少年喘息不止,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明信迅速从袖取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丹药送入少年口。 旁边的刘大夏满脸呆滞,这明信还真是关心这少年啊,为何呢?难道他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刘大夏仔细打量着明信,心暗道,不对,这明信的关心显然是发自内心的,绝对没有一丝一毫的献媚之情马屁之嫌,难道这就是传说的缘份? 而且,这少年的禀性可是异常顽劣,但为何在明信面前如此安分!还与明信如此亲近,就算是对那位也没有这样啊!难道仅仅是为的明信家的美食? 刘大夏百思不得其解。 此时,少年已经将丹药化开,身体之一股暖流经过,喘息之气已经平息。 抬头望向明信,“你让我也学武吧!” 在场之人为之一愣,学武?这是要闹哪样? “为何要学武呢?”明信却满面和蔼,温柔无比地问道。 “威风、热血!”少年望着明信从口蹦出两个词。 刘大夏与寿宁候兄弟二人面色大惊,就待阻止。 然而此时的明信却微微一笑,点头应道,“好!但你要达到什么程度?” “什么程度?”少年陷入沉思。 刘大夏与寿宁候对视一眼,满眼的无奈,但却也不好出言阻止,只是希望少年自己打消这个念头吧! “这武有哪些程度?”少年望着明信问道。 “你想达到什么程度,我就让你达到什么程度!但却有一点你必须记住,坚持下去,不得半途而废!你考虑好再和我说!”明信正色道。 少年满眼坚毅道,“我已经考虑好了!学!” “行!你每半月来我这一次,我会将我所知尽数教给你,达到什么程度,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明信也是满脸的正色,点头道。 “每半月啊?”少年一听有些犹疑。 “怎么?做不到?”明信眼一丝戏谑之色闪过。 少年咬咬牙,应道,“好!” 旁边的刘大夏与寿宁候望着这大小两个少年心一阵无语。 明小友啊!你可不知道,你这要闯多大的祸啊! 信啊!你的脑袋只怕要不稳了啊! 二人心感叹,但却无力阻止,毕竟,这二位绝不是自己二人说说就能够阻止得了的! “一言为定!”明信举起右,向少年道。 “一言为定!” 啪啪啪声,二人击掌为誓。 刘大夏与寿宁候以抚额,不忍直视这个画面。 他们却不知,这一幕却正是今后大明走向辉煌的起点。 “好!”张延龄在旁边却是拍掌叫好,毕竟,在他看来,这二位与他的关系亲密非常,如此和谐相处,自是欣慰无比。 “不知你为何要学武呢?”寿宁候不由得上前向少年询问道。 少年看看寿宁候,也许是刚刚得到许可,心情高兴笑着回道,“刚才去演武场看了一番比试,骑在马上比拼,确实是威风无比,热血异常,那才是好男儿该做的事情。” “你就为的这?要学武?”寿宁候一脸惊讶地望着少年。 “是啊!想想,在马背之上,纷横睥睨,那是怎样的豪迈热血威风!”少年一脸的憧憬,好似看到了自己在马背上的英姿。 明信微笑着,宠溺地看着少年。 寿宁候无法理解少年的想法,只是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话。 刘大夏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着明信与少年二人,不知在想什么。 “兄长,好男儿志在四方,照-----,哦,人家既然这般想学,就让他学嘛!”张延龄在旁助攻道。 寿宁候狠狠睕了张延龄一眼。 张延龄一看兄长真的怒了,只好讪讪地坐回椅子,不再说话。 “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字,总不能今后叫你喂吧!”明信笑看着少年道。 “我?”少年一阵踌躇,“我叫,叫---” 突然,少年眼前一亮,脱口而出,“朱寿!” “朱寿?”明信面上浮现出不明的笑容,显然,这朱寿绝非他的真名,不过,明信也不揭穿,只是意味深长地笑道,“好名字,希望你命百岁,福寿绵长!” 少年,不,现在应该叫朱寿,得意地冲寿宁候与张延龄意味不明地一笑,转头面向明信问道。 “什么时候开始教授我武艺?” 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明信一笑,并不回答,反而抬起头来,“刘老、候爷,咱们今日就这样吧!至于李教习,我会让他上府找你们,具体由你们安排。现在,我这儿还有事,而且学员们的一些问题也得尽快解决,你们看?” 人家这是下逐客令了,刘大夏与寿宁候自是心明了。 寿宁候点点头,站起身形,抱拳告辞而去。 张延龄无奈地跟随而去。 刘大夏却是吹胡子瞪眼睛,望着明信,“怎么,小子,过河拆桥啊?” “哪能呢?”明信讪笑道。 “小子,你可别忘了,我还得传授学员我的那些经验呢?”刘大夏一脸神气道。 “对啊!您要不说,我还真的忘记了。要不然,您还是去演武场先教一些?”明信一拍脑袋,小心翼翼向刘大夏建议道。 “哼,过河拆桥的家伙!”刘大夏抚袖而去,直奔演武场。 明信看着刘大夏的背影,笑道,“这个老小孩!” 朱寿却不管这些,拉着明信的袖子道,“教习,你看,咱们可以开始了吗?” “你叫我什么?”明信望着朱寿,一脸惊讶。 “教习啊!我听他们都叫你教习啊!挺好听,我就跟着叫了!”朱寿瞪着一双大眼不解地望着明信。 “好,以后也如此叫!”明信笑笑。 “咱们开始吧!”朱寿却是急脾气。 “好,随我来!”明信转身向后宅走去。 朱寿亦步亦趋地跟着明信来到卧房。 同样的,明信如同教授学员一般,让其坐于铺团之上,闭目凝神,随后,他以神识为引导,开拓经脉,为其筑基。 一番折腾之后,朱寿的大周循环成形,剩下的,只能是他自己慢慢修炼,将明信为他筑基的一丝内息渐渐壮大,进而最终形成内力。 朱寿醒来后,对自己身体内的一丝内息,表现出了异常的好奇,同时也对自己第一天修炼,居然就获得了如此成绩,大喜过望。 明信稍稍用言语警告一番,不可骄傲自满,需得持之以恒,才能修炼成功。 朱寿倒也听话,点头认可。 随后,明信一番教诲,令其明白,武艺只是小道,兵家谋略才能是万夫不敌之勇,朱寿的聪慧,令他毫无阻碍地领会到了明信的用意。 紧接着,明信领着他进入了兵家空间典籍室,令其学习兵家谋略,丢下他在空间进行研习。 朱寿自是一阵惊奇,明宅居然还有这般居所,真是太神奇了! 但在明信嘱咐之下,静心坐于典籍室细细研习。 明信出了兵家空间,直奔演武场。 演武场,李赶正在场上与李严东比拼,当啷之声不绝于耳,二人居然是硬碰硬。 明信看看场地,心下明了,明宅的演武场比起候府的演武场那可是不可同日而语,小了将近五倍。 在如此小的场地之上,再加上二人还跨下骑马,这样的话自是施展不开,也就不可避免地要硬碰硬了。 估计也就是如此,两位比试者硬碰硬,火花四溅,才是这般的令人热血沸腾,令得那朱寿下了决定要学武。 此时,看那李严东,汗流浃背,双发颤,只怕也坚持不了几个回合了。 再看李赶,显然,是在收着打,未用全力。 这下,明信也就不再关心他们,反正二人只是切磋,不会出什么事的! 再看演武场旁边,明信差点吐血。 却只见那刘大夏正坐在太师椅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为学员们讲解着什么,而自家的那些学员,包括赵明兴,却是一脸狗腿地在旁边为其端茶递水,那份献媚之色,令得明信都为之脸红。 就算是这样,明信也有些理解,但更过分的是,那两位武将居然也是这般待遇,有些学员围着二人正在请教什么,有样学样,这些学员也如赵明兴般那般的狗腿。 这些待遇自己都没享受过,但这些家伙居然对外人如此献殷勤,太过份了! 明信就待上前,纠正他们这般没骨气的行为! “信啊!恭喜,恭喜啊!”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明信转身望去,却只见石义、张采、李玉相携而来,满面春风地冲他走来。 看看学员们,明信心暗暗一狠,唉,先行放过你们!转身迎向位锦衣卫大佬。 “哟,今日不当值吗?怎会如此闲暇,还来明宅?” “唉,今日可是你的大日子,我们岂能不来,谁知却是迟了啊!”张采笑叹道。 明信笑指着他,摇头不已,这家伙,还是不改有会就调侃自己的习惯。 “如何?可赢了?”相比之下,石义就稳重多了,关切地问道。 “唉!”明信未语先叹,满面的凄惨。 “难道----------输了?”人一惊,面面相觑,再望向明信。 “那倒不是!”明信强忍笑意,摇头道。 “屁话,那不就是赢了吗?这般耍我们,真是有你的!”张采反应过来,一拍明信肩膀,怨道。 “也没赢!”明信继续摇头。 “究竟如何了?”石义紧锁眉头,望着明信,再看看场的各种情形,疑惑不解。 要说输赢吧,无论双方是谁,都会有些不舒服的,但现在看那刘大人与那些武将,却是这般的意气风发,而学员们也面无失落之色,这究竟有什么猫腻吗? “不逗你们了,其实,打了个平!”明信破颜而笑。 “平啊!那就好!”人松了口气,随即一瞪明信,这小子,还耍咱们,真是欠揍啊! 明信连忙转移他们的注意力,“来,咱们看看学员们的进步,再提点意见,指点指点,让这些家伙们有所进步!” 说着,明信一拉石义,就向场走去。 石义看着这个插科打诨的家伙,一阵无奈,摇头不已,但脚下却也不停,任由明信拉着他走向刘大夏。 张采与李玉面面相觑,互视一眼,摇头跟上。 “咳!咳!咳!”明信连连咳嗽,惊醒了正在聆听刘大夏忽悠的学员们。 学员们面含不舍地望着刘大夏,转身看向明信。 眼神那份幽怨令得明信激灵灵打个冷颤。 哟,这些家伙的怨念还不小啊!难道这刘老这么短时间就令得他们归心了?还是说明,刘老所讲述的东西确实给力? 无论如何,明信是不会低头的。 “咦,明小友啊!你这般打断我的教授很不礼貌哟!”刘大夏望着明信,眼含笑,调侃道。 明信望着刘大夏满脸的得意,心一阵鄙夷。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太气人了! “呵,呵,这不是石大哥来了吗,非要向您见礼,所以,不得已,只好打断一下了!” 石义对于明信将自己卖掉心有些哭笑不得,但却也不好揭穿于他,只好点头承认,上前拜见刘大人。 刘大夏自是不信,以鄙夷的眼光看看明信,摇头叹息,显然,对于明信的诡辩深以为耻。 但明信却故作不知,以眼神教训起学员们来。 学员们自是无比委屈,但也无奈,只能接受他的教训,纷纷低头躲避。 明信没了教训目标,只好环顾左右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却见那李严东现在已经跌落马下,只剩下喘气的份,李赶下马在旁为其缓解肌肉的疲乏,同时与其低语不已。 而那二位武将也是兴致昂扬地为学员们示范讲解。 明信欣慰地点头,看来,这些小家伙还真的是深得这些武将的人心啊! 刘大夏看着明信的表演,叹息一声,又被这小子占便宜了。 第五百五十章 环采阁危机 此时,几位武将身旁的学员们看到了明中信,纷纷站起身形望着明中信,“明教习!” 武将们也是双眼深深望着明中信,充满着对明中信的钦佩与探寻。 刚才,他们已经对这些学员们的素质进行了进一步的摸底检查。 一查之下,他们深深震惊了,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对这些学员们进行训练的,居然是整体素质提升,而非只是侧重一方面,本来,他们觉得,既然明中信能够将他们在武举方面的内容培养得如此出色,那必然是集训而成,根基绝对不会如何扎实。 未曾想,一番检查之后,却发现,学员们的基础那是无比的扎实,身体状况居然比他们当初更加的壮硕,而且其身体内蕴含的潜力更是无穷。如果依照他们的身体潜力,不停训练下去,他们的成长将会极其恐怖,未来不可限量。 再通过旁敲侧击,他们知晓,这些训练成果,仅仅是用了两个月的时间,那他们就更加的震惊了。 由此,他们深深明白,明中信的训练之法绝对是顶尖的,而且对明中信的训练之法更是好奇不已,这般训练之法,如果用于大明军中,只怕会令大明的军力提升几个台阶。一时间,他们心动不已,想要询问明中信的训练之法,但想想随后就放弃了。 毕竟,如此神奇的训练之法,岂能随便轻传?心中暗暗感叹,真是可惜了! 此时,见明中信来此,不由得心思浮动,如果能够获得明中信的许可,再将此训练之法推广到大明军中,那景色,不要太美好啊! 然而,他们的交情与明中信根本就没有那般深厚,也深怕交浅言深得罪了明中信,再无转圜余地,只好深深地将这个想法藏在心中,只希望下去了通过刘大人达成这个愿望,但此时见了明中信忍不住心中充满了钦佩与探寻。 本来,他们的目标是这些学员,看能否骗一两个进宣府镇,但在看了学员们对明中信的态度之后,他们知晓,如果没有明中信的同意,只怕这些小家伙一个都带不走,也就死了心。 只能冀希望于刘大人身上了!不由得,大家的眼光投向了刘大夏。 而此时的刘大夏却是一脸无奈地望着明中信,深深感到无力,这小子,太狡滑了,真是拿他没办法。 “李赶,咱们走吧!”刘大夏冲几位武将喊道。 几位武将一脸的遗憾,随刘大夏离去。 明中信一阵客套,话里话外,希望武将们常来常往,增进友情。 随后还送上了礼物,以示感谢武将们今日前来对学员们进行测试。 武将们自是感激之至,同时表示,只要在京师没事,自会前来与学员们切磋。 明中信一听,满面感激之情,拉着武将们依依不舍,真是恨不得让武将们住在明宅,抵足夜谈,那番热情,那番盛情,真真是令人感动啊!学员们更是在旁助攻,望着武将们一阵不舍。相比之下,学员们的感情更加真挚,更加感人。 在获得武将们的再三保证之下,明中信与学员们眼中不舍遗憾之情,溢于言表,令武将们深深感动。 对此,刘大夏一阵的嗤之以鼻,他心中明白,这小子是想要骗些免费劳力,为其培养学员,真真是打的好算盘。但却也未破坏明中信的如意算盘,只是在旁不断地向明中信翻白眼。 明中信自是知晓,故作不知,只是与武将们一阵寒喧笼络。 最终,变成了武将们的依依不舍。 刘大夏终于看不过去,拉着武将们落荒而逃,再让明中信这样煽情下去,只怕这些武将真的会被明中信拐带了去。 明中信望着落荒而逃的武将们,眼中一阵惋惜,如果刘老再给自己一顿饭工夫,自己绝对会将这些武将留在明宅,至少是在他们离京师之前。 可惜啊! 旁边的石文义、张采、李玉看着明中信的一番表演,心中好笑,这小子,为了学员们,还真是不折手段啊! 明中信吩咐学员们认真在演武场消化今日所得,转身望向石文义,瞬间变回了正常。 明中信延请三人回到大厅。 落座之后,明中信望着石文义,“石大哥,今日此来除了关心学员们的测试之外,是否还有什么事?” “高,实在是高!真是神机妙算啊!”石文义竖起大姆指,冲着明中信就是一顿夸。 “行了,石大哥,咱们兄弟就不要玩这些虚的了,有事说事!”明中信不以为然地望着石文义,笑道。 石文义面上有些讪然之色,毕竟,他们实在不需要玩这些虚的,但谁让前一段时间因为张采的事弄得大家有些隔阂,虽然明中信已经明确表示原谅了张采,但他这做大哥的心中总有些不得劲,说话之间自是免不了要有些生分。 现在被明中信直接揭穿,他自是有些尴尬。 张采却不管这些,见明中信如此是说,“中信啊,实在是环采阁那面出事了!” “环采阁出事了?”明中信一愣,确实,这段时间自己诸事繁杂,顾不上管环采阁。 但环采阁应该不会有事啊?有他之前的各种布置,再加上有满春院等青楼联盟的补充,现在在京师可以说是一家独大,哪还有对的能够对环采阁构成威胁的! 明中信眼神中有些不解地望着张采。 “其实,还是那倚红楼!”石文义缓缓道。 “倚红楼?”明中信更是不明白,倚红楼已经被他玩得半残,哪还能对环采阁构成威胁?如果说是那弥勒会,也不可能啊! 他们已经被张采他们连秘密基地都端掉了,难道他们还敢作死,再掀波澜? 明中信探寻的目光看向石文义。 石文义看向张采。 “本来,我也觉得,倚红楼已经没什么翻身的机会了,但不知为何,前些时日突然被一个神秘人接手,刚开始,我还派人密切注意,前去探听,但那倚红楼的现任老板却并无任何的蛛丝马迹,而且其身份极其神秘,我们居然的听不到!而朝廷方面,我派人前去打听,也没什么消息,只是说有人出银子购买了倚红楼,随后就是关门装修。”张采在旁解释道。 神秘人?装修?明中信心中一动,但却未曾打断张采的话,静静听他说明。 “我也不以为意,认为,有环采阁与满春院等青楼联盟联手,相信这倚红楼根本就无法翻身,却未曾想,就在近几日,倚红楼突然开张,里面装修一新,而且,不知他们从何处请来了一些金发碧眼的女子,跳一些艳舞,而且将咱们环采阁的一些服务进行改良,令得这些服务更加地香艳,更加地诱人,一时间,京师之人趋之若鹜,令得环采阁的生意一落千丈。” 明中信点点头,但却依旧无法释怀,要说香艳,自己让语嫣教授满春院等青楼联盟的那些手段也绝对称得上香艳诱人啊!与之相比,难道还落了下风?他十分不解。 “我私下也去倚红楼看了,确实,他们的服务更加地香艳,而且毫无底线。尤其是,很多的项目根本就是咱们项目的翻版,只是经过了加工,更加地令人心神摇荡,沉迷其中。”张采继续说明,同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丝憧憬。 明中信一看他的表情,明白了,只怕这倚红楼还真的是有了一些香艳的手段。 “说说,有哪些服务?” 张采正在憧憬,却未想到听到明中信的问话,从香艳的回忆中反应过来,不由得一阵脸红,稍稍定神,继续解释。 “比如,咱们的迎宾小姐,人家倚红楼根本就是轻纱罩身,体态若隐若现,更加地妩媚,那眼神勾魂一般,诱人至极,在倚红楼前卖弄风骚,很多客人就是被这些迎宾小姐勾引进入的倚红楼;再比如,进了倚红楼后,也设置了舞台,而且过分的是,他们居然也是用的钢管,有金发碧眼的美女在上面表演,人家可比环采阁更放得开,居然还有人专门进行一些更加鲜艳的表演,令一些色中恶鬼趋之若鹜;再比如,人家居然提供美女磋澡服务,其中滋味令人难忘!” 说着,张采眼中变得色色的,风骚至极。 这下,明中信明白了,随后的招法根本就不用再说了,这根本就是以色诱人而已,并不新鲜,但人家是哪里,是正儿八经的青楼,有这些手段很正常,谁让自己放不下底线,令环采阁无法按此进行,要知道,这些在他脑海之中可是一大把,但他去一直不想放出去,而且,在他心中,是想将环采阁引上正途,将其打造成为一个大明的娱乐中心,而非青楼中心。所以,这些自己是羡慕不来,做不来的。 不过,他心中对这倚红楼的主人倒是佩服,如此短的时间,居然就研究出了这些招法吸引客人,这些大明人的智慧确实不容小觑啊!这些绝对是借鉴自己为满春院设计的那些香艳服务举一反三,变得更加地诱人,再借鉴环采阁的一些招法,加以延伸,令其变为鲜艳服务,以此来吸引客人,打击满春院与环采阁。嗯,看来,这倚红楼的新主人得重视啊!否则,只怕自己会阴沟里翻了船啊! “还有,这段时间,环采阁的表演可能有些单一,故而,客人也是在逐渐减少!”张采满面无奈,看着明中信道。 “中信,我们两个可是绞尽脑汁也想不出应对之法。这不,万般无奈,只好来找你寻求办法,否则咱们的心血可就白费了!你看,有何应对之法?”石文义满面期待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看看石文义,再看看张采,皱着眉头低头沉思。 石文义、张采一见之下,心中一喜,看来,中信还是可靠的,这不,就在想办法了! 二人屏息止气,大气不敢出地望着明中信,满怀期待,深怕打扰明中信的思绪,也期待他能够想到办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他们未曾察觉到,不知何时起,他们对明中信已经是万分信任,觉得明中信无所不能,他们觉得只要明中信在,就一定会想到办法解决困境。他们好像从未想过,明中信也会想不到办法解决困境。 这样的信任虽然令人高兴,但是,遇到问题,他们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明中信,想让明中信为他们指明道路,找到解决问题方法。如果这般下去,只怕他们会逐渐迷失自我,依赖明中信,丧失了自主能力,这可是万分危险的! 但是,此时的明中信及石文义、张采根本就未曾想到这个问题。 此时的石文义、张采,只是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期待着他想出办法。 终于,明中信眼中一亮。 石文义、张采瞬间心中一亮,有了!中信有办法了!面上浮现出了笑意。果然,还是中信靠谱啊! “石大哥,你们是想将倚红楼重新打垮,还是只是想让环采阁重新焕发生机呢?”明中信未曾出主意,反而是看着他们正色问道。 “啊!”石文义与张采对视一眼,重新看着明中信,“为何如此问?” 明中信自信一笑,“如果只是想让环采阁重获新生,我有的是办法!但是” 说着,明中信看向二人。 哦,明白了,目的不同,难度不同,方法自然也会不同!石文义心下明白了。 一时间,石文义与张采陷入沉思。 明中信也不着急,看向李玉,举起茶杯示意喝茶。 李玉却是个粗人,根本不懂他们的弯弯绕,冲明中信咧嘴一笑,端起茶杯,牛饮不已。 明中信看着李玉那般牛饮,心中一阵羡慕,还是人家幸福啊!不像咱们每天勾心斗角,成天不得安宁啊! 石文义思索半天,陷入了怪圈,究竟是将倚红楼打压下去,还是只管发展环采阁呢?这却不好拿主意,毕竟,如果倚红楼发展起来,难道就不会将环采阁踩下去吗?到时,环采阁岂不是又落得个鸡飞蛋打的局面!那咱们之前的努力又有何用? 但是如果打压倚红楼,这可与之前不同,之前倚红楼的情报由寿宁候提供,咱们对那倚红楼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针对性的计划一个接着一个,自是顺利无比。但现在,咱们对倚红楼可是一无所知,打压的难度只怕会成倍增加,而且,明中信现在诸事缠身,也不会如之前般那般尽力,具体操作也只能自己二人去,说不定会出现更加坏的情况。到时,可就后悔莫急了! 究竟要如何呢?如何选择呢?石文义一阵头大。 相比之下,张采却是洒脱多了,他也只是担心一个语嫣和环采阁,关心语嫣,是因为是自己的红颜知己,担心环采阁是因为那位兄弟与小倩。如果语嫣没事,环采阁没事,他也不会太过多想,至于倚红楼,关闭与否关他鸟事,所以,想通之后,他眼巴巴望着石文义,等着石文义拿主意。 石文义看看张采那副模样,多年兄弟,眼神中就能看出,这家伙只关心语嫣与环采阁,至于倚红楼,他可是一点想法都没有,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还是自己与中信商量吧! “中信,其中有何差别呢?”石文义没有立刻下结论,只是看着明中信问道。 明中信微微一笑,“如果想要将倚红楼打压下去,咱们就得下一盘很大的棋,需得精心布局,多方配合,利用咱们的最强力量争取一击致命,这样才能打倒它,而且,这倚红楼背后的主人的势力如何,咱们也得探查清楚,以做到知已知彼,如此才能制定出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否则,也只是纸上谈兵,最终,杀虎不成反被虎咬,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是啊,这可是一个长期工程,绝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办成的!”石文义点头同意,“那只是保住环采阁呢?” “那样的话就简单了!咱们只需要推出更加精细的服务、更加耀人眼球的表演,自会将人吸引回来!那样的话,倚红楼也无法奈何咱们!” “那满春院等青楼联盟呢?”石文义一皱眉。 “青楼联盟?”明中信诡异一笑,反问道,“咱们现在还需要担心他们吗?” 啊!石文义与张采傻了一般,盯着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明中信这意思是,不管满春院它们了? 明中信轻轻茗一品茶,看着傻呆呆的二人,瞅了一眼,“行了,别这样一副表情,好像我对不起你们似的,想想,咱们当初为何联络他们?” 石文义与张采低头思索,是啊!当初,咱们是想要打垮倚红楼,而且有些买卖环采阁无法插手,所以才联络满春院等青楼,组成青楼联盟,联合打击倚红楼。但是,他们还是不明白,这与现在的局势有何联系呢?百思不得其解,只好看向明中信。 明中信一看,心下明白,这二位还是没想通,他们实际上是掉入了一个怪圈,其实也就是受了定式思维的影响。看来,还得再点拨一下了。 “唉!”明中信轻叹一声,“你们说,咱们与环采阁是一家,还是与满春院等青楼联盟是一家?” “当然是与环采阁是一家!”这下,张采反应过来,迅速回道。 而石文义显然想得更深,眼前一亮,看着明中信,问道,“你是说,咱们根本不用管满春院?” “不错,该给他们的利益,已经给了,该他们享受的,已经享受了,环采阁传授了他们如此多的技艺方法,应该没有亏待他们吧?”明中信点头笑道。 石文义眼睛更亮,一丝明悟出现在心中,接茬分析道,“不错,咱们对满春院等青楼已经仁至义尽,根本不用担心他们,如果咱们现在抛弃他们,相信,他们也没什么可以埋怨的,毕竟他们根本就没有付出什么,就获得了极大的利益,相当于是空手套白狼,相反,咱们还付出了精力、人力、物力支持他们,带领他们打倒了倚红楼,将其份额瓜分,他们应该感谢咱们!” 明中信点点头,看着石文义,静待他的分析。 “而且,现在咱们环采阁与倚红楼根本就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相反,满春院等青楼却与他们利益纠葛不清,那些市场份额根本就是他们在相争,与咱何干!”石文义越说越兴奋。“再有,咱们现在对倚红楼背后的主人一无所知,谁知人家在朝中有什么靠山,如果咱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捅了马蜂窝,那可就坏了!” “还有,不要忘记了,咱们的初衷可只是让寿宁候从青楼之中脱身而出啊!”明中信笑着补充道。 “对啊!现在,咱们的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多此一举!树此强敌!再加上,寿宁候也已经脱身,很是领情,咱们也是时候功成身退了,倒不如咱们借此机会,退出京师青楼之争,让他们去狗咬狗!”张采现在也反应过来,对此,自是乐见其成。 “哟,终于说了句人话啊!”明中信调笑道。 张采翻个白眼,不屑地看看明中信,一撇嘴,不再理会他。 “再有,没有中信主持大局,咱们也没那底气与倚红楼相争啊!倒不如退一步海阔天空!”石文义望着明中信,眼中发亮,摇头失笑,经过明中信一番点拨,心思为之透亮,想想,自己之前还那般纠结,无法下决断,真是庸人自扰啊! 一番分析之后,情势极其明了,石文义自是有了决断。 “好了,既然如此,咱们就不管倚红楼了,只需将环采阁做大做强即可!”石文义笑着下了决定。 “好,就如此定了!”明中信点头认可。 “中信,中信!”一阵喊声从后堂传来。 明中信一惊,族兄这是怎么了,居然如此惊慌,回身望去。 却只见明中远满面惊慌地冲到近前。 “中信,快去看看吧!那朱寿快将你那卧房拆掉了!” 第五百五十一章 转轮殿惊变 “什么?朱寿将卧房拆掉了?”明中信心中一惊,难道他出来了?但时间没到啊?他摇头表示不解。 而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却是面面相觑,居然有人要抓明中信的卧房,这可是天大的奇事,得去看看热闹! “是啊!快去看看吧!”明中远满面焦急。 明中信站起身形直奔后宅。 石文义与张采待要跟去,猛然间一激灵,朱寿?这是何人?此前未曾听明中信提及啊!还是国姓?难道是皇亲国戚?但细想之下,皇亲国戚他们了解啊,并未有朱寿这一号人啊! 心中虽然惊诧,但既然明宅出事,他们二位自是责无旁贷,站起身形紧随其后而去。 待众人来到明中信卧房之时,却只见那朱寿正在翻箱倒柜,将墙壁旁边的一应家具尽数清理,时不时还用耳朵贴在墙壁之上敲击听声音。 咦!明中信一皱眉,却只见朱寿身上紫气一闪一闪,细看之下,他居然身有紫气萦绕,这是何故? 随即,明中信神识一动,瞬间扫向朱寿全身。 哟,怎么是这位?明中信身后的石文义与张采跳过明中信,看向朱寿,想知晓这朱寿是何许样人。 却是一见朱寿,二人激灵灵打个冷颤,瞬间回忆起牟斌向他们说的话,这位怎么又来了明宅?还登堂入室?难道这位与明中信的关系这般亲密了?不由得,二人惊诧地望向明中信。 此时,明中信也已经细查完毕。 哦!朱寿身体未曾有任何损伤,明中信暗暗松了口气。 “朱寿,你在干嘛?”明中信看着笨拙地检查的朱寿,笑了,喊道。 “哦,我在找密室啊!”朱寿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不用找了,你找不到的!”明中信笑着打消他的念头。 “真的?”朱寿回过头来看着明中信,满眼的怀疑。 密室?二人的对话中还有什么密室?难道这朱寿居然知晓明中信的密室?石文义与张采心下大惊,明中信居然让这“朱寿”知晓他有密室?中信可真是不知死活啊!不由得,二人将担心的眼神投向明中信。 “当然是真的,如果你想进去,我自会带你进去,你就不要打了,找不到的!”明中信宠溺地一笑。 朱寿看着明中信,一脸的失望,回头看看空空如也的墙壁,本来,自己还想凭自己的本事找找,现在一听明中信此言,确实,人家那般隐秘的密室如果被自己轻松找到,还怎么称之为密室呢? 朱寿长叹一声,停止了找寻工作,拍拍手,回身来到明中信面前。 “你答应的啊!一定得再带我进去!”朱寿望着明中信确认道。 “当然!”明中信笑着拍拍他的脑袋。 旁边的石文义与张采一见明中信如此随意地拍着朱寿的头颅,心脏差点骤停,大爷,您知晓这位是什么身份,居然如此轻松地对待,如果被宫里那位知晓,只怕你的头十次都不够砍的啊! 然而,令他们惊奇的是,那朱寿对于明中信随意的行为居然并不反感,只是怪责的眼神看了明中信一眼,也就任由他施为了! “对了,你是怎么出来的?”明中信有些好奇地看着朱寿。 毕竟,那兵家空间能够任由自己心意设定,象那些学员,自己就设定了呆在其中两个时辰,如果不到设定时间,或者不经过自己同意,是绝对不会自由进出的!而如今自己明明已经设定了让朱寿在其中练习一个时辰,现在连半个时辰都不到,为何他就能够出来了呢? 如果这兵家空间不由自己控制,这可真的就是隐患了,必须赶紧找出缘由,否则自己还真的不敢再随意让学员们在其中演武了! 朱寿大概也感觉到了明中信语气中的郑重,望着他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在看了一会儿典籍之后,无聊之下,推门想要出典籍室,但却推不动,一时心急,想着回到你的房中,突然,就出来了,但再想进去,却又再也进不去了!” 什么?想着回到自己的房中就出来了?明中信心中一惊,不自觉得双目冒出金光。 “你?”朱寿一见之下,迅速退后一步,惊惧地望着明中信。 哦!明中信迅速反应过来,收敛眼中金光。 “你那是,那是什么?”朱寿指着明中信的眼睛,有些惊诧地问道。 明中信和蔼地一笑,解释道,“我这就是练功大成之后的效果!以后,你也会如此的!” 哦!一听是练功之后的效果,朱寿双目泛光,眼中的兴趣大大增加。 “其他你没做什么吧?”揭过此事,明中信向朱寿继续追问道。 “没有啊!”朱寿仔细回想之后,摇摇头。 “哦,好了,既然出来了,那咱们就去前厅用些茶点吧!”明中信看看朱寿,笑道。 “那秘室?”朱寿环视一下卧房,眼中充满失落。 “下次来了再进去练习吧!”明中信拍拍他的肩膀,“这几本书你先拿回去看!” 说着,明中信从怀中取出几本小册子,递给朱寿。 朱寿接过一看,惊喜地望向明中信,“哟,这不是典籍室内的兵书吗?” “不错,你先拿回去研习,有什么不懂的,再来问我!”明中信点头。 “好!”朱寿也不客气,将兵书揣入怀中。 石文义与张采却在旁边无语了,之前自己二人不知这朱寿的身份,还对明中信如此宠溺于他感到有些不解,但现在知晓朱寿身份后,见明中信如此待他,却是那般的心惊胆颤,深怕出什么问题!看来,得找机会提醒一下明中信了!否则,这般下去,他哪天死的都不知晓! 众人回到前厅,用过一番茶点之后。 朱寿见天色不早,向明中信告辞而去。 石文义与张采、李玉却赖在明宅,要吃晚膳,毕竟,他们来此之前根本未曾用膳,尤其是在听到明中信居然为刘大夏等人亲自下厨之后,更是口水直流,死皮赖脸要求明中信不能区别对待,要求他为他们的肚子做点补偿。 无奈,明中信只好下厨弄了几个小菜。 三人吃得是满嘴流油,大呼过瘾。 饭后,三人在那儿抱着肚皮直哼哼,吃得太猛,现在后遗症发作,动都不想动了。 明中信好笑地令人煮了消食汤,三人喝了之后才好点。 “中信啊!你与那朱寿到底是什么交情?”石文义问道。 一提朱寿,张采也不由得竖起了耳朵,在那儿听着明中信的回答。 “朱寿?什么关系?”明中信笑笑,看着石文义,“说吧,石大哥,你有什么话就明说,不要这么拐弯抹脚。” “这?”石文义看看张采,一皱眉,说不说呢? 张采微微摇头,示意还不能说。 但想及后果,石文义陷入了纠结之中。不说,对不起他们的交情,说,又怕牟斌怪罪!太纠结了! 明中信一看,哦,这是有事,但又不好说。 “行了,石大哥,不用纠结了!如果难为,咱就不说了。反正,我与那朱寿只是投缘,也没什么利益关系,我只是看他顺眼而已,他也不拿自己当外人,我们是君子之交,不要想得太多了。”明中信安慰道。 一听明中信如此说,张采在旁出了口气,显然他还是倾向于不告诉明中信。 望着明中信,石文义几次三番想要告知那朱寿的身份,但话到嘴边的话还是无法说出口。 最后,长叹一声,“中信啊,希望今后你不要怪我!” “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罪石大哥,石大哥既然不想说,必然有不想说的理由!”明中信笑道。 “但你记住,这朱寿相交可以,但你的事还是少让他知道为好!记住,切不可向他交出一片真心啊!”最终,石文义还是劝了一句。 明中信笑笑,石大哥还是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啊! 他点点头,“我知道,石大哥是为的我好,我记住了!” “希望吧!”石文义一听明中信的话,知晓明中信主意正,根本就没将此话放在心中,只好叹了一声,不再相劝。 大不了,今后如果有事,咱拼掉这条命,也得保证中信全身而退!石文义心中暗下决心。 随后,几人定计,环采阁今后的发展方向,石文义等人告辞而去。 明中信送走他们,转身回到卧房,一动念,来到了兵家空间。 咦!明中信吃了一惊。 却只见兵家空间中本来紫气萦绕的场景居然有些稀薄。 猛然间,明中信眼中泛光,记得,在卧房中刚见到朱寿之时,他身上似乎有紫气萦绕,当时只是担心他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遗漏了,现在想想,当时朱寿身上那紫气很不正常啊!难道,这朱寿居然能够自动吸收功德? 看来,他的自由出去,乃是功德之力所为!明中信有了一丝明悟。 “不愧是自己的啊!”明中信浅笑道。 罢了,去赏善罚恶殿看看,自会明了。明中信一动念间,来到了赏善殿。 凝神望向功德小碑,却只见小碑之上,印象出几行字。 “学员赵明兴训练一个时辰,花费功德一千。” “学员李严东训练一个时辰,花费功德一千。” “学员某某训练一个时辰,花费功德一千。” 最上面,赫然写着。 “朱寿进入兵家空间,吸收功德一万;训练半个时辰,花费功德一百;自出兵家空间,花费功德一万!” 什么?明中信大惊。 更可怕的是,朱寿进入空间居然能够吸收功德?而其训练才花费一百,出兵家空间又花费一万?这是怎么话说的? 却只见功德小碑一闪,碑面上的字居然消失了。 随之,一个个字出现在上面。 “明中信肉身出现于兵家空间,自主吸收功德一万,肉身有自主意识,与空间出现排斥,有意出兵家空间,自动扣除功德一万。” 哦,明白了!明中信恍然大悟。 因这兵家空间乃是自已的神识掌控,又与灵魂相合,而自己的肉身与神识、灵魂虽然分享,但却免不了要有一丝丝联系,故而与兵家空间契合不足为奇。进入空间,自主吸收功德不足为奇。 但因那具肉身有自主意识,也就是有另外的灵魂、神识,故此兵家空间对灵魂、神识有所排斥,故此需要功德来平衡,而兵家空间在朱寿出空间之时,将其吸收的功德自动扣除,而功德小碑却将这些功德当作了消耗。原来如此! 之前自己让朱寿进入兵家空间,看来是有些想当然了,此番疏忽大意,未出现问题真真是运气啊!看来,今后让朱寿进兵家空间,只怕得自己看着了,否则出了什么事,哭都来不及了! 明中信下定决心,转身出了赏善殿。 突然,眼前一阵紫光闪过,定睛望去,咦,转轮殿居然有了新的变化! 明中信心中一惊,之前,自己因事离去,未曾进入转轮殿看看,如今,这转轮殿居然有了变化,不行,得去看看,否则如果这归元塔中再出现什么变化,那可是亏大发了啊! 想及此,明中信定睛望去,细细观瞧,却发现,转轮殿比之前好似多了一丝丝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上上下下打量一番。 明中信疑惑着迈步走进了转轮殿,殿中依旧是满天星斗不断流转,依旧是那么的目眩迷离。 突然,满天星斗之中,出现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什么?明中信心下大惊,这转轮殿中居然有人? 明中信神识瞬间提高到了巅峰,戒备着,望向紫色身影。 却只见那个身影闭目而立,身上紫气一闪一闪,煞是好看。 “尔是何人?为何在此?”明中信厉声喝道。 然而,身影闭目不言,根本就不接明中信的话茬。 明中信心怀戒备,小心翼翼向身影移动。深怕这身影突然发动攻击。 然而,明中信都快到了他的面前,那身影却至始至终都未曾一动。 咦,这个身影的面容怎会如此的熟悉,是何人呢?明中信仔细观瞧之下,心中居然有了一丝熟悉之感。 是谁呢?望着那副面容,明中信陷入了沉思。 第五百五十二章 转轮殿异变 对了,这不是自己前世的容貌吗?明中信瞬间瞪大双眼,望着那个身影,百思不得其解。 他是如何到的此地? 不对啊!朱寿的身体是自己的肉身啊!这又是怎么回事? 记得,初次见朱寿之时,自己也是吓了一跳,自己的肉身居然也随自己转世,还是附身在一位少年身上,天然地亲近令得自己对朱寿另眼相看,故而才不问其身世背景,尽心待其,当然,也是想通过与之接触,研究一下如何才能做到三为一体,合而为一。 毕竟,归元塔中有解语提示,自己的大道之路就落在这三元合一身上。 谁想自己今日居然在此见到了肉身?还是原貌?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自己的心魔?不对,这应该是朱寿前来带来的影响? 想虽如此想,但明中信依旧无法解释为何这是朱寿带来的影响,难道是因为那具肉身? 明中信细细思量之后,尝试着向前碰触那道身影。 那道身影倒是没动,任由明中信触碰。 然而,令他诧异的是,自己的手居然一穿而过,那道身影居然只是一道虚影。 一丝明悟闪现心头,明中信凝神细细打量这具身影。 不对,这具身影比之前世小了一些,而且好似与那朱寿的身形大小一般无二。 哦,看来,这具身形虚影与那朱寿绝对脱不了关系!但他上面的功德又是怎么回事? 不错,那具身影虽然是虚的,但那身影所闪现的功德却无虚假。 输送功德看看?明中信尝试着,向虚影送去一丝功德,虚影闪动一下,吸纳了进去。 咦,还真有效?明中信心中一喜,继续输送功德。 时间流逝,明中信功德圆珠中的功德也是不要钱地往虚影中输送。 渐渐地,虚影逐渐凝实,明中信更加卖力地输送。 虚影逐渐变为了深紫色,深得亮眼。 终于,明中信的功德再也无法输入。 明中信停下,细细观瞧现在的深紫色身影,突然一道星光从天而降,呀,明中信大惊,这是怎么回事? 未等他反应过来,突然间,一道道星光,不要命般地直降而下,射在了身影之上。 明中信待要观瞧,却未曾想,直接一道劲力居然将他排斥开来。 待想要运功抵抗,但却发现,自己居然无法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呆滞于当地,被星光逐渐排斥远离身影。 轰,一声,明中信被送出了转轮殿。 明中信瞠目结舌地望着转轮殿,此时的转轮殿紫气星光闪烁,交相辉映,煞是炫目。 明中信想近身,却是再也不能了。 唉,看来,这转轮殿是有异变了,自己之前的输送功德之举只怕就是这异变的根源所在,但究竟是对是错,还未可知。 今日,只怕是无法看到这变化了,也罢,是对是错,自己都得承受,先出去等候吧! 就在明中信在归元塔中折腾之时,刘大夏来到了李东阳府中。 “老刘头,输了吧!”看着刘大夏,李东阳一脸的幸灾乐祸。 刘大夏翻个白眼,“废话,我们那是平手好不!” “平手?你信?”李东阳一脸的鄙夷。 “怎么?这可是明小友亲口承认的!”刘大夏一瞪眼,反驳道。 “切!”李东阳嗤之以鼻,轻叹一声,“那是人家明小友顾及你这老脸,没好意思赢你,你还真当是平手啊!真是厚脸皮啊!” “你?”刘大夏急了,瞪大双眼恶狠狠望着李东阳。 “怎么?气急败坏了?无颜诡辩了?”李东阳一脸的得意。 “哼,就算我输又如何?反正我也与明小友兑现了赌注了!不能算赖皮!”刘大夏突然想起来,自己可是兑现了赌注了,即便是输,也是输得有骨气,有格调。 “是吗?不会是拿一些陈年老掉牙的东西来兑现的吧?”李东阳一脸的怀疑道。 “老李头,我老刘的性格你难道不知道?我会是那种以次充好的人吗?” 看到刘大夏急了,李兆先连忙打茬道,“刘老,您这么晚了前来,不知有何贵干?” 对啊!自己居然把来此的目的给忘记了,唉,就怨这老李头,一见面就与我抬杠,真真不是好人啊!刘大夏心中一阵腻味。 “唉!”刘大夏未语先叹,“本来,我是想来与李家做笔买卖,未曾想人家不领情,罢了,我还是回去自己操自家的心吧!” 说着,刘大夏抬起屁股就往外走。 李东阳一听买卖二字,瞬间眼睛发亮,望向刘大夏。 但见到刘大夏居然拿翘,居然要走,也拉不下脸留他,只好冷哼一声,扭过头颅不再理会他。 李兆先好笑地看看父亲,一把拉住刘大夏,劝道,“刘老,您就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况且,如果您到了李府没有喝一杯茶水就走,那不是打咱李府的脸嘛!来,还是喝杯茶再走吧!” “嗯,还是徽伯知书达理啊!不像有些人,不懂待客之道。”刘大夏冷言道。 李东阳就待反驳回嘴,但想及买卖,他也想知晓这老刘头说的是什么买卖,居然值得他大半夜地前来显摆。于是,只好冷哼一声,转过头颅,不理会他的冷嘲热讽。 “还请刘老指教?”李兆先一抱拳道。 “别说我不照顾你们李家啊!给,这是买卖的具体事宜,你不妨看看!”刘大夏从怀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兆先。 李兆先接过册子,转身递给李东阳。毕竟,李东阳才是一家之主,一家之主当前,自然是让其先看。 李东阳看看刘大夏。 刘大夏撇撇嘴,不再说什么。 李东阳见刘大夏不说什么,接过小册子,低头观瞧。 看完小册子,李东阳眉头紧锁,有些发愣。 李兆行有些不解,难道这买卖有问题?轻喊一声,“父亲!” 李东阳反应过来,将手中小册子递给李兆先,冲刘大夏道,“老刘头,不开玩笑,这只怕是明小友给你的买卖吧?” “嗯,算你老小子有眼光,不错,正是明小友与我合作的买卖。”事关正事,刘大夏倒也不再抬杠,点头应道。 李东阳眉头更是紧锁,一脸的责怪道,“既然是明小友的买卖,你拿与我来,这是要干什么?” 此时,李兆先已经大致看完,惊喜地抬头望向刘大夏。 但随之听到李东阳的话,想到了什么,沮丧的神情爬上了脸庞。 是啊,如果事涉明中信,再好的买卖,只怕父亲也不会接受啊! 然而,刘大夏却脸色一板,斥责李东阳道,“看你堂堂朝廷阁老,心眼居然如此之小,真真是白活了这么大年纪!” “你!”李东阳气急地指着刘大夏。 “行了,我知晓你担心什么?不过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已,人家明小友可没放在心上,这正是明小友嘱咐我的,这项买卖要把你拉下水,否则,你当我有那么好心,让你占这么大便宜吗?”刘大夏一脸的嫌弃道。 “真的?”李兆先一听大喜过望,望着刘大夏一脸的惊喜。 “徽伯啊!你不要学你父亲那小心眼,咱要大气啊!你觉得我会骗你父子吗?”刘大夏语重心长道。 李兆先看看父亲,讪讪一笑,垂头不语,毕竟,这话不好接啊! 李东阳听说是明中信的意思,脸色稍缓,“老刘头,你可别骗我!” “切!好像谁上赶着骗你赚钱一般!给!”说着,刘大夏一扬手,一团东西飞向李东阳。 李东阳手忙脚乱地接住,低头一看,咦,是一个纸团。 李东阳看了刘大夏一眼,却见刘大夏抬头望天,根本不看他。 李东阳低头展开纸团,却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水泥之事可与李老相商,我出让两成股,且看李老之意!” 却不是那明中信的手笔还是谁! 一瞬间,李东阳居然眼眶一热,这小子! “父亲!”李兆先在那儿探头探脑,望着父亲,想要知晓这是什么东西。 李东阳稍稍闭目,缓和一下情绪,扬手,将纸团扔给李兆先。 李兆先看了,猛然抬头望向李东阳。 “父亲,难道中信已经将那件事想开了?” 李东阳摇摇头,叹了口气,开口道,“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只怕,咱们的事情已经被明小友知晓了,故此,他才以此来还份人情罢了!” “什么事情?”李兆先有些疑惑。 “纸条之事!”李东阳摇头苦笑道。 “纸条?哦!”李兆先一下反应过来,也苦笑了一下。 而此时的刘大夏将他们父子的话语听在耳中,一阵愕然,难道还有自己不知晓的事?本来,他以为,这是明中信与李东阳和好的好兆头,故此,才马不停蹄,自明宅出来后,与李赶他们分别之后赶到李府,前来报喜,未曾想,居然还另有内情!是什么呢?他好奇不已。 “徽伯,难道还有我不知晓的事情?什么事?”刘大夏望着李兆先,一阵好奇。 李兆先并不接话,转头望向父亲。 李东阳点头示意。 李兆先叹了口气,转身,向刘大夏躬身施礼,“未向刘老说明之前,徽伯先行请罪!” “什么?请罪?”刘大夏可真的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这隐情还与自己有关?一时间,他更加好奇! “不错,还请刘老原谅!否则,徽伯无法说出口。”李兆先一脸惭色道。 “好了,我原谅你了!快说!”刘大夏急于知晓内情的心情令得他未及细想,只是催促李兆先。 “其实,在您与明中信比试之前,我已经将消息告知了明中信,说您会运用一些手段,确保您胜利!” “是吗!”刘大夏心中一惊,一皱眉,望着李兆先,同时眼睛瞅了一眼李东阳,“是你父亲的主意吧?” 李兆先苦笑一声,“不,是我自作主张的!” “行了,别为你父亲掩饰了,我还不知道他,他巴不得我输呢,在背后使手段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料到了!”刘大夏一脸的不以为然。 “您误会了,我只是提醒了一下明中信,但未将具体手段告知于他!”李兆先解释道。 “行了,徽伯,大丈夫敢作敢当,就是我让你通知的,又有何惧!”李东阳一扬脖,冲刘大夏挑衅道。 然而,刘大夏并不看李东阳,反而,郑重其事地望着李兆先,严肃地问道,“徽伯,你确定,你告诉明中信我的手段?” “嗯,我确定!”李兆先肯定地点点头。 “那就好!那就好!”刘大夏松了口气,一脸的郑重烟消云散,满意的笑容浮上了脸庞。 “刘老,您如此询问,是何用意?告诉不告诉有什么区别吗?”李兆先有些疑惑。 “唉!”刘大夏轻叹一声,“徽伯啊,告不告诉,区别大了!” 李兆先竖耳恭听。 “你如果告诉了明中信我的手段,那就是说,明中信之前已经知晓了我的各种手段,而且提前有了应对之策,那我这番测试的目的就会大打折扣,而且,学员们的成绩也就有了很大的水分,他们的水平也就不真实了。这样的话,本次测试也就没有了什么意义。” “相反,如果明中信只是知晓我会用手段,这却不妨,我想,依明中信的性格狡猾,必然知晓我会用手段,你们告不告诉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李兆先眼中一丝恍然,但随即转向李东阳,疑惑道,“既然明中信已经知晓了这个信息,那咱们的通知就是画蛇添足了啊!为何您还说,这是明中信还咱们的人情呢?” 李东阳苦笑一声,点头道,“是!就是如此,我才认定明小友根本就没有与咱们冰释前嫌的意思!” 李兆先依旧不解地望着父亲。 而一旁的刘大夏却是若有所悟,随即,也是一阵苦笑,“徽伯啊,你还不明白吗?这是明小友不愿与李家有所牵扯的表现啊!” 什么?李兆先心中大惊,这是明中信不愿与李家交往的表现? “你再想想!”李东阳与刘大夏对视一眼,相视苦笑,提醒道,“依据明小友的性格想。” 明中信的性格?李兆先陷入沉思。 第五百五十三章 环采阁退出 人小鬼大,深谋远虑,重情重义,快意恩仇……李兆先一一想过,逐渐地眼色泛亮,然而在泛亮之后,却是一脸黯然。 李东阳与刘大夏看着他的表情变化,一瞬间明白了,徽伯已经想到了,不由得,二人对视一眼,苦笑不已。 李兆先抬头望向二人,也是一脸的苦涩。 “明白了吧?”李东阳摇头叹息。 “是!”李兆先应道,“父亲,难道真的就没有转圜余地了?” “是啊,我也想!但,此番明小友的表现还不明显吗?这是要与我们划清界线啊!他是不想与我们有任何的牵扯啊!”李东阳一脸的无奈。 李兆先想再辩解,但却无语地垂下了头,满脸的失落。 “对了!”突然,李兆先抬起头满眼兴奋道,“父亲,咱们可以不接受啊!只要咱们不接受这笔买卖,也就是说,明中信还欠咱们份情,他就与咱们划不清界线,这样岂不是可以试着挽回?” 李东阳与刘大夏苦笑一声,望着这个天真的儿子,一阵叹息。 “徽伯啊!如果那样做,只怕会将明小友越推越远啊!” “为什么?”李兆先不服气道,毕竟,自己好容易想到了一个办法,却被父亲否决,真心不服气啊! “你再想想明小友的性格,如果按你说的做,那咱们的行为其实就是在逼宫啊,依明小友的性格,只怕会认为,咱们是在威胁于他,他只会用更加大的利益来报这份情,到时,只怕会适得其反,那就更加没有转圜余地了!”李东阳摇头解释道。 李兆先一听,想想明中信的性格,确实,如果自己真那般做了,只怕明中信还真会如此做! 唉,他颓然坐于椅上,再说不出一句话。 旁边的刘大夏望着这父子二人,心中叹息,谁让你们李家出了那样一位呢!自作孽啊! “罢了,老刘头,你说,这笔买卖如何做?明小友有什么计划?”李东阳迅速收拾心情,抬头问刘大夏道。 “明小友的意思,先用于军备当中,毕竟现在大明边境四处强敌环绕,此物对大明的边防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 “哦!”李东阳目光一凝,望着刘大夏,静待他往下解释。 “明小友说了,此物有硬化道路之作用,如果将将边防各镇之间的道路打通,就能够保障咱们的后勤,令得粮草补给迅速到位,而且能够令后援军队迅速赶往边防集结。如此的话,就能够提升军队的机动性,大大加强军队的应急反应能力。” 李东阳面露吃惊之色,他作为阁老之一,自是清楚,一支能够快速反应的的军队能够给大明带来什么变化。 “而且,相应的,明小友之前不是送给咱们几辆马车吗?他可以将其技术交出来,补充到军械当中,能够最大限度地减少马车的损耗,相辅相承之下,水泥道路的好处会更加明显。” 李东阳更是吃惊地望着刘大夏,“他舍得?” “废话!明小友是小气的人吗?”刘大夏翻个白眼。 李东阳一想,也是,这明小友来京师之后可是大手笔啊,将那么多的商机都贡献出来,与那么多人合作,岂会没有这点肚量!相比之下,那些吃的亏可比这马车技术大得多。 “具体合作事项,明小友在册子中已经提及,现在最主要的是先行令朝廷接纳这种新事物,否则一切都是纸上谈兵。当然,其实咱们也可以先用于民用,但明小友说那是浪费啊!” 李东阳点头认可。他脑筋急转,这水泥还可用在什么地方?作为一朝阁老,可不能只是考虑兵部啊!还有什么用途呢? “老李头,你可不能只是点头啊!这件事可得借肋你啊!”刘大夏不满意地望着李东阳。 “啊!”李东阳一时有些失态,望着刘大夏。 一见之下,刘大夏心中清楚,这家伙不知在想什么啊! “老李头,现在可不是打小算盘的时候,如果这次再出纰漏,只怕李家永远丧失了与明小友重修旧好的机会了!”刘大夏提醒道。 “还用你提醒吗?我岂是那般不知轻重的人!”李东阳翻翻白眼。 “知道就好!我知晓你精得似鬼,但是担心你一时糊涂啊!” “对了,我忘记和你说了,其实,这笔买卖还牵扯到了寿宁候。”刘大夏突然想起一事还未与李东阳说。 “什么?还有寿宁候?”李东阳一阵皱眉。他们这些文臣可不希望与那外戚牵扯在一起,虽然只是生意之事,但他们也不想挂一个结交外戚的名声。 “是啊!明小友与我说的时候,正好寿宁候也在一旁,他非要掺和一脚,我也没办法,况且,人家明小友也同意了,我不好驳他的面子。”刘大夏一摊手,将事情推向明中信,其实,人家明中信当时就已经向寿宁候推拒了,只不过他有所考虑同意了,如果他早知道,明中信居然允许李家掺和一脚,就绝不会让寿宁候参与进来,只不过,后来明中信一说,他心中无比后悔。但却已经无济于事了。 当然,这些他是不会说出来的! “那咱们如何合作?”李东阳皱着眉头道。 “明小友说了,你之两成从他的份额中出,也不须要让寿宁候知晓,而我们三人的分成是明小友五成,我两成五,寿宁候两成。” “如果我要这两成的话,就是明小友三成五,你两成五,我两成,寿宁候两成。”李东阳算道。 “不错!”刘大夏点头道。 “如此的话,岂不是将明小友的份额分薄了!人家明小友可是出技术又出人,本应该人家占五成都不为过啊!你就这样办事的?”李东阳一皱眉,望着刘大夏。 “老李头啊,我之前也不知晓为何明小友会将你拉入,但之后明小友给我纸条的时候,已经木已成舟,你说,依明小友的性格,他会听我的吗?”刘大夏一脸无奈。 “你啊!”李东阳一脸的怒意,恨其不争。 刘大夏委屈地道,“大不了,你那两成从我这儿出一成嘛!” 李东阳摇头苦笑,反问道,“你觉得,明小友会同意?” 刘大夏一想,也是无奈一笑,是啊,人家明中信肯定不会同意的! “行了,就按照这样办吧!反正木已成舟!只好以后补给明小友了!”李东阳长叹一声,下了定论。 刘大夏点头认可,一脸迟疑道,“老李头,这你也不能与明小友见面,要如何合作呢?” “不是还有你这个中间人嘛!反正我也只是负责朝堂这一块,尽快促成,还得与工部商量一下,看这水泥在军备之上还能用在何处,到时再说吧!至于其他商业运作,那就是你与寿宁候的事了,与我无关!” “和着,你就当这个甩手大掌柜啊!那寿宁候也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地甩手让建昌伯负责,但那小子懂个屁啊!而且,明小友事务繁多,根本就顾不上管啊!和着,这一切都是我在负责啊!”刘大夏不让了,“那我不得累死啊!” “你这是能者多劳啊!谁让你现在最闲呢?处了,咱们还是来谈谈,如何将这水泥奏上朝堂!”李东阳一拉刘大夏。 刘大夏无奈地摇摇头,轻叹自己的命苦,致仕了都有这么多的事! 二人秉烛夜谈,探讨如何运作此事? “什么?你说,那环采阁自即日起退出青楼联盟?”满春院中,主上震惊无比地望着赛妈妈。 “是啊!”赛妈妈看着主上,苦笑点头。 想想刚才自己听到这个消息也是这般,如同晴天霹雳一般,环采阁居然在如此重要的时刻退出了青楼联盟,这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想到人家语嫣派人请她前云环采阁之时,她还以为环采阁已经对倚红楼的一番反击有了想法,却未曾想,听到的是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但那语嫣的话语又是如此地清晰坚定,不由得她不信。 “你没问清楚,为何她们在此重要关头退出联盟吗?”主上急切地问道。 “这却没说,我百般询问那语嫣,但她却坚不吐口,根本就不给我诉说缘由。我还再三确认,是否是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的决定,但那语嫣却是根本就不承认,只是再三向我道歉。”赛妈妈愁眉不展地望着主上。 确实,她在听到这个通知后,百般纠缠想打探到环采阁究竟为何要在如此重要的时刻退出青楼联盟,但那语嫣却根本不给自己机会,只是和和气气地将自己请出了环采阁。 “真的吗?!”其实,主上已经知晓了,只是还是不敢相信,难道这环采阁就不怕倚红楼找她们的麻烦吗?在此紧要关头退出,今后她们可就是孤军奋战了,自己这满春院,包括那些青楼联盟中的青楼,绝不会对其有任何援手的。 但主上心中明白,只怕这环采阁肯定有底牌,否则,她们绝不会如此干脆地退出联盟。那这环采阁有什么倚仗呢?难道就是那位高人? 这些都不得要,突然,主上心中一惊,难道,这环采阁也准备进军青楼生意了?要知道,他一直奇怪,为何环采阁将最赚钱的生意给了他们,而且还尽心尽力地辅导他们,这些可是想不通啊! 难道这环采阁想要进军青楼生意,故而与咱们划分界线,让咱们先与那倚红楼两败俱伤,再悄悄发展,最终取咱们而代之? 一想到这儿,主上就是一阵心惊,要知道,他可是深深忌惮那痊高人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人家之前就已经布好的局,不行,这得高度防备啊! “那环采阁可说过她们教授姑娘们的本事是不是有什么说法?”主上想及此,连忙问道。 “那倒没有,语嫣只是说,那些就当是赔罪了,而且,还将所有现在安置在满春院的那些设施尽数送给了咱们,而且她保证,今后如果有损伤,需要修复,只需付出银钱,她们自会上门服务,只不过今后是在商言商而已!”赛妈妈满面不解地回道。 “是吗?”主上并没有因此将戒心消去,反而是更加警惕起来。 环采阁背后的高人给他的阴影面积实在是太大了,谁知道人家是不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哪能如此轻易地放下戒心。 “好了,你派人密切监视那环采阁,看她们是否有意想要在青楼生意方面发展!还有,密切关注语嫣,争取从她身上找出那位环采阁身后的高人,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咱就杀无赦!”主上眼中闪出精芒,显然,下了狠心。他绝不允许有个如此威胁大的人存在。 “那倚红楼那边?”赛妈妈担心地望着主上,问道。 “一样,现在倚红楼与那环采阁背后的高人同等对待!切不可掉以轻心!”主上郑重吩咐道。 “是!”赛妈妈应是而去。 “对了,还得与青楼联盟中的青楼们加强联系,值此重要关头,绝不能让环采阁的退出令她们惊慌!”主上思索着吩咐。 “罢了,明日你请那些青楼负责人前来聚会,必须先安抚好她们,绝不可自乱阵脚。而且咱们还得重新定计,看如何对付那倚红楼的反扑。毕竟,现在环采阁退出了,之前的一些计划无法实施。唉,如果这环采阁还与咱们一心,哪里需要咱们出面安抚啊!这环采阁啊!这次,真心是来了个釜底抽薪啊!”主上轻叹一声。 是啊,如果环采阁还与咱们同仇敌忾,那咱们可是有信心在一两个月内将那倚红楼再次打压下去啊!可如今? 这环采阁,真心是其心可诛啊!这般将咱们推到前面,这是让咱们与倚红楼决一死战啊!难道环采阁还有其他野心?赛妈妈不由得多想起来。 “你先列出一下,青楼联盟中那些青楼管事,有哪些是墙头草,哪些是与那倚红楼誓不两立的,攘外必先安内,咱们现在必须先将青楼联盟中的不稳定因素除去!否则再如环采阁般给咱们背后来一刀,可受不了啊!”主上语重心长吩咐道。 第五百五十四章 皇宫议事 赛妈妈深以为然,点头称是。 二人密议一番,分头行事。 接下来,京师重新恢复了风平浪静,但随着各地武人的到来,京师逐渐热闹起来。 皇宫。 弘治高坐龙案之后,左右坐着几位大臣。李东阳赫然在座。 “马卿,此次武举准备得如何了?”弘治望着一位大臣笑问道。、 一位大臣站起身形,只见他面容刚毅,一缕白须飘在胸前,回禀道。 “启禀陛下,武举前期之事已经准备妥当,近日,各地武者尽皆于兵部报名,兵部上下齐心协力共同操持,数日之后,诸事就将停当,武举开试之期可期。” 此人正是兵部尚书马文升,字负图,别号约斋,又号三峰居士、友松道人。钧州(今河南禹州市)人。景泰二年(1451年)进士。授御史,历按山西、湖广,迁福建按察使,升左副都御史,入为兵部右侍郎。历辽东巡抚、右都御史、总督漕运。 在历任期间,巡抚陕西,整顿与各部的茶马贸易,换取番马,还生擒了平章铁烈孙,战功显赫,还曾协调过延绥、宁夏、甘肃三边军务,逐渐成为处置边事的专家。后被召回朝堂任职兵部右侍郎。继而又被派出辽东进行边备,后又三次赴辽东整顿,受到边军士卒欢迎。 但随后,被通政司左通政李孜省陷害,调往南京任兵部尚书。 弘治继位后,才被召为左都御史,弘治二年,被改任兵部尚书至今。随后又派兵深入西北哈密、土鲁番等地,解决赤斤、蒙古部等与土鲁番部的矛盾。 “好,马卿费心了!”弘治满意地点点头,转而面向旁边的几位大臣,“武举之事事关朝廷武备,诸卿还有何建议,不妨提提。” 面容瘦削,白面无须,仪表堂堂,相貌俊伟的中年人站起身形,冲弘治一拱手,“启禀陛下,臣有些话要说!” “谢卿但讲无妨。”弘治一抬手,示意坐下说。 谢迁,字于乔,号木斋,浙江余姚人。成化十一年(1475)中进士一甲第一名(即状元),授以翰林院修撰。弘治八年(1495年),朝廷命谢迁同李东阳入内阁参与政务。当时,谢迁正料理父母的丧事,竭力推辞,直到居丧结束才接受任命。随即又晋升为詹事,并继续兼任侍讲学士。 谢迁向弘治致谢之后,坐下,侃侃而谈,“武举定为六年一届,实乃是朝廷之幸事,也是网天下英才之壮举。” 弘治及各位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应试者为各地武学官生,皆为地方官所荐举的‘通晓兵法、谋略出众’且‘身家无碍者’,由所在官、司衙门和各军卫投保或者数名应试者具结作保后方可获准参加,今年由于边防紧急,故此才在年底进行武举,时间有些仓促。” 一时间,大臣们纷纷思索,这谢迁一番铺垫,到底要说什么?纷纷望向谢迁。 “然,此前六年前才举行过武举,时间间隔太长,各地并不重视武备,同时,如今这些参加武举的人员根本就没有经过乡试的甄选,是否会有些良莠不齐?” 大臣们纷纷点头,包括马文升这位现任的兵部尚书。 “既然是良莠不齐,入得这繁华京师,是否会惹事生非?那必然会导致京师治安的紧张,故此,我想,除却武城兵马司、锦衣卫及都察院负责外,马大人是否得让兵部对这些参加武举人员进行一番规范?” 弘治不断点头,众大臣看着谢迁也陷入了沉思。 “另外,我希望顺天府尹对这些武举参试人员进行登记归档,令其在可控范围之内,同时令锦衣卫严查,甄选出其中心怀叵测之辈。”谢迁继续补充道。 “还有吗?”弘治微笑着问道。 “我想,让兵部令这些武者分类,从而将其分划整理管治,如此的话,即可更好地进行管理,不致令京师治安出现不可控因素!” “刘阁老,你看?”弘治转向一位面色圆润颌下有白须的年老大臣道。 这位大臣名为刘健,字希贤,号晦庵。洛阳(今河南洛阳)人,内阁首辅。 自幼师从于薛瑄,于明英宗天顺四年(1460年)登进士第,历庶吉士、翰林编修、翰林修撰、少詹事,并担任太子朱佑樘(弘治)的讲官。弘治即位后,升礼部右侍郎兼翰林学士,入阁参预机务。后迁礼部尚书兼文渊阁大学士,加太子太保,改武英殿大学士。弘治十一年(1498年),接替徐溥担任首辅,加少傅兼太子太傅。 刘健学问博大精深,敢于仗义执言,以天下为己任。当时太监李广因清宁宫火灾而畏罪自杀。刘健与李东阳、谢迁上疏说:“古代帝王没有不遇到灾害而恐惧的,向来奸人佞臣炫惑圣明皇帝的视听,贿赂流行,赏罚失当。灾异的积累,正是这些原因,现在所幸首恶消除,陛下开始醒悟,然而余恶尚未除尽,过去的积弊尚未革除,臣愿意奋发有为于政事,举荐贤才,贬退奸恶,赏罚分明。凡是所应当施行的,果断处置毫不犹豫,不再因循守旧,以免后悔。“孝宗正赞赏接纳刘健的意见,而李广同党蔡昭等随即取到圣旨,给予李广祭祀安葬和祠堂牌匾,刘健等极力劝谏,仅停祠堂牌匾。 由于他位高权重,朝中谏官有时候弹劾他专权,他从不放在心上。弘治十一年(1498年)三月[9],国子监学生江瑢弹劾刘健、李东阳阻塞言路。孝宗为了安慰刘健、李东阳,将江瑢下狱,刘、李二人不计较私人恩怨,大力为江辩护,将他救了出来。他的为人,使朝中上下十分信服。 作为一位首辅,朝中大小事务弘治自是须要与其商议。 刘健抚须道,“谢大人的担心甚是,此事确实不可小觑,必须几个衙门合作无间,而武举之事又是由马大人具体操办,不如,此事就交由马大人进行协调统筹吧!至于其他衙门,还请陛下下旨,令其辅助马大人,陛下您看可好?” 弘治点头认可,看看旁边的李东阳,李东阳也是颔首不已,弘治冲刘健点头道,“好,就依刘卿,此事就这么办!李卿就拟旨吧!” 说着,弘治冲李东阳吩咐道。 李东阳站起身形拱手道,“臣遵旨!” “诸卿还请同心协力,将这武举取士之事办得漂漂亮亮!”弘治环视一周道。 “臣等遵旨!”众大臣躬身应是。 继而大家又讨论了一些朝堂之事。 “诸卿,还有何事?”弘治环视一周,问道。 “启禀陛下,副都御史顾佐来报,说是辽东李杲等诱杀朵颜三卫之事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不日就将完结,他想要过些时日就返回京师。”刘健回禀道。 “不错,此事顾大人已经透露了一些,他担忧有人会对他回京有所阻挠,故此臣想派人前去将他接回,以免糟了毒手。”谢迁在旁一脸排忧道。 “有此事?”弘治一皱眉,望着谢迁。 “臣怕此事还要严重!”谢迁郑重其事地点头道。 朵颜三卫,建立于洪武二十二年(1389年),大明在辽河以北的金山到龙安(今吉林省农安县)、一图河(今伊通河)、亦迷河(今驿马河)一带建立了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朵颜卫在屈裂儿河(指洮儿河南支流归勒里河)上游和朵颜山一带;泰宁卫在塔儿河(今洮儿河)流域,即元代泰宁路;福余卫在嫩江和福余河(今乌裕尔河)流域。同时,明廷授封三卫首领以各级官职,进行笼络和羁縻。封阿札施里为泰宁卫指挥,塔宾帖木儿为指挥同知;海撒男答奚为福余卫指挥同知;脱鲁忽察尔为朵颜卫指挥同知。大明要求他们“各领其所部,以安畜牧“(《明实录?洪武二十二年五月癸巳》),做明朝的“属夷“。 蒙古人称朵颜卫为兀良哈,泰宁卫为翁牛特,福余卫为乌齐叶特。这是因为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分别是以兀良哈部、翁牛特部和乌齐叶特三部为主组成。后来,明朝也把朵颜卫称为兀良哈卫。当初,三卫当中以泰宁卫最强大,其次福余卫,朵颜卫在后。后来,朵颜卫实力迅速壮大,跃居三卫之首。因此,明朝往往把三卫笼而统之地称作朵颜三卫或兀良哈三卫,把朵颜、泰宁和福余三卫的驻地统称为“兀良哈地区“。 随后,在明成祖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向三卫借用了3000精兵,作为“靖难军”的骨干,南下夺取天下,朱棣即皇帝位后,为了酬谢“从战有功“的兀良哈三卫蒙古人,决定把大宁卫(今承德市、平泉县、建昌县及老哈河流域)封赏给他们。同时,他还封三卫首领以都督、指挥、千户和百户等职;决定在开原、广宁两地开设互市,供兀良哈三卫蒙古人和大明进行交易活动。 由于成祖皇帝未曾完全兑现允诺,兀良哈三卫蒙古各部,为了获得大宁地区的驻牧权,联合了当时颇为强大的阿速特部(明朝称其为鞑靼部)首领阿鲁台。他们经常联兵进攻明朝。成祖皇帝三次御驾亲征,打击了支持阿鲁台的兀良哈三卫,使他们受到极其惨重的伤亡。但他们并未屈服,不时扰边,令大明不堪其扰。 成化末年,朵颜三卫被鞑靼所逼,走匿边塞,以寻求明廷保护,其势力衰久不振。而鞑靼小王子部及火筛等部相倚日强,为东西诸边患,辽东边塞屡次失事。 弘治十二年(1499)正月,辽东总兵官李杲与巡抚张玉、镇守太监任良来信报捷,说是三卫分道入寇,官军败之。但刘健等大臣认为朵颜三卫近年来与明廷修好,疑其中有诈。 而朵颜三卫也派人前来喊冤,说是辽东总兵官李杲与巡抚张玉、镇守太监任良合谋,以为朵颜三卫积弱可欺,欲杀其冒功掩罪,乃令都指挥崔鉴、王玺、鲁勋设酒席,诱其来市者三百余人赴宴,尽杀无余。实乃是杀良冒功。 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故此乃命副都御史顾佐前往核实。如今居然有此事,事涉边境防务此事重大啊! 弘治沉吟一下,道,“哦,此事诸卿有何意见!” “此事重大,必须派取精兵强将,护送于他!”谢迁道。 “行啊,马卿,就由兵部调派兵力前去吧!”弘治点头认可。 “陛下,不行啊,如今京师各卫各司其职,根本就派不出多余的兵力啊,而此事事关重大,如果兵力少了起不到作用啊!”马文升苦笑道。 “这样啊!”弘治皱眉不已,“真的派不出兵力?” 马文升苦笑点头道,“不错!” 旁边的李东阳看着马文升,心中一动,拱手道,“陛下,臣有一策,不知可不可行。” “哦,李卿只管道来。”弘治眼前一亮。朝堂之中一直有“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的说法,既然李东阳如此说,还真说不定有主意。 “陛下,武举马上就要举行,也将取士,这些中举之人,必然是谋略武技精湛之人,应该能够胜任,而现在有些武职正在京述职,不如,就由他们带着这些中举之人前往,既能解决兵力不足之事,又能锻炼中举之人,岂不是一举两得?而且,不日武举就将举行,时间上也能够赶得上。” 弘治一听深以为然,面向众臣道中,“诸卿觉得此策如何?” “臣等附议!”刘健等大臣纷纷首肯。 “好,那就请诸卿统筹安排吧,尽快将此事落实!” “臣等遵旨!”大臣们应道。 “好了,接下来,诸卿要劳累了。”弘治笑道。 “此乃臣等本份!”刘健带领群臣,向弘治躬身施礼。 弘治满意地点点头,起身离去。 李东阳看着弘治的背影,心中暗道,“中信啊,此番机会我是争取来了,只看你的学员们是否争气了!” 第五百五十五章 前程往事 “诸位,此事还请大家尽心竭力辅助马大人!”刘健冲大家一拱。 大家纷纷点头。马升更是与刘健相视一笑,点头致谢。 刘健微微一笑,点头而去。 “诸位,告辞!”几位互相拱,目光闪烁,显然各怀心思,但都未表露心迹。 随着众位阁臣的回归,一道道消息从各府传出,分散而去,落于不知名之处,京师之暗流涌动。 轰隆隆! 星辰倒转,山峰震动! 明月山峰顶,一股无与伦比的威压缓慢地汇聚着,一片黑色劫云漂浮在天空之上,逐渐下移,说不出的诡异,云朵越来越大,似乎在酝酿着什么! 明月山,所有的生物都被这无上威压所震撼。 “有人要渡劫了!”明月山周边众多生灵都有这一共识,尽皆逃往百里之外。皆因天劫范围内的所有生灵,会被视为共同渡劫之人,一同渡劫,而共同渡劫将会经历更厉害、更强悍、更变态的天劫! 劫云时隐时现,不停地旋转着,变幻着,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多少人害怕,却又期待天劫的到来! 只因渡天劫意味着自己将迈向新的一页,进入一个更高的层次! 修行千百万年,只为今朝超渡,渡过凡人劫,立身仙界间! 一语道尽渡劫众生的期待! 逃出天劫范围外的众多生灵返身观注着这次渡劫! 这次又是何人功行圆满,触发天劫了? 扛过天劫,就能够破碎虚空,成为逍遥自在的仙人,这是武者的终极目标! 但多少年了,已经无人敢渡劫。 皆因渡劫凶险万分,百年前,大陆上天才辈出,武道修为达到至极者不计其数,这些前辈先人们修为达到渡劫巅峰者,纷纷触发天劫,向仙人冲击,但却在最后突破虚空之时,有九成的渡劫前辈被空间裂缝的法则之力,撕为碎片。 渡劫成功的前辈在破空而去的瞬间留下了遗言,告诫今后修为达到渡劫巅峰之人要引以为诫,谨慎渡劫! 那次之后,大陆修炼之人口口相传,再不敢随意渡劫,修炼至渡劫期巅峰之人,纷纷压制修为,在修为实在无法压制,或者寿元将尽之时,才放开修为进行渡劫,然而在天劫之下,十成十都化为飞灰,这就使得后来者更加不敢随意渡劫。 而今却有这么一位不顾死活之人触发天劫,众人心情复杂万分,既尊敬又妒忌且庆幸。 尊敬者因其修为肯定在自己之上! 妒忌者因其只要渡过天劫就将飞升仙界,成就仙人之躯!这岂能忍?但却又毫无办法,就连想要破坏的念头都不敢有,皆因,如果破坏,只怕自己也得被这股天劫打成灰烬。 庆幸者因渡劫凶险成分,极大可能会失败,形神俱灭,而自己不用面对,只需观看,领会渡劫的艰难,同时获取经验。 不管如何,众位修炼者们纷纷将目光投注于明月山之上! 轰隆隆! 一道**白色霹雳直直劈了下来! 来了,终于来了! 劫雷第一重开始! 却只见劫雷一道道劈下,却无毕毫减弱之势,整整劈了六十四道,天空动云散去! 第一重成功渡过! 众人毫不奇怪,毕竟如果这渡劫者连这第一重劫雷都无法渡过,又如何敢触发天劫! 继续看看吧! 第二重、第重、第四重 众人越来越佩服,这渡劫之人,再扛过一重,就将位列仙班,破空而去! 皆因第五重就是破碎虚空的最低要求,在第五重后,劫雷所需能量将突破天地极限,需要借助天外的力量,此时天地将开启一丝缝隙,渡劫者就有会脱离天地囚笼,从这丝空间缝隙破空而去! 当然,这也只是有会而已,如果抓不住会,或者扛不住第五重劫雷,那他将随时化为飞灰。 来了,来了! 第五重劫雷破空而下! 第五重劫云即将散去! 却只见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裂缝,仿佛周围的空间被划破一般,丝丝破碎。 空间裂缝电光闪烁,纵横交错,一道道电光逐渐凝聚。 “快啊!冲入裂缝”众人心齐喊。 因为这丝裂缝,就是破空而去,成就仙人的唯一会,如果冲过入其,此劫自然会消散,否则如果冲不进缝隙,那么渡劫者将永无会! 仿佛应大家所说,一道身影冲向裂缝! 哗,电光从裂缝闪出,劈向身影! 只有将电光劈碎才能冲入裂缝! 众人屏住呼吸,望着空那道身影与那道电光! “劈碎它!劈碎它!劈碎它!”众人心默念。 只有劈碎电光,身影才能进入裂缝,冲破囚笼,进入新的层面。 啪!电光身影仿佛傻了般,只是一味地抗住电光,在电光冲击之下,无法寸进。 “唉,完了,会没了!”众人发出了惋惜的叹气声! 空间裂缝逐渐缩小,电光却越来越强,越来越密! 一道道金光破缝而出,汇入了劫云当! 身影在空呆滞片刻,落下了云端。 天空劫雷阵阵,乌云压顶! 第六重劫雷破空而下! 第重、第八重、第九重…… 一道道劫雷,仿佛不要命般倾注而下! 围观众人惋惜声,依旧观注着。 有人渡劫的消息,逐渐被观看者传书全天下。 全天下的高,逐渐汇聚而来。毕竟,有人渡劫,这是难得的经验,岂能放过。 第十重,强人依旧在扛。 第十一重,依旧。 第十二重、第十重…… 第十重到了,全天下的高,屏住呼吸,全神关注着。 因为,从理论上而言,第十重与第十八重天劫之间,还会有一次空间裂缝扩张的会,这也是破碎虚空的最后会,一旦在这次还无法成功,渡劫者将永远无法成功。 最终,他只会有一个结局,就是死在一重比一重强的劫雷之下。 第十重完结,空间裂缝再次扩张,强人身影再次冲向裂缝,然而这次依旧是停滞空,依旧无法劈开电光,依旧无法冲入裂缝! 最终强人无可耐何地落下身形! 随着第十八重天劫的到来,众人心也沉到了谷底!终究还是未渡劫成功。可惜一个超级强者即将逝去。 天劫依旧,渡劫依旧。 第十九重,第二十重 现如今人们已经不再指望这位渡劫者能够渡劫成功,而只是看这位强人,到底能够扛住几重劫雷! 是否能突破史上最高记录,第十六重天劫。 “第二十九重了!下注了,下注了!看强者是否能够扛过第十重!” “一百枚紫币!压活!” “两百枚紫币!压死” …… 早在第二十重的时候,有人开始开盘下注,赌他能撑到第几重。 “哇!强人,你要坚持过去啊!” “哇!强人,你休息吧!小弟一定会在每年此时给你上香的!休息吧!” “坚持!” “休息!” …… “啊!破记录了,十重了!破记录了!” 天下为之沸腾!更多的高在赶来! “第四十重了!” “第四十五重了!” 一直到第五十重时,天劫竟然整整持续了一天一夜,整整八十一道劫雷,众人都已经惊得麻木了。 第五十一重,人们在期待着,然而这次却变了花样! 劫雷阵阵,一道细小劫雷直冲而下。 “咦!” “快看,这是什么劫雷?” “难道是天劫变弱了!” “也许,老天看在强者渡过了如此多的雷劫,心存怜惜,减弱了吧!” “哼,异想天开!” 确实,真的是异想天开! 这道细小的劫雷,轰下来后并未消失,而是在细小劫雷外仿佛一根套管般,直冲而下! 轰隆隆! 一道道劫雷仿佛套管般,一道比一道粗壮地轰然而下。 “子母雷劫!” 难道是传说散仙所需渡的一重雷劫?! 众人目瞪口呆! 然而天劫却并未因众人的惊讶而停滞。 传说的雷劫一样样来到! 然而,这还没完。 散仙需要渡的二重、重、四重、五重雷劫:五行雷劫、重天劫、四重天劫、五重天劫! 真仙需要渡的九重天劫、天火雷劫、玄水雷劫、罡风雷劫! 天仙需要渡过的乙木雷劫、寂灭紫雷劫、乾天大雷劫、无量天劫! …… 一道道、一类类天劫纷至榻来! 天地异象依旧,劫雷依旧,渡劫强者,也依旧在渡劫。 口口相传下,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是有人在渡劫,而且在渡如此牛逼的天劫! 如此强人,不看看真是可惜了! 于是临江城、水岩城、沧海城、圣婴城、火月城大批有关人士从四面八方,向着明月山汇聚而来! 虽然都知道这人超级牛逼,也已经失去了最后的希望,只是用生命在无比恐怖的天劫下硬撑。 但全天下的武者都停下了头的事情,或赶来或关注着他。 第二天过去了,天劫依旧,渡劫者依旧。 第天过去了…… 第四天…… 那些真正明白强人厉害之处的高,在仔细观察天劫,寻求更加稳妥的渡劫方式,以为自己今后渡劫作打算。 而大部分看热闹的人却早已失去了兴趣,不再去管那天地异象,正常去忙碌,生活。 一个月后,普通高都扛不住了,毕竟面临如此大规模的天劫,对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是一个巨大的考验,任何人都压力山大。 他们再无力去惊叹了。 因为同一件事,他们已经惊叹了整整一个月了。 第两千五百重……第千重…… …… …… 第一万重…… …… 整整一年过去了,天劫依旧继续着,而渡劫人依旧还在硬扛。 天劫的威力已经强到了难以想象的程度,一道劫雷下来,整个紫霞山范围,大地都像是被犁了一遍。而这一年下来,明月山已经被夷为平地,并且在一道道劫雷轰下之时,逐渐形成了一个方圆几里的超级巨坑。 而这个坑不仅是在变深,也在变大。因为天劫越来越强,范围也越来越大。 十年后,劫雷的范围…… 镜头回转,早在第二次会消逝之际,渡劫者就已经满面呆滞了,他呆呆地望着天空,身影从空缓缓落下! “完了!” 渡劫者一生从心划过! 他,乃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之人,与师傅相依为命,师傅一直未敢渡劫,为让他领会一下渡劫的可怕,鼓足勇气,去渡那必死之劫,当然他也终究未曾扛过天命,真元耗尽,死于非命! 临终运用最后一丝神念,将渡劫的经验注入玉简,拼尽最后的力气,将其送到他的面前,同时,嘱咐他今后如果要渡劫必须谨慎,做好万全准备,但一定要渡,不能如自己般,真元耗尽,却无法实现心愿! 亲眼见到师傅的惨况,渡劫者下定决心一定要渡劫! 然而天性决定一切! 他从小就比较孤僻,又一心只为报仇血恨,偏偏他的武学天分极好,修行一开始,就出类拔萃!但他从不欺负人,甚至都不与别人动。一心只是寻找灭家仇人,但是,却终究在寻找的过程,红颜、好友一一落得个身死道消。 虽然,他最终刃仇人,但却又重新变成了孤家寡人。 但他却紧记师傅的教诲,一定要渡劫,偏生,他是个特别怕死的人,他认为,战斗就有受伤,有战死风险。虽然自己赢面很大,但既然存在失败的可能,他就尽量不动。 不赌就能不输,不战斗就不会战死,这个道理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不仅是不战斗,他的修行,也始终向着保命的方向发展。虽然,他一路报仇而来,获得了更加霸道的功法,但他修炼的心法,却因性格,选取了最为正平和、养身益性的功法。 虽然身边的一个个亲人朋友身死道消,但却未曾改变他这种性格。 而今,他已经无力再改天换命,而是直愣愣等着劫雷将他轰得灰飞烟灭! 心的苦恼与烦闷是难以言喻的,眼前的一切物事,在他看来,仿佛全蒙上一层灰暗,一片黯淡—带着死亡气息的黯淡,山不再是山,水不再是水,全都已变得那般的生硬冷漠,那样的毫无生,抬头望望天空的劫雷,阴霾沉重 灰飞烟灭是种什么感觉? 自己即将踏上这条永恒之路! 自古艰难唯一死! 想到今后自己将永远再也看不到、闻不着这个世界,他心一阵惊栗。 “不行,天无绝人之路,一直以来,自己逆来顺受,这贼老天,却一直不放过自己,如今在自己这即将逝去的一刻,咱就再和你斗一斗,也许还有会?!”想及此,他再一次坚定了撑下去的决心。 撑起彩烟罗罩,布下玄天九宫阵! 扛下去! 十九重、二十重…十重…四十重…五十重 一天,两天,……劫雷始终奈何不了他 天地似乎也急了,劫雷是变着花样打下,如同一个高在出招…… 散仙需要渡的二重、重、四重、五重雷劫:五行雷劫、重天劫、四重天劫、五重天劫! 真仙需要渡的九重天劫、天火雷劫、玄水雷劫、罡风雷劫! 天仙需要渡过的乙木雷劫、寂灭紫雷劫、乾天大雷劫、无量天劫! 轮番而下! 而他,却始终能够支撑住。 这得益于他数百年专注于防御功夫。 论战斗力,在同等级别的高,他其实不强,但论防守,古往今来,恐怕没有更强的了。 他的防守能力,本来已经到了极致,但在这种压力下,进一步突破。 ……十年过去,劫雷的范围已经扩大到了方圆千里。而他,撑了十年,终于撑不下去了。 不是他顶不住劫雷,而是,他断粮了。 如果换了别人,哪怕再强,也撑不了这么久,因为没有人会在空间戒指里,贮存这么多的食物,但他会。 天生怕死的他,空间戒指里第一要放的,就是食物和饮水,而不是金银财宝。 他这次来渡劫,自然也不会想到会这么久,没有多放。但平时储粮、储丹的习惯,也让他吃了足足十年,在不断的天劫下,扛了十年。 但终于,他还是断粮了,不只是粮,连丹药也被他吃了个空空如也。 硬扛天劫的消耗巨大,终于---- 断粮了---- 精力耗尽了---- “哗啦啦…” 天上黑色劫云肆意翻腾,毁灭一切的气息**,数不尽的赤色血雷降临。 “那是什么!”这是资历浅的。 “怎么可能?!”这是有一定阅历的。 “天哪!这是这是”这是有疑惑的。 “靠,这是万重雷劫!”这是资历、阅历都到达顶峰的。 “哇,万重雷劫!传说成就金仙才需要渡的天劫啊!”众生齐声惊叫! 然而万重雷劫却不会因众人的震惊而停止。 瞬间,赤色血雷将天劫下的身影给彻底淹没了。 霹雳啪啦,彩烟罗罩仍旧抗住了这第一重雷劫! “娘啊,我这是到底犯着哪位天神了,要承受万重雷劫啊!” 伴随着惊叹声,天雷似乎愈加兴奋,漫天雷光狂劈而下! 一片彩幕影在赤色雷区,硬生生抗住了这一轮劫雷。 “轰隆隆” 一百重 彩幕影在摇晃 “轰隆隆…” 一千重 彩幕影颜色在急速变化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鸣声,劫雷再次轰了下来,一次比一次更加疯狂,无数道赤色劫雷接踵而至,幕影在雷电网如风残烛般摇曳。 “轰隆隆…” 一万重劫雷从天而降,硬生生砸在了幕影之上。 终于 “彩烟罗罩”在劫雷化作一缕轻烟,消散于无形。 毕竟这是万重雷劫啊! “噗”一口鲜血喷洒在空,渡劫身影终于裸露于我们面前。 天空劫雷更加兴奋,九道紫金色劫雷一齐轰下来! “噗”!一道孤形血迹喷向空,他狠狠地撞向了地面,又被反震回来抛向空,重重跌回地面,瘫软在岩石上,愤恨地望向天空。 却见天空一个光点在极静逐渐增大—增大----增大。 终于光点如一轮红日般,呈柱状直降而下,目标----卫和。 “雷劫之光”见多识广者望着光柱一片敬畏之色。 “娘的,贼老天,这就是我的末日了吗?” ……… 啊!一阵惨嚎,明信满身汗水地坐起身形。 第五百五十六章 转轮殿成 明中信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满面狰狞。 重生以来,他一直在思索着,自己为何渡劫之时经历那么变态的天劫,但却百思不得其解,论说,前世自己可是除了仇人之外,虽然只要是穷凶极恶之徒必不放过,手上也沾满了鲜血,但是,他却一直以为,自己根本就没有犯错,那些被自己所杀之人皆是罪有应得,但为何老天爷那般对自己? 今日怎会梦见那般可怕的景象呢?这是预示着什么呢?明中信心中惊恐不已。 这个梦怎会如此的清晰?怎会如此的宽泛?要知道,有些场景自己前世可不知晓,但现在的视角却是如同上帝视角一般,能够尽数观看到? 难道又与神识、灵魂、肉身三者相聚有关?明中信坐于床塌之上,细细思量,但却没有什么思绪! 突然,他眼前一亮,思绪之中出现了一个场景。 所有观看者都呆滞地望着天空。 自己的肉身在劫雷当中一点点消融,逐渐化为了虚无。 然而,就在肉身化为虚无的一瞬间,自己怀中的一座小塔却发出一道红光,将灵魂吸入其中,悬于当空。 雷劫之光照于塔身,却见小塔从上而下一层层逐一点亮,直至塔底,而后在空中轰出一道空间裂缝,蓦然消失。 一切归于平静。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丝明悟,想必,这就是前世自己消失感觉之后发生的一切。 突然,明中信眼前一阵黑暗,眼前再度亮起之后,却已身在归元塔中,转轮殿中。 却只见在星空当中出现了一个大轮盘,从一颗颗星星之上射出一道道星光与大轮盘连接着,每道星光之中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而那具肉身虚影却已经消逝不见。 当明中信想到肉身虚影之时,却觉得一阵熟悉之感从轮盘之上传来,难道? 明中信瞠目结舌地望着大轮盘。 就在此时,他的泥丸宫中突然一阵悸动,一缕缕痛彻心肺的感觉从心底泛出。 轰一声,一道紫光破泥丸宫而出,射向了大轮盘。 相应地,大轮盘正中出现一个紫色漩涡,将紫光容纳其中。 明中信在紫光离体之后,痛楚立消,连忙将神识投入泥丸宫,却只见泥丸宫中空空如也,那功德圆珠消失不见。 哦,难道?明中信定神识,望向大轮盘,却是觉得一阵吃惊,那粒功德圆珠已经镶嵌于大轮盘中间。 而那些星光却投入了功德圆珠之中。 功德贺珠之中的紫光越来越强,耀眼异常。 轰,一声,功德圆珠炸开,一片虚影投向空中。 五道星光横向空中,外面罩着一层紫色光芒。而紫色光芒却形成一道紫色光柱与下面的大轮盘相连。不,确切的说,是与大轮盘中的功德圆珠相连。 而在那五道星光之中,有东西迅速从左向右飞快射过,又向空中的星星射去。当然,是最近的星星。而那些星星却是比之前要亮很多。 至此,天空地面,再无异变,转轮殿中也恢复了平静。 这是何物,又是何意?明中信有些费解地望着天空的虚影。 无论如何,得上前研究一下这个大轮盘啊!想及此,明中信就待上前去研究。 哪知晓,就在他一动念之时,那大轮盘带着虚影呼一下来到了近前。 吓了明中信一大跳,差点向后蹦出去。 待知晓这大轮盘只是来到自己近前,他惊异地观察了一下周围。 待知晓只是移动而已,转轮殿中再无异变。 他神念一起,大轮盘前后左右任由他的想法,飞快移动,哦,明白了,原来,这大轮盘是由自己神识所控!明中信心中一喜,太方便了! 他收拾起心情,定定心神,细细观瞧起大轮盘。 大轮盘上与之前不同,除了中央镶嵌着的功德圆珠之外,只是多了五个空格,上面空无一物,也无片言只语说明,上面的提示解释之语也没有。 这是何意?明中信神识探究半天,即便是将神识深入功德圆珠,但却一无所获。 想要注入功德,才发现,人家功德圆珠已经镶嵌在大轮盘之上,自己去提取功德?不由得一阵苦笑。 望着这不知功用的大轮盘,明中信不由得用手摸向它。 就在明中信以手与大轮盘接触的一瞬间,神识震动,一种骨肉相联的感觉出现在心中,这就是自己那肉身的感觉,同时,一丝明悟出现在他神识当中。 这大轮盘就是肉身虚影的化身,同时自己也能感觉到那些星光好似在这肉身之中通过。 一道感觉进入到了神识当中,霎时间,大轮盘的应用出现在了自己的心中。 同时,一丝惊喜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当中。 却原来,那五道星光所连尽皆是一个个星球,星球之上的文明尽皆不同,而星光通道当中的物事就是一件件星球文明的土特产,就如同那储物袋一般,甚至比那都要高级。 而这五道星光通道当中的物事,可以通过明中信的神识提取出功德圆珠中的功德炼制成功德光箭,顺着紫色光柱打中物事,令得那件物事停止飞行,失去动力,随后顺着紫色光柱掉到大轮盘的空格当中,继而得到到这件物事。而后,明中信就可以取用那件物事。 而且,那功德光箭必须达到一定的力道,才能够起到效果,同时,也要求明中信的精确控制,进而练习他的神识控制能力,而相应的,这功德光箭的力道就与功德圆珠中提取的功德多寡有关系。 而功德圆珠中的功德却由明中信所获功德凝聚而成,是有限的,所以,这大轮盘也是有限制的! 而且,镶嵌于大轮盘中的功德圆珠却无法再行吸收功德,只能由明中信继续收取功德,从而在泥丸宫中凝聚成功德圆珠,继而镶嵌于大轮盘当中。 推而论之,也就与明中信获得的功德有关了。 这就要求明中信继续投入到获取功德之路中了。 那当然,也是有限制的,现在大轮盘连接的星星只是附近的,如果想要连接更加遥远的星星,那就与功德圆珠内所含功德有关了,功德圆珠中所含功德越强,星光也就会投射越远,与越加遥远的星星相连,所获物事也就越加高级。 所以,明中信获取物事最终取决于他获取的功德,这是一切的基础。 明中信啊!你的经商从政之路还有待于你继续追寻啊!(暗夜之光叹) 当然,当前最主要的是明中信必须先行练习一下自己的功德光箭的控制之力。 明中信望着这转轮殿中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激动,看来,自己的获得之旅就要继续开始了!而且有五道星光通道,也就是说,自己可以一次性获取五件物事,想想之前获得的储物袋,如果一次性获得相同等级的物事,那自己可是大发了,这真的是天大的喜事啊! 明中信越想越是激动。今天先试试? 明中信想到做到,凝神从功德圆珠中提取功德,提取之事极其顺利,一缕缕功德被他提出而出,顺着紫色光柱逐渐形成了光箭。 射哪个呢?明中信从神识中分出一道,投向五道星光通道当中。 然而,在紫色光柱当中,神识分离居然是如此的艰难。 本来,神识分离对于明中信来说不是什么大事,但由于一道神识从功德圆珠中提取出功德,还得维持着光箭的形状与力道,这就要求控制力道必须精细,又由于是第一次如此运用,这就被他运用了大约五六成的神识。 仅余的四五成要再次形成一缕神识绰绰有余,难就难在还得穿过功德光芒与星光,这就要求再分散一些神识以抵消功德光芒之力与星光之力,这又消耗二三成神识,仅剩余一二成神识,还得分散为五道神识,随时关注五道星光中的物事。 这还不算完,还得运用神识细细体查物事的运行轨迹,皆因这些物事的运行速度及轨迹各不相同,有快有慢,有直线的,有曲线的,并不是那么简单就能捕捉到的。这样的话,就有些吃力了。 也幸亏明中信之前的神识经过了进化,达到了渡劫期神识。故此,几缕神识分离而出还是不难的,但却因一道道消耗而令得这个过程有些困难。 但是,在明中信的努力之下,终于第一道功德光箭射了出去。 然而,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功德光箭虽然射出去了,但准头差得多了,也仅仅是擦着物事的边射过去,物事飞速离丟,一无所获。 明中信深深叹了一声,任何物事并非看上去那般简单啊! 继续吧!不能空手而回啊! 在一次次失败当中,明中信不断总结经验教训,随时调整神识运用,随着时间的不断流逝,明中信找出了规律,并且他的神识控制能力也在逐渐增强。 随着他的试验,逐渐的物事不断被射中,但由于光箭角度的偏离及光箭力量的不足,依旧不断失败,但却无限接近了成功。 终于,随着一道功德光箭射出,明中信心怀激动,紧盯着光箭却只听噗一声,光箭终于射中了一道星光通道当中的物事。 物事缓缓落向紫色光柱当中,顺流而下,落于大轮盘空格当中。 此时的明中信并没有立刻收取物事,反而是闭上双目,细细体察着刚才那道功德光箭射出前的神识当中星光通道中的每丝变化。 良久,良久,明中信终于睁开双眼,但见双眼中射出两道精光,面上浮现出了一丝丝兴奋的激动,显然他已经有所体悟。 再来!明中信满怀信心地将神识投向功德圆珠当中,就待提取功德。 依照他的体悟,功德之量不断增加,然而,就在即将达到之前体悟所需功德之时,却没想到,再也无法提出。 只听得波一声,好似有物事碎裂了。 明中信心中一惊,功德迅速逸散,再无法凝聚。 明中信定神看去,却只见那大轮盘中镶嵌的功德圆珠上已经碎裂,而紫色光柱正在吸取着碎裂的功德圆珠碎片,一丝丝功德被注入了星光当中,随后被星光通道外面包裹着的紫色光幕所吸收。 终于,功德圆珠镶嵌的地方空空如也。 原来,不知不觉间,随着明中信的试验,功德圆珠当中的功德已经不足以支撑一次射取了。 看来,还得等些时日了!看着大轮盘,明中信心中叹道。 再看空中,却见那星光通道已经黯淡无比,与之相加的星星好似也是有些黯淡了,尤其是那道获取了物事的星光通道更加黯淡,星光通道也已经消逝不见。 只能等待下一枚功德圆珠镶嵌成功,才能重启捕获之旅了! 还是先看看这次射获的东西吧! 然而,他看到这件物事,真是目瞪口呆啊!无法置信地望着这件物事,明中信呆呆立了半个时辰。 最终,明中信无奈地长叹一声,将那件物事收入储物袋,出了归元塔。 明中信出来之后,天光已经大亮。 “中信,中信!”门外传来明中远的喊声。 明中信一皱眉,叹了一声,唉,事情还真多啊!真是一日都不得安宁啊!他起身上前开门。 “族兄,有何要事?”明中信望着明中远问道。 “寿宁候府遣人前来相请,说是设宴请贵客,请你做陪!” “贵客?做陪?”明中信眉头紧锁,寿宁候兄弟二人可是都知晓,自己这些时日忙得焦头烂额,而且武举即将来临,必须管着这些猴崽子勤学苦练,哪还有心思与时间去应酬? 但转念一想,能被他们兄弟二人本请的贵客,只怕身份并不简单,而且那兄弟二人只怕应该是有事要与自己商议,不然,也不会冒着惹他不悦的危险来请自己了,罢了,去一趟吧! “学员们呢?”明中信心中决定,口中问道。 “哦,已经在演武厅进行学习训练了,经过了刘大人的指点,他们现在的热情高涨,训练得热火朝天啊!”说及此事,明中远也是一脸的欣慰,毕竟如果这些学员们能够在武举上一鸣惊人,无论是对于明家,还是对于明家学堂来说,都是好事啊! “哦,告诉明兴,让他领着大家好好训练,我去去就回!” 明中远点头应承。 一番洗潄,明中信直奔寿宁候府。 第五百五十七章 路遇红颜 一秒★小△说§网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明信徒步向前,李玉紧随其后,走在大街之上。 明信闲庭信步,缓缓向前,观赏着这京师的街头美景。 也许,在京师的人眼,这些街头巷尾的东西根本就没有什么可看的,但在明信眼,这些可都是他前世所向往的,尤其是在他重生此世之后,一直忙于解决明家危局、科举、应对各种情形,立志振兴明家。 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根本就无法安下心来观赏一下大明的美景。而今天,虽然寿宁候邀请他去陪客,但那边却没有明言是什么人,他从心是抵触的,但鉴于前一段时间寿宁候兄弟二人对他还是极其支持,现在他也不好意思拒绝,只好前往。 于是,他也就有意借此会,观赏一下京师的风土情貌。 二人行行复行行,缓缓步在京师街头。 李玉在旁为他一一介绍,卖茶水、算命的摊贩,坐轿、骑马、挑担、赶毛驴运货的过往行人,歌楼酒市,作坊医家,热闹的街道,鳞次栉比的屋宇,整个画面将市井风貌、人景相宜,令明信体味着这座古城的血脉和谐。 明信看了个心旷神怡。 蓦然,明信神识之霍然一动。 明信步履一滞,惊讶地抬头望向一条小巷,但看不到一条人影。 李玉也是一惊,以为明信发现了什么,迅速做出一个警戒的动作。同时,抬头望向小巷,然而,并没有看到什么,疑惑地向明信望去。 没有人啊?明少爷这是怎么了? 明信未曾理会于他,举示意停步,神识展开扫向小巷深处,咦! 明信心下一惊,她怎么在此? 明信迈步向小巷行去。 李玉紧随其后,戒备着左右观望,一脸地神情紧张。 随着二人进入巷子的深处,一阵语声传来。 李玉惊讶地望向明信,还真有人?怎么会有女人的声音? 明信眉头更加紧锁,快步向声音来处走去。 “放开我!”一阵女子呵斥之声清晰传来。 “兰妹妹,咱们还是回去吧!我会为你找到他的!”一个男声劝道。 “放开我,不用你管,我自己会找!”女声大声道。 “听话!”男声声音有些严厉道。 “听什么话啊!”明信阴沉着脸出现于二人面前。 男声女声一听有人,同时停止了争吵,望向声音来处。 “明哥哥!”女声一阵惊喜之声。 “明信!”男声阴沉的声音传出。 李玉错过明信的身形,望向前面。 却见位男子正站于巷子深处,尽皆惊讶地望着他二人,不过,二人是惊讶,一人是惊喜。 两位男子,一位是书生打扮,面如冠玉,秀美异常,只是眼闪烁着一些阴霾,恶狠狠望向明信。同时,紧紧拽着一位男子。 而这位被拽着的蓝衫男子却是杏眼圆睁,满眼的惊喜,痴呆呆地望着明信。 另一位则是五大粗,精壮异常,警惕地望着明信与李玉,同时握腰刀刀柄,显然是位护卫。 “哟,萧兄,不知为何为难我家兰妹妹!”明信阴沉着脸向书生道。 “明哥哥!”未待书生说话,杏眼男子回过神来,大声叫道。 李玉一愣,哟,这位是女子啊!作为一个老江湖来说,他在一瞬间就明了,这位是男扮女装啊! 明信举制止了杏眼男子的话语,只是眼睛望着书生,等待答复。 却只见书生微微一笑,轻轻放开了杏眼男子,抚了一下衣袖,冲明信拱道,“他乡遇故知,免不了是一番激动!还请明兄见谅!” 在书生放开可杏眼男子的一瞬间,杏眼男子猛然扑向了明信。 李玉大惊,就待护持,但却一动也无法动。 却原来,明信的左早已将他抓住,李玉惊讶地望向明信。 “自已人!”明信轻声解释一下。 就在这一瞬间,杏眼男子早已扑进了明信的怀。、 在李玉、书生的眼,明信的眼神瞬间变得温柔无比,用轻轻拍着杏眼男子的肩膀安慰道,“好了,见面就好!” 然而,他不安慰还好,一安慰,杏眼男子放声大哭,明信无奈摇头,拍着肩膀继续安慰,“别哭了,这不见着了吗?” 李玉注意到,那位书生望着杏眼男子,眼神充满着无奈,继而又怒目圆睁,望向明信,仿佛与明信有夺妻之恨、杀父之仇一般。 就这样,杏眼男子,哦,不,是杏眼女子在那放声大哭,四位男子面面相觑,一脸无奈地望着杏眼女子。 如果有人进入巷,见到这一幕,只怕会觉得无比诡异,是啊,一位男子在另一位男子怀痛哭失声,而另外位男子却在一旁不言不语,观看着,无论谁看了都会觉得观尽毁的! 就在这诡异的声影,几人一动不动,静待杏眼女子平复心绪。 稍顷,杏眼女子的哭声渐渐低落下来。 杏眼女子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看看明信。 “行了,小花猫!擦擦眼泪!”明信宠溺地望着她,缓缓推开她,递给她一个帕。 杏眼女子听到明信如此称呼,一瞬间破涕为笑,一把抢过明信的帕,娇羞地低下了头,擦拭脸上的泪珠。 明信望着她的娇羞模样笑意盎然。 “明兄!”书生见杏眼女子停止了哭泣,也是松了口气,转向明信拱道。 “哦,萧兄!”明信还礼一拱,质问道,“萧兄不在济南府享福,来京师做甚,还在这异乡欺负我家兰妹妹!” “是啊!明哥哥,这家伙一直骗我说正在尽力打听你在京师何处,却不带我去,如果不是我无意间听到京师也有座名轩阁,知晓那肯定就是你的住所,才知晓他一直在骗我,随后偷偷跑出来前去找寻你,还不知他要骗我到何时呢!”杏眼女子一噘嘴告状道。 而旁边的书生也是心一震,眼闪过一丝阴狠,她从何处听到的名轩阁?难道有人泄露消息?谁敢? “什么?骗你?”明信面色一沉,转身看向杏眼女子,上下打量一番。 “相信人家!人家保护得自己很好的!没让那姓萧的碰一下!”杏眼女子见明信上下打量着自己,脸色一白,急忙向明信解释道。 要知道,大明对女子的贞洁看得无比严重,如果女子被人侵犯,无论对错,都是她的错,那可是很严重的!显然,这女子知晓这一点,怕明信误会,故此才急切地予以解释。 明信自是知晓这些禁忌,一见杏眼女子此情形,知晓这丫头误会了,连忙拍拍她的头颅,“馨儿,我相信你,我只是怕你有所损伤,没事,没事!” 却原来,这杏眼女子正是那明信的未婚妻子兰馨儿!而那位书生,则是萧知府公子萧飒。 却不知为何这二人不在济南府,却在京师搅在了一块? “不错!这几日我对馨儿妹妹绝对没有任何不周!”萧飒对明信道。 “什么你家馨儿妹妹,谁是你妹妹!”兰馨儿一听,急切冲萧飒喊道,同时,偷眼望了望明信,深怕明信误会。 “当然,我相信我家馨儿!”明信微微一笑,冲兰馨儿点点头,表示理解。 兰馨儿感动地冲是明信一笑,那真是千娇百媚啊! 一时间,旁边的萧飒都看呆了。 明信悄然向前移动一步,挡住了萧飒的视线。 萧飒见看不到兰馨儿,轻叹一声,看一眼明信,眼的羡慕嫉妒再也无法遮掩,直射向明信。 “之前,馨儿妹妹多承照顾,明某在此谢过萧兄。不过,既然馨儿妹妹已经找到我,就请萧公子放心回去吧!”明信冲萧飒一拱,致谢道。 “这?”萧飒为之一愣,之前虽然知晓,这兰馨儿见到明信,一定会离去,但真的到了这个地步,他自是不舍,要不然,也不会一直骗兰馨儿了!不过,如果让自己知晓,是哪个奴才泄露了消息,自己绝不会让那个家伙好过!萧飒心发狠。 心虽然万分不愿兰馨儿随明信而去,但人家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带走是理所应当之事,无奈,萧飒只好冲明信一拱,“好,既然馨儿妹妹找到了明兄,那我就完璧归赵,就此告辞!” “告诉你了,不要再叫我馨儿妹妹!”兰馨儿向萧飒吼道。 萧飒看看兰馨儿,温柔一笑,并不与她计较,向身后护卫一示意,向明信身旁走过,快步离去。 就在萧飒即将要通过明信身边之时,明信冲他轻声道,“之前,京师的谣言是萧兄所为吧?” 萧飒面色一僵,身形一振,脚步稍顿,但却没有应声,继续离去。 然而,明信却已经获得了答案,转身望着萧飒的背影饱含深意地一笑,摇摇头,低声自语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明哥哥,你说什么?”兰馨儿呆荫地望着明信问道。 “没什么!见到你真高兴!”明信微微一笑,宠溺地冲兰馨儿一笑道。 “我也是!”说着,兰馨儿幸福地一笑,不再追问,而是抱紧了明信的一只胳膊,好似深怕明信飞走一般。在她眼,只要有明哥哥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馨儿,这位是李大哥!”明信一指李玉,为兰馨儿介绍道。 “馨儿见过李大哥!”兰馨儿连忙放开明信的胳膊,冲李玉深施一礼。 “不敢不敢!”李玉连连摆,他这个粗人,哪见过小娘子向他施礼,一下闹了个大红脸,忙脚乱,一下抱拳,一下拱,显然,不知晓该如何回礼。 噗,兰馨儿见李玉的忙脚乱,抿嘴轻笑。但就是施礼在那,静等李玉的回礼。 这下,李玉脸更红了,运作更僵了,更不知道该如何回礼了。 “馨儿,不得调皮!”明信冲兰馨儿一瞪眼。 兰馨儿冲他吐吐舌头,直起身形,不再捉弄李玉。 “李大哥,这位乃是我的未婚妻子兰馨儿。”明信好笑地望着这位大汉被一个礼数难倒,也不好再捉弄于他,介绍道,“您只需拱即可。” 李玉一听,连忙拱回礼道,“见过兰小姐!” 兰馨儿也不好再笑,只好憋住笑意,淑女地点点头,算是揭过这节。 “好了,馨儿,我这是要去寿宁候府,你就随我们去吧!边走边聊!”明信拍拍兰馨儿的胳膊,走向巷外。 兰馨儿也无异议,反正在见明信的那一刻,明信去哪她就去哪儿,绝不再离开明哥哥了!于是,她听话地同明信一起离去。 李玉挠挠头,看着兰馨儿背影,一脸羡慕地转向明信,心叹道,明公子还真是艳福不浅啊!就是这脾气?唉,今后明公子有得受了! 一路之上,明信也无心再观赏周围的景象,听着兰馨儿描述她的遭遇。 却原来,兰馨儿是偷跑而来。 当然,在兰馨儿的口,她是在接到明老夫人的信后,说是明信要备考科举,前去京师遍访明师,故此想将婚期延后!兰家老祖宗自是表示同意,反正既然两家冰释前嫌,也不差这些时日,只是回信表示了遗憾,但却同意延期。至于兰家兄弟,虽然心思不同,但却也未曾反对。 兰馨儿听到这个消息后,心失望无比,最后心一动,向老祖宗请示之后,北上京师,寻找明哥哥,照顾他的饮食起居。 那当然,兰馨儿说的老祖宗同意,明信是一个字都不信,先不论兰馨儿禀告没禀告老祖宗,单说她居然孤身一人前来,就不可能,起码老祖宗同意的话,绝不会不派人保护于她,这就是一个大漏洞。 亏得兰馨儿还眉飞色舞地向明信解释,却不知早已被明信猜了个十成十。 但明信也不揭穿,只是想听她究竟是如何一个人北上京师的。 在兰馨儿口,她出了济南府,男扮女装,一路之上,没途受到了一批好心人照顾,一路之上,晓行夜宿,悠闲自在地坐车坐船,无风无浪地来到了京师。 说着,还显摆自己的好运气。但在明信的神识之下,早已明了,这丫头绝没有她说的那样一帆风顺,神识扫过之时,她的胳膊、上那些伤痕就可以看出,这一路这丫头不知吃了多少苦,却坚强地没有向他诉苦。 而且,在二人行走之时,兰馨儿走上几步,就会皱下眉头,脚步好似也有些迟滞,显然,这丫头的腿上也有伤,但却强忍着,装坚强,不让明信看出来。 显然,是怕明信知晓内疚,明信体查着这一切,心感动,这丫头、这心思,唉,有红颜如此夫复何求啊! 于是,明信也不揭破,乘着二人胳膊本连之时,一道道神识化做小针悄然刺于兰馨儿的身上,为其活血通络,减少痛楚。 于是,兰馨儿越走越精神,越走越兴奋。 不时的说话,漏洞百出,却不自觉,李玉在旁都听出来了,但她却不自知,还是一脸兴奋地为明信解释。 李玉想笑,但却被明信隐讳的瞪眼制止了,于是,李玉惨了,想笑不敢笑,还得保持着常态,真是辛苦啊! 于是,在路上的行人看来,一个大汉动作僵硬,走路难看,这明明就是精气耗损,无力走路的样子!纷纷摇头,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第五百五十八章 进府争执 如果被李玉听到这些路人的心声,只怕会狂吐鲜血吧! 然而,兰馨儿的逗逼讲述依旧在继续,李玉依旧是强忍着笑意,明信无奈地看着兰馨儿的表述。众人哪还能去注意路人的心声表情呢! 就这样,京师街头出现了这样的情景,一位杏眼男子紧紧挽着一位少年的胳膊,讲述着什么,而旁边有一位壮汉却如同便秘般,姿势怪异地紧跟其后。路边的行人不时将怪异的眼神投射到人身上。 如此,个怪异之人旁若无人地在京师的街道之上缓步前行,接受路人的注目之礼。 “馨儿啊!你又是与那萧飒如何相遇的?”明信很是好奇地向兰馨儿问道。 “明哥哥,你还是不相信我啊!”兰馨儿委屈地望着明信,泪眼婆娑都快哭出来。 “馨儿啊,我并不是不想信你,而是想知晓这萧飒前来京师的原因!因为之前有些问题需要查明。”明信望着泪眼婆娑的兰馨儿有些头痛,只好解释道。 兰馨儿一听,睁大双眼望着明信,“真的?” “你什么时候见过明哥哥骗你了?”明信反问道。 兰馨儿思索着,不知不觉间点头认可,是啊,直至今日,明哥哥可从来没有欺骗过自己。 “那就好!”兰馨儿笑意上脸,上前一把抱住明信胳膊撒娇道,“我就知道,明哥哥不会不相信我的!” 明信看着这个单纯的丫头,心一阵怜惜,人家为了寻找自己,千里奔波,一定受了极大的苦楚,如今见了自己,却这般模样,唉,最难消受美人恩啊! 兰馨儿继续陈述遭遇。 其实,兰馨儿早在半月之前就来到京师,她先行找个客栈住下,想要在安顿下来之后再去寻找明信。 但是,好巧不巧,就在她住店之时,正好碰到了萧飒。 而萧飒看到兰馨儿之后,一眼就认出了她。 萧飒在这异乡之地见到兰馨儿异常高兴,缠着兰馨儿要请她吃饭,兰馨儿在异乡见到故人,自是心下欢喜,也就没有推辞。 用膳过程,萧飒旁敲侧击,了解到兰馨儿来此,居然是要找明信。 刚开始,听到兰馨儿的来意,萧飒面色有些难看,但随后居然更加热情地邀请兰馨儿住到他所住的客栈,承诺自己会帮她寻找明信。 虽然兰馨儿百般拒绝,但萧飒的热情却依旧不减。 最终,兰馨儿无法推却,只好同意,但却说明,如果找到明信,会立刻离去,就这样,兰馨儿搬到了萧飒买的一处宅院当。 随之,萧飒无微不至地对兰馨儿进行照顾,每日为她提供京师的小吃,但却限制着兰馨儿的行动,不让她离开宅院半步,美其名日,为了兰馨儿的安全,毕竟,兰馨儿在此人生地不熟。他倒是有几个朋友,正在委托人寻找着明信。兰馨儿也不好再说什么,就住在了宅院当。 兰馨儿刚开始还满情期望地想萧飒找到明信,但随着日子的推移,心万分疑惑,按说,明信应该不难找,毕竟,他是来京师寻师的,但萧飒却一直说未有任何消息。 兰馨儿心着急,几次番想要偷跑出宅院,但每次都被发现,此时,她才感觉不对,尤其是在近日居然从伺候她的仆役口听到了名轩阁个字,她大喜之下,找个会,终于跑了出来,但却立刻被萧飒发现,追赶到了小巷当。 于是就有了相遇之时的一幕。 “馨儿,那萧飒每日就陪着你?”明信问道。 兰馨儿面色一白,哀怨地望着明信,“明哥哥,你就这般不相信我?”、 明信一见之下,慌了脚,连连摆。 “不是,不是,我就是奇怪,这萧飒到京师究竟有何要事?看你是否有线索而已。我想,你与他相处了这么些时日,可能知晓。” “哦,是这样啊!”兰馨儿一听,脸色瞬间阴转晴。 明信暗暗出了口气,我的姑奶奶啊,你这动不动就哭,真是让人头痛啊! “你说说,这萧飒说没说,他来京师有何要事?或者你从那些随从、仆役口,是否得知他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兰馨儿一脸遗憾地摇摇头,深深为自己帮不上明哥哥的忙而感到有些失落,“那萧飒只是为我找些好吃的好玩的,但却没有透露什么目的,我也问了,他只是说前来拜访长辈!但具体是谁却未曾说!” “是这样啊!”明信有些失望,但却不敢表露出来,只是冲兰馨儿笑笑,拉着她继续前行。 不大工夫,人来到了寿宁候府。 “信啊,可算盼来你了!”一见明信到来,张延龄从门房当冲了过来。 “哟,劳动建昌伯相迎,真是罪过啊!”明信笑着向他拱道。 “信啊,又调戏我!”张延龄翻个白眼,拉着明信就走,“快走,客人等不及了!再迟,我也不好交待了!” “谁啊,值得你如此大动干戈!”一见张延龄如此焦急上心,明信这下好奇心可是爆棚了。 要知道,张延龄这位可是顶极的纨绔,平时可是谁也不放在心上的,如今居然能够令他在府门前等着,还如此焦急地拉他走,真是不多见啊!明信对这位贵客的身份极其好奇。 然而,自己现在还有事啊!不能说走就走。 “张兄!”明信稳稳立于当地,张延龄根本就拉不动。 “咋了,快点吧!”张延龄回过头来,满面焦急道。 “不瞒张兄,我刚才见了一位故人,必须先安排好她,才能去见您这位贵客啊!”明信歉然笑道。 “啊!”张延龄望向明信所指方向,此时,他才发现,明信身旁居然有一位杏眼男子。 “好,我就让管家安排他先行在客房相候,待咱们见完再说其他。”张延龄扫了一眼,也未在意,冲身后的门子道,“去,领这位小哥去客房,让管家安排用膳,招呼好啊!” “这样好了吧,快走吧!”说完,张延龄一拉明信,就走。 明信无奈地冲兰馨儿一笑,随后,转向李玉,“李大哥,你就一起去吧!” 他以目示意,让李玉照顾好兰馨儿。 兰馨儿一见这情形,懂事地点点头,做个势,让明信放心。 至于李玉,则是猛点头,接受吩咐。 至此,明信才放心地随着张延龄而去。 “张兄,究竟是哪位贵客啊?”边走,明信边问道。 张延龄回头神秘地一笑,“呆会儿你就知道了!” 却不回答明信。 明信则是一头雾水,就算是贵客,咱也不认得啊!人家根本就没必要见自己,但这张延龄为何表现得像是这贵客非要见自己不可呢? 明信一路行来,神识连动,却原来,就在这寿宁候府暗处,一个个护卫紧紧盯着自己,收敛着杀气,但却被明信神识察觉。 明信心下大惊,连忙望向前面的张延龄,但张延龄却并无一丝异样,只是一心赶路,时不时转身催促自己。看来,张延龄没问题。 难道是那寿宁候对自己动了杀?但是,为什么呢? 明信思维高速运转,回想着自己之前的一举一动,看是否触动了寿宁候的底线,或者是触碰到了寿宁候的禁忌,然而,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自己与寿宁候没什么冲突啊! 对了,难道是那些学员?明信心一惊,不错,还真有可能!要知道,之前自己学员们表现出来的军事素质确实令人惊艳,这些犯了寿宁候的忌讳也不无可能!但是,是什么忌讳呢?明信百思不得其解。 但他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储物袋的装备,定定心神。同时,心暗暗下了决定,如果寿宁候没有杀心还则罢了,如果动了杀心,凭自己现在的底牌,要想杀出候府,还是能够做到的。就是兰馨儿与李玉只怕要受害了。到此,他不由得万分后悔,早知如此,就不应该让兰馨儿与李玉离开自己了。 但是,现在再来后悔已经无用,当前,自己要做的,就是加强防范,不要被人阴了,至于他们二人,只能留待情势明朗之后,自己再想法营救了!现在,只能是静待事情的演变吧! 于是,明信也不再问话,满怀戒心地随张延龄来到了后宅。 越靠近后宅,明信心越惊,皆因,护卫越来越多,而级别、杀气越加浓重,为了自己居然如此大的阵战?明信反而有些放心,皆因,如果寿宁候要对自己动,只怕不会如此布置,皆因,虽然是越往里走戒备越严,但这些护卫的杀气却尽皆是面向外面的,反而对里面没什么敌意,这形势的意思好像是在保护后宅的人物。 哦,看来,这些护卫是那位贵客的,唉,虚惊一场啊! 明信此时更加好奇了,寿宁候居然在后宅招待这位贵客?看来,他们的关系是非常亲密的!而且如此森严的戒备,只怕这位身娇肉贵,难道,是那位? 明信心一动,但随之摇头,不会,自己又与那位没什么交集,人家凭什么见自己? 明信压下心的惊疑,随张延龄向来后宅行去。 突然,张延龄停下了脚步,身后的明信心绪不宁,心不在焉,一头撞在了张延龄后背上。 哦!张延龄吓了一跳,回头望向明信。 却见明信捂着鼻子怪责地望着他。 张延龄做个势,让明信安静。 随后,他冲大厅躬身行礼道,“延龄带明信回来了!” 明信心一下敞亮了,看来,还真是那位了! 吱呀一声,大厅的门被打开了。 从里面出来一位身着便服的护卫,为何说是护卫呢? 只因,这位护卫虽然身无寸铁,但却眼含杀气,一出大厅门,目光就射向了明信。 明信眼睛微缩,高啊!就凭这杀气外放的气势,只怕这位简单不了。 但对自己一位弱书生居然有如此阵战,这却令他想不通。 难道,是给自己下马威? 但是,这样的话,明信就更加疑惑了,毕竟,自己这是第一见这位贵客,而且还是这位贵客要见自己,并不是自己上赶着啊,为何要如此对待自己? 一见护卫出来,张延龄主动让过一旁,只是怜悯的眼光望了明信一眼。 明信更加奇怪了,张延龄为何如此表情?今日这事情可真是怪异啊! “举!”护卫满面肃然地来到明信面前,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明信眉头一挑,转身就走。 “大胆!”护卫一声断喝,伸就抓向明信。 明信嘴角微微一撇,依旧缓步向前。 护卫的依旧毫不留情地抓向明信。 “下留情!”张延龄在旁大惊失色,扑了过来,口喊道。 然而,护卫却像是没听到一般,依旧抓向明信。 就在他抓到明信肩膀的一瞬间,脸上浮现出一丝残忍的笑容,显然,这位可没将张延龄的话放在心上,不准备留情。 明信头都不回,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依旧是缓步向前。 而护卫的脸色却是一滞,只因他的顺着明信的长衫滑了开去,根本就未曾抓到明信。随即,护卫脸色一变,双脚一跺,飞向扑向明信。 这一次,再次扑空,依旧未碰到明信一根毫毛。 而明信依旧无所觉地向前行去。 “站住!”护卫大吼一声,再次扑向明信。 “李廷真,你混蛋!”张延龄满脸焦急,面色狰狞地喊着,扑向护卫。 然而,这一切根本就无法阻止李廷真的动作。 李廷真如鹰一般,双抓向了明信的头颅,劲风疾然,显然,动了肝火,这下来真的了! 张延龄面色大变,知晓无法阻止了,定住身形,转头向大厅内大喊,“兄长,救命啊!” 然而,这一切只是电光火石之间,根本就无从阻止。 更何况,大厅内根本就无法看到厅外的事情。 眼看着,明信就要伤在李廷真的下。 这下,无论如何,明信在劫难逃了。 第五百五十九章 进见娘娘 张延龄却不知,此时的明信满面怒容。 这护卫歁人太甚,自己已经忍让了两次了,他居然会如此不识好歹,下这般狠,太过份了! 明信头也不回,只是暗暗一哼。 一道无形的神识之箭射向了李廷真胸口。 却只见,身在空的李廷真身体一僵,劲风划过,却无一丝丝伤害,而李廷真的身体却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噗嗵一声,栽落在地,再无声息。 而明信依旧在前方缓步前行,似乎并未听到背后的动静。 张延龄瞠目结舌地望着这一幕,这是怎么话说的,被打的明信好好的,而准备打人的倒是跌倒在地。难道是自己的话有了效果,这李廷真下留情?但也不用这般给面子吧,居然自动跌落地上。 以五体投地方式给人面子,这可真心没听过啊! 仓啷啷,一阵兵刃出鞘之声响起,从四面八方冲出一群护卫,团团围住了明信,小心翼翼地望着明信。 明信缓缓停步,面无表情地望着这些护卫。 “误会,误会!”张延龄反应过来,冲进包围圈,护住明信,冲周围护卫们喊道。 “李统领,李统领!”有几位护卫冲到李廷真面前,扶起他喊道。 然而,李廷真如同死一般,根本就无法回应他们的喊声。 “小子,你究竟使了何种邪术,居然令得我家统领如此?快快施法解开!”一位护卫望着明信咬牙切齿道。 明信一听护卫此话,转头望向身后躺卧于地的李廷真,随后就是满脸的惊讶,好似刚刚看到李廷真一般,“哟,这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你!”护卫见明合计一脸的无辜,一阵气急。 明信回身望着这位护卫,一脸惊讶道,“这位大人,我的脚可是一直未动分毫,谁知道你家统领不会是羊角疯犯了,这可不赖我啊!” “你!”护卫提刀就待上前与明信理论。 “慢着!”张延龄连忙挡在明信身前,冲护卫喝道,“可我看到了,信明明就没有转身,如何暗算你家统领?” “这?”护卫面色有些为难,毕竟,他自己也看到了,明信确实未曾回头,一直是自家统领在向这位施压搜查追赶,但令人惊慌的是为何自家统领会无缘无故晕厥在地呢?这总得有个说法啊! 而且,眼前这位可是建昌伯,当朝国舅,人家在现场也亲眼看到了,明面上根本就不关这位的事,如果人家硬要保这位,自己也没一点办法,自己如果想要颠倒黑白冤枉这位,可是没法做到的。 但他心总觉得诡异,按说,自家统领一身武功,不会出现低级错误啊!却为何在即将抓获那明信的时候却晕厥在地?这就有些玄幻了!这不是邪法是什么? 想到此,不由得看向李廷真处。 但见,李廷真依旧是晕厥在地,根本毫无醒转的迹象。 张延龄也是紧张地看看李廷真,那家伙不听自己的劝告,死了都是活该,但现在事涉明信,终究希望李廷真醒转,还明信一个公道。 护卫回过头来,望着明信,暗暗下定决心,今日必须让这个书生给个说法,否则如何向大家交待。 “伯爷,今日此事有些蹊跷,必须查清楚,而且李统领晕厥,必须有个说法,还请伯爷谅解。当然,我们不会冤枉这位,但必须随我们前去说清楚!”护卫一拱,不卑不亢道。 张延龄神情紧张地望着护卫,“大家在此,尽皆看到,我家兄弟根本就未曾还击,如何能够判定!” “伯爷,还请不要为难小的们!”护卫拱道。 “什么我为难你们,现在是你们为难我!”张延龄色厉内荏道。 “哼!”明信冷哼一声,抬将张延龄推在一旁,冲护卫走去,“张兄,你不要插此事,我今日还就看看,谁敢动我一根毫毛!我还就不信了,咱大明还没有王法了!” “信!”张延龄望着明信,叫道。 “你!”望着一脸平静的明信,护卫们居然向后退缩几步。 “怎么,我这个弱书生你们也怕吗?”明信讥笑道。 护卫们满脸的通红,心下无比羞愧,自己这么多人居然被一个弱书生吓成这样,真是丢脸啊! “上,拿下他!”护卫有人吩咐道。 “是!”护卫们小心翼翼上前,就待抓捕明信。 旁边张延龄气急败坏地望着护卫,再看看大厅,显然,希望大厅有人能够阻止这场冲突。 明信嘴角闪过一丝讥笑,看来,今日不动点真格的,那厅的贵客是不会出的!那今日就让我来个大闹寿宁候府吧! 一时间,双方剑拔弩张,冲突即将爆发。 “行了,这般纷乱,成何体统!停吧!”寿宁候的声音响起。 张延龄望向大厅,却只见,寿宁候正站在大厅门口,满面不悦地望着护卫们。 护卫们却不理会,只是恶狠狠望向明信,显然,寿宁候的吩咐对他们根本无用。 寿宁候老脸些通红,未曾想在自己府,自己的话居然没人听,不过看看这些护卫,心叹息,唉,毕竟不是自己府之人啊,人家不听也份属应当。 但是,心的不舒服却是被无限放大了,恨屋及乌,不由得,目光狠狠瞪向了躺倒在地的李廷真。 这小子,刚才自家兄弟的话就不听,现在他的下居然也不听自己的,真真是可恶!现在被无声无息放倒了,生死不知,真真是活该! “娘娘有旨,召御医为李统领疗病,一应人等不得喧哗,退下吧!”就在此时,一个女子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轻启朱唇。 “娘娘!”明信一听,脸上浮现了一丝笑意,看来,还真是那位! “诺!”护卫们躬声应是!恶狠狠瞪了明信一眼,架起李廷真退出了小院。 明信自是不以为意,反而转身随他们向院外退去。 “信!”张延龄叫道。 明信头也不回,冲张延龄一摆,走向院外。 寿宁候却若有所思地望着明信的背影,并不留客。 “哎,那位书生!站住!”女子冲明信喊道。 然而,明信根本不予理会,缓缓前行。 女子气得脸色通红,娇嗔道,“明信,站住!” 这下,明信缓缓停下了脚步。 女子脸色稍缓,口喃喃自语,冷哼一声道,“还算你识相,否则,哼!” 却见明信根本未曾转身,口冷冷道,“怎么,姑娘有何指教?” “你?”女子做梦都未曾想到,明信居然会如此高傲,连回身都不回,气急之下,居然说不出话来。 寿宁候却是眼含笑地看看女子,心暗道,“这下,你可碰到铁板了吧!一天到晚趾高气扬地,该!” “如果姑娘没什么吩咐,那明某就告辞了!”说着,明信就迈步向院外走去。 “站住!”女子气得小脸通红,厉声喝道。 明信再次停步,静候女子说话。 “娘娘有旨,明信进见!”女子平复一下心情,出口道。 “请姑娘回禀娘娘,今日明信身体受了惊吓,怕行为失拒,惊扰了娘娘,改日再行进见!”明信终于回过身来,但却是躬身推辞道。 “啊!”这下,不只是女子震惊了,旁边的寿宁候兄弟二人也是震惊无比。 明信居然出言推辞皇后娘娘的召见?还改日再见?你当娘娘是你说见就见的?这家伙,真是胆大包天啊! 好容易将那李廷真之事摆平,这明信居然如此任性,拒绝皇后娘娘的召见,这是怎么话说的! 看看明信面无表情的脸色,寿宁候与张延龄心咯噔一下,难道,明信心还有气?所以抵触进见皇后? 一旁,那位女子怔在当场,一时间竟然足无措。她可从未见过这般样人!娘娘的召见居然也敢推辞!他就不怕被砍头吗? 寿宁候最先反应过来,冲张延龄一施眼色。 张延龄愕然地看看寿宁候,寿宁候再次做个劝阻的势,张延龄才反应过来。 张延龄上前拦住了明信,悄声道,“信啊,你要思啊!今日你还是见见吧,出了这种事,那李廷真醒来,绝不会善罢干休,如果皇后娘娘说句话,这事也就揭过去了!” 明信嘴角一撇,反问道,“张兄,你觉得,我是怕事的人吗?” “好,好,你不是怕事之人。就当给哥哥一个面子,见见皇后娘娘如何?”张延龄一见,知晓明信还有气,连忙改口道。 “张兄,你说说,为何皇后娘娘要见我这个平民百姓?”明信正色道。 “这?”张延龄有些为难地看着明信,显然,此事绝对是难启齿之事。 “好,我不为难张兄,那张兄也不要为难我了!告辞!”明信痛快地转身,就待离去。 “信!”张延龄一把抓住明信。 “嗯!”明信偏头望着张延龄。 “唉!”张延龄摇头叹息一声,“我无法明确告诉你皇后娘的目的,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皇后娘娘绝无恶意,只是有些事想要向你了解。这下,你可以留下了吗?” 明信紧紧盯着张延龄的眼睛,看了半晌,终于,缓缓点头同意。 张延龄欣慰地拉起明信的就向大厅走去。 女子一见明信回身,趾高气扬的神色瞬间恢复,居高临下地望着明信,“你不是身受惊吓,无法进见吗?为何回来?” 旁边的寿宁候与张延龄瞬间脸色变了,这小贱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不是刺激明信吗?我们好容易劝回来,你居然还要气他?二人的目光恶狠狠瞪了女子一眼,心怀忐忑地望向明信,深怕明信挥袖而去。 “姑娘,你番两次阻止我进见娘娘,是何居心?难道,你”明信戏谑地望着女子,一脸的玩味。 明信话的潜台词异常清晰,就是说这女子是自作主张,不想让明信进见皇后。而寿宁候兄弟二人也是一脸的疑惑,是啊,这女子为何一直以来都是一副趾高气扬的神情,平时倒也罢了,但现在是皇后娘娘要召见明信,她这番做作究竟是何用意,难道真的是想阻止明信? 二人疑惑的表情落在女子眼,女子心下咯噔一下,坏了! “你!”女子心一阵慌乱,转头看了厅内一眼,深怕皇后娘娘被这明信挑拨,对她心生芥蒂,说到底,她也只是一个女官,是为皇后娘娘服务的,她的生死被皇后娘娘掌握,如果娘娘先入为主,认为她是自作主张,在其有小心思,只怕自己的下场会惨不忍睹。 随即,女子怨毒地望向明信,这家伙,这番做作只怕是别有用心,想要将自己推下深潭,其心可诛啊! 明信对此,却是无所谓,毕竟自己与她的相处也只是这一次,一个身处宫,一个身处朝野,相见一次绝对不容易,就算有恩怨又如何?于是,他只是静静地望着女子,看她选择是敌是友。 “明信,娘娘召见,但你必须接受检查,还请抬。”女子一咬银牙,缓缓道。 寿宁候见明信脸色有些不愉,连忙解释道,“信,这位乃是娘娘身边女官,职责所在。而且,接受检查是外臣进见娘娘的必备续,还请信谅解。” 他的意思就是,并非女子为难于他,这只是正常续。 明信一皱眉,之前那李廷真也是这般,要检查自己,本不想受此侮辱,所以他才想要离去,大不了不见这位贵客吗?如今知晓是皇后娘娘,心理解,人家乃是履行职责,但心依旧不舒服,毕竟前世今生自己没有受过这般待遇。 如今这小姑娘居然也要来搜查,还是这般,那之前的坚持又有何意义呢? 这并非明信矫情,而是明信前世今生都未曾进见过大人物,如今这般有侮辱性质的检查,还是由自己不待见的人来检查,过不了自己心的那道槛啊! 女子眼闪过一丝得意,小样,你再牛,终究还是得接受咱的检查吧!让你神气! 待女子想要上前检查,但看看明信的神情,心依旧有些踌躇,不敢上前,她深怕明信再出什么幺蛾子,给她难堪。 旁边的寿宁候与张延龄也是无法,毕竟这是规矩,破坏不得啊! 第五百六十章 娘娘探底 终于,明信目光趋于坚定,不见也罢! 明信环视一周,满含歉意地望了寿宁候与张延龄一眼,冲寿宁候一抱拳,就待告辞。 却在此时,厅内传来一阵温和的话语。 “罢了,让明哥儿进来吧!” 寿宁候与张延龄一下松了口气,面上浮现出笑容。 明信也是一怔,这位居然让自己进去? 那位女子更是一愣,这不合规矩啊!看看明信,无奈地闪过一旁,冲明信做个请的势。 “走吧!”张延龄可不管那,上前一把抓着明信就往厅里拉,好容易同意了,别又被这明信跑了。 明信回过神来,笑笑,任由张延龄拉着自己踏入大厅。 明信踏入大厅,却只见主位上端坐着一位贵妇,只见她肤如凝脂,颈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娥眉,双目之映射出探寻的光芒,投向明信。 明信上前,不卑不亢,一拱,“见过贵人!” “大胆,皇后娘娘当前,你还不跪下请安!”身后跟进来的女子大声喝道。 明信嘁然一笑,并不答话。 “皇后娘娘,信自幼居于陵县,不懂礼数,还望见谅!”张延龄连忙上前解释开脱。 “罢了,罢了,如今不是宫内,咱们就按自己人的礼数来就可以了!”主位贵妇巧笑盈盈一摆,和气道。 明信一听,微然一笑,悄然间撇了女子一眼。 女子恶狠狠瞪了他一眼,上前立到皇后身后。 “好,就依姐姐!”张延龄立刻顺杆往上爬。 明信一听,心下明白,这位正是弘治帝唯一的爱妻,张皇后,也就是寿宁候与建昌伯的姐姐。 这位张皇后,河北兴济人,父为国子监生张峦,母金氏。成化二十年二月,张氏选立为太子妃;十月,立为皇后。孝宗笃爱皇后,不立妃嫔,帝后宫同起居,如民间伉俪。孝宗以皇后故,颇为优待外戚,追封岳父张峦为昌国公,封妻弟张鹤龄为寿宁侯、张延龄为建昌伯。 “明哥儿,坐!”张皇后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明信,笑道。 “是!”女子不情不愿地上前为明信搬张椅子。 “谢贵人!”明信一施礼谢过坐下。 此时的寿宁候与张延龄纷纷落座。 “明哥儿,听说,现在的名轩阁是你在打理?”张皇后冲明信问道。 “不错,承蒙候爷与伯爷看重,信小尽绵薄之力。而且,正是二位对信的帮衬,信才能在京师站稳脚跟!”明信欠身回道。 “哦,那哀家在此替弟弟们先行谢过明哥儿的帮衬。”张皇后冲明信道。 “不敢!实乃是候爷与伯爷在帮衬我,明某不敢居功。” “确实,信帮了我们不少忙!”寿宁候笑着对张皇后道。 “那你们怎么不好好对待明哥儿呢?”张皇后嗔怪道。 “这您可冤枉我们了,我们现在对信可是有求必应啊!”张延龄在旁搞怪道。 “你呀!就知道说大话!”张皇后宠溺地望着张延龄,用点点他。 “不信您问信啊?”张延龄一脸的不服气。 “不错,两位国舅对明某确实是照顾有加,明某深深感谢啊!”明信表态道。 “看,是不是!信说的您总信了吧!”张延龄望着张皇后,一脸的得意。 “唉,人家是客气,你还当真了!”张皇后嗔怪地瞅了他一眼。 “这是真的嘛!”张延龄一脸的不服气。 寿宁候在旁不说话,让自己的弟弟在那儿插科打诨。 还别说,经过张延龄这一番撒娇卖荫,气氛不再如之前般凝重。 明信目光闪烁,望着张皇后心讶异,怪不得这位在后宫之如此得势,还令弘治帝独宠一人。 这般调节气氛的本事可真的是炉火纯青啊! 要知道,之前因为那李廷真、女官与自己的冲突,令得自己心有所芥蒂,如今这张皇后有心调节之下,带着张延龄一阵插科打诨,轻描淡写之间,就把之前尴尬的气氛一扫而光。 厉害啊!不愧为六宫之主啊! “好了,这些咱们就不用争执了!反正是人家明哥儿一番帮衬,你们才有如今的清闲啊!”张皇后盖棺定论道。 “姐姐说得是!”寿宁候在旁应道。 这次,张延龄倒没有再争,只是笑笑看看明信。 明信也不再谦逊,只是低头在那儿倾听。 “明哥儿,你在京师有什么要办的,尽管向我这两位弟弟提,如果他们无法办到,还有哀家呢!”张皇后冲明信道。 “谢娘娘!”明信连忙致谢,这句话可重了,要知晓,人家可是一国之母,居然如此放话,这份人情可就大了!他也唯有应承。 “明哥儿,这些可是你所作?”张皇后从旁边拿过几本小册子,递给女官。 女官双捧着册子,来到明信面前,递给他。 明信有些不解地看看张皇后,再看向女官的册子。 咦,最上面一本册子居然是他来到京师之后,有人爆料的那些内容书册。 再翻看一下,咦,居然是他在陵县、济南府作的一些诗词,居然还有自己所作的科举试题,以及自家书坊出的那些科举应试技巧。 明信猛然抬头望向张皇后。 “明哥儿,哀家并不是想如何,只是想看看你的才学!这些是否尽皆是你所作?”张皇后笑道。 “不敢,正是明某所作!”明信稍一皱眉,坦然道。 “好,那哀家就放心了!”张皇后意味不明地看看明信,笑着点点头。 明信有些不解,这位张皇后这是要干什么,只是确认这些是自己所作就可以了吗? “对了,听说,明哥儿的明家学堂还设了武堂?”张皇后感兴趣地问道。 “是!”明信回道。 “还听说,明哥儿武堂的学员这次要参加武举,不知是真是假?”张皇后如同好奇宝宝般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地问。 “正是,明某也是想让这些学员搏个前程,毕竟,学得武艺,卖与帝王家嘛!”明信毫不讳言道。 “好,好一个学得武艺,卖与帝王家!”张皇后目光闪烁,击掌叫好。 “娘娘见笑了!”明信脸色微微有些红意。 “不,说得好,说得好!”张皇后击节叫好,“学得武艺,卖与帝王家,这是至高愿望啊!” “娘娘谬赞了!”明信拱道。 “我听鹤龄说,你的学员居然击败了宣武镇的将军?不知是真是假?”张皇后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信。 显然,她有些不相信,只是学堂的学员,居然能够将上过战阵的将军击败,这有些玄幻啊!她得确认一番。 “候爷说差了,实际上,是那些将军下留情,令学员们占了些小便宜,明某可不敢败坏人家将军的声誉。”明信连忙解释道。 “这也就是说,学员们确实在将军下讨了便宜?”张皇后瞪大眼睛望着明信。 “侥幸侥幸!”明信连连摆。 “是这样啊!”张皇后目光迷离,有些恍惚,继而看向寿宁候与张延龄。 寿宁候兄弟点头认可。 “好,好!”张皇后连连叫好,随即问道,“不过,明哥儿啊!听说,你是武堂的教习啊!学员们的武艺尽皆是你所教吗?” “这?”明信有些出乎意料,为何这张皇后对武堂这些信息感兴趣呢?不合常理啊!论说,她应该关心儒堂之事啊,为何对这武堂之事如此有兴趣? “信,你照实说就好!”张延龄忍不住在旁提醒道。 张皇后与寿宁候隐讳地瞪了张延龄一眼。 张延龄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不瞒娘娘,确实,明某是武堂教习,而且,学员们的武艺确实是明某所教。”明信心疑惑,在他的神识当,这一切小动作自是看在眼。这几人究竟是什么意思?今日为何如此怪异?就连张延龄也是怪怪的,难道有自己不知晓的事? “那就好,那就好!”张皇后出了口气,眼闪过一丝欣慰,好似极其满意,心有事情放了下来。 好什么?为什么好?明信的疑惑越来越多。 但是张氏姐弟根本就不解释,他也无从猜起。 张皇后看看厅外的天色,转头看向明信。 “好,今日劳累明哥儿来见哀家,辛苦了!” “不敢,不敢!能够进见皇后娘娘,是明某的荣幸!”明信连忙表态。 哼!那位女官不由得嗤之以鼻,你荣幸还那么矫情,几次番要离去?真真是口蜜腹剑之辈!虚伪! “好,哀家也得回宫了!”张皇后看着明信,满意地点点头,说着,就站起身形往外行去。 女官连忙跟随伺候。 “娘娘,不如就在此用午膳吧?”寿宁候连忙站起,向张皇后道。 张延龄与明信连忙站起,在旁躬候。 “不了,陛下还在等我,说是今日有事相商!”张皇后摇头否决。 寿宁候一听也就不再相劝。 “对了,明哥儿啊!”张皇后好似想起什么,停在明信身前。 “娘娘有事尽管吩咐!”明信连忙躬身应道。 “刚才李统领也是履行职责,就是有些急躁,令明哥儿受惊了!你切不可放在心上啊!” “信不敢!”明信连忙表态。 不敢?你比谁都敢!女官望着明信,心暗暗吐槽。 “那就好!听说明哥儿医术惊人,刚才李统领临时犯病,依明哥儿看,李统领这是得了什么急症?”张皇后望着明信问道。 “这?”明信眉头一皱,张皇后这是猜到是自己下的脚,想让自己为李廷真治疗啊!如果自己现在为其治疗,岂不是不打自招!而且,如果治好李廷真,只怕那家伙今后会找自己麻烦,现在自己在京师立足未稳,岂不是又树下一个强敌,这可不符合自己的利益啊! 本来,他准备让其晕厥一日自会醒转,但却会有后遗症,今后只要运功动就会令其经脉有所损伤,长此以晚,不出两月,全身功力就会尽数丧失,自己也算解决了一个隐患。 但人家张皇后如此说,也就是将李廷真此番作为定性了,就是犯病了,与自己无关,给了自己台阶下,如果自己不识好歹,好像也是不好吧! “李统领那儿,哀家会与他说的,是明哥儿治了子他,想必,以且他会感激明哥儿的。”张皇后继续道。 这下,明信不再犹豫了,人家张皇后已经如此说了,也就是说,后续的恩怨她为自己解决,李廷真今后不会找自己麻烦的!后顾之忧也就解决了。 罢了,就给张皇后一个面子吧! “启禀娘娘,依信看,李统领是急气攻心,引发脑疾,晕厥过去,并无大碍,只需服食一剂药汤,即可痊愈,不过,现在娘娘要回宫,也来不及了。” “这?”张皇后凤眉一皱,有些不悦。 自己都如此给这明信台阶下了,他居然如此不识好歹! “不过,明某还有一粒丹药有些攻效,回去让李统领服食,自可痊愈。”明信当然看到了张皇后的怒意,但却不以为意地缓缓道。 听到此,张皇后不由得撇了明信一眼,这家伙,你说话能不能不大喘气,一口气说完,让自己差点误会! “行!”张皇后哼出一个字。 明信此时已经从袖取出了一个瓷瓶,递给女官,并嘱咐道,“回去之后,以温水服下,半个时辰之内就会醒转!” 哼!女官接过瓷瓶冷哼一声,转头随张皇后而去。 几人来到演武场,却见演武场,停着几辆马车,护卫们团团围着马车,保护得密不透风,女官搀扶张皇后上了马车,车夫驾车而去。 张皇后欣开车上小窗帘,冲寿宁候等人摆摆。 寿宁候、张延龄、明信等躬身为礼。 随后的护卫们恶狠狠瞪了明信一眼,催马而去。 明信笑笑,不以为意,再瞪也瞪不下自己一根毫毛,何必与他们置气。 寿宁候、张延龄、明信目送张皇后大队人马而去。 “候爷,娘娘此来究竟是何用意?”明信一见人家已经走了,连忙向寿宁候兄弟寻求解惑。 第五百六十一章 各方猜测 ♂ 确实,那张皇后没头没脑地就只为的见自己一面?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人家那是一国之母,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读书人,还是未曾进入朝堂的读书人,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但今日看这情形,只怕是专门前来见自己一面的,而且,还问了一些自己的事,显然之前肯定已经调查过自己了,否则不会准备得那么充分。他自是好奇不已。 寿宁候与张延龄对视一眼,神秘一笑,“我们兄弟二人也不知晓,今日皇后娘娘突然驾临,说是想要见见你,我们只好前去延请,真心不知她的来意啊!” “真的?”明信深表怀疑。 寿宁候也许是老奸巨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望着明信,淡定地点点头。 而张延龄可能就功力差一些了,目光稍微有些闪烁。 看来,这二位是知晓来意的,但却不能告诉自己。 难道与那位有关?明主心一动,但看看这二位的情形,只怕真的不敢告诉自己。 也罢,反正自己早晚会知晓,就不急于这一时了。 “对了,信,如果那李廷真敢找你麻烦,你只管来找我。”寿宁候转移话题道。 明信看看寿宁候,笑笑,“好,到时,免不了要麻烦候爷。” “说什么呢!这些事情毕竟是在候府发生的,本候自是有责任维护你周全!”寿宁候一瞪眼,满面不悦道。 “好,那就谢过候爷了!” “自家兄弟,不用客气!”寿宁候一摆。 “那好,明宅还有很多事物要处理,就不打扰候爷了!明某告辞。” “信慢走!”寿宁候知晓他忙,故此,也不留客,客客气气地将明信送出府。 而李玉与兰馨儿早已在门房等候。 明信一行紧急慢赶向明宅奔去。 “什么?皇后从寿宁候府离开?”李东阳一皱眉,,望着李兆先满脸的不可思议。 “不错,稍顷,明信也离开了候府。”李兆先点头应道。 “李兄,难道张皇后见了明小友?”旁边一个话语传出。 嚯,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那刘大夏。 此时的刘大夏也是满面疑云,不解地望着李东阳。 “应该如此,从时间上来看,张皇后不会太早,应该是清晨去的寿宁候府,而那明信也是在寿宁候府管家相召之后,随后才去的寿宁候府,从时间上来看,应该是张皇后召见的。”李东阳缓缓道,毕竟,这事涉一国之母,他们也不敢妄自揣测。 “但张皇后为何要召见乡野之人呢?”刘大夏一脸的不解。 “是啊!这不符合常理啊!如果说是因为明小友帮衬了寿宁候兄弟,她想当面致谢,也说不过去啊!如果想要感谢,可以直接赏赐钱财物即可,哪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的,亲自上门啊!”李东阳低头思索着,缓缓道。 “按说,即便是感谢明信,也不应该亲自前去啊!”刘大夏附和道。 “那你说这张皇后究竟有何用意?会不会是陛下的意思?”李东阳望着刘大夏,一字一句说出,显然,他也很是疑惑,只能大胆猜想。 “不会,无论如何,明小友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都不足以让陛下与娘娘同时关注啊!”刘大夏摇头否定。 “那这是为何呢?总不致于会无缘无故去见一个平民百姓吧!即便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读书人,也不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啊!”李东阳眉头紧锁,摇头叹息。 “对了,会不会是?”刘大夏突然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惊叫道。 李东阳听到刘大夏的惊叫,一脸惊诧地望着刘大夏,“难道是?” 二人面面相觑,惊诧异常。 但同时,双双点头,一时间缄口不言。 旁边的李兆先惊奇无比,看来,这二位长辈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心有灵犀地停下了嘴,未曾说出口。 “父亲,刘大人,究竟因为什么呢?”李兆先好奇地问道。 二人对视一眼,冲李兆先摇摇头。 李兆先心一惊,究竟是何事,这二位居然不敢说出口,这太奇怪了!然而,他见二位长辈如此郑重其事,也不敢再问。 李东阳与刘大夏对视长叹,异口同声道,“希望他应对得当吧!否则,就是滔天大祸啊!” 说完,二人更是满面的忧虑,再不敢喧之于口。 武定候府。 “你说什么?皇后娘娘与明信先是脚前脚后进了寿宁候,半个时辰之后相继离开了寿宁候府?”郭勋抓着一位黑衣人的衣襟,满面惊讶地问道。 “不错,此乃实情!”黑衣人肯定地点头。 “好了,勋儿,不得惊慌失措,大事当前,要沉得住气。”武定候满脸的不悦,这个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这脾气有些太过急躁,还没怎么着呢,就如此失色,还得多多锻炼啊! “父亲!”郭勋转让头望向武定候,满面焦急。 “行了,住嘴!”武定候厉声喝道。 郭勋一听,知晓父亲有些光火,不敢再行争辩,只好低头沉默。 “行了,你下去吧!”武定候冲黑衣人吩咐道,“还有,你现在密切监视那明信,看后续还有何事,及时回报!” 却原来,武定候居然派人监视着明信。 黑衣人应是而去。 “父亲!”郭勋见黑衣人离去,冲武定候叫道。 武定候挥制止了郭勋的询问。 随即,他来到门前,左右观瞧一番,见庭院当一无动静,关上房门,来到郭勋近前。 “勋儿,你有些鲁莽了!”武定候冲郭勋叹道。 “这是为何?”郭勋有些不解地问道。 “皇后娘娘微服出巡,这是何等大事?你想,会不会是陛下许可的呢?”武定候接连几个问题问出。 “您是说?”郭勋吃惊地望着父亲。 “不错,我估计,此次张皇后的出行,是陛下允准的!而且,是打着探望兄弟的名义,否则,不会在寿宁候府?”武定候点头道。 郭勋看看父亲,低头思索,稍顷,抬头望着武定候,“父亲,你为何会下此结论?” “你想啊!如果不是打着探望兄弟的名义,张皇后如何能够私自出宫?”武定候见郭勋思考,欣慰地解释道。 “也是!”郭勋点头认可。 “再有,既然动用了禁卫军,说明陛下应该知晓。” 郭勋依旧思索着。 “但是,张皇后呆的时间不对!” “时间不对?”郭勋猛然抬头,皱眉不已。这是怎么话说的?探望兄弟还有时间限制? “你想啊!既然是探望兄弟,为何如此急匆匆的来去?”武定候提示道。 郭勋恍然大悟,不错,确实,如果是探望兄弟,绝对会留下用午膳,但张皇后此次却只是呆了半个时辰就急匆匆离去。而且,依照以往的经验,张皇后总得是在午膳之后,休憩几个时辰,才起驾回宫的,今日这行踪确实有些诡异,不合常理啊! “再加上,张皇后到了寿宁候府后,候府的管家立刻前往明宅,去请明信,这又说明了什么呢?”武定候看向郭勋,显然,是在考校于他。 “也就是说,张皇后,此次出行的目的,并不是寿宁候兄弟,而是明信!”郭勋眼前一亮,接话道。 “不错,你终于明白了!”武定候欣慰地望着郭勋。 “但那张皇后也与明信没有什么交集啊!为何此次专程前去会这明信?”郭勋有些不解地望着父亲。 “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论说,那明信只不过是帮助寿宁候令其生意兴隆,应该没有什么值得张皇后上心的地方,但为何此次却专程见明信呢?这里面一定有个症结所在!就是咱们不知晓!必须得查实,否则今后与那明信的合作心不踏实啊!”武定候眉头紧锁,百思不得其解。 相反,郭勋的面上有些怪异,看看父亲,话到嘴边,却是未曾说出口。 “勋儿,你与那明信交往过程,有何独特之事吗?仔细想想,咱们再分析分析,应该就是这些时日之事。”武定候望着郭勋希冀道。 “父亲,孩儿也真心不知晓啊!”郭勋苦笑道。 “是啊!”武定候一想,也是,勋儿前些时日与明信闹翻,好容易各好如初,还重新进行合作,这也是自己的面子,他应该也不知晓究竟为何? 唉!武定候长叹一声,如果不知晓张皇后的用意,总归是不放心啊!祖训上说了,必须时刻与陛下保持一致,否则,武定候府大祸临头为时不远矣!必须弄清楚!武定候下定决心。 “勋儿,你明日去明宅旁敲侧击打听一下,必须弄清楚,张皇后的来意,否则,咱们与他明府的合作,只怕无法尽心!”武定候冲郭勋吩咐道。 “父亲,我认为,此次应该不是什么坏事,咱们不能与明信再次撕破脸啊!”郭勋一听,知父莫若子啊!他一听就知晓,父亲只怕心下忐忑,有了退缩之意。 但他心有一丝明悟啊!这张皇后去见明信,只怕与那位有关,这对明信来说,却绝对是好事,自己搭上这次顺风船应该是十拿九稳的,岂能破坏在明信心的印象,但却又无法与父亲明说! 毕竟,自己如果说错判断错,只怕这武定候府第一继承人的位置就不稳了!还是谨慎些为妙! 武定候奇怪地看看郭勋,这小子的性格不是这样的啊!难道还有什么瞒着自己? 但郭勋此时的面上一脸的诚恳,显然是为武定候府考虑。 也罢,谁让那是明信对武定候府有救之恩,也罢,先看看再说明吧! “好,那你就时刻注意明府,如果有什么情况,及时回报,咱们不能被一起拉下水!”武定候吩咐道。 “是,孩儿必当以武定候的利益为重,绝不让武定候府陷入泥沼!”郭勋信心十足道。 “好,就依你,但要切记,必须将武定候的利益放在第一位!如果武定候有难,任何人,任何事皆可抛弃!”武定候郑重其事地吩咐道。 “孩儿明白!”郭勋低头应是。 京师某处宅院。 “你说明什么?皇后娘娘从寿宁候府出来?”暗影之一个身影问道。 “不错!这几日,我每日蹲守在明宅,今日明信去寿宁候府,我跟踪而去,发现他只呆了半个时辰,随后被寿宁候与建昌伯送出。之前,我却看到了宫内的一位大内侍卫,份属后宫,也是巧了,之前有次执行任务,我见过,那侍卫正是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卫,只要皇后娘娘出宫,他必跟随,故此我知晓,那是皇后娘的凤驾。”刑影回道。 “难道?”暗影之的身影思索着,房内陷入沉静。 “你确定,那明信是在皇后娘娘走后出来的?”暗影的身影问道。 “回禀秘使,属下敢用人头担保!”刑影将胸膛拍得嘭嘭作响,承诺道。 “嗯!那你继续监视明信,有风吹草动,必须立刻回报!”秘使吩咐道。 “属下明白!”刑影应声而去。 “明信,你成长得越来越快了,怪不得我,这次,一定得让你万劫不覆!”秘使自言自语道。 此时的,皇宫之。 张皇后的凤驾来到了一座宫殿之外。 “樱雪,去治好李统领,就说我说的,让他不得找那明信的麻烦,至少是在武举之前!”张皇后吩咐道。 那位女官,也就是樱雪应是而去。 张皇后迈步走进了大殿。 赫然,正面龙案后面坐着的正是那弘治。 弘治望着张皇后,一脸的喜意。 “如何?你可感觉这明信是否真的有真才实学?” “陛下,还是您的眼光独到!这明信确实是有真才实学啊!”张皇后竖起大姆指道。 “不是我眼光独到,是咱们那位有神气啊!”弘治叹道,“更何况,这明信只怕是陆先生的关门弟子啊!一应才学只怕已经尽数教给了他!” “真的,他是陆先生的门生?”张皇后惊讶地望着弘治。 第五百六十二章 家乡来信 “从所了解的各方面情况显示,这明信确实是陆先生的亲传弟子。”弘治点点头。 “从各种表现上看来,确实像是。”张皇后思索着道,“而且我问过鹤龄与延龄了,自从他们相识之后,这明信的段可谓是层出不穷,比之当年陆先生的段更加繁多,会不会是当年陆先生根本就未曾将自己的本事尽数展露?” “嗯,也有可能!”弘治点点头,叹息道,“毕竟当年是咱们将人家逼走的,根本就未曾给予陆先生展露的会啊!” 作为当年的见证者,张皇后也是满脸的遗憾,但看到弘治如此内疚,劝慰道,“陛下,毕竟当年你也是迫不得已,这不现在明信来到京师,也算是陆先生给了咱们补偿的会了。大不了,找会多多提拔一下那明信就行了,想必陆先生听说后,也会原谅咱们的!” “我倒是不担心陆先生,毕竟,如今既然他让明信前来京师生,还带着信物,只怕当年之事已经在心放下了。我担心的是,从各种迹象表明,这明信可不是省油的灯,如果知晓自己的恩师当年受了那般的不公正待遇,会不会泛起报复的心思呢?”弘治眉头紧皱,忧虑道。 “确实,那明信还真不是省油的灯。”张皇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咦,你如何得知?”弘治一阵惊讶地望着张皇后。 张皇后将此次见面的前因后果一一述说。 “什么?就因为李廷真想要搜身,他就转身而去?”弘治有些难以置信。 “不错,而且,这明信也不知用了何种段,居然令得那李廷真没有近身就晕厥,事后,臣妾问了几个护卫,他们也未曾看出来,而且经过检查,根本就发现不了李廷真究竟为何晕厥!” “是吗?”弘治看着张皇后,皱眉不已,“看来,这明信的段还真是神鬼莫测啊!对了,那李廷真现在可还好?” “臣妾已经许诺那明信,今后李廷真不会找他的麻烦,而且,他也已经给了丹药,李廷真应该无大碍!我已经让樱雪去为其服下,看看效果再说!” “不行,来人!”弘治一听,摇摇头,转头喝道。 “诺!”从大殿外进来一人。 “去,立刻通知樱雪,先不要给李统领服药,再召陈准、牟斌去查探李统领究竟了何种段。” “诺!”来人应是之后,迅速转身而去。 “陛下,用得着如此大张旗鼓吗?”张皇后有些不解地望着弘治。 “无论如何,必须了解明信的段,毕竟,他与我们家那位可是相交甚厚,多了解一些没坏处的!”弘治笑笑。 一提那位,张皇后满脸的温柔,不自禁笑靥如花。 “对了,你觉得照儿可以跟他相处吗?”弘治问道。 “这?”张皇后低头思索半晌,抬头道,“依照目前来看,应该可以,而且听鹤龄与延龄说,这明信对照儿极其照顾,甚至可以称得上宠溺。如果相处,应该不是什么坏事?” “是吗?”弘治不置可否。 “怎么?陛下还有疑虑?”作为同床共枕多年的夫妻,张皇后一见之下,就知晓弘治还是有些顾虑。 “唉!”弘治长叹一声,看一眼张皇后,眼带着一丝苦涩。 “陛下还请宽心,如果那明信真的对咱们有戒心,绝不会如此明目张胆地与照儿来往,还如此表现。” “你可不知道,那小子有多精,我就怕陆先生已经将所学尽数教授与他,那咱们可探不出他的底啊!你不见他来京师这段时间,将多少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弘治摇头叹道。 “无妨,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想必那些谋算根本就起不到多大作用,陛下还是太过关心了!”张皇后微微一笑,宽慰道。 弘治眼前一亮,是啊,这京师可是咱的地盘,岂能容他一个小小的读书人搅风搅雨! “还是皇后想得通透!”弘治冲张皇后笑道。 “陛下只是关心则乱罢了!”张皇后笑道。 “好了,不管如何,这小子得好好让人看着,要不然,谁知道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陛下说的是,相信他就算是孙猴子也逃脱不了您这位如来的掌心!” 弘治笑笑,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好了,来说说鹤龄、延龄对这明信的一些接触之事。” 张皇后笑笑,开口将从寿宁候二人口的明信各项事宜一一道来。 一说一听,时间慢慢流逝。 而就在弘治与张皇后相谈相商之时,京师的各大府邸纷纷动了起来,毕竟,一国之母去见一位布衣,这个消息可是太劲爆了。 相应的,明信的知名度更上一层楼,令得这些达官显贵们愁眉不展,这明信可是太能折腾了,居然连皇后娘娘都惊动了,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除了弘治、张皇后、寿宁候、张延龄,就连明信这个当事人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了何事,更别提他们了!除了李东阳、刘大夏、武定候、郭勋这几位当事人隐隐猜到之外,全京师只怕还真心没几个人知晓张皇后的用意。 但这都不妨碍,明信在他们心的地位再次攀升。 于是,明里暗里,明宅附近的探查人员更加多了起来。 明信、兰馨儿、李玉终于回到了明宅大门处。 “信!”明远满面笑容地迎上前来。 “咦,族兄,这是有什么好事啊?”明信一见之下,心一动,急忙问道。 “你猜!”明远冲着明信一脸神秘。 “还是先来见见馨儿吧!”明信却不接这茬,拉过兰馨儿解释道。 “什么?这是馨儿?”明远望着这个一身男装的杏眼男子傻眼了。 “馨儿见过兄长!”兰馨儿上前就是一个万福礼。 明远望着眼前诡异的万福礼,咋那么别扭呢? “行了,走吧,咱们进府!”未等明远回礼,明信一拉兰馨儿,也不理明远直奔府内。 明远望着明信的背影,一阵气急,本来自己想要显摆显摆,未曾想,人家明信根本就不接这茬,唉,这个猴精啊! 唉,对了,得告诉他啊!明远也顾不上再去拿捏,连忙追赶上明信一行。 “信啊!好消息!好消息!”明远望着明信,想要从他脸上看出一丝好奇。 然而,对于明信这只小狐狸来说,明远道行还是有些浅了,人家根本就不理这茬,只是带着兰馨儿为她一一解释明宅的布局结构。 “馨儿,这是前院!” “馨儿,这是大厅!” “馨儿,后面是住宿之所!” “馨儿,再后面是演武厅!” …… “信,老家来信了!”最后,明远见再装神秘已经没戏,只好将好消息说出。 “真的?”未等明信问话,兰馨儿已经兴奋地叫了起来。 对于这位未来的家主夫人,明远还是很喜爱的,毕竟,兰馨儿经常去陵县明府,知书识理,甚得明家上下欢心。 “是啊,馨儿,老夫人来信了。” “姑奶奶如何说?”兰馨儿追问道。 旁边的明信一听是老夫人来信,眼闪过一丝光芒,盯向明远。 “这,我没看。”明远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看看兰馨儿摇头道。 兰馨儿见明远撇向明信的眼神,心下了然,毕竟,信是给明信的,明远岂能先看?冲明远笑笑,不再说话。 明远从怀取出一封信,递给明信。 明信接过书信的一瞬间,居然颤抖了一下,显然,他的心并非面上表现的那般镇定。 明信低头看向的书信,却见封面写着几个大字,信儿亲启。 不自觉地,明信眼泪花闪现。 “还有,福伯来信,说是他们已经到了天津卫,不日就会来到京师。”明远见此,不想看明信失态,继续爆料道。 “真的?”明信这下不淡定了,抬头望向明远。 “不错,这不,福伯已经在信说了。”明远见明信破功,心暗暗得瑟,小样,这下还不招! 说着,明远从怀又取出一封信。 明信一把抢过书信,翻开一看,哦,还真是福伯的笔迹! “启禀少爷,我等已经到达天津卫,大家一切安好,在天津卫先行整顿一番,不日就会到达京师!” 倒也简明扼要!明信一脸喜色,是啊,如今他什么都不缺,只是缺些人,福伯一来,相信孙副宗主他们也应该随同前来了,这又是一大批人啊!真是雪送炭啊!给力! “族兄,速派人前去码头等候,福伯他们一来,马上回报,咱们去迎接他们!” “是!”明远兴奋地应是而去。 “李大哥,你先带兰家妹妹在大厅饮茶等候,我去去就来!”明信吩咐完,冲兰馨儿点点头,拿着信件就往后宅走去。 兰馨儿理解地看看明信,随李玉前去大厅等候。 却说明信来到后宅,激动不已地打开大母的书信。 信儿悉,近日身体可还无恙,出门在外,一应诸事希望你小心行事,切不可大意。来信已经收到,知晓你一切事物顺利,我心甚慰。 接下来,就是一通嘱咐,字里行间显露了大母对他的思念与关切。 明信心神激荡,这世所仅存的血脉亲人的谆谆教诲,字里行间洋溢着大母对他的深情慈爱,令他不能自已。 明信稍缓心神,继续观看。 大母已经将你赴京之事告知兰家上下,也获得了兰家上下的同意,可以延迟婚礼。但却未曾想馨儿居然留信北上,兰家老祖宗已经派人前去京师寻找。但你也要切记,专心寻找于她,不得让她受到半分损伤,切记切记! 另,找到之后劝其回归家园,如果实在不听,你可将其留在身边,静待兰家来人。但这一切必须保密,否则,馨儿女儿家的贞洁清白会被玷污,谨记,谨记! 家一切安好,不用惦念,只管在外建功立业,大母盼望你的好消息早日来到! 接下来,又一番叮咛嘱咐。 话虽啰嗦,但明信看着这话语心温暖,前世今生这来自亲人的唠叨他还真心未曾体验,如今看来,真是暖心的良药啊!午夜梦回的孤独与寂寞被这话语温暖得一扫而空。 明信一遍遍看,一遍遍念,总也没个够。 良久,良久,时间流逝。 “信,该用膳了!”门外传来了明远的呼声。 明信抬眼望向窗外,咦,天光居然已经黯淡下来。 明信收好信件,起步来到门外,与明远来到了餐厅。 此时的李玉与兰馨儿早已入座,显然,是在等他。 却见兰馨儿依旧是一别男子装扮。 明信一皱眉,“馨儿,你难道没拿包袱吗?” 对啊!兰馨儿一拍脑袋,“我去换女装!” 说着,兰馨儿站起身形就向外走。 明信待要叫住,却见兰馨儿返身走了回来。 “明哥哥,我去哪换去呀?” 明信有些好笑地望着她,这个傻丫头! “好了,先坐下,你先看看大母的信!”说着明信取出书信递给兰馨儿。 “这好吗?”兰馨儿望着信件,有些为难地看看明信。 明信一见,心明了,这丫头以为这信是写给自己的,“行了,看看吧,大母信提到了你!” “提到了我?”兰馨儿心下一惊,言词闪烁、心虚地看看明信,小心翼翼问道,“说我什么了?” 明信看着兰鏧儿这副小心翼翼的样子一阵好笑,“大母什么都告诉我了!也有嘱咐你的,你先看吧!” 兰馨儿一听,面色一白,心暗道,坏了,难道姑奶奶让明哥哥将自己送回去?一想之下,心惊胆颤,连忙拿起书信看了起来。 走马观花地看完之后,兰馨儿拍着酥胸一阵自我安慰。 哦!还好,还好,没有让送自己回去! 随即,可怜兮兮地望着明信问道,“明哥哥,你不会将我送回去吧!” “仔细看看,大母吩咐得很明白的!我会依照执行!”明信面色一板,冲兰馨儿道。 兰鏧儿一听,瞬间面色垮了下来!刚才没仔细看,难道大母还有其他吩咐? 连忙再次垂头细看,一字一句,细细看来。 第五百六十三章 前程往事 “明哥哥,真的没有吔!”兰馨儿满面笑容地望着明中信。 “当然,大母一直以来最心疼你,想想也绝对不会让你难过的!”明中信宠溺地望着兰馨儿。 “不过,姑奶奶信上还说,等兰家来人,就会将我送回去啊!”兰馨儿面色一垮,可怜兮兮地望着明中信。 “嗯!确实!”明中信面色一肃点点头。 “明哥哥,你得为人家做主啊!人家才不想回去济南府呢!”兰馨儿摇着明中信的胳膊,一阵撒娇,“到时,你可得为人家出头啊!” “好了,好了,到时一定为你出头!”明中信被摇得一阵心神恍惚,深切感受到了兰馨儿的魅力,不知不觉间做了承诺。 “好吔,咱们一言为定!”兰馨儿瞬间心情高涨,举起手指,萌萌地望着明中信,一脸期待。 望着兰馨儿举在眼前的手指,明中信清醒过来,看着兰馨儿那萌萌的表情,一阵无奈。 唉,美色诱人啊!一时不慎,居然中招了! 但是,面对这心中惦念的美人,心中一阵无奈,自己怎能忍心拒绝呢?也罢,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明中信伸出小指,向兰馨儿做出了承诺。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兰馨儿一本正经地与明中信立下了诺言。 望着兰馨儿欢天喜地的表情,明中信心中一阵满足。 自己的承诺换来了兰馨儿的喜悦高兴,很值了!明中信心中一阵满足。 “行了,馨儿,事已至此,咱们就不用再行探讨了,你安心在此呆着,我保证,一定会令你与大母为我庆幸,为我骄傲的!” “我想念,明哥哥是这世间最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兰馨儿满眼崇拜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笑意盎然地望着兰馨儿,这,就是他将要厮守一生的伴侣,也是他今生唯二的牵拌! “行了,你去歇息吧!”明中信嘱咐道道。 兰馨儿温柔地应承道。 “我会让人将膳食送去,你先沐浴一番!”明中信温柔地嘱咐道。 “就听明哥哥的!”兰馨儿应声而去。 “族兄,一应事宜麻烦你去准备吧!我还得看着这些小家伙,切不可让孙副宗主感觉怠慢!” 明中远点头应是,毕竟,已经来了京师这么些时日,明中信交往的人员结构太过庞大,身份也太过尊贵,他自是总结出了一套接标准,虽然都是自家人,但他也不想让人看轻,自是用京师的标准对待。 明中信笑笑,他相信,族兄绝不会让他有所失,只能让他有所得。 是夜,明中信踏踏实实安心休息,毕竟,有位美人来千里寻芳,他自是心情异常愉悦。 然而,梦境却远不如现实般美好! 梦境中,视觉转回明月山峰顶! 轰隆隆! 当第一重天劫降临之时! 一道乳白色霹雳直直劈了下来! 乳白色霹雳的目标,正是一面金色阵法光罩! 轰,一声巨响,光罩未有一丝颤动! 轰隆,两道乳白色霹雳下界,光罩仍旧未有颤动! 轰隆隆,四道乳白色霹雳下界,光罩依旧挡了下来! 八道,十六道,三十二道,六十四道??????霹雳一道道成倍上涨着往下劈,一如既往,光罩未有丝毫颤动! 天空中劫云散去! 第一重天劫完败! “哈哈哈哈哈,任你暴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真当我这天下防护第一的法宝---七彩烟罗罩是吃素的!”劫云下的身影发出了嘲笑声。 然而天劫并非只有一重! 天空中,劫云再次显现,金色的霹雳更显粗壮,威力更加强悍,一道道接二连三直劈而下,光罩仍旧挺立! 终于,霹雳停止,劫云再次隐去。 天空中的劫云一次又一次地汇聚、集中。 天空中劫云也由紫金色转为暗金色、墨金色,轮番转换。 “终于第五重了!”劫雷下的身影望着天空长出一口气。 来了,来了! 第五重劫雷破空而下! 七彩烟罗罩依旧在发出七色光芒! 依旧无视劫雷! 依旧立而不动! 第五重劫云即将散去! 却只见天空突然出现一道黑色裂缝,仿佛周围的空间被划破一般,丝丝破碎。 空间裂缝中电光闪烁,纵横交错,一道道电光逐渐凝聚。 七彩烟罗罩也在瞬间撤去! 一道金光直奔裂缝,却原来正是渡劫之人裹挟着无匹的气势直冲裂缝而去! “徒儿啊!依你的资质,应该能够修炼到渡劫期巅峰,但你要渡劫的话一定要谨慎再谨慎。”一位白面长须老者嘱咐道。 “如果渡劫,切记要在天劫第五重时破碎虚空,只有在第五重时破碎才是正途!切记,切记!”白面长须老者继续嘱咐道。 明中信眼睛圆睁,心头之上,师傅的话语出现在耳际! 想起这些年来,虽然师傅早已在渡劫之时,飞灰烟灭,但他从未忘记师傅的教诲,必须一直压制渡劫期修为,静候天劫的虚弱节点,而今避无可避,天劫再也无法压制,不得已,他只好主动出击,引来天地异象,要渡过这百余年来从未有人渡过的天劫! “我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破空而去,成仙成圣!早日完成自己的心愿与师傅的夙愿!” 哗,电光从空间裂缝中闪出,劈向渡劫的身影! 啪,电光被挡在了护身法罩之外,一阵颤抖后,电光散去! 空间裂缝就在眼前! “明中信”一瞬间激动万分,只要自己扛过之重天劫,终将破空而去! 冲! 然而世事岂能尽如人意! 砰! 他重重地撞在了一道无形的墙上! 兹-----兹------ 他全身一阵颤栗,头发直竖而起! 望着缩小的裂缝,他和身而上,天劫暴劈而出,寒芒闪掣倏然又敛,直劈在了无形之墙上。 密集如正月花炮也似的金铁撞响,一声声传送开来,然而无形之墙只是散发出一道涟漪,向周围传送而出,未有丝毫损伤。 天劫之下,他的身影显现而出,却见他手中已握着一柄刀,那是一柄长度只有一尺半的刀,宽度约是一掌,刀锋呈现极其均匀优美的弧线。刀身篆刻着“裂天刃”三个大字,古朴而厚实。周身泛闪着毫无杂色的莹澈青光,看上去,似是半透明的一泓秋水,又似霜凝寒聚的月弧,不用探展,刀身的光波便已时时流动闪烁,看上去,这刀如同活的一般。 停顿片刻,腰身一俯,腿脚一弹,九十九刀连成九十九条纵横交织的芒雨雷电,狂卷急泄向无形之墙! 然而依旧被拒于无形之墙外! 冲! 劈! 被拒! 冲! 劈! 被拒! …… 望着越来越细、越来越小的空间裂缝,他一阵无力之感涌上心头! “攻击之术!攻击之术啊!” 此时的他无限地渴望强大的攻击之术能够附身,打破无形之墙,破空而去! 然而 轰! 第六重天劫来临! 宣告了此次破碎虚空失败! 无耐地望着那丝细小到可以忽略的空间裂缝,他落向地面! “天劫五重后破碎虚空的机会渺茫之极,也仅在第十八重之时,才可能出现一丝机会,但这丝机会却从未有人能够抓住!” 脑海中闪过师父临终时的嘱托。 看来还得等到第十八重时的机会了! 七彩烟罗罩再次祭起! “不行,我得修炼攻击之法,否则到了第十六重仍旧冲不破无形之墙,岂不是又要攻亏一溃!” 想及此,又从须弥戒中取出无数晶核布置了守护第一阵法---玄天九宫阵! 不放心! 再穿上护体第一宝甲------金刚御器甲! 还是不放心! 再在宝甲之上打上几道防守符篆! 而后,端坐于阵法当中,在须弥戒中一阵寻找! 找到了! 裂天九法!天涯大陆第一攻击技法! 然而与之相匹配的法诀却是霸天傲意诀! 自从他得到这两样法诀与技法后,却因种种原因,从未修炼! 如今临时抱佛脚真的能行吗?! “不管了!先修炼再说!” 天空劫雷阵阵、阵法中修行依旧! 如此这般,终于到了第十七重天劫! 呼,他长出一口气! 哎,裂天九法-------破空、炎暴、冰裂、锥刺、乱虚、斩日、灭月、毁地、裂天!他仅修习了前四式技法! 但法诀才修习到第一重境界!而且还是跳过了基础法诀----傲意连环诀! 如此无根基的攻击技法是否能够冲破无形之墙,他一点把握都没有! 那又怎样! 拼了! 空间裂缝逐渐扩张! 撤阵、收罩! 冲! “破空!斩!” 裂天刃的光华遍布天空,一簇簇、一蓬蓬、一溜溜,或群聚、或单射,斩向无形之墙! 金铁撞响之声不绝于耳,他的神识也在不断找出金铁之声脆弱之处。 “有了!”他一脸喜色,终于找到了相对薄弱之处! “炎暴!” 霎时间,红光遍布天空,裂天刃收敛如柱,冲向无形之墙薄弱之处。 “冰裂!” 冷森森,莹光闪过,裂天刃继续攻向薄弱之处! 呼,他长出一口气,一阵疲惫之色现于脸际! “遭了,真元迟滞,无法支撑了!”他体内真元警报响起! “拼了!”望着无形之墙那逐渐变薄之处,他一瓶瓶丹药扔入口中! “锥刺!” 他体内迟滞的真元再次运转,裂天刃划过一条青森森的虹带,这条虹带由无数刀刃所形成,一片片飞散的晶芒冷电布满天空,形成一根尖锥,直刺向薄弱之处! 噗!终于裂天刃一阵空虚,无形之墙被破开一个小洞! “成败在此一举!”他心中一喜,一咬牙!急速运转真元! “锥刺!” 裂天刃吞吐而出,青光汇聚光焰连串迸射,疾猛冷锐,小洞在逐渐扩大! “再来一次,自己就将破空而去。” 丹药继续入口,真元继续运转! 然而 头一晕! 身形一晃! 凝聚的真元为之一散,再想凝聚,却已无力! 却原来精神与体力皆然耗尽! 再想运用锥刺却已无能为力! 哎,再加把劲,就将突破,然而却功亏一篑! 他无限悔恨地望着收拢的空间裂缝! 十八重天劫来临! 这也预示着他冲击失败! 接下来,只能等着天劫临身,灰飞烟灭了! …………………… 他呆滞地望着天空,缓缓落下! “完了!” 自己一生从心中划过! 他,孤儿,遭遇了灭门之祸,被师傅相救,随后相依为命,师傅一直未敢渡劫,却终究扛不过天命,为了他的渡劫顺利,在寿元耗尽之时,强行渡劫,想为他谋求一丝希望进行渡劫,却因准备不足,天劫之下,死于非命! 临终强自留下玉简,嘱咐他要渡劫谨慎,但必须去渡,不能如自己般,瞻前顾后,等到寿元即将耗尽之时,才去渡劫,却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下场,却无法完成心愿! 由于,亲眼见到师傅渡劫的惨况,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渡劫! 然而天性决定一切! 他从小就比较孤僻,虽武学天分极好,修行一开始,就出类拔萃!但他从不欺负人,甚至都不与别人动手。 他是个特别怕死的人,他认为,战斗就有受伤,有战死风险。虽然自己赢面很大,但既然存在失败的可能,他就尽量不动手。 不赌就能不输,不战斗就不会战死,这个道理被他发挥到了极致。 不仅是不战斗,他的修行,也始终向着保命的方向发展。他修炼的心法,最为中正平和,养身益性,而修炼的功法,要么是轻功逃命类的,要么是防御类的,几乎没有能用来攻击的。 即便战友红颜尽皆因为他的优柔寡断而身死,他也未曾改变分毫,只是紧记灭门之仇,一直致力于报此大仇,却忽视了身边的友情爱情,令得诸人失望!但却不思悔改! 并未曾想到,师傅让他出走江湖进行历炼,本意是为的改变他这种性格。 但他行走江湖多年,禀承一念,从不惹事,遇事就躲,是出了名的老好人。 当然,人在江湖走,哪能不挨刀!有些事情不是想躲就能躲开的,总也有些事,有些战斗是逃避不了。 不过,多次被迫战斗之后,他的名头,也在江湖上传开。 但这个名头,却让大家无比郁闷! 因为和他打,最后会郁闷死,永远都维持着平手,打十天十夜都不会有结果。 因为你也打不死他,他也打不死你。 于是乎,江湖人没事也都不会去招惹于他。也不知晓,他身负如此血仇。 虽然,暗地之中,他竭力报仇,而且尽皆是斩草除根,一人不留。故此,虽然血染江山,但却无人可知,最终也只是老天爷知晓,他犯下了如此巨大的血债,故此才给了他如此巨型的天劫,但不只仇家不知,就连江湖中人也是不知。 多年过去,他在江湖中的传说也仅只是一位功力深厚的超级强者。根本不知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犯下了如此涛天的罪行。 但是,歁人、歁友、歁旁人,却无法歁天道,最终,天道在他渡劫之时却摆了他一道。 第五百六十四章 京城会师 就在他兴奋异常地要渡劫,完成兄弟红颜共同的梦想之时,却没想到,天道居然给他来了个九九天劫,这是能够连大罗金仙都轰杀成渣的天劫,然而,却被他引来了,他一直想不通,天道为何对他是这般的苛刻,他除了报仇也未曾荼毒天下啊,这天道怎么就和他杠上了! 不过,好在,在自己即将灰飞烟灭之时,却被自己不知来历的宝塔所救,这真的是天意啊! 但是,这真的是天意吗?此时的明中信根本不知,一个天大的阴谋和一个天大的机缘合为一身,故此,他才受到了天道如此无私的照顾! 故此,一切皆有因果,只是现在的明中信不清楚自己身负的因缘及恶果! 啊!明中信又从噩梦之中醒转了起来。 明中信满头大汗地坐起来,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一阵悸动,为何自己这些时日总是梦见前世渡劫时的情形呢? 明中信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罢了,也许是近日的繁忙之事太多,故此,受其影响吧!先顾眼前吧! 对了,今日还得去接福伯一行啊! 明中信稍稍整备一下,练功渡过了这深夜。 这一日。 “东家,来了!”师逸房冲明中信叫道。 明中信抬眼望去,却只见一艘船只缓缓驶来。 上面的旗帜正是福伯在信中提到的商船。 却原来,明中信接到信息,今日福伯等人将会来到京师,故此,早早就领着明中远、师逸房一行来到了张家湾码头接福伯一行。 随着船只缓缓而来,明中信心中激动莫名。 也许是福伯代表着明老夫人,故此在这即将要见到亲人的时刻,他激动莫名吧! 船只近了,船头,立着一位,儒衫飘飘,正在向岸上瞧来。 一见明中信等人,这位激动了,远远地冲明中信等摆手示意。 “中信,那是孙副宗主吧?”明中远冲明中信问道。 当然,明中信的神识之下,早已认出了孙宇。 船只未一靠岸,明中远等人冲了上去,就待迎接这些远道而来的亲人。 “让让,让让!”一阵喝声传来。 明中信等人人望去,却只见一阵巡检司差役,来到近前,拦下了他们。 明中信望着这些差役,心有余悸,警惕地望着他们。 然而,差役们并未有过多的动作,只是将他们拦开,上了船只进行检查。 明中信紧紧盯着他们,并且神识早已密切观注着这些差役,深怕他们有小动作。 而明中远等人也是一脸紧张地望着船上,深怕孙宇他们再遇到之前他们遇到的情况。 然而,事情难以想象地顺利,差役们居然按部就班地一一检查,未有一丝一毫的过分行动。 检查完后,走向另一艘商船,继续检查。 看来,这巡检司还真的是不同往日了。 明中信提着的心思放了下来,他微笑着望向孙宇。 而明中远等人一哄而上,帮着明家人去提行礼。 “少东家!”孙宇缓步来到明中信面前,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喊出一声。 “孙副宗主辛苦了!”明中信冲孙宇一拱手,浅笑道。 孙宇难以自抑,眼中闪过一丝泪光,狠狠点点头。 “少爷!”一个声音从旁响起。 明中信抬眼望去,却只见福伯缓缓从船上走下来。 “福伯辛苦了!”明中信向福伯一拱手。 “少爷客气了!”福伯依旧是那般守礼,明中信行礼。 “少东家!” “教习!” 船头之上一阵阵叫声响起,明中信抬眼望去,见到了久违的明家中人,心中也是激动莫名。 而众人见到明中信这个主心骨,一路之上的舟车劳顿一扫而空,纷纷上前围住了明中信。 “好,好,大家辛苦了!”明中信环视着大家,点头应随着,望着这熟悉的一张张面孔,心中感到莫名的充实! “明兄弟!”突然,一个声音响起。 咦!这个声音?明中信听在耳中,还以为是幻觉,抬眼望去。 嚯!一位人高马大的壮汉站在身前。 居然是马良马指挥! “马大哥!”明中信抬步向前,来到马良面前,一把抱住他,晃个没完。 “好了,再晃,我都头晕了!”马良笑道。 “马大哥,你怎么会与明家人在一起的?”明中信好奇道。 “先行让我们下船吧!否则,船家可要撵人了!”马良开玩笑道。 是啊!明中信一阵汗然,确实,自己等人将码头一角转了个水泄不通,而船家正咬牙切齿地望着自己一行人,但见到自己这儿人多势众,敢怒不敢言,只是恶狠狠看着。 “好,大家伙将行礼拿下来,放到马车上!”明中信吩咐道。 “是!”大家伙哄然应是。 周围又是一阵鸡飞狗跳,毕竟,如此整齐划一的喊声,可真的少见啊! 即便是走南闯北、经多见广的商家也是第一次见,都吓了一跳,纷纷望向明中信一行。 明家人一见动静太大,对视一眼,吐吐舌头,连忙行动,将行礼搬上了马车! 然而,就算他们如此吵闹,居然也未曾有人上前询问,而远方的巡检司差役也只是回头望着他们一行人,密切观注着。 而旁边的一应商船只是井然有序地接受检查。 这一切都是那般的和谐,明中信心中叹息,看来,李东阳对这马家湾码头还真是上心了!否则,绝不会如此和谐! “孙先生,请上马车!”明中信不再操心旁人,转头冲孙宇延请道。 孙宇点头示意,再冲马良示意一下,转身向马车行去。 明中信与马良把臂而行,来到了一辆马车。 他回头冲福伯等人叫道,“大家伙上车,咱们回家!” “是!”回家二字令得大家心神激荡,激动地望着明中信,齐声应是。 一辆辆马车开始行进。 “马大哥!”明中信看向马良。 “今日就去府上叨扰一番!”马良明白,这明中信显然是想邀他同行。 二人相视一笑,上了同一辆马车。 “马大哥,你说说,怎会与明家人遇上?”明中信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说来话长啊!”马良笑道。 却原来,马良在接到明中信白送的功劳之后,与那锦衣卫千户武雄回转德州向杜都督请示之后,领兵继续与武雄同心协力清剿济南府境内的弥勒会余孽。功成之后,路过陵县,想起明中信,就去明府拜访老夫人,未曾想,正好碰到了明家第二批远赴京师的成员准备起行,随即向明老夫人承诺,要护送明家人前往德州码头。 明老夫人自是求之不得,于是明家人与马良一起起行。 还别说,在马良的人马护卫之下,一路之上没有什么大事,顺利抵达了德州码头。 马良也为明家人找好了船只,准备送他们起行。 没料到,此时京师居然下了嘉奖令,同时令马良起行前往京师述职,另有任用,于是,马良也就随着大家一起起行,来到了京师。 “哦,原来如此!”明中信恍然大悟,同时心中涌现了一阵感激,拱手道,“中信谢过马大哥护佑明家人!” “咱们兄弟就不要再客气了。”马良笑着制止了他,“另外,我在京师可没有什么地方可以投宿,此番,只怕得叨扰于你了!” “欢迎之至!”明中信大喜,还正愁没办法感激人家呢,这不是送上门的让自己有所回报吗,自是应随不迭。 二人把臂言欢,一阵繁琐的手续检验,明中信一行进入了京师。 来到明宅,又是一阵忙碌,学员们纷纷上前,为大家提行拿礼,将大家安顿下来。 当然,也是免不了一番热闹,寿宁候、张延龄、郭勋、石文义、张采等人纷纷送上门礼道,祝贺明家来人! 当然,大家都未前来打扰,毕竟,今日是人家明家人聚会的日子,他们也不好前来打扰人家的久别重逢。 酒足饭饱,大家散去。 孙宇、福伯、马良随明中信来到了一间小屋。 “孙副宗主,陵县明家学堂现在究竟是怎样安排的?”明中信冲孙宇询问。 “少东家,学堂一应事务现在由明副宗主管理,儒堂由明副宗主主持,但由唐寅先生具体负责,武堂现在空置,技堂由赵教习主持,农堂由明家一位田间管事负责。而且,还留了一部分工匠,随时在学堂听用,所有一应事务明副宗主已经安排得井井有条,还请少东家宽心。”孙宇向他解释道。 “孙副宗主辛苦了!”明中信一听,点点头,明家虽然搬迁到了京师,但陵县也不能放弃,毕竟,他的明家宗族还在陵县,那是他们明家的大本营,必须守住,随时为明家输送新鲜血液,这是必不可少的! “主母的身体也是已经大好,日常内府事务已经能够处理。”福伯主动上前汇报道。 “嗯!”明中信点点头,“大母信中已经有所指示,不过,陆先生那儿呢?” “他也知晓你要询问他的近况,故此,来之前,他已经将一应事务吩咐于我,让少东家你不要担心!”福伯回禀道。 “哦!”明中信看看福伯,嘴唇微启,想要询问,但话到嘴边收了回去,这陆先生的身份太过敏感,想必福伯此时不会透露的,也罢,以后再说吧! “好了,孙副宗主与福伯舟车劳顿,想必已经很累了,现在先行回去洗漱休息吧,有事以后再说!” “那京师”孙宇就待询问。 明中信举手制止了他,“我知晓孙副宗主惦念京师明家学堂之事,但现在还不是时候,明日再说!现在先休息!” 见明中信异常坚定,孙宇也不为已甚,应声而去。 “马大哥,小弟有一事相求?”明中信向马良正色道。 “咦,但讲无妨!”马良有些奇怪,但马上应承道。 “想必,马大哥已经听说了武举之事?” “咦,难道你,”马良吃了一惊,指着明中信有些瞠目结舌。 “马大哥误会了,不是我要参加,而是明家学堂武堂的学员们!”明中信一见,知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不错,那些小家伙确实行军打战有一套!”马良点头道。 毕竟,他是见过明家武堂的学员们的精气神,而且也领略过一点,知晓那些学员们不是善茬。 “我想请马大哥在的这些时日里,对这些家伙的一些缺点予以指正,不知马大哥意下如何?” “当然!没问题!”马良一拍胸脯应承道。 “好,那马大哥,你这些时日就在这儿住下,就当这是您家,不要拘谨。学员们就拜托你了!”明中信转头冲马良道。 “好,我不会客气的!”马良一语双关道。 “好了,先休息,有事再说!”明中信一笑,拱手道。 一宿无话。 次日,当孙宇、福伯听说了武堂学员们要参加武举之时,震惊异常,但在想到明中信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却又感觉这些事情很是自然,毕竟,有这位主在,什么都有可能!君不见,他在陵县、济南府之时惹出了多大的动静,又结交了多少朋友,多少敌人!联想一番,如果明中信在京师不闹出点动静,那才不自然呢! 但随后,吴阁主、师先生、学员们绘声绘色向他们讲述了京师的一应事务之后,他们不淡定了。 未曾想短短两月,明中信居然在京师搞出了如此大的名堂,太不可思议了! 当然,明中信免不了要向他们一一说明了一下细节,毕竟,今后有些事情需要他们的配合,而且他现在人手正缺,急需他们参与进来。 于是,接下来的时日,明中信一则向第二批起到的人员讲述自己的规划,二则培训武堂学员,好在学员们有马良看着,他少费了一些心思。 当然,也免不了要让孙宇他们与寿宁候、张延龄、郭勋、石文义、张采等这些新老朋友认识,再经过分工,各司其职,为明家事业贡献力量。 于是,明家在京师的各项事业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时间如梭,转眼间十二月初一来到了。 也就是,武举的第一场考试来临了! 第五百六十五章 黑手初现 这一日,天还未亮,明宅之早已灯通明,人声吵杂。 明宅,演武厅。 黑压压,学员们站了一片,静悄悄地望着前面的明信。 而明家众人在旁边站着,静待明信做武举前动员。 “今天,将是你们踏上一条与众不同前程的日子,今日之前,我已经将我该教你们的一切都已教授,剩下的,就看你们今日的临场表现了。大家有没有信心?” “有!”学员们齐声应和。 “相信经过这段时间的练习、实战,你们对自己的水平已经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尤其是刘大人对你们的测试,不只是令你们对武举有了一个深入的了解,而且也检验出了你们的一些弱点,随后,刘大人及各位将军对你们的弱点进行了加强,相信经过这些时日的,你们的武技水平、策论水平有了进一步的提高,现在一定信心十足,但我在此,奉劝你们一句,此次武举一定要保持良好的心态,认真对待,积极应对,切不可骄傲自满、急躁冒进,毕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任谁也不可能保证他就不会遇上比自己更强的对!在此,我要求你们戒焦戒躁,保持良好心态!” “是!”学员们应道。 “今日举行的是策论,不用动武,我希望,大家就依据刘大人教授你们的应试技巧,认真做答,应试之要有理有据,在严格按照策论格式的基础上,尽数展现你们的才华。但千万注意,切不可有过激之言词!切记,切记!”明信神识扫过,在学员们的神识当种下了深深的印象。 “当然,明家永远是你们最坚强的后盾,有何不惑,随时保持联系为你们解惑。学员们,这是你们人生的第一次大事,你们不可缩缩脚,放开胆子去闯,闯出一片天,是你们的本事,也是明家的荣耀,闯个头破血流,那也是你们最宝贵的勋章,相信它会令你终身难忘!” “闲言少叙,最后,我预祝你们金榜题名、衣锦还乡!” “谢教习!”学员们齐声致谢。 “出发!”明信一声令下,学员们鱼贯而出,上了马车,直奔考场。 当然,明家也选出了几名代表护送他们前去兵部。 出得明宅,却见街头早已布满了人群,汇聚着向一个方向奔去。 考场,设在了兵部的演武场上,第一场考得正是策略,此乃应有之义。 兵部也早已在公告之上注明。 第一场策试同试科举一般无二。 当明家众人来到兵部演武场考场之时,却只见考场外,人头涌动,将考场围了个水泄不通。 兵部人员早已就位。 一位兵部主事早已经站于考场之外。自有差役维持秩序,周边还布置有极多的士兵盔明甲亮,全副武装,严阵以待。 毕竟武举不同举,应试之人皆为武人,性情脾气也不同于读书人,以武犯禁时有发生,故此兵部深怕这些应试之人因一时激愤,扰乱考场秩序,所以比之举要严密得多。 而早到的应试武人尽皆排着队伍,静待入场。 武堂学员们在赵明兴的带领下,排在了后面,静静等待。 差役们分为五队,进行着入场前的搜查,对每一位应试武人搜遍全身,防止挟带抄写纸张入场。 随着差役们的检查,应试武人渐渐入了考场。 明信大一挥,带着大家找地休憩静候学员们考试。 赵明兴缓步进了考场,却只见眼前是一片空地,被栅栏围着,正对着他们有一辕门,考生们从辕门而入,站于栅栏之内,静候点名入场。 此时,天刚刚放亮,一丝阳光洒向了考场之。 赵明兴借着一缕阳光看向栅栏之后,嚯,一片考棚延伸向远方,一眼望不到边。 在考棚近处,有一个帐篷,面朝栅栏,内里坐着几位官员。 据刘大人说,那些人乃是唱保确认官员,所有考生必须进入帐篷,接受唱保验保。 在考棚之央,有一高台,上面搭着篷帐,有考官早已坐于其上,此乃主考官。周围站立着无数兵士,显然,也是维持秩序之用。 赵明兴虽想看清,但由于距离太远,用尽眼力也根本看不清。 应考武人,在栅栏内静待一会。 有兵部官员上前,宣布了考试规则,警告了应考武人一番,随即点名入场。 应考之人,点名入帐篷,接受唱保验保,随即入场就座,静候考试开始。 队伍在慢慢地前行,应考之人也一一唱保验保领了号牌入了考场。 慢慢的,应考之人尽数入了考场。 赵明兴凭号牌对号入座,却只见考棚之一张案几之上早已布置了房四宝,试卷铺陈于其上。 赵明兴入座,稍候片刻,只觉一阵不知名的压力向他扑来,心居然紧张了起来。 这难道就是明教习所说的考场压力? 在之前,明信早已凭借自己的考场经验,向他们嘱咐,别看平时实战什么的,没什么压力,学员们也不会紧张,但当进入到一个特定的考场之时,无形之绝对会对考生产生一种特殊的压力,这不由自己就会感受到,而有很多考生就因为这无形的压力导致精神紧张,进而崩溃,使得平时的实力连一成都发挥不出来,最后名落孙山,遗憾终生。故此,明信为防万一,已经提前传授了学员们减压消压的方法。 赵明兴看向远处的武堂学员,见他们已经按照明教习教授一一运功,欣慰地点点头,缓缓行功,减轻压力。 差役用灯巡行场内,考题贴板巡回展示,官员大声讲述答题陈式规则。 赵明兴拿起毛笔,沾满墨汁,提笔填涂准考证号,将将考题写于考卷上,又将一应准备工作做好。 望着考题陷入沉思,开始解题,答题。 突然,一阵低声私语之声传入耳。 赵明兴置若罔闻,依旧思考着。 然而,私语之声越加频繁。 赵明兴的思路被打断,抬头不悦地望向私语之人。 却只见,乃是两位差役,在赵明兴抬头之际,二人本来看着赵明兴的眼神,转移到了它处,同时,停止了私语。 哦!赵明兴不以为意,低对继续沉思。 但是,赵明兴思路刚刚有了起色,突然,私语之声又传入耳。 赵明兴抬头望去,咦,还是那两位差役! 如同之前一般,一见赵明兴抬头,二位差役就停止了私语,并向远处行去。。 赵明兴皱皱眉,但也未曾说什么,继续低头思索。 不大一会儿工夫,又是私语之声传来。 抬头望去,这二位居然走到了自己案几前面 这下,赵明兴心明悟,这两位还真是针对的他。 赵明兴心一惊,自己没得罪过这二位啊!这是为何呢? 不经意间,他的眼神望向远处一位同窗,嚯,那位前面居然也有一位差役在咳嗽! 赵明兴放下了思索之心,低头,用眼的余光观察着那位同窗,却只见,那位同窗身前也是不断出现各种情况,反正就是不让他安心思考。 赵明兴再观察其他应考之人,然而,根本就没有人再有他们这般待遇。 难道,这是针对的明家考生?赵明兴心下一惊。 再抬头望向那二位差役,却见他们又转了回来。 唉!自求多福吧!赵明兴无奈地看看远处那位看得见的同窗,埋头思索。 这次,他运用了明信教给他们的闭息之法,将听力闭塞,再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响。 赵明兴安心思索。 然而,那二位差役见扰乱无效,居然又换了方法。 二人居然轮番上阵,不时地碰触一下案几,当然,动作也不敢大了,只是让案几稍稍震动,力求达到扰乱赵明兴的思绪的目的。 赵明兴抬头看看这二位,一脸无奈,自己能够闭塞听力,但五感不敢都闭塞啊,否则还考个屁的试,直接交卷走人就是! 那二位差役却是向他一笑,走过。 但那二位眼的戏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掩饰。 赵明兴倒想向考官申诉,但人家这些动作都是小动作,根本就无法证明人家是存心的,叹息一声,只好竭尽全力屏蔽干扰,撰定策论。 然而,那二位还真的是干扰上瘾了,不时过来招呼一下,令得赵明兴心繁意乱,脾气渐长。 于是这般情形之下,赵明兴心绪不宁,思路不畅,根本就无法全身心投入,草稿纸上的策论自己看了都是狗屁不通,又如何能够考得过呢? 就在赵明兴就要陷入绝望之时,突然,身前传来一阵轻咳之声。 赵明兴抬头望去,却只见一位青年官员正站在两位差役身后,厉目望着他们,一言不发。 二位差役心虚地对视一眼,向其行礼,随后灰溜溜而去。 青年官员冲赵明兴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赵明兴感激地望着青年官员的背影,心感慨,还是有好人的啊! 令他吃惊的是,那位青年官员居然直接冲着自己那位同窗而去,而且也将干扰他的差役赶走! 哟,这位官员是看出了有人故意捣乱了!赵明兴心一阵激动,但随即动功安抚心绪,安心作。 随后,两位差役几次番过来,但青年官员随后就到,令得他们的干扰大计功亏一篑。 赵明兴怀着感激的心情答完了考题,就在他答完都是的一瞬间,铜锣敲响,放排了! 赵明兴听到锣声,心万分庆幸,幸好啊!幸好!差点自己就答不完考题! 在出场之际,赵明兴张目寻找那位青年官员,却已经看不到了! 就这样,赵明兴怀着遗憾的心情出了考场,与各位同窗汇合。 赵明兴在第一时间向同窗们询问了考场情形。 不出所料,所有的明家学员都被差役们重点照顾过,便是蹊跷之处在于,居然不约而同的,自己等人居然都有贵人相助,安然渡过了干扰,当然,也有几位被干扰得心浮气躁,答得不太理想。 究竟是何人针对明家呢?赵明兴等人百思不得其解。 “什么?有人针对你们?”明远瞪大双眼,望着学员们,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朗朗乾坤,居然有如此黑幕!”孙宇在旁也是怒斥一声。 “不错!”赵明兴点点头,只是望着明信,想要得到答案,在他看来,自己只要将事情向明教习和盘托出,明教习必定会心有数,抓出那位暗使坏之人。 明信听了,皱着眉头,望望学员们,“大家将那些救护你们的官员形貌说一遍!” 赵明兴带头,将青年官员的面貌一一道来。 学员们纷纷上前说详述,明信听完之后,点点头,“好了,大家回去吧,好好准备第二场弓马试!” 明信并未给出明示,学员们失望地对视一眼,听话地回转明宅。 一路之上,明远等人尽皆追问明信,但明信就是不说,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样子。 “信,信!”就在明信所乘马车即将转入明宅街道之时,马车之外传来一个人声。 “张兄,回府再说!”明信掀帘而起。 张延龄吃惊地望着一脸严肃的明信,“学员们没考好吗?” “回去再说!”明信一摆,也不答话,放下车帘,回转车。 “走!”张延龄一见,就知晓,出事了! 只好吩咐马夫,驱车前往明宅。 学员们回后宅休息,明信一行来到了大厅。 “信,如何了?”刘大夏从大厅迎了出来。 “哦,刘老来了!”明信冲刘大夏一拱,点头而进。 刘大夏望着明信的面色,心一惊,探寻的眼神望向明远。 明远苦笑一声,摇摇头,进了大厅。 大厅之,石义、张采早已坐在那儿等候。 明信冲他们一笑,坐在主位,冲孙宇吩咐道,“孙宇,你去安抚一下学员们,不要让他们心有负担!” 哟,这是真的出事了!刘大夏等人心咯噔一下,尽皆将目光投向了明信。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六十六章 萧家根底 ,最快更新帝国支撑者最新章节! “明小友啊,究竟是怎么回事?”最终,由资格最老、年纪最大的刘大夏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一时间,众人尽皆望向明信。 “刘老,事情是这样的!”明信看看刘大夏,开口道。 明信一五一十将考场学员们遇到的事向大家道来。 “什么?”在座众人一阵惊讶,未曾想考场之居然会出现如此下作之事,真真是可忍孰不可忍! 一时间,群情激奋。 “走,去告他们!” “对,同去!” “咱们告兵部,循私枉法!” 张延龄居然要去告兵部,真是太逗逼了。 “张兄,又不是人家兵部让差役们为难的学员!你告什么?”明信望着张延龄心无奈,这位还真的是纨绔子弟啊!想事情根本不过脑子。 但大家一致的想法是,找出这些差役,查找出背后的主使。 “这?”张延龄一阵语塞。 “行了,当前最重要的是,学员们此次策试是否发挥了水平,能否通过?”刘大夏一语道破要害。 “不错!学员们究竟能否通过策试,这是重点!”石义在旁附和道。 对啊!学员们的情况究竟如何了?明信可未说明。大家再次将目光投向明信。 “好在,有官员帮忙,大部分都没什么问题!”明信安慰大家道。 “官员?帮忙?”众人又是一头雾水,怎么又冒出官员来了? “在这儿,信谢过刘老维护!”明信站起身形冲刘大夏深施一礼。 什么?谢刘大夏,这是什么节奏?众人都懵了,望着二人一阵讶异。 “行了,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你心有谱没有?究竟是何人与你为难?”刘大夏也不推辞,但却眉头紧锁,望着明信,“如果这个隐患不除,只怕武举之后的弓马试还是会出问题!” “是啊!虽然我心有谱,但却不知为何,他居然如此丧心病狂,如此做法?而且,咱们现在太过背动,只能等人家出,才能化解。”明信叹道。 “不行啊,久守必失,必须主动出击啊!”刘大夏望着明信语重心长道。 “但我现在对人家的情况一无所知啊!”明信叹息道,但心却是一动,对啊,现在自己如同睁眼瞎一般,不如,就设立一个情报部门? 然而,这是后续之事,现在可是火烧眉毛的时候啊!现在建,已经来不及了。 “石大哥,张大哥,今次,得麻烦您二位了!”明信想到此,冲石义与张采一拱,拜托道。 “信,有话但讲无妨!”石义一摆。 “是,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说吧!一定为你办妥!”张采在旁大包大揽道。 “好,那就拜托二位大哥派人调查一下叫萧飒的济南府人,看他究竟在京师有何后台,及其所能动用的关系!”明信也不客气,直接拜托道。 “萧飒?”石义与张采对视一眼,眼出现了深深的忌惮。 “怎么?二位兄长知晓这萧飒?”明信一见之下,心疑惑。 石义苦笑一声,“咱们岂能不知!在济南府就与他打过交道。” 明信一想,也对,那萧知府就是一府之行政长官,作为他的长子,萧飒被石义等人熟知,也不为过。但为何他们眼闪烁着深深的忌惮呢?这明信却是不解。 “我知道,明小弟你不清楚这萧飒有何可以忌惮的!”石义皱着眉头,郑重其事地望着明信。 “不就是济南府萧知府的公子吗?有何可忌惮的?”明信询问道。 “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石义叹了一声。 “但是,那萧知府可是已经被免职回京了啊!如果他根深的话,岂能被免职?” 石义看看刘大夏,刘大夏点头示意,可以说。 “其实,萧知府的倒台,里面李阁老的能量起了很大的作用,毕竟,李阁老差点在济南府出事,再加上,科举之时,那萧知府虽未直接驳了李阁老的面子,但他却将鲁子善鲁提学的面子驳了,也就相当于间接与李阁老冲了起来,而此番李阁老以他在济南府的政绩不显,却履次出事为由,罢免了他,谁也无法开口保他,故此,萧家不好驳李阁老的面子,故此没办法出面出力,否则,如果萧家发力,只怕那萧知府此时还在济南府当他的土皇帝呢!” 明信看看石义,再转头望向刘大夏。 “不错,我与老李头共同发力,才将那萧知府赶下台,就这,也是费了一番脚的,那萧家确实这次是给了老李头和我的面子,所以未曾出,也就当是赔罪了,故此,萧知府才下了台!”刘大夏点头肯定道。 “那这萧家?”明信一皱眉,望向刘大夏。 说起这萧家,实乃是根深之至。刘大夏冲石义一点头,石义将萧家的来历一一道来。 这萧家,要说起起源,上可追溯到000多年前的夏、商时期。据史籍记载,古代赢姓各部族首领伯益是个很能干的人,舜时曾负责掌火为,“烈山泽而焚之”,使禽兽逃匿,开辟了许多农田;又跟随禹跋山涉水疏通河道,救万民于水火。伯益的巨大功绩使他的子孙得到封赏,其一个叫孟亏被分封至萧地(今安徽省萧县西北),建立了萧国,开垦种植在“萧国”这一区域,并以国为氏,即以萧为姓。萧孟亏乃萧姓第一人,其后代延袭姓萧。 到殷商时期,萧孟亏的萧国逐渐式微消亡,萧国人流落在外,在附近的沛、丰生存了下来,以萧为姓。随后,萧氏家族向毗邻的楚国领地迁徙居住了下来。 西汉时期,萧何就是这萧姓后人,因拥立刘邦反秦,并针守关,将族人迁至汉,随后,刘邦夺取天下后,将萧姓族人分封迁徙到了咸阳。 萧何后人势衰,迁徙到了兰陵。东晋时期,兰陵萧氏又迁至丹阳。 南朝时期,兰陵萧氏登上了政治舞台,迎来了辉煌。先是曲阿萧氏凭借萧寿成为了刘宋的皇亲国戚,随后,武进萧氏在曲阿萧氏的帮衬和自身的努力之下,迅速崛起,最终称帝,建立南齐和梁政权,登上了权力的巅峰。此时的兰陵萧氏与王、谢、袁等大族并列,成为了四大家族之一。 但是,如同登上权力巅峰的其他家族一般,争夺权力成为了萧氏的主题,随着梁朝的灭亡,兰陵萧氏皇族,仅剩下昭明太子萧统之子一支。 随后,萧氏不断向南方其他地区迁移、扩散,逃避战乱。 随后,在隋唐时期,萧氏又迎来了再一次的辉煌。 萧氏共出了十一位宰相,有唐一代占十位,一族九世居相位、掌大权的局面确实是古今未有。还与皇室结亲,有驸马数人,官拜九卿、刺史的更是不计其数。 萧氏向河南地区徙居,促成了萧氏“河南堂”的确立。 宋代之时,河南堂的名声更是达到了巅峰。 南宋末年,蒙古人继金人之后又一次入侵原,强占民田,推行奴隶制。萧氏为躲避战乱再度南逃,进入了湘闽等地。其,有一支逃到了江西庐陵(今江西吉安)。 至大明建国之后,在庐陵的萧氏族人居然有百二十五支之多。 随后,在大明经营了无数年之后,萧氏族人在全大明各地都蓬勃发展起来。逐渐形成了一个大型的网络,互相勾连。 而在明成祖永乐皇帝之时,萧时出世了。 萧时,名可复,以字行。号东白。江西庐陵(今江西吉安)人。 萧时少年即负大志,与其兄萧时敏互为师友,刻苦学习。永乐六年(1408)乡试以第二名举。永乐年(1409)己丑会试第六名。因明成祖朱棣去北京巡狩,至辛卯月才回京举行廷试,因此,本科也称己丑科。廷试结果,萧时蟾宫折桂,一举夺魁。 明成祖永乐九年(1411)为辛卯科状元,授翰林院修撰。萧时为人温和,言行谨慎,谦虚礼让。居官常忧心国事并勇于进言。曾因灾异发生,陈奏八事,极尽时弊却又措辞委婉,得到成祖嘉纳。永乐十二年(1414)奉命修《五经四书性理大全》等书,后病逝于任上。,著有《曲山萧遗集》等。 自此,庐陵萧氏登上了大明的政治舞台,在萧时的提携之下,经过多年经营,他的同窗故旧门生遍及朝野,虽然并非都是身居要职,但却也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 同时,庐陵萧氏还与各地的萧氏宗族多方接触,形成联盟,首望相助,在朝在野形成了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截止弘治年间,庐陵萧氏的子弟在朝已经人数众多,而济南府萧知府也仅仅是其一位。 在萧氏眼,宗族才是最大的依仗,这股抱成团的力量不可小觑。 “平时,这萧氏根本看不出什么,但是,如果他们发力,只怕内阁的各位阁老都得掂量几分。”刘大夏补充道。 “有这么牛吗?”明信有些疑惑。 “就是这么牛!别看人家只是一个宗族,但却是一张大网啊!高层没有人员,但在朝廷各个部门却明暗分布着不知多少人员!”刘大夏点头不已。 “那这?”明信有些踌躇,细思片刻,抬头冲石义道,“那此事就算作罢!” “我们说此事,仅只是给你提个醒,并不是害怕!我们是希望,你与那萧飒的恩怨如果能够化解就尽量争取早日化解,毕竟,冤家易解不易结啊!但是,如果你们的仇怨真的无法调和的话,我们自是会站在你这边!”石义连忙解释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刘大夏在旁附和道。 “不瞒您二位,我与那萧飒的恩怨只怕根本无法化解!”明信苦笑一声。 “这是为何呢?我记得,你与那萧飒也就仅只是见过几面,怎会无法化解呢?”石义皱眉道。 明信将二人在济南府结怨的前前后后解说一番,“照你们看,我们的恩怨能够化解吗?” “这应该不是大事啊!只要你与兰家结亲,那萧飒也就没什么念想,自会化解啊!为何你说无法化解呢?”张采疑惑道。 “本来,我以为,我已经躲到了京师,根本就不会再见面,这样的话,与他的接触少了,他自会淡忘,未曾想”明信停顿片刻。 “未曾想什么?”大家追问道。 “你们还记得前些时日,市面上流传出来揭露我的那些事情吗?”明信反问道。 “你是说?”刘大夏愕然地望着明信。 “不对啊!那些小册子,还有谣言与那萧飒根本就毫不相干啊!他为何要那么做?不应该啊!”石义望着明信摇头道。 “我仔细想过,之前,我也不大确实,但是前些时日,我见到了那萧飒,而且我已经试探过他,很确定,就是他!” “真的?”石义问道,“我们锦衣卫也未曾查出来源啊,你只是试探如何能够确定?” “我万分确定,就是他!”明信不容置疑地望着石义。 大家从未见过明信如此认真,看来,他还真的能够确定了。 “而且,我很确定地告诉大家,本来,我还怀疑那萧飒是否有如此大的能量令得差役们针对学员们,但如今你们说那萧家这般的神通广大,我能够肯定,这一定是那萧飒所为,为的就是恶心我。我还确定,弓马试之时只怕会有无数阴招等着学员们!”明信补充道。 “不能吧?”石义也是有些不确定道。 “还真有可能!”刘大夏却是点头认可明法的说法。 “刘大人,兵部是您的老家,那您能不能想办法,杜绝此事呢?”石义望着刘大夏拱道。 刘大夏苦笑一声,摇头道,“唉,别看我在兵部呆过,其实,我也仅只是能够请动很少的一部分人,如果想要阻止他们的阴招,只怕是很难啊!毕竟,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啊!而且,我也只是对兵部品以上的人员熟悉了解,对底层的差役,根本就无法尽数掌控,而且,武举二试还有其他非兵部人员,我更是无法一一了解啊!这真的是防不胜防啊!” “嗯,不错,有何阴招,根本就无从预防,只能见招拆招了!我会教学员们一些套路,剩下的,就看他们的随应变能力了!”明信点头道。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六十七章 策试放榜 “那咱们就将各种情况考虑到,群策群力将能够想到的各种手段教授给学员们,以备不时之需!”石文义点头道。 “不错!之前咱们是毫无防备,如今有了准备,应该没那么容易被他算计到!”张采附和道。 “要我说,咱们就直接将那萧飒抓起来,好好逼问!看他有什么阴招,岂不是很快?”张延龄一拍大腿,发言道。 一时间,众人像看傻子般看着他。 “怎么?我说的不对吗?这样多简单,省时省力还不用费脑子。”张延龄不解地望着大家。 “伯爷,萧家不是那么好惹的!”石文义苦笑不已,“如果没什么证据就将萧飒抓了,只怕此事会闹翻天的,到时,咱们有理也变成没理了,只怕学员们的武举还会受到影响,那就得不偿失了!” “有那么严重吗?”张延龄依旧不信。 “行了,张兄,京师是讲王法的,咱们不能知法犯法,私禁人质。这种方法不能用,你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吧!”明中信打圆场道。 哦!张延龄一听,再看看众人眼中的神色,知晓自己的主意不靠谱,也就不再说什么。 话题回转,大家低头思索应对之策。 “无论如何,此事还是得石千户辛苦,去布置一番,派人随时监控那萧飒,争取能够发现他们的阴招,即便无法发现阴招,也可以从萧飒身边人行为的蛛丝马迹中推测出来,随后再加以预防!”刘大夏深思片刻提议道。 “不错!刘大人说的是!”石文义应道,“张采,此事就交给你了!找些机灵的兄弟去办!” “是!”张采应声而去,安排布置。 “来,咱们商量一下,他能够用什么阴招来阻止学员们中第?”刘大夏招呼大家道。 于是,明中信等人彻夜商议,次日,大家顶着个熊猫眼向学员们一一传授各种能够想到的阴招的应对之法。 至于武举策试,得第三日才能出来结果。 同时,明中信依据赵明兴等学员描述,将那些帮助过学员们的官员的相貌画了出来,让刘大夏一一指认,明中信将其名字一一记在心中,留待日后有机会了再行报答。 明中信派人前去兵部随时注意兵部的动静及考试结果的出炉。 而探子回报,那萧飒这几日足不出户,只是在宅院当中研习儒家经典。 他身边的人也根本就没有什么动静,一切正常。 想想也是,如果萧飒连这点城府都没有,又如何有资格与明中信斗。 明中信等人倒也没有失望,毕竟,他们也已经预料到了,既然那萧飒已经有了布置,显然会料到明中信会派人监视他,自是不会有什么动作,使明中信看出蛛丝马迹来。 就这样,终于,到了第三日,兵部放榜之日。 兵部门前,人山人海,各位考生及家属尽皆早早等着,静候兵部放榜。 同样的,明府有人也早早就在兵部门前等候放榜。 本来,明中信是不想让学员们前来的,但驾不住这些小家伙一个个急得像猴似的,上蹿下跳,根本就无心练功,只好将他们放了出来。 赵明兴带着大家伙站在兵部门前,心情激动地望着兵部大门。 武举策试如同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此场为资格考试,如果冲过去,弓马试在望,冲不过去,多年的辛苦白费,在众考生复杂心情的等待中放榜来了。 吱呀一声,兵部大门洞开,鞭炮齐鸣,差役们蜂涌而出,位列两旁,一位兵部主事随后手捧榜单迈着八字步,缓缓走了出来。 一瞬间,大家蜂涌向前,差役们维持着秩序,将大家挡住。 兵部主事环视一周,来到了早已放置着空白栅栏处,将榜单贴于其上,冲差役们一示意,随后离去。 就在差役们听取吩咐回转兵部衙门之时,等不及的考生、家属一涌而上,将栅栏围绕了个水泄不通。 赵明兴等学员早已冲在前面,瞪大双眼,从上至下一一扫射,寻找着自己以及同窗的名字。 此次放榜,只是将其中入围之人的名字予以公布,没有什么先后名次差别,故此,大家也不操心名次,仅只是满怀希望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有我,有我!”一位学员激动地叫道,向身边的赵明兴等人喊着。 赵明兴等人羡慕地望着他,拱手恭喜。 随后,更加努力地寻找着自己的名字。 终于,一位位学员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之上。 最终,包括赵明兴在内,共计十八人上了榜单,有几位学员失落地望着上榜的同窗,心怀苦涩地恭喜着他们。 赵明兴等人遗憾地安慰这几位学员,但这份失落是谁也无法安慰的,最终,赵明兴等人也不好过渡庆祝,怕刺激他们。 赵明兴等人安静地结队而去,回府报信。 兵部门前,随着时间的推移,上榜之人欢呼雀跃,欣喜若狂。 落榜考生一个个如丧考妣,一一离去! 更有甚者,有的考生扑倒在地痛哭流涕。 还有的落榜考生,无法相信,一遍遍从头到尾重新看了无数遍,然而,注定是失望的,最终只好相信这残酷的事实,痛哭失声,掩而而去。 一幕幕人间悲喜剧在兵部门前一一上演。 “什么?上榜了十八位?”明中远欣喜若狂,无法置信地望着回来的赵明兴。 “不错!”赵明兴满怀激动地望着明中远,狠狠点点头,宣泄着兴奋的感情。 “快快,去大厅告诉中信!”明中远语无伦次地大声吩咐道。 毕竟,从未有过一家中十八位上榜的经历,他已经兴奋得有些头晕了。 “好!”赵明兴等人冲向了大厅。 “教习,我们通过了!”赵明兴等人冲进大厅,报喜道。 “嗯!”明中信欣慰地望着大家,点头道,“有几人没过?” 一时间,赵明兴等人的欣喜之情瞬间转化为了遗憾,转头望向那几位未曾通过的学员。 “教习恕罪,我等不争气,致使教习蒙羞,实在罪该万死!”几位学员躬身向明中信请罪道。 “好了,胜败乃兵家常事,你等学武之人,应该知晓,所以,不用介怀。” “是!”学员们感激地望同明中信,自己等人辜负了明教习的期望,他不只没有埋怨自己等人,反而还安慰,真是太过体贴了! “你等此番未曾通过策试,并非是你等的实力问题,实乃是有小人作祟,条条大路通功名,你们不用介怀,只需继续努力,争取把握住下次机会!”明中信安慰道。 这几位学员羞愧地低下了头颅,他们知晓,并不是教习没用心思,实乃是自己几人的心理素质太差,受旁人影响太甚,故而失利,按照明教习的安排教授,自己等人过这策试,本来是十拿九稳的,但却因自己等人的自身问题,令得明教习的心血白费,这真心是自己的过错啊!与明教习何干! 旁边通过的学员们却是另一番心思,明教习太过宽厚自己等人了,按说,他们知晓,那几人确实是因为心理素质的问题,皆因,平时他们知晓,自己中的有些人还真心比过那些未通过之人,但明教习这般维护于他们,有这样的教习真心是自己的福气啊! 无论如何,明中信无心之间,令得学员们对他的忠心再上了一层楼。 “好了,大家下去吧!积极准备弓马试,那才是主要的!期待你们的表现!”明中信吩咐道。 此时的学员们心服口服,而且,更加地对明中信充满了感激之情。 毕竟,是明中信将他们推上了武举之路,也为自己今后铺设了一个康庄大道。这,却是这个时代的许多人根本就达不到的!此时的他们,万分感激明中信给他们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见明中信如此吩咐,他们二话不说,鱼贯而出,回去练功休息,静待明日的弓马试。 然而,明中信却是不敢放松,继续查看石文义与张采收集来的情报,进行分析,希望可以从中找出萧飒对学员们的阴招,进而破解。 然而,这一切尽皆是徒劳,毫无效果。 唉,明中信叹息着,只能寄希望于学员们随机应变了! 与此同时,萧府,某处宅院。 “如何了?那些学员的成绩如何?”萧飒自语道。 “回禀主上,那明府的学员们居然通过了十八位!”暗影之中传出一个声音。 “什么?通过了十八个?”萧飒一阵惊异。 “不错,属下已经确认,明府真的有十八位学员通过了策试,晋级弓马试!”暗影中人肯定道。 “废物!真是一群酒囊饭袋!”萧飒满面怒容,一把将手中的砚台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是,属下失职,还请主上惩罚!”暗影中人诚惶诚恐请罪道。 “罢了,不是你的错!给我查一查,那些家伙为何收了钱财不办事,居然让明家学员如此多的通过策试?”萧飒收敛怒容,吩咐道。 “这却是属下知晓!”暗影中人迟疑道。 “你知晓?”萧飒一阵惊疑,确定,自己都不知晓,他却知晓,这可不是一般的打脸啊! “其实,这也怨不得大家伙,是几位兵部官员无意之中帮衬了他们。”暗影中人听出了萧飒心中的那份犹疑,连忙解释道。 咦!居然有内情?萧飒一听,来了兴致,毕竟,在他看来,自己的安排天衣无缝,既不会让明家学员好过,还受到干扰,肯定是尽皆是心慌意乱,毕竟,这些小家伙也就是第一次参加武举,心里一定充满了忐忑与不安,自己稍加让人引导一下,就会令他们心态失衡,发挥失常,即便是明中信再厉害,也不会想到有人居然在兵部考场之中更这般猫腻。 可以说,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只要是学员,就一定会受到干扰,答案也是一定会驴唇不对马嘴,策论一定会考砸,令得他们全军覆没,到时,有明中信哭的! 然而,居然未达到效果,这是怎么话说的?难道,自己的计策没起到作用?难道,另有隐情? “其实,此事不能怨咱们的人,实乃是在兵部考场之中,居然多了很多官员,在考场之中不断巡视,令得咱们的人无法尽全力对明家学员们进行干扰,导致功亏一篑。”暗影停顿半刻,解释道。 “兵部官员?”萧飒皱眉询问道。 “不错,兵部不知为何,这次考试居然派了如许多的官员进行巡视,这可是前所未见之事啊!”暗影中人回道,“而且,他们还总是往明家学员那儿跑,令得咱们的人未竞全功。” “查探清楚没有,这股兵部官员为何如此尽心为明家解围?”萧飒见事已发生,也无法挽回,只好退而求其次,想知晓,那些兵部官员为何巧之又巧地出现在考场之中,还将他们的计划破坏得如此彻底。 “回禀主上,根本就无从查起,毕竟,之前咱们的人只是注重了明中信与明家学员的关系,却未曾注意,兵部居然有人为其撑腰。” “是啊!”萧飒点头肯定,“但是,你们之后不能跟踪这些坏事的官员,看他们与谁走得近,而且,考策论之后又与谁进行过接触,岂不是就明白了?” “唉!不瞒主上,咱们实在是人力有限,也是一时疏忽大意,令得调查脱节,所以无从查起,但是,属下一定会尽全力追查那幕后之人,让他显形!”暗影中人承诺道。 “好,事已至此,也只好如此了!但是,让人盯好随后的弓马试,如果再出纰漏,你就提头来见。” “诺!”暗影中人应声而去。 “明中信,我就不信了天道居然如此庇佑于你,咱们走着瞧!”萧飒站于窗前,咬牙切齿道。 翌日,学员们早早起床,静候明中信的吩咐。 明中信一声令下,大家奔赴考场,准备迎接此生最大的一次转折。 当他们赶到考场之时,那些通过第一场策试的考生,早已经来到了考场门前。 但是,也许是临近大家决择命运的时候,考生们尽皆是满面严肃,目不转睛地望着考场大门,静待第二场的来临。 气氛肃然,考生们也随之心情沉重起来。 第五百六十八章 严格审查 考场入场依旧是那般的严谨,差役小吏们一一检查验证学员们的身份,一切事务皆有专人负责。 弓马试终于来了! 当然,弓马试终究不同于第一场的策试。 因为武举的特殊性,弓马试允许旁观者进入演武场。 此时的演武场已经被清空,之前那些考棚已经被拆掉,空出了演武场,这演武场大啊!比之寿宁候府的演武场大了三倍有余。 考场分为了三片,各自有其考官在旁监督,士兵差役在旁辅助,而且有各自衙门的考官,负责对考生们进行测试监督。 当然,三片考场是互不相关的,各自为阵。 望着如此开阔的演武场,学员们吊着的心也逐渐平静下来。 随着考官的宣布,即将举行弓马试。 下面的考生却乱成了一锅粥! 当然,此处所说的并非是现场乱成了一锅粥,而是考生们、学员们的心中乱成了一锅粥! 毕竟,这是事关大家前程的一场考试,心乱是很正常的。 而明家考生们经过明中信为他们分析,暗处有人在针对明家,而此时正值此武举最关键的时刻,那些暗处的敌人不是针对学员们,而是针对的明中信以及整个明家,他们只是代罪羔羊,这些并不是他们所能领悟的,而且明中信明确无比地告知了他们每个人,是自己连累了学员们,而并非学员们连累于他。 然而,大家并不以为然,相反,他们以为,是自己连累了明教习,否则依明教习以往的战绩,如果只是针对明家,他一定会施以雷霆手段,将其镇压,否则岂会让这些家伙如此嚣张,威胁到明家。 而明中信所说的话,只不过是安慰于他们,让他们不致于内疚,安心备考,走向自己前程的巅峰。 所以,明中信在说明情况之后,第一时间,虽然他向学员们表示道歉,是自己连累了他们,希望他们不要再紧张、难过,实则只是他这位教习做得不到位,令别人迁怒于学员们,是明中信对不起学员们,而非学员们对不起明中信。 之前,大家听到明中信要将这些事情摊牌给学员们,大家一致反对,认为,明中信如此做法,不只是对学员们的不负责任,而且是对明家的未来不负责任,毕竟,如他所说,只怕学员们会迁怒于他,到时,场面会不可收拾,令得明家分崩离析。 未曾想,学员们居然能够领会明中信的用意,尽皆是劝慰明中信不要将这些事情放在心上,这些只是暗处的敌人希望能够发生的,学员们表示,自己绝不会受其蛊惑,一定会以明家利益为先。 毕竟,明中信此前的付出尽皆是无偿的,相比起来,明中信这些时日付出的更多,对他们的好更加深入人心。 岂是一个外人说几句就能够抵消的。故此,令明中主感动的一幕发生了。 学员们尽皆是站于安静地望着明中信,以他的意志为先。他们尽皆认为这一切,只是明中信为他们的前程考虑,不想令他们心中失意,有所顾虑,影响自己等人的前程。 在这种背影之下,学员们的心思达到了前所未有的一致,他们认为,这是明中信对他们更加深厚的感情表现。故此,明中信的一切表现,是那般的高尚,令得他们更加的感激、钦佩。 在这种氛围之下,学员们岂能将明中认的这些真心话认作是真呢! 他们只会认为,这是明中信对他们的保护,是对他们的关照,故此,现时这种情况这下,明中信无心插柳柳成荫,令得明家学堂的学员们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忠诚。 相信,如果此时明中信让他们放弃武举,丢掉前程,他们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放弃前程。 只因为,他们相信,如果他们放弃如此光明的前敌,明中信一定会被给他们更加辉煌灿烂的未来。 当然,明中信绝对不会拿学员们的未来开玩笑。 故此,他也陪同学员们来到了考场门前,静待学员们入场。 在此种情况之下,学员们怀着激动的心情步入了考场,以一种赴死的心情进入了考场,在他们心中,为了维护明家的荣誉他们可以将性命抛诸脑后,只要让明家声誉响彻于武举考场,他们可以抛头颅,酒热血。 于是,在明中信的无心之下,明家的凝聚力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当然,这只是在明家武堂的学员的心中,毕竟,此番,他们是直接的受益人。他们的感受最是深刻。 虽然,这是决定武堂学员们命运的一天,从明宅家中走出的学子武生或焦虑不安或踌躇满志,手提考篮,来到考场。 但他们此次真心不再考虑自己的前程,反而是尽皆想着,明家的未来,以及明家的声誉,至于自己的前程,那是个屁啊! 在明家的声誉面前,一切皆是浮云,只要明家安好,自己的这片天空就是晴天。 当然,明中信与他们不一样,他也是不同于别人,他心中只余学员们的前程,他只想着,如果学员们的前程似锦,自己的一切尽皆不重要。然而,这些尽皆不是以他的意志为先的,学员们的心思与他的心思真的是南辕北辙,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当然,这些他不知,学员们更加不知道。 明中信带了一大堆东西,衣食住写样样俱全:一个大竹篮,其中放了一件羔裘,果脯、糕点、熟食、水杯等吃喝物件,一件薄褥子,还有最不可或缺的文房四宝。 当然这些东西皆被仆役所拿,明中信则是一身轻松地踏步而行。这一切尽皆是为学员们准备的。 明中信随大家来到了弓马试考场。 在考场之外,明中信为学员们重新介绍了弓马试考场。 学员们虽然尽皆已经知晓,但他们却是认真听着明中信的介绍,他们将这当作了明中信最慎重最严肃的叮嘱。一丝一毫不敢怠慢。 考场之中,依旧是唱名检验身份,从而进入考场, 这次,不同于此前的任何考试,毕竟,这是武举的考场,自是以武为主。而且,周围围着极多的士兵将士,虎视眈眈地望着大家,深怕他们有所举动,威胁考场秩序,尽皆目不转睛地望着考生,将这些考生当作了犯罪的囚犯一般看待。 此时,辕门处站着五名小吏,检查考生的证明以及随身所带行李,检查异常仔细:被褥、衣裳、鞋袜皆一一检查,看有无挟带,甚至内衣都得检查,糕点食物皆被切开检查,而后才允许考生进入大院,静候唱名。 与明家相关的人等早已来到辕门外,见明中信来到,上前一阵寒喧,看着学员们,一一上前嘱咐,真心希望他们获得更好的成绩,为明家添砖加瓦。 赵明兴等学员随着大队伍向前移动,渐渐地来到了小吏面前,将考篮递给小吏供其检查。 毕竟,此次不同于前次,学员们会带着一些称手的兵刃以及小物件,这些东西必须经过检验才能拿着入场。 却见一位小吏上前与赵明兴面前的小吏耳语一番,二人换过,赵明兴也不以为意,静待检查。 这位小吏低头将考篮中的东西一一检查,被褥一一检查,食物一一切开,但却越切越小,最后居然被切成了粉状,这就有些过份了。 赵明兴一阵心塞,有必要这么细致嘛!然今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算了!想想明中信的嘱咐,今日只怕会遇到极大的不公平,希望所有的学员能够放松心态,平稳对待,不让其他人找借口将学员们赶出考场,令得此番心血白费。 故此,赵明兴将这一切都看得很淡,只要让他参加此番弓马试,他任何委屈都能够承受。 毕竟,之前明中信已经给他们下了死命令,必须能忍别人不能忍者,让自己的心性得到锻炼,这也是明中信对他们出师的唯一要求。 虽然他们心中清楚,这些只是明教习对他们的激将之法,但他们却无法无视明中信对他们的这份关切之心。 故此,赵明兴早已与大家说清楚,今日就算是有人拿屎让他们吃,他们也得忍着吃,过了今日,这些让他们无比屈辱的人,他们会在今日之后,不顾性命找回场子,当然,这些也只是在他们想办法脱离明家之后,他们一定会让他们后悔,今日给予他们的屈辱。 当然今日之后他们所作的一切,都将与明家毫无的牵扯。 只因为,如果他们在今日之后有所怨气,而且准备报复的话,他们一定会先与明家恩断义绝之后,才能进行。 也绝不会让明家沾上一点点恶名。 这些,只是他们的心思,根本就未曾与明家人商量,也只是他们武堂中人的一个默契之约。 弓马试现场之外,明家学员们一位位上前,接受检查。 “脱掉短衫!”小吏吩咐。 毕竟,今日乃是弓马试,他们只是穿了短衫,尽量地精干短小,努力不会累赘。 赵明兴看看小吏,嘴角一撇,微微一笑,按照指示而做。小吏接过短衫一阵摸索,放在考篮之上,一不小心,衣衫掉进了考篮,食物沾在了衣衫之上。 “不好意思!”小吏向赵明兴投以抱歉的眼神。 “无妨!”赵明兴一皱眉,神情微动,但却也不以为意,只是心中有丝警惕,对这些行为有所警觉。 看看食物及短衫,有些疑惑,下定决心,如果进了考场,绝对会将这短衫及食物抛得远远得,绝不让这些人利用这些有疑之物放在自己身边,为敌人制造借口,攻击明家。 这是为何?赵明兴虽然玩味地看着小吏,但他心中的决定却是绝对不会放弃。 让你们算计,我直接在进场之时扔掉,你能奈我何! 而小吏依旧是一脸地公事公办,“脱掉内衣!” “什么?”赵明兴一脸地不可置信,难道今年的弓马试如此严格了?望望其他小吏的检查,却只是在身上摸索一翻就放行了,看来只有自己这支队伍的检查如此严格,或者说,只是自己这些明家学员才受如此不公正的待遇。 想要发怒,但想及明教习之前的苦心教诲,赵明兴强压下自己的愤怒之心,依令而行。相应的,他发现,那小吏居然眼中闪过一线失望,显然是希望他奋起反抗,这样的话,就会名正言顺地令赵明兴丧失这次考试的资格。 赵明兴心中一阵庆幸,幸亏教习之前就已经嘱咐过他们,绝不能为别人的一时不公正待遇,而丧失自己的资格,如果那般做,只是应了敌人的心。 与此同时,明家学员们尽皆遭受了如此不以正的待遇,但经过了此前策试之时的不公正待遇,再加上明教习之前嘱咐,他们尽皆收敛起了自己的脾气,将这一切无视,只是想着今后如何报复这些家伙,眼前的这些不公正待遇,反而不会令他们放在眼中。 但他们心中尽皆感叹,哎,咋自己等人滩上了这样的事了呢?虽然众人心中一阵抱怨,但他们却未曾想到,将这些东西归纠于明教习,反而只是将这些归纠于暗中那针对明家的敌人。 不要让自己等人找到这幕后黑后,否则,咱们一定会将这个人剥皮抽筋、挫骨扬灰。这些,都无法消除自己等人的心头之恨。 赵明兴等只是冲着小吏饱含深意地笑笑,依旧照指示行事,尽皆以戏谑的眼光望着小吏们,咱们倒要看看你们还能如何? 难道真的能够无中生有,将自己等人驱逐出考场吗? 与此同时,小吏、差役们对学员们的内衣依旧进行了严格的检查,但是结果是,依旧无挟带! 小吏们按照科考检查程序认真检查了明家学员,但是,学员们有明中信之胶的提醒再加检查,岂能授人以柄! 故此,注定了这些小吏只是在做无用功。 终于,明家学员们无惊无限地进入了弓马试考场。 就这样,学员们、考生们经过严格的检查、验证,安然步入了弓马试考场。 当然,最严酷的考验也即将来临! 第五百六十九章 临场惊变 考生们通过了检查核实,鱼贯来到了考场之中。 嚯,考生们瞪大了双眼,望着这与几日前不同的考场,震惊无比。 却只见,考场之中,那些考棚、栅栏早已被拆除干净,放眼望去,却是一片空旷无边的空地,而空地中央,是一个三丈高台,高台之上,大明的日月旗飘扬其上。 日月旗是大明的国旗,由大明的国号“明”字的意义演化而来,旗帜由红日、黄月重叠的图案和蓝底组成,蓝底代表青天,象征着我大汉民旗光明磊落、崇高伟大的人格和志气。 日月重叠即是“明”字,代表大明,位于旗帜的正中,不偏不倚,是取大明位于四方之中之意。 旗帜中央的黄色又代表着汉人的肤色,象征着大明是汉族人建立和统治的国家,黄色位于中央,意指大明将汉族的利益视为核心利益。 红色的光芒是太阳的光芒,又象征着大明属于火德,亦指统治大明的朱姓皇族。十二道光芒即指一天十二个时辰,一年十二个月,光芒位于青天之上,表示大明光辉时刻都在普照万方。 红色光芒中的四个尖锐的大角,分指上下左右四个方向,即“际天极地,罔不臣妾”之意,又表示着礼义廉耻,国之四维,是大明世代遵守的道德规范。 望着这面日月旗,大家心中不由生出一种崇拜之情,这是大明的象征,这是大明的方向,今后,如果他们通过武举中第,就将在这面旗帜的引领之下,为大明冲锋陷阵,征战四方。 考生们从日月旗的崇拜之中恢复心神,再望去,却只见考场重新恢复成了演武场模样,分为四大方块,各自放置着不同的器械,看来,这就是他们今日的考场了! 而在正中,却是一个两米高的平台,方园三十丈,边上放置着几个兵器架,上面摆满了十八般兵器。 众人有些疑惑,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是弓马试吗?难道还得比武? 但是,此时根本就没有人前来为其解惑,他们只好满怀疑惑地看看高台。 此时的高台之上,放置着一些案几,案几之后坐着几位身穿官服的威严老大人,而其旁边站立着几位威风凛凛的武将,满面肃然地望着考生们,那目光,好似要将他们看穿一般,胆子小的,被他们看得浑身冒冷汗。 一应考生,无论是威武的壮汉,还是一些短小精悍的汉子,尽皆在他们的目光中低下了头颅。 就连赵明兴等学员也感到了如芒在背,有了压力。 但他们想想明教习的嘱咐,依他们现在的武技,根本就不应该惧任何现在的武将,不管明教习此话是否有些夸大其词,但对他们的士气心态却是有了极大的鼓舞,此时想来,这些压力也变得极小了。 各位学员纷纷挺起了胸膛,雄纠纠、气昂昂地望向武将,以目光回敬武将。 这些武将以一种轻视的心态环视考生,然而,他们居然发现在这些考生中,有这样一批考生与众不同,居然敢直视他们。于是,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这群考生,诧异于他们的眼神、气势,再看他们却发现,这批考生居然还面带稚气,显然,年龄并不太大。 这下,他们更加惊讶了。 这批考生中居然有这般样人,看来,还真的是值得期待啊! 本来,他们就有心要给这些考生一个下马威,眼神之中本就带着一些在战场之中带下来的杀气,存心要这些考生好看,未曾想居然在无心之中发现了这些心态良好的好苗子,也算是意外之喜了,看来,得多多注意这些小家伙了! 在考生心中,他们认为,显然,这些就是今日武举弓马试的主考官。 官员考官引领着考生们来到了平台之前,向台上的考官深施一礼。唱道,“启禀大人,一应考生尽数带到,请大人示下!” 正中央的马文升挥手道,“既然一应考生皆到,那就先宣布一下此次武举弓马试的具体内容。” 旁边一位考官站起身形,宣布道,“本次弓马试考试内容如下:第一门,长垛:即远距离徒步射箭。箭靶一百二十步之外,每人发九矢,中一矢以上者为合格。” “什么?一百二十步?”一瞬间,考生们不淡定了。 要知道,以往年的武举弓马试规矩,也只是在八十步左右,如今居然整整提升了四十步,将近一半,这是怎么话说的,这不是在更大家吗? 考生们望着考官,希望从考官口中听到,是他念错了。 然而,考官根本就未曾停顿,继续宣布。 “第二门,马射:即骑在马上射箭。弓用七斗以上。实行对射,当然,弓箭头是用石灰粉包裹着的,以身上被射白点多寡分输赢。” 考生们又是一阵骚动,但比之前又好很多,毕竟之前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现在又改掉规则,他们也就不再惊讶了,谁知道今后这武举是抽什么疯,居然改了如此多,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改多少呢!听天由命吧! 此时,已经有考生已经不再对中第抱希望了,也就本着一种幸灾乐祸的心态看着身边的考生,以其他考生露出与自己仿佛的神色为乐。 “第三门,马枪比斗:即骑着马使用长矛挑刺。长矛重八斤。同样的,是各自比斗,矛尖包裹着石灰,以白点多寡定输赢。” 这下,考生们连吐槽的心情也没了,只是一脸无奈地望着考官。 “第五门,翘关:即举重。关长一丈七尺,直径三寸半,凡十举。后手持关距出处无过一尺。此次与以往的第六门负重相结合,考生背着五斛重的特制衣裳进行举重。” 这下,大家不再淡定了,之前的一些东西还算是人能够做到的,这最后一条,这不是让人死吗!真的有人能够做到? 但是,考生中那些孔武有力的壮汉却是对此感到无比的兴奋,因为,这次武举弓马试的各项真的是他们这些力大无穷人的福因啊! 底下,考生们纷纷议论。 马文升站起身形,威然喝道,“肃静!” 还别说,这老头的中气还真是充足啊!居然将考生们的议论之声压了下去。 考生们不愤地望着马文升,这老家伙可就是主考官了,一定是这老小子的主意,此时见了他,还真如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啊! “作为未来的武将,你们就是如此应对事物的?”马文升厉声喝道。 马文升环视一周,“你们作为大明武将将来的栋梁,就应该做好应对一切不公平、不公正的准备,战场之上,瞬息万变,敌人岂能做好准备,让你们依照规矩来进行搏斗?” 考生们眼中的不愤有所收敛,有些聪明之人更是陷入了思索,当然,不愤之人依旧还有,但却也不再是主流。 “首先,今日提升步数,乃是因为,北方强敌尽皆是骑兵,速度极快,瞬间就到了眼前,如果弓箭的射程能够提升,能够在更远的距离将其射杀,那咱们将具有一定的优势,将其优势尽可能的化解!你们说,这有错吗?” “其次,将只是骑射定为对射,这更加利于提升战场上你们的存活的机率!” “再次,设立马枪比斗,同样是为的提升战力,毕竟,你们根本就未曾经历过生死争斗,一直以来,也就是与死物战斗,但以后你们如果中第,只怕会深入前线与那凶残阴狠的敌人进行搏斗,现在你们有一分经验,就会让你们在将来少一分丧命的可能!” “至于将后两者合二为一,那更是为的让你们具有更加强健的体魄,为今后残酷的战斗做准备,毕竟,如果没有体力,就算你的枪法谋略再好,在战场上,死亡的可能是成倍的增加的!” “你们说,现在还以为我们是在为难你们吗?”说完,马文升环视一周,凌厉的眼光扫遍全场。 在他的目光之下,一些考生低下了头颅,毕竟,人家说的有理,这一切尽皆是今后所需,他们不能昧着良心说瞎话。 至此,考生无论是否心服,但嘴上却再也没有一丝的抱怨。 “好了,现在开始弓马试!”马文升见场面平静,一声令下,武举弓马试终于开考了! 由于考生人数众多,故此,几门科考分别有考官进行考试! 赵明兴等学员互视一眼,以眼神示意小心,分别而去,迎向了未知的考试。 赵明兴先行分到了第五门翘关与以往的第六门负重相结合的考场,赵明兴才不怕呢!相信明家武堂的学员们都不会害怕,有明教习教授的内息功法,他们的力气身体都有了长足的增长变化,对于这些根本就是手拿把攥。 赵明兴信心满满地来到了考场,静候开考。 却只见考场之中放置着十个关长,八身衣裳,整齐地放置于地。。 一位武将来到了考场,面无表情地望着考生们,手拿花名册,“关威,出场!” “诺!”一位雄壮的大汉满面自信地应声上前。 武将一指地上放置着的一件衣裳,吩咐道,“穿!” 关威上前穿起。 随后,武将又指着最小的一把关长,也没废话,吩咐道,“举!” 关威上前,深吸一口气,弯腰一把抓住关长,大喝一声,“吼!” 关长应声而起。 “嗯,继续!”武将面无表情地一指第二把关长。 “吼!”关威举起了关长,但是,这次却是有些吃力。 武将指着第三把关长,“举!” 关威看看关长,苦笑一声,上前继续。 “吼!”关威艰难地将这把关长抓到半空中。 大家望着关威,心中在为他使劲。 关威吃力地缓缓将关长举向头顶。 “吼!”在最后一点点即将举到半空中之时,关威大吼一声,举过了头顶,然而,看他那颤抖着的双手,大家清楚,这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武将依旧是一脸的无情,指着第四把关长,“举!” 关威苦笑一声,来到第四把关长前,弯腰低头,抓住关长。 一咬牙,“吼!” 这一次,关威虽然抓了起来,但是,双臂却是在极力的控制着不想颤抖,然而,这岂能由他,毕竟,本事有多大别人不知晓,他自己岂能不知,上一把本来就已经达到了他的极限,这把也只是尝试尝试,一切也无法如愿! 却只见关威满面流汗,胳膊青筋迸裂,几次努力再也无法让关长再升起分毫,在努力了半天之后,关威只好无奈地放弃。 却只见他满面遗憾地望着关长,摇头叹息不已。 武将只是点点头,“关威退下休息,下一位,吴起!” 就这样,一位位考生上前接受考试,有失败的,有成功的,但却是再也无法超越关威的成绩。 这也令得关威的遗憾得到了缓解。 失败的考生,黯然神伤,退下自己暗暗自我安慰。 成功的考生,欣喜不已,强自按下心中的喜悦,观看着是否有人打破关威的纪录。 就在此时,突然,从旁边过来一位官员,附在武将耳边,一阵低语。 武将一皱眉,看看官员,满面无奈地将花名册交给官员,转身向平台走去。 官员接过花名册,翻开看看,抬头望向学员们,展颜一笑。 不知为何,赵明兴居然感觉到这官员的笑容是那般的诡异,不由心中一动,难道? 官员走到关长前,抬头望向考生们,叫道,“赵明兴!” 终于,轮到了赵明兴。 但是,赵明兴却是听得心中一颤,抬头看向官员。 此时的官员却是面色平静无波,静静等着赵明兴上前。 然而,赵明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官员来得太过蹊跷。 罢了!赵明兴心中叹道。反正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就不信,如果我的成绩优秀,你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我打压成不合格。 赵明兴想到此处,牙一咬,心一横,走向关长,就要进行第一次举关长。 第五百七十章 明兴发威 赵明兴上前,就准备穿上特制衣裳。 “慢着!”官员制止了他。 赵明兴直起腰,有些不解地望着官员。 “你穿那一身!”官员一指另一边那件特衣裳。 “什么?” “那件?” “最重的?” 一时间现场有些吵杂,未曾举过的学员们惊讶无比。 实在是经过了前面那么多考生的考试,他们心中清楚,这些特制衣裳乃是从左至右一件比一件重。而官员为赵明兴指定的那件是最重的,难道随后的考试都要穿最重的吗? 一时间,考过的考生心中无比庆幸,自己不用再参加考试。 而未曾考过的考生却是一脸懵样,这不是玩咱们吗?穿上最重的特制衣裳,那不是要了亲命了吗? 刚才就算最厉害的关威也只是穿着最轻的那件考试,居然要咱们穿最重的,唉,还是放弃吧! 有些考生心中暗暗下定了决心。 此时的赵明兴盯着官员,眼睛一眨不眨,想看看官员是不是搞错了? 然而,官员一脸坚定地望着赵明兴毫不退让,显然,是坚持让赵明兴穿这件最重的。 “兴哥,要不然,咱们向主考官询问一下?”旁边一位学员附在赵明兴的耳朵旁道。 赵明兴看看远处的主考官马文升,心中一阵无奈,刚才已经看出来了,那马文升这次也不知为何,如此的注重实战,如果自己去找人家,只怕又会顶回来,而且,这官员显然是针对自己,就算这次成功,但接下来,还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想出什么损招,你总不能每次都找主考官吧!罢了,反正这些对自己来说也不是无法接受的! 赵明兴微微摇摇头,走向了衣裳,穿起。 一穿上,瞬间感觉全身上下一沉,像是压上了一块重石,举步也有些艰难。还真是重啊!这衣裳最少也有十斛米重!但好在,自己的力量也不是白给的! 此时的学员们尽皆望着赵明兴,见赵明兴穿起,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他如何做,也想知晓这衣裳究竟多重! 穿好后,他缓步走到了关长前,望向官员。 而旁边的学员们见赵明兴虽然步履艰难,但却也还是能够轻松走过去,心下一松,看来,这特制衣裳还是能够扛动的! 而赵明兴却等着官员再次出损招。 然而,这次,官员倒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开始。 赵明兴心中一松,看来,他们也不敢太过份! 他慢慢弯腰抓住关长,毕竟,身上穿的这件衣裳真心太过沉重,稍稍运气,尝试着提起。 关长微微一动。赵明兴心中瞬间有底,不妨事,绝对能够举起的。 赵明兴下丹田之气一沉,双臂用力,关长缓缓上升,被举过了头顶。 “好!”考生中的同窗们瞬间叫好。 众多考生纷纷叫好,而一些自认比赵明兴更加强壮的考生,松了口气,见这赵明兴穿着最重的特制衣裳能够举起关长,他们也应该能够,看来,这一关也能够通过了。 赵明兴就待放下关长。 “停!”官员叫道。 赵明兴心中一惊,而旁边的那些考生也是纷纷将诧异的目光投向了官员,毕竟,赵明兴已经举起关长,官员这是要做什么? “举十下!每下停一息!”官员吩咐道。 “什么?举十下,停一息?”考生们炸了,这是要干什么? “此前这一关就有举十下的惯例,怎么,你们有意见?”官员见众考生有些接受不了,解释道。 考生们一听,有熟悉之前武举考试规则的考生冲大家点头解释一下,他们也只好无奈接受,毕竟,人家没越外啊! “至于停一息,则是不想让你们受伤,毕竟,如果举放得太快,你们稍一不慎会受伤的!”官员得意地冲赵明兴一笑,眼中闪一丝戏谑。 旁边的学员们包括赵明兴心下自是清楚,说得倒是好听,但这明显是针对的明家学堂的学员们!但你还无法说出口!看来,这个闷亏是吃定了! 赵明兴一咬牙,缓缓将关长放下,依照官员的吩咐举起、放下,如此这般来了十次。 虽然举起了,但是,赵明举却汗流浃背,异常的艰难!毕竟,一次与十次的差别不可以道理计!消耗也比一次多得多! 在场之人尽皆是习武之人,自是知晓这赵明兴此番的不容易,故此,赵明兴举一次,大家就欢呼一次,令得现场的气氛居然诡异地热烈。 而官员的脸色却随着赵明兴的举起及大家的欢呼之声越来越难看。 “这位大人,还继续吗?”赵明兴喘着粗气,冲官员道。 “嗯,继续!”官员面色铁青着,一指第二把关长,吩咐道。 “兴哥,不必了吧!反正已经通过此项了!”几位同窗来到他跟前,悄声制止道。 赵明兴举手制止了他们的继续劝说,悄声道,“无妨,我必须为大家争取时间!” “你?”同窗们望着赵明兴汗流浃背的样子,提心无比。 赵明兴微微一笑,隐讳地冲他们眨眨眼,微微一笑。 同窗们眼中闪过一丝明悟,难道? 心思电转,他们也就不再相劝,退过一旁,静静地看着赵明兴表演。 赵明兴踏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第二把关长之前。 此时,这一项考场之中,真可谓是万众瞩目,包括那位现阶段第一的关威,也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赵明兴,看他能够撑到几时! 依旧是一模一样的动作,赵明兴缓缓将第二关长举起,放下。 这下,考生们是更加地激动,赵明兴能够举起,就代表着他们也能举起,故此,赵明兴每举起一次,他们的心情就激荡一次,欢呼一次。 随着大家的欢呼之声,那官员心中也是一阵阵纠心。 但他每每在纠心之时,看看赵明兴那缓慢而又艰难的动作,心中升起一阵希望,这小子下一把一定无法举起,一定无法举起! 然而,美好的希望往往伴随着失望,一次次希冀,一次次失望,官员心越来越沉,这家伙,怎会如此有韧性、韧劲,快倒下,快倒下! 官员心中默默期盼! 然而,就算赵明兴将第二把关长也举了十次之后,却依旧没有发生倒下的预判! 官员疑惑不已地望着赵明兴,观察着,心中嘀咕,难道这小家伙是诚心的?根本就没有脱力?戏耍咱的? 然而,看看赵明兴那汗流浃背的模样,再看看他那制止不住颤抖的双腿,他否定了这种想法! 毕竟,这家伙也才十二三岁,那能有如此城府,更何况,少年人不就是心高气傲,万分想着出人头地,出尽风头,如果有那般实力,他只怕会巴不得显摆显摆,岂会如现在一般表现出这样的惨状! 官员面无表情地来到赵明兴面前,一指第三把关长,“再举这把!” 一时间,众考生一片哗然,论说,人家赵明兴到了如此田地,将第二把关长举起,已经成绩菲然了,不需要再举了!但这官员居然还得理不让人,还让人举,这是要将赵明兴练废啊! 要知道,之后可是还有几场考试的,哪能将所有的力气消耗在一关之上,到时即便赵明兴在这一门惊绝天人,也无法中第的! 然而,赵明兴却是抬头望了一眼官员,诡异地一笑,二话不说,来到第三把关长之前,弯腰低头,紧抓关长,缓缓举起。 赵明兴的动作越来越慢,越来越慢,身形越来越沉重,但他却依旧在举着。 同窗们虽然心中有底,但看着他那副汗流浃背、双腿双手激烈颤抖的惨状,心中由得产生了一种让他放弃的念头,每每想要上前制止,但赵明兴却每每隐讳地瞪他们一眼,让他们停下了上前的打算! 而旁边的考生们,望着赵明兴如此强悍的忍耐力、持久力不由得一阵钦佩浮上心头,即便是那关威也是眼中充满着震憾与莫名的好感,毕竟,在武者的心中,硬汉是最值得他们崇拜及欣赏的! 相应地,大家不由得将那憎恶的眼神投向了那位官员,毕竟,感同身受,他如此对待赵明兴,接下来,可就要如此对待自己了,这是咱们共同的仇人啊! 相信,如果现在有人趁乱起哄,大喝一声,打死这官员,只怕所有在场考生只怕都会一拥而上,将这官员撕得粉碎的! “快点,加快点!”看着现场即将失控,瞅瞅大家那厌恶的眼神,官员再也无法保持淡定,催促赵明兴道。 “快点什么啊?”一个声音插了进来。 “闭嘴,别废话,赵明兴,快点!”官员头也不回地喝道。 “哟,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传出。 “放屁!你”官员一听,压抑不住自己那暴躁的脾气,回身就要发飙。 却只见那位武将考官皱着眉头,恶狠狠地望着他。 “严将军!”官员讪讪叫道。 “你牛啊!让你替我考一场,你居然如此嚣张?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发号施令了?”武将满面不悦道。 “严将军,您看这?”官员满面陪笑道。 “滚!”严将军口中蹦出了一个字。 官员看看严将军发黑的脸色,不敢再加争辩,抱头鼠窜而去。 啪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考生们纷纷鼓掌表示庆祝。 显然,他们将对那位官员的不爽发泄在了掌声之中,经久不息。 “干什么呢?”严将军一皱眉,冲考生们大喝一声。 要在之前,只怕还会有学员不服,就算不会大声反驳,也会在底下嘀咕几句。 但现在严将军刚刚将那位讨厌的官员赶走,人气上升,大家心中感激,自是听话地停下了鼓掌之声。 而此时,赵明兴还举着关长,望着严将军。 但此时的他,却早已没有了那般吃力艰难的模样,只是轻松地举着关长,望着严将军。 “还不放下!”严将军冲傻愣着的赵明兴喝道。 “哦!”赵明兴显然意识到了自己的状态不对,连忙再次装出一副艰难的模样,缓缓将关长放下。 “继续举!”严将军命令道。 啊!赵明兴及全场的考生傻眼了,本以为,严将军回来,一定会将考试程序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未曾想,人家根本就没有恢复的意思,居然还让赵明兴举,这是要死的节奏啊! 本来,严将军刚刚上升的人气,瞬间重新跌落到了谷底。 赵明兴一脸呆滞地望着严将军。 “瞪着我干什么!快点,举!”严将军一瞪眼,催促道。 我真是命苦啊!赵明兴心中哀叹! 然而,作为考官的严将军的话,他岂能违背! 无奈,只好重新举吧! 但是,这一次,赵明兴不再有那般艰难的模样,反而是沉稳地举起放下,举起放下。 终于,第三把关长也已经举完十次。 赵明兴放下关长,就待退下,毕竟,之前最好成绩的关威也只是将第三关长举起,就下了考场,自己这样也就行了,按明教习的吩咐,这次弓马试,要尽量保持低调,以中第为目的,至于争取头名,那是人家天才的事,咱们这些学员就不争了! 就是抱着这样藏拙隐讳的目的,赵明兴放下第三把关长,就待退下。 “干嘛去?”严将军的声音响起。 赵明兴抬头望向严将军,“启禀将军,我已经考完了啊!” “谁说的?我说过吗?”严将军反问道。 这话问得好,人家还真没宣布,是自己自作主张了。 “启禀将军,是小人冒失了,现在小人请示,是否可以下去了?”赵明兴也不争辩,低头躬身认错道。 “继续!”严将军口中蹦出两个字。 “什么?”赵明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望着严将军。 “我说,继续举!”严将军平静地望着赵明兴吩咐道。 这次,赵明兴听清楚了,周围的考生们也听清楚了,一时间为之哗然。 严将军这是要闹哪样?居然延续了那官员的损招! 赵明兴看看面无表情的严将军,心中腹诽道,唉,一丘之貉啊!就不该相信这些官员! 无奈,赵明兴来到第四把关长面前,看看关长,心中发狠,好,既然你让我举,那我今日还就举了,让你惊掉你的下巴! 赵明兴不再犹豫,弯腰抓举,一气呵成,关长被他举得老高,这还不算完,赵明兴呆够一息,瞬间放下关长,再次举起,如此这般,十次关长在十息之间完。 第五百七十一章 学员发威 现场的考生目瞪口呆地望着赵明兴,原来,这小子之前是在演戏啊!亏自己等人还在为他担心难过,崇拜于他,未曾想,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这样的神力哪还需要那般艰难!真是影帝啊! 而关威却是深受打击,本以为,人家也就比自己高一点点,未曾想,人家根本就是碾压自己,罢了,此番才知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同,师傅真心说的没错啊! 至此,关威收起了小看天下英雄之心,安静地看着赵明兴,希望从他的动作当中发现施力之法,提升自己的技艺。 而明家学员们却是满眼惊喜,咱就说嘛,平时兴哥表现出来的力量哪有如此不堪,这下你们傻了吧!非要让兴哥发力!一时间,明家学员们与有荣焉地环视大家,一副人人皆醉我独醒的架子! 而此时的严将军眼中闪过一丝惊异,本以为,这小家伙还未被逼出极限,未曾想,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余力,好苗子啊! 然而,此时,赵明兴的表演却还未完。 他也不等严将军吩咐,直接来到第四把关长之前,微微用力,继续将第四把关长举了十次。 第五把关长,十次! 第六把关长,十次! 第七把,依旧! 第八把,依旧! 最后,赵明兴举完,意犹未尽地看看第八把关长后面,可惜,第九把,没了! 而此时的考生们早已被刺激地傻了,这是什么人啊,居然有如此逆天神力!这是怪物啊! 而严将军的眼神却在赵明兴举起第五把关长之后越来越亮,这小子,这小子,太神了,太神了! 要知道,这第八把关长,他们这些武将平时仅只是训练之用,按说,就算尽皆举起,也不是什么难事!但要知晓,赵明兴可是将那最重的特制衣裳穿在身上的,而且,这小子那意犹未尽的模样,显然表示,他还有余力! 更加难得的是,这小子可是仅只是十三岁啊!本来,他是不信的,但那花名册上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写着,就是十三岁!这是做不了假的! 唉,挖到宝了!挖到宝了! 严将军眼神之中的那丝欣赏终于流露了出来,但是稍纵即逝,考生们尽皆未曾发现。 “好,下去吧!”严将军仿佛没看到一般,吩咐赵明兴道。 严将军这平静无波的表情看在赵明兴眼中,令赵明兴有些失落,毕竟,他希望看到的是,这严将军满眼的欣赏,最好是当场夸奖一番,但人家却是如此平静,显然,人家根本就没有放在心中。 而此时,余下的考生尽皆是一脸的惊惧,深深望着严将军,听他念出下一个名字,宣布下一场考试。 “某某某!”严将军叫道。 某位考生应声而上,望着严将军,静候指示。 “穿衣!”严将军一指最重的那件特制衣裳,面无表情道。 某考生目光呆滞地望着严将军。 本以为,那位官员走了之后,严将军回来还会依照他此前的程序进行考试,未曾想,严将军居然延袭了那位官员的考试方法。 旁边未曾测试的考生尽皆一脸幽怨地望着严将军,这是怎么话说的,这严将军是将错就错吗? 本来已经重新冒出希望的考生心情尽皆重回谷底,看来,这项考试是没什么希望了! “穿啊!”严将军一皱眉头望着考生。 “严将军,我弃考!”某某考生看看衣裳再看看关长,心中衡量一番,显然,这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极限,根本就没有一点希望,他只好一脸绝望地冲着严将军道。 “你确定?”严将军一脸诧异道。 该考生苦笑着摇摇头,“这项考试学生弃权!” 毕竟,如果自己强行穿着最重的特制衣裳举这关长,就算自己能够举起,只怕自己也再无力去考下面的科目了!倒不如直接弃权,保持实力,发挥特长再战其他项目,那样也许还有机会中第。 毕竟,武举弓马试只论总成绩,不论单项,弃权一项,虽然有影响,但只要其他项目科试出彩,自会有出头之日。 衡量一下,放弃也不为错! “好,下一位,某某!”严将军挥手让其退下,面无表情地继续。 这位倒没有弃权,但也只是举起了第一把关长,实力有限,也只是获得了一个及格的成绩。 连续几位,有弃权者,有尝试者,但却也仅只是举起了第一把关长,再无第二位举起第二把关长,当然如同赵明兴那般惊艳表现之人更是一个都没有。 “吴有财!”严将军终于念到了明家武堂学员。 严将军的目光也是微微一缩,显然心中有些想法,但众人却是看不出来。 而赵明兴却是上前拍拍吴有财的肩膀,鼓励于他。顺便,赵明兴在他耳边低语几声,本来满面紧张的吴有财稍稍有些缓解。 吴有财深砐一口气,缓步向前穿起最重的特制衣裳,来到第一把关长之前! 闭目片刻,气沉丹田,弯腰下身,双手抓住了关长,沉声低喝,将关长举向了空中,就在他将要举过头顶之时,却只见他突然气息有些紊乱,大口吐了一口气,脚步向前迈了一步,显然,是气息有些不对,而举在半空的关长,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学员们大惊,屏息静气,紧紧盯着吴有财,深怕打扰到他。 旁边的考生们却是一片哗然,但也尽量低着声音,也怕打扰吴有财。然而,在这一片哗然之声中,一声轻哼如同炸雷般响了起来,“哼,不自量力,这下出丑了吧!” 赵明兴等学员冲声音发起之处怒目而视。 却只见严将军回来后第一位参加测试的那位某某某正在一脸不屑地望着吴有财。 他对赵明兴等学员的怒目根本就视而不见,紧盯着吴有财,只是不屑中带着一丝丝喜悦,显然,他是在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之人,见不得别人比他强,是以才会如此冷嘲热讽。心中估计是希望吴有财出丑,将关长掉落在地,失败于此。 然而,吴有财大喝一声,“呆!” 硬声声将关长停在了半空中,未曾如某某某所想的一般将关长扔落在地。 某某某见吴有财将关长停在空中,一脸的失望,但口中却念念有词,身边的一位考生听得清楚,“下,下!” 显然,这位是希望吴有财失败,但吴有财岂能如他所愿,稍稍调整之后,硬生生将关长举过了头顶,停留一息! 赵明兴等学员率先以热烈的掌声庆祝吴有财挺住,举起了第一把关长。 其他考生们也抱以热烈的掌声,毕竟,在逆境中坚持住,还继续向前达成了目标,这实在是励志,人们对此也表示了尊重与叹服。 不和谐的是,那位某某某一脸的鄙视之意。 吴有财缓缓将关长放下。 众人皆以为他将要放弃,毕竟,这第一次就如此惊险,再举下去,基本上不可能再举几次,更不会有好的成绩,再举,也只是徒劳无功啊!反正之前有经验,严将军虽然延袭了那位官员的测试方法,但他却只需要考生们举起第一把关长一下,就算合格。 吴有财已经达到了及格标准,依他之前的表现,只怕再举下去,也不可能再有更好的成绩了,那又是何苦呢? 未曾想,吴有财深吸一口气,先行将气调匀,再将弯腰举关长。 众考生纷纷向其投向了钦佩服气之目光。这吴有财虽然有些不自量力,但这种精神却是极容易感染人的。 “不自量力!哗众取宠!”世间就是有这种人,自己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又是那位某某某,冲着吴有财就是一顿贬低。 周围的考生向之以怒目,他见犯了众怒,只好偃旗息鼓,只能在心中贬低吴有财。 吴有财依旧是大喝一声,这次,却是没有什么失误,顺利地将第二把关长举了起来。 赵明兴等人随之抱以掌声,鼓励同窗。 吴有财不被外界所影响,再次来到第三把关长面前,继续! 这下,本有些失望的严将军,瞪大了双眼,望着吴有财,期待他的表现。 这次,吴有财依旧没有让大家失望,再次举起了第三把关长。 接下来,吴有财又如同赵明兴般,一一上前举关长,当然,他也没有赵明兴那般逆天的神力,举到第五把关长,哑然息火,停下了脚步。 但是,就这样,全场依旧是一片掌声,毕竟,强者是被人尊重的! 至于那位某某某早已躲进了人群中,再也找不到了人影。 赵明兴等学员纷纷上前向走下考场的吴有财表示祝贺,吴有财腼腆地笑笑,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有财,刚才为何那样,你吓死我们了!”一位与吴有财要好的学员,一拍吴有财的肩膀,调笑道。 吴有财抬头憨厚地笑笑,“其实,我当时是有些太过紧张了,用力过猛,将关长后仰了,随后想起明教习的话,再运用明教习的调息之法,平衡了心绪,故此在之后才能正常发挥!” 未曾测试过的学员们一脸的若有所悟,看向赵明兴,这位此关当前第一的魁首。 “不错,只要按照明教习所授方法,这关长举得不要太容易了!”赵明兴点头肯定了吴有财的说法。 一时间,学员们士气高昂,充满了信心,恨不能现在就上场。 而场中的严将军在吴有财终于在第六把关长前试举之后,说放弃之时,嘴角稍稍一撇,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深深望了吴有财一眼,才接着叫下一位考生。 接下来,也许是受了吴有财的激励,剩余的考生们如同打了鸡血般,居然全员获得了合格! 一时间,此关的全体考生们包括关威这位曾经的此关第一都有些瞠目结舌,难道是自己太过渣渣吗?这后面的考生可是有很多是瘦弱之人啊!按照他们的理解绝不会通过这变态的考试的,但违反常理之事就在眼前发生了,居然是这般情况!太不可思议了! 但有几位有心人注意到,赵明兴身边的这些考生居然尽数通过了此门考试,而且尽皆达到了良好,优秀者更是比比皆是,要知道,这其中可是有八位之多啊! 而严将军望着花名册上的这些重点划出来的学员考生,心中也是震荡无比,虽然之前知晓这些小家伙是重点观察对象,但却未曾想他们居然如此逆天,而最难得的是,他们居然有共同的一个出身,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明家学堂。而且他们的年龄也只是仅有十二三岁而已!说出去,有人信吗? 明家学堂?这是什么鬼?山东?还是那样一个偏僻的小县,怎会出如此多的武学力量型人才!真真是难得啊! 事后思索,严将军有些难以置信,毕竟,一个小小的县城学堂,居然能够培养出如此多的武技人才!也未曾听说有什么武学宗师去往那儿啊? 但是,透过现象看本质,这明家学堂绝对不会简单到哪儿? 看来,得注意这明家学堂了!其中一定有大家所不知道的培养诀窍?严将军心中下了定论! 至于本门武举考试的明家学堂学员们,则是一片欢腾,毕竟,虽然经历了那官员的刁难,但却有惊无险地渡过去了,实在是不容易啊! 当然,他们不会忘记功臣赵明兴,纷纷上前拍打着赵明兴,表示着亲热与感激,毕竟,如果不是赵明兴在那儿拖延时间,将那位官员吊着,如果人家对他们使坏,他们可没有赵明兴那般逆天的本事,在此门测试上一定会一败涂地的! 严将军压下心中的疑惑与激动,一声令下,带着考完此门的考生向主考官走去,进行交接。 赵明兴等人有说有笑地来到主考官那儿,早已经有考生考完在那儿等候。 赵明兴看向其他武举考试的学员同窗,却只见他们尽数阴沉着脸,恶狠狠望向一些考官差役。 赵明兴心中咯噔一下,难道,他们也遭到了有些官员的毒手? 第五百七十二章 暗箭难防 此时,那些学员也看到了赵明兴,以特有的明家信号通知了赵明兴,确实,他们也遭受了阴招,但好在,同样是有惊无险,未受到什么伤害及损失! 赵明兴放下心来,随后,向各位已经考试完毕回到主考官处的学员们一一询问清楚。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只要是明家武堂的学员,尽皆被特殊照顾了一番。 此时,考场外远远的一处宅院当,萧飒正在听取汇报。 “启禀公子,一切已经尽数安排妥当,只要明家武堂的学员们参加弓马试,咱们的人一定会令那些家伙饮恨当场。”萧飒身前站立着一位官员,拱向萧飒表功道。。 “是吗?”萧飒有些不置可否地端起身前桌上放着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还请公子放心,一切计划,万无一失!”官员一脸自信道。 “那我咋听说,这第一轮的弓马试怎么没起什么作用,那些明家武堂学员尽数合格了呢?”萧飒不紧不慢地冲官员道。 “什么?第一轮尽数合格了?”官员一脸的不可置信。 “给!”萧飒从袖取出一物递给官员。 官员接过一看,却只见上面写着,“尽数通过一轮!” 啊!官员抬头望向萧飒,心一阵战栗,公子居然除了自己之外还在考场之做了脚,居然还能将消息传递出来。 “不用害怕!我只是想让你知晓,任何事情都不可能万无一失,你要做的,就是每次尽可能地小心,将每件事做到最好!明白吗?”萧飒依旧是不急不缓地一字一句道。 “是!”官员额头瞬间冒出了冷汗,之前的大话有些过了,没有什么比当场打脸来得更痛了!“那小人就再去安排安排!查漏补全,必令得这次的安排起效!” “不用了,事已至此,再做什么安排也有些晚了!下次注意就好!”萧飒一摆,制止他道。 “谢公子不罪之恩!”官员连忙躬身谢罪。 “好了,我萧家培养你进入官场乃是想让你帮衬萧家,做好事情,不是为的让你请罪的!”萧飒一摆,“对了,你且将你的布置说一下,我看看有什么漏洞没有?” “是!”官员躬身应道,“本次武举弓马试经马升老大人提议,想要更加注重实效,也将以往的武举弓马试重新进行了划分,合为五门:第一门,长垛:即远距离徒步射箭。箭靶一百二十步之外,每人发九矢,一矢以上者为合格。” “那这门你是如何安排的?”萧飒坐直身形,询问道。 “小人只是安排了一些差役在场上负责弓箭,会为他们制造一些意想不到的麻烦的!”官员微微一笑。 “是吗?”萧飒一听眉头一皱。 “请公子放心,我不会在明面上做章,只是在暗处,如果没有射出箭矢,是绝对不会有人知晓的!”官员自信地解释道。 “你确定?”萧飒望了官员一眼。 “公子,虽然小人不敢说是百分之百,但却也是尽了全力进行安排!”显然,官员是将刚才萧飒的话听在耳记在心,再不敢将话说得太满。并附在萧飒耳边低低细语一番。 “哦,继续!”萧飒听后,眉头一松,也不为已甚,点点头,挥示意。 “第二门,马射:即骑在马上射箭。弓用斗以上。实行对射,当然,弓箭头是用石灰粉包裹着的,以身上被射白点多寡分输赢。” 萧飒没有打断他,只是侧耳倾听着。 官员见萧飒没问,继续道,“小人让人用银子说动了几位参加武举的高,可以在对阵之时,专门针对那明家学员!即便是自己拼掉第资格,也必不会令其过关,当然,小人也向其许诺,如果此番无法第,必会请人在军为其谋得职位!” 说着,官员噗通一声跪在了萧飒面前。 萧飒一见之下,面色微动,但却未曾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官员。 “请公子恕罪,小人不知天高地厚,故乱向人许诺!”官员匍匐于地请罪道。 “行了,已经许了,就不用再说什么了!再说,咱萧家即便是为其提供几个职位也是小菜一碟罢了!不用放在心上!”萧飒安慰道。 “其实,小人也是想,这几位高声名在外,必是有些真本事的,如果他们办成任务最好,如果没有办成也不要紧!” 官员一见萧飒面色一沉,连忙解释道,“当然,咱们是希望他们办好事情的,但公子刚才也说了,事情不能做满,说话不能说满,意外总是存在的。” 官员偷偷观察着萧飒的面容,见其脸色稍缓,松了口气。 “小人是这样想的,万事都有意外,如果这些高办不成事,咱们可以以军职位的许诺,再辅以其他段,将其收归门下,这也算是为咱萧家争取到了人才!” 萧飒一听,深深望了官员一眼,嗯,还算不错!进退合宜,未虑胜先虑败,人才啊! 官员察言观色之下,留意到了萧飒眼闪过一丝欣赏,心下大大地放松了。 “况且,这只是万一的情况,其实,小人已经在马匹身上做了脚,如果那高再加上这暗的段,还无法令明家武堂学员败北,那就是天意了!” “哦,说来听听!”萧飒一听,眼前一亮,追问道。 官员得意洋洋道,“其实,小人只不过是在马鞍上做了一点脚,将一枚钢针置于马鞍当,只要人坐上去,经过一柱香的时间,钢针就会松动,在受力之下钉入马背,当然,钢针并不长,只是上面附着了一些药物,如果马被钢针所刺,只需片刻就会药性发作,令得马匹狂躁不已,在场内狂奔,掀翻骑乘者,而即便是骑乘者未被掀翻在地,但也有咱们收买的高在场上乘发力,将其击落马下,令其完败。” “还有,小人也已经安排了差役,见到明家武堂的学员再在马鞍上做脚,这样也避免了误伤副车!” “嗯!”萧飒这次就不只是欣赏了,连连点头,心暗赞,这小子,将一切因素都算计其,不错,不错,真心不错! “不过!”官员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萧飒心一惊,一皱眉,问道。 “不过,这招只能使一两次,所以,只能针对一两位明家武堂学员,否则,用得多了,会令其产生戒心,此法就不灵了!”官员连忙解释道。 “无妨,只要让明家武堂学员的皎皎者落马,就算是成功了!”萧飒一听,笑道,“对了,你准备针对谁?” “小人物色了那赵明兴,听说,此人乃是明家武堂的第一人,如果能够将其放落马下,无异于是将明家武堂的灵魂毁掉!”学员一脸残忍道。 “好!”这下,萧飒不再压抑自己的欣赏之情,拍掌叫好。这小子,还真是心思缜密,可堪大用啊! “行,就依你!”萧飒点头道,“还有,不要怕此法被人察觉,只要先将这赵明兴放落马下,随后继续用此法,能够放倒几个是几个,不要怕被查到,咱萧家还是能够将此事压下的,即便压不下,也会找替死鬼,你就不要担心了!你将考场之的联络之人告诉我,我会派人通知他的!” “是!”官员低头应是,低下的眼闪过一丝精芒,嗯,不错,公子在考场之还有后,他上前,将一个名字偷偷告知了萧飒! “来人!”萧飒叫道。 却只见门外进来一位管家打扮之人,上前听吩。 “附耳过来!”萧飒吩咐道。 二人一阵耳语,管家出门而去。 “坐!”萧飒冲官员一指椅子,道。 “我?”官员一阵惊愕,要知道,之前汇报情况,这位公子可从未让他坐下来过,这是一个很好的信号啊!这是对自己看的意思啊! 官员心一阵惊喜,但嘴上可不敢得寸进尺,“小人不敢!公子面前,哪有小人坐的份!” “行了,坐吧!收起你的那小心思,不用试探了,此番事情无论成功与否,你都是大功一件,今后你就跟我吧!”萧飒微微一笑。 “小人遵命,今后公子吩咐,小人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官员一听,激动异常,自己之前的一番工夫,尽力做好公子安排好的事情,就是为的今日,如今心愿得偿,连忙向萧飒表忠心道。 “坐吧,咱们继续!”萧飒也不以为意,吩咐道。 官员向萧飒跪拜一番,站起身形,坐于椅上,开口道。 “第门,马枪比斗:即骑着马使用长矛挑刺。长矛重八斤。同样的,是各自比斗,矛尖包裹着石灰,以白点多寡定输赢。” “这场考试,与之前第二场大致相同,小人也只是遵照此前的原则,只不过,增加了在长矛之上做脚的段。” “嗯!”萧飒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第四门,翘关:即举重。关长一丈尺,直径寸半,凡十举。后持关距出处无过一尺。此次与以往的第五门负重相结合,考生背着五斛重的特制衣裳进行举重。”官员继续道。 “这场你又如何呢?”萧飒感兴趣道。 “小人只不过是拜托了一位交好的朋友,令其专门为难明家武堂学员,令他们无法合格。至于具体之事,小人拜托了这位朋友!先行将赵明兴安排到第四关翘关考场,再让其找借口将教官武将调离,随后,他针对明家学员们,令那赵明兴举最难举之关长,一点点为难于他,争取让其倒在这一关之下,最不济,也能够让他消耗体力!” “这样的话,环环相扣,即便这一关无法令其败北,也可让其无力再战其他考试。随后安排其在第关马枪比斗!令其败落此关,如果再有逆天运气,躲过此关,那就在第二关马射之再战,令其败北!这样的话,环环相扣,相信,迟早他会败落!”官员自信道。 萧飒更加惊讶地望着官员,这家伙,还真是布置缜密啊!居然连出场顺序都安排了!这些招数自己之前已经想到,也已经吩咐下去施行,未曾想,这家伙居然将自己的安排大部分已经实现,太难得了!即便是这次与明家的为难败北,招得这位人才,也是万分值得啊! “好!好!好!”萧飒连连叫好,目光之异彩连连,欣赏异常地望着官员,吩咐道,“行了,你下去休息吧!” “是!”官员这位八面玲珑的巧心人自是知晓如今已经得到萧飒的欣赏,接下来,就是费心做好每一件事,那样的话,自己就距离萧家核心又近了一步,但他也知晓,适可而止的原则,如今不能再表现了,站起身形躬身向萧飒告辞道。 嗯!萧飒点点头,目送官员离去。 “你看,这小子如何?”萧飒对着空气道。 “嗯,还不错,值得培养!”空响起了一个声音回应道。 “你下去,将这小子的一应事物调查清楚!”萧飒吩咐道。 “是!”空的声音回道。 “对了,即便是他两岁时的事情也得调查清楚!”萧飒补充道。 “小人明白,您是要大用此人的!小人自会用心去查!” “嗯!知道就好,切不可调以轻心!”萧飒吩咐道。 “是!” 随后,屋陷入了沉默。 而萧飒也如同泥塑一般,坐在那儿半天不再说话。 考场之外的酒楼之。 却只见明信、刘大夏、张延龄、张采坐于其,望着不远处的考场。 “信,看这日头,第一场考试已经完成,你说这第一场学员们表现如何了?”张延龄问道。 未等明信回答,刘大夏先开口了,冲张延龄一瞪眼,“废话,明小友又不在考场之,他岂会知晓?” 张延龄一瞪眼,望着刘大夏一阵不服气,别人怕你刘大夏,我可不怕!就待与刘大夏斗嘴。 “刘老,张兄也是关心学员们吗?”明信微微一笑,为张延龄解围道。 “那他也太笨了,这般明显的问题还能问出来,真是没脑子!”刘大夏不屑地瞅了张延龄一眼。 “你!”张延龄急眼了。 “张兄,我认为,学员们应该已经都通过了这第一关!”明信冲张延龄道。 “真的?”张延龄一听,瞬间转过头望向明信。 公告:免费小说app安卓,支持安卓,苹果,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upingshuji按住秒复制!! 第五百七十三章 明兴中招 “笨蛋!”刘大夏一听就知晓明信是在转移话题,不想他们争执,心虽然知晓,但对于张延龄的无脑,还是心有气,不过,他不好明面上驳明信的面子,只好低声lā 近在一边的张采听到了,捂嘴一笑,这位还真是老孩,与那张延龄有何可争执的,那就是一个无脑的纨绔而已!他举起茶杯,轻抿一口,只是望着明信,看他如何解释?确实,他也一心赌定,明信肯定不知晓考场内的事情,只是在安慰张延龄而已。 然而,他们却不知,明信身怀诡异的技法,虽然身在此处,但他的神识早已笼罩着演武场,能够随时观察到考试的情况,随时做出应对。 已经知晓大家通过了第一关的他,深深为学员们感到高兴,这第一关总算是有惊无险地通过了。 但他却在心万分警惕,既然人家已经出,就绝不会只是这般段,一定还有出人意料的损招,但现在自己却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只能见招拆招了。 其实,之前学员们有惊无险地通过第一关,除了有限的几人凭借自己的能力通过之外,都是他动用神识助学员们躲过了一些的暗招。当然,这也是人家未曾专心对待其他学员而已。 当然,这些明信深切明白,所以,他的注意力还是集关注在了赵明兴几位皎皎者的身上,随时准备应援! “当然,你也不是谁调教出来的人,通过一场考试实在是菜一碟啊!”明信臭屁道。 “切!”张延龄一听,就知晓明信在忽悠他,以鼻音鄙视于他,当然,也就忘记了刚才与刘大夏的争执。 “好了,咱们就等着吧!相信学员们会化险为矣的!”明信笑道。 旁边的张采看看这几人,也不话,只是冲着茶楼之下使个眼色,茶楼下,一位百姓默默点头之后,离去。 不提他们在外担心忧虑,且演武场。 考场之上。 很快,第二轮的考试来临了! 这次,赵明兴他们来到了马枪比斗场地。 又一位将军带领他们来到考场,此次随行的有一位兵部官员。 考场之上,侧方立着一些木桩,每个木桩之上尽皆拴着一匹马。 旁边还有兵器架,上面插着一些长矛,矛尖上被用布包裹着。 马枪比斗:即两位骑士骑着马对阵,使用长矛进行挑刺。长矛重八斤。同样的,是各自比斗,矛尖包裹着石灰,以白点多寡定输赢。当然,如果有人能够将对方挑落马下,也算赢。 这一门,并非赵明兴他们那一组,反而是两位将军引领着两队人马对峙而立。 赵明兴一皱眉,却只见对面的一组人马当,也有明家武堂学员,他心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咱们自己人比斗,那又要如何呢?也保不齐那暗的黑以此安排,令咱们自耗啊! 有兵部官员上前,宣布道,“接下来,咱们进行马枪比斗,规则为:两位骑士骑着马持矛对阵。长矛重八斤,矛尖包裹着石灰。最终,以骑士身上白点多寡定输赢。当然,如果有人能够将对方挑落马下,也算赢。比斗以一柱香时间为限,锣声响起,即停止比斗,否则,以违反规则驱逐出场。” 官员环视一周,见考生无异议,继续道,“接下来,会对你们进行让捉对分组,当然,此项比斗,每人必须赢得人才算合格,五人以上为良,人以上为优秀!” 赵明兴等学员一听,放下心来,如此规则,最大可能避免了自耗啊! “赵明兴,对阵,景志杰!” 赵明兴一阵惊诧,自己居然是第一对。但他自是不惧!冲身边的学员们微微一笑,上前等候。 却只见,对面阵出来了一位,身形瘦削,但却迈步沉稳,缓缓来到了赵明兴对面。 明信神识一扫这景志杰,心下大惊,这家伙一路行来,居然全身上下尽皆无明显破绽,显然经过明师指点,只怕是赵明兴的劲敌啊! 即便是暗之人不使坏,只怕赵明兴想要获胜也得使出浑身解数啊! 而场的赵明兴显然也感受到了这景志杰的气势,谨慎心地望着这景志杰,上下打量着,此时比斗当前,必须多多了解一些对,一会儿才能多分胜算啊! 明信神识之,见赵明兴如此重视,欣慰地点点头,不错,这子还是谨慎的,不枉自己之前的吩咐! 二人来到近前,对视一番,拱抱拳。 此时,自有差役将战马拉到近前。 二人行礼之后,来到兵器架处各自执一矛,来到战马前,飞身上马,对面而立,就等考官一声令下,就会冲锋向前。 赵明兴默运功法,内息流转,微举长矛,双目射向景志杰,显然是想以气势压倒景志杰。 而此时的景志杰却也毫不相让,双目之两道寒光射向赵明兴。 在二人之间,两股气势微微碰撞,现场气氛身微然凝重,大战一触即发。 而此时,神识全开的明信察觉到,考场之,有几人面露异色,密切关注着赵明兴。 明信心一动,难道这几位就是暗之人安排的后? 一时间,他重点将神识投在他们身上。 却只见,那两位领队将军,将目光投注于二人身上,对于他们之间的气势碰撞,满面兴奋,这是天才与天才的碰撞啊!满眼的期待!但他们二人却对赵明兴与景志杰无一丝一毫的敌意,排除! 再有就是那位宣布规则的兵部官员,凝神望着赵明兴,满眼的欣赏,也无敌意,排除! 随后就是那两位站于木桩之前的官员,他们负责分配马匹与兵器,却是面带异色,隐隐间有些得意之色地望着赵明兴,一丝丝残忍之色闪过,可疑! 但这二人离赵明兴可是极远的,就算有损招,也不可能损害到赵明兴啊!明信疑惑不已。 难道?猛然间,明信想到了一种可能。 大惊之下,明信连忙将神识投向了赵明兴身下的马匹与的兵器之上。 嚯!明信神识一紧,考场之上的空居然出现了一个旋涡。 大胆!明信心一阵大怒,原来是这样! 但此时的他却是束无策,毕竟,那马鞍之的钢针受力之下已经刺入了马的皮肤之。此时行动,已经迟了。 而那兵器居然在长矛央有一个空洞,平时绝对是看不出来的,但如果上阵拼杀,受力之下,绝对会断裂,试想,战阵之上如果兵刃突然出现损伤,对战将的损害那得有多大! 首先就是心神会有所焕散,高之间过招,一丝破绽就会送命啊! 再有,无兵器,那对强攻之下,赵明兴可就悲剧了! 然而,此时再什么都晚了。 明信心一横,突然神识暴发,空的旋涡居然还在扩大,笼罩在了赵明兴与景志杰间的空地之上,一时间,赵明兴与景志杰之间的对阵气氛为之一缓。 “暂停!”两位将军大喝道。 赵明兴与景志杰之间的气势为之一滞,缓缓散去。 而就在二人之间气势一滞之时,明信的一丝神识将一丝意念送入了赵明兴的神识当。 哦!赵明兴身形一颤,这是?明教习? 随之一喜,赵明兴连忙凝神领会。 什么?赵明兴领悟之后,心大惊! 瞬间,飞身跃下马匹,用在马鞍之一摸,一枚钢针拿在,眼闪过一丝怒意。但却也不能揭穿此事,只因,这钢针在自己,如果揭穿只怕自己的武举之路也会被调查之事毁掉,现在,这个哑巴亏吃定了!使力,钢针瞬间变为了一堆废渣。 “考官,弟子申请换兵器!”赵明兴冲自己这一队的武将拱道。 “哦!”武将疑惑地看看赵明兴,但见他一脸正经,犹豫一下,点点头,同意。 赵明兴亲自来到兵器架处,换了一枚长矛,回转马前,飞身上马。 此时,场的旋涡已经消失,毕竟,明信只是想创造一个会,提醒赵明兴,如果旋涡停留时间太长的话,就太引人注意了! 然而,明信却是心焦急,刚才,他已经将兵器架上的长矛进行了检查,却发现,赵明兴这边兵器架上的所有长矛尽皆被破坏,赵明兴换与不换根本就相差不大。 唉!这暗之人还真是谨慎心啊!为了令赵明兴无兵器可用,真是下了一番苦心啊! 然而,现在的明信根本就已经没有一丝办法,你总不能让赵明兴再换吧!那样的话,只怕考官会以扰乱考场秩序为由将赵明兴驱逐出场吧! 而他也注意到,那景志杰经过此番变故,却是稳如泰山,面无表情,情绪一丝一毫的波动都没有,还真是劲敌啊! 罢了,听天由命吧!只希望,经此一事,赵明兴有所准备防范! 记时之香已经点燃,考官一声令下,赵明兴与景志杰战在一处。 二人你来我往,相互谨慎地试探着,力求先行了解对方的虚实实力。 突然,赵明兴座下的马匹打个响鼻,昂首长嘶一声。 赵明兴一时不察,差点被景志杰的长矛扫到。 赵明兴连忙一拉缰绳,策马向旁边奔去。 景志杰催马追赶。 赵明兴策马狂奔,同时低头看向马匹,却只见座下马匹精神异常兴奋,眼神充血,暴躁无比,马匹不再听自己的指挥,连连运用策马之术,然而,根本已经无用,心有了一丝明悟,根源正在那枚钢针之上,本以为钢针就是阴招,未曾想,钢针之上居然有药,推算了啊!早知道,就连马匹也换了! “着!”正在此时,已经赶上来的景志杰一声大喝,呜,一声,长矛横扫之声传来。 赵明兴策马躲避不及,无奈,只好来一个苏秦背剑,将长矛置于身后,挡这一击。 啪!两矛相交。 吱,一声响起。 坏了!赵明兴心一惊,长矛一轻,显然,长矛有了损伤。 赵明兴不及细看,只好双腿一夹,向马匹使力,令其飞身向前,躲避景志杰的第二击。 抽空,将长矛拉回身前,却只见,长矛已经只乘下斗截枪杆,矛尖已经不见。 真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现在,马匹受惊,无法控制,长矛被断,无力争斗,这还怎么打?难道认输? 赵明兴无法可施,只好催马奔逃。 景志杰契而不舍,追赶赵明兴。 然而,赵明兴痤下的马暴躁异常,但却体力非凡,奔骣不已,赵明兴只需在其需要转弯之时使力,就可改变其方向,一时之间,景志杰居然催马也赶不上。 就在这一追一逃之间,在场之人尽皆是目瞪口呆。 难道这赵明兴想要拖延时间? 但现在可是景志杰战优啊,拖延下去,人家景志杰必赢啊! 学员们不了解情况,以为赵明兴败了,心不禁一阵沮丧,作为灵魂的赵明兴也败了,咱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希望呢? 一时间,学员们士气低落无比。 而那两位武将却是心无奈之极,本来,他们见这二人气势相当,还以为会见到一场势均力敌之争,未曾想却是一面倒,那赵明兴根本就未曾撑过几个回合,就在场上奔逃,太令人失望了! 突然,赵明兴身下的坐骑一个趔趄,差点倒地,幸亏赵明兴急眼快,用力将缰绳一拉,止住了马匹的倒势。 然而,就在此时,景志杰已经赶到了,呜呜,长矛砸向了赵明兴。 赵明兴无奈一笑,不再催马奔逃,反而是双腿用力,居然在马背上站起身形,一个翻身,执增截长矛,飞向扑向了马上的景志杰。 哇!考场之上一阵惊叫!这赵明兴显然是想以命搏命!将景志杰拉下水啊! 两位武将却是眼前一亮,看来,这位赵明兴还是有些血性的,见势不可为,就来个玉石俱焚,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不愧为策论第一人啊! 且看景志杰如何应对?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会员同步书架,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jiaknglishi(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七十四章 两败俱伤 在两位久经战阵的武战心,此时应对赵明兴的扑杀,有两种方法。 一是,景志杰予以躲避;一则是景志杰迎头而上,与赵明兴相搏。 当然,各有各的好处。 如果景志杰按照第一种方案,此时,他应该策马躲避,避其锋芒,那赵明兴必会落地,毕竟,虽然赵明兴看似在天空之,扑向景志杰,气势逼人,但此时的他却如无根之木,身无一丝着力之点,如果景志杰此时避让,赵明兴没有着力之点,自是只能落地。 到时,景志杰这场比斗也就不战而胜了!要知道,此乃是武举考场,考官评判的标准是早已定好的。此法的好处是,景志杰能够不战而胜,也是此时的最佳办法。 如果景志杰按照第二种方案,迎难而上,倒也不无好处,毕竟,那赵明兴身处空,气势虽然逼人,但他却也仅只是这一击,如果挡住这一击,只怕赵明兴立刻就会落入下风,甚至会任那景志杰宰割,这自是血性男儿应该采取的方法。而且,这也是武将们应该采取的。 毕竟,今后大家是要进入战场的,战场之上,以杀敌为目的,动则就会以命相搏,如此良,任何武将都会抓住的,否则,如果躲避,那敌人落地之后就会反扑,到时,鹿死谁可就真的无法猜测了! 故此,武将们很是期待,这景志杰要采取何种应对措施! 而学员、考生们却是心情紧张地望着场二人,想要看看他们如何抉择! 学员们自是不希望赵明兴不战而败,但却又忧心,如果赵明兴无法在这一击之将景志杰击败,或者将景志杰拉下马,形成平。只怕就会被景志杰击落马下,甚而被其损伤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景志杰自是也看到了赵明兴的扑杀,明了其的胜败,但在众人眼他却未曾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继续策马奔行,双一举长矛直接挑向了空的赵明兴。 看来,景志杰是选取了迎战。 武将们为之欣慰,毕竟,如此血性男儿才是他们军所要的武将。 但学员、考生们却是心纠在了一起,紧张地望着场。 梆一声,长矛击在了一处。 却只见景志杰与座骑微微一顿,长矛颤抖不停。 而那赵明兴却是翻滚在了空,向后而去。 至于他座下的马匹,却早已奔逃而去。 显然,赵明兴此时再无着力之处,只能落向地上。 学员们一阵哗然,一脸紧张地望向空翻滚的赵明兴,深怕他受了内伤,毕竟,那一声交锋太过震耳。 而考生们却是一阵惋惜之声,看来,这赵明兴注定要败北了。 然而,此时的景志杰却收矛、策马冲向了赵明兴落下之处。 众学员一阵惊叫,“兴哥,小心!” 眨眼间,景志杰驱马冲到了赵明兴落下之处,眼闪着凶光,挥矛刺向空的赵明兴。 这景志杰居然要赶尽杀绝!在场之人看了出来。 如果这景志杰的长矛扎在赵明兴身上,只怕他即使不会被扎个大窟窿,也会骨断筋折吧! 那两位武将心下大惊,这景志杰还真是心狠辣啊!这是要毁了赵明兴啊! 然而,此时再叫已经无济于事。只能期待赵明兴有所反应吧! “兴哥!”学员们绝望地叫道。 考生们也是眼闪过一丝不忍,毕竟免死狐悲啊!呆会,他们也要上场比斗的,谁敢说,遇不到如此心狠之徒!心软的甚至已经转过头去,不想看到赵明兴骨断筋折的惨状。 就在大家心怀绝望与不忍之时,却只见赵明兴轻舒身躯,断矛挥向了景志杰长矛。 梆,又是一声相交之音。 却只见赵明兴借力使力,翻转的身躯居然转变方向,翻向了景志杰的头顶。 好!武将们齐声叫好,眼闪过一丝激赏。 在如此背动的情形之下,居然还能够判断出长矛来势,更能够借助长矛相击之力,完成空的变向,真心有胆有识,谨慎细致啊! “好!”学员们更是欢呼不止,从绝望重生,一阵欣喜之情迸发! 还在观看的考生们则是有些瞠目结舌,这家伙,这样都能让他躲过,太强了! 所有在场之人尽皆瞪大双目,望向争斗的二人。 却只见,景志杰满脸的恼怒,长矛借力一甩,直接挑向了空的赵明兴。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毕竟,这赵明兴还未曾脱离危险,如果这下被挑上,依旧是一个骨断筋折的结局。 就在长矛即将挑之时,空的赵明兴腰身一扭,居然将身形再次变向,落向景志杰及座骑一侧,与此同时,断矛也砸向了座骑! 显然,他是想将景志杰的座骑废掉,二人同落马下,来个平。 景志杰岂能令他如愿,长矛挑空,顺挥向赵明兴的断矛。 又是一声长矛相交之音。 赵明兴再次借力飞向空。 不过,这次赵明兴却是直接翻上了景志杰的正上方。 赵明兴一声长啸,双高举断矛,来个力劈华山,直砸而下。 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要尽力相搏了! 景志杰也不认怂,双举矛,来个霸王举鼎,迎了上去。 当啷一声,震天之响。 咴儿咴儿!一阵马嘶之声传来。 噗嗵一声,景志杰的座骑跪坐于地,倒地长嘶不止。 景志杰斗蹲着立于地上,双依旧是霸王举鼎之势。 而此时的赵明兴却是保持着力劈华山之势,站于景志杰身前。 噗!赵明兴吐出一口鲜血。然而,他却依旧屹立不倒,双眼紧紧盯着景志杰。 噗!景志杰脸上肌肉一抽,忍不住也是一口鲜血喷出。 众学员、考生们冲上前去,就待扶持二人。 “停!”两声大吼响起。 众人脚步为之一滞,抬头望向声音来处。 却正是那两位武将,双目圆睁,怒视着他们。 同时,急步向二人走去。 “大夫,快来!”武将边走边喊道。 随之,在那考场边人群之冲出一位身着长衫之人,身背药箱直奔二人。 “你二人可还好?”武将上前问道。 此时,景志杰与赵明兴怒目对视,谁都不服谁! “行了,比斗结束!”两位武将对视一眼,摇头叹道,“先行疗伤!” “我----们------谁------赢?”赵明兴转头望向武将们。显然,他是惦记着之场比斗的成绩。 景志杰同样望向二人,目光之探寻着答案。 “你二人皆已落地,作平论!”武将宣布道。 赵明兴一听,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断矛掉落于地,跌坐于地。 景志杰却是满脸不愤,无奈地看看武将,长叹一声,执长矛,拄地而立。 大夫一见之下,连忙上前,为二人治伤。 “好了,你们先治疗,下一对!”武将吩咐道。 赵明兴与景志杰理所当然地被扶了下去疗伤。 此时考场之外的明信眼闪过一丝不明的苦笑,摇头叹息。 “咋了?”张延龄一见,不解道。 明信反应过来,望着张延龄一笑,“我又想到了他们的一招阴招!” “快说,是什么?”这下,大家不淡定了,纷纷望向明信。 “就是在考场工具之上做脚!”明信也不藏着掖着,直言道。 咦,这咱们之前不是已经想到了吗?大家有些不解地望着明信。 “咱们只是想到了配给劣马、配给劣质兵器,却未曾想过,人家依旧给的是好马、好兵器,但却在考场之上做脚,令这些好马、好兵器当场毁掉,既毁掉了证据,还阴了咱们,唉,大意了!”明信长叹一声。 大家为之一愣。是啊!咱们之前只是想着防范兵器的不好,但却未曾想过这样啊! 不对啊!如果这样的话,那可是比提供劣马劣质兵器要来得困难啊?毕竟,这些东西可是要经过兵部的人认真检验的,如果没有几个核心人物,在其使力,根本就无法实施啊!毕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必须将这些东西准确送到学员们的,这可是要求好些个环节配合的啊! 但转念一想,不是咱们想不到,而是不知道,人家的能量居然如此之大啊! “唉,可惜,这个消息无法送进去啊!”张延龄一阵叹息。 是啊!众人附和道。 但同时,大家将希冀的目光投向了刘大夏,毕竟,他在兵部呆了这么多年,虽说无法安排人照顾学员们,但是送个消息进去,应该不难吧? 刘大夏苦笑一声,一摊,“诸位,要说在考试之前送消息进去还可以,但现在就算是我去,只怕连人也进不去啊!更何况,即使现在送进去,还有意义吗?” 众人面色一垮,是啊,现在武举考试已经过半,该发生的也已经发生了,相信学员们也已经经历了这些损招!送进去,也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罢了,听天由命吧!”明信一脸哀怨道。 其实,他心快笑破肚子了!相信经过此番赵明兴的遭遇,大家肯定能够将这些损招看破,相信那马射,应该也是在马匹与弓箭上做章,步射也只能在弓箭上做章,这些都好处理,就看是否还有什么阴招是咱们不知晓的了! 明信神情低落地低下了头,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实则,他的神识早已经投向了考场之。 此时,赵明兴与景志杰已经经过治疗,恢复了精神。 “兴哥,你好点了吗?”周围的学员们尽皆望着赵明兴,一脸担心。 “行了!别哭丧着脸,来,我给你们说说!”赵明兴看看场的比斗,见这么长时间了,场内未曾有变化,他心明了,场这两闰没有一位是明家学员,看来,还真的是针对着自己这些明家人。 “你们听好了!此番,大家要万分小心,仔细检查!切不可大意!”赵明兴低声将自己的发现一一向大家说明,吩咐他们上场之前要认真检查,防止被阴! 学员们一阵后怕!这些阴招可真是防不胜防啊!如果不是赵明兴说明,只怕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啊! “还有,找会,通知咱们其他考场的兄弟们,别让他们了招!”赵明兴吩咐道,“还有,大家得注意那景志杰,不知为何,那家伙对我极是仇恨,比斗之时好像不把我废掉誓不罢休的样子,只怕这人也有问题,极可能是那暗敌人所派。” “什么?你确定?”学员们为之一惊,惊讶地望着赵明兴。 “只是我的感觉,不过,现在那景志杰已经不足为惧,经过此番与我相拼,他肯定受了内伤,他没有咱们明教习教的恢复元气之术,肯定会战力大减,所以,你们尽可以放心去与他一搏了!”赵明兴安慰道。 大家松了口气,还好,还好! 望着赵明兴赌定的神情,大家瞬间明白了,刚才为何赵明兴那般拼命,其实他是怕他落地认输之后,那景志杰无人可治,到时那景志杰针对学员们的话,那就坏了,看那比斗情形,在场的学员们无一人是其敌,如果他是暗敌人所派,自己等人一定会吃亏的。故此,赵明兴察觉之后,立刻拼命以伤换伤,将其重创,为大家消除隐患。 “对了,大家万不可掉以轻心,谁知道暗还有没有敌,千万小心!” 学员们点头称是,心下为之警惕。 而此时的明信神识听了此话也是心下一惊,自己毕竟不在当场,所以有些情形看得不如这赵明兴透彻,还真是亏了明兴啊!明信心一阵欣慰,看来,明兴已经能够独挡一面了! “赵明兴,你可休息好了?”领队武将上前询问道。 “学生准备好了!”赵明兴连忙站起身形,向武将行礼。 武将上下打量一番,见赵明兴神情已经恢复,点点头。 “好,你是否继续比斗?” “学生自是继续!”赵明兴应声道。 “好!”武将深深看了一眼赵明兴,再看看远处坐着的景志杰,心暗暗点头,这番一比,看来那景志杰还是比不上这赵明兴啊! 赵明兴他们这位领队武将冲那位领队武将一点头。 二位武将冲那支队伍考生道,“你们可愿迎战赵明兴?”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七十五章 武举完毕 一秒★小△说§网rg】,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那边考生面面相觑,看看嘴角挂血的赵明兴,犹豫不已,毕竟,现在上去只怕有乘人之危之嫌啊!当然,也有那考生跃跃欲试,毕竟,此前赵明兴与景志杰两败俱伤,此时上去与赵明兴比斗,只怕是要占很大便宜啊!但却怕被别人嘲笑捡便宜! 一时之间,居然无人应战。 不过,这倒也不用他们操心,考官们为他们解决了! “梁云!” 梁云应声出列。 这次,依旧是有人送上马匹、兵器,但有前车之鉴,赵明兴细致地进行了检查,马匹倒是没什么毛病,但兵器长矛却依旧是有些分量不对!赵明兴心叹息一声,看来,咱们这边是没希望了,只怕是所有的兵器都是做了脚! 但同时却也激起了赵明兴的斗志,谁说兵器有问题就一定输的! 赵明兴眼闪过一丝寒芒,翻身上马。 而此时,那梁云早已准备妥当,就等开考了。 考官一声令下,赵明兴二场比斗开始了。 却见那梁云驱马直奔赵明兴,攻势凶狠,显然是想要乘赵明兴受伤之际,捡个便宜,速战速决。 当然,赵明兴明知长矛有问题,岂会不知死活地与他硬碰硬,驱马与梁云开始了周旋躲避。 于是,又成为了上一场的态势,赵明兴驱马躲避,梁云驱马追赶。 即便赵明兴被追上,他也尽量不与梁云兵器相撞,只是借力使力,小心周旋。 但这样束束脚,终究不是常事! 学员们一见之下,以为赵明兴伤势未愈,心下担心无比。 终于,久守必失,毕竟赵明兴的武技与那梁云的差距并不大,故此,兵器之间免不了要碰撞,终于,咯一声,赵明兴的长矛发出了一声断裂之声,当然,只是有了裂缝,并没有真的断裂。 但是,赵明兴却是心咯噔一下,唉,还是免不了要以命相搏啊! 赵明兴心下一狠,乘与梁云错马之际,远离梁云之后,双分握长矛两端,却只见他咔嚓一声,将长矛断为两截。 一时间,全场为之哗然,这真是见所未见啊,居然有人在战场上将兵器掰断,这真是找死啊! 两位武将考官也是为之一愣,赵明兴这是怎么了?难道要放弃这场比斗? 但现场也唯有学员们心清楚,只怕是这兵器有问题!故此,赵明兴在万般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将其掰断,一时间,大家心更加担心,目不转睛地望着场,尽数心下定决心,如果赵明兴遇险,他们必会不顾考场规矩将赵明兴抢回,哪怕因此丧失了武举考试资格,也在所不惜! 梁云一见之下,也是一愣,但随即一喜,无论如何,这是天赐良啊!要知晓,自古以来,就有一寸长一寸强之说,现在赵明兴自断兵器,这是自毁长城啊!乘此会一举拿下他,这真是天助自己啊! 梁云一驱马,直取赵明兴。 而此时的赵明兴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双各执一断长矛,静静地望着梁云。 想在我这儿占便宜,那得看你有没有这本事吧! 武将考官们也是望着二人,他们也想看看,这赵明兴究竟想玩什么花样? 近了,近了,更近了。 只见二人的马匹越来越近,而赵明兴却是始终没有动静,只是静静地望着狂奔而来的梁云。 呀!梁云大叫。 终于,二人短兵相接。 却只见梁云的长矛直刺赵明兴咽喉。 赵明兴双眼微闭,静静望着直刺眼前的长矛。 快动啊!有考生不自禁大叫道。 然而,赵明兴依旧不为所动。 却只见长矛矛尖终于只离赵明兴的咽喉只有一尺之远了。 动了!动了!大家为之欣喜。 赵明兴终于动了,然而,他并不是身形动了,而是的断矛动了。 右一挥,啪一声,双矛相交。 一声清脆之声传来。 梁云的长矛被挡在一旁,赵明兴左长矛顺势而上,直取梁云。 梁云吓了一跳,来了个铁板桥,平躺在了马背上,躲过了这一击。 然而,就这一下,二人错马而走。 赵明兴岂会让他如此轻松,拨马向梁云追去。 到此,此前的形势居然逆转,赵明兴追杀着梁云,而梁云想要拨转马头迎战,却也晚了,毕竟,如果他拨马,肯定会有空当,到时,只怕被赵明兴利用予以打击,不败也得脱层皮啊! 梁云审时夺势,只好拨马奔逃,寻再战。 在场之人一阵惊愕,形势居然逆转得如此快速? 最终,赵明兴凭借精熟的马术追赶上了梁云,一阵穷追猛打,居然将梁云打得找不着北! 这下,考生们震惊了,这赵明兴真的受伤了?受伤了还如此猛? 学员们却是欢呼不已,毕竟,这是他们的头,他们的灵魂!这下,反败为胜,太提士气了! 然而,毕竟梁云与赵明兴的水平相差不大,慢慢地反应过来,渐渐回过神来,逐渐得有守有攻了,稳住了阵脚。 而且,他凭借长矛的优势,渐渐将局势扳了回来。 二人重新战在一处。 赵明兴双的断矛合出了双锏的威力,一阵狂打。 而梁云长矛挑刺砸拍,二人渐渐来了个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下,大家过瘾了,这般势均力敌的比斗真是太难得了,考生们目不转睛地观察着二人的比斗,从学习吸取经验,越看越兴奋,同时,不断发出喝彩之声,为二人加油。 终于,一声锣响,一柱香时间到了。 二人一听,停下了比斗,策马而立,等候考官上前验看。 考官上前验看之后,震惊地望了一眼赵明兴。 随即宣布,“赵明兴胜!” 一时间,梁云愣住了,随即大喝一声,跳下马匹,来到考官面前询问。 考官一阵解释,却原来,梁云虽然占了长矛的便宜,但赵明兴不知何时,居然令梁云身上沾满了白灰,他不输谁输! 梁云看看自己身上的白点,再望望赵明兴身上聊聊无几的白点,无奈认输! 学员们一听欢呼上前,拥着赵明兴到场边休息。 明信的神识一见,心也是一阵安慰,看来,赵明兴的伤势没有多严重。 再看那景志杰,此时的他已经恢复,正在一旁满眼凶光地望着赵明兴。 然而,就算他再凶出没什么用,毕竟他与赵明兴已经战成平,本场考试根本就没有会再战了! 随后,考官主持下大家捉对撕杀,决出了胜败。 遗憾的是,由于景志杰强横的实力,还真被他打下了几位学员,不过,这几位学员因为又找到了弱者,勉强达到了合格标准。 终于,第二场考试完结,这两队考生当的学员们在赵明兴嘱咐之下,遇到景志杰,实在撑不住了就立刻认输,令得想要将学员们废掉的目的没有达到。 至此,学员们有惊无险地得到了合格成绩。 接下来的步射与马射,虽然事故频出,不过由于大家心有了万全准备,又由于敌人只是针对赵明兴等几位皎皎者,故此,尽数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考试。 当然,这其不免有几位学员被针对落马,遗憾出局。 瑕不掩瑜,大部分学员们通过了武举弓马试,了武举。 不只是学员们深出一口气,就连神识笼罩考场的明信也是长出一口气,毕竟,他所耗费的心神是真的多啊!要知道,他一直在关注着考场之所有的考生,同时也对官员以及差役们进行着监控,随时作出应对,就有几位差役想要下黑,被他以神识利箭刺晕,所以学员们才能够顺利通过,就这也还是有所疏忽,有了几次遗憾,但这是不可避免的,毕竟,这么大的演武场要全面照顾到,真心不是那么简单啊! 然而,武举弓马试完结,马升令各位考生回云等候公告,随后匆匆而去。 明信有些疑惑,但人家朝廷重臣自是有其事务,也不以为意,只是欣慰地扫了一遍学员们,退出了神识模式,回归本体。 此时茶楼之,刘大夏、张延龄、张采等人焦急地等待着,不时看看明信,但明信只是饮茶,根本就不与他们交流,令得他们更加紧张。 唉!明信轻叹一声。 一瞬间,大家尽皆望向他,疑惑他为何要轻叹? “考生们马上就会出来了!”明信微微一笑,低声说了声,随即拿起茶杯喝茶。 完了?大家面面相觑,这明信是怎么知晓的? 大家的目光齐齐望向了考场大门。 咦!却只见身披官服的几位官员急匆匆出门而去。 大家对视一眼,怪异地看看明信,还真说的准啊! 唯有刘大夏自语道,“难道朝出什么事了?” 张采心一惊,毕竟,有些事是他的职责范围内的,刘大夏如此说,朝必定有事啊! 但看看周围的环境,他按下了心思,只待回去之后再问吧! “看,真出来了!”张延龄叫道。 众人望去。 嚯,却只见演武场门大开,考生们鱼贯而出,还真的考完了! 大家兴奋地站起身形,就待迎接学员们。 但随即想起明信才是主角,纷纷望向明信。 在众目睽睽之下,明信抬头,放下茶杯,起身向外行去。 大家随后跟上,紧随而去。 而此时的演武场外,人群涌动,叫声、喊声乱做一团。 而出了考场的考生们更是呼朋唤友,相互招乎。 当然,也有那沮丧之人,满面伤情向亲友寻求安慰的。 总之,演武场考场外是人头涌动,一团乱麻。 “教习!”赵明兴眼尖,一眼望到了路边等候他们的明信等人,兴奋不已地冲了过来。 “小心!”明信连忙一把扶住了他,场外之人,只有他知晓,赵明兴全身带伤,自是心痛无比地扶住了他。 随将一枚丹药塞入了赵明兴的口! “教习!” “教习!” 学员们兴奋异常地围住了明信。 明信向大家点点头,“行了,现在不是说事情的时候。走,回去再说!”明信二话不说,扶着赵明兴转身而去。 刘大夏等人现在才发现,赵明兴明显不对,煞白的脸色显示了他必然受了伤。也就不再说什么,转身随他而去。 学员们一看,知晓明教习了解了赵明兴的情况,也不再说什么。 一行人,默默而行,直奔明宅。 “什么?没起作用?”萧飒瞪大双目吃人般地望着管家模样的年人。 “启禀公子,安排是周密的,但不知为何,那些具体实施的差役突然间晕厥,致使计划未曾实施!”管家年人无奈地望着萧飒。 “无故晕厥?”萧飒满面疑惑地望着管家年人。 “不错!刚开始我们也不知晓,但在明家学员们安然渡过考试,咱们觉得不对,检查段未起作用的原因之时,才发现,被我们收买的差役们却晕厥在角落之,这情形太过诡异了!故此,我们更加小心翼翼地找寻原因,但却一直找不到原因!”管家年苦笑道。 “这样啊!”萧飒低头思索一会儿,自语道,“难道,暗有人帮助明信?” 管家年人欲言又止。 “说,有什么线索吗?”萧飒注意到管家年人的神情,问道。 “小的猜测,这帮助明家学员之人也是外人,绝不会是官员!”管家年人小心猜测道。 “嗯,说下去!”萧飒看看他,点头道。 管家年人更来劲了,“小人以为,这人也是不敢惊动兵部官员,否则,他只需将咱们的人交给那马升,马升自会追究,那样的话事情就大发了。但现在的情况是,暗之人根本就是悄无声息地帮助明家,这样的话,就证明这暗之人也不敢暴露,显然也是临时混入考场的!” “白痴!”萧飒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管家年人懵了,难道自己猜的不对? 萧飒瞪他一眼,不再向他解释,反问道。 “对了,那马匹、兵器的招数就没起作用?” 本站重要通知:你还在用网页追小说吗?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会员同步书架,字大小调节、阅读亮度调整、更好的阅读体验,请关注微信公众号jiaknglishi(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七十六章 天灾降临 “倒不是没起作用,但是那赵明兴太过强悍,居然以命搏命,落得个两败俱伤,考官判定为平手!” “那也就是说,这次所有的手段尽皆被破,未曾起到应有的作用!”萧飒阴沉着脸道。 管家中年人一听,噗嗵一声,跪倒在地,“请公子恕罪,实乃是那赵明兴实在太过强悍,而且暗中有人相护,故此,咱们的手段才一再失手,还请公子给我将功折罪的机会,今晚我就去将那赵明兴废了!” 萧飒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望着管家中年人,最后,长叹一声,“罢了,时也运也,不怪你们!起来吧!” “谢公子!”管家中年人语中带着欣喜与不确定,今番居然就这样过关了? “行了,起来吧!还有事交待给你!”萧飒不耐烦道。 管家中年人磕个响头,抬头望向萧飒。 “你派人给我盯紧了那明宅,有何动静,随时来报!”萧飒吩咐道。 管家中年人应是而去。 “去查探一下,那背后之人究竟是何方势力?”萧飒对着空气道。 是!更加诡异的是,空中居然来了回应之声。 萧飒吩咐完,不再理会,埋头提笔练起了书法。 且说马文升值此武举之时,本来,武举弓马试考完,应该综合策试与弓马试定出中第之人,随后将成绩呈交给弘治帝让其定夺名次,但在弓马试之后,却迅速离去,教官们也是万分摸不着头脑。 但他们知晓,必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弘治帝召见,故此,马文升才顾不得武举之事,匆匆离去。 但是,他在离去之时,已经吩咐大家尽快将通过武举的考生层次定出,等候他回来再说其他。 不提考官们汇总考生成绩,定取层次,且说马文升马不停蹄来到皇城,直奔弘治御书房。 马文升一进御书房,只见御书房中坐了一家人。 三位阁老,各部尚书及众大臣们已经到齐。 这真的是出了大事啊!马文升心中一惊,但多年的官场经验,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不动声色的本事,上前一步,冲龙案后的弘治帝行礼道。 “启禀陛下,微臣来迟,还望恕罪!” “哦,马卿家来了!快坐!快坐!”弘治抬头见马文升进来,举手道。 然而,马文升却望着他心中更惊,只因此时的弘治帝满面愁容,紧锁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谢陛下!”马文升心中有数,这是要朝议啊!缓缓坐下,将探寻的眼神望向各位大臣。 却只见旁边的阁老们只是冲他点点头,继续紧锁眉头,低头沉思。 看来,还真出了大事了啊! “马卿家,武举之事如何了?”弘治帝望着马文升询问道,毕竟,马文升是被他从武举弓马试中叫回来的,而且,这武举关系着大明今后的将才、帅才,自是得询问一番。 “启禀陛下,弓马试已经结束,只等考官们将策试与弓马试结合汇总,分出层次,就可请陛下御览裁定!”马文升欠欠身子,回禀道。 “是吗?那今次武举考生可有那惊才绝艳之辈?”弘治帝一听,面色稍缓,问道。 一提这,马文升来劲了,眉飞色舞道,“启禀陛下,今次还真有那才华横溢之辈,而且数量众多!单论那策论兵略就有几十位出类拔萃的皎皎者。至于弓马试,此番实战比斗,更是涌现出了一大批武技高超之辈,臣在此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大明军中将才即将辈出啊!” “是吗?”弘治阴沉着的脸瞬间有所缓解,浮现出了一丝丝笑容,“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是咱们大明之福啊!” “陛下,咱们还是讨论一下如何应对吧!武举考生之事要想有所成效,只怕得有一段时间才能显现,如今最迫切之事乃是想办法稳定边疆,解决这地震之事!”刘健抬起头,面带不悦地看看马文升,望向弘治帝回禀道。 地震?马文升心头一震,这是哪里发生天灾了? 弘治帝一听,讪讪一笑,“刘卿,武举事涉大明今后,朕也得了解一下情况啊!” “陛下,这地震之事事涉重大,还请陛下慎之,慎之!”刘健正色道。 “朕心中有数,心中有数!”弘治望着刘健连连点头。 “李阁老,这是?”马文升一推旁边的李东阳,低声询问道。 李东阳未语先叹一声,面含悲凄之意道,“马大人,初四那日,云南宜良发生了地震,有声如雷,从西南方起,自子时至亥时,连震二十余次,衙门、城铺、寺庙、民房摇倒几尽,死伤男妇无数(一作压死以万计),县城为砖城,洪武二十四年筑于雉山之麓,周四里、高一丈四尺,地震倾圮。法明寺亦倒塌,澄江府河阳(今澄江)官民庐舍倒坏,人多压死。惨啊!惨啊!” “云南宜良发生地震?”马文升心中一惊。 “嗯!”李东阳满面悲凄之意点头道。 “那当地官府如何处置?”马文升询问道。 “现在当地官府已经组织人手,将百姓迁至安全地点,但地震余波未尽,不时震之,现如今当地究竟如何,难说啊!而且,此次地震令得粮仓尽毁,将粮食埋于地下,根本无法起出啊!故此,地方官府五百里加急派人向京师报信,就等进行赈灾了!”谢迁在旁补充道。 “啊!有如何严重?”马文升惊道。 “只怕比这还严重啊!灾民如果无法适时安置,只怕暴乱将起啊!”李东阳叹道。 “那还等什么!从江南调粮赈灾啊!再派军队前往威慑弹压!”马文升急道。 “马大人,你有所不知,事情不只这一件啊!”谢迁叹道。 “什么?还有?”马文升凌乱了。 “马卿,你先听听情形!具体方法措施,呆会儿再议!”弘治道。 “是!陛下!”马文升转头向弘治拱手道。 “谢卿,你说说吧!”弘治转向谢迁道。 谢迁向弘治施礼后,面向众大臣道, “除云南宜良地震外,云南沾益州米鲁据寨起事,此事也得顺手为之,否则米鲁乘此扩大规模,只怕云南局势会难以收拾啊!” 在座之人心中明白,皆因此事之前已经议过,但却未曾重视。 米鲁乃是沾益州(今云南宣威)土知州安民之女、普安司(今贵州盘县)土判官隆畅之妻。米鲁因犯事被隆畅驱逐,于是在其父家居住。隆畅因年老传职位于其子隆礼。而普安司有一位叫阿保的营长,与米鲁结有私情,于是在隆礼面前替米鲁说情,隆礼一时心软,迎接米鲁回家。隆畅听说此事之后,一怒之下杀了隆礼,焚毁了阿保的寨城。弘治十二年(1499)九月,阿保与其子阿鲊裹挟着米鲁进攻隆畅,隆畅战败,躲避走了云南。 云南官府呈报此事入朝,朝廷派人责令地方官吏负责此事!此事告一段落。 随后,贵州总兵官东宁伯焦俊、巡抚贵州都御史钱钺前往普安司,游说阿保,希望他们和解。阿保迫于官府介入,同意与隆畅和解。 云南官府上报说此事和平解决。朝廷也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未曾想,焦、钱二人回贵州后,米鲁居然杀了隆畅,占据寨城起事反叛。 隆畅之妾适乌另外生了两个儿子,在隆畅被杀之后,避走安南卫(今贵州睛隆)。阿保欲斩草除根,筑寨围其城。另外,又于普安筑三寨,名其所居之寨曰“承天”,自号“无敌天王”,出入乘黄纛。 而正在此时,云南宜良正好发生了地震,官府根本就顾不上此事,只能将此事,一并地震之事送抵京师,请朝廷定夺。 在座官员听得此事,心中衡量,本来,米鲁此事不过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与云南宜良地震一起发生,那就不是小事了。 要知道,天灾之时,如果有人为祸,那可就是大事了!如果二者结合,只怕云南就会大动干戈,动荡不已了。 而此时北方朵颜三卫之事尚未解决,如果南方云南再发生大乱,顾此失彼之下,朝廷两方做战,只怕是后继无力啊! 另外,西北还有战事,这真的是四面楚歌啊!故此,弘治帝与阁老们商议之后,不得已,将众朝臣召集起来,希望能够妥善处理此事。 此事说完,一时间,众大臣陷入了沉默。 作为官场老油条来说,此时无论建言什么,都无法保证万无一失,如果这一失被自己赶上,只怕会在弘治帝心中挂号,对自己今后的仕途会有妨碍,如果严重的话只怕自己也就再无寸进了,故此,你懂得!御书房之中陷入了诡异的沉静当中。 弘治看看大家,自是心中明白,这些大臣的顾虑,但他总不能说,不追究责任吧!如果那样,只怕会引起这些老油条们更加小心。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三位阁老。 而几位阁老,纷纷将目光投向了首辅刘健。 “咳!”刘健见无法躲避,只好轻咳一声,“诸位,此番危急时刻,需要大家齐心协力,毕竟,此事事涉各方!大家谁都无法独善其身!” “是啊!大家谈谈,有何良策,一起想办法!”谢迁附和道。 李东阳也是点点头,将目光投向了各部大臣。 大家面面相觑,但眼中却也闪过了无奈,既然陛下与阁老们都已经发话,他们自是无法推委,但是,这也得看资历啊,谁先开口,谁后开口,这里面可有讲究。 吏部尚书倪岳轻咳一声,将大家的目光吸引过去,开口道,“此事其实不难!” 哦!这下,大家尽皆将目光投向了他,就连弘治也是一脸的探寻。 倪岳(1444年—1501年)明代大臣。字舜咨,上元(今江苏南京)人。好学能文,通晓经世之务。出身于官宦之家,其父倪谦曾做过南京礼部尚书,谥号文僖。倪岳考中天顺八年(1464年)进士。任庶吉士,授编修职。成化年间,历任侍读学士,到东宫当值讲学。天顺二十二年(1486年),提升为礼部右侍郎,仍在御前讲席当值侍讲。弘治初年,改为左侍郎。倪岳好学,文思敏捷,广泛综览经世之务。时任礼部尚书的耿裕为人方正,秉持大礼,以致礼文制度都要倪岳决断。弘治六年(1493年),耿裕调到吏部,由倪岳代任礼部尚书。后历任南京吏、兵二部尚书,还京师为吏部尚书。 他身材魁梧,表情冷峻严肃,善于决断大事。每当满朝大臣共议某事而众说纷纭时,他只说短短几句话,就使听者心悦诚服。而且他对边事有独到的见解,但兵部却未曾采纳,甚为遗憾。而后,边境之事尽皆应验了他的分析,故此,弘治甚是信任于他。此时,由他主导说出,大家自是想要听听。 “值此天灾**之时,安抚人心为第一要务。而安扶人心却是必须先让百姓吃饱穿暖,故此赈灾之事刻不容缓,必须马上进行,故此,还请陛下下召,就近调及粮食赈灾,为其安置简易房屋,令其居有家,食有粮,他们自不会鼓躁!也不会被有心之人鼓动,这点,此前河南江北行省受灾发疫,灾民被逼分流进入山东行省,而山东行省济南府官府就做得甚好!先安其身,再安其心,令灾民安心渡日,故此,将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善哉!” 弘治点头称许。 阁老大臣们也是纷纷点头,此乃持重之言啊! “还有一条,必须将这些灾民分割,而且,还得派军队或者衙门差役看管,不得让有心人接触他们,这点要切记。毕竟,人心在天灾面前是最脆弱的,如果有心人稍加鼓动,只怕会心浮气躁,再加上有心人散布谣言,那可就是滔天大祸了!” “此言甚是!”刘健抚须点头称许。 倪岳听得刘健所言,并未得意忘形,反而一脸的肃然道,“其实,安抚天灾百姓这还在其次,最主要的,还是要将那米鲁的起事之事消弥,才能令得云南安定!” “哦,看来,倪卿定有良策了!”弘治满脸笑意地望着倪岳,心中暗道,唉,关键时刻,还是老臣子靠谱啊! 第五百七十七章 诡异气氛 倪岳微微一笑,抚须道,“其实,此事很简单!” “哦!”一时间,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他。 “其实,不外八个字,父父子子,君君臣臣!”倪岳也不卖关子,直接道。 “此言何意?”弘治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你是说?几位阁老若有所思地望着倪岳,当然,他们不敢表露得太过明显,毕竟,弘治还未想通,他们如果表现出若有所悟的话,只怕会被弘治认为是挑衅了,故此,他们也只是在旁保持沉默。 当然,在座的这些官场老油条自是不乏聪明人,眼中闪过一丝明悟,全都掩饰得极好。 倪岳缓缓解释道,“其实,米鲁有一个最大的弱点,就是其父乃是沾益州土司官安民!” 这下,弘治恍然大悟,不错,不错! “如果朝廷出面,下旨申斥那安民,只怕他会立刻行动,制止米鲁的反叛!如此的话,危急局势自是得到解决!高,实在是高!”弘治满面笑容赞叹道。 “更有甚者,也许,那安民会将阿保绳之以法!”倪岳补充道。 “好,好,就依卿言,刘卿,按倪卿意思拟旨,申斥那安民。”弘治点点头,稍加思索,补充道,“另赏赐一些财物,予以安抚那安民,责其安心用事!” 一时间,众大臣纷纷将羡慕的目光投向倪岳,这老家伙还真有两把刷子,咱们怎么没想到如此良策呢?这下,陛下心中又为其记一笔功劳啊! “陛下,还请赏赐那隆畅小妾适乌及其二子,以显陛下隆恩!”刘健建议道。 “好,就依卿言!”弘治大悦,这刘健真会来事,赏赐隆畅小妾及二子也是收取民心之用,彰显恩德,岂能不允! “陛下,还不可掉以轻心,谁知那米鲁是否听安民的。故此,咱们也不能只是安抚,应该两手准备。”倪岳摇摇头,补充道。 “你是说,派兵震慑?”弘治望向倪岳道。 “陛下英明!”倪岳躬身道。 弘治心情大悦,望向倪岳,这家伙还真是识趣啊! 这下子,众大臣更是嫉妒了,好的坏的他都卖了好,即便今后出了什么事,他也可以将自己摘出此事,高,实在是高。真真是老奸臣滑啊! “好,下旨,令贵州官员密切注意米鲁动静,同时严防此事再有变化。” “臣遵旨!”刘健躬身应是。 “众卿,此事就此做罢。那对那赈灾之事,你们还有何良策?”弘治道。 这下倪岳不出声了,毕竟,刚才他已经出尽了风头,是该给别人点表现的机会了! 三位阁臣也是闭口不语,望着在座各位。 有了前车之鉴,这下众大臣七嘴八舌,将赈灾所震要的各项事宜一一建言。 然而,他们所言尽皆是老生常谈,根本一点的建设性意见都没有。 弘治越听越是生气,眉头紧锁,望着这些吵杂之声,一阵心烦。 而三位阁老也是摇头不已。 “陛下,臣有一本要奏!”终于,李东阳忍不住了,开口道。 弘治一阵疑惑地望向李东阳,在此关头,还奏什么本? 而刘健与谢迁一脸惊愕地望向李东阳,之前可没听说他有本要奏啊,这是要做什么?现在可是正在谈论赈灾之事啊! “其实,臣此时奏事,正是与那赈灾之事有关!”李东阳一语道破。 一时间,大家恍然大悟,就说嘛,这李阁老并非不懂轻重之人,此时奏事,肯定与赈灾之事有关啊! 包括弘治与二位阁老,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李东阳。 李东阳从怀中取出一个奏本,双手呈递给弘治。 弘治饶有兴趣地接过奏本,看看,这李东阳究竟玩什么花样! “救灾应急预案!”六个大字映入弘治的眼帘。 弘治一皱眉,应急预案?这是什么鬼? 李东阳解释道,“陛下,其实,这应急预案,从字面上理解,就是在事情发生之时,及时反应准备救援,减轻或降低灾害造成损失的方法。” 哦!这下,弘治明白了!继续往下看。 弘治越看越是心惊,这份应急预案,居然将所有的天灾尽皆分析了个透彻。首先将各天灾发生之时的情形一一予以描述,随后针对不同的天灾详尽地描述了应该如何进行控制与救援,随后将善后工作详尽地进行了安排,而且将各个部门的合作环环相扣地进行了布置,如果按照这上面所说,只怕任何天灾都会被有条不紊地压制下去,而人心却会被及时安抚,比起刚才那些大臣们所说的建议,真可谓是高出了一大截。太详实了! 当然,这些都需要相当的财力予以支撑,这是毋庸置疑的! 弘治满面惊喜地抬头望向李东阳,“李卿,未曾想你居然有些才能,那为何之前没有提出呢!如果早提出,只怕黄河决堤灾害会被及早处置完啊!” 李东阳满面惭愧地站起身形,向弘治躬身道,“陛下恕罪,此应急预案还真的不是臣所想所做!” “啊!”弘治惊呆了,“你是说,这应急预案并非所想所写所做?” “不错!”李东阳理所当然地承认道。 而刘健等大臣却是若有所悟地望着李东阳,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其中充满了痛恨、欣赏、嫉妒及憎恨。 “说说,哪里有些大才,朕派人去请!”弘治激动了,满面希冀地望着李东阳。 “陛下,不用请,只需陛下一声令下,臣会将他带来的!”李东阳拱手道。 “真的?”弘治满面惊喜地问道,“是谁?” “启禀陛下,正是那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明中信是也!” “是他啊!”弘治一听,收敛了面上的惊喜,沉思道。 不错,最近听得这明中信的名字都快吐了,京师这段时间所有的大事件都有他在其中若隐若现,这小子可不是个安分的人啊! 而旁边的大臣们却是一副早知如此的模样,但眼中的各种情绪也被他们深深掩藏了起来。 御书房陷入了沉静之中。 李东阳无奈地笑笑,环视一周,看来,这明小友还真的得罪了不少人啊! 而弘治看了一眼李东阳,将手中奏折递给刘健。 刘健低头观看一番,也是满面惊讶。 他看完之后随手递给谢迁。 谢迁之后是倪岳,之后是户部、礼部、兵部马文升,刑部、工部各部大臣们一一观看,虽然大家尽力保持着冷静,但看了这份奏折心中也是不免对这明中信的才学实务有了更深层次的了解,但心中也深深感到了忌惮。就如同当年对陆明远一般。 良久,良久,终于,奏折转让了一圈,最后,回到了御书龙案之上。 “大家说说吧!”弘治环视一周道。 刘健率先起身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李大人所提供的这种方法,能够最大限度地将灾祸消弥于无形,也是最能够安抚百姓的方法,还请陛下下旨,诏示各部大人们认真研究磋商,制定最符合此次云南宜良地震的灾后重建应急预案!” “臣附议!” “臣附议!” “臣附议!” 御书房中一阵附和之声,显然,这份预案将大家折服了,而且现在根本没有更好的办法,还是先将这场天灾消弥吧! 至于明中信,却是再无人提一句,一则,弘治在听到是明中信之后,态度暧昧,没有表态,二则,明中信早已在有意无意中将这些世家大人们得罪了个遍,岂是一份预案就能够消弥成见的,按他之前的表现不打压就不错了! 李东阳见此情形,哪还不知道大家的心思,心中长叹一声,“明小友,咱能帮你的也就这了,接下来,还是靠你自己了!” 弘治点头吩咐道,“好,就按刘卿所言,大家下去商议拟定方案吧!尽快下发到云南,消弥这场灾祸!” “臣等遵旨!”在座大臣们躬身应命。 “启禀陛下!”李东阳躬身插言道。 “哦,李卿还有何事?”弘治和颜悦色道,毕竟,这份奏折是李东阳所献,居功至伟啊! “陛下,其实,这套应急方案还真心有一件最至关重要之事!”李东阳躬身道。 弘治及各位大臣感兴趣地望着李东阳,就等他道来。 “不敢隐瞒陛下,这份奏折没有说透,其实,最核心的灾后重建之事,还有一件最最重要之事,就是灾后瘟疫散布!”李东阳一字一句强调道。 瘟疫,大家一听顿时为之色变。不错,正是!大家处理过无数天灾,自是心中清楚明了此事! 但这是众所周之之事啊!为何李东阳要重点提出来呢?大家为之疑惑。 “其实,臣这儿还有一本奏折,就是善于灾后对瘟疫的防范措施!”李东阳也不再卖关子,直接从怀中取出一份奏折呈给弘治。 弘治深深看了李东阳一眼,接过奏折,低头观瞧。 “李兄,行啊!藏得够深啊!”谢迁附在李东阳耳旁道。 李东阳苦笑一声,“谢兄,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如果不是今日这种场合,我绝不会上奏的!” 真的?谢迁看看他,有些疑惑,“那你怎会这么恰巧将这两个奏折藏在身上?” 唉!李东阳叹了一声,摇头不已。 谢迁更加疑惑地望着他,难道这家伙能够未卜先知? 他却不知,李东阳其是想找个合适的时间上奏,毕竟,这事关明中信,而明中信又与那陆明远纠缠不清,他深知弘治对陆明远复杂而纠结的情感。深怕一个不好,将明中信推下深渊,万劫不复! 实在是今日云南地震不宜再拖下去,毕竟此处云南有几千里之遥,如果措施不当,不及时,只怕会令得无数百姓受难,故此,他才不惜犯忌讳将此奏折呈上。 看情形,只怕陛下心中依旧有纠结之事啊!否则绝不会绝口不提那提出此预案的明中信。 此时,弘治也已经看完了奏折,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了一丝寒芒。 李东阳看在眼中,心中大惊,难道陛下对明中信动了杀机?心中了一阵后悔,真不该啊! 但是,弘治那丝寒芒迅速收敛,面带笑容地望着李东阳。 “李卿,听说你那心疾之症是明中信所治?” “启禀陛下,正是!”李东阳心中一跳,陛下现在问此事,只怕也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但他却也不敢撒谎,如实回答道。 “那刘大人的病也是那明中信所治?”弘治依旧是一脸的笑容,但不知为何,李东阳看在眼中,心中一阵凉意升起。 “不错!如今刘大人也已痊愈!”李东阳胆颤心惊地回答道。 嗯!弘治点点头,沉默不语。 半晌,大臣们这些老油条仿佛也感觉到了弘治复杂的心情,纷纷屏息宁气,细细思索弘治与李东阳的对话。 终于,弘治再次问道,“那意思就是说,这份瘟疫防治的奏折也是明中信的想法?” “不敢隐瞒陛下,其实,此法乃是臣根据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防治河南江北行省灾民所实施的方法有所感悟,总结整理之后,再征求了刘大人等几位治理过黄河决堤大人的意见以及综合御医们的意见之后整理而成。”李东阳努力将明中信从中摘出,他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虽然咱们这位弘治帝宅心仁厚,但也保不齐有当年心中的那根刺,此番未曾深思熟虑的作为只希望不要坑了明中信才好! 弘治深吸了口气,深深望了李东阳一眼,也不再追究,“好,刘卿,你将此奏折拿去,结合此前的预案,重新制订最佳方案!” 弘治转向刘健,将奏折递给刘健,不再询问李东阳。 “臣遵旨!”刘健躬身接过奏折应道。 “臣还有话说!”李东阳却是忍不住又出言道。 弘治转头望向李东阳,一言不发,静静听着。 “臣经过此前的调查,发现,地震之后还有一事必须重视,就是余震防治!” 余震?弘治等人有些懵,这是什么鬼? “余震其实就是在地震之后,还不时会有震动,不定时,不定期,会经灾后重建赈灾之事难上加难,造成极大的损害。” 第五百七十八章 明家计议 “臣倒是也曾听说过地震之后有余震!”谢迁点头附和道。 弘治望着李东阳眼中闪过一丝犹疑,他信得过李东阳,但一想到明中信,心中总有些别扭。皆因,他心中认为,这余震只怕也是明中信与李东阳所说吧! “陛下,其实,我经过调查询问,发现其实这瘟疫之事与余震有着极大的关系,而正是因为余震,将一些固于瓦砾之下的死尸暴露于天空之下,令得瘟疫传播,故此这余震还真得重视。故此,臣奏请在预案中重点考虑此事!”李东阳一躬到地,毕竟,他也不想因为大家对明中信的成见原因导致百姓得不到及时正确的救援! 弘治点点头,“就依李卿,刘卿,将此事纳入预案!” 刘健应和。 “陛下!”都察院左都御使闵珪上前向弘治奏道。 闵珪,字朝瑛,乌程人。天顺八年进士。授御史。出按河南,以风力闻。成化六年擢江西副使,进广东按察使。久之,以右佥都御史巡抚江西。弘治五年(1492)为两广总督,与总兵官毛锐出兵镇压古田镇压僮族,自监桂(今广西桂林)出发,连破七寨,他贼悉就抚。弘治七年(1494年)以功迁南京刑部尚书,不久召为左都御史。弘治十一年(1498),加太子少保。再为都察院左都御史。 弘治举手制止他,转头冲马文升道,“马卿!都察院已经三番五次奏请派人迎接副都御史顾佐回京。按照咱们之前商议的方案,你尽快将武举之试完结,整理挑选出可用之才,随宣武镇将军们出征北方,迎接副都御史顾佐回京。” “臣遵旨!”马文升看了一眼闵珪,拱手应命。 “谢陛下!”闵珪上前躬身道。 “闵卿平身!”弘治抬手免礼,打趣道,“这下,你放心了吧?” 闵珪讪笑退下。 “众卿,下去尽快将这些事办妥,万不可延误!”弘治脸色一正,冲各位大臣肃然道。 “臣等领旨。”众大臣躬身退下。 一个身影进了御书房。 “如何?”弘治望着进来这位,问道。 “启禀陛下,还真不出您所料!”来人一脸的钦佩之色,恭维道。 来人正是那位东厂厂督陈准。 “说说!”弘治坐直身形道。 “明家武堂学员,仅有几位出局,其余参赛学员尽皆通过了弓马试,就只看名次了!而且,那几位出局的并非实力不如人,只是受到了一些场外因素的影响,才名落出局!也不知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调教的,居然将这么多人培养成才?”陈准满眼赞叹,一脸钦佩。 “是吗?”弘治却是脸色有些阴沉。 陈准一见之下,心中咯噔一下,坏了,陛下这是又犯小心思了!他连忙低头躬身而立,静候弘治吩咐。 弘治瞅了陈准一眼,“其中有那出尖人物吗?” “回禀陛下,还真有,像赵明兴,李严东、梁大志这三位可谓是出类拔萃,剩下的也是分为了几个层级,而且各有所长,但尽皆都是通过武举游刃有余。”这次,陈准中规中矩地回答道,不敢再掺杂一丝一毫的私人感情。 “你说,这是陆先生培养的?还是这明中信自己培养的?”弘治满眼疑惑道。 “在臣看来,只怕是陆先生一手包办的,否则这明中信今岁才仅十五岁,如何能够有如此本事?”陈准谨慎道。 “嗯!”弘治微微点头,但却也未说什么。 “启禀陛下,最近陵县又传来消息,陆先生终日在陵县农庄之中钓鱼为乐,别无动作。”陈准躬身道。 “真的?”弘治将目光投向陈准,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回禀陛下,陆先生只是以渔为乐,不问世事,自得其乐,也无人与他来往,最多也就是明府按时按照栗福的吩咐送去些日用之物!除此外,再不与人来往。” “哦,那就好!”弘治点点头,“陆先生的身体如何?” “精神矍铄,老当益壮!”陈准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回道。 “是吗?”弘治眼光莫名地看了一眼陈准。 “臣不敢歁瞒陛下!”陈准连忙躬身道。 “好了,我就是问问。对了,没被发现吧?”弘治笑笑,望着陈准,目光一凝。 “臣已经下了严令吩咐他们,绝不能让陆先生发现!如果发现,提头来见!” “嗯,那就好,吩咐一下,离陆先生远些,只需知晓他的行踪就好!” “是!” “那明中信师傅之事打听得如何了?” “这明中信的师傅根本就没有人见过,所有人也仅是听明中信口述,根本就没有什么确切的东西可以佐证他的话。”陈准苦笑一声。 弘治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陛下,绝不是下属们不用心,而是那明中信师傅确实是神虎见首不见尾啊!”陈准心中一惊,连忙解释道。 “行了,我也不是怀疑你没尽力,如果找不到明中信那位虚无中的师傅的蛛丝马迹,这也就另外佐证了,明中信绝对就是陆先生的亲传弟子了!”弘治一抬手。 陈准不敢说什么,只是低头默认弘治的判定。 “那也不对呀!如果陆先生是明中信的师傅,那明中信所知应该就是陆先生知晓的事情啊!否则他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如何有如此渊博的知识?那明中信表现出来的这些技艺与能力陆先生肯定也是知晓的,但他为何当年不在朝堂之上上奏,那样的话百姓岂不是少受这么多年的苦难?依陆先生悲天悯人的胸怀绝不会敝帚自珍啊?”弘治紧锁眉头,自言自语道。 “也许,这些技艺尽皆是陆先生这么些年来摸索出来的呢?”陈准小心翼翼提醒道。 “哦,也有可能!”弘治点头认可。 “那这明中信?”陈准小心翼翼问道。 “明中信啊!”弘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感情,是那般的纠结。到底用还是不用呢?用,心中不放心,不用,可惜了那些才学!纠结啊! 陈准不敢冒然说话,只是低头静候吩咐。 良久,弘治回过神来,“再看看吧!对了,明家学堂中没有那弥勒会余孽吧?” “多方查证,应该没有!”陈准摇头否认。 “不可大意,万事皆有可能,不可放松监察!”弘治话中有话吩咐道。 “是,臣自会吩咐属下们小心的!”陈准躬身应是。 “行了,下去吧!”弘治点头道。 望着陈准的背影,弘治自语道,“他所言属实吗?” 暗影之中,一个声音回道,“山东那面传来消息,他所言还算属实!” “那明中信的事情是否如是?”弘治仿佛早已知晓,只是一皱眉问道。 暗影之人沉吟半晌,声音中充满了疑惑,“还真如他所言,明中信的所学真的是凭空出现,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征兆。而且蹊跷的是,那明中信发威之前,陆明远根本就从未到过明府,到是那栗福经常与他到城外相聚,但可以肯定,陆明远与明中信根本就毫无交集。” “是不是栗福当的中间人?”弘治猜测道。 “不大可能,那栗福根本就是个武人,充其量也就是能够管一家之事,如果让他作中人,只怕很多技艺根本就无法传授,应该不可能!” “那这明中信的能力与技艺究竟是从何而来啊!”弘治万分苦恼。毕竟,如果弄不清楚明中信的底细,他根本不敢重用啊! “如果明中信真的有另外的师傅,绝对能够查出。依据现在掌握的情报看来,明中信所学所用也仅有陆明远传授这一条途径了!否则,那陆明远为何将信物给他,还为他作保?而且,明中信周围再无任何一人有这些通天本事啊!” “罢了,继续查这明中信。对了,陈准这些人也要盯紧了!毕竟这些都是陆先生当年的旧友!”弘治一咬牙吩咐道。 “是!”暗影之中声音消逝,御书房中恢复了平静。 “再等等吧!”弘治低语道。 不说弘治在皇宫之中猜测,也不说刘健等内阁大臣们商议云南地震解决之道,只说此时的明宅之中,真是热闹非常啊! 刘大夏、张延龄、石文义、张采,就连寿宁候与郭勋也已经在府中恭贺明家学员这次武举大放异彩,接连中第。 明中信苦笑着望向这些朋友。 “行了,中信,你就不要皱眉了!咱们也是来沾沾喜气,毕竟,学员中第这是明家大事啊!”石文义望着明中信一脸的愁眉,心中好笑,开口道。 “石大哥,小弟也知晓大家是好意,但是,现在人家兵部还未放榜,具体如何还不知晓,咱们是不是太过心急了!”明中信摇头不已。 “小家子气!”刘大夏在旁边不愤道。 “刘老,您真是?”明中信转头望着刘大夏苦笑摇头道。 “我怎么了?”刘大夏冲明中信一瞪眼 “行了,我惹不起您!”明中信连忙拱手道。 “对了,明家主,学员们考得究竟如何了?”郭勋问道。 明中信感激地望一眼郭勋,知晓人家是为他解围,回道,“不瞒小候爷,学员们也只是初步完成了武举基本的考试,具体如何,还得看兵部贴榜吧!” “切!矫情!”刘大夏却不放过他,又一道冷箭射向明中信。 寿宁候、张延龄、张采一脸的看好戏的模样。 而明家众人,孙宇、明中信、福伯、师逸房、吴阁主等尽皆是一脸的好笑,但却也无法插嘴,毕竟,在座哪一位都是他们可望不可及之人,岂是他们能够插话的,故此,只能无奈地看着自家家主被人欺负。 “中信,那就说说,学员们反馈回来的信息,让我们也见识一下!”石文义转移话题道。 明中信只当听不见,望向石文义,长叹道,“不瞒石大哥,这些小子在考场中受到了一些小挫折,小弟也不敢保证在最后的汇总成绩定层次定名次之时是否还有后手,故而不敢放出大话啊!” “这不是有咱刘老吗?兵部可是他的老家,你得求求人家啊!放着这么一大尊佛,你都不知道拜,真是骑驴找驴啊!”石文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大家一听,噗呲一声笑出了声。 “石小子,你说谁是驴呢?”一听石文义这话,刘大夏不乐意了。 “刘老,我没说谁是驴啊!”石文义一脸的懵样,转头望向刘大夏。 “你!”刘大夏一阵气急,是啊,人家又没说,你总不能自已承认自己是驴吧! 明中信偷偷向石文义竖起一个大姆指,真给力啊,骂人都不带赃字啊! 石文义却是苦笑一声,他也是一时情急,话没经过脑子,直接就说了出来,却不成想直接将人家刘大夏比作了驴,真是找抽啊!为今之计,只能是死不承认了。 明中信这一下竖姆指却专心让刘大夏看到,一时间,刘大夏吹胡子瞪眼,恶狠狠瞪了一眼明中信,随后将目光瞪向石文义。 石文义这下真的是黄泥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无奈地冲明中信摇头叹息。 明中信给了他一个受莫能助的笑容。 而旁边看热闹的众人更是笑得欢了!尤其是张延龄,更是夸张地大笑。 这下,刘大夏的脸更黑了!瞪向石文义的眼睛更是快突出来了! “对啊,对啊,咱们刘大人可是兵部重臣,如果有他出面,相信没人敢耍花样的!”见气氛有些不对,郭勋在旁连忙附和解围道。 “对啊,人家刘老是兵部重臣,就算放在朝堂也是重臣啊,但人家给不给这个面子,是否愿意为咱们出面,这却不是咱能做主的啊!”明中信就坡下驴,同时将眼睛瞅了刘大夏一眼,冲郭勋道。他也不敢再刺激刘大夏,不然,惹得急了,令人家刘老甩袖而去,那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哼!”刘大夏一听这话,脖子扬得那个高啊!不屑于理会他们。 众人一听这话,知晓这是要谈正事了,纷纷停止了大笑,静静看着刘大夏。 但见到刘大夏那傲娇的模样,他们面面相觑,刘大从这是与明中信斗气啊!咱们出面肯定是没那个面子啊! 第五百七十九章 分析局势 于是,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寿宁候与小候爷郭勋这两个在座之人唯二有这个面子的。 但寿宁候无奈地指着依旧在偷笑的张延龄,无奈地冲大家展示一个苦笑,是啊,有这位活宝在此偷笑,只怕开口也不好使啊! 这下,也就只剩小候爷郭勋开这个口了! “刘老,相信这个忙您是一定会帮的吧?”郭勋看看周围,只好冲刘大夏一拱,开口道。 刘大夏一撇明信,再看看郭勋,那意思很明确,人家正主在那儿还优哉游哉的,你这充的什么大瓣蒜! 郭勋也是聪明人,见此情形,知晓自己这个台阶给了,就看明信了。 双一摊,冲明信苦笑一声,交接吧! 明信见此情形,知晓自己如果再不出面,只怕今日刘老也下不了台。 明信谄笑着,来到刘大夏面前,躬身到地,“刘老,这件事还得您出马啊!” “什么事啊?”刘大夏掏掏耳朵,好似没听到一般,大声道。 明信无奈一笑,大声道,“刘老,学员们的武举之试,还请刘老出面转寰一二!” “嗯!”刘大夏只是用鼻音回了一下。 唉!这个老小孩!明信心一阵无奈,到这步田地了还在拿乔! 明信上前深深鞠了一躬,“刘老,小子在此恳请您出面,为明家学员谋个公平!” “哟,这是怎么了?堂堂明家家主连这个能力都没有?”刘大夏一脸戏谑地望着明信道。 “小子实在是能力有限,力力未逮,还望刘老出!”明信满面诚恳道。 刘大夏深深望着明信,突然,神色一肃,语重心长道,“信啊!你考虑过没有,为何那些考官为何明知你的学员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却尽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明信心一震,抬头讶异地望着刘大夏。之前他心就很是吃惊,作为一国之伦才大典,怎会有如此多的漏洞,令得那些差役官员为难自已,那些考官都是死人吗?但现在刘大夏这话里有话,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张采,你去看看,周围有没有闲人!”刘大夏不理他,反而冲在旁边偷笑的张采道。 张采一愣,不解地望着刘大夏。 “张采,你带李玉去周围看着一点!”石义若有所思地看了刘大夏一眼,吩咐道。 哦!张采反应过来,点头叫了李玉出了大厅。 而众人却是心一惊,大家都是聪明人,自是知晓,刘大夏接下来的话只怕是有些隐秘,故此才如此谨慎。 明家众人孙宇、明信、师逸房、吴阁主等尽皆望向明信,自己等人是去是留,看家主如何决定吧! 明信心里如明镜一般,冲他们点点头,留下! 刘大夏环视一圈,看看寿宁候、张延龄、郭勋、石义等,满面肃然地开口道,“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我希望今日之言出得我口入得你们耳,绝对不能在其他地方再谈起!” 寿宁候等人面色凝重地点头应诺。张延龄本来还想问一下,但却被寿宁候一把抓住,冲他摇摇头。 刘大夏满意地点点头,转头向明信道,缓缓问道。 “其实,在考场学员们所遇到的很多问题,考官们或多或少都已经看在了眼,然而,作为一国的最高科考,难道他们就没有一点觉悟?知晓这是有人在为难于你们吗?但为何他们不出面,你难道就没想过吗?” 明信一皱眉,陷入思索,但想了半天,却是半点摸不着头绪,不解地望向刘大夏。 刘大夏摇摇头,望着明信有些失望,毕竟,还是年轻识浅啊! 轻叹一声,向明信一语揭破了其隐情,“其实,考官们的这些做法与你之前的所作所为是密切相关的!” “之前的所作所为?”明信眼睛一缩,“难道?” “嗯,不错!”刘大夏重重一点头,“咱们看看你的一些做法,一是科举之应试技巧,触动了一些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虽然有陆明远为你背书,但是,这份恩怨却深入了他们的心。毕竟,你这是砸人家的饭碗啊!此乃是根本!” 明信点点头,表示认可。旁边的寿宁候、郭勋、石义等人也隐入了思索。 “二是你到京师之后的所作所为。本来,你来到京师做什么也没什么关系,充其量也就是在生意之上有所作为罢了,而且,你是与寿宁候府合作的。故此,刚开始,大家也没注意到什么?毕竟,寿宁候乃是外戚,做些买卖,也不会有人存心为难。但是,你错就错在,什么买卖都要掺和一脚!” “啊!”明信有些所悟,静候刘大夏继续。 “你插的生意,如报社,如茶叶,如银号等,这些敏感之事,只有一件的话,倒也不至于让人忌惮,但你却是尽皆插,太长了!报社掌握着喉舌,银号掌握着经济命脉,还有那些生意,令大家从里到外离不了你,而且,你还在京师郊外建立明家学堂,居然插了儒家最根本之事,这就更犯了忌讳!”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是,你通过这些买卖,与我、老李头、寿宁候、武定候、牟斌有意无意之间,居然明里暗里形成了一个无形的大网,而你在其更是成为了这个最重要的纽带,让我们连成了一片,形成了一个独立于朝堂之外的一个势力,试想,你一个根本还没有进入官场的小白丁,居然有了如此有影响的能力,谁不会对你忌惮?” 明信眼闪过了一丝寒光,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说到底,是自己的行为令得有人深深为之忌惮。 “小子受教!”明信深深一躬,向刘大夏致谢。如果没有刘大夏提点,他还不知晓,有意无意之居然种下了如此隐患! “现在知晓了,之前那些行动作法虽然感觉很是给力,但却也得罪了朝堂上上下下,试想,这般情况之下,谁不关注于你!你前一段时间在京师太过高光了!”刘大夏叹息一声。 旁边众人眼闪过了一丝明悟,原来,咱们的摊子居然铺得如此大了! 想想朝堂之上那些大佬们的段,寿宁候、郭勋、石义眼闪过惊惧之色,照此下去,难保那些大佬不会出啊! “你这下知晓了吧,为何考官们明明知晓有人为难你明家学员了吧!”刘大夏望着明信问道。 “嗯!”明信眼闪过一丝思索,抬头望着刘大夏,“既然前面已经受到了如此忌惮,只怕此番明家学员们参加武举,这是要进入军的节奏,故此大家对我更加忌惮,所以才坐看有人为难明家学员,更有甚者,其实大家也是想坐看其成吧?” 刘大夏眼闪过一丝欣赏,点头道,“不错,聪明!虽然,前面你已经参加了科举,而且了秀才,但因为你还未曾进入官场,而此番参加武举却是不同,这次你可是正式出了,要掌权了!虽然,这些学员还小,但谁知是不是你的布局,为防微杜渐,大家自是想要打压于你,如今有人正好出,不帮着为难于你就是你小子的福气了,居然还想让他们帮着你,那不是做梦吗?” 明信眼闪过一丝失望,“我想,刘老只怕也不会帮我了吧?” 刘大夏微笑着点头默认。 得到刘大夏的默认,明信眼闪过一丝不屈,眼神一定,冲刘大夏一拱,“谢过刘老提点,既然情势如此,那此番明家也只能听天由命,留待来日了!” 刘大夏未曾看到明信眼的不屈,听到此言,以为明信已经明白情势,不再相劝,反而赞许地点点头,安慰道,“小子,消弥一段时间吧!这对你有好处!逐渐淡出朝堂大臣们的眼线,相信过一段时间,他们自会忘记于你,到时,再图后事!况且,这次武举之试乃是六年来的伦才大典,相信他们也不敢太过份,只会是在职权范围内为明家学员设置一些障碍,明家学员第应该还是有希望的。要知道,朝廷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也是极需人才的!绝不会放着明家这批人才不用的!” 明信嘴角闪过一丝冷笑,靠人家大发慈悲?这可不行!咱明家人可从来没有等靠过别人,如果公平还则罢了,否则,大不了一拍两散! 他心清楚,就自己之前在陵县立的大愿,如果想要实现,就必然会动很多人的利益,与人有冲突,这是不可避免的,如果这次退缩了,只怕是自己今后再也无法挺直腰杆了! 但他又不想将刘大夏拉下水,毕竟,人家今日将这份情势分析了个透彻,这也是对自己的莫大的支持了!绝不能令人家难做啊! 在座众人尽皆计较着这番武举的得失,未曾注意到明信。 “行了,咱们安心等待兵部出榜吧!”刘大夏抚须叹道,“明小子,情势如此,该低头处咱也必须低头啊!” “刘老说的是,信受教了!”明信一脸的恭顺。 “小子,还是为咱们准备饭菜吧!肚皮都快饿扁了!”刘大夏笑道。 “还请刘老稍候,马上就好!”福伯在旁回话道。 自从福伯来了京师之后,明信已经将明宅的大小事务,尽皆交待给了福伯,而明远则一心负责书坊及报社之事。也算是各归各位吧! “嗯!好久没尝过明宅的美食了!真是期待啊!”刘大夏咽了一口口水道。 “好!呆会儿还请刘老认真品尝啊!”明信笑笑。 见到明信的笑容,众人莫名地心一松,面上泛出了笑容。只要明信心有底,他们就不怕任何困难! 确实,刚才,刘大夏的一番分析,令得他们精神紧张,毕竟,那可是世家大族、朝廷重臣,跺一跺脚京师都得震震啊!要说不怕,那可真的是说笑的! 虽然寿宁候、武定候他们不怕,但在座的明家人及石义却是心有余悸,谁让他们根底太浅,如果人家真的针对他们,只怕还真的如同踩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啊! 毕竟,谁也没有明信那般逆天的本事! 一时间,大厅的空气都为之一松,重新恢复了往日轻松祥和的气氛。 “福伯,就在演武厅准备宴席吧!今日,咱们大家同乐一番!毕竟,武举之试已经完毕!”明信冲福伯吩咐道,“还有,最近大家都辛苦了,让所有人都上席,一起来吧!” “是!”福伯奇怪地看了一眼明信,眼闪过一丝忧虑,虽然明信掩饰得很好,但他毕竟与明信呆的时间长,隐约间感觉到了明信心的一丝丝情绪。 “刘老,既然咱们现在被如此多的人盯着,今后各项事情得有个章程啊!”明信吩咐完福伯之后,冲刘大夏一笑,征求意见道。 “那倒也不需要,只不过,现在需要消弥的是你,而非明家,只要你不出现在公众场合,自不会有人专门找你的麻烦,毕竟,咱们这些人不是吃素的!”刘大夏微一沉吟,看着明信道。 “对啊!还有我们呢!信,别被刘老头吓住了!”张延龄在旁插话道。 刘大夏一听,吹胡子瞪眼睛,望向张延龄,“你小子,一天不折我台就不舒服,是吧?” 张延龄傲娇地一扬脖,不理会刘大夏。 明信看盾寿宁候,见他只是宠溺地看了一眼张延龄,见明信看他,点点头,显然,在他心也是认同张延龄的话的!明信冲寿宁候一拱,笑笑,“谢过张兄!” “信客气了!”寿宁候笑笑,不以为意道。 其实,在他心,他是极其希望明信与朝堂之上的世家大族怼上的,毕竟,那样的话,就会断了明信的仕途,专心搞生意,那样的话,候府就多了一个可靠的经济合作伙伴,那才是他想要的! 故此,张延龄的话正合他意,故此他才点头表示支持! “对啊!信,有我们呢!”郭勋也是一脸诚恳道。 同时,郭勋与寿宁候相视一笑,显然,这二位的心思差不多!毕竟,同为勋贵外戚,一些利益共同点是一致的!想法也是一致的!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八十章 一石三鸟 明中信望着他们,心中一动,是啊,自己还有这些合作者,这也是一股极其强大的力量啊!用好了,就会发挥出巨大的力量!自己也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啊! 罢了,一切静等兵部武举榜单出来再说吧! 明中信恢复了笑颜,不再谈论此事。 众人见明中信恢复正常,显然,这明中信心中有了定论!大家也尽皆笑颜顿开,放下了担忧之心,明宅大厅一时间笑语欢声,好不热闹。 一番欢聚之后,酒足饭饱的众人告辞而去。 刘大夏出了明宅,带着几分醉意,直奔一座府邸而去。 “启禀老爷,刘大人求见!”管家来到书房,向主人回禀道。 “哪位刘大人?”主人从书案之后抬起头颅,问道。 嚯!可不正是那兵部尚书马文升吗? “刘大夏刘大人!”管家回禀道。 “是他啊!”马文升一阵踌躇,毕竟,在这武举即将出榜的敏感时期,这刘大夏求见只怕有些不妥吧? “告诉他,我今日未归,在兵部考场住宿,让他过几日再来吧!”马文升考虑半晌,抬头吩咐道。 “老大人不在啊!”刘大夏一听,知晓今日不方便,好在,今日也不过是前来试探一下,顺便提醒一下马文升而已。 “正是,我家老爷这几日一直都在考场,未曾归来!刘大人还是改日再来吧!”管家恭恭敬敬道。 “也好!那还烦请管家在老大人回来后,将此信交给老大人!”说着,刘大夏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管家。 “是!”管家接过书信,揣入怀中。 “那刘某就告辞了!”刘大夏毫不拖泥带水,转身而去。 管家深深看了刘大夏背景一眼,转身回府。 “书信?”马文升一皱眉,看着管家。 管家从怀中取出书信,呈给马文升。 “老大人台鉴:今日考场之上,频出状况,有考生受到不公正待遇,还望老大人禀持着公正公平的态度予以彻查。刘大夏敬上。” 短短几行字,印入马文升的眼帘。 哦,原来如此!马文升一见,心中顿时明了,这刘大夏还真是说情来了!不过,还算他聪明,没有指名道姓。 马文升自是知晓此事牵扯甚大,苦笑一声,将书信放到蜡台之上烧毁。 与此同时,他想起了刚才在文渊阁所历之事。 刘健等阁臣,各部大臣坐定。 “大家说说看吧!云南宜良赈灾这章程应该如何拟定?”刘健开口道。 李东阳在旁仔细观察着大家的神情。 却只见大家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丝复杂之色,但就是不开口。 “我知晓,大家对这奏折中提出的赈灾之法有些抵触,但大家应该知晓,此乃危急关头,一切心结都放下,毕竟,云南宜良百姓等不得啊!”刘健哪还不知大家的小心思,直接点透道。 但大臣们依旧不开口。 谢迁环视一周,开口道,“既然大家不说话,那我就提议一下。” 一时间,大家都望向谢迁。 “咱们就依据这份奏折行事,奏折中最主要的提到了几个方面,一,瘟疫防治,将这份瘟疫防范心得八百里加急送往南京太医院,再由南京太医院制定防治措施,在云南就地筹备药物运往灾区。” 大家纷纷点头认可。 “那这瘟疫防治之事就如此做!”刘健点头认可。 李东阳道,“刘大人,且慢!” “哦,李大人还有何补充的?”刘健一愣,转头望向李东阳。 “其实,这瘟疫防治之法我已经交与太医院一份,也与他们进行了研究,不如,这次,就派一名知晓防治之法的太医亲往云南指导防治如何?”李东阳斟酌一下道。 “原来如此!这样更好!如果有一位更加熟悉之人,这瘟疫防治更加有效!就依李大人!派太医前往!”刘健点头道,“谢大人继续!” “二,救援,责令当地官府派差役兵丁前去协同百姓救援那些被埋在废墟之下的百姓,并筹备赈灾粮食,先行做好安抚工作。大家还有何要补充的?”谢迁说完望着大臣们。 “谢大人,听说云南宜良的县衙也被地震摧毁,只怕无法组织起来,不如,责令邻县组织差役兵丁前往救援,你认为呢?”吏部尚书倪岳道。 “倪大人思虑周全,此提议甚好!”谢迁冲倪岳一拱手。 倪岳抚须微笑。 “大家还有何要补充的?”刘健问道。 大臣们纷纷摇头。 刘健冲谢迁点点头。 “三,安全问题,兵部协调调派周边各地军士前往戒备,随时准备镇压作乱之人。四,赈灾财物,由户部制定计划,就近筹措银两运往灾区。五,监察,派钦差前往云南宜良,督促当地官府进行赈灾,并严格按照赈灾预案行事,力求做到安抚百姓,制止暴乱,圆满赈灾。” 大家一一议定。 “好,具体章程就如此吧!”刘健长出一口气,“谢大人,李大人,你们看如何?” 谢迁与李东阳自是没什么意见,点头认可。 “对了,李大人,此奏折真的是那明中信所定?”谢迁意味不明地问道。 “哦!”李东阳一愣,既然具体章程都定了,为何这谢迁问这话? “是啊!李大人,真的是他吗?”刘健也好奇地望着李东阳。 四周围坐着的大臣们也是满眼的兴趣,但这兴趣的意味可就不知晓了! 李东阳环视一周,冲刘健与谢迁点点头,“不错,基本上都是明中信的意思,只不过我与太医院及一些治理天灾的同僚进行了一下补充完善,毕竟,明中信根本就未曾出过远门,有些意见太想当然了。” “哦,原来如此!”刘健点头沉吟。 谢迁却是眼中睛光一闪,“那意思就是说,这明中信对赈灾之事了如只掌了?” 李东阳警惕地看看谢迁,但却看不出什么来,只好点点头。 “刘大人,我有一个提议,不知你意下如何?”谢迁转头望向刘健。 “谢大人请讲!”刘健一愣,看着谢迁不明所以。 “我想,这明中信既然对赈灾防疫之事如此了解,倒不如,咱们这次派他随队前往,跟随钦差,以便更好地做好赈灾事宜。”谢迁一拱手。 “什么?”李东阳大惊,眼中闪过一丝惊慌,这谢迁是何意?居然推举明中信? 刘健一听,眉头一皱,低头沉吟。 “刘大人,万万不可啊!”李东阳急道,现在他还不知晓这谢迁究竟是何用意,但却不妨碍他分析形势,如果明中信前往云南,先不说他能否帮上忙,只这山高路远,云南那穷山恶水,那文弱书生就吃不消啊,到时,如果明中信有所闪失,那可是自己害了他啊!绝不能让他去! “李大人的意思是?”是健抬头望向李东阳。 “刘大人,想那明中信只是一介书生,未曾入得仕途,如今却要他前往云南,名不正则言不顺,还请作罢!”李东阳正色道。 “李大人此言差矣,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更何况那明中信乃是读书人,还是刚中的秀才,如果朝廷有事,他自是责无旁贷,又怎会名不正,言不顺呢?”谢迁连连摇头,反驳道。 “这,”李东阳眉头紧皱,望着谢迁,无法理解,为何这谢迁这般使力,要让明中信去云南呢?但自己又怎能不争取呢?“谢大人,想那明中信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能够想出这预案就已经不错了,如果让他前往灾区赈灾,是不是有些不厚道呢?况且,他去了又能做些什么呢?官职没有,职权没有,身无缚鸡之力,他又如何能够使得上力?” 话虽如此说,但周围的大臣们有些却是满眼思索,望着谢迁,眼神中若有所悟的样子! “李大人,您可不要糊弄我等,您说那明中信仅有十几岁,但想那明中信在陵县损粮食,安灾民,退匪徒,解府城围,这一桩桩一件件可都是历历在目啊!这些是不通世事,身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能够干出来的事吗?这样的才干,这样的能力,不尽早为朝廷所用,那可真的是可惜啊!如今,正值云南宜良百姓身处水火之中,作为一个读书人,岂能不尽力帮扶?”谢迁笑道。 “这?”李东阳有些无力反驳。 “况且,你说他没有官职,没有职权,但帮扶百姓又不是一定要有官职、职权才能使得上力,他既通瘟疫防治之法,又通赈灾程序,跟在钦差面前,可以出出主意,随时提醒钦差,这不是最大的帮衬吗?他也可以通过钦差的权职,做到总揽全局的重任啊!” 看来,这谢迁是诚心要将明中信打发到云南宜良了!李东阳如是想。 “不错,这明中信深切明了预案,对各个环节了如只掌,如果说钦差人选无法一时定下,但他却正是钦差随行的最合适人选啊!”一位大臣附和道。 “不错,不错!正是!正是!” 一时间,居然有几位大臣予以附议。 至于刘健、倪岳、马文升,也是深以为然,频频点头。毕竟,这项预案初步提出,还未经证实是否立竿见影,也需要一位熟知预案之人在旁协助,明中信这位始作俑者可不正是最佳人选吗? 李东阳就纳闷了,这是怎么了,刚才在陛下面前他们可不是如此啊!深怕陛下重用这明中信,,深怕他简在帝心一言不发,绝口不提明中信。为何他们如今却这般积极推举明中信呢? 此时的李东阳环视一眼在座发言的几位大臣,猛然间发现,这几位大臣,包括谢迁居然尽皆属于世家大族,或者是世家大族的外围子弟。看着他们眼中泛起的精光,李东阳若有所悟!他们这是要将明中信发配边疆啊!现如今的京师,明中信折腾得太狠了!深深为他们所忌惮,再加上之前的恩怨,他们自是希望将明中信远远地发配,最好是这辈子不回来,如今见谢迁提出如此好的建议,岂能不附和,岂能不推波助澜? 一瞬间,李东阳想通了!但却也心中无力,在谢迁为首的这些大臣推举之下,而理也全在人家那边,君不见连刘健、倪岳、马文升也是点头赞同吗!只怕这趟明中信还真得去了!罢了,再做这最后的努力吧! “话虽如此,但这官家还不差饿兵呢?那这明中信的身份是否很是尴尬呢?他随行钦差又以何名义呢?”李东阳反问道。 “这好办!”谢迁一听,笑意盈面,知晓李东阳已经无力反驳了,这是为明中信要好处呢!“咱们可以将他聘为钦差的幕僚,至于他的薪俸,可奏请陛下特批,由户部核销,按五品待遇走,当然,在云南宜良之事了结之后,自会收回!” 刘健眼前一亮,这主意好!既能物尽其用,人尽其才,还不至于为朝廷留下隐患,高,实在是高! “好,就依谢大人所言,而且,如果明中信这项差事办得好,那么,咱们再奏请陛下嘉奖于他!”刘健连连点头。 谢迁及几位大臣相视而笑,充满了得意之情。 见此情形,李东阳知晓回天无力,一阵苦笑,这是想鸟尽弓藏,一石三鸟啊!一则,将明中信打发到了云南,眼不见心不烦!遂了他们的意!二则,令云南赈灾之事有了一个替死鬼!三则,可以打压明中信令他不能再在京城翻云覆雨!四则,即便明中信立功回来,也还是一介布衣,对于他的仕途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耽误了时间!毒,真是太毒了! 李东阳望着谢迁一阵恨意上心头,但却也无可奈何! “好,此事就如此办!各部依此方案拟定章程,奏请陛下批阅!”刘健最后一锤定音道。 马文升回过神来,想当时,他自是看在眼中,也知晓这谢迁等人是在借机打压明中信,但他也知晓这样做的话,对陛下也好,对云南宜良百姓也好,尽皆是利国利民之事!他也没理由因为一个明中信而与谢迁等人对着干!但他却也心中有些愧纠,毕竟,咱们这些大臣们算计一个小娃娃,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啊!罢了,在你走之前,我就帮你一把吧! 第五百八十一章 御书房争议 “备车,去考场!”想到此,马文升吩咐道。 “是!” 兵部演武场。 “如何了?查出来没有,究竟是何人敢如此胆大妄为?”马文升望着面前的几位官员,问道。 “马大人,根本就查不出来,这些晕厥的差役根本就什么也不知晓,他们只是被人用钱收买的,虽然收买者出手很大方,但却很是神秘,他们根本没有见到人。”几位官员面面相觑,苦笑道。 “那些兵器马匹的手脚是他们能够做到的吗?另外,安排兵器马匹的主事呢?不是让你们审问他吗?没问出个究竟?”马文升紧锁双眉,怒道。 “不敢隐瞒大人,就在我们前往抓捕之时,那位具体安排兵器马匹的主事已经服毒自尽了!” “什么?”马文升差点跳起来,杀人灭口?他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成语。在自己作为主考的考场居然发生此事!双目圆睁望着几位官员。 “大人放心,咱们已经将此事封锁,绝无外人知晓!”话虽如此,但几位官员却是满眼饱含惊惧,看着马文升只等他定夺,毕竟,在武举考场出了人命,还是一位兵部主事,此事牵扯实在太大,他们根本无法隐瞒,也无法承担这个责任,也幸亏这考场戒备森严,只许进不许出,否则这消息传出,只怕马大人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马文升稍稍定定神,思索片刻,吩咐道,“此事先不要走漏风声,将那些差役先行关押,吩咐自己人看守好,绝不能再出纰漏了。待我向陛下请罪之后,再行定夺!” 众人自是明白此事事关重大,齐声应是。 “对了,考生成绩汇总结果出来没有?”马文升看看大家,心下无奈,毕竟,他们不是刑部,也不是锦衣卫,这刑讯之事不是他们所长,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吧!现在只好先问问正事吧! “已经出来了!就等大人定夺!”说着,几位考官将汇总结果呈上。 马文升接过之后,坐于书案之后,细细观瞧。 “去,将各位考官请来,咱们最后定一下,陛下催着要,明日一早,我就得去呈递!” 不大一会儿工夫,考官齐聚。 马文升环视一周,“诸位,大家知晓了吧!咱们考场内出了人命案!” 众考官心事重重地点头承认,本来,这次被任命为武举考试的考官,大家心中极度兴奋,要知道,这武举考试可是六年才举办一次,而且,这次考试中涌现出了无数的人才,想必今后这些人进入军中、官场,绝对会有所作为的!到那时,自己等人作为考官,今后,这些武举中第之人可就是自己的学生了,这些可都是自己的人脉啊!但却在考完之时出现了人命案,这真真是晦气啊! 先不说此番能否拥有这军中官场人脉,单单说这人命案,如果查不出来,只怕到时要追究责任的话,咱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掉。故此,大家的心绪都是阴沉的。 马文升一见此情形,自是知晓,这些考官的想法。 他轻咳一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开口道,“诸位大人,虽然考场出了人命案,但现在具体是他杀还是自杀却是不清楚,我自会向陛下禀明,想必陛下也不会太过怪罪大家。而且,我相信,以陛下的英明,无论如何是何原因肯定是要查出来的。大家心中不要有负担,毕竟,咱们只是负责武举考试,出了人命案,查清楚就好,只要不是大家所为,马某人在此作保,一定会独自承担责任,不会令大家陷入困境的。” “大人说哪里话来!” “岂能让大人独自承担!” “我们自是信任大人的!” 大家一听,一时间颜尽改,纷纷出言。 马文升一举手,大家瞬间恢复安静,静静看着马文升。 “好了,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马某作为主考官,考场出事,自是由我承担。”马文升环视一圈,顿一顿,厉声道,“但是,我在此有言在先,大家的本职是考官,职责是要在这伦才大典为朝廷任选良才,希望大家将一些小心思收起来,认真一些,细致一些,先得把这份差使做好了,绝不令一位良才落选,否则,马某人第一个饶不过他,寻他晦气!” 考官们心中一惊,纷纷望向马文升。 “当然,此前你们的一些小动作我也不会计较,但如果今日定这名次层次再有小算盘小心思,就别怪马某不客气!”马文升眼神慑人地环视一周。 被马文升扫到的考官低下了头颅,当然也有几位未曾低头,只是静静地看着马文升。 “好,现在开始定夺,大家有什么建议可以提!”马文升收回目光回到了正题。 “来人,上考卷!”自有考官吩咐。 一阵小跑,差役们将已经分好的试卷成绩抱了上来。 马文升不再说什么,只是与考官们一一难看,定夺。 整整一夜,兵部演武场灯火通明,彻夜研究武举名次层级。 然而,京师各界的目光尽皆望着这座考场,纷纷猜测着此次武举结果。 终于,天光大亮。 马文升伸了伸懒腰,轻叹一口气,望着眼前的试卷结果,心中感叹,终于完结了! “大人,你还是休息一会儿吧!”考官们上前相劝。 马文升望着眼前这些考官,心中笑笑,这些家伙还真是贼心不死啊! 虽然,彻夜审卷定等级定名次,但这些考官们中间,免不了有那心怀叵测之辈想要做手脚,幸亏自己之前有所警告,否则如果这些人默契地一起做手脚,只怕自己还真的发现不了! 就这结果,自己也是多番审核,纠正了一些小手脚小细节,否则,只怕还真得令几位良才名次掉落啊!如今,结果出来,只怕他们急着想向背后的主子禀报结果,看能否再做些补救措施吧!这不,不约而同地马上就来劝自己休息,好为他们向外送消息争取时间,真当自己是傻子啊! 马文升冷哼一声,“昨日陛下严令,出来结果立刻向他禀报,你们是想让我欺君吗?” “不敢!不敢!” “小人不敢!” “大人误会了!” 考官们诚惶诚恐地上前告罪。 “哼!”马文升站起身形一挥袖,吩咐道,“某某,某某某,你们随我向陛下回禀。另外,考场大门紧闭,未有我的命令,或者是陛下的旨意,谁也不能出考场半步。” 考官们为之惊愕,这位可真是太狠了,这是要禁闭咱们啊!然而,他们却无言以对,毕竟出了人命案,马文升面临的压力也大,这番做作也正是向弘治帝做个姿态,也是为的他们好啊!他们也无法出言相劝。 就这样,马文升带着两位考官及试卷结果,直奔皇宫。 马文升等人刚刚离开考场,却只见明里暗里无数的探子向京师四面狂奔而去,送信去也! 当然,也包括了明家、李家、刘家等等与明家相关人等。 但这都阻止不了马文升的脚步。 御书房,弘治危然坐在龙案后面。 刘健、谢迁、李东阳、倪岳及各部大臣早已等候在两侧。 马文升领着两位考官,手捧试卷结果直奔龙案。 “陛下,武举之试结果已出,还望陛下御览!”马文升躬身请示。 “呈上来!”弘治举手示意。 自有太监上前将试卷结果接过去,置于龙案之上。 “马爱卿辛苦了!赐座!”弘治望着马文升满眼笑意道。 “臣谢陛下赐座!”马文升躬身谢过坐定。 弘治低头御览,一时间,御书房内静得可怕。 而大臣们尽皆目光投向了那向页纸张之上。 毕竟,那些可事关着此次武举考生的命运,事关军中势力的重新分布,更是事关他们各家在军中的布局,自是异常关切。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良久,弘治帝抬起了头颅,眉头紧锁,望向马文升。 大臣们心中咯噔一下,显然,马文升定的名次有问题,否则,弘治绝不会如此。 而有那心思诡异之人更是望着马文升眼中泛起笑意,一脸的幸灾乐祸之相,显然,他们恨不得马文升倒霉! 刘健、谢迁、倪岳皱眉不已,担心地望着马文升,显然,他们觉得马文升肯定是哪里触怒了陛下,这次名次只怕有问题。 而李东阳更是心中一惊,心怀忐忑地望着弘治与马文升,这情形对明家学员究竟是好是坏呢? “马爱卿,你确定这是最后定的名次?”弘治语气平静地开口问道,但话中之意却是充满了质疑。 “不敢隐瞒陛下,这就是咱们考官们的一致决定!”马文升连忙站起恭恭敬敬回话道。 “真的?”弘治眉头皱得更紧,开口确认。 “正是,臣等绝没有丝毫遗漏!”马文升斩钉截铁道。 弘治深深望了他一眼,举手示意,“给各位爱卿看看!” 太监将试卷结果一一传递下去。 刘健看完,深深看了李东阳一眼,轻叹一声。 谢迁看完,眉头紧锁,也是望了李东阳一眼,但却静静递给李东阳。 李东阳见状,连忙接过,低头观瞧,嚯,他怔住了,用最快一速度翻了一遍,随即抬头目光复杂地望向马文升。 同时,他将试卷结果递给了倪岳。 而此时马文升却是一脸无所谓地平静地坐在那儿,目视前方,一言不发。 见到三位阁老的不同表情变化,大臣们反应不一,但尽皆相同的是,尽数将目光投向马文升,疑惑者有之,担心者有之,兴奋者有之,神情不一而足。 但在他们看完试卷结果之后,无一例外,眼中神色尽皆有了变化。 “好了,大家议议吧!对这份名单有何意见?”弘治见在座的大臣们尽皆看完,开口道。 此时的弘治面色平静,紧锁的眉头早已平复下来,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大家。 大家面面相觑,都不想当这出头鸟,眼神中尽皆是催促旁人出面。 弘治见无人出面,面色逐渐阴沉下来。 “怎么?你们没意见?还是不敢说?”弘治冷冷发话了。 大家一见弘治有些动怒,面色一紧,看来大家不出面是不行了。 谢迁冲大臣中一使眼色。 “陛下,臣留意了一下,这榜单之上,明家考生是否太多了?”终于,有大臣出面了。 大家面色为之一松,只要有出头鸟就好,纷纷望向出言之人。 哟!这不是谢家阵线上的人吗? 而李东阳一脸怒色地望着他,那眼神好似要吃了他一般。 反观谢迁,却见他欣慰地点点头,目光瞟向了弘治,显然,他是在观察弘治的脸色,希望判断一下弘治的态度。 然而,弘治也只是稍稍将阴沉的脸色收敛,静静望着出言的大臣,再将目光扫向了大家,显然,他是不满意只有一位出面。 “不错,臣也认为,这明家考生为何如此之多!还尽皆位于中上层级!”又一位大臣出面了。 未等第三位大臣出面,李东阳坐不住了,昨日,文渊阁议事,他就有些憋屈,未曾为明中信推掉差使,如今有人居然攻击明家武举中第之人多,这就不能再忍了! “陛下,臣以为,既然此名单是马大人提供,还请陛下让马大人为咱们解释一下,为何名单上明家考生如此多!才是正途啊!”李东阳站起身形,面向弘治躬身道。 弘治望着李东阳一挑眉,有些不悦。 “陛下,大臣们担心这明家考生过多也不无道理,毕竟,为国举才乃是大事,得慎之又慎啊!而据我了解,那些明家学员尽皆十几岁的少年,即便在场上表现突出,只怕也是超常发挥而已,况且,这次武举选才乃是为的支援北方边患。古语有言,一将无能,累死三军,如果这些考生状态不稳上了战场可是极其危险的,到时,只怕会连累北方将士们的。列何况录取如此之多的少年,是否太过草率了?”谢迁出面了,针尖对麦芒道。 “谢大人,您这是质疑咱们兵部选才之能了?”未等李东阳开口争辩,马文升盯着谢迁,开口了。 “这?”谢迁有些语塞了。 第五百八十二章 禀明命案 “马大人,本阁并非质疑兵部选才之能,而是通盘考虑之下,觉得这明家考生不符合本次武举考试的录用条件?”谢迁组织话语安抚马升道。 “明家考生不符合哪些录用条件?难道本官考虑得不周详?”马升一皱眉道。 李东阳看看马升,不再说话,只是望着谢迁。 “马大人,之前我说过,本次武举考试实则是为的抵御北方那些敌寇,起码应该录用那些上了战场就能顶上去的人才,而那明家考生年纪轻轻,根本无法肩负此重任啊!”谢迁苦笑一声,他还真心没有质疑兵部的意思,这可真是误副车了。 旁边的大臣们也是纷纷点头,就连刘健、倪岳也是频频点头。毕竟,明家考生太过年轻,确实难以让人放心。 “但这武举考试乃是国家的伦才大典,本应以才为先,而且本主考与考官们皆是依才而定,绝无半点徇私,岂又能因考生年轻而将录用原则抛弃,令他们落第!真是荒谬!”马升继续向谢迁发难。 “而且,你又怎知明家考生就不符合此次的要求?”李东阳在旁补枪道。 “无论如何,这明家考生不能有这么多,如果真的录用了,是对边疆将士的不负责任!”谢迁望着同仇敌忾的二人,把心一横。 “胡说,明家考生是通过层层选拔而来,又岂能因你一点质疑就放弃!”李东阳脖子一梗,与谢迁杠上了。 “不行!” “行!” 二人一阵争执,却将马升推在了一边,马升一阵好笑,本来这是自己与谢迁之争,什么时候又变成了他李东阳的事了! 但他却知晓,李东阳的话有理,谢迁的担心也没什么不对,但在他的原则上来说,却是无论如何不能同意谢迁的话的,毕竟,人家考生是一步步考过来的,又没有徇私,又没有做弊,岂能因他一句话就将明家考生抛弃,这既不符合他做人的原则,又有悖国家伦才大典的标准,绝不能开此先例! 不理李东阳与谢迁二人在那争执,众大臣将目光投向了弘治,毕竟,最后一锤定音的是咱们这位皇帝弘治。 “二位爱卿别争执了!”弘治开口道。 一时间,李东阳与谢迁二人停止了争执,望向了弘治。 他们二人也知晓,最终有决定权的就是这位,本来二人也就是争执给他看的,此时见他发言,自是知晓他有也决断。 不只二人,众大臣也将上举投向了弘治,就等这位定夺。 “谢爱卿啊!”弘治望向谢迁道。 “陛下有何指示?”谢迁一听,连忙拱道。 “刚才咱们已经议过,这明信要被派往云南了!是吗?”弘治不紧不慢道。 “不错!”谢迁心感觉不妙,但却也只能点头道。 “咱们需要人家明信去云南赈灾,是吗?” 谢迁一皱眉,心咯噔一下,坏了!他刚才还真没考虑过这个,看这情形,只怕弘治心已经有些偏向了。 “谢爱卿啊!如果现在将明家考生取下的话,只怕会令那明信心生芥蒂,万一这小子找些理由不去云南,只怕咱们还真心没招啊!更何况,这样做的话也不符合朝廷任用人才的标准。即便朕用朝廷旨意强令那明信前去,只怕他也积极性受挫,无心用事,那也只会令云南百姓受苦,那是朝廷的损失啊!” 弘治的话印证了他心所想,不由一阵后悔,早知如此,自己就先等候这武举之试定了再去建言那明信去云南之事。但现在后悔已经晚矣! 刘健等大臣却是心佩服,陛下这番话,话有话,既向谢迁说了自己的观点,又敲打了李东阳,同时还安抚了马升等兵部考官,真是一举得啊! 李东阳一听,只能低头拜服。 马升面上的不愤,也有所缓解,毕竟,陛下为自己做主了。、 “刘卿,你看,这武举录用之事如何做呢?””弘治看看人,见他们都没有意见,满意地点点头,抬眼望向刘健。 “陛下英明,确实,一动不如一静,绝不可将规矩破坏,规则打破,否则后患无穷啊!”刘健未语先看了看谢迁,冲弘治拱道。 “好,就依刘卿的意思办!好了,事情就这样定了,武举名次就如此定了!”弘治笑笑,一锤定音道。 刘健低头苦笑,什么时候成了自己的意思了,分明这就是您的意思好不好!然而,做为首辅,虽然位高权重,但终究这天下是人家朱家的,人家让你背个黑锅是看得起你,你难道要推给人家吗!这个锅自己是背定了的! “陛下英明!”众大臣躬身祝贺,“恭喜陛下此番喜获良才!” 谢迁虽然有意见,但在此形势之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随大流躬身祝贺。 至于李东阳,目的达到,自不会再节外生枝。 “行了,马爱卿,就依这名次发榜吧!”弘治一抬,面上泛出一丝得意,却很快有所收敛,冲马升一摆道。 “是!”马升见事情鼎定,躬身应是。 “好,好,此番武举之事办得利落,马爱卿与众考官的功劳随后自有犒赏。”弘治面容大悦,笑道。 “陛下,臣不敢领赏,反而要在此请罪!”马升站起身形来到龙案前,躬身请罪道。 “哟,什么事?”弘治面上惊色遍布,望着马升询问道。 刘健等大臣们纷纷将目光投向马升,但目光充满探寻之意,这马升是要闹哪样? “不瞒陛下,实际上,此次武举考试并非表面上平静无波,反而是暗潮汹涌,而且已经出了人命!”马升一席话如石破天惊般,惊得弘治面色大变,刘健等人瞠目结舌。 考场惊变,还有人命牵扯其?什么时候的事?大家面面相觑,最终将目光投向了马升。 弘治也是目光炯炯地瞪向马升,等候他的解释。 “陛下,武举考试当出现了血案。差役被人收买,兵部主事出面周旋,而且尽皆是针对的明家考生!而事情败露之后,兵部主事饮毒而亡!”马升苦笑一声。 “什么?何人如此大胆?居然敢在伦才大典之上如此胆大妄为?”弘治怒容满面,拍案而起。 刘健也是心大惊,面上失色。 李东阳更是惊得跳起来,他一直在皇宫议事,还不知晓此事。 而那些大臣们也是满面惊疑,同时将目光投向了谢迁。 谢迁听了消息,再见众人神色,瞬间面色变得煞白,刷一身冷汗瞬间湿透了全身,心一阵后怕。 眼光惊疑地望向弘治,好在弘治此时震惊于命案,无暇顾及自己,轻轻松了口气,但他却再不如此前那般从容,反而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心细思,想办法准备弥补此前的失误。 如果自己刚才一直坚持已见,而且真的将一些明家考生打压下去,到木已成舟之时。 此时再有这马升将此事捅出来,只怕自己要吃不了兜着走,要知道,刚才自己一直针对明家,众人包括弘治帝也知晓,自己要打压明家,而此时突然发现居然有人在考场打压明家考生,而武举考场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全国上下目光汇聚之地,没点胆量之人岂敢私自妄为,在这伦才大典之做脚,而且,武举考场可没有那么方便,能够任由人来去,任由人做脚,还能够使唤得动一位兵部主事!这样大的能量,岂是寻常人所为!而自己却正好有些能力,也有些动,别人不怀疑自己还怀疑何人!到时,只怕是黄泥拉在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虽然最严重的后果没有发生,但显然大家现在都怀疑是自己从做的脚,尤其是弘治帝虽然没有质问自己,但此前自己的表现其实已经很说明问题,自己的嫌疑直到现在应该是最大的,毕竟,一位兵部主事,他哪来的胆子,敢自作主张,陷害考生,如果加上自己,这位阁臣下令,这就说得通了。 一时间,谢迁越想越惊,想要上前澄清,但人家却并没有指名道姓,如果此时自己上前,岂不是此地无银百两吗?那可是自投罗网啊! 但如果自己不上前澄清,再有人从作梗,放小话,给自己穿小鞋,到时,陛下先入为主,认定自己就是幕后主使,只怕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如此一想,真真是进退两难啊! 马升不理会旁人,将考场内发生的一切一一向弘治道来。 弘治经过了最初的震惊,知晓仅有一位兵部主事身死,也定下心神仔细聆听马升的奏报。 此时的李东阳听到马升讲述明家考生毫发无损,而且顶住了压力,还以出色的表现赢得了考官的赞赏,吊着的心悠然放了下来。 再看到谢迁如热锅上蚂蚁一般的表现,李东阳一阵好笑,戏谑地望着他,一阵冷笑,看,着道了吧!看你这老小子再使坏! “陛下,臣失职,臣无能,令得伦才大典之上出现如此丑闻,罪该万死,还请陛下惩戒!”马升躬身请罪道,“但是,臣恳请陛下令锦衣卫彻查此事,绝不能放过那作恶的幕后黑,否则国法何在?天理何在?” “可恶!朕还是太过宽厚了,居然有此不将国法放在眼之人!”弘治掌拍龙案道。 “陛下息怒!”刘健等大臣连忙躬身规劝道,“马大人也是一时失查,还请陛下恕罪!” “朕自会彻查此事,但马爱卿操劳武举之事,也是劳苦功高,虽然出了此事,但这却是恶人作祟,不关你们的事!功过暂且记下,待查明实情之后,再作定夺。”弘治低头思索片刻,抬头安慰马升道。 “陛下,此番明显是有人针对明家考生!还请陛下还明家考生一个公道!”李东阳见缝插针道。 “这?”弘治看了一眼李东阳,有些为难道。 “陛下,臣刚才也听马大人说了,明家考生被诚心针对,故此,才有一些考生落第,相信那些第考生只怕他们的成绩绝不仅此吧!但是,明家考生在此情形之下,还表现得如此卓越,居然大多数通过了考试,从可以看出,他们应对危险之能,警惕之心,这一切,尽皆是明家考生的能力展现,只怕这下没人敢说他们没有资格了吧!而且,如果不给他们一个交待,只怕无法堵住天下悠悠之口吧!还陛下为他们正名!”李东阳正色道。 众大臣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谢迁,李东阳话有话,显然是针对谢迁之前对明家考生的打压,现在有些缘,自会找回场子。 然而,此时的谢迁却尽量往众人后面藏身,深怕弘治看到他,想起之前的表现,怀疑于他!更不敢与李东阳唱对台了! 众大臣好笑地看看谢迁,心一阵摇头,早知现在何必刚才呢!自作孽啊! 弘治此时也将目光投向了谢迁,要说他对谢迁一丝怀疑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是,他心也了解,谢迁只是有些小心眼,而且也是之前明信惹了他,故此才多方针对明家考生。 但如果要说谢迁就是幕后黑,针对明家考生,布下如此大局,却也不太可能!毕竟,他对谢迁的节操还是信得过的! 但这是谁呢?他也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弘治心一动,想到了一个词,不由得面色大变,难道这些家伙的势力已经这么深入了? “陛下,还请下旨,还明家考生一个清白公道?”李东阳执意道。 “陛下,李大人此言不妥!”刘健开口了。 “刘大人,有何不妥?”李东阳一皱眉,望着刘健问道。 “首先,这些人针对明家考生,此乃私怨,不能作为要挟朝廷给他们公道的借口。” 李东阳就待争辩,但刘健举制止了他。 “其次,此番也没对明家考生造成重大损失!谈何还其公道?而且伦才大典乃是国之重典,如果将此事传出去,只怕朝廷会伦为百姓的笑柄。故此,岂能因为几人而重新考核武举,那就是对天下学子的不负责任了!试想,几个明家考生重要,还是天下学子重要?”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gegegengxin(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八十三章 钦命立下 “则,你说的好,此番针对也是对明家考生的磨砺,这也可以算是朝廷对他们的一项考核,他们圆满地完成了此番考核,这也就说明了他们的优秀,故此,陛下不也没有因他们年轻而另眼对待!” 李东阳一脸激愤,就待争辩。.la “况且,咱们可以在授予职位之时照顾一下他们,这也算是朝廷对他们在武举当表现极佳的嘉奖吧!” 弘治听得满脸笑意,欣赏地望着刘健,频频点头,姜还是老的辣,甚得我心,甚得我心啊! 李东阳见此情形,心知晓,再争取也没什么用了,只好闭嘴不言。 “陛下,具体如何做,还请您定夺!”刘健见说服李东阳,转让头望向弘治。 “刘卿说得在礼,毕竟无论如何明家考生在武举考场表现极佳,应得赏赐,马卿,你就按照每位明家考生在原来的基础上再升一级职位即可!”弘治点点头。 “诺!”马升上前应是。 “宣牟斌!”弘治吩咐旁边太监道。 大家心一跳,这是要查武举考场人命案了!但不找刑部人员查,反而要找锦衣卫,这是要闹哪样? 谢迁也是心神一震,听说这牟斌曾与那明信接触,如果知晓自己曾经针对过明信,到时只怕会查自己,那时候怎么办? 而旁边的李东阳却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看你老小子再跳,凭明信与牟斌的关系,只怕他会先查你小子,到时,如果你小子牵扯其,只怕不脱层皮是不行的! 而一些与谢迁交好的大臣面上泛起了同情之色,虽然这些年锦衣卫干的坏事极少,但毕竟职能在那儿,还是干着一些赃活,这番只怕谢大人要吃点亏了! “牟斌觐见!”御林军来报。 “传!”弘治抬头道。 却只见牟斌大踏步进了御书房,躬身为礼。 “牟卿,武举考场发生人命案,由你查处,尽快与马卿交接,熟悉案情,将这幕后黑查出,不得有误!”弘治望着牟斌道。 “诺!”牟斌一点都不意外,脸色平静地低头应是。 “马卿,你先去将武举榜单公布,同时规划一下北上人员名单路线,并将第考生分批补充前往北方边疆,一应事务按之前商定的方案实施!”弘治冲马升道。 “诺!”马升躬身应道。 “还有,你要与牟指挥使交接人命案,切实朝廷配合,这几日兵部人员就呆在演武场吧!” “诺!”马升与牟斌应道。 “刘卿,拟旨授予武举第考生官职!”弘治转头冲刘健道。 “诺!” “刘卿,云南宜良赈灾之事,就按议定预案拟旨吧!尽快让钦差动身,还有,李卿,你去明宅宣旨,令那明信准备动身前往。同时,安抚一下明信,告诉他此乃是朝廷对他的重用,令他切不可有其他心思!怠慢差事!” “诺!”刘健与李东阳低头应是。 不同的是,刘健欣然应是,而李东阳却是面带苦色。 李东阳知晓,如果自己去宣旨,明信绝对能够猜到,就是自己怕缘故才令得他有了这份差事,希望他不会再增芥蒂吧! “好了,退下吧!”弘治挥挥。 “诺!”众大臣齐声应是,退出了御书房。 随后,大家各行其是,结伙而去。 至于几位领了君命的大人,随同刘健来到了渊阁,静候刘健拟旨用印。 最先出炉的是云南宜良之事,李东阳先领到了圣旨,也就是明信的任命圣旨! 李东阳接过圣旨,望着它,轻叹一口气,就待离去。 “李大人!”刘健叫住了他。 李东阳一阵疑惑,刘健叫住自己是何意? “李大人,大局为重,还望你好好劝说那明信,实心用事,驳个前程!”刘健语重心长道。 “刘大人客气了,李某既然领了旨意,自会尽心!”李东阳笑笑。 “那就好!”刘健望着李东阳点点头。心叹了一声,看来,李东阳还是怪自己没有帮他啊!但自己也是大局为重啊!希望他能够想通理解自己吧! “刘大人要是没事的话,李某就此前去办差了!”李东阳一拱,转身。 却见他冲旁边的马升一拱,“马大人,恕李某圣旨在身,无法全礼,今日之情,李某铭记于心!” 马升连忙回礼,他明白,李东阳这是对自己在御书房帮他的谢礼,但实话说,自己也是实话实说,并非刻意帮他! 李东阳冲他笑笑,大踏步而去。 马升望着李东阳的背影,心一阵感叹,这李大人对明家还真是用心啊!就是不知,此番前去,那明信要做何反应? 同样,刘健望着李东阳的背影也是一阵唏嘘,这李东阳平时看着异常稳健,为何今日大失方寸,频频失态呢? 接下来,就是给兵部的一张圣旨。 “马大人,此乃第考生职位旨意,就由你前去宣旨吧!”刘健冲马升道。 “是!”马升躬身接过圣旨,转身而去。 来到门口,却只见牟斌还在等候于他。 “牟大人,请!”马升冲牟斌道。 “马大人,请!”牟斌还之以礼。 二人赶赴演武场。 “快,去延请刘大人!”李东阳回到府,冲李兆先吩咐道。 “哪位刘大人?”李兆先有些懵地望着父亲。 “还能有谁,刘大夏那老头!”李东阳有些急躁。 本来,他应该马不停蹄前往明宅宣读旨意,但依他与明信现在的关系,他思虑再,还是觉得叫上刘老头为宜。 接到邀请的刘大夏也是一阵愕然,现在李东阳叫自己有何事?问一番李兆先,但李兆先居然一问不知!刘大夏也是一阵心惊,难道与武举有关?明家考生有变?他不敢怠慢,急匆匆直奔李府。 “老李头,难道明家考生有事?”未等坐定,刘大夏就冲着李东阳嚷道。 “不是明家考生有事!而是明信有事!”李东阳苦笑一声。 “什么?”刘大夏惊呆了,上前一把抓住李东阳道,“明小友有何事?” 咝,李东阳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刘头劲可真大!“你看看!” 说着,李东阳从旁边取过圣旨递给刘大夏。 圣旨?刘大夏自是知晓这是何物,但更加摸不着头脑,这圣旨与明信有何关联?难道还能任命官职不成? 想虽如此想,但他知晓,李东阳绝不会无的放矢,打开圣旨看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云南宜良发生灾劫……” 圣旨开头是对云南宜良发生地震之事的描述,随后就是对明信在陵县救灾之时的表现一通夸奖,接着,就是圣上对明信的肯定与赞赏,故此国家百姓危难之际,仁人志士应该挺身而出,陛下下旨任明信为钦差面前的幕僚,享四品待遇,钦此!落款是御印! “这是你老小子的主意?”刘大夏看完,一脸的难看,望向李东阳。 李东阳都不知为何,今日苦笑的次数如此多。 “唉!”未语先叹,无奈道,“老刘头,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 毕竟是多年老友,刘大夏知晓,此事必然另有隐情,面色稍稍缓和道,“那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李东阳轻咳一声,清清嗓子,将事情缘由一一道来。 “原来是谢迁那老小子的主意啊!他这是见不得明家好啊!”刘大夏一阵咬牙。 “谁说不是呢?”李东阳是附和道。 “说吧!老李头,你是想让我做什么?”刘大夏向李东阳问道。 旁边的李兆先一头雾水,但听到事涉谢迁与明信,心也是一震,目不转睛地望着二老,不敢遗漏一丝一毫的对话。 至于圣旨,他是不敢看的,毕竟,那代表了皇权,不是他能够看的!而刘大夏,人家乃是二品大员,再加上与父亲交好,此番还用到人家,故此父亲才毫不避讳地让他观看的!岂是自己能比的! “老刘头,此番你可得为我站队啊!”李东阳长叹一声。 “哟,如何站队法?那可得看我的心情了!”刘大夏一听,拿乔起来。 “行了,此番涉及明小友,咱们得合计合计!如何让明小友领旨前往!否则,抗旨之名可不是闹着玩的。”李东阳正色道。 一听是明信之事,刘大夏恢复了肃然之色,皱眉道,“你是说,想让我与你同去,说服明小友,让他接旨前往?” “嗯,到底是老伙计,真是我肚子里的虫子啊!” “别拍马屁,你也知晓,明小友的性格,如果让他不爽,只怕还真的会抗旨不遵啊!”刘大夏眉头不展道。 “就是如此,我才想让你先行去说服一下明小友,我再去宣旨啊!” “对了,这幕僚是什么鬼?还四品待遇,大明有这先例吗?”刘大夏没理会李东阳的话,冲他问道。 “唉,你也知道,明小友现在仅是一位秀才,任官职的话很不合适,我也以此为由力争让明小友留在京师,未曾想那谢适居然出了这个馊主意!未曾想,陛下考虑过后,居然同意了!”李东阳无奈地向他解释道。 “那回来呢?不会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吧?”刘大夏一脸疑问。 “那倒不会,陛下与内阁商量之后,特允诺,如果明小友归来,将让他到国子监进学。” “就这,拿一个监生糊弄咱们?”刘大夏不乐意了,“那就没说,如果赈灾之事办得妥贴,那朝廷的奖励呢?嘉奖呢?” “嘉奖肯定有,但官职绝不会授予就是!” “不去!”刘大夏面色一沉,撂挑子不干了。 “你是说明小友不去,还是你不去说服他?”李东阳不解地问道。 “你脑袋秀逗了?”刘大夏一脸的不可思议,望着李东阳道,“我还能让明小友不去?那不是让他抗旨不遵吗?到时满门抄斩?” 李东阳反应过来,确实今日自己真心心烦意乱了,老刘头肯定是不愿意让明小友觉得是联合自己坑他所以才不想去做这说服之事,如此简单之事自己居然想不通,真是该死啊! “你也知道,我与明小友本来就心存芥蒂,如果我去宣旨,只怕他会以为我诚心针对于他,到时我们的关系可就再也无法挽回了啊!”李东阳可怜兮兮道。 刘大夏看看李东阳的样子,摇头不已,自己也就是说说,眼前形势严竣,自已自不会袖旁观。 “罢了,我去还不成吗!真是被你这老小子害死了!”刘大夏抱怨道。 李东阳一时间面泛喜色,有这老刘头出面,那明小友肯定不会驳他的面子,有他转寰,自己此番无忧矣。 “对了,你还可以告诉明小友,一位兵部主事已经服毒而亡,一应差役被拿下,现在锦衣卫已经接,只需静待一些时日,那幕后为难明家考生之人自会水落石出。而且,我还争取到,明家第考生此次尽皆被提升一级职位。至于未曾考之人,只怕今次是回天乏力了!” 刘大夏一听,双眼一亮,“你这老小子,有些好消息不早说!有这消息,我更加有把握说服他了!” 李东阳面泛苦色,自己也不知晓为何今日这般糊涂,几次番出错,要是在往日,这些细节自己早已理顺。 刘大夏同情地看看李东阳,“老小子,你今日这是有些患得患失了!事涉明小友,你心乱了!” 李东阳一听,眼光放亮,真是一语提醒梦人啊!不错,不错,这几日,自己一直忧心明家考生之事,再加上自己无端将明信拉入,令他承受谢迁等世家大族的攻击,内疚之心再加上焦虑之心,造成了自己的状态不对,令得自己判断履履失误。 “行了,你先静一静,我先去探探口风,再说服一下,看情形吧!”刘大夏看看他,站起身形往外就走。 李东阳站起身形,将刘大夏送出门外,拉住他,语重心长道,“老刘头,如果实在说服不了明小友,你就回来,咱们另外想折?” 你?刘大夏心一惊,作为多年老友,他知晓李东阳只怕心已经有了成算。 “你切不可说是这圣旨在我这儿!”李东阳嘱咐道。 “老李头,你究竟想干什么?切不可凭意气做事啊!”刘大夏心大惊,追问道。 泰国最胸女主播全新激_情视频曝光扑倒男主好饥_渴!!请关注微信公众号在线看:einvxuan1(长按秒复制)!! 第五百八十四章 说客上门 李东阳笑笑,“无妨,老李头只不过是想凭心做一件事!行了,你去吧,先说服明小友吧!一切事情待有了结果再说吧!” 刘大夏担忧地望着李东阳,“你这老小子不会是想要为了明小友抗旨吧?” 李东阳洒然一笑,“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吗?” “你是!”刘大夏肯定地点点头。 “行了,啰嗦!快去吧!我派管家在明宅附近等候于你,有任何消息,直接通知他,我自会赶到!”李东阳催促道。 “嗯!”刘大夏点点头,“老李头,如果你有什么打算记得要与我说,有事咱们一起扛,否则,老刘头可是要恨你一辈子的!” “行了!”李东阳眼中一道精光闪过,笑道,“真是越老越啰嗦了!” “老李头,我去了!”说完,刘大夏深深望了李东阳一眼,转身直奔明宅。心中叹道,希望明中信能够沉住气,千万不要犯倔啊!否则只怕要上演一场大戏啊!还有,只怕这老李头也会投身其中啊! 不管了,我老刘头先尽力而为吧!大不了一拍两散,咱们爷仨一起闹一场,也不枉相交一场。 而此时的京师之中,随着御书房会议的结束,消息从各府中四散开来,不到一个时辰,各位考生尽皆知晓了今日放榜,一时间,尽数动了起来,直奔兵部演武场,希望在第一时间获知自己的成绩。 谢府。 “大人,您看,咱们是不是前去向牟斌解释一番?”一位大臣冲坐在主位上的谢迁道。 谢迁低头望着手中的茶杯,摇摇头,“不可!” “那如果那牟斌将目光投向您,那可如何是好?”大臣急道。 “无妨,牟斌不是愣头青,虽然我也有针对明家考生,但理由却也堂堂正正,即便他查我,也没什么可怕的!”谢迁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一闪。 “但咱们得防着有人从中作梗啊!如果有人将这盘赃水往您身上拨,只怕咱们不好争辩啊!”大臣担忧道。 “没关系,越有人往咱们身上拨赃水,陛下越会护着咱们。我倒希望此时有人跳出来!此番作为也是怪我有些太着急了!如果缓缓,咱们也能够摘得干干净净!还更加稳妥地将那明中信赶出京师!”谢迁眼中闪过一丝懊悔,随即眼神一定,吩咐道,“行了,事已至此,但咱们的目的总是达到了,隐患排除,也算是有所收获。只不过是稍有小小的瑕疵罢了!咱们就静观其变,只需要随时注意牟斌的查案进展即可!万不可自作主张行事!” “是!”大臣不甘不愿地应道。 “下去吧!” 大臣应声而去。 “牟斌,希望不要让我失望啊!”谢迁目光一凝,望着兵部演武场的方向,自语道。 萧宅。 “什么?你说那明中信要前往云南了?”萧飒一脸震惊地望着面前的管家。 “不错,此事乃是从阁老府传出来的,虽然现在还未曾到明宅宣旨,但圣旨已经被李东阳带回了李府,此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管家满面喜色地回道。 “天助我也!”萧飒一阵大笑。 大笑过后,他吩咐道,“密切注意明宅动静,那明中信不按牌理出牌,谁知道他是否愿意接旨!万一他不接旨,咱们就是白高兴一场了!” “不能吧!抗旨不遵可是满门抄斩之罪,那明中信没这么傻吧?”官员有些不信。 萧飒面色一沉,“行了,按吩咐行事!有何消息随时来报!最好是能够探听清楚,这明中信什么时候动身出京!” 管家唯唯喏喏应声而去。 “可惜啊!明中信,本公子还准备与你在京师好好斗一斗,未曾想,你却马上要远赴云南去了。真是好可惜啊!不过,这一路之上,本公子送你份大餐!希望你不会寂寞啊!”萧飒望着明宅方向,阴阴一笑。 明宅之中。 “教习,还请准允我们前去看榜。”赵明兴领着武堂学员们来到大厅,向明中信请命。 自从他们武举考试完结之后,明中信责令他们不得外出,只是在府中研习武技。把这些学员们憋坏了,听得兵部放榜样的消息,尽皆兴奋异常地想要请命看榜。 “不用,我已经派福伯前去看榜,你们安静地呆在明宅。”明中信面沉似水地坐在大厅道。 赵明兴一见这情形,知晓明教习不会让他们出去的。 学员们尽皆是满眼的失望,却不敢再行请命。 “行了,福伯带回消息也是一样,现在想必兵部演武场人山人海吧!你们也省得济一身汗了!”明中远打圆场道。 旁边坐着的孙宇及明家各位也尽数是不敢开口,只是静静地坐着喝茶等候消息。 “禀报家主,刘大人前来拜访!”门房来报。 大家心绪波动,尽数望向明中信这位主心骨。 刘大夏此时前来,只怕是带来了消息,就是不知晓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明中信眼神也是一动,起身迎了出去。 大家紧随其后走也出去。 大家刚出大厅,却只见刘大夏大踏步向大厅走来。 “恭喜明家主,贺喜明家主!”远远地,刘大夏就嚷嚷开了。 大家一阵喜悦,看来是好消息了! 尤其是那些武堂学员,尽数笑靥如花,期待地望着刘大夏。 “见过刘老!”明中信上前拱手道。 “咦,你小子今日怎会如此礼数周全?”刘大夏打趣道。 “小子一直都是这般礼数周全啊!”明中信面不改色,说谎不打草稿,冲刘大夏就是一瞪眼。 “哼,只怕你小子是想到老夫带为了消息才如此礼数周全吧?”刘大夏一语揭穿明中信的假面具。 “想到是想到了,不过这也仅是令得中信更加礼数周全而已!”明中信倒也没否认,直言道。 “你呀!死鸭子嘴硬!”刘大夏摇摇头,一脸无奈道。 “见过刘老!” “见过刘大人!” 孙宇等人一拥而上,上前见礼道。 而学员们更是上前一躬到地。毕竟,这可是他们的授业恩师,虽然只是指点了一些经验而已。自是得礼数周到! “好,好!”刘大夏冲大家一点头,再转头看向明中信,“看到没有,人家这才是礼数周全啊!” “刘老,请!”明中信只当没看见,抬手延请道。 “哼!”刘大夏大袖一甩,向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大家落座。 学员们将殷切的眼神投向刘大夏,显然,他们想要立刻知晓武举消息。 “刘老,此番带来了什么消息?”明中信倒也没有矫情,直问道。 “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是要先听哪个?”刘大夏抚须微笑道。 什么?还有坏消息!大家心中咯噔一下,齐齐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一皱眉,望向刘大夏。 刘大夏面上没什么变化,依旧是一脸笑意地望着明中信,等待他的选择。 “那就先听听这坏消息吧!”明中信毫不思索地决定。 “好,其实,这坏消息中也有好消息与坏消息,你要听哪个?”刘大夏依旧拿捏道。 坏消息中还有好消息坏消息之分?孙宇等人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刘大夏。 明中信一听,也是一惊,居然有这样的事?将目光投向刘大夏,细细观察,看能否从他的神情中猜出。 然而,作为官场老油条的刘大夏岂能让他看出来,面上平静无波只是低头喝着茶水。 “那就先听听这坏消息中的好消息!”明中信点头道。 刘大夏终于不再拿乔,环视一下明家众人,转头望着明中信说了出来,“这好消息就是,从即日起,你就是钦差幕僚,享四品待遇!” 哗,一下,明家众人一片哗然,震惊地望着刘大夏,一脸地不可置信。难道咱们家主要当官了?继而他们将惊喜的目光投向明中信。 相反,有几位心有算计、有见识之人却是一脸的担忧,如孙宇、明中远等。 明中信却是满脸平静,只是将目光投向刘大夏,静待他的解释。 刘大夏本来还想看看明中信那震惊的神色,却未曾想,如此重榜的消息他居然也不以为意。 看来,要想让这个猴精震惊只怕得等下一回了!刘大夏心中叹道。本来,他一直就有个恶趣味,想看看明中信震惊的模样,皆因这明中信太过妖孽,每逢遇事总有解决之道,从未见过他手心脚乱、乱了方寸之时,一点都不像是刚刚满十五岁之人,本以为,明中信一直有功利之心,还有那般抱负,心中一定渴望进入仕途,如今明显有一个官职的诱惑,乍一听,绝对会心神动摇。 故此,他诚心将这个消息猛然抛出,希望看看明中信心神动摇的模样,但却未曾想,这次自己的小算盘也泡汤了! 算盘打空,他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冲明中信正色道,“明小友,云南宜良发生地震,陛下派遣钦差前往,下旨要你随同前往,任幕僚,出谋划策,享四品待遇!” 地震?这天灾之事乍听之下惊得大家满面煞白。什么时候地震之事也与咱们家主有联系了? 而孙宇、明中远等人却是心中震惊,猛然想到了背后的原因,一时间,面色煞白。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稍稍一皱眉,看向刘大夏,“这是有人向陛下进言了吧?” 刘大夏心中一阵赞叹,这小子,一下子就抓到了重点,点点头,“不错,是谢迁那老头出的馊主意。” 谢迁?这如雷贯耳的名字霎时间将众人震得心神摇动,咱们家主什么时候得罪了这谢阁老了! 大家知晓这谢迁乃是位列阁老之位,但人家与咱们可是离得十万八千里,怎会注意到咱们家主呢? “刘老,这谢阁老为何要为难咱们家主?”明中远不由得问出了声。 大家齐齐将目光投向刘大夏,等候他的解释。 明中信此时却是沉默不语,只是呆呆地望着桌上的茶杯,好似陷入了沉思。 刘大夏看看明中信,心中叹息一声,解释道,“谢阁老不是为难明小友,而是云南宜良之事确实需要明小友前去!” “不可能,那地震之事实乃是天灾,谁不知晓如果去了,十死无生啊!这谢迁摆明是想害咱们家主啊!”明中远急道,“咱能不能推掉这趟差事啊?” “对啊!这谢迁就是不怀好心!” “对啊!” 明家众人纷纷附和,满脸急切。 刘大夏有些语塞,是啊,天灾之事,谁能说得准,更何况,明中信也曾说过,地震可是有余震的,如果明中信前去碰上了,只怕他的安危也无法保证啊! “行了,不用为难刘老,这也不是他所能解决的!”明中信抬头举手制止了大家的追问。 “刘老,中信此番被指派,只怕与李老有关吧?”明中信望着刘大夏道。 “嗯!”刘大夏点头之后,密切注意着明中信的神色,观察着,想看看他对李东阳的看法。 然而,明中信面上平静无波,根本看不出有丝毫波动。 “是不是李老将地震救灾之事上奏了?”明中信继续问道。 “不错!” “这样的话,朝廷是不是已经将赈灾方案定下来了?”明中信继续道。 “已经定了,就是按照你的大致想法,稍稍有所修正!各部门配合更加细化了!”刘大夏小心回道。 “嗯,那就好!”明中信点点头,“圣旨何时到?” “什么?”刘大夏有些懵,这话题转得也太快了吧?不过,他怎么知晓有圣旨的? “我说,这圣旨什么时候到?”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估计过午吧!”刘大夏目光闪烁地回答。 “什么?过午才到?”明中信叫道,“我还以为,现在马上就到了呢?” “说实话,明小友,你究竟是如何想的?”刘大夏见明中信的行为如此古怪,心中一阵担心,问道。 “我如何想的?”明中信反问道。 “嗯!”刘大夏点头道。 “我真的很想看看圣旨是何等模样啊!”明中信顾左右而言它道。 “什么?你想看看圣旨?”刘大夏有些懵,明中信这是什么意思?难道? 刘大夏心中一惊,抬眼惊疑地望向明中信。 第五百八十五章 一口答应 “是啊!长这么大,还真的没见过圣旨是何等模样!而且还是咱自己的圣旨,中信自是期待异常啊!要知道,这可是今后要供奉在明家的第一份圣旨啊!明家岂不是光耀门楣?”明中信笑道。 “供奉?第一份圣旨?”刘大夏口中重复几次,猛然反应过来,一时间,不可置信地望着明中信,口齿居然有些结巴,“你,你,你,这是,准备,准备,接旨?” 明中信笑笑,反问道,“不错!有此光宗耀祖的好事,我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刘大夏望着明中信,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晶莹。来的路上,他准备了一箩筐的大道理,如今却是一分也用不上了!但不知为何,他却有些心塞,眼中热泪转动。 “家主!不可!”旁边的孙宇等人一见明中信居然答应接旨,尽皆大惊,冲着明中信大叫。 “行了,不用再说什么了!我意已决!更何况,我也是时候要离开京师一段时间了!”明中信举手制止了他们即将说出的劝解。 大家虽然着急,有一肚子的话要向明中信进言,但他们却知晓明中信说一不二的性格,一时间,只好将这份焦急藏于心中,等刘老走了之后再说吧! “刘老,圣旨现在可是在李老处?”明中信转头望向刘大夏。 “嗯!”刘大夏不经意地点头应道。但随即反应过来,心中一震,他怎会知晓这圣旨在李东阳手中?难道他就是因为圣旨在李东阳手中才答应接旨的? 刘大夏想到此,心中更是大震,抬头望着巧笑盈盈的明中信,心中仿佛堵了什么,是那般的难受。 “之前刘老还真是会开玩笑,这哪是坏消息,这对于明家还说分明是梦寐以求的好消息!中信都迫不及待了,还请刘老去请李老过来宣旨吧!中信想要早些见到圣旨!”明中信拱手笑道。 刘大夏看看明中信,迟疑道,“要不,咱们再考虑考虑?” “刘老今日怎么这般扭捏,一点也不像咱们气吞山河的刘老了!难道真的老了?”明中信调笑道。 “真的不考虑了?”刘大夏最后确认道。 “今日刘老有些啰嗦了!”明中信面色不悦道,“难道刘老还要阻止咱领旨?” 刘大夏怀着莫名的心绪向明中信一一交待了迎接圣旨的礼仪。 “对了,刘老,这坏消息,哦,不,这应该是好消息!那之前所说的好消息是什么呢?”明中信想起来了,问道。 本来,刘大夏想要给通过那个好消息给明中信一些安慰,现在却心中五味杂陈,叹了口气,望向旁边的明家学员。 本来,明家学员还有些期盼刘大夏为他们带来武举考试的好消息,如今听得教习居然要去云南赈灾,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尽皆心情焦躁。但明中信主意已定,无法劝说,想及这明家的主心骨将要离他们而去,尽数情绪低落,也无心其他事情。 此时他们听得刘大夏将要宣布好消息,相比之下,这好消息也就无足轻重了!也只是无精打采地在那儿看着明中信,满眼不舍。 唯有赵明兴目光坚定地望着明中信,心中好似有了主意,满眼的淡然。 “这好消息就是,只要通过策试、弓马试的明家考生尽数被录用,而且,本次因有人在考场之中针对明家考生,故此陛下考虑到明家考生们受到的陷害,特准予将中第考生的职位提升一级。但可惜的是,因陷害落榜的考生却没有补偿!”刘大夏平静地将这个消息宣布。 “好啊!确实是好消息,看来明家要出将军了!”明中信满眼的兴奋。 但学员们却远没有之前那般情绪激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刘大夏,转而望向明中信。 “你们这是怎么了?明家双喜临门,如此值得庆贺之事,你们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兴奋?”明中信望着学员们兴奋道。 “大喜啊,大喜!”大厅外,福伯的声音传来,噔噔噔,一阵小跞之声传来,福伯的身影出现在大厅门口。 却只见他满脸的兴奋之色,激动异常地望着厅内喊道,“少爷,大喜啊!咱们明家考生中了十八名武举!” 然而,大厅之内一片寂静,根本没有中第的热烈气氛。 一瞬间,福伯感觉到了不对,满眼的探寻投向大家。 但是,大家尽皆沉浸于明中信之事当中,根本就没有注意于他。 福伯脸上的喜色为之收敛,缓步来到近前,将目光投向了师逸房,用手捅捅他,以眼神询问究竟是何事? 师逸房悄声向福伯说明。 福伯一听,面色难看地望向刘大夏。 “好了,刘老,您就去请李老吧!中信自会布置接旨!”明中信冲刘老一拱手。 刘大夏就待回答。 “慢着!”福伯沉声道。 “哦,福伯有事?”明中信一愣,望向福伯。 “少爷,还望您恕阿福僭越之罪!”福伯向明中信一躬身道。 “福伯说笑了!有事尽管说!”明中信点头道。 刘大夏也是一脸疑惑地望着福伯。 “刘大人,这圣旨明家不会接的!”福伯掷地有声道。 什么?明家众人一阵大喜,尽皆将目光投向福伯,眼中闪过了钦佩之情。 “这?”刘大夏也是心中一惊,转头望向明中信。 “刘大人,您不用看我家少爷,此事阿福就僭越做主了!”福伯平静地望着刘大夏。 明中信待要开口,但不知想到什么,闭口不言,只是饶有兴趣地望着福伯。 刘大夏苦笑一声,望着福伯道,“栗兄,你真的要趟这趟洪水?” “老夫人有命,一切事务以我家少爷的性命为重!在少爷的命之前,任何事情都是小事!”福伯强硬道。 “包括这抗旨之罪吗?”刘大夏问道。 “不错!”福伯点头承认。 一时间,刘大夏无言以对。 而旁边的明家众人更是有些瞠目结舌,福伯刚才说什么了,抗旨之罪也是小事? 而明家学员们却是心中大赞,福伯威武!福伯霸气! 明中信也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福伯居然如此有底气,抗旨之罪在他眼中居然是小事?一时间,明中信对福伯的底气更加感兴趣了! “刘大人,还请回复前来颁旨的大人,明家此次无法接旨!”福伯冲刘大夏拱手道。 刘大夏无奈地望向明中信。别人不知晓这位福伯是何许人也,他可知晓!想当年,人家在京师叱咤风云的时候,自己可是亲眼见证过的!如今人家不给面子,自己还真的是毫无办法!只能指望明中信能够出面了! 明中信笑着摇摇头,“福伯,此次不是别人要逼我接旨,而是我要接旨的!” “少爷!”福伯转身面对明中信,紧锁双眉,面带瘟色! “福伯,我知晓你是为的我好,但是,我作为一家之主,必须为明家上下考虑啊!”明中信满面诚恳地向他解释道。 福伯看看周围众人,微一皱眉,上前附在明中信耳边低声道。 “少爷,如果你是怕抗旨之后陛下会对明家下手您大可放心,咱们有护身法宝,陛下不会为难咱们的!” 什么?明中信匪夷所思地望着福伯。 嗯!福伯重重一点头,表示万分肯定。 看来是真的了!明中信心下一动,既然有些法宝,为何大母不告诉自己呢?但转念一想,这福伯与那陆明远的身份,心中摇头,这护身法宝究竟是明家所有,还是福伯所有,这就不得而知了,但既然福伯能够作主拿出来,肯定就在他身上了! 现在还不是询问福伯的时候!以后再问吧! 明中信心中拿定主意,不动声色地望着福伯,“福伯,你也知晓,天灾的所有预防援救事宜尽皆烂熟于胸,绝对能够最大限度地避免受到伤害的!而且,中信自来到京师一直忙于生意,将学业也有所懈怠。俗语说得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中信也有此志向,今番这般决定,其实并非一时起意,我也早有此意,这次也正好是适逢其会,这也是天赐良机罢了。现在,也是时候前往外面看看这大千世界了!” “少爷!”福伯叫了一声,但看到明中信那坚定的眼神,再也说不下去。 “我知道,京师生意还需一个人主持,我自有安排。而且,有你们来此支援,我心中也已经有了一个计划,只要按照我的规划做,明家基业在京师一定会稳步发展的!” “少爷,你知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福伯面色难看道。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安危。”明中信举手保证道,“但是,我稍后一定会给你一定理由,让你放心的!” 福伯皱着眉头望着明中信,无奈地摇摇头。真是拿这位少爷没办法啊! “好了,福伯,我保证,在出京师之前,我一定会将一切事宜安排得妥妥当当,绝不会留后顾之忧,而且,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明中信再三保证。 “希望少爷说话算话!”福伯无奈地长叹一声。 “一定,一定!”明中信连连点头。 “刘老,我送你出去!”明中信深怕夜长梦多,一把拉起刘大夏冲出了大厅。 刘大夏被明中信拉着,一阵无语,亏自己来之前还信心满满,能够说服明中信,哪曾想,人家明中信一口就答应了,根本就不用自己浪费口水。 反倒是这福伯如此的难侍候,要不是明中信,只怕自己还真得铩羽而归,这算什么事啊! 刘大夏出了明宅大门,头也不回地直奔李府。 明中信转身回到大厅。 这下,可乱套了,刚才是刘大夏在,有些话大家不方便说,如今只剩下自己人,自是七嘴八舌表示意见。 “停!”明中信举手道。 大家纷纷停嘴,望向明中信。 “现在大家准备迎接圣旨,一切等晚一些再说!”明中信吩咐道。 福伯眼光示意之下,大家下去准备接旨。 不提明宅手忙脚乱准备接旨,且说刘大夏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李府。 “哟,这是怎么了,难道被明小友赶了出来?”李东也见到刘大夏的狼狈样,一阵惊讶。 “唉,别说了,这次可真是将脸面丢大了!”刘大夏一阵唉声叹气。 “你这是要将我急死啊,究竟如何了?”李东阳一跺脚就是一通埋怨。 “行了,不要抱怨了,事办成了!”刘大夏一摆手,咕噜噜,刘大夏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茶杯就是一阵牛饮,好似渴死鬼一般。 办成了!李东阳呆在了当场。 他真心不敢相信,这才没多长时间,刘大夏就将明中信说服了,还真是有效率啊! “刘兄,真的不是在开玩笑?”李东阳未等刘大夏放下茶杯就是一阵询问。 “唉,你多少年未曾喊我一声刘兄了啊!看来你还真是在意这件事啊!”刘大夏抹一把嘴边残汁,望着李东阳长叹一声。 “究竟是怎么回事?快说!”李东阳顾不得刘大夏的感叹,连连追问。 “嗯,明小友已经答应了,现在在家中准备香案,迎接圣旨呢!”刘大夏点头肯定道。 “这是真的!”李东阳眼中一阵失落,仿佛丢失了什么一般。 “老李头,收起你那般小心思吧!此番根本就没有你什么事!也没我什么事!我一开口,人家明小友一口就答应了!” “一口就答应了!他怎么会一口答应呢?”李东阳无意识地自语道。 “回魂了!”刘大夏在李东阳眼前晃晃手掌,招回了李东阳在外的魂魄。 “啊!”终于,李东阳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刘大夏,“来,给我说说,明小友是如何答应的?你是如何解释的?” 刘大夏看着满面焦急的李东阳,摇摇头,将自己在明宅中的所言一一道来。 “你是说,明小友一听你的话,就猜到了是我所为,是我将他拉进了这个旋涡的?” “嗯!不错!” “而且,明小友猜到了圣旨在我这儿?” “不错!” “唉,今次,又欠明小友一个大人情啊!”李东阳叹息道。 “这是什么意思?”刘大夏有些懵。 第五百八十六章 纷至沓来 “你还没反应过来吗?”李东阳满面惨然,“你就看不出来,明小友是不想让我为难,也是怕我为他杠下这件事,故而才同意接旨的!” 这?刘大夏心思电转,事情在他脑海中一盘旋,瞬间明白过来。 是啊!明中信的诸般反应,尽皆是在一步步将事情理清楚之后,他才一口答应的!这还真说不定就是像李东阳所说,为的他! 但他看到李东阳煞白的脸色,不敢再刺激他,犹疑道,“也说不定啊,他只怕也是担心这抗旨之罪有抄家灭门的后果,不想令明家上下因他获罪吧!” “当然,这个原因也说得过去!但是,你千万不要忘记,此前福伯可是强势地阻拦过他的,而且,那福伯就差亮出底牌了,人家根本不怕抗旨之罪!你说,除了为我,他还能为什么?”李东阳苦笑道。 刘大夏一听就知晓各种原因再也占不住脚了! “行了,这些事情,你只需记住就好,只待来日明家有事之时,你出把力就好!”刘大夏安慰道。 李东阳落寞地看了一眼刘大夏,不再说什么,闭目沉思半晌,睁开眼一脸平静道,“刘兄,咱们走,去宣旨!” 说完,站起身形,整整衣冠,双手捧着圣旨,直奔厅外。 刘大夏担心地看了一眼李东阳,但却也不好劝说什么,毕竟,这些事情只能他自己想通,否则谁也帮不了他。 二人一前一后,出了李府,上了马车,直奔明宅。 而此时的兵部演武场外,却是一阵骚乱,考生们纷纷叫嚣着要找回公道。 却原来,榜单一张贴出去,考生们纷纷上前查找自己的名次,中第者欢呼雀跃,落榜者黯然神伤,而旁边的友人同窗自是对中第者一阵恭维,对落榜者冷叶嘲热讽,世情百态在此尽显无遗。 却未料想到,在观看完中第者的授予官职之后,所有考生都炸了,他们看到,本来整整一溜,居然尽皆是山东陵县明家考生,这还得了,如果没猫腻,怎会有如此不可思议之事?一家之人居然中了十八人!这还得了!明显是有人在徇私枉法啊! 而且,这些考生居然授予的官职比平时高了一级! 一时间,无论是中第者,还是落榜者心中一股闷气无处发泄,憋得都快炸了! 故此,在有心人的鼓动之下,考生们一气之下,冲击起了兵部演武场。 弘治十二年最大的骚乱发生了! 考生们冲到兵部演武场门前,要求给个公道,给个说法,兵部自有人出面向他们解释,明家考生确实技高一筹,也是陛下亲批提升一级,却未曾料到,人群中居然有人乘机引爆了考生们的不愤之情,考生们在仇视情绪主导之下,冲击起兵部演场! 这还得了,马文升在派军士镇压之下,居然无法平息此事。无奈,他只好向牟斌求援,而此时,演武场内早就被锦衣卫接管,正在审案。 却发生了考生冲击演武场之事,面对马文升的求援,牟斌自是义不容辞,于是锦衣卫在牟斌一声令下之时,如狼似虎般,冲向了捣乱之人。 至此,弘治十二年,举国闻名的演武场骚乱正式开始。 虽然考生尽皆是勇武之人,但架不住人家兵部军士、锦衣卫后执兵器,最终,这场经有心人引爆的骚乱,被兵部军士与锦衣卫联合镇压了下来。 随后,弘治听闻之后,大怒,下令彻查,将骚乱中闹事的中第考生尽皆取消录取资格,并下旨永不录用。 而那些乘乱起哄的百姓,则是一一下牢,弘治下令让东厂接手,继续彻查骚乱根源。 一时间,京师风声鹤唳,人心慌慌。 当然,这些暂时与明宅无关。 而此时的明宅则是一片祥和,香案摆放于院子正中,而此时的李东阳正一脸肃然地站在院落之中,面向跪着的明中信等人,宣讲圣旨。 “明氏中信在此领旨!”明中信正正规规,双手高举,接过了圣旨。 明中信低头,神情怪异地看着自己的第一份圣旨。他做梦也未想到,自己的第一份圣旨居然是在如此情况下获得的。 圣旨是中国古代帝王权力的展示和象征,其轴柄质地按官员品级不同,圣旨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严格区别: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而明中信手中的这份圣旨正是黑牛角轴的。 圣旨的材料十分考究,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圣旨两端则有翻飞的银色巨龙作为防伪标志。 明家众人站起身形,神情复杂地望着明中信手中的圣旨,说得好了这是圣旨,说不好,这可是要命符啊! 李东阳轻咳一声,“明家主,既然圣旨已经接了,那就好好准备,钦差不日就会起身!到时还望你按时起程!” “谢李大人提醒!”明中信**回应道。 李东阳望着明中信轻叹一声,转身而去。 刘大夏看看李东阳萧索的背影,再看看明中信,心中唏嘘不已,这二位虽然表面看水火不容,但是私底下却硬是为对方考虑,还真是冤家啊! “刘老,还望明日过来商议一下后续事宜!”明中信冲刘大夏拱手道。 “啊!”刘大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对啊,明中信即将离京,必须对一些事情进行安排,他点点头,“行,想必今日你会有些安排,我就先回去了!” 刘大夏看看忙碌的明家众人,转身而去。 “中信,中信!”一阵叫喊之声传来,明中信抬头望去,不是别人,正是那石文义与张采。 “恭喜贺喜啊!”二人还未来到眼前,就满面笑容地喊上了。 “二位大哥客气了!”明中信一抱拳,迎向二人。 “哟,这是接圣旨了?可以啊,现在明家也算是武勋人家了!听说各位明家各位考生都比以往年提长了一级,这是大喜事啊!可得请客!”张采见众人正在收拾香案,一阵大呼小叫。 “行了,别逗中信了,走咱们大厅坐坐!”石文义一拉张采,正色道。 张采看看周围,点点头。 三人来到大厅。 “中信,中信!”一阵慌张之语传来。 哟,这是谁啊? 三人齐齐望向大厅之外。 却只见张延龄慌里慌张地冲了进来。 一见明中信,张延龄叫道,“中信,你可还好?你可还好?” 石文义与张采一阵愕然,建昌伯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慌张? “张兄,先坐!”明中信一举手,让张延龄就坐。 “现在哪是坐的时候,如果你不愿去,我去与姐姐谈谈,让她出面免了你这趟差事。”张延龄叫道。 “张兄,不用麻烦了,中信决定要去了,刚才已经接了圣旨!”明中信不紧不慢道。 “什么?你已经接旨了?”张延龄一屁股跌坐在椅中。 “中信,圣旨?这是怎么了?”石文义一阵疑惑,冲明中信问道。 “中信要去云南了!”未等明中信回答,张延龄先叫道。 “云南?”石文义与张采大吃一惊,凭白无故,明中信怎会去云南?还有,这圣旨难道不是下旨拟定的考生们的职位吗? 二人吃惊地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不错,云南宜良发生地震,陛下下旨要我辅助钦差前去赈灾,刚才就是接的这道圣旨!”明中信解释道。 “那环采阁怎么办?”张采脱口而出。 石文义恶狠狠瞪了他一眼,现在是谈环采阁之事吗?云南地处偏远,离京师有几千里之遥,如果明中信前往,只怕是前途堪忧啊!现在应该担心的是明中信的安危! 张采也知晓失言,歉意地看了一眼明中信。 “中信,为何朝廷要你去?这说不通啊!我记得,你才仅仅只是秀才啊!”石文义疑惑道。 “唉,谁让我天姿聪颖,万事皆通,陛下想必也是听到了我的名声,想让我去锻炼锻炼,回来之后要重用啊!”明中信长叹一声,臭屁道。 “别闹了!云南宜良地震此事事关重大,赈灾之事更是火烧眉毛之事,岂是你能扛的!况且,此事乃是朝堂诸公之事,岂能让你这一个小小的秀才前去,况且,你没职没权,去又能起到什么作用?究竟是何人在其中作了手脚?”石文义正色道。 “我听说是谢迁那老小子使的坏!”张延龄在旁补刀道。 “谢迁?”石文义一阵心惊,望向明中信,“真的是他?” 明中信瞪了张延龄一眼,这个大嘴巴! “不错!是谢阁老举荐了我。不过,谢阁老也是知晓我的本事,向陛下举荐了我!想让我去云南历炼历炼,回来之后予以重用!”明中信解释道。 “行了,别蒙我们了,谢迁那老小子岂会如此好心?”张采一脸不屑。 石文义目光炯炯地望着明中信,显然,他也不信! “好了,不瞒你们了!”明中信无奈道,“其实,是小弟之前有些地方冒犯了谢阁老,人家一气之下,给小弟穿了个小鞋!” “但你怎会听话地接旨呢?”张采有些不解道。 “废话,抗旨之罪是什么人都能够承受的吗?”石文义瞅了张采一眼,接茬道,“你想让中信抗旨不遵,到时满门抄斩吗?” “没那么严重吧?” “本来陛下也不至于与一个小小的秀才计较,但如果有谢阁老在旁煽风点火,只怕还真有可能!”石文义叹道。 “不只是这样啊,其实,谢迁的谋算极深,如果我不接旨,此乃抗旨之罪,如果接旨,正好将我调离京师,而且,此去云南,有几千里之遥,来回一趟都得几个月,更何况还得办事,那时间就更长了,这样的话,就令我无法兼顾京师之事,也算断了我明家发展的黄金时间了!”既然谈开了,明中信也就不再藏着掖着,向他们解释道。 “太阴险了!”张采骂了一声。 “不错,这老小子太坏了!生儿子没**!”张延龄找到了共同话题骂道。 “中信,虽说谢迁举荐是一个方面,但这事情总得有个引子吧!否则,即便是谢迁想给你穿小鞋,但没个由头,他也无法直接向陛下举荐啊!”石文义皱眉问道。 嗯,石大哥还真是心细啊!明中信心中感叹。 “不瞒石大哥,这也是中信自己作死啊!怨不得别人!”明中信叹息一声。 “这话怎么讲?”石文义等三人好奇地望着明中信。 “其实,是中信之前说了一些救灾之事,包括瘟疫防治、灾后重建及赈灾之事,随后被整理成册呈递给了陛下,被谢迁等人利用,将小弟拉入了这个旋涡,再加上之前小弟也在无意之间触碰到了那些世家大族的利益,遇到如此良机,人家岂不会将小弟往死里整,更待何时!” “高,你实在是高!”张采举起大姆指冲明中信赞道。 啪!石文义拍了张采脑袋一下,“这时候了还幸灾乐祸!” 张采一缩脑袋,无辜地望着石文义,低声嘟囔着,“就只许他做,就不许我说了?真是偏心!” “唉,究竟该说你什么好呢?”石文义望着明中信苦笑道,“如果你不是那般的出风头,也不会有这事,还真心是你自己作死啊!你不知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吗?” 明中信笑笑,“所以,小弟决定乘此机会,韬光养晦,好好地检讨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再潜心学问,为明年的科考好好做准备!” “也好!事已至此,也没办法挽回了,只有如此了!”石文义点头认可,“希望你回来之后有所收敛!” 明中信笑笑,不再说话。 “对了,你走了,这一大摊子怎么办?”石文义一指厅外忙碌的众人。 “无妨,小弟心中有数,也有了计划,只待明日,就安排。”明中信点头道。 “行,有什么帮忙的,你就说!” “小弟不会客气的!” “中信!中信!”又一个声音传来。 明中信苦笑不已,今日这是怎么了,一茬接着一茬,这刚刚安抚了一批,又来一批,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 各方分析 “恭喜中信,贺喜中信!”来人一进门,先行抱拳拱手道。 这套路怎么都一样啊!明中信心中一阵腻味。看看旁边坐着的石文义、张采、张延龄,几人也是为之失笑,显然他们也想到了进来之时的第一句话。 “黄兄,你们怎么回来了?”心中虽然别扭,明中信却无法失了礼数,站起身形,拱手问道。 “还不是听说咱家考生得了如此大的便宜,自是得回来祝贺一番的!”王琪冲明中信挤眉弄眼道。 “就是,就是!”李婷美一阵附和。 你们是来搞笑的吗?明中信一阵无语,这两个活宝还真的一点也没变! “确实,占了这么大便宜,我们正在庆祝啊!”明中信微微一笑,点头应承。 “我就说嘛,这么大喜事,明兄自是要庆祝一番,算我们一份!”王琪转头望着黄举、李婷美一阵大笑。 “就你精!”黄举翻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个耍宝的家伙。 “明兄,恭喜,恭喜!”黄举冲明中信一施礼。 “黄兄客气了!来,坐!”明中信举手延请。 黄举三人组冲石文义他们一一行礼,随后坐下。 “中信,我等就不再打扰了,先行告退了!”石文义站起身形,冲明中信施礼道。 “对,我也去了!”张延龄后知后觉,站起身形,也告辞道。 “好,我就不留各位了,明日再来相聚,谈后绪事宜。”明中信站起身形点头道。 “告辞!”几人相继离去。 而黄举三人组却是一阵惊愕,要知道,在他们想来,他们来得有些迟了,今日本应是明宅最风光之事,应该彻夜狂欢,毕竟,明家一下出了十八位武进士,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 而现在却看到本应作为明中信好友前来祝贺的石文义等人居然在这欢庆之时一一离去。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自己等人已经错过什么事情了? 黄举三人组纷纷将目光投向明中信,以探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面对三人的疑惑目光,明中信也是苦笑一声,情知瞒也瞒不住,只好坐下,向他们三人解释事情始末,当然,不能让他们知晓的自是作了隐瞒。 “什么?”黄举三人组听后瞪大双目望着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 “这是真的?”黄举代表三人问道。 “不错!”明中信点头承认。 黄举三人组面面相觑,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们不知晓为何事情变成这样,但他们知晓,天灾之地是如何的混乱,只怕明中信此去绝对不会怎么好过的!纷纷将担心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无妨,我此去还是跟着钦差的,钦差自有将士护卫,所以,在钦差身边的我绝对不会出什么事的!大家放心!”明中信安慰他们道。 对于此事,黄举等人毕竟未曾经历过什么大场面,根本没有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只是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好了,知道你们担心我,但不用这副模样啊,我可还没走呢!”明中信故作轻松道。 “明兄,要不,我陪你去!”黄举一咬牙。 “不错,咱们兄弟同甘共苦!”李婷美附和道。 “是啊,这般好玩之事,岂能少得了我们陵县三少!”王琪更是一拍胸脯道。 明中信感慨地看了这三人一眼,这几位之前虽然是找的自己麻烦,但过后却也不打不相识,成为了朋友,更难得的是此番要陪自己赴那不测之地! “三位仁兄的情意中信心领了,此番陛下令我前去,乃是看中我的赈灾手段,我也只是去出出主意,本也帮不上什么忙,你们跟去,只怕不妥,更何况,钦差军中,岂能让人跟随!况且,京师报社还得依靠几位鼎力相助照看,就不用和我凑这个热闹了!”明中信谢绝道。 “这?”三人齐齐看向明中信。他们自是知晓,明中信是不想连累他们,而且他说得确实在理,今时不同往日,此番明中信是陪钦差前往云南,他们自是无资格前去,如果独自前去,只怕他们也没信心前去! “好了,各位还有学业要忙,不能因明中信将学业荒废!就这样定了!”明中信断然道。 黄举思索片刻,抬头望向明中信,“好,钦命难违,明兄但去无妨,黄某在此立誓,必在京师为明家尽一份力!明兄不回,黄某就待在明宅照看明家!” “王某、李某亦如是!”王琪、李婷美同样立誓。 “好,那明家就拜托三位了!”明中信郑重其是地拱手道。 “明兄客气!”黄举三人组满面肃然地冲明中信行礼。 “三位暂且回去休息,明某还有些可安排!”明中信解释完毕,也就不再客气。 黄举三人组自是知晓,此时此地明中信肯定有大量的事情要安排,自不会再行打扰,退下去回房商议如何帮衬没有明中信的明家,自是不提。 明中信见黄举三人组去休息,冲门口的福伯道,“行了,叫大家进来吧!” 福伯冲后面一挥手,瞬间,大厅站得满满当当。 原来,大家尽皆在厅外等候,根本无一人休息。 明中信一一看过去,年纪大的有福伯、吴阁主、李二牛、师逸房等,年纪小的有学堂学员等,身份高点的有孙宇、明中远等,这里就是明家在京师的班底,也是整个明家最精锐的人员。 此时,这些明家精锐尽皆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是那般的殷切、担心、忧虑。 “行了,大家不用看我了,坐下说!”明中信一脸轻松道。 众人相互看看,坐下来,但是,目光依旧紧紧地投向了明中信。 “大家也知晓,我即将离去,其实在此,我是想向各位解释一番,为何要接旨前去云南!”明中信歉意的眼神望向福伯,其实,这句话最主是向福伯解释,毕竟,福伯发过话,如果明中信不接旨的话,他自有办法不会令明家获抗旨之罪,但明中信坚持接旨,自是得身他解释。 当然,众人也很好奇明中信为何要接旨,尤其是知晓福伯已经有办法的情况下! “其实,这份旨我也不想接!而且,不接也不怕陛下追究!”明中信一出口就是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什么?不接也不怕?现场众人都惊呆了,尤其是福伯。 福伯听到明中信这句话,他更是不解,因为,他知道,明中信所说的依仗绝对不是自己的依仗,而少爷居然自己都敢如此说,那他到底还有何依仗呢?不由得,他的目光比别人更加专注地投向明中信。 “其实,我手中有些东西,如果向陛下呈递,只怕他立刻会改变主意,不让我去云南!”明中信自信道。 这下除了少数几位明家人眼中闪过一丝疑虑以外,连带着福伯都尽皆眼中闪过了一丝理所当然,毕竟,此前明中信的表现太过惊艳,每次都是说到做到,而且没有过一次失误,这令得大家对他的信赖无可动摇! 明中信感慨地望着这些信任的眼神,如此多的人信赖自己,这就是自己的动力啊,这也令得他更是坚定了去云南的决心,是啊,为了这些人,自己也不会后悔此次的决定!即便生死也无法动摇! “当然,这些东西现在不方便拿出来,也不会向你们证明。而我最主要的原因其实有几点。”明中信终于说到了干货。 大家的注意力更加集中。 “其实,明家现在虽然在京师的生意办得红红火火,但其实,明家已经坐在了火山口上!” 众人大惊,但更重要的是,他们没有一丝一毫地不信任情绪带出来,只是震惊于明中信的话语中的“火山口”三个字。 究竟是什么事情?居然让咱们无所不能的少爷、东家、教习说出如此严重的几个字?大家无比惊奇。 “当然,这个火山是中信的错,也是中信惹来的!在此,我向大家致歉!”说着,明中信站起身形向大家一鞠躬,久久不起身。 “少爷!” “东家!” “教习!” 明家众人纷纷站起身形惊叫道。 福伯上前扶起了明中信。 “少爷!” 众人心中一震,却只见明中信眼中带着深深的歉意望向大家。 “大家不要以为我说的是客气话,其实,京师明家已经被群敌环视,这其中有朝廷中人,有生意商贾之人,有暗含机谋的不知名敌人,中信不是说笑,这都是真的!而且这些也是因为中信之前的一系列动作引来的!中信,正是这些敌人的最重要的目标,故此,中信需要将他们的目光引向京师之外,将明家的危险带离!” “少爷(东家、教习),有何事情咱们共同承担,岂能让您一人承担!咱们明家不惧任何强敌!”众人面色激动,纷纷站起叫道。 当然,孙宇、明中远、师逸房等人座在那儿细细品味着明中信的话语,他们自是知晓明中信不会说谎,他们只是在猜测着明家背后的强敌究竟是何许人也?为何明中信要退避三舍? 明中信站起身形,举手制止了大家的七嘴八舌,环视一周渐渐平静下来的大家。 “各位,这只是中信离开京师的第一个原因!” 与此同时,李府中,李东阳也正在与刘大夏及李兆先在谈论着明中信此番举动的用意。 “其实,除了强敌环视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明中信想要引蛇出动!”李东阳叹道。 “引蛇出动?”李兆先在旁一阵不解。“父亲,既然要引蛇出动,那这些蛇出来了,岂不是要将明家毁于一旦?而且,中信已经离京,岂不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这其实就是他的聪明之处!”刘大夏一抚长须道。 “切,是哪个在中信接旨之后万分担心,深怕中信有所闪失的!马后炮!”李东阳在旁讥笑道。 “你?”刘大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但却无话可说。确实,这些道理他也是在之后才想到的! 李兆先却是焦急地望着斗嘴的二老,心中无语之极,这二位,说着别人的事都能掐起来,真是服了他们了! 在不远处的谢府,谢迁也正在教诲下属。 “不错,接旨这正是明中信的聪明之处!伯畴,你说说,如果明中信接旨,有何好处?”谢迁一抚须,望向身前的下属。 却只见他面前的下属满面斯文,正是今科文状元伦文叙。 伦文叙,字伯畴。明朝南海县黎涌(今广东省佛山市禅城区石湾镇街道黎涌村)人。生于明宪宗成化三年(1467年),或成化二年(1466年),生有异相,头颅周长2尺,被人戏称为“大头仔”。 伦文叙幼时家贫,两三岁时,父亲便在劳动之余,用心地教他写字、读书,背唐诗、宋词,年把时间,他就能流利地背出数十首词,并练得一手好字,还养成了勤学好问的习惯。七岁时,因常到村内一间私塾门外偷听,塾师因此备受感动,免费收他为学生。因聪慧好学,伦文叙**岁已能诗文,长于对联,每试必列前茅,有“神童”、“急才”、“鬼才”之称。其后,塾师年老病逝,伦文叙因而缀学,但仍一面卖菜操持糊口,一面专心钻研经典。[1][4] 1489年(弘治二年),以儒士赴省应试,为巡按御史赏识,选入太学肄业。 弘治十二年(1499年)己未连中会试第一,殿试第一,考中状元,授翰林院修撰。 却只见伦文叙躬身向谢迁施礼道,“不瞒大人,伯畴倒是有些心得,那明中信此番只怕是想要利用自己一已之身,引那些有意于他的人引出京师,进而转移明家身上的注意力,缓缓发展,最终促进明家的扎根京师大计。” “嗯,不错!”谢迁点点头,反问道,“这样的话,他就不怕明家群龙无首,自乱阵脚,被暗中的敌人算计吗?” “大人这是考校伯畴呢!”伦文叙自信一笑,接道,“其实,这才是他真正的聪明之处,要知道,这明中信正是接了御旨出的京师,如果有人敢在此时对明家下手,只怕事发之后,第一个饶不过这个人的就是咱们陛下!大人,您说伯畴说的对否?” 第五百八十八章 临行安排 “不错,不错!”谢迁面露笑容,赞赏的目光望向伦文叙。思路清晰,思维敏捷,不愧为状元之才! 伦文叙一听,止不住露出一丝丝得意,为掩饰这丝得意,连忙低头道,“大人夸奖!” 谢迁自是将那丝得意看在眼中,稍稍有些摇头,心中暗道,喜形于色!还是有些稚嫩啊!好在这些都是年轻人的通病,还有得改!以后找机会再敲打敲打吧! 伦文叙忍不住,卖弄道,“还有,想必明中信暗中的盟友们不会坐视不理,明面上,京师明家现在孤立无援,其实,明家在明中全离去之后的实力甚至比明中信在时要更强!” 谢迁抚须微笑,看到这一点不容易啊! 伦文叙一见谢迁的表情,更来劲了,“皆因明中信离去之后,所有的盟友都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明家身上,明家有一丝一毫的风吹草动,尽皆会一拥而上,将那敌对之人撕成碎片。” “看到这步极是不容易啊!”谢迁道,“那你说说,明家的明暗实力都集中在了京师,那明中信又将如何下场呢?毕竟,他是明家的根基啊!” “这?”伦文叙低头思索,半晌,“其实,下官也觉得,明中信其实走了一步险棋,如果那暗中之人针对于他,在半路劫杀于他,那不是功亏一篑了吗?下官也觉得很是蹊跷!” 明宅。 “是啊!如果别人针对暗杀东家,你又将如何呢?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孙宇一脸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无妨,我去保护教习!”未等明中信应声,旁边赵明兴说话了。 众人一惊,纷纷望向赵明兴。 “你要随少爷去?”福伯一惊,但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是啊,有明兴在少爷身边,绝对会是最大的保障啊! “你不是刚刚中第吗?如果随中信去,难道你不准备入军了吗?”明中远惊问道。 “明兴最大的愿望就是跟随教习的脚步,教习去哪,咱去哪!”赵明兴理所应当地道。 “不错,我等愿随教习前去,保教习平安!”这下,武堂学员们振奋了,对啊,咱们可以就近保护教习啊! “你们!”大家吃惊地望着这些学员。不,应该说是这些武进士。 “胡闹!你们当圣旨是儿戏啊!”明中信面色一沉,“谁也不准去,都给我明日去兵部应卯!” 学员们一听明中信此言,蔫了,尽皆将目光望向赵明兴。 “教习,没有教习,就没有明兴的今日,明兴主意已定,如果教习如此,明兴就此长跪不起!”说着,赵明兴一脸坚定地跪于地上,目光直视明中信,显然,主意已定。 “我等同心!”齐刷刷,学员们尽皆跪于一地。 “乱弹琴!”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晶莹,但却面色更加阴沉地望着大家。 “少爷,虽然,无法尽数将学员们带去,但咱们不是还有几位学员未曾中第吗?就带他们出去,当历练一番了!否则,你身边没有几个自己人,大家不安心啊!”福伯劝道。 “对啊!” “对啊!” 孙宇、明中远、师逸房等纷纷附和,一阵劝说。 明中信思虑一番,微微点头,认可了这个安排。 一时间,那些未曾中第的学员们一阵欢呼雀跃,虽然未曾中第让他们失落,但现在有机会跟随教习出去历练,这是天大的机缘啊!有几位不由得冲中第的学员一阵得瑟,睢,虽然你们中第了,但咱们可是随在教习身边的!你们比得了吗? 而此时,一应中第的学员居然尽皆是一脸沮丧,显然,在他们心中,中第可比不上跟随在明中信身边啊! “教习,明兴一定得跟在您身边,还请您同意?”赵明兴跪步上前,请命道。 “明兴啊,此番你中了武进士,实乃是光宗耀祖之事,不可一时冲动,毁了前程。况且,兵部对你们已经有了安排,你们明日应卯之后,就会进入军中,还是先去兵部吧,待我回来,咱们再见!”明中信望着这个得意门生,语重心长道。 “没有教习,就没有明兴今日,明兴主意已定,明日就去兵部请辞,追随教习而去!” 望着赵明兴眼中坚定之色,明中信一阵感慨,这小子的心意自己知晓,如果自己真的阻拦,只怕还不知这小子闯什么大祸呢! 罢了,相信如果跟在自己身边,迟早为他谋份前程,随他去吧! “行了,我会安排的,你就随我去吧!” “是!”赵明兴兴奋异常地一跃而起,激动地望着明中信。 “教习!”一应中第学员齐齐就要跪下请命。 “慢!”明中信声音威严地喝了一声,学员们尽皆一震,居然愣在当场。 明教习居然用了吼功? “我意已决,除明兴外,其余中第者明日尽皆前去兵部报道,不可误了前程!”明中信语中的威严之声不容推辞,而且,他在其中已经带上了养神**,学员们不自觉地应声而立。 明中信见震住了这般小子,转头冲孙宇他们道,“好了,这些道理我已经向你们讲明了,只要我一去,不只是咱们的盟友保护你们,就连陛下也不会令你们有所损伤,而这,就是咱们明家在京师发展的最好时机,甚至比我在都要好十倍百倍,所以,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要尽全力,将明家发展起来,待得我回来之时,给我一个全新的明家,你们有信心吗?” “有!”吴阁主等粗人齐声应是。 孙宇、明中信、师逸房心中虽同意,但毕竟顾虑很多,还是有些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而众人一听明中信此话,心中明了,这是要安排身后之事了!纷纷坐直身形静静听着。而赵明兴等学员也不再吵闹,静静立于一旁,听取明中信的安排。 “孙副宗主,明家学堂已经建设完毕,今后就由你总体负责,还望您成全中信此番心意?”明中信冲孙宇一躬到地。 “家主说哪里话来?孙宇既已经接受明家雇佣,自会尽力!”孙宇连忙扶住明中信。 “好,我就当孙副宗主答应了!”明中信直起身,拱手道。 “自然,自然!”孙宇无奈点头道。 “孙副宗主,咱们毕竟是初来乍到,所以,还是低调行事。而且,此番明家学员在武举之中表现杰出,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但也名声大振,绝非之前般无名之辈,所以,肯定会有无数人前来报名,还请孙副宗主认真甄选,切记人品是最重要的!切不可盲目寻求扩张,咱们明家学员应该是精中求精!当然,具体如何还请孙副宗主费心了!” “嗯!”说到今后的方针,孙宇自是认真无比,听取明中信的嘱托。 “师先生,学堂之用应该位于明家之首,切不可延误!”明中信向师逸房嘱咐道,毕竟,师逸房现在掌握着明家所有的生意的财政大权,由他把关,明中信也甚是放心。 “是!”师逸房应道。 “福伯,今后,京师明宅中一应事务,由你负责!” “是!少爷!”福伯应声道。 “好了,咱们明家内部事务已经安排妥当,明日,就与各位合作伙伴谈论今后的发展,相关人等必须到场,福伯,还请你通知咱们的生意伙伴,明日在明宅讨论!” “是!”大家齐声应是。 “中第的考生,你们明日先去兵部应卯,待中信回来之后再给你们补上那庆功之宴!此番,是中信欠你们的!” “教习!”众学员一阵哽咽。 “好了,都是要步入军中之人了,就不要做这儿女之态,下去安歇吧!”明中信笑道。 “谢教习!”学员们齐齐应道,随后,噗嗵噗嗵一阵连连作响,学员们跪在了地上,齐齐磕头,久久不起。 毕竟,再造之恩,岂是一两句话能够说清的,唯有用这磕头之举才能表示他们对明中信这份恩义的感谢之情! 明中信眼中噙泪,连连点头,学员们如此感恩,也不枉自己一番心血了! 孙宇等望着这一幕,心中一阵感慨,是啊!这是明家进入军中的第一批人,在今日之前,谁又能想到,明家这个书香门第居然出了如此多的武将之才,真真是不可思议啊! 但这一切却又与咱们这位家主有密切的关系,如果不是他,这些乡野百姓又岂会有今日!孙宇望着明中信,深深为当日的选择感到庆幸,正是当日的正确选择,才有了今日的见证,相信在不久的日子里,自己绝对会见证更多的奇迹! “好了,期待你们在军中的表现!” 学员们缓缓退下!明宅也渐渐陷入了安静,安静地等候那暴风雨的来临。 而李府、谢府,还有更多的府邸中心怀迥异心情的各方大员们齐齐将心思与目光投向了明宅,通过分析明中信的行径,对明中信的思谋渐渐清晰,也均是深叹这一代俊杰的深谋远虑。 同时,一道道信息从各府之中汇聚于皇宫之中。 “各府动静如何?”弘治望着陈准问道。 “还算平静!皆无针对性的动静!”陈准应道。 “你呢?”弘治望向了旁边站立的牟斌。 “恕臣无能,臣只查到,那死去的兵部主事隐隐与那弥勒会有关,但具体是何关联,臣毫无头绪!”牟斌低头请罪道。 弘治一皱眉头,瞅了陈准一眼,却见陈准也是轻轻摇摇头。 弘治叹了口气,冲牟斌一抬手,“罢了,不怪你,如果被你轻易查出来,只怕就不是弥勒会了!此事先行按下,寻个理由,结案吧!” “是!”牟斌松了口气,低声应道。 “不要以为结案了就没事了,你要清楚,此乃是弥勒会再次挑衅,务必再将那弥勒会的密使揪出,绝不能让他们如此猖狂!” “微臣领命!”牟斌连忙应道。 “听说那明中信很是干脆地接了旨,就没一点怨言?还有,现在明宅内有何动静?”弘治一脸好奇地问道。 牟斌的眼神跳了跳,开口道,“启禀陛下,李阁老传旨之时,那明中信叩谢皇恩,无一丝一毫的怨言,反而对陛下感恩不已。而今日,明宅内人来人往,一应相关人等尽皆前去祝贺,但却均未曾留下用膳,只是稍作停留就离去了!” “是吗?”弘治稍一皱眉。 “陛下,想必是那明中信领旨要前去云南,此去路远途险,众人心下担忧,而且一应明家事务还未步上正轨,需要安排布置,故而那明中信无心庆贺吧!”陈准笑道。 牟斌讶异地瞅了陈准一眼,这老滑头今日为何要为明家说好话呢?要知道,他一向与自己不对头,也肯定知晓自己与明中信的关系,此番居然不落井下石,反而为明家开脱,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嗯,倒也是这个礼!我还以为,那明中信定会对朕这道圣旨有什么不满呢?”弘治面色稍缓。 “陛下,那明中信绝不敢如此大胆!”牟斌心下大惊,连忙道。 “哼!人心隔肚皮啊!”弘治一听牟斌的话,冷哼一声。 牟斌一阵后悔,早知道不口了! “陛下,看那明中信之前的表现,乃是一个心存百姓之人,对于陛下的安排,他绝不敢有所怨言,况且如今事关一县百姓之存亡,想必他也是会识大体的!”陈准插言道。 “希望如此吧!”弘治点头道。 陈准躬身低头,不再发出一言。 至于牟斌,更是不敢再度开言,深怕言多必失。 “你们要密切注意各府动静,尤其是小心那弥勒会!务必保证钦差离京之前的稳定!”弘治吩咐道。 “是!”二人低头应命。 此时,京师的某处宅院之中,灯火通明。 “老爷,为何陛下要派伯安前去云南赈灾呢?”一位妇人忧心忡忡道。 主座上一位身着官服之人愁眉不展地望着妇人,一阵无语。 “老爷,您到是说话啊!”妇人急道。 官服之人未说先叹,“唉,圣心难测啊!不过,伯安此去云南,也是难得的历练啊!” “老爷!此去不远万里之遥,您难道就不担心伯安吗?”妇人满面怒容道。 第五百八十九章 钦差之人 “母亲大人,大丈夫志在四方,何况区区一个云南,孩儿又何惧之有!”一个清郎的声音传来。 妇人面色一声,望向门外。 却只见一个身着官服的青年官员走了进来。 “哟,我儿回来了!”妇人连忙上前与把拉住青年官员一阵嘘寒问暖。 “见过父亲大人!”青年官员满面含笑地安抚过母亲之后,来到中年官员面前,躬身为礼。 “行了,坐吧!”中年官员举手示意。 青年官员听话地坐下。 “今日,圣上下旨,令你为钦差前往云南赈灾,实乃是前所未有之事!你不觉得奇怪?”中年官员皱眉道。 “孩儿之前也很是纳闷,此番为何要派我这小小的刑部主事前往,但马文升马大人刚才也已经安抚过我了,实乃是此次赈灾非同小可,也与之前的一应赈灾事务不同,圣上为防派老成持重之人的话会瞻前顾后,无法实施方案,想选取年富力强之人前往,同时,也是考虑,此去云南,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年迈之人无法承受,两方考虑之下,才定的我!”青年官员解释道。 “没有其他意思?”中年官员望向青年官员。 “伯安想不出来还有何原因?”青年官员低头想想,抬头望着父亲摇头道。 “唉,你终究太过嫩了!”中年官员长叹一声,一脸的恨铁不成钢。 青年官员一阵愕然,难道这里面还有说法? “其实,除了以上的原因之外,还有一点,就是你这一年来,太过锋芒毕露了!” “锋芒毕露?”青年官员一听,并未询问,反而陷入了沉思。 中年官员欣然地望着儿子,抚须沉吟,静待儿子想通。 “您是说那边务八事?”突然,青年官员抬头望向父亲。 中年官员抚须微笑,“孺子可教也!” “真是那事!”青年官员却是一皱眉,不解道,“孩儿陈奏边务八事实乃是为了边疆安危,绝无半点私心,又怎会?” “你今年刚刚中举,而且你可记得,当年之事?”中年官员问道。 “当年之事?”青年官员皱眉不已,父亲说得不明不白,这让自己如何猜得出?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父亲。 “你可记得,当年二十二岁之时,考进士不中,李东阳李大人所说?” “李大人?”青年官员陷入了回忆。 此青年官员全名乃是王守仁,幼名云,字伯安。浙江绍兴府余姚县(今属宁波余姚)人,于弘治十二年中的进士,时任兵部主事。 而上座之人却正是他的父亲王华,字德辉,号实庵,晚号海日翁。曾读书龙泉山中,学者又称他龙山先生,浙江余姚人。 明宪宗成化十七年(1481)辛丑科进士第一人。授翰林院修撰,历任翰林院学士、詹事府右春坊右谕德、詹事府少詹事、礼部右侍郎。 此时,王守仁也想了起来,想当年,他在二十二岁(弘治六年)之时,进士不中,李东阳对其笑道:“你这次虽然不中状元,下一次科举必定会中状元,试一试为下一次科举作个状元赋。”王守仁拿起笔就完成了,朝堂上的元老们都很惊奇他的天赋才能。 王守仁抬头望向父亲,“父亲,难道就是当年李阁老的一番赞许?” “那只是诱因!”王华叹道,“你以为,为何李大人那般看重于你,为何你二十五岁那年依旧不中?” “难道?”王守仁一阵疑惑。 “对,你当年就是太过出风头,令人产生了逆反心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啊!当年就有嫉妒你之人就议论说,你如果来年如状元及第,必然是目中无人。此番话落在有心之人耳中,自是有所意见。况且,李大人那般看重你,有人自是当你是他的人,故此,有人不想让你过早入朝,做了一些手脚!”王华暴出了内幕。 “什么?”王守仁一阵惊愕,这些事父亲可从未说过。“父亲,这般说来,当年您就知晓此事?那您就任由人这般对我?” “唉!”王华长叹一声,“并非我不想帮你,实乃是当时朝局混乱,为父也陷入了一些政治倾轧,自身难保,哪里顾得过你来!况且,这些也是为父随后才慢慢知晓的,当时都未曾知晓此事,又谈何帮你!” 旁边的妇人轻轻拍打着王守仁的手臂,以示安慰。 王守仁冲母亲感激地点点头,愤怒之情稍加收敛。 “此番,你虽非受当年所累,但却与你那边务八事有极大的关系!而且,此次派人前往赈灾之事也是针对的李东阳李大人!” “这却又关李大人何事?”王守仁有些懵地望着父亲。 于是,王华就此次赈灾之始末向王守仁一阵陈述。 王守仁听了,瞪大双目,望着王华一阵无语。 “现在你知晓了吧!此乃朝堂之争,你只不过是一只小杂鱼,被人顺手算计了!一切只因为你之前的锋芒毕露,被人惦记上了!而且,你以为,这钦差之事是好事吗?”王华提醒道。 “难道不是吗?”王守仁反驳道,毕竟,他乃是血气方刚之人,此前,听得居然能够做一任钦差,心中壮志升腾,想要大施拳脚一番,但此时却被父亲如此打击,自是有些不愤。 “你啊!太过年轻了!”王华解释道,“钦差钦差,也只是主导这一次这一事而已,你以为,做完钦差之后就能够平步青云吗?那是做梦!更何况,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不要想得太多了!” 王守仁一脸激愤道,“父亲,伯安绝非贪图富贵权利之人,此番也只是想要去云南拯救一方百姓,做一番事业而已,即便回来后依旧是一个小小的兵部主事,伯安也绝不敢奢望凭此一事得到升迁。” “行了,我知晓你不是贪图富贵之人,我只是提醒你,今后要三思而行,绝不可再如此鲁莽了!想那边务八事,你以为军中那么多将领,就没有一位想出来,朝中诸公都是尸位素餐之人,也想不出来?就你聪明?”王华厉声道。 “啊!”王守仁这下傻了,仔细回想,还真是,朝中文武大臣众多,岂能没人想出来,想不到,这是不可能的啊! 想想,当日自己奏陈的边务八事:一、蓄才以备急。聚公候之子教于武学,岁擢超异之人,兵部两侍郎更迭巡边,择科二三人以从,使周知虚实,则一旦有急,不患无人。二、舍短取长。边将骁勇者,多以过失摒弃,诚使立功自赎,贤于不知地利之官。三、减军以省费。边将之请京军,徒以事不济则有所分。诚以赏京军者赏边卒,数万之锐卒可立致。四、屯田以给食。三边之戍,不辍耕农,诚使京军分屯,各食其力,可以少息输馈。五、行法以振威。边将失机,立正军法,可来军威。六、敷恩,以激怒。兵方失利,士气销沮。诚恤其孤寡,室以国恩喻以报仇,则气可愤。七、损小以全大。小有剽掠,一以为当救,一以为可邀,遂以疲劳致败。今许以便宜,惟则大效而小挫不问,则我师当逸。八、严守以乘敝。婴城固守,使足食足成,然后出奇制胜,所败立于不败之地而后能败敌。 此奏疏一上,圣上大悦,随即授予自己刑部主事之职,然而随后,再无动静,也再无人提及,这是不正常的。亏自己当时还得意洋洋,以为乃是自已的奏陈解决了大问题。 但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啊!王守仁望望父亲,不由得有些灰心。 “想通了?”王华问道。 “是,孩儿想通了!”王守仁规规矩矩行礼道。 “好了,你提醒伯安就行了,不用如此打击他吧!”旁边的妇人不愿意了,嗔怒地望着王华。 “母亲,父亲提醒得对,这番敲打,正是对伯安的爱护啊!”王守仁冲母亲解释道。 显然,他不想父亲今晚上不了床塌! “看,还是我儿懂事!”说着,妇人白了王华一眼。 “母亲,孩儿饿了,能否为我准备一碗粥?”王守仁冲母亲撒娇道。 “你啊,这么大了还这么撒娇,唉,真是拿你没办法!”话是这么说,但妇人却站起身形,脚步不停地往后厨而去。 王华父子相视一笑,终于把这位搅屎棍支走了。 “伯安啊,此番前去,要记住,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王华正色道。 王守仁一皱眉,望着父亲,不说话。 得,白说了!王华一见,哪还不知儿子的想法,唉,儿大不由爹啊!罢了,由他吧! “父亲,此番陛下居然下旨,专门委派了一位幕僚给我,而且享四品待遇,您看这?”王守仁顾左右而言它。 “幕僚?”王华心中一惊,没道理啊!从未听说过朝廷居然给钦差派幕僚的?“那是何人?” “就是现在京师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明家家主明中信!”王守仁回道。 “什么?是他?”王华大惊。 “怎么?父亲,有问题?”王守仁也是一阵吃惊,本来,他只是想要将父亲的注意力引开,未曾想,父亲听了这个名字居然这般吃惊,这是何缘故? 王华望着王守仁,一阵叹息。 “父亲,您认为这明中信有事?”王守仁不解道。 “你呀!在兵部都呆傻了吗?就没听过他的事迹?”王华一阵摇头。 “他一个读书之人,还未入朝,虽然这段时间在京师有了知名度,但终究是小道,有何可关心的?” “不是说他在京师做的,你就没听说他在山东行省的所作所为?” “那倒没有!”王守仁摇摇头。 “不怪你,不过,你这次可得担心啊,小心被这小子连累!”王华摇头叮嘱道。 “担心什么?连累什么?”王守仁一阵皱眉。 “你可知晓,那科举的应试技巧就是他所作?” “不对呀,我看过,不是那陆明远所作吗?那明中信只不过是朝廷了整理而已?” “错了,那是市井之说,其实,朝中有另一种说法,那陆明远乃是明中信的雇佣之人,只不过挂个名,为明中信挡灾罢了!” “挡灾?”王守仁更是不解。 “不错,挡灾!你想,为何朝中一直以来,中第之人尽皆以富贵之家子弟及世家子弟为多?” 王守仁一听为之语塞。 “其实,这是因为世家大族及朝中官宦将这些科举的应试技巧垄断了,不然的话,你以为世家大族会不知晓那些应试技巧吗?他们只不过是装疯卖傻而已,为的就是将这科举继续把握于他们手中,而这明中信的几篇文章,将这点透,今后,世家大族还如何垄断!这也就是断了人家的路啊!你想,会有人愿意吗?”好在,王华也没卖关子,继续解释道。 王守仁震惊地望着父亲,这些父亲可从未说过,今时今日,他才知晓。 “别看我,我也是在官场多年,慢慢总结出来的!”王华一摆手,“故而,此次陛下下旨令其随你前往,只怕是世家大族出手了!” “但伯安有一中不明?”王守仁稍稍思索一下,抬头道。 “嗯,你说!” “如果想要对付明中信,世家大族现在就可以啊!毕竟,那明中信虽然与寿宁候府有牵扯,但也只是生意上的牵扯啊!相信候府不会因为明中信与他们反目成仇的。而且,京师乃是他们的大本营,对付明中信岂不是更容易,为何要大费周章将他调离京师呢?” “这我也想不通,但我想,肯定有其原因,这些也是一位老友提醒我的。而且,我隐隐听说,与那署名的陆明远有关!好似有人忌惮那陆明远,故此,不敢明目张胆对付明中信。而且,好像那李东阳李大人也在护着他。”王华迟疑道,本来,他也想不通,而且与自己无关,也不在意那明中信,如果不是此番那明中信居然与自己儿子有了牵扯,相信,他也不会在意的! “太过份了!这些世家大族,难道就如此猖狂?”王守仁愤怒道。 “官场之中,只有明哲保身才能做好事情啊!远离那明中信,绝不可惹祸上身,你要谨记啊!”王华叹道。 “不,恕儿子做不到!”王守仁一脸正气道。 第五百九十章 集团雏形 “你!”王华一瞪眼,望着王守仁,但王守仁却是一脸正气,毫无所惧地望着王华。 “好,好,不愧是我王家血脉!”整整半柱香,王华脸色瞬间转变,一脸欣慰,击节赞叹道。 “父亲!您?”王守仁为之一愕然。 王华抚须微笑,望着王守仁频频点头。 “难道您刚才是在试探我?”王守仁愕然问道。 “不错!看来,进入官场的这段时间没有沾染上什么坏习惯,为父甚是欣慰!”王华承认道。 王守仁释然,他就说嘛,为何刚才父亲说的与平日教诲他的完全不同,他还以为? 想及此,王守仁有些惭愧,毕竟,怀疑父亲这是真心不教啊! “伯安啊!现在朝中局势错宗复杂,为父也是谨小慎微,深怕一招不慎就会陷入万劫不复!你才刚刚进入官场,为父深怕你刚入这花花世界,被官场中的一些陋习沾染,故此,才在此试探于你!你可不要生气啊!”王华叹道。 “孩儿不敢生气!不过,孩儿不解,父亲大人试探孩儿的本意究竟有何用意?而且,孩儿此番前去云南,应该如何对待那明中信?”王守仁拱手施礼道。 “不可忘本,初心对之!”从王华口中蹦出了八个字。 王守仁一听,口中念念有词,低头深深思索,不再询问。 王华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望着王守仁,欣慰地抚须而笑。 “伯安我儿,饭菜来了!”妇人回转了大厅,身后仆役端着饭菜紧随其后。 “行了,遇事三思,不可急躁,先用膳吧!”王华吩咐道。 王守仁抬头望向母亲,亲切一笑,来到桌前用膳。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翌日清晨,明宅门前,车水马龙,各位合作者纷纷前来。 各位友人齐聚一堂,分宾主落座。 令众人不解的是,像那王清兄弟二人等合作者也来了。 这一次,乃是明中信的底牌大揭密,一应人等尽数来全。 而此时,大家这才知晓,外面的传言还真无虚言,之前将京师生意圈闹得天翻地覆的幕后黑手居然真的是明中信。这些生意,明中信居然尽皆插了手。 君不见,刘大夏、寿宁候、建昌伯、武定候府小候爷、那环采阁的主事人语嫣,王清兄弟二人,窖厂马厂主等等一应人等尽皆在座。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明中信居然将底牌尽数揭露,这是为的哪般? 未等众人开口,明中信一抬手,却只见明中远轻拍双手,学员们纷纷端盘而进,每个盘中放置着一本小册子。 “这是?”刘大夏一指小册子,望向明中信。 “此乃是我离京之后咱们的合作方式,现在请各位前来商讨一番。大家先行观看,看是否可行?”明中信解释道。 众人一听,明中信居然又有了新的合作方式?这可得看看! 大家压下询问的冲动,纷纷翻开了册子,低头细看。 随着大家的观看,不时传出一阵阵惊呼。 “明小子,你真的要这样做?”刘大夏满眼震惊地抬头望向明中信。 “不错,中信此番遭遇也是大彻大悟,故此才有了这般行为,刘老看这合作方式还可行吗?”明中信不答反问道。 “可行倒是可行!就是?”刘大夏看看手中的小册子,迟疑道。 “可行就行!中信成行在即,时间有限,也就不废话了,册子中的提议,大家如果没有意见,还想继续与明中信合作的,请留下,如果不想留下,中信也不强求,可以就此离去,之前的合作方式也还是一成不变!”说着,明中信目光炯炯地扫向众人。 一听明中信此言,瞬间,大家限入了沉思。 “郭某入股!”最先开口的居然是武定候府小候爷郭勋。 明中信目光一凝,望向郭勋。 郭勋目光坚定地看着他,显然,是下了决心。 明中信冲他笑笑点点头,目光再度扫向众人。 余人尽皆是一脸犹疑,皱眉思索。 张延龄满面焦急地望向兄长寿宁候,以目示意,希望兄长下定决心。 但寿宁候却是视而不见,继续低头思索。 但是,直到现在,却无一人想要离开,毕竟,明中信此前的生意头脑是那般的超卓,几乎没有任何一件生意失败,而且尽皆获得了成功,谁也不想放弃这块肥肉,深怕今后后悔,都在那儿再三斟酌,衡量得失。 明中信也不催促他们,抬手拿起了面前的茶杯,悄悄茗茶,静候他们的决定。 “明家主,之前的那位管事是您的人?”王清开口问道。 “不错,在此我向王掌柜道歉了!之前因种种原因,明家无法出面,现在才向您道明真相,实在惭愧!”明中信拱手道。 “那绿茶、银号之事也是候府与明家共同经营的了?”王清继续问道。 “不错!”明中信点点头。 “如果王清兄弟二人不与明家主合作的话?那绿茶、银号?”王清兄弟二人将目光投向明中信,一眨也不眨,显然,他们是想得到确切的答复。 “中信啊!今日,候府一应事务尽皆交给中信负责!有何措施,你尽管做主!”寿宁候此时发话了。 张延龄满面惊喜地望着兄长,显然,兄长已经下定决心,要与明中信上同一条船了。 王清兄弟等人也是一惊,望向寿宁候,刚才,他们不敢询问寿宁候,深怕寿宁候心存芥蒂。此时,见寿宁候居然做下了如此决定,他们自是心中震惊。他们也未曾想到,寿宁候居然如此信任明中信,居然将候府的生意尽数交与明中信,要知晓,寿宁候此语一出,今日之后,候府不只是将生意交与明中信,而是相当于在各个方面与明中信结盟啊! 王清兄弟对视一眼,看向明中信,就等他的回答了。 “王掌柜,如果此番不认可这个方案,咱们的合作照旧,明某与候府绝不会单方面毁约,合作继续。”明中信冲寿宁候感激地一笑,转头向王清兄弟二人解释道。 王清兄弟二人对视一眼,低头思索。 “明家主,此前不知是你,如今,马某还是好句话,只要让马某接触那般巧夺天工的技艺,一应事务任由着明家主作主。”马厂主豪爽道。 明中信冲马厂主拱手笑道,“谢马厂主信任!” 马厂主嘿嘿一笑,坐在那儿不再言语。 “明家主,今后,语嫣唯明家主马首是瞻!”语嫣盈盈下拜道。 “语嫣姑娘多礼了!”明中信冲语嫣笑道。 见众人都已表态,王清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目光中闪过一线坚定,显然,他们也有了决定。 一时间,众人将目光投向了他们。 他们兄弟二人也成为了目光的焦点。 “明家主,王清加入!”王清一抱拳道。 “欢迎王掌柜!”明中信点头微笑。 “明家主,实在不好意思,王某无法追随!”王清兄弟站起身形,抱拳躬身道,随即,也向寿宁候躬身道,“候爷,恕王某不识好歹,万万恕罪!” 众人一片哗然,他们也未料到,王家兄弟二人居然意见相悖,选择迥异。 刘大夏却是在旁抚须微笑,眼中有了一丝丝赞许。 “好,明某也不强人所难,王兄放心,之前咱们的合作依旧!”明中信保证道。 王清兄弟转身而去。 至于刘大夏的意见,需要问吗? 王清兄弟的背影消失之后,明中信一点头,肃然道,“各位,既然大家信任明某,选择留下来参与这次合作,那今后咱们就是一个利益共同体,明某在此丑话说在前面,各位现在退出还来得及,但如果大家知晓明某的商业机密之后再行退出,或者在合作过程中出什么幺蛾子,那可就别怪明某不仁了!” 明中信话语的的森然冷意,令在座之人激灵灵打个寒颤,有些惊异地望向明中信。 “好了,咱们就谈谈今后的合作事宜。”明中信环视一圈,收敛神色,一拍手。 却只见学员们陆续走了进来,依旧是一个托盘,一本小册子。 众人恍然,这才是真正的合作方案啊! 纷纷取用,细细观瞧。 “咦!”刘大夏一阵皱眉,望向明中信。 “刘老有何见教?”明中信第一时间冲他道。 “报社为何没有纳入进来?”刘大夏满面疑惑地问道。 明中信苦笑一声,“刘老,您觉得,中信敢将那报社纳入咱们这个集团吗?” 刘大夏展颜一笑,“哦,我还以为你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统统抬揽呢?” “小子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吗?”明中信翻个白眼,他知晓,刘老是提醒于他,不可越界啊! 在座之人尽皆是人精,稍稍转动一下头脑,自是知晓其中的厉害,尽皆微微一笑,了然于胸。 “不过,咱们这个集团可也得有借助报社之时,希望刘老到时在原则许可的范围内,不要推辞。”明中信提前预订道。 “行,不过,那得看是什么事了!”刘大夏也不把话说死,点头道。 明中信不再看他,望向众人,“诸位看了这份方案之后,大家还有何意见?” 寿宁候等人满眼的佩服之色,武定候小候爷郭勋更是满眼的崇拜,尽皆望向了明中信,纷纷摇头。 “好,既然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那我就说几句!”刘大夏见大家纷纷摇头,开口道。 “刘老请讲!”明中信点头道。 “俗语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一个利益共同体也不能没有一个主事人啊!”刘大夏环视一圈。 “对啊!”众人纷纷点头认可,同时望向明中信。 “这也是我要说的!”明中信点头道,“既然咱们要建立一个集团,自是不可避免地要分成若干片,必须有人分工负责,而这总负责之人也是必不可少的!” 大家纷纷点头。 “咱们尽皆是股东,但必须有一个最大的股东,作这最大的决策之人,当然,也可以由大家投票决定这决策之人。而这决策之人之下也必须有一个人具体负责各项事务,如果有重大之事,可以召开股东大会进行表决,商议如何解决?”明只玉看看大家,继续道,“现在由大家定下入股的银两!集团股分共分为一百股,一股为一千两纹银,大家可以按股认购。先定这最大的决策之人!” 大家一听面面相觑,思索着这入股之事。 明中信也不着急,静静等待着大家的决定。 一柱香之后,大家定下了入股之事,明家认购了三十股,寿宁候认购了二十五股,刘大夏认购了二十股,武定候小候爷郭勋认购了十股,语嫣认购了八股,王清认购了五股,马厂主认购了两股。显然,大家心中有底,没那么大的脑袋就不戴那么大的帽子。 众人毫无异议,要选明中信任这最大的决策之人。 “好,既然如此,明家就却之不恭了。”明中信点头道,“不过,明家明面上的决策之人不能是中信本人,毕竟,中信要参加科举,无法挂此头衔,就由我家族兄明中远担任。大家有无异议?” 大家对视一会儿,点头认可。 旁边的明中远听得大家如此决定,心下甚是激动,之前,明中信就已经向他进行了说明,希望他担任明家在集团中的代言人,此时居然成真了,自是心情复杂,难以叙说,只知晓兴奋紧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大家理解地冲他笑笑,以示鼓励。 “这具体事务负责人暂定为理事,中信提议由寿宁候府派人担任,同时,也居中协调集团之事。大家有否异议?” 大家自是认可,而寿宁候也定了由张延龄担任,当然,张延龄也就是挂个名,这具体事宜也是由寿宁候负责。 “集团在理事之下,设一位副理事,中信提议由武定候府小候爷郭勋担任,协助建昌伯处理集团之事。大家有否异议?” 大家对视一眼,望向了刘大夏,是啊,这位德高望重之人可到现在还没什么权利,难道明中信将他忘记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集团雏形(续) 明中信自是看在眼中,心中明白,这是怕刘大夏心中存有芥蒂。 “刘老,您觉得呢?”明中信冲刘大夏道。 刘大夏瞪了明中信一眼,小滑头!这是让自己出面挺他呢! “行了,你们不用看我,我还得看顾报社,没办法在集团中任职的!”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是啊,刘大夏还得照顾报社,而且,人家可曾经是朝廷重臣,岂会看得上这区区商贾的合作团体!估计,此番入股也只是看在明中信的面子上才入的! “我看郭勋这小子也还可以,我没意见!”刘大夏继续澄清道。 这下,不只是武定候小候爷郭勋,大家也出了口气,毕竟,人家三大股东之一的刘家还没任职,岂能容许郭勋先行任职,而且还是这般重要的职位! 如今,刘大人开口,自是没什么问题了! “好,那就由小候爷郭勋担任这副理事。”明中信见大家无异议,宣布道。 “小子才能有限,有幸获得此职位,还望各位多多提携!”郭勋站起身形向大家拱手道。 众人纷纷点头。 “好,集团还分设财务部,由师逸房任部长,具体负责各类生意的财务核算、账务及股金管理。设项目部,设部长一人,职员五人,具体负责各类项目评估,也就是项目的可行性,随后提交财务部进行核算资金,最后提交股东大会决定是否进行项目投资,同时负责监管项目投入后的一应事务。另设人事部、监管部、技术部等,具体职能小册子皆有说明。鉴于现在只有明家精通这么多事务,故此,现在的各部架构由明家组成,各部部长由明家人担任,各部皆由各家派人员入驻,跟随各部主管学习处理各项事务。” “当然,各部部长也非终身,由股东大会及理事监管,如果有任何不称职之人,各家皆可提出异议,交由股东大会投票决定是否罢黜,另行找人代替!” “而大家现在手头上的生意,尽皆并入集团,如银号、名轩阁酒楼、刘氏布庄、环采阁、窖厂等。当然,现阶段,由于条件限制,大家只能先行各自发展,定期向集团汇报发展进度,同时定期由集团核算财务,再由集团找出漏洞予以弥补。集团当前的最重要的职能就是就是统一规划今后各类生意的发展方向,再予以监管。而每项生意如果出现问题,可以向集团提交,再由大家合力研究解决之道。” “这些只是中信的一些浅见,由于中信即将起行,也没办法再加完善,所以,现在只好先行运作,今后就拜托大家齐心协力,慢慢摸索,再加完善册子中的各项事务。拜托了,各位!”说着,明中信冲大家深深鞠了一躬。 “明家主客气了!”大家纷纷还礼。 大家心中知晓,明中信成立集团的用意,就是为的将大家予以结合,凝成一股绳,形成一个拳头,集合各项资源,共同发展。现阶段,核心依旧是人家明家,毕竟,这些生意脱离不了明家的技术支持。而明中信的小册子,也已经将集团今后的发展进行了详细畅述,大家现阶段只需依照而行即可,静待明中信的回归。 现在,大家听了明中信的再次嘱咐,对集团的概念更加清晰明了,接下来,就靠大家的齐心合力了。 “行了,中信,你的意思我们已经明白,相信,等你回来定会看到一个成熟的集团的!”刘大夏一拍明中信肩膀,盯着他的眼睛承诺道。 “不错,你就放心吧!”寿宁候如是说。 “明家主放心吧!候府定会不遗余力支持集团发展的。”郭勋拍着胸脯应道。 王清等人也是点头应承。 “好,接下来,咱们就得选个地址,将集团设立那儿,一应事务尽皆在那儿解决!大家议议!”明中信见大家应承,将最后一个问题提出。 “地址?”大家一阵愕然,望向明中信。 “不错,地址,处理问题必须有一个地址,而且,还得是严格保密的地方,毕竟财务、技术都是集团机密啊,安全必须跟上!” “明小子,这一时半会儿去哪找如此适合之处啊!”刘大夏一皱眉道。 “不如,就设在本候府上如何?”寿宁候眼睛一亮道。 “不好!不方便啊!”武定候小候爷郭勋摇头道。 “不错,你那府上人太杂了!”刘大夏点头附和道。 “大家不用急,其实,我的意思是,就设在明宅,毕竟,我已经在此处待了这么长时间,重新对明宅进行了改善,还设了一些机关,相信没有多少人能够闯进来的!保密性绝对没问题,不知大家意下如何?”明中信微微一笑。 大家一听,纷纷笑道,“你早说嘛,既然明家主你如此说,那必定是没什么问题的,就设在明宅!” 大家一致通过。 “好,既然大家无异议,那今日就到此为止。这几日,大家先行回去细细揣摩集团之意,如果有何疑问,随时来问我!”明中信毫不拖泥带水,直言道。 大家也知晓,明中信的时间不多了,他肯定还有一些安排,而自己等人也需要回去消化这集团之事,也不客气,相携而去。 明中信送走大家后,率领明家众人一一视察了明家的产业,并进行了安排,暂且不提。 “如何?那明中信有何动静?”此时的皇宫之中,弘治一脸好奇地向立于当地的陈准问道。 “回禀陛下,今日,明中信招集所有的合作伙伴,在明宅进行了安排。”陈准回道。 “安排?”弘治一皱眉。 “不错,安排!他提出了一个成立集团的主意,想要将各家生意进行整合,由国舅爷担任主事之人,武定候府小候爷郭勋任副理事,还有什么财务部、技术部等等,这些名词咱们闻所未闻,实在是太过奇怪了!此乃是他给各家的小册子,还请陛下过目。”说着,陈准呈递上一个小册子,正是那明中信下发给大家的! 弘治好奇地接过小册子,低头翻看。 良久,良久,弘治摇头叹息道,“唉,明中信这脑袋到底是如何长的,如此诡异的想法都能想到?” “陛下,臣也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臣根本就看不懂。难道,这也是陆先生教授给他的?”陈准也是一脸的疑惑。 “刘卿,你认为呢?”弘治将头转向旁边。 嚯,却只见刘健正坐在旁边,抚须而笑。 “陛下,毕竟,咱们多年未见陆先生,谁知道他这段时间又想到了什么?更何况,当年,陆先生的本事其实根本就未曾尽数施展,有这些本事,也不奇怪啊!” “刘卿,你还是先看看这些吧!”弘治一听,也是紧锁双眉微微点头,抬手将小册子递向刘健。 陈准马上上前接过小册子,递给刘健。 刘健低头观瞧,随着时间的流逝,刘健越看越惊。 终于,停下了翻册子的手,低头呆坐。 “刘卿,如何?”弘治见刘健停手,迫不急待问道。 刘健仿佛听不到一般,低头不语。 弘治问了几遍,刘健才恍然听到,抬头满面惊容地望向弘治。 弘治一笑,“刘卿,你也觉得震惊吧?” 刘健摇头叹息道,“陛下啊,臣今日才知晓,这世间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高,实在是高啊!明中信此举这是要将他的人脉尽皆予以整合啊!如果真的如他所愿,这小册子中的想法尽数实现,只怕京师就会再次出现一股不可小觑的庞大势力啊!到时,只怕谢大人就不会像如今般轻举妄动了。真心是好算计啊!” “势力?”弘治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刘健心中一惊,自己说得有些多了,这不是犯忌讳吗?连忙故作慢不经心道,“是啊!如此这般,只怕,京师商贾界会出现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啊!而且,这样的话还可以令陛下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弘治有些不解道。 “是啊!本来,臣还担心,明中信离京之后,有那商贾会乘他不在京师对明家下手,如今既然成立了集团,那这些合伙人自是不会令明家出事!这样的话,京师商界也就不会发生动荡了。这样的话,陛下岂不是高枕无忧了?”刘健解释道。 “你觉得是如此?”弘治深深看了刘健一眼道。 “不错,如果京师商界发生动荡,必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争端,到时京师治安肯定要乱,陛下岂不是还得处理,到时,还不是为陛下添乱,现在这样的话,就避免了这些事!”刘健脸现肃然之色。 弘治点点头,深深看了刘健一眼,转移话题道,“那依你之见,朕此番派他前去云南宜良,是否错了?” “不!陛下此举实乃英明也!”刘健摇头道。 “此言何解?”弘治问道。 “臣觉得,如果这些真是那明中信所为,那他就真的是一个人才啊!这还是不算之前他的一系列举动!单论这份小册子,他之才就令人惊艳啊!这不只是一份生意场上的管理之法,实际上,此法已经与朝廷管理之道相通了!” “是吗?刘卿对他评价如此之高?”弘治心下一惊。 “臣这还算是小觑他呢?今日他将自己的底牌尽数暴露,也就表示,之前京师的一系列令人震惊的举动尽皆是他所为,这些举动只能表明他是个天才!还是个能干的天才!但是,自古以来,红颜薄命,天妒英才!年幼夭折的天才数不胜数,如今陛下令他前去云南,实乃是磨炼之举,如果今番他能够领悟陛下的苦心,在赈灾之时实心用事,磨炼自身,这也是他的福份啊!” “是这样吗?”弘治脸露笑意道。 “陛下恩德,其实,此番下旨将他发送到云南,也是对他的一桩保护,要知道,虽然他的举动惊艳,也获利颇丰,但是,同时他也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之人,令他成了众矢之的。如果他还是留在京师,只怕今后的明枪暗箭绝对是防不胜防,陛下此举实际上是救了他的小命啊!” “真的吗?朕治下居然有此嫉贤妒能之人?”弘治眉头紧锁,面带不悦道。 “刘大人此言正是,实际上,据臣的属下回报,之前已经有一些势力要对他下手了!”陈准回道。 “陛下,其实,这也怨不得别人,实乃是他的举动太过激进,令别人的利益受到了极大的损失,更何况,那些嫉妒他之人尽皆乃是商贾之人,俗语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啊!那些商贾中人有些心思也不足为奇!”刘健看看陈准,冲弘治解释道。 陈准怪异地看了一眼刘健,这位还真是好人啊!居然为一些官员开脱!他难道不知晓,陛下肯定知晓世家之中肯定也有人要对付明中信啊!转念一想,不对,作为首辅,人家的政治智慧绝对比自己要强啊,只怕此番动作也是为的向陛下表明心意啊! 弘治深深看了一眼刘健,摇头笑道,“依卿所见,那些人不会在明中信南下之时对付他吗?” “这?”刘健看看弘治,有些语塞。 他现在说什么都不对!如果说不会,但他心中却知晓,这是一定会发生的,有些口不应心。如果说会,那自己该如何杜绝此事呢?这陛下肯定要询问他的应对之策,但一个小小的读书秀才,自己难道要让陛下派人贴身保护他?开玩笑吧! “陛下,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晓那些商贾之人会否如此丧心病狂?为防止有人针对于明中信,咱们不如提醒一下钦差,令他随时留意照顾一下那明中信,反正他也是钦差的幕僚,份属应当。而且,还可以为钦差多派一些护卫,这样的话,一举两得,还可以防微杜渐!”陈准见刘健为难,开口道。 刘健一听,向陈准投过去一丝感激的眼神。人家这是帮自己解围啊! “嗯,不错,不错!”弘治频频点头,认可了陈准的话。 第五百九十二章 言传身教 “刘卿,你就去提醒一下那王守仁!”弘治转头冲刘健吩咐道。 “臣遵旨!”刘健躬身应是。 “你密切注意那集团的动向,随时回报。”弘治吩咐陈准道。 “是!” “刘卿,云南各项事务是否已经办妥?”弘治轻舒一口气,问道。 “启禀陛下,一应事务已经安排妥当,圣旨已经八百里加急发往南京。钦差也已经接旨,相信不日就可成行!”刘健拱手应道。 “嗯!随时注意从云南传来的消息,万不可大意!另,责成那王守仁迅速起行赶赴云南!”弘治点点头,吩咐道。 “是!” “行了,你们下去吧!”弘治一丝痛楚泛上眉梢,揉揉双鬓,神态疲惫道。 刘健、陈准担心地看看弘治,欲言又止,躬身退下。 再说明中信,此时他已经视查完了各项产业,也进行了细致的吩咐安排之后,回到了明宅。 “中信,有客到了!”福伯迎出宅门,望着明中信,皱眉道。 “有客?是谁?”明中信疑惑地望向福伯。 “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福伯苦笑一声。 谁呢?明中信带着疑惑的心绪来到了大厅。 却只见大厅中,一个少年正在左顾右盼,坐立不安地望着大厅门口。 一见明中信露面,面露喜色,一蹦多高,冲了出来。 “朱寿,你怎么来了?”明中信一把扶住差点绊倒的少年,问道。 不错,来人正是那位蹭吃蹭喝的少年,朱寿。 “我听说你要离京了?”朱寿答非所问地抬头问道。 “嗯!”明中信扶着朱寿向大厅内走去,边走边问道,“你在哪听说的?” “我听我母-------母亲说的!”朱寿说着,口吃了一下,偷偷望了明中信一眼道。 “母亲?”明中信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再追问,拉着少年入座。 “明----”朱寿有些口吃,有些尴尬。要知道,至今为止,这少年从没有称呼过明中信,他也一直没有概念,应该如何称呼明中信。 “好了,你就叫大哥吧!”明中信宠溺地看看朱寿,微微一笑。 身后的明家众人心中一惊,对视一眼,明中信居然对这不知来历的少年如此厚待,这是怎么回事?至今为止,他们都不知晓,为何明中信如此对待这朱寿。 要知道,这朱寿当时可就相当于一个乞丐啊!虽然身上的衣着像是富家少爷,但却一直在占着明中信的便宜,他们心中虽然有些不愤,但看明中信那般对他,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明家也不差那些东西,但如今明中信居然要认了这个小弟,这可不是小事! 这朱寿究竟有何魅力居然让明中信如此厚待?想不通啊,想不通! 然而,一直以来,明中信就是一言堂,他的决定,大家基本上不反对,也没理由反对,因为,此前之事都证明了,明中信从来没有做错过,也许,明家主(少爷)有他的考虑吧!大家如是想。 “明----大----哥”朱寿有些难以启齿地叫道。 明中信一听,却是一脸的喜色,应道,“哎!” “明大哥,你能不能别去?”朱寿叫出口后,再叫就顺畅多了,随后问道。 “大哥我身不由已啊!”明中信苦笑一声,摸了一把朱寿头颅。 “身不由已?”朱寿疑惑地看看明中信,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坚定道,“明大哥,你要是不想去,我去替你求情!” “你?求情?”大家一听,瞬间都有些懵了,随即心中闪过一丝不屑,就你这连吃饭都付不出钱的家伙,居然想去求情,别开玩笑了! 然而,令他们大跌眼镜的是,明中信居然不认为朱寿是吹牛,反而和蔼地摸摸他的头颅,安慰道。 “不用,你大哥我也想出去见识一番!别担心,我也就是去一段时间,很快就回来了!” 朱寿一听,紧紧抓着他衣袖,失落地看着明中信。 “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副儿女情长的模样,等我些时日,我自会回来!到时,给你带些好玩的东西!”明中信笑笑。 “我不要,我只想与大哥多见几面!”朱寿一噘嘴,撒娇道。 明中信笑笑,转移话题道,“对了,我教你的武技,你练得如何了?” “武技?”朱寿一听,瞬间眼神发光,“大哥,我给你看看!” 说着,朱寿一个纵身,跳到了大厅中央,瞬间耍了起来。 明中信目光一凝,直视朱寿,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一招一式缓缓打来。 咦!众人一看,尤其是福伯与学员们,这少年耍的居然与他们截然不同,而且在福伯看来,这少年的打法居然是那般的不同,一派大家风范。 随着朱寿的招式越来越繁,福伯大吃一惊,在他这位老行家眼中,虽然朱寿的招式虽然稍显稚嫩,但那一招一式经过他在脑海中重新演化,居然是一套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绝世好招,如果由他打为,只怕自己的武技会有一次大的提升。 不由得,他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随即望向自家少爷。却原来,少爷居然还藏着好东西啊! 慢慢的,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复杂,这个少爷,到底藏着多少秘密,每当他觉得已经了解了一些,但随即就发觉少爷又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还是不想了,好好看看! 福伯收敛心神,目不转睛地望着朱寿,细细揣摩他的打法。 而此时,明中信眼中却是并无一丝笑意,反而皱着眉头,不悦地望着朱寿。 “明大哥,小弟耍得咋样?”朱寿收住招式,立于当地,而带得意地望着明中信,邀功道。 “不怎么样!”明中信皱着眉头,望着朱寿给他直接拨了一头冷水。 “不怎么样?”朱寿愣了,随即不服气道,“我觉得已经打出了大哥你教的九成了啊!哪里不对了?” 明中信皱着眉头,不答反问,“是不是有人将我的招式改了?” “啊!”朱寿傻了,“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明中信摇头叹息,没好气道,“我教你的是这样的吗?” 朱寿讪讪一笑,“大哥,有人说这样耍的话,更加霸气好看啊!” “霸气?好看?”明中信没好气地瞪着朱寿。 “是啊!”朱寿理所当然地道。 “如果你是追求的是这,那我没话说了!行了,你就这样练吧!”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别啊!”朱寿上前一把抓住明中信衣襟,撒娇道,“大哥,我听你的还不行吗?” 明中信看着朱寿,正色道,“朱寿,我教给你的招式,乃是锻炼体魄、上阵杀敌的招法,不是为的让人欣赏的,也是保命的最佳招式,你想要学,就必须严格按照我教的做,否则,还不如不练!” “是,大哥,小弟谨记!”朱寿也是面色一肃,放开抓着明中信的衣襟,拱手道。 明中信面色稍缓,“好,我现在再给你打一遍,你好好看着,切记不可遗漏记错任何一个动作招式!” 朱寿面色肃然地点点头。 明中信脱掉外面的长衫,露出里面精干短小的短衫。 众人眼前一亮,好一个精干的小伙! 尤其是福伯与一众武堂学员,能够看到(少爷)明教习亲自打拳,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大福利啊! 学员们迅速上前,将大厅中央清出一块大的空地,目光炯炯地望着明中信,等待着他的示范。 明中信来到大厅中央,冲学员们一点头,“你们也仔细看着,今后,你们要上阵杀敌了,这套招法乃是你们之前所练招法的进阶,更有利于洗炼身心,现在你们也能够练了,好好学习!就当是我祝贺你们中第的礼物吧!” “是!”中第的学员们齐声应是,满面激动地看着教习,原来,教习还是记挂着我们的! 明中信也不再理会他们,深吸一口气,身随臂转,缓缓开练。 福伯、朱寿、武堂学员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中信,深怕遗漏了任何一个动作,聚精会神地盯着明中信。 随着明中信的动作,慢慢地大厅中居然有风声响起,呼呼不绝。 一道龙卷风,出现在了大厅中央,围绕着明中信转动。而且,这道龙卷风转动着居然产生了一丝丝劲气射向四周,刚开始,也许是明中信未曾控制的原因,这龙卷风产生的劲气令得周围的观众感觉有股力量在推动着他们向后退缩,观众强撑着抗拒这股劲气,但这股劲气之力居然是那般的强劲,越来越强,令他们毫无反抗之力地不断退后。 福伯等人更加震惊,少爷(明大哥、明教习)的招式居然有此威力! 随后,明中信好似感觉到了这股力,动作更缓,那丝劲气居然被收敛回到了龙卷风之中。 大家也不再感觉得到。 福伯心下大惊,少爷难道已经达到了劲由心生,随发随收的境界?他惊异地望着少爷,难以置信! 而朱寿更是张大了嘴巴,愣在了那儿。 原来,明大哥的之套招式居然有些威力,自己之前的耍法相比之下,简直就是小孩一般乱耍一通啊! 如果自己好好练习掌握的话,大成之期岂不是也会如同这般威猛!越想越心红,更加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中信,将他的一招一式深深印在心中。 而旁边的赵明兴此时却是满面的自豪,不屑地瞅了朱寿一眼,咱们教习就是如此超卓,看你之前耍的那是什么小孩玩意!哼,亏得教习还那般教你,真是不识好歹! 大厅之中静悄悄,大家望着被龙卷风卷着的明中信心中各怀心思,但一致的是,对明中信的钦服之情越加深厚。 终于,明中信缓缓收住了拳脚,收招静立。 明中信长呼一口气,微微睁眼,望向学员们,“如何,记住了几成?” “六成!” “五成!” “七成!” “四成!” 学员们讪讪然,参差不齐回道。 刚才初次见到如此有气势的招法,大家有些震惊啊!一时愣神,没有尽数记住。 “嗯!”明中信点点头,“不错,初次见你们就记住了过半,还行!接下来,我再打一遍,这次不会加入内劲,大家要仔细看,争取记住十成!明日之后,我可就再也没这份时间教授你们了!” 说完,明中信再次缓缓施展开来,不过,这次他收敛劲气,只是一丝不苟地耍着招式,劲气不再外放。而他的口中也不时向大家介绍招式中需要注意的地方,为大家提供一个形象的记忆。 这次,众人不再出声,也不再走神,聚精会神地记着招式,听着解说。 “大家记住几成?”明中信打完再次问道。 “八成!” “七成!” “九成!” 学员们满面羞愧回道,对不起明教习啊!如此慢的招式,自己等人居然记不了十成,太羞愧了! “嗯,不错!想当年,我初次学习的时候,打了十遍才记住十成,你们比我有天赋啊!”明中信笑道。 什么?咱们比明教习有天赋?学员们尽皆不可置信地望着明中信。 “行了,明教习是想让咱们有信心而已!你们觉得咱们能够比得上教习?”赵明兴在旁一撇嘴,冲学员们道。 是啊!咱们岂能比得上教习,这不是开玩笑吗?也只有赵头的话才可信啊!学员们心中一阵认可。 明中信有些好笑地看看赵明兴,这小子,明目张胆地拆自己的台,真是大胆啊! 他们却不知,明中信的话还真的是事实,想当年,前世他还真的是打了十遍之后才记住,毕竟,当年自己可是自行摸索的,哪有现在这般言传身教的机会! 要知道,有老师教授和没有老师教授那可是不同的!毕竟,老师能够将一些需要谨记的地方指出来,会省很多事啊!当年自己可没有这个条件! “明教习!”赵明兴满脸谄笑着一拱手道。 “嗯!怎么了?有事?”明中信一皱眉,心下一动,这小子,一谄笑绝对没好事!看你耍什么花样! 第五百九十三章 准备起行 “教习,兄弟的天赋哪能比得上您,不如,您再教一遍,咱们也好继承您的衣钵啊!否则,学个半调子,岂不是砸您的招牌?”赵明兴谄笑道。 “你小子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呢?就你鬼精灵!”明中信指着赵明兴,一阵好笑,本来,自己就准备尽数教授学员们,毕竟,自己马上要离京师而去,想要教授短期之内可没有什么机会了,况且,也需要给这些家伙一些保命的本事啊! “教习,您的意思?”赵明兴眼巴巴地望着明中信,等候回答。 而旁边的学员们也是一脸期待,毕竟,见猎欣喜,见到如此霸道的招式,他们岂能不心红!奈何没有赵明兴那般厚脸皮,向教习追要,现在赵明兴起了这个头,他们自是想要听到教习的答复。 “行了!不要一个个都这般装可怜,我再打一遍!”明中信环视一周,好笑地看着大家,应道。 “教习万岁!”一瞬间,学员们激动地喊道。 “闭嘴!”福伯吓了一跳,连忙制止道。 大家反应过来,后怕地看看朱寿,毕竟,现场只有朱寿是外人,如果这句话传出去,被官府知晓,只怕教习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毕竟,那句万岁中是犯了天大的忌讳啊! 然而,朱寿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低头思索着刚才明中信教授的招式。 大家伙齐齐松了口气,没听到就好! 明中信摇摇头,看看大家,不再说什么,展开架势再次耍了起来。 福伯狠狠瞪了学员们一眼,将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细细观瞧起明中信来。 大家的注意力也重新回到了明中信身上。 而此时,朱寿抬起头来,轻出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看了一眼大家,也望向明中信。 第三遍之后,终于,大部分人学到了十成。 明中信满意地点点头,令大家今后要相互学习。 “这套招法,你们要细细揣摩,切不可如朱寿般私自改动,否则只怕会出现不可测的后果!尤其是我不在你们身边,也无法随时监管你们!今后,你们成为袍袍泽,要相互监管!切记,切记!”明中信望着学员们肃然叮嘱道。 学员们齐声应是。 “如何?这次,你尽数学会了吗?”明中信望着朱寿。 朱寿高,讪然点头。 “好,今后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就好好调整内息,熟练招式,自有好处!” “是,大哥!”朱寿望着明中信眼圈一红。 “本来,我还想着什么时候能见着你,与你告别,今番正好你来了,咱们兄弟就在此告别吧!”明中信走上前去,拍拍朱寿的脑袋,老气横秋道。 朱寿不自然地躲开明中信的魔爪,但眼圈却是更红了。 “对了,我这儿记录了一些东西,你无聊之时看看吧!只当是个消遣!”说着,明中信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朱寿。 朱寿有些不解地看看明中信,接过小册子。 “记住,不可外传,如果看完,收好,或者消毁它!”明中信叮嘱道。 朱寿一听,郑重其是地将小册子收入怀中。 “好了,今日我亲自下厨,与你作别!对了,大家都有份!”明中信见朱寿收好,故作潇洒地一笑,转头望向大家道。 如果是往日,大家听得明中信要亲自下厨,必是眼冒绿光,垂涎三尺,然而,今日大家听得此言,却没什么反应,尤其是学员们,更是眼圈发红,有些情难自禁。 明中信见大家情绪不高,故作不知,一摆手,问道,“好了,我去准备,谁来帮忙?” 大家面面相觑,一时反应不过来,转而看向明中信。 “看来,得我点名了!”明中信微然一笑,一指学员中间,“你,你,还有你,跟我来!” 说完,明中信逃也似地冲出了大厅,直奔后厨。 大家对视一眼,苦笑一声,推了几位被点名的学员一下,让他们跟随而去。 福伯闭了闭眼,将眼中的泪花偷偷挤去,上前冲朱寿道,“朱少爷,还请上座,稍稍等候一下。” 朱寿点点头,不声不响地转身坐在椅上发呆。 “大家各司其职,下去各自安排吧!别呆在这儿了!”福伯冲大家吩咐道。 明府精英,像孙宇、师逸房等在大厅中找地方坐下,继续发呆想事。 学员们一哄而散,各自准备其事。 而此时,出了大厅的明中信长出一口气,环视一眼明宅大院,这就是自己在京师的基业啊! 随后,甩甩头,将离愁别绪甩了出去,直奔厨房。 此时,王守仁刚刚从刘府出来,抬头看看天色,长出一口气,目光一凝,转头深深看了刘府匾额一眼,大踏步而去。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各行其事,忙碌不已,各自完善手头的事务,同时,不断出入明宅,询问明中信。 而朝廷各部协作连动,为钦差出行准备。 终于,这一日,万事俱备,钦差即将起行。 提到“钦差”,一般人脑中浮现的就是:一位年轻的官员手拿尚方宝剑,口含天宪,诛杀贪官,为民申冤。从字面上看,“差”是临时性质的,钦差不是一个常设官职,而是某一时因某一事,皇帝派出信得过的人四处巡视,差事办完了,使命也就完成了。钦差的出现,一种原因是某种突发事件,关系到政局的稳定,如灾荒、民变发生,不能循规蹈矩地依靠行政体系运转来应对,皇帝只得临时派出官员,越过已有行政程序,去“救火”;另一种原因是已有的监察体系已经生锈了,皇帝觉得对原来的官僚体系有失控之忧,于是派心腹来直接处理政事,恐吓官员。 而本次派遣钦差王守仁,就属于第一种情况。 何谓“钦差”,顾名思议,“钦差”是由皇帝(国王)亲派外出办理重大事情的官员的统称。“钦差”大致可分为两个发展时期。 1.“特使”。“特使”最早溯源于春秋战国时期,因战争频发,“特使”主要扮演军事外交活动家的角色,如《左传?成公九年》载,“兵交,使在其间可也”。秦汉时期,随着封建**主义中央集权的确立,皇帝不断派遣“特使”处理内外重大事宜,这时的“特使”主要负责出使外国和少数民族地区、监督军务、督修水利、督修堤防、征聘人才等。魏晋南北朝时期“特使”的特点,一是负责访民疾苦、抚恤百姓,如南朝宋多次派大使“观风采政”、“广求民瘼”、“案行灾害”、“巡行抚恤”;二是督催地方政务,如南朝宋孝文帝遣使督催郡县赋税;三是负责督捕盗贼、治理案狱、刺举吏民奸非等,如曹魏的“校事”、北魏的“候官”。隋唐尤其是唐朝的“特使”制比较成熟。首先是“特使”的派遣范围扩大,几乎运用到一切领域,除了前代在军事、吏政等方面派“特使”外,更注重派遣督理经济事务的“特使”,如两税使、转运使、盐铁使、青苗使、铸铁使等;其次“特使”行事有明确的规范,如唐太宗贞观二十年遣大理卿孙伏伽、黄门侍郎褚遂良等22人以“六条”巡察四方,黜陟官吏。以后数遣使者,或名按察,或名巡抚。至唐玄宗天宝五年正月,命礼部尚书席豫等分道巡按天下风俗及黜陟官吏。巡抚、巡按的出现,为大明钦差巡抚、巡按的设立奠定了基础。五代、宋的“特使”派遣基本沿袭唐朝,只是北宋皇帝很重视派亲信监军,初名“走马承受公事”,徽宗时改称“廉访使者”,钦宗又复旧名。金元时特命使臣巡察地方更达到经常化,如金世宗“凡数岁一遣使黜陟之”。总起来说,大明以前的“钦差”有如下特点:一是名称含混,特使名目繁多,缺乏统一的称谓标准,具有随意性;二是“特使”的权限相对较小,多属巡察、监督、办理事务等权限。 2.钦差。“钦差”之名正式使用是从大明开始的。开国之初大明设官分职咸有定额,往莅职掌者领部檄焉,皆不颁敕,不称钦差。其后因事繁难,添设职掌,各于其职衔上加‘钦差’二字。”而大明巡抚职官的出现,即标志“钦差”的出现,这可从大明臣子奏议中即可看出,“臣闻国初未尝有巡抚,宣德间始设于南直隶、河南、山、陕,今则除浙江福建外悉有常置。秩皆都御史也,方领制置之权,腹里则兼转运之职,手持敕旨以便宜行事”。将上述两文比照,可知,宣德时巡抚手持敕旨,其职衔上方加“钦差”二字。之后,大凡由皇帝特派奉敕旨(或敕书)处理大事的官员,其职衔前皆冠以“钦差”二字(简称为钦差),如“钦差总督军门”、“钦差巡按御史”、“钦差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抚应天等处地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等。大明“钦差”制的特点,一是正式命名“钦差”,体现了皇权**得到高度的强化。御音曰钦敕,御使曰钦命,因而“钦差”比“特使”更能体现皇权**的特征。二是“钦差”的职掌、权限规定更加具体、细致。 钦差的钦封职能是十分复杂的,但一般都有权力的象征物,如秦汉“钦差”持“节”,大明钦差奉“敕”等。另外,从“特使”到钦差,也反应了钦差赵来越受到重视,其权力也渐大、职责渐重、地位日隆、影响愈深,这与皇权逐渐强化是一致的。 在大明常规官僚体制中,各级官吏的职掌、权限、升降奖惩等都有较为固定的程序,而“钦差”则显得模糊,富于弹性和变化性,加之“钦差”之间的个体差异,使得难以找到“钦差”的内在规律性。然而,将“钦差”放在常规官职中对比考察,“钦差”有其共同的特性。 1.自主权。严格意义上说,中国古代官僚体制中除皇帝外,其他角色均无多大权力,一切权力均由皇帝一人控御。比如,最底层的县令的任用升降多由皇帝亲自面试过目,而县令的生死更不是一般官员所能定夺的。除帝王之外,各级官吏都受制于人,没有自主权。而“钦差”不同,他们往往被皇帝赋予自裁的权力,甚至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这在政制中是独特的。如汉武帝建元三年(前138 年)“遣严助以节发兵会稽”,会稽太守稍一犹豫,严助就下令斩一司马,太守只得服从命令。有时,“钦差”还可“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用“先斩后奏”,或“斩而不奏”的办法行使权力。如魏晋南北朝“以持节为重,南齐书王敬则枉杀路氏,路家诉冤,上责敬则,人命至重,何以不启闻?敬则曰:‘臣知何物科法,见背后有节,便谓应得杀头’”。可见“钦差”权力之大。当然,大部分“钦差”的权力是受到限制的,不能任意妄为,如大明成化九年派钦差抚治江西,明确指出,钦差有权惩治三司佐贰官以下贪酷不法者,“凡有益于军民者,悉听便宜处置,”但“事干方面正官,具奏究治”。自主权使“钦差”有别于许多正规官职权而具有皇权的某些特性,因之有人将“钦差”看成皇权的象征。 2.专职化。上至皇帝下至县官都实行集权统治,他们往往集政治、军事、法律、教育诸权力于一身,事无巨细,事必躬亲。这种管理体制具有宏观控御的性质,但又往往难以面面俱到。“钦差”则不同,他往往具有专职化的特点。或处理某件冤案,或处理某件外交纠葛,或镇压某场起义,或巡察吏治、风俗,或督理某些经济事务等。可见,使“钦差”专职化可使他们集中精力,全力以赴地解决重大问题。 3.独立性。“钦差”具有独立性的特点,主要表现在,一是不容易受地方复杂关系的牵制,游离于盘根错节的地方关系网之外,有助于办事公正;二是不受正规官僚体制中的上下级之间的等级关系的束缚,可以独立办事;三是设置自由,废止亦自由,全看办事的效果和皇帝的意愿。 第五百九十四章 长亭践行 京师传言纷乱,但当事人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事来排,王守仁、明中信二人经过几日的安排拜访,终于将手头之事告一段落。 在各方瞩目之下,王守仁这位赈灾云南的钦差终于要起行了。 这一日,艳阳高照,风清气爽。 钦差王守仁上殿领取“敕”,向弘治辞行。 作为幕僚,明中信及其仪仗停在皇宫门口,静候钦差王守仁。 明中信身后是赵明兴,以及几位武堂学员,紧紧跟随着他。 明中信打量着眼前的钦差仪仗,好奇不已。 毕竟,他也没有见过钦差仪仗,此时有机会,岂能不打量一番! 仪仗之前,立着两位骑马的将军,顶盔贯甲,目不斜视地望着皇宫大门。 之后,有两队共二百人的卫士,分列左右,穿着鲜亮甲胄,手持明晃晃的长枪立在前面,后面紧跟着一百兵士,打着刺绣绘画的各色旗帜,木雕铁打金装银饰的各样避、肃静、官衔牌、铁链、木棍、乌鞘鞭,一对又一对……随后,是一柄题衔大乌扇,一张三檐大黄伞儿,罩着一顶八抬大轿。 身后的赵明兴等人更是左看看右看看,新奇不已。 吱呀呀,宫门大开,只见一位青年官员双手捧着敕书,当先踱步而出,只见他面如冠玉,双目神光闪现,顾具生辉。 哟,这就是钦差吗?太年轻了吧!明中信心中一动。 咦!旁边的赵明兴口中发出一声,明中信转头望向他,却只见他满面的震惊之色,指着钦差,说不出话来。 难道明兴认识他?明中信有些惊讶,他何时论识的? 然而,此时的场合根本无法询问,却只见那两位将军翻身下马,迎了上去。 明中信连忙,紧走两步,迎上前去,毕竟,他可是钦差的幕僚,之前因为家中琐事,未曾去钦差府上拜访,就有些失礼,如今第一次见,如果再没礼貌,只怕人家更是会对自己有意见啊! “末将吴起见过钦差大人!” “末将李兵见过钦差大人!” 二位将军上前行礼道。 “二位将军有礼!恕王某有旨在身无法全礼!”王守仁冲二位将军一点头,回礼道。 “钦差大人客气!” “学生明中信见过钦差大人!”明中信见二位将军见完礼,连忙上前行礼道。 “明幕僚有礼!”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上下打量一番明中信,点头道。 明中信笑笑,躲过一旁。 王守仁也不客气,不再看他们,转身向身后道,“各位大人留步,王某就此别过!告辞!” 嚯,却只见王守仁身后站着一群身着官服之人,一个个头载乌纱帽,身着红袍,满面威严。 嚯,看这服饰居然尽皆是四品以上官员,而且以三四品为多。 大明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具体的规定是:文官一品绣仙鹤,二品绣锦鸡,三品绣孔雀,四品绣云雁,五品绣白鹇,六品绣鹭鸶,七品绣鸳鸯,八品绣黄鹂,九品绣鹌鹑。武官一品、二品绘狮子,三品绘虎,四品绘豹,五品绘熊,六品、七品绘彪,八品绘犀牛,九品绘海马。文武官员一品至四品穿红袍,五品至七品穿青袍,八品和九品穿绿袍。 明中信只是听刘大夏为他介绍过,但却未曾见过,乘此机会,细细观瞧一番,心中默默对比,将这官场中的第一课补齐。 “王大人,此行身负重任,还望殚精竭虑,此去云南,控制灾情,安抚百姓,建功立业,为陛下分忧!”为首之人谢迁冲王守仁道。 “王某自当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王守仁一脸正气,满情激情道。 谢迁点点头,微笑不语。 “祝王大人一路顺风!”众官员上前,冲钦差王守仁,回礼道。 王守仁冲大家点点头,手捧圣旨,返身来到八抬大轿前,轿夫掀起前帘,令得王守仁入轿。 待两位武将、明中信及学员们纷纷上马,轿边一位差役高声叫道。 “钦差起行!” 一声令下,随着十三声锣声响起,仪仗队伍哄然起行。 在这里,咱们得介绍一下官员出行的规矩。 官员出行(或者出巡)所乘坐及随行的仪仗也都有严格的区别。各方面都体现了等级上的区别。除了微服出行,官员出行所用回避、肃静、官衔牌、铁链、木棍、乌鞘鞭、金瓜、尾枪、乌扇、黄伞等随行仪仗之外,还要“鸣锣开道”,提醒前面的百姓人等避让。州县官出行鸣锣,打三响或七响,称为三棒锣、七棒锣,意为“速回避”、“军民人等齐回避”。道府出行鸣锣,打九棒锣,意为“官吏军民人等齐回避”。节制武官的大官出来,要打十一棒锣,意为“文武官员军民人等齐回避”。总督以上官员出来,因是极品,打十三棒锣,意为“文武百官官员军民人等齐回避”。官员出行时鸣锣开道,被认为是必行的官仪;仪仗大小、鸣锣多少下,也都反映了所使相应此仪仗官员的品级大小。 而钦差出行,按督抚出行规矩,故敲十三下锣。 “停轿!”刚出城门,却只听八抬大轿之中传来一声命令。 钦差仪仗立刻停下,众人目光纷纷望向八抬大轿。 却只见钦差王守仁从停下的八抬大轿中出来,嚯,早已经换了一身短衫,显得更加英武挺拔。 好一个俊秀的青年!众人心中喝彩道。 “钦差大人,有何吩咐?”二位武瘵催马上前拱手问道。 “牵匹马来!”王守仁吩咐道。 二位武将一愣,对视一眼,齐齐请示道,“难道钦差大人要骑马?” “嗯!”王守仁点点头。 “备马!”吴起转头冲后面吩咐道。 “是!”队伍中自有人应声。 “收起一切繁琐之物,放入马车,快马加鞭,赶往云南!”王守仁吩咐道。 什么?二位武将一阵愕然,这位可真是雷厉风行啊!刚刚出了京师,居然就要快马加鞭赶赴京师。 旁边的明中信一听,也是一惊,不由得以怪异的目光投向王守仁,这位钦差是真的心系百姓?还是做秀呢? 在明中信的神识笼罩之下,这钦差的语气语出真诚,应该不会是做秀啊! 难道,自己今次摊上了一位为民做主、想做实事的钦差?值得观察啊! 无论如何,钦差大人是这支队伍的一把手,他的命令无人敢于反抗,整条队伍依令而行,纷纷将繁琐之物收起,放入仪仗之后的马车之中,将目光望向钦差大人,静候起行命令。 王守仁不管众人的目光,吩咐完后,来到为他准备的马匹前面,翻身上马,利落的身手令得明中信眼中精光一闪,看来,这位还真不是文弱书生啊! “起行!”王守仁一声令下,快马冲向前面。 二位武将一挥手,大队人马奔跑了起来,一阵烟尘腾起。 明中信微微一笑,催马跟随,看你能坚持到何时? 不声不响,整支队伍不声不响向前赶去。 令明中信惊异的是,这支队伍居然未曾有掉队之人,即便是那步兵也是如此,这可就不得了了啊!难道大明的步兵也是如此厉害? 再看看前面的钦差王守仁,明中信的眼中更是闪过一丝兴趣,有趣啊!这位钦差可真是不同寻常啊!这支队伍也不同寻常! 远处一座小亭呈现人前,令他们惊异的是,小亭前居然有三股人马站立着,仿佛等人一般。 明中信却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缕微笑浮现于嘴角。 前面一马当先的钦差王守仁脸浮喜色,缰绳一拉,马匹的速度减了下来。 “停!”钦差王守仁举手命令道。 霎时间,整支队伍马匹嘶叫之声响起,然而,队伍却是整齐划一地缓缓停了下来。 这一幕被明中信看在眼中,满眼的不可思议,连忙将神识罩向这支队伍。 他可未曾想到,这支队伍的表现居然如此精悍!要知道,令行禁止,这可是精锐的标准啊!随便一支钦差队伍就是如此精悍之伍,这可是出了他的意外! 然而,在他的神识之下,还真的是,这支队伍居然是百炼之师,就连那些轿夫都是一脸的精悍之色,更令他惊讶的是,这支队伍居然没有一个军士是弱者,这可就太奇怪了! 大明的军队如果随便挑出来就这般精锐,那他可真的要重新审视这大明王朝了!而且自己的计划得重新制定了! 越来越有趣了!明中信摇头失笑,顺便将目光投向钦差王守仁。更令他感兴趣的是此番带领他前去云南宜良赈灾的这位首领钦差大人。 却只见王守仁在等候整支队伍静止之后,催马向小亭中的人群奔去。 两位武将催马护在他的左右。 明中信笑笑,也催马奔向小亭。 在他的神识之下,自是看到了小亭边的三群人,但他却很好奇这三群人的来意究竟为何? 更令他好奇的是,这钦差王守仁不象是公私不分之人啊! 但这三群人中两群人的来意不象是为的公事啊!就连那不知来意的一群人他也猜测是那王守仁的家人啊!只能是来此践行这类私事啊! 而且此前这钦差大人的行动明显是要赶奔云南的节奏啊!为何见到这三群人眼中居然闪过一丝激动?还丢下整支队伍,奔向人群!奇怪? 然而,令他好奇的是,这钦差王守仁奔向的居然不是自己猜测是他家人的一群人,反而是直奔那朝廷阁老李东阳!这是为何? 难道,李东阳是为他践行的?但这王守仁明显不是这种人啊!明中信心中不解。 他摇摇头,有些失笑,看看就知道了,何必在这儿乱猜呢? 想着,马匹也来到了近前。 却只听得那钦差王守仁翻身下马,冲着李东阳抱拳道,“李大人,有礼了!” 李东阳却是毫不意外,一拱手,“王大人,等候多时了!” “东西到了吗?”王守仁毫不客气地问道。 “嗯!”李东阳一点头,转向一指后面。 王守仁的目光投向他的身后,二位武将,明中信也将目光投了过去。 嚯!几辆马车正在李东阳所指的方向,就是不知道是何物? 王守仁却是一见之下,大喜过望,转头吩咐道,“吴将军,李将军,派军士接管这些马车!” “是!”二位将军低头应是,翻身上马,奔向队伍。 “王大人,还请验点!”李东阳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王守仁。 “明师爷,你去验点一下!”王守仁接过那物,反手递给了身后的明中信。 明中信为之一愣,这是交接物事啊! 然而,他的职责就是辅助钦差,人家下令,自己自是得遵守。 他接过那物,低头一看,哦,原来是几张纸啊!细看一下,黄金***两,白银****两,马匹****匹,马车****匹。 哦,原来是赈灾的物资啊! 明中信心中了然,这些就是朝廷为他们赈灾拨付的款项及物资! 也不说话,来到马车之前,掀帘而入,一一验点。 此时,另一拨人马来到了王守仁面前,其中一位妇人说了“伯安!”二字,就忍不住泪水横流。 “母亲!”王守仁连忙扶住妇人。 “行了,伯安此去乃是公务,不要儿女情长了!”旁边的王华拍拍妇人安慰道。 “是啊!孩儿此去乃是公务,办完就会回转,还望母亲注意身体,不要挂念!”王守仁扶着妇人安慰道。 “少爷,这是夫人为你准备的衣物!”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伯来到近前,冲王守仁道。 王守仁看过去,嚯,却只见,一辆被塞得满满当当的马车立于一旁。 王守仁不由得哭笑不得,望向父亲王华。 王华也是满面无奈地一摊手,表示他也无能为力。 王守仁摇头叹息一声,冲李东阳苦笑一声。 李东阳一使眼色,点点头,表示明白,这正所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 王守仁冲李东阳歉意一笑,扶着母亲走过一旁。 “李阁老,贱内失礼,见笑,见笑!”王华冲李东阳一抱拳,苦笑一声。 “王大人客气了,此乃人之常情,人之常情!”李东阳连忙安慰道。 “那王某就不打扰了!”王华冲李东阳一抱拳,表示一下歉意,转身随王守仁而去。 李东阳看看王守仁一家,转头望向正在马车之上一一验点的明中信。 第五百九十五章 大队起行 此时的明中信,细致地点验各项物资。 其实,在他的神识之下,只需一扫,物资的数目就可以清清楚楚,但那样的话,就太过惊世骇俗了,无奈,他只好装做仔细点验,尽着一个幕僚应尽的职责。 就这样,他也是行动迅速,速度快得惊人。 不到一柱香的工夫,点验清楚。 明中信转头来到王守仁面前,交差。 “王大人,一应物资已经点验清楚,还望大人过目。”明中信躬身向王守仁回禀道。 “好,你且去与家人告别,咱们尽快起行。”王守仁上下打量一下明中信,眼中饱含深意地看看他,一摆手道。 “是!”明中信目不斜视地回道。 望着明中信的背景,王华问道,“伯安,这就是那明中信?” “嗯!父亲看他如何?” “还真是年轻啊!”王华叹道。 “不错,我初见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王守仁点头表示认同。 “切不可因其年纪轻而有所轻视啊!”王华叮嘱道。 “孩儿自是不会犯那般以貌取人的错误!” “那就好!” 明中信来到众人面前,那第三批人正是明家众人以及各位合作者,此番前来是为他践行。 而此时,赵明兴等随行学员早已与明家众人抱作一团,相互道别。 “来,喝了这本壮行酒!”刘大夏举手递过来一杯酒水。 明中信笑笑,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好!再来一杯!”小候爷郭勋上前为他添满。 明中信看了一眼小候爷郭勋,“请!”再次一饮而尽。 “再来!”张延龄不甘人后,上前就要斟酒。 “再来!”石文义、张采等人一一上前敬酒。 明中信不说二话,尽皆饮尽。 明家众人就要上前再敬。 “行了,你们这是不想让我成行吗?”明中信一瞪眼。 众人讪讪一笑,不再相劝。 “好了,中信,临行了,不要再耍你那家主的威风了!”刘大夏在旁笑道。 明中信收回目光,望向众人,深深一鞠躬,“诸位,中信不在之时,还望各位帮衬一番明家。” “中信客气了!”众人纷纷回礼。 “小子们,还是那句话,我教授的那些功法、招式、步法,你们切记要勤加练习!”明中信冲学员们道。 “是,谨遵教习教诲!”学员们齐声应道。 “孙副宗主、福伯、族兄、师先生,各位,一切都拜托了!”明中信冲大家一抱拳道。 “敢不用心!”明家众人齐声相应。 “中信,你来!”刘大夏冲明中信一招手。 咦!刘老这是有事的节奏啊!明中信一愣。 但他还是听话地随刘大夏来到一旁。 “中信啊!万事小心!这块东西你收好,到了南京,如果有事,可以去找徐国公。”刘大夏送重其事地递给明中信一个物件。 “这?”明中信一皱眉。 “行了,别矫情了,我还等着你小子平安回来为咱刘家出出点子呢!快收下!”刘大夏一瞪眼。 “好!”明中信看看刘大夏,不再客气,将物件收入怀中。 “去吧,他们应该有事叮嘱于你!”刘大夏松了口气,冲明中信一摆手。 “刘老保重!”明中信一抱拳。 “去吧,不要假模假式了!”刘大夏一脸嫌弃道。 明中信笑笑,就待转身而去。 “中信,你来!”石文义一把拉着明中信躲向一旁。 明中信有些惊讶,但也不反抗,想必,石大哥有什么要嘱咐的吧! “中信!”石文义环顾四周,以身子挡住众人的视线,从袖中取出一物,塞在明中信手中,低声道,“此物收好,如果在云南有事,可以凭此物去云南前卫找石锦。” “石大哥!”明中信抬头望向石文义。 “行了,收好,大哥公务在身,无法随你前去,也没什么能够帮忙的!那石锦乃是我本家兄弟,有事只管向那他提。”石文义拍拍明中信肩膀道。 “好!”兄弟交心,情意心知,明中信也不客气,只是应道。 “明师爷,起行了!”远处,吴起叫道。却原来,王守仁及吴起他们已经将物资收归队伍,准备起行。 明中信冲大家一拱手,“中信告辞,来日再见!” “中信啊!一路之上千万小心啊!” “是啊!长途跋涉,一切小心!” 众人一见有人催促,知晓明中信公务在身,无法停留,纷纷叮嘱。 “走!”明中信一声令下,赵明兴等人也纷纷向大家辞行,飞身上马,回归队伍。 王守仁在马上冲大家一拱手,大手一挥,钦差队伍再次上路,不过,队伍中多了一些马匹、马车,行动明显比之前慢了许多。 在众人的上头之下,钦差队伍向远处奔去。 “老李头,为何不上前道别?”刘大夏走到李东阳面前道。 李东阳面色复杂地望着队伍的背影,长叹一声,“李某是没脸上前啊!” “你啊!就是心事太多!不见明小友向你抱拳道别吗?想必,在他心中根本就没有记恨于你啊!”刘大夏摇头叹道。 “真的?”李东阳有些惊喜地回头望向刘大夏。 “唉,你是当局者迷啊!明小友如果还记恨于你,岂会那般痛快地接旨?如果记恨于你,岂会让我将这交于你?”说着,刘大夏从袖中取出一物,递给李东阳。 “这是?”李东阳有些迟疑道。 “回去看吧!”刘大夏抬头望向明中信他们消失的方向,不再理会于他。 李东阳面色复杂地接过此物,也不打开,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消失的方向,久久收不回目光。 送行的王家人、明家人、各位合作者,各怀心思望向钦差队伍消失的方向,一时间离愁弥漫于现场。 钦差队伍奔出五六里,王守仁大手一挥,整支队伍停在当场。 “明师爷、吴将军、李将军,来这边!”王守仁冲三人一摆手,拨马向一边行去。 三人对视一眼,不解地看看王守仁,这位钦差大人这是要干什么? 然而,人家毕竟是整支队伍的一把手,此时第一道命令,他们岂能不遵守。 吴起、李兵二人冲队伍吩咐一番,催马向王守仁行去。 明中信自是不甘其后,跟随而去。 大家来到近前,齐齐望向王守仁,等候他的指示。 “各位,大家知晓,此番咱们前去云南宜良,实乃是救灾而去。云南宜良的百姓此时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急待赈济,故而,咱们得争分夺妙,快速抵达,但整支队伍前进的话,会有些延误,故而,本官决定,咱们兵分两路!”王守仁面向大家道。 “大人,万万不可啊!”吴起叫道。 “不错,虽然灾民重要,但大人身为钦差,同样重要,况且,此番前去,路途遥远,途经之地,也并非皆是太平之地,大人切不可贪图一时之快速,令自身陷于险地啊!”李兵满面急色,劝道。 确实,如果钦差大人出事,他们作为护卫,责任更大啊! 明中信却是立于一旁,并不说话,只是望着王守仁,看他究竟如何说服这二位将军! “行了,不要再劝了!”王守仁一举手,满面坚毅道。 “大人!”二人齐声叫道。 “我意已决,现在我分一下工!” 二位将军无奈地对视一眼,闭口不言,望向王守仁,看他如何安排! “我与明师爷、吴将军带领一小队人马,快马加鞭,奔赴云南。李将军带领大队人马,随后赶往。”王守仁分工道。 二位将军点点头,这还差不多!起码有一位陪着护卫!安全有些保障! “行了,吴将军,你挑选一些精悍士卒,每人挑两匹马,将部分金银驮于马上,咱们直奔云南!” “好!”吴起拨马向队伍而去。 “李将军,你带领大队人马,晓行夜宿,随后赶来,千万记住,除了需要补充物资之外,余下的时间必须绕城而过,切不可留恋地方上的招待!”王守仁望着李兵吩咐道。 “是!末将遵命!”李兵拱手应是。 “明师爷,你看我这般安排,是否妥当?”王守仁转头望向明中信。 “大人英明,确实,救人如救火,咱们早到一日,灾民就少受一天罪!善莫大焉!”明中信拱手道。 “别拍马屁,作为幕僚,你的职责是查漏补全,为本官分忧,本官有何不对之处,你要及时奏报!说吧,有何需要补充的?”王守仁一皱眉。 “这?”明中信有些为难。 “你在京师的所作所为我都知晓,而且,如果此番不是陛下知晓你的主意多,也决不会派你前来,有何事尽管说!”王守仁一见明中信这个模样,就知晓,这小子是不想说,而非没有主意! “大人,其实,咱们得找个带路之人,而且必须是无比熟悉南下之路的老行尊!”明中信一听,不再迟疑,望着王守仁道。 “这样啊!”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对啊!自己怎么把这条给忘记了。 “不错!有个熟悉道路的人,可以减少咱们绕路的风险,否则,走错路的话,那不是耽误事吗!况且,如果有个熟悉路之人,咱们可以绕一些近道,节省时间!”而旁边的李兵眼前一亮,也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王守仁赞赏的目光投向明中信,不错,还未成行,这明中信就给了一个好的建议,不愧为将京师搅动的少年啊! “你们说,咱们要去何处寻找这样的人?”王守仁抬头望向二人。 “这?”李兵有些哑然,是啊,他只是一位将领,每日都在军营,这些平常事务根本就不通,如何能够有办法,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旁边的明中信。 同样的,王守仁也是一副期待的样子,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心中一阵苦笑,咱虽然是第二次出远门,但前次根本不急,而且中途不是太远,更何况有京杭运河这条大水路,自是不难找到路,面此次可是从北向南,中途极其遥远,自己如何知晓去何处找这老行尊? 而且,此次只能是走旱路,毕竟,水路可是太过缓慢,如果自己等人乘坐船只,只怕等赶到云南,什么事都误了! “大人,咱们得去一些大的城市,才能找到这些行脚的老行尊啊!而且,还不知道,人家愿不愿意随咱们前去云南啊!”明中信苦笑一声,只好出主意道,“毕竟,路途遥远,一些老行尊的身体也是个大问题啊!更何况,咱们是急行赶路,如果没个好的身体,如果病在途中,那可就麻爪了!” “也对!”王守仁频频点头认可。 “不过,当前还是得先找到人吧!否则,会耽误很多事情的!”李兵在旁道。 “对,先得找到人再说,至于人家去不去,到时再说。还有,李将军只怕也得寻找到啊!否则我们到了,你们却绕路了,也是耽误事啊!”王守仁冲李兵点头道。 “大人放心,末将定会找到行脚的老行尊的!”李兵拱手道。 “那行,咱们就在路上寻找,边走边找吧!”王守仁点头道,“还有,明师爷还有何建议,一次说完吧!” 说着,二人期待的眼神投向了明中信。 确实,之前这个问题他们还真的没有考虑过,被明中信提出之后,他们眼前豁然开朗,有了一个明确的思路,如果再有几个这样的建议,只怕这次他们的任务会完成得更加圆满。 明中信苦笑一声,这二位可真的是看得起自己啊!自己能有什么主意? 自从来到这大明之后,自己也没出过远门啊!更何况,此次乃是大部队出行,什么时候担过这么大的责任来?哪里知晓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哪能有什么建议? 自己前世可是单枪匹马闯天下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且,前世自己走到哪算哪,根本没有任何计划。 今番却是不同!不只有固定的目的地,而且,还得尽快赶去!这可难为死自己了! 唉,罢了,先行按前世的经验,糊弄一下吧! 第五百九十六章 安营扎寨 “咱们得制定计划,每日赶路必须有计划,不可盲目,以防错过住宿,最主要的是不能错过宿头,还碰到山贼野寇,否则不只是耽误咱们的行程,而且还会危害咱们的安全。不过,这些都得建立在找到一位老行尊的基础之上,才能实施!”明中信望着二人缓缓道。 李兵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佩服,毕竟,这些他还真的未曾考虑过。 “嗯!有见地!”王守仁听着,也是一脸的认同,“也就是说,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一位通熟道路的老行尊!” “此为明某的浅见,还请钦差大人明断!”明中信松了口气,终于糊弄过去了。 “明师爷,你还有什么建议?”王守仁望着明中信眼中亮光闪现。 明中信看了一眼王守仁,看来,想要糊弄王守仁只怕不行啊!看来,得拿出一些干货了。 “回禀大人,我想,咱们两拨人马分开的话,只怕联络上会有些问题,故此,得商定一些暗号暗计,以确保两支队伍互相知晓,而且前头部队出问题的话,后面队伍还可以予以救援,不会令得两支队伍失去联络,身陷险境!” 这下,李兵的眼神变了,这可是军中的一些行军要领,这明中信从何得知?不由得惊讶地望着明中信。、 相反,王守仁却没有露出太过惊讶之情,毕竟,他知晓,明中信之前已经培养出了十八位武进士,如果说他对行军没有什么造诣,那可就是大笑话了!而且,这些问题,王守仁之前几日已经与两位将军商议过了,不过,他们是探讨的如果队伍失散之后的联络方法,而非兵分两路。 这兵分两路之策,也是王守仁经过详细斟酌之后的主意。 “还有吗?”王守仁继续道。 明中信看看王守仁,心中明了,只怕这位钦差大人已经考虑到这个问题了! “还有,那些暗号标计可得区别于军中所计,否则,如果有军队识得,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纠缠!”明中信提醒道。 这下,王守仁也陷入了沉思,明中信说得是啊!毕竟,他们定的暗号标计脱胎于军中暗号,会被有心人识破的。 王守仁与李兵对视一眼,眉头一皱,如果现在再改,只怕会耽误时间啊!毕竟,军中自有一套标识,如果贸然更改,只怕不妥啊!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递给李兵,“李将军,时间紧迫,也没时间再行商议,这本小册子中就是我总结的一些暗号标计,咱们两支队伍先行按照你们先行制定的暗计行事,如果我们这支队伍有事,会紧急启用这小册子中的暗计。” 王守仁与李兵对视一眼,眼中透出一丝惊异,这明中信居然是有备而来?如果依照他的做法,这样的话,两支队伍就都有时间学习这些暗号标计,而且还不耽误事,待得两支队伍学会这些暗号标计之后,正好投入使用,真真是两全齐美啊! 李兵望向明中信的目光中有一丝探寻,随后望向王守仁,毕竟,是否用这套暗号标计,得经过王守仁这位第一长官同意才能实行啊! “好,就依明师爷所说!”王守仁斩钉截铁同意道。 李兵见王守仁同意,接过小册子,小心翼翼地收好。 王守仁深深看了明中信一眼,不再逼问,缓缓将目光投向了吴起。 却只见,此时的吴起,早已经从队伍中挑选出了人马,静候王守仁的命令。 “行了,咱们先起程!”王守仁一拨马,冲李兵吩咐道,“李将军,大队人马就拜托你了!” “末将遵命!”李兵躬身应是。 王守仁冲李兵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拨马而走。 明中信冲赵明兴等人使个眼色,拨马而去。 王守仁领着一队人马直奔前路。 然而,随着队伍前行,明中信感觉有一丝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细想之下居然想不出来,神识笼罩于队伍前后,居然也未曾发现有人跟踪,这是怎么回事? 明中信一肚子的疑惑,但又不能向人说,差点憋坏。 赵明兴等人见明中信一脸疑惑,也不敢提出疑问,只是埋头赶路。 就这样,晓行夜宿,王守仁依据地图,循路而行,这一日,来到了保定府城外。 王守仁让吴起去城中寻找行脚的老行尊,大队人马在城外远远地驻扎。 明中信欲言又止,毕竟,人家王守仁是一把手,自是以他的吩咐为主,别人不得异议。 自己的意见只能等人家出言询问才能建言啊!谁让自己现在还与他不熟! 赵明兴等人自是以他为马首是瞻,埋头不语,下马为其准备帐篷。 王守仁不理众人,催马寻找一个高处,静立观看地势。 明中信看看王守仁,犹豫一下,催马跟了上去。 王守仁听到蹄声,回头看看明中信,不再言语,只是静静打量着地势。 明中信静立于侧,不言不语。 “明师爷,你还准备了什么?”突然,王守仁头也不回地问道。 明中信看看王守仁,回道,“大人,就是一些小玩意,不值一提!” “是吗?”王守仁头也不回地问了一声,不再言语。 明中信有些讪然,毕竟,这话可真是亏心啊!明显就是假话,而且,人家王守仁绝对心下明了,只不过是没揭穿而已。 二人静静立于当地,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不言不语。 “大人,帐篷已经准备妥当,还请大人回去歇息!”钦差亲兵上前回道。 王守仁点点头,催马回转军营。 明中信跟随而回。 王守仁也未理会于他,只是进了自己的大帐自去歇息。 明中信摸摸鼻梁,无趣地回转自己的帐篷。 “教习,我见过那个钦差!”赵明兴看看左右,望着不远处的钦差大帐,低声道。 “是吗?”明中信有些惊讶,这是赵明兴第二次向他说了,之前是时间紧迫,之后是只顾赶路,忘记了询问,此时见赵明兴又提,自是好奇不已。 “进去说!”明中信低头进了帐篷。 赵明兴紧随其后,学员们自动立于明中信帐篷左右,负责警戒。 明中信坐定,望着赵明兴,“行了,说吧!你究竟在何处见过王大人?” “教习,钦差王大人,就是那日在武举考场中帮助过我的考场官员!”赵明兴凑上前道。 “什么?你确定?”明中信瞬间瞪大了双眼,他做梦也未想到,这位王大人与自己居然还有些渊源! “本来,我还不确定,但这一路之上,通过我细细观察之后,现在极其肯定,这位就是当日那位考场官员!”赵明兴望着明中信,目光炯炯道,“当日,我被那两位差役专心打扰搅和,心浮气躁,故而,注意力异常集中,想要深切记住那两位差役,故而,那位考场官员过来驱赶走他们之时,我真切地记住了他的样貌,只不过,今日这位钦差大人身着便服,一时未敢相认。但现在,我敢肯定,就是他!” “是吗?”明中信心下打鼓,这位王大人居然还帮过明家,那自己对他的态度应该如何呢? 本来,他已经打定主意,咬定青山不放松,咬定牙关不吐口,这位钦差只要不问自己绝不出一计,而且每一计都会有所保留,自己只需低调行事,一路之上,装聋作哑,只要平安将云南宜良的地震事宜办好,平安归来即可! 但现在居然发现,人家之前对明家有恩,那之前自己的小算盘就不能作数了,但今后的方针要如何,还有待于自己重新制定!真是头痛啊! “教习,咱们无论如何得感谢钦差王大人啊!”赵明兴在旁敲边鼓道。 “嗯!我自有盘算!你先不要相认!待我观察些时日再说!”明中信嘱咐道。 “是!”赵明兴低头应是。 “对了,你对军士们的行营扎寨有何心得?”明中信转移话题道。 “不瞒教习,本来,咱们有些自大,以为经过教习传授军营之事,就算比不上军营中人,也不会太差,没想到,这些时日,见到这些军士的行营扎寨居然有那么多花样,兄弟们有些自惭啊!这些军士真心不可小觑啊!”一提这行营扎寨,赵明兴两眼泛光,赞叹道。 “是吗?被打击到了?”明中信笑道。 赵明兴讪笑道,“不错,确实挺受打击的!” “你们也不用妄自菲薄,据我观察,只怕这次钦差王大人带出来的这支队伍可能是边防精锐!”明中信拍拍赵明兴肩膀安慰道。 “真的?”赵明兴一阵惊愕,抬头望向明中信。 “你家教习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了?”明中信一瞪眼,反问道。 “那倒没有!”赵明兴心下一惊,连忙讪笑道。 “哼!我就让你口服心服!你没见到吗!这一路之上,那些军士坐起立行,自有一番章法,而且你没看到吧?他们的身体自始自终都保持在一种作战状态之中,双眼不时警惕地望向周围,随时保持着调试的警惕,没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而且,经过这番急行军之后,他们的神情居然毫无疲态,而且,在安营扎寨之时,还精力充沛,他们在行营扎寨之时,自有一番法度,不经过人吩咐指点,就自司其职,井然有序地进行安排,这根本就是经历过血战之后的精锐之师,才能有的行径啊!” 赵明兴细细思考一番之后,惊讶地望着明中信,明教习所说居然与学员们告诉他的一模一样,而且还更加详细全面。这是怎么回事? 他跟在明中信身边,一心只是注意着保护教习,将教习的安危放在了第一位,根本就没有心思去顾及别的,这些他都是从别的学员口中得知,而在他的观察之下,明教习根本就未曾回头,只是紧紧跟在钦差王大人身后,一刻也未曾离开,怎会对一路之上的事情了如只掌呢? 但他想想之前明教习的诸般灵异之事,也就为之释然了!在他眼中,明教习有什么奇怪的行径都不奇怪!明教习是无所不能的嘛! 赵明兴收起惊愕之色,“教习,您是说,这支队伍乃是边防精锐?” “不错!咱们那位陛下对这位钦差大人还真是上心啊!居然派出了如此精锐随他南下,不可思议啊!”明中信口中饱含深意道。 “教习,您是说,这些精锐是圣上派遣的?”赵明兴惊讶地望着明中信道。 “嗯,不错!如果不是陛下下旨,只怕就算是兵部,也不会派如此精锐随钦差南下吧!毕竟,现如今,北方吃紧,精锐之师本应派往最艰苦之地,但现在居然被派到咱们身边,这就有些不对了!”明中信缓缓点头。 “这位钦差王大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居然被陛下如此重视?”赵明兴探寻的目光投向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据我所知,咱们这位钦差王大人根本就没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他的父亲也仅仅是礼部右侍郎,前朝状元而已!” “原来如此!”赵明兴点点头,随即眉头一皱,“那陛下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呢?难道,是为的,教习?” 说到此,赵明兴一脸惊讶地望向明中信。 “不能如此说!只不过是诸般机缘巧合罢了!”明中信摇头道。 赵明兴望着明中信,欲言又止。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明中信自是注意到了他的神色,开口问道。 “难道,陛下也知晓有人要对付教习,故此派了人来保护于您?” 明中信为之失笑,“唉,傻孩子,我有什么重要的,陛下还派人保护我?我想,陛下只是担心破坏了云南赈灾之事,故此派人前来保护钦差大人,咱们也只是沾了一点光而已!” 赵明兴就待反驳,明中信一举手,“好了,不用瞎猜了,你家教习没你们想得那么重要!否则,陛下就不会派我前去云南辅助钦差赈灾了!对了,让学员们认真观察,好好学习,能学到多少是多少!此番出来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切不可浪费了!” “是!教习!”赵明兴低头应道。 却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吵杂之声。 二人对视一眼,又出了什么事? 第五百九十七章 有人下绊 明信站起身形走出帐篷。 赵明兴紧随其后。 却只见王守仁的钦差大帐前,吴起灰头土脸,肋下夹着一位老者,从马上飞身而下,直奔大帐之。 明信眉头一皱,叹了口气,“哎,真是粗鲁啊!” “教习,这是怎么回事?”赵明兴疑惑地看看明信。 明信展眉而笑,口说道,“有好戏了!” 好戏?赵明兴有些不解地看看明信,希望得到解惑。 然而,明信却是一脸神秘地笑意,并不答话,起步向钦差大帐走去。 赵明兴紧紧跟随着他,帐篷外的学员们待要跟随,却见赵明兴使个眼色,停下了脚步,目送二人离去。 就在此时,从学员们的身后,鬼鬼崇崇出现一个人头,偷偷摸摸看了一眼明信的背影。 明信瞬间回头,这个人头迅速躲了起来。 而回头的明信看看大家,没发现什么,回身继续。 而一旁的赵明兴却是神情紧张地看着明信,再看看学员们,见明信回身,偷偷出了口气。 “怎么?有什么事吗?”明信的声音响起。 “啊!”赵明兴面色一紧,随即恢复平静,一脸的不知情,“没什么啊!” 古古怪怪!明信看看故作镇定的赵明兴,显然,这小子有事,现在自己要去看热闹,就先行放过你小子了,呆会儿再说! 明信迈步进了大帐。 却只见王守仁面沉似水地坐于桌案之后,望着前面瑟瑟缩缩的老者。 “回禀大人,行脚带到!”吴起躬身向王守仁奏报道。 “小人人见过大人!”老者匍匐于地,颤颤巍巍回道。 王守仁不理会老者,望着吴起,沉声道,“你是如何请的这位老者?” 吴起一惊,抬头看看王守仁,眼睛瞟了老者一眼,笑道,“当然是去行会请的,这位老人家可是行脚几十年,对大江南北的路途熟悉无比,正合用!” “啪!”惊堂木声响起,大家吓了一跳,纷纷望向王守仁。 而吴起更是惊得吓了一跳,而那位老者却是一阵哭叫,“大人恕罪,大人恕罪,小人愿意,小人愿意!” 赵明兴一阵惊异,望向老者,却见那老者吓得嗑个没完! 心下讶异,抬头望向吴起。 吴起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狠狠瞅了老者一眼,看向王守仁。 此时,王守仁离桌而起,转过来,来到了老者面前。 “老人家,快快请起,快快请起1”王守仁弯腰,扶住老者。 “小老儿不敢,小老儿不敢!”老者却是固执地磕个没完。 “老人家,本官在此向您致歉,这位将军乃是粗人,还请不要见怪!他有什么做得不对的,还望您多多海涵!”王守仁和颜悦色道。 “小老儿不敢!”老者显然被吓得不轻,只是磕头,除了这五个字,什么都不会说了! 王守仁转头恶狠狠瞪了吴起一眼,显然,这老者是被他吓坏了,也不知晓这吴起用了什么恐吓段! 吴起连忙讪笑着上前,“老人家,我家大人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 老者一见吴起过来,吓得一跃而起,向王守仁身后躲去。 显然,在他眼,吴起比这位大人还要可怕啊! 吴起摸摸鼻子,冲王守仁谄笑道,“大人,这位老人家可能是没骑过马,吓着了吧!” “是吗?”王守仁冷哼一声,转头望向老者,解释道,“老人家,我们此次请您来,是想请您为我们指条前往云南的捷径。” “小老儿知晓!小老儿知晓!”老者看看吴起,依旧瑟缩着道。 “不知您能够带我们去吗?如果您不方便,可以标注一下,我们自去!”王守仁满面和气道。 老者此时也看出来了,这位大人显然比那吴起官大,而且更加和气,慢慢定定心神,看着王守仁。 王守仁一脸期待地望着老者。 老者目光诚恳地向王守仁道,“不瞒大人,去云南的捷径,到是有,但是,要想标注,只怕很难,毕竟,此去路途遥远,有很多的小径,根本无法标注,只能有人带着前去,否则一不小心就会迷路,到时可就误事了!” “那你就带我们去就好了!”吴起插言道。 老者一听,吓了一跳,惊恐地望着吴起。 “嗯!”王守仁重重一哼。 吴起吓了一跳,满脸堆满了笑容,“当然,老人家的心思也是很重要的!” 未曾想,满面堆笑的吴起更加吓人,老者一见之下,一个趔趄,差点向后倒下。 王守仁连忙扶住,转头冲吴起道,“吴将军,你还是下去吧!” 吴起看看惊恐的老者,无奈地摇摇头,冲王守仁行礼后,转身而出。 “老人家,坐!咱们坐下说!”王守仁冲老者笑笑。 老者冲账外看看,见吴起确实出去了,深深出了口气,缓缓坐于一旁的铺团之上。 明信到旁边,为其倒了杯水,放于老者面前,“老人家,喝杯水,定定神!压压惊!” 王守仁白了明信一眼,这位明师爷,这明显是冲自己说的!不过,还是有点眼色的。 王守仁也不看明信,坐于旁边的铺团,向老者一笑。 “老人家啊!本官此次乃是前去云南有急事,必须赶时间前去,否则,迟一日,家人就会多一日受苦,您也不希望本官失望吧?” “大人,小老儿愿意为大人标清楚,而且详细为您解说一番。”老者说着,面现为难之色,“但是,这几年小老儿身体日益衰弱,根本无法支撑去云南,如果勉强跟去,小老儿病在路上不要紧,就只怕是耽误了大人的事啊!况且,您这是要尽快赶去,小老儿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撑啊!” “哦!这倒是个问题!”王守仁上下打量一番老者,却只见他瘦骨嶙峋,确实是身体有些虚弱啊!一脸失望道,“也罢,本官不勉强,先行派人向你学习一下路途捷径,但本官还是希望老人家为我们推荐一位年轻力壮的行脚,钱不是问题!” 老者目光闪烁,听到钱不是问题这几个字,眼神亮了一下,但随即暗淡下来,“不瞒大人,年轻的,没有什么经验,也不熟悉路径,年长的,身体瘦弱,根本无法支撑,难啊!” 这一切,明信看在眼,盯着王守仁,看他如何做? 王守仁一听,脸现失望之色,“也罢,老人家就先下去为咱们画下路径吧!待画完路径、教会我的改正之后,本官自会派人送你回去!” “吴将军,带老人家下去,准备笔墨,画路径!”说着,王守仁冲帐外喊道。 “大人!”老者叫道。 “哦,老人家有事请说!”王守仁回头望着老者,问道。 老者面现尴尬之色,“大人,小老儿不会写字画图!” “啊!”王守仁傻了,望着老者,一阵尴尬,自己都忘记了,不是每一位百姓都会写字画图的,毕竟,行脚之人尽皆是粗鄙之人,如果会读书识字,也不会当这行脚之人了! 老者不会写字画图,那就无法标注路径,而且人家还不能去,更无法领路,两难啊!这可怎么办? “大人!”吴起进来,望着王守仁,轻声叫道。 “唉,先容本官想想!”王守仁一摆。 吴起无奈地站于一旁。 明信心好笑,毕竟是位书生,未曾处理过事情,一时之间就麻爪了!罢了,看在你帮过咱明家的份上,我就帮帮你吧! “大人,我有一些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明信冲王守仁一抱拳。 “对啊!”王守仁眼前一亮,自己眼前有一位这么有办法段的人怎么就不知晓利用呢?眼泛光芒,急道,“好,明师爷,快快讲来!” “其实,咱们可以找位熟悉地形之术的人,让老人家口述,画出路径,然后让老人家为其纠正,即可成图啊!”明信解释道。 “对啊!”王守仁一拍大腿,自己真是有些糊涂了,如此简单之法,怎会想不到呢?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咱们队伍之皆是行伍之人,找一位会画图之人都难,如何再找一位熟悉地形之术的人? “明师爷啊!你的想法是好,如果这是在京师的话,找这么一位不难,但如今可是远离京师了,咱们队伍之可没有这样的人啊!”王守仁苦笑一声。 “大人错了,咱们有这样一位!”明信自信道。 “有吗?”王守仁一阵疑惑。 “对啊!咱们有!”吴起眼前一亮,叫道。 “不错,吴将军说得是。这位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明信自信一笑。 王守仁依旧是满面不解。 “大人,这不就是您吗?”吴起谄笑道。 “我?”王守仁惊呆了。 明信在旁却是哭笑不得地望着吴起。这位还真会联想? “我不行!”王守仁回过神来,皱眉道。 啊!吴起傻了,看着明信,满眼怪责,你小子,不知道就不要瞎说,害自己拍马屁拍在马脚上。 明信猜了他的心思,心摇头不已,是你要拍马屁的,而且,你都不知晓我要说什么就随便接茬,这也能怪我? 明信无心与他分说,冲王守仁道,“大人,明某自认还懂一些地形之术,学过一些绘画之技,在此自荐为大人画下去云南的路径!” 哦,原来如此!这一下,王守仁与吴起明白了,原来这位说的是自己啊!害自己等人误会! 王守仁是满眼的惊喜,吴起却是满眼的埋怨,这位师爷,还真是的,说话大喘气,你一句话说完不行吗? “你行吗?”吴起疑惑地问道。 旁边的赵明兴一听这话,满面愤然,咱们教习不行难道你行? 在他心,明教习上通天,下晓地理,这吴将军怀疑教习,真是不知所谓! “到时看看就知道了!”明信却不以为然地笑笑。 “好,那就拜托明师爷了!”王守仁冲明信一拱道。 “大人客气了!明某就下去准备了!”明信拱道。 “好!有劳了!”王守仁点头道。 “明兴,扶着这位老人家!”明信吩咐道。 赵明兴扶起老者,随明信出钦差大帐而去。 “大人,您觉得那明信能行吗?”吴起望着明信的背影问道。 “你觉得呢?”王守仁没好气道。 “末将不知!”吴起自是听出了王守仁语气对他的不满,讪笑道。 “本官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吴将军,你以后办事切不可如此鲁莽啊!”王守仁望着吴起皱眉不已。 “我知道,大人是嫌我对那行脚不客气。但是,大人,你可不知晓,这些家伙是如何难伺候?”吴起苦笑一声,向王守仁细细道来。 却原来,吴起领命之后,直奔保定府。 进了保定府后,打听到行会所在之处后,直接去了行会,打听半天,找了几位老行脚行尊,但是,刚开始大家一听要前找人带路,而且银钱充足,都是满面笑容地接待他们,但一听到要去云南,立刻变了脸色,尽皆是找理由,找借口推拖,不再接他的生意。 刚开始,吴起还以为大家只是嫌路远,但接二连地被拒之后,他留了个心眼,偷偷跟在伙计之后,到行会后宅听了一下,却原来,不知是何人居然下令,如果有人要找行脚领路前去云南,必须找理由拒绝。 听他们的话语,好像这道命令是从行会高层传下来的!显然那位给他们下绊子的绝非等闲之辈。 吴起气愤异常,待想要抓住伙计问个究竟,未曾想,行会居然击了聚众鼓,将行脚尽皆聚于行会之,不得外出。 吴起无从下之际,只好打听到这位老者是行脚行会之最好的行脚,而且,因为身体原因未曾去行会,万般无奈之下,心一横,二话不说,偷偷到老者家抓了他就跑。 一路之上,刚开始老者还大呼小叫,被他一顿修理之后,老实了! 故此老者来了之后才如此怕他。 王守仁一听,皱眉思索,居然有人不让行脚随他们前去云南?这是何人呢? 本站重要通知:请使用本站的免费小说app,无广告、破防盗、更新快,会员同步书架,请关注微信公众号appxsyd(按住秒复制)下载免费阅读器!! 第五百九十八章 波折再起 要知道,这南下赈灾可是陛下旨意,朝廷行动。居然有人下绊,制造困难,这人可真是大胆包天啊!但是,平常之人哪有如此胆量?只怕其中猫腻不小啊! 而且,与朝廷对着干,这可不是小事!说严重一些,这就是谋反啊! 什么人敢如此嚣张?这可真是值得深思啊! 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心中咯噔一下,眼中闪过深深的戒惧之色! 不提王守仁与吴起在此头痛,单说明中信带着老者回到帐篷。 “老人家,请坐!”明中信冲老者笑道。 “是!大人!”老者看着明中信的笑容,心绪平复了许多,依言坐于铺团之上。 赵明兴为二人倒上茶水,站于明中信身后。 明中信也不着急,缓缓喝着茶水,与老者攀谈,就保定府的风土人情、秩事佳话谈了个不谈乐乎。 时间流逝,老者渐渐与明中信有说有笑。 明中信见火候到了,冲赵明兴使个眼色,赵明兴会意,退出了帐篷。 “老人家,咱们不如说说这南下之路!”明中信冲老者笑笑。 “好!”老者满面笑容,点头道,此时,他已经了解到这明中信乃是一位师爷,并非大人,也就不再拘束害怕,放下了心中的忧虑。 随即老者侃侃而谈,从保定府出发,南下一路之上,逢府必讲,逢路必说,刚开始,老者还怕明中信无法记下这些道路,但在明中信一一向他重复,并且还在纸张之上画出了正确的路径之后,老者放心了,速度逐渐加快。 明中信不时插言,进行询问,随后在纸上画出路径。 “明师爷,你可都记下了?”老者望着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老人家,我再复述一遍,你看可对!”明中信抬头望着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色。 老者看了一眼明中信的眼睛,瞬间被吸引,呆呆盯着明中信。 “老人家,出了保定之后,如此这般。”明中信的声音更加柔和,充满磁性。 老者的目光逐渐显得痴呆凝滞,说话也是平平稳稳无一丝波动。 良久,良久。 明中信终于说完,神情疲惫地坐于一旁,而老者却是呆呆坐着,根本就没有一丝生气。 明中信稍坐片刻,望向老者,缓缓道,“老人家,你累了,休息一下,呆会醒来就会回家了!” 随着明中信的话语,老者缓缓闭上了眼睛。 明中信起身将老者扶着躺于一旁。 明中信抓起桌案之上的纸张,起身向外行去。 “教习,有何吩咐?”赵明兴见明中信出来,问道。 “走,咱们去钦差大账!”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吩咐道。 赵明兴紧紧跟随。 “启禀大人,明师爷求见!”亲兵进了大帐回禀道。 “明师爷?”王守仁面色一滞,望向吴起。 “不会是出了什么漏子吧?”吴起也是一惊。 “快请!”王守仁一听吴起的猜测,面色一变,吩咐道。 明中信大踏步进了大帐,然而,未等他开口,王守仁急问道,“怎么?路径可有什么差迟?” 明中信一愣,随即笑道,“回禀大人,没什么差迟!” “那就是老者有什么事?”吴起急问道。 “老者也无事!”明中信转头回道。 “快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吴起追问道。 “要说出了什么事?那就是,路径已经画完!”明中信举手将手中的纸张向王守仁呈上。 “什么?”二人一听,更是吃惊,要知道,刚才他们虽然也在猜测是何人阻挠他们找行脚,但却也在探讨明中信究竟几日才能将路径画好。据他们估计,只怕总得三五日吧!他们刚才还在担心,如果用时众多,只怕李兵所领大队人马会赶上来,甚至超过他们。 却未曾想,这明中信居然在这短短时间之内就画好了,这可能吗? 二人惊异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一见他们的神色,知晓他们不信,心中一叹,唉,还是自己有些心急了!毕竟,此去云南路途遥远,自己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将路径画好,确实太过灵异! “大人,将军,之前明某不是说过嘛,之前在家中就精研过地理山川,故此刚才才敢夸下海口,能够依据老人家的口述画出路径!”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解释了。 “是吗?”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依旧有些难以接受。 这下,明中信也没办法了,难道他说,自己是用养神夺魄**从老者的脑海之中提取出一些善于路径的记忆,用神识予以复制,故此才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画好路径吗? 如果他敢那样说的话,只怕王守仁与吴起会立刻就会将他拿下,烧死自己这个妖言惑众之人! “不错,明某自幼对山川地理极其感兴趣,故此在家中寻找到无数关于山川地理的书籍,潜心钻研,故此才有些速度!”明中信自信地点点头。 事已至此,二人也只能选择相信他了,况且不用过分追究人家明中信是如何画好的,现如今,他们只是担心明中信所画是否正确!如果明中信敷衍塞责,到时可是会耽误正事的! “请二位大人相信在下,如果老者所说不差的话,明某所画地图咱径绝对不会有一丝出错!”明中信目光中充满自信地再次保证道。 王守仁接过纸张,低头观看,却只见在明中信笔下,道路山川惟妙惟肖地呈于纸张之上,还用小楷注明了每个城池地理,清晰分明,每条道路旁边还写着一些旁白,也就是道路的说明。 整体上看去,井然有序,一眼望去清晰了然。 王守仁一见之下,心下对路径的正确增加了信心,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他面泛笑容,抬头就待夸奖明中信。 然而,就在此时,却只听得,营盘之外,一阵吵杂之声传来。 王守仁面色一变,目光望向吴起。 “末将去看看。”吴起也是面色一变,起身向王守仁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走,咱们也去看看!”王守仁小心翼翼地将纸张折好,收入怀中,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明中信、赵明兴紧随其后而出。 三人出了大账却只辕门之外,拥挤着一群百姓,吵杂不绝,手中执着一些棍棒,满面激愤地向吴起叫嚷。 一些军士拦在百姓前面,竖起兵刃,肃然望向百姓。 而吴起正在向百姓解释着什么。 王守仁眉头一皱,不满地看了一眼吴起,迈步向辕门走去。 “大人,还请留步!”明中信一闪身,站到了王守仁面前,严肃地望着他。 “怎么?”王守仁不解地看着明中信。 “大人,这些百姓来得蹊跷,还望大人小心!”明中信解释道。 “无妨,有吴将军在此,应该发生不了什么大事!”王守仁一摆手,指着远处的吴起道。 “大人,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嗯!”王守仁眉头一皱,看看肃然的明中信,再看看远处正在理论的百姓,停下了脚步。 “此番咱们出行,居然找不到合适的行脚,这确实是有些蹊跷,只怕有人在暗中阻挠,还望大人小心!”明中信提醒道。 王守仁眉头一皱,看着明中信,心中犹疑,这明中信从何得知有人阻挠,难道他听到了咱们的谈话? 不能啊!咱们谈话之时,明中信已经带着老者出去了啊! 难道是他猜的?他有如此智慧吗?王守仁心中不由得对明中信更加重视了几分。 此时,吴起也看到了王守仁他们,转身向他们走来。 百姓们不让了,叫嚷着。 “站住!” “解释清楚!” “快放人!” 王守仁一听,心中一跳,难道是那位行脚老者? 明中信一见这种情形,悄声躲到一旁,静静地望着吴起,看他的解释。 “大人,是那位行脚的家人!”吴起来到近前,一脸尴尬地望着王守仁解释道。 “哼!看,人家来理论了吧!看你做的好事!”王守仁瞪了吴起一眼,转头看向明中信,“这下不怕了!应该没有暗箭!” 明中信笑笑,不出声。 “大人,末将尚未吐露口风!请大人定夺!”吴起向王守仁悄声道。 王守仁点点头,表示明白。 “对了,那位老者呢?”王守仁此时才想起那位老者,疑惑的眼光投向了明中信。 “请大人放心,老人家只是有些累了,正在帐篷之中歇息。”明中信笑道。 “嗯!那就好!”王守仁面色一缓,迈步向前,走向辕门。 吴起紧随旁边,护卫着王守仁。 众人向辕门走去。 “各位,有何事?可向本官一一道来!”王守仁向百姓拱手道。 “将我家当家的交出来!”一位妇人满面泪痕地冲到近前叫道。 兵士们连忙拦住她。 “对!” “交人!” 其余百姓纷纷叫嚷。 话虽如此,但百姓们却是望着手执兵刃的军士,有些畏惧,只是空口喊话。 “诸位!请你们说清楚,要交何人!”王守仁一举手,大声问道。 “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将我当家的抓来,让我们孤独寡母怎么活啊!”妇人一把将身后一位十几岁的少年抱在怀中,哭叫道。 “你家当家的究竟是何人?是做什么的?”王守仁依旧和颜悦色道。 “就是一位老行尊!”旁边有人叫道。 “对!我们亲眼见到就是那位将军将老行尊抓来的!”有人附和道。 王守仁就待说话,却听百姓纷纷叫道,“会长来了,会长来了!快闪开!” 王守仁定睛望去,却只见他们分开一道缝隙,几位乡绅模样、身着锦袍之人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王守仁不再说话,静静地望着几位乡绅。 领头一位乡绅来到近前,躬身向王守仁施礼道,“小老儿保定府行脚行会王一尊见过大人!” “嗯!”王守仁一点头,不说二话,只是望着他。 “请大人恕小老儿冒昧前来!小老儿此来,实乃是迫不得已,咱们行会的一位老行尊失踪,家人心中急切,向行会求救。小老儿派行会各家出去寻找,却听说,咱们行会的那位老行尊被大人请到了营中,不知大人找他何事,如果是他得罪了大人,还望大人高抬贵手!”王一尊见王守仁不说话,低头拱手道。 “是吗?还有这等事?”王守仁一脸惊愕,回头向吴起道,“有这样的事吗?” “回禀大人,没有啊!”吴起也是一脸的惊愕。 明中信在旁心中一阵好笑,这二位,还真是好演技啊!不愧是官场中人,黑的都能说成是白的!太有才了! 王一尊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恼怒,但却被他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这一丝恼怒,不只是明中信,连王守仁也看在了眼中。 王守仁心中一动,这家伙居然敢对朝廷中人动怒,只怕不简单啊! “大人说笑了,那位大人带着那位老行尊来到营中,这是大家有目共睹之事!还请大人高抬贵手!”王一尊满面陪笑道。 “你是说,本官在说谎?”王守仁面色一沉,目光森森地望着王一尊。 “小老儿不敢,小老儿不敢!”王一尊满面的诚惶诚恐,低头躬身连连道。 但是,他在低头之际,隐诲地向旁边打个眼色。 明中信神识笼罩之下,自是一清二楚,不由得眉头紧皱,深深打量着这王一尊,这家伙不容小觑啊! “我们就是看到了!” “就是!” 旁边的百姓纷纷叫道。 同时,百姓们居然纷纷向前拥来,军士迅速将兵刃指向了百姓,才稍稍阻止了他们的行动。 王守仁看到这一幕,眉头紧皱,看了王一尊一眼。 吴起在旁一看,心下暗道,坏了,咱们钦差大人动怒了! 咯噔咯噔,一阵马蹄之声传来。 王守仁也将口中的呵斥咽了回去,望向马蹄声来处。 而王一尊等却是满面喜色,同时望向马蹄声来处。 唯有那老行尊一家面现惊色,惊惧地望向马蹄声来处。 明中信与吴起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吴起更是一声呼哨从口中响起,全营震动,军士们纷纷执戈就位,目光森然地望向这些闹事之人。 第五百九十九章 中信出手 却只见一队人马乘马而来。 王守仁等对视一眼,皱眉不已,这阵战,有些大啊! 王守仁冲吴起使个眼色,吴起一挥手,军士们纷纷上前,来到辕门,手执兵戈,严阵以待,静候这不知敌友的队伍。 “咴!”一阵马叫之声,来人停下了马匹,利落地翻身下马。 王一尊等人迅速上前,迎向了来人。 “马捕头,您终于来了!”王一尊满面喜色地冲为首之人拱手道。 “嗯,王会长也到了啊!”那马捕头矜持地点点头。 王一尊向后一招手,那痛哭的妇人上前立刻被推到了近前。 “马捕头,这位就是苦主,她当家的被虏猎而来,就被关在这营帐之中。”王一尊一指王守仁等。 “是吗?”马捕头皱眉望向王守仁等。 “是啊!大人,还请为民妇做主啊!”说着,那妇人噗嗵一声跪在了马捕头面前。 “这位大嫂,请起,你当家的如果真是被虏,本捕头自会将他救出!”马捕头虚扶一下,一脸正气道。 “谢大人!谢大人!”那妇人连连嗑头致谢。 王守仁等冷眼旁观,看着这出好戏。 马捕头一脸严肃地向王守仁等走来,身后一些捕快迅速跟随上前。 “不知道是哪位大人来此,还请为马某通禀一声!”马捕头来到军士们面前,一拱手道。 吴起看了一眼王守仁,见他点头,连忙上前。 “某等有公干路过此地,不知你来此有何贵干?”吴起上前反问。 马捕头上下打量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拱手道,“这位大人,有苦主说当家的被你们的人虏来此地,已经报案,还请说明一下。” “是吗?有这等事?”吴起一脸的震惊。 真是好演员啊!望着一脸索然无辜的吴起,明中信差点笑出声来。 马捕头望着吴起,再看看周围的军士,眉头紧皱。 “马捕头,有人看到正是这位官爷带走的老吕头。”此时,王一尊上前指认道。 “唉,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吴起叫起撞天屈来。 “就是你!”旁边冲过一位年轻伙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带走的?有何物证?”吴起耍起了赖。 “这?”伙计一时为之语塞。 “你不是到我们行会找的行脚行尊吗?问了许多人!”又一位伙计上前指认。 “是啊!我找了,但你们不来啊!”吴起认道。毕竟,这事他可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问的,抵赖不得。 “那就对了,咱们不去,你就虏了咱吕师傅啊!”伙计们叫道。 “切!”吴起一脸的不屑,“我只是问了啊!你们不去,我为何不虏你们,要去虏那位什么老吕头呢?” “我家当家的就是你虏走的,奴家亲眼看到了!”那位妇人上前叫道。 “欲加其罪,何患无词!”吴起冷哼一声,一副不屑争辩的模样。 “你?”妇人伙计被吴起的无耻气坏了,满面激愤地望着他,如果眼光能杀人的话,只怕吴起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小老儿也看到了,正是这位军爷前去找行脚行尊的,绝无差错!”王一尊在旁道。 马捕头冲王一尊点点头。 “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将你们说的老吕头虏走的?”吴起冲王一尊森然一笑。 王一尊瞬间打个寒颤,看了一眼马捕头,向后退缩一步。 马捕头在旁一直观察着吴起的神色,此时见他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冲王一尊点点头,安抚一下。 转头望向吴起,“这位军爷,如此争辩毫无意义,不如,让本捕头进去看看,老吕头是否在大帐之中?这样也好让咱们死心!到别处去再寻寻!” “对啊!如果没鬼,就让马捕头进去搜一遍!”旁边有伙计叫嚣道。 “不错,马捕头说的在理,如果你们没做,为何不敢让咱们进去查查?难道,是做贼心虚?”王一尊瞬间满血复活,在旁一扬脖道。 “大胆,军帐重地,岂容尔等在此放肆!”吴起一听,瞬间面色肃然,巍然喝道。 见到吴起的凌然怒色,一时间,伙计们有些瑟缩,毕竟,吴起的杀气乃是从战场而来,气势逼人,他们自是感到害怕。 不自觉得,他们将目光投向了马捕头。 “你们这样,更是心虚的表现!”王一尊壮着胆子,看一眼马捕头,再次叫道。 “不错!让我们查查!”一见吴一尊开口,伙计们也叫道。 “这位军爷,事关保定府父老,还望通融一番!”马捕头一举手,制止了大家的叫器,冲吴起一抱拳,道。 “通融!你是哪位啊?”吴起一斜眼,嘴一歪,一副兵痞模样,望着马捕头。 王守仁此时也是一脸笑意,在旁看着吴起表演。 “这位乃是咱们保定府马捕头,一直以来就为咱们百姓做主,今番你不让查也得查!”王一尊上前一步叫道。 “嗯!”吴起恶狠狠瞪了王一尊一眼。 王一尊吓得迅速退后一步,满面惊恐道,“你恐吓我!马捕头,老吕头一定就在营中!” 马捕头眼神为之一滞,面色一沉,“军爷,此乃保定府地界,还望您配合,否则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别怪本捕头没有提醒你!” “哟,软的不行来硬的啊!”吴起一阵怪叫。 马捕头面色阴沉地望着吴起,“军爷,还请通融一二!让本捕头进去一探!” “绝无可能!”吴起也是面色一肃,眼中泛起红光摇头道。 “那就怪不得本捕头了!”马捕头盯着吴起,缓缓道。 吴起斜眼一笑,冷冷道,“有什么招数放马过来!” 呛啷、呛啷一阵兵刃出鞘之声响起,却见那马捕头及身后的捕快们手执腰刀,恶狠狠望向吴起,就等马捕头一声令下,就要冲进大帐。 吴起也是满面肃然,一举手,军士也将手中兵刃紧握,直指马捕头等人。 现场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旁边的王一尊等百姓面色大变,纷纷后退。 然而,在明中信的神识之中,却见那王一尊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是这丝欣喜很快被他掩藏了起来。 而那位妇人却是满面惊喜,希冀的目光投向了马捕头,显然,马捕头的行动在她看来,乃是救自己当家的,自是无比期待。 王守仁也是面色铁青,但如果动手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但此时却是骑虎难下,如果此时服软,只怕传回京师,会很难看啊!但如果兵戈起,自己更是难逃责难! “哟,哟,哟,这是干什么!这是干什么!”明中信一脸笑意地插入了吴起与马捕头中间。 吴起是一脸的不解,眉头紧皱,望着明中信,这位现在出来凑什么热闹! 马捕头却是偷偷松了口气,有人打圆场就好,他也看出来了,这群军士不比寻常的兵痞,进退有矩,气势凌然,不可小觑啊!如果发生争执,只怕自己也讨不了好啊!还平白树敌! 王守仁眼神一松,望着明中信,看他有何招数,劝退这马捕头。 “马捕头,借一步说话!”明中信一脸笑意地望向马捕头。 “嗯!”马捕头望着明中信一皱眉。 “马捕头,他们是打着拖延的小算盘,切不可中计啊!”旁边的王一尊叫道。 “是啊!” “是啊!” “让他们把老吕头转移走就麻烦了!” 旁边的伙计百姓纷纷附和道。 马捕头眉头皱得更紧,望着明中信,有些踌躇。 明中信微微一笑,望着马捕头的眼睛,缓缓道,“马捕头,咱们到一旁叙话!” 马捕头眼神一滞,不自觉点点头,迈步就要向一旁走去。 “马捕头!”王一尊尖叫道。 马捕头眼神一清,就待停步。 “马捕头,请!”明中信眼神一凝,声音沉重了一些。 马捕头微一停步,继续走向一旁。 “马捕头!”王一尊一脸焦急地大叫。 然而,却没有卵用,眼睁睁看着明中信与马捕头走到一旁。 王一尊使个眼色,旁边有几位伙计,冲向马捕头。 此时,吴起机灵地一挥手,几位军士瞬间拦在了他们面前。 望着寒光闪闪的兵刃,伙计们退缩了,不再敢向前。 在众目睽睽之下,马捕头与明中信在旁一阵耳语,马捕头频频点头。 在众人不注意的角落中,王一尊面色有些灰白,目光瞟来瞟去,眼中不时闪过一丝狠辣,但看看军士们手中寒光闪闪的兵刃,轻声叹息一声,收敛起了眼中的狠辣。 而旁边的一些伙计一直盯着王一尊,见王一尊露出狠辣之色,纷纷将手藏于身后,但随着王一尊眼中的狠辣收起,也是偷偷松了口气,将手收回。 此时,明中信不自觉地眼神中闪过了一丝失望。 马捕头冲明中信一抱拳,转身来到那位妇人面前,“大嫂,咱们回去吧!” “什么?回去?”妇人为之一呆,不自觉望向马捕头。 旁边的众人也是一阵惊愕,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这位到底与马捕头说了什么?居然让马捕头放弃了追查? 王守仁也听到了此话,不自觉不解地望向明中信,他就这么有办法,居然令得马捕头改变主意!真是不可思议啊! “不错,吕师傅就在路上等着咱们!”马捕头一脸诚恳道。 “真的?”妇人虽然不解,但这是马捕头说的,她自是有了几分信心。 “大嫂,如果找不到,我再回来,为你做主!”马捕头保证道。 “那------好吧!”妇人勉为其难地点点头。 “不行,老吕头一定在这大帐之中,咱们一走,他们就会跑的!”王一尊上前拦在了妇人面前,冲他道,“如果回去,老吕头可就死定了!” “王会长!”马捕头面色一沉,不悦地望向王一尊。 “马捕头,你不能被他们蛊惑啊!”王一尊转头看着马捕头,一脸的痛心道,“他们这些外乡人不可信啊!” “马捕头,既然这位王会长不信任,不如,就让他留在此地,监视我们,看我们是否会走。如果你们找到老吕头,就回来接他回去,如果你们找不到老吕头,再回来向我们要人。”明中信笑着走到近前,冲马捕头道。 “嗯,也好!”马捕头点头道。 “不行!”王一尊脱口而出,一脸地惊惧。 “这也不行,那也不地,不如就由王会长想个主意!”明中信笑道。 “对啊!就由王会长说吧,如何你才放心?”马捕头也望着王会长道。 “对啊!”此时,那位妇人也是没了主意,望着王会长,一脸的期待。 “不如,咱们进大帐查查?”王一尊看看马捕头,小心翼翼道。 “嗯!”马捕头面色一沉,“王会长这是不相信我了?” “不敢,不敢,小老儿不敢!”王一尊见马捕头面色一变,连忙道。 “那你这是要?”马捕头问道。 “不如,马捕头留几位差役老爷陪我?”王一尊缓缓道。 马捕头一皱眉。 “好啊!”明中信一拍手,“就依王会长!” 众人一惊,不约而同地望向马捕头。 这位根本就没有经过马捕头,要知道,马捕头才是这些捕快差役的头,怎么也轮不到你做主吧?更何况,刚才两拨人马可还是敌对的,马捕头会听你的? 王一尊面泛喜色,冲明中信咧嘴一笑,这就是猪队友啊!我是问的马捕头,你做什么主?他是熟知马捕头的为人的,这位马捕头可是最恨别人为他做主的,即便是府尹大人也得让他三分的,这次,明中信可是踏在马捕头的逆鳞之上了,看你还不死! 王守仁也是一惊,心中埋怨道,明师爷啊,明师爷,你插什么嘴,让他们定就行了!这下好了,只怕那马捕头要发飙了! 吴起更是瞪大双眼,望着马捕头,如果他有任何行动,无论如何,得先把明中信抢回来,毕竟,这是自己人啊! 然而,令他们吃惊的是,马捕头却只是抬头看了一眼明中信,点头道,“好,就依王会长的!” 瞬间,大家惊异地望向明中信,这位有什么魔力,居然令得马捕头听他的,太诡异了! 而王一尊更是张大嘴巴,吃惊地望着马捕头,这位还是他认识的马捕头吗? 第六百章 事毕起程 马捕头不理会他们的惊诧,冲身后几位捕快道,“你,你,你,在此陪同王会长等候!” “诺!”几位捕快低头应是。 “王会长,这下放心了吧?”马捕头冲王一尊道。 事已至此,王一尊也没什么意见了,无奈地点点头。 “大嫂,咱们还是去找老吕头吧!”马捕头看着吕氏妇人道。 吕氏妇人看看马捕头,瑟缩着将目光投向王一尊,满眼哀求。 王一尊冲她无奈地点点头。 吕氏妇人转头,向马捕头点点头。 马捕头转头深深看了一眼王一尊,转身将吕氏妇人与那吕姓少年扶上马,回头冲明中信一抱拳,催马而去。 余下的一些捕快纷纷上马追去,而王一尊随行的行会之人以及先来的百姓们却是满眼地无奈,人家走了,咱们怎么办啊!随即将目光投向了王一尊这位主事之人。 王一尊以目示意,让大家在此等候,大家也就不再说什么找块石头坐于当地。 吴起愤愤然看着马捕头的背影,这家伙真是没礼貌,居然连道别也不! 王守仁却是在旁深深看了一眼明中信,转头向吴起吩咐道,“吴将军,冬日之时,寒冷异常,不要让王会长等受风寒,去为王会长及几位差爷找些毯子遮风挡寒,让他们在此等候消息。” “诺!”吴起神情一滞,不情不愿地应声。 “你,去给他们拿几条毯子!”吴起面带不愉之色,冲一名军士吩咐道。 “诺!”军士转向回帐中取毯子。 “谢过大人、将军!”王一尊此时一脸笑意地向王守仁与吴起致谢。 “哼!”吴起冷哼一声,转身不再理会于他。 “对了,再为他们热些姜茶,暖暖身子!”王守仁笑笑吩咐道。 “嗯!”这下,吴起更加有意见了,冷哼一声,但却也依言而行。 王守仁却是笑笑,转向冲明中信道,“明师爷,咱们回帐中一叙!” “好!”明中信笑着点头,转身随王守仁向大帐行去。 钦差大帐中。 王守仁与明中信坐定。 王守仁笑着冲旁边的亲卫道,“去给明师爷上茶。” “大人客气了!”明中信连忙拱手道。 “明师爷,说说吧,你是如何让那马捕头深信老吕头不在咱们营中的?”王守仁笑道。 “大人,你看是否缺了什么人?”明中信不答反问。 “缺人?”王守仁一愣,左右看看,咦,心中一动,若有所悟。 王守仁看着明中信,恍然道,“你是说?” “不错,我那位护卫已经将那老吕头送出大营。”明中信笑道。 对呀!明中信那随身护卫赵明兴早已在不知不觉间不见了。 “哦!”王守仁点头示意明了,随即疑惑上了眉梢,“但你又如何让马捕头相信的呢?” “不难,只是用了一些小手段,不过,这些手段上不了台面,明某就不在此献丑了!”明中信笑道。 王守仁看看明中信,也不为难于他,“那你将那老吕头送到了何处,难道是保定府?” “不!”明中信摇摇头,解释道,“我只是将那老吕头送于他们回保定府的大路之上,让护卫暗中等着,让那马捕头回去再找找,找到之后,自不会再来麻烦咱们!” “高啊!”王守仁点头赞道,“如此一来,那马捕头也怨不到咱们头上了!” “而且,那老吕头胆小,绝不敢将此事告知马捕头,最后也只是不了了之罢了!况且,相信那马捕头是个明白人,只要确认那老吕头的生命安全无碍,也不会无缘无故再找咱们麻烦的!”明中信补充道。 王守仁笑着点点头,上下打量着明中信,心下暗道,看来,带上这明中信还真是有用啊!一声冲突被他化解得无声无息,真是厉害!不过,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呢? “对了,那老吕头走了,这路径图?”王守仁不再追问,从怀中取出图纸问道。 “大人但请放心,明某已经将路径记熟于心,路上再找些行脚加以验证,绝对没有差错。”明中信自信道。 “这样啊!”王守仁望着明中信那自信的模样,心中稍稍安定,毕竟,既然有人从中阻挠,只怕自己再派人前去行脚行会找人带路,只怕也不现实,倒不如相信这明中信! “教习!”一个声音悄无声息出现。 王守仁吓了一跳,望向声音来处。 却只见赵明兴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明中信身后。 而明中信却像是早已知晓一般,头也不回道,“那老吕头呢?” “已经被马捕头接手!万无差错!”赵明兴躬身回道。 “嗯!”明中信点头表示明白。 “大人,大人!”正在此时,吴起的声音传来。 王守仁望向大帐门口,却见那吴起大踏步走了进来,面泛笑容,“大人,辕门外的百姓已经退去!” 王守仁看了一眼赵明兴,看来,他还说得真对,马捕头已经找到了那老吕头,不然,百姓们绝不会退去。 “大人,现在危机解除了!”明中信笑道。 “嗯!”王守仁笑着点点头。 吴起有些懵,这二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和睦了? “吴将军,让军士们各司其职,埋锅造饭,休息一夜,明日咱们一早赶路。”王守仁吩咐道。 一说到正事,吴起也就不再多言,应声而去做准备。 “来,明师爷,解释一下咱们接下来的路径,争取在最短时间到达云南!”王守仁冲明中信道。 “诺!”明中信自无不可。 明中信上前将图纸铺开,一一为王守仁解释,同时,将周边环境一一道来。 就在二人的讲解与倾听之中,夜色降临。 “大人,明师爷,该用膳了!”吴起来请。 二人相视一笑,王守仁冲吴起道,“吴将军,来,咱们就在帐大用膳!” 用膳之后,王守仁还要让明中信为他讲解,然而明中信却是脸色一肃,“大人,路途遥远,人员疲累,如果没有好的体力,绝对无未能在短时间内到达云南,所以,今日还是就这样吧,早些歇息,在路上明某再为大人讲解!” “也好!”望着一脸正经的明中信,王守仁无奈地点点头,只好依从,毕竟,人家说得有道理,况且,如果自己累趴下,这趟差事也会被耽误的! “罢了,都下去歇息吧!”王守仁无奈地一摆手,认可了明中信的提议。 “大人歇息!”几人躬身退出大帐。 “明师爷,今日吴某才知晓您的本事!高,真是高啊!”吴起冲明中信一竖姆指,赞道。 明中信为之一愣,这位可真是粗线条,现在才说,这得憋了多久。 “吴将军谬赞了!明某愧不敢当!” “磨磨唧唧,真不是男人!”吴起见明中信如此客气,一脸嫌弃道。 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这位还真是直性人,这么不给面子,当面就赞,当面就贬! “行了,咱这老粗与你们这些读书人说不到一起,睡觉去了!”吴起一撇嘴,转身而去。 “你?”赵明兴一脸愤色,就待上前理论。 明中信连忙抓住他,“行了,人家也是说的大实话!你要干吗?” “他?”赵明兴气愤异常,指着吴起的背影道。 “好了,吴将军心直口快,乃是性情中人,不可心怀芥蒂!”明中信正色道。 “是!”赵明兴不情不愿地低头应是。 明中信望着赵明兴摇摇头,到底是年轻啊!沉不住气!他也不再相劝,转身回转帐篷。 赵明兴恶狠狠望了吴起帐篷一眼,跟随明中信回转。 而此时,五只信鸽从保定府中飞起,两只飞向北方,三只飞向南方。 一夜无话。 天刚放亮,一阵号角之声,营盘一阵吵杂,造饭洗潄,拔营起寨,赶路! 经过河间府,进入了山东行省。 明中信望着这熟悉的一切,一阵亲切之感泛起。 “怎么!想家了?要不,回去看看?”王守仁笑道。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就算我想回去,你让吗?” “算你小子识趣,如果你真的有些想法,估计我会军法从事,砍了你的头。”王守仁一脸的理所当然。 “那你还这调戏我?”明中信翻翻白眼,不屑地看看他。 “唉,一路之上,太过平淡无聊啊!不调戏你调戏谁?”王守仁无耻地一笑。 明中信瞅了他一眼,观赏家乡的景致。 经过这些时日的急行军,明中信与王守仁一直在研究图纸,探讨最佳路线,同时,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也变得无比亲近,现在也不时地互相调笑。 “大人,咱们是否歇息?”吴起催马赶到,向王守仁请示道。 王守仁望望天空中西落的斜阳,“再赶一段!” “诺!”吴起拱手应是,转头喊道,“兄弟们,再赶一段,咱们就埋锅造饭!” “诺!”军士们齐声应了一声。 驾!齐声喝道。 一瞬间,马蹄声声,冲向了前路。 王守仁与明中信对视一眼,催马赶了上去。 “明师爷,就要离开陵县境内了,你真不回去看看?”王守仁勒住马匹,冲明中信道。 明中信头也不回,“既然要离开,就不要三心二意,反正回来时可以回去!” “哟,古有大禹三过其门而不入,今有中信过家门而不入!壮哉!”王守仁笑道。 哼!明中信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催马前行。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不再出口调笑,催马追赶。 吴起看着二人的背影,摇摇头,长叹一声。 这一路之上,这二位的相互调笑真是不遣余力,不分场合,他都腻歪了,但二人却是乐此不疲,尤其是王守仁,总想着不时逗弄明中信,好象他比明中信都小,这很是令吴起纳闷。 论说,那王守仁一则已经为官几任,二则年近三旬,却是这般孩童心思,不时跳脱的思想令他异常头痛。在行进过程中,不时让军士们演练着阵法,还不时询问他,有如一个好奇宝宝,什么都要问个明白,令他烦不胜烦,偏偏人家还不时以钦差之名压他,令他不敢违逆。真是惨啊! 而那明中信却是相反,老成持重,谋算极深,在王守仁烦他之时,将其他一切事务都安排得井井有条,令他省了好多事,也能够腾出手来应付王守仁。 就这样迥异的性格,却是合作无间,一路之上居然没有出什么差错,真是奇迹啊! 而明中信的那些学员们也是在不断地帮衬着军士们进行安营扎寨,丝毫不弱于一个老兵,有时一些想法甚至给他一些灵感,有些启发,这就令他异常惊异了,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调教的? 尤其是那赵明兴,虽然不离明中信身边,但那些学员们有事情了,也不时向他请教,随后就有很大的进步,他看在眼中,心中痒痒,想要与那赵明兴切磋,但他却是满面的严霜,根本不理会他,而是紧随明中信,寸步不离,令他毫无办法!无奈放弃! 罢了,自己此番出来真是见识了一些怪物啊!既来之则安之罢! 想到此,吴起叹息一声,催马继续赶路。 这一日,大家来到了泰安州。 路过巍峨的泰山,大家也未曾停留,只是远远望了一眼,绕山而过。 远远望去,只见泰山之上重叠的山势,厚重的形体,苍松巨石的烘托,云烟的变化,使泰山的景色雄浑中兼有明丽,静穆中透着神奇。 而微微飘洒的雪花,映衬出了泰山的硬朗挺拔与孤傲伟岸。望着这副雪景中的泰山,王守仁感叹不已,遗憾无比,毕竟,身负重责,必须以责为先,无法游览雪中泰山,真乃遗憾啊! “大人,如果遗憾的话可以上去游览一番啊!我与吴将军先行赶路,你随后追来-----咳------咳------即可!”明中信笑意盈盈地道。 然而,话刚出口,寒风吹来,明中信一阵咳嗽,咳了个上气不接下气。 本来,王守仁还有些气急,但见明中信这般模样一阵大笑,却又被吹了一嘴雪花,倒吸一口凉气,将他的反击咽了回去。 二人一阵咳嗽,随即挺身对视一眼,笑盈脸上,摇头叹息,在寒风中再不敢大笑。 吴起在旁也是轻声浅笑,显然也吃过这亏。 二人恶狠狠瞪向吴起。 突然,明中信脸色一变,望向天空。 第六百零一章 信鸽疑云 王守仁与吴起也是一惊,随即望向空中。 然而,空中什么也没有啊!哦,不对,还有两只小鸟,但除此之外,什么也没啊!而且,那两只小鸟也只是两个黑点啊! 二人不解地转头望向明中信。 此时的明中信却是抬着头,一动不动,紧紧盯着天空,口中吩咐道,“明兴,弓箭!” 赵明兴连忙送上弓箭。 明中信接过弓箭,一刻不停留,拉弦上箭朝天射出了几箭。 看到此情形,王守仁、吴起张大嘴巴,呆立当场。 “连----珠-----箭!”半晌之后,吴起都结巴了。 却原来,明中信根本就没有停留,连连射出数箭,而且连成一线,直奔空中的小鸟。 这是干吗?打鸟加餐吗?王守仁与吴起有些疑惑。 吱!吱!几声尖叫,从空中落下了两道黑影。 明中信脸露微笑,收回弓箭,递给赵明兴。 赵明兴催马上前,向黑影落下的地方奔去。显然是去捡战利品去了。 “明师爷,你这是要给我们加餐吗?”王守仁不解地问道。 吴起在旁也是一脸的期待,望着明中信,显然,他也很好奇明中信无缘无故怎么有此兴致,还射猎,这是要闹哪样? “呆会自知!”明中信神秘一笑,冲王守仁道。 “切,我们稀罕吗?”王守仁不屑地嗤之以鼻。 噔噔噔,赵明兴兴高彩烈地奔了回来。 “教习,咱们真的能够加餐了!” 明中信笑笑不语。 而此时的王守仁与吴起却是满脸地哭笑不得,他们望着赵明兴手中那小小的鸽子,一阵苦笑,这能加餐?开什么玩笑? 却只见赵明兴手中正是两只鸽子,只有成人手掌般大,骨架却是极大,根本就没有几两肉,一口下去,估计就什么都没了!让谁吃? 再加细看,却只见两只鸽子颈部被射了个对穿。 “好箭法!”吴起不由自主叫道。 王守仁也是点头不已,惊异地望向明中信,但想想明中信学员们在武举之中的表现,倒也不再有大的惊诧,毕竟,能够培养出那般出色的武将人才的,哪能没几两刷子! 此时,赵明兴来到近前,将两只鸽子交给旁边的学员,举起双手恭恭敬敬呈给明中信两个小竹筒。 王守仁与吴起双目一亮,难道这才是明中信的用意? 明中信平静无波地接过竹筒,转手递给王守仁,“大人,请看!” “这是?”王守仁看着明中信,等候他的解释。 “大人一观就知晓!”明中信却并不答话,一指竹筒,笑道。 王守仁疑惑地看看明中信,这小子,肯定知晓内情,却这般卖关子,真是讨厌! 吴起也凑上前来,伸长脖子想看这是何物? 王守仁低头观察一下竹筒,从一端打开,哟,里面居然是一个纸卷! 眼神有了一丝变化,展开纸卷,低头观瞧。 眼神大变,迅速将另一个竹筒打开,运作一滞。 吴起更加感兴趣,猛往前凑。 王守仁脸色一肃,将手中纸条递给吴起。 吴起接过低头观瞧,面色大变,叫道,“这还了得!” “明师爷,你早就料到了?”王守仁目光一凝,望向明中信。 “非也!只是事情不符合常理,故而中信心有疑虑,故此才有这般所为!毕竟,防患于未然!”明中信摇头道。 王守仁点点头,将另一张纸卷递给明中信,“你看看,这是何意?” 明中信也是好奇无比,接过纸条,低头一看,矣,这是什么鬼画符? 却只见纸条上面画着几个符号,另外写了几个大写的数字,贰玖柒叁肆陆,这是何意? 明中信皱眉不已。 “明师爷,这是何意,你懂?”王守仁在旁苦笑。 此时,旁边的吴起也已经看完,但却也是一头雾水,望向现场学问最高的王守仁,此时一听王守仁居然问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是传递消息的暗号!咱们无法破解啊!”明中信也是苦笑一声。 “既然如此,咱们截获也没用啊!谁知道这是何人所为?”王守仁皱着眉头。 “暗号?”旁边的吴起一听,连忙低头,细细观瞧。 一时间,王守仁与明中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希冀,难道吴将军知晓这暗号的意思? 在二人的注视之下,吴起看了半天,摇头不已。 一抬头,看到王守仁与明中信居然正在看着他,讪然一笑,将手中纸条递给王守仁。 “如何,吴将军有何解释?”王守仁抱着一丝希冀问道。 “嘿!”吴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笑道,“不瞒大人,俺也不知晓这是何意,本以为与军中暗号相通,未曾想根本对不上!” 王守仁满眼失望,摇摇头,看了一眼明中信,长叹一声。 “大人,既然吴将军也知晓不是军中暗语,那咱们就没有打错!”明中信劝慰道。 “话虽如此,但无法破译此暗语,心中终究有一根刺啊!”王守仁叹了一声。 “大人,这有什么,也许是商家暗语啊!与咱何干?”吴起听到二人的对话,心有疑惑,问道。 王守仁看看吴起,摇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望,冲明中信一摆手,“明师爷,你向吴将军解释一番!” 吴起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明师爷,难道这里面还有什么猫腻?” “吴将军,您觉得何人会圈养这信鸽?”明中信一拱手,问道。 “何人圈养?”吴起一皱眉,“军中、商人啊!” 明中信微微一笑,一指天空中飘着的雪花,问道,“现在可是严冬啊!您觉得,除了军中,商贾会花大力气培养这些能够在冬雪中传递消息的信鸽吗?” “啊!”吴起眼珠一转,有些语塞。 “商贾中人,即便想要传递消息,也可以通过驿站传递,还能够做到保险安全,不会误事。况且,在冬季一般的商贾基本上不会外出做买卖,除非是一些冬季用品,但这就有些得不偿失了啊!故而,我判断这根本就不是商贾圈养的信鸽!” “那是何人?”吴起皱眉不已。 “那就不好说了!”明中信意味深长道。 “你这是不脱裤子放屁吗?既然不知道,那有何重要的!”吴起摇头不已。 “吴将军此言差矣!事情反常即为妖,在这冰天雪地中,居然有人用信鸽传递消息,而且,还是两只信鸽一同传递,这是怕有一只出问题另一只是替补,以保万无一失啊!这样看来,只怕这消息很是重要啊!也许与咱们有关呢?”明中信摇头道。 吴起眼前一亮,好似想到了什么,脸泛得意,“不对啊!这些信鸽的方向可是向咱们后方的,应该与咱们无关啊!” 明中信一皱眉,“这倒是个漏洞,但是,这也不代表与咱们无关啊!也许,这是给后面的人放消息的!还是得小心为上!” “这?”吴起一听,有点道理,想要反驳,却也没什么理由啊! 不由得,他望向了王守仁,毕竟,动脑筋的事,王守仁甩他几条大街,况且人家是第一长官,当家作主,为今之际也只能听钦差大人的了! 王守仁在旁点头不已,显然,认同明中信的判断,“你二人的分析皆有道理,但咱们此番任务艰巨,还是小心为上,吴将军,从现在起,咱们进入战备状态!让军士们多加小心!” “诺!”吴起低头应是。 “明师爷,你再细细研究一番这暗语,争取解出来,否则,咱们太过背动了!如果真的是针对的咱们,只怕前选择路是极其难行啊!”王守仁望着明中信,语气沉重道。 “大人放心,明某一定会尽心竭力解开此暗语的!”明中信肃然拱手应随。 “那就好!”王守仁点点头,就待下令。 却只见明中信低头沉吟道,“不过?” “不过什么?”王守仁一皱眉。 “不过,明某还有一个建议,不知大人听不听?” “明师爷但讲无妨!”王守仁一听,哟,难道明中信还有什么招?冲明中信徽笑道。 “大人,既然这种种迹象表明,可能有人针对咱们,就不能避免那老吕头给咱们的路线已经暴露,不如,咱们换条路如何?”明中信望着王守仁提议道。 “这?”王守仁望着明中信,眉头紧锁,沉吟不语。 “换什么?既然咱们有了准备,我就不信,何人敢冲击咱们大队,王大人但请放心,有末将在,必保大家无事!”吴起一听,拍着胸脯道。 “这样啊!”王守仁看看吴起,再看看明中信,一时下不了决心。 “大人,能避则避啊!毕竟,咱们的主要职责是云南赈灾啊!”明中信一拱手,急切道。 “大人,不可被虚无缥缈之事自乱阵脚啊!本就是猜测,万一猜测错误,咱们可是要耽误很长时间的啊!而且,您请放心,有末将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绝对会令来犯之敌有来无回!”吴起挺胸道。 “也罢,咱们先行按原来路线前行!”望着吴起自信的模样,王守仁心神一定,下了决心。 看到明中信面色有些阴沉,王守仁上前笑着安抚道,“明师爷,咱们只要小心些,决不会出事的,况且有吴将军这位百战将军及这些勇猛军士护卫,不会有事的!” 明中信无奈一笑,“既然大人有了决定,明某岂能再坚持,也许,明某是杞人忧天吧!” 王守仁笑笑,不再说什么,下令道,“加紧起行!” “诺!”吴起与明中信齐声应诺。 随后,一路之上,王守仁与明中信再不调笑,埋头细思,致力于那暗语的解析工作。这暗语究竟是何意!然而,想破了头,他们也毫无头绪,毕竟,没有丝毫线索,凭空如何能够想得出! 二人不时对视叹息,但却毫无办法! 继续吧!埋头苦思! 吴起却是担负起了行军之责,将队形依据地势不断变化,以应对随时到来的突袭或突发事件,全身心投入了保卫工作当中。 学员们更是在赵明兴的带领下,暗暗形成一个包围圈,将明中信与王守仁围在当中,护佑他们。 随着行进的过程中,任何事件皆未发生,过了几日,根本毫无状况,吴起紧绷的弦有些松懈,督促也不再是那般严谨。 这一日,大家进入了南直隶淮安府。 嚯,前面有座山峰挡住了众人的去路。 却只见,众人前面峭壁林立,山峦重重,根本无路可走。 斥候来报,“大人,前面无路可走!” 一时间,众人呆立当场,随后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师爷,你不会是带错路了吧?”未等明中信说话,吴起皱着眉头看向明中信。 王守仁的眼神也投向了明中信,眼中充满了疑问。 明中信笑笑,“诸位莫急!且随我来!” 明中信当先而行,赵明兴等学员紧随其后。 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相互点点头,跟随而上。 明中信带他们七转八拐,来到一处。 抬头望去,嚯,却只见,在那峭壁之间,夹峙着一条缝隙,一丝亮光从缝隙之中射出。 “一线天?”王守仁眼中放射出一道光芒,喜色泛于脸上。 吴起却是目瞪口呆。 随后的军士们也是仰头观瞧,满眼的震惊。 “大人,何谓一线天?”吴起回过神来,向王守仁问道。 “一线天,因两壁夹峙,缝隙所见蓝天如一线而得名。较为知名者有峨眉山、华山、黄山、江郎山、武夷山、九宫山、三清山等处的‘一线天’美景。此一线天,应该可以过去!看来,咱们冤枉明师爷了!”王守仁笑道。 “原来如此!”吴起一脸的恍然大悟。 “过了此处应该不快到南京了!走!”王守仁意气风发,一指一线天道。 “慢!”明中信举手制止道。 “哦,明师爷还有何见教?”王守仁一愣,拨马问道。 “大人,还请稍安勿躁!”明中信冲王守仁一拱手。 王守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吴将军,还请派斥候到左右峭壁处查探一番。”明中信看向吴起。 吴起一皱眉,“有这必要吗?” “事关钦差大人安危,还请吴将军小心!”明中信正色道。 第六百零二章 挑拨离间 吴起望望那巍然屹立的峭壁,摇头不已,“这,连鸟都飞不上去,人又如何上去?” 明中信看看一线天,退而求其次道,“也罢,但还请将军派斥候前去一线天那边查探,看是否有伏兵?” “这般隐秘之所,还有何人能够前来?”吴起一皱眉。 “吴将军,要知道,咱们能够从老吕头口中得知这条捷径,自会有人从他口中知晓!”明中信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直刺吴起。 吴起心神一震,再看看旁边的王守仁。 王守仁点点头,示意首肯。 吴起转头吩咐斥候前去探查。 斥候领命而去。 大家下马静候。 王守仁紧锁眉头,望着一线天,久久不语。 明中信与吴起分别派学员与军士在周围警戒。 久久,久久,斥候未曾回转。 “吴将军,还请再派人前去查探!”明中信来到吴起近前,拱手道。 吴起也是紧锁眉头,看看天色,点点头。 又派出几名斥候前去查探。 又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这下,吴起变了脸色。 “大人,末将带人前去查探一番!”吴起来到王守仁面前,躬身道。 王守仁点头首肯。 “明师爷,还请在此护佑大人!”吴起冲明中信一拱手。 “那是自然,还请吴将军仔细查探!小心为上!”明中信叮嘱道。 吴起点点头,带领一队人马转身而去。 王守仁与明中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毕竟,已经派出两队斥候,却未曾回转,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但是,二人现在不能讨论,否则,会动摇军心。只好无奈地对视一眼,转头望向一线天。 就在此时,突然,后方喊杀之声响起。 二人惊诧地望向身后。 却原来,后方居然有旗杆飘扬,一队人马手舞兵刃,冲他们而来。 王守仁大惊,拨马转身,抽出随身利剑,望向那队人马。 “战备!”明中信叫道。 军士们瞬间反应过来,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严阵以待。 赵明兴等学员更是挽弓在手,随时准备进行血战。 蹄声阵阵,那队人马冲到近前。居然有百十余人,尽皆是彪形壮汉!一个个杀气腾腾!手执兵刃,望着这边。 他们身后,竖立着一杆旗帜,上面写着斗大的一个字,“朱!” 明中信心中一动,打眼观瞧这支队伍。 却只见,那队人马当中一人拨马来到队前,冲这边叫道,“明家主,别来无恙乎!” 明中信望着来人,眼中一道寒光闪过。 “教习,这不是那朱员外吗?”赵明兴附在明中信耳边道。 “嗯!”明中信点点头。 “他不是被武大人和马大人抓走了吗?怎会在此?”赵明兴语气中带着不解,问道。 “其中定有缘由,看看再说!”明中信悄声道。 “明师爷,这是山贼?但他们怎会认得你?”王守仁来到近前,一脸疑问道。 “大人,大事不妙啊!这伙山贼乃是弥勒会的余孽!”明中信紧锁双眉道。 “弥勒会?”王守仁大惊,“就是那明教?你识得此人?” “不错,当先那人乃是潜伏在陵县的弥勒会中人,此人本应被抓,但不知为何,却来到了此处,此事有些蹊跷啊!” “他究竟是针对我,还是针对你?”王守仁一下抓住了重点。 明中信苦笑一声,“不好说!但我想,针对我的可能性要大得多!” “行了,明家主,不要嘀嘀咕咕了,我此来,乃是为的你!”那朱员外笑意盈盈道,“如果你跟我们走一趟,我自不会为难大家!” “妄想!你这奸人,有种放马过来!”未等明中信答话,赵明兴满面怒容,叫道。 “哟,哪里冒出你这么个人来?”朱员外并不生气,笑道。 “朱员外,你真的只是为的我而来?”明中信挥手制止了赵明兴与他口角,问道。 “不错!朱某此来,是想与明家主叙叙旧!说一说恩怨!”朱员外依旧是满面笑容。 “大胆,你们这些弥勒会余孽,居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如此人为,难就不怕王法吗?”王守仁忍不住了,大声叫道。 “王法?”朱员外大笑,指着王守仁道,“你与我们说王法?” 身后弥勒会贼人纷纷大笑。 “在这地界,爷爷等就是王法!” “不错!” “好!” “对!” 贼人们纷纷叫嚣道。 “听到了吗?爷爷就是王法!”朱员外冲王守仁叫道。 “岂有此理!你们?”王守仁满面怒容,但面对如此贼人,毫无办法。 “大人,别动怒,为他们这些渣滞,不值当!”明中信在旁劝道。 “这位大人,我等并非针对于你,此来,只是为的明中信,如果你与我们方便,我们自会与你方便。只需将这明中信交与我们,但走无妨!”朱员外冲王守仁道。 “妄想!”王守仁怒目而视,斩钉截铁道。 “大人,别不识抬举啊!咱们这么多人,如果与你们开战,只怕你也走不掉了啊!”朱员外一指身后的贼人。 “哼!”王守仁不再与他,转头向军士们吩咐道,“放箭!” 一声令下,弓弦震动,箭矢如飞,直射向贼人们。 “哟!”朱员外一见之下,叫道,“盾来!” 一瞬间,贼人们立盾相挡,噗噗噗,弓箭尽皆射在了盾上,毫无效果。显然,这些贼人提前就有了防备。 “停!”王守仁见此情形,只好叫停。 军士们听令而行。 “如何!就你们这几十人,如果不听劝告,只怕今日就要尽皆葬送于此了!还是想想我们的建议吧!”朱员外笑言道。 王守仁看看身前的这些军士,不错,咱们仅有三四十人,而贼人有百十余人,实力根本不成正比,如果贸然开战,只怕会伤亡怠尽!而自己也会成为阶下之囚。 但作为一名钦差大臣,岂能被这些贼人吓住,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 “明师爷,敌众我寡,如果开战只怕咱们会吃大亏啊!不如,咱们退到一线天内,据险而守。此处易守难攻,而且地势狭窄,他们的人数优势也无法起到作用。”王守仁悄声道。 明中信一皱眉,摇摇头,“大人,此法只怕不妥!” “这是为何?”王守仁一阵疑惑,望着明中信,退守一线天,在此处境之下,确实是一条光明大道,不知为何这明中信却觉得不妥呢? “大人,你且看那些贼人!”明中信一指朱员外等匪徒。 王守仁仔细观瞧一番贼人,然而,却看不出什么端倪,随即不解地转头望向明中信。 “大人,这些贼人根本就是虚张声势!”明中信解释道。 “不可能吧!他们的人数比咱们多几倍啊!为何要虚张声势?”王守仁看看贼人,摇头道。 “大人,你且听我的!”明中信一笑,转头望向朱员外。 “朱员外,你们的信鸽已经被我剿获,你们的打算也被我等知晓,还是不要再装样了!”明中信笑道。 “信鸽?”朱员外一听,为之一愣,不自主地望向身后。 “难道,那些信鸽不是朱员外你养的吗?这纸条难道不是你们的暗语吗?”明中信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条,举手摇一摇。 “啊!”朱员外面色一变,不自觉地望了一眼明中信手中的纸条。 “怎么?还想骗我们进去一线天?别妄想了!你的计谋早已被我们知晓了!”明中信不屑地叫道。 “你!”朱员外面色泛红,怒气上涌。 “好了,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果我们与你们拼死相搏,只怕你们也很难占到便宜吧?”明中信胸有成竹道。 “真的是如此吗?要知道,我们的人数可是你们的几倍,如果相搏,只怕你们会死得很惨的!”朱员外恢复了镇静,一撇嘴道。 “尊者,不要再隐藏了,还是现身吧!”明中信也不答话,冲贼人群中叫道。 朱员外面色一变,眼皮跳了一下,但随即恢复了正常。 “好眼力!”却只见人群中催马走出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济南府弥勒会尊者。 明中信笑道,“哟,尊者别来无恙啊!” “托福啊!明家主,咱们又见面了!”尊者笑道。 “尊者,想必这是你们二人的计谋吧?”明中信道。 “什么计谋?”尊者一愣,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上下打量一下尊者,笑道,“还真能装,难道你们不是想要在前面狙击我们吗?” 说着,明中信一指身后的一线天。 “高明!这都被你看穿了!”尊者一竖大姆指,笑道,“不过,就算你看穿又如何,只握你们也是插翅难逃了!” “真的是这样吗?”明中信自信一笑,“要我说,只怕你们这次任务有一个重大的漏洞啊!” “漏洞?”朱员外的眼神稍有变化。 尊者却是面色不变,依旧笑道,“有漏洞?开什么玩笑,我等在此狙击你等,难道你们还能逃跑吗?后有追兵,前有阻挡,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王守仁此时也知晓了形势,不由得面色一紧,不自觉望向身后的一线天,眼中充满了担忧,毕竟,听他们所言,前面还真的有敌人阻挡,想必吴将军此时也已经与前面的贼人短兵相接了吧! 幸亏咱们没有进了一线天,否则,被贼人两边一堵,咱们就是瓮中之鳖啊!也就任人宰割了!想到此,不由得一阵庆幸,幸亏明中信警慎!万幸啊! “明师爷,现在咱们怎么办?”王守仁悄声问道。 “怎么办?凉办呗!”明中信苦笑一声。 “明家主,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只要你束手就擒,咱们自会放过这位大人及军士们!你说呢?”尊者笑道。 “对啊!咱们也只是与你有仇怨,又与这位大人及军士们无仇无怨,犯不着大动干戈啊!”朱员外在旁补刀,“千万不要因为你一人,令得这么多汉子受池鱼之殃啊!” 说着,他们看了一眼王守仁与军士们。 明中信心中一紧,这些家伙,还真是会挑拨离间啊!这是话里有话啊!显然,这些话说给军士们听的,这是想要挑起军士们对自己的疑虑。 相对来说自己是一个无足轻重之人,此番他们的职责是护卫钦差大人前往云南赈灾。在他们心中,钦差大人是第一位的。如果能够舍弃自己一人,解救他们这么多人,这笔买卖是很划算的!更何况那朱员外已经挑明了,此来是为的自己,与军士们根本无关,他们根本用不着护着自己。 而如果他们护着自己,就得与这数百人相争,敌众我寡之下,伤亡绝对无法估量。更甚者,也许会全军覆没! 相形之下,这朱员外的提议很是令人心动啊! 毕竟,人不为已天诛地灭啊!如果能够牺牲自己一人,换得钦差大人与他们的平安,这笔买卖值得谈啊! 而且,在他神识当中,有些军士的眼神已经有了一丝变化,显然,他们应该心动了! 而此时的赵明兴与学员们,不自觉地将明中信围了一圈,并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军士们。 明中信心中一紧,糟了,学员们已经被说动了,在此情形之下,他们已经无法信任这些军士,防备着军士倒戈一击! 如果学员与军士们心中隔阂,就无法协同作战,这是从内部减少战斗力啊!厉害啊!这朱员外与尊者真是配合得天衣无缝啊!即便无法说服军士们将自己献出去,但却在学员们与军士们之间埋下了一根刺,呆会儿开战之后,各个击破就有了把握! 明中信心中叹息,只好将目光投向赵明兴,轻轻摇摇头,让他们分开,不要如此护着自己,尽量减少军士们的反感吧! 而他的神识更是铺展开来,将全场的人员笼罩起来,毕竟,人心隔肚皮,谁知道有何人会动心,下手,将自己送与朱员外这些贼人! 他得时刻警惕,随时防备从背后来的冷剑,也随时防备着朱员外等贼人的突袭。而那王守仁的心思也不知为何!自己总得小心了!万一他心动的话,只需一声令下,自己就会成为被抛弃的棋子! 为今之计,可以依靠的也只有这些学员了! 第六百零三章 地动山摇 明中信心中打定主意,就待回话。 “如何,考虑好了吗?明家主,是跟我们走,还是继续在这儿负隅顽抗?”尊者叫嚣道。 “不错,明家主要识时务啊!切不可自误!”朱员外在旁道。 未等明中信有所回应,王守仁发飙了。 “大胆,你等皆为弥勒会余孽,毫无诚信,我大明官兵岂能与你们这些匪徒做交易,荒谬!况且,明师爷乃是朝廷任命,乃是我们的战友,岂能任由你们抓去,如果被你等抓去,乃是我等军士的耻辱!想要带走他,必须得过我们这一关!” 前面一句乃是冲的朱员外,后面,乃是向军士们分析情势,让他们不可受了贼人的挑拨。 一瞬间,全场的眼神被王守仁吸引了过去。 幸好啊!明中信听得此言,心中轻叹,看来还是有明白人的! 王守仁此言一出,那些已经有所动摇的军士瞬间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起来。 朱员外与尊者面面相觑,他们自是看到了军士们的变化,心下暗叫可惜。差点就挑拨成功了,被这位钦差大人挑破了,效果立减啊! “朱员外,尊者,可听到了,我家大人如此回答,你们可还满意?”明中信微微一笑。 “明家主,如果你一定要将这些军士拉下水,我们也没办法!看来,得手底下见真章了!”朱员外恶狠狠道。 随着朱员外的话语,贼子们瞬间杀气腾腾,手执兵刃,催马就要上前。 军士们瞬间紧张起来,手中兵刃紧握,目光炯炯地望向贼人,随时准备迎战。 “且慢!”明中信一举手。 朱员外、尊者、王守仁眼光望向明中信。 “朱员外,不要这么着急嘛!明某的话未曾说完呢!”明中信笑道。 “既然谈判破裂,自是开打,还有什么好说的!”尊者叫嚣道。 “唉,堂堂一位尊者,不要这么着急嘛!明某并未说不能商量啊!” “难道你还同意,束手就擒?”尊者没好气道。 “那可说不定哟!”明中信晒然一笑,调侃道。 “真的?此话何解?”这下,朱员外也眼光闪亮,望着明中信。 王守仁倒是一惊,不解地望向明中信,他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大人不愿牺牲我一人,保住军士们,但是,明某也不是不识好歹之人,情势自是分明,明某也不是那连累大家之人。”明中信笑道。 朱员外与尊者眼光一亮,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惊喜。 “万万不可!”王守仁惊叫道。 旁边的赵明兴等学员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明中信,但却没有行动,他们相信,教习如此说,必然有他的道理,还是先听听吧! “大人!”明中信冲王守仁一抱拳,“还请不要为了明中信一人,让无辜者的鲜血白流!” “你?”王守仁大急。 明中信一举手,制止了王守仁的话语,转身冲他郑重其事道,“大人,中信心意已决!还请不要阻拦明某,毕竟,这些人是冲明某而来,明某不能连累军士们,而且此次咱们的职责是云南赈灾,乃是排在第一位的大事,切不可因明中信一人耽误了大事!” 王守仁眼神中闪过一丝坚毅,就待出言阻止。 明中信微不可察地冲他摇摇头,以眼神制止了他的话语。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但若有所思地以眼神示意明了。 明中信张口不发声地说了一句话,王守仁眼神闪烁一下,有一丝恍然,随即出现了一丝慌乱。 “大人,明某去了之后,相信朱员外与尊者不会与你们纠缠,还请您不要纠缠,迅速上路,赈灾之事要紧啊!”明中信开言道。 王守仁犹豫片刻,眼神中充满了痛苦,无奈地点点头,苦笑一声,长叹一下,将头扭过一边,仿佛不忍直视明中信。 明中信眼神中闪过一丝安慰。 转头看向赵明兴等学员,“明兴,看好大家,千万不可因我之事鲁莽行事,你等要谨记教习平时的教诲,以大局为重,保护钦差大人前去云南赈灾。切记,切记!” 最后,以口型冲赵明兴说了两个字,随即转身,不再理会他们。 赵明兴刚开始有些疑惑,但见到明中信的口型,眼神之中闪过一丝光亮,随即面色一变,眼中含泪地望着明中信,点点头,示意明了! “教习!”学员们叫道。 明中信冲他们笑笑,“你们要听明兴的话,切记,切记!” “明哥哥!”一位学员拨马冲到明中信面前,一把抓住明中信衣襟道。 明中信一脸的不可思议,猛然回头望向那位学员。 “你!你什么时候来的?”明中信声音颤抖地望着学员问道。 “馨儿一早就尾随大家了,一填未与你明说!明哥哥,不可听信他们的话语啊!这些人根本不是信守诺言之人啊!”那位学员满面急切之色。 不错,来人正是那位兰家大小姐,兰馨儿,不知何时居然装扮成学员混大大队人马当中。更加笑的是,明中信空拥有逆天神识,居然一直未曾发现。此时,兰馨儿见明中信居然要舍已为人,想必是急了,也不担心暴露,冲出来想要阻拦明中信。 哦!明中信点点头,一脸的恍然大悟,随即转头狠狠瞪了赵明兴一眼。如果没有这小子的掩护,想必兰馨儿也无法在队伍中藏这么久! 赵明兴见状,冲明中信讪然一笑,只好低头装驼鸟,一言不发。 “明兴,既然你将她藏于军中,现在将她看好,不可误了大事!”明中信沉声吩咐道。 赵明兴一听,抬头看看兰馨儿,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郑重地点点头,上前一把抓住了兰馨儿。 “放开我!不能让明哥哥无谓牺牲啊!”兰馨儿挣扎着大叫道。 然而,赵明兴的力气远在她之上,根本无法挣脱。 “听话,馨儿!”明中信冲兰馨儿说了一声,转身而去。 “好,好,这才是汉子,舍身成仁,不被儿女私情所牵绊!好汉子!”朱员外竖起大姆指称赞道。 “放屁!”旁边的王守仁暴怒,大喝一声。 朱员外与尊者面色一变,瞪向王守仁。 “大人!”明中信叫道。 王守仁转头看了一眼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转头不看明中信。 明中信不以为意地笑笑,轻轻出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安慰。 明中信不再说什么,转头深深看了大家一眼,拨马向朱员外行去。 “教习!”学员们齐叫。 “明哥哥!”一声杜鹃泣血的叫声在半空中响起。 明中信手中缰绳一紧,马匹停了下来,但却未曾转身,肩膀一耸,抬头望向前方,头也不回地向朱员外等行去。 此时的兰馨儿满面泪水,摇头不已,挣扎不已。 赵明兴紧紧地抓着兰馨儿,让她根本无法动弹。 “你放开我!放开我!”兰馨儿叫着,见赵明兴不放手,顺口向赵明兴胳膊咬去。 赵明兴闪也不闪,任由兰馨儿咬在他的胳膊之上。 一丝鲜血从兰馨儿嘴角流下,显然,胳膊出了血。 便赵明兴眉头皱也不皱,只是全神贯注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 “朱员外,还请你信守诺言,抓了我之后,退兵!”明中信来到朱员外近前,一拉缰绳,停下马匹,一拱手道。 朱员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道,“那是自然,本来我们的目的就是你明家主,只要你束手就擒,自会退兵!” 旁边的尊者眼中闪过一丝噬血之色,恶狠狠望着明中信,抓着缰绳的手青筋毕露。 “好!我就信你一次!”明中信紧紧盯着朱员外,缓缓点头。 朱员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随即掩去,一本正经地望着明中信。 “来人,看看明家主身上有什么零碎玩意!”尊者在旁吩咐道。 “是!”一名贼人催马上前,来到明中信跟前,望着明中信。 “明家主,听说你武艺了得,我们必须对你有所限制,还请恕罪!”尊者在旁阴森道。 明中信哂然一笑,点点头,将手抬了起来。 那名贼人催马来到一侧,双手伸向明中信的胳膊,从上至下,搜了个遍。 随即,他翻身下马,将马鞍翻了个遍,回身向尊者摇摇头,示意并无夹带。 “为明家主上个手镯!”尊者吩咐道。 明中信微然一笑,将双手伸到前面,放在一起。 “委屈明家主了!”朱员外歉然道。 明中信笑笑,并不说话。 “请将手背到身后!”贼人沉声道。 明中信看了一眼贼人,摇头失笑,随即将手背到身后。 贼人从怀中取出一根绳索,将明中信双手紧紧绑定,拉着明中信的马匹牵向贼人队伍当中。 王守仁望着明中信的背影,双手紧紧抓着缰绳,青筋爆裂,眼中闪过丝丝痛楚。 军士们此时眼神已经变了,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毕竟,舍生取义之人受人尊敬啊!更何况,明中信是为的他们,这份尊敬当中饱含着一丝感激之情! 学员们更是紧咬牙关,恶狠狠瞪向贼人。 此时的兰馨儿已经哭得累了,伏于马背之上,肩膀不时抽搐,哑然失声,唯有抬着头颅紧紧望向明中信的背影,眼中的血色令人心疼。 赵明兴不忘使命,依旧紧紧抓着兰馨儿,不让她冲上去阻止明中信。 朱员外看看慢慢靠近的明中信,再看看王守仁等,目光再扫向学员们,眼中充满了不解。 心中嘀咕,即便这些军士不阻止明中信,为何这些被明中信一手培养的学员们也如此,这不合常理啊!虽然明中信已经嘱咐过他们,但他们应该不会眼睁睁看着家主送死啊!难道明中信的威信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不可思议,真的是不可思议啊! 随即看向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朱员外,走吧!”明中信到到朱员外面前,一甩头催促道。 朱员外微微一笑,点头道,“那是自然!目的达到,该撤兵了!” 说着,目光饱含深意地望了望军士们。 “走!”朱员外回身冲贼人们一挥手,拨马向来路退去。 “走啰!”尊者大吼一声,拨马而去。 贼人们簇拥着明中信退去。 不大一会儿工夫,贼人们退过了山角,再不见一丝踪影。 王守仁不可思议地望着山角,贼人就这样退下去了?有这样守承诺的贼人吗?弥勒会余孽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信守承诺了? “大人,还请准备突击!”赵明兴抓着兰馨儿来到王守仁面前,肃然道。 “啊!什么?”王守仁大惊,望向赵明兴。 “我家教习已经吩咐过,请钦差大人随时准备突击!”赵明兴再次重申。 “什么时候吩咐的?”王守仁不解地望着赵明兴。 “就在刚才!与我对话之时,已经下了命令!”赵明兴一字一句肃然道。 “什么,你说什么?”兰馨儿听到这儿,瞬间回过神来,梨花带雨地望向赵明兴,眼中闪过一丝惊喜。 赵明兴并不回话,只是盯着王守仁,静待他的回应。 “你是说,刚才对话之时发的命令?”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恍然道。 “不错!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还请大人下令!”赵明兴狠狠点点头。 “但刚才中信也已经向我说了,贼人远不止这么些人,在那山角之后,还藏着上百人马啊!咱们这些人,根本不够人家打的啊!”王守仁看看眼前的这几十号人,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踌躇。 “大人,这些都是小事,我家教习自有妙计令其损兵折将,到时只会留一些余孽,根本对咱们构不成威胁,还请大人速速下令,否则迟了,就会让他们逃跑了!”赵明兴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还请大人下令!”学员们纷纷拱手请命道。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看看众人,轻叹一声,尽人事听天命吧! “众位军士,准备停当,咱们突击!”王守仁的话音刚落。 轰!一声,一阵炸雷响起。 一时间,地动山摇,大家一阵耳鸣,摇晃不已。 大家回过神来,大惊失色地望着山角处。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地震吗?还未到云南就遭遇了地震? 大家心神动摇,满面的惊诧。 第六百零四章 围剿贼人 而此时,恍过心神的马匹一阵阵长嘶,狂叫不已。 大家一阵手心脚乱,连忙紧紧抓着缰绳,控制着马匹不再长嘶。 良久,良久,大家令马匹重归安静,但是马匹依旧不时狂甩头颅,依旧无法从惊骇之中回神。 此时,控制着马匹的王守仁看向一脸理所当然的赵明兴,随即想到了什么,猛然心神一震,再想之前赵明兴所言,难道这就是明中信的计策?居然如此暴虐? “大人,我等先行一步,还请随后突击!”赵明兴冲王守仁大喝一声,“兄弟们,咱们去接应教习!” 说着,赵明兴放开了兰馨儿,一挥手,当先冲向了山脚。 学员们齐声应是,挥动手中兵刃,跟随赵明兴冲向了山角! 此时的兰馨儿则是满面的惊喜,跟随学员们而去。 王守仁回过神来,吼道,“将士们,冲!” 军士们还有些懵,但却不妨碍他们严格地按照王守仁的指示做,催马奔向了山角。 却说,赵明兴带领学员们冲过了山角,却见到一片惨像。 在不远处的地上出现了一个大坑,天空中烟雾飘渺。周围残枝断臂撒了一地,马嘶之声不绝于耳,贼人们与马匹倒了一地。 有那苟延残喘之贼人倒于地上,哭爹喊娘不已。 学员们倒吸一口冷气,满面震骇。 “先找教习!”赵明兴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惊骇之情,吩咐道。 呕!听得一阵反胃之声,学员们望去,却只见兰馨儿紧捂着嘴在那儿干呕,显然被这副惨像惊着了。 “你们两个,看顾大小姐,其余人跟我来!”赵明兴吩咐一声,当先向前冲去。 “是!”两位学员齐声应是,左右护卫着兰馨儿。 兰馨儿强忍着恶心,“走!” 催马跟随赵明兴向前冲去。 两位学员紧紧跟随着兰馨儿,寸步不离。 再转过一个山角,却只见两拨人马正在对峙着,一方是那群贼人,尽皆满面灰尘,而一方却是一个人,大家定眼望去,却正是那明中信。 但此时,他们尽皆是灰头土脸,而座下的马匹尽皆不见踪影。 “教习!”赵明兴带头大喝一声。 明中信转头冲赵明兴等人一笑,举手示意。 “明中信,你使得什么妖术?”一位满面漆黑之人恨声向明中信喝道。 哟,听这声音,正是那朱员外。 此时,他面目狰狞,紧咬牙关,恶狠狠瞪着明中信。 “我早说了,将这家伙击杀就行,你还说招揽他!”旁边一人叫道。 赵明兴等人望去,却只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家伙在旁边叫嚣着。 仔细一看,哟,这不是那位尊者吗? “闭嘴!”朱员外转头看了他一眼,咬牙切齿道。 “这时候了还内哄啊!”明中信笑道。 “明中信,现在就让你血债血偿!”朱员外未等说完,和身扑向了明中信。 而在朱员外扑向明中信之时,叫道,“速战速决!解决明中信,大家上!” 尊者也反应过来,和身扑向了明中信。 却只见贼人们尽皆扑向了明中信。 “上!”赵明兴一挥手,学员们尽数扑向了贼人。 “且慢!”此时正好王守仁等催马赶到,见赵明兴要扑向贼人,连忙叫道。 “大人,我等得上前救教习!”赵明兴并不停马,继续催马上前。 “明兴,结阵攻击,更加适合!”王守仁叫道。 赵明兴虽未回身,但却眼前一亮,是啊,真是急糊涂了,现在咱们可是有优势了! 赵明兴连忙叫道,“大家停!” 学员们应声拉住缰绳。 “结阵!弓箭准备!”赵明兴吩咐道。 十余位学员齐齐举起弓箭,指向贼人。 “朱护法,敌人到来,咱们撤吧!今日注定无法成行,留待来日吧!”尊者百忙中看了一眼学员们,以及随后赶来的王守仁等,急道。 “无妨,他们不敢,不见这明中信还在此吗!”朱员外与明中信相搏,头也不回叫道。 “对啊!”尊者眼前一亮,继续扑向明中信。 而此时远处的王守仁却是一脸纠结,是啊,如果一轮齐射,虽然贼人会伤亡惨重,但只怕身在其中的明中信也无法身免啊! 但如此好的歼敌机会怎么也不能放弃啊! 虽然咱们这边是骑兵,一轮冲击也会造成可观战果,但人家即便是被不知名的武器伤亡近半,但如果不利用咱们的优势,齐射贼人,只怕自己这边也会伤亡不少啊! 毕竟,人家现在也依旧余有百余人啊! 不提王守仁有些纠结,但见赵明兴就像根本未曾见到明中信在贼人的包围之中一般,举手准备齐射。 而学员们也是不管不顾,依令弯弓搭箭。 “教习,齐射!”赵明兴大叫道。 王守仁、尊者以及贼人们大惊失色,居然有人不顾明中信死活要齐射,这是疯了吗! “不要!”一声尖叫划过长空。 王守仁望去,却只见正是那位兰家大小姐,花容失色地望着赵明兴。 虽然,她想扑上前去阻止赵明兴等人齐射,然而旁边的两位学员却是拦在前面,不让她上前。 急得兰馨儿直跳角,目瞠欲裂。 “大家放心,他们只是虚张声势,不用怕,全力搏杀这明中信!”朱员外却是一声大吼,加紧了攻向明中信。 “好!”然而,远处的明中信一个身法步,射过了朱员外的攻击,一声长啸,大叫一声。 “射!”赵明兴一声令下,坚定无比。 而王守仁、尊者、兰馨儿大声叫道,“不要!” 但是,弓箭是不会听他们的吩咐的,一排箭矢射向了贼人。 贼人们一片大乱,齐齐挥动手中的兵刃阻挡箭矢。 尊者也是一阵手忙脚乱。 最惨的是朱员外,他心中赌定,依明中信在学员们心中的地位,绝不会将箭矢射向他们的教习。如果是王守仁的话还说不定会弃掉明中信,一心只为立功,下令射箭。但他无论如何也未曾想到,这些学员们居然会如此冷血,下手不留情,将箭矢射向他们,这其中可是有他们引以为傲的明教习啊! 于是,在毫无防备之下,朱员外悲摧了,几支箭矢射中了他,虽然他的反应是极其灵敏,但却未防到真的有箭矢啊!于是,在他躲过了几支箭之后,一阵手忙脚乱,被两支箭矢射在了双臂之上。 怎会如此?朱员外一阵惊叫,望向赵明兴。 然而,他却忘记了,旁边可是还有位杀神啊! 借他一失神的机会,明中信飞身上前,几支银针出手,射在了朱员外身上。 “你!”朱员外指着明中信,面现悔恨,栽倒在地。 “朱护法!”旁边正在躲箭矢的尊者大声惊叫。 然而,已经无法挽回朱员外被擒的事实。 嗖嗖嗖,箭矢横飞,像是长了眼睛般射向贼人。 “退!退!快退!”尊者一阵大呼小叫,当先冲向身后,就要落荒而逃。 但是,真的如此简单吗?会让他逃掉吗? “大人,还请下令追击!”此时赵明兴催马赶到了王守仁面前,一阵急道。 “啊!”王守仁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望着赵明兴。 “大人,乘胜追击啊!否则贼人就真逃了!”赵明兴催促道。 “好!全军追击!”王守仁一挥手,下令道。 “杀!”军士们早已经被眼前的热血战场刺激坏了,早已跃跃欲试,此时王守仁一声令下,催马奔向战场。 贼人们见军士们冲来,更是一阵惊叫,狼奔而去。 但是,真的能逃掉吗? 于是,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上演了。 此时,战场的一角,明中信笑着拦在了尊者的面前。 “尊者!还是留下来吧!否则,朱员外可是会很寂寞的!” “明中信,这一切都是你!”尊者咬牙切齿,恶狠狠瞪着明中信,仿佛想要用目光将他千刀万剐一般。 “错!这是自作孽,不可活罢了!”明中信好整以暇道。 “明中信,我与你拼了!”尊者不说二话,扑向明中信。 “别不识好人心啊!我是想让你们这难兄难弟一起啊!”明中信一脸的遗憾,摇头道。 尊者毫不领情,攻势更猛。 明中信如闲庭信步,转悠在尊者周围,躲闪着尊者的攻击,就是不出手。 尊者眼中闪过一丝贼光,拨身便走。 却原来这尊者是声东击西,真实用意是想要逃啊! 明中信也不追击,只是笑着看尊者落荒而逃。 尊者逃出了几丈远,偷眼回身见明中信未曾追来,立住脚步,大笑道,“明中信,后会有期,本尊者会回来的!” “尊者,还是留在此地吧!”明中信笑道。 “想留我,你也得追得上我吧!我去也!”尊者得意道。 说着,他转身就要逃窜。 然而,他的笑声戛然而止。 却原来,不知何时,他的身前已经被几位学员围住了。 而学员们也正张着弓搭着箭,笔直指着他。 “明中信!”尊者从牙缝中蹦出三个字。 “尊者,还是听我家教习的话,与朱员外作伴吧!”此时,赵明兴一抬手,冲尊者道。 “妄想!”尊者说着,直冲向前。 嗖嗖嗖!几支箭矢射在了尊者的前进之路上。 吓得尊者连忙一个蹦跳,空中出了半丈远。 “明兴,下马,我检验一下你的训练成果!”明中信却在此时叫了一声。 “是!”赵明兴听令而行,一个翻身下了马匹,将弓箭背上身,箭矢归鞘,缓缓从腰间抽出了钢刀。 一个刀花挽起,直指尊者。 “尊者,教训一下我这学员吧!”明中信叫道。 “哼!”尊者冷哼一声,但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小子,如果你们用箭矢,只怕我已经成了刺猬,现在嘛,让这乳臭未干的娃娃上来,这不是送菜嘛!我就以他为人质先行离去,留待来日再行找你的晦气! 尊者下定决心,也未等赵明兴上前,冲向了赵明兴。 尊者势大力沉地劈砍向赵明兴,赵明兴躲过一旁,回身一刀,直劈尊者的后背,尊者躲过一旁,重新一手力劈华山,砍向赵明兴,再躲,再闪。 霎时间,二人战作一团。 然而,二人你来我往,但就是相互奈何不得,不过打得真是精彩! “保持警惕,观察他们的交战,找出弱点!”明中信缓步上前,吩咐学员们道。 “是!”学员们应声之后,更是仔细观察着二人的交战。 “明哥哥!”此时,兰馨儿身疲目红地来到近前,小鸟依人般抓住明中信的衣襟,委屈叫道。 “好了,我这就是没事吗?别担心了!”明中信回过头,望着兰馨儿,看着她的红目,眼中闪过一丝心痛,拍拍兰馨儿的小手安慰道。 “嗯!”兰馨儿目光移动着,上下打量着明中信上下,显然是在查探是否受伤? “别担心了,没受伤!”明中信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头颅,笑道。 “明师爷!”一个声音响起。 明中信看去,不是别人,正是那王守仁,身边跟着几位护卫,笑意盈盈地来到近前。 “大人!”明中信取过兰馨儿的手,冲王守仁拱手道。 “你呀!”王守仁上下看看明中信,摇头道。 “累大人担心了!” “我倒不担心,就是你这位红颜知已都急坏了!”王守仁指着兰馨儿,笑道。 兰馨儿一听,瞬间羞涩地低头不语,躲在明中信身后,再不敢看王守仁。 见到兰馨儿的小儿女形态,王守仁与明中信相视而笑。 “中信啊!你究竟使了何种手段,居然造成如此场面?”王守仁一指那惨烈无比的大坑及旁边的残肢断臂,问道。 “一点小玩意!不值一提!”明中信笑道。 “小玩意?”王守仁晒然一笑,知晓明中信现在不想谈及此事,想必涉及到一些秘密,也罢,还是留待日后再套取这项情报吧!毕竟,来日方长,还得一路向南,去云南呢,机会有的是! “大人,大人!”一阵急呼传来。 随之,一阵马路之声传来。 明中信与王守仁对视一眼,这是怎么了?随即,齐齐望向一线天方向。 第六百零五章 危在旦夕 却只见一位军士骑马而来,未等来到王守仁面前,一下摔下马来。 王守仁的亲卫连忙上前,将军士扶起,来到王守仁面前。 却只见他满身伤痕,灰头土脸,满脸焦急。 “大人,快走!一线天前面有伏兵!”军士一见王守仁急叫道。 王守仁与明中信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骇,还真有伏兵? “快说!伏兵多少?吴将军呢?”明中信望着军士,问道。 “快走!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吴将军在后阻拦那些伏兵,让某回来向大人报信!快走吧!”军士都快急疯了,冲王守仁吼道。 王守仁理解地点点头,“将这位军士扶下去,安心养伤。” “大人!迟了就来不及了,吴将军就白白牺牲了!”军士依旧大叫。 “行了,张嘴!”明中信肃然向军士道。 啊!军士愕然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不再废话,一扬手,一支银针刺在了他的两颊,军士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嘴巴。 一道白光闪过,投入了军士的口中。 明中信一拍军士背部,咕噜一声,军士一扬脖,咽了下去。 “这是什么?”军士大惊,望向明中信。 “伤药!先行休息片刻,呆会还得带我们前去营救吴将军!”明中信简明扼要道。 啊!军士吃惊地望着明中信,再看看周围的情况,瞬间明了。 那一地的残肢断臂令他清醒,那些东西身着衣装并非军士们的服装,表明王守仁他们已经遭遇了贼人袭击,而四处奔跑剿匪的军士表明,这些贼人没有讨了好去,估计被军士们一网打尽,现在正在清理战场。 他也就不再啰嗦,坐于当地,休养生息。 王守仁以目示意,亲卫迅速向那一线天处奔去,显然是去侦察一番。 “明师爷,只怕吴将军无法支撑多长时间啊!”王守仁冲明中信道。 明中信会意,点点头,“明某明白!” 说着,明中信转头叫道,“明兴,速战速决,还有事!” “是!”正在交战的赵明兴大声应了一声。 “速战速决?”尊者眼中闪过一丝恨意,正好,我也有此意。 不约而同,尊者与赵明兴二人加快了攻击手段,一时间,兵刃交战之声不绝于耳。 明中信看了一眼,一皱眉,“乾进坤退,坎上离下!” 正在交战的赵明兴眼前一亮,依令而行,一瞬间,尊者感觉有些束手束脚。 “兑前震后,艮上巽下。” 赵明兴一转身,正好转到了尊者身手,刀背一震,正好砍在尊者脖颈之处。 尊者一下晕了! 王守仁目瞪口呆地望着赵明兴,这两三下就将尊者打倒了,再看看明中信,心中大叫,太神了! 而明中信却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之事,回身对王守仁道,“大人,还请鸣金收兵,速去救援吴将军。” “哦!”王守仁回过神来,吩咐道,“好!亲卫,鸣金!” 一阵锣声响起! “教习!”赵明兴来到明中信身前,拱手望着他。 “嗯!”明中信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教习,学生愧对您的教诲!”赵明兴一脸羞愧,低下了头。 “今后加练一个时辰!”明中信轻描淡写道。 “啊!”赵明兴一脸惊喜地抬头看向明中信。 “怎么?不想,那就加练半个时辰!”明中信面呈不悦之色。 “就一个时辰!就一个时辰!”赵明兴面呈惊慌之色,连连摆手。 “嗯!”明中信轻哼一声,“将朱员外与尊者绑了,你负责押解他们!” “是!”赵明兴应了一声,随即一脸的庆幸之色。教习不追究了,这就是天大的好事啊!更何况还有那加练的美差! 旁边的王守仁则是一阵惊愕,一个时辰,半个时辰?这是什么鬼? 更令他惊愕的是,明中信明明为赵明兴减了加练时间,为何这赵明兴却是这般惊慌?违背常理啊! 而他也注意到,在明中信让赵明兴回绕之时,旁边学员们居然面呈羡慕之色,这是什么鬼?这明家还真是违背常理之极啊!一家子都是如此怪异啊! 他摇摇头,甩开了这些想法,毕竟,现在最重要的是救援吴起,千万不能还未到云南,就折损一员大将啊! 而此时,军士们也已经拨马而回,一个个面带喜悦之色,看看他们马背上捆绑的人头,显然是军功到手,心情愉悦之极啊! 王守仁与明中信看到此种情形,相视一笑,看来,今天还真的是收获颇丰啊! “军士们,此处先不用打扫战场,吴起将军在前面中伏,危在旦夕,咱们必须马上前去增援营救!救人如救火,除受伤军士在此休整之外,全体出发!”待军士们集合完毕,王守仁也不矫情,安排之后一声令下,迅速出发。 学员们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一指赵明兴,“你在此看管俘虏,顺便护卫受伤军士!” 赵明兴一听之下,看明中信脸色,知晓没有商量的余地,只好满面哀怨地望着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根本不理会于他,转头对兰馨儿吩咐道,“你随明兴在此休整,我去去就回!” 兰馨儿看看明中信,知趣地点点头,应随下来。 “走!”明中信一声令下,学员们紧随而去。 学员们趾高气扬地冲过赵明兴面前,一个个傲娇地冲他一扬脖,得意非常。 把个赵明兴气得,满面通红,牙根紧咬。 但却毫无办法,毕竟,自己是受明教习安排,不干也得干,就让这些家伙神气一回,以后再找回场子。转头不看学员们,却是看到了旁边委顿在地的朱员外与尊者,不由得气不打一出来,上前踢了他们一脚。 朱员外与尊者此时已经清醒,抬头愤愤然望向赵明兴。 “哼,还敢瞪我?”赵明兴面色一变,就是因为这两个家伙累赘,累得自己在此守护,还敢如此嚣张,气往上涌,对他们又是一顿暴打,将刚才受的气尽数撒在了朱员外与尊者身上, 朱员外与尊者人在屋檐下,只好忍气吞声,低头不语。 “明兴,不要虐待他们,估计呆会明哥哥还有事要问他们!饶过他们吧!”兰馨儿看不过去,上前劝道。 “是!”赵明兴一见兰馨儿,满面堆笑,应承道。 嗯!兰馨儿点头一笑,去旁边休息。 赵明兴狠狠瞪了朱员外与尊者一眼,就近找了一个地势高的土堆之上,看管着他们顺便警惕地留意着四周动静。 毕竟,明中信的吩咐中,可是包含了要随时警惕,守护这些伤员及兰馨儿,他可不能懈怠! 不提赵明兴如何看守护卫,且说王守仁他们。 明中信驱马来到那位报信的军士马匹面前,并列而行,与王守仁一同询问吴起遇伏的情势。 军士此时已经恢复了精神,面色红润地望着明中信,眼中闪过了丝丝感激之色,显然,他明白,如今生龙活虎地站在此处,乃是明中信的药丸起效,自不会有所隐瞒,将吴起的情势一一道来。 却原来,刚开始吴起派了两拨斥候前去查探情况,但却久久未归,不得已,他亲自带人前去查探。 然而,经过一线天之时,警惕非常,但却并无丝毫发现。 出了一线天,还是未有所发现。 于是,吴起带人前行,想要先行找到斥候,看到底出了何种变故,然而,一路行去,根本没有一丝线索。 但这却让吴起更加谨慎,因为,斥候的失踪表明绝对遇到了不可抗力,危险必然已经出现,由不得他不谨慎。 吴起带着军士,呈扇形前行探查。 就在吴起地毯式搜索之时,终于发现了贼人们的踪迹。 而贼人们见埋伏被发现,群起而攻。 吴起大惊之下,奋起反抗,虽凭借他的勇力,暂时敌住了贼人们的攻势,然而,毕竟敌众我寡,他只好且战且退,逐渐退到了一线天出口处,凭借地势的便利,暂时顶住了贼人们的攻势。 但他明白,这终究不是长久之际,而且,他也顶不住多长时间,同时,担心有人在背后包抄钦差大人,心中异常担心钦差大人的安危。 于是,他派了军士前来报信,让钦差大人迅速退回徐州府,汇合李兵之后,再行通过一线天。而他留在一线天阻挡贼人,为钦差大人赢得时间。 军士一口气说完这些情势。 王守仁与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钦佩与一丝感激,这吴起明显是想牺牲自己为他们赢得时间,但他却在无后援之下,迟早会被贼人们攻破防线,到时他与军士们必然会被恼怒的贼人碎尸万段! 他必然知晓这个后果,但却义无反顾地实行!这吴起大局观念不错,就当前形势来说,这是最好的方案,确实应该如此做! 但他的这种英雄气概却感动了王守仁与明中信,毕竟,他们也才刚刚认识不长时间,但人家却如此相待,虽是职责所在,但这是不可抗力啊!他本不用如此的! “行了,全员加速,增援吴将军!”王守仁心怀激荡,大声喝道。 “是!”军士们齐声叫道。 一时间,军士们加快了行进速度。 “大人,不如由我们先行前去增援,毕竟,一线天地势险恶,不需要多人,咱们赶去行行稳住阵脚,迷惑贼人,再行剿灭这些贼人!”明中信冲王守仁请命道。 “也好!你先去吧!”王守仁见过此前明中信那神鬼莫测的手段,心中有底,点头应道。 “走!”明中信一挥手,学员们紧随于他,催马脱离了队伍,直奔一线天而去。 而此时,在一线天的另一边,吴起挥动着大刀,将冲上来的贼人一刀两断。 “弟兄们,顶住!为了后面的兄弟,顶住!”吴起血盈眼眶大吼一声。 “是!” 然而,却只有两位军士答应,而且两位军士,包括吴起,尽皆是浑身浴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贼人的,形象无比狼狈,但却是目光炯炯,恶狠狠望向对面的贼人,挥刀砍向贼人。 其余军士却早已尸横当场。而他们的马匹,也早已身上插满利箭,倒于尸堆之下。显然,他们被弓箭攻击,无奈之下,只好以马匹堆成防线,才得以幸免。 终于,在吴起的左挡右突之下,一拨贼人被杀伤怠尽。 而吴起却是累得跪在了尸堆之上。 “将军!”两位军士一左一右扶着吴起,跪在尸堆之上。 此时,再行细看,却原来,他们脚下是军士们的尸体,一起堆在了一线天出口处,与那些贼人的尸体形成了一个尸堆,有一人之高,阻挡着贼人。 而吴起与两位军士站在尸体之上,居高临下,大口喘息着,望着对面的贼人。 吴起眼中闪过一丝坚毅,重新拉着两位军士站起,与两位军士形成一个尖刀阵形,他在前,两位军士辅助左右,恶狠狠望向前方。 虽然一线天并不宽阔,但却也有十人宽,他们根本无法将一线天护卫周全。 却只见,又一拨贼人蜂涌而至,冲上前来。 “杀!”待贼人近前,吴起挥动钢刀一招力劈华山,将当头贼人斩倒。 两位军士也是急攻而下。 两拨人马拼杀在一起。 不过,毕竟吴起他们虽然人少,但却是占了地利,居高临下,为他们减少了体力的消耗。 但见到吴起在劈倒一位贼人之后,艰难地将刀从贼人身上拨出,显然,体力也已经快要透支怠尽,但却强撑着,阻挡贼人。 而两位军士却是在劈倒贼人之后,跪于尸堆之上,专砍贼人们的双腿,显然,他们已经无力再站,只好尽力而为了。 “兄弟们,加把劲,他们已经是强弩之末了!”一线天外,显然是首领,在那儿叫嚣道。 贼人们一听,更加卖力地吼叫着,冲向吴起他们。 然而,吴起等人虽然体力消耗怠尽,但却一次次在贼人的冲锋之下,挡了下来。 “噗!”一声,终于,一柄钢刀吹在了吴起的肩膀之上。 吴起痛得大叫一声,双手挥动钢刀斩进了贼人的腰间,但却无力拨出。 贼人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但却低头看了一眼腰间的钢刀,面容瞬间惊异地看了一眼吴起,垂头而亡。 “他已经没力了,冲!”那位首领远远看到,大喜之下,挥动手中后器,带领大队人马冲向了一线天入口。 第六百零六章 雷声轰轰 吴起看看肩膀上的钢刀,苦笑一声,望向两位倒在尸堆上的军士。 那两位军士也是身中几刀,在那儿苟延残喘,显然,已经没力气了。 再有一拨人马,必会冲破他们的防线。 “兄弟们!”吴起伸出双手,一手一个抓住了他们的手,双目泛光,“对不住了!咱们一同奔赴黄泉,到时,吴某再向你们斟酒致歉!” “将军,与你同行,是咱们的荣幸!”两位军士咧开嘴,微微一笑,轻声道。 “好兄弟!”吴起斗大的泪水夺眶而出,双手一紧,居然将两闰军士拉了起来。 “咱们站着死,且看这些贼人如何过去!”吴起将目光望向了贼人。 逐渐地,贼人们狰狞的脸色已经近在眼前。 吴起与两位军士含笑望着近在眼前的贼人,手执兵刃,准备作最后的抵挡,随后坦然赴死。 “受死吧!”那位贼人首领狰狞的面容近在眼前,挥舞着钢刀砍向吴起。 吴起虚弱地双手举起兵刃,挡自己在这世界上受到的最后一击。 “将军,某先走一步!”却不料仅存的两位军士其中一位爆发了最后的力气,跳起来,迎向那贼人首领的钢刀,显然,他是想以身躯为吴起挡这一击。 “小五!”吴起与另一位军士目瞠欲裂,大叫不已。 然而,却是那般地无力,只能眼睁睁看着钢刀劈向军士的身体。 嗖,当啷,连续响了两声。 却只见,那贼人首领的钢刀被一支箭矢射开,擦着军士的脊背划过。 而军士却是无力地滑倒在地,显然,刚才是他的最后一点力气,现在力气用完,根本就无法控制自己的身形。 “杀!”远处传来一阵喊叫之声与马蹄之声。 援兵到了!吴起与军士眼前一亮。 但随即,吴起面色大变,钦差大人来了?这不是送入火坑吗?要知道,前面可是有三四百贼人啊!咱们那几十人,能够抵挡住这些贼人吗? 糊涂!不由得吴起在心中大骂起王守仁来,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之时,钦差大人的安危可比咱们的安危重要的多啊! 虽想回身叫援军退走,但是根本没力气了啊! 那位贼人首领被这一箭吓了一跳,但是随即满面充满了微笑,据自己的探子回报,附近根本没有什么军队,唯一有的也就是那钦差,现在他们前来救援,这是羊入虎口啊!好,真好,这下,自己的功劳可跑不了了! 贼人首领回过神来,继续挥舞着钢刀,就要砍向吴起。虽然这几个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就构不成威胁,但却不能轻饶过他们,毕竟,正是因为他们的阻挡,至今自己无法通过啊! 嗖嗖嗖一阵箭羽飞来,直接射向贼人首领,显然,是想要阻挡贼人首领继续伤害吴起。 贼人首领连忙挥舞蹈着钢刀,挡开箭矢。 然而,箭矢势大力沉,居然令他手臂发麻。 贼人首领面含震惊之色,这是何人,居然如此力大? 最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些箭矢居然像长了眼睛般,只是射向贼人们,根本就不会伤害吴起等人分毫,这等箭技真是神奇啊! 箭羽不绝,贼人首领根本抽不出空来斩杀吴起,如果他继续站在尸堆之上,只怕自己再多几箭就会被射中了。 无奈,他只好边挡边退,逐渐离开了吴起,退下了尸堆。 “列阵,阻挡!”贼人首领大叫道。 贼人们迅速拿着藤牌上前组成盾阵,阻挡着箭羽。 哒哒哒,一阵马蹄之声过后,一队人马来到了吴起身后。 吴起与军士艰难地转过身体,望向来人,然而,他们根本没有了力气,转动之间,二人一起向后倒也下去,滚下尸堆。 “吴将军!”一人飞身上前,一把扶住了吴起与那位军士。 “明师爷!”吴起抬起头颅,望向来人,哟,面色一惊,居然是他! “吴将军,你先下去歇息,我先阻挡一会儿,钦差大人随后就到!”明中信微微一笑。 “不行啊!你得让钦差大人赶快撤退,贼人势大,咱们根本无法敌过啊!”吴起大急,挣扎着就要坐起。 “无妨,且看我如何退敌!”明中信笑道,说完,也不等吴起再说话,向他们三人口中各自塞了一粒丹药,转头向旁边吩咐道,“来人,将吴将军与这两位兄弟抬下去。” 学员们此时已经停止了射箭,有人站于尸堆旁边,弯弓反搭箭,望着贼人,随时戒备。 听得明中信吩咐,迅速有学员上前将三人抬到了后面。 “你!”吴起面现怒容,望着明中信就待吼叫。 嗖,一道银光射向了吴起,吴起的话语戛然而止。 吴起憋得满面通红,恶狠狠望向明中信。 不错,正是明中信利用银针封了他的哑穴,令他有口难言。 此时的明中信根本就不看他,抬脚上了尸堆,望向对面。 “那面的书生,你们是挡不住我们的,现在投降,留你一命!”贼人首领一见明中信露面,趾高气扬地叫嚣道。 明中信也不动气,微然一笑,“你等如果现在退去,明某做主饶过你等,下次再追究此番袭击之责!” 贼人首领一听,大笑不已,“大言不惭,就你这区区十几人,如果能够挡得住咱们这大队人马,我劝你不要说大话,马上下来就擒!” “给你机会了,你不珍惜,那明某就不客气了,希望你不要后悔!”说完,明中信也不再多言,返身下了尸堆。 “大家过来!”明中信一挥手,将学员们召集到一起,低声吩咐几声。 学员们频频点头,从明中信手中小心翼翼接过一物,返身牵马越过尸堆呈一字长蛇阵排开。 吴起在旁边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学员们,这是要干吗?送死吗? 而那贼人首领更是瞪大双目,不解地望着学员们,难道他们要冲锋吗?自己这边可是有几百人啊!他们是瞎子,看不到吗? 明中信来到学员们前面,翻身上马。 “对面那贼人,咱们来决战一番!如果输了,明某自是任你处置!” 贼人首领望着明中信及学员们仰天大笑,“哈哈哈,从未见过如此不知死活之人,本来,听老朱说你还是个人物,未曾想居然如此不识好歹,真真是好笑啊!待我见了老朱,可是要好好臭骂他一顿了!” 明中信晒然一笑,“希望你呆会别哭就行!学员们,准备冲锋!” 学员们士气如虹,扬起右手紧握的钢刀,齐声吼道,“是!” 对面的贼人们吓了一跳,未想到这十几人居然能够吼出如此大的声音。而他们座下的马匹齐声嘶叫不已。一时间,队形居然乱了。 贼人首领面色铁青地望了一眼身后乱糟糟的队伍,“一群废物,集合,准备冲锋!” 贼人们纷纷勒马整队。 不大一会儿工夫,队形准备停当,齐齐望向明中信他们。 此时,吴起满面焦急,一挺身就站了起来。 呀!吴起大吃一惊,刚才他可是还伤痕累累,无一丝力气,这一会儿工夫居然又有了力气,显然,是明中信喂他的那粒丹药起了作用。 不由得,他看向两位军士,却只见他们也是面色红润,再不复惨白,回复了生气,生命肯定没问题了。 虽然他心中安慰,但现在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必须阻止这明中信自杀式的冲锋,否则他自己向钦差大人交待啊! 最起码,自己得与明中信同进退啊!就当将这条命还给他了! 想到此,吴起走到尸堆上捡起钢刀,就待冲上战阵。 “吴将军,咱们与你一同去!”两位刚刚恢复的军士也站起身形,跟在了吴起身后。 吴起回身看了他们一眼,狠狠点点头。 昂首就要冲下尸堆。 “吴将军,且慢!”一个声音叫道。 啊!吴起一听到这个声音,面色大变,回头望向身后。 却只见远远地马蹄之声不绝,冲过来一队人马,当先一人,不是别人,正是那钦差王守仁。 唉!吴起一跺脚,回头看看正准备冲锋的明中信,无奈摇摇头,回身跳下尸堆,迎向王守仁。 眨眼间,王守仁来了近前。 吴起一把抓住王守仁的马匹缰绳,抬头道,“大人,还请速速回身,否则只怕末将护卫不了您哪!” “哟,这是为何啊?”王守仁一愣,本来,他看到吴起还活着,心情大悦,未曾想吴起居然有此建议。 “大人啊!您难道不明白如今的情势吗?前面有几百号贼人,如果冲过来,只怕咱们这几十号人就得被吞掉啊!您身负重责,还请回身与李兵将军会合,再图南下,末将与明师爷在此挡住这路贼人,为您争取时间!还请上路!”吴起一拱手,满面焦急地劝道。 王守仁一听,哦,原来如此!笑了一声,翻身下马,“吴将军,还请稍安勿躁!” “大人啊!您怎么还下马了!快,上马,速速离去!”吴起大急,上前扶着王守仁就要将他扶上马。 “吴将军!”王守仁面色一变,厉声喝道。 啊!吴起一个激灵,震惊地望向王守仁。 “你以为,本钦差是贪生怕死、不顾军士之人吗?”王守仁厉声道。 吴起呆呆望着王守仁。 “更何况,咱们也不一定输,本钦差今日誓死守卫在此地,就让这些贼人见识一下咱大明官员的气节与血性!”王守仁喝道。 一时间,吴起心中血性上涌,这样的钦差才是值得咱们兄弟誓死保卫啊!也罢!今日就同生共死了! 吴起也不再劝,沉声道,“好,钦差大人如此待我等,咱们就同生共死,还请让吴某先行上阵冲杀一番!” 说完,吴起转身,冲旁边的一位军士一挥手,将他赶下马来,翻身上马,转头冲王守仁道,“大人,末将先行带领一队人马,援助一下明师爷,让贼人们看看大明将士的血性!” 王守仁欣慰地点点头,“好,就让本钦差为你掠阵!” 轰!轰!轰!一阵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王守仁与吴起大惊失色,军士们座下马匹一阵嘶叫。 轰!轰!轰!又是一阵声音响起。 吴起大骇,紧握缰绳,好不容易将马匹安抚好,迅速拨马向一线天口处冲去。 待得他来到一线天口,望着眼前的战场,一阵惊骇,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的情景。 真是一片末日地狱啊! 却只见,满地的残肢断臂,战马尸首,还有倒卧嘶叫的马匹,战场中央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个大坑,而整个战场中烟雾漫延。 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上天看不下去,落下天雷,拯救钦差? 不由得他抬头望向天空,然而,此时的天空晴天白日,根本就毫无打雷之像,那这是怎么回事呢? 对了!明师爷他们呢?环顾四周,却只见远处,明中信与学员催马的身影正在奔突,杀向贼人余孽。 难道,是明中信的手段?吴起脑海之中闪过一道离谱的想法。 不,不可能!这是天雷手段,他岂能拥有?吴起连忙否认自己的想法。 “此时不冲锋,更待何时!”王守仁的大吼之声在他耳边响起。 “啊!”吴起转头望向王守仁。 此时的王守仁满脸堆笑,也是满眼激动,一挥手,身后的军士们越过他们冲向了战场。 “一切待此战之后再与你解释,冲锋吧!”王守仁笑言一声,挥动着兵刃冲向了战场。 吴起回过神来,摇摇头,将杂念甩出脑海,拨马,冲向了战场。 战场之中,贼人们哭爹喊娘,左冲右突,想要逃离这地狱,然而,此时战场之上,军士们奋勇杀敌,哪能让他们逃掉。 战场之中一片喊杀之声,良久良久,终于,战场这中安静下来。 但却不时传来马匹的一声悲嘶与人的一阵阵惨痛叫喊。 此时,王守仁与吴起拨马站在一处山坡之上,望着整个战场,心下一阵叹息。 真是惨啊!满满地残肢断臂与血液倾洒! 第六百零七章 战后惊言 然而,军士们却是异常兴奋,很久没有这么爽了,根本不用担心有太过顽强的反抗,只需围着贼人打,收获战利品即可! 这些贼人如同惊弓之鸟,一个个惊骇莫名,战斗力极度低下,只需用五成力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成擒,这可都是军功啊!简直不要太爽! 不知不觉间,贼人们已经尽数被擒,军士们意犹未尽地打量着战场,希望能够再次发现几个漏网之鱼,然而,随之而来的就是失望,哪还有漏网之鱼啊,所有的贼人已经被他们收拾了! 无奈,大家只好收拾战友的尸体,这时,他们才发现,战场之上战友的伤亡居然可以忽略不记。 却原来,战场之上,除了吴起带着的一队军士以外,已方根本就没有伤亡,余者尽皆是贼人的尸首,这场战打得爽啊! 于是,他们开始打扫战场,掩埋贼人尸体。当然,在掩埋之前,先找随行的监察御史进行记功。 这里,咱们就不得不说说大明的军功制度了。 明代的军功制度,实行“以战斗表现论功”和“计首论功”两大标准。“首功制”为大明军功制度中的主导标准。 以战斗表现论军功,乃是从决定战局胜败的整体出发,考察军士的实际作用及勇敢精神。首功制,则是以斩获敌人首级的多少,来评定赏格等次。 以战斗表现论功,阵前刀箭重伤者,升署职一级;当先次数多者,分别等第加赏;无伤而当先数多者,止给赏;有轻伤者,亦加赏。阵前当先殿后、斩将搴旗、擒斩贼首等项奇功,临时奏拟升赏。 大明以首功四、战功二等辨武功。凡首功四等,日北虏,日辽东女直,日西番苗蛮,日内地反贼。而今日他们的军功必会定为内地反贼。乃是四等。凡战功二等,日奇功,日头功。首功四等,实际是以擒斩对象不同而划分不同的首功赏格,而战功二等则体现的是以战斗表现论功次的原则。 而军功的定赏,分为将士战功的稽查、申报、审批和复核制度分为四个步骤:一是由主管官亲临现场,查勘战功;二是由巡按御史主持查对文册,注册出身,造册上报;三是由兵部查核、请赏、批准后,移文下达;四是原来负责查勘申报的巡按御史,接到功赏勘合和兵部转发的详细咨文后,须复核最初申报的名册,如无异议,言许授职颁赏。 实际上,地域的不同也会影响赏格的高低。 《明史兵志》言:将士功功赏视立功之地,准例奏行。北边为上,东北边次之,西番及苗蛮又次之,内地反贼又次之。 而具体的标准为:“擒斩八名颗以上及俘获男女者,升二级,加赏这;七名颗以下,有俘获及阵亡者,升一级,量赏;五名颗以下,有俘获,升一级,不赏;三名颗以下及土官擒斩四名颗以上与阵亡土兵,俱加赏,不升。” 至于更详细的,则是成化年申明升赏功次:一、甘肃、宁夏、陕西、延绥、偏头关、大同、宣府、册海关一带虏贼,一人擒斩一名颗,升一级,至三名颗,升三级;二人共擒斩一名颗,为首升一级,至三名颗升三级;验系壮男与实授,幼男、妇女与署职;为从及四名颗以上俱给赏。一、辽东女直,一人擒斩二名颗升一级,至六名颗升三级;验系壮男与实授,幼男、妇女与七名颗以上并不及数者,俱给赏,不升。一、陕西、甘肃、四川、贵州、湖广、两广番贼苗蛮,一人擒斩三名颗升一级,至九名颗升三级,验系壮男与实授,幼男、妇女与十名颗以上并不及数者,俱给赏。一、内地反贼,一人擒斩六名颗,升一级,至十八名颗,升三级:验系壮男与实授,幼男、幼女与十九名以上并不及数者,俱给赏。其功次须验不系一日一处者,方如前例:若系一日一处之数,止拟一级,其余给赏。 具体细则更加繁复,就不一一明说了。 而军功奖赏则是两种途径:爵和财。 爵,即官爵封赏,包括升职、封爵、荫子、加衔、给予诰敕等多种手段。 其中封爵、荫子、加衔、给予诰敕等主要是对于高级将领或以文职领军而获有军功的文官的特殊的政治性荣誉,一般临时奏拟,须由皇帝亲自批准。 但封爵也只是大明建国初期有过大规模的封赏。但之后,其余几种封赏更加常见。 以上的奖赏,对于广大普通军士和武官来说都比较遥远,主要是官职升级。 明代武官职级一般分为以下等级:都督(正一品)、者督同知(从一品)、都督佥事(正二品)、都指挥使(正一品)、都指挥同知(从二品)、都督挥佥事(正三品)、指挥使(正三品)、指挥同知(从三品)、指挥佥事(正四品)、卫镇抚(从五品)、正千户(正五品)、副千户(从五品)、所镇抚(从六品)、百户(正六品)。至正六品为止,武官无七、八品,惟圭官才有从七品。再往下等级就是总旗、小旗、军人及舍人。其中,百户、所镇抚各有试职,试职起自永乐十五年,作一级,支半俸。都督同知、都督佥事、都指挥使、同知、佥事、指挥使、同知、佥事、正副千户、试百户、试所镇抚,各有署职。凡署职,递加本职一级,署副千户以实授百户,署试百户、试所镇抚俱以冠带总旗。署职起自景泰元年,作斗级,不支俸。在军职升级时必须把试职、署职的情况计算在内,任试职署职者都须再立有军功方许实授,凡升授试职,永乐十年令:武职升试职,未经实授者,须立功方许实授,所加署职,非有军功,虽遇恩例,不得实授。 大明成化十四年:“军人有功升一级至小旗,舍人升一级至冠带小旗,小旗升一级至总旗,冠带小旗升一级至冠带总旗,总旗升一级至试百户,冠带总旗升一级至实授百户,试所镇抚升一级至实授所镇抚,实授所镇抚升一级至实授百户,百户升副千户,副千户升正千户,正千户升指挥佥事,佥事升指挥同知,同知升指挥使,该升都指挥、都督者,类推而行。其军人、舍人至小旗,小旗至总旗,舍人至试所镇抚,总旗至试百户,俱无署职。惟百户以上,听以次署升,其署职至实授亦作一级。有缘事该降即以此为则递降。” 除以上官职升赏,还有一种为财。所谓财,也就是物质奖赏。 大明军功的物质奖赏除明确规定了数目的赏银、赏钞之外,还有三种形式,就是给赏、加赏、量赏。这三种赏格不是全国通行一致的。基本被划分为陕西三边、大同、宣府、辽东、四川、湖广、广东、贵州等几大区域。如在陕西三边、大同、宣府这些地方,给赏的赏格为都指挥,每员银五两、彩段一表里;指挥,每员银三两、彩段一表里;千百户、镇抚,每员银二两、绢二匹;旗军、舍人、总小甲人等,每名银二两、布二匹。如在辽东给赏就变为了,指挥每员银一肉、绢布各二匹,四川则指挥每员钞六百贯、彩段一表里,湖广广东贵州同四川。加赏意为各照地方则例,于正赏外,仍加一倍。量赏则是在给赏的基础上减去若干,仍是依各地不同而所减去的赏格亦各不同。如陕西三边应得银两、彩段表里者,减去彩段表里,加绢二匹,得银两、绢布者,减去绢布,而在四川则变为应得钞贯、彩段、绢布者,减去钞贯。总体而言,北边赏格重于南方。 而此番有两场大战,明中信及他的学员们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得了主功,而他们根本没有使多大力,但如今可是首功制,余下的贼人可也不少,如今明中信吃肉,他们也喝到了浓汤啊!这番可比在京安然坐在家中可划算多了。 两场大战,他们收获的头颅可是实打实的,这可都是军功啊! 君不见他们马鞍之上挂着的头颅吗!此番大获丰收啊! 于是,现场监察御史成了最忙碌的人。 大明实行的是军功稽查审核制,主力可正是科道官员,而这个科,指的就是六科给事中,道指十三道监察御史。他们的职责正是“明行山有虎行则监军纪功,各以其事专监察。” 而此番钦差出巡自是有监察御史跟随,他也未曾料想到,还未到云南,就有两场大战,而且还尽数胜利,这军功,可是杠杠的! 于是,随军的监察御史坐于一旁,静候军士们上前将斩获的首级审验明白,有功军士,查勘造册,以备奏缴升赏。 当然,被“天雷”轰杀的贼人,自是记在了明中信及学员们的身上。 明中信此时已经回转,站于王守仁与吴起身边,商讨着下一步的行动。 至于军功,自有学员去为其记功。 “明师爷啊!你此番可功勋卓著啊!”未等明中信的马匹站稳,吴起就一脸钦佩地向他夸道。 “吴将军谬赞了!”明中信一拱手,笑道,“其实,此番首功乃是吴将军您啊!” “我?”吴起为之一愣。 “此言何解?”王守仁也是一头雾水地望着明中信。 “嗯!”明中信笑了一声,解释道,“我们在一线天前,围剿那些追赶而来的贼人,其中就有吴将军的功劳!” 王守仁眼神一亮,不自觉点点头。 “真的有追兵?”吴起吃了一惊,望向王守仁。 “不错,不只是有,而且还有将近三百余人啊!”王守仁点头应道。 “三百人?”吴起瞪大双眼望着二人,不由得上下打量他们,有三百人?那你们是如何逃脱的? “我们已经将其尽数剿灭!”王守仁大笑。 “剿灭了?”这下,吴起呆若木鸡了。 毕竟,这个消息可是够震憾的! 要知道,王守仁他们,即便加上吴起带走的一队人马,也仅仅只有几十人啊!面对三百贼人,根本就无一点胜算啊!他们又是如何战而胜之的? “这?”王守仁一呆,苦笑一声,望向明中信,“具体如何胜的?咱们得问问明师爷了!” “明师爷?”吴起奇怪地望向明中信,这又与明中信有关?难道与那“天雷”有关? 想到此,他的眼神一亮,期待地望向明中信。 “唉!”明中信未语先叹,毕竟,他也不愿意暴露自己的秘密武器啊!但事已至此,再隐瞒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望着王守仁与吴起,他郑重其事道,“不瞒二位大人,其实,所谓‘天雷’乃是明家研究而出的一项开山所用的东西,我只是为防万一,才随身带了一些,未曾想,还真的用上了!” “开山所用?”二人一听,对视一眼,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笑道,“事已至此,明某也不能再瞒着二位了!” 显然这是一个秘密,王守仁与吴起好奇地竖耳恭听。 “那件物事,其实是鞭炮所用的黑药!” 鞭炮?黑药?有这么大威力吗?王守仁与吴起皱眉不已。 “其实,也就是火药!”明中信一语点透。 “火药?”王守仁与吴起更加惊愕,火药有此威力吗? “不用怀疑,明家只是掌握了一种能够将火药的威力尽数发挥的方法!但是,还很不稳定,所以明某才未明言,当然,过后,如果能够更加稳定,一定会献于朝廷,运用于军队之中。” 这样啊!王守仁与吴起面面相觑,眼神之中先是一丝惊喜,再就是一面惊骇。 他们想到,如果这“改良火药”运用于军中,那些大明的敌人还会有活路吗?大明军队就会无往而不利,周边的贼寇还是问题吗?剿灭他们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到时,大明再无外患,将会强盛异常啊! 那将是何等气象啊!想想就令人激动! 但随之他们脸色一变,想到,如果这“改良火药”被敌对势力所用,那将是何等的悲惨! 第六百零八章 赶到南京 想一想,火药炸裂的景象,就如同现在他们所处的战场一般,残肢断臂遍地都是,那岂不是地狱一般吗?而自己如果面对此等情形,能够保持淡定吗? 不约而同地,二人望向明中信,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忌惮,这位到底是佛祖?还是恶魔呢? 明中信一看他们这般模样,岂能不知他们的想法,不由得叹息一声,苦笑道,“二位大人,此物事关重大,想必你们也已经想到,此番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明某也不会使用啊!因为,明某也想不出来,这对大明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二位大人见多识广,肯定明白其中利害。不如,就由二位大人定夺,此物究竟要不要他现世?” 明中信耍了个奸,将这个难题抛向了王守仁与吴起。 确实,在他将炸药制出之前,他就想过这个问题,究竟要不要让这炸药现世,这究竟对大明是好是坏? 如果此番不是深怕在途中被人暗算,为防身拿了一些备用。他决定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使用。但是,他未曾想到,自己一时不小心,居然陷入了死地,万般无奈之下,他才会拿出来使用,因为,虽然在朱员外等贼人围剿之下他肯定能够逃出生天,但王守仁、吴起以及这些军士怎么办?学员们要是有损伤怎么办?这些都是他需要考虑的! 而他,绝对没有办法保证大家毫无损伤地逃出生天,万般无奈之下,他才选择动用了炸药,而王守仁与吴起自是看到了炸药在战场上的作用,肯定会想要将之用在战场之上,而自己只能与他们说清楚,毕竟,炸药之事,事关重大,如果被朝廷征用,它的用途就绝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 王守仁与吴起看着明中信,心下细思。 这炸药之事绝不能让别人知晓,否则,如果被居心不良之人知晓,只怕会引来血雨腥风,如何运作,必须得慎之又慎。 “此事容后再议,但咱们三人必须统一口径,乃是天雷相助!”王守仁望着二人沉声道。 吴起与明中信点点头表示同意,他们自是明白此事非同小可! 而明中信欣慰地看看王守仁,这位钦差大人不错,没有被功勋诱惑,换一个官僚的话,如果见到炸药的威力,必然会被其身后隐藏的巨大利益所引诱,绝不会舍弃这份利益,即便不会拒为已有,也必然会上奏朝廷,为那名垂千古的机会心动,肯定不会隐瞒下来。 这王守仁居然能够将这份诱惑即时放下,日后必会成为一代人杰! “好了,不说这些了!”王守仁笑笑,“明师爷,你说说,在一线天前,你是如何将那些贼人炸伤的,又是如何知晓贼人有数百人之多的?” 吴起也是一脸好奇地望着明中信,毕竟,他之前听到军士们说明中信凭借一已之力将贼人炸了个粉身碎骨,破坏了贼人的如意算盘,但他当时到一线天外查探,未在现场,此时听闻王守仁询问明中信情形,也很是好奇。 明中信望着二人一脸的好奇,知晓如果不满足他们的好奇心,只怕自己根本不得闲啊! “大人,其实,明某当时见到贼人之时,也是心虚不已,毕竟,贼人众多,咱们这点兵力根本不够人家一个冲锋杀的,相信那朱员外肯定知晓这种情形,但他们却未曾立刻下令围攻咱们,故此我感到很是奇怪!” 王守仁满脸的后怕,点头承认,“不错!我当时见到贼人在咱们身后包抄,也是心惊不已,深怕他们直接攻击,那样的话,没有吴将军在,军心只怕会瞬间丧尽,到时就人为刀殂,我为鱼肉了!当时,我只顾害怕了,未曾想到这点。而且,我当时还想要先下手为强,乘他们立足未稳之时,强行攻击贼人,也许能够争取到一丝逃脱的机会。对了,说到这,有一点我就想不明白了,当时你向我口语报警,说是贼人还有伏兵,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是啊!当时我感到奇怪,就不自觉细细观察起来,至于能够发现贼人还有伏兵,那就要靠我家传的听音之法了!” “听音之法?”王守仁一愣,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听音之法,此法能够体查几丈开外的细微之声,如果在夜里,更是神奇,能够听到几里之外的声音。”明中信自信地点点头。 “有此神奇之术?”王守仁与吴起一脸惊愕。 “是啊!如果不是这听音之术,我又如何能够得知贼人还有伏兵?”明中信笑笑,反问道。 “那倒也是!”王守仁点头道。 “当时,我见那朱员外有异常,就运用听音之法查探他们后面的情形,同时也是想要知晓他们具体有多少人,看有无破绽,咱们能够利用其逃出生天,但却歪打正着,居然发现,在他们身后,居然还隐藏了一百余人,这下差点把我吓死!” “于是,你就发现了这一点,才报警阻止我?”王守仁补充道。 “不错,当时我发现这点后,瞬间念头电转,同时也发现了您的举动,立刻向您报警,让您不要轻举妄动!” “我当时就很是奇怪,你是如何得知的,但在当时那种情形之下,我想的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况且当时情势紧张,你绝不会无的放矢,才压下了心中想法,静待你的应对。”王守仁点头恍然。 “我见大人听劝,就放下心来,迅速想到了,自己故作就擒,混到贼人当中,再引爆炸药,先将他们炸个落花流水,再让咱们军士们进行冲锋,到时,即便无法尽数消灭这些贼人,也会令他们胆寒,咱们就有机会逃出生天!随后,我用秘语通知了明兴让他稍安勿躁,约定了计策,没想到明兴将我的吩咐完成得很好,也即时与您杀到,将贼人一网打尽!” “高,真是高啊!”吴起听到此处,具体事宜也尽数了解,作为一个老兵,他自是明白,当时的情形有多危急,如果不是明中信当机立断,只怕钦差大人与军士们绝对会全军覆没。对于明中信的应对,他真是佩服异常。 “明师爷啊!我当时可差点被你吓死啊!如果不是你劝我以大局为重,保住这有用之躯去云南赈灾,只怕我真的会与那些贼人玉石俱焚啊!不过,我当时可真心对你愧疚啊!心中下定决心,立下誓言,今后有命回转京师,必一生照顾明家。”王守仁轻叹道。 “实乃是大人英明,在那种情形之下,咱们必须做出那般决策啊!大人不须对我愧疚,实乃是情势所逼,况且是明某的决定,与大人无干!” “唉!不说了,不过,我很好奇,你为何那般赌定,贼人就会听你的?”王守仁皱眉道。 “其实,明某也没把握,不过,当时我已经观察到,这些弥勒会余孽面上尽显疲态,虽经掩饰,但却依旧无法尽数掩去,而且,马匹肯定无法掩饰,全身流汗,根本无法抹去汗滞,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他们肯定也是立足未稳,必会想要整顿一番,到时再狠杀一番。而且,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就是那朱员外与尊者对我恨之入骨,肯定想要将我碎尸万段,但在那之前,必会想要将我狠狠折磨一番,故此我就搏一搏贼人们想要活的明中信!才提出那般条件,以我的束手就擒换取你们的活命机会。幸运的是,贼人们如我所料,同意了我的条件!” “我相信,那些贼人绝不会信守诺言,其实,也就是为我们争取了一点时间啊!幸亏你有后招啊,否则贼人们在你束手就擒之后毁约攻击咱们,只怕现在我已经沙场裹革了!”王守仁笑道。 “其实,贼人毁诺,我已经料到了!”明中信微微一笑,“我料想,他们必不会放过咱们,他们却未想到,这其实也正是我想要的!” “这却为何?”这下,王守仁与吴起不懂了。 “你想啊!如果您是贼人,如果答应了我的条件,是否是想要活着的明中信?这样的话,就得先行将我的心安下来,然后再找机会攻击你们。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时的地势允许他们做此决定,要知道,当时地势是七转八弯的,但却只有一条路,他们根本不担心咱们逃脱,也乐得大方。” “再有,那样的话,还可以麻痹咱们,令咱们放下戒心。到时,他们可以乘咱们不备,偷袭咱们,到时,岂不是省时省力?” “那倒也是!”王守仁点头。 “而贼人们将我带到后面之后,必会集中,以待集中兵力攻击咱们,但地势狭窄,人马居委会集中在一起,那时就是我的机会了!” “原来如此!”王守仁眼前一亮,“你就乘他们集中之时,将炸药送入人群之中,就取得了那般辉煌的战果!” “大人英明!”明中信拱手赞道。 “不对啊!”吴起却是皱眉表示怀疑,“我听说,当时你可是被搜过身的,当时怎会发现不了你的炸药呢?况且,当时你可是被绑着的,如果能够脱身?” “对啊!”王守仁也瞬间想到了这个漏洞。 “这就要靠我师傅传我的两项绝技了,脱身术与藏物术!”明中信笑笑。 王守仁与吴起面面相觑,这明家的绝技可真多啊!再想想,之前明中信在京师那般风骚,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些都是我信心的来源,故此,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取得了如此战果!”明中信总结道,“当然,这其中的首功,其实是吴将军的!” “我?我没做什么啊!”吴起一头雾水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微然一笑,“如果没有吴将军您在此牵制那些贼人,确保了我们后方的安全,同时,为我们争取了时间,让我实施计划。只怕在贼人的前后夹击之下,根本无法避免全军覆没的悲惨结局啊!这难道不是吴将军的功劳?” 吴起一脸羞愧,他知晓,虽然这也是原因,但明显,明中信是想要将这份功劳算上他。 “不错,正是咱们齐心协力,精诚合作,才能将这两股贼人一网打尽啊!”王守仁在旁边笑着为吴起解围。 “大人,咱们就不用在此互相恭维了,还是赶紧打扫战场,赶路吧!以防还有贼人前来!”吴起面色赤红,抬头道。 “如此也好!”王守仁首肯道,看看旁边记功的监察御史,下令道,“记功之后,立刻将尸首就地掩埋,迅速上路!” “是!”明中信与吴起齐声应是,各自前去安排。 在大家的齐心协力之下,迅速完成了掩埋事宜,而一线天前的赵明兴也已经带着兰馨儿以及俘虏们来到了此地。 “起程!”王守仁一声令下,大家伙催动马匹赶往南京。 这下,吴起再不敢懈怠,一路之上,逢山露水,尽职尽职,亲自令军前去查探,百般验证,确认安全之后才让大家前行。 王守仁与明中信有些地方,让他不用如此紧张,但他却如临大敌,必须亲自确认之后,才允许大家通过。 对此,王守仁与明中信有些哭笑不得,这可真成了惊弓之鸟了!但二人也无法命令人家将职责放下,只好由得他了! 再有一点就是,吴起每日在空闲之时缠着明中信,嘘寒问暖,百般呵护。让兰馨儿也为之吃味,嗔怪不已。 而王守仁就在旁边看戏,却不阻止。 明中信哭笑不得地劝他不要如此,但他就是坚持。 当然,吴起这是有主意打算的,王守仁也明白,这家伙肯定是看上了明中信的那几种绝技,想要学习一二,毕竟,这些技能运用于战场之上,确实是无坚利器啊!也怪不得吴起想要学习,就连王守仁也每每开玩笑说是自己也想学,但具体真心与否就不是而知了! 明中信也未曾想到,自己胡诌的几项技艺却被吴起如此惦记,想要教他,却也无从教起啊! 那藏物术不就是储物袋吗?那脱身术也只是他运用神识化虚为实,变成利刃割断绳索吗?那听音之术不就是神识吗?这些又从何而教呢?对于吴起的锲而不舍,明中信头痛无比。 最后,只好找借口与兰馨儿呆在一起,以兰鏧儿为挡箭牌,令吴起无法接近。 当然,兰馨儿依旧是一身男装打扮,毕竟,军中不能带着家眷,王守仁虽然网开一面,让兰馨儿呆在军中,兰馨儿却不能明目张胆地、堂而皇之地以女儿之身置身军中。 就这样,一路之上,大家小心翼翼来到了南京城外。 第六百零九章 城中变故 望着高大雄伟的南京城,王守仁等长出一口气,终于可以放心了! 要知道,这一路之上,大家可是提心吊胆,深怕贼人们再来一拨伏击,到时可没有“天雷”再帮忙了!虽然之前将来犯之敌一网打尽,但可不是他们的功劳啊! 如果再来一次,只怕他们必会被包了饺子,到时,可就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故此,大家心中紧绷着一根弦,想要早日到安全之地。 而王守仁与吴起也问过明中信,是否还有火药,能否应付再一次的敌袭。令他们失望的是,明中信回答说,那火药确实不多了。虽然还有,但王守仁与吴起却也不希望能够用得上这火药。 故此,三人心中有数,火药还是省着点用吧!故此,二人催促着军士们加紧赶路。 于是大家上下齐心,一心赶路,如今终于到了这古都南京,终于能够放心了。 如今,到了南京城外,这下可是踏实了!心情一松,军士们的疲态尽显,显然,之前的走路消耗了大量体能。 见此情形,王守仁吩咐军士们就地安营扎寨,明中信则留在大营中坚守。 他则带领着吴起、监察御使以及俘虏的贼人朱员外、尊者等前去“留都”南京交接。 “留都”南京这个来历可就复杂了。 想当年,大明开国皇帝太祖皇帝定都南京,实乃是迫不得已,皆因北方群寇环侍着大明江山,他想要定都北京,抵御北方群寇,然而直到他驾崩都有心无力。 但却在他死后,这一愿望得到了实现。 想当年,太祖皇帝传位于孙子建文帝,但当时的燕王朱棣不服,借口建文帝的削蕃之举,联合代王(封藩于山西大同)、辽王(封藩于广宁州,今辽宁锦州境内)发动了“靖难之役。” 1402年,朱棣攻破南京,建文帝下落不明。同年,朱棣即皇帝位。第二年,改元永乐,改北平为北京。1421年,成祖迁都北京。 北京是朱棣的封藩地,他起兵“靖难”之前,已在其经营了二十年之久,早已建立了属于自己的一套政治、军事、经济体系。因此等他当皇帝后,北京及周边地区已不在是“生地”而是“熟地”,迁都于此乃是瓜熟蒂落之事。迁都到北京后第四年,成祖逝于北征蒙古部落的军旅之中。 严格地说,直到明英宗的正统六年(1441年),北京才成为正式首都。此前,一直被称为“行在”,即皇帝率文武百官驻扎的临时首都。而南京,则称为“留都”,即“置官留守的首都”。因为南京是太祖所定之都,它名义上的政治地位重于唐代的事实上的“东京”洛阳。但实际的地位却不如唐代的洛阳,因为洛阳和长安相距不远,唐代一些皇帝(特别是改国号为“周”的武则天)曾长期住在洛阳,洛阳成为实际上的京师。而留都南京对大明朝而言,更具象征意义。 留都南京,除皇帝不在此城外,保留了一整套的中央政府官僚体系,可谓是“朝廷的备份”。六部、都察院、五府和内廷的太监体系,一应俱全。南京朝廷的官员级别和北京同职官员相同,主要管理南直隶(南京周边14个府、州,不设行省,直接由朝廷管理)的相应事务。虽然权力不如北京的官员,但也不能说是闲职。因为南直隶所辖的地区,乃经济最发达、文化最昌明之区,天下赋税三成多出自于此。 明朝南、北“两京制”形成后,北京作为政治、军事中心,南京作为经济和文化中心,使帝国的南北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 而王守仁等要到云南赈灾,必须得经过这留都南京的朝廷认可,同时,一应赈灾物事尽皆得这留都南京进行统筹,故此,王守仁也必须与这留都南京的朝廷朝廷交涉。 另外,他们遇袭的徐州府也是在这留都南京的管辖范围之内,一应贼人也得交由南京朝廷审理。 南京和京师一样,设六部、都察院、通政司、五军都督府、翰林院、国子监等机构,官员的级别也和京师相同。北京所在府为顺天府,南京所在府为应天府,合称二京府。 其实南京六部是不能和北京六部相比拟的.虽然两京六部名称相同,都称吏户礼兵刑工,但是南京的尚书官品和职权都不和帝都北京的尚书们在同一个档次.北京六部尚书可以进入内阁,担当首辅.因此北京六部是帝国的统治中心,而南京有全套的政府机构,但南京六部基本上属于养老院和发配降官的地方,非常没有前途,属于闲职. 南京兵部尚书一般挂“参赞机务”衔,会同镇守太监和南京守备勋臣共同管理南京的全部事务,一般这三个人中以南京兵部尚书为主,算得上比较紧要。其余南京户部和都察院也有一些职能。 南京户部、南京兵部的权力最重。南京户部负责征收南直隶以及浙江、江西、湖广诸省的税粮(此四地所交税粮几乎占了明帝国的一半),同时还负责漕运、全国盐引勘合,南京户部侍郎兼任总理粮储。故此,王守仁必须到户部交接,领取赈灾粮物,这是绕不过去的。好在,弘治帝已经下旨南京部协助筹粮赈灾,想必应该不难。 南京兵部负责南京地区的守备,南京地区的49个卫,都隶属南京兵部尚书指挥。这些贼人袭击钦差,必须交由兵部审理。 南京吏部负责南京官六年一度的京察考功,北吏部不得干涉。南京刑部负责南京诸司、公侯伯府、京卫所的刑名。南京工部的职责与北京中央的工部相仿,只是管辖地区限于南京及附近各省。此外,南京工部也负责部分南方的税收(名义上叫竹木抽分)。另外,南京户部刷印盐引勘合的铜版要由南京工部负责铸造。南京礼部倒确实没有什么职权,因为皇帝几乎不来南京,礼仪祭祀活动不多。 至于五军都督府,则由魏国公徐俌任职。 不提明中信在营中安顿,单说王守仁领着吴起、监察御史等进南京城后,直奔兵部。 正在行进之时,却只听得一声,“哟,前面那是王伯安兄吗?” 王守仁一阵讶异,难道这南京城还有字伯安之人吗?不由得将目光投向声音来处。 却只见一位目若朗星、风度翩翩、身着紫袍、年约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直奔自己走来。 难道他是叫的自己?王守仁心中一动,但细看之下,却是不解!此人,自己不认识啊! 却只见紫袍年轻人笑意盈盈,远远就直冲着王守仁拱手,“我以为看错了,未曾想,还真是伯安兄!” 确定了,就是叫的自己!王守仁心下确认,连忙拱手道,“正是伯安,不过,这位仁兄,您是?” “不怪王兄不认得某,某乃徐奎壁,子不言父讳,家父南京守备徐大人!”紫袍年轻人一拍额头,连忙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徐兄!”王守仁恍然,这位可不正是那徐国公徐俌吗? 魏国公徐俌字公辅,濠州人(今安徽凤阳人),徐达五世孙,成化元年(1465年)袭爵,成化十五年,奉孝陵岁祀,掌南京左军都督府事。弘治九年(1496),掌中军都督府事,守备南京。 刚才还想着,自己此来,必须向徐国公徐俌借兵呢,否则,自己这点军士,还不知能否到达云南宜良呢!现在徐国公的公子立刻就到了,还真是瞌睡送枕头啊! “不知徐兄如何认识王某?”王守仁打量着徐奎壁道。 “哦,年初,王兄中第,才华名动京师啊!徐某当时正巧在京师,有幸一睹容颜,印象深刻,故此识得!而后那上疏论西北边疆防备等八事令家父也异常钦佩,时常在某面前提及,要某学习,故此,徐某时常想要结识一下,不想今日在此相逢!真乃幸事啊!”徐奎壁笑道。 “不敢,不敢!此许意见,幸得陛下采用,侥幸侥幸!”王守仁连忙谦让道。 “行了,有缘千里来相会,既然你我在此相遇,咱们今日可得痛饮几杯,走,徐某请客!”说着徐奎壁拉起王守仁就走。 “且慢!”王守仁连忙制止道,“徐兄好意,王某心领,但今日王某公务在身,无法成行,改日再上门拜访!” “公务?”徐奎壁一阵愕然,看看王守仁身后的众人,再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朱员与尊者等,恍然道,“这是有不长眼的贼人冒犯王兄了吧?” 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点头道,“是啊,在城外,这些贼人袭击了某,故此,某现在想将他们押送至兵部查处。” “唉,小小贼人,还是交给守备府吧,就不用经过兵部了,我让家丁押送他们去守备府查处,咱们去喝酒庆祝相逢!”徐奎壁一听,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道。 随着他的吩咐,身后走过来几位家丁,就要上前押朱员外等贼人。 吴起面色一变,伸手拦住了家丁。 “不敢劳烦徐兄,还是某押送他们去兵部吧,况且,某还得将事情向兵部奏报!就此告辞!”王守仁笑道,说着,他就要转身而去。 “王兄见外了,先让家丁将这些贼人押送去守备府,咱们吃酒之后再去将经过言明,相信不会误事的!”徐奎壁也是满脸笑容,拦住了王守仁。 王守仁心中一动,望向徐奎壁的眼神瞬间不善起来,“徐兄,初次相逢,咱们还是各行其是为好,王某确实有公务在身,改日再上门陪罪。” “大胆,我家小公爷请您吃酒乃是看得起你,你不要不识抬举啊!”旁边一位家丁脸色一变,叫嚣道。 王守仁心中一阵反感,自己可没让你请客,这可是你上杆着的!眼神更加阴郁起来。 “大胆,怎么说话的!跪下,向王兄道歉!”徐奎壁瞬间脸色一变,冲家丁大吼道。 “诺!”家丁见徐奎壁发火,连忙低头应是,转而面向王守仁,噗嗵一声跪了下来,“王公子,是小人不懂规矩,还望你见谅。” 话虽如此,但他的目光却是愤愤然射向王守仁。 “王兄莫怪,下人不懂规矩,还请见谅!”徐奎壁转向王守仁,拱手歉然道。 这一切,王守仁看在眼中,心中有丝怪异,但见徐奎壁如此给面子,也不为已甚,抱拳道,“不怪这位家丁,实在也是王某有错!” “王兄仁义,这等刁仆徐某回去自会责罚!也罢,既然王兄公务在身,徐某也不难为你了。今日可真是不巧啊!不过,王兄还请示下住所,徐某稍后再去拜访!”徐奎壁满脸遗憾道。 “这?”王守仁一阵为难。 “怎么?王兄不屑与徐某相交?”徐奎壁面色一变,不悦道。 王守仁苦笑一声,“不瞒徐兄,王某初来乍到,根本还未找到住所,故此无法告知!还请如罪!” “哦,原来如此啊!”徐奎壁面色稍晴,随即面色一亮,欣喜道,“既然如此,不如王兄就到我家去住如何?” “这?”王守仁一阵语塞,不过心中很是奇怪,这徐奎壁为何对自己如此热情?难道自己有何利用价值?但不该啊,人家可是堂堂徐国公小公爷,有何相求的?难道真是如此仗义之人? “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我?王兄三番两次搏徐某面子,这是不想与我相交吗?”徐奎壁面色阴沉地望着王守仁沉声道。 “并非王某不识抬举,实在是王某还有随行军士在城外,无法讨挠啊!” “军士?”徐奎壁眼神中充满了不解,“王兄不过是观政工部,又怎会有军士相随?难道,王兄犯了什么事?” 说着,他看了看吴起与身后的那些贼人。 王守仁苦笑一声,“徐兄误会了!实在是” 然而,未等王守仁解释清楚,识听得身后有人大叫道,“冤枉啊!冤枉!” 王守仁大惊,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转头望向身后。 第六百一十章 强行胁迫 却原来,正是那朱员外在那大声喊着冤枉。 见此情形,王守仁不由得面如严霜,看向朱员外。 而此时的吴起,却是一脸尴尬,本来这朱员外与尊者等贼人并非自己所抓,而自己现在竟然在自己看管之下,在这南京城的大街之上被他们喊冤枉,这就有些难堪了! “闭嘴!”吴起满面怒容,挥动鞭子,抽打着他,想令他停止喊叫。 “咝!”朱员外被抽,倒吸一口凉气,喊声戛然而止。 但是,旁边的尊者等贼人一见朱员外喊冤,虽然不知晓为何,却也不放过这个机会,纷纷接着叫道,“冤枉啊!” 一时间,大街之上充斥着喊冤之声,路人纷纷望向这边,指指点点一阵嘀咕。 众军士瞬间一拥而上,将贼人们的嘴用破布封住。 王守仁见事态控制住,长出一口气,转身向徐奎壁拱手道,“让徐兄见笑了,王某就此告辞!” 说完王守仁一挥手,就待领着大家离去。 “且慢!”徐奎壁却是举手制止道。 众人一愣,不解地望着徐奎壁,这位小公爷这是要干什么? “王兄还有何事?”王守仁不解地望着徐奎壁。 “王兄见谅,徐某没听错的话,有人在喊冤!”徐奎壁一指朱员外等贼人道。 “嗯!”王守仁点点头,看看朱员外,冲徐奎壁道,“不错,这些贼人见了徐兄,心存幻想,大声喊冤,妄想混淆视听,让徐兄见笑了!” “这就是王兄的不对了!”徐奎壁面色一沉。 “咦!”王守仁眉头一皱望向徐奎壁,“徐兄此话何解?” “咱们这些做臣子的,必须为百姓申冤昭雪,才能使大明的天空清明无暇,如今,徐某听闻有人喊冤,岂能坐视不理!况且,家父禀为南京五军都督,徐某责无旁贷,必须过问!”徐奎壁一脸正气道。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徐兄的意思是要过问此事?” “不错!”徐奎壁点头应道。 “刚才我已经向徐兄道明了,这些贼人乃是伏袭我等的贼寇,我此番就是要将他们押送至南京兵部,不知徐兄可曾听清?” “徐某是听到了,但徐某不能听信你的一面之词,况且,这些人已经喊冤了,恕徐某不能装做听不见!”徐奎壁脸色一正,言道。 “徐兄没听到吗?王某这就要押他们去兵部了,如果他们是被冤枉的,自有兵部主事为他们做主,何须徐兄过问!如果徐兄实在不放心,可以随我等到兵部旁听,以确认他们是否冤枉?”王守仁耐着性子道。 “王兄此言差矣,南京周边贼寇之事,咱们中军都督府守备南京,责无旁贷,应该押他们前去都督府,去兵部算怎么回事!故此,徐某建议,您还是跟我前去中军都督府吧!” “徐兄如此说,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了!说实话,此番王某乃是领兵前来南京,故此,这些贼人其实是袭击我大明军队,自是应该前去兵部接受处罚才是正事!恕王某有公务在身,就此告辞!”王守仁见与这徐奎壁纠缠不清,不再多话,直接一挥手,就要前往兵部。 而吴起等人自是听令而行,押解着贼人就要起行。 “来人!给我拦下!”徐奎壁一见此情形,瞬间面色大变,高声厉喝道。 却只见从周边街道中瞬间冲出无数的家丁,将王守仁他们团团围住。 “徐兄,你这是要围攻朝廷命官吗?”王守仁面色一沉,冲徐奎壁喝问道。 “不敢!”徐奎壁见人已被围,好整以暇地笑道,“还请王兄与我去中军都督府一趟。” “徐兄,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王守仁面露寒光,望着徐奎壁沉声道。 “当然知晓,徐某只是想要为民申冤而已!”徐奎壁笑道。 “徐兄,王某身怀圣旨,你可不要自误!” “身怀圣旨?”徐奎壁面色一滞,望向王守仁。 “不错,王某身怀圣命,要前往云南赈灾,你可不要误了圣上的大事!” 徐奎壁面色变幻,一阵青一阵紫,心中在衡量轻重。 王守仁也不急,只是望着他,静候他的决定。 尊者等人看看徐奎壁,再将眼光投向朱员外,满眼焦急,询问之意极其明确。 朱员外冲他们使个眼色,点点头。 尊者脸色瞬间缓和了下来。 而此时,徐奎壁旁边一个管家打扮的家人上前在徐奎壁耳边细语几声。 徐奎壁看了一眼管家,面色稍安,抬头望向王守仁。 “王兄,恕徐某不知你身怀圣命,还望见谅!” “无妨,徐兄既然知晓,还请让路,王某还急着前去兵部。” “这却不能!”徐奎壁缓缓摇头。 “你?”王守仁怒了,这不是玩自己吗?岂有此理! “王兄饱读诗书,岂不闻,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徐某既然知晓有冤情,岂能坐视不理!虽然王兄身怀圣命,但如果圣上知晓此事,相信能够理解徐某的苦心!还请王兄与我走一趟!”徐奎壁强硬道。 王守仁紧锁双眉望着徐奎壁。 吴起上前,在王守仁耳边道,“大人,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与他走一趟吧!相信徐公爷会禀公处理的!” 王守仁转头看看他,再看看自己人,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自己此番只带了十余人押解贼人,如果真的动手,还真的打不过,那可就丢了体面了!罢了,还是去一趟吧! “也好,本官就与小公爷前去都督府!前面带路!”王守仁抬头望着徐奎嬖道。 “这就对了嘛!公道自在人心,只要去了都督府,问清楚此事,此事自会了结!到时,如果是徐某不对,自会向王兄赔罪!”徐奎壁一听,满面堆笑道。 “徐兄,不必多言,还请带路!”王守仁一脸肃然,伸手道。 徐奎壁见王守仁黑着个脸,不再说什么,一摆手,家丁们让开一条路,左右护卫着,紧盯着王守仁等人,显然,是怕王守仁等人跑了。 “王兄,请!”徐奎壁翻身上了旁边的一匹马,伸手延请道。 “嗯!”王守仁用鼻音应了一声,催马向前。 一行人直奔中军都督府。 王守仁等人乃是从北进入的南京城,但南京六部与五军都督府尽皆在皇城南部东西侧,故此,不可避免地,他们必须绕着皇城前往南城。 包括吴起,众人皆没有来过南京,自是对这陪都皇城好奇无比。 南京皇城,又称紫禁城,是大明京都应天府(南京)的皇宫。建造前后历时二十余年,占地面积超过101.25万平方米。 南京皇城始建于元至正廿六年(1366年),明洪武廿五年(1392年)基本完工,其址选于元集庆城外东北处,迁三山填燕雀湖而建。明故宫为明初三朝(洪武朝、建文朝、永乐朝)皇宫,长达54年之久。直到大明永乐十九年(1421年),明成祖朱棣迁都北京,南京设立南直隶,仍由皇族和重臣驻守,地位十分重要。 南京皇城坐北向南,大体范围东至今中山门,西至西安门,北至后宰门,南至瑞金路,有门四座,南为午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北为玄武门。入午门为奉天门,内为正殿奉天殿,殿前左右为文楼,武楼。后为华盖殿,谨身殿。内廷有乾清宫和坤宁宫,以及东西六宫。 远远望去,皇城城墙雄伟壮观、金碧辉煌、气势恢弘,城墙上的琉璃瓦流光溢彩、美仑美奂,看得大家目眩迷离,惊叹非常。 大家的步履不由得慢了下来,而徐奎壁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望着大家,眼中不自觉闪现出了一丝丝鄙夷,真是一群乡巴佬啊! “王兄,未曾来过南京吧?”徐奎壁虽然心下鄙夷,但也未曾怠慢王守仁,毕竟,人家也是钦差大人啊! “王某未曾来过,今日才知晓,陪都都是如此的恢弘大气!”王守仁望着巍峨的皇城,不自觉赞叹道。 “那我为王兄介绍一下!”徐奎壁自得一笑,为王守仁介绍道。 南京皇城西至竺桥、逸仙桥以东,南到光华门,北至佛心桥一带。南北长2.5公里,东西宽2里,周长9公里,呈凸字形。皇城开有六道门:正南为洪武门,正对着都城正阳门(今光华门);东南为长安左门,外为长安街(今八宝街);西南为长安右门,东为东安门,西为西安门;北为玄武门。宫城又称大内,俗称“紫禁城“,开有六道门:正南是午门(今午朝门),东南为左掖门,西南为右掖门,东为东华门,西为西华门,正北是北安门。在皇城与宫城之间还有两道门,南为承天门,北为端门,与洪武门、午门处在同一条中轴线上。 由皇城南端的洪武门进,到承天门中间的御道上,有五座石桥,名“外五龙桥”,桥下就是外御河。在洪武门至外五龙桥之间的御道两侧,是明朝中央官署区。御道西侧是高级军事指挥机构,包括中、左、右、前、后五军都督府,以及太常寺、通政司、锦衣卫、旗手卫、钦天监等;御道东侧是中央高级官署,包括宗人府、史部、户部、礼部、兵部、工部,以及翰书院、詹事府、太医院等。在承天门与端门之间的御道两侧是庙社区,东边设置了祭祀皇帝祖宗的太庙,西边则是祭祀神灵的社稷坛,再向北走就到了午门。 进入午门,又有五座石桥,称“内五龙桥”,桥下为内御河。过了桥就是奉天门,由南向北依次建有奉天、华盖和谨身三大殿。三大殿的东侧有文华殿和文楼,西边有武英殿和武楼,统称为“前朝”五殿。 三大殿之后,是皇帝与后妃生活起居的地方,名叫“后廷”。处在中轴线位置上的是乾清、交泰、坤宁三宫,左有柔仪殿(东宫),右有春和殿(西宫),两殿相对。东北角为东六宫,西北角为西六宫。在春和殿西侧还有御花园。“前朝”与“后廷”相结合,组成“朝廷”。 随着徐奎壁的解释,吴起等人看着这殿宇重重,楼阁森森,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气势恢宏的皇城,惊叹不已。 “这些就是皇城中的大致情形!相信王兄有机会入皇城观赏的。”徐奎壁解释完,看着王守仁。 “王某没那份福气啊!”王守仁长叹一声,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徐奎壁。 徐奎壁自是知晓王守仁话中有话,微微一笑,不搭话,当先而走。 景致虽好,终究有目的地的,在大家的流连忘返之中,来到都督府。 未等徐奎壁下马,远远地,都督府前的两名军士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小公爷,您来了!”两名军士满脸堆笑,冲徐奎壁作揖道。 “嗯!”徐奎壁冷淡地点点头,“头前带路!” “得嘞!”两名军士应声,牵着马匹,向都督府行去。 来到都督府门前,众人下马,军士牵着马到旁边拴在柱子之上。 王守仁抬头望去,却只见一座高大的门楼呈现于眼前, 徐奎壁冲王守仁一拱手,延请道,“王兄,请!” 王守仁点点头,瞅了一眼徐奎壁,转头冲吴起吩咐道,“押着这些贼人,咱们进去见见公爷!” 说完,当先而进。 徐奎壁也不以为意,陪同而进。 “小公爷,您来了!”刚进大院,一个白面无须的中年人上前冲徐奎壁一抱拳道。 “哦,原来是王经历!今日你当值啊!”徐奎壁望着来人,拱手笑道。 “是!”王经历笑道。 “来,见过京师来的王钦差!”徐奎壁一拉王经历,介绍王守仁道。 “王钦差?”王经历一呆,望向王守仁。 “这位是都督府下属经历司王经历!你们五百年前可是一家人啊!”徐奎壁笑着冲王守仁介绍道。 “哦,王经历!幸会!”王守仁拱手道。 “见过王钦差!”王经历反应过来,连忙作揖道。无论如何,钦差在前,不能失了礼数。 “王经历,我父亲呢?”徐奎壁介绍完,冲王经历问道。 “啊!徐公爷?”王经历连忙回道,“不巧得很,徐公爷去城外有公干,现在不在!” “那他何时回来?”徐奎壁一皱眉。 “这下官哪知晓!”王经历苦笑一声,回道。 “王兄,不好意思,家父不在,只怕今日无法审案了!”徐奎壁满脸失望地望着王守仁。 第六百一十一章 束手就擒 王守仁眉头一皱,“那还真是不巧啊!老公爷竟然不在。既如此,那王某就压着这些贼人前去兵部吧!” 说着,他冲吴起一使眼色,“走,咱们去兵部!” “且慢!”徐奎壁叫道。 “怎么?难道小公爷还有其他想法?”王守仁面色一变,沉声道。 “王兄,既然来了中军都督府,没有理由再去兵部吧!还是将这些人押入中军都督府内大牢,静候家父回来吧!” “小公爷,不要得寸进尺,你说前来中军都督府,王某也依你所言前来,但公爷不在,就不是在下的事了,还望小公爷行个方便,放王某等离去!”王守仁面沉似水不客气道。 “王兄,既然来到了都督府,万事就由不得你了!来人,将这些人押下去!”徐奎壁皮笑肉不笑道。 “你?”王守仁面色大变,与吴起对视一眼,心中一震,他们现在才知晓,这徐奎壁绝不是碰巧与他相遇,有可能根本就与这贼人们是一伙的,此次根本就是前来营救这些贼人的。 但同时,他们心中震动异常,难道那堂堂魏国公徐俌也与这些弥勒会余孽有关?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怕今日他们根本无法全身而退了! “小公爷,你可知晓,这些贼人是何来历?你难道真的要包庇他们?”王守仁怀着深深的戒心,想要让这徐奎壁迷途知返,沉声问道。 “哈哈哈哈!”徐奎壁仰天大笑,冲王守仁戏谑道,“王兄,你不会现在都心存幻想吧!如果徐某不知晓他们的身份,凭何在此等你,为何要千方百计让你等前来此地!难道你那中第的本事是买来的?” 王守仁一听,心中一沉,看来,这徐奎壁只怕与弥勒会有所牵扯,更可能的是只怕已经加入了弥勒会了!这可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这中军都督府徐老公爷不在,他就可以做一半主啊!在人家的主场,自己如何能够翻盘,到此时,他才深切后悔,刚才在大街之上,就应该强硬一些,想必,这徐奎壁也不敢在大街之上谋杀朝廷命官吧!现在可真是羊入虎口,没得救了! 就是不知,那徐老公爷是否知晓,还是徐老公爷也已经入了弥勒会?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 徐老公爷入了弥勒会,那就代表整个南京朝廷有可能就要脱离北京朝廷的管制,那样的话,整个天下只怕也要动荡不已,有可能要隔江而治了,想想那后果,他就胆寒!相比之下,这些小小的贼人就微不足道了。不行,这个消息必须送出去! 王守仁心中一狠,看看吴起,他还是满脸的懵然,看来,这小子还不知晓情况的严重性,唉,不知为何,在如此紧急关头,他脑海中闪现的是明中信那微然一笑的脸庞,如果明中信在此,只怕他对现在的情势已经心下分明了。 王守仁心念电转,面色一缓,微然一笑,“也罢,这些贼人就交由小公爷处置,那王某就带领手下前去兵部报道去了!” “大人,您?”吴起在旁大急,叫道。 “闭嘴!”王守仁变色一变,制止道,“将这些人交与徐兄!” 吴起面色讪讪然,闭了嘴,退在一旁,冲军士一挥手,放人。 随后,满脸的不愤,还朝徐奎壁瞪了一眼。 军士们听令而行,将朱员外等人推向徐奎壁身后的家丁。 朱员外等人面色大喜,而尊者等人将敬佩的目光投向了朱员外。 朱员外冲他们使个眼色,收敛笑容,乖乖走到家丁们的身边,静静地看着王守仁等人。 “王兄还真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啊!”徐奎壁见贼人们到了身后,冲王守仁皮笑肉不笑道。 “哪里!我想来想去,徐兄说的也对,既然来到了中军都督府,这贼人就麻烦徐兄让都督府看管了,待徐老公爷审问清楚,王某再来此处向徐兄讨教!告辞!”王守仁满面笑容,拱手道。 说完,他一摆手,就要向都督府外走去。 来到徐奎壁面前,冲他一拱手,“徐兄,还请让开,王某公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 “王兄,就这样走了?”徐奎壁却是挡在身前根本不让开,笑问道。 “怎么?徐兄还有何事?”王守仁一脸的不解,冲徐奎壁问道。 “事涉王兄,在事情查明之前,还请王兄留在中军都督府。”徐奎壁面色一正,冲王守仁一抱拳道。 王守仁心中一沉,望着徐奎壁的脸沉思不语。 “小公爷,我家大人已经让了一步,还请不要得寸进尺!否则,别怪吴某放肆!”吴起这时忍不住了,上前一步,冲徐奎壁冷笑道。 “哟,从哪蹦出你这样一位来!你算老几啊!”徐奎壁望着吴起,一脸的不屑道。 “我乃堂堂宣府都督佥事!徐小公爷,还请自重!”吴起面沉似水,恶狠狠盯着徐奎壁。 “呀,原来是宣府都督佥事大人当面,我好怕怕啊!”徐奎壁面色大变,退后一步,拍着胸脯一脸的惊吓之状,转头向家丁们冲大叫道。 “我们好怕怕啊!”家丁们哄然大笑,相互拍着肩膀,一脸的怕怕之情。 “你?”吴起一见之下,情知这徐奎壁是在调戏他,气得面色发青,指着收敛惊吓之容大笑不已的徐奎壁说不出话来。 王守仁冷眼旁观,不发一言。 徐奎壁面色一正,不再看吴起一眼,冲王守仁道,“如何?王兄想好了吗?” 事已至此,王守仁情知无法善了,冷冷道,“徐兄,你到底与这弥勒会是何关系?还请直言相告!” “弥勒会?那是什么东东?”徐奎壁一脸懵样地望着王守仁,不明所已。 弥勒会?吴起一听,吓了一跳,抽出兵刃,护在王守仁面前,直愣愣望着徐奎壁,满脸的不可思议。 旁边的军士们一见吴起这般模样,迅速抽出兵刃,护在他们周围,警惕地望着家丁们。随时准备应战。 而旁边一直不发一言的监察御史也是一脸懵样,也不知他是听到弥勒会不明所以,还是听到徐奎壁与弥勒会感到震惊? “徐兄,别演戏了!还请直言相告,王某也好死得明白!”王守仁却不顾其它,只是紧紧盯着徐奎壁静候他的回答。 徐奎壁望着王守仁一脸的正经,慢慢收敛了面上的懵样,眼中寒光一闪,笑了一下,轻叹一声,摇头不已,“不好玩,真的不好玩!王兄,能不能不要如此聪明啊!徐某真心不想伤害你啊!” “不是王某聪明,而是小公爷的做法令王某不解,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一条解释了,你与这些贼人根本就是一伙的,否则无法说通,为何你要如此上心这些贼人,还百般用强,令我前来中军都督府!”王守仁却不为所动,冷言道。 徐奎壁微微一笑,自嘲道,“不错,此番,是徐某太过急躁了!如此明显的破绽,王兄定会猜出我与朱护法有关了!是我小看王兄了!” “小公爷,还请正面回答我的话,你,是否已经入了弥勒会?”王守仁一字一句问道。 吴起瞪大双眼,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徐奎壁。 “好,我承认,我已经入了弥勒会,还是弥勒会南京总坛的尊者!”徐奎壁叹了一声,回道。 “啊!”吴起大吃一惊,但随即就是满眼的疑惑。 而尊者等贼人却是满眼的不可思议,望着徐奎壁也是惊呆了。 唯有朱员外,此时已经收敛住了满脸的假表情,笑意盎然地望着王守仁等人,满眼的得意。 确实,由不得他不得意,王守仁等人明明已经胜利在望,将自己等人交与南京兵部就万事大急,他们做梦都想不到,在这南京城的大街上会被弥勒会的南京总坛尊者劫获。 而他们真可谓是绝处逢生啊! 王守仁却是面色不变,只是眼光稍稍闪烁一下,不解地问道,“小公爷,以你的地位而言,你坐等徐老公爷辞世,岂不是国公爵位指手可得,为何要入这叛逆的弥勒会,你难道就不想想,今后如何面对地下的徐家列祖列宗?” 徐奎壁苦涩一笑,不予解释,话左右而言它,“王兄,你不用套我的话,事已至此,还请卸下兵刃,乖乖听话,我绝不会伤害于你!到时,我自会放你离开!” “徐尊者,咱们几百兄弟被这钦差带人围杀,这仇不可不报啊!还请将这钦差正法,否则这都是后患啊!”朱员外大急,上前一步道。 “朱护法,还请不要干涉南京总坛之事!徐某自有打算!”徐奎壁面色一沉,冲朱员外道。 “如果徐尊者不方便动手,某愿亲自执刀!还请徐尊者成全!”朱员外不依不饶道。 “朱护法,没听到徐某的话吗?你当这儿是你那堂口吗?还用你教徐某做事?”徐奎壁面色阴沉,阴冷的目光投向朱员外。 “你?”朱员外满面愤然,再回头看看还在绑着的尊者等人,冷哼一声扭过头,闭口不言。 而王守仁此时却望着徐奎壁若有所思。 “大人,末将护着您,咱们冲出去!”吴起悄声冲王守仁道。 王守仁苦笑一声,拍拍吴起肩膀,“吴将军,是本官一时不察,中了奸人的圈套,连累你了!” “大人,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迟则生变。还请准备好,末将带你冲出去,咱们找南京兵部来剿灭这些弥勒会余孽!”吴起大急道。 “行了,你看看周围,这是何处?”王守仁摇头苦笑,一指厅外道。 吴起抬眼观瞧,却只见都督府大院之内墙头之上,尽是巡逻之人,院中正是有军士在操练,数量是己方的无数倍,凭自己这十几人,要想护着吴起闯出去,可是千难万险啊! “不说眼前这些家丁,你看他们,步履沉稳,手中紧握兵刃,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家丁,这一关都过不去,你还想冲出都督府?别妄想了!”王守仁轻叹一声,向他解释道。 吴起再打量一下这些家丁,颓然长叹,不错,自己等人根本就毫无机会逃脱啊! 也许,有明中信那火药,自己才有可能逃脱吧! 想到此,他不由得后悔,没有向明中信借来几枚火药,否则,岂会如此背动? 唉,时也命也啊!本以为,进了南京城,就是进了大本营,岂会再受贼人攻击,未曾想,这南京城中居然有弥勒会余孽,还是这么大的来头,真是失算啊! “行了,事已至此,咱们就不要心存侥幸了!放下兵器吧!”王守仁一拍吴起肩膀,示意道。 未等吴起说话,监察御史叫道,“大人,万不可不战而降啊!咱们大明臣子的气节呢?某绝不会束手就擒!” 王守仁不接话茬,只是冲监察御史一竖大姆指,笑了一声。 吴起听到王守仁的话,失落之色溢于言表,不甘道,“大人!” “好啦,大丈夫能屈能伸,以后找回来就好了嘛!”王守仁安慰道。 吴起苦涩一笑,还能找回来吗?落在这些弥勒会余孽手中还能有个好?能有明天?大人还真是会自我宽心啊! “不要忘记,咱们头顶还有日月!”王守仁自是知晓吴起现在肯定在心中腹诽,话语中若有所指道。 日月?吴起一听,心中一动,看向王守仁,王守仁眼含笑意,隐讳地冲他点点头。 吴起瞬间明白了他的心思,原来大人还有后招啊!那就放心了! 吴起转身,冲军士们一挥手,当先当啷一声,将兵刃扔于地上,束手就擒。 军士们面面相觑,无奈一笑,当啷当啷之声不绝于耳,将兵刃尽数放下。 朱员外与尊者等人一见王守仁等束手就擒,满眼的解气,眼中闪烁着阴险的气息,像毒蛇般望着王守仁等人。 “看什么!”吴起没好气地冲他们吼了一声。 “切!”朱员外与尊者看看他,再转头看看徐奎壁,不敢放肆,只是恶狠狠瞪了吴起一眼。 徐奎壁斥责完朱员外后,一直在旁边看戏,一言不发,静等王守仁做出决定。 此时见吴起与军士们束手就擒,满意地笑笑,冲一脸正气的监察御史问道,“你呢?是与王兄一同束手就擒?还是成全自己大明臣子的节气?” 第六百一十二章 毒计落定 说着,徐奎壁瞅了一眼地下的兵刃。 监察御史瞬间面色一变,喃喃无法自语。 转头看看旁边优哉游哉的王守仁与吴起,面色渐渐变得难看起来。 “如何?有决定了吗?”徐奎壁不耐道。 “这?”监察御史心中一阵忐忑,心下七上八下,动荡不已。 王守仁心下一阵叹息,这位啊,还真是迂腐,本来,只需跟着自己束手就擒即可,如今却因为自己的一时倔强,被逼上了绝路,现在,他即便与徐奎壁说软话,只怕也会被看扁,这又何苦呢? “小公爷,监察御史王大人一时想不通,还是我劝说一番吧!”王守仁终究看不惯,开言为其解围。 监察御史一听王守仁的话,暗暗松了口气,面色稍稍变得有些轻松。 而徐奎壁看看监察御史,摇头失笑,这王守仁,还真是仁心啊,人家都那般说他了,他还为其解围,真是烂好人啊! 徐奎壁也不揭穿,点点头,不再与监察御史较真,转身冲家丁道,“行了,大家请王大人歇息吧!具体事宜明日再说!” 家丁齐声应是,押着王守仁等人去往中军都督府大牢。 徐奎壁冲着王守仁一拱手,“王兄,今日还请委屈一番,改日,徐某设宴为王兄压惊。” 王守仁笑笑并不答话。 而旁边的吴起却是冷哼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徐奎壁。 徐奎壁轻叹一声,一摆手,让家丁们将王守仁等人押了下去。 而朱员外、尊者及一众贼人留在了大厅。 朱员外见王守仁等人被押了下去,冲徐奎壁道,“徐尊者,你还留下他们干什么,不如斩草除根为妙啊!” 徐奎壁紧紧盯着朱员外,一言不发。 朱员外被他看得发毛,开口道,“徐尊者,你究竟有何良策,还请明言,请恕朱某没有什么见识,无法理解你的心思!” 徐奎壁一阵轻笑,笑得朱员外心中发毛,开口问道,“徐尊者,你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不请明言,恕朱某见识浅薄,无法理解!” 尊者等贼人却是心下大惊,要知晓,这位朱员外,禀为弥勒会情报科的头,那可是心思慎密,一切算无遗策,如今居然这般认怂,这可真是少见啊! 从中可以看出,这位朱护法肯定也无法理解徐奎壁的做法,故此才有此疑问,这可是大事! 不由得,大家的目光投向了徐奎壁。 徐奎壁轻轻一笑,反问道,“朱护法,你以为,我真是念在与王守仁是旧识的份上才网开一面的吗?” “这?”朱员外一阵语塞,心下暗道,难道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吗?能够将你的想法掌握得一清二楚? “恕朱某愚钝,根本无法理解徐尊者的意图,还请赐教!”朱员外面色一肃,冲徐奎壁一拱手,正色道。 “朱护法客气了,实际上,你是当局者迷,其实,答案就摆在眼前,你只是心中有些疑虑,故此才无未能发现而已。”徐奎壁面色一松,冲朱员外一笑。 “真的?”朱员外一阵失神,望着徐奎壁不解道。 “唉!”徐奎壁微然一笑,长叹一声,“朱护法啊,长老们纷纷赞扬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如今看来,还真是有些名不符实啊!” 朱员外怒了,他说自己可以,但现在居然能够质疑长老们的决断,这却不能忍。 “徐尊者,还请自重,长老们的计议,岂是你我所能质疑的?”朱员外沉声道。 徐奎壁心下一惊,面色有些迟滞,确实,自己今日有些失态了,明知道这朱护法是长老们的心肝宝贝,居然在他面前质疑长老,这不是找不自在嘛? 想到此,连忙补救道,“唉,实在是徐某对朱护法有些失望啊!朱护法天才之名,一直在弥勒会总坛间流传不已,徐某心有敬仰,但如今朱护法当面,却被这小小的钦差所抓,实在是觉得有些名不符实了,心下有些疑虑,也属正常,不请朱护法见谅!” 话虽如此,但话语之中尖刺横生,令朱员外极其不悦,但却没有办法。 毕竟,自己确实被人家生擒活拿了,这是不可争辩的事实,现在说这些,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朱员外不再追究此事,但却依旧是面带疑惑地望着徐奎壁。 见此情形,徐奎壁知道,再不给朱员外解释,只怕今日还真的无法脱身了。 “朱护法,你是被何人所抓?”徐奎壁望着朱员外问道。 “啊!这?”朱员外面色一滞,有些难以启齿,确实,被一个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确实是有些丢脸。 越想越憋气,朱员外看着徐奎壁探寻的目光,无奈只好承认。 “不瞒徐尊者,朱某是被那明中信所伤所擒,此等深仇,朱某必会有所报答!”朱员外恶狠狠发誓道。 “哦,原来朱护法是被那明中信所擒,不过,徐某听说,那明中信可只是年仅十五岁而已啊!他有那本中,令你束手就擒吗?”徐奎壁一脸的疑惑道。 朱员外为之一滞。 “不会吧!朱护法连一个区区十五岁的孩童居然都无法制服打败,这可真是令徐某大跌眼镜啊!”徐奎壁摇头叹息道。 朱员外稳定下心神,微然一笑,“不错,朱某一时大意,确实被那明中信所乘,真心对不起会长的栽培,朱某过后自会找会长领罚!不劳徐尊者操心了!” “哟,别啊!现在朱护法在徐某的地界上,如果徐某招待不周,还令朱护法有所损伤,岂不是徐某的过错!朱护法学是领着各位兄弟在此安心养伤,到时,徐某也好向会长交待!”徐奎壁一脸的惶恐,连连摆手道。 朱员外气得满须通红,徐奎壁话语之中的夹枪带棒,他作为一老江湖岂能听不出来,这是贬低自己的能力啊! 但是,他想想,自己如今身在南京直隶,自己的势力根本就达不到这儿,如果自己发脾气,只怕会适得其反,自取其辱,为今之计,还是以和为贵,且看这徐奎壁如何做法吧! 想及此,朱员外面上浮出了笑容,冲徐奎壁一笑。 “徐尊者,如今朱某来到你的地盘,自是要遵守你的规则,还请徐尊者示下,下一步要如何做?朱某自会无条件配合,相信各位兄弟也是如此想的!” “真的?”徐奎壁满眼的不信任。 “如假包换!”朱员外肯定地点点头,异常诚恳。 “那就好!”徐奎壁欣慰地点点头,“好了,如今,这王守仁被擒,后顾之忧解除!但是” “但是什么?”朱员外一阵惊讶,望着徐奎壁一阵讶异。 徐奎壁笑笑,若有所意地望着朱员外,“如此大的目标,朱护法岂会不知?” “哦!”朱员外一脸的恍然大悟,“您是说,王守仁留在城外的钦差卫队吧?” “只有这些吗?”徐奎壁满面笑容道,但眼神中一丝丝危险的气息流露出来。 朱员外干笑不已,心中暗道,真是老狐狸啊!这都能想到! “当然,这人是最重要的,而王守仁的钦差卫队中,那明中信可是异常难缠的!咱们还是想办法解决了他吧!”徐奎壁也不再云山雾罩,开门见山道。 “哦,原来您说的是那明中信啊!”朱员外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拍拍大腿道。 “不错,那你以为我说的是谁啊?”徐奎壁满面的戏谑道。 朱员外干笑不已,“不瞒徐尊者,这明中信现在实乃是咱们弥勒会头号大敌,但同时也是咱们弥勒会头号需要掌握的人质,皆因其心中所学所知尽皆是咱们必须知晓的,如果翘开他的嘴,只怕咱们的大业能够早五十年成功!” 朱员外说着说着,满面肃然,紧紧盯着徐奎壁。 “他有如此重要?”徐奎壁一脸的不可思议,确实,此前他未曾接到过任何指示,对于明中信的信息,如今朱护法居然如此说,只怕这是弥勒会的最高机密了!看来,自己还真的是孤陋寡闻了! “只怕比你想像的还要重要!”朱员外神色肃然,一字一句,强调着。 “既然如此,为何仅派你们前来抓他?为何不派执法队前来?”徐奎壁一阵不满道。 “唉!是朱某估量不足啊!本以为,这明中信也仅是商业手段厉害,未曾想,这明中信在军事方面也是一把好手,是朱某低佑了他了!”朱员外苦笑一声。 “咝!”徐奎壁深吸一口气,望着朱员外一阵惊疑。 朱员外见徐奎壁不信,摇头叹息道,“徐尊者,你见过,一人能够令得几百人魂飞魄散吗?你见过,以一人之力令得上百人身残丧志吗?” “有这等事?”徐奎壁满面的不相信。 “这明中信就能,而且,如果他愿意,只怕上千人都不在话下,尽皆会被他所伤所杀!”朱员外苦笑道。 “有这等事?”徐奎壁面色大变,望着朱员外,一脸的难以相信。 “你以为呢?”朱员外叹息一声,“你以为,为何我带领近四百余人,为何会被俘?你以为,王护法身领三百余人,为何被杀得片甲不留,还身伤被擒?这一切,都与那明中信神鬼莫测之能有关系啊!” 徐奎壁身形巨震,望着朱员外,面无血色。 “徐尊者,不是朱某长他人场所,灭自己威风,实在是这明中信真是一个妖孽,不能以常理相度啊!”朱员外叹息道。 “那这明中信如今身在何处?有何良策,能够将其一网成擒?”徐奎壁回过神来,问道。 “一网成擒?”朱员外摇头失笑道,“徐尊者,咱们远离他都来不及,如何能够想要将他一网成擒?反正,朱某是没有任何信心!” “他有如此厉害吗?”徐奎壁满眼的不相信。 “只有更厉害,绝没有任何侥幸!”朱员外与尊者齐声应道。 徐奎壁是知晓的,这朱员外,实则是护法职衔,但是他所通管的尽皆是情报信息,一应对弥勒会不利的消息,他是第一个掌握的,如今,他居然对这明中信如此推崇,只怕还真是吃了大亏了!不然,他绝不会如此贬低自己人,抬高这明中信! 心下警惕,徐奎壁深深感觉,只怕这明中信是此次行动的最大障碍者。 “朱护法,这明中信此时身在何处?如何将其毁灭?”徐奎壁带着深深的忌惮问道。 “不瞒徐尊者,这明中信现在正在城外,此番王守仁根本没有带他进南京城,否则只怕咱们没有这么顺利将这王守仁擒下?”朱员外叹息道。 “城外?”徐奎壁一愣。 “不错,城外!他现在正与钦差王守仁的护卫军在一起,虽然仅只有几十人,但却是战力惊人,如果咱们不采取措施,只怕在南直隶的大计会被他们破坏啊!”朱员外点头道。 “无妨,咱们只需派一队人马前去将这钦差所卫队拿下,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徐奎壁自信道。 “拿下?”朱员外有些懵,望着徐奎壁有些失神。 “你呀!怎么头脑就转不过变来呢?”徐奎壁一阵鄙夷地望着朱员外。 “徐尊者何解,还望指教?”朱员外确实有些懵,不由得脱口而出,问道。 “这是何处?南京!我父亲是谁?南京守备!”徐奎壁一脸的无奈,摇头叹息,为其解答道。 “是啊!这又有何关系?” “南京守备,意思就是南京的一应防务,尽皆是归我父管辖,如果咱们借口南京来了外贼,对钦差大营朝廷搜查,你说,那明中信会怀疑吗?”徐奎壁一脸自得道。 “对啊!”朱员外眼前一亮,恍然大悟道,“如果他们不反抗,咱们就乘势将他们拿下,如果他们反抗,咱们正好借口他们是反贼人,通辑他们,到时,他们就百口莫辩,任由咱们定罪了!到时,还有他们翻身的机会吗?” 徐奎壁但笑不语,只是望着朱员外。 不由得,朱员外竖起了大姆指,摇头赞叹,真乃是毒计啊! 第六百一十三章 一线天之役 “好了,朱护法你们先行歇息吧,余下的事我自会安排!”徐奎壁微微一笑,安排道。 “不行!”朱员外脱口而出。 “朱护法还有何见教?”徐奎壁面色一变,不悦道。 “徐尊者,朱某并非对你指手划脚,实乃是这明中信与咱们仇深似海,朱某想要亲自出手将其拿下,故此,在此请缨,亲自前往捉拿于他。”朱员外见徐奎壁面带不悦,连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徐奎壁面色稍稍缓和。 “另外,那明中信不知为何手中好似有一种武器,似天雷般,炸裂开来,杀伤力巨大,所以,咱们此次行事还须得谨慎小心啊!”说着,朱员外一脸的心有余悸道。 “是吗?”徐奎壁一脸的不可置信。 “徐尊者,我也不想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朱员外满面苦笑,“实在是这明中信太过妖孽,之前我就是小心再小心了,但是,这家伙根本就不是能够依常理推测的,总是出其不意给我们一些惊吓,要知道,针已经在他手上栽过三次之多了,至于济南府王尊者,更是已经栽过数次了。” 王尊者在旁连连点头,心有余悸地佐证朱员外的话。 “真的?那倒要听听,这家伙如何个妖孽法?”徐奎壁一脸的感兴趣。 于是,朱员外与王尊者轮番上阵,你一言我一语,从在陵县突然崛起开始,直至他在一线天处那般神鬼莫测的将他们一网打尽,将明中信的所作所为细细道来。 “徐尊者,你现在知晓这明中信是何等难缠了吧?”朱员外叹口气,“如果不是我暗中留了一手,用暗桩通知你我等被抓,只怕这次真的是栽了!” “原来如此!”徐奎壁听完他这话,心下一阵恍然,原来这明中信与弥勒会还有如此深的纠葛,那就怪不得这朱护法对明中信有如此执念了。 而这朱护法的话语之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明中信还真是人才!不过做为敌人,这可就是弥勒会的心腹大患了! “徐护法,你们所说的‘天雷’究竟是何物呢?”然而,徐奎壁依旧有疑惑,这“天雷”究竟是何物,能有如此大的威力,他能够看出来,虽然王守仁与吴起,还有明中信将当时的炸响归纠于天雷,但那必然是他们隐瞒了一些事,而这些事却是对自己来说很重要,尤其是现在要对付有明中信在内的钦差卫队,如果不弄清楚此事,他也不敢轻举妄动啊! 朱员外与王尊者对视一眼,苦笑道,“不瞒徐尊者,这事情实在是太过诡异,当时我们都被炸蒙了,根本就来不及看那是何物,但很确定,就是明中信使用的,但我们认为,那可能是一种火药,但火药没这么大威力啊!否则,这大明岂不是早就一统天下了,我们思来想云,这很有可能就是明中信研制的一种秘密武器,而那王守仁与吴起可能知晓内情!” “是吗?”徐奎壁低头猜测,随即抬头望向那贼人首领,“李行者,你又为何被擒?要知道,你可是也有三百余人的队伍啊!岂能被几十人的卫队所擒?” “对啊!”朱员外与王尊者也是一脸的纳闷,要说他们被擒还情有可原,是因为自已等人太过集中,一下被明中信那不知名的秘密武器炸蒙了,但这李行者可是分散在一线天另一处出口,即便那明中信有那般神鬼莫测的武器,但却无法将其一网打尽啊! 李行者一直以来就听这几位大佬探讨,根本不敢插话,但如今他们尽皆望着他,听他解释,无奈一笑,娓娓道来。 “朱护法说过,你们在集中之后,想要偷袭那王守仁,以减少损失之时,被那明中信抛出武器炸死了整整一半人马,其实,我也没好到哪去!” “怎么?你也被炸了?”朱员外与王尊者异口同声问道。 “不错!”李行者苦笑一声,“二位难道没听到我们那边的爆炸之声吗?” 朱员外与王尊者对视一眼,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如此,他们还真的隐约听到了爆炸之声,不过,他们当时刚刚被擒,心情沮丧之下,未当回事而已。如今想来,确实如此!又是那明中信?一想到明中信,二人就恨得牙痒痒。 “您二位想到了?”李行者面色一垮,继续道,“当时,我们已经胜利在望,那吴起已经被我们杀得仅剩三人,而我已经正好要将吴起斩杀,未曾想,居然有人来援,而且,那箭羽直接就射往我的眼睛,逼得我只好自救,放弃斩杀吴起,要知道,当时只差一点点,我的钢刀已经到了吴起的脖子处,再迟一下下,吴起就会人头落地。但是就差一点点,就差一点点!” 李行者将这句话重复个没完,无限后悔。 “又是明中信?”朱员外与王尊者异口中同声猜测道。 李行者猛一愣,抬头望向二人,“你们怎么知道?” 二人不由自主一同叹口气,异口同声道,“我们已经习惯了!这个搅屎棍!” 徐奎壁在旁边也惊讶于二人的默契,不过好笑的同时,心中也是一个激灵,看来,这个明中信还真是个祸害啊!能够让这二位如此忌惮,必然是做出了令他们刻骨铭心的事情,才能有此效果啊!这是个祸害啊!必须除之而后快! 徐奎壁暗自下了决心。 “看来,还是朱护法与王尊者了解他啊!不错,正是那明中信,要知道,本来,即便是有一箭射我,但我用钢刀挡过之后,绝对能够再砍那吴起一刀的,但谁曾想,那明中信居然使用了连珠箭,而且,一箭更比一箭劲道足,令得我只好退出几尺之外,先避其锋芒,才能够抵挡得住他的箭矢,所以才错失了斩杀吴起的大好机会!” “他还会连珠箭?”朱员外与王尊者大惊,也仅有他们这两位一直以来与明中信作对的对头,才知晓,那明中信的文才谋略调教人才的本事,真心不要太强!但如今,居然知晓,那明中信还会连珠箭这种技能,这还让他们如何活啊! “是啊!你们不知晓?”李行者也是吓了一跳,没想到就是这个消息,居然让这二位大佬如此吃惊,难道之前明中信根本就没有展露过这箭术? 朱员外与王尊者对视一眼,苦笑连连,本来,这明中信文采斐然,计谋过人,还不可怕,至少他还有短板,一直以来,就未曾展露过武艺,但已经那般难以应付了。 如今,居然让他们知晓,这明中信不只会武技,而且还会如此牛逼的箭术,这可真是他娘的!太他妈变态了! 不由得,他们多想了,如果这厮会箭术,那保不齐他也会其武技,今后看来,要对付明中信的话,必须考虑到意外情况! “你们别告诉我,你们根本不知晓明中信会箭术?”徐奎壁这时也有些不解了。 这朱护法与王尊者居然不知道这明中信会武技,这是怎么话说的!要知道,他们弥勒会历来就是谋定而后动,必须确认对手是谁,具体情况如何,确保万无一失才会做出行动,而如今他们居然告诉自己,这么久以来,他们与明中信纠缠至今,居然不知晓明中信还会箭术!作为弥勒会的一方大佬,他们有这么糊涂吗? 朱员外苦笑一声,点头道,“不错,此事之前,我们还真不知晓明中信会箭术,只是知晓,他会一些精妙步法,根本就没有自己出手伤过人!即便是这次,也只是派他的学员出的手!” “嗯!”徐奎壁也不深究,只是望向李行者,“你继续说!” 李行者收回讶异的眼神,老老实实言道,“在我挡住明中信的连珠箭之后,明中信也赶到了吴起身边,停止了运用箭术。于是,我重整齐鼓,将弟兄们招集起来,安排好阵形,准备一鼓作气,冲入一线天,将他们斩杀。” 几人默不作声,直直望着李行者,听他讲述。 李行者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压力,咽口唾沫,继续,“却未想到,那王守仁也赶到了,但那明中信却未等候王守仁,而是带着十几名小娃娃冲向我们。” “然后呢?”徐奎壁听得入神,不由得期待下面的结果。 李行者苦笑一声,“我见到明中信带着十几名小娃娃冲向我们,心中大喜,认为他们真是螳臂当车,不自量力,鸡蛋碰石头,找死!欣喜之下,下令兄弟们冲锋,杀向他们,争取在一个回合之间,将他们斩落马下,再乘势而为,冲进一线天,灭杀钦差卫队。” 重头戏来了,徐奎壁、朱员外、王尊者心情紧张地望着李行者,令他压力倍增。 李行者咽咽唾沫,不敢迟疑,揭晓答案,“而就在我们两队即将相逢之际,那明中信带领的小娃娃们居然一分为二,从我们左右两侧分裂而去,根本就不与我们相争。” “不可能啊!他们十几人,而你们可是有三百余人啊,他们岂能躲过你们?”徐奎壁一脸疑问道。 “我也不知晓,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接触,明中信分为两队之后,其实还是与我们有了交手的!就是,就是”李行者面色难为,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究竟出了什么事?”徐奎壁面色一沉,厉声道。 “唉,不敢欺瞒徐尊者,其实,我们有兄弟与他们交手,但是,不说明中信这家伙,即便是那些小娃娃,驭马之术居然一流,而且攻杀之法极是特殊,未等接触,咱们的兄弟们就纷纷落马!无一例外,与之接触的兄弟们纷纷落马,根本无一合之敌。更甚者,那些无主之马居然被他们一一躲开,那驭马之术简直是神乎其神。” 说到这里,李行者满眼的钦佩之色。 徐奎壁却是满眼震惊,作为一个将门之后,他可是知晓的,在战场之上,冲杀之时,将敌人杀死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能够驾驭着自己的马匹躲过战场上的一些人与马,那需要如何精湛的驭马之术!况且还是在对方的大军之中,就更加难能可贵了! 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的妖孽,能够令这些娃娃练得如此精湛的驭马之术? 徐奎壁知晓,将门之战阵之术中有一条,就是,在战阵之中只要找到敌人队伍的弱势之处,也可以做到这一点,因为,只需找到敌人战阵之中的薄弱之处,就可攻其一点,令其战阵乱套,到时,可以造成一种万军中之取敌将首级的假象,进而令敌方军士士气低落,一击即溃,历史上有那么多的以少胜多的战例,虽不敢是尽皆如此,但却也占了大多数,也成就了如许多的名将。 但他不敢相信,那明中信明明不过是一个书香门第之人,又是如何掌握的这战阵之术? 而且,如果明中信掌握了这战阵之术,那他可就是自己的心腹之患了啊! 不可能,一定不可能!徐奎壁不由得否定自己的假想。他一定是一时运气!不错,一定是运气! “后来呢?”朱员外与王尊者听得都傻了,但他们更加关心的是明中信如何力挽狂澜,将李行者三百人的队伍一网打尽,还生擒于他。 李行者偷眼打量一下三人,继续道,“本来,这也没什么,我们也只是阵脚大乱而已,但他们十几人根本先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但是,就在这时,也就是明中信两支队伍分别来到兄弟们的侧翼之时,突然,他们尽皆勒马住脚,反而冲向了两侧的远方,当时,我以为,他们是要逃跑!” “切,明中信会逃跑?笑话!”王尊者听到此处,不由得一撇嘴,不屑地看着李行者。 “不对,只怕明中信还有后招,你不能大意啊!”朱员外却是脸色大变,急切道。 “唉,朱护法与王尊者真是神人,居然料中了!”李行者满眼的佩服之情,一竖大姆指,拍马屁道。 “废话,快说,到底如何了!”朱员外却是黑着脸,厉声道。 第六百一十四章 茶肆获信 李行者无辜地看看朱员外,他本来是想拍马屁的,却未想拍在了马腿上,只好抿抿嘴继续道,“那明中信确实不是逃跑,而是在他向远处遁去之时,向我们队伍中扔了一些武器!” 说着,李行者满面的惊惧之色,住嘴不言,浑身都在瑟瑟发抖。 “究竟遇到了何事?”徐奎壁满眼的疑虑,这李行者怎么了,不是听说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是个傻大胆吗?向来是冲锋在前,无惧生死的!能够令他都感到害怕,只怕这明中信还真的是拿出了什么了不得的武器? 朱员外与王尊者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丝无奈,果然,这明中信还是出了幺蛾子,他们身有体会,故而,也不催促李行者,只是望着他,希望他早点从惊惧之中走出来。 “哦!”李行者过了一盏茶时间,缓过神来,见众人望着他,哭丧着脸,“那明中信居然能够运用武器招出天雷!” 天雷,又是天雷!朱员外与王尊者面色大变,这明中信究竟有多少天雷,要知道,他们以为他已经在一线天前一战之时用完,未曾想,他居然拿着这“天雷”又去祸害李行者的队伍,怪不得李行者失败被擒呢?直到此时,他们才彻底了解到,原来咱们黑老大不用笑黑老二,根本就是被同一个人一次祸害的! “你确定是‘天雷’?”徐奎壁却是满脸的感兴趣,问道。 “小人敢赌咒,确实是天雷,要知道,他将手中的东西扔到队伍之中,瞬间炸了开了,一个个兄弟被炸得满面漆黑,甚至手臂腿脚都满场横飞!”李行者眼中闪过惊惧之色,但却信誓旦旦向徐奎壁解释道。 “之后呢?”徐奎壁没再问,开口道。 “不只是那明中信,那些学员们也是将一件物事扔向了队伍中,而且也是不断引来天雷,炸得兄弟们哭爹喊娘,士气瞬间崩塌,而且座下马匹尽皆吓得跪倒在地,再无力起身,可怜兄弟们被甩下马匹,被那王守仁乘势追杀,令得我们全军覆没。可怜兄弟们被那些军士吹了头颅领功请赏啊!”说着说着,李行者有些涕不成声。 “之后呢?”徐奎壁眼中闪过一丝狂热,再次追问。 “之后?”李行者收拾心情,抬头望向徐奎壁,心下有些懵圈,这徐尊者究竟是要问什么? 就连那朱员外与王尊者也是一脸的懵然,望向徐奎壁。 啊!徐奎壁见他们尽皆望向自己,明白自己问得有些笼统,组织语言,问道,“我是说,在那明中信使用了物事一轮之后是否再次使用?” “啊!”李行者瞬间点头,表示明了,原来徐尊者是问的这啊! 朱员外与王尊者却是若有所思地看看徐奎壁。 “不瞒徐尊者,我也很好奇,如果那明中信还能够引来‘天雷’,为何不连续引来呢?要知道,当时虽然那‘天雷’对咱们造成了极大的损失,但也只不过炸死咱们几十号兄弟,其余只不过是有些懵有些伤,如果他再行使用,只怕单是这‘天雷’就能够令咱们全军覆没啊!”李行者满眼的庆幸。 “不过,过后我细想啊,认为明中信这引来‘天雷’肯定有所限制,或者他根本已经无力引来,故而,才没有再行攻击咱们。而且,当时,如果不是王守仁那家伙乘势袭击咱们,我重整旗鼓,组织弟兄们反攻,咱们还真有可能现场翻盘啊!” 但是,徐奎壁一听之下,却是有些失落的模样。 相应的,朱员外与王尊者也是有些失落。 唯有李行者在那儿摇头后悔。 “无论如何,咱们必须活捉这明中信!”沉吟半响,徐奎壁抬头望着他们,一字一句道。 “不错!”朱员外与王尊者眼神中闪着坚定,随声附和道。 “既然咱们意见一致,那咱们就商量一下,群策群力,如何将那明中信活捉?”徐奎壁点头道。 嗯!朱员外与王尊者点头应是。 几人将头颅凑在一起,密谋行动。 而此时的地牢之中,王守仁等人五花大绑,各自被推进了牢房之中。 “大人!”吴起不自禁有些愤然,向差点被推得跌倒在地的王守仁叫道。 “无妨!”王守仁一个趔趄,站住身形,冲吴起微笑道。 “老实点!”那管家模样的家仆见状,大声喝道。 “你?”吴起愤然就待与之理论。 但王守仁轻咳一声,制止了他。 吴起看看王守仁,不再说什么。 一众家丁随之离去。 牢房之中安静下来。 监察御史面色灰白,打量一下周围,转头望着王守仁哭丧着脸道,“王大人,咱们怎么办?就死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之中?” “哼!”吴起满眼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扭过头颅不想理会于他。 “梁大人无妨,咱们还有一线生机,静待就好!”王守仁冲监察御史微微一笑道。 “真的?还有一线生机?”监察御史瞬间满血复活,瞪大双眼,激动地望向王守仁。 吴起也是惊奇地回转头颅,望向王守仁。 “咱们不是还有明师爷吗?依他的本事,必然会发现咱们失踪,依他那慎密的心思巧思,肯定能够找到咱们,到时,咱们自会获救!”王守仁充满信心地道。 吴起瞬间眼睛亮了起来,是啊,还有那位妖孽啊!自己怎么就忘记了! “明师爷?”监察御史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但随即黯淡了下去。 随即苦笑一声,摇头叹息道,“唉,不可否认,这一路之上,明师爷确实表现出色,但他每次却是凭借的外物,此番对上中军都督府!只怕?” 说着,监察御史眼中的绝望之色更加浓厚,缓缓坐在墙脚,不再发言。 经过他这一提醒,吴起眼中也有了一丝动摇,是啊!虽然明中信确实有些本事,但这次面对的可是中军都督府啊!他敢冲撞中军都督徐公爷吗? 王守仁看到二人的脸色,微微一笑,坐于一旁,不再说话,毕竟,身处绝境,心中患得患失是理所当然之事!罢了,由得他们吧!相信明师爷就好!缓缓闭目养神,不再发一言。 牢中恢复了安静! 此时南京城外的钦差卫队当中,明中信安然躺于大帐之中静思。 赵明兴蹑手蹑脚进了大帐之中,望着明中信。 “嗯!明兴,有何事?”明中信闭着双目,开口道。 啊!赵明兴吓了一跳,本以为教习在思考事情,所以不敢打扰,才蹑手蹑脚进来,想等教习有所得时再行禀报,未曾想教习已经知晓是自己,收敛心神,回道,“教习,膳食已经准备妥当,还请用膳!” “哦!”明中信睁开双目,望向赵明兴,“你们先用吧!我等候王大人回来再一同用膳!” “这?”赵明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那好,我就让他们用膳,我与教习等候王大人!” “不用,这些时日,你也累了!下去用膳,顺便休息一下!现在身处南京城外,想必不会有不开眼的贼人前来骚扰咱们的!你不用如此紧张!”明中信笑道。 确实,虽然这些学员们,包括赵明兴经过了他的培训实力提升极快,但毕竟身体还是十几岁的少年,一路行来,精神又随时保持紧张,想必都已经疲累非常了,现在既然没什么事,就让他们休息一下,缓和缓和精神吧!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否则他们这根弦拉得太紧,总有断的时候的! “我去吩咐!”赵明兴也不推辞,转身而去。 一阵吆五喝六之声传来,显然,赵明兴在向大家传达自己的指令,明中信微微一笑,重新闭上双目静思。 咦!明中信心中一动,叹息一声,睁眼道,“你小子,要不要这么倔,让你下去休息,你就去啊!我又不用你陪!” 却原来,赵明兴这小猴子又重新站在了自己旁边,守护着。 赵明兴憨然一笑,面向帐外,不再理会明中信。 也罢!明中信摇头不已,坐直身形,一指旁边,“坐吧!” 赵明兴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旁边。 “你这是铁了心要等着了?”明中信望着他问道。 “嗯!学生不饿!”赵明兴点头应道。 然而,随着他的回答,咕嘟一声,肚子叫了一声。 明中信为之失笑,戏谑地望着他。 “这肚皮,真不争气!”赵明兴满面通红,一拍肚皮,自嘲道。 “好了,我知道你小子倔强,这样”明中信停顿一下,没好气道,“你现在去城中兵部等候王大人,与他们一起回来!省得在我面前让我心中膈应!” “是!”赵明兴兴奋异常,一跃而起。 “对了,你小子可知晓路途?”明中信叫住了他。 “这?”赵明兴瞬间懵圈,是啊,自己可没来过南京,岂知晓南京兵部在何处? “就知道你小子毛毛躁躁这性格!来,我给你指一下路!”明中信翻个白眼,没好气道。 赵明兴摸摸头颅,讪笑一声,乖乖来到明中信旁边,静听他讲解南京城的布局。 片刻之后,赵明兴脑海之中有了谱,转身而去。 “这小子!”明中信望着他的背影,摇头失笑不已。 不提明中信在营中静候,单说那赵明兴来到城门之处,送上路引,进了南京城。 嚯,一瞬间就被这陪都的繁华景象所迷住了。 南京城中街市纵横,店铺林立,车马行为摩肩接踵,标牌匾额林林种种。佛寺、官衙、戏台、民居、水榭,层层叠叠;茶庄、金银店、药店、粮油谷行,应有尽有,真可谓“小桥、流水、人家、绿树、桃花”、“舂米不觉汗滴苦,农家喜闻稻米香”、“前店划拳行令乐,后场挂炉烤鸭忙”,好一幅繁华、富庶、热闹的市井生活画面。 而且与京师相比,南京城更有一种江南之地婉约之景,令得赵明兴目不暇接,看个没完,两只眼睛根本就不够用。 他心中知晓,南京城内没有什么危险,而王守仁等人办事必不会那么早完结,于是左顾左盼,缓缓步在南京城街头,观赏着江南景致。 “听说没,刚才有人在街边喊冤呢!”一座茶肆内,有人议论道。 刚开始,赵明兴不以为意,观赏着旁边的景致。 “是啊!听说是从城外押着人进来的,没想到被徐小公爷听到,一怒之下,就将他们抓了!”有人洋洋得意道。 “城外?”赵明兴心中一动,站住身形,竖起耳朵细听。 “瞎说,徐小公爷岂会管这等事!”旁边自有人不愤道。 “切,我可是亲眼所见!”那人辩解道。 “真的?”有人不信。 “废话,你也知晓,我这习惯,每日不喝点茶就不舒服,昨日吃了些酒,睡过了头,起床后直奔茶肆而来,未曾想今日起得竟然这么巧,在路上看到了一场好戏!”那人翻翻白眼,不屑道。 “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旁边有人怂恿道。 “哼!”那人冷哼一声,叫道,“小二添茶!” “小二,将十六哥的茶水计在我帐上!”自有人明了他的意思,叫道。 “兄弟,仁义!”十六哥一竖大姆指,赞道。 “那是!不过,还请十六哥给咱们说说!” “明白!”十六哥点头笑道。 “咳!咳!”十六哥轻咳两声,咕噜一声,喝口茶,润润喉咙,开言道,“话说,十六哥我起床不些延迟!” “十六哥,还是说正是吧!”旁边有人起哄道。 “切,不说说引子,岂能说到正题!”十六哥不屑地看看周围。 然而,他也知晓,大家想听的是什么,于是继续卖弄道,“且说十六哥我来到街头,却只见那玉树临风,貌似潘安的徐小公爷正站于街头与一队人马寒喧。” 茶肆内,一片安静,大家眼巴巴望着十六哥,听他白活。 “突然,一声大叫突破天际!” 大家一惊,但都知晓这好戏上场了,更是注意力集中,竖起耳朵听着,深怕遗漏了精彩瞬间。 而十六哥却是微然一笑,看向茶杯,大家一阵不悦,这小子又吊咱们胃口。 然而,看过去,哦,大家明白了,这小子是要茶呢! “小二,只管添茶,十六哥的茶钱今日算我的!”一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嚯,这是阔少啊!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声音来处。 第六百一十五章 心急如焚 十六哥也是吃了一惊,不过看看声音来处,只见是一位身着紧身医的一位十余岁的小公子,心下大定,看来,自己说的事情说到了这位小公子的心里,这是赏自己的! “谢小公子赏!”十六哥站起身形,冲小公子一抱拳。 “继续说!说得好,呆会有赏!”小公子淡然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在手中掂量掂量,微笑示意。 十六哥瞬间眼光大亮,显然,这位小公子不差钱,如果伺候好了,只怕自己今日还真的发财了! “小公子,您瞧好吧!”十六哥作个揖,喝口茶,气势逼人地开讲。 “却说,这一声大叫,正是那一队人马当中传出,定睛望去,却是那队人马中被绑着的几位壮汉其中一位,在大叫‘冤枉’!” 什么?冤枉?众人皆是一惊。 那位小公子也是专注地望着十六哥,等候下文。 “却说那一队人马,一听之下,迅速有人用鞭子抽打那位喊冤壮汉,令其闭嘴,然而,却有其他壮汉纷纷叫道冤枉。这一下,徐小公爷也不能忍了,上前就与那队人马理论!” 那小公子听到此处,眼神大变,但却是强自镇定,皱皱眉头,继续听着。 而十六哥却未曾看到,反而见小公子继续听着,卖弄道,“刚开始,我也以为,徐小公爷既然开口,只怕这几位壮汉就能够获救了。然而,我错了!” 说到此处,十六哥自得地望着众人,尤其是望着小公子。 “后来呢?”大家一见十六哥停顿,心下大急纷纷追问道。 而小公子,眼神中也是显出了一丝急切,被十六哥看在眼中。 十六哥心中一笑,不说话,反而拿起了手中的茶杯,细细品茗起来。 “快说啊!”众人催促。 小公子不说二话,将手中的银子扬手一扔,刚刚好落在了十六哥的桌上。 十六哥一见之下,心中一寒,没曾想,这位小公子还是位练家子?通常,这些练家子脾气可不好,一个不好就会上手,将自己整治一番,小心了,可不能自己砸了锅啊! 十六哥立刻放下茶杯,作揖陪笑道,“谢小公子赏!” “少废话,继续!”小公子面色一沉,沉声喝道。 “却说徐小公爷开口之后,那领队之人居然毫不卖面子,反而强硬无比,想要离去。”十六哥不敢怠慢,继续,“显然,这些家伙肯定干了不少坏事,怕徐小公爷发现,故此才想要匆匆离去。” “徐小公爷难道就任由他们离去吗?”旁边众人愤然道。 “那当然是不可能的!依徐小公爷的脾气,这些人不给面子,自是饶不过他们。随后,徐小公爷下令拦住了他们,要他们一同前去中军都督府审理此事。”十六哥一扬脖,与有荣焉道。 “好!” “霸气!” 旁边一阵附和叫好之声。 “然而,这些人居然依旧不去,居然狡辩说是要去兵部交接,让徐小公爷前去兵部听取审理结果!” “不能!” “绝不能让他们逃走!” “其中肯定有隐情!” “对,肯定有猫腻!” 众人纷纷叫嚣推测道。 “显然,他们在兵部肯定有人,否则,不会前去兵部的!”更是有人在旁腹黑道。 “切,别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好吗?也许,人家真的是前去兵部交接。毕竟,兵部也是大明的官吏嘛!”有那聪明人不屑道。 “别吵了,你们又没在现场,还是听听十六哥如何说吧!”有人做和事佬。 对啊!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十六哥。 “兵部有没有人?我不知晓?正常交接与否?我也不知晓,但我知晓的是,徐小公爷给咱们南京人长志气!”十六哥满面钦佩道。 “如何长志气了?”大家心情激昂无比,追问道。 “如何长志气?咱徐小公爷根本不放过他们,坚持让他们前去中军都督府,由徐老公爷明断此事!” “好!” “不错!” “徐老公爷刚正无比,自会禀公断案!” 大家纷纷点头称许。 “大家伙,你们确定就是那伙人的不对?”旁边的小公子满面严霜地问道。 “当然!” “那是自然!” “我家徐老公爷在南京从未冤枉过一人,而且还经常接济民众,是个大善人啊!” “不只是徐老公爷,就连徐小公爷都是谦谦君子,与人为善啊!” 一瞬间,旁边的百姓居然称诵起徐国公来! 小公子在旁边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徐国公府在南京居然有如此口碑?难道真的是禀公而行?无论如何,自己得赶紧将此消息告知教习啊! 想到此,他也不再等候,飞身上前一把抓住十六哥,喝问道。 “十六哥!最后徐小公爷将那伙人抓拿了吗?” “唉,痛,痛!”十六哥一阵大呼小叫,龇牙咧嘴。 “哦,不好意思!”小公子连忙松了松手,“快说,到底最后如何了?” 十六哥疑惑地看看小公子,回道,“当然是回中军都督府了!” “什么?”小公子眼睛瞪得圆圆地。 “啊呀!”十六哥直接跪倒在地。 “放手,放手!”到此时,大家自然是相帮邻里,纷纷叫道。 “啊!”小公子一阵大叫,手指瞬间松开了十六哥。 “快给咱们十六哥赔礼道歉!否则,要你好看!”乡邻们纷纷责骂道。 小公子看看周围的情况,满面通红,眼睛滴溜溜转了一圈,冲四周一拱手,“得罪了!” 话音未落,却只见小公子用手在十六哥脖颈之处一个手刀,十六哥应声而倒。 小公子手臂一夹,居然将十六哥夹起,冲出人群,飞身上马,一个盘旋,将马匹转了个一百八十度,双腿一夹,直奔街尾而去。 啊!大家愣了,目瞪口呆地望着小公子的背影,久久说不出话来。 “抢劫了!抢人了啊!”待得他们反应过来,大叫不已。 然而,小公子与十六哥,还有马匹已经了无踪迹。 “报官,报官!”有人叫道。 大家纷纷附和,冲向了官衙。 而那小公子,正是前来南京城接应王守仁的赵明兴,他在逛街之时,听了十六哥的讲述之后,心中了然,与徐小公爷有冲突的,肯定是王守仁他们,大急之下,只好将知情的十六哥虏掠而去,让明教习问个明白,究竟发生了何事!也好有一个应对! 赵明兴快马加鞭,狂奔向钦差卫队所在之地。 赵明兴心急如焚,恨不能让座下的马匹飞起来。 然而,就在他狂奔之际,突然,看到前方远处滚滚浓烟飞升而起。 不好!那是钦差卫队所在之处,难道? 他不敢想下去,用手中鞭子抽着座下马匹,在平时,他可不舍得抽座下马匹,毕竟这可是他一路之上的战友,他岂能舍得虐待于它,然而,此时教习危在旦夕,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现在,他只想插上翅膀,飞到明教习身边,与他共同面对困境。 此时,他后悔得想要拍死自己,如果不是自己贪图南京城的繁华,瞎逛,只怕自己早已知晓王大人被抓之事,也早已赶回去报信,明教习有了应对,岂会有此浓烟? 你说,你什么时候不好看景致,偏偏在此要命的关头看,废物,你个废物,教习那般器重于你,将接钦差之事交与你,你就是这样办事的? 该死,该死,真该死! 赵明兴自责之余,更是狠狠抽动手中的皮鞭,催促马匹赶路。 终于,转过一片树林,钦差卫队驻扎营地就在眼前。 然而,赵明兴却是拉住缰绳,驻立于地,呆若木鸡! 眼前的惨景,令他的心沉了下去。 却只见钦差卫队驻扎之所一片狼藉,浓烟滚滚,旗帜营帐被烧个精光,黑色的残存木头依旧在噼里啪啦作响。 残缺的旗帜也在风中摇曳,本来,这旗帜乃是明黄色,象征着钦差在此,而此时,却是残边缺角,黑不溜球,一看就是被摧残了无数次的残花败柳。 然而,伤心,绝望,后悔,都不是此时赵明兴该有的情绪,强忍着悲痛,赵明兴飞身下马,步入了钦差卫队驻扎之所。 越往里走,赵明兴心中越是悲凉。却只见营地之中,帐篷处,栏杆上,却尽皆是密密麻麻的箭矢,地上则尽皆是布满了被烧得只剩下黑色的箭杆。令他头皮发麻,这得有多少箭矢,才能够造成如许效果! 尤其是大账处,密密麻麻,简直是箭矢挨着箭矢,插得整整齐齐。显然,来犯之敌是想要一举将营帐中人射成肉酱,绝不想给营账中人一丝活路。 赵明兴颤抖着手,将箭矢一一拨出,再清理一遍,看箭矢下面是否有遗体! 然而,箭矢之下,没有任何物品尸体!不对,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应该说是箭矢底下只有烧成灰烬的帐篷。 不由得赵明兴心中有些惊喜,难道明教习没有被伏击? 赵明兴怀着惊喜莫名的情绪,又深怕这只是一个梦,一个奢望,深怕转眼间发现明教习以及学员兄弟们的尸体,自己空欢喜一场。 他小心翼翼地检查着营地,一寸一寸检查,一点一点翻看,然而,还真的未曾发现一具遗体,就连一些本应有的血滞都没有一滴,有的,只是一些被烧成灰烬的物事。 渐渐地,赵明兴恢复了信心,教习肯定没被伏击!否则一定会有遗体! 但转念一想,不对啊!如果教习没被伏击,怎会什么都没有,起码他知道,依明教习的禀性,他绝不是一个背动挨打之人,肯定会有所反击,而此处居然没有一具遗体,这就很是诡异了! 但他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明教习是倡促应战?战略性撤退?故此,无一丝损伤? 但营地之中根本就没有一个脚印,就是战后有人打扫战场,也必会留下脚印啊!而这个营地却是无丝毫痕迹,仿佛战后根本无人进入营地一般,这不科学啊! 要知道,如果是敌袭,袭击之后肯定会前来查看袭击战果啊!岂会毫无痕迹? 但诡异的是,种种迹象表明,这个营地在战后除了自己只怕再无人进来过啊!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了!突然,赵明兴眼前一亮。 回转身形,冲向营地之外。 来到马匹近前,一抬手,将晕迷的十六哥放在了地上,翻身上马,绕着营地奔驰不已,先是一个小圈,随后逐渐地扩大,同时,双眼睁得老圆,查看着周围的痕迹,圈越来越大,速度越来越慢,赵明兴的眼神也越来越尖锐,越来越细致。 终于,他一拉缰绳,勒住了马匹,翻身下马,一点点,一寸寸向前摸索着,仔细查看起来,渐行渐远。 突然,他眼神大亮,翻身上马,拨马回头,直奔营地。 催马来到了十六哥存放之处,翻身将十六哥拉上了马匹,横放在马鞍之上。 拨马回头,冲向了他发现痕迹之处,缓缓向前,但他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离开过地面,显然,他是发现了什么痕迹。 走了一段路程,他翻身下马,再仔细摸索查看一翻,再翻身上马前行。 就这样,走走停停,查查摸摸,他渐行渐远,而他的目光也越来越亮,眼中也逐渐出现了惊喜之色。 行行复行行,猛然,他一抬头,咦!自己居然在不知不觉间远离了南京城,向来路退去。 但随即,他仿佛想到了什么,眼中笑意涌现,眼神更加坚定,催马向前。 突然,赵明兴耳朵一动,望向远方。 拉住缰绳,将马停下,侧耳倾听,细听了片刻之后,他眼中惊喜之情闪现,催马来到旁边,翻身下马,将马拴在一个大石头之上。 看看四周,赵明兴蹑手蹑脚向前潜去。 赵明兴小心翼翼行进一段时间,就会查探一下周围,细细倾听周围的声讯,随后转变方向,继续潜行。 如此这般,终于,声音清晰可闻。 “小子,不要再反抗了,还不将明中信交出来,更待何时?”一个声音传来。 赵明兴大喜过望,明教习没死! 第六百一十六章 斩明之誓 但随即,他想到了一个词,“交出来”,一瞬间,他的脸色变了,教习这是怎么了,难道受伤了?否则,为何不是让明教习投降,反而是让人将他交出来! 一想到此,他心中大急,但却谨记明教习的教诲,越是在紧急关头,越不能着急,否则,任何事情都会功亏一篑! 赵明兴强自压下心中的焦急,更加小心翼翼地潜行着,接近这些敌人。 渐行渐近。 在此期间,不断有人喊叫着,让交出明中信。 但对面却是毫无反应,一片静悄悄。 终于,赵明兴看到了对峙着的双方。 却只见一群混杂着家丁模样的人与一群粗布百姓站于一起,居然有几百人之多,从何涌出这股势力来的?而这些敌人尽皆拿着强弓硬弩直指向一条山坳。 在这群敌人之中,有一个锦袍年轻人异常扎眼,而且他向身边几人不断下令,调动敌人缓缓前行。显然,这就是那位徐小公爷了! 赵明兴心下吃惊,仔细观察一番,却只见那些家丁模样人虽然彪悍,但队形松散,表现却也只是一般,没有什么好怕的!但那群百姓装扮的人,却是步履整齐,极有秩序,显然,并非一般人,有可能是军队假扮,对照之前十六哥所说,难道,这些乔妆改扮的军士是那徐小公爷从中军都督府中调出来的? 如果猜测正确,那这下可麻烦大了!毕竟与正规军队敌对,这可不是好事啊! 赵明兴暗咬钢牙,罢了,即便是正规军队又如何,只要害了咱明教习,即便是大军前来,咱也得战一战。 赵明兴下定主意,眼光一缩,望向山坳,却只见山坳之前,隐隐约约藏着一些军士与学员。 赵明兴一瞬间,轻出一口气,面上浮现出了笑容。毕竟,现在看到大家安然无恙,这比什么都重要! 至于明中信,虽然没有看到,但他却心中安定了许多。毕竟,既然学员们都在,而且还能够有条不紊地在此与敌人对峙,就表明,明教习肯定还未遇害,这就是好消息啊! 否则,如果明教习遇害,即便是那些军士保持淡定,但只怕这些学员早已经发疯了,哪会有这般镇定! 赵明兴安下心来,迅速观察地势与敌方军力,对比二者之间的差距,才能制定合理的战术,击败敌人,救出明教习! 赵明兴逐渐移动,渐渐将地势与敌方势力掌握得一清二楚,心中有数。 下面,就得看已方究竟伤亡如何,再制定突围之策了。 当务之急,就是如何潜入这山坳之中,向明教习报告当前形势。 然而,在赵明兴悄悄潜行之时,已经查探过了,这些混合敌人之中,根本就有精通兵法之人,将这山坳围了个水泄不通,没有一丝缝隙可供他潜入山坳的!赵明兴不由得一阵焦急,要知道,如果自己无法知晓山坳之中的形势,根本就无法可想,单凭自己一人之力根本就无法救出教习他们,而那南京城中也根本没有值得信任之人,可以请求援兵的,更何况,当前形势如此紧张,未等自己从南京城中搬来救兵,只怕明教习他们已经被围杀于山坳之中了! 这可如何是好?赵明兴如热锅上的蚂蚁,叹息不止。 突然,有丝声音传入他的耳朵。 咦!赵明兴大惊,不由得精神紧张地望向他周围,然而,周围根本没有一人,难道自己是幻听?赵明兴不由得疑神疑鬼起来。 “明兴!”一个微弱的声音再次传来。 这下他听了个一清二楚,赵明兴有所准备,未曾被惊着,反而边四处打量,边细细辩认这声音。 咦,这不是明教习的声音吗?赵明兴突然心中一凉,难道,难道,明教习已经身死,变成了鬼神? 那声音仿佛知晓赵明兴心中所想一般,又一次传来,“我没死,我在运用秘法传音于你!” 原来是明教习的秘法!怪不得呢! 这下,赵明兴平复了心绪,轻叹一口气。 如果是别人如此说,他自是不信,但这可是自己认知中那无所不能的明教习,他对于明教习层出不穷的本事早已麻木,故此,安安静静躲于当场洗耳恭听明教习指示。 “仔细听着,我现在在山坳之中,咱们整军几十人未曾有所折损,但却尽皆有了伤势,如果没有外力,根本无法冲出山坳!” 赵明兴点点头。 “现在,你就是我们的外力!” 啊!赵明兴一阵疑惑,自己一人能够顶得上用吗? “不用怀疑,你就是这个外力,仔细听我说,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能够影响到我们是否能够活下来的保障,你必须一丝不苟地完成!”明中信好似赵明兴肚中蛔虫,直接解释道。 赵明兴不自觉点点头,然而,突然他觉得自己有些傻,明教习又看不到,自己点头又有何用呢? “好,你理解就好!下面我说,你要记住我说的每一点!”明中信的声音再次响起。 赵明兴为之一愣,难道教习能够看到?否则为何有此话? 然而,现实容不得他多想,凝神听着明中信每一句话。 赵明兴越听眼睛越亮,明教习居然还有如此后手,这可太好了! 听了明中信的打算,他心中一阵惊喜,对明教习的钦佩之情更加爆棚! “明白了!现在行动!”明中信吩咐道。 赵明兴重重一点头,表示明白,随即悄然转身而去。 而此时的徐奎壁满面的得意,冲旁边的朱员外与王尊者道,“如何?那明中信即便再如何厉害,也得喝我的洗脚水啊!” “徐尊者英明!”大家纷纷附和称赞道。 徐奎壁志得意满地笑着。 “徐尊者,咱们是继续劝降,还是攻杀他们?”李行者上前请示道。刚才,就是他在喊叫劝降,此时喊得嗓子都痛了,上前请示道。 “这?”徐尊者一听,心下踌躇,该如何决定呢? 此前,听得那明中信的“天雷”他极是心动,他很快意识到这“天雷”在战场上的作用,如果能够为已所用,只怕自己就能够战无不胜,就会成就“战神”称号,这可是祖先徐达也未能够达到的荣誉啊! 私心里,他是心动不已,也极是希望将那明中信生擒活捉,然后逼问出这“天雷”的秘密。 但是经过此前一番战斗,他心有余悸啊! 要知道,自己与朱员外、王尊者合计半天,并无生擒活捉的保险方法。 最终,为保险起见,也深怕明中信手中的“天雷”威力,甚至动用了中军都督府的军士,化装成百姓围袭钦差卫队大营,而且从中军都督府中动用了库存的强弓硬弩,想要集中优势力量,进行远程打击,以求将明中信等一网打尽,射杀了事。 如果明中信身带“天雷”,自己就可以捡了来研究,到时也许能够获得“天雷”的用法,这计划绝对够牛! 本以为这计划是万无一失,未曾想,那明中信居然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在自己围剿之前就撤出了大营,给自己留了一座空营,要不是自己养的空中“侦察兵”鹰隼,及时发现逃窜走的明中信等人,只怕这次要扑个空了。 在自己指挥之下,鹰隼辅助之下,自己率队尾随而追,令这明中信带人仓皇逃窜,躲到了这个山坳死地,静待自己围杀。 本来,在追逐的过程中,他已经死心,只是希望将明中信杀死即可,万不能让其逃脱,但现在已经将他围住,插翅也难逃了。 这下,他那颗生擒活捉的心思又动了起来。一时间,陷入沉默。 而本来,想要建议徐奎壁将那明中信碎尸万段的朱员外见徐奎壁如此模样,哪还能不知晓他是动了小心思。 要知道,过往他也是动了想要将明中信收归已用的心思,才履履被那明中信利用这个弱点一次次翻盘,如今,他可不能让徐尊者也犯自己的错误。 “徐尊者!”朱员外正色道。 “哦!朱护法有意见?”徐奎壁回过神来,望着朱员外,抱以疑惑的眼神。 “还请徐尊者硬起心肠,将这个祸患一举消除,朱某自会为徐尊者向长老会请功!”朱员外一拱手,满面肃然道。 “嗯!朱护法!”徐奎壁面色一沉,不悦道,“你这是拿长老会压我?” “朱某不敢,经过前面几次与这明中信的接触,朱某深切体会到,这家伙根本就是一个祸害,切不可因一时利益为他所剩,做下后悔一生的决定,此前朱某就吃过这家伙极大的亏,还请徐尊者引以为戒,咱们齐心协力,将他围杀,朱某愿意满足徐尊者任何要求!”朱员外抱拳道。 “真的?”徐奎壁满面惊讶地望向朱员外,这朱护法居然为了杀这明中信愿意接受自己任何条件,还向长老会为自己请功,他与明中信的仇恨居然如此深厚吗? “朱某绝不失言!”朱员外满面坚定地保证道。 “这?”徐奎壁犹豫了,低头沉思,衡量得失。 先说明中信这一块,生擒活捉他之后,他那“天雷”如果被自己掌握利用,自己必将成为一代战无不胜的战神,完成老祖宗未曾完成过的伟业。但从种种迹象来看,这明中信在被自己率军追得狼狈逃窜之时,却一直未曾动用那“天雷”,显然,他身上已经没有了“天雷”,即便活捉他,也不一定能够获得啊!更何况,从朱护法与王尊者口中得知,这明中信倔强无比,根本就没有可能令其屈服! 到时,如果因为自己想要活捉他,就会令手下束手束脚,到时如果被他逃了,那可就后悔莫及了! 而且,“天雷”之事也仅仅是自己此前从种种迹象推断而来,如果推断错误,再被这家伙逃了,那自己可就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再说朱护法的承诺,依他与长老会的关系,如果他向长老会推荐,再由自己提出条件,只怕他还真能满足自己的要求,而自己也能够登上更高的职位,到时,能够动用的资源人手可就大了,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利益啊! 两方权衡,自己还真的是只能选择朱护法这边了! 也罢!相比之下,眼前的、能够看得着,摸得到的利益才是真的利益啊! 徐奎壁权衡再三,最终,下定了决心。 徐奎壁抬头望向朱员外与王尊者,“好,就依朱护法所言,咱就将明中信射杀了事!” “朱某谢过徐尊者!”朱员外一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向徐奎壁深施一礼。同时,他也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啊,徐尊者选择了自己这边。此前,他深怕徐尊者会选择活捉明中信,到时,活捉了还好,如果被他逃脱,可就再也没这么好的机会射杀明中信了。更重要的是,这明中信可是弥勒会的大敌,被他逃脱,今后整个弥勒会可就要睡不着觉了。 “让弟兄们准备,射杀对面的所有人等!”朱员外兴奋异常,转身冲李行者吩咐道。 李行者见二位首领同意,就待转身下去执行命令。 “慢着!”徐奎壁却是开口拦住了他。 “怎么?徐尊者反悔了?”朱员外一听,大吃一惊,望向徐奎壁。 “那倒不是!”徐奎壁摇头道。 “那您这是?”朱员外一愣,问道。 徐奎壁微微一笑,“朱护法,咱们先小人后君子,既然我满足了你的意见,那你是否要立一个斩明之誓?” 哦!朱员外恍然大悟,原来这徐尊者是想要那好处啊! “好,朱某在此立誓,如果此番能够斩杀明中信,必会向长老会为徐尊者请功,还有,此次南直隶之大事朱某以徐尊者马首是瞻,而且功劳尽数属于徐尊者!”朱员外二话不说举手立誓。 旁边的王尊者大惊失色,叫道,“朱护法!你?” 朱员外挥手制止了他之言,“还有,朱某答应徐尊者一个要求,任何都可以兑现!” 徐奎壁也是张大了嘴巴望向朱员外,他也未曾想到,这朱护法为了这明中信居然如此舍得下血本,要知道,这三个条件任意一个条件都能够令他升一级啊!如果三者合一,只怕自己都可以成为大明南方弥勒会的总舵主了!这真的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不答应的是孙子! “好,一言为定!”徐奎壁深怕朱员外反悔,举手就要与朱员外击掌为誓。 朱员外却是毫无反悔之意,举手与他三击掌立誓。 徐奎壁击掌之后,意气风发吩咐道,“李行者,攻击!” “诺!”李行者高声应诺,转身一挥手,就待要攻击山坳。 第六百一十七章 火马施威 “兄弟们,准备!” 随着李行者的一声令下,家丁军士纷纷搭弓准备攻击。 “齐射!” “嗖嗖嗖”一时间,箭如雨下,直射山坳。 “敌袭,快躲!” 却只听得山坳之中,一阵忙乱叫嚷之声。 “啊!啊!” “我中箭了!” “救人!” 随即就是一声声惨叫之声传来。 显然,山坳之中有人中箭。 而徐奎壁一脸自得之色,心旷神怡地望着山坳。 “尊者,还请运用火攻,如此的话,才能更加令明中信进退失距。”朱员外在旁建议道。 “好,就依朱护法!”心情大好的徐奎壁笑着应道。 “火攻!”李行者依言而行,一支支火箭射向山坳。 霎那间,山坳之中火光冲天。 “朱护法,如此大的火势,你说,那明中信还能逃出生天吗?”徐奎壁志得意满地问道。 朱员外望着火光冲天的山坳,却是满面的疑惑,总觉得有哪里算漏了,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见徐奎壁如是说,只好陪着笑脸恭维道,“徐尊者算无遗策,此番攻击之下,想必,那明中信插翅难逃了!” “嗯!”徐奎壁笑笑,脸色一肃,“朱护法,切不可大意,依你所言,明中信之前的表现可是极其诡异的,小心为上!咱们再射一轮!” 朱员外看看徐奎壁,虽然他是满面肃然,但是他的眼神出卖了他,一丝得意在眼神中闪现,显然,他并不认为明中信能够逃出生天,只不过是对朱员外之前的谨慎予以回击罢了! 朱员外苦笑一声,也不答言,只是目不转睛地望着山坳,深怕明中信拼死一搏,冲出山坳。 对了,冲出山坳!朱员外一瞬间仿佛想到了什么,眼神中闪出一丝惊恐。 “不好,徐尊者,那明中信只怕在山坳之中已经找路逃脱了!”朱员外大惊之下,冲徐奎壁喊道。 徐奎壁一听,淡然一笑,“朱护法说笑了,围住他之时咱们不是已经探查过地势了吗!此处山坳背靠大山,一片峭壁,根本就无法攀登,而左右两侧咱们已经派军士把守,居高临下,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啊!明中信又如何能够逃脱?” 对啊!自己也真是糊涂了!之前咱们就已经探讨过了,这明中信进了此山坳,根本就无法逃脱!只有等待援军,或者投降这两条路可走!唉,真是被这明中信吓怕了!有些神经质了!朱员外一想,正是此理,一时间,为之失笑! 不过,这明中信明知必死,为何要钻进此山坳呢?还有,依他的精明,他为何到现在都没有后手呢?这不符合常理啊! 虽然,徐奎壁的话安慰了他,但朱员外心中依旧无法安宁,总觉得自己算漏了什么? “既然朱护法无法放心,咱们就再射一轮!”徐奎壁看在朱护法答应了自己那般优厚的条件的份上,心情大好,宽慰道。 “嗯!也好!”朱员外稍稍定了定心神,笑道,“还是徐尊者想得周全!” 徐奎壁自得一笑,也不说什么,望向火光冲天的山坳。 而此时,家丁军士们的箭矢已经渐渐稀疏。 朱员外望去,哦,原来是箭矢用光了。 也罢,接下来,就看咱们与明中信残余军士的肉搏了! 突然,朱员外感觉到地面有一丝震动。 咦!朱员外感觉有些不对,望向徐奎壁,徐奎壁也是一阵惊讶,二人不约而同望向他们身后。 就在此时,突然一支响箭尖锐的声音划破长空。 徐奎壁与朱员外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难道是明中信的援军? “全军备战!李行者!”朱员外尖叫道。 一瞬间,正在射击的家丁军士停止射击,抽出了钢刀。 李行者飞奔到朱员外身前,接受命令。 “分出一半兵力,”未等朱员外吩咐完,只听得后面一阵马路之声传来,同时,马嘶长鸣之声不绝。 朱员外面色大变,望向徐奎壁。 此时的徐奎壁也是面色苍白,望着朱员外,有些手足无措。 “徐尊者,还请下令?”朱员外冲他一拱手,请令道。 “大家听朱护法号令!”徐奎壁强自镇定,吩咐道。 看来,这徐尊者靠不上了!朱员外望着惊慌失措的徐奎壁,知晓此时只能靠自己了。 “弟兄们,保持阵形,钢刀对外!”朱员外厉声喝道。 哗啦啦,家丁军士听令而行,面朝外面,等候来犯之敌。 望着大家空空如也的箭壶,朱员外心中一阵抽搐,唉,还是用得太狠了!否则,一轮齐射,来犯之敌只怕也得吃个大亏!但现在嘛,后悔莫及啊! 众人心绪难宁,望向远处。 却只见远处烟尘弥漫,马嘶不已,奔腾的马蹄之声越来越近。 然而,空中的烟尘浓厚之极,印入他们的眼帘。 如此多?朱员外心底一沉,竭力望向前方。朱员外深通观马之术,一眼望去烟尘,就知晓,这马匹极多,这明中信的援军还真是多啊!哪来的呢? 但现在,不是深究此事的时候,只能应战了。朱员外挥动手臂,示意听令而行。 马蹄之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甚至已经能够看到了马头。 咦!为何马上只有一人? 却原来,除了当先一匹马上端坐一人外,紧随其后的马群背上,根本就是空空如也!无一人!这是要闹哪样? 朱员外等人一阵讶异,同时心中一松,看来,不是援兵啊! 不由得徐奎壁与朱员外露出了笑容。只要不是援军,这一人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兄弟们,砍马腿!”朱员外下令道。 “诺!”众人纷纷应诺。 嗖嗖嗖,一阵箭羽射来,家丁军士们瞬间手心脚乱,挥舞钢刀抵挡箭矢。 一时间,哪还顾得上砍马腿! 咻!一阵马鸣之声传来,当先的马匹如同疯了一般,加速冲向了朱员外他们军中。 而马背上之人,一个腾挪,飞向飘向了后方。 与此同时,嗖嗖声不绝于耳。 一阵火光,冲向了马群。 火?朱员外大惊失色。根本来不及细想,也来不及应对,马群已经冲到了近前。 朱员外狂吼着让军士们躲避,然而,马群奔腾的声音震耳欲聋,他的声音根本就无法传出去。 而此时的马群却已是变为了火马,冲入军中。 军中霎时间一阵大乱,马群如同疯了一般四处狂奔。 “呀!” 惨叫之声与马嘶之声交杂在一起,一阵大乱。 此时的徐奎壁与朱员外等人根本顾不过来别人,他们早已狼狈逃窜,不知踪影。 军士与家丁四散逃命,马匹身披火柱四散冲击,一瞬间,军士与家丁被完全淹没。 战场边缘的军十与家丁,惊恐万状,大声呼喊着,飞身上马,掉转马头,向远方逃去。 而那骑在马背上之人望着眼前这副森罗地狱般的景象目瞪口呆。 整个战场之上,到处冒着黑烟,凄惨的马嘶之声,翻滚着惨叫连连身上冒火的军士与家丁,还有不断抽搐的半死之人,形成了一副森罗之象。 这是自己造成的吗?马背上的人满眼的不可置信。、 不对!还是得先救明教习!想到此处,马上之人抬头望向山坳。 呀!就这一下,马上之人吓得魂飞魄散。 “教习!兄弟们!”马上之人大叫一声,在马背上晃了几晃。 却原来山坳之中此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如果山坳内有人,只怕已经被烤成了乳猪! 马上之人定定心神,催马冲向山坳。 就在此时,山坳之处传来了一阵响动。 马背上的人心神一震,勒住了马匹,抬眼望去。 却只见山坳处,缓缓转过来几个人。 马上之人望向来人,大喜过望,双腿一夹,催促马匹赶了过去。 来到近前,马背上的人翻身下马,激动地叫道,“教习!” “好,好,明兴,干得好!”被两位学员搀扶着的明中信欣慰地望着赵明兴,连连称赞。 不错,马背上之人正是赵明兴。 “教习,幸不辱命!明兴前来交令!”赵明兴躬身抱拳,冲明中信深施一礼。 “明兴此次立了一功,待在此处还有不妥,咱们快撤!”明中信看看面前的森罗战场,欣慰地拍拍赵明兴肩膀,下令道。 “教习,你的身体?”望着被学员们搀扶的明中信,赵明兴眼中闪烁着关切的眼神。 明中信微微一笑,“无妨,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休息休息就会好的!” 赵明兴却是不信,疑惑地看看他,转头以目光向两位学员探寻道。 两位学员看看赵明兴,张张口,再看看明中信,将吐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赵明兴见此情形,知晓有些话不方便说,也就不再追究。 咳咳咳,一阵咳嗽之声接连传来。 赵明兴转头望去,嚯,吓了一大跳。 却原来,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群灰头土脸,黑漆抹乌的黑人,只见他们相互扶持着走了出来。 咦,这是?赵明兴双眉紧皱。 “这些都是自己人,大家在山坳之内都被熏坏了!”学员解释道。 哦,这就是咱们的钦差卫队军士啊!赵明兴明白过来。 赵明兴上下打量一番,哦,心下有些明了。 幸好,这些军士身上没有受伤的痕迹,有的,只是烟灰,全身上下,尽皆是烟灰,如同从泥土中走出来一般,还连连咳嗽着,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不用客套了,咱们先撤!”明中信沉声道。 学员们齐声应是。 包括那些军士也是纷纷点头,而目光之中却是充满了无限的钦佩与爱戴,毫无异议。 赵明兴注意到了军士们眼中的钦佩与爱戴,心中一动,看来,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过什么,不然,这些军士们不会有这般浓重的爱戴啊! 心下虽然好奇,但他却知晓,此时不是打听的时机。当务之急,就是找个稳妥之所,安置大家。 “教习,这些人?”赵明兴一指战场上依旧在哀嚎的军士家丁,问道。 “听天由命吧!”明中信头也不回,缓步向前。 “哦!”赵明兴点点头,收起了凶狠的眼神,本来,依他的意思,这些家伙居然敢前来祸害咱们教习,必须得碎尸万段才能解了自己的心头之恨,但既然教习不追究,也就暂且放过他们吧! “教习,咱们去向何处?”赵明兴不再理会战场上的军士家丁,上前问道。 “随我来!”明中信胸有成竹地一摆手,在两位学员的搀扶之下当先而行。 军士们紧随其后,学员们断后。 赵明兴在山坳口一一将大家扶出,顺便清点一下伤亡,然而,令他吃惊的是,虽然大家极是狼狈,但却一个都没少! 赵明兴吃惊地看着大家,这是什么情况?为何这钦差卫队没有伤亡?难道这场战役是闹着玩的? 然而,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更何况,自己人一个没有伤亡,这不是好事吗?干嘛纠结! 赵明兴催马转过山坳,望向里面。 哦,原来如此!心中敞亮。 此时的山坳之中,依旧是浓烟滚滚,但却是在山坳的最里面,一堆物事堆在山壁底下正在熊熊燃烧,浓烟正是从那冒出。 赵明兴笑笑,催马转身而去。 明中信在前引路,赵明兴在后殿后,一行人迅速转过山坳,向大山内行去。 而此时,徐奎壁与朱员外等人也已经逃到了大路之上。 二人清点人员,却发现,自己带去的三百余人,现在居然仅剩几十人。 徐奎壁面含悲色,呆若木鸡,傻傻望着眼前的残余人员。 朱员外偷眼望去,却只是不发一言,沉默不语。 现在这时候,说什么都是错,倒不如不说,静待人家徐尊者开口吧! “唉!”徐奎壁未语先叹,望向朱员外,一抱拳,“朱护法,徐某有些晕,还请你为我分析一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朱员外一阵为难,这可是份苦差事,毕竟,是打了败仗,如果将原因归纠于徐奎壁,这不是在他伤口上撒盐吗?如果不纠于他,那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啊!这可如何是好? 第六百一十八章 风波起始 “无妨,朱护法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徐某绝不怪罪于你!”徐奎壁叹道,“实际上,此番是徐某的过错,但徐某是想从朱护法口中知晓,具体有哪些地方错误,好找出原因,下次不再犯而已!” “徐尊者,既然如此,那就莫怪朱某出言莽撞了!”朱员外一咬牙,一抱拳,开口道。 徐奎壁满面笑意道,“徐某正需要朱护法这样大胆直言之人,岂能怪罪于你!” “朱护法!”王尊者在旁边一捅他的腰眼,以目示意出言要谨慎啊!这徐尊者此前没有打过交道,谁知晓他的禀性如何,万一朱护法一时出言不逊,惹怒了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徐尊者整治咱们,咱们可没地方哭去! 然而,朱员外仿佛没有看到一般,继续道,“咱们当务之急,并非检讨总结,而是应该回兵攻打那明中信!” 什么?攻打明中信?这下,不只是徐奎壁傻了,就连一向认可朱员外的王尊者也是懵在当场。 “不错,正是攻打明中信!”朱员外望着他们震惊的表情,万分镇定地点头道。 徐奎壁经过了初听之时的震惊,定定心神,眼前一亮,冲朱员外道,“你是说,此时那明中信只怕也是强弩之末?” “徐尊者不愧为武勋世家,一点就透,朱某佩服!”朱员外一竖姆指赞道。 “哪里,哪里!”徐奎壁满面笑容,自谦道。 “徐尊者,战机稍纵即誓,还请立刻下令,回身攻击!”朱员外客套完,脸色一肃,正色道。 “好!就依朱护法!”徐奎壁也恢复了神采,不再犹豫,下令道。 军士家丁们依旧是一脸的心有余悸,瑟缩着,转身赶往山坳之处。 “徐尊者,还请您为大家讲解一下,为大家解解惑!”朱员外见军士家丁士气低落,故意出言道。 徐奎壁看看朱员外,再看看军士与家丁们,与朱员外对视一眼,心有灵犀地相视一笑,点头道,“其实,咱们此前只是被他吓怕了,其实,当时援兵虽然声势浩大,但咱们也看到了,马群虽然吓人,但马背之上只有一人,也就是说,这些只不过是他们虚张声势之举。” “此言何解?”朱员外凑趣道。 “我们也知晓,那明中信已经受了伤,而那些钦差卫队被咱们一顿射杀,再加上火箭的威力,在山坳之中,只怕他们即便是躲过火劫,也已经是损伤惨重了,而援兵仅有一人,那些马匹还大部分被烧死,所以现在他们是最虚弱的状态,而且他们的兵力只怕也仅有二三十人了,况且,他们在此战胜利之后,难免会产生骄兵之念,自是会粗心大意。” “而此时,咱们如果偷袭他们,他们是绝对不会料想到的!到时,咱们就可依据这些优势,乘其不备,将其一网打尽,为死难的兄弟们报仇血恨!” 旁边的军士家丁们听了此番话,面色泛光,眼中冒出了熊熊烈火,是啊,同乡、袍泽被杀,他们岂能不恨,此前只不过是被惊恐所吓,忘却了这些,此时被徐奎壁与朱员外一顿解释,还解释得如此有道理,这下士气爆棚,充满了信心,行走的脚步也是更加有力。 徐奎壁与朱员外见士气提升,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笑!不错,刚才他们的对话解释是在演双簧,为的就是将军士家丁们的惧怕情绪驱散,现在看来,效果很是显著啊! 这下,还怕你这明中信插翅飞掉? 然而,如意算盘虽然打得很妙,但现实却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嘴巴。 当他们赶到山坳之时,却只见一地的残尸伤员,而明中信等人早已经魂飞袅袅,不见踪迹。 徐奎壁恶狠狠将马鞭扔下了马匹。 朱员外也是满面的遗憾,这是明中信还真是鬼精灵啊!他肯定料到了大家会来个回马枪,所以迅速逃离了,从这也能够看出,现在的明中信明显是强弩之末,根本就不堪一击啊!后悔啊,丧失了如此好的机会。 通过询问伤员,他们知晓,明中信一行已经遁入了大山,根本就无法寻找,而且咱们这几十人哪里够啊!不要被明中信伏击就不错了! “不过,好在这明中信为了逃命,没有伤了咱们军士家丁的命!”王尊者庆幸道。 “好个屁!如果他留下来,想要了咱们兄弟们的命,他就会耽误时间,只怕会被咱们抓个正着啊!”徐奎壁一阵气急。 “徐尊者,这还真是好事!”朱员外却是微微一笑,冲徐奎壁道。 “好事?这是好事?”徐奎壁望着朱员外,一脸的你疯了的表情。 “对,是好事!”朱员外点头肯定道。 “你说说!如何个好事?”经过此战,徐奎壁此时已经对朱员外的头脑表示了肯定,此时见他如此说,只怕还真有他的道理,感兴趣地问道。 “其实,如果明中信想要了咱们兄弟们的命,其实很简单,只需要补一刀即可,但他却没有下令这么做!所以,我认为,这是他的妇人之仁在作怪!”朱员外分析道。 “嗯!有道理!”徐奎壁点头认可。 “而这一点,却可以被咱们所利用。” “对!”徐奎壁眼前一亮,击掌叫好道,“那咱们就可以在那王守仁的身上做文章,引他上钩!” “徐尊者英明!”朱员外适时奉上马屁。 “朱护法,你应该还看出来什么了吧?”徐奎壁望着朱员外笑道。 “哪有,难道徐尊者看出来了其他什么?”朱员外满眼的震惊,激动地望向徐奎壁。 徐奎壁见他那激动的眼神,心中一阵满足,看来,这朱护法虽然心思细密,但终究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啊!让我来教教你! “唉,朱护法其实已经看出来了,不过是不想说出来而已,好吧,徐某就献丑了!”徐奎壁笑指着朱员外道,“其实,明中信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有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朱员外与王尊者满面的不解。 “不错,明中信未曾杀人灭口,却也给咱们留下了重要的线索。那就是,明中信所带领的军士已经尽皆受伤,就连他也已经重伤在身。” 王尊者眼前一亮,对啊,咱们受伤的兄弟们可是亲眼看到了,那明中信离去时的状态,这就是线索的来源啊!高,实在是高啊!看来,这徐奎壁也不全是草包啊! 然而,他眼神一瞟,却看到了嘴角含笑的朱员外,心中一动,难道,这朱护法也看出来了,只是在演戏? 一瞬间,他想通了,朱护法只怕是诚心给徐奎壁这个展示智慧的机会了!否则,依朱护法的聪明,他岂会看不出来。 于是,他心领神会,冲朱员外笑笑,并不揭破,看徐奎壁在那得瑟。 “所以,依明中信妇人之仁的禀性,在他无人可用之时,他也就只能强撑着,自己前来救王守仁了。到时,咱们就可以布下天罗地网,将其捉拿归案。”徐奎壁自信地总结道。 啪啪啪,一阵掌声响起。 “徐尊者英明!” “徐尊者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朱员外与王尊者二人一阵恭维,令徐奎壁有些飘飘然。 “好了,不要再拍马屁了,咱们带上兄弟们回城!”徐奎壁满面愠色,故作姿态道。 “徐尊者谦逊了!”朱员外笑道。 “行了,咱们还是回城安排要事吧!这些留待日后抓到明中信再说!” 徐奎壁虽然吃了败仗,但却犹如打了胜仗,意气风发地指挥道。 “是!”朱员外与王尊者躬身应是,收拾战场,回转南京城。 此时的明中信等人却是已经深入山中,找了一处山清水秀之地,安顿下来。 赵明兴带领学员们为军士们包扎伤口之后,再清点军备,却痛苦地发现,他们现在除了手中的兵刃以外,居然什么都没有了,不由得他们对视苦笑。 来到背靠大树的明中信面前,无奈地汇报检查情况。 “罢了,我早已料到,毕竟,咱们仓促应战,自是来不及收拾‘细软’,好了,现在是考验你们的时候了,就地取材,为军士们解决吃住问题!”明中信笑笑,吩咐道。 “是!”学员们一听明中信如是说,瞬间信心满满。 “行了,去准备吧!”明中信一挥手,学员们纷纷回身前去安排。 赵明兴就待与学员们一同前去,却被明中信叫了停。 “明兴,你是如何得知的咱们遇险的?还如此恰到好处地赶到!”明中信一脸疑问道。 “学生是在一个市井之人口中得知王大人-----呀!”赵明兴回身回答,但却话到半中腰,一阵惊叫。 “怎么了?”明中信吓了一跳,惊讶地望着赵明兴,这孩子以前不这样啊,如今这是怎么了? 赵明兴见惊到明中信,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教习,学生忘记还抓了一个人来! “什么人?”明中信一阵惊奇。 “就是”赵明兴就待解释,却又不知从何解释,只好爆料,“教习,王大人现在被关在了中军都督府中!” “什么?”明中信大惊失色,一把抓住赵明兴,问道,“王大人身犯何罪,怎会被抓到中军都督府?” 啊!赵明兴一阵龇牙咧嘴。 明中信一见,连忙松手。 赵明兴强忍着痛,“教习,具体情况,学生也不清楚,还是让那人向你细说吧!” 说着,赵明兴转身飞身上马,催马向山外奔去。 明中信都未来得及说话,见他跑掉,只好无奈地笑笑,这小子,还是这么毛毛躁躁!回来再收拾你! 随即,明中信一皱眉,“王大人被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与自己遇袭有关?” 罢了,反正现在没有头绪,还是等明兴回来,自有分晓。明中信将这个念头抛在脑后,看看正在忙碌操持的学员们,他欣慰地笑笑,这些学员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学习,再有这一路之上的磨炼确实有所长进,让他们准备吧! 他缓缓闭上了双目养神。 营地一片吵杂,却是那般的有序,又有生气,整个营地一片忙碌。 得得得,一阵马蹄之声传来,停在了明中信面前。 “教习!”赵明兴的声音传来。 回来了!明中信心念一动,缓缓睁开眼睛,望向赵明兴。 咦!赵明兴还真的带回来一人。 “这位是十六哥,正是他说的,王大人被抓了!”赵明兴一指旁边的十六哥,介绍道。 明中信将眼神投向十六哥。 此时的十六哥已经清醒,但却眼神瑟缩地望着明中信。 但眼神中也饱着奇怪,眼前这位十几岁的少年居然是刚才那位凶神小公子的教习?太不可思议了! “这位大哥,我这位学生莽撞,令你受苦了!我在此代他向你致歉!”明中信微微一笑,拱手道。 十六哥一听,脖子一梗,就待斥问。 但随即看到周围那些军士瞬间明白,现在自己是案板上的鱼肉,人家可是刀殂啊! 将到了嘴边的斥责问话咽了回去,低声道,“没关系!” “这点东西是小弟的歉礼,还请十六哥收下!” 随着明中信的话语刚落,十六哥就觉得手中突然多了一点东西。 低头望去,十六哥傻了,手中的居然是一枚金叶子,心中一阵激动,自己就算忙活几年也赚不了这一枚啊! 激动地抬头望向明中信,不确定道,“这,这,这位公子,这是给我的?” “当然!”明中信和蔼一笑,点头道。 十六哥一听,连忙将金叶子迅速揣入怀中,用双手紧紧抱住胸前,再不撒手。 赵明兴在旁一阵咧嘴。 明中信偷眼瞪了他一眼,赵明兴连忙收敛起不屑的表情。 “这位大哥,你将之前说的事情再说一遍!小弟另有重赏!”明中信温柔一笑,冲十六哥道。 十六哥眼珠滴溜溜一转,瞬间明白明中信所说的是何事,“好!” 他却不知,这一个好字之后,在南京城掀起了多大的风波! 第六百一十九章 准备救援 明信与赵明兴望着十六哥,静待他将详情一一道来。 十六哥带着激动而又紧张的心情张口详述自己所见。 想当初,他贪睡睡过头,赶往茶肆,却不小心见到了徐小公爷,作为一个资深的八卦党,他心好奇,驻足看热闹,想知道点独家,聊作谈资,未曾想,还真的看出了一件大八卦,还从其获得极其丰厚的利润。 君不见,自己已经骗了一些茶钱,而现在眼前这位更是给了一枚金叶子,这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啊! 刚开始,他见王守仁与徐小公爷相谈甚欢,甚是好奇,这位是何人,居然能令徐小公爷另眼相看,还那般礼遇。 他本以为,这王守仁肯定会大喜过望与徐小公爷把臂言欢。 但却未曾想到,那王守仁居然将结交徐小公爷这般美事一推六二五,还急切地想要离去。 他心下替那王守仁将如此好的会错过,也看不到什么八卦。 但更令他想不到的是,那一声高喝“冤枉”,居然令情节反转。 徐小公爷居然转眼就变了脸色,要禀公执法,要求那王守仁一行前往军都督府,让徐公爷禀公处理。 见到如此戏剧化的反转,他岂能不看?岂能不想知晓最终的结果? 于是,接下来的一幕令他看得过瘾,那王守仁居然要反抗,想要离去。本来,他还担心,人家人数众多,徐小公爷吃大亏,未曾想,徐小公爷居然早有准备,挥之间,情势大变,徐小公爷居然在暗藏着众多家丁,一拥而上,将王守仁等围了起来。 对峙之下,那王守仁也无奈束与徐小公爷赶往军都督府。 他尾随而去,到了军都督府,他却再无能进去看后续情节,无奈离去。 但他可以肯定,那王守仁等人必定会被拿下,因为,他在军都督府外呆了很长时间,但却未曾见到王守仁他们出来,想必,已经被军都督府拿下。 对于他的猜测,明信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十六哥偷眼观瞧着明信,希望这位小哥能够信了自己的话,随后再有打赏那就太棒了。 赵明兴在旁听着大急,但也不敢随便打扰明教习的思路,只是在旁空自着急,抓耳挠腮,心急无比。 “你再将当时那贼人喊冤枉之后的大家的表情变化说说!”明信沉吟片刻,抬头细问道。 十六哥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当时各人的表情动作,事无巨细,详细无比地讲述了出来,尤其是王守仁与徐小公爷的表情讲得更加详述。 明信静静听着,时不时眼闪过一丝光亮,但更令人心惊的是,他那光亮充满了阴冷之气,令偷眼看他的十六哥心惊胆寒,不敢再看他一眼,垂头详述。 随后,明信又细问了一些细节,十六哥不敢隐瞒,一一描绘,尽力重现当时的场景。 “嗯,这几枚金叶子你拿着,先下去歇息吧!”明信从袖取出几枚金叶子,递给十六哥,吩咐道。 十六哥欣喜无比,但却有些犹疑地看看明信,显然,刚才那阴冷的目光吓着了他,不敢放肆。 明信收敛阴冷的目光,微微一笑,“拿着吧!此事事关重要,汝得此谢礼理所应当!” 十六哥看看明信再无那般吓人的目光,点点头,双颤抖着接过金叶子,双紧紧握着金叶子,鞠躬道谢不已。 赵明兴一拉十六哥,拉着他出去安排。 当赵明兴回转帐篷之时,却见明信正提笔在纸上画着什么! 咦,明教习为何身上还有笔墨纸砚?可知道,当时可是在战场之上,连战马都无法保全,谁会注意将这些笔墨纸砚带在身边?但想想明教习的神奇,也就不再惊讶了! 他上前观瞧,哟,这不是南京城的地图吗?还有,这不是那军都督府所在的街道吗?却只见,明信已经将南京城街道的每一个建筑物画得分明,明教习什么时候去过南京城吗?为何画的那些自己所见过的街道一模一样?而且,他画这有何用处?难道是想? 一瞬间,赵明兴眼神变了,同时眼充满了惊骇。他以探寻的目光投向明信。 明信仿佛能感应到他的目光,抬头冲他一笑,“急了吧?” “教习,你是想要劫----”赵明兴满面担忧,话到嘴边,不敢再往下说,只是担忧地望着明信。 “怎么?不敢说出来?怕了?”明信微微一笑,道。 “真的是要?”赵明兴这下确认了,眼闪过一丝坚定,“只要教习吩咐,龙潭虎穴明兴也敢去!” “你知道我的想法?”明信眼闪过一丝感动,问道。 “是啊!钦差大人被抓,这是大事啊!如果咱们再不救援,只怕钦差大人会被冤死啊!到时咱们回京可就无法交待了!”赵明兴语气沉重道。 “哟,你怎么会如此想?”明信一脸玩味地望着赵明兴。 “这?”赵明兴看看明信那玩味的目光,反应过来,明教习这是考校自己啊! 赵明兴低头斟酌片刻,抬头紧紧盯着明信,道,“我认为,那徐小公爷确实有些不对劲,而且,整件事透着一股阴谋之气!在此时,只握钦差大人生命安全无法保证!咱们必须救出钦差,而今时今日唯有劫狱一条路!” “哦,不说劫不劫狱!先说说看!为何你认为这件事有阴谋?”明信笑着点点头,投以鼓励的眼神。 赵明兴眼闪过一丝激动,从明教习的话看来,自己肯定是说对了,但却更加不敢乱说,边思索,边缓缓道,“首先,那徐小公爷出现的时刻太过巧合!” “巧合?人家徐小公爷出现在南京城岂不是很正常?”明信故意反问道。 啊!赵明兴被问住了,看着明信,有些失措。 “说说你的判断依据!说错了也无妨!”明信笑着鼓励道。 赵明兴看着明信鼓励的眼神,恢复了一些信心,但却更加小心地回道,“刚才教习你反复询问十六哥,王大人与徐小公爷见面之时的表情,尤其是那贼人喊冤枉之后的表情,就是在怀疑徐小公爷出现的时不对,也就是想要知晓这徐小公爷是否与那贼人相识?” “嗯!”明信不置可否,点点头,示意继续。 “而且,正常程序的话,如果徐小公爷听到有人喊冤枉,肯定会过问,但王大人要求去南京兵部断案之时,他却坚持要去军都督府,这就有些不合常理了!最合理的处理方式乃是徐小公爷与王大人一起前去兵部,起个监督作用。尤其是王大人提出这个建议之后,他却一口否决,这就有悖常理了!” “况且,从他之前与王大人相谈甚欢,还邀请王大人去吃茶的样子来看,他本应对王大人更加欣赏信任才好,岂能被一个贼人的一句话改变态度。而且还是如此的强硬,逼王大人前去军都督府,更可疑的是,他为何在南京这个自己的地盘出门还带如此多的家丁,这就更显得这徐小公爷有问题了!”赵明兴越说思路越清楚,兴奋道,“所以我敢肯定,这徐小公爷肯定有问题!” “但是有一点,为何那徐小公爷堂堂国公之后,会与弥勒会贼人有关呢?”明信摇头问道。 “这?”赵明兴被问住了,是啊!那徐小公爷乃是堂堂国公之后,岂能会为了小小的贼人如此兴师动众?这不合常理啊! 明信微微一笑,语重心长道,“明兴啊,要坚持自己的意见,至于这徐小公爷为何与贼人勾结,肯定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是因为钱财,或许是因为美人,或许是因为权势,总之有很多种可能的!咱们遇事就要敢想,敢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切记啊!” “是!”赵明兴眼前一亮,如醍醐灌顶,连忙应是。 对啊,正如明教习所说,徐小公爷既然如此做,肯定有其背后的原因与动,自己根本不需要知晓他如此做的动与原因,最重要的是,他如今这样做了,必然有其理由!自己根本不需要深究,只需要推理出,他确实与贼人勾结了,就可以了!至于原因与动,以后总有一天会知晓的! “如今想明白了?”明信看着他那副模样,知晓他已经想通,也不枉自己点拨他。 “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王大人现在被关在军都督府,现在咱们最主要的是要去救出王大人他们!而此时最主要的是咱们必须得知晓,徐公爷对此事知不知晓,徐公爷与这些贼人是否勾结?如果是,那”说到此处,明信眼闪过一丝深深的忌惮。 他明白,此事如果单纯是徐小公爷的自作主张,还则罢了!如果徐公爷也知晓,还参与其,只怕王守仁此次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毕竟,作为一位镇守南直隶的军都督,徐公爷可是握大权,具有领兵之权,而国公府经营南直隶,掌军都督府事,守备南京这么多年,岂是易与之辈? 只怕他的势力早已深入了南京各个衙门,如果与之对阵,自己真心没多大胜算,即便人家忌惮王守仁的钦差身份,只怕也对他没有多大敬畏,想要暗让王守仁等人包括自己人间蒸发掉,也不是什么难事啊! 故此,为今之际,只能是先将王守仁等人从军都督府救出来,再图后事,万不能让王守仁等人留在军都督府,如果被有心人暗算,不只是令自己与徐国公彻底撕破脸,还会令大明的政局动荡啊!毕竟,一方是国公,掌一地,一方是钦差,代天巡狩,任何一方出事,也毫无转寰余地。必会引来一场血雨腥风啊! 徐国公乃是坐地虎,自己肯定无法奈何人家。 但王守仁可是外来人,虽然顶着一顶钦差的帽子,但他却初来乍到,形势不明朗,更何况现在还被人家关押。如果被人在军都督府暗害,弘治天子知晓后必会万分震怒,迁怒于徐国公,到时可就坏了。 当然,现在徐小公爷作为国公府的后代,肯定知晓此事的重要性,也绝不会让国公府背上暗害钦差的罪名,但是,架不住暗有那有心人啊! 如果徐国公与那弥勒会有所勾结还则罢了,必会忌惮天子,而不会加害于王守仁,暂时,王守仁等人还是安全的。 但如果徐国公与那弥勒会根本毫不相干的话,那可就坏了,弥勒会为了令徐国公上贼船,只怕会不遗余力地将王守仁置于死地,到时让徐国公百口莫辩,逼反他!那可就是天大的祸事了!即便是徐小公爷阻止都无济于事啊! 不行,必须现在就行动,否则就坏了! “如果是的话,那咱们可就真的无法走脱了!”赵明兴也是小脸大变,震惊无比。 无法走脱?走脱?突然,明信眼前一亮,不对,徐公爷应该没有参与其! 想到此,他脸色更是大变,吩咐道,“明兴,赶紧将学员们召集起来,再将没有受伤的军士集,咱们得有行动了!” “诺!”赵明兴一见明教习脸色大变,也是吓了一跳,迅速返身出帐篷去按指示做。 明信平复一下心绪,深吸一口气,眼闪过一丝阴狠,嘴里嘟囔一句,“徐小公爷,希望你不要太蠢,被人利用,否则,你家小爷会将你碎尸万段!” 说着,细看看铺在地上的南京城地图。 “教习,兄弟们已经集好了!”片刻之后,赵明兴回报道。 “哦!先让学员们将这些装备在身上!”明信一指地上放置着的一些东西! 赵明兴疑惑地看向地上,嚯,却只见地上竟然有一堆此前自己等学员在秘室内训练时用过的一些器具,瞬间他明白了,此前他还担心没有工具,如何去军都督府劫狱,现在一见明教习原来早有准备,心瞬间充满了自信。 要知道,当时利用这些工具,学员们可以在飞檐走壁,正好此次前去军都督府这些东西正好合用! g_罩杯女星偶像首拍a_v勇夺冠军在线观看!请!:einvlu12()!! 第六百二十章 与时间赛跑 “明兴,时间紧迫,让大家先行将装备上身,咱们路上再行分工!”明中信满面肃然吩咐道。 “诺!”赵明兴收敛心神,将注意力重新收回当场。 赵明兴应了之后,转身出了帐篷,片刻之后,引着学员们与一些身无重伤的军士进入帐篷,一一分配这些器具。 学员们满面喜然,毕竟,他们尽皆知晓这些器具的威力与作用,自是爱不释手。 但这些军士却有些懵,他们可不知晓这明师爷要玩什么花样!但此前明中信已经向他们证明了自己的能力,要知道,能够从徐小公爷的围剿当中冲出来,而且还躲过徐小公爷他们的追捕,这可都是明中信的功劳,此时,明师爷有令,他们自是尽皆无条件服从。 故此,军士们依言将器具装备于身上,当然,他们是照猫画虎,看着学员们的运作,照着做,照着学,照着装备。 当然,学员们也知晓这些器具不好装备,他们帮着军士们装备,并向他们解释其用法,不大一会儿,装备完毕。 在赵明兴的看顾之下,大家将装备装备完毕,尽皆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大家想必很是疑惑,咱们刚刚从阎王那儿捡回一条命,为何我还要让大家如此装备?”明中信望着一脸懵样的军士,笑问道。 “我等皆听明师爷号令!”军士们面面相觑,随后,一位壮硕的大汉代表大家开口道。 余者尽皆附和点头,满面真诚。 “兄弟们,想必你们也是有些不解,现在,我给你们解释,毕竟,今天的行动,关系到你们今后的部队生涯,也关系着你们的生命安全,所以,我不能代你们下决定!”明中信点点头,欣慰地望着大家,“说实话,我此番所作所为,为的是前去救援钦差大人!” “什么?钦差大人?”军士们瞬间炸了锅,毕竟,虽然他们遭遇了袭击,但他们却一直相信,王守仁这位钦差大人必定能够完成使命,带着大家前往云南,他们做梦也想不到,为何对南京城近在咫尺,王守仁这位钦差大人居然被人俘虏,还需要咱们前去营救。 故而,大家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实不相瞒,大家之前遭遇的袭击,是弥勒会的攻击,也就是咱们之前在一线天遭遇的贼人援军!而我等到了消息,钦差王大人已经被弥勒会的贼人设计陷害,被关进了中军都督府,而且,有消息表明,钦差大人的生命安全受到了极大的威胁,弥勒会将会制造钦差王大人被中军都督府害死的假象,如果咱们稍有迟缓,被弥勒会贼人捷足先登,谋害成功,只怕咱们与中军都督府守备,也就是徐老国公有所误会,到时,可就是天大的祸事!故此,我决定,先行将钦差大人营救出来,让弥勒会贼人的目的落空,改日再向徐老公爷赔罪!”明中信满面诚恳地将现在的形势向大家道明。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下,必须将实情相告,否则如果让军士们有无畏的猜测,产生二心,那可是要命啊! 当然,他也不会将实情尽数合盘托出,毕竟,如果被他们知晓徐小公爷也参与这件事当中,那他们必会对徐老公爷也产生疑虑,更是会对中军都督府产生不好的联想,到时,可就难以收拾了!故此,他只是将最事情托出,至于徐老、小二位公爷之事,待营救出王守仁之后,让他头痛就是! 军士面面相觑,虽有些不相信,但此前的种种迹象表明,明师爷所说所做,没有害过大家,很是值得信任,更何况,现在大家的命都是被明师爷所救,自是为他马首是瞻。 “但请明师爷吩咐!”壮汉带头向明中信表示诚意。 余者也尽皆躬身称是。 “当然,此番营救王钦差,肯定会有危险,所以,我也不强求,毕竟,大家都是家有老小之人,如果现在谁不愿前去,或者是有必不得以的苦衷,明某也不强求!”说着明中信环视一周,看军士们是否愿意! 然而,令他欣慰的是,军士们居然毫不犹豫地尽皆点头,无一人退出。 “好!明某在此谢谢大家!”明中信一抱拳,向大家致意道。 随即,明中信面色一肃,“既然大家一条心,尽皆想要前去救钦差王大人,但弥勒会的贼人确实有些猖狂,他们想要挑起钦差王大人,或者说是朝廷,与徐老国公的矛盾,当然,现在王钦差被关押在中军都督府,这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想令咱们与徐老公爷两败俱伤,好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故此,咱们现在的第一要务就是将王钦差救出来,再从长计议,所以,大家必须保持隐秘,不到万不得以的情况下,不得伤害中军都督府的军士,以救出钦差王大人为第一要务!听清楚没有?” “清楚了!”壮汉带头应道。 “好,这些器具能够很好地辅助大家,故此,一定要记住用法,在咱们赶往南京城的这一路之上,先行熟悉其用法,争取做到万无一失!”明中信点头解释道。 “诺!”大家齐声应是。 “时间紧迫,咱们得与时间赛跑,否则钦差王大人的性命随时的危险,所以,具体的分工合作,我在路上向大家一一讲解!行!出发!”明中信一声令下,大家冲出帐篷,奔向南京城。 毕竟,现在争分夺秒,如果被弥勒会贼人抢先一步,那可是后果不堪设想啊! 故此,明中信也不再废话,催促大家马上上路,赶往南京城。 诸位看官说了,马匹不是已经被赵明兴用做火攻之用了吗?那现在明中信又如何赶往南京城,更是如何保证能够抢在弥勒会余孽朱员外他们前面到达南京城呢? 各位,请看,大帐之外,现在有些马匹正在低头吃草,当然,他们的尾巴有些烧焦,但除却尾巴之外,却无大的损伤。 而明中信、学员与军士正是骑在这些马背之上,赶往南京城。 各位,这其中就有一个说道,且听咱一一为您道来。 话说,之前,赵明兴确实是赶着尾巴被烧的马匹冲进敌营之中,破坏了徐小公爷的大事! 而且,令徐小公爷的家丁与军士损失惨重。 但是,您有所不知,那就是,赵明兴虽然是赶着身披火堆的马匹冲进了敌阵之中,但是,最真实的情况就是,当时,只有头前的三十余匹马是身披火薪的! 这里的火薪,是绑在身上的柴薪,当然,尾巴上也有,但也只是浇了些火油。 而这些身披火薪的马匹才是主力,要知道,明中信可是每人带着两匹马赶往云南的,而且,在一路之上,大家路过驿站,就能够保证换取足够的马匹走路,而且,是精神饱满的马匹。 当时,赵明兴仅只是运用所有马匹造成了火攻的假象,实际上,是明修践道,暗渡陈仓,仅损失了三十余匹马,家丁与军士更多的是被践踏而亡,或者是燃烧的柴薪烧着了,或者是他们自己感到恐慌相互践踏造成的伤亡! 而明中信也留取了足够的马匹,保证如果他们的计策被人家看穿,可以上马逃跑,未曾想,徐小公爷与朱员外他们被他之前的算无遗策吓到了,一遇袭击就风声鹤唳,如同惊弓之鸟一般! 故此取得了明中信都不敢想像的战果!这可是意外之喜啊!也谘明了明中信在朱员外等弥勒会贼人心中的地位。 这些暂且不提。 且说,赵明兴组织学员们,一人扶助一位军士,向他们解释各种器具的用法!军士们也深知此行的危险,故此,卖力地学习,争取在短时间内学成! 明中信在旁运用神识笼罩着大家,随时提醒学员们哪位军士有所懈怠,还是不清楚,予以重复说明,有明中信的神识帮忙,军士们将学员们的讲解学得滚瓜烂熟。 待得明中信神识当中确认到,大家已经学习完毕,将大家聚笼的一起,运用养神夺魄**为大家加深印象,一番详细的吩咐,令他们明白,自己的职责所在。 他们在此边赶路边学习边安排之下。 而那厢的朱员外与王尊者、李行者,支开徐小公爷,秘密聚在一起,商量着事情。而唯有徐小公爷还在那为明中信的诈谋生气,咬牙切齿,如果被他逮到明中信,必将他碎尸万段。口中还在嘟囔着,在回到南京城后,要王守仁好看,必须将明中信的底牌摸清楚。 而朱员外等人一番密谋之后,重新回到徐小公爷面前,一番哄骗,也是直奔南京城。 两拨人马虽然走的不是一条路,但他们指向的方向却是相同。 就是不知道,究竟是徐小公爷先行赶到南京城,向王守仁追讨明中信的信息,或者是朱员外等人的阴谋得逞,还是明中信等人先行赶到,将王守仁等人救出来。 随后,两拨人马紧赶慢赶,居然不分先后,来到了南京城外。 但是,他们的方向却是截然相反。 明中信等人赶到了南京城的南门。 而徐小公爷却是赶到了南京城的东门。 而明中信却将学员与军士分成了几路,分别各自混进南京城。 当然,他也指派了负责人,各自带领一拨人马,装扮成商人走卒混进南京城。 毕竟,现在他们可是徐小公爷要抓之人,谁知道徐小公爷是否已经下令围堵他们,所以,还是小心为上,毕竟,目标不同,明中信也不想节外生枝。故此,徐小公爷一方大大方方进了南京城。 而明中信等人却是小心翼翼地混进了南京城。 好在,徐小公爷与朱员外等人不是一条心,而朱员外等人也未想到明中信有些一手。 故此,两方相安无事地进了南京城,但矛盾的焦点却是集中指向了中军都督府。 此时的中军都督府地牢中,监察御史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牢房之中转来转去,焦急异常,嘴里嘟囔着,唠叨个没完。 而王守仁却是气定神闲地坐在床塌之上,优哉游哉地喝着茶水。 毕竟,王守仁身为钦差,徐小公爷也不敢太过份苛待于他,也是给他茶水供上,想令他安心等候徐公爷的审讯。 同时,更重要的是想要麻痹王守仁等人,令他们以为徐小公爷真心是在为贼人的喊冤枉之事奔波。 而此时的吴起,却是紧锁眉头,看看王守仁,再看看监察御史,他作为一个粗人,自是不理解这二位的紧张与忧虑。 反正他就听王守仁的,毕竟,王守仁是此行的一把手,他的职责也只是保证王守仁的安全,而此时的王守仁看上去毫无生命危险,他自是心神气定! “王大人,你说,徐小公爷真的是为的公道?”监察御史终于忍不住了,问出了声。 毕竟,徐小公爷这次的举动太过诡异,不由得人们猜疑。 当然,那个没心没肺的吴起就不算在内了。 王守仁一听监察御史的询问,眼中闪过一丝精芒,转头冲监察御史笑道,“徐小公爷乃是中山王徐达之后,乃是忠臣之后,现在的魏国公徐老公爷,先后历官数十年,性最孝,持身廉慎。更是对权贵,气刚严,不少抑,见者莫不畏惮。如此忠良之后,岂是是非不分之人,待得徐老公爷回转之后,自会给咱们以公道,不用担心!” 监察御史一听之下,细想片刻,也对,这徐小公爷再不靠谱,但上面还压着一位徐老公爷呢!咱们又何必杞人忧天呢!静待徐老公爷回来作主就好!想到此,他长出一口气,将心中的紧张与惧怕吐了出来,心安理得坐回床塌之上,喝茶静候。 他却不知,转过头的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他已经感觉到很不对劲了,此前的话语也是安慰那监察御史,毕竟,徐小公爷的诡异举动以及一系列作为确实异于常理,不由得他不担心。 但是,他现在根本就是孤立无援,唯一能够指望得上的,就是那位明师爷了,希望他能够了解自己的处境,能够及时来救,否则时间长了,自己也不知会发生什么事! 第六百二十一章 牢房惊变 但他又深深忧虑,自己等人被这徐小公爷监禁于此,根本就无人知晓,哪有人能够向明中信报信呢? 现在,唯一希望的也就是明中信久候自己不回,能够派人前来查探,了解自己的处境,做出应对了! 想到此,他极其后悔,自己真是太过大意了,被一路之上的安静所迷惑,还想着已经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没有后患了! 更何况,南京城乃是大明的陪都,他以为,到了南京城外更是如同到了自己家一般,根本不需要担心再有贼人进行劫杀自己等人!却未曾想,就是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大意,令得自己等人陷入这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想什么,说什么,一切都太晚了,而且也不是怨天尤人的时候。 不行,得想办法自救! 然而,他打量打量牢房,这阴冷潮湿的牢房又如何才能够逃出去呢? 此时的吴起被五花大绑绑着,根本靠不上,而自己与监察御史虽然没有被绑着,还可以自由行动。但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面对这般情形,自已二人却也是无计可施。 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运用头脑,找出牢房的漏洞,找到并获得牢房钥匙,才能逃出生天啊! 王守仁望着吴起与监察御史,再看看周围的环境,他清楚,暗中那徐小公爷绝对已经派人看着他们,根本就不想给机会令自己逃出生天,而今,能够靠的也只有自己想办法了。 王守仁闭目靠在墙壁上,绞尽脑汁细思牢房漏洞准备自救。 “王大人,你说,这徐小公爷究竟是被一时蒙蔽,还是真的与贼人勾结,咱们可如何是好啊!”监察御史在他耳边不时嗡嗡叫道。 “对啊!王大人,为何还不见提审咱们?” “王大人,你倒是想想办法,看是否认个错,徐小公爷就放了咱们?” “还是怨你啊!当时,如果咱们将贼人们放了,徐小公爷也不会请咱们来中军都督府了!咱们也不会坐牢了!” “怨你啊!” “王大人,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唉,这可如何是好啊!” 监察御史在地上打团团转,唠叨个没完,还时不时地骚扰一下王守仁。 刚开始,王守仁还睁眼出言安慰于他,但这家伙越来越吵闹,还不时询问,或者是自言自语个不停,继而叫着王守仁的名字官衔。 王守仁烦不胜烦,只好闭上双目,眼不见为静,不再理会于他。 “王大人”监察御史再一次叫道。 “闭嘴!”吴起忍无可忍,一跃而起,以脚揣门,大叫道。 监察御史这才停下了他那魔音入耳的功力,但在嘴里继续嘟囔道,“怎么,还不让我说话了!咱们可都是一丘之貉!凶什么凶!” 吴起恶狠狠盯着他,“你再说!相信我,出去之后,我一定嘶烂你的嘴!” 这下,监察御史害怕了,只好无奈地住嘴不言。 听到此处,王守仁也不睁目,但却嘴角的笑容一闪即逝。 牢房之中重新恢复了安静。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王守仁眯封着眼睛,细细观察着牢房内的时刻安排,什么时候供饭,有几个人供饭,前后左右的牢房中还有何人,能否利用得上,钥匙在哪位牢头手中或腰上,同时,在脑海之中分析制定逃走计策,并模拟检验计策的成功与否? 就这样,王守仁偷眼观察着,细细思量着,制定着逃狱细节,谨慎检验着可行性,然而,绞尽脑汁的结果就是可行性为零,毕竟,计划虽好,但没有执行者也是枉然啊! 王守仁正在细细斟酌着,突然,耳边传来了一个声音。 “王兄,可还住得习惯?” 王守仁一听这个声音,心中叹息一声,唉,前功尽弃了!缓缓睁开了双眼,满眼寒光射向来人。 “徐小公爷,徐公爷回来了吗?可能上堂审理此案了?” 不错,来人正是徐小公爷,却原来,他已经先于明中信一部回到了中军都督府啊! 不过,他身边现在可是空无一人,那朱员外与王尊者等人已经消失不见。就是不知这二人现在去往何处? “哎哟,真不好意思啊!我家父亲还未归来,我也是怕王兄寂寞,前来陪陪你。顺便看看王兄有什么缺的,给你准备一下!”徐奎壁一脸歉然道。 “猫哭耗子!徐奎壁,你究竟想怎么样?”吴起冷哼一声,在旁叫道。 王守仁睁开双目,戏谑的目光望着徐奎壁道,“王某在此住得很好,正好可以思考一些事情,现在,已经想清楚了其中的关键,如今,正好可以与徐小公爷印证一番!” 吴起一见王守仁睁眼开口,闭嘴不言,只是恶狠狠望着徐奎壁。 “哟,原来是徐小公爷啊!”监察御史一见徐奎壁,满眼放光,冲到牢房门前,满面谄笑,冲徐奎壁喊道。 继而转头望向王守仁,一脸的语重心长,劝道,“王大人,徐小公爷也是为的不让人冤枉嘛!咱们只需说清楚情况,徐小公爷自会在徐公爷面前为咱们美言几句的!对了,徐小公爷,不知徐公爷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吴起鄙夷地看看那监察御史,此前,这监察御史大人之前可还是满面正气地斥责王守仁与他,如今居然如此谄媚徐小公爷,显然,他也知晓自己的小命现在被徐小公爷攥在手中,为了活命居然前后言行不一致起来,真是可恶!下流!无耻! 徐奎壁却也未曾理会那监察御史,眼睛瞟都没有瞟他一眼,只是淡然点点头,冲王守仁一脸正色道,“王兄,有事尽管问,徐某必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希望如此!”王守仁看着徐奎壁一字一句,但眼神中充满了疑问,意味深长地道。 “王兄说哪里话来!徐某真心觉得那贼人必是恶语中伤!但当时在那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如果徐某听到有人喊冤枉,没有任何表示,只怕南京城的百姓也不会就此算了,事情必会越闹越大。而徐某在知晓有人喊冤枉也不上前过问,那可是有损魏国公府的威名的啊!再则,徐某也只是不想王兄被人无谓中伤,所以才带你等回来,待查明真相,自会还王兄一个清白。”徐奎壁冲王守仁一躬身道。 “哦,原来如此!”王守仁面色淡然,皮笑肉不笑道。 “王兄,徐某此言天地可鉴,可诏日月!”徐奎壁指天立誓道。 “对啊!徐小公爷岂会与贼人为伍!必是被奸人一时蒙蔽,才有此举!更何况,徐小公爷已经指天立誓,徐小公爷也是有难处的!王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就不要再得寸进尺了!”监察御史连连附和,劝说王守仁道。 什么?得寸进尺?吴起满脸不可置信地望着监察御史,一阵无语。这家伙,不愧为御史啊!这份颠倒黑白、翻云覆雨的本事真不是盖的啊! 王守仁也是满脸惊讶地看了一眼监察御史,今日之事居然能够如此解释,这可真是天下之事无奇不有啊! 人家不分清红皂白,只凭一声喊冤枉之声,就将自己等人抓了进来,只是误会!而自己等人凭白被抓反倒是罪有应得,他这言中之意,就是这徐奎壁此举还情有可原了? 确实,他深深佩服这位钦差大人,这还真的是不要脸皮了,今日,自己可真是大开眼界了! “监察御史说得不错,徐某正是此意,这一切误会,尽数是徐某的错,是徐某的错!”徐奎壁顺坡下驴,连连认错。 监察御史此时却是满脸的不可一世,冲王守仁与吴起一扬脖,炫耀一番。 但随即转头望向徐奎壁,谄笑道,“徐小公爷一时不知情,也是被人蒙蔽而已!不妨事,不妨事!” 吴起翻个白眼,这家伙,现在就为咱们做主了吗? “哦,既然是误会,那徐小公爷是否可以将咱们放了出去?”王守仁也不看他们,只是盯着徐奎壁,淡然道。 对啊!这才是重点嘛!一听此话,监察御史瞬间来了精神,望向徐奎壁想要听到他的回答。 而吴起也是满脸的希冀,看向徐奎壁。 徐奎壁却是满脸难色,冲王守仁拱手深鞠一躬,愧然道,“不好意思,王兄,请恕徐某无能为力!” 监察御史一瞬间傻了,懵了,懵逼了,被深深伤害了! 说好的只是误会呢?说好的放人呢?这都是骗人的吗?监察御史满面愤然地望着徐奎壁。徐小公爷,你是玩我的吗? 而王守仁听到此言,却也不失望,只是满眼深意地看看一脸歉然的徐奎壁。 “为什么?”监察御史愿望破灭,回过神来,冲徐奎壁声嘶力竭地叫道,“既然是误会,为何不放了我们?” 然而,做为一个龙套,还是一个不为人重视的龙套,有人能听到他的话吗? 故而,监察御史又一次地被大家无视了。 “白痴!”吴起看着他那副歇斯底里的模样,解恨地吐出两个字。 “是啊!为什么?”王守仁淡淡地问道。 “唉!迫于百姓压力啊!徐某既然将你们带了回来,徐某就得负责向南京城的百姓交待,将此事交由徐某父亲审理完毕之后,将结果公诸于众,一则明正视听,二则还王兄一个清白。”徐奎壁满眼惭色,解释道,“故此,恕徐某无法满足王兄的要求,现在就将你们放了!” “哦,意思就是,我们要等中军都督当代魏国公徐老公爷前来审理此案之后,才能重获自由之身了?”王守仁一字一句道。 “不错,王兄聪颖,理解正确!”徐奎壁点头赞许一声,一拍手正色道,“当然,在此期间,徐某绝不会令王兄难堪,一定供给你们最好的吃喝用度!” 随着他的拍手,一群家丁鱼贯而入,却只见他们手中端着托盘,架着桌子椅子,抱着锦丝绵被,立于王守仁的牢门之外。 “这是?”王守仁故作一脸愕然问道。 “这些就是徐某向王兄的赔罪之举!”徐奎壁一指这些家丁手中的一应物事,解释道。 “哼,我家大人岂是贪图享乐之人,更何况是在这阴寒之地!”吴起冷笑道。 “吴将军!”监察御史叫了一声。 吴起满面愕然,望向监察御史,这家伙,现在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监察御史的牢房与吴起紧挨着,隔着牢房的栅栏低声道,“既然咱们已经注定要在此呆着了,能享受一些是一些吧!难道你想受苦?” 吴起讶异地差点气出声,这家伙,今时今日,此时此景,他居然还想着享受,真想砸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的是什么?真不知道他当年那进士是如何考取的,又是如何升到现在的位置的?太傻逼了! 如果自己现在双手自由,自己一定将这家伙打出他的脑浆子,看看他的脑浆究竟是什么做的! 王守仁却是没有理会他们,紧皱着眉头道,“也罢,既然徐小公爷想要秉公处理,这也是应有之意。王某就静候徐老公爷回来好了!” “谢谢王兄体谅!”徐奎壁躬身为礼道。 “行了,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王某还有些事情想要与徐小公爷印证,还望应允!”王守仁正色拱手道。 “啊!”徐奎壁一时愣住了,这王守仁还有什么要印证的?难道他已经看出自己与朱护法他们的关系了? 想到此处,徐奎壁不由得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仔细观察着他的王守仁捕捉到了这丝杀机,不由得心中一寒,看来,这徐奎壁与那伙贼人还真有猫腻?否则,为何动了杀机? 不对,他绝不会知晓的!徐奎壁心中否定了自己的想法,还是先听听他的事情再做决定吧! “王兄客气了,有何疑问尽管说!徐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徐奎壁笑道。 “好!”王守仁点头称好,就待问出他的疑问。 然而,就在此时,却只听得牢外杀声一片,兵刃阵阵拼杀传来。 徐奎壁瞬间反应过来,叫道,“操家伙!” 仓啷啷,一阵响声,家丁们将手中的东西尽皆掷于地上,从腰间抽出了兵刃,一致向外。 王守仁、吴起、监察御史先是一脸错愕,继而一阵大喜,这是明师爷前来救咱们了! 第六百二十二章 狱中激斗 徐奎壁扫了一下眼中饱含惊喜的王守仁,眉头一皱,难道真的是来救王守仁的? 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被人救走!心中下定决心。 “徐二,你带几个人,保护王大人!”徐奎壁眼中闪过一丝杀机,冲旁边一位管家模样的家仆吩咐道。然而,他阴森的语气中,将那保护二字说得极其重。 徐二看了一眼徐奎壁,眼中闪过一丝嗜血之色,随即冲徐奎壁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心领神会,应了一声,“是!小人必会誓死保护王大人。” 徐奎壁冲他点点头,转头看向王守仁,“王兄,且等候片刻,待徐某杀退来犯之敌再来与你叙话!” “走,看看是何等贼人胆敢冲撞中军都督府!”说完,未等王守仁回应,徐奎壁抽出钢刀,挽个刀花,一马当先就要冲向牢外。 王守仁、吴起、监察御史望着一脸慎重的徐奎壁,心中狂喜,但面上却装做没有什么的样子,只是不说话,一脸期待地望向牢狱外,仿佛,牢狱之外有他们的救星一般。 嗵一声,监牢的门被人一脚揣开,冲进来一伙人,却只见他们个个蒙着黑色面罩,目露凶光,环视牢房内的情形。 “何方贼人胆敢冲击中军都督府?”徐奎壁见这些人冲了进来,如此装扮,停脚喝问道。 王守仁见到来人蒙面,也是一愣,随即恍然,见来人环视牢房,这是找自己呢!他不自觉点点头,抬起手来,就待要打招呼,示意自己在此! 然而,徐奎壁的喝骂之声传来,王守仁心中一动。 贼人?王守仁心下一惊,咽回到了嘴边的话语,对啊,明师爷等人蒙面来此就是为的不暴露身份,将自己救走,自己如果现在向他打招呼,岂不是暴露了明师爷他们,而且还坐实了明师爷劫狱的罪名,到时,如果徐老公爷回来追究的话,那可就糟了!更何况,还有徐小公爷这位不明立场的,如果他紧紧咬住明师爷劫狱,那可就难办了。还是不说话,静观其变为妙! 顺便,他还转头冲吴起摇摇头。 此时的吴起愣神不已,想不通这些蒙面人难道就是来救自己的?心底疑惑,故此,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王守仁。 见到王守仁摇头,吴起虽然一头雾水,但却识趣地闭嘴不言,王守仁这是让他闭嘴,不要说话。继而他紧紧望着来人,想要知晓这些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来意为何? 至于监察御史,现在一见来人,不是自己意想中人,瑟缩着回转了床塌,不说一句话,眼珠滴溜溜转着,自有其私心。 而来人在见到徐奎壁喝问,根本毫不理会,目光也不停留,将其自动忽略,继续望向牢内。 “大胆贼人,我家小公爷问你话呢!”有家丁喝问道。 然而,来人根本不理会,只是在看到王守仁之后,目光闪烁一下,举手一挥,身后众人也不答话,直接冲向了徐奎壁。 此时的徐奎壁气急败坏,在这南京城,从来没有敢如此无视于他,这贼人居然敢无视自己,太过份了! 而今见到贼人们冲来,徐奎壁也是一挥手,冲上前去,与来人战于一处。 来人为首之人,带领几人,奋不顾身地冲向王守仁所在牢房。 而王守仁也面带微笑,冲来人点点头。 终于来了!虽然稍显有些莽撞,但现在却也仅有这一个办法了!罢了,待逃出生天再想办法吧! 当然,自有人冲上前去阻挡来人,但却被之前冲出的来人挡住,让为首之人冲向牢房。 待为首来人冲杀到近前,挥动手中钢刀,几下砍断了绑着牢房门的锁链,用脚揣开了牢房门。 徐奎壁见状,大急,冲家丁们喝道,“拦住他们,来人,来人,有人劫狱!” 然而,他的喊叫真的是徒劳啊!根本没有人应声,整座中军都督府仿佛只有眼前这几个人,根本无人来援。 徐奎壁见喊声无用,挥动手中钢刀,冲向牢房。 他知晓,如果被王守仁走脱,只怕自己勾结弥勒会的事情就要败露,到时就连自己的父亲,堂堂现任魏国公也无法保得了自己。 如今,只好拼命了。 然而,面前的贼人们却是奋力挡在自己身前,仿佛死也不让自己过去一般。 就在徐奎壁奋勇冲杀的时候,王守仁已经走出了牢房门,微笑着冲为首来人点点头。 而吴起也是一脸的欣慰地望着来人。 监察御史更是屁颠屁颠跑到牢房门前,叫道,“快救我,快救我!” 然而,来人根本就充耳不闻,一言不发,迈步走向王守仁。 监察御史大急,“快救我啊!快救我啊!” 王守仁与吴起一听,心中一阵鄙夷,同时也是深深愤怒,这家伙,难道看不出来,明师爷就是不想让徐奎壁知晓身份,才蒙面的吗?你如今这般叫喊,徐奎壁稍后反应过来,只怕明师爷要有麻烦了!真是没脑子! 然而,此时的他们根本无法阻止监察御史的大呼小叫,只好无奈地笑笑。 “小心!”突然,吴起惊恐地大喝一声,道。 王守仁一愣,转头望向吴起。 而监察御史也是瞪大双目,望向牢中不可思议的一幕。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突然,传来嗖的一声,随即当啷一声,一阵金属碰撞之声传来。 徐奎壁也是瞠目结舌地望着王守仁方向。 却只见此时王守仁面前的为首来人,正在满面惊骇地望着牢狱外。 嗖嗖嗖,一阵身形掠过的声音传来,牢狱之中多了五六个人,同样是黑巾蒙面。 牢房中人尽皆都傻了! “王大人,快躲进牢房!”此时,看到真相的吴起大叫道。 王守仁反应过来,无论如何,他知晓,吴起绝不会害他,听话地迅速躲进了牢房,顺手将牢房门关了起来。 随后,才不解地看向牢房外,牢狱之中。 而此时,除了后面来的这五六个人之外,徐奎壁目瞪口呆地望着第一批来人中为首一人,一脸的不可置信。 而监察御史此时却是捂着自己的嘴巴满面惊骇,继续瑟缩着躲回了床塌。 而第一批来人首领此时手执钢刀,直指第二批来人首领,身前地上躺着一支一分为二的利箭。 “你是何人?”第一批来人首领望着第二批来人首领,喝问道。 “大家彼此彼此!”第二批来人首领笑道。众人听了一愣,这声音,没听过啊!因为,这人的声音居然是沙哑着的! 这下徐奎壁与王守仁都愣住了,而且,这是什么话,难道他们是同伙? “弟兄们,动手!”第二批来人首领未等自己的话音落下,叫道。 第二批来人也不废话,一抬手,嗖嗖嗖,一阵箭羽不分敌你地直射向徐奎壁的家丁与第一批来人。 随即,牢房中一阵大乱。 尽皆是人们喊叫喝骂之声。 徐奎壁的家丁都懵了,这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唯一知晓的是,在场的除了自己等人尽皆是敌人,砍吧,杀吧! 第一批来人更是挥动钢刀抵挡着利箭,一阵手忙脚乱。 而第一批来人首领紧紧盯着第二批来人首领,喝道,“原来是你!” “嗯!”第二批来人首领也不答话,一个闪身冲向了王守仁所在牢房。 旁边的王守仁看着场中混乱不堪的局面,一阵懵逼,随口问向吴起,“吴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吴起惊魂未定地深深出了口气,回道,“大人,刚才真是好险啊!那第一批来人想要杀您啊!幸亏第二批来人及时赶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 王守仁更懵了,呆呆望着吴起,不明其意。 吴起将刚才亲眼所见情形,一一道来。 却原来,就在刚才,王守仁与第一批来人首领将要接触之时,吴起看到,那第一批来人首领举起钢刀居然要砍杀王守仁,故此,他才大声喝叫,想王守仁躲避。 但王守仁毫无戒备之心,还转头望向自己,如果不是第二批人赶到,用箭射向那首领,攻其必救之处,令其不得已回身挡箭,只怕王守仁已经身首异处了!刚才可真是好险! 显然,那监察御史也看到了这一幕,故此才躲回床塌,不敢吱声。 想想那般情形,王守仁浑身一阵战栗,太可怕了!本以为,那人是明师爷前来救自己,未曾想,居然是来杀自己的,这是些什么人?为何要杀自己? 难道,第二批来人才是明师爷?不然,为何前来救自己? 难道,第一批来人是弥勒会贼人?此次前来是取自己性命?不然,这情形如何解释? 难道,徐奎壁与弥勒会贼人真的没勾结?不然,为何现在他与第一批贼人生死相搏? 现在牢狱内的局势混乱,敌我难明! 王守仁只好细细观察着来人,希望能够分清敌我! 此时,第二批来人首领已经顺手将第一批来人首领点倒在地,飞身揣开牢房门进了王守仁牢房中。 “你是何人?”王守仁戒备地望着来人,现在的他可不敢再轻信任何人了。 第二批来人首领轻笑一声,也不答话,诡异地身形一闪,来到了王守仁左侧,王守仁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点中身体。 “你!”未等他说完,已经晕厥在地。 “你!”吴起更是大惊,以脚揣门,希望能够揣开房门,前去解救王守仁。 然而,牢房门的质量可靠,根本就是纹丝不动。 却只见,第二批来人首领一伸手,夹起了王守仁,转身闪出了房门。 啪的一声,一脚揣开了吴起的牢房门,吓得吴起迅速躲向后面,戒备地望着他。 第二批来人首领轻笑出声,看看被绑着的吴起,“哦,还省劲了!” 又是诡异地身形一闪,将吴起点倒,抬手夹起了他。 抬头望向监察御史,但此时的监察御史仿佛深怕别人看到他一般,瑟缩成了一团,躲在床塌之上。 第二批来人首领不为人知地轻叹一声,闪身出了牢房门。 “风紧,扯呼!”叫了一声,身形一闪扑向牢狱之外。 “别让他跑了!”徐奎壁见状大急,手中钢刀刀花急挽,急速闪过,将身前的贼人劈为两段,扑向第二批来人首领。 在电光火石之间,徐奎壁居然赶到了他身后,挥刀就砍向第二批来人首领。 第二批来人首领冲他诡异地笑了一声,“徐小公爷,得罪了!” 拍一声,第二批来人首领的身形一闪,将手拍在钢刀之上,顺手将其引向一旁。 徐奎壁收拾不住攻势,被其引得冲向牢狱内的另一边。 “不要恋战,撤!”第二批来人首领,看也不看徐奎壁,冲他的人大喊一声。 “是!”一阵应声。 嗖嗖嗖,啊啊啊,一阵箭羽声音及中箭之声响起,无论是第一批来人,还是徐奎壁的家丁躲闪不及,纷纷中箭。 未中箭者更是闪身躲向一旁,第二批来人从容地退出了牢房,去向牢狱之外。 此时的牢房之内,呻吟之声不绝于耳,躺了一地的伤员,两批人马不分敌我尽皆冲向牢狱门口,想要阻止第二批来人逃走。 然而殿后站于牢狱门口的第二批来人首领,回身看了一眼牢房中的惨象,再看看他们,只听得一阵嗖嗖之声传来。 “躲!”吓得大家纷纷大叫,躲向一旁。 然而,待他们静下来四下一看,咦,没有啊! “切,不过是一点口技而已!看你们吓得!哈哈哈,爷爷走了!”第二批来人首领戏谑道。 大家望着他,恨得牙痒痒,“上,留下他也是一样!”有人喝道。 这下,徐奎壁的家丁与第一批来人同仇敌忾,合在一处,冲向他。 然而,此时,徐奎壁却在一旁悄悄扑向了第二批来人首领。 第二批来人首领身形一闪,闪出了牢狱之门。 然而,却只听得扑扑两声响起,徐奎壁身体僵直,从空中落于地上,一动不动。 牢房中一片寂静,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一动不动的徐奎壁。 “少爷!”一声凄厉的叫声划破了牢房的寂静。 第六百二十三章 公爷赶到 却只见那徐二扑上前去,跪地将徐奎壁抱起。 却只见他身前背后分别插着一支寒光闪闪的利箭。 牢中众家丁尽皆满面惊骇地冲向徐奎壁落地之所。 如果徐奎壁出事,只怕他们尽数都得被徐老公爷清理掉。 “小公爷,小公爷!”徐二抱着徐奎壁叫道。 徐奎壁口中缓缓流出一股鲜血,睁着双目望向徐二,有气无力地咧嘴苦笑,“徐----二,这----这---是----不---是----报---应?” “小公爷,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徐二双眼含着深深的戒惧,答非所问道。 “我--我---知---道!咝---------”徐奎壁闭闭双目,有气无力微微点点头,然而,吸口凉气,瞬间口中涌出一股鲜血。 “小公爷!”徐二惊骇无比地叫道。 然而,徐奎壁已经晕厥过去。 “徐管事,还是送小公爷去看大夫吧!”旁边一位家丁提醒道。 “对,对,少爷,我带你去看大夫!”徐二反应过来,双手一用力,抱着徐奎壁站起身形。 然而,就在他起身之际,看到了那些蒙面壮汉,恶狠狠吩咐家丁道,“你们,就算都赔上性命也给我将这些罪魁祸首留下!否则咱们谁都无法向老公爷交待,更对不起小公爷!” “是!”众家丁齐声应是,纷纷转过身形,恶狠狠望向蒙面大汉。 不错,如果不是这些蒙面大汉劫狱,徐小公爷岂会中箭,生命垂危!必须拿下这些贼人! 而此时的蒙面壮汉们却是躲在一旁,寻机想要逃出牢狱,但徐二他们将牢狱门挡了个严实,根本毫无缝隙,无法出去。 奇怪的是,他们却没有乘徐二他们担心徐奎壁的时候攻击,冲出牢狱。而是关切地看着徐奎壁,好似也在担心徐奎壁的伤势一般。 当然,他们也根本没机会,因为有几位家丁手执兵刃戒备着,紧紧盯着他们,也没有多大机会。 听到徐二的吩咐之后,都傻了眼,面面相觑。 但是家丁们却不会给他们机会发愣,瞬间操刀围向他们。 徐二吩咐完,不再迟疑,抱着徐奎壁就向外冲去。 而家丁们却目光中闪烁着残忍的光芒,如狼似虎地冲向蒙面壮汉。 此时的蒙面壮汉们扶着那首领无奈只好抵抗,随时也准备找缝隙冲出牢狱。 然而,他们却是小觑了家丁们的仇恨之心。 一位蒙面壮汉抵挡着几名家丁的攻势,寻找着逃走的机会,但是与他对攻的家丁却是如同疯了一般,双手挥动着钢刀劈向他,他向旁边一闪,然而两边侧翼的两位家丁却是乘机砍向了他,无奈挥刀反抗。 左挡右突之下,根本毫无机会逃脱,见此情形,他眼中发狠,手中钢刀急速挥动,比刚才瞬间多了几分刚猛,力气也多了几分,霎时间,几名家丁感到了吃力,根本挡不住人家的攻势,渐渐地,三人围攻出现了漏洞。 蒙面大汉眼中闪过一丝喜悦,突然,挥动钢刀,将正面家丁的钢刀挑飞,挡开侧翼钢刀之后,扑向了前方,准备从前言突围而出。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正前方的家丁在钢刀失手后,并耒退开,反而一扑上前,将他一只胳膊紧紧抱住。 蒙面壮汉大惊,用刀柄狠狠敲击家丁后背,然而,家丁吐着血,就是不放,反而大叫,“砍他,砍他!” 自然,侧翼家丁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大喜过望地扑向蒙面壮汉。 见此情形,蒙面壮汉自知无法摆脱,只能下煞手了。 心一横,掉转手中钢刀,利刃向下,一刀斩掉了家丁一条胳膊。 然而,家丁却是惨叫一声,钢牙向下,咬在了蒙面壮汉的胳膊上,而且另一只手毫无放手的意思,紧紧吊在蒙面壮汉身上。 蒙面壮汉见煞手无效,继续挥舞钢刀,将家丁的头颅斩飞。 而与此同时,两柄钢刀砍在了蒙面壮汉身上。 血光四溅,蒙面壮汉带着不甘,满身鲜血地倒了下去。 这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旁边的家丁与蒙面壮汉根本没有时间反应。 大家根本没想到,居然有如此血腥的场面,一下子大家的血性被激发出来。 尤其是家丁们,被那位身死的家丁的惨状刺激到,有人居然以命换命?更何况,徐奎壁还身死未明,无论他是生是死,自己等人都逃脱不了保护不力的罪责,这下,他们瞬间失了理智,哇呀呀大叫,扑向了蒙面壮汉们。 而蒙面壮汉们见到袍泽被杀,自是红了眼睛,管他妈的什么东西,干吧! 一时间,牢狱之中杀声震天,两方人马都杀红了眼睛,同时,也不管血腥场面,蒙面壮汉们虽然武力值高了一筹,但却架不住人家人多势众啊!不断有蒙面壮汉被干翻在地,当然,家丁们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有几人甚至失去了生命。 就这样,一场血腥撕杀,逐渐落下了帷幕。 家丁们付出了十余人生命的代价,终于将所有蒙面壮汉干翻在地。 家丁们望着眼前血腥的一幕,有几人甚至后怕一得哭了起来,然而事实已就,有人出面让大家将未死的蒙面壮汉绑了个严严实实,就地关押起来。在一番清扫战场之后,留下两人看押,其余人等退出了牢狱。 不提这变成血腥修罗场的中军都督府牢狱,且说那徐二,带着徐奎壁冲到了南京城太医院,直接找太医院。 大明太医院分为13科,即大方脉、妇人、伤寒、小方脉、针灸、口齿、咽喉、眼、疮疡、接骨、盎镞、祝由、按摩,同元代13科相比,风科改为伤寒,金疮分为金镞和疮疡两科,杂科改为按摩,取消了禁科,较前代更适合临床需要。 大明太医院的分科细致,大方脉为内科;妇人即为妇科;伤寒乃是传染科;小方脉为儿科;针灸和按摩;口齿、咽喉、眼分别为口腔、喉、眼科;疮疡、接骨、盎镞则是大外科,分别是普通外科、骨科、战伤;祝由包括中草药在内的,借符咒禁禳来治疗疾病的一种方法,具有浓重的迷信色彩。 太医院每科由一到数名御医或吏目掌管,下属医士和医生,各科御医或吏目人数为:大方脉5人,伤寒4人,小方脉2人,妇人2人,口齿、咽喉、疮疡、正骨、痘疹、眼科、针灸各1人,下属医士医生70余名。 进入太医院之后,徐二直奔盎镞。 太医们一见是徐小公爷,都吓了一大跳,这是怎么回事,堂堂魏国公府徐小公爷,居然被人射伤至此,何人如此大胆? 虽然心中疑惑,但太医们却是不敢怠慢,毕竟,这位身份尊贵,如果耽误他们可吃罪不起。 一番检查忙碌用药之后,太医们面面相觑,长吁短叹起来。 徐二大急,“各位御医,徐小公爷的伤势究竟能否治疗?” “徐管事,止血取箭到是不难,止血也已经用过药物,相信已经止住。难就难在,这箭头居然有倒勾,而且,这箭头已经伤及了五脏六腑,如果往外取,只怕会伤及五脏六腑,到时如果大出血,只怕”掌科御医长叹道。 “只怕什么?”徐二急道。 “到时,大出血,而徐小公爷无法承受失血过多的话,这条命可就要交待在这儿了!”掌科御医摇头道。 “那你倒是想办法啊!”徐二急得跳脚,“你坐着叹气又有何用!” “没办法啊!如今只能取箭,小心小心再小心!但这等事情咱们没把握啊!”掌科御史回道。 “那你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如果徐小公爷出了事,咱们谁都得吃挂落啊!快动手吧!”徐二急赤白脸地叫道。 “徐管事,这取箭之事事关重大,还是请示一下徐老公爷啊!否则,咱们谁都无法担此责任啊!”掌科御医虽然对徐二的态度感到不悦,但看在魏国公的面子上,也就忍了,但不妨刺激一下他,“要不,你来做这个主?” “这?”徐二傻眼了。他也做不了主啊,如果他同意取箭,到时,如果徐小公爷有个三长两短,他可担不起这么重大的责任啊! 太医们望着徐二的模样,心中暗笑,看你再催,咱们这位掌科御医可不是好惹的。 “徐管事,你得早下决断啊!否则,迟了的话,只怕徐小公爷性命难保啊!不行的话,就找老公爷来啊!”掌科御医催促道。 徐二苦笑一声,“御医大人啊,老公爷外出公干,根本没在南京城内啊!你让我上哪去找老公爷来!” “这!”掌科御医也傻眼了,徐老公爷不在,如此大事,谁敢做主,更何况徐小公爷现在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人家来可是还有气的,如果在自己这儿咽了气,但自己却没有做什么,那自己可就得被徐老公爷记恨上啊!虽然徐老公爷一直是持身廉慎,但这可是他的儿子,如果人家儿子出事,可不能够担保他还能够耐得下性子,听自己解释,到时,自己只怕真得吃挂落了! “徐管事,这儿可就只有你这一位徐家人了,只能是你做主了,徐小公爷可等不起了啊!”掌科御医冲着徐二苦笑道。 “这?”徐二一脸为难,他也有他的难处啊!这个决定好难下!思前想后,再三思虑,再无办法,途二将心一横,罢了,拨箭也许还能活,但不拨箭的话,只怕徐小公爷今日就得交待在这儿了。 想到这,他就等开口同意。 “取箭!”一个声如洪钟的声音响起。 徐二眼前一亮,脱口而出,“老公爷?” 掌科御医也是满面惊喜。 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房门处。 却只见一位皓首银发,虎目含威,顶盔贯甲的老将军龙行虎步地走了进来。 众人连忙站了起来,迎向来人。 “行了,大家不用客套,还是快给小儿取箭吧!”老将军一挥手,制止了大家的行礼。 “徐老公爷,小公爷身中两箭,分为前胸后背,极其凶险,而且箭尖处有倒勾,如果取出,只怕会造成大出血,到时只怕小公爷会挺不过去!”掌科御医正色道。 是啊,现在不说清楚,到时,徐小公爷出事了,只怕徐老公爷会找算帐,还是现在说清楚为妙! “行了,我也是老行伍了,岂会不知!取箭吧!”徐老公爷一挥手道。 “好,下官与各位同僚会尽全力的!”掌科御医点点头,回身吩咐道,“大家去准备吧!” 瞬间,太医们忙碌也起来。 “老公爷!小公爷他”徐二瑟缩着来到徐老公爷面前,低头道。 “行了,过后再与你算帐!”徐老公爷一瞪眼,喝道。 “是!”徐二身形一抖,畏惧地看了徐老公爷一眼,退过一旁,静候命运的决断。 为今之际,只能向诸天神佛祈祷,徐小公爷没事,否则,只怕自己的皮都会被徐老公爷剥了。 太医们一阵忙碌,准备妥当,望向掌科御医。 而掌科御医望向旁边的徐老公爷。 “看我干什么?取箭!”徐老公爷虎目一瞪,喝道。 “开始!”掌科御医转过头,望着太医们,吩咐道。 一位太医取过银针,在徐奎壁**脊背的利箭周围扎了几根银针。 随后抬头望向掌科御医,点头道,“好了!” 掌科御医抿抿嘴,目光一缩,看看徐奎壁,将手探到他的腕脉之上,眼睛紧闭,凝神细查一番,张开双目,冲旁边的御医们点点头,随后眼光一凝,“取箭!” 噗,一声,利箭被旁边的一位御医一把拨出了利箭。 噗,一股鲜血喷射而出。 徐奎壁身躯一抖,幸亏旁边有人抓着他,否则,只怕会翻下桌子。 然而,徐奎壁的身形一直在抖,如果不是旁边有人死死压着,根本就无法继续。 “止血!”掌科御医冷静地吩咐道。 一位太医将一贴膏药贴在了箭孔之上。 第一位施针太医迅速上前,一根根银针扎在了徐奎壁的脊背上。 不到一会徐奎壁停下了抖动。 “不好了,徐小公爷晕厥过去了。”一位太医叫道。 掌科御医眼神一缩,迅速将手探到徐奎壁的腕脉之上,随后长出一口气,“无妨,只是痛晕了而已!” 旁边的徐老公爷听了掌科御医的话,悄悄呼出一口气,将紧紧攥着双拳松了开来。 第六百二十四章 镖书传信 “吴御医,小儿还能否取箭了?”徐老公爷望着晕厥的徐奎壁,询问掌科御医道。 掌科御医眉头一皱,“依当前的状况而言,小公爷的身体状况不是那么的好,如果强行取第二支箭,只怕” “吴御医但说无妨!”徐老公爷心中一紧,面色一沉。 “不瞒老公爷,之前小公爷背部那支利箭其实并没有伤及内脏,故此取箭并不难,也还在可控制范围内,故此先行取出。但这胸前利箭却是伤到了小公爷的五脏六腑,又由于箭尖带勾,如果妄动,真的会大出血,到时可就收拾不住了!”掌科御医斟酌着话语,向徐老公爷解释道。 “你就说,把握多大吧?”徐老公爷询问道。 “一成把握!”掌科御医面带难色,道。 “一成?”徐老公爷那如同洪钟敲响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明显声音之中带着几丝惊慌。 “一成都算多的了,实在是徐小公爷的伤势太重,射箭之人太狠,这根本就是想要将射杀之人置之死地而后快啊!在此种情形之下,下官还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究竟是否要取箭,还请老公爷示下!”掌科御医苦笑一声。 “这?”徐老公爷这下可就心中踌躇了。 但时间伤势不等人,徐老公爷究竟是行伍中人,杀伐果断,咬咬牙,抬头冲掌科御医道,“好,就取吧!如果小儿有所损伤,也怨不得吴御医,是他福薄!” “好!”掌科御医沉重地点点头。徐老公爷话虽如此说,但他却是不敢掉以轻心,反而要在细节方面更加的细心谨慎,如果徐小公爷真的出事了,只怕徐老公爷心中对自己也是会心怀芥蒂的。 徐老公爷提着心,吊着胆,望着掌科御医,等候他动手。 而掌科御医心中压力甚大,望着平躺着的徐奎壁心中无底,但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啊。 掌科御医以目示意,大家准备,太医们神情紧张地准备着,毕竟,今时不同往日,今日如果出了差错,这可无法弥补,徐老公爷发飙,谁也拦不住。 但今日却不得不做此事,毕竟,徐小公爷性命危在旦夕,不得不救啊。 众人屏息静气,等候掌科御医下达命令。 “准备!”掌科御医也是心下矛盾,但却不得不做。 然而,就在此时,却只听嗖的一声。 “何方神圣!”徐老公爷心下大怒,望向声音来处。 波,一声,柱子之上出现了一支镖书。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柱子。 掌科御医停下了手势,静候徐老公爷的吩咐。 自有徐二屁颠屁颠上前取下镖书,递给徐老公爷。 徐老公爷面带疑惑地接过镖书,展开观瞧。 却只见镖书上写着,“服下丹药,要想徐小公爷活命,找王钦差。” 嗖一声,又一个物品飞射而来。 徐老公爷抬手一接,物品入手。 低头观睢,却只见一张宣纸包着的东西,打开宣纸,正是一粒丹药。 徐老公爷疑惑地望着丹药,愣神不已。 掌科御医等人望着徐老公爷,呆立当场。 嗖,又是一声。 徐老公爷不再奇怪。 看向柱子。 不出所料,又是一张镖书。 徐二取下镖书递给徐老公爷。 徐老公爷展开观瞧,几个字赫然展现,“要想徐小公爷活命,切不可私自取箭,切记,切记!” 徐老公爷不敢怠慢,冲掌科御医叫道,“吴御医,且住,看看此丹药,是否对症?” 掌科御医一愣神,反应过来,上前接过徐老公爷手中的丹药,与一众御医研究起来。 “如何?”徐老公爷紧张地问道。 “不瞒老公爷,咱们还真的不知晓此丹究竟何物所制?”掌科御医苦笑一声。 徐老公爷一听,沉吟不语,低头细思。 半响之后,抬头道,“还请吴御医为小儿服下此药。” “徐老公爷三思啊!”掌科御医大惊,劝慰道。 “我意已决!还请吴御医成全!”徐老公爷满面坚毅,决断道。 掌科御医望着徐老公爷长叹一声,只好依从。 丹药服下,却只听得徐小公爷长出一口气,缓过神来。 而且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红润起来,不再苍白无血色,眉宇之间也是一片舒展。 掌科御医以及太医们惊骇不已,这丹药有这么神? 而旁边的徐老公爷长出一口气,看来,这暗中之人没有骗自己! “吴御医,还请为小儿诊断一番!”徐老公爷冲掌科御医拱手道。 这是医者本份,掌科御医自是不会推辞,上前把脉。 片刻之后,他依旧愣神。 “吴御医,有何不妥?”徐老公爷心怀忐忑问道。 “恭喜老公爷,贺喜老公爷,小公爷的伤势稳住了!如果没有大的动作,绝对没有生命危险1”掌科御医回过神来,冲徐老公爷一拱手,报喜道。 “真的?“徐老公爷也是一呆,随即惊喜地一把抓住掌科御医道。 “千真万确!”掌科御医强忍着痛楚,回道。 徐老公爷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望着掌科御医道,“抱歉,抱歉,徐某失礼了!” 但他面上的喜色却是不退。 “无妨,无妨!”掌科御医自是不会计较,反而长出一口气,这烫手的山芋出手了,他自是心下欢喜。这点痛楚算得了什么! “吴御医,还请看顾小儿!日后,徐某自有厚报!”徐老公爷一拱手,正色拜托道。 “哪里,哪里,吴某应有的本份!岂敢当得老公爷如此厚爱!”掌科御医哪敢受此重礼,连忙回礼道。 “小儿就拜托吴御医了,先不取箭,先行照看!徐某先行告退!”徐老公爷也不拖泥带水, 掌科御医一听,更是大喜,如果不取生前,更好,这是你的决定,与我无关,至于照顾之谘,这更是没什么问题,连忙应是。 徐老公爷一拱手,冲徐二喝道,“走!” 当先而去。 徐二看看躺着的徐小公爷,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跟随而去。 二人来到一处避静之所,徐老公爷回身,满面严霜,问道,“徐二,你且将事情的经过一一道来!” 徐二心中咯噔一下,然而,他却不敢有所隐瞒。 反而,噗嗵一声跪倒在地。 “老公爷恕罪,徐二保护小公爷不周,还请责罚!” “行了,收起这一套,我要听真话!”徐老公爷面带厌恶,但却无法责罚他,只好厉声道。 “是,事情是这样的!”徐二不敢怠慢,将事情一一道来。 徐小公爷如何与王守仁相遇,如果听到有人喊冤枉,徐小公爷如何声张正义,将王守仁带回了中军都督府,又是如何在牢房之中被人劫狱,两拨人马如何前后夹击,进来劫狱,徐小公爷如何愤不顾身阻拦于他们,而自己又是如何误伤徐小公爷。 这一切事实,不敢隐瞒,一一详述。 当然,其中免不了要赞扬一番徐小公爷,将自己的罪责往小里说。 徐老公爷也不打断于他,只是静静地听着。 不说徐老公爷在此审问徐二,且说那些镖书,不是别人,正是咱们那位主人公明中信所发。 明中信为何有此行为,这却得从头说起。 不错,诸位看官已经猜到了,劫狱的第二批人马,正是明中信一行,及时赶到,救下了王守仁。 当日,他兵分几路,进了南京城。 明代南京城内的布局是这样的:城东的皇城是政治区,城北是军事区,手工业和商业所集中的区域及居民区仍在南唐至宋元以来旧金陵城的范围内。这个区域东起大中桥,西至三山门(今水西门),南自聚宝门(今中华门),北抵北门桥(今珠江路北)。在这片地区,有10余万手工业工人聚居在城南的18个坊内。其中有三个“织锦坊”,都在聚宝门内的镇淮桥附近一带。在镇淮桥的西南,分布着“鞍辔坊”、“弓匠坊”、“箭匠坊”、“铁作坊”、“银作坊”、“毡匠坊”和三个“杂役坊”。此外,还有“习艺街”和“广艺街”等,也是手工业者聚居的地方。 功臣、官僚和其他贵族的府第,多位于城南和城中。如大将徐达的府第,也就是魏国公府,位于今城南的瞻园路,地名叫“大功坊”,由于他死后被追封为中山王,通称“中山王府”。据说,中山王府的西边原有一座大牌坊,是明太祖特地为徐达建造的,坊上题有“大功”二字。但是,另外两个功臣吴侦和吴良兄弟很不服气,就乘酒醉时故意把题榜打碎。后来,徐达又在东边造了一个牌坊,与“大功坊”遥遥相对。又传说,朱元璋原来答应把“旧内”(朱元璋的旧王府,在今内桥附近的王府园一带)赐给徐达。回宫以后又觉得皇帝住过的地方不应该赐给臣下,就改用其北“关公庙”的地基来为徐达建造王府,并表明他是把徐达当做三国时代蜀国大将关羽来看待的。今太平天国历史博物馆和瞻园,就是当年徐达府的一部分。又如城中部偏东的“常府街”(今太平南路杨公井以东),是第二名功臣常遇春的府第,由于他死后被追封为开平王,因此又称“开平王府”。常遇春曾经带兵追逐元顺帝直到开平(今内蒙古多伦西北),功劳很大,仅次于徐达。朱元璋特地在今杨公井附近造了一座花牌楼来表彰他的功绩,所以明清时期这一带的地名又叫“花牌楼”。再如今中山东路之北的“邓府巷”和城南的“信府街”,分别是功臣邓愈(后来追封为宁河王)和汤和(原封信国公,后来追封为东瓯王)的府第。 明代南京的学校和词庙,除“应天府学”设在夫子庙外,多数集中在鸡笼山麓。如当时的国立大学——“国子监”,设在今成贤街四牌楼的东南大学一带。而功臣庙、历代帝王庙、关羽庙、城隍庙、真武庙、蒋王庙(祭汉代秣陵尉蒋子文)、卞壸庙(祭东晋忠臣卞壶父子)、刘越王庙(祭南唐大将刘仁瞻)、曹武惠王庙(祭北宋大将曹彬)和元福寿庙(祭元末守金陵死难的大臣福寿)等,也都建于鸡鸣山南,通称为“十庙”。在“功臣庙”中,主要祭祀以徐达、常遇春、李文忠、邓愈、汤和和沐英6人为首的功臣共21人,俗称“功臣楼”。在南京的民间故事中,盛传有“朱元璋炮轰功臣楼”之说。据考证,明代初年的相当一部分功臣,确实是被朱元璋害死的。但其方式比较隐蔽,时间也有先后,并非在“功臣楼”一网予以打尽。如军师刘基(刘伯温)是由朱元璋通过丞相胡惟庸派医生毒死的。徐达攻下元大都(今北京)以后,不久背上生疽(俗称“搭背”)。回南京时病情已较重,据说朱元璋故意赐食烧鹅,促成了他的死亡。朱元璋的外甥歧阳王李文忠,也是生病时被太医害死的。 南京的国子监建成于洪武十四年(公元1381年)。它的面积很广,东到小营,西抵进香河,南至珍珠桥,北迄鸡笼山麓,大体上相当于六朝皇宫的中心区。今东南大学一带是国子监的主要部分,所以保存有古桧树一株,人们称之为“六朝松”。鉴于六朝皇宫在隋兵灭陈时就被夷为平地,树木更难幸存,因此这株古桧树很可能是600年前明代国子监的遗物。因为在国子监读书以后,可以成为“贤人”,故将所在街坊命名为“成贤街”。又因成贤街的南口和东、西两侧各有牌坊一座,国子监的甫门外还有一座大牌坊,所以俗称为“四牌楼”。现在,这两个地名仍然沿用着。 这一切,都与明中信无关,但却是他必须掌握的,因为,他必须对南京城了如支掌,才能救得了王守仁,故此,他在一路之上,向大家说明这些情况,让大家有所了解。尤其是中军都督府周边的情况,向大家详述一番,以备大家在劫狱之后能够逃出生天,失散之后不会没有准备。 第六百二十五章 中信现身 然而,紧赶慢赶,明中信依旧晚来了一步。 就在他们赶到南京城内中军都督府,各自黑巾蒙面,小心翼翼潜进了中军都督府。 本以为,中军都督府内戒备森严,故而明中信等人万分小心地观察着周围。 然而,令他们意外的是,中军都督府居然是一片寂静。 明中信分外惊讶,打手势令学员们进去查探。 学员回来满面的诡异。 向明中信汇报,中军都督府的军士们居然尽数被迷晕,在房中睡大觉。 明中信一听,瞬间面色大变,一挥手,不再隐藏行迹,冲进房中,救醒一位军士,问清牢狱所在,直奔而去。 待他们赶到牢狱之时,却正好撞见有一位蒙面人要出手砍杀王守仁。 明中信大惊之下,运用箭技,出手阻止了此事的发生。 于是,接下来,明中信就顺理成章率领学员们冲进了牢狱之中,一场混战之下,寻机救下了王守仁与吴起。 但是,就在他为学员们断后之时,却被徐奎壁偷袭。 而他那无处不在的神识帮了大忙,瞬间发现徐奎壁,并予以躲闪,顺势出了牢狱,但是,却未曾想,徐奎壁这一番偷袭,不只是让他躲过了偷袭,还躲过了冷箭。 原来,牢狱之外还埋伏着杀手,伏击于他,他在大意,居然未曾发现。不过,也幸亏徐奎壁恰在此时偷袭于他,他为的躲避徐奎壁的袭杀,闪身躲过了这场处心积虑的袭杀。 但很不幸,徐奎壁做了代罪羔羊,被两支冷箭所伤,命在旦夕。 虽然,明中信神识之下,发现,牢狱内,正是那位徐二射出了徐奎壁背部中的那支冷箭,想必是想留下自己,却误伤其主,而在牢狱之外,居然还藏着一位杀手,正是那位王尊者,有心去杀了他,但却不想因其耽误了自己脱离南京城,只好留待下次杀他,他恨恨地先行离去,将王守仁与吴起送出城,来到此前定的集合地点,将王守仁与吴起交给学员军士们,令他们先回山中躲藏,等待自己。 而被他救醒的王守仁与吴起,将他们的猜测告诉了明中信,再加上明中信呆在钦差卫队大营之中遇袭之事,两相对比,相互研究之下,他们更加确认了徐奎壁入了弥勒会这一事实。 虽然,徐奎壁是弥勒会中人确认无疑,但他们在此时却不能令徐奎壁身死,皆因,现在的徐奎壁还未曾暴露其身份,一切事件还处于猜测阶段,他们商量之下,也同意了明中信的想法,潜回南京城,一则打探消息,二则随机应变,看事态的发展。 而王守仁与吴起先行回去休整,静候明中信的消息。 就这样,明中信重新潜进了南京城,去查探徐奎壁在哪里?伤势如何?看是否能够出点力,将其救回。 毕竟,他也不想徐奎壁身死,徐老公爷发疯,到时,查到自己身上,那时就百口莫辩了。而且,虽然不是自己出手将徐奎壁杀死,但却是自己间接的害死了他,相信对于一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手握重权的国公来说,事情的真相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参与了他的儿子的身死之事,必会迁怒于自己,故此,他才回到城中,设法了解情势。 无论如何,他不想与魏国公府建立仇恨,而这份仇恨如果成立,那就根本无法消除,到时,魏国公对自己等人的南行之事极尽阻挠,那就不妙了。 而在他查到徐奎壁被徐二带到了太医院之后,心下一松,毕竟,被送到太医院治疗,想必徐奎壁的性命暂时没有危险。 随后,他赶往太医院,潜入其中,随后运用他的神识,快速找到了徐奎壁、徐二两人。 找到之后,他发现,徐老公爷居然赶到了现场,还让御医们动手拨箭。 他连忙运用神识先行查探了徐奎壁的伤势,吓了一跳,这小子中的两支利箭真是天壤之别,背后的一支利箭根本没有什么危害,只是被夹在骨头缝里,只需取出止血即可,但另一支可就不得了了,恰巧穿过了心与肺之间,但神奇的是,居然没有伤到心肺,虽然如此,但箭尖之上却有倒勾,如果拨出,只怕不可避免地就会勾伤心肺,徐奎壁绝对会一命乌乎。 而那位御医虽然也查探出了如果拨出这支利箭凶险异常,但他却没有明中信的神识,根本就不知晓,利箭恰到好处的卡在了心肺之间,如果拨出,后果不堪设想啊! 但他们与徐老公爷的对话却是如同炸雷般在明中信耳边想起,如果按照他们所说,只怕徐奎壁今日凶多吉少了。 情势危急,他也不敢怠慢,连忙发镖书提醒,并奉送一粒丹药,先行稳住徐奎壁的伤势,后续如何做?就得与徐老公爷商量之后再行定夺了。 好在,徐老公爷下了决断,听了他的镖书之言,停下了治疗动作。 这让他松了一囗气,定下心神,思考接下来如何去与徐老公爷接触,如何解释这些事!毕竟,自己与徐奎壁份属敌对,最主要的,是取得徐老公爷的谅解与信任。 明中信边思考着,边注意着徐老公爷与徐二的一举一动,见到二人来到避静之所,徐老公爷令徐二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徐二到也不敢隐瞒,将前后始末详细讲出。 徐老公爷听到徐奎壁坚持要王守仁等人到中军都督府接受审查之时,眉头就是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没有打断徐二的话语。 到王守仁被关押之后,两批蒙面人相继而来,他更是眉头紧皱,目光森冷地望着徐二。 在听到徐奎壁受伤倒地之时,徐老公爷己经是满面严霜。 徐二一直在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徐老公爷,此时见到他的表情,吓得面色铁青,声音越来越小声。 “好了,你说你射出了一箭,射中奎壁的背后,那他胸前那箭是?”徐老公爷声音一变,抓住徐二问道。 徐二苦笑一声,“小人也不知,可能,那一箭就是那第二批蒙面人埋伏的援兵吧!” “是这样啊!”徐老公爷皱眉思索。 “不对,不应该是第二批蒙面人埋伏的援兵,而应该是第一批蒙面人所埋伏接应的伏兵。”徐老公爷眼中精光一闪,猜测道。 “高明,高明!”一个声音响起。 “谁?”徐二一跳多高,望向声音来处。 但却什么都没有。 而徐老公爷反而面不改色,抬头冲空中一拱手,笑道,“这位高人,徐某在此恭候多时了,还请现身一见!” 高人?徐二疑惑不解地看了一眼徐老公爷。 “高人不敢当,还是先请徐老公爷说明一下,为何那伏兵不是第二批蒙面人所设?”空中的声音响起。 徐老公爷沉吟片刻,眼前一亮,好似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好吧,那徐某就先说说!” 徐老公爷清咳一声,“徐某将当时的情形想了一遍,发现其实,无论是徐二,还是那暗中的伏兵,他们的目标只是第二批蒙面人首领而已,小儿只是适逢其会,误伤而已!” 徐二眼前一亮,对啊,回想当时,徐奎壁所在的位置正是那第二批蒙面人首领所处的位置啊!自己的目标也是第二批蒙面人的首领啊,只是误中了徐小公爷罢了。 想必,那位伏兵与自己的想法是一致的,但在那电光火石之间,谁能想到,徐小公爷却一头撞了进来,当了替死鬼。啊,不,是替罪羊! “嗯,有道理!”空中的声音响起,声音中充满了赞许。 “另外,当时小儿中箭的位置应该正是第二批蒙面首领所在的位置,而徐二的目标绝对不会是小儿,那徐二当时是冲谁射出的箭呢?显然,不会是小儿,而是那第二批蒙面首领!但这样的话,就说不通了,既然是第二批蒙面人首领的援兵,那就绝不会射他啊!而且,我听徐二叙述,那第二批蒙面人从头到尾都未曾向他们下杀手,他们的目的仅只是救人而已,这就更说不通了,那冷箭明明就是要人命的节奏,又岂会是第二批蒙面人所设呢?故此,我大胆猜,这射出冷箭之人绝对不会是第二批蒙面人首领所设,相反,我认为,这埋伏之人正是那第一批蒙面人的同伙才对!” 旁边的徐二都听傻了,徐老公爷真是厉害,这样剖析的话,自己再一一印证当时的情形,还真是如此!高啊,真的是高啊! “精彩,精彩!”一阵掌声传来,空中的声音赞叹道。 “想必,您就算不是第二批蒙面人首领,也一定是他的同路之人吧?”徐老公爷大胆猜测道。 “不错,不错,老公爷居然能够猜到这一点,真心不愧为中山王之后啊!”空中的声音再次响起赞叹之语。 “这位高人,既然这般前来,想必是想要救犬子了,还请现身一叙!”徐老公爷冲空中一抱拳道。 “好,就依老公爷!”空中的声音应道。 徐老公爷与徐二瞬间瞪大又眼,想看看这位高人如何现身,又是何等样人! 然而,却久久不见有人现身。 “高人,既然答应徐某,为何现在还不现身呢?”徐老公爷一阵失望,冲空中道。 “谁说我没有现身?”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在徐老公爷的背后。 嚯,徐老公爷瞬间转身,瞪大双眼望去。 却原来,有一人早已经在无声无息之中坐在了自己身后。 咦,居然是一位少年人,正稳稳坐在桌前,笑眯眯望着自己。 “你?”徐老公爷一阵瞠目结舌,本来还以为是一位前辈高人,未曾想,居然是这样一个翩翩少年,太意外了!而且也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这位是驻颜有术? “怎么?我不像高人?”明中信微微一笑,打量一下自己,笑问道。 “啊,不!”徐老公爷有些结舌。 “行了,不用纠结明某的年龄,咱们还是谈谈令公子的伤势吧!”明中信微微一笑,不再调侃于他,正色道。 “啊,好!”徐老公爷一个激灵,心中一颤,对啊,当前最主要的是救自己那宝贝儿子,其他先放着,以后再说。 “高人,不知有何良策能够救下犬子?”徐老公爷恢复镇定,谦虚地问道。 “拨箭!”明中信口中蹦出两个字。 “拨箭,那不是与吴御医所说一致吗?”徐老公爷一愣,难以置信地望着明中信,眼神中充满着疑虑。 拨箭!徐二不愿意了,冲明中信一瞪眼,叫道,“你耍人玩呢?既然还是拨箭,那刚才为何要阻止吴御医为我家小公拨箭呢,这不是耽误我家小公爷的事吗!” “怎么?徐老公爷也是如此认为的吗?”明中信不理徐二,只是望着徐老公爷,笑问道。 “这?”徐老公爷一阵迟疑,但随即想到那粒丹药的功效,现想想,明中信那神出鬼没的功夫,信心恢复一些,冲明中信一拱手,实话实说道,“不错,徐某确实有些疑虑,既然都是拨箭,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徐某一生久经战阵,箭伤见得多了,从未见到过与众不同的拨箭,还请高人明示!” “唉,也罢,看来,不显露一下本事,你是不会信的!走,咱们先行救治徐小公爷,其余事情稍后再说吧!”明中信叹了一声,站起身形,就往外走。 “慢着,我家小公爷的命是很值钱的,岂能让你随意诊治,如果治坏了,你能承担得起这个责任吗?”谁也未想到,徐二居然上前一伸手,拦住了明中信的去路。 “这也是徐老公爷的意思?”明中信也不理会徐二,望向徐老公爷。 徐老公爷微一沉吟,抬头果断道,“也罢,徐某信任高人,还请施手,治好,治坏,听天由命吧!” 明中信神秘一笑,“老公爷,你不会后悔的!” 说完,一把推开徐二,走向门外。 “老公爷?”徐二大急,冲徐老公爷叫道。 “徐二,我知晓你护主心切,但咱们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就看你家小公爷的命硬与否了!”徐老公爷上前拍拍徐二的肩膀,点头道。 第六百二十六章 动手拨箭 说罢,徐老公爷推门而出,紧随明中信身后而去。 徐二摸摸脑袋,嘴里嘟囔,摇头道,“不懂!” 但见徐老公爷出门而去,连忙紧跟而去。 不一会儿工夫,大家来到了徐奎壁就诊之处。 此时,掌科吴御医在照看着徐奎壁,不敢怠慢,毕竟,这可是烫手山芋,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会爆的。一天不送走,自己可是不放心啊!回去都睡不安稳。 见徐老公爷推门而进,吴御医连忙站起来,笑脸相迎。 “老公爷,还有何吩咐?” “嗯!”徐老公爷冲他笑笑,也不答话,反而站于一旁,笑脸冲外。 吴御医瞬间就懵了,徐老公爷这是要干什么?难道还有什么身份更高的人来了? 他不解地望向门外,哟,随后进来一人。 但是,这人可真年轻啊!十几岁的模样,这是谁,难道这位是皇亲?是小王爷? 否则,为何徐老公爷如此谦卑,对,就是谦卑!吴御医心中肯定道,现在徐老公爷的表情就是谦卑! 但那么多皇亲国戚,也没见过徐老公爷如此模样啊! 难道,难道,这位就是当今的那位? 对啊,也只有那位才能让徐老公爷如此相待啊!而且,那位的年龄与这位刚刚进入的少年正好相仿,不错,一定就是了! 一瞬间,他想到了一个词!面带惶恐地望着这位十几岁的少年! 但同时,也是满面的惊喜,要是与这位攀上关系,那可就真的是发达了! 吴御医面色昼变,笑脸相迎,快步而上,躬身道,“欢迎太” 就在他谄媚上前之时,徐老公爷瞬间制止了他,打断了他,“吴御医,你误会了!” 我误会了?吴御医瞬间就笑了,看徐老公爷的样子,他心中更加肯定,这是不想让这位的身份爆光啊! “该打,该打!”吴御医轻轻掌着自己的嘴,一脸神秘地笑道。 徐老公爷看了,更加地好笑,这位还真的是误会了!也怨不得人家,毕竟,自己的模样确实令人误会,也罢,就让他误会去吧! 徐老公爷摇摇头,冲明中信一拱手,“高人,请进!” 明中信轻哼一声,迈步进了房中。 高人?吴御医目光瞬间亮了,对啊,正是那高高在上之人啊!不错,徐老公爷,你还想瞒着我?太小看我了!这下,他更加地赌定,这位正是那位,没跑了! 徐老公爷引领着明中信走向徐奎壁的床塌。 吴御医屁颠屁颠地跟在身后,诚惶诚恐地伺候着。 “快,为高人倒茶!”吴御医吩咐道。 待太医就要过去倒茶之时,吴御医制止了他,“算了,还是我去吧,笨手笨脚地!” 随即,冲明中信谄笑一声,转身奉茶而去。 徐老公爷与明中信也不理会于他,上前观看徐奎壁的面色。 当然,徐老公爷看的不会是徐奎壁的脸色,而是看的明中信的脸色,他在看,明中信是否有变化,从而判断出徐奎壁是否有事! 然而,明中信面无表情,只是将手搭在了徐奎壁的腕脉之上,闭目上凝思。 徐老公爷不敢打扰于他,只是紧紧盯着他。 旁边的太医们懵了,这是怎么回事?为何徐老公爷要让这少年为徐小公爷诊病,难道,这少年还真的是高人? 太医们面面相觑地望着明中信,疑惑不已。 片刻之后,明中信睁开双目,望向徐老公爷,就待说话。 “茶来了!”随着声音响起,却只见吴御医从外面捧着一个托盘,上面有一个茶壶,几个茶杯,推门而入。 “高人,还请饮此茶,此茶乃是陛下御赐,我们很少喝的!”吴御医满面谄笑着,将一杯茶双手托举着奉上。 “这?”明中信有些好笑,但又不好拒绝,只好冲徐老公爷一指,意思是,这要怎么办? “请高人用完茶后再说吧!”徐老公爷看看吴御医,笑笑,冲明中信道。 也好,一番奔波,确实现在有些累了,饮一杯茶正好解解乏。明中信转念一想,也是此理,就此接过了吴御医奉上的茶水,细细品了一下。 哟,还真的是,清香扑鼻,回味悠长啊! 明中信一瞬间闭目享受这茶水的芬芳。 吴御医见明中信如此模样,就知晓他肯定中意,不由得满面得意,看来,自己这个马屁还真的拍到了点子上! “高人,小儿究竟如何拨箭?”徐老公爷也不敢再拖,见明中信睁眼,立刻问道。 “嗯,现在就可!”明中信点点头,挽起袖子,就要做事。 “等等!”吴御医一听这话,懵了,这不对呀,这不是太子吗?为何还要拨箭,他会吗?虽然他是万金之躯,但不可能会医术啊! 他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明中信,但明中信不理会他,就要上手。 “这位高人,还请等等!”吴御医不敢明说,只好口中谨慎地问道。 明中信看看他,以疑惑的眼神投向徐老公爷。 与此同时,吴御医的眼神也投向了徐老公爷,等候他的解释。 徐老公爷解释道,“吴御医,这位就是刚才的那位传书高人,此来是为小儿治病的!” “治病?”吴御医这下不淡定了,一指明中信,“他不是那太” 徐老公爷自是不会让他将那个词语说出口,面色一肃,厉声道,“吴御医,你还要怀疑本国公的话吗?” 要知道,如果让吴御医将“太子”二字说出口,只怕今日之事就无法善了了,毕竟,如果吴御医将二字说出,就会让人误会是明中信冒充太子,到时如果传了出去,不只是明中信会被判以冒充太子歁君妄上之罪,而自己也会被处以同谋之罪,那时现场之人可就惨了,只怕都会被牵连。 那可就真的是祸从口出了! 故此,徐老公爷制止了吴御医的胡言乱语。 吴御医心下吃惊,看看徐老公爷,再看看明中信,这下明白了,之前是自己误会了。 但随之也是一阵后怕,看看周围的太医们,幸亏自己没有说出来,否则自己就太冤枉了,平白掉入深坑,命丧黄泉,到时喊冤都没处喊去。 想想就是后怕,同时不由得心中深起了一丝对明中信的怨气。是啊,就是这小子让自己误会的,如果不是他,自己岂会有些误会,差点惹上杀身之祸! 但他却从来没有想过找徐老公爷的麻烦,毕竟,他惹不起啊! 但这少年不就是一个乡野大夫吗?即便有几分本事,难道还能强得过咱们吗?要知道,他可仅只是十几岁,乳臭未干,能有什么本事? “这位大夫,”吴御医神色倨傲地望着明中信。 “哦,吴御医有何指教?”明中信依旧是一副淡然。 “指教不敢当,我来问你,你从医几载?师从何人?医过几例箭伤?-------”吴御医脱口而出一些问题,望着明中信,静待他的回答。 “老公爷,这?”明中信一听,这是不信任自己,而且看轻自己的节奏啊,于是,不再看吴御医,反而望着徐老公爷要说法。 徐老公爷也是满面不悦,这吴御医真不会做人,要知道,这明中信可是自己带来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岂能如此对待自己领来的客人。 不由得冷哼一声,“吴御医,你质疑我的决定?” “徐老公爷,下官不敢!”吴御医如同变脸般,一脸讪笑地冲着徐老公爷躬身道。 “既然不敢,就请让开,如果耽误了小儿的病情,你可负不起这个责!”徐老公爷冷冷道。 “好!下官遵命!”吴御医见徐老公爷变脸,不敢再行放肆,退过一旁。 然而,这不妨碍他将恨意指向了明中信,恶狠狠瞪了明中信一眼。 “高人,还请出手!”徐老公爷一面对明中信,又变为了一脸的和蔼,拱手道。 “哦,你且让众人退下,本人的技艺有些血腥,如果受不了,到时就会影响治疗效果!”明中信挽着袖子,看着徐老公爷道。 徐老公爷一皱眉,看看吴御医,毕竟,这地方是人家的,如果自己喧宾夺主就不好了,更何况,太医院可是官署,自己不能歁人太甚啊,这得由吴御医做主。 吴御医故作不知,躲避着徐老公爷的眼神,显然刚才的气还未消。 “吴御医,看在徐某的面子以及小儿伤势的份上,还请行个方便!”无奈,徐老公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指望明中信低头,那是不可能的!只好自己求人了,冲吴御医一拱手道。 “哟,这可不敢!老公爷客气了!”吴御医可不敢搏老公爷的面子,连忙行礼。但他却在向老公爷行礼之后,挑衅一般冲明中信一扬眉,小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连徐老公爷也得给咱面子,你小子可不要太嚣张了! 明中信自是不会将这些小动作、小挑衅放在眼中,转过头颅,只当看不见,毕竟,当前为的是将徐奎壁治好,消除老公爷对自己与王守仁的怨气才是最主要的,而不是为的与他置气,何必与他计较! “那就”徐老公爷冲吴御医一示意。 “好,就依老公爷,咱们闲杂人等先行退下,待‘高人’治好小公爷后再来观摩!”吴御医虽然点头认可,但却依旧是语中带刺,尤其是高人二字,咬字极重,显然是不愤明中信。 徐老公爷用目光冲明中信歉然一笑,以示尊重。 明中信冲他点头示意,自己不会介意。 也就由得吴御医安排众人退出房中。 徐老公爷与明中信的目光投向了吴御医,显然,是想让他也出去。 “老公爷,下官就不必了吧!”吴御医一见之下,心底了然,冲徐老公爷一拱手道,“而且,下官在此不会给你们添乱的!可以防止高人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却无人可找!” 当然,他也是存了观摩之心,想要看看这位高人究竟有什么高人一等的手段! 徐老公爷冲明中信一示意,询问可行与否。 明中信微微一笑,示意可以。 既然大家没有意见,那就开始吧! 明中信也不说什么,依旧让徐奎壁侧卧。 冲吴御医吩咐道,“吴前辈,还请为小公爷宽衣解带,露出伤处!” “你?”吴御医刚才说的帮忙只是客套话,可不会将脏活累活干了,让这位“高人”坐享其功。 就在他迟疑之际,徐老公爷已经上手,为徐奎壁宽衣解带。 这下,他可没招了,他是医者,总不能让徐老公爷亲自动手吧! 无奈,他上前接过徐老公爷的事情,嘴里还说着,“让我来,让我来。岂能让老公爷亲自动手,咱们这些医者可就媿煞了!” 徐老公爷倒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刚才只是做个样子,让这吴御医知道自己对“高人”的尊重,不敢为难明中信,见吴御医识趣,也就不为已甚,让过一旁,看着二人忙碌治病取箭,他也很是好奇,明中信要如何取箭,能够不伤徐奎壁的性命。 同时,这也是吴御医的疑惑,他很是奇怪,为何徐老公爷就认定这位“高人”能够在不损伤徐奎壁的性命的情况下,将其救回生天! 故而,在为徐奎壁除尽衣裳之后,却只见一支明晃晃的利箭插在徐奎壁胸前,而那伤口却是狰狞无比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徐老公爷倒吸一口凉气,如果这是在战场之上,只怕早已经一命乌乎了,但却被明中信一粒丹药吊着命,真心是这小子命好啊! 却只见明中信信手一挥,几根银针插在了伤口处。 随后,明中信从袖中取出几个瓶瓶置于一旁,而后,他手中出现一支明晃晃的小刀,用瓶中液体擦拭小刀。 徐老公爷敏感地闻到一丝丝酒气,这,难道是酒? 他十分不解,但却不敢打扰明中信,只好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中信。 却只见明中信左手扶着徐奎壁伤口,右手执着小刀,就要用力刺向伤口。 “且慢!”徐老公爷不自禁吓得叫了出声。 “哦!”明中信抬头望向徐老公爷,满眼的疑问。 “高人,真的能够取出利箭?”徐老公爷咽咽口水,艰难地问道。 第六百二十七章 御医拜服 明中信理解地冲徐老公爷一笑,安慰道,“放心,没有三分三,不敢上梁山啊!” 徐老公爷讪讪一笑,退了开去。也是,自己是太过紧张了! 吴御医却是一脸不屑,如果徐小公爷出事,到时看你如何交待? 明中信自是不会将其放在心上。 闭目稍稍凝神,将神识顺着箭杆延伸而入,明确了利箭的位置,放手下刀。 旁边的徐老公爷望着明中信小刀将徐奎壁的肌肉切开,血液瞬间流出,一片血色充斥了满眼,心惊胆颤无比,但又不敢打扰明中信下刀取箭,只是纠着心,望着这一幕。 而吴御医看到明中信的手法,却是眼前一亮,这明中信的手法确实像是受过训练的,下刀的手法说明他对徐奎壁的内脏情况掌握得极其明确,没有几年工夫绝对达不到这种程度,继而他又期待起明中信的技艺来。 毕竟,吴御医首先是位医者,才是官员啊!对于医者技艺有着天然的亲近感。如果有更加先进有效的医者技艺,他自会心生向往。 于是,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明中信的手法,眼睛一眨不眨,希望能够学到一些与众不同的技艺,从而对自己的医者技艺有所进益。 却说明中信切开徐奎壁的伤口,从旁边的器械中取过一个极其奇怪的东西,将伤口撑开,冲着吴御医吩咐道,“用手握着这件器械,绝不能动一丝一毫,否则,会造成大出血,切记!” 吴御医此时却是顺从地接过器械,一丝不苟地用力握着,一动不动。 明中信见他依照吩咐,也不再说什么,继续将已经经过消毒的手臂探入伤口之中,摸索着。 吴御医瞪大双目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解,这样就不怕伤害到徐奎壁的胸骨、内脏吗?要知道,明中信现在可看不到内脏的情况,他又如何避免伤及徐奎壁的内脏呢? 而旁边的徐老公爷更是看得心惊胆颤,那可是自己儿子的身体啊!被明中信如此糟践,真是心痛啊! 但他还没办法阻止,没办法,不能阻止就只能享受了,但这个享受可真的是惊心动魄啊! 而此时,明中信精神力高度集中,神识将徐奎壁体内的各种细微之处映照得一清二楚,不敢有分毫懈怠。 左手手指精确万分地缓缓撑开内脏,留出一丝缝隙,为箭羽留出空当,右手缓缓握住箭竿,向外抽出。 这时,吴御医都吓呆了,从没人这么干过,根本已经超出了自己的想象之外,他本以为能见到前所未有的医者技艺,未曾想,居然是这般的前所未有,单纯用两只手就不管不顾地拨箭,这是要作死啊! 想要阻止他,但自己现在可是握着这不知名的器械,如果自己稍有动作,到时,如果徐奎壁被这“高人”治死,那自己被连累可就冤枉了。 到了此时,吴御医可是真心后悔不已,早知如此,自己就绝对不会留在此处,做这个差使,真真是害死自己了! 旁边的徐老公爷早已经被吓傻了,动都不敢动,只是呆呆地望着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却是不管不顾,只是伸手拨箭。 眼见着箭羽一寸寸被拨出,但徐老公爷与吴御医却是连半分的高兴也是欠奉,只是面色苍白,表情呆滞地望着箭羽,看都不敢看徐奎壁的情状。 “呼”明中信长出一口气,终于箭被拨出来了。 但工作还未曾全部完成,先将利箭扔过一旁,抬头赞许地看了一眼吴御医,要不是吴御医一动不动,给了他空间,让他完成这拨箭之事,只怕自己还真得费一番事啊,不愧为老牌御医啊! 然而,他看到的是吴御医虽然手纹丝不动,但面上却是大汗淋漓,眼中充满着惊骇与恐惧。 明中信有些不解,摇摇头,算了,还是先清理一下徐奎壁的伤势吧! 明中信继续埋头苦干,对着徐奎壁的内脏就是一阵清洗,当然,还是动用的双手,还有一些瓶中的药剂。 一番清洗之后,神识扫过,细查一番,徐奎壁的内脏并未感染流脓,明中信点点头,面露笑容表示满意,随后,小心翼翼地将徐奎壁的心肺等五脏一一回归原位。 明中信从旁取过一件器械,伸入伤口,撑开,抬头冲吴御医一笑,“好了,松开吧!将器械放于一旁!” 随着他的话语,噗嗵一声响起。 明中信就是一惊,这是怎么了?抬眼望去,才发现,吴御医将器械松开之后,取出,放在一旁,控制不住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吴御医,现在可不是歇息的时候,还是起来继续拿着!”现在可不到歇息的时候,明中信冲吴御医吩咐道。 “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的吴御医听得就是一惊,抬头望向明中信,这家伙还不饶过自己啊! “行了,吴御医,还是起来继续吧!否则,徐小公爷出了事,可就是你的责任了!”明中信冲他诡异地一笑,戏谑道。 啊!吴御医大惊,在他看来,明中信如是说,只怕是知晓此番拨箭失败,故此以话语提醒徐老公爷,自己有失职责,这家伙是想要将这罪责栽在自己头上了啊!不行,不能让他奸计得逞。 想到此,吴御医瞬间气力顿生,一跃而起,上前怒气冲冲地对明中信道,“拿什么?” “还是如同刚才一般,拿着,不可妄动分毫!”明中信见他起来,微微一笑,吩咐道。 他知晓,刚才吴御医只不过是长时间用手抓着器械,有些麻木而已,体力没有什么大碍,见他听话地站起来,也就不再说什么,将给吴御医后,又从旁取过一些东西,继续处理伤势。 “这是?”吴御医此时再不敢懈怠,深怕明中信抓住机会栽脏陷害于他,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看着明中信,想从中找出错处,到时好攻击于他,揭露他的险恶用心,将徐小公爷身死的罪责尽数推到他的身上。 这一看,却令他万分惊诧,明中信这穿针引线的手法明显是缝合伤口啊!难道徐小公爷没事?伤势真的已经处理完毕了? 吴御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判断,虽然极其想要为徐小公爷把把脉,看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但现在却占着手,无法做事,只好恨恨地看着明中信。 对了,看看他如何缝合伤口,吴御医眼前一亮,聚精会神地看着明中信缝合。 然而,他再看之时,明中信却是早已将里面缝合完毕,抬头冲他道,“好了,取过器械吧!” 吴御医恋恋不舍地看看里面缝合的情形,毕竟,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学习机会,就这样错过了,真是可惜啊! 待他离开,明中信迅速将徐奎壁伤口周围的一些污渍清洗一番,随后继续缝合。 这下,吴御医再不敢分神,反而是细细观看着明中信,看他如何做法? 此番,明中信倒没有加快动作,反而缓缓穿肉引线打结,吴御医看得仔细,眼神不断放光,心中暗喜,这下可是将这番技艺偷习在手了。毕竟,他也是医者,原理是懂的,只是之前思想局限,一时想不到而已。 但是,最后明中信的动作却是令他不解,开口问道,“这位高人,你这将伤口留一个小口,却不完全缝合,是何道理?” 话音出口,吴御医一阵后悔,要知道,有些技艺是人家一脉相传,让你看,已经是对你的莫大信任了,如今问出口,这可就有些失礼了! 毕竟,如果人家拒绝,你难堪,如果人家告诉你,这不是泄露师门技艺吗?有些学派可是对泄露技艺有着极重的惩罚的! 不由得,吴御医将歉然的眼神投向明中信。 然而,却出乎他的意料,明中信解释道,“此小口是为的防止伤口里面再度化脓,到时,可以将脓水流出,也可以借此小口检查伤口的愈合情况。” 啊!一瞬间,吴御医明白了,但同时,眼中闪过一丝丝激动。 明显,这明中信是在教授他啊!再想及此前明中信那缓慢的缝合动作,明中信这是有心让自己学会啊!心中闪过一丝感激与钦佩! 自己之前态度如此恶劣,人家却不计前嫌,教授自己技艺,太难得了!相比之下,自己就有些小肚鸡肠了!想及此,吴御医就羞愧无比,抬头拱手,“高人,此前吴某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 未等他说完,明中信打断他的话,笑道,“吴御医,还请您为徐小公爷诊断一番,是否稳定了?” 啊!吴御医愣了一下,看看明中信的笑脸,心中恍然,人家这是借口将自己道歉的话堵回去啊!不由得更是一阵感激! 不说什么了,这份情心中铭记即可!吴御医冲明中信一笑,点点头,抬手,伸向了徐奎壁的腕脉。 明中信退过一旁,冲徐老公爷一拱手道,“老公爷,幸不辱命!” 啊!徐老公爷叫了一声,愣着的心神回归,转头看看明中信,显然,未曾想到此番拨箭之举居然已经完了。 “啊,如何?小儿情势怎样?”徐老公爷急切地拉住明中信的小手问道。 “老公爷请看,吴御医正在为徐小公爷诊脉呢!稍后自知!”明中信一指吴御医,笑道。 徐老公爷一听,反应过来,放开明中信双手,上前一步,殷切地望着吴御医,眼神中充满了希冀。 此时,吴御医已经诊断完毕,但却傻在了当场。 “吴御医!吴御医!”徐老公爷静候了半晌,却不见吴御医诊断完毕,心中七上八下,见吴御医那愣神的样子,心中一紧,不由得用颤抖的声音连连叫道。 啊!吴御医反应过来,见徐老公爷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是自己的反应吓着了人家。 连忙拱手,冲徐老公爷道,“恭喜公爷,贺喜公爷!小公爷伤势已经稳定,只需静养,想必稍待些时日,自会痊愈!” “啊,你说什么?”徐老公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问道。 “小公爷的伤势无大碍了!”吴御医满面堆笑地冲他再次确认道。 “真的?”徐老公爷一阵大喜,随即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头栽倒。喜极过望,有些失态了! “真的!”吴御医连忙扶住他,满脸笑意地冲他点点头。 徐老公爷挺身而起,一转身,一拱手,冲明中信深深鞠了一躬,“感谢高人出手相助!” “此乃小公爷洪福齐天,老公爷庇佑,某只是帮了一点小忙而已。”明中信连忙扶住他,笑道。 徐老公爷站起身,冲明中信感激地一笑,他也明白,大恩不言谢,再说其他话就有些虚伪了。 “高人,还请出手再次确认开方,为小儿消除后患!”徐老公爷正色道。 “也好!”明中信此前让吴御医上前确认,一则只是为的让吴御医这位“自己人”去检查,打消徐老公爷的疑虑,以安徐老公爷的心;二则也是为的令吴御医对自己这缝合之术认可,以后,再办那件事就简单了! 现在既然他们已经确认,不再怀疑自己,现在自然可以做接下来的治疗工作了。 其实,在明中信的神识之下,之前已经将徐奎壁现在的状态掌握得一清二楚,只需开方为其疗养即可,但为免太过惊世骇俗,现在也就装腔作势地上前详细为徐奎壁检查一番,来到桌前提笔一挥,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张药方,吹干墨迹,递给吴御医。 “吴大人,还请按方抓药,每日两服,半月之后减半,再服食两月,即可痊愈。” 本来,明中信只需将自己的丹药贡献出一粒,瞬间即可令徐奎壁恢复痊愈,一则为免惊世骇俗,二则也不想让这弥勒会的余孽好过,所以就未曾拿出来,顺便也让这徐奎壁受些伤痛,以惩戒他对王守仁所做之事。 “好!”吴御医点头应是,顺便小心翼翼将药方拿在手中,这可是金方啊!有些方,再配合之前自己所学缝合手法,今后再遇到这种箭伤,也可照方抓药,必然会有助益。 当然,最好是之后再请教一番这位高人,学得那拨箭之术,毕竟,刚才明中信对徐奎壁在伤口内所做之事云山雾罩,根本看不清,想不明,他也存了一心想要学得此术,先福苍生啊! 现在,在他心目中,明中信可是名符其实的高人了! “吴御医,小儿就拜托你了!”徐老公爷冲吴御医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吴御医连忙笑着躬身道。 “高人,咱们回府吧!”徐老公爷自是知晓明中信还有事,这就延请他过府一叙。 却不知,这一番商谈,拉开了明中信在南方扬名的序幕。 第六百二十八章 和盘托出 “好!”明中信不说二话,转身走向屋外。 吴御医想要跟随而去,但想及徐老公爷刚才的拜托,只好驻足,遗憾地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不提吴御医遗憾无法跟随明中信学习医术,且说明中信与徐老公爷二人相携来到了中军都督府。 二人来到书房坐定,徐老公爷让人奉茶。 二人陷入了沉默,徐老公爷上下打量着明中信,沉默不语。 明中信也只是品着铭,镇定自若,不发一言。 “这位高人,还未请教尊姓大名?”终于,徐老公爷打破了寂静。 明中信淡然一笑,将茶杯放于桌上,抬头望着徐老公爷,一抱拳,“在下明中信,禀为钦差大人王大人麾下师爷,前往云南赈灾,路经此地!” “钦差大人?师爷?”徐老公爷口中念叨着,若有所思。 “老公爷不用猜测了,明某前来,一则是为救令公子,二则是有些事情想要与老公爷相商!” “有事情相商?”徐老公爷一皱眉,探寻的眼神望向明中信。同时,他也很是好奇,为何明中信要来救徐奎壁? “行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我此来,为的是我家大人王守仁!”明中信不再拐弯,直说道。 “哦!”徐老公爷不接话茬,看着明中信,静待他将事情交待清楚。 于是,明中信也不再墨迹,直接将王守仁与徐奎壁的冲突来源说了一个明白,当然,他不会傻得直接说这徐奎壁可能已经入了弥勒会,但他却是点出,那朱员外与王尊者他们这群匪徒正是弥勒会余孽,也是顺便想看看徐老公爷是否知情? 故而,在他述说的时候,神识紧紧盯着徐老公爷,不放过他的一丝一毫表情。 然而,徐老公爷的表情居然至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变化,只是在静静地听着。 明中信心下佩服,不愧是堂堂国公,就这份养气工夫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有的! 继而,他又将钦差卫队遇袭之事讲明,而且明确说明了,那朱员外与王尊者居然是主谋。同时,他意味深长地看着徐老公爷。 至此,徐老公爷有些破功了,但却也只是眼神微微一缩,并很快就收敛起来。 看来,他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但是,我还就不信了,你总能保持这般气定神闲的状态! 于是,明中信加紧了对牢狱之内事情的说明。 他说明,他的学员在无意之中听闻了之前王守仁在南京城的遭遇,大惊之下,率队前来南京城查探消息,当然,他不傻,不会将自己是诚心救援王守仁的事说出来。 他只是说,自己是在查探之时,发现王守仁居然身处险境,有性命之忧,无奈,他只好蒙面出手,将王守仁与吴起救出。 随后,在无意之间,或者说是巧合之下,无巧不成书,两股人马对自己的偷袭演变成为了对徐奎壁的伤害,这是他未曾预料到的。 故此,在安顿好王守仁之后,他返身回来,想看看徐奎壁的伤势,毕竟,他也懂一些医术,希望能够尽一点力,为徐奎壁的伤势尽一点心。正好听到吴御医那番话,知晓吴御医不敢保证能够治愈徐奎壁,故此,他才出手,以镖书举荐自己,顺便用丹药获取徐老公爷的信任,随后的事情,大家就都知晓了。 说到此处,徐老公爷免不了又是一番感谢。 相互礼让之后,明中信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徐老公爷,等候他的决断。 “明师爷,钦差王大人现在身在何处?”徐老公爷不问其他,只是询问道。 “大人现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 徐老公爷深深看了明中信一眼,显然,这位还不大肯相信自己,毕竟,之前的事情自己已经知晓,毕竟,在这中军都督府还没有谁敢违抗自己、隐瞒自己,早在徐奎壁出事之时,就已经有人飞鸽传书,将事情始末说了个清楚。 他心中自有掂量,此前听明中信叙述,也只是想要印证一下,同时看明中信是否会携手推托责任,一番言语,两相印证,自己也真心的感觉到了明中信的诚意。 “明师爷,事情始末,我已经清楚。咱们还是去看看那第一批蒙面贼人是如何说的吧?”徐老公爷也不静态,站起身形,冲明中信道。 哦!明中信看看徐老公爷,心下恍然,原来,那第一批蒙面贼人已经被抓了!这就好办了,只要他们吐口,一切真相自会大白。 明中信笑意盈然地站起身形,也不错,看看那些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是不是如自己猜想那般?二话不说,他随徐老公爷前往牢狱之中。 在这座熟悉的牢狱之中,明中信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朱员外。 不过,令明中信有些讶异的是,此时的朱员外,皮开肉绽,已经没了人样! 望着眼前不成人样的朱员外,明中信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当然,不是对朱员外所受刑罚感到不忍,也不是心疼朱员外受刑而感到不忍,而是对于一个同类别的人受到如此惨无人道的虐待感到不忍,不错,正是虐待二字。 此时的朱员外,身上的衣裳早已成了缕缕布条,血痕遍布满了身躯,脸上已经浮肿异常,眼睛小得都看不到了。 如果不是朱员外在明中信第一时间进来,就笑着叫道,“明家主,久违了啊!未曾想又是这般模样见到你!真是惭愧啊!” “你是?”明中信见到眼前的这位不成人形的人居然这般叫自己,可真心感到奇怪。 “怎么,老朋友了,都不认识了!亏咱们还交过如此多的手!” 此时,明中信才辩认出来,可不是嘛,这位正是那朱员外。 “怎么?你居然认识此人?”徐老公爷感到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难道,这位就是那劫狱之人?”明中信心下一惊,问道。 “不错,这就是被咱们国公府擒下的劫狱首领!”旁边自有徐二上前回禀。 哦,原来,徐二早已经在得知徐小公爷没了生命危险之后,先一步回来审问这些贼人,以便待罪立功,消除徐老公爷对自己的不满。 此时见明中信询问,自是见缝插针地解释道。 明中信一听,神识笼罩着这人,一阵详查。 哦,不错,那位第一批劫狱的蒙面人首领正是朱员外。 一番对比之下,明中信确认了此人的身份。 想明白了,还真如自己所料,他们正是为的嫁祸给徐老公爷,才如此丧心病狂地劫狱。 其实,明为劫狱,实际上只是打着这个恍子,将王守仁置于死地,好让徐老公爷百口莫辩。 令徐老公爷骑虎难下,最好能够与朝廷反目,揭竿而起,最好能够为他们所用。 但却未曾想,被明中信破坏了此等好事! “明家主,你来了正好,正好为我做证,某乃山东行省济南府陵县乡绅,与你乃是老乡,被那王守仁冤枉。为了报这冤枉之仇故而劫狱要杀了那王守仁,快快向徐老公爷说明,好让某死个痛快!”朱员外叫嚣道。 啊!明中信望向朱员外,目光中闪过一丝明了。 这家伙,到了现在还在嘴硬,还想挑拨咱们,真心是其心可诛啊! “明师爷,他所说可真?”徐老公爷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声,“老公爷,此人确实是明某老乡,也确实是一县乡绅,但他却也是那无恶不作的弥勒会余孽!” “明家主,你可不能昧着良心说假话啊!某前来南京行商,路经徐州府,被那王守仁冤枉为贼人,杀害某的家人,冤枉某为剪径贼人,抓了某,不料却被徐小公爷识破,将其拿了关在此处啊!这一切都是事实啊!你可不能颠倒黑白啊!”朱员外大惊叫道。 “明师爷,他所说可是属实?”徐老公爷一阵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老公爷,明某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只能是各执一词,说不清楚。但还请您细思此事,自有决断!”明中信苦笑于所,无奈道。 毕竟,现在根本没有物证人证,各执一词,相信徐老公爷也是半信半疑,说什么都不会尽信,还不如不说! “好!”徐老公爷见明中信不说,眼中闪过一丝寒芒,转头望向朱员外,“既然你也被小儿带到中军都督府,为何你会恢复自由,不是应该如同王守仁一般被关在此处吗?” “这?”朱员外眼珠滴溜溜转个没完,长叹一声,“唉,还不是小公爷人好,觉得我是被冤枉的,将我安置在了府内,没有上绑,只是派人看管我们。唉,小公爷真是好人啊!” “那你又是如何纠集这般众人,躲开守卫,攻入牢狱之中的?”徐老公爷不为所动,继续问道。 “唉,这就得靠咱在外行走,免不了有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以做自保,在这种情形之下,深怕徐小公爷被那王守仁欺骗,到时咱百口莫辩,况且咱有如此多的兄弟被那王守仁所杀,自是对其恨之入骨,想杀之而后快,才朝廷的劫狱!”朱员外边叹气,边偷偷打量着徐老公爷。只要徐老公爷将目光投向他,他就会装出一副可怜模样。 这一切都被明中信看在眼中,心中深深佩服这位朱员外,真是枭雄一般的人物啊,到了如此田地,都能够巧舌如簧,推托罪责。 但他也不阻止,任由这朱员外舌绽莲花,看他能说出什么花来! “我问你,你是如何做到逃身的?”徐老公爷不为所动,肃然问道。 “其实,其实”朱员外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说!”徐老公爷不耐道。 “其实,朱某是用的迷药,将守卫迷倒,继而,为防止中军都督府的军士们阻碍我报仇,一时情急,将迷药下在了大家的饮水之中,将一众军士迷翻,好从容行事!” “好手段,真是好手段!”徐老公爷面色难看地望着朱员外,一阵冷笑。 “老公爷,朱某也是迫不得已啊!不然,也不会未动中军都督府军士们一根寒毛啊!”朱员外乘机大叫道。 “未动一根寒毛?”徐二在旁冷哼一声,“那咱国公府的家丁为何会有十余人身死,几十人受伤?这就是未伤一根寒毛?” “什么?”朱员外大惊,转头望向徐二。 “行了,别装了,如果不是你授意,那些手下为何会如此不要命地与我们搏斗,还伤了十余位兄弟的性命!”说到此处,徐二一阵哽咽,一脸的难过,擦拭一下眼角的泪水,恨恨道。 “这是真的?某已经命令他们了啊,不得伤小公爷及府中一人啊!”朱员外茫然自语道。 “哼,难道徐府那十几位家丁的尸体是假的?”徐二冷哼一声,“而咱家小公爷现在都身在危险之中,还昏迷未醒,这你又如何说?” “什么?小公爷也伤了?”朱员外更是大惊,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当时他被明中信打晕,根本就没有见到之后的情形,故此,他的记忆仍旧停留在自己被打晕之前。他推测,那救王守仁之人即便不是明中信,也必然与明中信有关。而在自己晕迷之后,明中信肯定已经救走了王守仁,徐小公爷定会查探,而在他揭开黑巾,见了自己的面容之后,定然会明白自己的嫁祸之心,必然大怒。 但他却肯定会帮自己隐瞒,必不致于泄露自已的身份。而此时,徐小公爷一直不面,肯定是被徐老公爷发现事情不对,禁足了,却万万没想到,小公爷居然受伤昏迷了,这是何人所干?自己昏迷之后又发生了什么? 而他此前的一切谎言都是建立在徐小公爷会帮他圆场的份上,如今小公爷居然受伤昏迷,那自己的一切,在徐老公爷眼中,都会一目了然,甚至,徐老公爷说不定还会怀疑小公爷的身份问题!到时,可就麻烦大了! “行了,说说吧!那牢狱之外的暗手,是否是你所指派的?”徐老公爷不再纠缠于这些事,直指核心。 “什么暗手?”朱员外脸色一怔,抬头问道。 第六百二十九章 获悉暗手 徐老公爷看朱员外的表情不像是撒谎,当然,也可能是朱员外的演技逆天,令人感觉不到他的表演痕迹。 而明中信却是不同,在他的神识之中,朱员外的心情波动显现无余。一听牢狱之外的暗手,朱员外瞬间心绪波动异常,但他却强自镇定,做出一脸的不知情模样。 “那暗手究竟是何人?你还是说实话吧!”徐老公爷面无表情地冲朱员外道。 “这?”朱员外一脸的为难,苦笑道,“老公爷,真的不是我们的人啊!” “是王尊者吧?”明中信突然插了一句。 朱员外面色一变,不自觉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瞅了一眼明中信。 “怎么?被我猜中了?”明中信一脸笑意地冲朱员外道。 “胡说,我不认识什么王尊者,李尊者!”朱员外矢口否认。 旁边的徐老公爷也是满头雾水,明中信此言何意?难道真的是朱员外说谎?不自禁将目光投向朱员外。 “行了,不过就是你派人在牢狱之外设伏,偷袭于我,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明中信不屑道,“咱们的恩怨如此之深,又差这么一桩吗?老公爷只是想知晓,那是否有第三批人马而已!” 话虽如此,但朱员外显然不信,埋头不语。 “唉,本以为能够找到救小儿的恩人,未曾想居然有第三批人马,那就难啰!这第三批人马是何人呢?”徐老公爷一脸的遗憾,摇头不已。 什么?救了小公爷?朱员外眼神一亮,但随即有所怀疑地看看徐老公爷与明中信。 “老公爷勿须着急,既然那人能够救得小公爷,却不露面,显然是不想让你知晓,咱就慢慢查吧!”明中信安慰道。 “唉,如果不是这第三批人马,小儿只怕早已命丧黄泉了。”徐老公爷叹息道,“此等救命大恩岂能不记,岂能不查!” “是啊!老公爷仁义,早晚能够查到的,到时,就可以大张旗鼓报恩了!”明中信话虽是安慰徐老公爷,但却语出酸楚,同时,目光望向徐老公爷闪过一丝不满。 这一切,都被密切注意着他的朱员外看在眼中。咦,这是怎么回事? “明师爷,徐某失礼了,虽然那暗中之人令得小儿没有立毙当场,但如果不是你,小儿也不能现在就脱离生命危险啊!你的功劳也是极大的!此恩此德,徐某不敢忘记啊!”徐老公爷自是听出了其中的酸味,连忙冲明中信拱手道。 “啊!”旁边的徐二发出了一声惊呼,惊疑地望向二人。 “大胆,你这泼皮,如果不是你擅作主张,我儿岂会受此大罪,还在此大呼小叫,来人,给我拿下!”徐老公爷瞬间面色一变,狰狞地望着徐二,喝道。 徐二一听,老公爷这是要秋后算帐啊,瞬间腿软无比,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道,“老公爷,饶命啊!小的不是有心要射小公爷的啊!” “哼!”徐老公爷一挥衣袖,面色铁青,目光中闪过一丝狠辣之色,“哼,如果不是你,我儿岂能中箭,如果不是那暗中之人,我儿就被你射杀了,如果不是明师爷,我儿的伤势岂能有所好转,还说不是有心?如果你再有心的话,是不是要将老夫也当场射杀?” 徐二见到面目狰狞的徐老公爷,面色发青,眼中充满了绝望,本以为徐小公爷被救,自己肯定也没大事,未曾想,老公爷居然如此愤怒,只怕此番自己难逃死路了!瞬间,被吓得屎尿横流! “废物!”徐老公爷一掩鼻,一脸厌恶地看了徐二一眼,转头吩咐道,“来人,将他拉出去!” 诺!自有军士将徐二拉出去,不,是架出去,此时的徐二已经心如死灰,如同一滩烂泥一般,根本就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朱员外见此情形,眼珠乱转,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真是峰回路转啊! “老公爷!老公爷!”朱员外叫道。 “怎么?何事?”徐老公爷掩着鼻子,一脸的不耐道。 “其实,其实”朱员外一脸的不好意思,欲言又止。 “其实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徐老公爷气急道。 “其实,那暗中之人朱某知晓是何人?”朱员外细细看了一眼徐老公爷。 “什么,你知晓?”徐老公爷一脸的惊喜,瞬间变了脸色。 “不错!朱某知晓!”朱员外仍在细细观察着徐老公爷的脸色。 但徐老公爷那惊喜之情却是溢于言表,眼神中的狂喜无法掩饰。 终于,朱员外松了口气,眼神中闪过了一丝欣喜,以及一丝坚定。 “老公爷,他可能是想骗您啊!要三思啊!”明中信在旁插言道。 “骗我?”徐老公爷一听,收敛了眼中的狂喜,转而疑惑地望着朱员外。 “明家主,虽然咱们有仇有怨,但你不可抹杀朱某的诚信!”朱员外急了,如果徐老公爷不信,只怕自己的性命堪忧啊,尤其是现在听得明中信居然救了徐小公爷的命,这可真是敌我的情势颠倒了!如果再被他挑唆,只怕徐老公爷一定会将自己的话当做谎言的,到时,谁也救不了自己。 “老公爷,我们二人有仇怨,千万不可轻信他的挑拨之语啊!”朱员外冲徐老公爷叫道,“而且,朱某的话是否可信,只需将暗中之人找来,一问便知!根本做不得假啊!” 也对!徐老公爷细思之后,眼神稍做缓和,望向朱员外的眼神平和了许多。 “那你有何凭证?”明中信又来捣乱了。 “凭证?”朱员外傻眼了,这要他如何找来凭证? “如果你找不来凭证,那就是你在骗老公爷!”明中信一口咬定。 徐老公爷眼神中的疑惑渐渐放大,望着朱员外的眼神也愈加诡异。 显然,他被明中信的问话误导了。 朱员外恶狠狠望着明中信,这家伙就是能坏自己的好事!真真是太可恶了! 然而,此时急也没用,恨也没用,人家占据着优势,为徐老公爷信任,自己可是比不了的。快想,有何凭证?有何凭证? “老公爷,看来,这朱某人是在骗咱们的,根本找不来人对质,就他扰乱中军都督府的罪名,就可以将他问斩了,就不用再耗费精力了!”明中信满脸笑意地看了朱员外一眼,转身冲徐老公爷一抱拳,回禀道。 对啊!找来人对质啊!朱员外心中大喜,但随即听到明中信的话语,更是大急,叫道,“老公爷,我能够找来暗中之人,到时对质即可!” 徐老公爷本来已经满面失望,准备转身,但听得朱员外的大叫,停顿一下,转头望向朱员外。 “老公爷,我能找到人!我能找到!”朱员外见徐老公爷投来目光,深怕错过这个机会,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连连保证道。 “真的?”徐老公爷眼神中充满了不确定。 “唉,老公爷,这家伙就是想骗您,拖延时间,好等那伙贼人前来劫狱救他,还请不要信他!”明中信在旁揭露道。 “放屁,明中信,你就那么想置我于死地吗?你小子太狠了!老公爷,你千万不能听他的啊!朱某此心,天地可鉴啊!”朱员外大急,连连叫道。 徐老公爷看看明中信,再看看朱员外,迟疑不绝,一脸犹疑。 “老公爷,我现在就带你前去找那暗中之人!”朱员外见徐老公爷一脸犹疑,心中惶恐,深怕错失了这唯一的机会,一咬牙道。 “带老公爷去?”明中信一脸的戏谑,“只怕你想骗老公爷前去,生擒活拿,将你换出吧!” 这下,徐老公爷面色更加不对了,眼神中充满了凶狠,望着朱员外,目露杀机。 朱员外无奈一笑,唉,好人难做啊! “老公爷,朱某还有一个办法,谁都不用冒险,且请附耳过来,朱某告诉你与那暗中之人的联系之法!” “哼,谁知道你小子是否有后招,能够制住老公爷,到时,我们就不得不放你了!”明中信在旁补刀道。 “啊!气煞我也!”朱员外都快气疯了,每每自己想到一个能够让徐老公爷信任自己的方法,这家伙就来捣乱,真真是搅屎棍啊! 如果现在朱员外的目光是刀的话,只怕明中信已经被千刀万剐了! “行了,我不听还不成吗!”明中信看着朱员外恶狠狠的目光,一耸肩,望着徐老公爷道中,“老公爷,这家伙诡计多端,还请小心,我就先出去了,您在此留此心腹听这家伙说话,如果听得感觉不对,千万要在第一时间,将这家伙一举击杀,否则只怕后患无穷啊!” 明中信冲徐老公爷一拱手,转身而去,但是,他到最后都不忘记给这朱员外上眼药,真是太他娘的可恨了! 朱员外钢牙都快被咬断了,恶狠狠看着明中信的背影,这股恨意只怕十辈子都无法消除! “行了,既然明师爷已经出去了,事无不可对人言,况且现在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你就说吧!如何找那暗中之人?”徐老公爷也不说却无法推出,只是咬住了一条,想要知晓暗中之人的消息。 “老公爷,在说出这条消息之前,还请您向我保证,找到之后放我一条生路!也放我其他兄弟一条生路!”朱员外并未第一时间说出消息,反而向徐老公爷提出了要求。 “这?”徐老公爷一愣,没想到,这家伙在这等时刻居然不忘向自己提条件,还真不枉明中信那般说他,真是一条小狐狸。 “我知道,徐小公爷此番遇险,乃是我的不对,闯中军都督府牢狱也是我的不对,算计徐小公爷更是我的不对,令府中家丁受损也是我的不对,但我可以用银两赎命,只要徐老公爷开口,朱某绝无二话,只求将我等被抓之人尽数放掉即可!”稍稍停顿,看看徐老公爷的脸色,朱员外道,“不知老公爷意下如何?” 徐老公爷眼神一动,但眼中有些迟疑。 朱员外看到徐老公爷的迟疑,心中咯噔一下,之前听说徐府家丁受损,本以为,徐老公爷家大业大,肯定不将这些家丁的性命放在眼中,但这一丝迟疑显然是徐老公爷在心中掂量自己与这条信息的价值高低所在,如果在他心目中家丁们的性命比暗中之人价值高,那自己等人这番可就九死一生了。 “老公爷,如果你觉得银钱不够,只要将我等的性命饶过,有啥条件尽管开,朱某绝无二话!”朱员外连忙加大筹码。 至此,徐老公爷眼中的迟疑消失不见,“好,就依朱员外!但是,还得先看看这条消息是否准确,那暗中之人是否就是救我家小儿性命之人!咱们再叙后话!” 朱员外见徐老公爷眼神温和,心中一松,妈呀,这可比之前还凶险啊!如果不是明中信好根搅屎棍,只怕自己此番所费心力财力绝不会如此多如此大啊!想到此,他心中对明中信的恨意更上一个新台阶! “当然,朱某自是不会骗老公爷!想必,老公爷也不会言而无信吧!”朱员外面露笑意,反将一军道。 “只要你所说属实,徐某绝不会反悔!”徐老公爷正色道。 “好!”朱员外笑着点头,从他口中蹦出一条消息。 徐老公爷听后,面无表情,点点头,冲旁边吩咐道,“行了,将这朱员外好生伺候,待消息确实之后再说!” 旁边军士应声上前将朱员外抬入牢房。 “对了,老公爷,那明中信的话还请三思而行,他绝非好意!”朱员外礼尚往来,也给明中信上了一次眼药。 徐老公爷若有所思地看看朱员外,微微点头,表示明了。 朱员外见有了效果,面露笑意,冲徐老公爷点点头,安然等候。 徐老公爷也不说话,返身出了牢狱。 牢狱门口处,明中信正在等候,见了徐老公爷,面露笑容,“怎么?消息到手?” 徐老公爷笑笑也不说话,只是点点头,当先而去。 明中信低头想想,抬头笑笑,跟着徐老公爷向前而去。 第六百三十章 沁园接头 书房之中,徐老公爷望着满面死灰的徐二,一言不发。 “老公爷,小的真不是存心的啊!”徐二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做最后的挣扎。 明中信微微一笑,上前一把扶起徐二。 徐二吃了一惊,望着明中信,再看看徐老公爷,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徐管事,刚才受惊了!”明中信拍拍徐二的肩膀安慰道。 受惊?徐二满面不解地看看明中信。 明中信看看徐老公爷,见他面无表情,但也没有阻止的意思,微微一笑。 “徐管事,其实,刚才老公爷与我是在演戏,只是累你受惊了!” 演戏?徐二更懵了,不明其所以,呆呆望着明中信。 “想必你也知晓,咱家小公爷是中了两支利箭,一支是你射的!” “徐二真不是存心的!”徐二一听,激灵灵打个冷颤,大声叫道。 “明白,明白!”明中信连忙拍着他的肩膀,安抚于他,“不只是我明白,你不是故意的,老公爷更加明白你对小公爷的忠心,这是毫无疑问的!” 徐二一听,感激地望着明中信,真是好人哪,为自己开脱! “你也知道,第二支利箭是从牢狱外射来的,也就是说,在牢狱外面还潜伏着一人!” 嗯!徐二点点头,表示认可。 “而这个潜伏着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究竟属于哪一方,是敌是友,想必,你也很想知晓吧?” 嗯!徐二重重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而这个潜伏之人实乃是令小公爷昏迷不醒的罪魁祸首!” 确实,如果不是那支箭,只怕徐小公爷也不会至今昏迷不醒!自己也不必如此的担惊受怕了!那潜伏之人真真是可恨啊!徐二如是想。 “依我与老公爷的判断,那人必然与那朱员外有关,更有可能是朱员外布置的帮手。故此,我们就演了这出戏,令他以为,那人是令小公爷摆脱死亡的功臣,这样的话,他就会抓住这根救命稻草,供出那人的藏身之所,到时,咱们就可以将这罪魁祸首捉拿归案,也为小公爷报了这一箭之仇!” 徐二眼前发亮,冲明中信道,“这也就是说,老公爷不是真的怪罪于我了?” “你多想了,像你这般忠心耿耿的管事,老公爷岂能怪罪于你!”明中信笑道。 “谢过老公爷不怪之恩!”徐二一听,伏跪于地,冲徐老公爷痛哭流涕道。 “罢了,这也怪不得你,是我一时起意,想要套出那贼人的话,幸亏明师爷及时与我配合,否则,单纯我一人,只怕这场戏也会演砸的!在此,明师爷,徐某再次谢过!”说着,徐老公爷冲明中信一拱手,眼中闪过一丝感激。 “老公爷说笑了,说起来,小公爷的中箭也与我有关,找寻凶手,我也是责无旁贷的。所以,我只是尽了一份应尽之责罢了!”明中信连忙还礼道。 徐二则是在旁细细思索着,毕竟,身为管事,他的心思也是极其细腻的,否则,怎么能够在偌大的国公府脱颖而出,受到小公爷的青睐呢? 之前是因为他被徐老公爷的态度吓坏了,如今安下心来,细细思索,明中信与老公爷的心思他也就猜了个**不离十,毕竟,他也是经历过整件事情的,内情他最是了解,思前想后,个中内情也就明了了! 想必是这二位人精,见大刑无法令朱员外开口,灵机一动,想到了“骗”这一招,因为,他们知晓,当时那朱员外被明中信打晕,个中内情必然不是很清楚,他们营造一个氛围,将虚拟情况设置出来,令那朱员外误会,做出错误判断,凶手也就手到擒来了。 情况也正如他们所料,那朱员外上了钩,不过,现在不是高兴的时候,毕竟,朱员外所给的信息还未曾经过验证,谁知道他是否是真的上当了。 “明师爷客气了,如果不是你妙手回春,只怕我家小儿就命丧黄泉了!”徐老公爷正色道。 “好了,咱们就不要互相吹捧了,还是先将正事办了要紧!”明中信一脸惭色地摆摆手,将话题引回正题。 “也好!”徐老公爷也是杀伐果断之辈,也就不再纠缠于这些,点头应道。 随即他转头,望向徐二,“徐二,此事由你去办,如果办得好,将功折罪。切记,此去,必须恭恭敬敬将此人迎回来,但在此过程中,你不得多言!” 徐二眼珠一转,瞬间明白了徐老公爷的用意,连忙点头应承。 “好了,附耳过来!”徐老公爷冲徐二吩咐道。 徐二连忙屁颠屁颠上前,将耳朵附过去,听候吩咐。 徐老公爷虽然在吩咐徐二,但他的目光却不时投向了明中信。 却见明中信气定神闲,面不改色地拿起茶杯,细细品铭,一点好奇之色也没有。 徐老公爷暗暗点头,不错,觉得住气,也不为自己的不信任所动容,大气啊! “好了,就是如此,去吧,办得漂亮一些!”徐老公爷冲徐二一点头,吩咐完毕。 “是!”徐二精神抖擞地应了一声,意气风发地转身而去。 “明师爷,咱们就静待好消息吧!”徐老公爷与明中信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提徐老公爷与明中信在中军都督府中如何安排,且说徐二,领了军令,带着几名家丁出了中军都督府,直奔南城秦淮河而去。 秦淮河,中国长江下游右岸支流。古称龙藏浦,汉代起称淮水,相传秦始皇东巡会稽过秣陵,以此地有“王气“,下令在今南京市区东南的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以破之,唐以后改称秦淮。唐杜牧《泊秦淮》诗行世后,秦淮河之名始盛于天下。李白《留别金陵诸公》诗中,也有“六代更霸王,遗迹见都城。至今秦淮间,礼乐秀群英”的诗句,出现了“秦淮”河名。 秦淮河有南北两源,北源句容河发源于句容市宝华山南麓,南源溧水河发源于南京市溧水区东庐山,两河在南京市江宁区方山埭西北村汇合成秦淮河干流,绕过方山向西北至外城城门上坊门从东水关流入南京城,由东向西横贯市区,南部从西水关流出,注入长江。 秦淮河大部分在南京市境内,是南京市最大的地区性河流,历史上,其航运、灌溉作用,孕育了南京古老文明,被称为南京的母亲河。 大明朝,是十里秦淮的鼎盛时期,富贾云集,青楼林立,画舫凌波,成江南佳丽之地。明太祖朱元璋下令元宵节时在秦淮河上燃放小灯万盏,秦淮两岸,华灯灿烂,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 而秦淮夜色,则是南京城的一景。 夜晚的秦淮河畔,宛如半掩素纱的娇娘,朦胧中带着几分妩媚。恰如一首诗中说的“十里秦淮,十里珠帘”。去南京游玩,夜晚不能不去秦淮河。 秦淮灯火甲天下。夜游秦淮,泛舟观灯一饱眼福自不必说,还有各种小吃让你一饱口福。特别是在白鹭洲“风情万种”大舞台观看大型水上实景演出《夜泊秦淮》,肯定能让你大开眼界。 桥是江南水乡的魂灵,也是秦淮河的魂魄。水上之旅穿过的第一座桥便是文源桥。夫子庙又称孔庙、文庙,用来祭祀我国古代著名思想家、教育家孔子。文源桥,顾名思义,即是以孔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源远流长。 虽然孔圣儒家文化盛行于秦淮河畔,但秦淮河更加著名的是,秦淮美女桃花地。 继续前行,一股幽香袭来,河畔原来蔓延着层层叠叠的青柳与夹竹桃。经过平江桥,有水上“明珠”之称的白鹭洲,把一幅五彩斑斓的夜景图陈列在我们的眼前。这是明代开国功臣中山王徐达的私家花园,得名于诗仙李白的诗“三山半落青天外,二水中分白鹭洲”。这里也是一个以桥为特色的园林,园内宛如襟带的小桥有15座,座座典雅玲珑。什么独孔桥、三孔桥、七孔桥……短的如玉帘,长的若玉带,淋漓尽致地点缀着幽丽的园子。一座红黄相间的牌坊横跨水面,上书“风雅白鹭”。据传南朝时这里已是佳丽如云,及至大明,成为秦淮佳丽学习技艺的场所。 且说徐二等人,来到这园子外面,乘坐小舟前行,小舟荡入一处蜿蜒曲折的长廊,渐次进入佳境。长廊其实就是诗词碑廊,每块碑上刻有李白等名人诗句,且诗句左侧皆刻有美人肖像,“才子配佳人”般地展示着秦淮河的风花雪月。 终于,来到了一座小门。 且望去,只见小门之上,书写着“沁园”二字。 此乃中山王府的私家花园。 徐二看着这副匾额,心中叹息,真是胆大啊!居然藏身此处,任谁也想不到啊! 感叹什么的都是虚的,还是办正事要紧! 徐二收拾心情,满面堆笑,上前敲门。 吱呀一声,小门洞开,一个头颅伸了出来, “呀,徐管事啊!”却只见那人一阵讶异的惊叫,小门大开,扑了出来。 “哦,徐福,今日是你值守啊!”徐二矜持地笑笑。 “正是小的啊!”那徐福却是不以为意,满面谄笑地迎上前来,拱手作揖,谄媚之情不一而足。 “徐福啊!近日园中可有什么事情?”徐二皱眉问道。 以前的话,听到这些谄媚之语,徐二心中自是心中无限欢喜,但今日有命在身,却被这徐福缠着,就有些心烦了!只好岔开话题。 “哦,劳徐管事动问,园中一切安好!并无什么事情!”徐福应道。 “哦!”徐二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抬腿迈进了沁园。 徐福紧紧跟随,屁颠颠,为徐二解释园中情形。 但是徐二心思满满,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叙述。 只是眼睛滴溜溜转着,左右打量着,眼神怪异无比。 行行复行行,二人来到一个荷花池旁,徐二驻足,左右打量一番,一挥手,制止了徐福的唠叨。 “行了,你且下去吧!我在此静静!” 徐福瞬间呆住了,看看周围,如此荒凉之所,徐管事来此做甚? 然而,官大一级压死人,更何况,自己只是小厮,人家可是管事,大着自己很多级的,更何况,人家可是小公爷面前的大红人啊!人家如何吩咐,自己如何照办即可!就是可惜了这个巴结上司的机会! 要知道,这留守泌园的工作可是苦差事,不说这工作如何,单说这份寂寞就能让人发疯,偌大一个园子,愣是没几个人住,包括自己只有五六人,还是分别在各个大门小门处把守,只有在用膳之时才能见面,也没多少话说!这能让人发疯啊! 而且,平时国公府根本就没人前来查探,如今这徐大管事居然亲自前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缘啊! 此番这等良机如果自己把握住,让徐大管事招呼一下自己,不说什么肥差,只需离开此处,自己就得拜拜诸天神佛了! 心中虽然万般想法,但奈何人家徐大管事吩咐,只能照做啊!否则,惹得人家生气,再多句嘴,将自己赶出徐府,那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徐管事,我就在外面候着,有何事尽管吩咐!”说完,徐福一躬身,听话地转身而去。 “你们也出去吧!”徐二冲两位家丁摆摆手。 “是!”两位家丁也应声出去。 徐二见众人皆去,坐于池旁的围栏处,盯着荷花池水发呆,久久不语。 会勒弥,急事因,事执掌,有赤朱。十二个字忽然响彻在荷花池旁。 仔细一听,一看。哦,原来是徐二在那儿自语。 在他自语之时,眼珠却是上下滴溜溜乱转,四下打量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然而,根本没有任何响动。 再念,打量,查探。 依旧是毫无动静。 徐二急了,站起身形,四下打量着,嘴里念念有词,依旧是那十二个字。 哦!徐二猛然一拍脑袋,眼神一亮,从怀中取出一物,举过头顶。 大声念道,“会勒弥,急事因,事执掌,有赤朱。” 语音未落,哗啦啦,一阵响动在寂静的荷花池旁响起。 第六百三十一章 忽悠王尊者 徐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迅速转身举目望向发出动静之处。 然而,放眼望去,却是没有任何身影。 徐二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就待继续念。 “怎么?徐管事这是怎么了?”一个戏谑的话语突然出现在他耳中。 徐二身形一滞,缓缓转身望去。 却只见一位瘦小的汉子出现在身后。 “王大哥!”徐二一见之下,心中一跳,连忙拱手道。 不错,此人正是那王尊者,未曾想,他居然藏在此处。 “你来此何干?”王尊者虽然面带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警惕。 “王大哥,其实,是朱大哥让小弟前来找你的!”徐二陪着笑脸道。 “朱大哥?”王尊者一阵狐疑。 “不错,朱大哥被人打伤,现在中军都督府养伤,行动不便,只好让小弟前来请王大哥前往相聚。”徐二点头不已。 “真的?”王尊者依旧是满面狐疑道。 “唉,如果不是朱大哥让我前来,我岂会知晓大哥你在此地?”徐二苦笑不已。 嗯!王尊者点点头,确实,自己此番躲在此处任谁也不会知晓自己居然在此,也只有朱护法知晓,这徐二前来,必然是朱护法所派,否则,根本说不通。更何况这徐二还拿着朱护法的信物,可信! 但是?一想到那事,王尊者心中就是一阵别扭。 “哦,对了,徐小公爷现在哪里?”王尊者踌躇一会儿,问道。 “小公爷?在家啊!”徐二一愣,应道。 “在家?”王尊者听了,就是一呆。 “是啊!”徐二一脸的理所当然,但随即叹道,“唉,小公爷现在在国公府大发雷霆,暴跳如雷,将我等训斥半天,而且之前,他还被我射伤,受了箭伤,心中极是不爽,更令他气愤的是,居然被那劫狱的蒙面人逃走了,尤其是朱大哥还假装蒙面人前去劫狱,这背叛之举令小公爷极其痛心,如果不是您,只怕现在朱大哥已经被下了大狱了!” “什么?”王尊者一阵迷糊,这是什么情况?怎么与自己所见所想这么的不同呢? 要知道,这段时间,自己可是心怀忐忑,疑神疑鬼啊!担心无比,深怕老公爷找自己算帐,但这徐二带来的消息却是这般的不一样,究竟可信否?想到此,他疑惑地望向徐二。 “行了,王大哥,咱们走吧,小公爷还等着你呢!”徐二上前就要拉王尊者。 啪,王尊者一把将徐二的手打开,戒备地望着他,问道,“你说说,究竟是什么情况?” “唉,王大哥,还能是什么情况!就是那王守仁被劫走了,咱们徐小公爷大发雷霆,气急败坏,但却也不能把恩人忘记,让我前来请您嘛!” 恩人?王尊者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自己什么时候成了恩人了? “你先说说,究竟是何缘故,我竟然成了恩人?是谁的恩人?” 徐二一听,一愣神,随即恍然大悟,笑道,“还能有谁,自然是您,王大哥了!至于是谁的恩人?” 说着,停顿一下,看看王尊者,徐二一脸的羡慕道,“自然是咱小公爷的恩人了!” 小公爷的恩人?王尊者这下可懵了,这是从何说起呢?自己居然万了徐小公爷的恩人? 王尊者一脸的不可置信道,“我不是射中了” 说着,他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惊慌地看看徐二。 “行了,您就别掩饰了,您身小公爷射了一箭,对吧!”徐二挫摇头笑道。 “你怎么知晓?”王尊者大惊,随即钢刀一闪,驾在了徐二的脖子之上,恶狠狠问道。 “别,别啊!”徐二惊叫道。 “说,你从何知晓?”王尊者如凶神恶煞般问道。 徐二苦笑一地质局,“王大哥,咱能不能先把刀放下,小弟吃不得吓的!” “快说!小公爷是不是知晓了是我射的他,想找我报仇!”王尊者瞪大双眼,恶狠狠道。 徐二见说服无效,只好放弃,任由王尊者拿刀驾在他的脖子之上。 “王大哥,如果小公爷想找你报仇,岂能只有我们三人前来?只怕早已大军围住了沁园了!而且,您认为,朱大哥是出卖兄弟的人吗?”徐二苦笑反问道。 对啊!王尊者回过神来,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其实,你那一箭,正好救了小公爷的命!故而您现在是小公爷的救命恩人啊!”徐二叹道。 “真的?”王尊者先是一喜,随即更加的狐疑,不会这么巧吧? “唉,罢了,我还是将当时的情形向您说明一下吧!否则只怕您也不信!”徐二偷眼看了王尊者一眼,叹了一口气。 王尊者则一本正经地看向徐二,静待他讲述。 “其实,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朱大哥,被那蒙面首领打晕在地,而家丁们与朱大哥手下战于一处,而那另一批蒙面人则挡住了我们两拨人马,让另一批蒙面人的首领将王守仁与吴起救了起来。” 王尊者眼中闪过一丝凶光,但随即收敛起来,继续听徐二讲述。 “随后,咱们攻向那另一批蒙面人,但却无法突破,而那蒙面人首领令得他们先走,自已断后。就在此时,小公爷奋不顾身阻挡于他,而我们也冲向那蒙面人首领同时,我也张弓搭箭,寻找机会偷袭于他,希望能够将其拿下。” “然后呢?”王尊者不自觉询问道。 “然后,小公爷与那蒙面人首领交了手,但却不是对手,被那贼人轰在一旁。” “啊!那小公爷是否了伤?”王尊者眼中神光一闪,问道。 “唉!那能不受伤啊!”徐二摇摇头,叹息道,“就是这样,那蒙面人首领也不放过咱们小公爷,居然要冲他下毒手。” “啊!后来呢?”王尊者惊叫一声。 “当然是没能够下了毒手!”徐二露出了笑容,满面钦佩地向王尊者道,“这也幸亏有您那一箭啊!” “我那一箭?”王尊者眼前一亮。 “不错,您那一箭射得正是时候,当时蒙面贼人想要痛下杀手,但您那一箭令他投鼠忌器,放弃下杀手,躲向一旁,同时可能是不甘心失败,将小公爷顺势挡向那一箭,而小公爷却毫无抵抗之力,只能被那一箭射中。” “咦,那小公爷岂不是会中箭?到时可就命在旦夕!”王尊者惊疑道。 别人不知晓,他可知晓自己那箭是如何的歹毒,不只有倒刺,还有一些血糟,如果拨箭只怕会钩伤内脏,进而放血,令得中箭之人大出血,回天乏术,命归黄泉。 “没关系,咱们小公爷福大命大,你可不知晓,你那一箭正中小公爷的胳肢窝,只是带起了一些血肉,只是一些皮外伤,根本没有中箭!”徐二笑道。 “哦,原来如此!”王尊者至此才有些明白,从这情形看来,自己那一箭还真的是救了小公爷一命! “唉,其实,您那一箭,不只是救了小公爷一命,而是两命啊!”徐二叹道。 两命?王尊者这下就懵了,这是怎么话说的?救了两命。 徐二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长叹一声,“惭愧啊!其实,当时,小弟也射出了一箭。” 你也射出了一箭?王尊者心中就是一惊。 “不错,当时我见情势危急,也是救主心切,再加上想要射杀那蒙面贼人,但射出此箭之后,却发现,机缘巧合之下,箭尖正好射向小公爷的要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小弟当时死的心都有了!而且,当时万念俱灰,想要以死谢罪!” 真的?王尊者满面不信地看着徐二。 徐二苦笑一声,“您别不信,当时那般情形,真的是如此,不过,要不是您那一箭,只怕我现在已经自杀身亡了!” “此话怎讲?”王尊者好奇地问道。 “唉,在此,徐二先行在此谢过王大哥救命之恩了!”徐二就待抱拳称谢,但看看驾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摇头作罢。 哦!王尊者讪笑一声,连忙将钢刀收起。 显然,王尊者已经信了徐二的话。 “当时,您那一箭正好将小公爷带歪,而小弟那一箭也就没有射中小公爷的要害!故而,小弟当时吓得魂飞魄散,未及检查小公爷的伤势,以为小公爷的伤势无法救治,为自保,小弟咬牙切齿地吩咐家丁们与朱大哥带的人血拼,要将他们拿下,以向老公爷后续交待。而家丁们也是疯了,以为小公爷身死,在以命搏命之下,却也令得朱大哥手下伤亡惨重,最终将朱大哥的手下打死打伤尽数擒下,这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嗯,无妨,相信朱大哥如果了解当时的情形,知道你是情急之下的误判,绝对不会埋怨你的!”王尊者安慰道。 徐二眼圈一红,惭愧道,“王大哥说的是,过后,我向朱大哥请罪,将当时的情形说清楚,朱大哥也是如此安慰小弟,小弟真是深感惭愧啊!” “说说,后来如何了?”王尊者此时的心思已经放在了后续事情之上。 “唉,当时,小弟晕了头了,以为小公爷生命垂危,心急之下,带着小公爷就直奔太医院,寻求治疗。” 王尊者点点头,当时事情确实如此,自己在失败之后,在中军都督府周围查探,看到这徐二带着小公爷奔向太医院寻求救治,之后,才躲于此处,等候朱护法,未曾想到,没有等到朱大哥,却等来了这小子,前后印证,这些话确实没有什么漏洞。可信! “经过太医们的救治,小弟才知道,自己闹了乌龙,但为时已晚,居然等来了老公爷!”徐二摇头叹息,后悔不已。 “唉,早知道会惊动老公爷,小弟就查探清楚小公爷的伤势了,也不会被老公爷责打一番了!真是后悔啊!” “后来呢?”王尊者却不管他如何后悔,他只关心,小公爷究竟如何了?老公爷对此又是一个什么态度? 徐二见自己的后悔没什么作用,也就作罢,继续道,“当时,老公爷当面,太医们为小公爷上上下下检查了个遍,而且掌科吴御医对当时的情境作出分析,最后的结论是,如果不是王大哥那一箭,只怕小公爷还真的会命丧黄泉!故此,咱们才知晓,原来是那暗中之人的一箭救了小公爷的命!” 哦,原来如此!王尊者眼珠乱转,思前想后,没有一丝漏洞,点点头,示意徐二继续。 “但是,老公爷与小公爷多方印证,却是无法想通,这暗中之人究竟是何方神圣?故此,才带着小弟去牢狱之中提审朱大哥!” “随后,老公爷也怕有人冒充恩人,故此装作是小公爷被人偷袭暗害,令小弟严刑逼供,但朱大哥真的是条汉子,居然在受刑之下一直不吐口,一口咬定是自己一时报仇心切,冲进中军都督府牢狱之中报仇血恨,才致有此事发生!是他一人所为,那射箭之人并非自己人,也未供出您!真是好兄弟啊!”此时,徐二是一脸的钦佩,眼中闪着一丝感慨。 王尊者心中一动,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随即隐去,问道,“那你们又是如何令得朱大哥开口的呢?” “这却是小弟的功劳了!”徐二满面喜色道,“小弟也是一时钦佩朱大哥的为人,再加上小公爷与你们的交情,小弟偷偷向朱大哥透露了这个消息,但朱大哥依旧不信,以为我是在诈他,故此,他还专门请老公爷当打对面,一一对质,从株丝马迹中听出了漏洞,才向老公爷摊牌,说了个一清二楚。” “老公爷也是钦佩朱大哥的为人,又通过朱大哥的一番陈述,终于认可了朱大哥,就将实情一一告知,在互相印证之下,才达成了谅解,朱大哥也就将您的藏身之所告知,并送给我信物,让我来请您,想请您过府予以答谢!这,就是小弟前来的事实以及缘由!您是否前去,您自己作主!” 说完,徐二目不转睛地望着王尊者,等候他的答复。 王尊者一阵沉吟,低头不语。 徐二眼中闪过一丝着急,但面上却是面不改色,静静等候。 第六百三十二章 请君入瓮 “对了,咱们将都督府军士们麻翻,老公爷没有怪罪?”王尊者沉吟半晌,抬头道。 “当然,老公爷岂会怪罪你们,你们也只是不想让军士们有所损伤罢了!相比之下,小公爷的性命才是最主要的!这些小事,老公爷自不会放在心上!”徐二连忙应道。 “哦,那就好,那就好!老公爷体谅!”王尊者点点头。 “这是哪里话来!老公爷刚开始到是有些生气愤怒,但听得吴御医分析之后,觉得你们想得周到,这些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的。老公爷多方思量之后,对你们那是感激无比啊!就等着您去了,好好感谢您呢!”徐二是一脸的激动,解释道。 “这样啊!”王尊者又是一阵沉吟,猛然抬头道,“行了,我还是不去了!” “为什么?”徐二一听,心下大急,不自觉脱口问出。 “怎么?我必须去吗?”王尊者一听,脸现狐疑之色。 “啊,不!去不去自然是王大哥你做主,只是老公爷再三交待一定要请到你,毕竟,老公爷想要当面致谢,如果你不去,只怕小弟又得受到斥责了!”徐二一愣,随即脸现一丝失望。 “唉,去不去是我的决定,与你何干!放心,老公爷会体谅的!”王尊者拍拍徐二肩膀安慰道。 “也罢,我就如此回禀吧!”徐二失落地看看王尊者,点头应道。 “慢走,不送!”王尊者看了一眼徐二,点头道。 “王大哥保重!”徐二就待回身出园,突然,身形一滞,回过身来,冲王尊者道,“对了,差点忘记。”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王尊者,“王大哥,老公爷说了,如果请不到你,就将此物交给你,也算聊表寸心了!” 王尊者一愣神,这是何物?但也就顺手接了过去。 低头一看,哟,居然是银票。 翻看一下,嚯,真是大手笔啊!居然尽皆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有个十余张吧! 王尊者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收敛表情,将银票递给徐二,“无功不受禄,王某不能接受。” “王大哥,如果你不接受,只怕小弟回去,真的会被责罚的,还请你体谅一下小弟吧!”徐二大急。 “这?”王尊者一阵踌躇。 “行了,王大哥,小弟必须得完成差使,还请你帮帮小弟。”说着,徐二一把将银票塞入王尊者怀中,转身跑向园外,“王大哥,改日小弟再行拜谢。” 王尊者拍拍怀中的银票,面露贪婪欣喜之色,眼中有了一丝坚定。 且说徐二,来到园外,见到徐福与二位家丁正在等候他,见他一出来,满面谄笑地迎了上来。 “徐管事,巡视完了?”徐福道。 “嗯!不错,再接再厉,我自会向小公爷建言,调离你的!”徐二一脸正色道。 “谢过徐管事!”说着,徐福一把抓住徐二的手,满面感激地道。 “嗯!我走了!”徐二点点头,转身而去。 但在转身之际,眼睛一瞟,手中早已多了一物,面上泛起微笑,好小子,懂事! “徐管事!”二位家丁望着徐二有些不解,以眼神询问。 “走吧,路上说!”徐二冲他们一使眼色,当先行去。 “送徐管事!”徐福也是满面笑容地躬身送徐二他们。 徐二等人不紧不慢地向前行去。 “徐管事,可请到了人?”过了拐角,一名家丁忍不住了,问道。 “唉,人家淡薄名利,不想出面啊!罢了,咱们回去禀报老公爷,如果有什么罪责,我担着了!”徐二长叹一声,摇摇头。 “哦!”二位家丁也是一脸失望,无奈地点点头。 “行了,我还不怕你们怕什么,一切有我!”徐二一拍胸脯,应诺道。 “那是,有徐管事出马,老公爷必不会怪责咱们的!”一位家丁拍马屁道。 “好了,就会拍马屁!”徐二笑着打了家丁一下,但却是一脸的享受,显然,这个马屁拍得对路。 “走,咱们先去吃喝一番!再回去禀告!”徐二当先领路向河畔的酒楼行去。 两名家丁一听,眼中冒光,屁颠屁颠跟随他而去。 来到酒楼,一番吆五喝六,大吃二喝,三人酒足饭饱,起身就要回府。 就在三人来到河边,就要上船之际。 “前面可是徐兄弟?”一个声音喊道。 咦!有人认得我!徐二驻足,抬眼望去。 哟,这不是王尊者得吗? 徐二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迎了上去。 “王大哥,您这是?”看看王尊者,徐二拱手问道。 “唉!”王尊者未语先叹,“兄弟啊,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思前想后,不能让兄弟你为我担这份责任啊!而且,朱大哥的伤势我也得去看看,故此,思虑半天,还是随你回去吧!” “好,谢过王大哥!”徐二大喜过望,连连拱手称谢。 “行了,咱们兄弟,还用得着谢来谢去吗?”王尊者一拍徐二肩膀,豪气道。 “那是,那是,今后,还得仰仗王大哥提携了!”徐二躬身谄媚道。 “小事,小事!”王尊者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王大哥,咱们就一同上船吧!”徐二让过一旁延请道。 “好!”王尊者笑着点点头,飞身上了船头。 徐二隐讳地冲二位家丁笑笑,上了船。 一路之上,徐二马屁不断,拍得王尊者都有些飘飘欲仙。 半个时辰不到,他们来到了中军都督府。 中军都督府大门前,两侧自有军士站岗。 徐二冲他们点点头,引着王尊者就进了府内。 王尊者,眼中闪着警惕的光芒,左右看看,打量一番,见府中并无任何变化,暗暗松了口气,将放在钢刀柄上的手松了松。 “徐林,去禀告老公爷,王大哥到了!”徐二冲一位家丁吩咐道。 “是!”徐林应道。 “慢,不用禀告老公爷,我还是先去探望一下朱大哥吧!”王尊者拦住了徐林,冲徐二道。 “这?”徐二一阵为难。 “怎么?有问题?”王尊者一瞪眼。 “不是,不是!”徐二连忙陪笑道,“我只是担心,王大哥到了,我却不禀告,老公爷会怪罪于我!” “无妨,到时我向老公爷解释即可,想必老公爷会给我这个面子!”王尊者道。 “也好!”徐二点头应道,“朱大哥现在偏院养伤,来,这边请!” 徐二带着王尊者就向偏院走去。 王尊者边走边打量着周围。 “王大哥,请!”徐二站于偏院门旁,一把推开偏院小门,冲王尊者道。 王尊者看看院内,冲徐二道,“你在前面带路!” 徐二一愣,随即笑了一下,点点头,当先引路,推门而进。 王尊者将手握在刀柄之上,侧身向院内行去,同时,打量着周围。 然而,一切是那般的平静,根本没有什么动静。 但扑鼻而来的,是一阵药味,充斥着偏院。 徐二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恍然,面色不变,平稳地向前行去。 二人来到正厢房,徐二回身冲王尊者笑道,“王大哥,朱大哥就在房中养伤,请进!” “你打开房门!”王尊者保持着警惕冲徐二吩咐道。 徐二无奈地笑笑,一把推开房门。 二人将目光投向房内,嚯,却只见一人正目光炯炯地望向他们。 “王贤弟,你来了!”却见那人看到王尊者之后,眼前一亮,叫道。 一瞬间,王尊者将所有的戒心抛在一旁,大踏步走进房中。 “朱大哥!”王尊者躬身为礼。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朱员外。 “好,你来了就好了!”朱员外满脸的笑意,冲王尊者道。 “朱大哥,你这是?”王尊者上前打量着朱员外,一脸的疑问。 “无妨,我只是有些小伤,不要紧!”朱员外笑道。 “听说,徐小公爷没事?”王尊者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朱员外。 “不错,小公爷没什么大碍!还得多亏你啊!否则,咱们可就真的是要全军覆没了!”朱员外叹道。 “真的是小弟救了小公爷?”王尊者一脸的不敢相信。 “嗯!”朱员外点点头,随即满面愤然之色,“也是那明中信与王守仁命好,咱们的目标没有达成!否则” “哦,那王守仁与明中信也不知现在何方?咱们得赶在他们与徐老公爷见面之前做些事情,否则,只怕情势会有所变化啊!”王尊者点头道。 “晚了,那明中信现在就在徐老公爷跟前,咱们再耍什么手段都有些晚了!”朱员外长叹一声道。 “什么?”王尊者眼睛瞪得老大,一阵狐疑。 “怎么,你不知晓?明中信已经到了府中,还救治了小公爷!”朱员外疑惑道。 “不好!”王尊者面色大变,回身看向徐二。 然而,此时房中早已没了徐二的踪影,却原来,在他们叙旧之时,徐二早已逃出了房中。 “怎么了?”朱员外心中虽然一紧,脸色一变,但却强自镇静,问道。 “朱护法,只怕咱们中计了!”王尊者一跺脚,气急道。 “中计?”朱员外为之一呆,一直以来,他就以计谋著称,此时居然说自己中计了,一时转不过弯来。 王尊者却不答话,嗖一声飞身来到窗户旁,用手推开窗户,向外望去。 霎时间,面色大变,随即转身,冲朱员外苦笑一声,“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了!” 朱员外心中一跳,“真的中计了?” 王尊者点点头,苦涩地一笑,“唉,早就感觉有些不对了,但有您的信物在手,我还是情愿相信情势有利,却未曾想,您这次也是失算了!” 朱员外面色难看地强自撑起身体,移步向窗户走去。 王尊者上前扶着他,来到窗前,推窗望去。 一瞬间,傻在当场。 却只见院中早已围满了军士,张弓搭箭,直指房中。 “真的上当了!”朱员外苦涩一笑,口中喃喃自语道。 “朱员外、王尊者,是束手就擒,还是顽抗到底呢?”一个声音响起。 朱员外与王尊者一听,一阵咬牙切齿。 这个声音,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了,一切事情都坏在他的手里。 “走,咱们出去!”朱员外一咬牙,吩咐王尊者道。 王尊者也不答话,扶着朱员外推门而出。 却只见明中信立于院中,满脸笑意地望着他们。 “明中信!”从二人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蹦了出来,但其中的恨意却是满满。 二人目光之中放射出极度的仇恨之色,如果目光如箭,那明中信只怕早已经被射成了刺猬。 明中信不以为意地一拱手,“二位,别来无恙乎!” “哼!”二人不约而同地冷哼一声,偏过头颅,不再看他。 然而,王尊者看到旁边的徐二之时,目光之中就像要喷出火来,正是这家伙骗了自己,一脸的老实像,却是如此的诡计多端。 想到此,王尊者恨得牙痒痒。 徐二却是满面得意地冲他笑笑,一拱手,“王大哥!” “徐二,你小子可真会演戏啊!”王尊者咬牙切齿道。 “不敢,不敢,如果不是王大哥配合,小弟也不会如此成功的请到您啊!”徐二自得地一笑。 “你?”王尊者见到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气得差点吐了血。 仔细想想,还真是!自己是自讨苦吃啊!人家徐二已经说过了,由得自己,来去自由,但自己却是暗中跟着人家,看他是否说的是真话,是否有埋伏,也正是多方观察之下,发现没有伏兵,没有后手,自己被那报酬所迷惑,被那贪婪所支配,才在徐二登船之际,现身与他回来的。从始至终,人家根本没有强迫自己,是自己的贪婪害了自己啊! 此时想想,后悔莫急,‘“” “徐管事,你此番作为究竟为何啊!!”“呵呵,你以为呢?” “徐管事,一切事务,尽皆中上面的事情,咱们这些中小阶层根本没什么干系啊!” “呵呵,哥哥,虽然,没什么关系,但却是真心没什么利益,但却真心是关系咱们的生家性命啊Q” 第六百三十三章 情势突变 “好了,不用与他说这些,成王败寇,明中信,你待怎样?”朱员外却是一脸平静地冲王尊者道了一声,转头看向明中信。 “我?与我何干?”明中信一笑,双手一摆。 “明中信,何必得理不饶人呢?如果不是你的话,相信徐老公爷肯定想不到用如此计谋来赚咱们!”朱员外眼神一闪,道。 “这你可猜错了!”明中信笑着摇摇头,“此计是徐老公爷想到的,我只是适当地配合了一下而已!” 朱员外面现厌恶之色,就待反唇相讥。 “不错,是老夫的主意!”一个声音从军士当中响起,一人缓缓走了出来。 “老公爷!”朱员外就是一怔。 “朱员外,你可真是藏得深啊!”徐老公爷叹息道。 “我?”朱员外就是一愣,“老公爷此话怎讲?” “今天,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来问你,这位是否就是埋伏在牢狱之外的那位?”徐老公爷一指王尊者道。 “不错!”事已至此,朱员外光棍地承认道。 “那你是否射出了一箭?”徐老公爷转头看向王尊者。 “不错啊!”王尊者此时也不再隐瞒,挺胸承认道。 听到此处,朱员外心中一动,面色瞬间苍白,抬眼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笑笑,冲他微微点头。 坏了!朱员外心下大惊,后悔不迭,上当了,当了大当了! “那好,请看此箭,是否就是你所射之箭矢?”说着,徐老公爷从后面拿过一支箭矢,扔向王尊者。 王尊者看看落在眼前的箭矢,望向徐老公爷,点头道,“不错,正是某的利箭!” “你就这么肯定,不再仔细看看?”徐老公爷再次问道。 “我的箭与众不同,我自是一眼就看了一个真切,不错,正是我的箭!”王尊者自信地点点头。 朱员外在旁边阻止不及,心下气急,这个白痴,你就不看现在是什么情形,一点都不动脑筋,什么事情都敢承认! “好,真好!真心是好!”徐老公爷面带悲愤连连点头道。 “老公爷,且听我等解释!”朱员外大急,叫道。 “不用解释了,事实俱在!容不得你们再行狡辩。”徐老公爷抬手制止了他的解释。 “好,既然罪魁祸首找到了,那徐某就好好算算这笔帐!”徐老公爷收拾心情,冲王尊者咬牙切齿道。 一瞬间,朱员外想通了前因后果,面泛后悔之色。 “老公爷想算什么帐?”王尊者却是满面不解。 “小儿幸得你的照顾,差点命归黄泉,这笔帐咱们好好算算!” 王尊者一听,面色大变,望向徐二,“徐管事,你难道是骗我的?” “不错,谁让你射了咱家小公爷一箭,差点让某再也见不到小公爷,这笔血海深仇咱们可得好好算算!”徐二咬牙切齿道。 朱员外与王尊者面面相觑,苦笑不已。 本来他们就是骗人的祖宗,如今居然被这个小小的管事骗倒,也真心是报应啊! “老公爷,你待怎样?”朱员外沉声道。 “咱们一码归一码,既然你们自己喊冤枉,被小儿带了回来,徐某自是要将此事先行查清楚,再行定夺,至于小儿的冤仇,咱们过后再算!”徐老公爷回复平静,淡淡道。 朱员外一听,心中一沉,徐老公爷显然已经看了出来,咱们与王守仁之间的事绝对有猫腻,先解决公事,再行寻私仇,到时,别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对于国公府的名声也没什么影响!老狐狸! “行了,将这两人押下去!好生看管!”徐老公爷吩咐道。 军士上前,就要绑朱员外与王尊者。 王尊者钢刀一横,就待反抗。 朱员外一把抓住他,摇头道,“王兄弟,是我连累你了,如此情形,何必妄动,咱们还是束手就擒吧!” 说着,他在徐老公爷与明中信看不见的角度冲王尊者使个眼色。 王尊者眼中露出一丝恍然,放下了钢刀。 军士们上前一把将二人拿下,绑了个结实,押往牢狱。 “明师爷,你是否将钦差大人请来,咱们到时公审一下,好还你们一个公道?”徐老公爷转头看向明中信。 “也好!我这就去请钦差大人!”明中信点点头。 “好,待你回来,再行致谢!”徐老公爷一拱手道。 “老公爷客气了!明某去去就回!”明中信说完,转身而去。 “老公爷,你就这么放他离去?”徐二凑上前来,低声问道。 “怎么?你有什么鬼心思?”徐老公爷偏偏头,目光闪烁看看他。 徐二一见之下,心中一紧,“小人不敢,只不过现在情形还并不是十分明显,就这样让他走,小人觉得有些不妥罢了!” “行了,你这次的功劳我记下了,去好好照顾小公爷去吧!”徐老公爷不再应话,转移话题道。 “是!”徐二连忙点头应是。 徐老公爷却是头也不回地向书房走去。 且说明中信骑马直奔城外。 快马加鞭,来到了驻地。 “谁?”一个声音喝问道。 “我!”明中信应了一声。 “教习!”从旁边树林之中跳出两位,正是赵明兴与一位学员。 “嗯!王大人呢?”明中信问道。 “王大人与吴大人都已回到营地,正在安歇!”赵明兴回道。 “嗯!继续警戒!”明中信点点头,吩咐一声,催马向前。 “明哥哥!”有一人如乳燕般骑马飞奔而来。 明中信抬眼望去,笑意浮上了容颜。 “馨儿妹妹!”明中信望着来人叫道。 吁,来人拉住了缰绳,痴痴望着他。 不是别人,正是女扮男装的兰馨儿。 “馨儿妹妹!”明中信语气更加温柔地唤道。 噗,却见兰馨儿如梨花带雨般,泪如雨下。 明中信手足无措地坐在马上,不知如何办才好。 “傻样!”兰馨儿望着明中信手足无措的样子,噗呲一声笑骂了一声。 见兰馨儿雨过天晴,明中信恢复了平静,深情道,“馨儿妹妹,受苦了!” “嗯!”兰馨儿瞬间羞红了脸,低下头颅,作小儿女状。 “馨儿妹妹,我有要事要向王大人禀告,就不与你详谈了,你先回营帐之中准备,咱们得去南京城了!” “嗯!”兰馨儿听话地点点头。 驾!明中信催马向前,兰馨儿拨马回头,二人并排向营地行去。 二人时不时将目光投向对方,在对视之时,眼中柔情一闪,但却羞涩地转过头去,一股温馨暧昧的气氛包围了他们。 温情的气氛总是短暂的,不时二人看到了营帐。 “明师爷!”未等二人接近营帐,却只见吴起已经迎到近前。 兰馨儿未等吴起与她打招呼,瞟了明中信一眼,拨马向自己的营账奔去。 吴起看着兰馨儿的背影,充满深意地冲明中信笑笑。 “吴将军,身体可还好?”明中信白了他一眼,翻身下马。 “身体倍棒!”吴起一捶自己的胸膛,笑道。 “那就好!”明中信点点头,“王大人呢?是否安歇了?” “没呢!你不回来,咱们谁也睡不着啊!”吴起笑道。 “嗯,走,咱们去见见王大人!”明中信转身向营账中走去。 二人步入营账,却见王守仁正端坐在营帐中发呆。 一听有动静,王守仁望向营账口,瞬间面上泛起了笑容,一跃而起,“明师爷回来了?” 说着,迎上前来,同时,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显然,是在看明中信是否有伤在身。 见明中信除了满身灰尘之外,毫发无损,瞬间笑容更加灿烂。 “劳大人挂怀!”明中信一拱手道。 “应该的,应该的!”王守仁连连点头,拉着明中信就往主案处走。 三人纷纷落座。 “快说说,南京城中如何了?”吴起未等王守仁开口,急问道。 明中信笑笑,将自己在南京城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一一道来。 王守仁与吴起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他们未曾想到,自己离开之后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真是太跌宕起伏了! “这样也就是说,徐老公爷已经心中有数了!那朱员外与王尊者也已经被擒了?”王守仁再次确认道。 “不错!如今徐老公爷心中有数,只等咱们前去对质之后,就会将朱员外与王尊者绳之以法!顺便报这伤子之仇!”明中信点点头。 “你说,咱们此去是否有危险呢?”王守仁望着明中信,问道。 “这?”明中信一阵迟疑,表面看来,现在确实是没有什么危险了!但徐小公爷还未醒来,谁知道他的心里是如何想的?如果他醒来,还向着朱员外这些弥勒会余孽,将一切矛头指向咱们,那咱们可就真的危险了!、 “王大人,咱们尽快去见徐老公爷,将朱员外他们的罪行一五一十和盘托出,相信徐老公爷一定会禀公处理的!”吴起在旁急道。 “唉!”王守仁笑笑,这位吴将军还真的是急性人,他根本不知道,还有问题没有解决,此行不一定对自己有利啊! “吴将军,还有些问题,咱们不能如此冒失,让王大人再次陷入到危险境地啊!”明中信开口了。 “危险?有何危险?”吴起一愣,望向明中信。 “那徐小公爷可是与朱员外他们勾结的!”明中信提醒道。 啊!吴起恍然大悟,不错,那徐小公爷此前就态度暧昧,谁知道他还会出什么幺蛾子!这得考虑啊!一时间,他也哑口无言了。 “况且,谁知晓南京城中还有没有弥勒会余孽了,如果王大人因咱们的疏忽出现什么差迟,咱们可赔不起啊!”明中信继续道。 “行了,明师爷,你就不用吓他了,毕竟,南京城还是咱大明的国土,哪有那么多的危险!”王守仁笑道,“我相信,徐老公爷是朝廷重臣,绝不会与弥勒会余孽同流合污的!而那弥勒会余孽更是土鸡瓦狗,不值一提!我就走一趟,向徐老公爷证明咱们的无辜!” “不行,王大人,你不能冒这个险!”这下,吴起倒是认真起来了。 王守仁与明中信相视一笑,“好了,有你这位将军在,哪还有什么魑魅魍魉敢出来作乱!” “那倒是!”吴起不自觉点点头,自得不已。 二人看着他的情状,不由得笑出了声。 吴起挠挠头,“笑什么!就是嘛,有我在,你们的安全肯定有所保障啊!” “是,是!有吴将军在,刀山火海咱们也不怕!”明中信笑道。 吴起明显听出了明中信言语中的调侃,狠狠瞪了他一眼。 “话虽如此,但咱们不可不防,这样吧,你们商量一下,咱们的人不能尽数进入中军都督府,具体如何安排,你二人准备一下吧!”王守仁笑着吩咐道。 “是!”二人齐声应是,自去商量安排。 营地之中,瞬间行动起来,拨营起寨,井然有序地进行列队。 一番安排之后,王守仁、吴起、明中信安排妥当,向南京城进发。 在即将进南京城之时,一行人兵分三路,由赵明兴等学员带领两队人马,先行进城。 王守仁、吴起、明中信带领一队人马缓缓进了南京城,直奔中军都督府。 王守仁望着挂着中军都督府的匾额一阵唏嘘,这是二进宫了啊!就是不知道,此番又是何等待遇呢? 明中信上前向军士一抱拳,“这位军士,请回报老公爷,王大人前来拜会!” 军士一见是明中信,躬身道,“老公爷吩咐了,王大人前来只管进去,不用禀报!” 明中信点点头,回身向王守仁禀告。 王守仁笑笑,与吴起对视一眼,这番真的是待遇不同了! 走吧!王守仁缓缓点头,领着吴起与明中信步入中军都督府。 当然,随着他们的军士们留在了府外。 进了府门,明中信左右打量一番,却见院中的军士冲他笑着点头,回之以礼,他引领着王守仁向书房行去。 然而,未走两步,突然,仓啷啷一阵兵刃出鞘之声,众军士围向了他们。 “这?”一瞬间,王守仁、吴起、明中信心神大震,不由得面面相觑。 一个念头不由得浮上了他们的心头。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徐老公爷也与弥勒会余孽有关? 第六百三十四章 国公反目 王守仁与吴起探寻的目光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面色微变,神识展开,就待查探。 “钦差大人,还不束手就擒!”就在此时,一个声音响起。 徐老公爷?明中信不是为之一愣,他听出来了,徐老公爷话语之中隐藏着一丝丝巨大的隐痛,这是怎么了? 众人望向声音来处,却见徐老公爷缓步来到军士们身后,满面寒霜地望着王守仁。 “这位就是徐老公爷!”明中信连忙在王守仁耳旁介绍道。 “徐老公爷!本钦差有礼了!”王守仁点点头,一拱手,冲徐老公爷道。 “嗯!”徐老公爷沉声一哼,将目光望向明中信,闪烁着一丝丝痛恨。 咦!明中信心中一紧,难道?瞬间眉头紧锁,将神识扩展开来罩向整个中军都督府。 哦!嚯然发现,此时,徐二正跪在书房之中,满面悲痛之色,身上满是伤痕,显然,是被人所打,为什么呢?难道真的如同自己所想? 再查探其它地方,却再无一丝可疑之处,就连牢狱之中的朱员外与王尊者也只是相视无语,满眼的无奈,显然,在担心他们的处境,估计与他们无关! “徐老公爷,你让本钦差束手就擒,总得给个说法吧!”王守仁正色道。 徐老公爷眼中杀气直冒,但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咬牙切齿道。 “好!那就请明师爷解释一下,为何小儿的伤势突然发作,命归黄泉!” “啊!”一瞬间,王守仁与吴起面色大变,震惊地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却是微一皱眉,眼中恍然之色闪现,还真是如此! 但同时心中一沉,这个死局该如何破呢?徐小公爷人又是如何死的呢? “明师爷,还请给徐某一个交待!”徐老公爷望着明中信道。 “老公爷,不知小公爷的遗体现在何处?”明中信反问道。 “怎么?你难道还想鞭尸不成?”徐老公爷没好气道。 “老公爷说笑了!”明中信一脸正色道,“明某是想检查一下,小公爷究竟因何而死?明某的一条命并不值钱,就算赔给老公爷又有何妨!但是,明某深知,自己的性命是小,小公爷的死因是大,如果就此不明不白的赔上性命,不只是明某不甘心,只怕小公爷在地下也不瞑目啊!更不想让那暗中之人的诡计得逞!” 哦!徐老公爷一听,面泛疑色! “徐老公爷,本钦差也说两句!”王守仁拱手道。 “王大人请讲!”徐老公爷眼中的痛楚稍减,冲王守仁道。 “老公爷应该想想,如果明师爷与小公爷的死有关,那他为何还自投罗网,前来中军都督府?如果明师爷真是居心叵测之辈,为何还要现身治疗小公爷?这岂不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吗?” 徐老公爷眼神一动,陷入沉思。 明中信感激地看了王守仁一眼,此时此地,王守仁还想着为他开脱,真心不容易!虽然现在他也身在其中,如果被徐老公爷认定凶手就是自己,那他也逃脱不了干系,但人家毕竟是钦差之身,徐老公爷绝对会考虑到这一层关系,而且,肯定会将他送回京师,让陛下查明真相,王守仁如果真的牵涉其中,才会被治罪,相比之下,如果自己被认定,只怕会当场被这愤怒的徐老公爷碎尸万段的!想必,陛下绝不会因自己而去责罚徐老公爷的!毕竟,自己的份量怎么也及不上一位小公爷吧! 更何况,王守仁此时在不明真相之时开口,就相当于将这份责任揽在了身上,不说这份情谊,就说这份信任就值得相交啊! 故此,王守仁此时的求情开脱,是真心不容易啊!明中信心中万分感念,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应该迅速查明小公爷的死因,才能令自己脱身,否则,今日之事可就大了! “老公爷,现在说什么都是假的,如果小公爷真的是明某治疗方法之错,明某绝不推托!还请老公爷允许明某再次前去为小公爷检查一番,以明死因!”明中信满面肃然道。 “不用查了,小公爷的死因就是你治疗的原因!”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众人望去,却只见一人满面肃然地走进了小院。 “吴御医!”徐老公爷迎了上去。 “老公爷,下官失职,还请恕罪!”吴御医一见徐老公爷,满面沉痛地躬身倒地请罪道。 “你说说,小儿真的是治疗错误才身死的吗?”徐老公爷一把抓住吴御医,目光炯炯地望着他的眼睛,杀气凛然。 吴御医激灵灵打个冷颤,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显然,如果吴御医一句话不对,只怕徐老公爷会愤起杀人! 徐老公爷见吴御医不说话,身形瑟瑟发抖,一时恍然,将杀气收敛,稍稍松开了抓着吴御医的双手。 “吴御医,想必你已经检查过小儿的状况,小儿究竟因何身亡,还请明言!”徐老公爷努力将话语讲平和,但语气之中的杀气却是怎么也无法掩饰。 不过,吴御医终究缓了过来,开口道,“老公爷,吴某一直守在小公爷跟前,不敢寸步离开,但就在半个时辰之前,小公爷突然醒转,要喝粥,一碗粥喝下去,小公爷突然就伤口迸裂,流血身亡。” 说到这儿,吴御医停顿一下,看看徐老公爷的脸色。 徐老公爷眼中一丝痛楚闪过,抬手示意,继续。 吴御医见徐老公爷没有发飙,长出一口气,继续道,“本来,下官以为是那粥中有毒,令得小公爷伤势发作,故而,立刻下令将与那熬粥有关人等关押起来,检查那粥,然而,一番检查之后,粥却并无任何毒素,也未与伤势药剂冲突。” “随后,下官与各位太医详细检查了小公爷的身体情状,也是并无任何异常,故此下官大胆推论,可能是因为治疗小公爷的箭伤的药剂或者是手法不妥,从而致使小公爷一命归天!”吴御医看看明中信,下了论断。 “你这老小子瞎说什么,咱家师爷岂是那般样人,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未等明中信反驳,吴起怒了,好家伙,来了一趟南京城,好的事没遇上,尽皆遇上了冤枉咱们的小人,真心是气煞我也! “这位将军,吴某只是就事论是,绝无半点私心,请你不要血口喷人!”吴御医看看面无表情的徐老公爷,冲吴起回了一句。 “庸医,你学艺不精,自己检查不出来,就如此妄下论断,你是不是见咱家师爷医术比你高明,羡慕嫉妒再加上恨,就在此陷害好人啊!真心是其心可诛啊!”吴起一脸不屑道。 “你?”吴御医气得浑身发抖,“竖子,你可以污辱咱的医术,但你绝不能污辱咱的医德,老夫与你拼了!” 说着,吴御医就冲向了吴起。 然而,却被徐老公爷一把抓住,沉声道,“吴御医,事情没弄清楚以前,何必与他人置气!” “老公爷,此竖子歁人太甚啊!”吴御医气急败坏叫道。 “好了,是非自有公断,有何恩怨,过后再说!”徐老公爷一瞪眼。 看到徐老公爷发火,吴御医瞬间萎了,不敢再出声,低头不再言语。 “明师爷,你是否能够束手就擒?”徐老公爷望着明中信缓缓道。 “好!”明中信也不犹豫,应声道。 “明师爷!”王守仁与吴起大惊,叫道。 “王大人、吴将军,是明某连累你们了!”明中信微微一笑。 “你?”王守仁与吴起话语到嘴边无法说出什么来。 “行了,明某一人做事一人当,明某不会如此没担当的!”明中信笑笑,以目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王守仁与吴起这么长时间与他相处,自是明白,明中信决定的事,再难推翻,而且,他眼中的意思他们明白,肯定是有后手,且静观其变吧! “徐老公爷!”明中信转头冲徐老公爷道,“明某可以束手就擒,但是有两个条件!” “你说!”徐老公爷满面怪异地看看明中信,到了如此田地,这明中信难道还有什么幺蛾子? “一,还请老公爷不要将此事牵扯到钦差大人!”说着,明中信目光炯炯地望着徐老公爷。 “这条可以答应你,但是如果查明此事,与钦差大人有关,徐某绝不会放过他的!”徐老公爷斩钉截铁道。 “好!明某敢保证,此事绝对与钦差大人无关!”明中信点点头,正色道。 王守仁与吴起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同时一丝坚定之色出现在眼中,但他们只是对视一眼,并未交谈。 徐老公爷不置可否地看着他。 “二,请徐老公爷允许明某再去检查一下小公爷的死因!”明中信提道。 “可以!”徐老公爷点点头。 “好,明某就这些要求!”明中信光棍地伸出两只手,让徐老公爷上绑。 徐老公爷一扬下巴,旁边自有军士冲上前去,将明中信绑了个结实,同时,将明中信身上搜了个底朝天。 随后,军士冲徐老公爷点点头,示意明中信身上并无其他东西。 “王大人,吴将军,你们是与咱们一起去?还是留在府中喝茶?”徐老公爷冲王守仁一抱拳道。 “王某自是想去见识一番!”王守仁笑道。 “好!”徐老公爷也不说话,转身冲中军都督府外行去。 哗啦啦,从院中冲出两队人马,顶盔贯甲,将王守仁、吴起、明中信围在当中,簇拥着来到了大堂之上。 却只见大堂之上,一个单架放于地上,被白布盖着。 徐老公爷一见之下,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旁边的吴御医连忙扶住他,轻声安慰道,“老公爷节哀!” 徐老公爷推开他,缓步上前,但却是步履蹒跚,显然,是心绪激动,难以平静。 但此时,谁也不敢惊扰于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位痛失爱子的老人直面惨淡。 却见徐老公爷来到单架前,静静立着,不发一言,望着白布,一阵瑟瑟发抖,久久保持这个姿态。 良久,终于,徐老公爷平复下来,缓缓蹲下,摸索着白布,久久难以揭开。 最终,挡不住心中的情绪,老公爷一把将白布揭开,一张苍白俊俏的脸庞出现在眼前。 望着这张苍白的脸庞,徐老公爷一瞬间老泪纵横,无声地抽泣起来。 然而,究竟是久经沙场的老将,慢慢平复下心绪,摸索一会儿小公爷的脸庞,闭眼冷哼一声,缓缓站起身形,望向明中信。 那宁如死寂的眼神令得明中信心神一颤,轻叹一声,缓步上前。 也不理会徐老公爷,缓缓蹲下,看了一眼小公爷的脸庞,伸出绑着的双手探向白布底下抓住小公爷的腕脉。 “小公爷已经身死,此时已经没有了腕脉,你检查个什么?”吴御医不自禁不屑地冲明中信冷哼一声,质问道。 明中信转头看了他一眼,一翻白眼,不再理会于他,闭目凝神,神识扩展,探向小公爷体内! “装模作样!”吴御医在旁讽刺道。 王守仁与吴起怒目而视,这家伙,人家在检查,你却在旁疯言疯语,亏之前还那般高调地探讨医德,真心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哼!”徐老公爷冷哼一声。 吴御医望去,却见徐老公爷面色阴沉地望着他,吓得不敢再行出言,乖乖站于一旁,静候明中信的检查结果。 在众目睽睽之下,明中信闭目凝思。 就在大家不耐之时,突然,明中信睁开了双眼。 “吴御医,除你之外,真的再没人接触过小公爷吗?”明中信目光射向吴御医。 “真的没有!”吴御医理直气壮道。 “真的?你可敢打保证?”明中信目光炯炯地望着他,再次确认道。 “这?”吴御医犹豫了。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尽数投向了他,眼中充满着怀疑。 “你可要想清楚了!”明中信若有深意地看着吴御医。 这一迟疑,连徐老公爷也将怀疑的目光投向了他。 “除了我之外,倒是有人接触过小公爷!”吴御医见状,不敢再行隐瞒,仔细回想一下。 “何人?”明中信接着追问。 第六百三十五章 好戏登场 与此同时,众人激动了。 王守仁与吴起是觉得这肯定是线索,不然明中信绝不会问。 徐老公爷却是满面愤然,这吴御医,这般情形了,居然对自己还有所隐瞒,真是该杀!但同时,他也很是好奇,这明中信究竟是如何知晓居然还有人接触过自己儿子? 一时间,大家将目光尽数投向了吴御医,想看看明中信的话是否正确? 而吴御医也是满面的愕然,直愣愣望着明中信。 这家伙是妖怪吗?这般隐秘的事情居然能够知晓! 众人看到吴御医的表情,自是知晓,明中信所猜乃是正解! 徐老公爷面色一沉,望着吴御医,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这般重要的线索这家伙居然敢隐瞒自己? 吴御医心惊胆颤地低下头颅,故作思索,半晌抬头目光没有焦距地仔细回想着,叙述道,“是一个太医院刚来没多久的太医,我见他平时异常乖巧有眼色,收在身边使唤,让他平常为我打个下手,教授一些医术。还有,正是他为小公爷熬的药。而且,伺候小公爷的事情也尽皆经过了他手!” “他叫什么?”明中信问道。 “姓于,单名一个千。” “于千?”明中信重复一句,抬头问道,“还有何人?” “再,就没了!”吴御医细思之后,摇摇头。 “这于千究竟是何时入的太医院,身家可清白?”徐老公爷在旁问道。 “于千上一代就是御医,也算是子承父业吧!身家还算清白!”吴御医回道。 “身家清白?”徐老公爷陷入沉思。 “老公爷,身家清白并不代表就没有暗害之心啊!”明中信语重心长道。 徐老公爷目光闪烁,望着明中信,一脸疑问。 “你将于千服侍小公爷的具体过程详细道来!”明中信转而面对吴御医道。 吴御医看看徐老公爷,徐老公爷冲他点点头。 吴御医无奈地向明中信一一道来。 却原来,在明中信为小公爷取箭,与徐老公爷相携离开之后,吴御医就接手了小公爷的巩固保养。 但一些赃活累活,吴御医自是不会亲自经手,而为的独揽功劳,故而他就叫来了于千这个见习小太医,一则使唤方便,二则功劳也不会分走。而于千也是任劳任怨,埋头苦干。二人一拍即合,各司其责,各得其所。 然而,他却是万万没想到,小公爷居然就这样出事了。 在小公爷出事之后,他认真细致地询问了于千的伺候过程,再对小公爷的遗体进行了检查,同时,如今太医们进行了会诊,太医们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无法查明死因。万般无奈,他在百般思谋之后,认为于千并没有什么错处,自己的处理更加没错,但依旧心中忐忑,故而细思详谋之下,他得出了结论,或者说,他是强自镇定,认定是明中信的治疗手段或者是药方出了错处,先下手为强,让徐二回去向徐老公爷禀明了他的猜想,随后带着小公爷的遗体回到中军都督府,向徐老公爷做个交待。 本来,他就有些心虚,见到明中信后,只好先下手为强,想要将这个罪名背给明中信。故此,才多方阻挠明中信检查,扰乱明中信的思路。 但他却万万没想到,明中信居然能够查出他无法查出的死因,还能够猜到并非自己一人照看小公爷,在徐老公爷的压力之下,只好如实道来。心下只希望,于千与小公爷的死无关吧! 但是,看情形,只怕即便这于千于此事无关,但这明中信只怕也会咬死他的! 为今之际,是争取将自己摘出去吧!至于于千是死是活,只能听天由命了! 于是,他将于千服侍小公爷的过程详细道来,毕竟,当时他虽然没有上手,但却在旁看着,他也怕于千没经验出了什么差错,到时,这责任可得他来背的。但在他看来,于千的操作过程没有一丝瑕疵,甚至可以说得上照顾得极是周全了,但现在,他可没胆子为他辩护。 明中信在吴御医叙述之时,只是低头沉吟,不发一言。 徐老公爷却是面色急变,自己拜托这吴御医照看爱子,没想到这吴御医居然阳奉阴违,假手于人,这也就罢了,居然令得爱子身死,真是其罪当诛啊! 而吴御医自是看到了脸色急变的徐老公爷,心中惊疑不定,惊恐异常。 “吴御医,那于千现在何处?”明中信抬头问道。 “正在太医院!”吴御医连忙回答道。 “来人,速去太医院,将那于千拿来!”徐老公爷迫不及待地吩咐道。 “慢着!”明中信举手制止了他。 “明师爷有意见?”徐老公爷面色一沉,恶狠狠盯着明中信。 “老公爷,如此大张旗鼓地前去太医院抓人,只怕会令贼人逃逸,到时,可就再也无法找出杀害小公爷真正的凶手了!此事,咱们还得从长计议啊!”明中信不理会他变得臭臭的脸色,劝道。 “是啊!老公爷,此时前去也只会打草惊蛇,必须万无一失,将那谋害小公爷的贼人一举成擒,才是咱们的目的啊!”王守仁在旁劝道。 徐老公爷看看他们,眼中凶光缓缓收敛,皱眉思索。 许久,徐老公爷抬头看看明中信,“明师爷,你看咱们如何着手,才能够在不惊动的情况之下,将那于千一网成擒?” “这?”明中信一皱眉,看看绑着自己的绳索。 徐老公爷一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却心下踌躇,低头沉思。 明中信一见徐老公爷哪些模样,心下明白。 现在徐小公爷的死因现在还是迷,是明中信所为,还是暗中有其他人做手脚,谁也说不清。虽然有怀疑对象,但这明中信的嫌疑也并未解除,如果是他做的,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的障眼之法,如果被他逃了,自己可就再难抓到他了! 明中信笑笑,“老公爷,现在如果您有疑虑,明某倒有一计,可以将其活捉,但是,必须吴御医配合才行!” 说着,看了看吴御医。 徐老公爷一听,不由得将眼光望向了吴御医。 吴御医心中一个激灵,脑筋电转,连忙拱手,表态道,“老公爷,如果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下官万死不辞!” “你?”徐老公爷眉头紧锁,看看吴御医,再看看明中信,闭口不言。 “老公爷,明某知晓你在怀疑什么,但明某可以做保证,吴御医绝对与此事无关!”明中信正色道。 啊!一时间,徐老公爷、王守仁、吴起尽皆懵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明中信居然为吴御医做保,这是怎么回事? 不只是他们,就连吴御医也没想到,明中信居然不计前嫌,为自己做保!一时间,也是目瞪口呆。 “明师爷,你是说,你可以为吴御医做保?”徐老公爷一脸的不可置信,向明中信问道。 “不错,明某相信吴御医医者父母心,绝对不会做这谋害小公爷之事!”明中信郑重地点点头。 “明师爷!”吴御医一听,泪都差点流出来,傻愣愣望着明中信,此前自己还一直想将嫌疑导向明中信,令才老公爷找他算帐,还一再地往他身上泼脏水,人家现在居然以德报怨,将自己从此事中摘出,这是怎样的胸襟啊!想想,自己就无比惭愧!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而王守仁与吴起也是一脸钦佩地望着明中信,明师爷的胸襟就是与众不同啊!人家刚才如此针对于他,他居然如此坦荡,此人值得相交啊! 而经历过明中信与吴御医恩怨的徐老公爷更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二人的明争暗斗自己可是都看在眼中,吴御医是不遗余力地抹黑明中信,明中信虽然不以为意,但话里话外也是反唇相讥,绝不吃亏!但现在这一幕是怎么回事,难道之前自己是幻觉不成。世间难道真的有以德报怨之人?真的有胸怀如此宽广之人?自己今日可真是大开眼界啊! 其实,他们都想多了,明中信才没有那么圣母婊呢!他只不过是对自己的神识信心十足,他觉得在神识之下,绝没有人能够瞒得过去自己的查探。 此前,他在吴御医叙述之时,运用神识时刻观察着吴御医,再加上之前对吴御医的几番了解与查探,他深深相信,这吴御医只不过是一位有几分私心的医者而已,虽然他有自己的小算盘,但他却绝无害人之心,有的也只不过是自保之心罢了!要说他有胆害徐小公爷,相信在场的人里面,也只有自己是最相信他的了!为他做保,既能向徐老公爷显示自己的无私,也能解除吴御医对自己的敌意,何乐而不为!况且,今后,自己可是有很多用得着这吴御医的地方啊!此时不争取好感,更待何时! 如此一番做作,居然赢得了徐老公爷以及在场之人的好感,真心是赚翻了! “老公爷,明师爷,但有用得着下官的地方,尽管吩咐!”此时的吴御医激情满怀,被明中信的胸怀所感动,拍着胸脯应承道。 “好,吴御医大气!”明中信竖起大姆指就是一翻赞颂。 徐老公爷看看二人,这世界真心看不懂啊,此前还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现在居然如此投契,真心想不到啊! “老公爷,现在就等您一句话了!”明中信看着徐老公爷道。 “啊!什么?”徐老公爷反应过来,老脸就是一红,现在是什么时候自己居然能够走神,唉,老了! “明某有一计!”说着,明中信看看左右。 徐老公爷秒懂,一挥手,“你们下去吧!只留下王大人、吴将军、吴御医以及明师爷即可!” 一众心腹应声下去。 徐老公爷待大堂平静之后,看向明中信。 明中信上前,将嘴凑到徐老公爷耳边,一阵低语。 徐老公爷不时惊疑地看看明中信,眼中闪过丝丝佩服。 一阵耳语之后,二人站直身形,对视一眼,诡异地一笑。 “吴御医,来,我与你谈谈!”徐老公爷转头望着吴御医,一脸的笑意。 吴御医一见徐老公爷的诡异笑容,心中一紧,但却不敢违抗,只好看看明中信,想要探问一番。 然而,明中信也是一脸的神秘,根本不给他提示,于是,他只好苦着脸,跟随徐老公爷走到一旁,听取拿去的裁决。 随着二人一阵低语,吴御医面色更苦,眼神幽怨地看着明中信,那份委屈令旁边的王守仁与吴起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虽然他们二人不知明中信与徐老公爷搞什么鬼,但见到吴御医的表情,他们知晓,明中信绝对没有什么好点子,肯定是整吴御医的! 徐老公爷拉着吴御医来到大堂中央,一把掌将吴御医扇倒在地,怒喝一声,“来人!” 哗啦啦,一众心腹冲了进来。 “将这贼人拿下!”徐老公爷一指明中信,满面怒容地断喝道。 “啊!”心腹们就是一阵愕然,此前还好好的,现在这是怎么了?本以为,徐老公爷的怒气是对倒在地上的吴御医,君不见吴御医脸上红通通一个巴掌印吗?未曾想,居然是对明中信发怒。 然而,他们的意见根本不管用,只能依照吩咐上前一把将明中信擒下。 “老匹夫,你活该断子绝孙,你明爷爷好言相劝,你就是不听,却相信这无耻庸医,真心是瞎了眼!引事就算是爷爷做的,又怎样?你咬我啊!”明中信更是满面激动,冲着徐老公爷破口大骂。 “将这家伙关进森狱之中,待会我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徐老公爷更是满面怒容,气得瑟瑟发抖,指着明中信气急败坏道。 “诺!”一众心腹齐声应是。 “还有,这庸医误了我儿性命,实则该杀,念在他是朝廷命官,将其重责三十大板,扔出都督府!”徐老公爷转头指着吴御医,一脸怒气道。 显然,这是迁怒了! 众心腹不敢违逆,有二人上前一把驾起了吴御医。 “冤枉啊!老公爷,冤枉啊,老公爷,这是那明中信的错啊,与吴某无关啊!”吴御医一阵凄惨的厉叫。 然而,心腹们才不管你是否冤枉呢,拉着二人就出了大堂。 一路之上,明中信与吴御医大呼小叫,喝骂声、求饶声震天,令得整个都督府都得以听闻。 然而,随着一声惨叫,喝骂声、求饶声瞬间销声匿迹。 只余一片惨叫之声,叫得这个惨啊,如同杀人父母,割皮断肉,闻之颤栗啊! 而此时的大堂之上,王守仁与吴起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大戏,难以理解,这是怎么回事?各打五十大板?还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但看着不像啊! 没听到吴御医那惨绝人寰的惨叫之声吗?这可做不得假啊! 一时间,他们如云山雾罩,看不懂这三位是唱得哪出戏! “记得,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接触那明中信!”徐老公爷冲着回来复命的心腹吩咐道。25129 第六百三十六章 计捉于千 “诺!”心腹低头应诺。 “好了,下去吧!”徐老公爷点头吩咐道。 此时的他,早已没有了刚才的怒气,有的,只是一脸的疲惫,经历了丧子之痛,他早已身心疲惫。 “老公爷,你们这是?”王守仁上前,一脸不解地问道。 徐老公爷勉强露出了笑容,一摆手,“走!” 话音刚落,他转身向后堂走去。 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闪过一丝疑惑,但却毫不犹豫地跟着他向后堂行去。 徐老公爷也不说话,只是一阵急行,三人来到了一个小院,一间卧房中。 房中简陋异常,桌上落满了灰尘。 徐老公爷也不嫌脏,来到桌前,探手在桌下摸索半晌,咯吱一声。 随着一声脆响,地面出现了一排台阶,伸向地底。 王守仁与吴起对视一眼,心下有些了然。 徐老公爷当先走下台阶,冲他们一招手,隐没入黑暗当中。 二人一咬牙,紧随而下。 待他们下了台阶,咯吱一声,身后机关关闭,眼前瞬间陷入了黑暗当中。 就在眼前一片黑暗之时,突然,一个声音响起,眼前火光闪现。 二人闭闭双眼,再次睁开双眼之时,却见眼前已经大亮,徐老公爷站在前方,冲他们示意。 二人看看周围,却原来他们身处一处暗道之中,两侧墙壁之上亮起了油灯。 暗道延伸向前,不知通往何处。 见徐老公爷示意,二人急步前行,跟着他向前而去。 半刻钟之后,三人来到一个封闭密室,徐老公爷冲墙壁之上一按,墙壁之上瞬间出现一个小门。 徐老公爷打开小门,冲外面招招手,只见人影一闪,一人闪了进来。 嚯,王守仁与吴起吓了一跳,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明中信。 二人心中恍然,这肯定是二人约好的! “明师爷,接下来?”徐老公爷望着明中信问道。 “老公爷,现在咱们得化装一翻,去抓那贼人!”明中信冲二人点点头,打个招呼,转头朝徐老公爷道。 “好!”徐老公爷点头道。 “化装?”王守仁与吴起面面相觑,如何化装?化什么装? 明中信也不说话,从怀中取出几件物事,冲三人神秘一笑,道,“你们先坐,且看明某手段!” 三人虽然心下惊奇,但此时此地,也只有相信他了,于是,依言找个凳子坐下,静候明中信施展手段。 明中信仔细端祥徐老公爷的面相,闭目沉思片刻,取过物事,拿起一支毛刷,刷刷刷,在徐老公爷的脸上施展妙手。 王守仁与吴起目不转睛地望着徐老公爷,看这明中信要施展何种手段。 然而,他们的目光根本跟不上明中信的动作速度,片刻之间,明中信住手,迷封着眼睛端祥徐老公爷。 而王守仁与吴起却是有些瞠目结舌。 却只见此时的徐老公爷面容大变,本来是枣红色的脸庞,此时却是变为了一个白面中年人,迥异于之前的面容,如果不是那锐利的眼神,只怕他们已经辩认不出这是徐老公爷了! 不理会二人心下的震惊,明中信冲徐老公爷道,“老公爷,你现在的身份是一个白面中年人,注意你的行动举止,切不可露了马脚!” “嗯!”徐老公爷稍稍点头,一言不发,转身向来的暗道行去。 “明师爷,这是?”王守仁看看徐老公爷的背影,冲明中信问道。 “老公爷前去安排,咱们得快点了!”明中信一笑。 “明师爷,究竟是什么事情?”王守仁按耐不住好奇之心,问道。 旁边的吴起也是好奇不已,望着明中信眼神中充满了探寻之色。 “来吧,我边做边为你们解释!”明中信取过工具,就要在王守仁面庞上面做文章。 嗯!王守仁点点头,闭嘴不言,任由明中信在他脸庞上面施为。 明中信边做边解释,王守仁与吴起二人听得是频频点头。 由此,他们也了解了整个计划。 时间匆匆而过。 待王守仁与吴起化好之后,徐老公爷也已经回来。 “老公爷,具体事项我已经向二位大人交待清楚,万事齐备,咱们走吧!”明中信最后落笔,抬头冲徐老公爷道。 此时,王守仁变为了一个面如冠玉的翩翩少年,那个风流倜傥,无以言表。 而吴起却化身为一个向高马大的凶恶壮汉,身份是王守仁身边的家丁。 “你?”徐老公爷指着明中信的脸庞道。 “无妨,路上化!”明中信收起物事,冲徐老公爷一笑。 徐老公爷也不再说什么,转身当先而行。 三人紧随其后。 然而,徐老公爷并不是走向来路,反而走向另一侧。 王守仁与吴起按下疑惑,亦步亦趋紧紧跟随。 却见徐老公爷又是动了一下墙壁,居然又是一道小门。 待四人出了暗道,却来到了一间书房。 而出了书房,却是中军都督府的一道侧门。 侧门外,有一顶轿子停在一边,轿旁有几位家丁打扮的人正在等候。 徐老公爷低头进了轿子。 王守仁与吴起傻眼了,自己二人怎么办? “老公爷是去换装,呆会咱们都得换,否则与身份不符!”明中信解释道。 二人不由得望向明中信,一时间二人吓了一跳。 嚯,此时在他们面前的居然是一位古铜色皮肤的小厮,面上呆荫呆荫地。 但口音却是明中信,如果不开口,他们还真的不会以为这就是那位神通广大的明师爷。 “好了,王公子先请吧!”小厮一伸手,躬身道。 这小子,还真是学什么像什么!王守仁笑笑。 此时的明中信化身小厮,一身的小厮打扮,也不知他从哪里找来的小厮衣裳。 “请!”小厮再次延请道。 王守仁点点头,抬眼看去,却见此时徐老公爷已经换了一身儒衫,正立于轿前,妥妥地就是一个师爷啊! 王守仁也不再废话,冲徐老公爷点点头,上前一低头,钻进了轿中。 随后,吴起换好衣裳,众人起程,直奔太医院。 此时的太医院中,却是一片愁云惨雾。 虽然在整个太医院中,吴御医并不是什么大的头领,但怎么说也是一个掌科御医,被徐老公爷如此折磨,真的是有失体统啊! 此时的整个太医院掌科御医们尽皆会聚一堂,看望吴御医,有那年轻气盛的太医纷纷叫嚷着,要去中军都督府为吴御医找回公道。 众御医们看着这些太医一阵苦笑,不说人家徐老公爷位列国公,就说身份不比咱们尊贵极多,单说人家小公爷在你这太医院内养伤你没好好的伺候就算了,居然伺候着伺候着让人家一命归天,这就说不过去了。 这种情形之下,人家徐老公爷单只是找吴御医出气,没找到太医院大闹一声就算是给太医院面子了!现在居然还想去找人家理论,真是不知死活啊! 当然,现在这种情形,他们不能出面,只能让吴御医来出这个头。 毕竟,吴御医是当事人,牵扯其中,有什么意见他得拿个主意。 于是,大家纷纷将目光投向了吴御医。 “诸位,诸位!咝!”吴御医强撑起上半身,向大家叫道,然而,身上的伤痕却痛得他龇牙咧嘴。 “好了,听吴御医的,看他有何意见!”自有那眼色好的,冲正在吵吵的太医们叫道。 太医们停下了吵吵,望向吴御医。 “诸位,吴某在此,感激大家的好意!但是,毕竟此番吴某也确实有错,只是挨了这一顿责罚,在吴某看来,实在是应该庆幸之事啊!”吴御医冲大家拱手道。 “吴御医,咱们也都进行了会诊,大家都明白,小公爷之死又不是你的错,那徐老公爷不分清红皂白,就将你一顿责罚,真的是太过份了!”有太医叫道,“你难道就没有向老公爷解释分辨吗?” 吴御医苦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怨恨之色,但却极快地收敛起来,“诸位,事情我已经向老公爷说清楚了,但老公爷迁怒于我,认为我没有尽心,这却是不争的事实,况且,老公爷已经抓到了罪魁祸首,这就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咱们就不要再节外生枝了,退一步海阔天空吧!谁让咱们没能人家权大势大呢?” 话虽如此,但最后一句却是不自觉地将吴御医的怨气发泄了出来。 “吴大人,如果小子在当时要是尽心一些,细致一些,绝不会发生此事!此事实乃是小子的错,累您代我受过了!”在旁观察的一位太医听到吴御医如此说话,暗暗松了口气,眼珠一转,连忙上前,转为满面愧色地冲吴御医道。 “于千啊,是我让你服侍小公爷的,这是我的过错,与你无关,不必如此!”吴御医挥手叹道。 “小子怕难对吴大人啊!”于千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走到塌前,满面悲痛地拱手望着吴御医道。 “行了,行了!一切尽在不言中了!”吴御医拍拍他的身体,安慰道。 “您”于千就待再说什么。 “禀告吴御医,外面有人求见!”正在此时,外面传来一声禀告。 “啊!”众太医面面相觑,此时此景,还有什么人前来? 吴御医也是一愣。 “进来说话!”于千愣神之后,反应过来,连忙走到门前,打开房门冲外面道。 “诺!”从外面走进来一位,正是那太医院的门子。 “你说有人前来求见?”吴御医满面不解地问道。 “是,本来小人已经让他过几日再来,但他却是坚持要将此物送给吴御医看,说是吴御医见了此物,一定会见他的!”门子回禀道,同时,双将一物举过头顶。 吴御医就是一怔,反应过来后,于千点点头。 于千上前将物事拿过来,逞递给吴御医。 哦!吴御医一见此物,双眼放光,急忙抬头道,“快,快,将来人请到这儿来!” 门子一听,愣了,还真是!连忙应是而去。 众太医也是愕然,难道是吴御医的故人?不然,他绝不会如此喜形于色啊!而且这个人对于吴御医来说,绝对是极其重要的人啊! “吴御医,你且歇着吧!我等明日再来看望于你!”有太医有眼色地站起身形,冲吴御医告辞道。 一见有人带头,其他太医们自是反应过来,连连告辞。 “好,好!谢过诸位前来探望,恕吴某不能起身相送了!”吴御医拱手道。 “无妨,无妨,你且将养好身体再说!”太医们回礼后,起身离去。 “于千,代我送送诸位师长!”吴御医冲于千吩咐道。 于千自是应命。 就在于千送各位御医之时,却见一位翩翩公子、一位书童小厮、一位师爷、两位壮汉家丁相携而来,与他错身而过,在门子的引领之下,进了吴御医的卧房。 “吴伯父,别来无恙?”外面送客的于千只听得房中一个年轻的声音道。 “哦,原来是王公子,一别经年,王兄可还安好?”吴御医的声音响起,听那声音,极是欢娱。 “谢吴伯父关心,家父一切安好!” 一应一答之间,房中声音小了下来。 于千望着各位太医离去,迅速回转房中。 却只见吴御医与那王公子相谈甚欢。 师爷、书童小厮、壮汉家丁站立一旁,伺候着公子。 “于千,快过来,见过我家王世侄!”一见于千进门,吴御医冲他叫道。 一听吴御医如此说,那王公子立刻站起身形,笑意盈盈地望着于千。 “王世侄,这位是于千于太医,可别小看了他,医术极是精湛,你们年轻人今后要多多亲近啊!”吴御医笑道。 于千连忙上前,冲王公子就是一礼,“见过王公子!” 然而,就在他等候王公子见礼之时,却只觉得头脑嗡的一声,晕了过去。 “你们这是?”吴御医疑惑地望着大家道。 那位师爷道,“吴御医,别来无恙?” “老公爷?”吴御医就是一愣,听出来了,望着师爷不确定道。 “嗯,就是此人服侍的小儿?”徐老公爷哼了一声,冷然望着倒地的于千问道。 “不错!正是此人!”吴御医点头确认道。 “不对,此人没有武技在身啊!”出手的那位壮汉就是一阵疑惑,望着吴御医问道。 听声音,正是那吴起吴将军。 吴御医也是一脸的懵然,摇头不已。 “没有武技,不代表没有杀人的技艺!”小厮冷然道。 哟,这不是明师爷吗?吴御医恍然。 “好了,现在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明师爷,你看还需检查什么?”徐老公爷脸色一肃,问道。 “吴御医,这于千在太医院的住宿之所在哪?”明中信冲吴御医问道。 “就在出门左手那间厢房!”吴御医一指,回道。 “这院中可还有其他人?”明中信问道。 “没了,其他人等就在外面的偏院当中,只有我与于千在此接待贵客!”吴御医摇摇头道。 “不错啊!独门独户啊!好与贵客接触,独享资源啊!”明中信调笑道。 吴御医脸色就是一红,低头不语。 明中信不再刺激吴御医,转身来到房门口,举手在窗户上捅了一个小孔,冲外面望望,之后,回身冲吴起点点头。 二人走出房门,向旁边行去。 徐老公爷也冲另一位壮汉家丁点点头。 壮汉紧随而去。 三人进了厢房就是一阵搜索。 徐老公爷望着倒在地上的于千,面色青一阵红一阵,怒气渐涌,好似恨不得将这于千碎尸万段一般。 “老公爷,小不忍则乱大谋啊!”王公子在旁劝道。 嗯!徐老公爷冷哼一声,转头他望。 吴御医与老公爷的眼神一对,就是一阵心虚,躲闪着徐老公爷的眼神。129 六百三十七章 起底于千 毕竟,这于千算是他的手下,如果被证实,此人正是杀害小公爷的元凶,只怕他也得连带着吃挂落啊! 岂能不怕! 好在,此时情势未定,徐老公爷也没有借口为难于他。 更何况,之前他已经用苦肉计还了一部分,希望徐老公爷念他尽心尽力的份,不会太过难为他! 当然,这些也仅是他的小心思,徐老公爷如何打算的,他是无法揣测的。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吴御医有些坐立不安,但却不敢有什么怨言,只是时不是时地看看徐老公爷。 但老公爷却是面不改色,稳稳坐着,闭目养神。 而那王公子也是坐于一旁,低头不知在思索着什么。 咯吱一声,房门开了。 吴御医瞬间跳了起来,急切地望向门口。 却只见明中信当先而入,吴起与那位壮汉紧紧跟随。 而壮汉手中却是握着一些物事。 徐老公爷缓缓睁开双目,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面露笑容,冲他点点头。 徐老公爷瞬间眼中闪过一丝精芒,继而将目光投向了那位壮汉。 那壮汉大步上前,将手中物事递给徐老公爷,同时,隐讳地点点头。 徐老公爷面不改色地接过物事,看着明中信,静待他的解释。 “老公爷,还是请先搜查一下这于千身上,此人必然藏有更加重要辅助证物。”明中信上前拱手道。 “去吧,你查!”徐老公爷点头道。 “这?”明中信一犹豫,冲徐老公爷道,“为避嫌,还是请老公爷另行派人查吧,毕竟,明某现在身上的嫌疑还未洗清!” 徐老公爷一愣,望着明中信看了一会儿,缓缓点头,转头冲那壮汉道,“明义,你去搜!” 那壮汉点头上前,蹲下抓住于千,细细搜查。 “对了,还请查探一下这于千的口中以及其他私秘地方,以备此人服毒自杀!”明中信提醒道。 一时间,徐老公爷、王守仁、吴起、吴御医瞬间呆住了,瞠目结舌地望向明中信。 就连那位明义也是停下了动作,转头望向明中信。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明中信见他们反应如此大,也是一惊。 “不是,明师爷你怎会知晓这些苟且之术的?”吴起却是大嘴巴,抢先问道。 “这不是很正常吗?像弥勒会如此严密的组织,自有其规矩与保密的手段,而且之前我已经见识过了呀!”明中信心下恍然,这徐老公爷与吴起乃是军中之人,一直以来,适应了大开大合的战场决斗,这些蝇营狗苟自不是那么的精通。 而王守仁却是读书人,一直以来学的是仁义礼智信,对于这些鬼祟计量自是不屑学之。 而吴御医更是一心只读医者之书,虽然太医院当中免不了也有那计算之事,但毕竟这些太医都是医者,不会那么的没底线。 故此,他们很是惊奇这位学着儒家之术的秀才是如何得知这些伎俩的? “这些也是我在与弥勒会这些贼人斗争过程中逐渐知晓的!”明中信一语带过,显然,他不想详细解释,自己在前世之时经历了何种的阴谋诡计,何等的腥风血雨,相比之下,这些伎俩真的是小儿科了! 几人也不知是否明了,各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诡异地看看明中信,但他们信不信明中信的话却在两可之间! 明中信也不以为然,信不信在他们,当前只需洗刷自己的冤枉即可! 那明义反应过来,低头继续搜查,当然,在明中信的提醒之下,搜得更加细致。 然而,却未搜出什么违禁之物! 明义脸色难看地抬头冲徐老公爷摇了摇头。 明中信见此情形,眉头一皱,闪过一丝疑惑。 “明师爷,如果你对明义的搜查有疑义,就亲自动手检查一番!”徐老公爷自是将明中信的疑惑看在眼中,冲明中信道。 “这?”明中信犹豫了一下,看看明义。 “无妨,明义不是不明理之人,如果你搜出什么东西,他不会难堪的,只会高兴,更何况,也让咱们学学弥勒会余孽的鬼祟伎俩也是好的!”徐老公爷瞬间明白明中信在担心什么,笑了一下道。 明中信歉然看了明义一眼,走上前去,蹲下,在于千身上摸索起来。 明义眼中闪过一丝不愤,目不转睛地望着明中信,显然,他不信,经过他细致的搜查没有找到什么物事的情形之下,这明中信出马就会找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咦!明中信口中轻咦一声。 瞬间,大家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的双手。 嚯,却见明中信从于千身上找出了一件物事,返手递给明义。 明义一愣,低头一看,脸色瞬间变得一片苍白。 然而,明中信却是未管这些,继续搜查于千身上。 不一会儿,又搜出一件物事,递给明义。 明义的脸色更加苍白,不由自主地看了一眼徐老公爷。 但是此时的徐老公爷也是心下震惊,只管望着明中信,显然,还在期待他能够找到更多的物事。 不大一会儿工夫,明中信先后从于千身上找出了五六件物事。 明义面色难看地拿着这些物事,手都有些颤抖了。显然,这对他的打击的确是极大的! 然而,这还没完,明中信居然将于千的嘴掰开仔细查看。 刚才,明义也掰开于千的嘴巴检查了,但却没有发现什么,现在明中信居然还要检查,难道他能够检查出什么来吗? 还真别说,明中信还真的未曾找到什么。 明中信检查一番之后,摇头叹息一声。 小子,傻眼了吧!没找到吧!明义心中一阵畅快,眼神中流露出了一丝戏谑嘲讽。 “明师爷,查完了吧!?”徐老公爷见检查告一段落,开口问道。 “不对啊!应该还有物事的啊!”明中信却是摇头不已,显然,还不死心。 “行了,找到如此多的物事,咱们看一下,是否能够证实他就是害死犬子的凶手!”徐老公爷缓缓道,将目光投向了那些查出来的物事。 “是啊!有这些隐秘的物事,显然,这于千心怀叵测,咱们还是先确认一下吧!”王公子在旁劝慰道。 “啪!”吴起上前一把拍在明中信肩膀之上,“明师爷,你能够查到这么多的物事,已经很了不起了!且看看这于千到底是何等样人吧!” 然而,明中信却依旧皱着眉头,细细思索。 众人看着明中信这样,各怀心思,但却也不再相劝。 看来,他是钻进牛角尖中出不来了!且由得他吧!众人如是想,尽数将目光投向了徐老公爷面前桌案上的物事上。 而明义也走上前,将手中的物事尽皆放在徐老公爷面前的桌案上。 徐老公爷缓缓将包着这些物事的布匹打开,众人不约而同地望去。 嚯,东西还不少啊! 最引人注目的是,有一个令牌,令牌上面是一个坐着的弥勒佛。一看到这个令牌,徐老公爷面色变了一变,摸索了一下令牌,看向下一个物事。 还有一本小册子,打开一看,上面尽数是一些鬼画符,根本看不懂这是什么! 徐老公爷将其置于一旁。 最令人不解的是,居然有一根锈迹斑斑的铁钉。这是何物?徐老公爷眉头紧锁,看着它思虑不已。 “对了!”突然,一个声音叫道。 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将埋怨的眼神投向这个发出声音的人。 却看到,明中信正一脸喜色地蹲下,将于千搬着躺倒在地。 这是要干什么?用得着如此惊喜吗?难道他想到了什么?众人不解地望着他。 只见明中信将手探向于千的嘴巴。 难道这小子还不死心,还想检查于千的嘴巴? 刺啦一声,明中信撕下了一张皮,低头看了一下,放在鼻子底下闻闻,面上的喜色更加深厚。 嚯,大家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明中信满面喜色地站起身形,来到徐老公爷面前,将手中物事递给了他。 “这是?”徐老公爷不接,望向是明中信问道。 “此乃是于千自杀的物事!”明中信回道。 “自杀?”徐老公爷就是一呆。 王守仁、吴起等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手中的物事。却也只是一粒扁平轻薄微小的药片,仅只有小姆指指甲盖那么大,上面附着一层薄薄的青皮。这小小的物事居然就能够令一位成年人自杀身亡?众人深表怀疑。 “不错,自杀!”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面色阴沉道,“大家不要小看这小小的药片,服下之时,人就会立刻身亡。此乃弥勒会的一贯伎俩,目的是不想被抓的成员泄露太多的秘密,一则是用家人威胁这些成员,如果不自杀,还泄露弥勒会的秘密,必将以残酷百倍的刑罚对待他们的家人;二则是洗脑成功后,成员们的盲目信奉,认为自杀身死之后,能够得到弥勒佛的护佑,转生西方!两种情形之下,成员们就会不自觉的在被抓之后自杀,从而获得家人的救赎或者是求得自己的转生!” 徐老公爷一听,深深看了明中信一眼,这小子居然弥勒会如此了解,看来,不只是打过一回交道的样子。否则,岂会这般了解弥勒会的运作! 作为一个资深的国公,徐老公爷自是对弥勒会无比了解,这些都是小菜,但一些细节终究是有所差迟。 “好了,断了这于千的后路,咱们就可以安心地对他进行审训了!”明中信展颜一笑,“最好是尽快确认是他害的小公爷,早日将我的冤情洗清为妙!” “对极,对极!”王公子与吴起在旁就是一阵附和。 吴御医却是百感交集地望着晕倒在地的于千。 从身份上来与说,这于千乃是自己的手下,从感情上来说,这小子可以算是自己的半个徒弟,就如此将他交给徐老公爷,感情上确实是接受不了。 但想及他居然与小公爷的死有关,而且,如今明中信他们搜查出来的种种证据,都指向了他,就由不得自己为他求情了! 只能以百味杂陈的心情望着他。 “明义,将这家伙弄醒!”徐老公爷吩咐道。 明义应声上前,用脚一踩于千的手指,再将脚左右旋转,碾压一遍,瞬间,一声尖叫,划破了长空。 吴起瞬间扑上前去,一把将于千的嘴唔住,令其不能发声。 明中信微微摇摇头,真是太暴力了!他却不知,这明义跟随徐老公爷多年,乃是老公爷的亲兵卫队长,从小看着徐奎壁长大,心中自是有一番情谊在内,听说这于千可能就是谋害小公爷的凶手后,自是不会对他客气。甚至恨不能将他的手掌尽数跺下来,以解心头之恨! 无论如何,这于千已经醒转,还是求证一下吧! 于千醒来之后,一直在那哀嚎,但嘴巴被吴起封住,只能呜咽着泪水横流,毕竟十指连心,简直是太痛了! “于千,你可认罪?”徐老公爷沉声道。 啊,啊!于千依旧在那哀嚎,明义反手就是一巴掌,吴起连忙放开于千,啪一声,于千被打得晕头转向,忘记了疼痛! “于千,我来问你,你可知罪?”徐老公爷待于千回过神来,继续问道。 “啊!”于千此时才想起来身在何处,将目光转了一圈,看清了房中众人,不认识啊?这些都是什么人啊? “吴大人,下官究竟身犯何罪,居然如此待我?”于千翻身坐起,一脸无辜地望向吴御医。 “哼!”徐老公爷将令牌与小册子扔了过去,“你看,这些你可认得?” 于千将目光投向掉在地上的物事,瞬间脸色大变,惊愕地抬头望向徐老公爷。 “怎么?很惊讶吗?这些被你藏得如此之深,居然被我们找了出来,真是煞费苦心啊!弥勒会的余孽!”明义在旁冷笑道。 “哼,既已知晓某的身份,何须多言,痛快点,是杀是剐,来吧!”于千从惊愕之中清醒过来,脸色恢复了平静,嘴角带着一丝丝不屑。 “于千,你真的是贼人?”吴御医不敢相信地望着于千。他不知晓弥勒会是何物事,但却知晓,于千这般说话,显然是承认了,不由得痛心无比地质问道。 此前,他还心存一丝妄想,这于千是被冤枉的,如果他真的一口咬定,自己也会想方设法保住他这条命,毕竟师徒一场。但如今这个梦破灭了,这小子居然承认了! “哼,某乃是弥勒会南京分坛座下使者,你等要待如何?”于千却不领情,冷漠地看了一眼吴御医,如同看一位陌生人一般,这目光深深地伤害了吴御医。 吴御医心中瞬间充满了痛楚,转过头,长叹一声,萎顿不堪。 “于千,我不管你是何人,就问一点,徐小公爷是否是你所杀?”徐老公爷浑身颤抖,站起身形,满眼仇恨地望着他问道。 “徐小公爷?”于千瞬间恍然,望向这位儒衫中年人,“你是何人?怎么关心这件事?” “我?我是何人?”徐老公爷一阵好笑,但随之泪如雨下,许久,强行停止了泪水横流,望向于千,“小公爷伤势复发,可是你的手笔?”129 第六百三十八章 悲惨往事 “不错,正是我的手笔!”于千瞅瞅放在桌上的一些物事,显然,知晓再行抵赖也没什么用处,很是光棍地应道。 “你!”徐老公爷得到确认,瞬间全身瑟瑟发抖,目光之中放射出骇人的光芒。 然而,于千居然没有任何惊慌之举,只是淡淡地望着徐老公爷。 “说,你是如何谋害徐小公爷的?”明义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问道。 于千自得一笑,“你猜?” 明义一时间为之气急,但却毫无办法,他可猜不到小公爷究竟是何种死法! “你用的乃是用此钢钉之上的毒,涂于小公爷伤口处,令小公爷感染病发而死!”旁边明中信信口道。 “你?”于千身形一僵,抬头望向明中信,见到居然是一个小厮道出了他的秘密,心下大惊。 “如何?我说的可对?”明中信笑道。 此时的徐老公爷也是一阵疑惑,明中信如何得知?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与于千。 旁边的王公子、吴起、吴御医也甚是奇怪,明师爷究竟是如何知晓这于千的手段的?他可是一直与咱们在一起,并未单独离开过,也没见有什么人与他通风报信啊! “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再问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于千一脸傲然,扭过头颅不再说话。 “不错,你的下毒招式,我已经一清二楚,本不需要再询问于你,这般问法也只是想要确认你是否就是杀害小公爷的凶手而已。其实,我真正想问的是,你放着太医这大好的前程不要,为何要献身于那弥勒会呢?”明中信正色道。 一听此言,于千就是一愣,转头看着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痛楚。 “还有一事,我想问你!”明中信自是将他的表情看在眼中,心下奇怪,但没法下口,依照自己的推测道,“我本来怀疑,小公爷与弥勒会有所勾结,但现在看你这般情形,才知晓,小公爷原来只是恰逢其会,被那朱员外与王尊者蒙骗而已。” “是吗?”于千一听,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嘲笑。 明中信看也不看他,继续自己的推测,“为何我如此推测呢?皆因,如果小公爷与你如果同样都是弥勒会中人的话,只怕他的地位应该会在你之上,你也绝不会对他下此毒手,否则,你就是以下犯上,相信弥勒会的会规定会对你做出惩罚,你绝不会如此不智的!” 哼!于千不屑地再次冷哼。 明中信却没理会于他,“这样的话,就是我猜测错了,冤枉了小公爷,真是罪过啊!” 明中信摇摇头,一脸的痛思已过,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故此,我准备向钦差王大人禀明,为小公爷请功,毕竟,他也算是在与弥勒会斗争的过程中因公殉职的!还在与弥勒会贼人的争斗中项勇负伤,小公爷如此忠勇耿直,为国为民,相信,只要王钦差上奏朝廷,朝廷必会对他予以嘉奖的!或者还会追封也说不定啊!” “放屁!放屁!放你娘的狗臭屁!徐奎壁岂是这般样人,你也不打听打听,那徐奎壁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天不收他我收,天不罚他我罚!”于千满眼通红,歇斯底里地叫道。 啊!一瞬间,大家呆了,这于千居然如此大的反应,难道,另有隐情? 就连徐老公爷也是一呆,一直以来,在他耳中,徐奎壁就是一个乖巧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如今居然有人这般说他,真心是呆住了,难以置信地望着于千。 口中嘟囔着,“不会,壁儿绝不会是如此样人,定是这家伙患了失心疯,污蔑于他!定是这样,定是这样!” 大家心思各异,却不知,明中信在那儿偷偷暗笑,本以为,随着小公爷的身死,有些事情已经无法再行追究,而死者已矣,自己也不好再追着不放,未曾想,一番激将,居然将这于千逼得开了口,想必,这于千对小公爷的事有所了解,真心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小子,你不要血口喷人啊!”明义怒了,一脚踹在于千的身上,将其踹得在地上翻滚几圈。 待于千的身躯停止之后,翻身坐起,只见他披头散发,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他的目光之中杀气腾腾地望着明义,冷笑道,“你们这些狗,怕徐老公爷,就如此维护于那小畜牲,真心可怜啊!” “你不要信口开河,南京城上上下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徐老公爷一生耿直,家教极严,如果小公爷有如此辱没门风之事,老公爷早已对他实行家法,岂会任由他败坏中山王之后的名声?”明义怒声道。 “哼,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虽然徐老公爷耿直忠义,英武过人,节操更是令世人钦佩,但是,他却不会教诲子弟,令那徐奎壁明面上谦谦君子,温文尔雅,背地里阳奉阴违,做尽坏事,否则,他岂会入得弥勒会,做得弥勒会的尊者?” 这句话,如同炸雷般响在了徐老公爷的耳边,一时间,他都傻了,壁儿是弥勒会的尊者?这是真的吗? 王公子与吴起对视一眼,相视点头,这个信息他们之前也有所怀疑,但一直得不到证实,如今终于从弥勒会的贼人口中得知,此前徐奎壁的一些诡异行径也得到了证实,原来他还真的放了弥勒会! 而那明义更是如雷贯耳,傻在当场,他也未曾想到,堂堂国公府的小公爷,居然会入得那邪教弥勒会,这是从何说起啊! “不可能,不可能!你这贼人,血口喷人!”明义就是一阵大叫,恶狠狠望向于千,急步向前,就待再揍那于千。 “且慢!”明中信上前一步,挡在了于千身前,冲明义一抱拳道,“还请高抬贵手!” 明义冷哼一声,停下了脚步,但眼睛却是恶狠狠望着于千。 “你说小公爷乃是弥勒会的尊者,有何证据?”明中信转身望着于千道,“如果你还是这般信口开河,故乱攀咬,只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吴起在旁眼神一变,就要上前与明中信分说。 但却被手急眼快的王公子一把抓住,吴起回身看向王公子,目光焦急地示意,这是一个好机会啊,坐实了小公爷弥勒会尊者的身份,那咱们也就脱身了,明师爷怎会还为他开脱?真真是急煞我了。 王公子冲他摇摇头,示意先静观其变。 吴起狠狠一跺脚,转头看向明中信,看他如何为小公爷“开脱”! 而徐老公爷也是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不错,自己也是关心则乱,就没想到,这于千乃是故乱攀咬,我儿岂是那般样人! 不由得,他将欣赏的目光投向明中信,还是明师爷清醒啊,一眼就看出这于千乃是身死前的最后疯狂,乱咬一通! “证据?”于千轻笑一声,“行了,不用为那徐奎壁开脱了,于某自知必死,但也不是那胡乱攀咬之人!想知道徐奎壁是否是弥勒会的人?很简单,去搜一下他的住宿之所即可,必有暗格,内里必有能够证明他的身份的令牌与文书,甚至,能够找到他一些作奸犯科的资料!” 明中信一听,沉吟不语,而是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徐老公爷,毕竟,人家才是主事之人,接下来的事,就由得他来吧! “对了!”于千突然再度开口道,“你们有那高人能够找到我暗格中的这些证据,还发现我的身份,相信由他出马,必会找到徐奎壁的暗格的!” 吴起与明义的眼光不自觉望向明中信。 而徐老公爷也不自觉将目光投向他们三人,毕竟,刚才是他们三人前去于千住处找到的这些物事,只是不知,究竟是谁出手找到的? 见吴起与明义二人将目光投向明中信,徐老公爷心中了然,必是这明师爷啊! 旁边的王公子现在却是目光炯炯地望着徐老公爷,就看他如何选择了? “那于千,我来问你,你所言真的属实?”徐老公爷开口了。 “你是?”于千望着眼前这位儒衫中年人,就是一阵疑惑,看此时的情势,此地做主的居然是这位?这位究竟是谁呢? 徐老公爷看着于千,皱眉细思,显然,他是在考虑是否告知于千自己的身份! 一时间,现场寂静异常。 大家都在等着徐老公爷的决定。 “我,乃是徐俌!”徐老公爷终于开口了。 徐俌?于千有些愣了,这个名字好熟悉啊!是谁呢? 突然,于千眼光一亮,望向徐老公爷。 “不错,我就是那徐奎壁的父亲!”徐老公爷承认道。 “徐老公爷!”于千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但随即黯淡下去,垂头不语。 “你先说说,为何你对徐奎壁这般痛恨,按你所说,你们同属弥勒会,应该目标一致才对,听你口气以及做法,你恨不得徐奎壁被千刀万剐,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徐老公爷紧盯着于千,问道。 对啊!大家心思一下透亮起来,这一点是他们无论如何想不通的啊!为何他们要自相残杀呢?这于千为何要将徐奎壁杀害呢?这令大家极是好奇! “你不是说,小公爷骗了老公爷吗?你就将一些隐情说出来,也好让老公爷了解一下小公爷真正的为人,并引以为诫,也逄是功德无量了!”王守仁开口道。 然而,于千依旧是沉吟不语。 “哼,老公爷当面,你是不是无法说出那不能令人信服的陷害之语了?”明义在旁冷笑道。 于千肩膀抖动一下,却又重归平静。 明中信眉头一皱,望了一眼徐老公爷。 此时的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他见到于千的表现就知晓,只怕这于千所说的话还真的可信,徐奎壁还真有瞒着他的事,就是不知到何种程度了? “行了,你不是对徐奎壁恨之入骨吗?如果你当着徐老公爷的面将他的罪行公之于众,不是会令徐老公爷对徐奎壁无限失望吗?揭露徐奎壁的真面目,就会令徐老公爷对他失望痛恨,令那徐奎壁在阴间也得不到安宁,这不也是你报仇的一种方式吗?”明中信冷冷道。 这句话一出,明义愤然将目光投向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只怕明中信已经千疮百孔了! 而于千猛然抬起了头颅,目光电闪,望向明中信。 “男子汉大丈夫,快意恩仇,要报就要报得彻底,婆婆妈妈,真不像男人!” “好,我说!”于千大声道。 一时间,明义为之愕然,这小子说了? 吴起却是兴奋异常,他早就看那徐奎壁不爽了,此时要听他的罪恶历史,自是心情激动。 王公子也是满眼的不可名状,只是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充满了欣赏。 徐老公爷静静地望着于千,神情不变,静静等着于千叙说。 于千未语实情,眼中闪过丝丝痛楚,陷入了回忆。 久久未语。 明义就待催促,徐老公爷却是摆摆手,令他稍安勿躁。 至于吴御医,此前毫无存在感,此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明悟,同时一丝同情之色投向了于千。 “那是五年前!”终于,于千回复心神,缓缓将自己的悲惨往事一一道来。 “我,还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年,在家父的有心培养下,我的医术小有成就,志得意满地立志要当一名太医,充满了无限的瑕想。然而,就在我即将为实现梦想走出第一步之时,一场灾祸却是无声无息间向我们家袭来。” 众人眼神一变,只怕这灾祸与徐奎壁有关了。 “那一日,我与朋友相聚,在酒楼饮酒作乐之后,醉意沉沉地回转家中,未曾想,回到家中,却见到父亲倒卧于书房之中,头破血流,口中吐血,府中下人们作鸟兽散。” “大惊之下,为父亲诊脉,却感觉父亲急怒攻心,加上被人责打,外伤内伤遍体鳞伤。想找药为父亲诊治,却未曾想,一应药材尽皆被打翻在地,家中早已被洗劫一空,无奈,背起父亲前去太医院诊治,在一应太医们的诊治之下,终于,父亲回复了心神,醒转过来。” “待父亲身体好些,我向他打听事情原委,但却被父亲履履告诫不得查探此事!再三追问,但父亲却是三缄其口,根本不吐口。我也不敢再行追问,想待父亲好些之时,再行探问。未曾想,是夜,父亲内伤发作,吐血连连,太医院的叔伯们再三诊救,却是回天乏术。”说到此,于千泣不成声,哽咽无语。 众人心下惨然,尤其是吴御医,更是偷眼看了一眼徐老公爷,眼神中充满了莫名的恨意。 徐老公爷却是若有所思,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更多的是一丝丝莫名的痛心。 于千强自忍住了伤心,深吸一口气,看一眼徐老公爷,继续道,“在父亲弥留之际,终于,他吐口了,原来,我于家祖上传下来一件稀世的珍珠,一直以来,默默传家,却因父亲设宴款待友人之时,一时兴致兴起,居然将这件珍珠示之于人,过后父亲异常后悔,更是将其藏起来,不敢再示之于人。却不知为何,被那徐奎壁知晓,而正好,那年正是老公爷的五十大寿,他为了向老公爷祝寿,看上了我家的珍珠,前来想要购买作寿礼。父亲向他解释此乃是家传之宝,根本不想买卖。在一番威逼利诱之下,我父亲仍是不允,徐奎壁变脸了,说今日就是不卖也得卖,而且,还令手下搜查我家,父亲情急之下与之理论,却遭到了一番毒打。” 徐老公爷目光闪烁,心下一片凉意,自此,他知晓,于千所说为真,皆因那一年,他正是得到了儿子的寿礼,一件稀世的珍珠,当时他还再三追问,儿子说是向海外来的商人买的,却未曾想,这其中却是充满了如此的血泪。真是孽子啊! .. 第六百三十九章 残酷真相 他做梦都没想到,徐奎壁居然如此大胆,敢如此藐视王法,强取豪夺。气得浑身发抖。 “当然,人家徐奎壁也是给了钱的,扔下了一百两银子的银票,说是购买珍珠的银钱,随后,飘然而去。”于千冷笑道。 徐老公爷深吸一口气,强自压下翻涌的气血,站起身形,冲于千躬身道,“于太医,徐某在此替那孽子向你表示诚挚的道歉!” 于千惨然一笑,反问道,“现在说这些有用吗?能让我父亲活过来吗?” “这?”徐老公爷一阵语塞。是啊,你道歉有用的话,要那些刑律何用?歉意能够令得人家的家人复活吗?能够令自己那逆子徐奎壁复活吗?想到此,徐老公爷就是一阵心痛。 “于太医,你还是说说,你为何加入那弥勒会吧?你难道不知,这弥勒会可是叛逆啊!”明中信转移话题道,他知晓这个命题根本就没有答案,还是说点其他的吧! “叛逆?”于千惨然一笑,反问道,“在那股仇恨的侵蚀驱使之下,我管得了那么多吗?” “大明是有王法的,难道你就没有向衙门提交状纸吗?”王守仁在旁道。 “状纸?你当我没有吗?你觉得有用吗?”于千苦涩一笑。 是啊!正常人的话,必定会提交状纸上告的!众人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徐老公爷。 “想当初,我父劝我,忘掉此事,好生学习医术,绝不能向徐奎壁讨要公道。然而,家破人亡之下,我一腔热血,无法自控,到南京刑部状告那徐奎壁,然而,”于千惨然一笑,“人家刑部居然说的是,我父根本就没有当场毙命,也怨不得徐小公爷,而且,那小公爷听到后,居然到了刑部,假惺惺向我赔偿了几百两银子,让我去安葬父亲。而且,吴伯父当时劝我从长计议,但是,这口气我岂能放下,状告了无数次,但却依旧被一一驳回,根本就没有人主持公义,我看穿了这些官僚的假面具,他们只是为权贵服务,像我这般无根之木根本无法寻找到公义,心中绝望透顶。在此情形之下,我能有什么办法?你说,我还有什么办法?”说到此,于千歇斯底里地叫道,冲众人一一看了过去。 然而,众人也只能为之叹息,这叫大家如何安慰于他。 “于是,你就投靠了弥勒会,想要让弥勒会为你复仇?”明中信冷然道。 众人吃了一惊,这明中信怎会如此冷血,如此平静,居然毫无动容,反而质问这于千,他们真心没想到,明中信居然有此冷血的一面! “不错,既然这世道不能给我公义,我就自己去找,而在我绝望之时,居然在无意之间得到了弥勒会的信息,而他们也联系我,答应我,只要我为其在太医院中当眼线,积累到一定的功劳,到时就会有人出手,为我报仇。”于千看着明中信,恶狠狠道,“在此种情形之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一介书生还能有什么办法,怀着仇恨之心,我加入了弥勒会,而且努力完成其交待的任务,充满希望地想要早日达成目标,完成复仇。” “难道,你就是在弥勒会的帮助之下进的太医院?”明中信不解道。 “不!”于千摇摇头,将歉意的目光投向吴御医,“是吴伯父的帮助之下,我才进的太医院!” 明中信将目光投向吴御医,而此时的吴御医已经是满眼的痛楚,只是呆呆望着于千。 “吴伯父,小侄愧对您对我的照顾与栽培了!”于千望着吴御医歉然道。 唉!吴御医长叹一声,摇头不语。 “那你就在小公爷伤重之时下了毒手?”明中信盯着他道。 “不错,是我下的毒手,但他该死,他罪该万死!”于千歇斯底里叫道。 “但如你所说,小公爷是弥勒会的尊者,弥勒会岂会让你杀害他们的高层?而且,如你所说,吴御医一直很是照顾于你,你在他照顾小公爷之时下此毒手,你就不怕连累于他?”明中信不解道。 “哼!”于千平复一下心绪,眼中闪过一丝灰暗,一丝痛楚,“我也不愿意,但是,如此良机我岂能放弃!虽然,吴伯父千般劝慰我,但我不能再等了!我只好假意接受吴伯父的劝慰,但却在心底定下了计策,用这诡异之毒杀了他!” “那吴御医为何会放心让你照顾小公爷?这说不通啊!”明中信一皱眉,看看吴御医,再看看于千,问道。 “唉,吴伯父自是不放心的,但他却拗不过我,只因,我向他承诺,这次不会动手,但我就是想看着他受罪受苦,所以要在他旁边看着他如何得到报应。而吴伯父也深怕我下手,居然为了他,只要是我煎熬的药,他必定先行品尝,然后再喂那徐奎壁服用,他本以为这样就没什么问题了!却不曾想,我已经找到了一种毒药,他食用没有问题,但受伤之人却是万万不能承受的!”说到此,于千居然流露出一丝丝骄傲与自信。 “你又是如何知晓这毒药只对伤者有用的?”明中信一皱眉,看了一那锈迹斑斑的铁钉。 “这么多年,我早就在试验种种毒药,希望能够找到一种无色无味令人不知不觉中毒的药物,而且运用各种动物试验,终于,在前不久找到了这种毒药。”于千满眼骄傲地看了一铁钉,随后望向吴御医,“我也深怕害了吴伯父,故而为保险起见,我自己服食涂沫了这种药物,在确认根本就对正常人没什么伤害之后,我欣喜万分,这下报仇有望了!”说着于千居然流露出一丝骄傲之色。 呀!众人望着于千那欣喜而骄傲的表情,心中一阵毛骨悚然,这家伙居然以身试毒,太狠了,不只是对别人,对自己居然如此狠毒,亲自服食毒药,这得有多大的仇恨才能够下得了如此决心啊! 徐老公爷更是满面惊骇地望着于千,如此狠辣的人真心没见过啊!同时,心中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幸亏,这家伙只是针对的徐奎壁,如果他处心积虑对付整个魏国公府的话,只怕咱们现在已经到了阴曹地府了!想想就后怕,同时,心底对招惹到此人的徐奎壁就是一阵痛恨。 吴御医听到此处,更是颤抖不已,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痛苦地望着于千。 他也未曾想到,自己千防万防,居然没有防到于千如此做法,这孩子是存心想要与那徐奎壁同归于尽啊! 如果没有这种毒药,只怕他早已经亲自动手宰了徐奎壁了,自己绝对是拦不住的,亏自己当时还很是庆幸,劝慰住了他,唉,人心难测啊! 至此,明中信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望着于千,心中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钦佩,想来前世自己就是如此,处心积虑,忍辱负重,经历过如许多的困难,才为家人、为兄弟、为红颜报得大仇,与自己是如此的像啊! “你还未说清楚,弥勒会为何允许你杀害小公爷?”王公子插话道。 “弥勒会?”于千冷笑道,“他们恨不能将我送与徐奎壁处置,岂会任由我报仇?” “啊?”众人一阵讶异。 本以为徐奎壁的身死背后有弥勒会支持,但现在听于千话里话外的意思,弥勒会居然阻挠于千出手报仇! “行了,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我讲述出来,只想让你们知晓,那徐奎壁就是个人渣,杀他乃是罪有应得!要杀要剐,随便了!”于千一副任凭处置的模样,冷然笑道。 “此乃私仇,你这样下毒手,草菅人命,与杀人凶手又有何区别!”明义在旁不愤道。 “私仇?”于千冷然一笑,“你可知晓,这五年来,徐奎壁强取豪夺,又制造了多少这样的私仇?” “还有?”明义失声道。 “五年来,我时刻注意着徐奎壁的一举一动,冷眼旁观,他做了多少坏事,造了多少孽,我一清二楚,令我痛心的是,五年了,每次他造孽,居然都安然渡过,即使有我在暗中使绊子,都无济于事!尤其在徐奎壁入了弥勒会后,更是有人警告我,不得再行出手!就这样,我强自忍着仇恨之心,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都快疯了。如果再有一些时日,我都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崩溃。如今居然有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报仇机会放在眼前,你觉得,我会放过吗?”于千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你?“明义就待再行争辩。 “行了,明义,不要再说了!”一个声音出声阻止道。 明义一听,瞬间哑然,望向徐老公爷。 嚯,就这一会儿工夫,虽然徐老公爷面上没什么变化,但他的头发瞬间全白了。 “老公爷!”明义讶异地叫出了声。 “想必,这五年来,每逢我做寿,他所献的寿礼都是巧取豪夺来的吧?”徐老公爷颤抖着声音问道。 “哼,你以为呢?”于千未答反问道。 徐老公爷一听,身形摇晃一番,摇摇欲坠。 明义飞身上前一把扶住了他。 王守仁等尽皆一脸不忍地望着徐老公爷,相信,今日这个打击是巨大的。 毕竟,之前一直乖巧无比的徐奎壁如今却被人揭露,背地里居然无恶不做,是谁都难以接受,更何况是身为人父的老公爷,自是心痛无比。 徐老公爷稍稍闭目养养神,满眼悲凄地看看于千,“想必,你应该留有徐奎壁每次犯案的证据与资料吧?” “那是自然!”于千点头道。 “你能否交给老夫?”徐老公爷缓缓道。 于千眼中闪过一丝同情,缓缓点头道,“反正我留着也没用,就让你知晓一下徐奎壁这些年做了哪些好事!” 徐老公爷一听,身形一颤,“谢过于太医!” “还有,我提醒你一句,徐奎壁的罪证弥勒会只怕留得更全更详细,我怕弥勒会会利用这些证据要挟于你,你要早做准备了!”于千不忍地提醒道。 “哼!”徐老公爷冷笑道,“我正是希望他们上门呢!” “那就好,那些证据都藏在我的家宅中,具体地方吴伯父知晓,你们问他即可!”于千看了一眼吴御医,眼中闪过一丝不舍。 “明义,放了他吧!”徐老公爷老态毕现地冲明义吩咐道。 啊!众人皆惊,望向徐老公爷。他居然要将于千放了? 包括于千,也是一怔,呆呆望着徐老公爷。 “老公爷!”明义满脸激愤地叫道。那潜台词就是小公爷的仇不报了? “行了,于太医将这些事情说得如此清楚,奎壁也算是罪有应得,我今日不想再见血了!”徐老公爷摆擂手制止了他的劝导。 “哈哈---哈哈---哈哈,罢了,少假惺惺了,我不领你这情,我现在就将徐奎壁的命还你!”于千大笑,深深望了一眼吴御医,“吴伯父,你的恩情于千来世再报!” “不要!”吴御医大惊,奋身扑下了床塌。 王守仁等也是满面怜惜地望着于千。 说完,于千就嘴唇一翻,用牙咬向下颌。 然而,他瞬间愣住了。 “怎么,想自杀?”明中信笑道,“问过我没有?” 瞬间,大家才反应过来,哦,刚才明中信好像已经从于千的嘴下方撕下一物,还真是自杀药物啊! 不由得,大家将钦佩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为什么,为什么不让我死?”于千瞬间崩溃了,望着明中信绝望地质问道。 “别想死得这么轻巧,你既然犯了国法,就得接受国法的制裁!待接受制裁之后,想死,自会由得你!”明中信冷酷道。 于千傻愣愣望着明中信,口中嘟囔着,“接受制裁?接受制裁?” 吴御医却是感激地看了一眼明中信,无论如何,他救了于千一命。 “不错,犯了法,就得接受制裁,如果人人如你,那要国法何用?”明中信沉声道。 “国法何用?”于千眼中渐渐闪过一丝光亮,抬头望向明中信。 “有法必依,违法必究!这,才是国法存在的意义!” 存在的意义?于千眼中越来越亮,口中重复着明中信的话语。 众人都呆了,望着这二位,在那儿对话,看来,这于千不会再干傻事了! 国法?徐老公爷心中酸涩地望着于千,叹息不止,如果壁儿仍在,又要如何呢? “哈哈哈哈,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于千一阵大笑,笑声中居然有一股酣畅淋漓的感觉。 众人傻傻地望着大笑的于千,跟不上他的思路,这小子是怎么了?一会死一会儿笑的! 终于,于千的笑声停了下来,然而,此时大家才发现,于千居然笑得泪流满面,但眼中却是一片明亮,一股豁然之气充斥于他的眼中。 “你明白了?”明中信望着于千,问道。.. 第六百四十章 于千明悟 明白什么?大家一头雾水。 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然而,更令他们诧异的是,于千居然冲明中信点点头,“不错,我明白了!” 唯有徐老公爷与王公子一脸的恍然,同时,将钦佩的眼神投向了明中信。 “明白就好,希望你好自为之!”明中信冲于千点点头。 “我自会依律而行!”于千仿佛看开了一切,自有一股清新闲逸之气,满面淡然道。 “那就好,恭喜你!”明中信一拱手,露出一丝笑意。 “谢过!”于千冲明中信淡然点头道。 明中信一笑,不再开口。 明义、吴起、吴御医则是一脸懵逼样,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满眼的迷芒,好似这二人来自异次元,说的话他们怎么都不懂呢? “对了,小心云南!”于千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冲明中信道。 “明白!”明中信点点头。 “希望你真的明白!”于千若有所思地看着明中信。 “王大人,你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吗?”吴起看看王公子,一脸疑问道。 “一点点!”王公子笑道。 “一点点?”吴起懵了,王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也是这般,让人打哑迷,太过份了!怎么能如此歧视咱们弱智群体呢? 吴御医则是懵逼地望着于千,今日此时的于千居然给他一种看不透的感觉,但却比之前那般阴沉的感觉顺眼的多了!虽然,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他明白,于千与往日不同了,这就好!至于其他,那都不是事儿!于是,他欣慰地望着于千笑了。 明义则是挠挠头,望着徐老公爷问道,“老公爷,他们傻了吗?尽说些不懂的话!” 徐老公爷深深地看了明中信一眼,唉,真是一代鬼才啊!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地就说通了一位一心寻死之人!甘心受国法制裁,还解开了他的心结,令其重获新生。自己当年这么大年纪之时可没有这份心智。 但他也不会向明义解释这二人的行径,皆因他知道,明义这人心思粗大,说了他也不懂。又何必浪费口舌呢? “行了,明义,将于太医押送刑部,看刑部如何定夺!“徐老公爷未回答明义的疑问,看看于千,吩咐道。 “诺!”明义应命,走上前去,将徐老公爷面前的一应证物尽数用布包好,背在背上。 “于千!”吴御医见于千要被带走,终于控制不住情绪,叫出了声。 “吴伯父,我想通了,你应该高兴啊!”于千洒然一笑。 吴御医深深看了他一眼,不再说什么。 “走吧!”明义上前一把拉起于千,就要将他带出了房间。 “且慢!”于千冲明义道。 “怎么,你还要出什么幺蛾子?”明义一瞪眼,虽然徐老公爷没有说什么,也想放了这于千,但他却从心底过不去,毕竟,这小子杀害了小公爷啊! “明义!”徐老公爷一声厉喝。 明义悻悻然地白了于千一眼。 “老公爷,此前种种,是于千太过执着了,不过徐奎壁确实是罪有应得,于某绝不会后悔将他杀死。”于千转身面向徐老公爷,诚恳道。 “于千,你小子”明义大惊,这小子临走之前居然还要刺激徐老公爷,真是活腻歪了! 然而,于千却并不理会于他,继续道,“但是,于某知晓,徐奎壁只是被弥勒会威胁加入,也可能是考虑到您,希望你早日找到弥勒会威胁徐奎壁的证据。否则,只怕” 说到此,他没有再说下去,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徐老公爷,转身冲明义道,“走吧!” 说着,抬腿向门外行去。 徐老公爷望着于千的背景,一阵沉吟,于千未尽之话,他心中自然清楚,如果不能找到那些证据,只怕弥勒会还会纠缠于他,到时,也许自己就会进退两难了。 王公子、吴起、明中信、吴御医等人望着徐老公爷,不由得一阵唏嘘,此番事情峰回路转,真心是之前难以想象的啊! “明师爷,之前对不住了!”徐老公爷沉吟许久,回过神来,冲明中信一拱手道。 “无妨,事情讲明就好!”明中信点点头。 “王大人,此前小儿的多番陷害,还请你大人有大量,看在小儿已经身死的份上,不要放在心上!”徐老公爷冲王公子道。 “老公爷客气了,王某也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就此罢了。但是,下面军士们毕竟受到了一定的损伤,还请”王公子话未说完,只是望着徐老公爷。 “当然,军士们所受损伤,徐某自有一番补偿,以偿小儿的罪孽!”徐老公爷点头道。 “王某在此代军士们谢过老公爷体恤!”王公子一抱拳,谢道。 “惭愧,惭愧!”徐老公爷连连摇头,满面凄然之色。 是啊,本来,徐老公爷只是想来此找出杀害自己儿子的凶手,谁曾想,内里居然还有如此隐情,更令他痛心的是,儿子居然加入了叛党弥勒会,这对他的打击是致命的! “吴御医,咱们就此告辞,之前的多番不是还请你原谅!”徐老公爷平复一下心绪。 “老公爷客气了,切不可如此,是我太医院对不住您!”吴御医连忙客气道。 “老公爷,你先走吧,王某还有些事要与吴御医商议!”王公子冲徐老公爷一拱手道。 “哦!”徐老公爷看看王公子,心下有些疑惑,但却没说什么,一拱手,转身离去。 诚然,一番计较之后,他确实没有心思与人客气,毕竟,一则儿子身死,二则知晓了儿子之前的丑事,再无脸与众人分说。 众人望着他的背景一阵唏嘘,一代国公,居然被儿子如此牵累,也真是可怜可叹啊! “王公子,你与我有何事?”吴御医望着王公子,有些疑惑,毕竟,自己与王公子是第一次见面,能有何事?他甚是疑惑。 王公子微微一笑,冲吴起一点头。 吴起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吴御医。 嚯,吴御医一看那明黄色的绸缎,心下就是一惊,这是圣旨啊! 连忙就要起身叩拜! “行了,吴御医,就咱们几个,就不用如此多礼了!”王公子笑道。 吴御医怔然地望着王公子。 “好了,我自我介绍一下,我乃此次云南赈灾钦差王守仁,这位是吴起吴将军,这位是明中信明师爷,乃是陛下钦点的赈灾人选。” “久仰久仰!”吴御医连连拱手道。 “行了,别客气了,你听过咱们的名声?”吴起冲吴御医道。 吴御医干笑着,尴尬无比。本来,自己不过是客套而已,未曾想,这吴起居然直接揭穿,真是不懂人情事故! “好了,我也不废话了,其实,此次赈灾,确实有求于吴御医,尤其是你负责的盎镞,乃是此次赈灾的重中之重!”王守仁不再废话,直承道。 “赈灾?”吴御医有些犹疑。 “不错,难道吴御医没有接到朝廷下发的旨意?”王守仁有些奇怪。 “没有啊!历来,圣旨皆是太医院院使接的,与咱们下面根本没什么关系,即便有关系,也是院使下发的指令,咱们根本见不到圣旨,何谈了解圣旨呢?”吴御医无奈道。 “哦,原来如此!”王守仁点头表示理解,问道,“你的意思是说,咱们想要请你们帮忙,必须通过院使,是吗?” “不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果只是诊病,我就能拍板,但如果是朝廷指令,那就必须经由院使指派了,否则,我就是越权,会被同僚,嗯,你懂的!”吴御医话未讲完,给了王守仁一个眼色。 王守仁秒懂,毕竟,圣旨下达,也分优差与苦差之分,如果是优差,人家院使自然会派自己的心腹前去,领这份优差,如果是苦差,才会分派到底下,让太医们自选。这也算是潜规则的一种了。 “但是,此次赈灾还真得由你们盎镞科出面,否则,赈灾之事真心不好办啊!”王守仁苦笑一声,冲吴御医道。 “这?”吴御医一听,皱皱眉头,低头思索。 半晌,吴御医抬头道,“如果由我们出面倒也不是不行,但你必须争得院使的同意,我这儿自然是万分乐意的!” 嗯!王守仁点点头,看向明中信。 “王大人,此番赈灾之事,必须有太医院盎镞科人员帮衬!”明中信满面肃然道。 吴御医瞬间了解,原来是这明师爷亲点的,怪不得人家堂堂钦差大人与自己在这儿浪费口舌。 “王大人!”吴御医踌躇道。 “嗯,吴御医有话请讲!”王守仁一见吴御医开口,就知道有门,眼前不由得一亮。 “其实,想要让我们去也可以!”吴御医斟酌着话语道,“其实,只需要你让那院使知晓,这趟差事没有什么油水,院使自会让我们各科出面,到时,我直接出面接下这趟差事,咱们也就皆大欢喜了。” 这倒也是个办法!王守仁心道,但是,他其实很是不解,为何这明中信非要这盎镞科的人,其他科的人就不行吗?毕竟,都是太医,也皆懂医术,能有什么区别? 不过,此前种种都表明这明中信明师爷的神奇,他自是心下对他有信心,也就依着他了。 “那咱们说好,你不可反悔!”王守仁与吴御医敲定道。 “那是自然!”吴御医承应道。 “明师爷,你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王守仁望着明中信,问道。 本来,他也就是客气一声,未曾想,明中信居然毫不客气道,“嗯,吴御医,不知你们盎镞科能够抽调几人?” “这?”吴御医看看明中信,转头望向王守仁,毕竟,现在显然是王守仁在做主,而这明中信不过是一个师爷而已,他自是想看看王守仁的意思。 “此番乃是明师爷提议的,他有他的考虑,你与他研究即可!”王守仁点点头,解释道。 哦!吴御医心下一惊,看来,这明师爷在王大人的心中异常重要啊,否则,绝不会听他摆布,用咱这盎镞科的!不由得,吴御医开始正视这明师爷。 “咱们这盎镞科能够抽调出二十几人,如果去云南,还得少一些,毕竟,故土难离啊,这得看自愿,不过,老夫到是可以亲身前往!”吴御医稍加思索,回道。 二十几人?明中信稍加皱眉,有些少啊!在他的设想里,至少也得半百人啊,否则根本不够用,毕竟,灾区的情况必须一到就能上手,如果人手不够,还不知要耽误多少人的性命! “如果不够,老夫倒是能想想办法!”作为人精的吴御医自是猜到了明中信的担心,想想明中信毕竟对于千进行了劝慰,更令他想通,这份人情虽然不在自己身上,但自己却得领情啊!稍加思索,开口道。 “哦,还能想办法?”明中信眼前一亮,望着吴御医道。 “不错,虽然老夫不为院使所喜,但好歹也在太医院呆了这么长时间,总有几位好朋友吧,如果老夫开口,相信借到二三十人不成问题!”吴御医自信道。 “好!”明中信不由自主欣喜地叫道,“咱们就按五十人标准来!” 吴御医将目光投向王守仁,毕竟,现在是由王守仁做主,这得看他的意思了。 “嗯!”王守仁自是不会不同意,冲吴御医点点头。 “好,咱们就暂定为五十人!但是,必须得院使同意才行!”吴御医丑话说在前面道。 “那是自然!”这就由不得明中信做主了,王守仁拍板道。 “好,我就等王大人的好消息了!”吴御医应承道。 “咱们一言为定!”王守仁笑道。 “好,一言为定,老夫这就与老友们联系!”吴御医也是展眉笑道。 “好了,也不着急,吴御医,你先好好养伤,待本官与院使大人定了,自会通知你!”王守仁冲吴御医道。 “吴某有伤在身,就不送了!”吴御医一拱手道。 王守仁冲他笑笑,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吴起与明中信冲吴御医一拱手,随同王守仁离去。.. 第六百四十一章 明义转话 王守仁稳步前进,直奔太医院外。 “王大人,不是去找院使大人吗?”吴起不解地问道。 “找院使?”王守仁笑笑,“你觉得咱们现在能去见吗?” 说着,他冲吴起一脖,瞅瞅他们身上的衣裳。 吴起疑惑地看看自已身上,没什么问题啊?王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王守仁见吴起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摇头叹息不已,苦笑着看看旁边暗自失笑的明中信,自己是不指望这吴起动脑筋了。 “咱们现在这身打扮,你觉得,适合去见院使吗?”无奈,他只好明言。 “啊!”这下,吴起明白了,不由得尴尬地挠挠头,确实,自己是反应迟钝了一些。 王守仁摇头失笑一声,转身向太医院外行去。 吴起看看偷笑的明中信,白了他一眼,急步跟上。 “明师爷,咱们去何处啊?”出了太医院,王守仁望着明中信,眼带笑意问道。 确实,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他们还真的没有地方可去了。 “先将军士们召集起来再说吧!”明中信微微一笑。 王守仁点点头,深以为然,不错,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也没必要再让军士们隐藏了,必须召集起来,正式以钦差的身份进驻南京城了。 王守仁点点头。 呜卟、呜卟、呜!明中信口中发出一阵哨声。 瞬间悄无声息地在他们前面出现了几个身影。 王守仁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赵明兴。 “吴将军,军士们如何召集,你吩咐一下明兴!”明中信请示王守仁之后,冲吴起道。 吴起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物,递给赵明兴,“明兴,此乃令牌,你去将各位军士们” 说到此处,吴起停顿一下,望向王守仁,“大人,咱们去哪集合?” 王守仁一皱眉,看了一眼明中信,“咱们就在城外五里处吧!” 明中信点点头。 王守仁暗自松了口气,他也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一引起决定都得征求一下明中信的意见,好似如果没有明中信的首肯,他就不放心一般。 “好!”吴起却没是直肠子,见王守仁吩咐,点头应了一声,转头冲赵明兴吩咐一些接头召集暗号。 赵明兴接过令牌,就要应声而去。 “慢着!”明中信开口道。 大家不由得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苦笑一声,一指天空道,“王大人,您看这天色?” 啊!王守仁一看天色,这时才反应过来,却原来,此时外面天色已经漆黑一片,相信现在南京城城门已经关闭,现在想出城,根本就不可能啊! 王守仁不由失笑,唉,真是忙晕头了。 “王大人,咱们不如让军士们就地找客栈歇息,明日一早在城外集合吧!”明中信提议道。 王守仁无奈地点点头,也好,今日确实不宜再行聚焦,否则只怕南京城内的护卫们要忙碌了。 “明兴,去传令吧!”明中信冲赵明兴吩咐道。 赵明兴应声而去。 “王大人,咱们也去找地方歇息吧!”明中信冲王守仁一躬身,道。 “好!”王守仁当先而行。 然而,还未走出百步,只听得身后有人叫道,“王公子请留步!” 三人一阵讶异,这南京城还有人认识自己?更何况是化妆之后的自己? 三人不由得回身望去。 却只见明义正在飞奔而来。 三人对视一眼,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毕竟,徐小公爷的事情有些诡异,他们知晓,谁知道徐老公爷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三人只是静静地望着飞奔而来的明义。 明义来到近前,喘息着,冲王守仁一抱拳,“王公子,我家老公爷想请您帮一个忙?” “什么?帮忙?”王守仁一怔,徐老公爷现在能有什么忙需要帮的? “准确而言,是想请明师爷帮忙!”明义解释道。 明师爷?王守仁与吴起不由得皱眉不已,这又干明师爷什么事? 王守仁与吴起不由得看看天色,现在已经属于晚上,这时候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能明天吗?”王守仁皱着眉头问道。 “唉!”明义叹了一声,“老公爷不想等到明天,此事想要在今日就解决掉,否则老公爷今晚就不要想安歇了!” 这么严重?什么事呢?王守仁更是好奇。 但是,这明义根本不想将此事向他说明,否则,他会在第一时间就向他解释的。 “王大人,我就去一趟吧!您与吴将军还是先行找地方歇息,忙完,我自会去找你们!”明中信冲王守仁一拱手道。 “也好!”王守仁看看明中信的眼睛,见他眼中并无勉强,点点头。 “王公子,我已经在悦来客栈为你们准备了上房,你们只需去提明义的名字即可!”明义在旁插嘴道。 啊!王守仁一阵疑惑,望向明义。 “此乃是老公爷安排!老公爷见天色已晚,就为你们安排了!”明义笑道。 “但是,我们可是有二十余人啊!”王守仁苦笑道。 “啊!”明义一愣,望向王守仁。 明中信又是一阵口哨,却只见扑扑扑,从暗中走出二十余人。 更令明义不解的是,这些人居然都穿着中军都督府军士制式服装。 这些是?明义就是一呆,自己居然不知晓,暗中居然还有如此多的人? 明中信歉然笑道,“这些乃是咱们自己人?” 自己人?明义更是一呆,他细望去,嚯,不错,这些人还真不是中军都督府的人,都是一些生面孔。毕竟,他作为徐老公爷的亲信护卫,一应中军都督府的军士都见过,他很确定,这些生面孔绝不是他的自己人! “他们就是随咱们一起到中军都督府的军士!”明中信进一步说明。 他们不是被安排在了中军都督府了吗?明义心下一阵惊讶。 不错,这些正是王守仁他们带到中军都督府的那些军士学员,当时可是被中军都督府的军士们软禁的!现在出现在这儿是怎么回事? 明中信冲明义一拱手,歉然道,“明义兄,不好意思,这些军士实在是不放心咱们,故而运用了一些小手段,将中军都督府的军士们放翻,跟随而来,还请向老公爷致歉一声!” 啊!明义满面震惊地望向明中信,这些家伙不是老公爷让人放的,居然是他们自己逃脱的? 不错,这正是军士们自己脱身的!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明中信学员们的手笔。凭借明中信传授的一些特种手段,想要逃脱中军都督府,简直不要太容易了。 当然,在明中信的神识之下,他暗中做了一些手脚,帮了一下,也是因为,他不确定他们是否能够找到真凶,全身而退,有备无患,也是麻痹老公爷之后,在中军都督府中做了手脚,令这些军士学员们放翻都督府军士之后,易装而出,等候在太医院外,随同他们,保护他们。 明义有些瞠目结舌,同时,心中对中军都督府的安全有了一丝不安。当然,更震惊的是这些军士的手段。 他怎么也没想到,不只是这明中信厉害,就连这些军士都如此厉害,不行,必须向老公爷进言,高度重视这次的钦差卫队!明义暗暗下定决心。 “明义兄,不会对我们有意见吧?”明中信笑道。 “啊!不会!”明义反应过来,连忙否认,同时兄弟牙道,“是兄弟们学艺不精,今后可真得好好操练他们一番了!” 明中信笑笑,不再接话,毕竟,人家说的是中军都督府的军士,自己怎么好意思接口呢! “王公子,无妨,你去客栈提我的名字,客栈掌柜的自会安排,绝不会让弟兄们露宿街头的!”明义冲王守仁点头道。 “那王某在此就先行谢过了!”王守仁冲明义拱手谢道。 “王公子客气了!”明义连忙回礼道。 王守仁也不再说什么,望向明中信。 “明师爷,请吧!老公爷还在等着呢!”明义转头望向明中信,转移话题道。毕竟,木已成舟,自己只能今后下苦功,将中军都督府的安保提升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王大人,明某就先去了!”明中信冲王守仁拱手示意道。 王守仁点点头,不再说什么,也冲明中信一拱手,深深对视一眼,转身而去。 吴起冲明中信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小心的意味,率领大家紧随而去。 明中信看着王守仁一行转过街脚,回头冲明义笑道,“明义兄,请吧!” 明义脸色一正,“明师爷,还有事,有人让我转告于你!” 啊!明中信就是一惊,有人要转告自己事情?是谁呢?不由得将疑惑的目光向明义。 明义也没有隐瞒,直言道,“是那于千!” 明中信恍然,既然于千让人转告,只怕还真得重视,看向明义,静候他转答。 “他让我转告于你,此番弥勒会只怕有重要的行动,而且,围剿钦差,没有那么简单!”明义眼神凝重地望着明中信道。 “啊!”明中信眼神收缩,之前他就有所怀疑,毕竟,如果是自己一人,绝不会招致那般围剿,本来,他还心存疑虑,现在听得于千的话,心中大惊,难道此番弥勒会还真的有大的行动。 对啊!他们如此布局,不只是在太医院布局,还拉徐奎壁下水,绝不会只是小打小闹,只怕这阴谋如果曝光会令得南疆震荡啊! 但这究竟是什么行动呢?难道与云南赈灾有关?明中信心中闪过一道惊雷。 明中信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问道,“于千还说过什么?可有说是什么行动?” 明义摇摇头,“我也追问过,但他却说,只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他只是根据弥勒会让他做的事,从中推断而出。” 哦!明中信心中一阵失望。 “好了,要转告的话转达了,咱们还是快回府吧!”明义摇摇头,将自己的思绪转回来。 “好!”明中信点点并没有,他深知,于千有这话就不错了,毕竟,于千也不算是弥勒会高层,细致的消息肯定无法获得,但有个方向咱有个准备,早晚会知晓的。 “对了,明义兄,老公爷究竟有何事,如此着急?” “唉,还不是咱家那位小公爷,如今于千如此说,老公爷虽然相信小公爷肯定已经入了弥勒会,但他没见到切实的证据,还是心存幻想,心下纠结,想要让你这局外人找一下证据,否则他如果自己没有找到,心下终究是难以释怀啊!”明义叹道,“更何况,我已经向老公爷禀明,于千的那些物事我根本就没找到,还是你在隐秘之处找到的,这就更加令老公爷信任于你,想请你帮这个忙。” 哦!明中信明白了,这老公爷这是进退失矩了。一则他是深怕手下人为了包庇小公爷,不会诚心找到证据,只是应付自己,找到了会隐藏下来;二则他也是怕自己心存疑虑,下不了狠心,对证据故作不见,才让他这个外人前来找寻,以求安心罢了!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明中信心中叹息。 咦,不对啊!这是去往何处?明中信望着他们行进的道路,心下一惊,驻足不前。 “咦,明师爷,为何不走了?”明义见明中信停步,不解地望着明中信。 “这不是去中军都督府的地方啊!你这是要带我前往何处?”明中信指着道路问道。 明义一愣,随即就是一笑,解释道,“明师爷,小公爷可不在中军都督府住啊!咱们这是要前往国公府啊!” 啊!明中信一愣。 “咱们此去国公府,是到小公爷住宿之地,找小公爷的一些隐秘物事!” 明中信一笑,原来如此!是自己多心了!他还以为,这明义是想要将自己骗到何处呢?这些时日,自己还真的是成了惊弓之鸟了,什么都要怀疑!唉,该定定神了! “对了,明义兄,这弥勒会在南京城猖獗吗?”明中信不好意思地转移话题道。 这?明义一怔,随即恍然,明中信是想要了解一下弥勒会在南京城的布局。 随即张口,向明中信说出一番话,令明中信对南疆的局势有了一定了解。也为明中信今后的云南攻略指明了方向。 第六百四十二章 南疆局势 明义苦笑一声,“不瞒明师爷,现在,这弥勒会在这南疆还真的是猖獗无比。” “这怎么说?”明中信好奇道。 “本来,单纯是这弥勒会的话也无所谓,毕竟,没有军队支撑也成不了气候,但是,最麻烦的是这南疆还有几大势力不断出手,令这南疆的局势更加复杂。主要就是倭寇扰边,如果只是倭寇的话,也不成气候,但麻烦的是,这些倭寇实则是由中国地方豪强勾结海盗为核心,裹胁沿海贫民,雇佣日本浪人,同时还与佛朗机人,日本走私商人结盟,这些势力盘根错节,互相勾结,手尾相连,祸乱百姓,而且,这些倭寇在万里沿海地区,神出鬼没,游走不定,采取游击战术,里应外合,袭扰沿海城镇,令这沿海一带的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是有弥勒会在其中起到了穿针引线的作用,令这几股势力不怕勾连,为咱们找麻烦,制造祸乱!同时,他们还隐藏得太深,就如同今日发现的于千及小公爷,”说到此处,明义不由得苦涩一笑,“就是这样,不断有人在内部为咱们制造矛盾,令一些计划于无法施行,或者是在施行之时就胎死腹中,这样,就更是乱上加乱!” “最麻烦的是,大明军队除了每天种地交纳粮食,20%到30%每天疲于繁重的公共工程,修建河堤、大墓、宫殿,正经来说,他们只是民工级别的明军,从武器、经验上来说,根本就及不上倭寇,令得倭寇猖獗。而南京城的军队虽然战力强大,但却不能四处灭火,同时也怕这些势力乘机作乱攻打南京城,造成了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 “而此番,老公爷出城,名为视察,实则是与周边军队联络,想要探讨出一个方法,能够形成一个合力,解决这些矛盾!未曾想,小公爷居然出了此事。唉”说到此处,明义眼中闪过不明的痛楚之色,长叹一声。 原来如此!明中信缓缓点头,对南直隶的情势有了一定的了解。 “唉,我也就是发发牢骚!”明义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些与你们也没多大关系,毕竟,你们是要前去云南赈灾的。” “明义兄此言差矣!”明中信正色道,“此次云南宜良地震,虽是云南一府之事,但其实好多东西得从咱这南直隶筹集,而这些都得从南直隶运往云南,这样的话,南直隶的情势就与此次赈灾息息相关了,要知道,如果中途之上贼人众多,咱们也无法确保安全抵达云南,到时,云南赈灾之事可就会出问题了!” “哦,那到也是!”明义有些恍然,点头认可明中信的分析。 “明义兄,小弟也大致了解了南直隶的情势,不知你能否将云南的具体势力分布情况给明某说明一下,也好让明某明了云南的真实形势,做个准备?”明中信若有所思地看着明义,问道。 “那自无不可!不过,我对云南的情势可不是太过了解。”明义收拾心情,点头应承。 “无妨,毕竟,你们这儿离那云南比京师近多了,肯定会比京师了解得更加详细!”明中信点头道。 “好,我就说说!” “那就先行谢过明义兄了!”明中信一抱拳,致谢道。 “明师爷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明义笑道,“不过,这些分布情况也只是之前的情况,这些势力随时变幻,到现在,咱们也不知晓有何变化。” “无妨,明某只需知晓他们的分布即可。这些势力应该都有各自的范围,毕竟,利益使然,绝不会允许别的势力进入他们的范围内的!相信他们也不会有多大变化的!”明中信自信道。 对啊!明义一听不由得眼前一亮,之前自己还真的没想到这些,这确实是一个思路啊! “对了,明义兄,云南本地现在的情势如何?”明中信笑问道。 “云南啊?”明义一阵沉吟。 明中信边走边看着他,等候他的回答。毕竟,此去云南正是他的目的的,他必须掌握当地的形势,否则,他们两眼一摸黑,不明云南情势,闯入云南,只怕会焦头烂额,无从下手,更不用说是要朝廷赈灾了。 “现在,在云南镇守的是黔国公,你想必知晓吧?”明义斟酌着缓缓道。 明中信点点头,不错,来之前,他确实进行了一番调查,当然知晓这位大明开国功臣之后黔国公沐王的来历,而这沐王府在云南的政治势力当中可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且在云南人的心目中可是甚至比皇上的威信更高。 话说大明开国功沐英,祖籍安徽定远,八岁时父母双亡,被大明太祖朱元璋收为义子,赐沐姓,取永沐皇家恩泽之意。沐英一生提枪勒马,平疆扩土,战功赫赫,在功臣庙中列位第六。1392年(洪武二十五年)农历六月,沐英病逝于云南任所,年仅48岁。朱元璋十分痛心,命其归葬京师,追封沐英为黔宁王,谥昭靖,侑享太庙,子孙世袭黔国公爵位。 当代黔国公乃是沐昆,乃沐英五世孙,因三代沐琮无子,故此嗣后,成为第六代黔国公,字元中,本为沐讚之孙,初袭锦衣指挥佥事。1498年,第四代黔国公沐琮身死后,因其无子,朝议以昆西平侯裔孙当嗣侯,而镇守云南的大臣们为之争辩,称云南人只知黔国公而不知西平侯是何许人,如果让西平侯嗣黔国公位,只怕云南人不会钦服,会产生动乱。大明孝宗朝议之后,深以为然,令沐琮将其过继为子,让其嗣公,依旧让沐氏镇守云南,掌征南大将军印。 说到这征南大将军印,却并非沐英所领,而是由明仁宗即位后,加封沐晟为太傅,为沐晟铸造征南大将军印信,此后沐氏家族镇守云南的都兼任征南大将军。 至此,沐氏家族可以直接指挥调动云南所有军队,并对地方官员有监察之权,同时节制安南、真腊、暹罗、占城、苏门答腊等明朝属国,直至如今。权力之大,虽朱元璋的凤子龙孙,也望尘莫及。沐氏家族恩威并用,在云南乃至周边属国威权日盛,他们即使不怕天高地远的朱皇帝,也会怕沐国公的。 “沐王府在云南经营多年,大权大握,初代沐英,通过推广军屯、移民垦殖和招民垦种之法,开垦了大量土地,在未增加云南百姓负担的前提下基本上解决了明朝驻滇官兵的给养及其转输等问题,大大缓和了滇中激烈的民族矛盾和阶级矛盾的,继承者更是依照祖先的政策治理滇民,令云南局势日渐稳定。由于沐氏家族对西南边陲的稳固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深得云南百姓的信任和爱戴,大明朝廷在对云南的管辖问题上,自明太祖伊始便对沐氏家族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本来,如果沐王府一直保持着这般控制力,云南不会出现什么问题,但是,在大明景泰年间,沐璘代其从弟沐琮出镇云南后,由于自身能力的问题,以及沐氏家族内斗日益激烈,令得沐王府的威望以及对云南的控制力在总体上都显现出了不断下降之势,到如今,云南好多府已经不在沐王府的控制之下,形势日益严竣。” “哦!”明中信点点头,不错,任何一个统治者统治时间一长,自是不免会出现这样那样的问题,毕竟,花无百样红,人无百日好,也属正常。 明义继续道,“经过这么多年的经营,云南行省境内早已形成了迥异于内地的政治结构。 其实,云南行省的政治形势可以以一句话概括,“云南民夷杂居,内置府,外设宣慰等司为藩蔽。”云南以“三宣六慰“为代表的外边政区地处云南边疆的外环地带,形成西南边疆的藩篱护卫态势。 一方面,采取与内地完全一致的统治方式,“置藩、臬、郡、县,吏、赋役、学校”,设卫所屯田,以大军镇守,严密管控。另一方面,建立府、州、县政区,但考虑到土人经常反复,如果以汉人治之,则会出现不得要领,无法领导土人的情形出现,故此,仍旧用当地土官世代镇守,这样,形成了土官与流官相处的土流并治区。这些就是对边境之内的疆域统治的政策。从而,争取实现“华其人而衣冠之,土其地而贡赋之,秩其上下,区其种类而官治之”的政治目的。 与此同时,云南行省则于布政司管辖的府、州、县之外,不仅有典型的由沿边卫所构成的金齿军民指挥使司、澜沧卫军民指挥使司和腾冲军民指挥使司三个隶属于云南都司的军管政区单位,以军事管控云南行省境内。属于内边区。 另外,在这些之外,针对边境外的安南、老挝、缅甸,还设立了土司(宣慰司、安抚司、长官司等)亦属军事系统。明成祖之时,高立了平缅、木邦、孟养、缅甸、八百、车里、老挝、大古剌、底马撒、清定十宣慰司,但这些宣慰司之间纷争不断,令边境不堪其扰。 大明在不断镇压驱赶之后,到景泰年间(1450-1456),形成了稳定存在的西南边疆外边政区体系,包括车里、木邦、孟养、缅甸、八百大甸、老挝六军民宣慰使司,孟定、孟艮二府,南甸、干崖、陇川三宣抚司,威远、湾甸、镇康、大侯四州,钮兀、芒市二长官司。至此,形成了三宣六慰,以及特别冠以“御夷“称号的二御夷府、四御夷州和二御夷长官司的边疆外边政区构成。属于外边区。 如此,就逐渐建立起一套“内边区”与“外边区”分层管理的政区体制。” 明义咽口唾沫,继续道。 “而这些年,由于沐王府的疲软,令得土官的势力出现了大幅度的上升,逐渐脱离了掌控。故此,现在的云南行省境内多股势力倾轧,更由于前段时间宜良地震,波及了附近的几个县区,矛盾得到了进一步的激化,只怕,你们此番前去云南的处境堪忧啊!”说着,明义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明中信笑笑,“车到山前必有路,我们此番前去赈灾乃是为国为民,相信应该没有太大的问题。” 话虽如此,但明中信眼中明显闪过一丝担心。 “哦,到了!”明义叫道。 明中信抬头望向前方,却见一座府邸出现在眼前。 匾额上书写着四个大字,“魏国公府”。 “明师爷!”明义的声音响起。 明中信心中一惊,他听出来了,明义的声音中俨然是肃然无比。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明义。 “明师爷,还请尽心寻找,不要让老公爷留有遗憾!”此时的明义满面肃然,双手抱拳,语气沉重地冲明中信道。 啊!明中信有些不解地望着他。 “小公爷之事还请还原真相,不要隐瞒,这是老公爷的希望,还请成全!” 明中信一时恍然,这是要自己尽心找到证据,只要真相,无须担心老公爷的承受力,想来,之前自己的猜想不错,徐老公爷确实怕自己一时心软,包庇了儿子,毁了一世英明! 明中信郑重地点点头,肃然应道,“明某一定尽心竭力!” 明义眼神一红,拜倒在地,“谢过明师爷!” “明义兄!”明中信连忙将他扶住,“明某自当尽力!” 同时他心中一阵感动,这明义显然对老公爷的感情深厚,也一定明了此时徐老公爷的左右为难,无论小公爷的事情是否真实,他都难以接受,这个心结一时绝对难以解决,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身上。而这明义肯定是极其了解老公爷的纠结与难过,现在他自作主张,拜托自己,真心想为主解忧,深怕自己有所顾虑,做出令老公爷遗憾之举,故此才在此再三拜托,叮嘱自己。 这般忠义之人,值得相交啊! 二人对视一眼,不由得惺惺相惜。 “明师爷,请!”明义深深吸了口气,当先向府内行去。 “徐护卫!”左右两位军士向明义躬身道。 “哦!”明义轻哦一声,当先而进。 明中信此时才发现,这两位军士居然顶盔贯甲,全副武装,森严戒备。 心中不由得一动,但却没说什么,紧随而进。 然而,进了府,他更是一惊。 却只见府内居然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军士们眼中精光四射,警惕无比,时刻观察着四周。 徐老公爷居然在府内如此戒备,这是? 第六百四十三章 束手无策 “我家老公爷怕那弥勒会毁灭证据,或者对府内家人不利,故此才这般戒严,同时,也是不想令府中的弥勒会余孽逃脱!”明义看出了明中信的疑惑与震惊,解释道。 不错!明中信心中点头,如果徐小公爷确实是那弥勒会中人,这府中就肯定不只是他一人,绝对还有联络之人,如此戒备,也就可以令其无法动弹,一一详查之下,也许能够找出这些人,进而查出一些线索,到时,徐老公爷就可以将这憋屈与难过之气发泄出来。 要知道,徐老公爷本以为小公爷是为人所害,当然,小公爷也确实是为人所害。但他未曾想到,人家居然有正当理由,而且这个理由极其强大,令他都无法报仇,或者说是公义约束着他他无法报仇,更由于小公爷居然做出如此丧门风之举,这就更令他憋屈了,这几口气如何能发泄出来?估计他现在都快憋疯了,如果能免找到一个弥勒会余孽他就能够将这口气发泄出来,他自是不遗余力了! 如此想的话,也就不足为奇了!徐老公爷这是要清理门户啊! 二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来到一处雅致小院。 嚯,还真不小。 院中有个水池,池中有假山,但现在时值冬日,有些寒冷,池上根本没有什么鱼类,如同一滩死水般。 小院中,池水边一座走廊环绕,走廊的尽头,是一处两层雅致阁楼。 明义上前叩门道,“启禀老公爷,明师爷来到!” “吱呀”一声,房门打开,一人出现在门口。 嚯,明中信吓了一跳。 却只见此人满头白发,眼中血丝缠绕,极其吓人。 “明师爷,快请!”此人沙哑着声音冲他道。 啊!明中信惊呆了,这,这是徐老公爷?他怎会变得如此模样?还记得,刚才他离开太医院之时,虽然精神不好,但却并没有这么大的变化啊!这是怎么了?难道,又出了什么事?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明义。 而此时的明义,却也是满眼的震惊,但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明悟,继而望着徐老公爷,充满了满脸的悲伤,满眼的痛心,眼眶中泪水盈绕。 明中信心中叹息一声,收敛惊态,冲徐老公爷一拱手道,“老公爷!” “嗯!”徐老公爷点点头,退过一边,望着明中信,显然,在等着他进房门。 明中信也不客气,迈步进了房中。 稍一打量,嚯,房间不小嘛!显然,这是一个客厅,招待客人所用,正中乃是一张八仙桌,左右各摆一张椅子,左右两侧摆放着两张桌子,配有两把椅子,简单雅致。 唯一不和谐的是,此时客厅正中央地上跪着两个人,身带枷锁,满身的伤痕,面色萎顿,满脸惊慌。 明中信一皱眉,探寻的目光望向徐老公爷。 “此二人乃是跟随犬子身边的家丁,一番刑讯之后,他们招认了,小儿确实入了那弥勒会!”徐老公爷坐于主位,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缓缓解释道。 哦,明中信心中恍然,这两个家伙估计就是跟在徐奎壁跟前的心腹,如果说徐奎壁有什么动作事情,他们定然知晓,徐老公爷也知晓,故此对他们动手进行刑讯,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因而,徐老公爷才成了这般模样。 对了,怪不得徐老公爷模样大变,想来,之前虽然有于千的佐证,但他却还心存侥幸,却被这两个家丁打破了这份侥幸,是以,心痛之下,才这般变了模样。明中信不免同情地看了一眼徐老公爷。 确实,这般打击真心太大了,尤其是一心疼爱的儿子居然在背后如此捅他一刀,真心是受不了啊!更何况,儿子已经身死,想找个打骂发泄的目标都没有啊!心中憋屈、难过、痛心诸般情感汇聚在一起,哪能不发生变化啊! “既然老公爷已经确认了小公爷之事,那明某此来也就没什么必要了!”事到如今,也无话可说啊,明中信冲他一抱拳道。 “不!”徐老公爷摇摇头,望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些奴才虽然知晓那逆子之事,但是,根本就不知晓那逆子更深层次的秘密,一些证据也无法找到!还得麻烦明师爷啊!” 哦!明中信明白了,没有立刻回应徐老公爷,反而回头看看明义。 “明师爷,引前老公爷就已经令人找了半天,将小公爷的住宿之所翻了个底朝天,但却根本找不到什么密室密阁,万般无奈之下才找到你,还请出手相助!”明义连忙解释道。 “这?”明中信稍稍有些犹豫,来之前,他也想着帮忙找找,但现在这情形,老公爷变了模样,显然老公爷异常痛心,如果再找到更加可怕的证据,老公爷如果出了什么事,自己可就脱不了干系了!更何况现在王守仁、吴起以及军士们、学员们都在南京城中,如果被一锅端,自己那可就成了罪人了。 明中信眼中的犹疑,徐老公爷看在眼中,稍加思索,缓缓道,“明师爷,我知晓你担心什么,但请放心,老夫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心已伤透,那逆子做出什么事,老夫也不再惊异伤心,还扛得住。老夫现在只是想知晓,他究竟做了哪些恶事,又在弥勒会之中造了哪些孽,不会令明师爷难做的!” 明中信看看徐老公爷那疲惫不堪的身躯,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罢了,明义,你做个见证,如果老夫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与明师爷无忧!”徐老公爷只好冲明义正色道,“到时,你护送明师爷等安全离开南京城!” “诺!”明义躬身应诺。 明中信苦笑一声,看来,徐老公爷今日是不会放过自己了,罢了,人家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自己还能有什么顾虑!应了! “好吧,明某尽力而为!” “好,就请明师爷开始吧!”徐老公爷也不废话,点头道,“明义,将这两个废物抬出去。” 那两位家丁显然知晓自己的命运,也不挣扎,只是满脸绝望地看了一眼徐老公爷,任由明义将二人拎出去。 明中信讶然看向徐老公爷,问道,“老公爷,此处就是小公爷的住所?” “不错!”徐老公爷点头道。 明中信讶然,打量一番,他还真心看不出来,此处居然是小公爷的住所,虽然,这座阁楼雅致无比,但与小公爷的身份不配啊!他本以为,小公爷的依据肯定是大气无比,谁想居然只是这般一个小院! 而且,依徐老公爷的地位,此处还真心不奢华,家教肯定也是甚严,但为何小公爷却如此不堪,还加入弥勒会呢? 想必,徐老公爷也是万分不解吧,所以才如此执着地要找证据,看来,他的心中还是留有一丝丝希冀! 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明中信也不再说什么,神识铺开,一寸一寸地扫视这座阁楼。 吱呀一声,明义回来了。 明中信却未予理会,只是信步游走在这座客厅,只是目光扫射,也不停留。 徐老公爷注视了半天,这明中信根本就连碰都不碰那些墙壁以及房中的物事,只是在游走,这能行?这就能找到暗阁?心下一阵狐疑。 明中信千篇一律的动作令得徐老公爷皱眉不已,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明义。 明义一见,自是知晓老公爷有些疑虑,悄然上前解释道。 毕竟,徐老公爷此番请明中信前来,也是他所力荐,否则老公爷一定会拆了这座阁楼,以找到一些线索证据。 “老公爷,你别看明师爷现在这般,其实,之前在太医院,他也是这般,我们还未找到暗阁之时,人家就已经心中有数,还真找到了那些能够证明于千身份的令牌物事,当时我也很是惊奇,上前多方验证,如果是我找的话,只怕三五天也摸不着头绪。所以我才力荐他的,还请老公爷稍安勿躁,给他点时间,相信他会给咱们一个惊喜的。” 徐老公爷不置可否地看了一眼他,转头望向明中信。 “老公爷,我可以上去吗?”明中信回头看向老公爷,一指阁楼二层道。 “当然!”徐老公爷冲他点点头。 明中信迈步登上了阁楼二层。 徐老公爷一使眼色,明义急步上前跟随而上。 毕竟,他也想知晓明中信究竟会怎样找到那些东西! 明义上得二楼,却见明中信依旧是游走在房中,根本就不碰那些墙壁与房中物事,充其量,也就是凝神打量一番,连上前一步的兴趣都没有。 明义也不由得皱眉不已。本来,他还想学习一下,这明中信如何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却未曾想,人家只是看,没有一点上手的意思,这让自己如何学习? 只好看向明中信的脸色眼神。 却只见明中信游走完毕,将整个二层看了个遍,却没个头绪。 而且,他还皱眉不已,进行第二遍游走。 如此这般三遍之后,明中信紧锁眉头,沉思不语。 明义上前问道,“怎么,明师爷,还没头绪?” 明中信看看明义。 “我不是催您啊!”明义深怕明中信认为他是在催促于他,连忙解释道。 “嗯,不错,这也真是怪了,依明某的经验,如果这座阁楼中有暗阁明某必能找到啊!但现在却是毫无发现,真是奇了怪哉!”明中信却是不以为意,毫不避讳地承认道。 啊!明义有些傻了,明中信居然也找不到?难道小公爷没有在自己的住宿之所设置暗阁?但不对呀,如果小公爷入了弥勒会,必然会有些秘密不想人知晓,就一定会设置暗阁啊?难道没有在此处设? “那?”明义看着明中信一阵失望。 “我再看看!”明中信紧锁眉头,冲明义道。 哦!明义点点头,是啊,也许明中信是疏忽了哪里了!再看看,再看看! 明义也不再说话,只是跟着明中信继续游走一遍。 这次,明中信显然慢得多了,缓缓迈步,也顺手摸摸物事了,显然,他更加重视了。 然而,又一次的失望,明中信依旧在二楼没有什么收获。 明中信也不气馁,迈步下了二楼。 徐老公爷看到他们的身影,眼前一亮,望向明中信,但见明中信紧锁眉头,心中一紧,脸色一暗,转头看向明义。 明义苦笑一下,微微摇摇头。 徐老公爷一阵失望,眼神中夹杂着一丝复杂。 然而,明中信却是神若无睹,在客厅中又是一阵游走。 只不过,这次却是慢了很多,而且,也上手去敲上手去摸。 然而,这一遍依旧是毫无所获。 明中信皱着眉头,来到徐老公爷面前,问道,“老公爷,我能到外面看看吗?” 外面?旁边的明义眼前一亮,对啊,外面!之前他们都是检查的房内,根本没想过要去外面检查,也许,小公爷谨慎小心,将暗阁设在了院中呢? “嗯!”徐老公爷显然也是想到了这点,精神重新振奋了一下,点头认可。 明中信来到院中,左右打量一番,将走廊、水池等各处游走摸索,然而,依旧是一无所获。 “这,还真是藏得深啊!”明中信心中感叹,苦笑不已。这小公爷,临了临了,居然还给自己设置了一个如此深的坑,令自己无处下手啊! “明师爷,真的没线索?”明义见到明中信束手无策,也是失望无比,但却不能不问。 明中信苦笑一声,“恕明某无能,找不到啊!” “我想,也许小公爷没有在此设置暗阁?”明义掩饰不住眼中的失望,但却安慰明中信道。 明中信一听,眼前一亮,一把抓住明义,问道,“小公爷有几位夫人小妾?” 啊!明义就是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解地望向明中信,他居然打听小公爷的妻妾,这是什么意思? “啊!”明中信也反应过来,自己这话有些唐突了,以此时的礼教,岂能问出如此有失体统的问题。 脸色一红,但却事关大事,不能不问啊,先行解释吧! 第六百四十四章 暗阁现世 “其实,明某是想到,小公爷会不会将暗阁设在了妻妾之处。”明中信解释道。 咦!明义眼前一亮,但随即面现难色。 明中信一下就明白了,毕竟,人家妻妾之所岂能任由自己进出,传出去,也不好听啊! “明师爷,如果想要去那处,只怕得请示老公爷啊!”明义叹道。 “嗯!”明中信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二人相携回到了房中,来到老公爷面前,张开嘴,却欲言又止,二人对视一眼,真心没办法开口啊! “怎么,有什么难言之瘾吗?”徐老公爷面现不解地问道。 “唉,明某无能,无法为老公爷分忧啊!”无奈,事涉礼教,明中信终究说明不出口啊,只好惭愧承认道。 “不对啊,看你们这情形,肯定还有一丝线索啊!”徐老公爷却是表示不信。 明义想要开口,但明中信却是用眼神予以制止。 “明某无能!”明中信低头再次承认道。 “真的?”徐老公爷将目光投向明义,探问道。 “是!”明义想想,还真心没法开口,而且小公爷已经身死,就不要再坏了妻妾的名声了,只好点头认道。 “唉,连明师爷也没招了吗?难道这逆子将那些物事藏在了天上地下?”徐老公爷看看二人低落的表情,长叹一声道。 天上?地下?明中信苦笑一声,口中重复一声,但是脱口说出这两个词之后,身形一颤,如雷击一般,抬头惊喜地望向徐老公爷。 “怎么?明师爷有线索了?”明义见状,心下就是一惊,问道。 “嗯!”明中信点点头。 徐老公爷一听,神情一紧,望向是明中信。 “难道,真的是在小公爷的妻妾处?”明义脱口而出。 什么?徐老公爷有些瞠目结舌地望向明义。 明义哑然,一阵懊恼,自己失言了。 然而,面对徐老公爷询问的眼神,他还不得不说。 “明义兄错了,小公爷的暗阁应该就在此处,待我先看看!”为明义解围之后,明中信转身步向房中。 明义有些难堪,望向明中信,这个坑货,刚才是你说的,如今却话峰一转,将自己卖了,太过份了! 但他也很好奇,明中信怎么会想到的?难道真的还在此处? 徐老公爷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喜,看一眼明中信的背影,恢复了一丝信息。随即,将玩味的眼神投向明义。 明义脸色一红,转头躲过老公爷的目光,转身向明中信走去。 却只见明中信来到墙壁处,慢慢摸索,缓缓前行。 明义一皱眉,刚才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难道刚才有遗漏? 但他不敢打扰明中信,只是跟在身后,仔细观察。 但是,明中信的检查程序与之前并无二至。 明义眼中的疑惑越来越重。 哦!明中信突然停步,轻声咦了一声。 明义精神一震,抬头望向明中信。 却原来,二人来到了一处墙角处,只见明中信缓缓蹲下,将周围的墙壁敲打敲打,侧耳倾听,但是明义都能够听出,这墙壁是实心的,根本没有那空心之声。 明中信皱眉不已,思索着,眼神扫向房间中央,他站起身形,缓步向前,一步两步,迈着步子,好似在丈量着什么。 明义有些丈二各尚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望着明中信。 咦!明中信停下了步伐,蹲下身形,在地面敲敲打打,仔细检查。 徐老公爷和明义的眼光望着他,疑惑非常。 暗阁能在地中央? 突然,明中信展颜一笑,抬头冲明义道,“明义兄,来把匕首!” 啊!明义吓了一跳,不由问道,“干什么?” 明中信白了他一眼,“自是找线索!你不会告诉我,你连防身的匕首都没有吧?” 明义一听,顿时满面笑容,反手从身上摸出一把匕首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接过匕首,用力一插,进入了砖缝之中,用力一翘,一块砖跳了出来。 明中信将砖取过,看向下面。 明义连忙探过头,望向砖下。 嚯,砖下赫然是一个铁环。 明中信抓住铁环,用力一拉。 咯吱吱,一阵响动。 明义抬头望去,瞬间傻眼了,却只见刚才他们所在的墙角升起了一个暗阁。 不由得,他将钦佩的眼神投向了明中信。是啊,自己等人找了半天都没找到,这明中信出马,虽有波折,但却居然真的找到了,而且还是藏得如此隐秘的暗阁。 而徐老公爷此时也是一阵愕然,他也未曾想到,这处暗阁居然在墙壁角落,机关启动按纽居然在地中央砖下,这可真是意外啊! 怪不得咱们找不到,因为咱们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墙壁之上,倒也想过地面有暗道密室,而且还在桌下、桌后、墙壁之上都找过了,但却尽皆是实心,根本没有一丝线索。自己做梦也想不到暗阁居然是如此设计的,显然是在防着人们找寻。自己儿子什么时候有些缜密的心思了? 无论如何,找到了就是好事。 徐老公爷站起身形迈步向墙角走去。 明中信却是站于地中央,并未上前,毕竟,谁知道暗阁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是避避嫌吧!要知道,自古以来,秘密知道得多了,死得也是很快的! 徐老公爷上前将暗阁打开,咦! 一声轻哼,随后就是一阵翻书之声。 “哼!”徐老公爷冷哼一声。 明中信与明义明显听到了声音之中的怒气,显然,找到的这东西令老公爷有些愤怒。但是,他们二人只是站着,并未上前,任由老公爷处置暗阁中的东西。 徐老公爷转身,望向明中信,“明师爷,这里也没什么弥勒会的东西啊!” 啊!明义就是一阵愕然,暗阁中没有证据? 明中信却是胸有成竹地一笑,“老公爷稍安勿躁,暗阁之后还有暗阁啊!” 什么?徐老公爷与明义就是一愣。 明中信笑笑,迈步上前,来到暗阁前。 徐老公爷闪过一旁,任由明中信观看。 只见此时的暗阁内空空如也,根本就什么都没有,显然,徐老公爷收起来了。 明中信在暗阁四周敲打敲打,脸上微微一笑,双手抱住暗阁,向上用力,啪一声,暗阁离开了地面。 徐老公爷与明义望去,却只见暗阁所在的地面居然下面居然是空的,赫然也有一个铁环。 二人对视一眼,闪过一丝惊疑,居然如此隐秘,暗阁下仍有暗阁? 明中信将暗阁放过一旁,拉住铁环用力一拉。 咯吱吱一阵声响。 徐老公爷与明义徇声望去,却只见与屋顶紧挨着的墙壁之上居然出到现了一个暗阁。 啊!二人有些瞠目结舌。 这暗阁一环扣一环,真心让人想不到啊!谁能想到,暗阁之后还有暗阁,居然还是距离如此之远,如果第一个暗阁找不到,第二个暗阁自是无法启动。 而找到每一个暗阁之后,谁会想到还有第二个暗阁,真心是算准了人的心理,这心思,真是太缜密了! “老公爷,且看看暗阁内有什么吧!”明中信提醒道。 徐老公爷反应过来,目光莫名地看看明中信,长叹一声。 不管如何缜密,终究都被这明中信找到了! “明义,去找个梯子!”徐老公爷吩咐道。 明义应声而去,临行之时,钦佩的目光瞅了明中信一眼。 徐老公爷与明中信静立当地,久久不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老公爷,请!”明义将梯子支在墙壁处,冲徐老公爷道。 徐老公爷望着头顶的暗阁,一时居然有些踌躇。 明义眼神中闪过一丝痛心,轻叹一声,想劝却不敢劝,只好任由徐老公爷呆立了。 好在,徐老公爷片刻之后,眼神一定,迈步走向了梯子。 上了梯子,徐老公爷望向暗阁里,轻啊一声,动作静止,久久呆立。 明义抬头望着呆立的徐老公爷,一阵担心。 徐老公爷长叹一声,从暗阁中取出物事,缓缓下了梯子。 “老公爷!”明义见到面色苍白无比的徐老公爷,不由得叫了一声。 仿佛这一会儿工夫,徐老公爷又老了几岁。 “明义啊,那逆子还真的入了弥勒会!”徐老公爷苦笑一声,沙哑的声音中隐藏着痛楚道。 说着,他将手中的物事递给明义。 明义接过物事,低头一看,眼神一痛。 不错,这些物事一为令牌,上书尊者二字,另有一本小册子,正是弥勒会的名册。 这下,证据确凿,徐奎壁入弥勒会之事板上钉钉了。 “明师爷,谢过了!”徐老公爷转头望向明中信,目光复杂地道谢道。 “老公爷客气了!”明中信一拱手道。 “明义,送明师爷回去,明日咱们再去拜访!”徐老公爷点点头,吩咐道。 “诺!”明义应声道,转手将物事递还给徐老公爷。 “且慢!”明中信叫道。 啊!徐老公爷目光一凝,望向明中信,“明师爷还有何指教?” 明中信面色一正,“老公爷,还有暗阁!” 啊!徐老公爷面色一变,瞪大双目,不可置信地望向明中信。 “明师爷,真的?”明义也是大惊,不由叫道。 “不错!”明中信点头道。 “在哪呢?”明义不由得望向客厅。 明中信转头看向明义,轻笑一声,一指墙角处,暗阁下,“明义兄,将此处挖开!” 啊!明义一愣。 “东西就在此处!”明中信一见,只好解释道。 明义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明中信。 明中信但笑不语,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罢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明义见他丝毫不为所动,只好伸手。 “你这是?”明中信有些不解。 “给我匕首啊!”明义笑道。 哦!明中信反应过来,不由得脸色一红,自己还真心没想到,顺手将匕首递还给明义。 旁边的徐老公爷望着二人,不说话,只是将目光不时扫向墙角。 明义上前,蹲下,细看暗阁内,却见铁环正镶在侧壁,四面皆是铁片,不由得抬头望向明中信。 “往底下挖!”明中信提醒道。 明义点点头,用手伸进暗阁摸索着,寻找着力点。 明义眼前一亮。 抽出空手,将匕首探入暗阁,用力一撬,咯嘣一声。 明义面上一喜,从暗阁中撬出一张铁板。 铁板入手,明义面上怔一怔,低头观瞧一番,将之放过一旁,望向暗阁内。 瞬间,喜色盈面,探手进入暗阁取出一个包裹,站起身形直奔徐老公爷。 此时的徐老公爷也是呆在一旁,他做梦也没想到,在两个暗阁之后居然还有第三个暗阁,而且还藏得这般隐秘,他心中一动,面上一紧,难道?不敢想啊! 徐老公爷呆呆地望着明义。 “老公爷,请看!”明义满面喜色地将包裹递给徐老公爷。 哦!徐老公爷顺手接过包裹,满面凝重地打量,心中忐忑不已。 要知道,之前弥勒会的身份证明藏得那般隐秘,而这包裹中的物事比之更加隐讳,显然更加重要,如果是他犯的事,那这得多大的罪孽啊! 他颤抖着手,都不敢再看,眼中神色犹疑不已。 明义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想从他神色上猜猜,这些物事究竟是何物? 而明中信却避嫌般地转过头颅,不好再看。 徐老公爷踌躇再三,终究要面对现实啊!他颤抖着手,将包裹打开,终于小公爷的遗物现世了。 咦!明中信心中疑惑,他的神识自是看到了这些物事,里面居然只是一张折叠着的纸和一本小册子。 但是,他没有大意,藏得如此隐秘,绝对是重要的物事,是什么呢?他心下好奇不已! 徐老公爷也是一怔,顺手取过纸,打开来。 呀,居然是写的一些字,好像是一封信!明中信的神识之中,印出了上面的东西。 徐老公爷上下观看,突然,身形开始剧烈颤抖,老泪瞬间喷涌而出。 “老公爷!”正在观察徐老公爷的明义大惊,叫道。 然而,他的叫声根本阻止不了徐老公爷的感情。 “儿啊!”一声凄厉的叫声响彻在客厅当中,徐老公爷仰天向后倒去。 明义大惊失色,迅速抢上前去,一把扶住了老公爷。 明中信心下大惊,望向徐老公爷。 这是怎么了? 第六百四十五章 意外内情 难道这封信中有什么刺激到老公爷了? 不管如何,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明中信飞向上前,一把抓住徐老公爷的腕脉,神识迅速笼罩他的全身,为其检查。 明义一脸惊色地望着他,难道这明师爷还懂医术? 但他却不敢打扰明中信,只是双目圆睁紧盯着明中信,想从明中信面上知晓徐老公爷究竟有没有事! 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根银针,迅速下针,直刺徐老公爷要穴。 瞬间,徐老公爷一声轻吟,醒转过来。 “老公爷!”明义面上一喜,轻声叫道。 “无妨,老公爷只是一时急气攻心,晕厥过去,没什么大毛病,休息一下就好!”明中信收起银针,冲明义道。 话虽如此,但他知晓,这徐老公爷的状况与那封信有密切关系,悄声瞅了一眼信,摇头不已,这小公爷究竟在信中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令得老公爷如此,死了都不让老公爷安生,真真是不孝啊! 徐老公爷轻咦一声,醒转过来。 抬眼看看抱着他的明义,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一丝生气显现,一把抓住明义道,“明义,我儿没有背叛大明,我儿没有!” 啊!明义听得都傻了,这老公爷是得了失心疯了吗?刚才还找到了徐奎壁在弥勒会的身份证明,现在就这般说,难道受刺激过渡? 而旁边的明中信却是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地扫了一眼那封信,他肯定,这结论一定是在老公爷看信后所得出的!看来,其中另有隐情啊! “老公爷!”明义轻声叫道。 徐老公爷见明义一脸的不信,闭目定定神,缓缓坐了起来。 “明师爷,东西是你找到的,你觉得,是否另有隐情?”徐老公爷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明中信轻笑一声,若有所指地瞅了一眼那封信,“老公爷,咱们还是以事实说话为妙!” 徐老公爷一愣,看看手中的信,笑了一下,是啊,自己真是急糊涂了,有此明证,哪里需要再向明师爷求证呢? “明师爷,你且看看!”说着,徐老公爷眼带笑意地将信递向明中信。显然,他现在心情不错。 明中信也不矫情,真接上前接过了信,低头观看。 旁边的明义恍然,看来,老公爷还真不是无的放矢,不由得好奇地望向明中信手中的信。 “父亲大人台鉴:孩儿不孝,现在身为弥勒会南京城分坛尊者。”信的抬眼第一句就令得明中信心中一顿。这是不打自招啊!而且,显然这是为徐老公爷准备的! 但徐老公爷绝不会因这句话而晕厥过去的,看来,原因还在下面,明中信继续看下去。 “说来惭愧,孩儿至入了弥勒会,才知晓父亲大人的苦心,孩儿真真是不孝,在此向父亲大人叩拜谢罪!” “说到此处,父亲大人肯定会无比震怒,孩儿为何会入了这弥勒会?孩儿现在也真是悔不当初啊!也愧对列祖列宗!” “孩儿此番入弥勒会,乃是因孩儿做下了罪孽之事,这些罪孽之事虽然是无意中犯下,但却罪无可恕,想当日,弥勒会将这些罪证放在孩儿面前,孩儿也是异常震惊,但却辩无可辩,毕竟,这些尽皆是孩儿下令所为,避无可避,罪证确凿,如果送往京师,相信孩儿之罪罪无可恕!更会将祖先及父亲的威名毁于一旦。孩儿震惊之下,手足无措,在弥勒会威逼利诱之下,一时糊涂应下了入会之誓。待想要反悔,却是已经悔之晚矣,将亲笔入会誓词落在了人手。” “而且,孩儿还被下了毒,身不由已,只好应命行事!” “当然,孩儿刚开始也确实在逼不得已之下,做出了一些不当之举,犯下了更深的罪孽,每日晚间总会被噩梦所惊,午夜梦回,孩儿深深后悔,但悔之晚矣,日日被良心责被的滋味真心令孩儿差点崩溃,在这种情形之下,孩儿才提笔为父亲写下这封信!” “请恕孩儿懦弱,不敢向父亲坦白此事!孩儿也知晓,这些弥勒会中人只是利用孩儿,但一则有罪证在其手,二则身中剧毒,三则没脸向父亲坦白,也深怕父亲痛心,故此,违背着良心,在这条罪孽之路上越走越远,更是越陷越深。” “但是,孩儿,不甘心啊,为人所制,实在是有辱中山王之后的名声啊!故此,孩儿虽然一方面在助纣为虐,但是,却也在暗中准备着反击,收集着弥勒会的信息,当然,弥勒会不是善茬,也在防着孩儿反击。虽然孩儿贵为弥勒会尊者,但是,却被这暗中的特使所支配监视,故而,孩儿不敢贸然行事,只能强忍着屈辱徐徐图谋,希望有朝一日时机成熟,将南京城的弥勒会贼人一网打尽。” 想来,这就是徐老公爷晕厥的真正原因了。明中信心中暗想。 自己与那弥勒会打了这么多交道,本就应该知晓,这弥勒会威逼利诱无所不用其极,就是要控制各行各业,为他所用,想来,这徐奎壁应是他们的重点目标,如此情形也不足为奇了。 而徐老公爷本就为徐奎壁入了弥勒会心痛懊悔,虽然心中深信徐奎壁已经湿身,但却一心想要找到一些理由为子开脱,如今这封信正好给了他一个好的借口,他自是如同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方面心喜,一方面心痛,两相交织,自会崩溃晕厥。 “孩儿这些年有心经营之下,弥勒会对孩儿的戒心也在逐渐减弱,故此这些年孩儿虽然做恶众多,但却也掌握了一些弥勒会的秘密,还记在了小册子当中,在此,孩儿提醒一下,那墙壁之上的暗阁中的小册子,根本就是假的,那是弥勒会让孩儿制作的迷惑人的诱饵,那枚令牌也是假的,如果按册查人,必会一无所获,还会惊动了弥勒会中人,令其隐匿。这些本就是弥勒会的一种手段,抛出一个诱饵,令人在不知不觉中中招,还令其警惕。孩儿真正的令牌其实只是一些暗语手势,唯有尊者级以上高层才知晓,尊者以下才是用令牌证明身份。切记,切记!当然,这些暗语手势孩儿已经记在了小册子中,但是,每位尊者的暗语手势是不同的,切记!” 明中信一听,有些瞠目结舌,这弥勒会居然如此缜密谨慎? 尊者以上居然是如此联络,这可真是大出意料啊!如果不是这徐奎壁爆出,只怕他还真以为令牌能够证明身份,自己等人差点被那于千带偏啊! 明中信不由得心神大震,看这徐奎壁还有什么要爆料的! “跟随此信的小册子才是孩儿精心探查到的弥勒会隐秘,如果父亲大人能够找到,孩儿也就心安了!” 啊!明中信不由得将目光投向那本小册子,原来,这才是真正记载弥勒会隐秘的东西啊!那墙壁之上的暗阁内居然是愰子?这弥勒会还真是小心啊! “对了,小册子中孩儿也记载了之前孩儿造的孽,如果孩儿到时能够亲自为已罪孽赎罪一切皆罢,如果孩儿不能----------” 相信,此时他的心神震荡,无法自已。 另起一张,“如果孩儿不能回来,那还请父亲大人劳心,为孩儿将这些罪孽赎了,孩儿来世再行向父亲大人尽孝!” 明中信发现,这张纸上居然有泪痕之印,这徐奎壁居然落泪了? “孩儿近日有任务,那特使也已经现身,指示孩儿阻挡云南赈灾的钦差,最好能够将其留在南京城,令赈灾之事泡汤。孩儿听那特使的意思,此次在南疆有大的行动,但却不知是何行动。” 明中信心中一惊,大行动,这与于千所说是何其相似啊!未曾想,居然连这贵为尊者的徐奎壁也不知晓具体的行动,看来,这行动还真是隐秘啊!但越是隐秘,就越是危害巨大啊! 那行动究竟是什么呢?明中信迫不及待地向下看去。 “而且孩儿还不能确认这特使的身份,但相信参加此次行动,一定能够接触到更多的隐秘,到时,只需要确认这特使身份,以及这次行动的具体内容,孩儿就算粉身碎骨也会令徐家威名不坠,如果到时孩儿没有身死,必会接受国法制裁,到时,还请父亲大人不要难过!这些都是孩儿罪有应得!” “今日,孩儿就将与那钦差接触了!” 信的内容就到此为止,明中信深深吸了口气,这徐奎壁还真是? 这些信都是一页页写就,但却不是连贯的,相信是不同时日所写!看来,这徐奎壁也是无法向人诉说,只好以信代人了!同时,只怕也是想求个心安罢! 他摇头不止,唏嘘不已,真心无法相信,这是一个纨绔子弟的心理路程!怪不得徐老公爷那般呢! “老公爷,明某怪错小公爷了!”明中信双手抱拳,眼含歉意,冲徐老公爷道。 徐老公爷点点头,长叹一声,“不怨你,实在是他之前有些事做得太出阁了!” 明义看看二人,有些不解,但却无法问出口。 “老公爷,您准备?”明中信说着,看了一小册子,这可是记载着弥勒会的一些隐秘的,真心想看看啊! 然而,徐老公爷也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装不懂,在明义的扶持之下缓缓站起身形,“明师爷,时间不早了,你就回去吧!相信王钦差等你都等急了!” 啊!我的目的为何,你不知道?居然如此转移话题?明中信看着徐老公爷,一脸的不可置信,那你让我看这封信是何用意? 但随即心思电转,明白了!明中信一阵恍然,这老公爷是想让自己转告王守仁,自己儿子是卧薪尝胆,徐图后事啊!也是想恢复一些徐奎壁的名声! 徐老公爷不再理会明中信,迈步向外行去。 明中信看着他的背影,一阵叹息,真是老狐狸啊!罢了,自己总不能强迫人家将小册子给自己看吧! 还是走吧!想到此,明中信迈步向外行去,准备去找王守仁他们。 “明义,你不用扶我了,去送明师爷吧!”徐老公爷到了门口,吩咐道。 “诺!”明义停步应道。 徐老公爷头也不回地道,“明师爷,此番谢过了!” 稍稍停顿,开口道,“另外,小儿之事徐某自会报此仇,将那南京城的弥勒会连根拔起!” 哦,这也算是给了自己等人一个交待吧!明中信一听,人家还给个解释,不错了。也不说话,只是冲徐老公爷的背影拱拱手! 徐老公爷的背影不见了。 “请吧!明师爷!”明义伸手延请道。 如此,明中信与明义向府外行去。 一路之上,二人沉默不语,各想各的心思。 前面灯火通明,明中信抬头一看,正是悦来客栈。 “明师爷,明义就送您至此了!”明义冲明中信一拱手道。 “明义兄客气了!”明中信冲他一拱手。 “告辞!”明义毫不拖泥带水,一抱拳,返身离去。 明中信看看远去的明义的背影,思索片刻,返身向客栈内行去。 “哟,客官是要住店吗?”店小二一见明中信进入,连忙上前打问道。 “国公府明义安排的客人在哪间客房?”明中信问道。 店小二一愣,瞬间变得更加殷勤,带着明中信向楼上行去。 未等二人上楼,却只见吴起大踏步走了下来。 “明公子!” “哦!吴大哥!” 二人默契地对视一眼,将店小二打发走,相携来到了王守仁房中。 “明师爷,老公爷叫你去究竟为的何事?”王守仁见了明中信,寒喧两句,好奇地问道。 “唉,找那小公爷的身份证明!”明中信直言不讳道。 哦!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光亮,点点头,显然,这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找到了吗?”吴起眼前一亮,问道。 二人白了他一眼,废话,找不到自己(明师爷)能回来吗? 吴起一见二人的白眼,瞬间反应过来,一阵尴尬,是啊,如果没找到,明中信会如此回来吗? “说说,究竟是如何找到的?还找到了什么?”王守仁好奇道。 于是,一番令他们震惊无比的话从明中信口中讲出。 第六百四十六章 骇人杀局 明中信将与二人分开之后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 王守仁与吴起听得是瞠目结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剧情居然如此波折,还有了如此峰回路转的情节。 小公爷居然是被逼加入的弥勒会,而且他在加入之后,居然还有如此心机,如此盘算。只可惜出师未捷身先死! 这可真心没想到啊! 二人无限唏嘘。 “明师爷,你说,小公爷所说的大行动究竟是什么?他们为何要阻止咱们前去云南?”王守仁皱着眉头,问道。 明中信一阵苦笑,“王大人,明某也不知晓,但我猜测,定然与那云南地震有关,还与我们此行有关!” “你们说,弥勒会会不会是想在云南发起叛乱?”突然,旁边的吴起插了一句。 “啊!”二人猛然眼前一亮,但随即就是一片骇然,对视一眼,眼中闪现出深深的忌惮。 “我猜对了?”吴起也被二人的大反应吓了一跳,望着二人一脸的骇然,小心翼翼问道。 “嗯!吴将军,你此番立功了,回去我定然上奏陛下,为你请功!”王守仁满面肃然道。 “真的?”吴起一阵欣喜,满面惊喜地望向王守仁。 “那是自然,你将弥勒会的阴谋直言道出,岂不是大功一件?”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一本正经道。 “那属下就谢过王大人了!”吴起躬身谢道。 噗呲,明中信在旁笑出声来。 “笑什么?”吴起满面不解地望向明中信。 “没事,没事!”明中信连连摆手,但那满脸的笑意却是怎么也隐藏不了。 吴起满眼狐疑地看看他,再看看王守仁。 “行了,行了,不逗你了!”这次,王守仁也没憋住,笑出了声。 这下,吴起明白了,王守仁这是逗自己呢!亏自己还如此信他谢他,真真是! 吴起摇头不已,委屈道,“王大人,就算吴某说得有些不对,你们也不至于如此耻笑吴某吧?” “好,好,是我不对!我在此身你道歉了!”王守仁也意识到逗他不对,毕竟,人家也是建议而已。 哼!吴起冷哼一声,不再理会他们。 二人对视一眼,还真生气了? 王守仁冲明中信使个眼色,意思是,你打个圆场啊! 明中信好笑地看看他,无奈地摇摇头。 “吴将军,这也怪不得王大人如此逗你!实在是这个猜测是不成立的啊!”明中信只好上阵解释道。 “不成立?”吴起被成功地勾起了好奇心,一脸不解地望向明中信。 “你说,咱们身处何地?”明中信一本正经问道。 “身处何地?”吴起更是不解。 “是啊!”明中信点头道。 吴起看看王守仁,见他也是一脸笑意地望着自己,这二位不会是又耍自己吧,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好意思问出口? 一时间,心中犹疑,吴起居然不敢回答。 “咱们现在身处南京城,换句话说,就是身在南直隶!”明中信好笑地看看他,知道吴起被二人吓到了,只好直言。 “那又如何?”吴起不解。 明中信很为他的智商着急,翻翻白眼,只好继续解释道,“这弥勒会分坛现在也身处南直隶,相信如果弥勒会如果势大的话,那云南肯定也有分坛,云南发动叛乱,肯定是那云南分坛负责啊,用得着他们南直隶动手吗?更何况,咱们只不过是赈灾,与那叛乱何干?如此下大功夫,就为的置咱们于死地?那又有何种目的?” “更何况,那朱员外与王尊者身处山东行省,用得着追着咱们喊打喊杀吗?连上云南,这可是三省的势力啊!没有更高层次的弥勒会高层,如何能够领导他们,使用他们,一同行动?” 啊!吴起一时间被明中信说得有些不知所措,他本就是粗人,心中哪里这么多弯弯绕。 “更何况,那云南与南直隶之间可是隔了很远,又如何联合,难道,其中的贵州行省、广西行省也联合了?那样的话,这个行动又会如何庞大?” 说着说着,明中信心中也吓了一跳,是啊,如果这几个行省全部叛乱,那将会是何等大事?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王守仁。而此时的王守仁眼中也闪过一丝丝惊吓,他也被明中信的言语吓到了。 “那也说不定啊!”吴起在旁边道。 然而,此时的王守仁与明中信被自己的言语吓了一跳,居然没有即时反驳他的话。 明中信陷入了沉思,仔细推演一路行来,朱员外等弥勒会余孽的种种行径,确实存在很多不合理的地方,即便他们对自己的恨意极深,但那也是私怨啊,根本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前来袭杀自己,更何况居然还有那南直隶的李行者配合,这就更不合理了! 虽然他很是自信傲骄,但他不会自傲到现在的自己有人设下这么大个局专门设计杀害自己。 那他们的目的究竟什么呢? 想到此,不由得,他的目光投向了王守仁。 不错,正是王守仁!正确来说,是王守仁的钦差身份!对,正是如此!此时,拨开迷雾的明中信心中万分肯定。 接下来,就是小公爷的现身了,小公爷的出现也很是不合情理,按说,他应该是弥勒会重点保护的对象,但他们却将他推了出来,还是以如此高调的方式,本来很没必要的。 如果说是为了王守仁这位钦差,那弥勒会只需要暗杀王守仁就可以了,那样的话,相信王守仁这位钦差在南直隶被害,绝对会令弘治帝龙颜大怒的,甚至会迁怒于徐老公爷,根本没必要将小公爷这张好牌暴露啊!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徐小公爷根本就是一枚棋子,想要令朝廷与徐老公爷反目的棋子。 而他们为何要令徐老公爷与朝廷反目呢? 那就是,他们这个大行动需要这种局势! 至此,明中信想通了。 吴起说得不错,只怕发叛乱还真有可能就是大行动的目的。 “吴将军说得对,咱们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明中信瞬间推翻了自己的话,因为,这种可能真的存在了。 啊!这下,吴起傻了,这明中信不会如此不着调吧!居然瞬间就推翻了自己的话,还是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傻傻地望向明中信,根本没有明中信肯定自己的那种惊喜。 而王守仁却没有太过惊讶,只是微一皱眉,将探寻的目光投向明中信。 “不过,吴将军说的话还是说小了,只怕,这南疆包括南直隶、广西、贵州、云南都要发生叛乱了!”明中信语出惊人道。 这下,王守仁也无法保持淡定了,惊骇无比地望向明中信。 而吴起本来已经回过神来,瞬间又被明中信的话打击得进入了痴傻状态。 “王大人,且容我慢慢道来。”明中信满面正色道。 于是,明中信先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王守仁从惊骇之中反应过来,慢慢思索着明中信的猜测。 王守仁思索着,眼中的亮光逐渐也变得无比骇人。 “明师爷,说下去!” “我的推断是,那弥勒会想要先行将钦差王大人,也就是你在南直隶境内杀害,引起朝廷震怒,随后,将徐老公爷调离南直隶。”明中信缓缓分析道。 王守仁眼中闪过疑惑,但没有打断他的话。 “要知道,如果想要设局将咱们围杀,其实,在山东行省完全可以,因为,山东行省境内的地势更适合埋伏袭击,如果在那儿设伏,咱们被围杀的可能性更大,但弥勒会却没有如此做!不要说弥勒会赶不上咱们!人手不足!其实,我相信,如果弥勒会想要在山东行省袭杀咱们,易如反常,因为,之前河南江北行省可是有大批的流民灾民进入了,我认为,其中定然有乘势混入山东行省的河南江北行省弥勒会余孽,而且已经与山东行省的弥勒会余孽取得联系。” 王守仁想想之前济南府一战、还有明中信的陵县百姓的身份,缓缓点头,认可了他的这种猜测。 “而且,你也知晓,弥勒会之前可是在山东行省围攻过济南府的,那支部队至今没有下落,如同蒸发了一般,他们为何只有那一次行动呢?很令人疑惑!现在想来,我认为,他们是在试探,看看各地的伯实际战斗力,而不是真的想要攻入济南府!可惜却被我破坏了!而之后那朱员外与王尊者领着一路人马去追杀于我,只怕也是存了立威之心,可惜反被我算计了。” 王守仁听得津津有味,这一段他可没有听明中信说过。 “但是,我一直很是疑惑,那朱员外与王尊者又是如何逃出来的呢?现在想来,肯定是弥勒会发力了,不管他们是逃出来的还是被放出来的,都显示了这弥勒会的强大能量!所以,我认为他们在山东行省的力量是极强的,这也是我推论咱们如果在山东行省遇到袭击,一定没有踏入南直隶的机会。” “那咱们不是还有一次在山东遇袭的经历吗?就是信鸽那次?”旁边的吴起终于缓了过来,提出疑问道。 “不错,那次算一次,但那只是人家的试探之举!”明中信点头道,“想看看咱们的反应及应对!” “而那次在一线天的袭击,如果不是有你那武器,只怕咱们真的会被一锅端吧!”王守仁插话道。 “嗯,不错,那次人家准备充分,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如果人家一上来就猛攻,咱们除了退入那一线天,只怕也没有第二条路。到时就会被两路人马困在一线天,被人家包了饺子。如果不是朱员外有些自大,给我机会,即便是我有那武器,也没有用武之地,只怕咱们还真是九死一生啊!”明中信也没客气谦虚承认道,但却将实情道了出来。 王守仁与吴起想想那时的场景,不由得打个冷颤,正如明中信所说,当时他们能够逃出来,还将其一网打尽,还真有运气的成份。 “我相信,那场战役肯定还有旁观者,否则,消息传不回南京城,徐小公爷就绝不会出现,但我现在很是佩服那暗中制定这计划的人,一计不成,没有将咱们留在一线天,他居然在短时间内就想到了将徐小公爷抛出来,运用离间之计,做了一个这么大的局!太令人佩服了!” “而且,在那牢狱之中,相信徐小公爷也不知晓,那朱员外居然有胆去杀害王大人,相信他也在想暗中那人为何要他将王大人囚禁在中军都督府吧!这就是那人设下的最厉害的离间之计,王大人居然死在中军都督府中,徐老公爷的地盘上,还是徐小公爷亲自将王大人抓进中军都督府的,这可是全南京城人都知晓之事!这也是局,这就是那暗中之人要徐小公爷明目此处胆地将王大人抓进中军都督府的用意所在,令徐老公爷辩无可辩,只能认栽!” 王守仁与吴起心中乱颤,傻了般看着明中信,如明中信这般猜想,那暗中之人居然如此妖孽想到如此杀局,这得费多少脑细胞啊!更神的是,明中信居然能够想通这如此复杂的局,难道这天下的聪明人如此多吗? “更令我佩服的是,那暗中之人见一计不成,无法在中军都督府中将王大人杀害,居然乘势,运用于千的仇恨之心,在太医院居然设下杀局,令那于千杀害徐小公爷!”明中信却没有发现二人惊叹的眼神,双眼放光,眉飞色舞道。 他这是见猎欣喜啊,这大明居然有如此妖孽之人,还是自己的对立面,真心佩服啊!但他的战心也被激发了出来。 “徐小公爷之死居然是有人设计的?”王守仁与吴起一阵惊骇,齐齐望向明中信。 他们无论如何也未料到,徐小公爷的死居然也是个局,难道不是意外吗?难道不是于千的仇恨之心令他下了杀手吗? “当然,那人顺势而为,设下了如此杀局,要不然,他岂会不知晓于千对徐小公爷的仇恨?难道不会防备于千?或者将于千调离吗?” 第六百四十七章 深夜研谈 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原来如此! 明中信的分析极其有道理啊! 而吴起则是将钦佩的眼光投向他,直至今日,他才知晓,这明中信居然如此妖孽!太可怕了!这脑袋究竟是怎么长的? “明师爷,这一切真的是有人安排设计的吗?”吴起虽然很是钦佩明中信的脑洞大开,如此猜测,但仍旧有些不信。 “我也不知晓,目前为止,这些仅只是我的猜测而已,究竟事实如何,这得让事实来验证!”明中信苦笑一声,双手一摊道。 话虽如此说,但王守仁却在旁边细细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毕竟,如果如同明中信所说一般,那弥勒会此番所图甚大,难道他们真的想要在南疆各行省发动叛乱吗? “明师爷,如果真如你所说,那咱们该如何应对呢?”王守仁望向明中信。 “现在可是无从下手啊,因为,我们不知晓这个行动究竟是否如我们所料啊!”明中信摇头道,“首先,我们得确认一下,这个行动究竟是什么?而且细节究竟为何?才能更好地制定应对之策!” “不如,去问问那于千,毕竟他也知晓有个大行动啊!”吴起插言问道。 “不!”王守仁与明中信齐齐摇头,如此默契的动作令得二人一阵讶异,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为什么?”吴起却是又不懂了。 “如果于千知晓的话,他就不是如今这种状态了!”明中信解释道,“你想,如果于千知晓弥勒会的这个计划,那他还会留在此处吗?只会立刻逃得远远地,让咱们无从着手!” “而且,于千还托明义向我传口讯,有一个大行动,如果真的知晓,他定会详细说与我听!不会如此含糊的!” 王守仁与吴起不由得看向明中信,于千居然向他传信,难道他确实悔悟了? “况且,于千心中早已对弥勒会有了抵触,认为弥勒会绝对会阻止他的报仇,如果他知晓弥勒会将他如此放弃,做这个替罪羔羊。他绝不会甘心的!更何况,如果他知晓这是弥勒会的安排,他就绝不会是那般表现,也许,他会更加死心踏地地为弥勒会卖命吧!因为,弥勒会答应他的已经做到了!” “弥勒会答应他的什么?”吴起一阵愕然,望向明中信。 “唉,你的心真是大啊,难道你没听说,于千为何入弥勒会吗?”明中信摇头叹道。 吴起细想之下,恍然大悟,“弥勒会答应过安排他报仇,那样的话,依于千的性情,他绝对不会向咱们坦白的,而且,弥勒会也不会允许他留在此处暴露,只会让他离去,甚至可能会杀他灭口,令此事死无对证!” “嗯,不错,开窍了!”明中信笑道,“不过,弥勒会绝不会告知他的!” “这却为何?”吴起又懵了。 “因为,那暗中之人本就是为的营造出这样一种氛围,他们觉得于千是否被发现根本就与大局无关,甚至,他们还希望于千被发现,而即便是发现了,于千招供了,这件事也会就此打住,绝不会怀疑到弥勒会身上,因为,于千的话就是为弥勒会洗清嫌疑的证据。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更加的置身事外。两者不联系起来,咱们自不会有其他想法,他们的目的就更加隐秘了!咱们也更不会想到他们的目的。” “因为,从始至终,于千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人抛弃的可怜虫!”王守仁总结道。 明中信笑着看了王守仁一眼。 而吴起向王守仁望去,眼中依旧有一丝疑惑。 “人家的目的,从始至终就是咱们与国公爷,有无于千根本不重要!他只不过是一枚棋子,重要的,能够致小公爷于死地的棋子!如果于千不被发现,那这个杀害小公爷的黑锅就是明师爷,或者是咱们背,如果于千被发现,那也只是一段私仇,与弥勒会根本无关,更可以麻痹咱们与老公爷不再追究此事!你想,这样的话,于千这枚棋子在小公爷身死之后,还有何用,还有什么重要的?” 吴起挠挠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唉,你们读书人心中的弯弯绕太多了,怪不得咱们武人不是你们的对手,咱还是老老实实做咱的武人吧!” 看着他这副模样,二人一阵好笑。 “明师爷,如果依咱们猜测,真的要在南疆发动叛乱,这事可是天大啊!” “不错,咱们的猜测如果属实,那这暗中之人的心智确实是妖孽,那南疆的形势必将会严竣异常,必须向老公爷禀告,甚至得通知这几省的最高军事长官!否则如果真的发生叛乱,后果不堪设想啊!”明中信一脸凝重道。 “你觉得,老公爷会相信咱们?”王守仁苦笑道。 明中信一皱眉,是啊,凭咱的空口白话,人家凭什么相信咱们!更何况,相信了又如何,这么多年,弥勒会都没有被发现,现在又去何处找去,又谈何将这计划破坏掉。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问题啊! 不说其他,只说如何取信于人,这就很难啊!明中信与王守仁对视一眼,苦笑连连。 无从下手啊! “小公爷不是在信中已经提到了这场大行动了吗?”旁边,吴起嘟囔道。 “对啊!”二人眼前一亮。 “以小公爷的信为突破口,再将咱们的猜测一一告知,令老公爷相信,再让老公爷与各行省联系,就可以了!”明中信笑道。 “不错!不错!”王守仁冲吴起竖起大姆指道,他也未想到,他们两个读书人没有想通的事,吴起这个粗人却一语道破,真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啊! 吴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在那儿傻呵呵地笑着。 “我相信,弥勒会绝不止只有针对咱们的行动,如果老公爷相信咱们,那就让他先行探查最近各行省的动向,相信弥勒会一定留有尾巴,到时综合这些信息,相信弥勒会的阴谋必会露出端倪,到时再加推测,定会找出他们大行动的线索!”明中信边思索边总结道。 “不错,明师爷说的是!”王守仁大赞。 “还有,咱们得让老公爷加快找寻那特使,相信此人一定是个关键,只需找到他,必会水落石出!” “你不是说,小公爷还留有一个小册子吗,也许那小册子中也有线索,只要老公爷让咱们观看,相信,找到线索不难!”王守仁双目放光,补充道。 “不错,王大人英明!”明中信送上一个马屁。 “得了吧!还能比你更英明?走吧,咱们去找老公爷!”王守仁翻翻白眼,摇头失笑,望着明中信道。 “王大人,你看这天色!”明中信一愣,随即指着窗户外的天色笑道。 “啊!”王守仁抬眼望向窗外,见到黑漆漆的天色,也是为之失笑。 “现在天色已晚,咱们就明日清晨前去,此事容不得暂缓啊!” “嗯!”明中信点头同意。 “明师爷,今夜咱们就不用歇息了,得细细思谋一番,毕竟,一时的猜测还无法令老公爷相信,必须找出其中的蛛丝马迹,整合一下,让整个猜测更加合理,咱们才能说服老公爷啊!”王守仁正色道。 “明某遵命!” 旁边的吴起都傻了,这二位居然因为一个没影的猜测都不睡觉了,太拼了吧! “吴将军,还是去找店家找些宵夜,毕竟彻夜不眠咱们得补充补充肚子啊!”王守仁冲吴起吩咐道。 “啊!好!”吴起连忙应道。 王守仁吩咐完,不再理会于他,转头与明中信悄声分析研究。 望着这二位,吴起摇摇头,转身出门吩咐店家去了。 时间回溯,就在明中信步出太医院之时,一道人影从太医院中闪出,快步疾行,来到了南京城某处的一座酒楼。 一连串的暗号应对之后,人影来到了酒楼掌柜房中。 “南京城分坛行者李米参见特使大人!”人影一进门,下跪叩头道。 房中之人身处暗影之中,并无意让他起身,一个怪异的声音道,“事情如何了?” “启禀特使,于千身份暴露被抓!已经被人送往刑部。” “哦,被何人所抓?”怪异的声音淡然道。 李米眼睛一眯,特使大人居然不吃惊? “不明所以,只知是吴御医的旧识,一位年轻的公子、一位小厮书童、一位师爷、两位护卫!” “旧识?”怪异的声音重复道。 李米低头不语。 “嗯,他们还有何动作?”怪异声音问道。 “已经离去!”李米沉吟片刻,“因特使大人吩咐不得靠近那吴御医之所,故属下没敢偷听!” “嗯!” 而怪异声音久久不言,李米却是不敢起身,甚至连头也不敢抬,只是跪于地,静候吩咐。 “于千的身份令牌呢?” “属下在他们走了之后,到于千住处暗阁中找寻找,却发现已经被人取走,相信应该就是那一伙人取走的!”李米回道。 “哦,无妨!你没靠近他们吧?”怪异声音问道。 “特使吩咐,属下不敢有违,只是远远地观察,在他们离去之后才进屋探查。” 李米居然听到特使大人松了口气,这是为何呢?特使大人为何要那般吩咐自己呢?难道不想知晓这些人是谁?然而,他却不敢询问。 “行了,你下去吧!从今日开始,你密切注意国公府,但不可靠近,另外,也不可再与国公府内的内线联系!”特使吩咐道。 “是!”虽然李米万分不解,但却也不敢质疑特使,应命而去。 特使望着李米离去的身影一阵发呆。 突兀地,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公子,真的要放弃国公府的内线?” “嗯!”特使中是用鼻音回道。 “那朱护法呢?王尊者呢?” “两个废物而已!相对于咱们的大事来说,一切皆可牺牲!”特使冷哼一声,“你不可出手相救!让他们自生自灭,大事要紧!” “是!” 房中陷入一片寂静当中。 悦来客栈中,王守仁房中。 望着渐渐明亮的窗户,王守仁伸个懒腰,冲明中信一笑,“明师爷,按咱们的猜测分析,只怕这叛乱**不离十了!” “是啊!但是就是不知此次叛乱究竟事涉几个行省了?咱们也没个既定目标,这般瞎猜,老公爷也不一定信啊!”明中信叹息道。 “唉,究竟是信息不对称啊!咱们毕竟初来乍到,好多信息不知晓,如盲人摸象,根本毫无头绪啊!”王守仁面色阴沉叹道。 “无妨,毕竟此事牵扯重大,相信老公爷应该会重视,即便不信咱们的猜测,也会做出相应的应对!” “老公爷到好说,毕竟,小公爷身死这件事一定会令他警惕,肯定会有所布置,但就怕其他行省不认同啊!如果其它行省因不重视,被弥勒会钻了空子,那百姓可就要遭殃了!” “尽人事,听天命吧!”明中信与王守仁对视一眼,摇头叹道。 “行了,先行安顿早餐吧!吃罢,咱们就去国公府!”王守仁稍稍振奋精神,冲明中信道。 明中信点点头,回身一捅旁边爬在桌边睡觉的吴起。 “啊!”吴起一阵惊叫,抬眼看向二人,“啊,王大人,谈完了?” “天都亮了,还能谈不完?”王守仁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哟,真的天亮了!”吴起冲窗外一望,瞬间跳了起来。 “吴将军,吩咐店家准备早餐吧,咱们呆会儿还得去国公府呢!”王守仁吩咐道。 “好!”吴起应是转身而去。 早膳饭毕。 王守仁令吴起去城外整顿军士,他要与明中信相携,向国公府进发。 吴起不放心他们的安全,死活要跟去保护二人,最终明中信折中让赵明兴跟随,才劝得他不情不愿地去城外。 王守仁与明中信来到国公府。 明中信上前道,“这位差爷,劳烦进去向老公爷通禀一声,就说王守仁、明中信求见。” 守门军士昨日见过他们,自是认得,连忙进去通禀。 “什么?”徐老公爷一愣,“王守仁、明中信?” “不错!军士是如此说的?”明义回道。 “如此早,他们有何事?”徐老公爷一皱眉。 明义一阵苦笑,我怎么会知晓? 第六百四十八章 说服老公爷 今天本书居然有了历史类人气连载推荐!这真的是惊喜啊!久违了,推荐。 在此,谢谢责编徐徐!万分感谢! 暗夜之光感激之余,今日加更两千字,另请各位读者不要吝啬推荐、打赏、订阅!再次感谢! “难道,他们此来是为的那小册子?”徐老公爷垂头道。 这下,明义听出来了,老公爷根本就是自言自语,根本不指望自己回答。 “老公爷,见是不见?”明义问道。 “你去将他们带到书房吧!毕竟,人家也算是对咱们国公府有恩!”徐老公爷若有所思道。 明义应声而去。 王守仁、明中信、赵明兴在明义的带领下,进了国公府,却只见整个国公府尽是缟素。 哦,这是为小公爷治丧啊! 来到书房,却见到徐老公爷满身缟素。 “老公爷节哀!”王守仁与明中信上前拱手道。 “无妨,王大人、明师爷请座!”徐老公爷一指旁边的椅子,相让道。 几人分宾主落座。 “王大人,你不去张罗那云南赈灾之事,来此何干?”徐老公爷开门见山道。 啊!王守仁也未曾想徐老公爷如此直言,不由得看了看明中信。 “王大人,事情紧急,咱们就直言吧!”明中信满面肃然道。 徐老公爷一听事情紧急四个字,心中一紧,难道真的有什么事吗? 旁边的明义也是心中一惊,望向王守仁。 “老公爷,我们有新的发现,弥勒会可能要在南直隶等行省发动叛乱!”王守仁肃然道。 “什么?”徐老公爷吓了一跳,他做梦也没想到,王守仁居然说出如此石破天惊的话语。 “不错,您没听错!我与明师爷分析之后,认为弥勒会的大行动可能就是发动叛乱!”王守仁肯定道。 一听是他们二人分析,徐老公爷面现诡异,紧张的情绪得到了缓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这二人居然通过分析就找到了弥勒会的目标及行动,要不要如此好笑? 望着徐老公爷眼中的诡异及笑意,王守仁心中叹息,是啊,要是自己也不相信啊! “王大人,此言有些儿戏啊!”徐老公爷强忍着笑意道。 “老公爷,王某绝不是儿戏!”王守仁望着徐老公爷,斩钉截铁道。 “啊!”看着王守仁眼中的认真,徐老公爷也是一阵讶异,难道他说的是真的? “你是说真的?” “不错,此事是我与明师爷经过一整夜的探讨分析,此乃是我们的分析结构图!”说着,王守仁抬手从袖中取出一撂纸递给徐老公爷。 一听二人居然一整夜探讨分析,再看看二人红彤彤的眼珠与那黑色的眼圈,这下,徐老公爷也不敢再取笑了,不知不觉间,挺直了腰杆,接过那撂纸。 “此乃是我们这段时间的所见所遇,以图形将其联系起来,同时注明了这些事件之间的内在联系,再加入我们的猜测,构成了此图,还望徐老公爷细看,待会儿咱们再行解释。”明中信在旁补充道 徐老公爷一听,面色更加严肃,他也反应过来,王守仁作为赈灾钦差,绝不会拿这叛乱之事开玩笑,肯定有其道理,而且,刚刚经历过弥勒会的陷害,也许,他有他的道理。 他沉吟着,细细翻看那撂纸。 还真如明中信所言,这些纸张记录了他们之前遭遇的事件,同时,将这些事件之间的联系一一注明。 明中信上前一步,来到徐老公爷旁边,为他一一解释,正如王守仁与吴起刚开始听到他的分析一般,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显然,他还是有所怀疑。 但却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听着明中信的解说。 明中信解释完,徐老公爷沉吟不语,细细翻看这些纸张。 王守仁在旁边紧张地看着徐老公爷,内心无比希望老公爷相信他们的分析。 “明师爷,你说这是你们的猜测,不错,整体而言,这猜测有一定的道理!”徐老公爷斟酌着,缓缓道。 王守仁一听,眼中闪烁着喜悦。 然而,旁边的明中信却是望着徐老公爷不为所动。他从徐老公爷的话语听出来了,还有后文,徐老公爷绝不会如此轻易地相信他们的猜测,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不能有一丝纰漏,因为,他得为南京城,乃至整个南直隶负责,更何况,王守仁与明中信他们可是猜测是在南疆几个行省发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因为,徐老公爷知晓,既然事涉几个行省,他们此来,绝不只是为的南直隶,而且他们真心没有那么大的影响力,能够令得几个行省的最高长官信任他们,此来乃是为的让老公爷出面,向南疆其他几个行省提出警告。 正因为如此,如果他没有十足把握,岂敢说出如此不负责任的话语,那可是要负天大的责任的!他无法答应,更不敢答应! “但是,你们从何能够证明,弥勒会会在南疆几个行省发动叛乱呢?”徐老公爷问道。 “老公爷,还记得小公爷信中提到的特使与大行动吗?”明中信却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道。 “特使?大行动?”徐老公爷一愣。 “不错,特使,你也知晓,小公爷信中提到,那特使没有将行动告知他,反而只是吩咐他去将王大人收押!” “嗯,不错!”徐老公爷点着头,陷入思索。 明中信却不因为徐老公爷思索停止解释,不管不顾继续道,“您想,他们为何要将王大人收押呢?也许,您会说,是为的让那些弥勒会余孽有机会暗杀王大人,进而离间咱们,令朝廷震怒,使得南京城局势动荡。” 是啊!徐老公爷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解,难道还有其他用意? “我不否认,有这一个目的,但是,昨夜我与王大人分析后,觉得,这其中还有一个深意!”明中信神秘一笑。 “是什么?”徐老公爷脱口而出,毕竟,他也很是好奇,除了这个目的还有什么目的? “这就得从咱们王大人此来的目的说起了!” “哦!”瞬间,徐老公爷恍然大悟,看了一眼王守仁,“为的就是令云南赈灾无人主持!” 但随即,眉头一皱,冲明中信道,“但是,云南赈灾南京朝廷可是已经派人前去赈灾了呀,而且第一批物资已经运出了啊?说句不中听的话,即便王大人身死,也不会阻挡赈灾之事啊!更何况,还有云南王沐家在云南镇守,也定会赈灾,以安抚民心的!根本没有大的影响啊!” “老公爷且听我说,其实,我们此来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防止瘟疫的泛滥!” “瘟疫?”徐老公爷一皱眉,望向王守仁,他可没听到朝廷还有此用意。 “不错,此来,陛下的一个目的也是为的这!”王守仁点头肯定明中信的话。 “徐某说句不中听的话,就凭你们?”徐老公爷看看二人,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不错,您可能不知晓,咱们明师爷的医术可是异常超卓的!”王守仁满面笑容道。 “他?”徐老公爷更加吃惊地望向明中信。 “您不记得了,小公爷的箭伤可是明师爷治的!他的医术难道您没看出来?”王守仁看看明中信,一脸与有荣焉道。 徐老公爷一想,还真是如此!但他小小年纪就算治疗箭伤有一套,难道还通瘟疫一道? “不是明某夸口,在这大明,还真的没有任何人能够在瘟疫方面超过明某!”明中信冲徐老公爷傲然一笑。 望着明中信满怀信心的笑容,徐老公爷心中信了。 “不管您信不信,弥勒会是知晓我的医术的,故而,我们的猜测是,弥勒会在一线天伏击咱们,一则是为的将咱们杀害,令朝廷震怒,迁怒于老公爷,最好是将老公爷调离南京,前往京城解释,从而制造南直隶管理的混乱,二则是令我们无法前往云南赈灾除疫,进而制造瘟疫令云南人心浮动,再加以挑拨鼓动,仅云南叛乱!” 徐老公爷一听,眉头一皱,就待反驳。 “老公爷,且待我说完!”明中信挥手制止了老公爷的插话,“还有一点不知老公爷发现没有,就是那弥勒会为何要安排于千进入太医院?” “啊!”徐老公爷一愣,是啊,为什么呢? 不知不觉间,徐老公爷的思维被明中信带着走进了他的节奏。 “因为,弥勒会要制造一些类似于瘟疫还无法在一时之间解除的疾病,就如同于千所制造的那种令人身死,却无法发现的疾病!”明中信自信道。 确实,那于千的毒令人防不胜防,如果不是明中信指出,咱们还真的无法发现! “对了,壁儿究竟中了何种毒?”徐老公爷一下想起来,问道。 昨日因为丧子之痛,急于找到杀子之人,在找到之后,却是另有内情,心神交疲之下,没有深究那于千用的何种毒素,现在才想到,也是好奇不已,毕竟,连太医院御医都无法查出,这真心令人心惊啊! 王守仁在旁边也是甚是好奇,是啊,此种毒素乃是什么?那于千不是说是他无意中发现的吗?明中信又是如何知晓的? “那铁钉之上被涂了破伤风毒素,此毒素主要经由皮肤伤口侵入人体,在体内环境下接触不到空气进而生长繁殖,引起肌内收缩痉挛。以牙关紧闭、阵发性痉挛、强直性痉挛的为主要特征,与人受伤的身体症状相似。主要致死原因为窒息、心力衰竭、肺栓塞等。因其是受伤后才能得,如果不注意,根本无法发现。但我没想到,居然有人能够炼制而成,并且将其发作时间减少,还用来害人!真是毒啊!” “原来如此!”徐老公爷与王守仁点头不已。 “咱们回到正题,其实,此种毒素根本无法可治。我认为,那于千没说实话,他绝不是无意中发现,实乃是有目的有计划地制造的,因为,这种毒素有一定的潜伏期,至少也在七日以后,有的甚至会在几年后才发作,绝不会立刻发作。我当时也一时忘记向他求证了。” “但我肯定,这就是那弥勒会让于千潜伏在太医院的目的之一!”明中信满眼自信道,“因为,这同时也是弥勒会将要在叛乱中使用的重要手段之一!到时,他们将此种毒素放于云南灾民当中,制造瘟疫的假象,灾民绝对会恐慌不已,到时就无法控制,他们就乘乱起事,局势绝对会无比复杂。这也是他们的最终目的!我想,也正是因为这于千将研发成功的这种毒素私自藏起来,弥勒会认为他没有利用价值之后才将他抛弃的!” 徐老公爷与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惊悚,他们不敢想象,如果灾民中突然出现有人死亡查不出死因,人们绝对会以为瘟疫传播,在死亡的威胁下,如果有人挑拨,绝对会炸锅,到时,局势必将无法控制。再加上弥勒会的乘乱作怪,这场叛乱绝对会无法控制啊!毕竟,人在死亡的威胁下,可是什么事都能够做出来的。到时,云南绝对会乱成一锅粥,一发不可收拾。 幸亏,这于千被抓,还没有上报弥勒会知晓,否则还不知会如何呢? “也不对啊!”徐老公爷反应过来,惊叫一声,他满面不解问道,“如果于千如此重要,即便是他一时没有研发出来毒素,弥勒会也不会将他放弃啊?” “这正是我头痛之处。”明中信苦笑一声,“我想,既然这于千被放弃,那么,一定有代替品了,甚至可能已经研发出来了一种有同样效果的毒素!” 这一个猜测,令得徐老公爷与王守仁激灵灵打个冷颤,他们眼前出现了尸横遍野、揭竿而起的景象。 “你的意思是,太医院中还有弥勒会的余孽?”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也不一定就在太医院中,也可能是在南京城中的药铺之中!”明中信摇头苦笑道。 对啊!也不一定是在太医院中啊!于千在太医院中,不只是研发毒药,还有负责情报收集的作用! “这些暂且不说,如果弥勒会真的研发出了这种毒药,运用到云南灾民中,那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啊!”明中信叹道。 “那还真的无法阻止啊!”徐老公爷也是束手无策。 “不过,这不是你们的猜测吗?又何必杞人忧天!”旁边的明义道。 对啊!这些只是猜测啊!徐老公爷眼前一亮。 “我也希望这只是我们的猜测,但种种迹象表明,此事真有可能发生!”明中信望着明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表的纠结。 徐老公爷刚刚放松的心态,瞬间纠结在一起,是啊,这如果是猜测的话,那才是真的好呢!但这可能吗? “老公爷,这一切的一切,我们已经向您说明,您觉得这叛乱发生的机率大吗?”王守仁却是将重点抓了回来,望着老公爷,问道。 明中信与明义将目光投向老公爷,是啊,现在最重要的是徐老公爷信吗?如果他不信,说什么都是假的! “这?”徐老公爷此时也拿不定主意,这不是儿戏,毕竟也只是王守仁与明中信的猜测而已,根本没有实质的证据这让他如何决断? “老公爷,我记得,小公爷好象留下了一本小册子,上面就没有线索吗?”明中信见老公爷无法决断,知道就算咱们强迫也无用啊!这总得人家相信才能做下一步啊! 徐老公爷眼睛一缩,眼神中射出一道精芒望向明中信,一缕杀气直冲明中信而去。 旁边的赵明兴却也感受到了杀气,满面紧张地望着徐老公爷,身形微动,作出一番战斗姿势,好似随时准备冲向徐老公爷,为教习解围。 王守仁与明义吓了一跳,王守仁他们不知晓,明义可知晓,那毕竟是徐老公爷的逆鳞啊!昨晚送走明中信后,明义回来,却发现,徐老公爷将小公爷留下的小册子放在桌上,久久凝望,却是没有动手翻看,他理解,老公爷在纠结,这其中不仅记录着弥勒会的一些情报,而且还记载了小公爷作恶的经过,他不想破坏记忆中小公爷乖巧的形象,如果翻看,必会令他心中产生厌恶之情,看与不看真心难以决断啊! 就这样,徐老公爷居然呆坐了一夜,自始自终都没有翻看,最后,见天亮了,将小册子收入怀中,下令府中治丧,这时王守仁与明中信前来求见。 现在他们居然要看小册子,试想,徐老公爷自己都未观看小册子,岂会让他们观看,将小公爷的**暴露人前? 虽然,小公爷的恶行已经暴露于这二人之前,但毕竟二人没有亲眼看到,而这本小册子可是小公爷亲手所写,里面充斥了他的恶行,相当于是自己的供状。试想,谁没有个自私心理,徐老公爷绝不想小公爷死了,还被人看到他的亲手供状,也算是想保全小公爷的最后一点颜面吧! 王守仁与明中信也未想到徐老公爷的反应如此之大,王守仁满面戒备地望着徐老公爷,深怕他暴起伤人,毕竟,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如果被徐老公爷教训了,这可真的没地说理去! 反观明中信,却象是胸有成竹般,直视徐老公爷,毫无一丝害怕。 徐老公爷目光炯炯地望着明中信,杀气盈眶,死死盯着他。 然而,明中信却是不卑不亢,直视于他,无一丝退缩。 屋内气氛紧张异常,就连明义这位自家人都感受到了如许的压力,一脸担心地望着明中信。 发现赵明兴一脸戒备,直冲徐老公爷,明义也是满面肃然地悄无声息移动脚步,站于赵明兴与徐老公爷之间,防备赵明兴的突起。 气氛在寂静中越来越紧张,令人窒息! 众人之中也唯有明中信始终保持着放松。 久久,徐老公爷眼中的杀气渐渐收敛, 明义轻叹口气,还好,还好,老公爷还有理智! 王守仁一见之下,心中也是放下了悬在半空中的担心。 “老公爷,可肯借来一观!”明中信的声音响起。 啊!瞬间,王守仁与明义刚刚放下的心又吊了起来,纷纷望向徐老公爷。 王守仁心中暗叫,祖宗啊!你可长点心吧!不见人家刚才的状态吗?这是不想让你看的节奏啊!你还上赶着刺激人家,这不找死吗! 明义却是满面苦笑地望着明中信,这位还真是胆大,在如许杀气面前还能保持镇静,还如此挑衅,你难道看不出来,徐老公爷在强压着火气吗? 唯有赵明兴只是一脸戒备地望着徐老公爷,丝毫不觉得明中信的话语有一丝过份!深怕这老家伙暴起伤人。 如果在座的几位听到赵明兴的心声,只怕都会哭笑不得,这可是人家的地盘,如果人家要对他们动手,岂会亲自动手,一声令下,全府上下都会一拥而上,将他们三人砸扁的! “如何?难道老公爷如此吝啬?”明中信的话语再度响起。 随着明中信的问话,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徐老公爷,只是心思各异,目光各异,但一致的一点是,都在心中担心徐老公爷此时发飙。 然而,他们担心之事没有发生。 徐老公爷微微闭上双目,沉吟片刻,缓缓睁开双眼。 众人发现,徐老公爷眼中的杀气已经消失不见,有的,也只是一丝丝悲恸。 一时间,众人居然在心中闪过一丝痛惜,同时,有一丝明悟升起,这位老人的内心现在是痛苦无比的! “你真的要看?”徐老公爷眼睛望着明中信,语气平静地问道。 “不错!”明中信肯定地点点头,丝毫不为所动,对徐老公爷眼中那一丝悲恸视若不见。 明义一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这家伙,难道没有看到老公爷的心痛吗?就如此铁石心肠吗?难道就不知道话可以说得更加委惋一些,尽量减轻老公爷的痛楚吗? 王守仁虽然理解明中信的心理,他这是为的将弥勒会的阴谋尽早查出,以做好应对准备,但却不由自主心中泛起,明中信有些逼人太甚的感觉。 赵明兴的戒备之心被徐老公爷眼中的那一丝悲恸瞬间瓦解,将目光投向明教习,心中也希望明教习的问话能够尽量温和一些! “唉,罢了,要来的终究要来!行了,拿去吧!”徐老公爷叹息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直接扔给了明中信。 第六百四十九章 公爷接手 依旧加更2000字,依旧厚着脸皮请各位读者大大推荐、打赏、订阅! 明中信淡然地接过物事,冲徐老公爷躬身道,“谢老公爷!” 在场众人尽数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手中的物事,正是一本小册子。 瞬间,明义瞠目结舌地望着徐老公爷,什么时候老公爷如此好说话了? 王守仁则是满脸惊喜,本以为明中信如此强势,会得罪徐老公爷,未曾想,老公爷居然给了如此大的惊喜!太意想不到了! 而赵明兴则是满眼崇拜地望着明中信,国公爷那么大的官都被咱教习说服了,真是太有范了! 相形之下,明中信则淡定多了,谢过老公爷后,转手将小册子递给王守仁,毕竟,王守仁现在明面上的身份是他的主司,在这种场合必须尊重人家啊! 王守仁则是一脸欣慰地望着明中信,投桃报李道,“明师爷先行看看有何线索,稍后咱们再说其他!” 明中信也不矫情,冲王守仁应了一声,收回小册子,翻看起来。 当然,他将前面的东西揭过去,毕竟,这些事涉小公爷的为恶经历,人家老公爷信任自己,自己不能不识相,好在自己也只是想要知晓小公爷记载的弥勒会的行动及他的猜测,小公爷的私事无关大碍。 徐老公爷见明中信揭过一些东西,自是欣慰地有了一丝笑意,不枉自己信任他,这小子还是挺识趣的。 同时,也将心中最后一丝担心尽数除去,目光转为平和地望着明中信。 众人静静地等待明中信,各有所思,在旁静坐。 小册子并不厚,东西也不多,一柱香工夫,明中信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明中信默不作声,将小册子递给王守仁。 王守仁这次没有客气,接过小册子,仔细观瞧起来。 徐老公爷抬眼望向明中信,明中信指指王守仁,示意待王守仁看完再说。 徐老公爷也不再说什么,已经等了这么长时间,也不差这点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守仁看完后,长出一口气,抬头望向明中信。 明中信点点头,二人心照不宣。 王守仁站起身形,将手中小册子递还给徐老公爷。 “老公爷,为了能够充分了解咱们分析的线索,还请您详细看看小公爷记载的这些事件!”王守仁一拱手诚恳地请求道。 一瞬间,大家将目光投向了徐老公爷。 徐老公爷面上肌肉一阵颤动,眼神复杂地看看手中的小册子,纠结无比。 “老公爷,并非我们不通人情,实在是此事事关重大,而且,小公爷的身死其实应该归纠于这弥勒会,为了令小公爷死得瞑目,还请您以大局为重,将一些成见先行放下!”明中信语言真诚地在旁劝道。 明义深怕徐老公爷崩溃晕厥,满眼担忧地望着徐老公爷。 好在,徐老公爷久经沙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有了决定。 终于,他强忍悲痛,翻开了小册子。 在场的其他人见徐老公爷如此,尽数松了口气。 “说说吧,从中查出了什么线索!”徐老公爷压抑着愤怒的感情,缓缓道,但他那目光中喷火的神态将他的心情暴露无遗。 看过小册子的王守仁与明中信对视一眼,一丝理解之情闪现。 他们看过小册子,一方面对于弥勒会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怒,一方面却也为小公爷感到唏嘘。如今要分析小公爷所提供的情报,他们自是心中有些难言的情绪。 但是,终究是要讨论分析的,因为此事事关几个行省的安全,必须尽快将情况落实,才能更好地应对即将来到的大变。 “老公爷,您认为从小公爷所提供的这些情报中能够看出些什么?”明中信开口了。 徐老公爷却是望着明中信,沉吟不语。 明中信与王守仁对视一眼,显然,徐老公爷在等他们的分析。 王守仁轻轻点点头,示意明中信先来。 “既然老公爷有所顾虑,那明某就抛砖引玉,先行分析一番,有什么不对的,还请老公爷指正!” “小公爷在小册子中提到,那特使是近半月之内才到的南京城,而且,来的时候就直接接管了南京城弥勒会的各项事务,之前那位特使却伦为了打下手的角色,这就说明,这次大行动显然至少是南直隶是以这位新特使为主的。而且,将王大人收押也是他的主意,这样看来,朱员外夜闯中军都督府牢狱定然也是这位特使定下的计谋。故而,这位特使是这次行动的关键!” 徐老公爷眼光闪闪,没说话,只是静静地聆听。 明中信见徐老公爷不说话,停顿一下,继续道,“如果单纯是想要将我们一网打尽,或者袭杀,根本不需要接管南京城的管理权,只需要将目标说好,自会有人办理,但诡异的是,这特使居然就接管了,而且还将目的避过南京城分坛名义上的最高长官徐小公爷,这就很不寻常了!显然,暗中还有其他勾当,况且,这特使还能吩咐朱员外等人行事,更值得玩味了!我猜测,这特使此次前来南京城,其身份权力不仅仅是局限于这南直隶一地,而是能够领导整个南疆的弥勒会会众。” “这一点,从小公爷收集的情报中可以看出,这段时间,那位特使极其神秘,深入简出,而且还有一些滇南等南疆各种口音的弥勒会人士前来南京城,秘密与这特使会面,而这些来人据小公爷所说,有些他这几年来也见过,尽皆是各个行省的主事这人,即便不是主事人也是能够在一地做主之人,而且行踪极其诡异,那他们为何要来见这特使呢?难道仅只是想要巴结一一这个权贵之人?我想这不大可能吧!从这里看来,就更加从侧面证实了,这特使所图甚大,或者说是,这次弥勒会所图甚大。因此,我推断出,此次行动一定事涉整个南疆,但这领导整个南疆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说着,明中信将目光投向徐老公爷,意味深长地问道。 “那你又从何断定,此次行动是叛乱呢?”明义听得入神,不自觉问出了声。 一时间,连徐老公爷都将鄙夷的目光扫向了他。 明义话一出口,就知晓自己问了一句傻话,弥勒会的宗旨一直就是推翻大明统治,如果有大的行动,必然是危害大明的江山,也必然是叛乱,还能有什么?难道与咱们大明过家家,摆酒喝? 明中信笑笑,没有深究,继续望向徐老公爷,“如今,您还认为我们的担心是杞人忧天吗?” “不错,你分析得很有道理,而且犬子收集的情报中说明,就在这些各个行省的主事人见过那位特使之后,接二连三,各个行省就出现了有流匪或者是倭寇出没的消息,而且还不断抢劫杀人,这,也许就是他们在为大行动预热的征兆。两相对比,你的猜测更加贴近事实。然而,你认为,单凭咱们的空口白话,就能够让各个行省行动起来,严防死守吗?”徐老公爷终于开口了,但话语中带着一丝无奈。 王守仁与明中信对视一眼,眼神中也充满了无奈,不错,徐老公爷的担心不无道理,即便有他出面,向各个行省的主官建议提醒,但人家表面上即便答应,也不一定会放在心上的,更何况,还有那主官如果心眼小,还以为徐老公爷要插手他们行省的事务呢?到时,说不定好心办不成事,还会惹得一身骚!徐老公爷的无奈他们自是理解,但是,既然他们知晓了此事,难道就眼睁睁看着各个行省一步步进入混乱吗? “徐老公爷,咱们暂且不说后话,就说这次那些行省的流寇所劫杀的目的,不只是制造混乱啊!”明中信一咬牙,无论如何,先得说服老公爷啊,起码,不能让这南直隶乱了,毕竟,陪都可就在此处,如果这儿乱了,那南疆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咦!徐老公爷一阵懵懂,望向明中信,咱们说着什么呢,你就将话题转弯?还靠不靠谱了? “老公爷,相信这些匪寇之事肯定有邸报或者是军情通报上报吧!不如,让人拿来这些时日的邸报与通报看看,就会明了!”明中信笑道。 邸报?虽然徐老公爷有些疑惑,但这个小小的要求并不过份,而且,这些东西就在书房之中,又不需多费力气。 徐老公爷起身,转到书桌后面,一阵翻找,取出了邸报与通报,递给明中信。 明中信快速扫了一遍,面露自得之色,冲徐老公爷一笑,指着这些上面的事件说道。 “老公爷,不知您注意没,这些邸报、通报上面的消息,与小公爷的这些情报中有一点很容易被人遗漏!”明中信自信一笑。 “有吗?”徐老公爷疑惑地瞅着他。 “单纯看来说,这些就是杀人放火抢劫之事,但总体看一下,就会发现,这些受害之人尽皆是一些富户,不知您发现没有?” 徐老公爷连忙取过这些东西,一一对照,还真是,不由得看向明中信,这家伙,太神了,他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怎么就没有注意呢? “这,其实就是弥勒会的准备工作!”明中信面色转为凝重缓缓道。 “准备工作?” “不错,这就是弥勒会的目的,一则令各个行省混乱不发到我,百姓人心慌慌,二则,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敛财。” “敛财?”这下,不仅是徐老公爷不解,就连王守仁也有些懵。 “不错,敛财,要知道,即便是弥勒会蛊惑人心之能逆天,但起事叛乱尽皆需要钱财为支撑,更何况这可是事涉整个南疆的大行动,如果没粮草作为后盾,谁能保证百姓一直跟随他们?这就要求他们必须在尽量短的时间内聚焦大量财富,用以支撑整个行动,这个设定计划的家伙真心是个人才,居然想到这一石二鸟之策,不,其实是一石三鸟之策!”明中信说着说着,突然眼前一亮,一个新的思路打开,兴奋不已道,“此举还有一鸟,就是能够转移官府的注意力,令其只是注重剿匪,但却忽略了这些弥勒会隐藏在各个行省中的暗桩的行动,让他们从容布置,为行动做好保障!” 徐老公爷与王守仁一时间居然有些瞠目结舌,难道真如明中信所说,暗中居然有这般设计?那暗中之人的智商得有多高,难道真是那特使所设计? 想想暗中居然有如此之人算计官府,还设下如此多的杀局,这太不可思议了!徐老公爷想着想着,不由得一阵冷汗冒出。 “老公爷,明某此言绝非危言耸听!”明中信正色道。 徐老公爷没有接话,反而低头沉吟,半晌不说话。 王守仁面现焦急之色,就要出声,明中信冲他微微摇摇头,稍安勿躁,还是静观其变吧!这事必须得由老公爷自己想通,否则,咱们说再多也是无用,反而会适得其反。 房中寂静无声,众人皆望着徐老公爷决断。 “好,老夫就信你一回!”徐老公爷抬头头颅,眼中泛光,一片湛然之色。 王守仁与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老公爷终于被说服了! “但是!”峰回路转,徐老公爷来了一句。 就这两个字,令王守仁与明中信高昂的心思瞬间跌入谷底,愕然地望向老公爷。 “但是!”徐老公爷重复着两个字,饱含深意地望着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戏谑,被这明中信一番说教,很没面子啊,岂能不找回场子! 王守仁急了,“老公爷,但是什么啊?” 明中信却是在一惊之后,冷静下来,徐老公爷眼中的戏谑被他看在了眼中,但却不知这是为何,这丝戏谑是针对王守仁,还是针对的自己,一时无措,只好静待徐老公爷的解释。 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遗憾,这小子,太精明了,居然没有如王守仁一般急问,没意思! “但是,老夫能够保证南直隶会重视此事,严查布防,同时也负责将此事通报于各个行省,人家会不会听,老夫可就不管了!”徐老公爷意兴索然地回道。 王守仁瞬间将提在嗓子口的心放了下去,原来徐老公爷是这个意思啊!咱们本来也没指望其他行省能够重视,只是需要由徐老公爷口中将此事透露给他们,具体如何,那就听天由命吧!反正咱们已经尽了自己的那份责任,后果如何,真心不是咱们能够预料及保证的! 明中信点点头,取得如此效果,也不枉咱们彻夜不眠,想对策说服老公爷了! “老公爷,其实,明某有一计,可以令各行省积极一些!”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你小子有什么鬼主意?”徐老公爷自是看到了他眼中的促狭,还以为是针对的他,想及这家伙那般妖孽的智力,一时间,警惕之心大作,一脸戒备地望着他。 明中信一见之下,知晓老公爷想歪了,笑着直言道,“其实,您可以适当地透露一下,就说那些匪徒或者说是弥勒会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在各个行省,当然,要装做秘密告知他们,而且要告知他们只在他们自己的行省,那样,相信他们会更加尽心查处这些匪徒的!” “你呀,太坏了!”徐老公爷一听,就知晓误会这家伙了,但这个主意可是损透了,如他所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如果那些老朋友听到财富这二字,只怕就会双眼冒绿光,不管不顾地进行剿匪,到时,就可以破坏弥勒会的敛财行径,还能够将这混乱之局破掉,一举两得,高啊! “坏无所谓,只要管用就好!”明中信不以为意地笑道。 “行了,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们操心了,老夫自会安排。你们还是安心将云南赈灾之事办好吧!”徐老公爷最后总结道。 “好,那一切就拜托老公爷了!”王守仁冲徐老公爷一拱手,满面喜色道。 明中信紧随其后,冲徐老公爷一抱拳一拱手,一切意思尽在不言中。 “明义,送客!”徐老公爷也不废话,端茶送客。 王明二人一拱手,转身而出。 “教习,那纸?”赵明兴却是一拉明中信提醒道。 明中信一愣,回头望向赵明兴所指之处,却原来,赵明兴是担心他们彻夜讨论的结果遗落此处。 明中信一笑,一拉赵明兴,“那些纸老公爷自有用处,咱们走吧!” 赵明兴依旧是一脸的悻悻然,但教习吩咐,必须遵从啊! 他们的话语,徐老公爷自是听在耳中,本来还一抬眉毛,准备冲明中信发飙,找回场子,没想到这家伙倒是机灵,一言解之。 望着明中信的背影,一阵唏嘘,可惜啊,壁儿已经身死,否则与这妖孽之人结交,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想及徐奎壁,徐老公爷一阵心痛,取过小册子,眼中闪过一丝难言的痛楚与欣慰,口中自语道,“壁儿啊,不枉为父教导于你,终究是回头是岸了!” 一时间,心结尽去,毕竟,徐奎壁为他们提供了如此重要的佐证,令得那弥勒会的阴谋被识破,虽然现在还处于猜测阶段,但他宁愿相信明中信的说法,毕竟,有些说法,徐奎壁也算是将功折罪,不会令徐家蒙羞!到时,也好身朝廷交待!毕竟,世上没有永远的秘密,更何况,这些年锦衣卫、东厂无孔不入,密探遍布朝野,徐奎壁入弥勒会之事终究会被朝廷知晓,现在就埋伏下后路,也算是为徐家挽回一些颜面吧! 其实,徐老公爷这般快速地决断,想为徐奎壁赎罪的心思占了很大比重! 也许,那家伙也利用了自己这种心思!突然,一个念头在徐老公爷脑海之中响起,他一个激灵,坐直身形,仔细回想一下,还真是,明中信这家伙一直在提醒自己小公爷这,小公爷那,显然是存心提醒自己,要不然,明知道自己如此在意壁儿的身死,他为何三番两次提起,依常理,会巴不得将小公爷这三个字烂在肚子里,绝不会提的。 不错,又上了这小子的当了!徐老公爷口中骂道,但是骂着骂着,脸上浮起一片笑容,不管如何,人家解了自己这个心结,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终究是对自己有恩,罢了,这就饶了你小子! 不提徐老公爷在此回想,找明中信的把柄,且说明义将他们送出国公府,二人直奔南京城外。 毕竟,那儿可是还有咱们的一批儿郎呢! 如今无事一身轻,还是办正事要紧! 南京城外,某处树林。 “吴将军,明哥哥究竟干什么去了?”一位学员围着吴起打转,还不时询问。 “兰妹妹,您还要问多少遍啊!我说了,你那明哥哥哥与王大人有正事要办,呆会儿就会回来的!”吴起一脸崩溃的模样,就差向这位学员作揖了。 不错,这位学员正是那兰馨儿所扮,接到信号到城外集合,却没有看到明中合计,她自是心下忐忑,但别人又问不着,只好向吴起询问了,却差点把吴起逼疯。 因为,明中信一时不到,她就不断询问,就这一句都问了不下百遍,将个吴起折磨得都快疯了。 “那他们怎么还不回来啊?”兰馨儿一脸萌样地问道。 “你?”吴起崩溃地怒意渐起。 “人家就是问一下你嘛,你就这样凶人家!”兰馨儿一见吴起就要发怒,眼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委屈无比地望着他。 吴起一阵语塞,是啊,人家只是询问一下,又如何呢? 吴起一阵腹诽,你这是问一下嘛,都问了百遍了。 更令他崩溃的是,旁边受命保护兰馨儿的两位学员,恶狠狠地瞪着他,如同有杀父之仇一般,转而望向兰馨儿时,却又是一副心疼模样,转而又恶狠狠瞪他一眼。 自己上哪儿说理去!还让不让人活啊! 姑奶奶,你就消停一会儿吧,否则,这二位兄弟可就用目光杀死自己了!吴起望着兰馨儿都快哭了。 好在,一阵叫声,解了他的围! “教习回来了!” 第六百五十章 万事俱备 听到这一声叫喊,学员们一片欢腾。 “大人回来了!”军中将士们也是一片欣喜之色。 王大人回来了!吴起同样心中一喜。 兰馨儿眼前一亮,眼眶中的泪水瞬间消失不见,喜意充斥着眼眶,转身冲向南京城的方向。 吴起摇头不已,这小丫头有了明中信立刻就将自己忘记得九霄云外,亏自己还百般安慰于她,真是没良心啊! 虽然心中腹诽兰馨儿,但他也一样,很是担心王守仁与明中信,怕二人无法说服徐老公爷,此时见二人回来,显然是有了结果,事情究竟办得如何了呢? 吴起急步跟上,前去迎接。 却只见王守仁与明中信满面春风地与众人打招呼,吴起的心立刻放了下来,看来,事情顺利谈下来了。 而此时的兰馨儿却是如小鸟依人一般,静静立于明中信身侧,满脸的欣喜之意,显然,有明中信在旁边,她心中无比满足。 “王大人,辛苦了!”吴起上前参见之后,拱手道。 “无妨,走,营帐叙话!”王守仁冲他点点头,笑道。 众人簇拥着王守仁与明中信来到营帐之中,落座。 “王大人,事情如何了?”吴起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嗯,事情已经办妥,幸得老公爷体谅,已经同意了。咱们现在还是先忙自己的本份吧!”王守仁解释了一句。 “本份?”吴起疑惑道。 “就是咱们的赈灾大事!”明中信在旁解释道。 吴起恍然,这段时间被那弥勒会弄得神经太过紧张,都忘记自己的本份了。 “言归正传,吴起,整点军队,派人前去迎接李将军,咱们在南京城会合,一同前往云南。”王守仁满面肃然,吩咐道。 “诺!”吴起低头应是,转身出去吩咐安排。 “明师爷,咱们还是前去南京各部交革赈灾之事,还得找那太医院院正商议防疫之事,诸事繁多啊!”王守仁转头冲明中信叹道。 “不错,必须得尽快安排停当这些事,否则云南那面迟则容易生变啊!”明中信附和道。 “嗯,待吴将军回来,咱们就进城安排这些事宜。”说完,王守仁闭目养神,静待吴起的回归。 明中信冲旁边的兰馨儿温柔地一笑,兰馨儿面上浮现出了幸福的笑容。 “明兴,去将大家召集起来,准备进城!” 赵明兴高兴地应声而去,显然,明教习是想带咱们进南京城办事,又可以观看陪都与众不同的风貌了。 而此时,那座酒楼中,李米再次立于房中。 “怎么,有什么消息吗?”怪异声音再次响起。 “下面回报,王守仁与明中信又去了国公府!呆了有一个时辰,随后离开。” 久久没有声音,李米也不敢抬头,只是静立着,等候吩咐。 “哦,我知道了!继续监视!”怪异声音沉吟片刻,“还有,让人盯紧六部衙门,看王守仁他们什么时候去,立刻回报!” 李米告退而出。 “看来,计划只怕已经泄露了!”特使苦涩一笑道。 “为什么?”苍老声音惊诧道。 “只怕计划已经被那明中信猜到了一些!”特使声音中充满了莫名的恨意。 “可能吗?”苍老声音惊问道,“此前的行动可是各自独立的,并无关联,即便想到有所关联,也不会想到咱们在下这么大盘棋吧?” “千万不要低估明中信,这小子精得跟猴似的,不然我为何一直小心布置,令咱们的身影尽量简化,就是不想让他多想。那家伙有多妖孽你是不知晓,我都吃过无数的亏了,就是因为小瞧他。这次,我要放弃国公府的内应,只因为徐奎壁暴露之后,那明中信两次进出国公府,只怕已经将咱们的内应翻了个底朝天。记住,吩咐下去,城内一切行动这几日尽数停止,如果有人敢随意行动,杀无赦!另外,这次斩首计划你亲自布置,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咱们的计划容不得一点纰漏!” “少爷,不需要太过忌惮吧!咱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啊!”苍老声音不解道。 特使苦笑一声,“你没吃过亏,自然不会知道那明中信有多可怕,这次斩首计划功亏一篑,就是小看了明中信的结果。如果再不小心,咱们此番多年心血只怕也会被他毁了。” “有这么严重吗?”苍老声音疑惑道。 “且看下去,只怕徐俌那老不死的接下来的动作会让你明白我的担心是否多余?”特使不再解释,笑笑道。 嗯,苍老声音应了一声,但他语气中依旧是一种不屑。 特使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少爷,接下来,那王守仁要如何对待?”苍老声音再次响起。 “先行让咱们的人配合,让那王守仁办妥手续,尽快离开南京,到时再实施计划。记住,按照原计划,绝不能让他们进了云南!”特使声音阴森森道。 苍老声音应声之后,不再说话。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城外。 一番安排之后,王守仁、明中信、吴起带着学员们进了南京城直奔各部衙门。 然而,待他们来到南京城内六部门前,却只见明义正在门前,满脸笑意地望向他们。 旁边还静立着那位监察御史。 见到监察御史,王守仁一阵汗颜,一番忙碌,居然把这位仁兄给忘记了。 而监察御史则幽怨地望着他们,那副委屈模样令人捧腹。 “明义兄,你这是?”明中信上前问道。 “老公爷吩咐,你们初来乍到,可能不熟悉这儿,让我为你们带路。还有一点,就是将这位御史大人完璧归赵!”明义笑道。 王守仁与明中信瞬间秒懂,老公爷这是怕咱们初来乍到受人白眼啊! 这份情还真得领! “好,那就替我谢过老公爷!”王守仁作为主事之人,自是要将心意表达到。 明义笑笑,表示理解心意。 “王大人!”监察御史上前冲王守仁施礼道。 王守仁就是一阵尴尬,确实不该啊,无论如何,人家是咱们的同僚,哪有能把这么一个大活人忘记的? “王御史,您受苦了!”王守仁只好满怀歉疚地冲王御史道了一声辛苦。 估计监察御史大人也是怕他们提及他在牢狱之中的丢人表现,见过礼之后,催促着几人先行办事。 “请!”明义见众人见过礼,闪过一旁,冲王守仁一行躬身延请。 还别说,在明义的带领下,一切事务简单了许多,尤其是南京各部衙门的官员尽皆认识这位明义护卫,在言辞动作之间,给了天大的面子,而明义却是面不改色,坦然受之,仿佛这些面子应当给一般。 于是,在这明义的带领下,一应事务程序简化了很多,一下午,居然就尽数办成了。 王守仁先行到户部了解云南宜良发生地震之后,急赈的应对,同时落实后续赈灾财物。 说到此处,就不由得不说说大明赈灾的基本程序,分为急赈、报灾、勘灾、决策、审户、赈济等环节。 急赈是指灾害发生后地方实施的紧急赈济,主要包括赈粮、赈钱、施粥等措施。急赈也是救灾的第一步,可以为灾民提供维持生存最急需的物资。大明对急赈极为重视,支持临灾急赈,主张“先贷后报”、“先赈后报”。 报灾是指灾害发生后地方官向朝廷奏报灾情。而南疆这几个行省都是先行向南京陪都朝廷奏报之后,再由陪都小朝廷向北京奏报。 与报灾几乎同时,地方官就会开始踏勘灾伤工作,深入实地查看灾情,确定受灾分数,这是申请赋税实施赈恤的依据。随后转达户部,立案具奏,户部再予以派遣官员覆踏。故此,赈灾之前灾区的赈济情况,只有户部详实。 而王守仁他们还有一个职责,就是前往灾区覆踏是否实情。 决策就是根据所勘灾情确定具体的救灾方式、物资数目等。本来,决策的方式有皇帝陛下直接决策、部议上请与廷议上裁三种,但因云南宜良距京师路途遥远,故而,此次决策,弘治帝为实时赈灾,下放权利,让王守仁具体核实现场决策。 审户是指核实灾民户口,划分灾民等级,以备赈济之用。 最终就是赈济灾民。 而王守仁还必须与户部交革朝廷对此次赈灾的旨意,催促一下赈灾钱粮的到位情况,毕竟,在他领旨出京之前,朝廷已经下旨令南京户部安排此次赈灾钱粮,当然,他也带了一部分,毕竟,朝廷不能一点血也不出,这也得与南京户部商议统筹。 在明义的帮助之下,手续什么的一切顺顺利利完成,顺利得教让王守仁感觉到不可思议,进而觉得有些怪怪的,但细思之下,却又感觉不到什么。 总不能认为所有衙门都必须卡一卡咱们才算正常吧! 顺利就好! 王守仁将这感觉挥之脑后,继续向下一部进发。 兵部,是他们的第二站。 毕竟,他们在一线天的战功卓著,必须向南京兵部呈报,经由证实后,再由南京直传京师兵部,再行定赏。 又是一番忙碌,一应程序走通,为军士们将军功报了上去,回京之后,只需论功行赏即可。 随后,将一应钦差程序走通,赈灾事项安排妥当。 “终于完成了!”走出六部,王守仁长出一口气。 “大人,这还得谢谢明义兄啊,如果没有他,只怕咱们几日也无法完成啊!”明中信在旁提点道。 “啊,对,明义兄出力甚大,在此谢过!”王守仁反应过来,连忙冲明义道谢。 “不敢,不敢!”明义连忙谦让。 “明义兄,如果你再不敢,咱们可就不敢再行麻烦你了!”明中信笑道。 明义一听尴尬一笑,“明师爷说哪里话来,有什么吩咐,某必会尽力帮忙!” “明义兄仁义!”明中信竖起大姆指,冲明义赞道。 熟悉明中信性情的吴起,翻翻白眼,这家伙又给人下套了。与此同时,将同情的目光投向明义这位即将受害的老实人。 “还别说,明某真的有一事相求!”明中信顺竿往上爬,拱手道。 来了!吴起心中暗道,再次投以同情的目光。 “有事尽管说!”明义拍着胸脯道。 “就是咱们需要太医院吴御医等五十余位太医与咱们前去云南灾区防疫,这得去请院使大人同意,才能成行,你知道的,咱们初来乍到,根本与那位院使大人不熟,所以”明中信给了明义一个你明白的眼色。 明义秒懂,这是要自己代为引见啊!但是,他们可是要五十余位太医啊!自己张嘴人家院使能同意吗?不由得,他有些挠头。 “罢了,如果明义兄不能帮忙尽管说,咱们再寻他法!”明中信多精的人啊,一见此情形,知晓明义为难,连忙道。 激将法!吴起作为刚刚了解他的人,心中鄙夷不已,这家伙,太会算计人了。 像这样耿直的武人,必然会上他的套,不用说,明义又伦陷了。 “说哪里话来,明义既然答应,岂能做那反悔的小人!”明义一瞪眼,冲明中信道。 “你能办到?”明中信一脸的不信。 “小看人啊!”明义双目圆睁,一脸的被人瞧不起的生气模样。 “不为难?”明中信满眼疑惑。 “那是!”明义就差拍着胸脯应诺了。 “好!大气!那此事就拜托你了!”明中信瞬间满脸堆笑道。 看着满脸笑意的明中信,明义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是不是上套了? 吴起翻着白眼,叹息一声,扭头不忍见到明义那无辜的眼神。 王守仁好悬差点笑出声,这种事他无法亲自下场,也不好开口求人家明义出面,毕竟,人家在六部已经帮了很大的忙,这份人情虽然是老公爷的,但人家可是实打实地为咱们跑腿了,自己再得寸进尺就不好了。 未曾想,一番口舌之后,居然被这明中信搞定了,也算了了自己一桩心事。 要知道,当时他与吴御医商议之时,人家也同意,但毕竟份属太医院,必须经由顶头上司院使大人同意,才能调用五十位太医啊!想想就难以开口! 如今有人承应,这是好事啊!他岂能破坏,也就任由明中信为人下套了! 如今,事情有了眉目,他就不能再装聋作哑了,“王某在此谢过明义兄!” “不敢,王大人太客气了!”明义骑虎难下,只好回礼道。 吴起在旁边则是望着王守仁,心中腹诽,王大人啊,你学坏了,这儿明中信刚刚给人家下套,诱使人家承诺,你这儿就马上落在实处,出马致谢,这是要座实人家必须帮忙啊!太坏了! 当然,他心中虽然如此腹诽,但却也不会破坏战友们好不容易拉下水的肥羊,毕竟,他也是得到好处的一员啊!只好以万分同情的目光向明义致意,不是哥们不帮你,实在是我也身陷其中啊,只好牺牲你了,哥们! 意见一致,大家直奔太医院。 还别说,明义打着徐老公爷的名义,进了太医院,找到了院使。 众人落座,王守仁上前宣旨,向院使表达了咱们要借你的人的意思,朝廷也同意了,就看你的了。 院使大人倒是爽快,有圣旨在手,自是无比同意,当即表示要哪几位御医,尽管说。 几位?咱们要的可不只几位。 一说到这茬,大家不说话了。 院使也是有些懵,这几位这是怎么了? 同时,大家将目光投向了明义。 明义这个为难哟!刚才可说了,是五十位太医!怪不得他们要求自己呢,原来,圣旨上仅仅是让太医院配合王守仁前去防疫,却未说清楚要几位。 明中信居然开口就要五十位,这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明义不知晓,但王守仁可知晓,这五十位可是明中信要求的,王守仁之前也与他商议,是否能够少要一些,毕竟,人家南京太医院也只是两百余人,他一下就要四分之一,简直就是要将太医院抽垮啊!人家能同意吗? 好在,现在拉了这个垫背的明义,这个难题还是交给他吧!大家如是想。 现在大家望着明义为难的模样,一阵心疼,但死道友不死贫道,他们也就是同情一下,让他们出面为明义解围,他们可不愿意! 终究,此事无法揭过,明义只好斟酌着开口了,“院使大人,此番王大人的意思是要调用吴御医那一科!” “可以啊!”院使大人一口答应,但随即面现难色,“不过,现在吴御医身体不恙,无法成行啊!” “无妨,咱们明师爷有独家药方,能够在几日之内令吴御医恢复身体!”明义不以为意道。 来之前,明中信已经向明义介绍了他所需要的人员素质,而且点名要吴御医带队,毕竟,熟人好办事啊,有这位熟人带队,一应事务就少了一些掣肘!也少了一些麻烦。 至于吴御医的伤,对于明中信来说那可就是小菜一碟了。 “那行!”院使大人将目光投向明中信,怀疑地看看他,但人家已经如此说了,他也不能将怀疑诉诸于口,反正是吴御医受罪,他也就不说什么了! “还有”明义话到嘴边,有些难以开口。 “有事尽管说!”院使大人也是位爽快人,见明义无法说出口,立刻拍胸脯道。 又拍胸脯!(我怎么感觉今天拍胸脯就没好事呢?作者语) “还有就是,需要五十位太医随行!”明义心一横,将话语诉诸于口。 “没问题!”院使大人一口承应。 “啊,什么?”明义被吓着了,院使大人居然同意了? 而王守仁与吴起也是张大了嘴巴,难以置信地望着院使大人,不自觉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这就同意了?” “怎么,我不该同意吗?”院使大人一阵惊奇,见过被不同意吓了一跳的,没见过这同意了居然还如此震惊的。 “您确定同意了?”明义小心翼翼求证道。 “有什么问题吗?”这下,院使大人可就有些疑惑了,仔细回想一下。 啊!院使大人懵了,自己就答应了?他在心中小声嘀咕道。 那可是五十位太医啊!就这样被自己卖了?院使大人无限怀疑自己的智商,这么离谱的要求自己居然答应了? 想到此,不由得将杀人的目光投向了明义,就是这小子骗自已答应的,他是罪魁祸首,真是太可恨了! 明义见到院使大人杀人的眼光,一阵无奈,自己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是您没有听清楚就答应的,又不是我逼你答应的,你又何必如此呢? 旁边的明中信却是抿嘴微笑,无人知晓,是他运用了养神**,混淆了视听,让院使大人在无意之中答应下来,也算是为明义解了一个小围。 至于院使大人怨恨明义,那他可就没办法了!就当是为自己的鲁莽负点责任吧! “谢过院使大人!”明中信上前躬身谢道。 王守仁瞬间反应过来,是啊,无论过程如何,人家院使大人答应了,这就是好事,还不赶紧落实下来,更待何时! 连忙上前,拱手谢道,“王某代云南百姓谢过院使大人如此慷慨!” 院使大人见这两人如此,自是知晓话说出口,再收回来,已经不可能了,也罢,又不是调走,只是借用一段时间而已,何必做那反悔小人呢! 院使大人现在也就破罐子破摔了,苦笑着拱手回礼。 但是,不能忘记那个罪魁祸首,将双目恶狠狠瞪向明义。 孰不知,明义也是受害者啊!他也不想啊!但是,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了! “好了,我会尽快安排人员随同前往,由吴御医带队的,具体的要求,你们与吴御医联系吧!本院使还有事情,就不留你们了!”事已至此,院使大人也没有心思与他们应酬,眼不见为静,挥袖而去。 临走,也不忘狠狠瞪了明义一眼。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他们绝未料到,本来以为很难的事,居然被明义三言两语就搞成了,太厉害了! 然而,此时的明义哭笑不得,自己这是招谁惹谁了,事情办成了,牛皮补回来了,但为何自己一点高兴的感觉都没有呢? 第六百五十一章 中信揭底 院使大人,这可是你的地盘,你先走了?明中信有些无奈地望着院使的背影。 显然,院使大人被他们气糊涂了! “好了,咱们去找一下吴御医!”明中信笑道。 人家主人都走了,他们也没有留在此地的必要了,大家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来到吴御医处。 “吴御医!”明中信望着吴御医拱手笑道。 “你这是?”吴御医满面愕然地看着明中信。 “不记得了吗?你答应的我们,要与我们一同前去赈灾啊!” “哦,我不是说了吗,这事情得院使大人同意啊!” “院使大人已经同意了,你可以准备了!这是需要备的药品清单!”明中信笑着递给他一张纸道。 吴御医接过清单,但仍旧有些疑惑地望着他。 “吴御医,明师爷所说非假,院使大人已经同意!不日就会下手令的!”王守仁证实道。 “真的?”吴御医更是疑惑,论说,院使大人不可能同意啊!那可是整整五十位太医啊,如果抽走,只怕太医院有些科就得抽空,以后还如何诊病出诊啊! “不假,是明义兄出面让院使大人同意的!”吴起在旁补充道。 吴御医看看明义,哦,明白了,肯定是徐老公爷出面,院使大人不好驳了国公的面子,只好咬牙同意了。 吴御医自认明了其中的内情,却不知,院使大人是被这明义坑了。 “既然院使大人同意,那吴某就可以操持了!”吴御医点头道,“不过” 吴御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吴御医有何难处,还请明言。”王守仁一见此情形,连忙道。 “之前,吴某答应先行联系一些老友,但是,这些老友却是怕舟车劳顿,故此没有意向前去云南。”吴御医苦笑一声,明言道。 毕竟,之前他打包票,只要王守仁等人搞定院使大人,他就会为王守仁他们联系五十位太医,此事却被他搞砸了,很是不好意思。 “啊!”王守仁一听,愣了,之前他只想到让院使同意,却未曾想过,人家太医们愿不愿意。 现在,他们已经把院使大人得罪,人家肯定不可能出面为他们说服太医们,这,这下可麻爪了! “你能够联系到多少人?”明中信若有所思地问道。 “唉,吴某尽全力,也才联系到了三十人!还有半数是咱们科的。”吴御医不好意思地回道。 “三十人?”明中信沉吟不语。 “我再尝试劝说劝说吧!”吴御医没信心地说道。 “不用了!”明中信抬头道。 啊!什么?不用了?一时间,大家都懵了,一脸震惊地望着明中信。 “不错,强扭的瓜不甜,咱们就不用低三下四地去求人了!这样,不知您还能联系多少各科学生,如果他们愿意去,也行!”明中信望向吴御医道。 对啊!各科学生!自己怎么没想到呢?吴御医眼前一亮,但随即想到了什么,满脸犹疑道,“这各科学生能行吗?不是得太医吗?” “无妨,只要是有些医术知识的学生就行,毕竟,咱们只是去防疫,如果是年轻的学生更好,起码身体能够顶住!”明中信意味深长地笑笑。 “真的能行?”不只是吴御医在怀疑,就连王守仁吴起也在怀疑,但明中信既然如此说,他们自是不会在此时拆台,也许他有其他打算吧! “没关系!”明中信自信一笑。 想及他那神奇的医术,吴御医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好,如果只是各科学生的话,不要五十人,就算一百人我也凑得齐!” “那就拜托吴御医了,还请尽快准备妥当,咱们不日就将起程,灾情不等人啊!”王守仁满面正色拱手道。 “吴某尽快!”吴御医承诺道。 “吴御医,这瓶丹药你外用,早晚各一粒,融于水,敷于患处,一日就会痊愈!”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吴御医。 有这么神奇?吴御医望着明中信手中的药瓶,一阵疑惑,是啊,他就是大夫,从未听说过,有什么药能够令外伤一日痊愈的,不会逗我玩呢吧? 明中信但笑不语,信不信自己都无所谓,反正痛在他的身上,如果不照做,他自己受罪而已。 旁边的明义却是满面羡慕之色,要知道,他乃是军中之人,自然知晓一份好的伤药在战场上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如今明中信居然出手就是一瓶,虽然才五粒,却也很是心红啊! 他很是相信,因为,他见识过明中信的那番分析,对明中信的话语自是信任无比。 “好了,咱们就不打扰了,告辞!”王守仁却不管他们如何想的,自己现在得尽快做好各项工作,尽早奔赴云南灾区,完成使命! “恕吴某身有微恙无法相送!”吴御医有伤在身,只能以目相送。 随后,紧锣密鼓地准备着,两日之后,王守仁等人一应事务皆已准备就绪。 但是,李兵带领大队人马仍未赶到,没办法了,灾情不等人,不能再等了,王守仁一声令下,大家准备起行。 这几日,太医们已经就位,各种药物也已经被装车,粮草、银钱,尽数到位。 但是,护卫之人太少,这大队人马如果没有人护送,一路上都得被流寇劫掠。 无奈,王守仁只好向向徐老公爷借兵护送。 好在,现在他们与徐老公你处于甜蜜期徐老公爷很给面子地派了一队人马护送他们前去,更有明义领队。 一切事宜皆已办妥,王守仁等大队人马悄然起行。 “特使,王守仁等已经起行!”依旧是酒楼之中,李米向特使奏报道。 “嗯,可以开始了!”特使点头道,“李行者,可以开展行动了!” “是!”李米应声而去。 “少爷,一切准备就绪,就等他们入坑了!”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 “嗯,你亲自去督战吧!务必保证万无一失!”特使吩咐道。 “那,您的安全?”苍老的声音迟疑道。 “无妨,此处乃是咱们的大本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那好,我办完事,尽快赶回来!”苍老的声音中充满了一丝坚决道。 “嗯!” 与此同时,魏国公府。 “老公爷,明义护卫的信!” “明义的信?”徐老公爷一阵疑惑,接过信件拆开来观瞧。 “咦!”徐老公爷双眉紧锁,面色一阵凝重,抬头吩咐道,“去,请各位将军到中军都督府议事!” “诺!” “壁儿,如果这情况属实,为父就先行为你收点利息!”徐老公爷眼中闪过一丝狠辣,起身走向外面。 一时间,南京城风起云涌,一场搏杀即将展开,然而,这一切皆与此时的王守仁他们无关。 “明师爷,你让我送的那封信到底是什么意思?”明义凑到明中信面前问道。 “你猜?”明中信神秘一笑道。 明义翻个白眼,这家伙,什么都好,就是这装神秘,太可恨了! 见此情形,他也知晓,问不出个所以然来,转身离去。 “明师爷,给我说说,你又出了什么坏主意?“吴起探过头来,神秘兮兮凑到明中信眼前问道。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明中信白了他一眼,催马走向王守仁。 你?吴起气急败坏地望着他的背影,但却毫无办法,毕竟,是自己上赶着被人家无视的,真是自作自受啊! 噗呲个声,旁边传来一阵笑声。 吴起满面瘟色地望向旁边,却见赵明兴正在那儿捂嘴偷笑。 “笑什么?跟你家教习一个德行,不知道礼让于人!”吴起没好气地冲赵明兴撒气道。 赵明兴傲骄地一扬头,催马赶向明教习。 这小子!吴起又一次被无视,心下更气,就连明中信眼前的这个小跟班都嘲笑我!一阵吹胡子瞪眼睛。 “明师爷,你又何必捉弄吴将军呢?”王守仁又好气又好笑地瞅了明中信一眼。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在了眼中,依他看来,这明中信鬼心眼众多,吴起这个直肠子的人根本就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摆明了就是欺负吴起,他也只能在旁向着吴起说两句话,告诫一番。 “王大人错了,不是我要诚心捉弄他,而是吴将军每次都上赶着让我捉弄。就拿这次来说,他明知道我不会告诉他,却还要问我,这不是没罪找罪吗?”明中信一脸委屈道。 “你呀!”王守仁摇头失笑,自己还真的说不过强词夺理的明中信,罢了,也由得他们吧! “王大人,你就不想知道,我给老公爷带了什么话?”明中合计一脸玩味地望着王守仁问道。 “算了,你想让我们知道,自然会说,不想让我们知道,就算打死你,估计打死你都不会说!我可不想自讨苦吃!”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好笑的意味,一语揭穿了明中信。 “知我者王大人也!”明中信竖起大姆指夸奖道。 “行了,用得着这么虚伪吗?”王守仁笑道。 “王大人,咱们这是要直奔云南宜良吗?”明中信心虚地笑笑,顾左右而言它。 “你说呢?”王守仁看着他,抬问道。 明中信讪讪笑了一声,不再说话。 这下,轮到王守仁询问了。 “明师爷,你觉得,那特使会放任咱们这般容易的抵达云南吗?”王守仁有些忧虑道。 “不会!”明中信干脆利落地回道。 “你还真是直接!”王守仁也吓了一跳,本来,在他想来,即便明中信给他肯定答案,至少也会婉转一些,没想到这家伙这次居然这样直接! “那是,明某一向直来直去!”明中信臭屁道。 “真是恬不知耻啊!”旁边吴起赶了上来,不屑地刺激他道。 王守仁在旁边哭笑不得地望着这二位,以前二人不熟的时候还行,相敬如宾,配合默契,现在相互熟悉了之后,却又变成了相互攻击,相互挤兑,真是服了这二位了! 吴起也是,你根本就斗不过明中信,还一次次上赶着被人家欺负,如果被旁人看到,还以为他脑袋缺根弦一样,受虐待惯了一般。这样好玩吗? 而明中信更离谱,你明明心思如电,老谋深算,还一次次逗弄吴起,仿佛上了瘾一般! 真是一对活宝啊! 这不,明中信见吴起上赶着来刺激他,眼睛放光,就待要张口还击。 “明师爷,如果那特使不放过咱们,还要赶尽杀绝,有何应对之法?”王守仁抢先问道。 一听王守仁谈及正事,明中信冲吴起瞪了一眼,算你小子走运,王大人出面,这次就放过你了! 吴起就待还击,但明中信却已经不再理会于他,转头望着王守仁,回道,“无他,八个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王守仁都懵了,不敢相信地望着明中信,这就是你的应对之策? 本以为明中信有何良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无赖,就给了八个字,还用你说吗?我想要你说出具体的应对之法,毕竟,咱们现在队伍中不只有粮草钱物,还有五十余位太医院的人啊! 切!吴起又是一阵不屑。 “对了,王大人,有吴将军在这儿,我没法思考,还请你将他发配到后面断后!”明中信满脸正色道。 你!吴起就是一阵气急,这家伙,自己想不出办法,就拿自己做挡箭牌,真真是良心大大的坏了! 王守仁哭笑不得地望着明中信,“明师爷,咱就不要再针对吴将军了,还是说正事吧!” “王大人此言差矣,如果有不顺眼的人在眼前,我还真心没心思思考,那就没有什么好的主意了啊!”明中信却是义正言辞道。 “这?”王守仁一阵为难,转头望向吴起,以商量的语气道,“要不,吴将军,你暂时避避?” 吴起望着王守仁都快哭了,王大人,你难道不知道,他这是针对我啊!哪有人在眼前就想不了事情的! “如何?”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不好意思,继续问道。 “好吧,我去后面看看!”见王守仁如此坚持,吴起只好无奈地答应。 小样,和我斗,还不让你憋死!明中信将胜利的目光甩向吴起,吴起正好看到这个眼神,差点气破肚,但王大人有令,他也不敢违背,只好恨恨地冷哼一声,拨马而去。 “好了,可以说了吧!”王守仁再次问道。 “嗯,碍眼的人走了,思路也清晰了!”明中信满脸笑容道。 人家已经走了,你就不要再装了吧!王守仁摇头叹息不已。 “说正事!”明中信脸色一正,在马上坐直身形,左右看看,像防贼一般,小心翼翼悄声道,“其实,我已经让徐老公爷拖住一部分弥勒会的人,让他们无法脱身追击咱们,到时咱们自然就是安全的!” 王守仁眼前一亮,“你给徐老公爷的消息就是这目的?” 嘘!明中信左右看看,一脸的神秘。 “怎么,咱们队伍中也有弥勒会中人?”王守仁被他感染得也有些神经质,悄声问道。 “不是,我是看吴将军是不是在偷听!” 王守仁一听,差点摔下马,搞了半天你就是在防着吴起啊!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亏我还以为你是说真的!唉,又上当了! “明师爷,你能不能正经点?”王守仁没好气道。 “没有啊,我很正经啊!”明中信一脸的懵样,仿佛被王守仁冤枉了一般。 “好,你很正经!那咱们很正经地说说,如何应对那特使安排的杀局!”王守仁只好顺着他说道。 “我给徐老公爷弥勒会的消息,有两个目的,一是能够令徐老公爷找到弥勒会在南京城内的据点,清除南京城内的隐患,同时也令老公爷将心中的那口恶气发泄出来;二则是让徐老公爷将那特使拖住,让他腾不出手来找咱们的麻烦,从而让咱们平平安安到达云南!” 哦,原来如此!王守仁点头表示明白,转念一想,不对啊,那位特使不是只是临时到南京城的吗,人家南京原来可是有负责的人的! “当然,那位特使如果狠心一点,要置咱们于死地,完全可以将南京城交给原来那位负责人,自己率队前来,而且咱们现在这般模样,也逃不掉啊!”明中信一指眼前臃肿的队伍,“老的老,小的小,还带了如许多的东西,根本无法快速赶路,被人家包了饺子也实属正常!” “拜托啊,我是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打击我的信心的!”王守仁满脸苦笑道。 “有啊,将这些人、东西、钱财尽数抛弃,轻装上阵,赶赴云南,到了地方再行筹措钱粮即可!”明中信一摊手道。 “废话!”王守仁也有些急了,瞪眼道,“如果是这应对之策,我也想得出来!” “好了,好了,我说!认认真真的说!”明中信见王守仁急了,也不再贫嘴,连连拱手道。 早这样多好!王守仁白了他一眼。 “言归正传,其实,在我看来,在那些弥勒会作孽眼中,您是最重要的!”明中信目光炯炯道。 “真的?”王守仁表示不信。 “您难道没看出来吗?这次那位特使一切行动尽皆是冲着您而来!”明中信提醒道。 王守仁皱眉细想。 “一切布置都是以刺杀您为第一位的,就连那位朱护法、王尊者都不被他放在眼中,弃如敝履,至今都没有前去营救的一丝丝动静!” “也许,人家是在找机会营救呢?” “找机会?”明中信冷笑一声,“那于千呢?为何放弃他?难道不是想要让咱们与徐老公爷打起来?那国公府的内线呢,为何他们没有营救,那些可是经营多年啊!为何放弃?” “所有的这一切诡异的行径,尽皆是为的保存实力,以备下一步的行动,杀您!”明中信重重地说道。 “杀我?”王守仁无意识地重复道。 “不错,杀您,现在是那位特使最重要的任务!杀了您,就无人奉旨前去赈灾,他们就能放出风去,说朝廷不重视云南灾民,令灾民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但又等不到朝廷的赈济,到时再有计划地爆发类似瘟疫之疾,造成人心恐慌,乘势宣扬弥勒会的宗旨揭竿而起,再勾连安南外族,占领云南,以此为根据地,进可攻退可守。再加上弥勒会在南疆几个行省中杀人放火,勾结流匪倭寇,乘势而起,将南疆连成一片,纳入他们的势力范围,到时,就可以攻取南京城,与大明隔江而治!”明中信一语点破道。 啊!一时间,王守仁懵了,明中信规划的阴谋太过庞大,但顺着他的思路一想,还真说不定弥勒会的阴谋就是如此。 明中信静立着,等王守仁消化这个猜测。 “那你为何不向老公爷说明?”王守仁脑海之中闪过一丝光亮,抓住他问道。 “即便让徐老公爷知晓那又如何?指望徐老公爷与这几个行省的长官们勾通?联合起来?”明中信冷笑一声。 “是啊,那样的话,齐心协力之下,南疆必不至于被这弥勒会搅得混乱不堪啊!” “王大人啊!徐老公爷也有心无力啊,你以为之前老公爷说的都是假话?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人家听不听的都不一定,这些是假话?”明中信冷冷一笑,“不,这些都是真话,甚至比这还严重,那些长官们根本不理会这茬!” “为何?”王守仁难以置信道。 “只因利益二字!”明中信道,“说的好,南直隶是统管南疆这几个行省,还是陪都,有朝廷有六部,但实质上呢,这南疆几个行省各自划分了自己的势力,容不得别人插手,徐老公爷如果强行插手,只会令局势更加恶化,而那些流匪倭寇尽皆可能与这些长官们背地里有龌龊,有利益纠葛。你说,徐老公爷的话又有几成能令他们相信,认可?” 王守仁冷静了下来,也许是信息太多,令他太过震惊,也许是他想到了父亲临行前对他的教诲,反正他的心是渐渐平静下来,细想明中信的话语有哪些真哪些假,哪些可能发生,哪些又是明中信的猜测。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中信定计 然而,王守仁思来想去,令他胆寒的是,自己居然尽数认可了这些明中信的猜测分析。 他眼光复杂地望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得多的少年,他这小小年纪怎么就会想到这些,还想得如此透彻! “故此,咱们现在唯一能够指望的,就是徐老公爷能够将这南直隶稳住,那就是最大的成功!至于云南之事”明中信深深望着王守仁,半晌不说话。 王守仁以探寻的眼光望向他,其中也充满了一丝丝信任。 明中信欣慰地望着他,毕竟,他说了这么多,如果王守仁有一丝丝不相信,之后他也不会再说什么,也不会再行如这般尽力为其周旋,到时,云南之行只需保住王守仁的性命与自己这些学员们的性命即可,更不会再如这般推心置腹。 好在,王守仁的表现令他没有死心。 “云南之事,咱们只能靠自己了!具体如何做,我还在想!”明中信继续道。 “那这些人?”王守仁一指那些太医。 “在咱们的能力范围之内,尽力护其周全!”明中信斩钉截铁道。 王守仁望着这些太医,心下不忍,但却也知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之时,情况异常严竣,容不得一丝妇人之仁,他们的命运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云南之事再说,但咱们现在面临的处境也好不到哪去,要如何做呢?”王守仁望着明中信问道。 明中信左右看看,见无人注意咱们,当然,他根本不需要这样,神识一扫自然知晓是否有人偷听,这般做作也只是向王守仁表示,这计划得保密而已。 效果是显著的,王守仁也神经紧张地看看周围。 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明中信将自己的计划一一道来。 “不行,绝对不行!”王守仁满面激动地冲明中信低声喝道。 “王大人,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有其他办法,明某绝不会如此做,还请为了云南百姓,为了大明南疆的稳定三思!”明中信满面肃然地低声道。 “不行!”王守仁神情坚定,摇头不已。 明中信无奈地望着他,诸般尝试说服于他,然而,人家根本就是铁了心地摇头拒绝。 “唉,也罢,呆会儿安营之后,叫上吴将军与明义兄商议之后再行决定!” 王守仁面色稍稍缓和,但却只是催马前行,不再与明中信说一句话。 唉,王大人啊,知道你仁义,但你不知道,如此这般,我才能最大限度地保住你的命,完成此番赈灾大计啊!明中信无奈地口中低声嘟囔道。 “怎么?惹王大人不高兴了吧,看你再得瑟!”吴起赶到近前,幸灾乐祸道。 “唉,大人的世界,你不懂啊!”明中信瞅瞅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一撇嘴,摇头叹息道。 你!吴起受到了十万点的伤害,望着明中信的背影一阵无语。这家伙,被王大人气着,就拿自己撒气,真心是太坏了! 从这一刻起,王守仁虎着脸,不再理会明中信。 这下,大家不懂了,这二位一直以来的关系可是不错啊,这是怎么了,自从出了南京城,气氛就不对啊! 然而,大家也不敢上前去问王守仁,至于明中信,这家伙就没一句实话,大家自不会问他。 吴御医到是有资格,但却与王守仁他们不太惯,没好意思问。 而有资格问的明义、吴起,现在对明中信有意见,更不会去问,反而时不时刺激一下明中信,给王守仁解解气。 就这样,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中,时间来到了午时,该埋锅造饭了。 明义、吴起一声令下,大家停下,埋锅造饭。 王守仁虎着脸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 “明义兄、吴将军,王大人召唤,有事吩咐!”明中信来到二人面前,面色严肃地叫道。 “啊!”二人一阵讶异,不明所以地望着明中信,一路之上,明中信惹着王大人之后,他们二人可一直盯着明中信的,他根本就没有与王守仁交谈过,怎么这会儿就来这儿传唤来了,难道是假传旨意? 不由得,二人的目光投向了王守仁。 但王守仁现在正在生闷气,根本看都不看他们,根本无从获知。 “快点!”明中信不耐烦地叫了一声,转头就走。 二人对视一眼,看这情形,象是真的,也罢,去看看这家伙玩什么猫腻也好! 二人随他而去。 他们也看到,王守仁在看到他们三人的身影之后,也站起身形,冲他们走来。 看来,还是真的了!二人心中恍然。 大家看看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却也没多管闲事,低对各自忙自己的,毕竟,赶了一路,有些累了,还是早点造饭休息休息为妙! 四人来到树林内的一个避静之处,围坐在一起。 明中信不再说话,而王守仁更是虎着脸,一言不发。 这下,明义与吴起就摸不着头脑了,你们叫咱们过来,就是大眼瞪小眼吗? 如今这个情形,他们只好将目光投向了最高长官王钦差身上,静待他给个交待! 王守仁见这样不是办法,冲明中信没好气道,“不是你要召集咱们谈话吗?说话啊!” 一瞬间,明义与吴起心中咯噔一下,这二位还真的生气了?这是唱的哪一出?之前在南京城还那般合作无间,如今却如同怨家一般,这是要闹哪样? 同时,心中闪过一丝阴霾,虽然他们对明中信吃瘪乐见其成,但也不想二人闹这么大矛盾啊! 吴起讪笑着打圆场道,“王大人,有事好商量嘛,何必如此呢?” “是啊,是啊,自己人之间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就不要再这般了!”明义附和道。 这下,轮到王守仁不解了,这二位这是什么意思? 随后,王守仁见到了二人担心忧虑的眼神,还不时在明师爷与自己身上转来转去,瞬间,明白了,这二位是以为自己二人有了矛盾啊!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这个罪魁祸首。 然而,他发现,此时的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与得意之情。 这家伙,他是诚心的!王守仁心中一下明白了,这家伙之前就没有与这二位通气,还诚心千万了自己与他有矛盾的假象,这是要耍这二位的节奏啊! 一瞬间,他心中居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如此危险的境地,这家伙不想着思谋对策,居然还有心思算计这二位,真行啊!真是心大啊! 王守仁白了明中信一眼,“得了,不要再耍人了!” 啊!作为一直以来明中信欺负的对象,明义与吴起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是明中信给他们下的套啊,就想看自己二人的糗样! 收拾这小子,二人对视一眼,瞬间达成同盟,恶狠狠瞪向明中信,同时,摩拳擦掌向明中信走去! 而王守仁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苦笑,连连冲吴起使眼色,然而,已经进了状态的吴起根本就无视了他的示意。 王守仁无奈地叹了口气,该死之人都无法救啊! 这下,明中信知晓,没得玩了。 坐直身形,放出一个重榜消息,“咱们前面会有弥勒会贼人围剿,背后会有贼人追击!” 啊!二人的动作瞬间静止,满眼的惊骇。 这小子,真会把握机会!王守仁摇头叹息,在这个时机放出这个晴天霹雳既能将这二位震住,还能直入话题,太鬼了! 你们想玩得过他,真心别想了!同时,王守仁将同情的目光投向这二位。 “你,你是说真的?”吴起结结巴巴问道。 “当然,我是不会危言耸听的!”明中信一本正经道。 切!吴起脸色一变,轻松笑了一声,冲他一阵不屑,“你不就是怕咱们找你的麻烦嘛,何必编出这般离谱的消息吓咱们!” “你还别说,你真是了解我!”明中信玩味地看着吴起,笑道。 “看,我说对了吧,这小子猴精,就是想耍咱们,不能再上当了!”吴起一脸得意地看看明义,笑道。 明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旁边的王守仁却是同情地看看吴起,唉,又被耍了! “但是,这次,你还真理解错了!”明中信适时补充道。 “别开玩笑了,你我还不了解,别想再耍我了!”吴起一挥手,更加不屑地瞅了明中信一眼。 明中信笑笑,不再理会他,冲明义正色道,“明义兄,我让你给徐老公爷捎的信,就是想让他为咱们解决那想要追击咱们的贼人,最不济,也是想让老公爷为咱们拖延一下,争取点时间!现在你了解我的意思了吧!” 啊!明义瞬间感觉到了明中信的认真,一脸肃然地望向王守仁,以此求证。 聪明!明中信在心中赞了一声,他知晓,有耍弄人的前科,现在自己说什么都会令明义有些疑惑,但王守仁则不同,必定会说真话! 人家这是抓住重点了,至于吴起,就是一个武夫,无法了解形势啊!想到此,明中信将怜悯的目光投向了吴起。 王守仁正色道,“不错,我与明师爷分析之后觉得这事极有可能,所以,叫你们来此商议对策!” 现在,吴起在那儿却是傻了,无限怀疑自己的智商,这世界真是充满了恶意!就连王大人都帮着这家伙欺负我,连一点暗示都没有,太令人难过了! 他幽怨的眼神投向王守仁,那份痛心难以掩饰。 “吴将军,别怨我,我之前可是给你使了好多眼色,便你却视若无睹,这不能怨我啊!”王守仁连忙解释道。 吴起愣了,你什么时候使的眼色? “不错,就在你准备报复的时候,王大人快急死了,你也没反应,真心怨不得人家啊!”明中信笑着证实道。 唉!吴起自然知晓这肯定是真的,心中叹息,自已作死而已!罢了,这世界,充满恶意啊! “王大人,还是探讨一下对策吧!”旁边的明义却没他们这么心大,临危之时还相互耍宝,急急道。 “好,是该好好探讨一下了!”明中信饱含深意地望了王守仁一眼。 “也好!”王守仁瞪了明中合计一眼,点头应道。 四人重归正传。 “情况紧急,就不说废话了!”明中信正色道。 一瞬间,王守仁等三人一阵无语,直翻白眼,之前可是你一直在说废话,现在又在这儿装好人! 但是,他们却没明中信那么厚脸皮,静静望着他,等候他的高论。 “因为我与王大人分析,这次贼人的目标是他,而王大人事关云南赈灾的成败,绝不能出事。故此,我的意思是,咱们兵分两路,让王大人乔妆打扮,由几位学员保护,直奔云南家良,咱们大队人马在后作掩护,吸引贼人的注意力。你们看,这个主意如何?”明中信沉声说出了他的主意。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好!”明义点头不已。 “那王大人的安全?”吴起皱眉道,显然,他不放心学员保护王守仁。 “无妨,我的学员我信得过,只要他们活着,王大人绝不会出事!另外,有咱们吸引贼人的注意力,显然要比随着大部队走安全得多!”明中信目光中闪烁着一种自信自傲的东西。 “不如,让我也去保护王大人!”吴起依旧有些犹疑。 “不行!”这下,明义否决了他的话。 “为何?”吴起不服道。 “你是王大人身边的一个标志人物,如果你不在,贼人们自然知晓王大人也不在队伍当中,那这个计策根本就没什么必要了!”明义解释道。 哦!吴起也是关心则乱,明义一解释,他瞬间明了自己的愚蠢。 “慢着,我还没同意呢!”王守仁发话了。 一瞬间,三人目光投向了他。 王守仁不由得心中一颤,他在他们的眼中看到了坚定。 显然,这三个人主意已定,即便是刚刚听到这个主意的吴起与明义,他们是千万这个主意的。 他听得出来,吴起只是对学员们保护他有意见,但对兵分两路这个主意居然毫无异议,心中一阵感动伴随着的屈辱。 王守仁喉咙一阵哽咽,到了嘴边的否决被他们目光中的坚定顶了回去。 “就这样定了!”明中信乘热打铁,一锤定音道。 “嗯!”二人当然无异议。 “那咱们谈谈,由何人假扮王大人!吴将军、明义兄,你们了解自己的军士,找个容貌、身形王大人相似之人,由我为他改扮,当然,这个人必须可靠忠诚。”明中信环视一眼他们二人。 吴起与明义低头沉思,这个环节可是不容有失,必须好好斟酌。 “另外,此事万不可走漏风声,呆会儿起程就得让王大人离队。” “这么快?”王守仁惊叫道。 二人抬头看了一眼明中信,点头示意明白。 “咱们必须争分夺稍,谁也不知那弥勒会的贼人在何处埋伏,何时能够追上来。”明中信转头望着王守仁,“咱们必须在贼人最意想不到的时候将此事办妥,否则入夜之后,贼人必然会有眼线严密监视咱们,到时再做手脚就难了!” 王守仁点头表示明白,他并非不明白,只是不想这么快就离开这群有情有义的人! “这份路线图是我所制,还请王大人收好,沿这条线赶往云南,我会尽量避免与这条线重合,将这些贼人引得远远的。”明中信从袖中取出一撂纸递给王守仁。 王守仁接过去,深深看了一眼明中信,显然,这小子是早有准备,甚至可能在进入南京城之前就已经这么想好了。自己这个钦差真的是有些失职啊,这些事本应是自己考虑的!却被他安排得这般周到细密。怪不得陛下要将这明中信安排进这支队伍! “明师爷,现在去叫吗?”吴起与明义同时抬头问道,显然,他们已经想好了。 “不用!”明中信摇头道。 啊!这下三人都愣了。 现在不叫来,那呆会儿哪有机会啊! 明中信神秘一笑,冲吴起与明义道,“你们转过头去!” 二人一阵愕然,但随即听话地转过头去。 王守仁望着明中信,不明所以。 过了片刻,王守仁的声音响起,“二位,转回来吧!” 二人同时转头,没什么变化啊!眼前还是明中信与王守仁。 王守仁满面怒色地一挥衣袖,“哼,想让我听你的,下辈子吧!” 二人吓了一跳,难道明师爷又惹着王大人了?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然而,明中信满眼震惊地望着王守仁,根本无暇理会他们。 王守仁怒气冲冲向大队伍行去。 “怎么回事?”吴起急问明中信道。 “我也不知晓啊!”明中信一脸苦笑道。 啊!这一声,差点将吴起吓死,一下跌坐于地。 而明义也是瞪大双眼,望向走出去的王守仁。 “您是王大人?”吴起反应过来,颤抖着声音冲留在原地的明中信问道。 “是啊!”明中信点点头。 “那他呢?”吴起一指离去的王守仁。 “明师爷!” “那他的声音?”吴起依旧是震惊状态。 “我也不知晓,明师爷居然还有这一手,声音居然与我一般无二!” 这下,吴起与明义了解了明中信的计划,这是要让王守仁以明中信的身份悄然离去,随后再制造一个王守仁,换回明中信!如此计划,真是天衣无缝啊! 毕竟,既然贼人的目标是王守仁,那他们必然会紧紧盯着他,只要王守仁有动作,必然会被暗藏在这支队伍中的内奸注意到。到时再想做掉包,那可就真的难了。 而刚才连他们也怀疑王守仁与明中信产生了矛盾,他们四人聚在一块肯定会是做和事姥,让他们重归于好。 如今王守仁怒气冲冲地挥袖而去,显然,是调解失败。 这样的话,二人一定不会再有交流,在短期之内不愁会爆露。 而内奸对明中信就不会那般紧紧盯着,相对来说行动就容易一些。 “这家伙,就知道吓咱们!”吴起声音中带起了一丝颤音。 “明师爷真乃大才啊!”明义叹息道。 毕竟明中信这么详尽的安排,将每个细节都考虑得如此清晰细致,要说只是这几日才想到的,那是说笑啊!如此精密严谨的计划,绝对是费尽脑汗想出来的,而且不是在短时间内就想到的,更何况,还得考虑弥勒会那边的行动计划,这脑力费得绝对是够够的。但明师爷却在无声无息之中就考虑好,真心没说的! 要知道,他们经历的人家明师爷可是也一直在经历,就算在这经历当中,人家也是在一心二用,诸多思考,统盘考虑,这等智力,真不愧妖孽的称谓啊! 吴起显然是想到了这些,虽然他比较迟钝,但却不是傻子,他想到了,亏自己还不时为明中信制造一些麻烦,不时刺激嘲笑他,与他斗斗嘴,而人家不仅还击他,还在心中考虑那么多,为整支队伍的前程考虑,想想这些,他就想死,早知如此,他绝对不会如此对待明中信!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不然,他肯定会去买份后悔药! 越想越气,眼中居然充满了泪水,望向此时扮着明中信模样的王守仁,眼神中充满了内疚与自责。 王守仁感同身受,自已这钦差也做得没有比他多好,长叹一声,“罢了,以后再向明师爷” 说到这,他也说不下去了,他也不知道如何说。 说是致谢?人家需要吗? 说是道歉?人家希罕吗? 说是补偿?要知道,这次的事情可不是小事,如果真的如他所说,前有埋伏,后有追兵,此番分别,只怕是九死一生啊,有没有机会还得两说! 故此,诸般话语化作一声叹息,王守仁站起身形,向外行去。 现在说什么都是那般的苍白无力,明义上前拉起吴起,向外行去。 三人整理情绪,迈步向外行去。 “来来来,快来用膳!”三人走出树林,只听到“王守仁”的叫声。 三人抬头望向他。 却只见,“王守仁”正满面笑意地冲他们招手。 第六百五十三章 突发奇想 三人向他行去。 “吴将军,来,坐!” “明义兄,来,坐!” “王守仁”热情地喊二人坐到他身边,至于“明中信”,他却是置之不理,连眼神都没给。 旁边的学员们一脸怒气地望着“王守仁”,这家伙如此慢待咱们教习,真心可恶! 而吴起与明义却是满眼复杂地望着“王守仁”,至于目光,居然一丝也没投给“明中信”。 这下,更令学员们气愤。 “教习,来这边坐!”赵明兴上前拉着“明中信”向学员们走去。 “明中信”也是满眼复杂的眼神望向“王守仁”。 这下,军士们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这二位是怎么了,有什么仇如此不可解! “明中信”的眼神更是令得他们想得多了,这二位还真的闹翻了! 吴御医则是满面不解,这二位为何如此呢?他可是知晓,此番王守仁可是全凭明中信的医术才能够化险为夷,这就过河拆桥了?还是兔死狗烹? 心中虽然疑惑,但自己毕竟是初次加入这支队伍,有些话不好问出口,只好将这个疑问藏在心中。 学员们尽皆将怨恨的目光投向了“王守仁”,要知道,别人不清楚,他们可知道此番一路之上明教习费了多大心力精力保护这个白眼狼,如今他却如此对待明教习,太可恨了! 然而,明教习没有发令,他们也只好将这份憋屈闷在心中,一个个对待饭菜如同仇人般,尽皆狼吞虎咽,仿佛吃掉它们就是为明教习报仇一般。 更令他们诡异的是,作为心腹爱将的赵明兴一直没有发怒,甚至连一个愤怒的眼神都没有,只是如同往日般侍候“明教习”后,默默走到一旁低头吃饭,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有。 于是,这一顿午膳在诡异的气氛中结束。 从始至终,“王守仁”都谈笑风生,直接无视了“明中信”。 而吴起与明义则是强颜欢笑,应酬着他,至少在大家的眼中是如此。 “王守仁”一声令下,大队伍继续向前。 而“明中信”则是被发配到后面断后。 众人同情的眼光瞅了一眼他,却无能为力。 “明中信”至始至终只是满眼复杂地望着“王守仁”,却没有说一句话。 再次起行,“王守仁”走在队伍前面,兴致高昂地与吴起明义高谈阔论,指点江山,欣赏大明南疆这大好风光。 一时间,他吸引了大部分人的目光,当然,学员们恨不能用眼揍他,躲得他远远地,与“明中信”远远吊在队伍的后面。 无人注意的是,“明中信”逐渐隐在了学员们的包围中,再不见身影。 如此这般,行了十余里之后,“王守仁”面泛乏累,不再说话,在吴起与明义的劝说之下,转身上了一辆马车歇息。 队伍重新恢复了平静,默默向前疾奔。 唯一有的是,一位在前查探的斥候军士进入马车向“王守仁”禀报之后,退出马车,向队伍后面奔去。 片刻之后,在斥候军士的带领下,明中信来到马车前面,神态恭顺地向“王守仁”请安,随后上车。 众人神态各异地注意着马车之中。 哪曾想,片刻之后,马车之中传来了王守仁训斥的声音,还越来越大声,明中信先是辩解,随后却是王守仁的呵斥之语,明中信辩解不过,变得唯唯喏喏。 一些军士面泛同情之色,遇到这般不讲理的上官,真心不好过啊! 不自觉地,大家心中对“王守仁”有了意见。 随后,明中信退出了马车,面上有些愤恨之色,但却又是如此的无奈,独自退回了学员当中。 之后,队伍中安静了许多,只是默默赶路。 王守仁也再没有出幺蛾子,安安静静在马车中歇息。 吴起与明义沉默不语,面色保持着阴沉,仿佛对王守仁也有意见一般,队伍中气氛变得无比压抑。 还别说,大家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之下,埋头赶路,居然速度快了很多。 “吴将军、明义护卫,我家教习请你们去后面谈谈!”赵明兴赶到近前,冲吴起、明义抱拳道。 吴起与明义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明中信究竟是何人?他是要干吗? 二人不说什么,拨马回头,向队尾赶去。 学员们瞬间散开,将二人纳入包围圈,注意到这一幕的人们隐隐见到明中信在那儿张着笑脸抱拳相迎,随后就什么都看不到了,学员们将里面封了个严丝合缝。 一时间,大家心思电转,有担忧的,有欣喜的,有期待的,心绪不一而足。 而此时,包围圈中,三人相视而笑。 “明师爷,王大人走了?”吴起左右看看,问道。 “嗯!一切天衣无缝!”明中信笑道。 “那马车中的是军士?”明义问道。 “不错,从现在起,他不会再出马车一步,但会不定时掀帘让人看到,接下来,就看咱们的了!”明中信点头道。 “既然王大人已经安全撤离,那咱们接下来要如何做?”吴起问道。 “接下来,我会与吴御医呆在一起,传授一些防疫之法,你们二人必须随时保持警惕!务必保证咱们不会入了贼人的包围圈,只需一日就可!”明中信肃然道。 “为什么?到了云南传授不行吗?”吴起皱眉不已。 “对啊,咱们现在不是应该思谋如何躲过埋伏吗?”明义也是一脸疑问。 “你们觉得,现在咱们这么大目标能够躲过人家的查探吗?”明中信反问道。 吴起与明义面面相觑,不错,现在这么大的目标真心没办法消失不见啊!但就这么等死吗?那也不是咱们的风格啊! “一则,王大人刚刚离去,我们不能立刻做出一副要逃命的驾势,而应该不动声色,让贼人放松警惕,为王大人争取时间,走得越远越好,所以,咱们还得为王大人争取一日时间;二则,接下来,咱们可能会分散,到时,我怕我无法及时赶到云南,现在我传授给太医们这防疫之法,到时只要有几位太医赶到云南,就可以协助王大人做好防疫,那咱们就算成功了!” 吴起与明义一听,一阵沉默,是啊,此番如果被伏击,大家很大的可能会四散,只能各顾各的,谁知道谁能活着,现在必须将这份希望分散,明师爷考虑得周全啊!但他们又真心无法接受,明师爷这样相当于在托付身后事,好似他也无法保证自己能够突围而出,到达云南,只能将这份希望传递下去。这又让他们心中无比沉重。 “不要这么消沉,我也是为防万一,如果分散,说不定我还比你们先到达云南呢!”明中信笑道。 吴起与明义看看明中信,依旧保持沉默,显然不相信明中信的话。 “要不然,咱们打赌,谁先到了云南,请大家喝酒!”明中信笑言道。 “好,某就与你打赌,不到云南的是小狗!”吴起深吸一口气,强颜欢笑道。 “好!到时咱们不醉无归!”明中信豪气道。 明义看着一脸豪气的明中信,心中五味杂陈,叹道,如此俊杰难道真的要英年夭折? “好,击掌为誓!”吴起也被激起了豪气,举手示意道。 啪啪啪三声掌击,誓言落定。 “好,接下来,咱们三人分一下工!”明中信道。 “分工?”吴起与明义投以疑惑的目光。 “不错,为防止遇袭后一盘散沙的状况,咱们必须明确自己的分工范围,才能更好地应对袭击。也能够尽量地减少损失!”明中信解释道。 “那如何分工呢?” “吴将军依旧负责京城带来的军士们!明义兄负责自己带来的军士,我负责太医院太医们与学员以及各项物资。咱们各自安排自己分工范围,争取在遇到袭击时不会自乱阵脚。” “这样不好吧?”二人对视一眼,面色阴沉,质问道,“明师爷,你如此安排,是否是对我们的污辱?” “两位说笑了,你们负责保护咱们,我负责安排内务,这很公平,也符合资源的合理利用啊!”明中信面不改色道。 “这?”这话没毛病,人家说得确实在理,咱们二人只是武人,对内务自是不如人家熟练,自己的职责也是保护好队伍中的各位,这个安排很合理。但吴起与明义总感觉不对,却又找不出原因。 “好了,既然你们觉得有理,那就这么定了!”明中信乘胜追击,定下了策略。 “哦!”二人疑疑惑惑地应了声。 “切记,此事只能咱们三人知晓,切不可告知其他人,以防乱了军心,只需暗中加强控制即可。”明中信嘱咐道。 二人点点头,以示明白。 “好了,我要去办正事了,拖延保护的事情就拜托二位了!”明中信拱手道。 一提正事,二人瞬间肃然,点头应是。 学员们瞬间裂开了一条缝隙,容他们三人进出。 “对了,咱们说的是分散之后的事情,而明师爷却说的是整体队伍的事情,他偷换概念!”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明义突然眼前一亮,愤然道。 “对啊!”吴起也反应过来,“这家伙,又戏弄咱们!” 不知不觉间,他们又被明中信涮了一把,二人一阵气急,就待找明中信算帐。 然而,想及明中信所说的要保密,二人又是一阵无奈,如果咱们二人现在找他理论,一不小心,他们的秘密就会暴露,唉,不能坏了大计,随后再说吧! 二人对视无言,长叹一声,分头行事,各自安排。 队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安排,表面上风平浪静,一切无事。 而明中信却是与吴御医不时探讨着防疫之事,同时,二人也在不停向太医们与各科学生传授防疫之法。 吴御医则是满心的欢喜,以能够学得明中信的医术激动,同时,每时每刻都在不断地刷新自己对明中信的钦佩之情。 他之前可未曾想到,明中信小小年纪,不只是在外伤的治疗之上有造诣,在防疫方面的见解也是那般的不凡,钦佩之下,更加用心汲取明中信身上医术的养分。 同样的,本来被吴御医或骗或逼来的太医和各科学生们还有些不服怨气,如今见居然能够想到如此不凡的医术,他们尽皆放下成见怨气,潜心学习,不知不觉忘记了时间空间,尽心去学习这前所未见的医术。 一日又一日,平静而无波的日子令大家心中有些烦燥。 这一日,突然,明中信抬头望向远方,眉头紧皱,“明兴,召集大家,随时戒备。” 赵明兴一愣,随之反应过来,眼中闪过一丝热烈,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吴御医,让太医们和学生们准备一下,随时撤退!”明中信满面凝重地望着吴御医吩咐道。 “好!”吴御医毫不犹豫地应道,这几日,明中信的学识早已经令他心服口服,而且,明中信已经向他言明了即将遭遇的事,具体应对之策也已经商讨完毕,现在就是施行的时候了。 明中信下得马车,上马向吴起他们奔去。 吴起与明义见到明中信,皱眉不已,这几日,明中信一直躲着他们,显然是知晓自己的小算盘会被揭穿,深怕咱们找他的麻烦,故而躲着咱们,如今不召自来,这是要干什么? “吴将军,明义兄,咱们要遇到麻烦了!”明中信开门见山道。 啊,本来要找他算帐的二位瞬间被这个消息吓到了,不解地望向他。 “前面有伏兵!”明中信直言道。 “伏兵?”二人不由得面面相觑,咱们派了斥候还不知晓,你居然知晓了,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相信我,我也派了斥候,刚才回报,确实前方有伏兵!”明中信满眼诚恳,焦急道,“咱们再不应对,就晚了!” 见明中信如此前所未有的焦急,二人也是将信将疑,但却不敢赌这个消息是假的,因为,如果是真的,这可是涉及到几百人的性命啊! 一时间,信号大作,大部队停在当地,军士们瞬间提起精神,万分戒备地望向四周。 吴起与明义就待要再行派出斥候向前搜索探寻。 “慢着!”明中信制止了他们。 二人不解地望向他们明中信。 “二位,咱们大干一场,如何?”明中信面带笑意道。 “大干一场?” 第六百五十四章 箭羽横飞 明义与吴起不解地望着他。 “不错,我想啊,为了更好地为王大人争取时间,咱们必须来个大场面,让贼人以为王大人还在队伍中!”明中信看看左右,确认没有注意他们,悄声道。 “这?”二人有些犹疑,毕竟,根本不知道埋伏的贼人的具体情况,鲁莽地上去,只怕不会吃上好果子,如果被人家设计,军力受损,整支队伍的安全可是要受到极大的影响的。到时,咱们可就得不偿失了! 明中信一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心中有些顾虑。 “另外,你们遇敌之后,就想着憋屈地抱头鼠窜、狼狈不堪?让这些贼人跟在后面穷追不舍、耀武扬威吗?那样的话,大明军人的尊严哪里去了?如果你们真的这般没骨气,避敌而行,到时,让军中兄弟知晓了,岂不是要被耻笑?”明中信继续诱惑激将道。 “嗯!”明义与吴起二人眼中闪过一丝杀气。 不错,好歹咱们也是大明军人啊!岂能被人如此追杀!想想就来气! “好,大家思想一致就行!况且,这也是展示咱们大明军威的好时候,不能让这些弥勒会的贼人猖狂!”明中信见激将有效,一锤定音道。 这话说到了二人的心里,作为军人的血性被明中信激了起来,眼中闪过一丝血气。 “别废话了,你究竟想要如何做?”吴起眼睛瞪着大大的,杀气腾腾道。 “不错,老吴说的对!”明义也是脸色泛红,血气上涌。 “好,够血性!不愧是大明军人!”明中信竖起大姆指一脸钦佩道。 突然,吴起疑惑地望着明中信,“明师爷,你为何如此激愤,这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啊!” 咦,这家伙,怎么就机灵了一回呢?明中信心中吃了一惊。 “怎么就不是我的性格了?”明中信一脸的无辜道。 “你平时可都是三思而后行,现在咱们可是一点都不知晓敌人的人员布署,冒然突进,可是兵家大忌啊!你会不知晓?”吴起盯着他问道。 “哦,这样啊!”明中信一脸的恍然,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嘛,我已经派出了斥候,将贼人的底细摸了个清楚,而且他们的位置我也知晓,这场战,咱们稳操胜券,所以你的担心根本就没必要!” “真的?”吴起表示不信,这就是被害的后遗症了。之前被明中信耍弄了多次,现在他都有阴影了。 明中信瞬间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之前确实太过份了,都让这位如此忌惮自己。 “当然是真的!我总不能拿将士们的生命开玩笑吧!”明中信白了他一眼。 那倒是!别看明中信平时经常耍弄他们,但真正伤害自己人的事可从来没做,反而履次救了军士们的命。吴起一阵点头认可。 “但是,这场战役谁来指挥呢?”吴起又问出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啊,王守仁离去之时也没指定何人负责战阵之事啊!要知道,现在这儿可有两位将军啊,究竟由何人指挥此次作战呢? 说着,他不由得望向了明义。 毕竟,在他想来,这指挥权只能在他们二人中定的,至于明中信,则直接被他忽略了。 要知道,在他心目中,这位是一位秀才,即便之前在两次大战中起了很大作用,但那是利器之便,与他没多大关系。 明义也是一阵犹疑,虽然这个指挥之权很是诱人,但却也是一个烫手山芋,是要为整支队伍负责的!而且,自己还不知道明中信的话是真是假,斥候打探到的消息是否准确,如今下结论可真是难啊! “无妨,这场战斗就由我来吧!”明中信石破天惊地说了一句。 “啊!”二人瞬间懵了,齐齐望向明中信。他来?他会战阵之法吗,他懂排兵部阵吗? “怎么,信不过我?”明中信微然一笑。 当然,信你才有鬼呢?二人心中齐齐叫道。 望着他二人的眼神表情,明中信摸摸鼻子,唉,这两个家伙居然不信我?不行,这次一定得给他们露一手,震一震他们! “不信是吧?”明中信无奈一笑,叹道,“看来,还是我平时太过低调了啊!” 呕!二人作了一个呕吐的表情,这家伙,居然如此不知道谦逊,他们见过的读书人可没有他这么厚的脸皮,居然这样自卖自夸,真是太不要脸了! “别这样嘛,给个面子!”明中信哭笑不得,这二位,你们不信也不用如此埋汰我吧! 二人为之失笑,平时可见不到明中信这般糗样,今日还真是大开眼界啊! “行了,看来,不露一手你们是不信了!”明中信坐直身形,挺起胸膛,想努力给人以伟岸的形象,然而,他那小身板,在二位将军的面前,根本不够看,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啊! 二人更是一阵好笑,一阵看好戏的模样,盯着他,一言不发。 “唉,真是不识货啊!”明中信摇头不已。 “你说吧,如何做?”吴起抛弃了顾虑,以轻松的语气调笑道。 “好吧,就让你们见识见识真正的兵家大家!咱们如此这般,如此这般!”明中信神色一变,威严地看看二人,低声说道。 他先将敌人的分布说了一遍,随后将自己的计策详细道来。 吴起与明义之前的不屑与不正经渐渐收敛,随着明中信的深入讲解,他们渐渐肃然以对,之后居然频频点头,认可了明中信的安排布署,之前的怀疑渐渐被钦佩之情所取代。 “好了,就是如此!”明中信从讲解的沉浸中回过神来,抬头看向二人,虽然他对自己很有信心,但毕竟是自己今生主持的第一次军事讲解,他也心中无底,就看这二位将军的意见了。 而二人还沉浸于震惊与布局当中,思索着明中信所言的可行性,根本没工夫理会于他。 明中信见此情形,静静呆着,等候他们的清醒。 “明师爷,你如何能够担保这一个伏击的效率,要知道,这两支队伍可离得很近,随时可能增援,难道他们就不会快速赶到吗?”明义问道。 “山人自有妙计!”明中信神秘一笑。 “难道,你是想要用那样武器?”吴起脸现惊容,叫道。 “不错!”明中信笑着点点头。 “哦,那就难怪了,我就觉得你这个计策有些漏洞嘛,如果有那件武器,自会弥补这个漏洞!”吴起一脸的恍然,欣慰地笑道。 “什么武器?”明义有些不知所以地问道。 呵呵!明中合计与吴起两人贼笑不已,但就是不满足明义的好奇心。 把个明义急的,抓耳挠腮。 “对了,斥候先不要找了,我相信,那些斥候已经被贼人控制或杀害了!如果现在去找,可能会暴露了咱们知晓他们伏击的消息!”明中信一皱眉,向他们警告道。 “我们自然知晓,放心吧!”二人齐齐应道。 “行了,只要你们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就行,那咱们就各行其是?”明中信满意地笑道。 “好,就依明师爷!”吴起二人一见明中信说正事,不再玩闹,肃然应是。 “老吴,究竟是什么武器,让你有如此大的信心?”明义依旧不死心,向吴起询问。 然而,吴起却傲娇地冲他一笑,“知道那干嘛,反正人家明师爷也是自己的人用,到时你就知道了!” “你?”明义气急败坏地望着吴起。 “行了,到时自知,不过,只怕你很是不想在战场上知晓这件武器?”吴起神秘一笑,拨马而去。 明义一阵气急,这家伙,这不是在自己伤口上撒盐吗?明知道自己想知晓,还如此勾引自己,太坏了,这家伙! 恨恨地冷哼一声,前去安排。 不提他们自去安排,且说在他们正前方五里处,两座山丘之地对峙而立,两座山丘之间是一条小路,蜿蜒曲折,伸向远方。 而山丘侧面则是两座大大的高山峭壁巍然矗立。 而山丘上面则是树木丛生,一个个身影正匍匐于地,紧紧盯着前面的大路。 而在山丘之后,躺着几个身穿大明军服的军士,气息全无,显然,已经遇害,旁边是几匹无主的坐骑,被拴在树木之上,马嘴之中塞了东西,根本无法发出声音。 一个劲装蒙面的身影站于树木之后,审视的目光不时扫向埋伏的人影,不时满意地点头。 继而,他将目光投向了大路之上。 “报,队伍已经到了五里之外!”一个探子飞奔到他面前,拜倒在地,禀报道。 “嗯!没有惊动他们吧?”蒙面身影沉声道,哟,这不是那特使房中的苍老声音吗? “属下谨慎小心,他们绝未发现!” “好了,传令大家提高警惕,绝不可掉以轻心!如果这次行动成功,老夫会为大家请功!”苍老声音淡然道。 “是!”探子喜形于色,应了一声,转身而去。 随着探子下去,大部队已经进入了他的眼帘。 “王守仁,今日你就留在此处吧!”苍老声音喃喃自语道,但他的言语之中的浓浓阴冷之气,令人毛骨悚然。 “王守仁”的大部队,正在缓缓前行,直奔山丘而来。 苍老声音目光炯炯,仔细打量着这支队伍。 然而,这支队伍居然毫无防备,只是前行。 吁吁,离山丘还有一里之时,队伍突然一阵混乱,队伍中的军士们纷纷策马、停步。 队伍之中有一骑飞马向前,向头前的一位将军耳语一阵。 突然,几匹马冲出队伍,向山丘赶来。 苍老声音一阵皱眉,自语道,“还是有聪明人啊!我说呢,这支队伍当中不会都是笨蛋的,更何况还有那明中信!” 话虽如此,但苍老声音当中带着一丝浓浓的不屑。 随即,苍老声音手一挥,一个个身影迅速伏下后退,片刻之后,整个山丘之上居然再无一道身影,就连苍老声音也是不见了踪影。 而那几匹马、几具尸身也消失不见。 山丘恢复了平静。 那几匹马几个探子催马来到了两座山丘下,各自围着山丘一阵探看之后,有几人甚至上到山丘探查,居然毫无发现。 几人相互低语一阵,点点头,飞身回报。 就在他们离去之时,突然,几株粗大的树木居然从中间裂了开来,走出几个身影,而一些大的岩石旁边的土地被掀了起来,一个个身影从中爬出。 原来,他们都藏得如此隐秘,怪不得探子找不到呢!看来,这苍老身影早有准备。 “哼,任你奸似鬼,也得喝老夫的洗脚水!”苍老声音重现,望着前方的队伍,冷笑不已。 “没有发现?”明义望着几位探子,再三确认。 “不错!两个山丘之上空无一人!”探子们纷纷保证。 明义眉头紧锁,一阵疑惑,难道,明师爷的斥候没探明白?还是这些贼人已经走了? 不由得望向后面明中信所在之处。 然而,根本没人回应他的目光,就连吴起也只是与他对视一眼,毫无表示,明义只好收回目光,明义下令道,“继续前进!” 队伍重新向山丘进发。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队伍逐渐靠近了山丘。 山丘之上,苍老声音低声吩咐道,“听我号令,一齐冲杀!” 传令官将这道军令传了下去,一个爬着的身影纷纷将手中的弓箭兵刃紧紧握了一握,目光森然地投向了下面的队伍。 然而,明义的前头部队到了,苍老声音根本就没有下令,任由明义等人过去。 爬着的身影纷纷将目光投向了苍老声音,讶异于他的冷静,但目光中却是充满了催促之意,快下令啊,咱们手都痒了! 然而,苍老声音却是目光炯炯地望着那个“王守仁”身处的马车,就是不下令。 到了,快到了!“王守仁”的马车渐渐来到山丘近处。 苍老声音面巾抖动,身躯微颤,显然他没有表现的那么冷静。 而爬着的身影尽皆屏息静气,激动地望着那辆马车。 “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了!”苍老声音低声自语。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 嘚嘚嘚,一匹马从后面赶了过来,拦住了“王守仁”的马车。 “妈的!”苍老声音不由得骂出了一句粗口。 定睛望去,不错,正是那明中信。 嘚嘚嘚,一阵马匹之声响起,一支队伍围住了马车,将目光投向了山丘。 “不好,暴露了!”苍老声音反应过来,惊叫一声,“兄弟们,建功立业之时已到,杀!” 瞬间,箭羽横飞,直奔“王守仁”马车。 第六百五十五章 反伏击 然而,就在箭羽飞出之时,那边,“王守仁”的马车旁边瞬间立起了无数的盾牌,显然,人家早有准备。 苍老声音的蒙面人呆了一呆,难道自己的埋伏人家早就知晓?否则为何准备得如此充分?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如今就算他们早有准备又如何,自己的人员数量可是完爆他们,不过就是多损失一些属下,相对来说,如果能够将那王守仁留在此地,那可就是大功一件啊! “李行者,带领队伍去拦截先头部队!”苍老声音的蒙面人吩咐道。 “是!”李米迅速领命前去对付明义的先头部队。 但是,已经晚了,身后一阵箭雨袭来,不错,正是那明义的先头部队,此时已经掉转马头,张弓搭箭反袭贼人。 至此,苍老声音的蒙面人心中了然,这是暴露了,然而他却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已经布置得天衣无缝,为何这支队伍居然能够找到破绽,还会反袭咱们?太不可思议了! 脑海之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明中信,难道公子爷说的是真的?这明中信真有如此神奇?能够洞察自己的伏击地点? 但这念头也就是一闪而过,他可不信,那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有这么神奇! 罢了,发现又如何,依自己的布置,就算你们有准备又如何,还不是多挣扎一会儿而已! “李行者,令大伙将这先头部队拖在山丘之间,同时发令,令援兵增援!”苍老声音的蒙面人重新下令。 李行者应了一声,从怀中取出一物,直射空中! 一声响箭在战场上空响起。 明中信抬头笑笑,转而将目光射向山丘后的峭壁。 “明师爷,明义能够扛得住吗?”旁边吴起一脸担心道。 “放心,他们的目标是咱们这位‘王大人’,主力在这边,只是想要拖住他,不让他增援这边而已,不会用全力对付他的!” 哦!吴起的担心稍稍有所缓解,但依旧将目光投向山丘。 “吴将军,准备撤!”明中信胸有成竹地吩咐道。 “是!”吴起点头应是,但回头望了一眼明义的先头部队,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谁让你小子与我争这首功的,活该,希望你小子能够回来! “撤!”一声令下,终于这支钦差卫队向后撤去。 当然,明中信的学员队伍依旧是断后,用盾牌抵挡着箭羽,缓缓后撤。 “要逃?” 山丘上的贼人急了,在苍老声音的蒙面人指挥下,尽皆冲下山丘,追赶而来。 明中信见此情形,笑意盈面,“退!” 一声令下,学员们尽皆收起盾牌,催马向后撤去。 突然,“轰隆隆”一阵炸响,在钦差卫队来的路上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 明中信面泛笑意,成了! 而苍老声音的蒙面人脸色一变,望向前方。 旁边的李米面色苍白,大叫道,“老供奉,不可再行向前!” “怎么?”苍老声音的蒙面人面色难看地回头望向李米。 “那武器,那魔鬼,又来了!”李米面色惊恐地指着前方冒起的黑烟,颤抖着声音叫道。 老供奉面色难看地叫道,“叫什么?乱了军心,我拿你是问!” “是那武器,就是那武器,令得咱们的伏击队伍在一线天全军覆没牟啊!”李米带着哭腔道。 老供奉惊呆了,冲李米吼道,“不是说,没有了吗?为何又出现?” “我也不道啊!”李米面色苍白地不知所措,“老供奉,咱们还是撤吧!那武器太可怕了,一炸一大片啊!” 老供奉回身望向黑烟冒起的地方,一咬牙,“我还不信了,他能够带来多少这种武器,看这炸的情形,只怕用量不少,剩余的绝对不多,少爷交给我的任务是无论如何要完成,李米,收起畏惧之心,随我杀敌,如果这次伏击功成,我保你升为尊者!” 啊!李米震惊了,不可置信地望着老供奉。 “不用怀疑,这次的任务极其重要,必须完成,就算杀得剩下你我,也得完成!否则,连我也得吃不了兜着走。”到了这步田地,老供奉也不敢再行隐瞒,冲李米道出了实情。 “好,就陪老供奉战一把!”李米看看前方冒起的黑烟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悄声道,“老供奉,咱们再拖后一些,让兄弟们试一把,看这明中信还有多少!” 哦!老供奉深深看了一眼李米,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不错,小子脑子动得够快的! 二人策马慢了下来,一位位贼人毫不知情地呼喊着冲向前方。 近了,更近了! 贼人们离钦差卫队越来越近,贼人们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丝狂喜,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了,只需将这支人马留下,银子、票子、女人应有尽有,老供奉许诺过的。 哇呀呀,一阵怪叫,贼人们更加起劲了。 轰隆隆,一阵炸响,贼人们情着激动的心情升天了。 吁,老供奉与李米迅速勒住了缰绳,满眼惊恐地望着眼前这地狱一般的情形。 却只见,残肢断臂横飞,马嘶人叫齐出,一片修罗场般的景象出现在了眼前。 李米眼中的疯狂之色瞬间被灭,留下的只有满眼的惊恐。 而老供奉则是瞠目结舌,他可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惨状,这是何种武器造成的啊,居然比大炮更加有威力?太可怕了! 细看之下,那处,正是“王守仁”马车停留的地方,却原来,那队伍留在此处抵挡了那么长时间,正是在埋这武器,太狡猾了!也太狠了! 一丝丝忌惮之色出现在他的眼中。 第一次,今天这任务可能失败的感觉出现在他的心中。 看看前方,那钦差卫队有条不紊地向后撤去,甚至有几位军士回头不屑地看了看。反正在大供奉眼中,这些军士们就是在嘲笑咱们。 回头看看正在从峭壁之上翻下来,追赶而来的援兵,心中稍定。 幸存的贼人们瑟缩着,满面惊恐地望着同僚的残缺躯体,不敢再行上前,而座下的马匹也是受惊非常,不敢向前。 “下马!”大供奉一声令下,贼人们忙慌不迭地一跃下马。 “将马匹围在一处!”大供奉冷静地吩咐道。 贼人们一阵不解,但李米却眼中闪过一丝亮光,仿佛明白了大供奉的意思。 贼人们依言而行。 “好了,大家用刀砍马屁股,令其疾奔向前!”大供奉冷静地吩咐道。 李米苍白的脸色稍稍好看了一些,点点头,不错,是个办法! 有聪明的贼人也是一副了然之色。 马匹一字排开,不安地在原地踩踏,不知道这些人类要如何折磨咱们! “听我号令!”大供奉沉声道。 贼人们静立听从号令。 “斩!” 瞬间,钢刀砍下,直奔马屁股。 一阵阵长嘶之声划破长空,奔腾之声响起。 “轰轰轰”又是一阵炸响。 大供奉与李米抹了一把冷汗,幸亏啊,如果没有这些马匹在前探路,只怕咱们已经粉身碎骨了。 待得炸声停息,有几匹马还在奔弛着向前,显然没了埋伏! 大供奉担忧地望向前方,深怕钦差卫队就此逃脱,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然而,抬头望去心中一阵兴奋,那钦差队伍居然还没有走远,而且速度缓慢。 看到那高高堆起的、笨重的马车,大供奉一阵恍然,他们是舍不得这些粮食财物啊,毕竟这些可是云南灾民的救命之物,如果丢了,王守仁这钦差可是要吃挂落的啊! 而此时,身后响起了一阵马嘶之声,回头望去,却原来,是援兵赶到。 “弟兄们,上马,追击!”大供奉意气风发地大喝一声。 销烟散去,贼人们见没了埋伏,信心恢复,功利之心瞬间复苏,前面那可是一个个金矿,一个个登上人生巅峰的踏脚石啊!于是他们双目通红,面色狰狞,呐喊着,上马进行追击。 就连李米也是一阵心红,大供奉可是说了,要保自己上尊者之位啊,要知道,那可是他一直向往的职位,凭自己这要关系没关系,要钱财没钱财的小人物,如果单凭自己努力,什么时候才能当上这主政一方的尊者啊! 于是,万众一心,在大供奉的带领下,两军汇合,齐齐追向钦差卫队。 “怎么办?贼人追来了!”吴起面色苍白地望着后面声势浩大的贼人,心中一阵发虚。 要知道,咱们这儿可只有百十来人,看情形人家贼人可有不下千人啊!如果被追上,只怕咱们只有等死的份了!、 嚯,在他身边的,显然是那“王守仁”。 却只见,“王守仁”微然一笑,“行了,不要再动摇军心了,在我看来,这些贼人只是土鸡瓦狗罢了!” “真的?”吴起深表怀疑,不过,看在这家伙从来没有说到做不到的份上,就姑且信他一回吧! “行了,不要再啰嗦了!让你看场好戏!”“王守仁”自信一笑,转头大叫一声,“停!” 全军尽皆望向他。 “全军准备,听我号令,准备突击!”“王守仁”宏亮的声音瞬间传遍了全军。 “诺!”全军士气高昂,齐声应是。 不错,他们被“王守仁”的魅力所折服,在刚才那般危急时刻,一直身处马车之中的王大人在明师爷禀告之下,挺身而出,镇定地指挥大家撤退,还使用了如此声威震震的武器,令得贼人丢盔掉甲,赢得了他们的尊敬与爱戴。 要知道,之前他们只知晓王守仁大人只是有钦差之名,是一位读书人,但通过此次的战役,这位居然也如此的血性,亲临战场,坚持要断后,与咱们同生共死,这般血性的读书人可从未见过,直接赢得了军士们的好感与爱戴。 此时令下,哪个敢不从! “众志成城,军心可用啊!”“王守仁”臭屁了一把,装了一把逼。 旁边的吴起翻个白眼,只当没听到。 “赵明兴上前!”“王守仁”下令。 “诺!” “学员们上前!” “诺!” 学员们整齐划一地齐齐上前。 “准备投掷!” 随即大家将眼神投向奔袭而来的贼人!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众人将心提在了嗓子眼,紧紧盯着“王守仁”就等他一声令下了。 然而,“王守仁”依旧是一逼云淡风清的样子,冷冷看着对面而来的贼人。 终于,大家居然能够看到贼们们狰狞的面容了。 “掷!”“王守仁”一声令下。 一个个白色的东西瞬间飞上了半空中,直奔贼人队伍当中。 “大供奉,小心!”一个声音惊悚地叫道。 大供奉心中一颤,瞬间勒住了马匹。 与此同时,一个个贼人纷纷勒马,然而,在大部队冲击之下,岂能说停就停! 一阵马嘶之声响起,卟嗵卟嗵,如同下饺子般,一个个贼人落于马下。 卟卟卟卟卟,一阵声音响过。 一股股白烟冒起,贼人们大呼小叫,一阵惨嚎之声。 “爬下,爬下!”队伍之中一个声音响起。 “射!”“王守仁”一声令下。 嗖嗖嗖,箭羽横飞,直奔贼人。 啊啊啊,一阵阵惨叫,贼人们纷纷中箭。 但是,他们意想中的爆炸之声却未响起。只是一阵阵白烟冒出,战场之中白茫茫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李米,这是怎么回事?”大供奉愤怒的声音响起。 “看来,看来,那明中信应该没了武器,只能用这白烟来糊弄人!”李米的声音讪讪道。 “啊!”旁边一人惨叫。 “大供奉,现在不是追究之时,还请定夺,撤退还是进攻?”李米急道。 大供奉显然也知晓此时不是追究之时,一声令下,“撤!” 其实,不用他说,贼人们在此种情况之下,前方情况不明,岂能不知死活地冲向前,早已向后撤退。 等众贼人退出白烟弥漫处之时,白烟也已经消散怠尽。 一看现场情况,大供奉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却原来,现场贼人们尸横遍野,然而,他们却是踩踏至死者居多,其次是中箭身亡者,而在这些尸体中间,一个个冒着白烟的药包躲在那儿,仿佛在嘲笑他们一般。 第六百五十六章 虚虚实实 更令他崩溃的是,前面那位钦差大人王守仁居然满面笑意地望着他们,旁边则是一众军士学员,也是满面的讥笑,仿佛在嘲笑他们。 诡异的是,这些家伙居然不乘胜追击,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怕咱们的第二轮冲击吗? 无论如何,被如此挑衅,大供奉怒了,“整队!” 一声令下,李米收笼队伍,听候调遣。 当然,他们也是派了人员在前戒备,深怕王守仁的钦差卫队乘他们立足未稳,再行攻击。 然而,他们的担心是没必要的,“王守仁”以及他的钦差卫队只是静静地望着他们,毫无攻击的意思。 大供奉虽然万分不解,但他却深深庆幸,如果刚才被攻击,只怕即便咱们能够立足脚,只怕也会损失惨重。 想到此,不由得讥笑对面的指挥官,如此良机居然不懂得抓住,真是战场菜鸟啊! 但也幸亏对面是个菜鸟,否则一轮冲击,自己就得崩溃啊! 当然,现在对面的吴起也是一脸无奈地望着“王守仁”,本来,他见居然取得如此显著的效果,也是心中激动,强烈建议“王守仁”抛弃既定计划,乘胜追击,但却被否决了,他也无法左右此时的“王守仁”啊! 只好任由这个良机稍纵即逝,心中为之叹息。 但谁让现在是人家“王守仁”做主呢! 就在大家心思各异之时,突然,一阵轰隆之声传来。 众人皆惊,纷纷望向声音来处。 这一望,大供奉心中大惊,那轰隆之处,不是别处,正是山丘之后,那儿只留下了一队人马,在阻击钦差卫队的先头部队。 此时的山丘之上销烟四起,具体情况如何,他们自是无法知晓。 这是怎么了?难道是那先头部队也运用了那种武器? 然而,现在身在战场哪容得他细想。 回头见队伍已经整顿完毕,但自己人却尽皆是满面惊容,望向山丘。 “兄弟们,咱们前面的队伍已经没了那种武器,咱们冲杀过去,击杀钦差就是大功一件,到时,吃香的喝辣的也由得咱们啊!”大供奉一番分析,令得贼人们心中稍定,转而望向前方的钦差卫队,眼神之中重新出现了贪婪的光芒。 “兄弟们,目标就在前方,冲啊!” 一声令下,重新整顿好的队伍冲向钦差卫队。 眼前的钦差卫队居然依旧保持队形,毫不慌乱,看到这一幕的大供奉心中涌现了一股不好的感觉,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然而,经历过无数次血泪教训的李米却在不知不觉间,将马匹偷偷放慢,时刻观察着前面的钦差卫队。 两支队伍距离一箭之地时,大供奉大叫道,“起盾!” 一时间,贼人们纷纷将盾牌立于身前马前。 “放箭!”“王守仁”大喝一声。 大供奉自是听到了这一声大喝,心下庆幸,“王守仁”如此吩咐,显然那件武器没了。 嗖嗖嗖,一阵箭羽之声传来,夺夺之声不绝于耳。 盾牌显然起到了极大的作用,虽然有人中箭惨叫,但相比之下,却是杀伤力降到了最低。 然而,就在大供奉心中庆幸之时,却只听一阵惊叫之声传来,“大供奉,快退!” 大供奉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然而,未等他反应过来,一阵轰隆之声却已先行传来。 啪一声,一件物事甩在了他的脸上,用手一摸,啊,血,肉! 大供奉抬眼望去,眼前销烟弥漫,队伍中央出现了无数片空白,地上、马背上、人身上尽皆是鲜血、残肢以及血肉,周围则是满面惊慌的属下们以及长嘶不已的马匹。 就这一下,居然损失了近半的兵力。 这些坑爹货,居然在长箭之上绑了那件武器,先让咱们大意,再以火箭袭击引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有武器你早说啊! 这还不算完,又是嗖嗖一阵箭羽,这下,大供奉心中更惊,不敢再大意,拨马就走。 这光景,没法过了,谁知道这钦差卫队居然还有那件武器,先避其锋芒吧! 然而,这次,却再没有爆炸之声,也只是箭羽的破空声音。 又上当了!大供奉都快哭了,这尼玛,一会儿虚一会儿实,究竟有没有了啊! 这次,他不敢大意,先离开这儿再说吧,谁知晓这家伙还准备了多少坑等自己跳呢! 身边的护卫一个个被射穿,倒于马下,但他再也顾不得了!一心只顾逃窜,悔不该不听公子爷的吩咐啊!这家伙,太坑人了! “杀!”“王守仁”那声音破空传来,显然,这家伙是准备乘火打劫了! 但是,大供奉此时可再没有心思回头看了,还是逃吧! 一瞬间,杀声震天,蹄声阵阵。 大供奉偷眼观瞧左右,却只见护卫们纷纷落马,心疼啊!这可是自己的心腹之人啊! 然而,此时他已经自顾不暇,哪还管得了心腹,催马奔逃。 “大供奉,这样不行啊,必须稳住阵脚,反攻才是啊!”李米催马奔到了旁边,冲他叫道。 你玛,我也知道不行啊!但你看,这四散奔逃的属下们,能够围拢队伍吗?他们听话吗?大供奉心中苦涩无比,不是他不想,毕竟,咱们的人员超过人家几倍,但军心溃散、士气被夺啊,而且后面还有追兵,根本就没有办法收拢了! 但随即眼前一亮,这李米身边居然还跟着近五十人,这小子,行啊!没看出来,居然有些才能,在全线崩溃之下居然 “大供奉,敌军不多,仅有百十余人,小人认为,应该打起旗号,过段距离咱们的人马自会收拢!到时再图一战!”李米建议道。 哦,不错!大供奉眼前一亮,此前也是被炸懵了,敌军可没有大批追杀的能力。 想到此,他望向身后,呀,却原来,这支敌军只是在追击自己,根本就无力追杀四散奔逃的属下。 甚至,在远方,还有人在护卫着那马车队!而追击自己的居然仅有不到百人。 一瞬间,他了解了“王守仁”的战术,他只是想打得自己奔逃,无法收拢队伍,再进而令咱们四散,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到时,自己这次伏击就算彻底玩完了。 太阴险了!大供奉心中一恨! 而这支追赶自己的队伍前面,正是那位钦差大人王守仁。 这下,大供奉眼前一亮,心中一动,好机会啊! 如果将这“王守仁”拿下,或者杀死,这次的任务不就达成了吗? “李行者,你去抵挡一会儿,待老夫收拢队伍,将那王守仁杀死,咱们这次的任务就算是圆满成功了!”大供奉吩咐道。 李米一听,脸色一垮,哎,自己这可真是自己作死啊,早知道就逃了,现在大供奉将此等艰巨的任务交给自己,可真是要害死自己啊! 然而,他却也毫无办法,毕竟,组织内等级森严,如果在战时逃了,只要不在大供奉的眼前,无论如何也说不着自己,但现在自己作死,居然跑到人家面前,这不是上赶着找事吗?好在,自己已经收拢了几十位兄弟,应该能够阻挡一阵,希望大供奉能够赶在自己这支队伍溃散之前收拢队伍吧! “是!”李米无奈地应了一声,勒马站定,转向面向钦差卫队,“弟兄们,咱们与他们拼了!” 也许,这些贼人是李米的心腹手下,故此,这帮人居然应声停下,拨马面向钦差卫队,而且,面泛狰狞之色。 大供奉满意地点点头,拨马就走。 在李米的率领下,这批贼人拨马向钦差卫队冲杀而去。 对面的吴起就是一愣,转头面向“王守仁”。 “看我干嘛,冲啊!”“王守仁”没好气地叫道。 吴起牙一咬,手握钢刀,率先冲向了贼人。 两股人马憋着气冲杀在一起。 “王守仁”带着学员们在旁观战,喊道,“速战速决!” 吴起一阵气急,你不上来帮忙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一看这些家伙就是一支精锐,绝不是那些乌合之众,你让我如何速战速决?或者你去追那位大头领也行啊! “哎,李行者,别来无恙啊!”“王守仁”在旁叫道。 李米面色难看,却没理会他。 “哟,怎么,这么长时间不见认不得了?” “看来,呆会儿咱们得好好亲近一番了!” 这家伙真是烦死了!李米一阵难受。 “看来,得快把李行者抓住啊,否则,他只怕还不想理会咱们!学员们,是你们大展身手的时候了!”“王守仁”回身冲学员们道。 就在此时,伴随着嗖一声,一声惨叫响起。 却只见贼人中一人翻身落下马去。 李米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 偷眼观瞧,却见那位属下喉咙之处居然插着一支短箭。 “你们偷袭?”李米大叫。 “你没空与我说话嘛!我只好将他们解决之后,将你擒下,自然会有空聊天!”“王守仁”笑道。 “无耻!”李米恶狠狠道。 “王守仁”不以为意,依旧是笑容满面。现在可是自己占的上风,这些许漫骂又算得了什么! 嗖,又一声,同样的,又一位贼人中箭落马。 随后,嗖嗖之声不绝于耳,一位位贼人纷纷落马。 令得贼人们神经紧张,都不敢用尽全力与眼前的军士搏斗。 然而,一切都无法避免,李米身边的贼人越来越少,李米更是惊怒交加,但却毫无办法。 反而得更加得加强警惕,深怕自己也步了后程。 与他交手的吴起却是频频翻白眼。 眼见得手下越来越少,李米急了,虚晃一刀,就待返身脱逃。 然而,就在此时,却只听得身后一阵马蹄之声传来。 心中一喜,难道是大供奉收拢起人马了? 抬眼望去,还别说,真是! 却只见大供奉领着一大队人马,直奔而来。 看那驾势,居然有三四百人! 对付咱们这钦差卫队那是够够的!李米满面笑容,催马向前,就要去与大供奉汇合。 然而,你当吴起是吃素的啊! 身后脑后响起了阵阵风声,李米面色大变,连忙回身挡驾! “李行者,别怕,某家来也!”一阵喊叫之声传来,是大供奉! 顶住,马上就好了!马上就好了!李米心中大叫,手中钢刀频频抵挡吴起的重击。 然而,这一下下重击,令他手臂发麻,甚至整个肩膀都要散驾了,想要脱身,那可是千难万难了。 李米心中大叫,快来啊,我招驾不住了啊! “王守仁”却是淡定地勒马望向大供奉率领的大队人马,像是根本不担心的样子。 远处赶来的大供奉有些心中没底,难道这王守仁又准备了什么埋伏武器? 举手制止了大家前行,勒住缰绳,左顾右盼,好似在找王守仁布置的破绽。 “大供奉,我这儿没什么埋伏啊!”“王守仁”笑道。 信你才有鬼了!大供奉不屑道,现在他可不敢大意,要知道,现在他手中的底牌也就现在面前这些人了,如果再被王守仁坑了,那可就没地方说理去了! 故而,他谨慎小心地派人上前去查探。 大供奉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令“王守仁”一阵好笑。 当然,他是不会向他说明,自己还真心没什么埋伏的! 一番查探,贼人探子冲大供奉连连摇头。 大供奉松了一口气,细想也是,刚才战况那般紧凑,岂有机会再行埋伏,自己也是谨慎小心得有些过份了! 腰杆一挺,“王守仁,且将我家李行者放了,我也许会饶你一命!” “王守仁”看看李米,笑笑,“想要李行者,那就你上前来,我自会放了了!就怕你不敢上前啊!” 我可不会上当,大供奉心中一突,这小子这般挑衅,是何用意,难道又是一个陷阱? 大供奉眼中的犹疑令得“王守仁”好笑,还真的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锦绳啊!也好,这样的话,正合我意! 不经意间,“王守仁”的眼神扫向山丘那面,但是,山丘那边依旧是销烟弥漫,再没有什么动静,眼中一丝焦急一闪即逝。 第六百五十七章 阻击贼人 而此时,旁边的李米却是暗暗叫骂,这大供奉,真他娘的磨叽,废什么话!你人马比他们多,直接上啊! 然而,这些埋怨他可不能宣之于口,否则可真就捅了马蜂窝了!这大供奉听说可是小心眼得很,一件小事都会被他记上一年,自己心的腹诽自是不敢向他显露。 苦命啊!继续拼吧!李米奋起反抗,与吴起战于一处。 大供奉打量半天,也没发现什么不对,老脸一红,看来,是自己小心得有些过份了! “众兄弟,大家上!”大供奉挺胸抬头,意气风发地下令道。 瞬间,钦差卫队所有战斗人员严阵以待,紧紧盯着大供奉等人。 贼人们红着眼,恶狠狠盯着目标“王守仁”,贪婪之色溢于言表。 叫喊着,冲向钦差卫队。 “王大人,还没到啊!”那边的吴起见贼人冲击而来,也不再藏着掖着,满面焦急叫道。 大供奉、李米心中一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有埋伏? 二人瞬间多了个心眼,战斗之余四下打量着。 “无妨,会来的,先让贼人们猖狂一会儿,到时候再收拾他们!”“王守仁”笑着叫道。 难道有援军?大供奉与李米心中一惊。 “兄弟们,速战速决,绝不可让他们逃脱了!”大供奉也怕夜长梦多,无论有无援兵,都得速战速决啊!立刻高声叫道。 众贼人哄然应是,驱马更急。 望着贼人们整齐的队形,“王守仁”嘴角闪过一丝诡异的笑容,“射!” 一瞬间,嗖嗖嗖,一阵阵箭羽之声响起。 贼人们自是早有准备,瞬间立起盾牌,挡在身前。 然而,他们错了,人家“王守仁”的这道命令针对的并不是他们,而是他们座下的马匹。 马匹惨叫这声,嘶叫之声,跌倒之声响成一片,队形瞬间被破坏,乱做一团。 幸好,有前面的马匹挡着,后面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也仅仅只是前几排受到了攻击伤害,而后几排,拨马绕过了受伤的同僚们,闪身扑向钦差卫队。 哟,变聪明了嘛!“王守仁”眼前一亮,心中腹诽,显然,这大供奉学聪明了,将部队之间的层次划分开来,前后有些间隙,并不是一拥而上,这样的话,前面的人出现问题,后面的人就有了反应时间,不会被一网打尽,也不会被相互影响。太狡猾了! 然而,这样真的有用吗?“王守仁”心中暗笑。 “抛!”又是一声令下。 学员们瞬间一个个变得兴奋异常,将手抛向了空中。 大供奉听到“王守仁”的命令,心中瞬间感觉沉了下来,立刻勒马观瞧。 一个个冒着火星的药包飞向了两侧的人群。 李米凄厉大叫,“快躲!” 同时,奋起劈砍,一时之间居然将吴起砸得毫无还手之力。 随后,将刀一撤,拨马就逃。 与此同时,轰隆隆一阵惊天动地的声音响起。 大供奉瞬间脸色变得异常苍白,这,这,这小子居然还有武器? 在他面前,“百花”齐放,兄弟们被抛得四散开来,血肉横飞,又是一个修罗场景。 大供奉眼前一片血红,“完了,完了!” 无论如何,大供奉都想不通,为何这钦差卫队的武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大供奉都懵了,居然不知道躲闪了。 一根残肢飞射向他,如果被射中,只怕他不死也得重伤啊! “大供奉!”一个身影扑上前来,将他掀翻马下,残肢也一闪而过,狠狠插在了那道身影身上。 “小七!”大供奉反应过来,在地上滚了一滚,望向那道身影,眦目欲裂大叫。 然而,那位小七望向他的眼神充满了笑意与不舍,瞌然闭目。 “王守仁!”大供奉口中狠狠蹦出三个字,转头望向“王守仁”所在的方向。 “我与你誓不两立!”大供奉咬牙切齿,蹦七个字,翻身上马,就要冲向“王守仁”。 “大供奉!”后面几人一把将大供奉的马匹缰绳拉住,劝道,“事不可为,还请退去,以图后谋!” “不行,我要为小七报仇!”大供奉此时的蒙面巾已经飞去,露出了一张青色脸庞,右面的脸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显得是那般的丑陋。 “大供奉,怪不得你要蒙面呢,如此尊容,还是不要出来献世了!”“王守仁”那刻薄的话语传了过来。 大供奉胸膛起伏,面目青赤,显然,被气得七窍生烟。 挣扎着就要冲上前去。 然而,旁边的几位护卫紧紧抱住他,拖着马匹向后撤去。 “大供奉,别中了他的激将之计,事不可为,咱们还是先行撤退,请示公子爷后再来算这笔血债!”几位护卫纷纷劝道。 大供奉眼中的血色渐渐隐去,重新恢复了理智。 “小三、小五,放开我!”大供奉苍老的声音阴沉着道。 “大供奉!”护卫们急得都快疯了。 “行了,我不会再冲动了,咱们撤!”大供奉深深望了“王守仁”所在的方向一眼,沉声道,“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 “是,此仇不报,誓不为人!”护卫们也是群情激愤道。 嗒嗒——嗒嗒——嗒嗒——犹如万马奔腾,一阵声音从后传来。 大供奉等人抬眼望去。 而“王守仁”与吴起满面喜色地望向声音来处。 却只见一队人马,灰头土脸急奔而来。 这是何人?不由得,大供奉、李米等人心下犹疑道,难道,是咱们的援军,已经将钦差卫队的先头部队全歼了? 然而,事实注定要让他们失望,灰尘消散,明义的脸庞出现在了大家的视线之中。 啊!大供奉张大了嘴巴,不可置信地望向明义。 “大供奉,快逃吧!”李米此时来到了近前,急催道。 “唉!悔不当初啊!公子爷,我对不起您啊!”大供奉面色青紫,大叫一声,仰天喷出了一口鲜血。 “大供奉!”护卫们大惊,连忙扶住他。 然而,此时的大供奉已经是气息奄奄,晕厥过去。 “快走!”李米急令道。 小五将大供奉扶上马匹,自己坐于他身后,催马逃窜。 几位护卫在身周护卫,冲向侧方。 吴起等人就要追击。 然而,就在此时,“王守仁”回头望去,侧耳倾听片刻,面色大变。 “慢着!停止追击!”“王守仁”吼道。 吴起等人不解地望向“王守仁”。 “吴将军,快,去将太医们带上,咱们速速进入山丘小道。”“王守仁”急令道。 吴起一听,更是疑惑地看了“王守仁”一眼。 “贼人追来了!”“王守仁”急叫道。 啊!吴起瞬间面色大变,不敢再行迟疑,拨马转身飞奔向马车驻扎之处。 “都去组织大家进山丘小道!”“王守仁”面色铁青地看了一眼大供奉们逃窜的方向,叹息一声,冲学员们命令道。 瞬间,整支钦差卫队行动起来,不再管四散奔逃的贼人。 “王守仁”则催马向前,迎向明义。 “怎么了?”明义不解地望着他。 “快,将大家迎进山丘小道。追兵来了!”“王守仁”面色铁青道。 啊!明义也是面色大变,不敢迟疑,加入了组织撤离的行列。 而“王守仁”驻立原地,面色铁青地望着来路,不时焦急地看看组织撤离的人员。 不过,效率还是可以的! 在明义赶到之时,吴起已经组织大家,催动马车,向山丘小道走来。 “所有学员,留下!明义兄、吴将军,兵分三路,各自带一部分太医和各科学生逃往云南,给,这是地图,按图上的路径走!”说着,“王守仁”从袖中取出几张纸,分别递给了二人。 “啊!”明义与吴起有些懵,这是怎么回事?不由得望向“王守仁”。 “这是我早就的打算,咱们必须分兵,否则都得被留下!所以,这些太医学生的命,就拜托二位了!”“王守仁”郑重其是地冲二人深施一礼。 “你!”明义与吴起眼圈一红。 “敌人势大,没办法,这次如果不分兵只怕咱们都无未能幸免!请二位听从我最后的命令!由我断后!记住,这是命令!”“王守仁”正色道。 旁边的众军士、太医、学生、学员都听到了“王守仁”的吩咐。 尽皆哑然地望向他,眼中闪烁着一种叫感激的东西。 明义与吴起对视一眼。 “还有,将所有物资、钱物、药品与马车留在山丘口!当然,马匹都带走!”“王守仁”道。 啊!明义与吴起眉头紧皱,望向“王守仁”。 “生命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留下,我会好好保管!如果我到了云南,自会将这些东西带到云南!”“王守仁”满脸自信道。 “记住,咱们还有赌约呢!云南相见!”吴起不再拖泥带水,深深望了“王守仁”一眼,拨马催促大家进山丘小道。 明义不再说什么,重重地点点头,转身拨马而去。 学员们皆无惧色,只是平静地立于“王守仁”身后,默默望着大队人马进入山丘小道,消失在山丘背后。 而那些马车却尽数被留在了山丘口。 “行了,希望大家不要埋怨于我!”“王守仁”深深望着大家,在马上,拱手道。 “誓死追随您!”学员们动作一致,拱手为礼,齐声道。 众学员无一人眼中闪过犹豫,害怕。 “好!就让这些贼人见识一下明家学员的武力!”“王守仁”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是!”学员们齐声应是。 “来,一人拿几包!”说着,“王守仁”走到马车跟前,从一辆马车之中取出物事分别递给每位学员。 众学员也没有客气,一一接过,发放完毕。 “好了,砍些树木,堆在马车周围,将这山丘小道给他堵上!” 一声令下,学员们抽出兵刃,扑向山丘之上的树木。 还别说,学员们手中的兵刃就是锋利,不费吹灰之力就砍了一大堆树木,将山丘小道堵了个严实!足有一丈多高! “王守仁”满意地看看自己等人的杰作,转头冲赵明兴吩咐道。 “明兴,你带一队,咱们分别上山,狙击贼人!” 赵明兴不说二话,点点头,同后一招手,一队学员跟随而上。 “明兴,记住,听我号令,让你撤退之时,绝不能拖泥带水!”“王守仁”低声喝道。 赵明兴身形抖了抖,回头看了一眼“王守仁”重重点点头,回身而去。 “王守仁”望着赵明兴的背影叹了一声,低语道,“希望听我的话!” “大家走!”“王守仁”一挥手,走向山丘,学员们纷纷跟上。 嗒嗒——嗒嗒——嗒嗒,一阵马蹄之声传来,终于,敌踪现形了。 嚯,却只见,黑压压一片,蜂拥而至。 “王守仁”已经身在山丘之上,躲于树木之后,定睛望向贼人。 大部队疾奔向前,须臾之间,来到了山丘小道前。 突然,从侧面奔来几匹马,上面坐着几个人,直奔队伍前。 队伍齐齐转向这几人,动作一致,兵器心数指向了他们。 几人驻足,一阵喊话交涉,几匹马来到了近前,拜倒在地,冲那带头之人一阵禀报。 沉默,片刻的沉默,但对人们来说是那般的漫长。 带头之人一挥手,从队伍中冲出几人,一举将这几人拿下,锁于马上,转头望向山丘小道。 带头之人一挥手,从队伍中奔出几匹马,来到近前,马上之人望向山丘。 “王守仁”瞬间现身山丘之上,不发一言。 带头之人一见之下,一挥手,一队人马冲向山丘之前。 “王守仁”一挥手,瞬间箭羽飞出,射向这队人马。 一阵井然有序的防守,无一人伤亡,但也无法前进一分。 又一队人马冲到近前,仍是一阵箭羽。 就这样,一队队人马增援,一阵阵箭羽飞射。 居然持平,谁也没占着便宜。 带头之人不耐烦了,双手齐挥,大队人马冲向山丘之前。 一阵箭羽对射,终于,山丘之上的箭羽无法再行跟上,淅淅沥沥,后继无力了! 终于,贼人们来到了山丘前,马车树木之处。 嗖嗖嗖几支火箭从天而降,瞬间将山丘小道中的物事马车点燃了,熊熊大火烈焰熏天! 第六百五十八章 狼狈逃脱 火势熊熊,映红了所有人的脸庞。 “灭火!”一阵喝令,贼人们纷纷冲上前去,运用手中的物事去灭火。 然而,山上的人岂能容许他们的谋划失败,一阵箭羽射下,阻挡着贼人们。 立足山丘脚下的贼人们,纷纷举起弓箭予以回击。 终究“王守仁”等人孤立薄,无法阻挡如此多的箭矢,被压制大山丘之上,无法力阻贼人救火。 火势逐渐变得小了些,见此情形,带头之人,一声令下,众贼人兵分三路,两路继续压制两边山丘之上的“王守仁”等人,一路则驱马要硬闯过山丘小道。 然而,“王守仁”他们是吃素的吗? 无奈,最后一招,只能用上了! 嗖,一支响箭飞上了天空。 “抛!” “抛!” 两声令下,十余个包裹飞向了山下的火堆之中,也可以说是贼人当中,因为,有一队贼人们正在通过小丘之间的小道。 轰隆隆,几声巨响,将小道当中的贼人们炸了个粉身碎骨。 余者尽皆是吓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后面等候通过的贼人望着这一幕,尽皆心惊胆颤,虽然之前已经见识了惨状,但都没有现场来得震憾,这,这真的是天雷呀,从来没见过如此厉害的武器,如同天崩地裂一般。 一时间,众贼人们瑟缩不前。 至于带头之人,望着眼前的这一幕,也是有些瞠目结舌,但毕竟之前已经听人说过,迅速回过神来,一见众人的模样,知晓他们害怕了。 想要平安通过山丘间的小道,现在已经难比登天了。 “弟兄们,他们人员不多,分散开来,转攻两座山丘,将这些家伙给我碎尸万段!”带头之人一阵咬牙切齿,一指山丘之上的人,叫道。 贼人们面面相觑,也许是带头之人平时的积威深重,也许是弥勒会的会规严酷,也许是没有切肤之痛,他们无奈地放弃马匹,开始向山丘之上攀登,誓要将这些阻挡去路,害自己拼命的家伙们灭杀! 但是,毕竟有前车之鉴,贼人们小心翼翼地向山丘之上爬去,随时注意着山丘之上的动静,也许有个动静他们就会狼狈逃窜。 然而,没事!居然没事! 待他们上了山丘,也不见有人狙击,最先攻上山丘的贼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本来,他们攻上来的一面还尽皆是树木,虽然有些被砍,但也还算看得过眼,至于背面,却只见,山丘之上所有的树木皆是黑漆漆地,如同被火烧了一般,而且残肢断柱一片狼藉。 然而,这些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么大山丘一眼就能望到山丘脚,居然空无一人。 无论如何,任务完成,不由得一阵欣喜,回头冲下面大喊,“他们已经逃了!” 带头之人一听,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什么,惊叫道,“传令” 未等他的命令下达,却只听得两边山丘上面轰隆隆,一阵炸响。 众贼人看到,山丘之上销烟弥漫。 带头之人沉声吩咐道,“灭火!” 众贼人应声而做,稍顷,山丘小道清理出来。 带头之人不说二话,一马当先,冲过了山丘小道。 “公子爷!”一阵虚弱的声音响起。 带头之人转头看向一侧的马背,却只见正是那位大供奉正一脸担心地望着自己。 “公子爷,那王守仁真心不好对付啊!手段毒辣,诡计多端,小心了!”大供奉一脸担心道。 “大供奉,你还是专心养伤吧!”带头之人面上的黑巾一阵抖动,“而且,与你交手的,不是那王守仁,而是明中信!” 不错,这位带头之人正是那位特使,不知为何,他居然赶来了,但却迟了一步。 啊!大供奉愣了,不解地望向特使,“公子爷,明明就是那王守仁在指挥战斗啊!而且这都是有目共睹的!” 哼!特使冷笑一声,“你不知道吗!那位明中信可是手段多多,这般手笔正是他的一贯作为,我很肯定,那就是明中信!无论他带了什么样的面具!都是!” 特使重重地将最后两个字说出,里面充满了仇恨与忌惮! 大供奉呆立在马背上,望着特使发愣。 他不敢再争辩,但他还是不解,为何公子爷就如此肯定那位是明中信呢? 过了山丘小道,却只见两侧又是一片焦土,显然,经过了一轮轰炸,大供奉与李米对视一眼,他们明白,这又是那钦差卫队先头部队的手笔,怪不得他们能够及时赶到,将自己等人包了饺子,原来真的运用了那“武器”。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现在最紧要的是要抓住那殿后的队伍,否则,他们这次可真的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队伍之中自有那精通追踪之术之人,循着踪迹追了下去。 大供奉心中疑惑,不由得问道,“公子爷,既然知晓那断后之人不是王守仁,为何还群追舍呢?” 特使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催马紧追。 然而,他的话语飘了过来,“通知南疆各省尊者,在前往云南宜良的路上设下哨卡,发现几人一群的可疑人员踪迹,立刻扣下,等候我的审查!” 啊!这下,大供奉更是不解了,公子爷这是要干什么? 自有人员迅速制作信息,放飞了信鸽,一支支信鸽飞向了远方。 “咱们先行将这明中信灭了,那王守仁不足为虑!”望着南飞的信鸽,特使的声音又飘了过来。 大供奉隐隐有所悟,看来,这明中信的份量在公子爷看来更加重要啊! “公子爷,这明中信真有那么重要?”大供奉终究无法抑制自己的好奇心,问了出来。 特使在马上沉吟半晌,就在大供奉都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出声了,“如果有可能,我希望将我的职位献出换取那明中信的加入!” 这句话可真的将大供奉惊住了,要知道,咱们这位公子爷可是一直以来对谁都不屑,即便加入咱们这个组织,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老爹加入了,万般无奈之下,才不情不愿地加入的。 而在他加入之后,弥勒会的好多行动都由他制定计划,而且心数获得了圆满成功,甚至都获得了超出预期几倍的效果,令得全会上上下下,就连咱们那位会长都赞不绝口,推崇倍至。 那智慧,在他看来,绝无一人能够超出其右。 但如今他居然如此推崇这个明中信,难道,这明中信真的如此妖孽? “你想想,咱们这一路以来的各种行动,哪次失败没有这明中信的身影就会明白,我都小看他了!” 不知为何,大供奉居然从特使的话语中听出了几分钦佩。 钦佩?不要闹了,咱们这位公子爷高冷异常,如何能够钦佩一个人呢? “你以为我为何这么快赶来?”特使的话语又传了过来,“那徐俌不知发什么神经,居然全员出动,大肆搜捕,而且履履中的,咱们在南京城的暗哨居然被破坏了十之**,你想想,他有那能力吗?” 啊!这下,大供奉更加吃惊了,徐俌动了?他如何知晓这些消息的? 不等他问出声,特使又道,“我听说,明义在临走之前交给了徐俌一封信,我想,那就是原因所在了!” 大供奉望着特使哑然,眼神一动,“难道是?” “你猜得没错,我估计就是那明中信拜托明义转交的情报,将咱们的据点一一点出!” “但是,那明中信可是来南京城没几日啊,他如何能够得知这些消息的!另外,据咱们掌握的消息,他也没时间啊!”大供奉满脸疑惑。 “错不了,依我的了解,如果徐俌早知咱们的据点,他绝不会这么长时间不吭声,在如此巧合的时间,如此敏感的时候,他发动,绝对是那明中信想要拖住咱们,快速赶往云南宜良破坏咱们的大计,故此,我将南京城放弃,统领人马前来追击,绝不能让他们破坏咱们的大计!你说,我能放过他吗?” 大供奉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那咱们为何就不管那支跑了的队伍呢,反而要重视几个人的队伍?”大供奉却对他之前吩咐南疆各坛尊者的话有所异议。 “哼,你错了,王守仁根本就不在前面这支队伍里,依我来看,明中信肯定已经秘密让王守仁离开了,否则,他绝不会如此大张旗鼓地与你对抗,明显,这是想要拖住你,为王守仁的离去争取时间!” 啊!这下,大供奉可有些目瞪口呆的,难道真的如公子爷所说? 然而,一直以来,公子爷无数次证明了,他的判断绝对没错,列何况,他对这明中信如此了解,必不会错了! 不由得,他对自己未听公子爷的话,更加后悔,如果听了公子爷的话,足够重视,肯定能够在此抓住那明中信,就样的话,就会一清二楚!哪还需要公子爷为自己擦屁股! 如果此时有后悔药,他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买回来! 然而,现在说什么也迟了,还是专心追赶那王守仁,不,是明中信吧! 接下来,特使再未说话,埋头赶路,仔细分析着种种踪迹,除了指明方向以外,只是沉思不语。 不提这队贼人群追猛赶。 且说“王守仁”率领着学员们,在响箭升起之后,尽数抛出了手中的“武器”,立刻撤下了山丘,退向远方。 “教习,咱们去哪儿?”赵明兴催马来琶“王守仁”旁边,问道。 “王守仁”,不,现在应该说是明中信。 正是他想到的,在大战之时,应该用王守仁的身份激励大家应战,否则,以明中信的身份,根本无法压住场子,即便是明义与吴起挺他,也无法让大家听从号令,故此,他只能换个身份,以“王守仁”的身份赤膊上阵。 好在,效果不错! 至于最后他断后之事,他也只是与明义、吴起通了一下气,后面的军士与太医们可不知晓后面还有追兵,也以为他只是稍稍断后,却未曾想他居然是阻敌,为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否则,大家绝不会这般心宽地上路。 唯有这三人自己心中清楚,为了大局,还真得他来断后,因为,他是最狡猾的嘛!他也是最适合的人选! 所以,明义与吴起忍痛让他断后!而自己二人则领着大家轻装上阵,赶往云南! “去哪儿?”明中信古怪一笑,“当然是引得这支追兵离云南越远越好!” “好!”赵明兴一听,异常兴奋。 这下,轮到明中信不解了,这小子,这是兴奋个什么劲? “小子,你想什么呢?” 赵明兴却是呵呵傻笑,不回答他,“教习,我去看下兄弟们的伤势!” 说着,赵明兴转身拨马,冲其他学员奔去。 “这小子!”明中信看着赵明兴的背影,摇头失笑。 但随即,他脸色转为严肃,是啊,赵明兴问得好,去哪儿? 他自己也心中无底,虽然他知晓,必须将这股贼人引得远远的,但却没个具体计划,毕竟,他对南疆不熟,虽然在书上已经查出了南疆的一些地形地貌,但如何做,却没有细的章程。 是啊!接下来,如果这支队伍紧追不舍,自然好说,但如果这支队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调虎离山,声东击西,转头而去,那自己这一番苦心不就白费了吗?还得费心去扰敌,以激怒其来追自己,那得费多少心力啊! 唉,自己真是苦命啊!留在京师多好,吃香的喝辣得,哪用这么操心! 话虽如此,但却身不由已啊!毕竟,自己不仅要担心学员们,还得担心明义与吴起是否有时间逃出去,王守仁在几位学员的保护下,能否安全到达云南,这些都得操心啊! 他却不知,背后的队伍中有一位熟悉自己各种举动的人,而且人家早已经将他的小把戏看了一个通透,但人家绝不会弃他而去。 因为,人家将他视为心腹大患,想要在这次一劳永逸,清理了自己,灭杀了自己! 但想必,他要是听了特使的那番话,只怕会心中无比喜悦吧!因人,他做到了,拖住了这支队伍!为王守仁他们争得了时间! 第六百五十九章 出路难寻 “教习,教习!”一阵急切的喊声传来。 明中信从思谋中回过神来。 “教习,王顺来回报!”赵明兴将一位学员带到了他的面前。 嗯!明中信点点头,冲王顺来看去。 “教习,那贼人大队人马追击而来!” “什么?”明中信一脸喜色,瞪大双眼道,“你确定?” “千真万确!”王顺来点头表示肯定。 “有没有分兵?” “看情形,应该没有,但我看到几只信鸽向南飞去,不知是何用意?” “信鸽?”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教习,咱们还是逃吧!”赵明兴冲他一冽嘴。 “好,顺来,再探!”明中信吩咐道。 王顺来应声而去。 “教习,咱们要去何处?”赵明兴再次问道。 “学员们伤势如何?”明中信顾左右而言它。 赵明兴翻个白眼,禀报道,“兄弟们只是一些小伤,敷药后已无大碍,只是有些疲累,但精神还是无比兴奋的!” “这样啊!”明中信若有所思,微然一笑道,“走,咱们带他们兜个大圈!” 啊!赵明兴就是一愣,看着明中信那阴笑,心中一阵抽搐,深切地为后面那些贼人祈祷,每当咱们教习露出这种阴笑之时,就会有人倒霉啊! 你们自求多福吧! 明中信一马当先,直奔前方。 此时,大供奉道,“公子爷,咱们就这样追吗?” 特使闷不坑声,只是催促座下的马匹,沿着明中信等人留下的踪迹一通猛追。 大供奉长叹一声,知晓自己劝不了公子爷,看来,这是公子爷的怨念啊!也罢,就将这明中信拿来与公子爷出气吧! 突然,最前面的马匹一阵长嘶,将马上的人掀翻在地,大队伍就是一阵骚乱。 将那掀翻在地的人与马救起之时,却发现,原来是被陷在了挖好的箭坑之中,坑中有箭,寒光闪闪,刺穿了马匹的腹部。 应该就是那明中信等人所挖,大家在一阵搜索之下,发现了十余个这样的箭坑,幸好没有大的伤亡,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得到手下的回报,特使沉默不语,只是一挥手,继续追赶。 大供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公子爷如此沉默,显然是将事情憋在心中,只怕怒火已经烧得快要爆了,如果再不发泄出来,自己都不知道,公子爷会怎么样? 突然,一阵箭羽从穿过的小树林中射出,瞬间,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经过救治,却原来,在经过的树林之中,小道草丛中藏着几根丝,连接着树林中的箭羽,马匹的脚部绊在了丝上,引动机关,射出箭矢,伤了自己人。 不过,好在这些箭矢并不多,人员也没有多少伤亡! 明显,特使的气息粗重起来,但他却依旧是压抑着,继续追赶。 就这样,追击路上,不是有小的陷阱、埋伏干扰着他们,令他们的速度无法加快,而明中信等人的人影却也无法看到,好在,踪迹一直都有! 大供奉几次三番想要张嘴劝说公子爷放弃追赶这明中信,去将那钦差王守仁灭了才是正经事啊! 但是,看到公子爷如此执着地追赶,他也无法开口,他知晓,到了如今这地步,只怕公子爷肯定不会放弃,心中恨不得将那明中信碎尸万段,也无法解他的心头之恨。 罢了,听令行事就好!不过,这明中信还真的是狡猾狡猾的,就这恶心人的手段都令人钦佩,就是,他这些手段真的上不了台面,毫无效果啊!自己人根本没伤着几个,只不过是让公子爷更加火气上升罢了! 不对,这就是那小子的目的,想令公子爷气愤,锲而不舍,追击他,为王守仁争取时间,好让那王守仁远走高飞!不错,看公子爷这情形,还真的让他的目的达成了!这是要抓不到明中信誓不罢休啊! 行行复行行,中招又中招。 就这样,两拨人马居然开始让捉起迷藏来,明中信带领人马只管逃窜,特使只管带着人员追击。 天色渐晚,路途无法看清,人员马匹已经疲惫不堪。 然而,他们见到特使根本毫无休息之意,也不敢提出异议,追吧! 而前方的明中信接到人家紧追不舍的消息,无奈一笑,跑吧!总不能让人家追上吧! 也幸亏了那些小动作,否则他们早就被追上了,当然,也得靠那件武器的威慑作用,所以,每次特使他们中招后,小心翼翼,深怕被那种武器所害,在周围必须再三搜索,才敢再行上路,也为明中信他们争取了时间。故此,一直也追不上。 但人家这种锲而不舍的精神却是令得明中信万分佩服,到如此境地,明中信也明白,人家这是铁了心要将自己抓住,否则绝不会如此潜心地追赶于他! 相信如果这带头之人是那布局南疆之事的人的话,必然已经看出自己李代桃僵、声东击西的伎俩,但却这般下辛苦,一定是对自己感兴趣,甚至就是一心想要致自己于死地。 也好,起码,这样厉害的人物没有盯着王钦差,自己也算安了一半的心,也罢,就与这家伙好好斗一斗,看谁先把谁拖垮吧! 跑吧!明中信领着大家伙,继续奔跑,也不想将他们甩开,但也不想被他们追上,就如此保持着距离,看谁先倒下! 命苦啊! 好在,学员们却是兴高采烈,乐此不疲地制造一些小机关、小陷阱,令追赶而来的贼人们时不时吃个小亏,也算是调济了一下这枯燥的逃亡之旅,为这旅程增添了一些乐趣! 就是不知,那身后追来之人是否也如他们般心情愉悦? 明中信心中偷笑! “教习!”赵明兴带着一脸的疑惑来到近前。 “怎么?有事?”明中信问道。 “是啊!”赵明兴看看周围的环境,再看看远方那即将落下去的太阳,皱眉道,“教习,咱们这方向是不是搞错了?” 明中信抬头看看远方的夕阳,笑道,“没错,方向没错,地方没错,目的也没错!” “真的?”赵明兴依旧不信,质疑道。 “咱们的任务是什么?”明中信换个问法。 “任务?”赵明兴似有所悟。 “您是说?”赵明兴眼前一亮,望着明中信道。 “对啊,就是那!你现在还是,咱们的方向是错误的吗?”明中信笑笑,也不错,乘这次有如此好的机会,好好调教一下这些学员,也是不错,毕竟,他们以后可是要独挡一面的,就当练习了! 明中信如是想! 赵明兴苦笑一声,“教习,那咱们岂不是离云南越来越远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到达云南啊?” “我说了要去云南吗?”明中信瞅了他一眼,反问道。 “啊!”赵明兴愣了,不解地望向明中信,“难道您不想去云南进行赈灾吗?” “拜托,我可是被逼着去的,按我的意思,我想要呆在京师的,如今有名正言顺的借口,咱们可以不去,我岂会不利用一下?”明中信满眼是戏谑的眼神。 教习,教习,居然想要偷懒?赵明兴无法置信地望着他。 “况且,我为何要将那防疫之法教授给太医们,就是料到了咱们无法赶到云南,让他们去实现咱们的目标即可!那岂不是省了咱们好多事吗?” “那您与吴将军、明义将军的赌注呢?” “那都不是事,大不了赔与他们就是了!”明中信一脸的不以为然。 唉,终于又见识到了教习的惫懒模样!赵明兴无奈地看看他,摇头不已。 “行了,与其操心今后之事,到不是操心眼前之事,要知道,就算咱们能够撑得住,但咱们的马匹可快要撑不住了,快想办法,如何先行摆脱他们?”明中信不负责任地催促道。 “您没个章程?”赵明兴吃了一惊,他本以为教习已经安排好了,所以才跟随着他漫无目的地逃窜,如今听来,教习居然让自己想办法,自己能有什么办法? 一时间,赵明兴有些懵了。 “快点,马匹快撑不住了!”明中信催促道。 赵明兴无奈一笑,咱们这位教习啊,真心是懒啊!如此境地了,还让咱们操心,唉,还是找兄弟们商量一下吧! 也不理会明中信,转身而去! 明中信丝毫不以赵明兴不理会他为意,反而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不错,这小子理会了自己的意思,但却不死脑筋地自己想,而是想到了集思广益,到时自有主意,不错!不错!欣慰地点点头。 与此同时,大供奉终于按捺不住,叫住了公子爷。 特使望着他,一言不发,静候他的解释。 “公子爷,您看,咱们是不是方向错了?”大供奉一指夕阳落山的方向,问道。 特使淡然地看了一眼夕阳,“错了?那又如何?” 啊!大供奉一时为之语塞,是啊,那又如何?咱们现在的目标是明中信,而且追击的方向并没有错,明中信也不时为咱们提供踪迹,根本就不可能错了。 “但是,这样的话,咱们不是离那云南越来越远了吗?咱们的大计又将如何?”大供奉迟疑片刻,嘟囔着问道。 “大计?”特使面上的黑巾抖动了一下,“大计又与我何干?” 啊!大供奉彻底懵了,公子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管咱们的大计了? “我已经尽力谋划了,是他们自己将事情搞砸的,又与我何干?况且,这大计当中,根本就没我什么事了?我又何必自己操心呢?”特使反问道。 对啊!公子爷可是手无缚鸡之力,一直是以动脑为主,现如今,一切事物已经安排停当,只等时机,缺了公子爷,那又有什么关系! 办成了,自有公子爷的谋划功劳!办不成,那是他们没有好了执行公子爷的步骤,与公子爷何干? 至此,大供奉终于想清楚了,原来,公子爷从始至终就没有将那大计放在心上,而他心中真正关心的,只怕是这明中信了! 对,明中信! 然而,他还是有些懵,公子爷为何要抓住这明中信不放呢?既然大让与公子爷无关,过程也无关,明中信破坏了大计又与他何干呢?为何要咬住这明中信不放呢? “好了,追吧!”特使沉声道,“想必,他们已经人困马乏了,再加把劲,就会将那是明中信生擒活捉,这才是咱们的当务之急!” 说着,特使再次催马狂奔。 大供奉长叹一声,公子爷的想法自己可想不通,罢了,人家自有人家的大计,咱们公子爷的心思到哪,咱也到哪吧! 催马跟随特使追赶而去。 “教习,我们想到了!”赵明兴满面喜色地来到明中信面前。 “哦!”明中信淡然地望了他一眼。 赵明兴打个激灵,平息一下心绪,“教习,咱们可以前去苏州府!” “怎么讲?”明中信眼前一亮,眉开眼笑道。 “我们研究过地图了,苏州府离此不远,咱们可不是贼人,需要狼狈逃窜,咱们可是大明的钦差卫队,咱们可以直接进苏州府,想必这些家伙也不敢进入苏州府闹事!”赵明兴见明中信笑了,心中一松,得意道。 “还有呢?”明中信见他得意,眉头一皱,眼中泛出一丝责怪之色。 赵明兴就是一惊,教习对自己的得意不满了,连忙收敛得意之情,肃然道,“还有,就是咱们可以在苏州府内进行补给换马。” “但是,咱们现在可是人困马乏了,离苏州府虽然不远,但却无法在贼人追上之前进入啊!”明中信长叹一声。 赵明兴一听,眼神一黯,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这一点? 一下子,赵明兴慌了,望着明中信一时无语。 这可怎么办? “怎么?慌了?”明中信嘴角一撇,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厉色。 赵明兴一见之下,瞬间满面愧然,是啊,自己终究年少识浅,想得有些太过简单,而且思虑不全,如此大的漏洞自己居然没有想到? 见赵明兴如此,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婉惜,唉,还是没有历练到家啊! 罢了,我就指点一下吧! 第六百六十章 一石二鸟 经  “明兴啊!切不可胜骄败馁啊!”明中信语重心长道。 一时间,赵明兴更加惭愧,是啊,自己的心绪这样的大起大落,有愧教习的教诲啊! “其实,正如你所说,咱们是光明正大的,贼人是胆小怕事的,咱们是否能让贼人胆寒,好人来助呢?”明中信点拨道。 “对啊!咱们可以再做个大的陷阱,令四周皆闻,最好是惊动苏州府附近的军队,到时咱们自然脱险!”赵明兴眼前一亮,思路大开。 “嗯,孺子可教!“明中信点点头。 他却没想到,自己也仅只有十五岁,这般故作深沉之状,在外人看来可真的是有些好笑啊! 但是赵明兴却是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反而深以为然,心中充满了对教习提点的感激之情。 “给,这次就由你具体安排吧!”明中信笑笑,取出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递给赵明兴。 赵明兴望着手中的物事,一阵讶然,教习居然要用到这件物事? “行了,时不我待,快去安排吧!”明中信催促道。 赵明兴转身而去,进行安排。 明中信自是看在眼中,记在心中,不自觉地暗暗点头,确实,这小子有那么点意思了! “不对,马上就到苏州府了,让弟兄们加把劲,将那明中信来在苏州府外,否则,可就麻烦了!”此时的特使终于发话了。 大供奉也是一惊,细细体察地势,瞬间,面色变了,确实,马上就到了苏州府了,如果被明中信躲进苏州府,那可就坏了! “兄弟们,不惜一切代价,追上前面的队伍!”大供奉高声传达了指令。 瞬间,大家的速度再次提升了起来。 一阵急赶,终于,前面队伍的身影已经显现。 “弟兄们,再加把劲!”大供奉一阵欣喜。 “让大家小心!”此时特使却是吩咐道。 “是!”大供奉按捺不住自己的心情,应声道。 然而,虽然看似离得近了些,但是,毕竟两拨人马都在奔跑,距离并没有缩小许多。 在大供奉看来,前面那支人马有些惊慌失措,队伍也有些零乱。 心下大喜,看来,这明中信也没什么了不真怕嘛,见咱们追上来,立刻就慌了。 正好,咱们一鼓作气,将他们围歼,最好是将他们一网成擒,也好为公子爷出这口恶气。 在这样的心态下,自是有些大意,也就未将特使的嘱咐放在心上。 再加上立功心切,一马当先冲向了学员们。 “大供奉!”特使叫了一声。 然而,大供奉根本就未曾听到,反而一脸欣喜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学员们,心潮澎湃,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催马上前。 而众贼人们尽皆跟随,向学员们追击而去。 一路之上,他们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这些学员们太坏了,不时来个小陷阱,不时来个小机关,令他们不胜烦扰。 虽然这些小陷阱、小机关对他们没有造成多大的伤害,但就是太恶心人了,在你走路之时,突然出现一个小陷阱、小机关,令你无法安心赶路,真他娘的是太烦了。 所以,他们一路之上憋了一肚子气,就等着抓到这些学员们后,发泄此恨,报了此仇。 如今机会就在眼前,他们心潮自然涌动,眼睛早已发红,就等着包了他们的饺子,泄了自己的心头之恨。 故而,大家一拥而上,紧随着大供奉冲向学员们。 特使见此情形,深深叹了一口气,摇头不已。 将手一举,身后的亲兵们缓缓勒马慢了下来,尽皆望着特使,听候他的命令。 而最前面的学员们,催马奔跑,然而,却是越跑越慢,不错,马匹的疲态尽显,已经跑不动了啊! 瞬间,贼人们如同打了鸡血般,乌泱泱一片,冲向学员们。 一箭步到了,贼人们纷纷举起弓箭,就待出手。 这次,他们学了个乖,没有莽撞地冲上前去,反而是运用远程武器进行袭扰。 然而,这就行了吗? 却只见学员们纷纷回身弯弓射箭,却原来,还真的有准备! 大供奉面泛笑意,却原来,他并不是没脑,而是心中有数,确实,这一路之上吃的亏可不是一点半点,哪能还那般愚笨,次次都上当呢? 瞬间,大家举起了挂牌,抵挡学员们的弓箭。 学员们也是面泛诡异之色,一阵弓弦之声,嗖嗖嗖,箭矢飞舞,却并不是射向贼人们,反而是射向了他们身前的空地。 不会吧?这也能射偏?大供奉心中一惊,不好! 然而,迟了! 却只听得轰隆隆轰隆隆,接二连三地响起了惊雷。 一时间,飞沙走石,乱石横飞。 而且,比起之前的几次炸响,这次可是如同地震一般,却是名副其实的震耳欲聋啊! 但是,好在,大供奉应对及时,有盾牌在前面,伤亡应该不大。 就算如此,现在的贼人们,包括大供奉,尽皆是一脸的懵样,而座下的马匹早已经被惊得脱缰而去,将他们之些主人抛诸马下,逃之夭夭了。而他们虽然站起身形,但总觉得天旋地转,东倒西歪,根本无法站稳。 更不用说是要去追击学员们了。 身处震荡之外的特使强行勒住狂嘶不止的马匹,心中一阵苦笑,终究还是中了计啊! 而他身边的亲卫们却是手忙脚乱地安抚着自己的马匹,抬眼望向远方的学员们,满脸的忌惮,这些家伙们怎么还有这种武器,要知道,之前可是已经用了无数次了,照理说,应该不会有了,但却出其不意地又来一下。太他娘的诡异了! 而此时,前面的学员们却是满脸笑容地驻马望向他们。 边笑,还边从耳朵中挖出一些东西,扔在地上,顺便还从马匹的耳朵中挖出一些东西。 显然,他们是早有准备,怪不得人家的马匹虽然也有骚动,但却很是轻松地就安抚住了。 大供奉终于回过神来,站定身形,定睛望去,倒抽一口凉气,满眼的惊骇。 却只见他们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深坑,方圆有三丈开外,深有丈许,太可怕了!如果他们被炸个正着,只怕真的要粉身碎骨了! 这明中信的手段真是高深莫测啊! 明中信一挥手,学员们纷纷转身而去。 “追!”大供奉望着明中信的背影,满眼的愤恨,转身从旁抢过一匹马,翻身上了马,一挥手,就待追击。 “慢!”一个声音远远传来。 大供奉一愣神,这是公子爷的声音啊! 转头望去,却只见特使正在亲卫的护送之下奔来。 大供奉无奈地勒马停下,静待特使前来。 “公子爷,为何阻挡于我?”待特使来到近前,大供奉有些怨气地道。 “你觉得,咱们还有士气追击?”特使指向他的身后。 啊!大供奉心中一惊,转头望向身后。 却只见身后的下属们尽皆是满脸惊恐之色,神情有些萎顿,明显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如此状态之下,即便追击下去,只怕也只是给人家明中信送礼而已!又谈何捉拿于他! 唉!大供奉一见之下就明白了,公子爷这是提醒自己呢!但是,自己不甘心啊!就这样被明中信跑掉,太憋屈了! “你再看!”特使一指天空,冲大供奉道。 怎么了?大供奉疑惑地抬头望去,嚯,却只见天空之中有几个字正在隐隐散去。 细看这下,还能够辩认出一二来,正是那“钦差在此,遇险求援”八个大字。 瞬间,他傻了,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不由得,他将目光投向了特使。 “公子爷,这是什么手段?居然能够在天上写字?”大供奉满脸惊骇道。 “哼,雕虫小技罢了!”特使冷哼一声,看看周围尽皆被震慑住属下,知晓,如果他不解释一番,只怕这些属下会在心中种下这明中信的手段无法战胜的阴影,必须消除他的影响,否则今后只怕大家也再不敢与之做对了。 “只不过是将烟花改良一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唯一有意义的,就是他这心思,太过细密了,咱们下次必须更加谨慎小心才行!” 话一出口,周围的属下们脸上泛起了一阵明了之色,眼中的惊骇之色瞬间消逝。 这烟花之事大家都清楚,不过是技艺而已,也就谈不上惊骇了!毕竟,神秘的东西历来为人所惧怕,只因这纱为人知,人的想象之中就会将其神化魔化,产生恐慌畏惧之心,但如果说清楚了,消除了这份神秘,也就谈不上惊骇了。 “原来如此!”大供奉眼中那份忌惮也为之消散,点头不已,但看看眼前的深坑,将心中的疑问道了出来,“公子爷,但他为何不让咱们踏上这片土地再行引爆呢?要知道,如果他在咱们踏上之后再行引爆,只怕咱们这些弟兄们又得损失过半啊!” “我想,他这些东西只怕没有咱们想像的那般有威力,你看,这坑虽深,但之中的黑色少了很多,大部分都是一些泥土,比之前那几次可要有所不同!” 大供奉细看之下,咦,还真是! “而且,你不见到吗,之前是那般的销烟漫漫,这次却也只是一些烟尘,相比之下,很是可疑啊!而且,那些打在你们身上的东西你们难道就没看吗?只是一引起泥土而已,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大供奉细查下,哟,公子爷说的一点都没错。 旁边听着的下属们也是恍然大悟。 “公子爷,你的意思是说,”大供奉一阵欣喜,“他们已经没有了大规模的杀伤性武器了,那咱们不就可以长驱直入,一举将他们擒下了吗?” “得了吧!人家就在炸响之际,已经做了准备,就是这八个字!”特使解释道,“此乃一石二鸟之计,一则用武器阻止威慑咱们,打击咱们的士气,令咱们不敢再行追击;二则这几声炸响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显然,这是在通知苏州府的军队,前来查探;再辅以这八个字,就能够令得苏州府的军队动起来,咱们再想有所作为,只怕已经不可能了,反而还有可能身陷此地,被人家反包了饺子!” “公子爷,我愧对于您啊!”大供奉满脸的悲凄惭愧之色。确实,本来是一把好牌,如果他谨慎小心一些,将计划做得更加周密一些,不只是这明中信,就连那王守仁只怕也逃不脱,但正是自己的狂妄自大,令得几番被人家算计,还被打了个落花流水,如今更是眼睁睁看着人家逃脱,真心是没脸见公子爷了啊! “行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啊!”特使望着远去的明中信的背影,意味深长地道,“想必,那明中信也不会留在苏州府不去云南啊!到时咱们再行算算总帐!” 说完,特使不再看一眼,转身领着亲卫们直奔后方。 大供奉满眼复杂地看看苏州府方向,狠狠一咬牙,拨马转身而去。 不提他们,单说明中信。 明中信一行在埋雷放烟花之后,急奔向苏州府方向。 远远地,苏州府近在眼前了。 “教习,咱们就这样进苏州府吗?”赵明兴催马上前问道。 “怎么?”明中信回头道。 “咱们这满身泥泞,不得先行洗潄一番吗?”赵明兴打量一下自己身上的泥泞,满面讪然道。 “洗漱?”明中信怪异地看了他一眼,“你就不怕被贼人追上,将咱们包了饺子?” “呵呵,量他们也没那胆子!”赵明兴自得地一扬头。 “胜不骄,败不馁,你不记得了吗?”明中信面色一沉道。 “教习,您还教过,审时度势的!”赵明兴一脸顽皮地笑道,“现在咱们前面有苏州府军士们打底,再有手中的武器,量那些贼人们也不敢前来,但咱们如果这副模样进苏州府,只怕会丢了钦差王大人的脸啊!” “你觉得咱们必须进苏州府吗?”明中信笑道。 啊!赵明兴一呆,眼珠一转,心中一惊,“难道,您不准备进苏州府了?” “你觉得,咱们是进苏州府好,还是不进的好?”明中信望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期盼。 这下,赵明兴收敛了脸上的表情,沉思片刻,眼神坚定地道,“我认为,咱们还是不进为好!” “孺子可教也!”明中信面泛微笑道。 第六百六十一章 苏州卫围 人“咱们不进苏州府,那咱们又要如何保证贼人们不穷追猛打呢?如果咱们无法摆脱贼人,那又有何用呢?”赵明兴提出异议。 “那你觉得,什么时候是最好的脱身之机呢?”明中信激赏地看看他,心下充满了期待。 明中信微微一笑,“最好的时机就是现在!” “现在?”赵明兴有些不明白。 “你先去查探一下,那些贼人是否已经离去!”明中信笑而不答,反而吩咐道。 赵明兴一听,眼睛一闪,若有所悟。 赵明兴回来之时,一脸的怪异。 “如何,贼人是否已经退去?”明中信笑道。 “教习英明,但他们为何要退去呢?” “因为他们当中有一个聪明人!” “聪明人?” “还记得吗,那一路设计咱们之人?” “啊!”赵明兴恍然大悟,“难道那人就在其中?” “嗯!”明中信笑着点点头。 “也就是说,那人见事无可为,就意然退去!”赵明兴双眼发光,兴奋道。 “不错!那人看穿了咱们的目的,所以当机立断,做出了撤退的决定!”相反,明中信反倒是一脸的遗憾。 赵明兴眉头一皱,心中豁然开朗,教习是这是惋惜人家没追上来啊! “唉,本来这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只要他们敢追上来,我拼着这条命也想要将他们缠住,让他们来得去不得,未曾想,那家伙果然做出了最英明的决定。” “您是想要将那位幕后之人擒住?”赵明兴满眼的震撼,他可没想到,一路之上只是舍命奔逃的明教习,居然有如此大的心思,居然想反戈一击,将这追兵一网打尽! “难道不行吗?”明中信望着赵明兴道。 “可您看咱们这人员?”赵明兴一指周围的学员们,满面的难色。 “我明白,你觉得,咱们的人员稀少,远远少于人家,还不够填人家的牙缝的,是吗?” “这?”虽然赵明兴心中是如此想的,但想及不好扫了教习的面子,嘟囔着无法开口。 “行了,你那小心思,我很清楚,不要不好意思,教习还没那么小气!” “还是教习懂我!”赵明兴讪笑着拍马屁道。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明中信正色道,“其实,咱们有一大优势,就是,咱们是光明正大,贼人们是心怀鬼胎。要知道,这可是接近苏州府的,而且,咱们已经发出了信号,相信有之前的爆炸之声,再加上那八个字,配以王大人的身份,即便是那苏州府领军之人蠢笨如猪,也定会派人前来查探接应,也许还可能派出精锐前来援助,到时,只要咱们稍稍拖延住贼人们,待援军赶到,这些贼人自会成为瓮中之鳖,如果配合得好,一番围剿,只怕那位也许还会折在这儿,即便逃了,也无妨,起码咱们也将这股贼人消灭了,到时,咱们去往云南之路也会顺畅得多!你说,我冒这险值不值得?” 赵明兴低头细思,还真是如此,况且,依咱们教习的深谋远虑,再加上他层出不穷的诡异手段,相信没人能够奈何得了他,这样的话他说的还真有可能实现! “况且,咱们只是缠着他们不让他们逃走,那就更加简单了,而且危险系数更加小,你说,这样的情况下,我一劳永逸,是不是太过划算了?”明中信笑意盎然道。 “高,实在是高!”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赵明兴也剩下拍马屁的份了! “低调,低调,咱们要谦虚,不可骄傲啊!”明中信一脸的自得,嘴上却是那般的欠揍。 赵明兴有些哭笑不得,咱们这位教习什么都好,就是不时地给人一种难以言表的欠揍感觉,太难以令人接受了! “行了,既然人家已经逃了,咱们也得赶紧走了,否则,被苏州府的人碰到,只怕咱们就走不成了!”明中信看了一下天色,正色道。 赵明兴当然是应是了,至于他们的去向,有明教习在,用得着他操心吗? 接下来,明中信一行以更加夸张的方式抱头鼠窜。 他们自是怕被苏州府的援军赶到缠住,那明中信的逃亡计划就无法实现了。 所以,当一队人马赶到现场之时,只见到了一地的狼藉,却无一丝发现,皆因,贼人们已经在特使的吩咐下,将尸体尽数拉起,只余下一个充满悬念的战场,让苏州府来人猜测不已。 苏州府来人心中也更加焦急,要知道,他们早已知晓,从京师派了一位钦差大人要前去云南赈灾,但为何来到苏州府境内,他们却是不知,但他们知晓,如果钦差大人在他们的地界出事,只怕他们也得跟着吃挂落。 更何况,人家还放出烟花来求救,但自己却没救着人,这是怎么话说的?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不提这苏州府来人如何纠结?且说咱们的明中信,带领着学员们一通蒙头赶路。 “教习,咱们这是去往何处啊?”赵明兴按捺不住好奇问道。 “你看!”明中信往前一指。 赵明兴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哟,居然是一条河? “教习,您这是?” “去,租几条船!”明中信吩咐道。 “和人家船家说要去往何处?”赵明兴问道,这,显然也是他想问的! “入长江河道!”明中信倒没瞒着他。 长江?赵明兴一时恍然,是啊,如今咱们往东走,而云南在西南面,想要赶上吴将军他们,只能走河道啊! 要知道,长江干流流经青海、西藏、四川、云南、湖北、湖南、江西、安徽、江苏等行省,而这苏州府的河道与长江相通,如果从此处下河,直奔长江河道,逆流而上,相信能够缩短到云南的路程!太妙了! 而那贼人们绝对想不到,咱们居然不进苏州府,反而迫不及待地下河入江,直奔云南,也许这就摆脱了贼人们的追击了! “不对啊!”赵明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面色古怪地望着明中信。 “怎么了?”明中信见他面色怪异,问道。 “教习,现在可是冬季啊!”赵明兴意有所指道。 “冬季?”明中信为之一怔。 “是啊!冬季长江不会上冻吗?咱们到了长江河道难道还能坐船不成?明教习不会想不到吧?”赵明兴一脸的理所当然,戏谑地望着明中信。 想必,明教习这段时间动脑过渡,如此简单的常识居然想不到。 能够看到明教习出糗的时候可不多,原来他也有想不到的啊!还被自己纠正!太好笑了!赵明兴心中一阵得意,想像着明中信尴尬的模样,陷入了意淫当中。 明中信瞬间恍然,哦,原来这小子在这儿等着我呢? 一时间,明中信为之失笑。 “梆梆梆”明中信给了赵明兴一个爆栗。 “干嘛啊!”赵明兴摸着疼痛无比的脑袋,一阵懵逼。 难道明教习面子上过不去,就这样报复自己吗? 赵明兴发现,旁边的学员们尽皆偷偷抿嘴偷笑,也是一脸同情地地望着他,但眼神说不出的诡异。 小子们,你们就算不帮我,也不用这样讥笑我吧!赵明兴心中大叫。 “唉,平时让你小子多读点书,你小子每次都找借口去习武,真是的!唉!”明中信摇头叹息不已。 怎么了?难道是我不对?赵明兴一听,疑惑地看着明中信。 再看看大家,大家瞬间把目光投向别处,看都不看他,也不帮自己说话。 难道是我错了?不由得,他怀疑道。 “诺,你给他解释一下!”明中信都懒得理他,没好气地一指旁边笑得最厉害的一位学员道。 “好!”这位学员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声,戏谑的目光投向赵明兴。 “小子,好好解释!”赵明兴面上有些发热,有些害臊,他心中明了,肯定是自己错了,但还是放不下老大的面子,用眼神威胁学员道,你小子,好好解释,否则有你好看。 学员一见之下,瞬间萎了,“长江河道在四川行省宜宾以下四季通航,根本没有上冻一说,而最主要的原因是冬季最低气温高于结冰的临界点,无结冰期。” 啊!赵明兴瞬间想到了,怪不得这些家伙一个个在那儿偷笑,原来咱们之前学过啊! “好了,教习,我去找船家租船去了!”赵明兴冲明中信喊了一声,抱头鼠窜而去。 大家一瞬间哄堂大笑,难得一见啊,赵老大居然这般狼狈! “行了,都安静点!”明中信也是好笑无比,这家伙平时不好好用功,如今吃亏了吧! 明中信望着赵明兴的背影,摇头叹息。 便他心中有丝忧虑,虽然他对自己的计划有信心,但想及那位对自己了如只掌的特使,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只怕自己的心思会白费!那家伙可是很是妖孽呢!希望自己此番能够不被他看穿吧!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吧! 赵明兴顺利地租到了船只,明中信将几十人分为向批,分别上船。 一路之上,学员们尽皆兴高采烈地探讨这两岸的风光,虽然现在是冬季,但却气候温和,两岸的景致也是不错的。 赵明兴见状,就待呵斥,却被明中信制止了。 明中信见他们如此高兴,心下也是安慰,同时有些怜惜,这些小家伙小小年纪,跟随自己来到这异乡,一路之上由于战火连连,都绷紧了心弦,难得见他们有些轻松的心态,就让他们玩个痛快吧! 赵明兴悻悻然坐于明中信一旁。 “好了,明兴,不要太过紧绷了,去与他们玩一会儿吧!”明中信笑道。 “您的安全是最主要的!”赵明兴一本正经道,“分开之前,馨儿姑娘吩咐过我,一定要保护好您!” 明中信一听,脑海之中闪现出了一个温柔的身影,兰馨儿,是啊,馨儿妹妹如今怎样了呢? 分开之际,本来,兰馨儿是想要与自己一起的,但自己却狠下心来吩咐她,必须离去,否则,有她在身边,会令自己分心他顾,到时,只怕两人都会有危险,想想当时,馨儿妹妹那委屈的眼神,他就一阵揪心,然而,自己也是为的她好啊! 她根本不知晓,自己离去之后要经历怎样的磨难,还是与大队伍一起安全啊!相信吴将军与明义兄会照顾好她的! 不觉间,明中信有些愣神。 赵明兴见此情形,微微一笑,站起身形,望向沿河两岸,警惕的目光闪烁不停。 一路无事,船行顺利,到达了长江入河口。 而学员们早已疲惫不堪,兴奋的心情也已经平静下来,安然坐于船中静候靠岸。 众人下船,明中信望着入江口,就准备吩咐。 突然,哗啦啦,冲出一群人,将他们团团围住。 完了!还真被他猜到了!明中信心中一惊,抬头望向这批人马。 哟,怎么会是穿着大明官兵的军服哟?明中信一愣,望向来人。 “前面可是钦差王大人?”那批人马当先一人抱拳道。 “正是本官,不知对面是哪位大人?”明中信一抱拳,回礼道。 明中信此时还是王守仁的面容,毕竟,他还得引诱那些贼人,为王守仁等人争取时间,也就一直未恢复原貌。此时正好借用一下,也好再向外界散布一下钦差王大人现身苏州府,迷惑一下贼人! “苏州卫指挥使座下千户马百川见过王大人!”来人报道。 “哦,原来是马千户,不知您这是?”明中信一指这阵战。 马百川笑道,“此前不是见到大人的求援烟花了吗!咱们立刻赶到,没想到却是迟了,只见到了战场,心中震惊,以为王大人有了闪失,故此,咱们一番搜寻,想要将贼人让捉拿,为王大人有个交待,未曾想居然查到有人租船,抱着万一的心态前来,没想到,却接到了大人,真是万幸啊!” “那本官就在此谢过马千户了!”明中信满眼的感激,冲马百川作了一揖。 “不敢,不敢,此乃是本官的份内之事!王大人太过折煞我了!”马百川连连作揖回礼。 第六百六十二章 江面被围 一  “马千户,既然见到了本官,而本官毫发无损,还望你向指挥使大人以及苏州府的各位大人禀明,代为转达下官的谢意。”明中信正色拱手道。 “怎么?王大人难道要离去?”马百川显然听出了明中信话中的意思。 “不错,所以,下官还得请马千户向各位大人转达一下本官的歉意,因公务缠身,无法亲自向各位大人致谢,本官极是歉疚,还望各位大人有所体谅!”明中信点头道。 “这?”马百川一脸的难为之色。 “马千户,你也知道,救人如救火,云南宜良的灾民还处在水身火热之中,本官实不能置身事外,现在心急如焚,恨不能立刻赶到云南宜良,为灾民解除苦难,故此,还请马千户向各位大人美言几句,说清本官的苦衷,拜托,拜托了!”明中信连连作揖。 “也罢!”马百川斟酌再三,他也知晓,“王守仁”所言有理,云南宜良地震危害极大,灾民们盼望着朝廷的态度,而这“王守仁”正是代表着朝廷,他早到一日云南就会早一天消除动荡。现在要劝“王守仁”去苏州府,只怕是于情于理都不合适,只好一跺脚,“马某就向苏州府各位大人如实回禀吧!” “谢过马千户!”明中信深深一躬。 “那王大人此行是要乘船前往?”既然已经下定决心,马百川也就不再纠缠,关心地问道。 “正是!”明中信自不会隐瞒,如实道。 “好,那马某就再送王大人一程!”马百川面带笑意道。 “啊!”明中信不解地望着他。 “来人,去租条去宜宾的大船!”马百川向锦衣卫们吩咐道。 有人应是而去。 “这?”明中信一指军士问道。 “王大人,既然来到了苏州府境地,马某不尽心招待心中过意不去,租船这点小事就由马某代劳,同时也好向苏州府的各位大人有个交待!否则,各位大人知晓后可就要瞒怨马某慢怠王大人了!”马百川笑道。 明中信也不客气,拱手谢过。 “对了,马千户,王某问句不该问的,不知苏州府境内可有匪患?”明中信迟疑一下,终究问出了口。 “匪患?”马百川一愣。 “就是那倭寇、盗匪,或者是那弥勒会!”明中信观察着马百川的神情,小心翼翼问道。 马百川惊疑地望向明中信,“王大人怎知晓?” “马千户如此问,那就是有了?” “不错,最近一段时间,苏州府确实匪患猖獗,令咱们焦头烂额!但要说究竟是哪拨人马,马某还真没法说清!”马百川点头道。 “不知马千户信不信王某?”明中信细细体察着马百川的神情,如果他信自己,那就不妨送他一场富贵,如果不信,也就当结个善缘! “王大人说哪里话来,马某自是信的!”马百川神情一正,拱手道。 “那好,王某告诉马千户一个信息,无论是倭寇、匪患,只怕与那弥勒会脱不了干系。王某希望马千户重视,回禀指挥使大人,如果任由匪患横行,只怕苏州府过些时日就会出现大乱,如果指挥使大人有所疑虑,还请马千户密切关注,谨慎行事!或许,能立个大功也说不定!”明中信神秘一笑。 马百川疑惑地望着他,久久不语。 但是,明中信不再言语,静立等候租船消息。 马百川知晓人家不会再说了,有这提点也就处是仁至义尽了。 但这“王守仁”所言是否属实呢?他却是拿不定主意,也罢,先行回禀指挥使大人再说吧! “千户,租着了!”锦衣卫回禀道。 “好,马千户,那王某就先行告退了!”明中信一听立刻一拱手道。 “好,马某也就不再留客了,还望王大人云南事了,再到苏州府一聚!”马百川一抱拳道。 “好,有机会,王某定会讨扰!”明中信点头应道。 马百川将明中信等人送上客船,驻足而立,目送明中信等人! 明中信在船上冲马百川拱手致谢而去。 船只缓缓而行。 “船家!”明中信待马百川的身影渐行渐远,冲船老大一招手。 “这位大人,有何吩咐?”船老大屁颠屁颠来到近前,弯腰低头,一副狗腿子的模样,显然,马百川那锦衣卫的衣着令他心生惧慴,相应地对明中信等人也是心中忌惮。 “船家,我们与那锦衣卫只是一面之交,你不用怕我们!”明中信温言道。 然而,船老大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显然,明中信的话无未能取信于他。 都让锦衣卫为他租船了,还一面之交,骗傻小子呢! 明中信见船老大的模样,心中暗暗摇头,知晓他不信。 “给,这是船资!”明只主扬手扔给他一件物事。 哟!船老大触不及防,吓了一跳,但长年行船,身手矫健,接了过去。 定睛一看,哟,却是一锭银子。 再听明中信如是说,哦,这是租船的费用啊! 但是,他哪敢要啊! “这位大人,船资已经付过了,还请收回!”船老大抬头望向明中信,恭恭敬敬将银子双手捧着奉上。 明中信笑笑,望着船老大,“真的付过了?” 船老大讪讪一笑,低头不语。 明中信知晓,显然,那位锦衣卫绝对没付钱,要知道,这船老大既然在苏州府的码头厮混,对这些锦衣卫自然心存敬畏,即便锦衣卫付钱,他哪敢收啊! “行了,拿着吧!你也得养家糊口,再说,咱们此行中途遥远,这锭银子还不一定够呢!只要到了宜宾,自会再行追加!”明中信说着,转身向船舱而去。 船老大目光闪烁,也就再未推辞,眼神中充满了一丝感激。这年月,这样的官老爷少了啊! 船行入江,平稳地前行。 “教习,前面有船只挡住了去路!”赵明兴冲进船舱,望着闭目养神的明中信叫道。 “是吗!”明中信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金光,飞身站起,向船舱外行去。 船老大一脸紧张地望着前方,目光犹疑不已。 而学员们早已立于船头,手执兵刃,满眼戒备地望着对面。 明中信与赵明兴未理会于他,二人立于船头,望向前方。 却只见前方有几只船只一字排开,挡住了去路。 当中一只船上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见明中信,哦,不,是“王守仁”出来,面上泛出喜色。 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大供奉。 “呆,对面可是‘王大人’?”大供奉一脸戏谑道,“哦,不,可是明师爷!” “对面这位,不知道特使大人到了吗?”明中信不答反问。 “啊!”大供奉愣了,这明中信居然知晓是公子爷当面? 而此时对面的几艘船上贼人们纷纷亮出了兵刃,满眼兴奋地望着明中信,这是等到正主了啊! 就这一愣神,明中信心下明了,还真是那位,也是,如果不是他,如何能够料到自己要走水路! “好对手啊!”明中信面泛笑意低声道。 赵明兴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明教习,他还以为教习疯了,都到这步田地了,居然还赞扬敌人,真是疯了! “教习,这特使怎会知晓咱们走这水路?”赵明兴紧张地问道。 “算到的呗!”明中信一脸笑意道,“这家伙,不枉我的对手啊!” “教习啊,咱们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了,得想想办法如何脱身才是正理啊!”赵明兴急道。 “往哪儿跑,人家摆明了就是瓮中捉鳖,咱们就束手就擒吧!”明中信笑道。 赵明兴翻个白眼,不再说什么,是啊,咱们这位教习如此轻松,显然是算到了这种情况,那自己就不用再着急了,他肯定有招数脱困!自己还着急个什么劲! “对了,教习,既然他们料到了咱们要走水路,为何不在码头围剿咱们,反而在这水面上?”赵明兴心中一定,有了闲情逸致,问道。 “笨哪!”明中信反手给了他一个爆栗。 赵明兴懵了,教习为何要打自己? “打你,你真的是笨哪!在码头围剿咱们,你当咱们大明的军队是假的啊!如果贼人们敢在码头围剿咱们,只怕军队立刻就会出现,先把他们围剿了。更何况,他们显然知晓马千户他们在码头,岂能往死路上走。”明中信摇头不已,“再则,在这水上拦截咱们,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咱们躲无处躲,即便咱们逃了,也只是在这江上,他们追击也容易一些啊!” 赵明兴一时恍然,对啊,这是基本的道理,自己晕头了居然想不到,真的是该打啊! 他一时不好意思地为之讪笑。 明中信翻个白眼,不再理会这个晕头的小子。 “对面可是明师爷!”大供奉发话了。 “正是鄙人!” “我家特使说了,明师爷还是束手就擒,然后请上这艘船,特使会与明师爷把酒言欢的!”大供奉充当了传话筒。 明中信心中一动,按理说,自己已经被围在了长江中央,根本无路可逃,这特使为何还是不想露面呢?难道,真的是熟人,怕与自己见面,怕被认出来? 想到此,明中信的神识瞬间笼罩住了那艘船。 然而,船舱之中端坐着一位蒙面人,手端茶杯,正在悠闲自得地喝着茶。 这体形,这穿着?明中信心中一阵犹疑。 “大供奉,我还是想见见特使,也许,见了面之后明某会立刻束手就擒呢?” 大供奉一听此话,沉吟片刻,转身进了船舱。 这下,明中信可是密切注意着那特使,不过他听不到声音,只是见到了特使听闻大供奉的回话,沉默片刻,低语几句,但仍旧是端坐不动。 大供奉返身出了船舱,“我家特使说了,明师爷是绝对不会束手就擒的,还是打过再说吧!也许,明师爷还有什么手段能够逃出这生天呢!还让我们小心些,切不可一时大意放走了明师爷!” 明中信笑了,“特使大人还真是我的知音啊!明某再行诈骗就有些小气了,特使大人说的不错,明某这人是宁愿站着死,也不愿跪着生,这一节就算掀过了!能请问一声,特使大人究竟是哪位熟人,为何对明某如此了解?如果是故人,还请出来相见一面!” “行了,特使说了,宁愿相信死人,也不相信明师爷的那张嘴,兄弟们,攻!”大供奉说着,脸色一变,厉声喝道。 一瞬间,箭羽横飞。 此时,学员们纷纷立起了盾牌,将明中信、赵明兴围在当中。 “船老大,躲进船舱!”明中信厉声喝道。 船老大一个激灵,翻身进了船舱。 “接着!”说着,明中信迅速向内围的学员扔过去一样东西。 学员们配合默契地接住,低头一看,哟,是一支浆。 “外围负责抵挡,内围负责划船,冲中间那艘船冲过去!”明中信命令道。 学员们哄然应是,一队举着盾牌抵挡着箭矢,一队分立两边,划浆行船。 只见得这艘大船居然迅速调转船头,直冲那大供奉所在船只冲了过去。 “卟卟卟”一支支箭矢射在了船上,但是却未伤及明中信分毫。 “火箭!”大供奉的声音响起。 霎时间,一根根火蛇射向大船。 “我的船啊!”船老大凄厉的声音响起。 明中信冷静地吩咐道,“不用管,只管向前冲,火势交给我。” “明兴,将这口罩分发下去,令大家掩住口鼻。”明中信递给赵明兴一撂口罩。 立刻,学员们全副武装,镇定自若地应对,根本就管火箭烧船。 赵明兴此时一把将船老大从船舱之中拽了出来,为其戴上口罩,按压着疯狂的船老大。 此时的船老大面色赤红,激动异常,如同疯了一般,强行挣扎,但在赵明兴的控制之下,注定了他的反抗是徒劳的。 卟卟卟,火箭中的,一时间船舱火势燃起。 明中信不慌不忙,把手一扬,一股股白色粉沫从他手中洒出,飞向火势。 第六百六十三章 诡异本领 一  诡异的是,那些火势碰到这些粉沫之后,火苗迅速小了下来,几股之后,火势居然奇迹般地熄灭了。 这一幕被船老大看在眼中,本来已经绝望哀嚎的他,见到这一幕,双目圆睁,嘴巴张得老大,傻愣愣呆在一旁,不再挣扎反抗,任由赵明兴将他拖在一旁。 而赵明兴却是见怪不怪,淡然地看着船老大,深怕他又挣扎反抗,到时给大家添乱。 船老大口中呵呵作响,像看神迹一般,细细看着熄灭的火势,但他想破脑袋也不知晓这究竟是何道理? 然而,这不妨碍他像看神佛一般地望着还在不断洒着粉沫的明中信。 缓缓跪坐于地,虔诚地跪拜明中信。 赵明兴有些好笑地看着船老大,教习这是收到了第一个虔诚教徒了啊!但他显然不会去点破的,这只是明教习教授他们的知识之一,这粉沫乃教习研制的灭火剂是也! 虽然明中信能够立刻将火势灭掉,但火箭不断射来,在他灭掉火势的瞬间,又有新的火势着起,灭不胜灭。 这般下去,只怕明中信也无法一直这般灭火。 好在,就在他灭火之时,学员们齐心协力将大船撑得飞快,冲到了大供奉所在船只的近前。 而此时的大供奉却是看得分明,那火势不知为何居然小了许多,而且还未对大船造成什么影响,显然,这是明中信的手段,而这般远程打击居然还无法令明中信等人丧失信心,反而直接冲了过来,而且还是这般的快速,心下更是忌惮,这明中信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啊! 而此时的特使却是已经出了船舱,静立一旁望着大船飞撞而来。 旁边的大供奉焦急地望着特使,听候他的吩咐,如果没有公子爷的吩咐,他可没那胆子做主如何应对这种局面。 “明中信想要将咱们撞翻突出重围,咱们就如他所愿,好了,先行避其锋芒,放大船过去,咱们再行追击,我就不信,这明中信在这江上能够耍出什么花样!”特使冷哼一声。 大供奉连忙大声吩咐,躲避大船。 然而,两侧船只上的贼人们的攻击却是未停,依旧如同不要钱般地将火箭射向大船。 但是,好在明中信等人终于操控着大船冲出了包围圈。 “继续!”明中信厉声吩咐道。 学员们自是卖力地划着浆,冲向远方。 然而,毕竟他们这是大船,而人家是中型船只,速度是那般的悬殊,根本无未能摆脱贼人们的追击,当然,火箭的打击也是未停。 赵明兴不由得将目光投向明中信,虽然他有信心教习一定有办法,但是,毕竟现在的情势不同以往,如果单论逃脱之术,只怕是无人出教习左右。 但现在可是在江面上,四处皆是江水,如果逃向岸边,只怕人家贼人也不允许啊! 明中信却淡定无比地望着船后紧追而来的几艘贼船。 而学员们却是尽皆立于船尾,继续着他们的防护工作,努力降低火箭对大船的伤害。 明中信也来到了船尾,将一个布袋交给赵明兴,令其继续灭火。而他却无视贼人们的攻击,痴痴地望着江面,心中计算着什么。 赵明兴一边保护着明中信,一边向大船残留的火势洒着粉沫灭火剂。 大船之后,贼人们紧紧追赶,仅有一箭之地,而且越来越近。 “加把劲!甩开他们!”明中信大声吩咐道。 学员们更加起劲地划着浆,努力想要达到明教习的期望。 还别说,在大家齐心协力之下,大船与贼人们的距离在不断增大。 明中信淡然地取出一个大布袋,淡定地打量着大船后紧随而来的贼人船只。 大供奉陪着特使站于船头,望着大船。 “特使大人,终于见到你了!”明中信大声叫道。 特使却是毫无表示,只是静静地望着明中信。 不知为何,明中信居然有种极其熟悉的感觉,他心中赌定,这特使绝对就是自己的熟人,但是谁呢?他就是想不起来。 “特使,不管你是何人,明某今日就此别过,咱们下次再见之时再行攀谈吧!”明中信笑着叫道。 “公子爷,这?”大供奉一听,不知为何,心中居然升起了一丝丝不妙的感觉,仿佛明中信这话说到就能做到一般,不由得他望向特使。 “明中信要耍花招了,吩咐兄弟们将吃奶的劲都使出来,尽快赶上他们,冲上船去!”特使面上的黑巾抖动一下,急切地吩咐道。 然而,晚了! 却只见明中信将手中的布袋一翻,一股股白色的粉沫落入水中。 奇迹的一幕发生了,船老大终身无法忘记,那一日在江上见到的神奇景象。 却只见江水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迅速凝结成冰,而且继续在江面上漫延,立刻将两支船队之间的江面冰封,眼见着后面的追兵所乘船只与冰块撞在了一块,虽然,冰块被船只借着冲势撞得粉碎,但船只明显被冰块所阻,速度有些减慢,而前面那不断冷冻的冰块却是层出不穷,不断出现,阻挡着船只的前进方向,渐渐地,船只慢了下来,最终被冻在了江面之上,再也无法寸进。 一时间,追兵与逃窜者尽皆傻了眼,这,这是怎么了,难道难道是河神发怒了? 要不然,长年能够通航的长江河道怎会上冰结冰呢? 这神奇的一幕彻底将大家震懵了。 而看到明中信向江水中倾倒白色粉沫的人们却是以惊惧的眼神望向明中信。 人家说撒豆成兵,自己居然见到了洒粉成冰,太神奇了!但也太过诡异了,这可是神仙手段,这明中信怎会有此种手段?难道,难道这明中信其实是披着人皮的“神仙”? 就连那特使也震惊得无法言语,毕竟,这一幕太过神奇,太过诡异了! 而那亲眼见到这一幕的船老大更是跪倒在地,频频冲明中信嗑头,在他心目中,这位官爷可真的是神仙了! 而大供奉更是瞠目结舌,心中一阵乱跳,这,这,就连咱们弥勒会的会长也没有施展过如此神奇的手段啊! 而他身后的那些贼人们,却是眼中饱含着惊惧,惊疑不定地望着明中信,这家伙,这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会有如此通天手段? 此时,贼人们连射箭都不敢了,尽皆停下来,一脸惊惧地望着明中信,士气瞬间低至谷底。 然而,就在此时,突然他们的身形大震,摇摇晃晃,这是怎么了,这下他们更加震惊了,连忙稳住身形,仔细看去,却只见船只正在倾斜,而船底却露出一个小洞。 然而,还未等他们上前堵住小洞,船体再震,又是一个小洞出现在船底。 “漏水了,漏水了!”一时间几艘船纷纷叫道。 此时,大家哪还顾得上追击,只希望自己的船只不要漏水沉掉就好了,纷纷上前救援自己的船只。 就连大供奉也不例外,而特使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将充满怨恨的目光投向了正在远去的大船。 终于还是被那明中信算计了!特使心中大恨。 无奈,此种情形之下,再行追击,实属妄想了,还是先自救吧! 而远去的大船之上,学员们虽然也震惊于教习的手段,但好在多次经见了教习的神奇,稍稍惊讶之后,也就放开了欢呼雀跃着庆祝起来。 船老大虽然站起身形,但却毕恭毕敬地立于一旁,神色肃然地看着明中信,一脸的担忧。 却原来,此时的明中信面色煞白,身形摇摇欲坠。 赵明兴最先反应过来,心下大惊,飞身上前扶住了教习。 学员们的欢呼之声戛然而止,纷纷将担忧的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好了,我没事,你们切不可掉以轻心,快些划船,争取向前赶些路程!”明中信强打着精神吩咐一声,一摆手,示意赵明兴将他扶入船舱。 学员们默默地各自的分工,拿桨划船,将对明中合计的担忧发泄在划船之中。 结果导致了大船以飞一般的速度在前进。 更加令船老大震惊不已。本来就对明中信的神奇感到拜服,如今见他的这般手下居然也如此了得,真心感到荣幸居然在有生之年见识到了这样一班人! 而此时,大供奉已经领着大家将船只的漏洞补好,但再想划船追赶明中信等人,那是不可能了! 虽然,江面上的冰块已经被他们击碎,清理出了一条航道。但看看这几只破船,无奈地摇摇头,只好进入船舱向特使回禀。 “唉,靠岸!”特使听了回禀,长叹一声,吩咐后,沉吟不语。 大供奉知晓公子爷心中不舒服,也不敢多言,摆手令大家伙靠岸。 靠岸之后,大供奉自然吩咐李米带着大家前去寻船,而后领着众人站于特使身后,静候吩咐。 “大供奉,令兄弟们到周围查探一番!”特使吩咐道。 啊!大供奉有些不解,望向特使。 哦,公子爷这是有话要与自己说啊!瞬间他反应过来,转头吩咐大家站远一些,前去接应寻船的下属。 “大供奉,如今,你还觉得那明中信是一般样人吗?”坐于岸边大石之上的特使缓缓开口问道。 “之前,是属下小看了这小子了!”大供奉无奈地摇摇头,实话实说道,“对了,公子爷,咱们那船只为何会有洞呢?属下查探过,每个洞很是诡异,只有一些些水湿,但却没有任何东西,仿佛就是突然间出现的洞一般,令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唉!”特使长叹一声,摇头道,“本来,我也不知晓,但是,我发现了这个!” 说着,特使将手中一物递给大供奉。 大供奉双手接过,哟,倒吸一口凉气,这物事可真是凉啊! 定睛望去,咦,这不是冰块吗?而且是正在消融的冰块! 不解地抬头望向特使。 “那些小洞就是这些冰块所致!”特使苦笑道。 “什么?冰块?”大供奉一脸的不可思议,看看手中的冰块,再看看特使。 “你不觉得这些冰块的形状很是诡异吗?”特使皱眉道。 “形状?诡异?”重复着,他再次看向手中的冰块。 还别说,这冰块居然是锥形的,但那又如何呢? “你呀,思路有些窄啊!”特使叹息一声,解释道,“我认为,这些冰块就如利箭一般,刺穿了船底,进而令船出现了那些小洞!那些小洞边的水湿正是这些冰块所融而成!” 啊!大供奉这下更加懵逼了,冰块刺穿船只?太天方夜谭了吧! 要不是这是公子爷说的话,只怕他早已一口唾沫喷在了他脸上,你说这是冰块造成的,你咋不说是水射穿的呢?谁能够制作出冰箭,还是能够射穿船只底板的冰箭,就是鬼神也造不出来啊! 鬼?神?突然,大供奉脸上的表情一滞,对啊,那明中信可不就如同鬼神一般吗?居然能够令得江水瞬间结冰,这等神通可真心不凡啊!如果这样说的话,那公子爷的推论还真不一定没道理啊! 想到此,他将震惊的眼神望向特使。 “不错,明中信既然有融水成冰的本事,他要想凝水成冰箭,再刺穿船只底板,也未必不可能啊!”特使点头道。 大供奉这下没有再有疑惑,反而是惊惧地与特使对了一个眼神。 如果那明中信真有些本领,此番的行动还真的要无比重视了,有此明中信在,咱们的大计只怕? 大供奉面色凝重,苦涩地看看特使,回想一下,自己这一路以来见识过的明中信的本事,那可是一件接着一件,仿佛根本掏不完,就现在他已经展现了他那无与伦比的,不公子爷的谋划就可以与他相提并论,大供奉摇摇头,尽力将自己对明中信的猜测往小里说。 再加上他那件威力绝伦的“武器”,再有这凝水成冰、凝冰成箭的本事,还能够洒粉灭火,令得冰箭刺穿船板的手段,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本事?他都不敢想像,这明中信要是把全部本事展现出来,会是如何的骇人! 那公子爷设计的大计会否因为明中信这个变数毁于一旦?想到此,不由得忧虑地望了特使一眼。 第六百六十四章 中信重伤 一  正当大供奉思虑百转千回的时候。 “这明中信还真是一个好对手!”特使居然轻笑出了声。 大供奉一阵讶异,公子爷居然还能够如此淡定地评价这明中信? 随即恍然,公子爷惊艳绝伦一般的人物,岂会被这小小的打击所击垮,正是这般,公子爷受到了挫折,心中好胜心起,才能够真心将这明中信当作了对手啊! 他从公子爷的笑声中,听出来了,公子爷要认真了,之前他身处暗处,有一种天然的优势心理在,不自然地会产生轻敌之心,所以数次将明中信小看,令其逃出了生天,但此番居然让明中信从正面逃脱,还是在他精心布置的包围圈中,唐而皇之地安然离开,这对公子爷可是一个刺激。 故此,从现在起,公子爷定然将他当作了最大的对手,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多少年了,都没见过公子爷将别人当对手一般对待,有的也只是猫戏老鼠般玩弄于股掌之间,而今天明中信成功激起了公子爷的好胜之心,尽全力正视于他,这可也是明中信的荣耀啊! 要说,之前他还对明中信层出不穷的手段有所忌惮,生出了一种不可匹敌的感觉,但如今,他见公子爷终于要正视这明中信了,他由然生出一种自得,要知道,公子爷可是未尝一败啊!依他的智计与权谋,如果正视对方,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不要太变态哟! 到时,希望明中信给力一些,能够为公子爷制造一些麻烦,否则如果被公子爷砍瓜切菜般拿下,那可就糗了! 如果明中信给力,到时那可就能够给咱们奉上一场龙争虎斗了! 有生之年,能够见识到一场智慧与力量的巅峰对决,自己也算不枉此生了!大供奉的眼神瞬间亮得发光。 “大供奉,动用长老令,传令长江航道沿途各分坛,密切注意明中信所乘船只的消息,定时回报,只需监视即可,切不可惊动于他!”特使双眼放光地冲大供奉吩咐道,那是兴奋的光芒,大供奉能够看出来。 居然要动用长老令?要知道,这可是公子爷第一次动用啊!他这是要来真的了!大供奉一阵热血沸腾。 “当然,如果能够在不知不觉间为他们制造一些麻烦,拖慢他们的行程,我也不反对!”特使笑了一声。 大供奉点点头,静听特使的后话。 “还有,密切观察明中信的身体状况,记住,不是平常他自己表现的,而是他在私人时间无意中表现出来的状况!这点尤其要向各分坛说清楚!每日整理,两日回报一次!”特使郑重其事道。 大供奉自无不应允。 “报!”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谈话。 大供奉不悦地回身看过去。 却原来,正是那李米返回来了,但他却被拦在了一丈开外,无法近前,只好高声禀报。 这小子,真不识相,特使既然吩咐人们警戒,自是有私人话语要误解,他却如此不知死活地打扰,真心不懂事啊!亏自己还认为他心思玲珑,办事稳妥,想要提拔于他!真是不长脸啊!大供奉面色阴沉似水。 远处的李米一见大供奉的黑脸,心下一惊,坏了,难道大供奉与特使在谈很重要的事?自己真是不长眼啊,撞在枪口上了!心中不由一阵后悔,你说,你等等又如何,怎会如此不识相? 但是,令人称奇的是,特使居然冲李米点点头,仿佛丝毫不以为意。 李米见状心中一阵欣喜,本来他也为自己的冒失感到心惊,毕竟,人家特使正在与大供奉谈话,自己却插了进来,确是不怎么妥当!好像还触怒了大供奉,但现在特使大人如此作法,显然是不以为意,有了特使的这个表现,相信大供奉自不会为难自己了。 不知不觉间,他对特使心存了一份感激之情。 特使自是看在眼中,轻笑一声,“行了,李行者办事稳妥,相信他是以为咱们急于寻找船只追赶那明中信,此等实心用事之人,要重用啊!” 啊!大供奉转头望向特使,公子爷居然这般评价李米,看来,这小子是被公子爷看中了啊! “是!”既然公子爷吩咐了,大供奉自不会反对,点头应是。 “正好,船只找到了,咱们先行上船,追赶那明中信!”特使说着站起身形,冲李米行去。 大供奉自是紧紧跟随,来到李米面前,冲他笑笑,也算是安慰一下,谁让人家现在被公子爷看重了呢! 同时,大供奉向旁边的属下吩咐几声,几人应声而去。 李米见状,自然知晓这一关过了,心中落定。 “李行者,找到船只了?”特使声音轻柔地问道。 “正是,特使大人,属下已经找到了船只,稍候就到。”李米连忙回禀。 “好!”特使点点头,不再说话,将目光投向长江航道。 不错,远处正有几艘船只乘风破浪而来。 此处不提特使他们上船追赶,单说明中信等人现在。 现在,船只之上乱做一团,赵明兴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不错,正是乱做一团。 究其原来,还是因为的明中信。 不错,你没看错,乱做一团的罪魁祸首正是明中信。 却能原来,当时摆脱贼人们的围剿之后,学员们依明中信吩咐加劲行船,远离贼人。 但就在大家齐心用力之时,明中信居然未控制住,居然从口中喷出鲜血来,晕厥在地。 这下,可坏了。 学员们瞬间炸了祸,哪还有心思行船,纷纷上前,要看教习的伤势。 偏偏明中信因过渡使用神识,神疲力软,无法开口,甚至眼神都无法使用。 他什么时候伤得如此严重过?这下,学员们更加心神不宁起来,甚至相互埋怨起来,随后自怨,认为自己未曾为明教习分忧,才令得明教习动用了神奇手段,但也是要使了的手段,拼尽全力,保证大家脱出重围,尽皆无比自责,无心再渡行船,纷纷围坐在明中信身旁,要亲眼守护于他,看他醒转才罢休。 赵明兴这个保镖更是成为了大家埋怨的主要对象,他作为一个保镖,居然未能保护好明教习,还令他受了如此严重的内伤,太失职了! 将个赵明兴说得,垂头丧气,自责不已。 偏偏还无法自辩,皆因,人家说的确实是事实,自己就是没有尽到保镖的职责,这个责任推无可推。 而面对大家的罢工,他想要劝说,但却没了底气,因为,正是他的无能,教习才受的伤,他一劝说,学员们纷纷冷嘲热讽,说是不放心再将明教习交于他,否则等明教习再伤上加伤,不治之后,就算杀了他,也无法令他们释怀。 赵明兴是既气愤又自责,还无法自辩,压抑得都要自杀了。 但明教习现在身处昏迷,总得有个人支撑大局啊!他还无法推卸这个责任,左劝劝,右说说,忙得那叫个焦头烂额。 也幸好,人家贼人们没有追上来,否则,现在这种情况,只怕学员们会全军覆没啊! 就在他焦头烂额之时,一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响起。 “行了,都干嘛呢!” 赵明兴瞬间眼前一亮,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只见此时的明中信,正睁着双眼,满眼不悦地望着他们。 “教习!”学员们纷纷上前,担忧地望着满面苍白的明中信。 “平时教你们的本事都哪去了,遇事不可推诿逃避,更得镇定自若,分析行事,分清主次,你们做到了吗?”明中信阴沉着声音缓缓道。 一瞬间,学员们纷纷羞愧地垂下了头颅,是啊,平时教习的教导咱们都忘记了,遇到事情居然都慌了,尤其是明教习这个顶梁柱倒下,更令得他们六神无主,乱做一团,有愧啊! “教习,是我没有带好大家!”赵明兴上前一步,羞愧地冲明中信道。 “我还没说你呢!”明中信眼中冒火地望着他,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恨铁不成钢地痛斥道,“我让你小子管理他们,平时还好,如今这是怎么了,遇到点事,你也傻了,平时的机灵哪去了?敌人还在周围环侍,你却带着他们在此乱做一团,还有你们,一群无头的苍蝇,一个小小的事情,就令你们六神无主了?如果现在被贼人赶来,你们这样子拿什么应对,就你们这样,还不得被包了饺子?” 学员们,包括赵明兴低头着,听任明中信训斥,但他们心中却不知不觉间有了主心骨,浑身充满了力气,而且,一个个眼神之中居然充满了生气与活力。 唉,明中信心中叹息,还是太年轻啊!遇事慌乱,无应对之策,还得锻炼啊! 他却不知,自己在学员们心中的地位是如何的崇高,他一倒下,相当于心中那根柱子倒下了,他们自会无所适从,也属人之常情!更何况,这些学员才年仅十三四岁,比他都小,他却以自己这成年老妖怪的标准衡量,岂能如愿? “好了,分工合作,各自为政,起航!”明中信叹息一声,吩咐道。 这下,学员们又都活了,深深望了他一眼,笑意盈面,转而尽皆狠狠瞪了赵明兴一眼,那些眼神中的含意,赵明兴一下就读懂了,这是让他好好看着护着明教习,如果明教习再有什么闪失,只怕这些学员得将他剥皮抽筋、挫骨扬灰吧! 他激灵灵打个冷颤,连忙站到明中信的身侧,仿佛只有如此,他才能够心安。 学员们见赵明兴如此表现,就知道,这小子明白了自己等人的警告,兴高采烈地返身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生龙活虎、力气倍增地各自做着自已的本份。 明中信自是看见了他们对赵明兴的眼神威胁,心中好笑,也不说破。 “明兴,走,扶我回船舱!”明中信伸出一支胳膊,吩咐道。 赵明兴一见此情形,心中一沉,教习居然连站起身形都得有人搀扶了,看来,这次伤得不轻啊! 他连忙上前,将明中信扶起,这一扶,心下更是震惊,明教习的身体居然用不上一丝力气,整个身体尽皆压在了他的身上,显然,明教习是在强自撑着!这伤,重得够可以的啊! 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神中噙满了泪水。 “你小子将泪给我咽回去!”明中信低声喝道。 赵明兴瞬间反应过来,是啊,此时绝不能让学员们看出来啊,否则只怕又得哗然,回船舱再说。 想及此,赵明兴强行将泪水咽了回去,用尽力气,努力与明中信装作是毫发无损的模样,走进了船舱。 一进船舱,明中信全身的力气仿佛被抽空了,幸亏有赵明兴在旁支撑,否则他只怕就要萎顿于地了。 赵明兴连忙一把将他扶住,慢慢将明中信放到被褥之上。 明中信闭目养神。 赵明兴在旁满眼紧张地望着他,心中忐忑不已,深怕明中信就此再行晕厥过去。 良久,明中信缓缓吐出一口气,睁眼望向他。 但是,神色依旧是那般苍白,语气是那般的无力。 “明兴啊,接下来,就得,看你的了!”明中信沉重地道。 “教习,您的身体?”赵明兴急道。 “嘘!”明中信做个小声的样子,但他却连手都无法抬起。 赵明兴见此情形,心中痛楚无比,教习在被劫于半路之时,殿后之时,都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却在保护自己等人之时受了此伤,亏自己还自动请樱南下保护明教习,还向馨儿保证,会照顾保护好教习,没想到反过来要被教习照顾,真真是没用透了啊! 他明白,教习就是在那洒粉成冰之时受的伤,但是怎么受的,他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 “明兴,现在,我已经,成了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了,接下来,就得靠,靠你来保护我了!”明中信笑笑,时断时续地吃力地说着。 “教习!”终于,赵明兴的泪水喷涌而出。 “傻孩子,我只是受伤,又不是升天,不用这么早就当孝顺徒弟!”明中信笑笑。 “好了,接下来听好,你的任务!”明中信稍稍缓缓,沉声道。 第六百六十五章 身陷重围 赵明兴一听,心神一震,教习有任务? 瞬间,他全面复活,是啊,接下来,就让自己来保护教习吧!虽然,自己的能力有限,但自己能够保证,只要自己还有一息尚存,必不会令贼人们靠近教习一步。 赵明兴心中暗暗发誓,满面坚毅地望着明中信,静候他的吩咐。 “相信你也看出来了,现在我这身体根本就身不由已,所以,接下来,最重要的一点,封锁这个消息,绝不能让除了咱们以外的第三个人知晓。”明中信满面凝重地吩咐。 赵明兴重重点点头,他心中明白,教习一则是怕学员们再行混乱,二则只怕也是怕暗中的贼人发觉教习身无缚鸡之力,之前教习营造的战无不胜的威慑力消失,那时,咱们可就只能任人鱼肉了。 别以为这是危言耸听,不只是他清楚,就连贼人们也清楚,这支队伍当中,唯一能够令贼人忌惮的,也只有明教习了,因为,他那层出不穷的手段令人害怕恐惧,如果这支队伍丧失了这个威慑之人,只怕贼人们会蜂拥而上,将他们吃个精光。 所以,保留这个秘密不外泄,是当前最重要的事! “还有,咱们不可能一直在江上行船,还得补给,所以,你派几名学员,下船为我准备一些物事!”明中信继续,“再有,将这些丹药分发给大家,要时刻保持旺盛的体力,可以轮班倒,令船只不停歇,一直向前,能赶多远是多远。” 当啷当啷几声响起,赵明兴望去,只见地上滚着几瓶丹药。 而明中信的双手却是无力地低垂着,赵明兴不由得眼眶又红了,教习究竟受了什么样的内伤,现在居然连手也无未能抬起来了? 赵明兴强自忍住流泪的欲望,上前将丹药收入怀中。 “你随时注意岸上的情况,我想,这一路之上必定会有人监视咱们,毕竟,这弥勒会势大,但不用理会,只需密切留意即可!” 明中信说完,沉吟片刻,继续吩咐道。 “你出去看着他们,不要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赵明兴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行了,别担心我,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明中信笑笑,安慰他道。 赵明兴心中一阵腹诽,您骗傻子呢?吐了那么多血,如今手脚无力,这还只是脱力?然而,习惯听令而行的他,只能将这份担忧放于心底,依言转身出去。 见赵明兴出去,明中信一口气泄掉,瞬间萎顿于地。 明中信长叹一声,自语道,“唉,此番真是亏了啊!这神识,终究还是无法突破限制!这副身体,真心无法承受啊!但现在必须得快速恢复啊!这段时间,希望明兴能够承受这种压力。” 明中信强自撑着,取出一粒丹药,放入口中,闭目养神,极力运转养神大法,努力恢复神识体力。 如此这般,平静了数日。 每隔几日,赵明兴就要让船只靠岸进行被给,而在补给之时,他也是紧张异常,每次学员们上岸补给,他都下令学员们打起十二分精神,随时防备着贼人们的突然袭击。 然而,接连数日,没有任何动静,但赵明兴却更是深深感到了压力,要知道,令人崩溃的不是大战,而是大战来临之前那死寂一般的沉静,给人以如同泰山般沉重的压力。 几日工夫,赵明兴居然眼眶深陷,目光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 这一日,又到了补给的时候,大船停靠在了码头处。 突然间,岸边码头的人潮涌动,居然尽数向大船涌来。 赵明兴大惊,连忙制止了想要上岸的学员们,警惕地望向这蜂涌而来的人群。 然而,这些人群并非针对他们这艘大船而来,而是从他们的身后或者是上游飘下来一些船只,人家是冲的那些船只。 一个个纷纷簇拥而上,围向了这引起船只。 “船家,我等要去下游南京城!” “我等要去苏州府!” “我等要去松江府!” “我等要去常德府!” “我等要去武昌府!” 而那些船只也纷纷靠岸,船老大们纷纷满脸堆笑地招揽客人。 讨价还价之声,争吵上船之声,埋怨之声,纷至沓来。 一时间,吵杂之声频传。 赵明兴细细观察,还真别说,这里面还真没有什么猫腻,如假装登船观察他们,或假装讨价实则注意他们,当然,也可能是他经验浅薄,无法发现。 但反正,赵明兴觉得除了今日的人有些多以外,这一切很是正常。 随即,他放下了戒备之心,但警惕之心还是没有放松。 他以目示意,领命的学员们下船前去采办。 与此同时,码头的船只越来越多,招揽生意之声,问价之声更是杂乱无比,吵得赵明兴都有些头大。 然而,他却也毫无办法,毕竟,人家是做买卖,相互应酬实属正常,总不能因为你嫌麻烦就不让人家做生意了吧! 唯有暗暗吩咐学员们注意岸上的人群,密切观察是否有人在密切关注自己这艘大船,相互交流着,防范着。 还真别说,他们真心发现了几拨人马,正在码头不时走动,但眼神却是飘忽不定,不时将目光投向他们,行动之间有些鬼祟。 几人的注意力不知不觉间放在了那些人的身上。 好在,自始至终,这些人也只是在注意并观察着他们,并没有采取什么拦截措施。 终于,前去采办的学员们回来了,赵明兴深深出了口气,还好,没出什么事!罢了,咱们还是赶紧赶路吧! 待他与船老大商议要出码头之时,却傻眼了。 却原来,河道码头早已被各式各样的船只围了个水泄不通,现在想要挪动那是真心不能了! 而他们也被围在当中,想走,别妄想了! 赵明兴紧皱眉头,与船老大面面相觑,毫无办法。 唯有等人家船只离开码头才能跟着出这安庆府啊! 赵明兴吩咐学员们警戒,弯身来到了船舱。 此时的明中信正端坐于船舱当中,闭目养神。 听得有脚步之声进来,明中信缓缓睁开双眼,笑道,“怎么?无法挪动了?” “啊!”赵明兴一愣,“您知晓了?” “当然,这外面吵杂如此,我岂能不知!”明中信点点头。 “教习,咱们还是得等等了,好在,兄弟们已经发现了探子的踪迹,密切注意着他们,如果他们有任何举动,咱们拼死也会杀出一条血路,护送教习脱身。”赵明兴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坚定道。 “唉,咱们其实已经身在包围之中了,你没发现吗?”明中信皱眉道。 “什么?”赵明兴心中一惊,目光圆睁,望向明中信。 “你呀,还得历炼一番啊!”明中信长叹一声,“你就不觉得今日之事有些蹊跷吗?” 赵明兴眉头一皱。 “那些船只来得到是巧啊!为何咱们来之前没有呢?但在咱们来这后迅速来到,还有,那些问价乘船之人是否真的都是乘客呢?他们的物事呢?” 赵明兴一听,眼前一亮,对啊,刚才他就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总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劲。 如今,听明教习一番询问,他想明白了,不对劲的地方在于,那些乘客居然大部分只有一个包袱,而身无其他长物,要知道,这长江航道最重要的就是通商了,出趟远门不容易,即便是孤身一人,出趟远门,也必然会带些特产事物,但很大一部分单身旅客却是孤身一人,而且他们也没有归心似箭的感觉,好似是在例行公事一般,平静无比地询问船家,这就有问题了。 况且,想要乘船的大部分都是行商之人,但今日却很少见到有拉着货物询问船只的,而且,那些问话之人也只是询问船资多少,但却在询问之后,没有依照正常的方式,快速按照行事决定,反而像是没事找事般,与船家不断扯皮,就是不达成协议。这就极其奇怪了! 而更奇怪的是,这些船家居然还如此地有耐心,与这些乘客纠缠,要知道,今日的客人可是极多的,根本不愁没有客人,但他们却还是如此耐心,这就更奇怪了! 这样想来,赵明兴心中更是大惊,急切地望向明中信。 “想通了?”明中信苦笑一声,问道。 “教习,如此看来,那些船家与客人很多都是贼人派来的探子,咱们只怕已经身陷重围了,如今可怎么办是好?”赵明兴有些惊慌道。 “遇事不可惊慌!“明中信淡定地看看赵明兴,摇摇头道,“说过多少遍了,你就是改不了这个毛病,镇定,遇事要镇定,切不可自乱阵脚,先分析一番,这些人究竟是来此何干?再行定计!” 赵明兴瞬间面色通红,是啊,人家只是围在外面,还没如何,自己却在此自乱阵脚,亏自己之前还说要保护明教习,如今一遇到事,就慌了,又如何能够保护明教习! 赵明兴羞愧无比,抬头望向明中信。 “咱们的船只现在是否无法挪动动分毫?”明中信淡然问道。 “是!” “那些船老大与客人是否只是在讨价还价?” “是!” “码头之上,是否还有监视之人?” “是!”赵明兴越是回答,越是震惊,明教习一直呆在船舱没有出去过,为何他如此的清楚情势呢? “好了,你说,他们为何还不发动攻势呢?” “啊!”赵明兴愣了,明教习居然让自己分析? 随即,他看到了明教习责备的眼神,显然是在责备他,在如此重要的时刻居然在走神,却没有认真思考这些问题! 他连忙将心神收回,细思明教习的问题,他们为何不发动攻势呢? 现在的情形是,自己等人已经被围,而且无未能挪动,如果敌人发动攻势,自己等人势必无法逃脱,但他们为何不进攻呢? 突然,他心中一亮,明教习!不错,正是明教习,他小心翼翼向明中信问道,“他们现在无法确定您是否受伤?无法确定您是否还有什么手段?深怕打草惊蛇,让咱们逃了?” “还有呢?”明中信望着他,淡然道。 赵明兴看着明中信的表情,心中无底,忐忑不已,自己究竟说的对不对?为何明教习就是不给个明确的提示呢? “还有?”赵明兴将心思沉浸于分析当中,“还有就是,他们无未能保证能够一击即中,所以在犹豫,是否发动攻击?” “嗯!”明中信微微点头。 赵明兴一见,心中一喜,自己猜对了!一时间,信心大增,“他们还在等候援军,毕竟,现在船只如此繁多,虽然咱们被围,但他们也无法形成有效的包围圈,确保万无一失!想要等到援军赶到,在万无一失的情形下才会发动攻势,一举将咱们擒获!必然是如此!” “有进步!”明中信终于开口了。 赵明兴一丝兴奋浮现于脸上。 “但是,还不够!”明中信摇摇头,失望地望着他。 赵明兴心中咯噔一下,难道自己还没有猜对? “你还忘记了一个人!”明中信提醒道。 “啊!”赵明兴懵了,还有一个人?是谁? “这次的主事人!”再次提醒。 “特使?”赵明兴不敢确认道。 “不错!”明中信面现笑意,点头认可。 赵明兴迅速开动脑筋,心思电转,特使,特使,明教习! 对了,瞬间,他想通了,“您是说,他们在等特使?” “嗯,有点眉目了!”明中信点头,以鼓励的眼神望着他,“继续!” 赵明兴照着这个思路道,“想必,那特使很是清楚您的厉害,所以,肯定会嘱咐他们,在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绝不能轻举妄动!” “嗯!” “而现在他们没有见到明教习您,肯定心中无数,有那特使的吩咐,他们必不会冒然行事,起码会派人向特使请示,这就给了咱们回旋的余地!”赵明兴越说越兴奋,眼前越来越亮,“如果咱们现在走,他们必然不会阻挡,即便阻挡,也不会明目张胆。” 明中信笑着点点头,这小子,终于有点意思了。 “这时,就是咱们脱身的机会!”终于,赵明兴确定了思路。 第六百六十六章 调虎离山 一  “还有,你算漏了一点,就是特使的心理!”明中信不再沉默,一语点透道,“那特使如此懂得谋划,必然是心高气傲之人,他此番亲自安排围剿咱们,但却多次被咱们逃脱,定然心中激起了好胜之心,势必想要亲自将咱们打败擒拿,否则,他绝对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所以,他绝不允许别人插手此事,唯一能够被他许可的,就是让别人先行拖慢咱们的行程,好让他及时赶到,亲自抓捕咱们!故而,我猜想,他必然严令沿途贼人,只许拦截,不许攻击,所以,现在咱们反而是最安全的!” 赵明兴听得信心大增。 “所以,你觉得,咱们现在该如何做呢?”明中信将话题一转,问道。 “啊!”赵明兴做梦也没想到,明中信居然将话题转回自己身上,显然,这是想让自己拿主意啊! 一时间,他压力山大,要知道,明教习让自己拿主意,也就是将这几十人的性命交付到了自己手上,如果自己的主意稍有差错,就会令学员们有所损伤,到时,只怕自己这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啊! “不用担心,还有教习在这儿为你撑腰掌舵呢!”明中信自是知晓他的心思,开言安慰道。 对啊,这不有教习呢吗?赵明兴眼前一亮,心中不由增添了无限信心。 “先说好啊!我只负责在你出大错之时才出手,否则,我也无能为力啊!” 看看明中信那依旧有些苍白的脸色,赵明兴心中一沉,是啊,现在教习身负重伤,就算保全自己都困难,自己还要让他为自己操心,自己当时那豪情壮志哪去了,自己可是发誓要成为保护教习的男人啊! 一时间,赵明兴心中无限羞愧,自己居然要一个重伤之人为自己保驾护航,真是丢脸啊! 不行,这次一定得自己独力扛起这个责任,不能再让明教习当咱们的保姆了!赵明兴暗暗下定决心。 终于,赵明兴正视了自己的责任,明中信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无限欣慰,这也算是一种成长吧! 明中信不再说什么,自己现在唯一能做的,只是查漏补全了,还不能做得太过明显,要不然,赵明兴好不容易激起的好胜之心,只怕又会被自己打击到,那时,可就毁了! 赵明兴细思半晌,抬头望着明中信,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教习,还请放手,不要令明兴有侥幸之心,明兴相信,自己一定会将教习与兄弟们带出这个包围圈的。” 好!明中信心中无比欣慰,看来,在这压力之下,赵明兴终于清醒了,有担当了。也不枉自己一番苦心了! “好,接下来就看明兴你的了!我为你掠阵!”明中信笑道。 赵明兴重重一点头,显得自信无比,是啊,既然已经决定承担起这个责任,自不能瞻前顾后!教习教过咱们,如果要做一件事,必须得破釜沉舟、一往无前,即便碰得头破血流,那也是经验与教训,必会有所进步!否则就会一事无成。 接下来,就是如何布置了!如果是教习的话,他会如何布置呢? 赵明兴运转大脑,寻找出路。 明中信见此情形,也不催促,只是静静地望着赵明兴,任由他思索。 赵明兴的眼睛逐渐闪亮,眼神中的坚定之外以愈加浓郁。 “教习!”赵明兴抬头望向明中信,就待将自己的思索成果向其汇报。 “明兴,时间来不及了,迟则生变,教习相信你,你先布置下去,准备突围!”明中信却是面色突变,催促道。 啊!赵明兴脸色瞬间大变,不敢再行耽误,将整个计划在脑海之中迅速过了一遍,没有什么错漏,就如此办! “教习,时间紧迫,还请听明兴的!”赵明兴沉声道。 明中信点点头,用充满鼓励的眼神瞅了他一眼。 赵明兴也不再客气,冲船舱外喊了一声,“王冰!李林!赵辛!进来!” 瞬间,三位学员应声而入。 “三位,现在咱们已经被贼人包围!”赵明兴开门见山,直接挑明。 三位学员面色大变,不自觉将眼神望向旁边的明中信。 明中信微微一笑,以安其心,随后一指赵明兴,示意由他指挥。 三人瞬间心境平和下来,只要有教习在,他们的心中就充满了希望与无所畏惧,三人望向赵明兴,静候吩咐。 赵明兴心中叹息一声,自己还是无法服众啊!随即,他将这个念头抛诸脑后,面色凝重地低声吩咐三人。 “好,接下来,由我负责指挥突围!” 赵明兴面授机谊,三人凝神倾听,频频点头。 现在这时刻,容不得马虎,几人不时互相询问一声,确定细节。 明中信欣慰地望着这几位学员,终于到了他们独挡一面的时候了,就让自己看着一手教授扶持起来的这些学员们,如何在这大明掀起一番巨浪! 片刻之后,赵明兴立起身形,“几位,明白了?” “明白!”三人齐声应道。 “教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赵明兴望向明中信。 “很好!”明中信赞许地一笑,“依计而行吧!” 赵明兴长出一口气,面色松驰了一下。随即,他转过头颅,凝重地望着这几位,重重地一拱手。 “各位,依计而行!拜托了!” 三人未曾言语,只是将坚定的眼神望向赵明兴,重重一点头,做出承诺。 随后,看了一眼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留恋,扭头就要离去。 “慢着!”明中信开言道。 咦!四人转头望向明中信。 赵明兴是有些讶异,难道教习还有什么补充?与此同时,心中不由得一紧,面上浮现出一丝沮丧,教习还是不放心我啊! 而其他三人却是满脸期待,等候教习的吩咐。 “别担心,我是做点安全防范!”明中信自是知晓赵明兴的心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赵明兴讪然一笑。 “给,这些是最后保命的一点手段!拿着!”说着明中信从袖中取出几包物事,递给他们。 三人接过之后低头打开一看。 咦,这是何物? 却只见包中除了有那不知名的“武器”之外,居然还有一件小巧的物事以及一些铜制的尖头小锭,他们却从未见过。 不由得,三人将目光投向了明中信。 “让明兴教你们如何用,记住,只有在万不得已的情况之下才能用!而且,绝不可让他落入别人之手!”明中信面色沉重地嘱咐道。 说完,明中信闭上了双目,毕竟,他现在的脱力之症还没好,就这些动作已经耗费了大量的体力,现在得缓缓了,而他也不想让这三位学员知晓他的身体情况,只好如此逃避了。 赵明兴见明中信如此,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但迅速被他收敛,上前为三位学员讲解这物事的用法以及小锭的安装之法。 不到片刻,三人学会了用法,将物事收入怀中,冲闭目养神的明中信躬身一礼,转身而去。 赵明兴看了一眼明中信,出了船舱,自去安排。 须臾之后,四人先后回到了船舱之中。 不同之处是,王冰、李林、赵辛各自领着一位学员,进了船舱。 明中信依旧是一副任由你们折腾的模样,闭目不理。 四人也是静静地在旁做着安排,不再打扰于他。 “赵大哥,时机已至!”一位学员冲进船舱回禀道。 “好,大家行动!”赵明兴面泛喜色,冲三人吩咐一声。 “我先来!”李林站起身形,将旁边一位学员负于背上,沉声道。 三人默默点点头。 李林笑了一声,一拱手,再次回头望了一眼明中信,飞身冲出了船舱。 嗖嗖之声不绝。 突然外面码头之上传来一声厉喝,“王钦差逃了!” “别让他走了!” “上岸!追!” “快追!” “拦住这些贼人,让钦差大人先走!” 一时之间,外面如同炸了锅一般,叫声,喝声,骂声,应声,声声入耳,人声瞬间达到了鼎沸的地步。 “此用调虎离山之计!别中计!别中计!”终究有人心思通透,喊破了赵明兴的安排! “我来!”王冰负起一位学员,飞身冲出了船舱。 “呀,这才是王钦差啊!” “快追!” “快上岸!” “为钦差大人殿后!”学员们大叫。 外面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喝声不断,更加吵杂纷乱。 “赵辛!我去了!”赵明兴一把将明中信负于背上,冲出了船舱。 “呀,还有!” “快拦住他,不要让他上岸!”有人大叫道。 然而,令他失望了,赵明兴翻身冲向了江面的船上,当然,是直奔最外面的那艘船。 而之前一批二批殿后的学员们,纷纷为其保驾护航。 见此情形,留守的、被阻挡的贼人们瞬间如同打了鸡血般,冲向他们。 就在此时,嗵一声,大船船舱之中冲出一个身影,直奔岸上而去。 一时间,贼人们懵了,这,这,究竟哪个才是真的啊? “这才是真的!”一个喊声冲天,一人一马当先,冲最后冲出的身影追去。 随后,又有几人反应过来,纷纷追去。 留下的人,一咬牙,直奔赵明兴追去,不管了,反正追一拨,是非对错就在此一搏了! 然而,终究有人心思灵巧,猜出了此番举动的深意。 毕竟,那王钦差再无脑,也不会向江面这个死路上走吧!难道这王钦差不了解?他会自寻死路? 要知道,咱们现在可是聚焦了沿岸各府分坛的兄弟们围剿这王钦差,这江面上的船只可是十表八九是咱们的人,这王钦毒啊显然是闻到了什么,知晓自己插翅难逃,所以想出这般调虎离山之计。 依照这个思路,反而是这最后一拨最有可能是真的,你想啊,之前两拨是想引开大队人马,这第三拨向江面上奔跑,人家不会如此傻,所以,这三拨人马尽皆是烟雾弹,是想引开大队人马,争取创造出时间与空间,为王钦差赢得一线生机。那么,只有这最后一拨,追兵都被引走了,即便留下几个小鱼小是,也对他造不成伤害啊!此时,再行逃脱,机会大得多了,而这王钦差肯定选这最保险最安全的一条路啊! 还想什么,追吧! 故而,有很大一批贼人,直接追向了赵辛。 而赵明兴背着明中信冲到了最边上的一艘船上,不巧的是,这艘船居然是贼人的,赵明兴心中哀叹,自己这运气,还真心不错,一选就中! 躲吧! 他身负明中信,根本无未能施展身手,只能躲避,寻求机会。 好在贼人不多,在他闪转腾挪之际,身后的学员们赶到,一番撕杀,将贼人砍下了船只。 齐心协力之上,将船只驶离了码头。 “唉,终于逃出来了!” 赵明兴将明中信放下,刚刚出了口气,突然看到了一个陌生的身影,飞身上前,一把将其擒住,仔细一看,心中一惊。“咦,你?” “不错,是我!”那人苦笑道。 “船老大,不是给你银钱让你远走高飞吗?你为何还跟着咱们?”赵明兴无语地望着他。 “小哥啊!人家已经知道是我的船乘载着你们,哪能容许我远走高飞,不将我碎尸万段就不错了!为了保命,我只好跟着你们了!”船老大无奈道。 但你这样跟着我们更加危险啊!赵明兴心中苦涩地吐糟道。 “行了,就让船老大跟着咱们吧!”明中信在旁道。 是!明教习都发话了,赵明兴自然无异议。 船老大又是一阵感恩戴德。 赵明兴将目光投向了船后追赶而来的贼人们。 “明兴,将旗号打出去!”明中信吩咐道。 “这?”赵明兴一阵难为,皱着眉头望向明中信。 “行了,学员们的性命重要,快,再迟只怕他们就会陷入重围了!快!”明中信面色一沉,喝道。 赵明兴无奈一笑,只好点点头,从怀中取出一物,飞向来到船尾,迎风一展,一个旗帜飘扬在船只之上。 “钦差王!”斗大的三个字出现在旗帜之上。 “是王钦差!” “是王钦差!” “快,给兄弟们发信号!” 一时间,信号响箭在长江上空不断响起。 第六百六十七章 铁索拦江 一  “教习,咱们现在还未脱出险境,还请你先走!”赵明兴望着天空中的信号响箭,满眼忧虑,冲明中信抱拳道。 “你们呢?”明中信淡然道,“想留下阻敌?” 赵明兴一脸坚毅,“不错,我与兄弟们先行阻敌,随后就会追上您!” “就凭你们这两艘破船?”明中信一指他们抢到的两只小船。 确实,刚才他们突然发难,抢得两艘小船,而这两艘小船太过寒碜,一艘只能容身五六人!而他们却加在一起有十三人,就连身手都施展不开,又如何阻敌? “教习!”赵明兴看看江面上越来越多的追赶船只,心中焦急无比,沉声道,“您说过,这次由我谋划,还请您听从吩咐!” “行了,我是让你负责这次突围安排,可没让你安排我!”明中信白了他一眼,霸道道,“现在突围成功,权力回收!现在由我做主!” “你们几个,负责带领教习赶往宜宾!”赵明兴见劝阻无望,面色一沉,不再理会明中信,转而吩咐几位学员道。 “你小子,反了啊!”明中信一听,也急了。 几位学员看了一眼明中信,眼神转而坚定,冲赵明兴点点头,领命! “走,咱们阻敌去!”赵明兴根本不理会他,起身,就要跃上另一艘船。 “唉,罢了,由你吧!不过,明兴,你过来一下,我有件东西给你防身。”明中信见阻止无望,只好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道。 “您?”赵明兴有些戒备地望着明中信。 “行了,此种情形之下,我还能做什么?快过来,迟恐不及!” 明中信看看江面上追赶而来的船只,转头冲赵明兴叫道。 赵明兴回头望去。 却只见此时江面船只上,贼人们齐齐叫嚣着,显然,他们是觉得胜利在望,即将立功在手,无不兴奋异常。 是啊,时不我待!也许,明教习真的有东西防身呢? 他收起旗帜,缓缓走向明中信,但眼神中明显有所戒备。 “行了,你拿着此物,如此如此使用,也能够令江面上冰封,产生不弱于上次的效果!”明中信缓缓抬起手,将物事交向他。 但是,他却面泛痛色,身体一颤,手一松,手中物事掉落于船板。 赵明兴一见之下,条件反射般,一探身,一伸手,就去接此物。 正好身躯挨近明中信。 明中信面现潮红之色,双手暴起,几根银针扎在了赵明兴身上。 “你!”赵明兴震惊无比地望着明中信,然而,却没有什么卵用,身躯已经被明中信所控制。 而那几位学员则有些瞠目结舌,这二位在这种情况之下内讧? “行了,将他抬过一边!”明中信淡定吩咐道。 学员们看看明中信,再看看满脸惊怒的赵明兴,无奈地摇摇头,还是听明教习的吧! 在他们看来,既然明教习将赵明兴制住,肯定心中有底,绝对能够逃出生天。 他们可不知道,此时的明中信已经手无缚鸡之力,这几日静养所积蓄的力量,在刚才一下被用光了。 现在的他,也只是能够动动嘴皮子了! 而这些,赵明兴心中却是一清二楚,故此,他惊怒交加,但却哑穴被制,无法出声点破。他眼中的焦急难以言表,却只能眼睁睁望着大家将他安置于一旁。 就在此时,有位学员惊叫道,“教习,他们赶上来了!” 明中信抬眼望去,心下一惊,却只见后面的船只一个个在江面上飞速行驶,比自己的小船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细细观察一下,明中信笑了。 学员们见贼人船只如此快速,本来都有些惊慌,此时一见明中信的微笑,瞬间心绪平静下来,不错,有咱明教习在,必定有办法,何须如此惊慌。 明中信满意地笑笑,开口道,“行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家教习让你们开开眼界的时候了!” 说着,他冲旁边的学员叫道,“快,将那物拿过来!” 学员们一怔,望向明中信手指的方向,却原来,不知何时,旁边出现了两个小箱子。 学员们依言而行。 “将这些箱内的物事装于船后,如此如此!”明中信出言指点。 须臾,学员们依明中信的吩咐将物事装好。 就这一会儿,后面贼人船只已经离他们只有一箭之地了。 但学员们毫无害怕之意,淡定地望着明中信,静候吩咐。 “想当初,唐朝制作了一种车轮船,乃是在船的两舷装着会转动的桨轮,桨轮外周装上叶片,下半部分浸入水中,上半部分露出水面,当人力足踩动车轮时,叶片拨水,推动船舶向前行进,大大提高了航行速度,此谓明轮船。贼人们所用正是这种明轮船。宋代之时,有位杨么不仅在船的左右两侧装有能转动的桨轮,船尾也装有桨轮,桨轮与转轴相连,齐齐踩踏阍轮,轮周上的叶片如同桨一般,接连不断划水,极大地提高了船只的速度。”明中信淡定地解释道。 “那明轮船由人脚踩,而我这物事则是手摇式的,比之省力许多,来试试!”明中信示范一下,冲学员们招手道。 学员们面面相觑,但明教习召唤,自是不会推辞。 两人当先,分别上前对两艘船只进行操作。 刚开始,有些费力,但随着转速的增快,越来越省力。 而随着船后嗡嗡作响,船只居然迅速向前行进,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快看,贼人的速度慢下来了!”旁边警戒的学员叫道。 “不是他们慢下来,而是咱们快了!”明中信笑道。 学员们仔细一看,矣,还真是! 贼人们的船只依旧是那般的快,但更快的却是明中信他们的船只。 学员们震惊了,不由自主地望向两位学员摇动的物事。 太神奇了! “此物乃是手动螺旋桨,只需手动,就会令得那件物事在水中转动,排开水流,推动船只向前。”明中信解释道。 那两位学员更加起劲地摇啊摇!船只越来越快,贼人的船只在迅速后退。 学员们一片欢呼。 “教习,水流也越来越快了!”自有学员叫道。 大家心中一喜,水流急速,再加上明教习给咱们设计的明轮,不是螺旋桨!在这些助力之下,想要摆脱贼人,岂不是易如反掌? 一时间,大家士气大震,就连躺在一旁的赵明兴也是面露喜色。 然而,就在此时。 “不好!”就在大家欢腾喜悦之时,一个声音大叫。 包括明中信心中一阵惊讶,曙光在前,这时候有什么不好的?不由自主地,他们尽皆望向发出声音之人。 不错,正是一位学员,正指着前方,面带惊恐。 明中信连忙将目光投向了前方。 嚯!却只见前方的长江之上居然有条铁索拦江。 明中信面色大变,他也是做梦都没想到,江面之上居然有铁索,这明显是要拦住过往船只啊! 不对,这长江之上绝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铁索的!明中信心下一震,连忙将目光投向长江两岸。 正在此时,从两边的岸边驶出无数艘船只,拦在江面之上。 与此同时,几条铁索相继从江中升起,拦在去路之上。 明中信心中更沉,这是铁了心不让自己通过的节奏啊! 他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两边的岸上,然而,他们现在已经驶入了一个急速的河道,江流湍急,两侧悬崖峭壁,根本无立足之地,更不用说逃生之路了。 想想也是,如果不是在这绝死之地,人家岂会留下埋伏? 好在,此时的铁索离得咱们还远!这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王钦差,还是请上岸一叙吧!”在那中央的船只之上,一位紫金脸庞的大汉拱手笑道。 “教习,怎么办?”学员们一瞬间,有些慌乱。 “别慌!”明中信沉声吩咐道,“先将速度放慢!” 瞬间,两般船只上的学员们面色稍缓,手执兵刃戒备着。 那两位执桨之学员将速度放慢下来。 就在此时,他们身后的贼人们却传来了一阵阵欢呼雀跃之声,明中信等人所见他们自是心知肚明,眼见着这“王钦差”被擒在望,他们岂能不喜悦兴奋? 有那激动的,更是大声叫喊着,发出追击之令! 学员们听到这些欢呼之声、追击之令,面色又是一白。 此时的明中信无暇顾及学员们的心理变化,几粒丹药被他扔进了口中! 手一扬,一根银针出现在赵明兴的身上,赵明兴瞬间翻身而起,被制已解。 “对面的好汉,你是哪位?”明中信高声喝道。 与此同时,明中信沉声吩咐道,“明兴,你且带领大家戒备,待我想想应对之策!” 赵明兴自是明白,此时的险恶境地,他比学员们更了解地是,明教习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稍有不慎,只怕明教习也无法可想,但他却不再说什么,此时此地,任何言语都失去了效用,唯一令他心安的是,明教习事到如今居然还是如此的镇定。 现在的处境,真的是凶险无比,他在脑中迅速制定着种种方案,但却没有一种可行! “不敢,在下乃是安庆府好汉浪里白条白顺!”对面大汉笑着应道。 “好汉,不知这铁索横江,所为何来?不如,放本钦差一条生路,来日必有重谢!” “哈哈哈哈!”白顺瞬间大笑,身后的贼人们也是纷纷大笑。 这钦差,还真是天真啊!咱们费了这么大劲岂是你说一两句话就能够做到的!太天真了! 明中信却是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再次大叫道,“王某身上带了几万两银票,不如,就以此买条路如何?” 这番话语又是迎来了一阵大笑。 此时的明中信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缓缓立起身形,低声问道,“明兴,信我吗?” 赵明兴自是毫不犹豫地点点头,重重说一声,“信!” “大家信我吗?”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叫道。 “信!”学员们齐声喝道。 “好!加把劲,冲过去!”明中信厉声喝道。 啊!学员们,包括赵明兴微微一愣,明教习让咱们冲过去? 大家尽皆一脸不可置信地望向明中信。 “盾牌在前,冲!”明中信再次厉声喝道。 学员们尽皆反应过来,船只速度瞬间提升几位,直直冲向了铁索。 啊!前敌后贼尽皆懵了,这王钦差是要干嘛?这是不要命了啊! 要知道,前面可是铁索横江,还是几条,即便船只能够冲破一条,也无汉尽数冲破啊,更甚者还可能落得个船破人亡的下场!真的是疯了! 然而,即便是他们在心中如是想,但也不得不进行拦截,毕竟,谁知道这王钦差还有什么怪招?不见他在咱们那号称算无遗策、未曾一败的特使大人还被多次打脸吗?不得不谨慎啊!更何况,加倍小心这“王钦差”可是特使大人再三叮嘱的! 对面的白顺显然听到了明中信的厉喝之声,知晓中了缓兵之计,气急败坏之下,咬牙切齿道,“放箭!放箭!射死他!” 身后的贼人一听,深怕前方拦路的贼人们得了便宜,纷纷叫道,“快追,快追!” “放箭!” “加劲追赶!” 两边贼人首脑纷纷下令!贼人们也是纷纷呐喊着,叫嚣着。 一时之间,江面之上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然而,无论何人,也无法阻挡这义无反顾、拼命突围的明中信学员队。 却只见明中信率领的两只小船如箭一般冲向铁索,明中信、赵明兴紧紧盯着铁索,势要冲过这铁索,赢得这生命的转机! 眨眼间,两只小船冲到了铁索附近。 贼人们看到,船只之上除了学员们的立足之地却是插满了密密麻麻的箭矢,令人见之胆寒,也不知这些人如何在如此密集的箭雨之中活了下来。 就在此时,突然,那岸边的铁索断头之处,一阵喊杀之声传来。 而铁索居然突然落向水中,再也无无法执行拦截之责。 一瞬间,无论敌我,都懵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伏兵?有内讧? 第六百七十八章 援兵赶到 就在他们懵神的一瞬间,从江岸之上冲出了几艘船只。 学员们反应过来,将眼神望向明中信,目光中充满了孺慕之情。 这是明教习安排的伏兵啊!怪不得他如此镇定,还让咱们不顾一切地冲向铁索,原来,他早就料定,伏兵会将铁索破坏,咱们根本没有被拦的可能,还能够打这些贼人一个措手不及。太厉害了! 两艘小般势不可挡地冲过了铁索处,向贼人们杀了过去。 “杀!”明中信口中厉喝道。 这下,学员们可不会客气,一时间,短矢袖箭纷纷出炉,带着仇恨射向了贼人。 贼人们本来心中已经做好了庆祝的准备,在他们想来,即便这些人能够在箭羽之中活下来,也通不过这铁索拦江,根本就是瓮中之鳖,无路可逃啊! 这下突然铁索失去拦截效用,在触不及防之下,被学员们冲杀而过,被杀了个人仰马翻,船毁人亡。 更令贼人们气愤的是,这两艘船只居然仅是擦身而过,攻击完立马就跑,根本不给他们报仇的机会,气得他们哇哇乱叫,但看着人家船只的背影无奈至极。 皆因人家的速度那是真心的快啊!根本追赶不上! 气急之下的贼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向了破坏铁索的敌人身上。 然而,更令他们气愤的是,这些人居然根本不恋战,将铁索毁坏之后,居然也是虚张声势了一把,见被围的两艘船冲出重围,立刻掉转船头就向后撤。 无奈之下,追吧!否则,如何向特使大人交差啊! 而此时,在后追赶明中信他们的船只也已经赶到,加入了追逐之列。 于是,两队贼兵合兵一处,气急败坏地开始追赶。 一时间,江面上居然出现了追逐之战,哦,不,是追逐游戏。 因为,前面的船只越来越快,而后面的船只只能望着人家的背影叹息不已。 好在,虽然那两只小船无法追上,但那救援的船只却是没有那么快,距离也在逐渐缩小。 一时间,贼人们兴奋异常,虽然这次无法抓住那“王钦差”,但能够抓到这些援兵也算立了一功。 逐渐地,几只救援船只被赶上了,而他们好似也已经放弃了逃跑,船只之上的人们纷纷拿着兵刃,静待追兵前来撕杀。 贼人们瞬间满血复活,叫嚣着冲向这几艘船只。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双方的面容已经清晰可见了,瞬间,气氛异常紧张,一场战斗不可避免了。 “射!”突然,一声厉喝在两侧的岸边响起。 嗖嗖嗖,一阵箭羽笼罩向贼人船只。 贼人们傻眼了,这是哪里冒出来的伏兵? 然而,箭矢可不管你是不是愣神,一支支利箭射中了贼人。 霎时间,惨叫连连。 一个个贼人翻身落水,贼人船只乱作一团。 与此同时,一艘艘战船从岸边的阴影里冲出来,围向贼人船人。 贼人首领们纷纷叫嚷着,就要逃窜。 然而,此时此景,岂容他们逃窜? 于是,江面上出现了古怪的一幕,之前追击的人变成了如今的丧家之犬。 很快,贼人船只就一只只被击沉,贼人们则是鬼哭狼嚎纷纷投降。 渐渐地,江面之上除了贼人们的哀嚎之声,再无其它声音。 明中信指挥着船只,来到了一艘战船前。 “王大人,身体还好吗?”战船之上,一个豪迈的声音响起。 至今,明中信依旧是一副王守仁的模样,自是免不了被人误会。 “有劳李将军挂念,别来无恙乎?”明中信在赵明兴等学员的搀扶之下,上了战船,冲前面的将军拱手笑道。 不错,这只战船的首领正是那位殿后的李兵将军。 “哟,王大人,这是怎么了?”李兵见“王大人”居然要人搀扶,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了他。 “无妨,只是有些脱力而已!”明中信笑道。 “快请进船舱之中歇息,待某将这战场打扫了再来叙话!”李兵满面怒容,就待前去收拾这些贼人。 “罢了,还望李将军迅速处理了,后面还有追兵!”明中信嘱咐道。 “啊,还有!”李兵吃了一惊。 “是啊,你不见吴将军也不在了吗?而且,我身边仅剩下这点人手!”明中信苦笑一声,一指旁边的学员们道。 此时,李兵才发现,吴起居然不在。 瞬间,李怒容满面,“这老吴是怎么回事?居然放任大人被围?太可恶了!” “不怪吴将军,稍后我自会向你解释!我先进船舱歇息了!”明中信一摆手,进了船舱。 李兵看看“王大人”的背影,摇摇头,他总觉得这位“王大人”的言语与神情有些异常,还以为是被追杀有些疲累,不再深究,转头下令,军士们快速打扫战场。 片刻之后,军士们打扫完了战场,回禀李兵。 毕竟,此处是在江面之上,只需将飘浮在江面上的尸体与船只收罗就好。 李兵下令开船,随后他来到了船舱。 “王大人,究竟为何如此狼狈,还被贼人追赶?”李兵不解地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明中信摇头叹息道。 李兵竖起耳朵,准备倾听“王大人”的故事。 然而,明中信却是不再说什么,反而冲赵明兴使个眼色。 赵明兴心领神会,转身走到船舱口戒备。 李兵讶异地看看赵明兴,将目光投向了“王大人”。 明中信微微一笑,举起手臂,缓缓将面上的东西擦掉。 李兵瞬间傻了,这,这不是明师爷吗? “李将军放心,王大人很安全,而且他已经赶赴云南宜良,明某乃是假扮他引开追兵而已。”明中信解释道。 啊!李兵有些瞠目结舌,他虽然知晓这明中信有些妖孽,但却不知晓,他居然敢只身设险,引诱贼人,如果此番不是自己赶来,只怕他可真就危险了! “至于吴将军,他也是分兵引诱这追兵,但现在这支追兵只是追赶我,想必也已经脱险,只待到了云南宜良,就会汇合。”明中信继续道。 “啊!你说吴将军也已经离开了王大人?”李兵一听,大惊道。 “无妨,我们以为,王大人只身前往会更加安全,而且,他已经乔妆改扮,任何人也无法识破他就是钦差大人,况且,他身边我安排了几位护卫,绝对不会有危险的!”明中信笑道。 “你们?”李兵急得直跳脚,一跺脚,喊道,“真是胆大了,居然让王大人只身前往云南,要知道,这一路上,我感觉这南疆好似风起云涌般,路上不安全啊!怎么办,怎么办?” “行了,这是王大人的定计,我们也没办法!”明中信见李兵如此模样,只好无耻地将这个罪状让王守仁背上了。 “什么?是王大人的命令?”李兵有些吃惊。 “是啊!否则我们怎么敢提出如此计策?”明中信一脸的理所当然。 李兵瞬间哑口无言,一想,也是,人家钦差大人有令,他们怎么敢违抗。 设身处地地想想,自己如果在场,只怕也无法违抗吧! 他却不知,人家王守仁根本就是被这明中信逼得无可奈何才遵从此计的。而这明中信更是联合了吴起,耍了手段? “对了,不知李将军为何在这江面之上?”明中信有些心虚地转移话题道。 一说到这点,李兵就是一阵无奈。 却原来,这李兵在与王守仁他们分开之后,带领着这些东西物事以及军士们,速度还真心没法加快,因为这些东西物事都得马车装运啊,速度岂能快了? 当他们紧赶慢赶赶到南京城之时,却发现,王守仁他们居然已经走了几日。 而魏国公徐老公爷接待他们到是热情,但却正在处理弥勒会余孽分坛之事,根本无暇与他们细说王守仁之事,也仅是为他们提供了方便,补充各种物资,再托他向王守仁以及明中信表示感谢。 虽然李兵很是疑惑为何这感谢之中带上明中信,但却也不好细问。只好无奈地补充了一些物资,继续踏上了苦命的追赶之旅。 但是,南疆不好混啊!未曾想,他们出得直隶省,却碰上了倭寇,一番血战之下,幸亏有官府军前来助阵,才杀退了倭寇,但他们也不敢再行走在这陌生的地界之上。 李兵灵机一动,想到了从水陆前往云南宜良,还可以缩短路程。 但这样的话,就有一个致命的缺点,就是肯定不能在云南之外与王守仁他们汇合,在百般权衡之下,李兵决定,还是以先到云南为第一要务吧!至于与王守仁等人汇合,还是等来日在云南吧! 况且,像他们这般赶路,根本无法赶得上王守仁,反而会平白无故地浪费时间。想到此,他更加坚定地找船只前往云南。 至于战船,那是因为,李兵在进入安庆府时,居然遇到了一位当日在宣府的一位战友,此时正任安庆府平虏将军,麾下有些战船,而且他还假借了钦差之名,才借来的。 也幸亏有这战船,才能设伏救下明中信还将这些贼人一网打尽,否则,他们也只能是望江兴叹啊! 至于为何李兵赶得如此巧,那是因为,有两名学员被他们所救,询问之下,才知晓“王大人”居然在江上遇险。 那两位学员正是李林率领的那队学员,因他们是第一批逃离的,追赶的贼人最多,而且是最精锐的一批贼人,所以他们被贼人追赶上根本无法逃脱,幸亏在万分危急之时,李兵赶到,救下了他们。 而李林居然没有向李兵讲明实情,骗他说是王钦差在江上遇险,而这也令得李兵心急如焚。 本来,李兵听到李林的述说之后,他立刻就要率兵前往救援,但却万分凑巧的是,居然被他发现,贼人们在江面上设下铁索。 他暗中派斥候抓了一名贼人之后,才知晓,这些贼人居然要在此拦截“王大人”,心中一动,才想到了先行在铁索处埋伏,待王大人被阴于铁索之时,才暴起解围,同时也在下游设下埋伏,先将王大人救下,再行伏击贼人,从而大破贼人,救下王大人的同时,为其出气,故此才有了之前那一幕好戏。 一番解释,明中信心中庆幸,虽然自己还有自保手段,但却如此凑巧地被这李兵所救,也省了自己很多事,也不会令自己因要带领学员们脱身,公自己伤情加重。至于自己的手段,还是先行保持神秘的好!谁知道这一路之上还要遇到什么险情!多个手段多条命啊! “李将军,李林他们?”明中信关切地问道。 “他们在另一艘船上歇息,当然,他们不想歇息,想要与我同去救你,是我硬逼着他们的!”李兵的眼神有些玩味地看着明中信道。 “李将军,关于李林他们骗您的事,我会说他们的,还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过他们!”明中信一听,深怕李兵难为李林他们,毕竟,李林骗了李兵,他一脸正色地冲李兵一拱手。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却令得他皱眉不已,毕竟,伤势并未全好,之前还为了脱身,一番疲累,伤情有了加重。 “罢了,罢了,我不会计较的!”李兵一见,知晓明中信伤势疼痛,连忙道。 此时李兵自然心中清楚,李冰也是情有可原,他也很是理解李林的心思,李林是怕,如果他说是被贼人追击之人乃是明中信,自己惧怕贼人势大的话,不会前去救援,故才撒了这个慌,骗自己前去救人。 护主心切而已!理解,理解! 相反,他还心中还有些羡慕,这明中信居然有如此忠心的手下! “那明某就代李林谢过李将军不罪之恩了!”明中信笑道。 李兵翻个白眼,这家伙,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欠揍啊! “对了,明师爷,王大人究竟走的哪条路线?”李兵不再深究,关切地问道。 “这?”明中信一阵为难。 “怎么?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李兵不悦道。 明中信看着李兵的神情,心中一动,唉,也罢,既然骗,就一直骗下去吧! 第六百七十九章 打出旗号 明中信整理好心情,准备行骗,毕竟,骗人也得心理素质好才行啊!否则,一眼就会被人家看穿,那还骗个屁啊! “不瞒李将军,王大人的行进路线,明某其实并不清楚,就连吴将军也不是很清楚!”明中信苦笑一声。 “真的?”李兵一阵疑惑,打量着明中信,细查他的表情,想要看看是否真相。 当然,明中信岂会被他看破,只是一脸无辜地望着李兵。 “这样啊!”李兵无法看出明中信是否真心,神情有些失望。 “李将军,咱们就这样赶往云南吗?”明中信故作不知,问道。 “当然!”李兵理所当然地道。 “那明某就依靠李将军护佑了!”明中信笑道。 “那是自然!”李兵点点头。 “对了,李将军,我还有一些学员为了掩护我流落在外,这一路之上还请李将军给我机会,将他们收拢!”明中信抱拳请求道。 “哦,那你就没有留什么信号或者在哪里集合的约定吗?”李兵皱皱眉。 毕竟,他身负重责,如果被这些事情耽误了行程,他总归是有责任的,心中自是不愿意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做出牺牲。 “李将军,不用担心,我只是想着,如果我继续假扮钦差大人,打明旗号,不只是能够引诱贼人前来,令王大人更加安全,还能够引得他们前来投奔,此事是一举两得,不知李将军意下如何?”明中信解释道。 打明旗号?李兵陷入沉思。 这倒不失为一个良策!但如果这样,只怕会引得贼人们在江上打劫,是否合算呢? “明师爷,既然你有此良策,为何以前不用呢?” “李将军啊,之前我未亮出旗号,只是因为人单力薄,怕被贼人设计,掉入贼人的包围圈,如今既然有了李将军这队人马,咱们必然不再惧怕贼人,即便有贼人前来,有李将军在此,也定能够将其一网打尽,有此底气,我自是不会再有忌惮,所以才有此提议啊!”明中信苦笑一声。 一番马屁拍得李兵满面大悦。 “更何况,此行一路之上,钦差大人也有些太过低调,本来这是彰显朝廷恩德的大好事,只是因为钦差大人想要早点赶到云南,所以才兵分两路,但如今既然已经到了南疆地界,如果咱们打出旗号,让百姓知晓朝廷没有忘记他们,还如此大张旗鼓动地前来赈灾抚民,也会令得南疆各族百姓向朝廷归心啊!” “想必,如果被朝廷知晓也会大加赞赏的!到时,回到京师,说不定彰显朝廷威德、安抚南疆民心这一点就是李将军的首功一件啊!李将军您说呢?” 李兵一听,惑然心动,是啊,千里赶来,为的不过就是名利,现在王大人不在,自己就是此处的最高长官,如果有何举动,功劳也必然是自己的,不错,真心不错! “好,就依明师爷!”李兵拍板道。 明中信暗暗松了口气,他此番举动其实真正为的是那些流落在外的学员,毕竟,这些学员第一次出远门,人生地不熟,如果没有方向,再加上此去云南路途遥远,这些学员们心智还不成熟,长途跋涉之下,难免会遇到难事,到时,如果他们心慌意乱,就免不了会有所闪失,那就不好了。 如今李兵依了自己此计,那就有了一个明显的信号,他们自会赶来汇合,也就杜绝了这个隐患! “明师爷,那就还得有劳你再行扮扮钦差大人了!”李兵满脸堆笑地望着明中信。 “那是明某的份内之事,李将军客气了!”明中信一脸笑意地回应道。 “好,那本将军就去安排了,明师爷,哦,不,王大人,还请你安心歇息!”李兵点头笑道。 明中信自无不可,他早已经心疲力竭了,巴不得李兵赶紧走呢! 李兵兴高采烈地前去安排,明中信赶紧服药疗伤,毕竟,谁知晓今后还得遇到什么危险,必须抓紧时间恢复最好的状态,以应付随时到来的险情。 此时,李兵他们身后的五里处,一艘艘船只正在江面之上,停在了铁索之处。 特使与大供奉紧锁眉头,望着被收到船头的铁索。 他们眼前,正跪着几名贼人,浑身是血,瑟缩发抖,回禀着他们的遭遇。、 “什么?你说是有人接应走了那王钦差,还有无数战船?”大供奉惊叫道。 “不错,千真万确,是小人亲眼所见!”跪伏于船头的贼人连忙应道。 大供奉抬头看看特使,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是啊,他很是纳闷,这支军队从哪里冒出来的?还有战船?难道是各府的驻军知晓咱们围剿钦差,有所行动? “不用瞎猜,我想,那肯定是钦差卫队的后续军队了!正好赶上而已!”特使平静异常地开口道。 然而,大供奉却是心中一紧,他从公子爷平静的声音中听出了极度的震怒。 要知道,公子爷可是出了长老令,让沿途各府分坛只是配合着掌握行踪,却没有要他们擅自行动,如今这些家伙不听命令,打草惊蛇,还被人家包了圆,如果公子爷不愤怒才有鬼了! “由谁带头的?”事到如今,大供奉也只能问问这擅自作主的家伙究竟是何人,必须让公子爷出了这口气,否则憋坏了公子爷那可就不值当了! “是安庆府白行者主张围剿的,也是他制定的计划,本来,咱们的计划是万无一失,谁能想到,半路居然有个程咬金杀了出来,将这铁索破坏,令那钦差逃脱,还在江面上做了埋伏,令咱们全军覆没,让咱们的计划功亏一篑。” 特使大人面上的黑巾无风自动,沉声道,“那白行者如今身在何处?” “白行者,白行者,”那贼人一阵迟疑。 “究竟如何了?”大供奉喝道。 “已经,已经逃了!” “什么?逃了?”大供奉有些吃惊,“就他一人?” “不错!小人深熟水性,藏在水中深处,见到了白行者跳水逃走了!” “废物!”大供奉一阵气急,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全军覆没,他居然就逃了! “行了,大供奉,让这位兄弟下去,好好领赏!”特使平静地吩咐一声,转身回了船舱。 “谢特使大人!”贼人满面感激地谢道。 大供奉却是一脸诡异地看看特使的背影,再看看贼人。 “谢大供奉!”贼人感激地冲大供奉嗑头道。 “罢了!起来吧!”大供秦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上前扶起了贼人。 贼人满面感激地连忙退后。 “行了,不用这么客气,好好上路吧!”大供奉一把抓住贼人的手臂,笑道。 上路?贼人一怔,不解地望向大供奉。 大供奉笑着,将手掌印在了他的胸口上。 啊!贼人大叫一声,向后倒去。 却只见,他的胸口上,正插着一枚小刀,咕噜咕噜冒血。 大供奉长叹一声,摇摇头,轻声道,“谁让那白行者不在眼前呢,也只能拿你为公子爷出气了!” “来人,将他扔入江中!水葬!”说着,他返身也进入了船舱。 自有人上前收拾干净。 船舱中。 “你呀,太心狠了!”特使长叹一声,冲大供奉摇头道。 “谁让这些家伙惹公子爷生气了,活该!”大供奉一脸的愤然。 “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特使没好气地冲他摇摇头。 大供奉讪笑一声,不再说话。 “大供奉,那钦差卫队的后续军队由谁人指挥?”特使将话题一转,沉声问道。 “回禀公子爷,是那李兵,宣府镇将军,此次正好回京述职,被兵部调派护送王守仁前往云南赈灾。王守仁为快速赶往云南,所以才兵分两路,让李兵独自领着一队人马在后赶路,近日,李兵才赶到南京城,随后就直奔云南而去,因咱们关注那明中信,所以才疏忽了对他的消息,这是属下的错!”大供奉如数家珍,低头认错道。 “行了,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到,这李兵居然能够找到战船,还如此凑巧地正好到了长江上,更凑巧的是正好碰上了明中信被围。这明中信的命还真是硬啊!”特使摇头苦笑道。 大供奉深以为然地点头不已。 “要说有责任,也得是那白混蛋,明明我已经吩咐过了,让他们只是密切注意那明中信即可,他却自作主张,还制定了什么围剿计划,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特使沉默片刻,恨恨道。 大供奉想要为其说情,但却有些难以吐口,毕竟,此前公子爷确实明确吩咐过,即便是白行者现在抓住了明中信,那也是抗命之罪啊! 更何况,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特使说得没错。 如果那白行者不自作主张,制定计划,围剿“王钦差”,他们也不会与李兵相遇,那样的话,就会与李兵失之交臂,根本无法碰上,到时,只需要等特使赶到的话,依他的老谋深算,只怕明中信还真有可能会被他一网成擒。 然而,贼人们一番急切想立功的举动却是直接将他的计划打破了,成了如今的局面。 也怨不得他大动肝火。 但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还是想想如何补救吧? “公子爷,现在如何补救?”大供奉低声问道。 “补救?”特使冷笑一声,“现在人家已经身在军中,还有战船,如何能够补救?让兄弟们将命填在战船的炮火之中?” 大供奉苦笑一声,公子爷这是在撒气啊!看来,这次真的将他气得不轻啊! “公子爷,咱就不用与他计较了吧!到时将他抓回来,辅以家法就是了!如果气坏了您的身子,可就不值当了!”大供奉劝道。 “哼!”特使冷哼一声,“即便将他处以家法,又有何用?能够将明中信抓到我的面前吗?” 大供奉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让公子爷先把这口气撒了再说了! 特使在那儿生了片刻闷气,见大供奉也不接茬,瞅了他一眼。 “行了,别沮丧了,吩咐下去,让各府分坛继续监视李兵战船的动静!” 大供奉心中一阵好笑,显然,特使已经生完气了,毕竟,该做的事还得做啊! “是!” “还有,这次千万叮嘱这些家伙,每日向我汇报消息,等候我的命令,一定不可以再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否则,这次可不会如此轻松地让他们过关!将我的话一字不漏地传达下去!”特使恶狠狠道。 大供奉一听,心中一阵发冷,想到了那次违抗了特使命令的分坛尊者的下场,那次,公子爷也是如此的话语,本来,大家也不以为然,谁也没想到,公子爷居然那般震怒,那次不只是那尊者,就连违抗公子爷命令的整个分坛都被夷为了平地,杀了个鸡犬不留,想必那次的情形依旧在会中老人的印象之中! “报!”船外传来了一阵叫声。 二人对视一眼。 “这是有新消息了!”大供奉眼前一亮,转身出去。 片刻,大供奉回归,满面疑惑地回来。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特使沉声问道。 “属下不清楚,为何那李兵要打出钦差大人的旗号?”大供奉满面不解道。 “钦差大人的旗号?”特使一愣。 “不错,下面回报,说是那战船之上居然打出了王守仁的旗号,在长江航道上招摇过市,不知这是什么套路?”大供奉点头道。 “哦,原来如此!”特使稍加思索,笑道。 “公子爷明了?”大供奉问道。 “还能如何?只不过是以为有了李兵的护佑,才敢这样,同时,也是让沿岸的各府军队明了,引得他们的注意,令咱们投鼠忌器,把一些潜在的危险屏蔽掉而已。”特使笑道。 大供奉眼前一亮,也对!应该如此! 突然,特使面色一变,摇头道,“不对,不对,明中信应该没有这般肤浅!难道,这家伙又有什么新花样?” 他低下头细细沉思。 第六百七十章 卫所接应 还能有什么深意?大供奉有些不解,自从公子爷遇到这明中信之后就一直神神叨叨的,这明中信就如此妖孽吗? 真搞不懂,这些才智高绝之辈一举一动都有深意?但是,他心中又对公子爷充满了信心,毕竟,之前每次公子爷都算无遗策,虽然刚开始公子爷的做法自己无法理解,但最后,次次都证明了公子爷是对的!早已培养成了他从心底无条件相信公子爷的信念!如今,公子爷居然认为这明中信的行为有深意,他自是不会怀疑公子爷,只会怀疑自己的智商不够,无法看透这明中信。 难道,这明中信的心思居然与公子爷能够相提并论?不然,为何公子爷如此重视这家伙,还将这次的重心放在他身上,要知道,刚开始,他们可是将目标放在了王守仁身上!是公子爷坚持,所以才将目标重新选定在明中信身上! 公子爷肯定是对的!大供奉再次在心中坚定道。 他紧紧盯着特使,看他还有什么心得! 久久,特使摇头不已,显然,还是没想到明中信有何用意! “行了,不想了,大供奉,下去传令,让大家加快速度,尽快追上那明中信,否则让这影响扩大,只怕再想收拾他就难了!”特使抬头吩咐道。 是!大供奉一阵担心,就连公子爷都无法猜透那明中信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特使吩咐完之后,继续低头思索。 大供奉看了一眼他,摇头叹息一声,看来,这次公子爷真的是遇到对手了!罢了,自己尽忠职守,辅助好公子爷就行,实在不行,只能自己去孤身刺杀那明中信了! 打定主意,大供奉瞬间心胸开阔了,转身而去。 这面追赶暂且不提,且说明中信,他与李兵交待之后,就交一切尽数抛下,安心凝神养伤,真可谓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把伤来治! 接下来的日子,战船稳稳地行进在长江航道之上,居然再无波折,不,也不能说再无波折,只不过是没有贼人再来袭击,反而是掩护他脱身的学员们陆续赶来,上了战船。 学员们自是一番庆祝,毕竟,此次虽然有所波折,但学员们居然未有一人损失,最倒霉的也就是李林了,被贼人围剿,虽然被李兵所救,便却也受了重伤。 不过好在,大家又重新聚在了一起。 明中信接到赵明兴的报喜之后,更是安心治伤,不再理会战船内外的诸般闲事,将这些琐事尽数交给了李兵处理。 当然,他的建议也得到了贯彻,李兵将钦差大人的旗号挂了出去。 沿途经过各府,自有官府人员前来拜访,却也被李兵以各种借口一一挡了回去。 本来,李兵还很是担心那些贼人贼心不死,会在长江航道之上再行围剿,未曾想,这一路之上平静无波,所有的担心居然尽数白费,所有的布置也未曾用上。 不过,李兵倒是没有太大怨念,毕竟,能够平安到达,那就是自己最大的功劳,反而暗暗松了口气! 这一日,钦差卫队来到了重庆府地界,靠岸进行补给。 这一路之上,李兵从未下过船只,也是怕有所闪失,而假扮钦差大人的明中信借由被贼人所伤,一直将养在战船之上,最多就是在各府长官前来拜访之时露一面,继续养伤。 这次,在重庆府依然如此,毕竟,此处离那宜宾已经不远,补给之后,下一站就是宜宾,离那云南也是不远了,大家自是心中兴奋无比。 很快,战船已经补给完毕,李兵一声令下,战船离开了码头,踏上了这长江航道的最后一程。 然而,就在他们驶离码头之时,突然,从前方航道之上驶来一大片船只。 李兵第一时间得到回报,心中一惊,连忙冲出船舱,凝目望去。 却只见这些船只居然尽皆是战船,李兵心中更是一惊,抬头望去,打头的战船上面打着旗号,上书“重庆卫”三个大字。 李兵心中松了口气,也许这是前来拜见钦差大人的吧? 然而,还是不能松懈,他暗暗下令,大家停船在江面之上,暗自警戒。 渐渐地,前面的船只停在了十丈之外,船头有人大喊道,“对面的可是云南赈灾钦差王大人?” “不错,正是钦差大人在此!”李兵令人回话。 “重庆卫百户戴云在此求见钦差王大人!”对面船只上有人拱手喊道。 李兵一听,举手示意,船只迅速向前驶去。 来到近前,李兵一拱手,望向对面船只,“不知哪位是戴大人?” 却只见一位满面长须的大汉上前一步,声如洪钟道,“下官戴云,在此见过将军!” 李兵上下打量一下,喝,好一位壮汉,只见他浓眉下一双瞳仁炯炯有神,黑的深不见底,双眼闪着寒光,异常渗人。 “钦差大人座下护卫李兵,不知百户大人前来有何贵干?”李兵连忙拱手报名道。 “哦,原来是李将军,本官此次前来,乃是代我家指挥使于仁大人向钦差王大人谢罪!” “此言何意?”李兵闻听,就是一愣,谢罪?人家地方上的卫所,需要向咱们请罪吗? “实不相瞒,咱们布政使大人下令,要各个卫所护卫钦差王大人顺利过境,未曾想,匪寇猖獗,于大人只好亲自带领弟兄们前往剿灭,无法亲至,所以让戴某代为请罪,同时护卫王大人过境!” 哦,原来如此!李兵心中一松,看来,这南疆的官吏们还算对朝廷有所敬畏,要知道,之前一路之上,各府官吏们也是如是说,而且,各大卫所也纷纷派人护卫过境,这是应有之义啊! 毕竟,之前钦差大人在长江航道之上遇险,相信各府已经知晓,如果在自己境内钦差大人出现问题,他们自是免不了要有失责之罪,故此,为防万一,各府都做了决定,在境内保护钦差大人的顺利过境! 不过,一个小小的百户想要见钦差大人,却是有些不妥。不过,他是代表了重庆卫指挥使,那就破例让他见一见吧! “实不相瞒,钦差大人因受到贼人伏击在船上养伤,无法亲自出来迎接百户大人,还请百户大人海涵!”李兵满脸歉意地拱手道。 “岂敢,岂敢!本就应是本官前往拜见钦差大人,岂能让钦差大人相迎!”戴云诚惶诚恐道。 “那就请百户大人过船来见吧!”李兵也不客气,直接应道。 戴云也不推辞,一挥手,旁边划过来一只小船。 戴云飞身跳上小船,驶了过来。 戴云上船之后,李兵引着他向船舱走来。 “王大人,重庆卫百户戴云求见!”李兵来到船舱外躬身道。 “请!”一个声音传出,却是那般的虚弱。 帘子一掀,赵明兴走了出来。 “百户大人,请将兵刃交出!”赵明兴来到戴云面前,伸手道。 戴云一皱眉,看向李兵。 “戴大人,这位是钦差大人的贴身护卫,自打钦差大人遇袭之后,每位求见之人必须解去兵刃才准相见!”李兵解释道。 戴云面色稍稍舒展,点点头,反手取下了腰间兵刃,递给赵明兴。 赵明兴接过兵刃,就待收回。 然而,兵刃却是纹丝不动,赵明兴眉头一皱,看向戴云。 却只见戴云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赵明兴心中明白,人家这是要给自己下马威啊!如果自己连人家手中的兵刃都无法取去,那就对不得人家带兵刃进船舱了。 到时,那是自己没本事!还有能埋怨人家! 看来,这家伙心中有气啊! 赵明兴冷哼一声,双臂用力,拉向怀中。 戴云用力,手背上青筋冒出。 二人一瞬间,青气上涌,面色紫青,较起了劲。 旁边的李兵却是饶有兴致地看着二人。 他倒也很想看看,这赵明兴究竟有何本事?毕竟,这家伙除了对明中信言听计从之外,对自己也是带理不理,跩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如今正好乘此机会,让这戴云刹刹他的威风。 此时的戴云心中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地望着赵明兴。 虽然,二人都是面色紫青,但他却明显地感觉到,这赵明兴还未使出全力,因为,人家的眼神异常地淡定。 就在他分神的一瞬间,赵明兴手指轻抚一下戴云的手臂,他只觉得,手臂一阵无力,手中一空,兵刃已经被这赵明兴夺了过去。 “百户大人请!”拿了兵刃的赵明兴,一脸的云淡风清,侧身闪过一旁,抬手示意道。 李兵瞬间有些瞠目结舌,他是怎么办到的? 而局中人戴云也是一头雾水,为何自己的手臂突然一软呢?难道是这小子做的手脚? 戴云怪异地看看旁边的赵明兴,带着疑惑抬步迈向船舱。 李兵也是疑惑地看看赵明兴,上一秒二人还势均力敌,下一秒就风云突变,被这赵明兴占了上风,看这戴云的表情,他也感到疑惑啊!究竟怎么搞的? 赵明兴却不理会他,反而跟在戴云身后进了船舱。 李兵收拾心情,进了船舱。 此时的明中信,正假扮着王守仁,满面憔悴地拥被而坐。 “这位就是戴云大人吧!”“王守仁”一脸笑意地望着戴云道。 “不敢,下官正是戴云,此来乃是奉指挥使于大人之命前来迎接护佑王大人!”戴云抢步上前见礼道。 赵明兴不知不觉间,站在了他与“王守仁”之间,显然是在防备着他。 戴云心领神会,不再上前,立于当地,拱手为礼。 “于大人客气了,公务要紧!戴大人辛苦了!”“王守仁”面上闪过一丝感激,回道。 “此乃下官的本份职责,王大人客气了!”戴云抬头望着“王守仁”道。 突然,“王守仁”举起手中绢帕捂住嘴,就是一阵急咳。 赵明兴脸现担心,抬步上前轻轻为其抚背。 李兵也是一脸担忧地望着他。 而戴云却是紧盯着“王守仁”,好似也很是关心一般。 久久,终于,“王守仁”停下了急咳。 “本官有恙在身,无法久坐,还请戴大人见谅!”“王守仁”抬起头颅,将绢帕藏于身后,望着戴云歉然一笑。 “王大人说哪里话来,是戴云打扰您了!请容许戴云告退!”戴云连忙躬身道。 “也好,李将军,还请招待好戴大人!”“王守仁”强自撑着,吩咐李兵道。 “是!”李兵带着一脸的怪异表情,低头应道。 李兵拉拉戴云的衣襟,告辞而出。 就在他们出了船舱之余,船舱之内又传来了一阵急咳。 李兵满面愁容地摇摇头。 “李将军,钦差大人的伤势?”戴云望着李兵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唉,自从王大人遇袭之后,就是如此,急咳不止,也吃了无数的药,就是不见好啊!”李兵长叹一声。 “那为何不找个地方为钦差大人治病呢?”戴云疑惑道。 “唉,还不是王大人心系云南宜良的百姓,深怕有负朝廷所托,非要赶往云南!我们也没办法相劝啊!” “王大人真乃真汉子啊!”戴云满面钦佩道。 李兵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戴云看看他,眉头一皱,悄然将目光瞅向了身后的船舱。 “戴大人,咱们起程吧!”来到船头,李兵拱手道。 “好!那就请李将军率领战船进入咱们的编队中央,自有重庆卫护佑王大人!”戴云应道。 “这?不如由戴大人开路,咱们跟随在你们身后如何?”李兵迟疑片刻,建议道。 “这样啊!”戴云满面难为道,“如你所说的话,只怕无法护佑周全啊!” “之前各府的护卫队也是如此建议,但王大人说了,如果身处重庆卫船只中央,虽然能够护佑周全,但躲于兄弟军队的身后,呈苟且之势,总归是坠了朝廷的威风,故此,他严令,咱们钦差卫队万不可如此,只能跟在兄弟军队的身后,否则,拿我是问啊!”李兵苦笑道。 戴云沉默许久,抬头道,“也罢!就依李将军!下官去了!” 说完,他冲李兵一拱手,飞身下了战船。 号令一响,船只起程。 第六百七十一章 身陷绝境 “众军士,起程。随时警惕!”李兵下令道。 军士们哄然应是。 战船缓缓而行。 戴云领队在前为其开路,李兵领队紧随其后。 “启禀李将军,有几只船只正在漏水!”军士回报。 “什么?”李兵吃了一惊。 随着军士的指向,李兵望去,却只见右翼的几艘船只上面军士们无比喧哗,奔跑着挽救,而船只却无法阻止地正在下沉。 “派水鬼下去查探,看是否有人做鬼!”李兵下令道。 噗嗵噗嗵,如同下水饺一般,几十名水鬼纷纷下水。 “将军,船只漏水了!” 什么?遭了,调虎离山!李兵心中咯噔一下,急步来到船舱。 却只见,船只正在咕噜咕噜冒水,军士们正在堵着小洞。 然而,就这一会儿工夫,船底居然又重新增添了几个小洞。 看那圆形的小洞,必然是有人在船底作怪。 李兵大怒,一声令下,所有水鬼尽皆下水,狙击来犯之敌。 “来人,通知前面的重庆卫,有人偷袭!” “将军,快看!”有军士叫道。 李兵抬眼望去,只见船只后面不远处,一艘艘船只出现,围拢了过来。 李兵面色难看无比,贼人居然改变了策略,明目张胆地前来围剿! “所有船只,向重庆卫靠拢!”李兵大喝道。 “李将军,重庆卫已经不可靠了!”一个声音响起。 李兵一怔,抬眼望去,却只见“王钦差”正在赵明兴与李林的搀扶之下站在船舱边上,满面忧虑地前面的重庆卫战船。 他不由得将目光投了过去。 嚯,此时的重庆卫战船正在向钦差卫队围拢过来。 “这重庆卫不是正在向咱们靠拢准备御敌吗?”李兵疑惑地冲“王钦差”道。 “王钦差”苦笑一声,指向一旁道,“李将军,且看那边!” 顺着“王钦差”的手指方向,李兵嚯然发现,被他派下水的水鬼们正在水中追赶着那些船只破坏者。 而那些破坏者却正游向重庆卫的船只,而重庆卫的船只之上居然正在收罗着这些破坏者。 这是怎么话说的!李兵心中一震,不由自主地望向“王钦差”。 “不错,只怕这重庆卫已经与贼人勾结在一起了!”“王钦差”肃然点头,打破了他的最后一丝幻想。 “重庆卫居然与朝廷做对?”他依旧是无法相信。 “不是重庆卫,而是这百户戴云!”“王钦差”摇头强调道。 哦!李兵反应过来,只怕这戴云也是贼人中的一员,只不过一直潜伏在这重庆卫中,如今乘此机会,参与了此次围剿咱们。 “此逆贼,他怎敢如此猖狂!就不怕祸及子孙吗?”李兵怒道。 “李将军,现在不是与他计较的时候,咱们得赶紧突出重围啊!”“王钦差”提醒道。 对啊!现在的当务之急必须突出重围啊! 李兵看看前后左右,那围拢而来的贼人与“重庆卫”心中一阵绝望,这种情形,后有追兵,前有叛党,水中还有贼人在破坏船只,这般绝境,有何良策可以突围? “李将军,迟恐不及啊!” “这?”李兵看看周遭的形势,对比一下战力的差别,苦笑连连。人家处心积虑地埋伏于此,还诱敌深入,岂能让你那般容易就脱身? 然而,他作为卫队指挥,岂能不战而降,更何况,这还涉及到了钦差大人!虽然这个钦差是假的,但贼人们与百姓可不管,毕竟,他们是打着钦差大人的旗号招摇过市,如果战船被毁,钦差被擒,在贼人们的有心宣传之下,对南疆百姓的士气是个极深的打击,如果被贼人们存心利用,散布谣言的话,只怕此次云南赈灾,也就功亏一篑了! 绝不能让贼人得逞!李兵暗自下定决心。 他脑中迅速转动,心中思量,此种形势下,如何才能逃出重围呢? 细思之下,心中有了定论! 李兵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决然,拱手冲“王钦差”道,“明师爷,如今之计,只能是某亲自断后,为你争取时间,你则带齐钦差仪式,夺路而走,保全钦差大人的名声,到了重庆府,将那戴云叛逆之事禀告重庆卫,为兄弟们报仇!绝不能让钦差大人的名声毁在这重庆府,拜托了!” “王钦差”眼中闪过一丝钦佩,这李兵如今这是要牺牲自己,令自己,不,应该是令钦差大人逃脱啊!看来,自己不能再藏拙了,出手吧! 就在他要发话之时,却只听得后面的船只上一阵呐喊之声响起。 “请王钦差出来相见!” 二人对视一眼,不想理会,毕竟,如今争分夺秒之时,也许这是别人的缓兵之计呢!毕竟,现在还未形成合围,如果安排妥当,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李将军,明某还有些手段,不过需要李将军配合!”“王钦差”沉声道。 啊!李兵就是一愣。 “明师爷,既然钦差大人无法相见,不如请你出来与咱家特使相见!”又是一阵呐喊传来。 特使?“王钦差”就是一愣,随即面泛苦笑,看了一眼李兵,“李将军,看来,咱们的把戏已经被识破了!有这位特使大人在,只怕在岸上也已经布满了埋伏,如果由你殿后,逃到岸上,只怕咱们会徒劳无功,反而会掉入他们设下的陷阱啊!为今之计,咱们只能从江面上冲出一条道来,明某在此恳请李将军同意,接下来的行动由明某全权做主,明某必定用尽一切手段,为大家争取这一线生机了!” 李兵听了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看着“王钦差”,这位明师爷,沉吟片刻,抬头道,“也罢,咱们就拼死一搏吧!从现在开始,就由明师爷做主了!” 李兵交出了指挥权。 “明兴,你且去喊话,让特使上前与我会面!”明中信冲旁边的赵明兴吩咐道。 “李将军,还请号令大小船只聚于咱们的战船周围!记住,不要慌张!也不要挑明那戴云已经叛逆之事!”明中信继续向李兵吩咐。 虽然李兵交出了指挥权,但在此关头,想令军士们令行禁止,还是必须由李兵充当这个传声筒的。 李兵点头表示明白,应命而去。 “唉,终究不得不用这手段啊!”明中信长叹一声,从袖中取出一物置于船头,顺手取出瓷瓶,将其中的丹药尽数服下。 瞬间,明中信的面色一阵潮红,一丝妖异的红色在他眼中闪过。 继而,他缓缓走向船尾,那儿,正是赵明兴喊话之地。 李林就待跟上。 “你留在此地,听我号令!”明中信头也不回地命令道。 李林一顿,停下了脚步。 明中信缓步来到了船尾。 嚯,特使也正在那追击而来的贼人船只之上。 此时,贼人的船只已经停在了两箭之地,默默形成了包围圈,将钦差卫队的战船围围在当中。 明中信只当看不见,信步走到船头,望向对面。 此时的他,已经恢复了明师爷的面容。 赵明兴见他前来,躬身躲于一旁,立在明中信身后。 特使正立于当中一艘船头,抬眼望向明中信。 在他身后,大供奉立于一旁,也在打量着明中信。 明中信与特使二人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闪烁着一丝丝雷电。 “明师爷别来无恙乎?”特使一拱手。 “有特使一路相随,明某自是没有什么大恙!”明中信笑道。 “哪里,本特使只是想与明兄把酒言欢,你却如此不给面子,几次三番躲着本特使,真是太不应该了!”特使一阵怪责道。 “那倒是明某的错了!不过,特使一直吝啬不敢以真面目相见,明某心有凄凄,深怕是哪位仇家啊!故此才一躲再躲啊!” “想见本特使的真面目?倒也不难,只需明师爷过船一叙即可啊!”特使笑道。 “原来如此!特使大人还真是大方!不如,就过明某这艘战船一叙如何?”明中信笑道。 二人笑脸相迎,唇枪舌剑,你来我往,好一顿舌战。 “明师爷,船只就位!”李兵来到他身后,悄声道。 明中信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为人所觉地点点头,示意明白。 “明兴,你且去船舱那儿,将口袋中的物事洒向空中,记住,不可急躁,慢些!”明中信悄声吩咐道。 赵明兴缓缓后退,李兵站在了他的位置之上。 二人极其自然的换了位置。 “公子爷,这明中信是否有猫腻?你看,他身边的护卫好似退向了船舱。”对面的大供奉悄声提醒道。 “嗯!我看到了,下令,准备围剿!”特使面不改色地悄声吩咐道。 大供奉微微点头,手背于身后,冲李米示意。 贼人船只就是一阵骚动。 “明师爷,贼人们动了!”李兵语中带着紧迫低声提醒明中信道。 “无妨!”明中信微微一笑,“李将军,你且看咱们船只的空中是否起了雾?” 啊!起雾?李兵有些懵,这位怎么了?此时此刻不是应该关心敌方动作吗?为何要关心这雾? 心中虽有些腹诽,但李兵还是依言望向空中。 哟,还真别说,这一会儿工夫,船只上空居然无声无息地出现了一些浓雾。 “不错!起了,不过不太大,应该不会妨碍咱们逃脱!”李兵回头低声道。 “那就好!”明中信一听笑了起来,突然喊道,“特使大人,不如,咱们打个赌如何?” 对面的特使就是一愣,现在这种情况打什么赌? 而旁边的李兵也是一阵懵逼。这位还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这是想干什么? “李将军,赌成之际,就是咱们突围之时!记得下令!”明中信悄声道。 啊!李兵更是不解,难道这赌约还有什么讲究不成? “明师爷,你这是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啊?”特使叫道。 明中信笑笑,“你觉得,如今这种情况,某还有逃脱的机会吗?” “现在嘛?”特使意味深长地看看明中信,自信一笑,“不错,如今这情势,你只怕也无法逃脱了,我很好奇,现在的你,有何资格与我打赌?” 这也由不得人家特使自信,毕竟,这前有叛逆拦截,后有追兵包围,战船还都被捅了一些小洞洞,想逃,还真的是难如登天!想必这明中信也已经黔驴技穷了吧! 不行,不能小瞧于他!特使暗暗给自己拨冷水,毕竟,此前几次,这明中信就是在不可能中逃脱的,由不得自己不防啊!谁知道这小子还有什么后手!不能大意! 特使更加细致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以及战船的情况。 哦,就这一会儿工夫,已经形成了合围之势,钦差卫队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除非明中信等人插上翅膀,否则,他们绝对无法逃脱。、 特使满意地点点头。 此番前来,他经过了周密的布置与安排,还不惜得将埋伏在重庆卫多年的百户戴云启用,里外联合,前后夹击,还不信了,这明中信究竟还能想到什么办法突出重围! 他不由得为自己的神经质感到好笑,相信就算自己落得如此田地,也无法逃脱吧! “公子爷,这雾来得蹊跷啊!”大供奉望着空中越来越浓厚的雾,心中一阵担心,不由得提醒道。 雾?特使抬头望向空中,是啊,就这一会儿工夫,雾气居然慢慢将船身罩住了,隐隐约约居然无法看清楚全貌了。 特使心中一惊,难道这就是明中信的手段?他连忙望向江中,毕竟,此前已经有了深刻的教训了,这明中信居然能够令江水汇聚成冰,此番不会故技重施吧? 然而,江水依旧流着,无一丝结冰的迹象。 还好,还好!特使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怎么?特使大人怕我故伎重施?”明中信笑道。 “哼!”特使无言以对,只好冷哼一声,装傲娇! “特使,咱们就赌,我能够逃出生天!如何?” “什么?逃出生天?”特使一阵好笑,一指周围的队伍船只,大笑道,“明师爷,你不会是做白日梦吧!” 明中信神秘一笑,手指向天,“雾来!” 霎时间,浓雾滚滚,将整个江面笼罩,居然再看不到对手船只! 不好!又上当了!特使心中大叫。 第六百七十二章 诡异消失 这是怎么回事?在场的所有人瞬间懵了。 他们只记得,那明中信举起手,叫了一声,“雾来!” 雾还真就来了。 这是什么手段?探寻的眼光投向身边的战友,换来的却是一片茫然,谁也不知晓,这是巧合,还是手段? 然而,见识过明中信不可思议手段的贼人们跟着就是一阵大乱! 之前的惨痛教训教导他们,这明中信真心无法揣摩透,因为,他根本不按牌理出牌,每都出幺蛾子,根本不管你现场情况如何!这次又是什么手段呢?正是这份不确定性,再加上伸手不见五指的大雾,令得他们心神大乱。 “镇定!大家镇定!”大供奉的声音响起。 这个声音力压杂乱的声音,在整个江面上响彻。 但就在他喊声未落之时。 却只听得,轰隆一声,如同地动山摇般,一道火光,从浓雾中闪现。 “冲!”就一个字,随后浓雾中不断传来惨叫之声、船只碰撞之声。 所有见到这一幕的贼人,尽皆瞠目结舌。 这是怎么回中?难道是上天惩罚?他们心中不由得升起了这个念头。 “让大家别慌,退后!”特使的声音传出,其中饱含着一丝丝无奈,一丝丝疑惑,一丝丝沮丧。 他心中明白,现在这种情形之下,他们唯一的优势就是,已经完成了合围。但,这似同天雷的物事令得他们士气低落,根本无法发起攻击。 更何况,现在这凭空出现的雾阻挡了大家的视线,即便他们想要攻击也根本找不到目标啊! 好在咱们的特使大人头脑清晰,他相信,这大雾是明中信的手笔,绝不可能整个江面上都是如此,肯定有一定范围,故而,他下令退后,脱出一定范围之后,大雾定然稀薄,到时,再行定夺。 一阵号角之声传出,船只缓缓后退。 还真别说,这个策略真实有效,在退后一段距离之后,大雾还真的渐渐稀薄了下来。 大供奉令人清点之下,还别说,大约有九成船只已经退出了那片雾区,依旧是合围之势。 然而,大雾之中的一应情况他们却是仍旧不知。 唯一传来的就是不断的爆炸之声与船只撞击之声。 特使紧锁眉头望着这浓雾。 大供奉大气也不敢出,在旁不断偷偷打量着特使,心中忐忑不已。 他可知晓,特使大人对这次围剿有多么重视,甚至不惜让埋伏在重庆卫中的钉子戴云冒着暴露的危险前来参与这次行动,以完美地实施这次围剿行动。 还让人高价请来了一些深谙水性的水鬼们,让他们在战船底部做手脚,务求一击即中,万无一失。 却未曾想,天公不作美,居然出现了此种情形,如果这次围剿失败,还不知公子爷要如何震怒呢?此时,他可不敢出声找不自在。 但令他更加疑惑的是,那明中信最后的一句“雾来!”这是怎么一回事?难道,这明中信能够招来大雾?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巧合!早就听说这重庆有雾城之说,不时会有大雾!不错,这绝对就是一次巧合! 反过来再细思,却又说不通,那明中信为何能够叫出“雾来”,雾就真的来了呢? 如果那明中作有此手段,那可真就要逆天了!咱们还与人家争个什么劲!这可真是荒谬啊! 他想破头颅也想不出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特使阴沉着脸,眼神中射出骇人的光芒,直勾勾望着眼前不远处的浓雾,一动也不动。 随着浓雾之中的爆炸之声不断传来,大供奉担心地望着特使。 终于,特使将眼神收了回来,冲大供奉吩咐道,“下令,火攻!无差别射击!” 啊!大供奉面色大变,震惊道,“公子爷,那里面可还有戴云他们呢!” 特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坚定地吐出两个字,“执行!” 大供奉看看特使的眼神,知晓无法阻拦,轻叹一声,下去传令。 霎时间,火箭直接射进了浓雾当中。 一时间,火光冲天,毕竟,船只皆为木造,一番火攻之下,岂能不起火! 时间缓缓流逝,雾中火光冲天,浓雾也渐渐淡了,逐渐显露出船只来。 贼人们纷纷催动船只合围而上,以防有漏网之鱼。 然而,眼前的一幕令得他们目瞪口呆。 却只见当中那艘大号的战船现在居然千疮百孔,四处冒烟,而周糟的船只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坏,而且船只上密密麻麻插着无数箭矢,还尽皆冒着火苗,那是他们做的好事啊! 而船只上面的军士尽皆是目光愤然地望着他们,显然,他们心中气愤不已。 要知道,刚才那可是无差别射击啊!那密集的箭矢可是令他们吃了不少苦头。现在还不让咱们瞪他们几眼了! 无论如何,他们总是一条战线上的。 一位披头散发的人满面灰黑地走上船头,挥手下令,清点船只。 一番查探之下,令所有人吃惊的是,所有被烧的船只居然的防成皆是重庆卫的,至于钦差卫队的战船,却仅仅有一成!更令人吃惊的是,那钦差卫队居然连一具尸体都没有留下,尽数被带走了。 但看看四周空无一艘船的江面之上,尽皆愕然。 好家伙,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钦差卫队的船只都插上翅膀飞走了? 特使在旁边长叹一声,“救火!” 既然特使如此说了,那就救吧! 齐心合力之下,终于将火势扑灭。 此时,戴云满面惭愧地来到特使面前,噗嗵一声跪于船板之上,“属下无能,令那钦差逃脱,还请特使责罚!” 特使望着灰头土脸的戴云长叹一声,“罢了,此番是我大意了!估计不足,令得他们钻了空子,与你无干!” 戴云不解地抬头望着特使。 “其实,早在咱们形成合围之势时,就应该立刻发动攻势,乘其不备,还未反应过来,让你们反戈一击,必会功成!是我有些贪心了!还想看看那明中信失落的样子,也想看他在如此绝境之下,还有何应对之策!却不料,又一次被他逃脱了!是我的错!”特使长叹一声。 戴云一阵懵逼样,怎么说着说着钦差,又扯上了什么明中信,这是何人?难道他比钦差大人还重要? “公子爷,此番实在是那明中信太过狡猾了,谁能想到,如此严密的合围之下,他居然还能够带着大队人马逃脱!”大供奉在旁劝道。 特使冷笑一声,摇头道,“不是人家狡猾,而是人家的底牌太多了,咱们根本就没想到!行了,此番我还是太过小瞧这明中信了!” 这下,大供奉与戴云也无法安慰他了。 “特使,这明中信?”戴云满面不解,小心翼翼问道。 “明中信?”特使也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一抬手,示意大供奉向他解释。 “这明中信啊,其实就是那位钦差!” “啊,什么?”戴云一听,更懵了。 “哦,是我没说清楚,战船上的钦差并非王钦差本人,而是那明中信所扮!”大供奉一见,心中明白他懵了,只好点明道,“这明中信乃是为的引诱咱们追赶于他,故此假扮钦差,以利于那王钦差顺利到达云南。” 这下,戴云更加不解了,既然知晓这明中信是假的钦差,为何还要追赶于他,反而放着钦差大人不管呢? “唉!”旁边特使插话了,“想必你也看到了,这次钦差卫队逃脱的手笔了!这都是那明中信的手笔!” 真的?戴云一脸的不可置信,这明中信究竟是何许人也,单凭他一人就有此手段? “其实,还有一点我们未曾与你说,那就是,这一路之上,每次设计钦差的计策,其实尽皆是被这明中信所破!公子爷认为,这明中信比那钦差更加重要!要除钦差,必先除掉明中信!”大供奉无奈道。 这下,戴云明白了,这明中信就像是这钦差卫队的大脑一般,如果令他无法转动,那这钦差也就无所行事了! 细想之下,他心中对这明中信的感觉异常诡异,一方面,钦佩他几次三番从特使的手底下逃脱,另一方面,却是心中升起了一股无力,这家伙,难道真的无解了吗?连特使也不行了吗? 要知道,在咱们弥勒会内,这位特使可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有所斩获啊!但现在这是什么意思,这明中信难道比咱们特使更加才智高绝? “对了,戴云,你说说,刚才在浓雾之中究竟出了何事?怎么会令他们逃脱呢?”特使迅速整理好心情,冲戴云问道。 戴云一听,心中惭愧,是啊,明明合围的,人家特使那面未跑掉一艘船,而自己这面却是不只让人家都跑了,还被烧被毁这么多船只,真心说不过去啊! 然而,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他细细整理,将自己的听闻一一道来。 却原来,戴云见特使他们从后面围了上来,本来还想借着护佑钦差的名义,靠拢钦差卫队的船只,寻机将那钦差一举擒下,但未曾想到,未等他出手,钦差卫队居然先开始行动了。 大雾一起,戴云就感觉不妙,但依旧有点侥幸心理,毕竟,此前自己可没有暴露,那钦差必然不知晓自己是潜伏人员,在有心算无心之下,必然会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到他。 所以,他第一时间,让战船靠向钦差所在的战船,想要借机上船,实施计划。 然而,还未等他靠近战船,只听得轰隆一声,一道火光直接射向自己所乘战船。 接着,就是一声巨响,战船被炸。 自己懵了!这是从哪来的武器,居然有此威力。 而战船之上,军士们更是被炸得粉身碎骨。 一时间,大家也都懵了。 就在此时,前面的钦差卫队们的船只却是如同插上了翅膀一般,飞速从战船边经过。 戴云想要下令吹响集合攻击的号角,但却未曾想到,又是一声巨响,自己的战船再一次被击中。 这下,连传令兵,号角兵都被炸了个精光。 随即,就是不断地被炸,被炸。 好在,两次被攻击之后,战船再未受到攻击。 但战船旁边的船只可就倒了大霉了!一个个被炸得千疮百孔,军士们只剩下抢救船只的份了,哪还能有心思追击钦差卫队。 最恶心人的是,就在爆炸之声停止之时,一阵阵火羽飞来,还是密集的那种,这下,由不得他们不骂娘了! 这家伙,还让不让人活了,哪有这样的,简直是密集攻击啊!难道这钦差卫队还有伏兵? 得了,躲吧! 大家只能躲在一旁,眼睁睁看着心爱的船只被烧毁,却无能为力,真是窝心无比啊! 至于钦差卫队,现在谁还管他们,自己把自己保护好就不错了! 于是,华丽丽地,大家将钦差卫队忘了个一干二净。 终于,箭矢停止,大雾消散,战船也被特使他们包围。 此时,大家才发觉,原来是特使手下对他们进行了攻击,但他们却是有口难言。 而戴云此时也已经知晓了特使的命令,不由得眼神之中充满了一种叫作失望的情感。 当然,特使没有在意,只是大供奉为其表达了一下遗憾与无可奈何。 特使听完戴云的描述,紧锁眉头,陷入沉思。 “公子爷,咱们还是追吧!相信他们就算逃了,也不会有多远,还是有希望能够追上他们的!”大供奉劝道。 “不!”特使摇摇头,“你没听到吗?此番,那明中信显然是使用了新式武器,也许是之前他使用的‘武器’的进化版!” 啊!大供奉一阵愕然,他可没想到,特使居然考虑得与自己不一样。 “如果咱们追赶上,那明中信运用这种新式武器,咱们又有几成胜算。更何况,现在他们可不是身陷重围之时了,战术会更加灵活,到时,如果咱们被反设计了,又该如何?” 特使的这番话如同重锤一般,砸在了大供奉的心中。 是啊!这明中信在如此重围中尚且能够这般游刃有余地突围而出,如果在毫无后顾之忧的情况之下,灵活运用这新式武器,那咱们还有活路吗?想到此,大供奉激灵灵打了个冷颤,那画面,不要太美了! 第六百七十三章 诡异消失 “公子爷,咱们也不能这般轻易地将其放过啊!更何况,他们必不会跑得太远,现在追绝对来得及!”大供奉辩不过他,只能从感性的角度出发。 如果这般认输,不就是承认自己技逊一筹吗?这公子爷也能忍? 特使轻声笑了一下,长叹一声。 “你们想过没有,为何那明中信在这浓雾当中能够来去自如,还能够如此轻易地令那件武器命中目标?你们想过吗?” “啊!”这个问题令得大供奉与戴云为之一愣,对啊,浓雾之中那明中信又是如何找到那些目标?难道真的是如有神助?还是那明中信有东西能够令得他在浓雾之中清晰看到众人及船只的? 二人对视一眼,细思极恐。 “而且,那明中信的战船如此诡异地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失,只怕那些船只上面定然有能够提升速度之物,咱们又如何能够赶得上?”特使补充道。 二人面色更加难看,是啊,有些两项,咱们是无论如何也赶不上的! “这也是我深深疑惑的,也是我不敢再追赶的缘由,不弄清楚这个缘由,我是不敢再行拿兄弟们的命做赌注的!”特使长叹一声,今日他的叹息之声是多了点! “另外,经此一役,相信那明中信心中必然明了咱们在官府中也潜伏有人,今后,他与任何势力接触,定然都会做防范,今后再想像这般骗他上勾,只怕更加难了,再加上有那不知名的武器,还有就是你们再看看”说着,特使一指那些被炸船只上的军士。 大供奉与戴云抬眼望去,只见这些军士尽皆是满面恐惧,还沉浸于刚才那如地狱般的轰炸景象当中。 “如此心态,如此士气,如此的不知底细,即便咱们追上他,那又如何?此消彼涨之下,咱们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那又何必找这个不自在呢?”特使苦笑道。 “那?”大供奉就是一阵不服气。 然而,特使定的事,岂容他修改! “诸位,清点伤亡,就当一个教训,任何时候都不可小觑对手!这是个教训啊!”特使吩咐道。 大供奉、戴云沉默不语,毕竟,现在这种情况,说什么都是错,倒不如闭口不言,才是正道! “好了,打起精神,南疆之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咱们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我还就不信了,那明中信初来乍到,能够比得上咱们经营这么多年的成果!咱们直去云南,在那儿再行比过!”特使看看他们沮丧的表情,笑道。 “是!”大供奉与戴云看了一眼特使,齐声应是。 他们知晓,特使大人没有沮丧,眼前的失败将他的斗志已经彻底激发了出来,无论如何,云南,将是他与明中信的第二次交锋,那里,才是决定二人输赢的最终战场! “另外,吩咐整个四川、云南境内的弥勒会教众,密切注意这支钦差卫队的消息,一切如常,每日回报他们的情况。记住,是每日,不得有误!他们迟早是要在宜宾登岸的,到时,咱们就给他来个一锅端!” 是!一瞬间,二人仿佛看到了那个之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意气风发的公子爷,精神为之一震,齐声应是。 “不对!”突然,特使大人眼前一亮,叫了声。 二人不解地望向特使,这又怎么了?难道特使大人又想到了什么? “依明中信的精明,也许他会反其道而为之,弃船登岸,给咱们个假象,令咱们顾此失彼!”特使自言自语道,语气中兴奋异常,仿佛找到了明中信的弱点一般,吩咐道,“吩咐长江沿岸的弥勒会教众,密切注意各个码头,如果他们弃船登岸,咱们就就近给他来个包夹,我就不信,他在岸上还能施展那些手段!” 二人面面相觑,看着特使,这些智力高绝的的读书人的脑袋真的是不同凡响啊!前一秒还一个主意,下一秒就变成了另一个主意。 “记住,后一个命令用飞鸽传书,否则,我怕错过时机!”特使再次命令道。 “是!” “快去!” 特使催促一声,不再理会他们,转头望着长江航道,默默道,明中信,你会选择哪条路呢? 良久,良久,特使展颜一笑,明中信,无论如何,咱们必会云南再见! 而此时的李兵还是如同身在雾中,满眼不可置信地望着整支船队。 咱们居然从包围圈中出来了!这是真的吗? 他不由自主地掐了自己一下,哎哟,还真痛!这是真的,真的突出来了。 此时,他不自觉地望向赵明兴、李林手中的武器,他知晓,这件武器才真是这次脱难的最大功臣,但这是什么呢? 他疑惑不解。 “明师爷,此物是?“李兵将目光投向明中信。 明中信但笑不语。 明白了,这是不能说!李兵遗憾地再次看了一眼那件兵器,不再询问。 “明师爷,那雾起得可真是是时候啊!不然,咱们可就真的逃不出来了!”李兵满面庆幸道。 “切,什么起得是时候!那是咱家教习的手段!”李林在旁嗤之以鼻道。 啊!李兵一阵讶异,此雾乃是明中信所为?他深表不信。 明中信也不解释,毕竟,现在能够逃出生天就是最大的幸运了,那些末节如果说得多了,好似就成了炫耀了! “李将军,咱们虽然突围而出了,但毕竟这些贼人损失不大,下步该如何走,咱们可得拿个章程出来!”明中信转移话题道。 李兵深以为然,忌惮地看看船只后面的江面,不错,得想个办法,不然,在这江上再被人家围了,只怕会插翅难飞了! “明师爷,咱们就不用藏着掖着了,如果你有什么好的主意,就明白说出来,如果可行,就”李兵话未点透,但那意思清晰地表示,如果可行,必会依照而行的。 要说此之前他对明中信的能力还有所疑虑的话,经此一役,他对明中信已经是深信不疑了。 而且,他看明中信那般的胸有成竹,显然是心中有底,那自己又何必再想呢! 在此危难关头,明中信也不再矫情,直言道,“如今虽然已经暂时摆脱了贼人,但人家也是有战船的,相信不久就会追上咱们,为避免咱们再次被围,故我建议,咱们弃船上岸,别觅他途!” “不对啊!咱们有那螺旋桨,速度飞快,想必贼人们肯定赶不上,不如咱们迅速催动它,早日抵达宜宾即可啊!”李兵望着船尾的一物,兴奋道。 “我的李大将军哟,您不见那些螺旋桨已经都冒烟了吗?这些东西不能够长时间的运作啊!再快的话,只怕就会损毁了,反而不如人家那战船快,到时就坏了!”明中信一脸的哭笑不得,“此物只能用于短时间利用,突围之用,想要长期使用,我的技术还不成熟!所以,咱们唯一的路就是弃船登岸了!” 这下,不只李兵明白了,旁边的赵明兴、李林也恍然大悟,他们就说嘛,即使贼人势大,如果咱们有这螺旋桨,速度根本就不是那些贼人能够赶得上的,哪用得着怕他们!原来还有如此弊端! “好,那咱们就在前面码头下船,换成陆路,到时看贼人们还有何能耐拦截咱们!”李兵一锤定音。 “哦!对了!”明中信突然眉头一皱,还有什么是自己遗忘的呢?虽然思路在脑海中,但就是想不起来。 “怎么?明师爷还有何吩咐?”李兵疑惑地望着他。 “那些钦差仪仗呢?”明中信抬头望着李兵问道。 “都在船上啊!”李兵不解地回道。 “这次除了一些必不可少的东西,其余都丢掉,轻装前进,直奔云南!”明中信斩钉截铁道。 “啊!”李兵有些傻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些累赘,自己绝对不会与钦差大人分开,也不会落下如此多,如今这明中信居然要自己将其尽数丢掉?李兵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丢掉!”明中信再次确认道。 “到时,如何向钦差大人交待?”李兵无法接受地问道。 “李将军,值此危急之时,将士的性命重要?还是这些身外物重要?如果将士们尽数丢了性命,云南赈灾如何办理?谁人负责王大人的安全?相信王大人在此也会做此选择!还有,到时,我自会向钦差大人交待的!”明中信缓缓地,声音低沉道。 “这?”李兵一时间愣了,没想到平时文文绉绉的明师爷居然如此有担当。 稍顷,李兵反应过来,沉声道,“也罢,就依明师爷,但是,由李某亲自向钦差大人交待!” 明中信凝视着李兵半晌,缓缓点头,“好!” “明师爷,还有何吩咐?”李兵眼中一丝欣慰一闪而过,问道。 明中信眼中寒光一闪,是啊,还有何漏洞呢?虽然他做了补充,但他心中依旧忐忑,是什么令他心绪不宁呢? “没有!”他思虑再三,还是毫无头绪,只好摇摇头。 罢了,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再说,先如此行事吧! 李兵一声令下,船只加速行驶,飞一般奔向下一个码头。 就在战船靠近码头之际,突然,一阵鸟鸣之声传来! 听到这个声音,明中信灵光一闪,对了,正是此物! 但是瞬间,他后悔得差点心塞,自己怎么就忘记这件事了呢?笨啊,明中信! 明中信自责地捶捶自己的脑袋,后悔不已。 然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今之计,只能是看看如何被救了! 明中信一把拉住正要下船的李兵,低声道,“李将军,今日安排军士们先行住在此地!” 李兵一惊,不解地望向他。 “相信我!”明中信投之以坚定的眼神。 李兵虽然疑惑,但在此时却不会怀疑他会害自己,显然他一定是有什么事! 李兵向明中信微微一点头,示意明白。 明中信见李兵同意,脸上微微一笑,转头,偷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当然,这是障眼法!其实,他正在运用神识笼罩着此处的海陆空三界,密切查探着敌情。 突然,他目光一凝,只见天空中出现一个黑点,盘旋不去。 明中信苦笑一声,就是你了! 随即,快步跟上了李兵。 “李将军,不如,咱们将这些船只归还军队,你看如何?”明中信悄声道。 “嗯!”李兵点头应了一声,回过头颅,望着他,“你不是让我将这些战船凿沉吗?” 明中信讪讪一笑,“咱们到了驿站再说!” 李兵也不为已甚,转头呵斥着大家快点卸船。 在平静中,钦差卫队井然有序地将各类物事卸了船,来到了驿站。 “明师爷,我要率领那些水军前去兵营进行移交,还望你在此看顾!”李兵来到明中信房中商议道。 “好!”明中信自是应可,况且,他还有大事要做。 李兵当初向曾经的同僚借船之时,也顺便借了一些水军,召集既然战船要移交,这些水军自然也不可避免地要归还。 不提李兵如何去交接这些战船,且说明中信。 待李兵一走,迅速召集学员们到自己房中,一阵吩咐,学员们在赵明兴以及李林他们的带领下,出门而去。 中午离去,日落夕阳,学员满脸疲惫地归来。 一番汇报之后,明中信满面笑意,令大家前去歇息。 此时,李兵也已经交接而回。 二人进入房中,又是一阵嘀咕,各自回房歇息。 然而,当第二天清晨之时,驿卒前来叫醒钦差大人用早膳之时,目瞪口呆地望着空空如也的房间,原来,钦差卫队在驿站中歇息之地早已人去房空。 要知道,钦差卫队进驿站之时,可是大包小包,将房间塞得满满的,即使他们的人员能够悄无声息地离去,但他们是如何悄无声息地将这些东西转移走的?难道有鬼? 驿卒打个冷颤,抬眼看看这空空如也的房间,霎时间,心底发毛、脊背发凉!哇呀大叫,转身飞奔出了钦差卫队停留的小院。 而这诡异的消失事件成为了此处驿站多年无法破解的迷团。 第六百七十四章 诡异团灭 时间回溯。 昨夜,李兵、明中信带领军士、学员们悄无声息离开驿站之时。 “明师爷,那些物事留在驿站是否太过可惜了?”李兵满面可惜的回身看看驿站,冲明中信抱怨道。 “李将军,舍不得孩子哪能去得了云南呢?”明中信一脸平静地安慰道,“要知道,如果有这些累赘,只怕咱们会被累死在去云南的道路之上,而如果去不了云南,又有何人能够协助钦差大人拯救云南的百姓啊!该放手时且放手,放心,只要我们到了云南,银钱、物资等等一切尽皆会有的!” “唉,话虽如此,但如此平白扔掉,那也可惜啊,如果这些物事到了云南,能够救得了多少灾民啊!”李兵叹息道。 “不是白白扔掉的,起码便宜了驿站,自会有人将这些物事变卖套现,为大家服务啊!”明中信言不由衷道。 “那倒也是!起码比扔到江中有用啊!”李兵望着明中信,诡异地笑了一声。 切!明中信翻翻白眼,腹诽道,不就是之前想让你将船只凿沉江中,连这些物事一同沉江吗?至于念叨这么长时间?况且,咱们可没有白扔掉,那些物事可还安静地呆在咱的储物袋中呢!到时再吓你一跳! “明师爷,你说,那贼人们会否就埋伏在前面?”李兵望着深深的夜色,突发奇想地问道。 “埋伏?这倒也有可能!”明中信面色一变,“咱们快走!” 说着,他一马当先向前冲去,但在背转身之时,却是面露狡黠之色。 而旁边的赵明兴等学员们冲李兵诡异一笑,催马追向明中信。 “知道可能你还跑得如此快!”李兵冲明中信的背影翻个白眼,嘴里嘟囔道,“如果贼人们就在前面埋伏着就好玩了!真是期待啊!” 这下旁边的军士们也纷纷翻着白眼,相视苦笑,咱们将军还真是逗逼啊!居然盼着有伏兵,摊上这样的将军真是咱们的悲哀啊! 这一行人乘着深深夜色踏上了前往云南宜良的征程。 “什么?平空消失了?”大供奉一把将传报的斥候抓起来,双目圆睁狠狠盯着他问道。 “是,是,------”斥候被吓得都结巴了。 “大供奉,先行问清楚再说!”旁边的特使用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是一阵头痛。这几日,这意外可真是不小啊!尤其是这大供奉这几日都快被整得精神崩溃了,一个个坏消息频频传来,就连一向算无遗策的公子爷的计策都被那明中信破去。 他的火越来越压不住了。 更过分的是,今日有个好消息,说是明中信等人已经到了叙州府的一个偏远码头,而且歇息在驿站之中。 他们大喜过望之下,特使更是连叫天助之,明中信居然放弃那在江面上航行得飞快的战船,反而上岸另寻他路。这真的是他在自己作死啊! 一时间,大家精神振奋,就连特使也说这明中信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就要被咱们层出不穷的人马,蜂拥而上,一鼓作气,一网擒之。 于是,大家连夜赶路,直奔敘州府,力求就在境内拿下他们。 就这,特使大人还不忘飞鸽传书,令叙州的教众,严密监视那钦差卫队,严令不得擅自行动。 另外,还下令如今附近的教众赶往叙州府,以形成合围之势,力求一击必中,将明中信这个隐患除去。 却不料,就在他们连夜赶路之际,有斥候赶来禀报,说是那钦差卫队整体消失不见,这,这,这不是拿他们耍着玩吗? 这下,大供奉的火再也压不住了。 虽然,特使的话是正确的,但这口气他就是压不下去,只好愤愤地将斥候扔在一旁,自己却在原地转圈圈,诅咒那明中信生孩子没**,走夜路就撞鬼。 你住驿站就住驿站,跑什么!乖乖等咱们将你抓住多好!太可气了!太可气了! 戴云看了一眼旁边转圈圈诅咒的大供奉,上前接着问,“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斥候被吓得双眼发黑,被戴云这么抓着,更加害怕,居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出息!”戴云也是哭笑不得,咱们的斥候就这水平?唉,也难怪了! 具体怪什么,那就只有戴云才知晓了。 戴云慢慢将斥候放下,拍拍他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和颜悦色问道,“你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那监视的叙州府教众都去哪了?咱们不是还有一只飞鹰吗?它又哪去了?” 斥候稍稍定定心神,看了一眼面罩黑巾的大BOSS-------特使,颤抖着声音回禀道,“咱们后续赶到的人见那钦差卫队驻扎的驿站内平静得可怕,深怕有事,就派人假扮驿卒,未等天亮前去查探到,那驿站之中的钦差卫队居然尽数凭空消失不见,那位兄弟被吓得都疯了,咱们再利用密语联络那些监视的教众之时,却发现根本毫无反应,不得已四处查探,才发现,才发现” 说到此,斥候激灵灵打个冷颤,眼神中浮现出一种叫做恐惧的东西。 “才发现什么?”这时,恢复平静的大供奉来到近前,见斥候不说,不由得追问道。 “才发现,才发现,那些监视的教众居然都已经死了!”斥候眼中的恐惧被无限扩展,声嘶力竭叫道。 “死就死了,有何可怕的!”大供奉不屑道。 “不一样,不一样,他们居然尽皆是一个模样,平静得可怕,面无一丝痛楚,就这样,平平静静地就死了!”斥候摇着头颅拼命地叫道,“二十余人啊,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平静地,平静地,就这样,平平静静地死去了!” 大供奉吓了一跳,万分不解地望着大叫的斥候,有些手足无措。 斥候口中喃喃自语,无法自止。 戴云连忙上前一掌将其击晕,将骇异的目光投向了特使。 而此时的特使的面容根本无法看到,他的想法更是无法猜到,只是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默着。 良久,特使开口了,“这肯定是那明中信的手段,咱们走,去找些好的仵作,必须查明他的手段!” 虽然他竭力控制自己的异样,但语气中依旧带出了那那份惊异。 是啊,那斥候的描写太过可怕了,最重要的,那些监视的教众居然是一般无二的死法,这就有些诡异可怕了! 尤其是那斥候尖利的叫声,令他们寒毛倒竖,寒意凛然。 “下令,周边分坛尽数动起来,查探这钦差卫队的踪迹,不惜一切代价!”最后几个字,是从特使的口中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 大供奉与戴云应声而去。他们知晓,特使动了真怒,而且,肯定是意识到了这明中信的不可探的可怕之处,不然,不会如此! “走,咱们去义庄,看看那些教众的死法如何的诡异!”待他们传令回来之时,特使已经恢复了平静,淡淡吩咐道。 二人不敢有违,应诺起行。 就在他们前往义庄之时,沿路分坛纷纷来报,说是没有见到任何符合钦差卫队特征的商队人马。 特使的眉头更加紧皱,但却没有迁怒于任何人,只是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唯一出口的只有两个字,“再探!” 黑沉着脸,特使、大供奉、戴云来到了义庄。 此时的义庄周围尽皆围着一些捕快,将义庄围了个水泄不通。 “特使!”一个身着官袍的官员来到近前,低声冲他们问好道。 “嗯!”特使冷哼一声,当先进去。 来到义庄大厅,却只见一地的木板,上罩白布,显然是乘放着尸体。旁边立着几位仵作,满眼惊惧,在那瑟瑟发抖。 “如何?”大供奉迫不及待地冲官员问道。 官员看了一眼特使,回道,“仵作已经查过,全身了无伤痕,死得异常蹊跷!” “查不出来?”特使无意识地口中重复道。 “属下无能!”官员一听,吓得脸色发青,单膝跪倒在地。 “到了吗?”特使却无视了他的请罪,转头冲戴云问道。 “就在外面!”戴云点头道。 “让他们进来!”特使点头道。 戴云一挥手,几位长袍之人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一位长随壮汉,手提一个箱子。 这几位看到旁边站着的仵作,尽皆是面泛不屑之情,来到近前,冲特使微一拱手道,“见礼了!” 依旧是那样的骄傲!但特使却毫不以为意,淡然点头道,“嗯!办正事!” 这几位也不矫情,立刻掀起白布,仔细查探起来。 咦!这几位查探片刻,抬起头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再次低头时,查得更加仔细缜密,一根头发,一根寒毛都不放过。 这次,时间异常的久,但是特使站在一旁,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一般,静静等候着。 “好手段啊,好手段!”这几位终于检查完了,但却如同见到了一件件完美的艺术品般,打量着这些在别人看来如此诡异的尸体,摇头叹息道。 特使也不催促,静立等候。 大供奉却是难耐地叫道,“究竟是何死因?” 这几位却是头也不回,依旧在那儿低声攀谈着。 大供奉就待发火,戴云苦笑着制止了他,“大供奉这几位就这样,呆会儿就好!” 大供奉冷哼一声,不再说什么。 “刀来!”突然,其中一位回头冲长随壮汉道。 壮汉上前打开箱子,取过一柄细长的刀具,递给他。 “盘来!” 壮汉依旧。 “布来!” 壮汉依旧提供。 拿布长衫人举手将布按在一具尸体的心口处,拿刀长衫人将刀具瞬间在心口划了一个圆,拿盘长衫人瞬间将心口的大块肉取过,放入盘中。 拿刀长衫人迅速将刀插入,只听咯噔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打断,随后,拿盘长衫人不断取出东西放入盘中。 话语虽多,但这三人配合默契,只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这些动作。 但是,这些动作一完成,这三人瞬间呆立当场,任由血花四溅,溅了他们一身一脸,但他们却动也不动,反而,面上泛起了诡异的笑容。 “不错,不错,正是如此!正是如此!”三人齐声赞叹道。 旁边的众人都呆了,这几位究竟是什么人啊?如此血花四溅的场面,他们居然说是不错? 那几位仵作更是吓得跌坐于地,面容惊骇得都麻木了,此时,他们连发抖都不会了。 大供奉、戴云这二位久经沙场的老人看着这个场面一阵狂呕。 唯有那位特使大人,面不改色地安安静静立于当地,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强,真的太强了! 大供奉与戴云在此情形之下,都不忘拍马屁,冲特使大人伸出了大拇指。 片刻之后,其中一位带着一身血,转身来到特使面前,拱手道,“这些人是被一刀毙命的” 未等他说完,呕!特使弯腰狂吐,吐了个昏天黑地。 一旁的大供奉与戴云都吃惊地止住了呕吐,一脸呆滞地望着狂吐不止的特使。 原来,特使大人不是不恶心,而是已经被恶心得呆住了。 这下好了,马屁拍在马腿上了!二人面面相觑,后悔不迭,待特使回过神来,还不知要怎么收拾咱们哥俩呢!不由得,同病相怜的二人一阵后悔。如果此时有后悔药,他们二人一定不计代价地要买一粒,来弥补这不及挽回的错误马屁! 而那位汇报的长衫人,上前一步,拍打着特使的后背,安慰道,“吐吧,吐吧,吐吐就习惯了!” 本来已经直起身形,准备上前服侍特使的后悔二人组一听此话,翻个白眼,差点就背过气去。 我了个大去,不会安慰人就不要安慰嘛!这是干吗,这是要气死特使的节奏啊! 未等他们这个念头落下去,只听得呕呕之声不绝于耳,那本来已经吐得不太厉害的特使,这一通大吐啊! 听得后悔二人组也是一阵狂吐。 这下好了,一时间,现场就留下了狂吐不止的三人的呕吐之声了。 久久,终于,呕吐之声断绝。 特使虚弱地声音问道,“这些人究竟是何死因!” 第六百七十五章 查探踪迹 一脸呆滞的长衫人回过神来,应道,“他们是被人一刀毙命,只不过动作太快,兵刃太过锋利,血都容不得溅出来,就已经死了,故此才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形!” 最后,他补了句,“我说得没错,吐啊,吐啊,一定能够习惯的!” 本来已经止吐的特使,一听到这一句话,瞬间反胃,呕,再次陷入了呕吐的状态。 一旁的后悔二人组无语地拍拍脑袋,相视苦笑。 “兄弟,你这是哪找的人啊!这么”大供奉无语叹息,他都没法形容这位这情商了,太奇葩了! 戴云也是一阵无语地苦笑,“大供奉海涵啊,这几位真心是出类拔萃、顶尖的仵作,但他们的情商确实有待商榷。” 大供奉拍拍戴云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了!他转身前去服侍特使。这位祖宗可不能出事啊!否则,自己人头不保都是小事! 戴云自是责无旁贷,飞身上前与大供奉一起扶住了特使。 终于,在二人的照抚之下,特使的情形好了些,止住了呕吐。 此时,抬起头颅的特使面容终于呈现于人前,哟,这位居然还是位俊秀异常的翩翩公子。 却只见他剑眉虎目、棱角分明、英气逼人,面容虽然还有一丝呕吐之后的苍白,但眼眸却是那般的冷漠,一丝邪魅呈现出了一种迷人的气息。 “好了,说说,究竟伤在何处?”特使坐于一旁,喘息着,摆手吩咐。 戴云冲长衫人一点头。 这次,长衫人聪明了些,取过托盘,一指上面,“诸位,这是心口的肉,这是胸骨!” 呕,看着托盘上面血淋淋的肉及骨头,特使一阵干呕。 戴云一摆手,示意长衫人退下。 “继续说!”特使吩咐道。 “请看,这心口的肉,这儿,有一道细如片纸的刀口,此处,就是这些人死亡的致命伤,看这胸骨,齐齐整整的刀口,被利刃割断,大家再请看!”说着,长衫人来到那具被割裂开来的尸体旁,一指那血淋淋的刀口,顺手拨开心脏,“这心口处,这道刀口,正好切开了心脉,令人瞬间死去!由于太过快速,故而被杀之人感觉不到一丝的痛楚,面上也就毫无表情。这,就是他的致使之因!” 众人细细观察着肉、骨、心,还真是,一相同长短的伤口正在这三者之上,但却是那般的细小,如果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怪不得死因如此难寻啊! 这三位还真是技艺精湛啊!不由得,他们将钦佩的目光投向这三位仵作。 特使点点头,表示明了,随后迅速转身离开。 他怕再呆下去,望着血淋淋的伤口又得呕吐不止了。 “三位,这究竟是何利器所伤?”特使问出了一个大家都很是关心的问题。 长衫人皱着眉头,陷入沉思,良久,三人抬头冲特使苦笑摇头,“咱们还真听说过有如此薄如此锋利的利器,而且,如此薄的利器根本无法保证他的硬度韧性,只能是一触即断。要说有,也只能是传说中的蝉翼刀了,但那是传说啊!” 大供奉与戴云紧锁眉头,愁思不止,是啊,真心没听说过如此有如此利器啊!想到此,不由得,他们对明中信更加忌惮,这家伙到底是从何处冒出来的,这手段层出不穷啊,就在他们已经觉得对他有所了解之时,他又不时给人以新鲜的手段,如此下去,咱们要如何才能够降服他呢? 不由得,二人将目光投向了特使,也许,只有咱们公子爷才能做到吧? 记住,是也许! 要说之前他们对特使还信心十足的话,现在经过几番较量,特使次次失败,他们在这信心上还真心有点不足了! “你们下去吧!”特使摆摆手。 长衫人瞅着满地的尸首,恋恋不舍地离去。 那些仵作眼巴巴地望着特使,那样子如同小媳妇般可怜无比。 “行了,你们也去吧!”特使不耐烦地摆摆手。 仵作如获大赦,一跃而起,急奔而去。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特使沉吟半晌,“这些东西是大明刚刚研制出来的?” 啊!什么?这下,大供奉与戴云有些懵了,特使的脑筋回路真是与众不同啊! “这明中信所使用的武器咱们第一次见,论说他一人不可能精通如此多方面的奇淫技巧啊!会不会这是大明研制出来的东西,这次事关重大,让他们带了出来,顺便试验一番呢?”特使见二人有些懵,重新询问道。 这下,后悔二人组眼前一亮,明白了特使的意思,也就是说,此番明中信所使用的种种手段,其实是大明研制出来的,而非明中信所有所制,实则是适逢其会,被咱们追得太急用了出来。 二人深以为然,“不错,想那能够生起大雾的手段,令船只飞快行进的物事,必然尽皆是大明倾力制造出来的,否则,单凭一个区区的明中信岂能研制出如此多的不同方面的物事,那他可就真的上天了!” 特使眼神炯炯,“所以,咱们不能再把目光投在明中信身上,而应该将这些物事尽皆收罗而来,再进行拆解研制,那样的话,咱们以后对付大明时,就不会再如此背动了!” “特使英明!”二人再次拍马屁道。 这个马屁倒是令特使为之愉悦。 “好,大供奉,你派人立刻向总坛将此事禀报,记住,加急!”特使停顿一下,继续道,“还有,李兵不是将那些战船交回给叙州府了吗,你派人通知内应,务必查出那些物事是否还在船上,如果在,令人不惜一切代价将其拿到手!” “是!”大供奉应声而去。 “戴将军,你令人通知各分坛,抓紧派人,务必加派精干人员前来汇合,严令!” 戴云应是而去。 “明中信,这究竟是你的手笔,还是大明的手笔呢?”特使在他们走后,紧锁眉头,喃喃自语道。 显然,连他也不确定这是何人所为。要说,让他选择,希望这是谁的所作所为呢?他还是盼望,这是大明的手笔。因为,如果这是明中信一人所为,那么,这明中信可就太过妖孽了,他也不希望,弥勒会滩上这么一位妖孽的对手!那可就太过悲哀了! “公子爷!”大供奉疾步而回。 “嗯,吩咐下去了?”特使回头道。 “是!不过,各分坛又有回报!”说着,大供奉偷眼看了特使一眼。 “说!何事?”特使看在眼中,眉头一皱厉声问道。 “就是,就是依旧没有钦差卫队的消息!”大供奉低声回道。 “嗯!”特使出人意料地没有大发雷霆,轻声哼了一声。 咦,大供奉意外地望着特使。 “怎么,很奇怪吗?”特使望着大供奉惊讶的表情,意外地笑笑。 “对啊!”大供奉更懵了,这么长时间以来,他可从来没见过公子爷笑,虽然隔着黑巾,但他知道,公子爷现在的心情不错。难道是因为,这些手段物事也许不是明中信所制? 一想到这,他不由得心中有些担忧,要知道,公子爷可从来没有害怕过谁,他现在如此想,就是说,公子爷在心底已经对明中信有些失去信心了,这可不是好事啊! “公子爷!”不自觉地,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特使奇怪地望着大供奉,显然,他感觉到了大供奉语气中的忧虑。 “公子爷,您可是算无遗策的啊!”大供奉语重心长地道。 轰隆!一声响雷在特使耳边响起,是啊,自己可是算无遗策的,怎么现在居然对那些东西可能不是明中信所制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呢? 霎时间,他脸色大变,吓得出了一身冷汗。 显然,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如果他再这般下去,下次面对明中信的时候,只怕会产生惧怕的心理阴影,长此以往,他将再也无法面对明中信了! 大供奉一见特使如此表情,知晓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一时间心中如释重负,他相信,公子爷如果知晓,一定会克服这个心理障碍的,毕竟,他是公子爷,自己心中唯一的公子爷! “谢了!”特使站起身形来到大供奉面前,举起手缓缓拍在大供奉肩膀之上,意味深长地道。如果不是大供奉提醒,自己只怕真的会深陷这个泥潭,可就真的无药可救了! 大供奉明白,公子爷记住了自己的这份提醒之情。最重要的是,他及时醒悟过来,信心不会被打垮! “好了,无论是明中信,还是大明,咱们必须得高度重视。接下来,大供奉,咱们可得通力合作,将他们打倒,无论敌人是谁!”特使重新振作,恢复了以往的意气风发,下令道。 大供奉欣慰地望着特使,重重地点头,只要公子爷恢复了信心,一切敌人尽皆是土鸡瓦狗! “特使,已经来了几批援兵!您看?”戴云走了进来,回禀道。 “好,戴将军,你先集合队伍,原地待命,同时等候各分坛的消息。大供奉,咱们先行去驿站!”特使下令道。 “去驿站?”后悔二人组有些懵,驿站都没人了去干吗? “找线索!”特使神秘一笑。 找线索?后悔二人组瞬间反应过来,对啊!这是要找钦差卫队的蛛丝马迹,从而判断他们去往何方啊!咱们怎么没想到呢? 大供奉瞬间激动了,公子爷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精明与干练!太好了! 而戴云则是低头应命,眼神中也充满了对特使的钦佩。 毕竟,如此短的时间,反应过来之后,迅速调整心态,思路清晰,做出最适当的安排,确实是人中俊杰啊! 话说他们兵分两路,各自为政。 特使与大供奉来到了驿站,自有内应官员引领他们进入。 一提要前去钦差卫队所住小院,驿卒一脸的怪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特使笑笑,以目示意大供奉。 大供奉心领神会,隐讳地将一锭银子塞给驿卒。 驿卒将目光投向那位内应官员,想拿又不敢拿的样子,惹人发笑。 “这位官爷,但请放心收下!”特使笑笑,以目示意那位官员。 官员点头转过头去。 “这怎么好意思!这怎么好意思!小人贪财了!”驿卒瑟缩着看了一眼官员的背影,一脸的不好意思,但手却快速地将银子收入袖中。 “你有何要提点的吗?”特使满脸笑意地望着他。 驿卒面色一正,“这位公子爷,本来不该我说的,但这间小院有些怪异,有人居然凭空消失了,只怕有些不干净,还请你” 驿卒一脸你懂的意思。 特使一笑,再次以目示意大供奉。 驿卒又一锭银子入手。 特使一拱手,“谢谢官爷提点,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我还真心对这些奇异之事很是好奇,还望官爷将此事详细与咱们说说!” 驿卒那是满脸地堆笑,“公子爷真是客气了,还请随我来,我一一为您道来!” 说着,他一马当先进了小院。 特使与大供奉对视一眼,笑笑,紧随而进。 进得院中,驿卒将钦差卫队的分房情况一一点明,顺便将他们的马车物事所放房间院中的位置详细予以说明。 特使听着驿卒的解说,眼睛却是不断扫视着这些地方,目中精光连闪,一处小地方都不放过。 就这样,在驿卒的带领下,他们将小院逛了个遍。 整个过程,特使未说一句话,但已经心中有数。 最后,在特使的目光示意之下,结束了这次查探。 临行之际,又塞给了驿卒一锭银子。 驿卒那是千恩万谢。 “官爷,我们来的事情还请保密,万不可透露出去,否则”大供奉说着露出一个狰狞的目光给他。 驿卒吓了一跳,连连点头就是,“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三人相携出了驿站,内应官员告辞而去。 大供奉就待询问,但特使瞅了他一眼,大供奉将到嘴边的话语咽了回去。 二人默默前行,向义庄进发。 终于,大供奉抑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道,“公子爷,您给我说说,有何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