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师有计出师表》 楔子一 浩瀚星辰茫然无边,在无穷尽中依稀可辨别出存有两极。 就在两极正中一片看似虚无的地带,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片磅礴的大陆,存在于宇宙初开直到现在。 其间遍盖乌云,并无生灵,却无时不激起无数巨型闪电,此起彼伏蔚为壮观。云电之中夹带着浓郁的水汽,无法想象的巨震之风四下飞卷,在大陆表面冲撞出起伏山峦与大洋的雏形。 一日,一个颀长的身影踏天而来,此人身躯周围的空间无形扭曲,看不清样貌,只是他的脚下却没有影子。只听得他叹息一声道:“影儿,我来了。你是否真在此地?” 临近大陆最上端的云层,那云刚一触碰到他脚下的气息就裂开一团硕大的闪电,便四散开去避之不及。他慢慢下行,时而左顾右盼,时而微微伸手,好似在拿捏每一丝云雾水汽,不能错过任何的细节,这种寻觅仿佛已经持续了万年,这种自问又仿佛历经了千世。 随着他的下行,云雾与闪电纷纷退让,与之隔离了很远的距离,周遭的气势也低了几分。就在距离大陆半空的途中,他再一次叹息:“影儿,天上地下都已找过,只是这星域的中心未曾到过,影儿你可真在此地?” 他的嗓音介于醇厚与清亮之间,话落之际有徐徐余音隐约消散,质比金石。 但他始终却没有找寻到期待的答案。四周的黑云被他的气息卷动,直向下豁开一条通路,通往大陆极北之地的一座高山。 他略微低头向下看去,只见那山石呈黑色,被猛烈的雨水冲刷着发出铿锵的声响。他缓缓落向其中一处山石,飘然站定。 “影儿,你在哪儿?”他孤寂的背影再一次发出叹息,身体周围扭曲的空间略微恢复,但见到此人身高丈许,着一身生帛白的素袍,膀阔腰细,腰间隐约系着一条玄色罗带,齐腰的灰色长发披散在后背,散发着零星的光泽。 这一声叹息轻微而不可察觉,似乎是从内心发出声音。 他就这样良久地伫立,颔首静待。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周围雷声的轰鸣与暴雨的巨响仿佛在对他的等待做出冷酷的回应。 他默然注视着眼前的景物,黑色的山石飞溅起水花,他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响,接连不断的雷鸣和风雨交织着一种亘古的寂静。是一派到极处更觉渺然孤寂的景象。疾风携雨之处,四座惊雷,此起彼伏之中又迂回缠绵,似有某种规则在里面,要说规则,倒不如说有一丝意念。他又伸出手,在空中微微一挥,就有雨水卷到他的跟前,打在他身上,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片飞溅的轮廓。 这雨冷到极处,却从背脊升起一丝暖意,皮肤中的冷与躯体中心一线的暖互相渗透,慢慢升腾融合,这种渗透并非死板,而是如波澜闪烁,又如翩翩起舞,似要融合到一处,却又若即若离,这感觉倒也有趣。 “咦?这天地有二灵。”他再一次自语,“这二灵似分阴阳,但且看它无妨。”白衣人席地盘坐下来,任凭那风雨吹打,发丝飞舞,闪烁点点银光。他展开神识向整个天地铺盖而去。 此人的神识不同他人,其他人的神识简而言之可以归为视觉和听觉,能看到,能听到。而他的神识是触觉。展开的时候,可以比作向四面八方伸出无限只手掌,在意念中可以感觉到一种类似触摸的体验。而他神识中的听觉就像声声震动传至手掌之心,虽然说起来觉得粗糙,但是却丝丝精准毫厘不差。 神识展开下,慢慢地察觉着这片天地。 这片大陆很大,到处尽观都是一派景象没有不同。只是有的地方的地面是山石,有的地方的地面是海洋,而海洋上的情形只是风云雷雨更激烈而已。半天之后,他看到这片大陆的形状像一颗人心,而地底之深也与其幅圆相当。在大陆其外,被一片无形无质的虚海所环绕,在星空之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情绪之震,这团虚海包裹住大陆,虚海本身也在流动变化,如果不是神识的触之本质就很难察觉。 白衣人将心神沉入这片虚质之海。 这的确是一片情绪所化之海。海有洋流潮汐,相互升腾层层叠叠。这里面的确有来自不同的两个人的心绪变换,如同阴阳交流。在悬垂于大陆平面中心的一线上,便是星空的两极之轴,虚海在这两轴之处形成正反两个巨大的漩涡空洞,以各自不同的正反两个方向旋转。 “确有二灵,只是此二灵只在须弥之间,并未化形,在天地之轴又有灵眼雏形显现。好!且待让我撑开这天地!”白衣人站起身来,身周一片朦胧的水花。他抬头望天,向空中伸出一指:“镜花,现。” 空中随即出现一个金色的水平面,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大到无边无际。空间中的雷雨骤然一顿分化而开,在水平面的上方炸响无数雷网,而在下方却是风云突起。 “裂。” 金色的平面发出阵阵光芒,在地面投影出另一个青色的平面,这两个平面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压去。上方的雷网骤然加剧,中层的风雨升腾,大陆地表发出咔咔巨响,而大陆外围的情之虚海猛然翻滚起来。 白衣人仰着头不动声色。两个平面以看似极慢但却丝毫没有变化的速度继续压迫这片天地,中层的风雨暴然卷动,愈加猛烈。 “这天地之灵似乎不想被分开?”白衣人转手掐诀,中层的顿时一震。他催动修为,压迫的速度变快了几分。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来历。镜花,显!”话音一落,空中的平面间隔着光芒闪烁,闪烁的中心正对天地二极。 天地之中,出现了扭曲的空间,空间中,呈现出的一片玄黒色的虚无,里面堆积着大量的灵石和法宝,而更多的则是如山的金银。 耳边传来阵阵哭泣之声,是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孩正背坐在金山之上。她的身影飘动透明,分明是鬼魂之躯。 画面变化,一个百丈高的巨人在这空间中探寻,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裸露着满是疤痕的身躯。 一日,巨人终于来到女孩的所在,他叹息一声:“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出去吧。” 女孩并不停止哭泣,反而哭地更悲伤。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已经死了,再也出不去了。”她转过头,之间魂体没有双眼,只有两个空洞,“我看不见你,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在这里死了很久了,再也出不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试了一切办法,并不能把她带出这个空间。 女孩越哭越悲伤。 巨人试图伸手去抓,但是却如同抓向了虚无,就是抓不起女孩的身体。 巨人最后向天发出一阵怒吼:“我的眼睛本来就是因你而化,现在我把它给你。”他反手抓向自己的双眼,生生把两颗眼珠抓出来,朝女孩所在的方向抛去,“你用我的眼看,能不能看见?” 女孩依旧在哭,魂体无法去接那一双眼。 “没有用的,我在这里太久了。已经困死在这里,无法再随你走出这个空间了。”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我就从轮回中带你出去!”巨人双眼之处流着鲜血,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自爆其身。 自爆的威力殃及了空间中所有的灵石法宝和金银。一切归于寂静,空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它的体积大了无数倍,在这片大了无数倍的空间中,存在了两片混沌,一片是耀眼的金色,一片是冰冷的玄色,这两片混沌彼此环绕,相互转动。 白衣人叹息道:“原来是天道之始,这星空原是你二人所开。” 就在此时,天地二极的漩涡飞速旋转,由地心向上下各发出一道光,同时穿透两个漩涡之眼,正当光通过天极的时候,与天极重叠地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一闪而过。 此时天地中的空间再此扭动,出现了一个俊朗飘逸的少年。 他在月下独酌,却似不知因为何时闷闷不乐而饮了一杯又一杯。 空间微微翕动看不清他具体的样貌,只见他幽怨地望了身旁的影子一眼:“影子兄,你的颜色又变淡了,是不是也在烦恼?来,随我喝一杯。”说罢把手中之酒洒向影子,这美酒一接触到地上的影子,便升出一丝紫色的烟雾,这影子也晃动了几下,由灰色转变出些许紫色。 天地中的空间再次变换,从影子的角度看向这个少年,穿来一股神念:“我明明是女的,为什么总是叫我影子兄。”随即便是一股哀怨的感伤。 白衣人眼中金光一闪:“影儿你果真在此!”他毫不犹豫催动全部修为施加在两个平面上,“天地之灵,你们现在已经对过眼,还不快分开!” “我张羽放今日与你们定下信誓,若你们将影儿还给我,我便助你们成道!让你们再见一面。”话语落间,天地之间立刻出现一个亮点,这亮点飞速旋转化为一枚金色的小印飞入白衣人的眉心。这便算是与天地结下信誓。 此时间,天空的雷网同时爆开,地面传来一阵跌宕的震动。天地猛然各自退开,中间的也在卷动中四下退散,由浓转淡,随之由浓转淡的还有撑开天地的两个平面。这一退便如雾散,天地骤然分开。 白衣人站立良久:“影儿你离开我以后也曾换得真鼎,为何如今与这天灵贴在一起?如今要再得鼎,却需得使这二灵成道。这天灵地灵说来也甚是奇异。二灵既分阴阳却在相反之位,阴灵在天,阳灵在地。”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 天空何其高,星星点点闪着雷光,大地一片黑色,接连无尽的海洋波涛翻滚。中间的已被驱散,成为一片茫茫的雾气充斥各处。 尽向两极查看,两极稍有变化,天极之处,气息旋转,有一些虚无的物质凝聚,发出微弱的亮光,这亮光冰冷婉转,“这便化月吧。”白衣人手指一道银光刺向上天,天极之处正在凝聚旋转的虚无物质急速地收缩,一个时辰之后就凝化成一轮明月。这月不经意看去就同星域其他处的月亮一样,而再仔细一看却有不同,它时而如一潭清水一般仿佛闪烁着波光,时而又如一团清气一样袅袅升腾。它的光冷而柔,仿佛太息的寂静,又仿佛娓娓的倾诉。在这细微的变化中,总是有着一片淡紫色的氛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地极之处的漩涡也骤然凝实,换做一轮红日。 “如今已成日月,日月交换以成天伦。” 天地之灵的雏形之眼化作了日月,它们开始绕着这片大陆平行的纵轴转动。 一切停当,白衣人举头望着紫色漩涡一闪即逝处怔怔出神。 楔子二 从此以后,张羽放便在这大陆的北端长住了下来。每天凝神驻足在初到的山石边,心神沉入天地之中,与天地之灵进行灵犀一线的交流。 日月转换,千年之中,有周围星域迁移而来的修士,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在原住地被驱赶而至的修真门派,他们也有曾到过大陆北端,远远看到张羽放,但在感受到他气息的那一刻就放弃了招惹的念头,又远远地退去。 渐渐地有一些弃学的门徒和散修发展出了最初的住民,而天地之间永不变的阴阳交换也滋养出了山海之灵奇珍异兽。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的住民给大陆起了个名字:“紫月”。而把大陆北端神秘驻足的张羽放称作:“紫月仙尊”。 他们并不知晓他本来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年龄。只知道他是来此大陆的第一人,也是大陆上的最强者。 时间慢慢过去,在此地的修真门派慢慢的分化出两大系,分座大陆的东西两畔。 在西畔以法门为首,法门第一人人称“法祖”。工天地规则与天地至理,轻具体的斗法之术与肉身修行。在东畔则以道门为首,其最强者被称作“道祖”。专工炼丹之术与禁制阵法以及炼器斗法之道。 这两家止在伯仲之间并不分高低。 时间流逝,某日,张羽放正在大陆之北的山石上打坐观天,心神中却传 来一声牵连的神念:“张纯阳,三月后我将亡,你可愿意来见我一面?” “好,我这就来送你一程。”他起身迈向云天星空之中,出得情之虚海,直向星域西北方疾行而去。 正在此时,在大陆正东方浩瀚的星空中,有两个男子正往星域中心疾驰而来。 其中一名老者穿青色褂子头束一个道髻,正催动修为引着而后一名身高将近一丈之长身形清瘦的黑发青年全速往前行。只见这青年穿一身水蓝色底部饰有云雾样刺绣的袍子,外穿银色薄如蝉翼的轻纱披风,皮肤略觉得白了些,但是剑眉星目英俊不凡。他背着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青年忽然开口发问:“你说张羽放真的在星域中心?” 老者被突然一问,显得有些惊觉,弓着背回头答道:“的确如此,前些日子经过的时候是小人亲眼所见。那里有片大陆,大陆上似有天道……” “你是说张羽放在星域中心的大陆上豢养出了天道?” 老者又恭敬地回答道:“的确如此,这天道似是一双,也不知道这张纯阳消失了这么久到底豢养了几年?这天道已初具灵体,而且已经各开一眼换作日月,其中六道初具,天伦循环,已然是生生不息。特别是这阴灵……这阴灵……”老者说到这里自觉多语,又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这阴灵似是有二,小人,小人以探微之法观之,却是有薄紫色的灵气弥漫,心中就想起张纯阳那心上……”说道这里他突然一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瞬息之间他改口继续说道,“心中想起了天尊您昔日的徒弟,景君仙子……” 青年听到最后这四个字,背后相握的双手微微一颤,看着前方的双眼直接转向老者,盯着他苍老的面庞。 “景君……你能肯定?” “小人,不敢肯定。但那张纯阳在那里此般做事定有原因。” 蓝衣青年心下一沉,如果说天道不在他的眼中,此番前去便就是要杀了这个张纯阳,但是一听到“昔日徒弟景君仙子”八个字,他的心中不免扬起涟漪。 “昔日你上我仙山,我赐你景君之名,助你换得仙鼎,不料你却殒命在星辰之中。今日我若杀不了张羽放,哪怕只有一丝你的阴魂,我也必然将你带走!” 想到此处,蓝衣青年冷冷地哼道:“我只要这阴灵!”他挥手将那老者拦腰一抓,催开修为全速而行,远远望去,就如一颗蓝色的流星划破星空。 三天过后,张羽放来到星域东北边缘地带的一片虚无,掐诀之下一颗浅绿色的小星显现出来。他无声息地穿过当日亲手结的护星仙阵,迈入此星的罡风层。要说护星仙阵,倒不如说是囚禁之阵。当日他寻得这风景颇好却没有半点人烟的小星,便是为了永生囚住他的发妻朱灵。这囚笼之阵融合了他的仙鼎血脉与一个分身之魂,朱灵自从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能走出来。 他落在一片山谷之前,淡然地走了进去。山谷里幽幽穿来神念:“当日你不杀我,却言我将死之日必要亲眼看着我死。如今你真的来了,你还是原来那个张纯阳。” 张羽放默然不做声,只是往谷内走。谷内花木葱葱,鸟鸣不绝,却是幽静至极,还能听到远处谷间穿来的淙淙溪水之声。 张羽放并没有去观景的心思,他淡然一扫眼前事物,不觉和当年有所不同。 直迈步到崖间,看到那依崖而建的小楼。他却默然驻足。 只是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故人,想到这种见面,还是会牵起众多当年往事的遥想,心里不经多了些酸楚。 “上来吧。” 张羽放轻轻摇头,挥去一时的心绪。 他踱步走进竹制的前厅,走近靠近崖壁之处的阶梯,举步走了上去。他的双眼只是一片冰冷的寂静。 在竹楼二层,是这朱灵的书房。里面布置朴素清淡,一片青竹之气弥漫飘散,夹杂着一丝燃丹之香。 只见一个温婉妇人端坐在靠近露台的竹床之下,在她前方摆着一副绣框。 称她为妇人倒有点过了。她的身姿容貌分明年轻得很,而且还生着一副绝美的容颜。她穿着一身殷黄色的纱裙,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束一个闺中之髻,余发悬垂在薄薄的身躯之后,淡淡的蛾眉以异常柔和的弧线扫向两鬓,一双明如皓月的凤眼带着细长入鬓的眼尾,纤长蜷曲的睫毛不浓不淡,两片珊瑚一样光润的唇生得刚刚好,添一分太多,减一分不够。 她卷着两袖,纤弱的手臂上皮肤白皙似胰,却是正在绣那手中的白衫。 只见那是一件男子的长袍,她绣的是满天云霞,那云霞却是如丁香一般缤纷的紫色。大部分都已经绣完,只差前身下摆的一片。 张羽放来到竹楼的二层,在距离露台三尺的一张竹椅上坐定,竹椅前有一座竹编的茶几,上面摆着一碗清茶正腾着热气。他先看了那茶一眼,透过升腾的热气,淡淡地往朱灵望去,而那朱灵却未曾抬眼一看。 “你老了。”朱灵朱唇微启,手上却依然在绣那件袍子,节奏不快不慢。 “你依然没变。”张羽放用没有情绪的声音说道,他看到朱灵手中的绣物,特别是看到那紫色的绣线,框上的紫色云霞,心中却是一痛。 “那边煮着茶,过会儿会下雨,你便自己添取。这露台宽阔,我们可以再次一同观雨。”朱灵睫毛微颤,却是在仔细分辨绣线的走向。 张羽放抬眼望向露台之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之外的云天。天边有团团青云徐徐往这里飘来,小楼中的青竹之气略微带着潮湿,而清凉之风也在此时吹来,吹得朱灵的发梢轻轻飘起。 “下雨……那的确是在一个雨天,我第一次见到换鼎的影儿。”张羽放双眼凝视着露台之外,眼神变得迷离。 “你找到你的影子了么?” “找到了。” 朱灵绣着长袍的手忽然一停。 “她果然没有死么?” “死了,是灵体。” 这时露台之外炸响了第一声闷闷的雷鸣。 “带来了么?我想再看看她。” “无法带来。” 天边风云翕动,空气中的风也更疾了一些。 朱灵放下手中的绣针,一双凤目抬起看向张羽放:“那你舍得再抛下她来这里?就为了圆当年亲眼看我死的誓言?” 张羽放眼睑一合,轻声而坚定地答道:“是的。” 朱灵心中叹息,然而她又转念,离自己的寿限还有将近三个月,他来得这么早,应该还是顾念旧情,想到这里也心下释然。便又低头拿起绣针继续绣起来。 外面的雨已然降下。雨水打在颤动的花叶上,处处溅着细小的水花,风似乎变得冷了,一派脉脉清寒。茶几上的茶水也凉去一半,不再生烟。 两人就这样一动一静地坐着,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开口。 这雨如天空撒下的无数银针,淅淅沥沥下到夜里才停,张羽放晚上在小楼外的崖顶之上结芦打坐过夜,而朱灵则点灯绣了一整夜。 在紫月大陆,从星域东首而来的两人越行越近,蓝衣男子始终没有再开口问话,而那青衣老者也不敢再说话。十日之后,他们终于临近紫月大陆。 “张羽放不在这里。”蓝衣青年开口道。 “天尊,数月前他的确在此地。” “那我先来看看这阴阳之道。”蓝衣青年心神向紫月大陆笼罩过去。 他察觉到一阴一阳两个灵体涣作的虚无在这大陆各个角落处的交流,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丝怒气,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张羽放一袭白衣的身影,映衬着一条细长浅紫色的影子。 张羽放原本道号阴阳子,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影子有了灵,后来红尘俗世,他的影子离他而去独自成道,换得仙鼎,而他从此以后就被人戏称“纯阳子”。可他孟玄天就是再恨那张纯阳,却依然不愿意叫他一声张纯阳。他恨不得夺天地造化给他张羽放弄一条黑色的影子,也许那时,他就不会再想杀他了。 孟玄天把心神传入大陆的日月之中。 这红日皆是一团热气所化,实质却密实地惊人。此时大陆正直红日当空,而紫月则沉入大陆的反面。 他在观察这紫月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颜色略紫而已。 旁边的老者察言观色:“天尊,这双天道已经能够行对眼之术,要到夕阳西下之时,日月相对的一瞬,才可以发觉。” “那就等这夕阳西下。”孟玄天索性闭上双眼沉默不语,但是心神却一直停滞在紫月之上,细细地琢磨。 斗转星移,红日慢慢往大陆西方而去,大陆反面的圆月也慢慢移向大陆东部的地平线。时间虽然说是转瞬即逝,但是在孟玄天的心里,还是觉得太慢了。就在傍晚时分,紫月靠近大陆之东的时候,紫月大陆的海面上水汽升腾,这水汽在空中凝聚,化作朵朵浮云,这些浮云越积越多,在大陆之东集结起来,形成一片雨云,眼看着就要酝酿一场雨。 日月轮转,夕阳西下明月初上之时,它们在地平线连上一线,但是阳光却被东畔的雨云遮挡,没有能够直接照射到紫月之上。 下一刻,夕阳依然垂入陆地,一轮皓月升起,彼此又不在同一个视野。孟玄天心中生起一丝烦厌之情。 一旁的老者心中紧张:“天尊,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孟玄天并不说话,他在大陆的北端已经感受到了属于张羽放的气息。他在想,是先引出张羽放杀之后快,还是直接取月炼月一看。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一个目的。杀张羽放,是要把他连肉身带元神一起炼化,以此寻求从天地中唤出景君的办法,而后一种就更容易而直接,但是首先是要确定这景君到底在不在这月星之上。本来不管在不在这月星之上,对他孟玄天来说都无所谓,大可以直接取来。但是经过他的观察,这一对天道之眼正好开在苍穹之极上,而且随着日月轮换,这苍穹之极一轴之线也被带动着转动,这双天道不是一般豢养而出,而是和这天地存在着莫大的关系。他孟玄天不愿意轻易出手,如果做的太过,天伦崩坏,六道失常,进而改变天地规则,与他要做的事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既然这样,我就去这月星之上看看!”孟玄天睁开双眼一个迈步朝向紫月踏去。 这月星远看似是凝实,但在月面之上却有细微波动,就如同少女眼眸婉转,又仿佛秋水潋滟。孟玄天穿过紫月周围漩涡处翻卷的虚质,没有察觉特别之处。他飞身来到这月星之上。 紫月星上一片白光,孟玄天双脚踏入其上只觉脚下泛起波纹,却是一片片如水的波动,但脚下却没有冰冷的感觉。这紫月星皆是这如玉石浆髓一般的所在。期间微风不动,四下寂静,有几处如漩涡状缓缓转动。 这白光之中恰有丝丝紫色的氛围,显得有几分扑朔迷离。这紫色如晨雾变幻,时浓时稀,迷离不可捉取,孟玄天心头动容,再往月星四周凝视。 紫月星的四周是一层无质亦无虚,寂灭无息的真空,在往真空之外,有虚弱的气息翻卷,却是那情之虚海在此处辟眼而开。心神融入之下却是胸前有百种情衷纷扰激荡,那孟玄天神色愈加动容。 “当日我听信那朱灵之言,取你仙根,因而错至你横死,如今尸骨不见,你的阴灵可会在此地飘摇,你见我之下可会恨我?”他一手掐诀,就有一小团紫色的火苗在食指上方飘动,“这是你仅存的一点仙根,如果你在此地,就出来见我一面。”言罢食指一挥,这一团紫色的火苗飘向空中,化作无数紫色的星点向四周散去,紫月星上也传出一圈向外荡漾开去的紫色涟漪,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伤感,孟玄天对天叹息:“这天道之眼与你有回应,你真的在这里。” 紫色星点继续向四周飞散,一直传到情之虚海的漩涡之处,忽而如同空中落下的水滴遇到了水面而迸发出水花一样,漩涡之眼的重叠之处,出现了另一个紫色的漩涡,这漩涡倒转,迅速地闪了一下,那接触而至的紫色仙根星点瞬时隐没不见。 此时此刻孟玄天毫不犹豫飞身来至这紫色漩涡出现之处,凭心中与那仙根的联系,他感受到了属于张羽放的影子——景君仙子魂中的气息。那气息很淡,但却千百次萦绕在他的心头。 “景君!”孟玄天伸手抓向那紫色漩涡消失的地方,但却抓了个虚空,这景君之魂,已经紧紧地与这天地阴灵融合起来,只是在阴灵所开天眼之处偶尔显现。 “如今你真的在此,我便将你取回洞府,将这阴灵炼化与你分出,再找全你的仙根,我就不信我孟玄天还不能再一次让你换鼎而出。” 话落之际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脚下正对的紫月大陆,便是要从中取出天地阴灵。 张羽放与朱灵所在的小星之上,朱灵便是整日绣那白袍,而张羽放白日里就下到谷间与其对坐,就这样持续了数日。 这一日,朱灵手中的绣线在白袍前部下摆处最边角之地终见收尾,飞针走线之下,这紫色绣线也恰好用尽。依旧在那竹椅之上,张羽放端坐不语,遥望露台极远之处的山谷入口,看着绝壁中间的漫天飞云,似是有无限心事回味。 做好了手中之事,朱灵微微颔首的下额抬起,一双尾长入鬓的眉目看向张羽放:“这袍子绣好了,是我此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我不需要这些。”张羽放依旧淡淡望着露台之外。 “你会需要的,这衣服上的绣线就是你影子的仙根,当日我诓骗孟玄天说只要取出景君的道根仙骨,我便可以依法将你和景君完全破断而开,从此再无牵连。”闻听此言张羽放望向远处的双眼立刻向朱灵所在投来,满眼尽是无法言说的冰冷,朱灵却并不在意,一手小心翼翼地将这件白袍从绣框中取下,又在褶皱之处轻轻拍弄,“当日我取得这仙根,却是想要杀了那景君,但不想这仙根六分里只拿了五分,她没有立刻就死,不知逃往了何处,也不知最终是何死法。如今我将这仙根凝炼成线,再以阵法御之,绣在这白袍之上。他日你再见景君,只要按阵法所趋,挥出所绣紫色云霞,她便可以瞬息重新融合这仙根,无论人鬼,十有十成。” 说话间已经将这袍子整齐叠好,摆放在绣框之上,双眼看向张羽放。 张羽放低眉一见这白袍上所绣紫色云霞,便心头刺痛。 但见衣袍前后两片之上,齐腰直至下摆均都绣满丁香紫色的飞霞,这些飞霞有深有浅,恣肆舒卷,乍看之下如紫气东来声势如浪,定睛看去又仿似在漂浮舒展宁静悠远。其中御有极复杂的阵法,顺着节节阵眼所缕,却看出其中生生缠着仙家的命脉之气,张羽放知道这朱灵寿限未到,此时说三月将亡,便不知是因何事损耗了真元,见这衣袍之上的情形他但觉双目刺痛,心下难忍,双眉一皱抬起右手,将这袍子收入掌心之中。 “多谢!” “唉,你还是这么执拗。”朱灵手托香腮,“你为何不收一个徒弟,每天耍弄一番,就不会这么顽固不化烦闷不开了。” “你寿限未到,三月将死就是因为这个么?” “并不全是,”朱灵美目晶莹闪烁,托腮的玉手向后滑去,托住纤细的项间,“只为占那一卦,问问你张纯阳何时会死,损了一些生气罢了。依卦象一看,你张纯阳也不会活得很长了。就是不知是在重逢了景君的人身以后还是以前了。”朱灵说罢狡黠一笑,这笑容能使百媚皆生。 张羽放全然不为所动,毫无表情地说道:“但我看你余生不足三月,命在顷刻。” 朱灵闻听此话咯咯笑了起来,这笑声如银铃清脆。 “承纯阳子所言,我命止在三日之内了。纯阳子依旧风格遒劲,不减当年啊。景君仙子的仙根不愧是孟玄天一手所造,融合我爹的以魂入鼎之阵,实在是损耗颇多。但死前有你送终,我也不计较这些了。”朱灵说话之间神采奕奕,如蝶翅扑闪的眼神向张羽放瞟去,只见他今日第二次听到孟玄天三个字依旧纹丝不为所动,心里顿觉无聊,改口说道,“我们去谷内走走吧。” 二人走下竹楼,双双向谷地深处走去。 这深谷草木繁盛,到处是奇花异果,这朱灵便细细向张羽放讲解一路所逢的花草树木,什么质地什么香气,什么手法入菜,吃起来什么口感,对身体又是什么益处。张羽放并不打断她,便也随走随听。夕阳之下,谷边悬崖投来浅青色的阴影,将两人一黄一白的身影抹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朱灵弄了几个菜,张羽放陪着吃了一些,又端出用谷地草木酿制的清酒,张羽放也就着喝了一些,还是一个说,一个听,夜间张羽放只在竹楼二层茶台边坐下,只因那朱灵说在谷间无聊的紧,便空手用这谷间之木斫制了一架瑶琴,琴色古朴苍劲,便让人遥想到他张纯阳为人为事,取名苍音,这下便想弹奏几曲娱君之怀。 二人于是就对着这露台月色以琴为娱。 朱灵的琴艺已是绝伦,今宵弹奏均都是怀月乡愁苦别离,恰逢露台皓月当空,温婉如白银般的月光像无形之水洒向露台。这漫长的岁月中,朱灵独自在这小星的空谷之中,只有在弹奏的时候才可以畅所欲言,将一番心事倾泻而出,此时终于能与心中所爱对面而坐,在弹奏之时便不加隐晦,将真心全赴琴弦之上。 张羽放望着露台月光,心里一片空旷,他并没有太在意朱灵在琴声中所表达的心绪,而是在这琴声里又几经尝遍半生寂寞,再把这些寂寞重新回味。这琴声如心语,却是丝丝中气不足,张羽放明白,朱灵已经是命在旦夕。 琴过四曲,第五曲罢,朱灵玉手按胸吐出一口鲜血,染在七弦之上。张羽放此时才回头正视她,说了一句关切的话语:“到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逞强了。” 朱灵依旧面带微笑:“不逞强,你何曾会看我一眼?”身躯轻颤之下花容顿时萎靡,天边的皓月蒙上了一层细沙般的浮云。 “我当日被孟玄天重伤,你一见我之下不但不杀还帮我驱痛续命,我知道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你将我囚禁在此,又按下本命阵法,让那孟玄天寻我不着,让我可以寿终而归,我,我很感谢你。”朱灵微颤的手臂扶住琴台。 “不要再说了,这些都过去了。”张羽放起身上前将朱灵拦腰抱起,“我带你去这地脉最盛之处,保住你的根骨送入轮回。将来有望可以再修仙得道。” 飞行之间已来到小星地脉最前端。 朱灵已是虚弱之极,她双手吃力得拉住张羽放的臂膀,低声开口:“那景君的仙根被抽出以后,我虽然,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但是她死前一定,一定是入了心魔,衣服上的阵法,是我潜心而制,这样还她根骨,是最好的,最好的方法。” “安静。”张羽放右手指处之间一道地脉之灵飞出,似是水属,瞬息缠绕住朱灵的身躯,与她的骨肉融合。张羽放又朝地脉所集之处两指,飞出两道地埋之灵,分别是火属和金属,纷纷与朱灵之躯融合。 朱灵疲惫地抬着双眼凝视着她的结发丈夫,她所熟悉的那一双眼,水蓝色如冷烟迷蒙,眸子上时不时泛起的紫色反光曾经是她心头所痛。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往,对她而言,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 她朱唇微启,好像想说什么,但却只说了二个字:“谢谢。”气咽之时,张羽放也正凝神看着她,只见她眉目一闭,一行泪水在面颊一边滴下,就再也不再睁开。她的仙体微微颤动,最后化作点点精光,从聚到散,已然是入了轮回。 张羽放站立在地脉最盛之处,沉默着就当是目送故人。 就在此时,他的心神好似被撕扯一样传来巨震,却是紫月大陆上的阴阳二灵出了意外,他心头猛地一跳:“不好。”转身疾飞入星空之中。 楔子三 孟玄天心神融入紫月大陆一看,便察觉出这阴阳二灵无所不在的交流,其中的阳灵甚为强大,虽在初凝灵体之时便有八方威慑,神识也为之震颤。 “当下便要马上将这阴灵取出,这阳灵甚为厉害,若是那张羽放在紧要关头回来,说不定今天我就取不走这阴灵。”杀不杀张羽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君之魂就在他的眼下,便不需要迟疑。 孟玄天一步迈向紫月星之正中,掐一剑诀,立刻有一鼎流光闪烁的冰蓝色大剑出现在面前,这大剑出现的一刻剑意纵横,整个紫月星为之一颤。又一掐诀,这冰蓝色的大剑就分裂而开,一化百,百化千,终而化成三万之众,之间整个紫月星悬停着三万流光灵动的冰蓝之剑。 此时在紫月大陆的东首,道祖风知雨皱着眉举头望天,只见平时只有一层紫色氛围的紫月今夜却蓝光弥漫,心下不知为何有一些忐忑,正当踌躇间忽从大陆西畔极远之地有神念传来,却是西畔的法祖人称见我和尚。 “风知雨,这紫月星上忽现大神通之人,不知这人来此地是好是歹?” “见我,今夜此番景象只怕是歹多好少,少不得咱俩去紫月之上走一趟。” 正当二人纷纷从东西二首飞身入云之际,月星之中的三万剑身突然瞬息间飞将而下,覆盖了整个紫月大陆地气之眼所在。这地气之眼,就好像人身上的穴位,人有命脉而地有脉眼,如此相通。 “这蓝剑莫不是仙剑青玄?风知雨,这大神通之人是玄剑天尊孟玄天!” “是他们仙家之人,看来还是北面的白衣人招惹来的,他打剑入地气之眼准备做什么!”二人于是加速向上空飞行。 就在此时,这三万之剑齐齐发出嗡鸣之声,此时大陆已入冬季,但在大陆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这如同蝉鸣之声的嗡鸣。当下冲天的剑气肆虐横飞。 大陆各处的阴阳升腾之气就在此时猛地一顿,月星再次颤动。 “给我把这阴灵挖出来。”月星正中的孟玄天挥手朝身下的大陆一指。三万蓝剑便齐齐向地下猛地扎去。 “这阴灵在上位。好,排云剑阵,起!” 三万剑影在地下组成一个巨大的剑阵开合,几个剑诀之后,齐齐从地底向天空冲举而出,以电光火石之速瞬息合而为一,化作一道蓝光如箭矢之轨迹一般穿透此时正在半空凝聚的一个虚影,只听见耳边仿佛传来一道无声胜有声的哀鸣,在大陆上的所有生灵心神之中都发出来自本能的顿息。 蓝剑在空中回旋之下又一次分散而开,在先前被穿透的虚影之上打入,三万剑影一一打入,分辨其方位布局,竟是呈条条经脉样走向。 “阴灵已被擒来,青玄,与我速回洞府。”孟玄天飞速掐着剑诀,心中默念,“景君,马上能再见面了。” “来人留步!”脚下天空传来一声厉喝。便是那见我和尚向前抛出了一个法诀,但见一个金色的奇石阵法迅速投向孟玄天所在,这金色的阵法之中却如同枢机诡计般精密,倒更像一个机关,飞速运转下发出赫赫风声。临近之下阵法运转之风猛然吹起孟玄天满头黑发,衣袂飘飞。 孟玄天冷眼看向来人:“阵法,笑话。”便大手一伸直接碰向那金色阵法。 这阵法刚一接触到孟玄天的手指,便迅速化为无数卷动的咒文样符文,并非静止,而是持续这样迅速的转化,整个阵法变作如水一般,闪着金光往孟玄天周身就是一照而去。 法家最善观心查世,这见我便是观心查世的翘楚,他早年参下紫月大陆周围的情之虚海,以此炼阵,其阵时时运转生生不息,结心动情则变化万千。孟玄天被这金色咒文运转之光照上身后,身子一顿,心下思绪起伏,胸中如火烧一般,身周皮肤之间察觉到有万千阵眼运转,如蚂蚁爬行不痛不痒,脑海中却隐隐浮现景君当年的楚楚身姿,心下又是一阵起伏,胸口如压万斤。 “玄天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听吗我有问题要问你。”孟玄天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仙山洞府的石崖之上,凤翎花丛之畔,他与景君对坐山崖石矶之上,那是一个对于他和张羽放来说都觉得太过娇小的身躯,而此时他正望着她的脸出神。 “景君,你想问师父什么呢?” 景君莞尔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徒儿为什么要叫景君啊,以前,姓张的那仙人小时候总是叫我影子兄,后来叫我影儿。”一不小心讲到了张羽放,她的小脸微微一红。 孟玄天听到他提到张羽放心底犯堵:“师父就是不喜欢叫你影儿。你看这影子的影,是三道金光而下之景,后随一个君字,景之上有日,君之下有口,这是阴阳虚实的意思,上下有别而周转不息,师父是觉得你离了那姓张的仙人也能独自成阴阳虚实之道。还有嘛……”孟玄天说道此处略有停顿,酝酿了一下词句,不自查地凝望了对面女子一眼继续说,“师父希望你脱去纯阳之绊,君之足下皆为景,师父从此也以你为景。” “师父你怎么也学那些游方的道士会拆字解字呀。这样说来我的名字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咯?”她微笑的表情显得颇为开心,“徒儿多谢玄天师父。” 此时在紫月之上的孟玄天脑中嗡鸣,脉象沉重,而见我与风知雨也已经飞身来到近前。 “玄剑天尊,还请你放开这大陆之灵。”见我神色不急不缓说道。 “原来是观心之阵,”孟玄天右手挥动,立刻再有一把冰蓝色的小剑凭空而出,“青玄,斩我之脉。”那冰蓝色的小剑一个剑锋回转向着他右手脉门之处斩去,只见血水溅起,孟玄天的脑海立刻恢复了清醒,眼中出现一抹厉色。 他双眼直视眼前二人,眼瞳中出现一抹血色,紧接着二人所在之处出现一片黑红色的云天,这云天虽是仙术幻化而出,但看去却真实。就在这云天幻化而出的瞬间,二人的脚下立刻出现一片烈焰之海,海浪翻滚吞吐,二人身躯急速退后,退后中那道祖风知雨大袖一甩,祭出一阵晶莹凝实的风刃,这风刃与焰海云天碰到一处,竟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之声,二人后退中只觉举头重似千斤,脚下如生根,脊椎一线发出震颤,嘴角纷纷留下鲜血。风知雨一手又祭出一个银色的头冠,这头冠升空发出咔咔之声,笼罩着二人勉强退到了孟玄天仙术所罩范围边缘,头冠砰然碎裂。 在大陆半空的阴灵虚影就在这时被青玄剑拖住猛然跃起,向着大陆东部的星域就要飞行。“我今日要走,不杀你们。”孟玄天神色肃然,向着东方就是一迈。 此时从星域的西北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音震之声:“孟玄天,你在原地等着我!我就来!”是张羽放的声音。 “我今日要带景君走,不与你相会!”孟玄天说罢留着鲜血的右手连掐数个剑诀,那阴灵虚影一颤,一人一影急速向星域东方飞去。 这紫月大陆上,阴灵被抽出,天地之轴的运转停滞,日星与月星暗淡,云雾陆地与海洋上无所不在的阴阳流动也消失。大陆上隐隐出现一股寂灭般森然的气息,就在他们离开三炷香的时间,紫月大陆上开始每隔几息就发出一次巨震,一直持续到第七柱香时间,一个庞大的褐色虚影从大陆核心冲天而出,发出一声具备实质的惊天之吼。那虚影,大如天,形似莽古荒兽,一跃而起向着星域东部追去。 楔子四 张羽放在紫月大陆西北星域疾速往大陆方向飞行,一头银发四下飘飞。他知道孟玄天此番得到了天地阴灵,便不会久留,如果他走,那就只有追。孟玄天的洞府天然天成,从外界无法窥知,也无法观其形。那是存在与星域一个八棱斜锥空间的所在,外人不但不能进入连在哪里都无法找到,不是阵法禁制的原因,而是血脉相承,当年影儿被朱灵分出追杀,就是得入他孟玄天的洞府,让他百年难以寻觅。 就是耗费半生仙修,也要将他半路截住! 也就一天时间,他已行至大半,此时心间传来一阵巨痛,当时初入大陆立下的信誓之印兀自在眉心急速旋转,当下强运仙力压制,继续前行。 又疾行了半天时间,紫月大陆近在眼前。一见之下,阴阳二灵均都不在大陆范围内,微以再观,天伦停滞,六道残破,心神中与天地二灵的联系也消失殆尽。他不再停留只往东再行。 又疾行了两天时间,看到远处一片庞大的星域空洞,这空洞中一无所有,既没有星空中的寂灭之气息,也没有丝毫尘芥之物,无声无息,只是在空洞边缘漂浮着两片忽明忽暗的灵之残体。 “二灵已死!孟玄天呢?”他四下探查皆没有找到一个人。 他飞身临近这空洞,停在两片残体之外,以神识碰触,都没有了生气。他心下一阵绞痛,迅速以神识探入寻找那一丝紫色的气息,但是却是徒然。 “这阴灵与影儿共存一体无法分割,绝不是孟玄天取去,必定是一起死了。”他胸中更痛,“如今六道崩坏,唯有天眼还存在于大陆,我毕生只愿见影儿一次,唯有如此了。”他对空发出一声叹息,两手对空一扇,扇出两片罡风带动两个残体往大陆方向归去。 回到大陆之后,张羽放在情海之处把两片残体祭炼了四十九日,化成两片如日月大小的灵山,将阳灵之山移至日星之左,阴灵之山移至月星之右。再将残体之山中残存的血脉气息与日月相引。 做好这一切,他来到大陆北端当初的那块山石上。孟玄天抽出阴灵之时正直明月当空,如今这几天就一直持续在夜间,天地之极毫无移动,他叹了一口气,就地打坐。 “如今以毕生仙力引动残存的阴阳,从情之虚海造鼎,以炼大陆上残破的轮回,如果这阴阳二灵能够再次轮回从而再见一面……如果影儿能够轮回……如果我能够轮回而出……只是这强修的轮回支撑不了这里的所有的人,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想到这里他再次叹息。双眼露出一丝坚定。 他运转起毕生修为融入到眉心之处的信誓之印,此印当下飞速旋转。 “天地且听我再修信誓。当年我曾立言让你们再见一面,如今你们已死,我只有以命来重修天伦。走失影儿我道统不全,我只愿能在轮回里见她一面!若还不够,那只有在轮回里再还你们了!” 言罢骤然闭目,凝化出另一个暗青色的信誓之印。千年前金色的那枚将其打入日星旁阳灵之山的地心,暗青色的那枚打入月星旁阴灵之山的地心。 此时带伤的法祖道祖也来到了大陆以北的这块山石之旁。 “紫月仙尊,您回来得晚了。” “晚辈风知雨,见过仙尊。”两人纷纷抱拳。 “我死日将至,无需客套,你们有什么事情想问?” “这天地已死,六轮崩毁,只是这大陆上有众多门徒抛舍不下,还请仙尊指示一二。”风知雨上前作了一个揖。 “无需离去,我将这天伦修复一二,日月还可轮换,六道勉强可行。” 二人闻言疑惑更深:“不知仙尊用何术修复?” “别无他法,天炉地鼎。” “这以天地为炉鼎,用何种火炼?” “我的命。” 二人听到此处却是无言。 见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不知道在下可以为仙尊做什么?” “你们只用等,来世我还在这大陆之上,不免和二位有一场师徒情分。” 见我和风知雨听闻此言同声回了一句;“好。” “约束门徒,看好此处,能重入轮回者千人其一。” 二人又回了一声诺。 张羽放打坐中闭上双眼,法祖道祖悄然离去。 “影儿,不知轮回中你是那阴灵,还是你的本魂?不知将来的我有生之年可否能够遇见?如果遇见,又能否相识相知?你还能不能将我认出?诶,罢了。” 他凝练心神,通过信誓之力,把自己的仙修仙力慢慢融入其中,推动天地之轴轮转,日月之旁的两座灵山隐隐散发光芒。 直到玉兔入海,红日初生之时,他已耗费小半仙修。 在黎明破晓时分,日月相对的一瞬,他运转真元之力凝炼这日月轮转。红日从苍茫中发出道道金光,直至光芒万丈,这光直射向西沉的紫月,穿透紫月周围翻卷的漩涡,照射到紫月之上,两枚信誓之印沿一线而牵,空中的残片灵山也彼此背影而投。 紫月大陆之外的情之虚海此时仿若沸腾,无数心绪如耳语声般此起彼伏。紫月大陆上在黎明时分竟也能听到如窃窃私语秋虫鼓鸣一般细小的声响。 天炉地鼎之术,起。 只听见大陆地心传来一阵无声的颤动,天地再次对眼。这次对上的还有两枚信誓之印和两片残片之山。 天地轮转的规则将将恢复,天伦六道重开千分之一。无数的魂体从六道中被生生挤出,漂泊在情之虚海无所依附,也不能挣脱而出,天长日久无所往而无所来,万千心绪在这里化作涛涛魔浪。经百年而后,情之虚海被大陆之人称作魔海,大陆因此也成长出了一宗魔修。 紫月仙尊一袭白衣的肉身依然长久地在大陆北端山石之上闭目打坐,每当风起,他的银色长发依然会随风飘飞,他的身下依然还是没有影子。 这里是天地炉鼎信誓之力汇聚之地,外人也无法靠近,只有这白色的身影孤单地独坐。 楔子五 大陆最东,临近七海之一赤海有一片巨大的洲岛,岛上有七座高山,这里便是道祖风知雨的门派所在,名曰:七座峰。在从东起首的第四座,名曰碧麟峰,是门派内众多女弟子的洞府所在。 是时间风知雨正与胞妹风婷在山峰绝顶的石台之上下棋品茗。 “当年楚醉天将他女儿送来派内拜你为师,想不到还是治不好这先天之疾,如今孩子走了,遗体后来怎么安置的?”风知雨在棋盘左下角数枚白子处靠上一枚黑子。 “亦烟的遗体前日被楚醉天带走了,我差点不想把人还给这个魔头。”风婷樱唇一抿,“你那个魔怪徒弟才要死要活不肯给呢,要不怎么让风来师兄抓去了玄清峰给镇起来了呢?”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少通,我还以为他又下山会朋友去了。” “这人才死怎么可能去会朋友,他还去求风来师兄占卜一二这楚亦烟将来轮回何处,信誓旦旦地说多少年都会去寻来。风来师兄有言说楚亦烟没有能够入轮回,魂归魔海了。这个张少通从此没有说过一句话,整日守在遗体边上,直到楚醉天来取人,他还想与那老魔一战呢。”风婷在右下角吃了几枚黑子,又继续说,“不过我就是不明白,当年你专程下山去把他买来,入了山门以后也不让他改姓风,他生性不羁放浪形骸你不管,胡乱交友打伤同门你不管,养成了现在睚眦必报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就算是资质胜天也不至于吧。我看他资质也没有御鸾好啊,也及不上他们法家收的那个如真。” “资质的确不如御鸾和如真,不过心性却是求不来呀,婷妹,你看来不喜欢少通嘛。” “打我碧麟峰上女弟子主意的人我一概不喜欢!”心里却是暗自嘟囔,“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女儿喜欢这个小子。” “大哥,你又输给我了,”风婷樱唇嫣然一笑,正欲摆下这决胜一招。 此时只闻得举天之上一声长长的嘶鸣,却是一个英俊地不可言喻的白衣青年驾着一头冰鸾而来。 “爹!少通他打破玄清峰的阵法直打下山去了!” 二人看他驾鸾而来知道是碧麟峰门禁森严,彤云峰的男弟子不好轻易上得。 “不妨事,御鸾,你下来吧。”风知雨见有人救输棋之场,不慌不忙地说。 “爹,这次不一样!他要去那大陆最北端紫阳山上信誓结节之地,爹你快去拦住他吧。” “不是有你风来师叔么?” “风来师叔今天不在!” 风知雨两手抱膝,胸中直叹一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于是瞬间转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他要去就让他去!你这样大惊小怪干什么,他去了还不是碰了壁要回来!你要不就下来,你要不就回彤云峰!要让我知道你跟着一起去了,我这次一定打断你的腿!” 这无比俊俏的青年星目流转,心想:“爹这是不仅要由着他去,还要我跟着一起去,罢了罢了,诶!”一手吹响一个紫晶小哨,那冰鸾发出一阵嘶鸣,掉头往山门之外而去。 “你看看,你不让他去他还真去了,你就不管管嘛!”风婷一脸不悦。 “婷妹,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去罢,要是闯了祸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你还真心要打,这次闯祸的又不是你儿子。” 风御鸾驾鸾径直飞出山门折往大陆北方百里之外也没有看见这张少通的身影,心下念到:“莫不是遁地而去?” “玉霄,我们直接去紫阳山山脚。”冰鸾嘶鸣,向着大陆北方冲举而去。 然而此时,张少通却已经到达紫阳山脚之下。 他被困在七座峰之六玄清峰上之时,为了冲破守山阵法,使出了毕生全力,几次肉身冲撞之下当即力竭昏死在山峰之腰阵眼所在。在昏迷之中他眼前出现了众多画面,都是一些前所未见的斗法场面,每每濒临生死。在这些斗法之中,可以说是学习,可以说是领悟,而更多的则仿佛是回忆起来众多神通。这些神通和师父所授不太一样,而是偏向一种本能的动作而非剑诀要领。 在昏迷中最后的一段时间,他看到的是这大陆之北信誓集结之地。他仿佛坐在最高处,仰头望天,看到了日月交辉亘古的转变,星辰的迁移,云海的开合,更多的是看到了这茫茫天地入鼎炼道,以驱天伦的过程。他看到无数的怨灵从六道中被生生挤出,漂泊在这魔海之内,下没有入上没有出。 “如果能借这信誓之力一用,说不定可以辟开一线让亦烟从魔海归入轮回。”他猛然从昏迷中清醒。 醒来之后竟凭着本能冲破守山之阵,一直出到山门毫无险阻。起身往大陆极北之地飞行,却是发现一步似往日千步,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紫阳山脚下。 此山高虽千仞而不可语,山石裸露,不生草木。耳边传来北海浪潮拍打石崖的浪涛之声。当年信誓结节之力在山外十丈以内凝聚,穿出无声无息气势的压迫。 张少通一步走上前,右手印在这信誓之力范围之上,居然无声无息间穿透而过,他索性再进一步走入其内,跃上石崖。 到得那紫阳山顶,只见平顶之上一片白茫茫的云海,这云海比别处都要浓,风过之时如波浪重叠,也不见有消散之处,恰似一个云浪之湖。一个白衣身影静静地坐在这湖中。 “那便是紫月仙尊?”张少通向白衣身影走去,在其身前站定,“昏迷之中只能看到信誓之力在此人肉身之上集结牵引,却是他以自身为烛,燃天地之火。要取这信誓之力一用,就要从他的肉身上找契机。” 他低头对这紫月仙尊的肉身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张最熟悉不过的面孔。淡淡的剑眉斜刺入鬓,眼睑闭合只能看到修长清逸的眼尾,鼻梁不宽不窄,山根高起,挺直有力,两颊纵向较深,越往鼻中一线慢慢交合,一双极有魅力的唇安静地合着,这分明和他张少通长得一模一样。 张少通心下疑惑,不急不慢地在紫月仙尊的肉身前对面而坐。 楔子六 当张少通与紫月仙尊对面而坐的一刻,就仿佛他对镜顾影,面庞身姿都丝毫不差,他心神向着紫月仙尊的肉身笼罩而去,却感觉如罡风进入天外,吸扯而去。周围的信誓之力也开始围绕二人运转,白云之湖如漩涡一般旋转开去。 空中与日月所牵两线隐隐发出金光,天极漩涡处隐现无声的轰鸣。眼前的紫月仙尊闭合的眼睑忽然缓缓抬起,显出一双水蓝色如烟雨迷离的双眸,其上浮现一闪即逝的紫色光彩。 此时空中漂浮一个音质不低不高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所来之人报上姓名,与我叩首三合。” “我乃道祖座下弟子张少通,可我为何要与你叩首?”张少通缓缓反问。这两种声音也一模一样仿佛出自一人。 “因为你有求于我。”张少通只觉得自己的心神被眼前之人强力吸扯,无法收回,忽然心中出现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透过另一双眼,可以面对面看到自己,眼前的水蓝色双眼仿佛能直视自己的双眼,同样是一片水蓝之色,慢慢的,两双眼重叠一处,接着是五官四肢躯干,就连发丝也感觉到丝丝重叠相印,这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却又始终挥之不去。 张少通当下无所思量,一卷素袍前摆,双腿跪立而起,就地叩了三个头:“道祖风知雨座下弟子张少通见过紫月仙尊。” 第三个头叩罢还不及回身,他瞬时觉得后脑枕骨处传来锥刺般剧痛,两股如烈火烧灼又如寒冰冷冽的气息从四周传递而入,直达丘脑之处,他奋力试图站立起来,但是身子却动弹不得。眼前只是一副面庞身躯发丝全然相印的画面,而从这面庞身躯发丝可见有白色气息相印而至,瞬时从枕骨丘脑处下沿脊椎而去,如撕裂般剧痛难忍。只片刻,就下达到脊椎尾端,紧接着全身骨骼都被这两种交互转换的感觉所侵染,听到骨骼之间发出咔咔声响。 如此这般持续了约有一个时辰,骨骼之间的剧痛之感才慢慢消退,张少通匍匐中满头汗水。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内视自身,只察觉自己的骨骼通透如琉璃一般,其上有星芒隐隐流动,周身轻了不少。 “这是什么?” “你既与我叩首,便入我门下,我今已死,叩首三合,传尔三分仙根以凝仙骨。” “我不欲成仙!” “你今日要动用这信誓之力,必然要传承我的血脉!你还想不想继续?如想继续,再叩首三合!”空中那没有情感的声音回荡着。 张少通并不多想,当即做出决定,又连叩三首。 这一次,却没有出现什么异动。 空中再次传来紫月仙尊的声音:“我且问你,你可有道心?” 张少通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有。” “是什么?” 张少通望了望自己的脚下,闭上双眼。眼前出现一幕幕红日升降,玉兔当空的画面,这些画面都便是日出日落,玉兔东升西沉,接连不断,周转不息。这日月轮换,在偌大的天幕中形成一线的轨迹。 “我的道心便是这天地一线。日升而起,月落而接,万物有影独我没有,我愿找到我的天地一线,从开始到最后都不会变换的唯一。”一言而落天地间轰然一震,云雾翻滚似有惊天之雷蠢蠢欲动。 “好!百年以来道心未变,好!这三分仙根凝你仙脉,拿去吧!” 只见面前紫月仙尊的双眼一凝,仿佛片刻就活了一般,逼视着张少通,张少通坚定地与其对视,脑海中那分分相印的画面再次涌动,那枕骨丘脑与脊椎一线再次出现火焚油灼与极寒冷冽的感觉,接着是全身的骨骼传来剧痛,再接而下,便是全身的筋脉如剥抽般骤然紧缩,张少通头上的汗水更多,顺着发丝滴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疼痛缓和,张少通只觉鼻息微凉,脉象沉静,博跃如琴弦拨动,内视之下,只见周身筋脉如髓似气,如虚却实,筋脉之中有微光接连传递,却是那仙家之力。他往旁边山崖上看去,又觉得仿佛能看到极远之处,耳边能听苍穹之音。 天空中的话音再次响起:“再与我叩首三合!” 紫阳山脚下,一个续着一头黑色短发的高挑和尚慢慢凝形而出,他身长一丈有二分,虎背豹腰,身形十分矫健。他的面庞也是出奇的俊美,这俊美与风御鸾不同,而是更多了阳刚的果敢与俊朗,而风御鸾则是俊美中集灵秀飘逸之姿,两厢不可相比。这和尚便是法祖在十多年前收取的天资卓越的小徒弟,法号名曰如真。 如真刚一凝形出现,天空中便有长长一声鸾鸣传至。却是那风御鸾驾鸾至此,他身姿一跃,从鸾架上跃下停在如真面前一片青草上。那冰蓝色的幼鸾便回身飞上九霄,停在天边一片白云上栖身休息。 “如真,你怎么也来了?张少通呢?” “风老弟,家师说道祖之徒张少通闯入信誓集结之地,我与他素来交好,便着我来瞧瞧。” “这么说你家师父也不想管这事,真是好奇怪啊,我爹也不想管,但也喊我跟过来看着他。”风御鸾抬手在鼻尖上一擦,擦去一抹浮沉,“他已经上去了?” “想必是。” “那咱们也上去!” “恐怕不行,这信誓之力以我之力无法进入,风老弟要不你试试?” 风御鸾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竟自走到信誓之力范围边上,抬脚就是一迈。但见脚尖碰触之处金光一闪,就如撞上了磐石般坚硬之物,风御鸾脚下吃痛,“哎哎”地叫喊出声。那如真默默摇头淡然一笑。 “如真,我们两个联手如何?” 如真轻笑道:“这集结之阵没有阵眼,阵眼在内部的紫月仙尊身上,外面既没有阵眼,要解是解不开,可惜那紫月仙尊已死,也不会从内帮我们打开。但要说破开……就是我师父和你爹联手也难以破开。” “那怎么办?我和你就在这里干等着?”这风御鸾要去看住张少通这种说法多半带点水分,他其实更想去看那紫月仙尊一看。 “恐怕如此。” 风御鸾扫兴地踹了草地上一丛高生而出的野花一脚,星目微斜:“也不知道这张少通在上面干什么。” 楔子七 紫阳山之上,张少通三叩首毕,空中的华语之声传出一声叹息。 “如今你与我行了九叩之礼,我便要将所剩血脉传承与你。你要动那信誓之力,就必须要传承这血脉,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找到存在于这星空之中的那天地异数,这不仅是我的愿望,更是你所求之事的根治之法。你要借那信誓之力轮回一人,但是只能轮回一世,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天地异数,让轮回中的阴阳二灵得以证道,你便可以永生永世见你想见的人。” “天地之大,如何找那天地异数?” “三百年后,她将轮回在此星之上。”张少通眼前出现一副星空的画面,当中是一颗没有灵力的废弃之星,其上覆盖大面积的泱泱蔚蓝之海。又有一道神念传至指示此星的方位。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今日就到此作罢。” 张少通沉默片刻。 “好,我答应你。” “待你找到这天地异数,要想方设法将其身上之天地阴灵引领而出,切不可杀她!” “可以。” 这一声“可以”之语落下,张少通只觉周身被无形之气包裹融合,后脑枕骨之处又传出剧痛,却是那仙尊将最后的三分血脉传承而至,凝他张少通的仙肌仙肤。 天地间风云突变,大片黑云将紫阳山上方的天空压的极低,滚滚闷雷在山顶之上轰鸣,风也骤然吹起,空气中飘散着潮湿之气。 山脚下那风御鸾一见变天,便勾起如真的臂膀说道:“这看来是要下暴雨了,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了,找个避雨之处可好?”然后星目一眨,恍然大悟道,“对哟,我可是有鸾架在身的人!傻站在这里干嘛?” 说罢手中一捻,捻出那紫晶小哨,对空一吹,在天边云朵上栖身的冰鸾站起嘶鸣一声,俯冲而下。 如真抵不过风御鸾的盛情之邀,便一起上了那鸾架。 “玉霄,我们就去这四座惊雷之下看看这张少通到底在干什么!”风御鸾说话之际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只怪一心想要近距离看那紫月仙尊,忘了他有天空上的坐骑。 冰鸾冲天而起盘旋而上,来到那片黑云之下,雨还未开始下,但是层层雷网已经将他们包裹住,冰鸾在黑云之中稳住身子,从体内发出一团冰寒气息在身周形成一层结界。 只见下方的紫阳山顶,似一湖云海,云海之中有二人,一个白衣银发,正静静打坐,而另一个白衣黑发,此时正闭目肃然。 “这张少通在搞什么鬼,周围的信誓之力仿佛不稳。”风御鸾在鸾架之上四下顾盼,长发飘动。 “我俩还是先看着再说吧。” 只见张少通从闭目中缓缓睁开眼睛,这双眸一闪,水蓝色中多了一分紫色的光晕,眼神也变得迷离如烟雨飘摇。 “还需要做什么?”他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鼻底与两腋有清风徐徐生起,肌肉仿佛没有重量,皮肤似能察觉每一个来自远处细小的震动,抬眼洞悉穹窿,耳畔能辨天音。 眼前的紫月仙尊身形似有萎靡,飘飘然如虚幻之体。 “这十成血脉还有一成,并不能称之为血脉,而是我的记忆,你可要?” 张少通双眼一闭:“我不要!” 一道巨雷从空中打下,直接打在山顶一块石崖之上,发出惊天的轰然之声,将此处的云海打散开来。猛烈的雨水顷刻间便洒将开来,落在了云海之上带起迷蒙雾气。 空中信誓之力骤然变化,其中一成之力被牵引抽出,直落在大陆万丈开外的魔海之中,在其中一处,凝成一个小印,锁住一个女子的虚影,化成一道金光迅速消失。与此同时天地轰鸣,片刻之间魔海处无所往无所来的怨灵又增加了百万。 “你想做的事情如今已经做到,到时你可凭借传承之力推算出此人的轮回之所。”空中的声音似有一丝疲惫,“你今日入我门下,我无所馈赠,日月之畔有两片天道残体,如今应该已经化作两片仙山,可以作为你日后的洞府。我还有一物,这件衣袍之上所绣耐天地异数之仙根,你将来要把这仙根还与她去。”说话之时张少通面前出现一件叠好的衣袍,便是当年那朱灵所绣之物。张少通翻掌将这衣袍收入掌心。 “这月畔的仙山玄机甚妙,你如果有不忍其漂泊情海的朋友,都可以移到那月畔之山,那里可以暂时自成一个小六道洞天,代为周转。将来你完成了我嘱托之事,情海之中皆可重入轮回。”天空的声音此时一顿,说话之声愈加小了下去,“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的记忆了,我神通所化的问道之灵依然在这里等你……” 天空之中,云层之下,道道银色闪电扎入山崖大地,雨水猛烈地打将下来,这幅画面,就如同那紫月仙尊张羽放初到大陆之时一样,只是此时,站立在山崖之畔的人,叫张少通。 “张少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信誓之力怎么会骤然之间少了一成?”风御鸾站在鸾架之上大声朝山顶之上喊。 张少通闻言一步踏出,便已飞至冰鸾之侧。 “我今日愿望已经达成,不久亦烟就会转世而出,我且不与你们同回了。” “不回去?那你要去哪里?” “我张少通今日自立门户,师父的养育之恩,我会铭记在心,我会亲自与他说。” “张少通,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成仙了……”风御鸾还想继续往下说,旁边的如真一手把他拉住。 如真开口说道:“张老弟,你这是要离开大陆还是继续留下?” “我不离开,亦烟要在这里诞生,而且那紫月仙尊言我之事尚未做完。” “那我们兄弟就在此话别了。” “日后还是会来叨扰相烦的。如真还要陪我喝上一杯。御鸾,我不与你回山了,我,走了。”说罢转身向着天空之外的星空飞去,空中的雨水打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花,迷蒙中带着孤寂。 “这下好了,回去该怎么跟爹说,他非打我不可。”风御鸾垂头丧气地吹响了紫晶小哨,这冰鸾一个侧飞,往七座峰折返而回。 楔子八 此处是天地极隐秘的一个所在,在里面的人只能看见它像一个石穴的通道,只在最前方有明亮的出口。往回看时,却见黑漆漆一片遥遥无尽头。 这里就是轮回之所在。 此时,在这轮回通路的其中一支,有两个散着淡淡亮光的身影并行赶路。这两个身影看起来毫无差别,也分不清男女,只是模模糊糊两团亮光。 “这是第几次了?” “我没有去数,我们又失败了。每次相遇而后便是惨死,无论修道与否均都一致。你说这一次,还要不要继续轮回下去?” “当然要,如若不然,我们就困死在这即将坍塌的轮回一支里了。” “不过说来这里的确比上次来之时又残破了几分,估计这一支也马上就要断裂了。” 这通道幽暗而长,两旁如石壁样却残破不堪,偶尔会有石屑之物落下,在背后漆黑的无尽之处还时时传来啪啪之声,这通道之内并无其他一同赶赴人道的魂,从表面来看,只有他们二人。 行至一半,旁边有处石髓凸起状之物,两团光亮就此驻足。 “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两人就在这石墩样物体之上似是坐下,这通道的半途,停滞着这两团光亮,他处幽暗而无声息。 “你累么?”其中一团光亮面朝着另一团,仿佛在凝视般。 “还好,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何时才是尽头?” 从来的方向又传来咔的一声响动,通道里的二人同时叹息一声。 “这次我们分开上路吧。我先你十年,我投男胎,将来可以照顾你。” “如果要分开轮回,还是我先你十年吧,你没我聪明。” 两人均是沉默,通道背后的远处咔咔声不断。 其中一团光亮站立而起,对着另一团说:“这通道承受不住我等在此久留。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记住,我投男胎。”便化作一道光束直飞跃去了通道出口出的白色光圈。 另一团还不及反应,眼见同伴消失在尽头,心中不知是什么心绪,又兀自坐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它又叹一口气,面朝背后来路之方向开口道:“你可以出来了。” 片刻后,在后面漆黑的来路上,飘然而至一团紫色的光亮,这光亮徐徐晃动,散发着一股特别的香气。这香气依稀辨别可分为三,一种是柑橘的甜香,另一种仿佛龙涎一样的鱼味,但却不是腥味,第三种是奶香之气,这三种单纯的香气以奇异的方式融合在一起,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影儿小姐,这几世你和我一起惨死,苦了你了。” “仙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当日承蒙仙子收留,我才活到今日。”这紫色光亮所发出的心底之声如谷底滑泉,又如天边流云,便是天籁也不过如此。 “他已经先我一步而去,你过来我身边坐下吧。” 紫色光亮缓缓飘去,在其身旁坐下。 “当日来寻你的那个仙人张羽放,他已经死了。” 紫色光亮幽幽答道:“影儿知道。” “他也来过这轮回通路。” “这影儿也知道。” “你想见他么?” 紫色的光亮黯淡了几分,却是默不作声。 两人又并肩坐了一会儿,紫色的光亮才开口提醒:“仙子姐姐,时辰过得飞快,你还不去赶路么?再不赶路,差得就多了。” “不妨事,我若在此见不到他回来,那便可以继续坐下去。若是他回来,那我们就差了一世,异象之数便从此萌生,或许我们下一世就可以成道了。倒是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觉醒过一世。” “影儿不觉无聊。” “哎,要不这次我栖身于你后枕,你去投胎轮回罢!” “影儿不曾这样想过。” “你还记得当日答应过我什么么?” “记得,和张仙尊承诺于你的一样,便是让你们二人成道身。” “是的,记得就好。我们并不想一世世做人,而你们却想一世世做人永远轮回在一起。” 紫色光亮又是沉默。 “这一世你去轮回罢,见到那张老头儿,然后再想办法。我与你仙兄一世世只要见面就会惨死,这一次,我也抱有了不同的想法。” “仙子这一世是不想与仙兄一起轮回了么?” “不尽然,只是观尽这轮回通道,以此推演,我们每一世都不会有所差别。我们的人身修行早在远古就已经完结,现在又要轮回为人,不一定就可以重新修成道身。” “仙子是想让影儿重拾诺言?” “是这样,今日我将你仙兄激走先行,就是在此地和你说这件事。” “可是单凭影儿一己之力仿佛一世的时间太短,影儿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不管你生在何处,你都只需记得与我的诺言,还有一个人你也不会忘记,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他也不会忘记你。” 提起张羽放,紫色的光亮再次沉默。 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 “影儿下一世,不一定会记得张仙尊。” “前世来生,你只求今生,你只需死死记住与我的诺言便可。因为你便是这星域内亘古而生的天地异数。” “影儿都忘了自己是异数之身,仙子,你就不怕有负仙兄?” “我与他不差这几世的轮回,只是这道途苍莽无边,到如今都没有得偿所愿。” 道途苍莽无边,到如今都未能得偿所愿。这一句,讲得那团紫色的光亮无言以对,一时间光晕明灭幽然,似是想到了过往种种。 先来的两者之一的光亮说罢站起身,就如同抬手一般示意对方先行而去。 紫色光亮徐徐起身,欠身一叹道:“这一世无论在哪里,我都最终不会忘记答应仙子的事情。” 这紫色光亮向着那出口处的光圈飞身而出,先前的光亮化作一线直奔紫色光亮后枕处,一隐而逝。在飞出出口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金光乱窜,后面的通道咔咔声下完全坍塌。 天地异数,轮回而出。 而距离第一个光亮轮回之时,却是前后差了一百余年。 楔子九 农历腊月十二日这天,在这小镇上已经连下了三天的暴雨夹雪。今年显得比往年的冬天更加地寒冷。 在镇上中心医院的产房里,这年头在南方还没有什么取暖设施,一位本命之年的产妇已经在这里生产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她的丈夫在几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重伤,救治不及而身亡,此时更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陪同待产。 显然她是难产,医生找不到任何亲属在手术书上签字,而产房里就更忙了。 一边有护士督导呼吸和用力的节奏,一边医生用力压这产妇的肚子。就这样一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大家头上都满是汗水。 “拿产钳过来。”这看来是要把这个胎儿夹出来了。 这位产妇姓陈,她即将产下的就是轮回而来的景君仙子张影儿。 可是为何会轮回在这颗现代社会的星球?她本来就是天地异数,又和那阳灵阴灵在轮回通道里待得太久,轮回通道破损不能支撑,在出轮回之口的时候通道坍塌,就被错投在离紫月大陆无比遥远的此地了。 这时候她在娘胎里也好不难受。 “这些接生婆怎么这么愚笨?我的脖子被卡住了。哎呀,我的脑袋好痛,是什么东西!”她被脐带缠绕住脖子,无法从胎盘中滑出,在内已经停留了很久。 “原来出人道这么痛苦,我的脑袋快炸开了。想来,想来从那张仙尊影子内生出还不至于这般痛苦……” “我的胳膊也被卡住了,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上?我的头好痛。这玩意儿一拉我脖子就卡紧,脑门都充血了,这些该死的接生婆!哎呀好痛……” “要不是答应了仙子姐姐,我,我真恨不得不出去了!” 医生用产钳夹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把胎儿拉出,于是又换一个力气更大的医生来夹。 接下去如果有修士在周围,就可以听见片刻不停的咒骂之神识。可惜此星天道已死,并没有任何修士。 但是远在紫月大陆之上,却有三个大能以镜中影之神通,观察这这里的一切。 “天地异数是个女孩?”传出此神念的便是在那七座峰之上如今的道尊风御鸾,“怎么这么喜欢叫骂,以后品行怎么会端正?”风御鸾的七座峰,可是大陆上闻名遐迩座下专产窈窕淑女。 “风老弟,我看这个女孩不错,以后就入我法门也行,反正此星在我法门辖域之内,要带这个女孩走,也要走我法门的传送。”传出此神念的,是在大陆之西的法门道场正灵山内的法门大执事如真大和尚。数百年间,因为紫月大陆上轮回残破,修真之风日日鼎盛,风御鸾与如真也已经成为了星域内顶尖的强者。 而三镜中的另一镜,则是在紫月大陆日星之畔阳灵仙山上的张少通面前,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不参与风御鸾和如真的对话。 产房内,已是日中之时,孩子还没有见头。 “如真,你们法门的推演之术也算是大乘,你说这女孩是午时生还是未时生?” “午时未时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未时就是四柱全阴,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在我们法门来看,均无区别。” “哈哈,你这和尚可真是无趣地很。” 两人打趣到日中之末,就是产房内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之时,产妇肚内的胎儿叫骂声骤然一顿。 只听到那胎儿的神念急转:“不好,我娘要不行了,可是这脐带缠住我,那些接生婆一掐我的脑袋我的腿就不自觉蹬,一蹬我就出不去。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她待我很好,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这样想着,这小胎儿两眼一闭,屏住呼吸,四肢顺直:“接生婆啊接生婆,你们这次可把我拉出去了,要不然我也没命了。” 这换上的大力产科大夫在外使劲把产钳一拽,把这小婴儿的脑袋终于拽了出来,他麻利得用手一托,托住婴儿的背部,四指就是用抠的就把这婴儿连同胎盘一同抠滑落了出来。 “风老弟,你的好主意落空了,是午时嘛。” 风御鸾并不理睬他。 孩子坠地,医生忙着把缠绕在脖子上的脐带剥落,一边再剪短,只见婴儿全身发紫,两眼紧闭,却不知她是故意为之,以为胎儿快要不行,直接把脚脖子一提,将小婴儿倒提而起,用手掌拍打她的屁股。 “这接生婆原来是个男人,怪不得力气这么大。哎!好痛,我可不能哭出来,哭一生来忘一世,我可不能把前世忘了,特别是我的本事,要是忘了这些本事,我何以行走这个人世?啊好痛,我任你打,我只要屏住不哭,就不会忘。”想到这里她用没牙的牙龈一咬下唇,顿时更加死撑,脸愈发的转为深紫色。 就这样噼噼啪啪持续打了十几二十下,这小婴儿就是不肯啼哭,这医生把自己的手都打得痛了。医生和周围的护士门交换了一下眼色,表示了自己尴尬和无奈的处境。他甩了甩用力拍打的手。 甩了几下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胳膊也甩动起来用力抽打,但却都不管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小婴儿闭目之中脉搏更弱,脑门上细小的青筋凸起,这次却是真的要不行了,连空中的叫骂之声也没有了。 “不好!小东西,看打!”闭目养生中的张少通右手一挥,一股掌风融入面前的镜中。 产房内,快要濒死的小婴儿迷迷糊糊中只听到“看打”二字,马上感觉到一股飓风扇向她的后背,直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在心肝脾肺两肾这六处依次传来六声巨震,差点儿把她的天灵也震碎。她一口气没咬住,直接从胸中喷出一股气浪,一声啼哭紧接而至,随着这声啼哭,她便与这个产房其他处的普通婴儿没有了差别。 此时正好是下午一点整。 “她是在未时哭的,怎么样?还是四柱纯阴吧?”风御鸾轻声笑了起来。 第一章 与本仙一叙 十二年后,在紫月大陆日星旁的阳之仙山上,张少通与风御鸾如真三人正其中一个山头最高处饮酒听琴。 弹琴的是一个相貌绮丽的女子,便是当年七座峰上女弟子楚亦烟转世轮回之身。但见她穿一身夕阳红的罗裙,身披绛红色的薄纱披风,身姿娉婷,玉立婀娜,五官小巧精致,可谓是柳眼梅腮,只是眉眼中带着些许活泼与顽皮,倒也不失为几分可爱。 “张少通,你这听海居布置得倒也不错,晓来观日,夜阑听海。”风御鸾斜坐在一张石凳之上,一副恣肆潇洒的神情。 “霏露说不想与我同住正山殿中,所以在东边布置了一个山头,风景的确不错。”张少通说着看了那昔日的楚亦烟如今的张霏露一眼。 “阿爹,你那殿中毫无美景可言,离师弟师妹们又远,我才不与你住在那里呢。”张霏露嘴角一扬说道。 “不是嘱咐过你不要叫我阿爹么。”张少通有些不悦。 张霏露并不答他,只是往张少通撇了撇嘴,斜着眼睛做了个鬼脸。然后对着风御鸾说道:“风叔叔你错了,这里根本就不会天黑,哪里有夜阑听海之说呢?” 风御鸾摆头只是轻笑,清秀的嘴角似能牵起无限艳羡。 那如真和尚却是始终不言,品着石台之上杯中美酒。 “张少通你对这霏露可真是溺爱有加啊。”风御鸾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白面儿小扇,兀自扇了起来。 不等张少通开口回答,那张霏露便抢言说:“阿爹不疼我,就像这弹琴,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弹琴。”说罢一指往琴面七弦上就一劈,琴身发出铿的一声响声。 “恩,霏露小姐琴弹得的确不怎么样。”如真此时似从沉默中回过神来,“不像那蓝星之上的天地异数,那丫头一张月琴弹得可真好。” “如真你还真喜欢上那丫头了?平日里没少动用镜影之术吧?你可知,这丫头很可能活不长。” “当日此女轮回出世,到如今已经是金钗之年,她生就携带天地阴灵,又是异数之身,张老弟,你唤我们来,想必也是为了她吧?” “是这么回事。”张少通沉声道,“这女娃如今已有十二岁,只是性情诡诈,喜怒无常,又爱弄巧斗狠,只怕是下品的心性,当年紫月仙尊让我保住她的性命,就怕她一到此地就有杀身之祸。” “弄巧斗狠?十二岁的女娃能斗什么狠?” “御鸾,这女娃师从当地一个拳家,学的是一门奇异的拳法,平时如果有人得罪了这女娃,得罪地狠了就明着叫骂开打,得罪得轻的便暗地里变着法儿地出招,只做是有仇必报。”张少通只是摇头。他却忘了自己年少之时也是如此做派。 那风御鸾不疾不徐地扇动着手中小扇,缓缓说道:“传闻这天地异数乃是前辈道仙景君仙子,据说这景君仙子性情恬怡,见其形如明月当空照,光彩动人,这里面定有什么因由。” “不如我们去会她一会?”如真一指在空中打出一面波纹之镜,镜中景象晃动,却是这天地异数林缘晨正在上课。 只见在一栋五层教舍的第四层,有一个女孩正在窗边抬头望天,慢慢地她出了神。 当时正直晴空一片,林缘晨看着窗外远处天边一朵浮云,心底里想到自己的母亲独自抚养自己的艰辛,不免暗自叹息,内心对着那朵云这样诉说着:“这天上是否真的有神仙?我在地上的日子很苦,我很寂寞,神仙你在天上是不是也很寂寞?我只知道有个神仙叫张三丰,张三丰你是不是真的在天上做神仙呀?” 又出神地望了几眼之后,林缘晨心里一叹:“诶,开什么玩笑,天上真的有神仙的话,为什么这朵云的构造这样松散,一点儿也没有美感。为什么它就不是个苹果形?” 在紫月大陆之上,三人听闻此言均是一愣。 还是风御鸾先开了口:“张少通,她是在喊你吗?这张三丰是谁?” “是他们家乡的一名道士。要说在叫张老弟也对,这三丰便为阴阳,阴阳不是你的道统吗张老弟,这女娃娃都唤你了,我们这下就去会她一会可好?”如真说罢挥手在天空波纹之镜上打出一个诀。 此时在镜子的另一端,林缘晨惊讶地看着天空中的云朵从松散的棉絮状慢慢化作一个空心的苹果形,她不敢置信地回头望了望黑板处的老师,他依旧在讲着枯燥的课,她再转过头来看着窗外,没错,是个苹果形,这不上面还有个苹果蒂? 阳之仙山上的张少通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手变换出三十二面小镜围绕一轴飞转:“我取我三十二尊拆影之中的三尊,我等三人各执一尊,就在如真这镜影中会她一会。”说罢分出两面小镜给如真和风御鸾,自己手中执一面,元神分出一股飞入到空中的镜影之中。 林缘晨望着窗外变成苹果形的云朵,一时间目瞪口呆:“不会是我看花了眼吧?难道这世界上真有神仙?”揉了揉眼,却看到在云端稍下方慢慢出现了仙花仙桃样的事物,慢慢铺展开来,在鲜花之上,一个豹额牛鼻圆眼的白发老道拂尘一甩探出了头。 “小娃娃,来来来,上来与本仙一叙吧。”说着拂尘又一甩,林缘晨只觉得身子轻如鸿毛,向天上缓缓飘起。 “神仙我怕高啊,会不会摔下去啊!” “怕高?那就立刻飞来。”话音一落,林缘晨只见眼前的苹果形云朵与仙花仙桃瞬间放大,眨眼间便来到了云朵之旁,站在了一朵仙花之上,这花大如磐石,晶莹之光闪动,甚是好看。 她再往老道方向一瞧,只见那老道立在花丛之后,矮矮胖胖的五短身材,豹头短鼻,四方大嘴,颧骨隆起,头上束一个道士髻,余发散在后背。 在其身后便是天界仙府,只能瞥见一角,那里面徐烟袅袅,传来隐约的笙歌之声,还能看见许多如脚下晶莹之花一般的仙花仙草,均都生得很大,闪动着五彩光华,又见一株仙松,枝干如房基般粗细,虬枝盘叠如苍龙一般。 第二章 嫁给你做老婆 林缘晨脚下的花在空中漂浮,移动至花丛与其合并为一,那老道便伸出粗短的手示意她走上去。林缘晨一把拉住这老道的手,感觉柔若棉絮一般,一步踏入这天界仙府。 一眼望去,就好像水墨画一般,到处都是云烟袅袅,碧树红花。还时不时有别的仙人穿云往来,不住地对着老道和林缘晨打量。 “神仙,你叫什么名字呀?”来到仙府一座池水边的大树旁,林缘晨开口道。这树冠如华盖一般遮住了骄阳,树底有清风徐生,两腋也能感到一阵清凉的感觉。在树旁有一尊爬满生着碗口大小紫色如火焰一般花朵花藤的雕栏。 “本仙就是你在下界呼唤之人张三丰。你在唤我时,被那赤脚大仙听到,讥讽本仙,于是本仙就带你上来瞧一瞧。” “神仙我从小就听说过您!”林缘晨往大树盘曲裸露的根部一坐,说道,“可是为什么要叫张三丰呢?这个名字好奇怪啊。” 那长相滑稽的老道背靠着爬满花藤的雕栏,圆圆的双眼打量着林缘晨:“天地初开为混沌,继而分阴阳,这三丰二字便是阴阳。三在卦象中为乾卦,再在三字当中劈开一线,变为坤卦。” “那神仙参的是阴阳之道?” “不错。小娃娃你叫什么名字?” 林缘晨坐在树根之上,双腿离地前后晃动:“我叫林缘晨。我爸爸姓林,可我没见过他,我妈妈姓陈,说实话我真想姓陈。” “这名字不好!” “名字不好?那什么名字好?” “既然你娘姓陈,我见你耳朵生的特别好,听觉异常,耳根不太清净。不如我给你起个姓陈的名字可好?” “好呀好呀!” “本仙名曰三丰,是为阴阳,不如给你起名叫陈昱吉。你看这昱字,日字在上,吉为口字在下,可成虚实之道。你本命旺土,这名字也有顶天立地的意思。”那老道又甩了甩拂尘,“你不如就在这里留下,做我的徒弟吧!” 林缘晨心下念道:“怪不得古装片里的游方道士都爱摆摊测字,原来连神仙都喜欢测字解字,这大概是他们道士神仙的老本行吧……” 口中却说:“这个名字听起来不错,就叫陈昱吉了!可是留在这里?不太方便吧,我家里还有一位老母亲,没有别人,我要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她了。而且她也没要我做神仙,她要我考大学!” “这无妨,我改日把你母亲也接来便可。” “恩……这个嘛,我得考虑考虑。” 这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股呛人的气味,呛得林缘晨不住地咳嗽:“好臭啊,怎么天上有臭味呀?” “这是西天佛祖那里的香火味,他们佛祖香火鼎盛,在本仙的南天也能闻到了。” “好难闻的味道,佛祖他一整天不被呛死?” “天道不仁,各家成道皆要借力,这佛家重香火,东天的道祖太上老君偏好炼丹。” “这里还有太上老君?佛祖的香火这么臭,这炼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 “的确如此,师父我刚入道时,也是走的他们丹道。” “哈哈哈,怪不得师父你长得这么有喜感啊。哈哈,难不成丹道会让人长得丑?” “的确如此。”老道双眼一闭,在空中却传来两股神念。 “张少通你胡说八道!” “真是难为你了张老弟。” 当然林缘晨是听不到这两股神念的。 老道又接着说:“修丹日久,积丹毒愈重,丹毒入体,难以排出,只能继续修更厉害的丹,来克制,长此以往不仅容貌改变,要上得那鼎盛的道法却是难。” “那有没有不烧香不炼丹的呢?” “天地无情,不借力难成道。” “天地无情,怎么个无情法?” “天地自有规则,这规则如法网一般,丝丝不差,当下已经是无人能成仙了。” “规则?那么和天地讲讲情,不违反他家的规则,但是能绕规则的法网一线越过,在空隙里穿过一样,不就行了吗?人都是讲情面的,我相信这天地也始终有情。” 那老道一愣,接着问:“那何以动情?” “用心,如果动不了情,便用承诺换取真心,如果情也是一种规则,就用承诺去驾驭它。” “如果还是动不了呢?” “那我死之前天地无法动情,那就把成道的念头死死记住,来世接着动天地之情,一世世永不忘记,总有一天可以动情。但是如果要找变丑或者吸毒的手段,那我还不如宁愿一生一生去想办法感动上天。如果感动不了,找个工作享受生活,边享受生活边感动上天,师父你说天地不仁,我觉得天地可仁义了。是你们太心急太贪心才对吧。” 那老道沉默。空中又传来神念:“张少通,这姑娘和你讲的不一样。”是那风御鸾。 “还是我独具慧眼。”是那如真和尚。 林缘晨见这个话题说来空洞,便开口另而发问:“师父,你不修丹道的时候一定很帅吧?” “那是当然,入道的少年都是资质很好的。”说着在背后打了一个虚影,便是张少通真实的面貌。 “师父你那时果然好帅,师父,你还能变回去吗?如果能变回去,我长大了以后倒可以嫁给你做你老婆。”说着林缘晨脸上显现出豁然的笑容。 这老道双眼一凝看向林缘晨,却话锋一转:“你口口声声叫我师父,是答应留在这里拜我为师了?” “这个嘛再说了,我还是觉得考大学比较靠谱。”林缘晨从树根上一跃而下,“师父,你带我四处瞧瞧呗,我这还是第一次来天上。” 老道便引领着林缘晨一路朝北漫步而去。一路上奇花异草仙山无数,老道一一讲解各家仙人洞府所在,路上也会遇上三两道仙,老道便指着林缘晨说是自己新收的徒弟,带着见见仙府之貌。 二人一路行来,见到一行清溪,这溪水水质如玉之精髓,流光溢彩浆浆莹莹,偶有仙气从上飘升,溪水之上有一座石桥,二人便走上这石桥。 第三章 你还来不来 刚上得那石桥,林缘晨便看见对面径直走过来两个透明的人,其中一个男子身形肥硕,似是穿着袈裟样,手里拿着一个钵,另一名女子竖着高髻,穿着五彩霞衣。“师父,你看那两人好好玩,是透明的,还是用飘的。” “那是如来佛祖和观音。” 只见那“如来佛祖”和“观音”已经径直飘到面前,林缘晨低头一看,两人的脚均都看不到,身体离地三寸。 她不自主地想:“没有脚?没有脚那不是鬼嘛!” 刚一这样想那如来便举起手中的钵在她脑门上狠狠得敲了一下,只听得咚的一声,林缘晨脑门上顿时鼓起一个大包。 “哎呀!佛祖你怎么打人呀。” “既打得着你说我还是不是鬼了?” “这佛祖满脸横肉,细眉细眼,打人倒是疼得很。”林缘晨心底里嘀咕着,往佛祖瞪了一眼。随后又转而微笑着对佛祖说:“佛祖佛祖,你是不是武功很厉害啊?我看少林寺的和尚都是以练武持家,你一定武功更高了?” “那是当然的,怎么?你想跟我学武功?你叫什么名字?” 旁边的老道此时也瞪了那佛祖一眼。 “师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陈昱吉,如果佛祖肯教我武功,我倒是很乐意留下来学。” 这下可把那老道气坏了,连着林缘晨一起瞪上了。 “走,到我西天去,我天天教你武功。” “不不不,佛祖你的西天我可是不去了,那里香火太旺,我……我还是不去了。” “那就在石桥对面的开阔之处教你。” “好呀好呀!我们走!”林缘晨一说到打架,高兴地一拉就拉起了佛祖的手,直奔桥前头而去,后面的老道一脸不悦地跟了上去。 到了开阔地,两人各站一边。 “我且问你,你习的何种武艺?因何取胜?” 林缘晨对着那佛祖一抱拳说道:“我从小跟我爸爸的师父学的是太极拳,这因何取胜么……师父说我听劲非常,能辨动静。” “何为听劲?” “所谓听劲,便是耳听眼观肌肤之查,心心相印。可分为骨听皮听和毫听。如果工夫达到阴阳相等之境,周身可随心所欲,身心进入遗篇灵境,化境,毫毛皆空,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英雄所向无敌。”林缘晨说话间已经摆好架子。 “好一个人不知我我独知人。让师父我来看看你这什么听劲。”说罢两手微微向两边屈伸,摆开一个松散的架子。 林缘晨心头念头百转:这佛祖身体像个蒙古包,重心又矮,就这样冲上去难免要吃亏,他虽然是个透明人,却不知道他皮肉骨头怎么样,先上去缠他两缠,再粘上三粘,听听他的皮肉骨头。但是从哪里下手呢?这架势看去松散,不过我如果要从他左手攻取,他右腿立刻就来,如果从两腋?诶,这手臂看上去着实肉多啊,对,就顺势同时缠他两臂,看他腿怎么动。 林缘晨想听别人,她却不知,她的所有思索都在此地三人的耳畔听得清楚。 待她思索完毕,她一鼓作气抬腿就是冲着那佛祖一迈,径直冲到佛祖的面前,两手一手从外由下,一手从外由上,往佛祖两臂上臂上缠下,只觉得手中沉重似缠上了一个铅块,根本听不出有筋脉骨骼之区分,倒像是铁打钢塑那么整整一块。电光火石之间,佛祖右臂一抬,左臂从底部抽出,这速度简直就不像是从这么大一个身躯里发出。佛祖左臂由下往右上一拳击在林缘晨左肩之上,只听见啪的一声,拳风苍劲直把她打出了一丈开外,仰面跌倒在地上。 “师父你这是什么身体?怎么像铅块那样一整块,师父你是不是香火抽得太多了,这在中医来讲是气滞血瘀……” “终于肯叫师父了?陈昱吉,你还来不来?” 林缘晨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右手抹了抹鼻尖,大声说道:“来!” 她定了定神,心想:缠也缠过了,最好能粘上一粘,看看从哪里下手,这肉堆简直了,都不知道从哪里下手。学校那些软柿子根本就不能比,趁此机会好好打一场。 林缘晨原地跳了几下松了松筋骨,刚才被那佛祖打了一下倒也不疼,这感觉很是奇异,让她更加兴奋,想方设法想着哪怕能打退这肉堆一步也好。 待这些都做完之后,她平心静气又在原地摆了一个架子,眼中凝视这佛祖,一头冲了过去。 她两掌向内,掌背贴着佛祖的胸前至两肩粘过去,一粘而去附上了内劲,却还是感觉如一个铅块,这肌肉都纹丝不动,她无奈之下又听啪啪两声,却是自己的两肩又被佛祖以拳击打,倒退数步终于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她坐在地上之后来不及起来,就发出哈哈两声开怀的笑声:“师父,你的身体可真结实,我都听不到有骨骼肌肉筋脉,师父你这样其实对身体不好……” 未等她说完,佛祖平静开口道:“陈昱吉,你还来不来?” 林缘晨立马从原地站起,抱拳大声说:“来!” 林缘晨心中又转念头:这粘有实粘虚粘,我不一定要贴着他的肉,就是过几下空招也能听到他招式所在,对,就这么办。实打实的身体听不出来,也可以听招式。 想着闭上双眼回忆起前面被击打的瞬间,脑中把佛祖使劲的行进套路和拳风一遍一遍地重复记忆,这便是嗅到了对方套路的气息,她把这气息着重地在脑海里回放着,直到铭记于心。 林缘晨睁开双眼,抱拳道:“师父我来了。”一步上前展开招式。 她一手要去擒那佛祖的手腕,另一手掌心向外便是要推佛祖内扣的小臂,佛祖两手一翻劈将而来,林缘晨的太极拳师父说她听劲非常,一点儿也不过分,她从小不仅听力异常好,就是感觉感知功能也很好,她的母亲只道她是敏感,其实是和异数之身有关,此时的林缘晨已经能达到毫听的境界。佛祖一击掌风将至,林缘晨变换双手转身抬腿便要踢佛祖的肚子,佛祖一个跳跃便落至林缘晨面前,林缘晨抬起的腿向后迈一步,后退之间又迈腿退出数步,佛祖两手抢上而去,这时不知怎么的,林缘晨不假思索地想起了进入初中刚学的物理课,佛祖此时在她眼中像一个代表运动物体的空心方块,她不知道怎么的,脑中浮现出两个字:惯性。 林缘晨鬼使神差一般原地翻身跃起,在空中折返借力,反转一圈使上了一个全力的腰劲,双脚冲着这佛祖的胸前猛是一击,这下真的被她踢到了。佛祖的身体重得无法言喻,但是还是后退了一小步。 林缘晨使上了这逆天的腰劲,只觉得两肾生出无比的疼痛,又一屁股坐倒在地。 “陈昱吉你不要命了?”佛祖温怒道。 “哎呀师父我好疼,我接下去打不动了,师父你扶我一把,扶我一把……” 佛祖伸手将林缘晨扶起来,在一边的石山上坐下。 “哼!”只听得一边的老道怒哼一声,可是林缘晨却是没注意到。 只听她冲着这佛祖谆谆诉说:“师父,这香火我也闻到了,一点儿也不好闻,你这身体如金刚塑造一般,其实并无好处,人有骨骼筋脉肌肤,师父你这样子,岂不是如同抛弃了肉身一般?” “小家伙,你可不要大言不惭跟我说什么肉身。” “师父,我是为了你好,你要是能化解这香火之毒,还是趁早化了吧。”林缘晨不知道这如来为何肉身强硬如此,只道是香火之毒为害。 师徒二人就这肉身展开辩论的同时,却没有注意到,天空斜刺飞来一柄玉质小剑,逼向林缘晨,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剑刺一头扎在林缘晨后领的衣服上,带动她飞将而起,朝远处东方而去。 第四章 学御剑 林缘晨被玉剑戳中直飞入天,她惊叫一声:“师父,我怎么飞起来了,师父我好害怕,快救我下来,师父——”但是地下的老道与那佛祖均都没有出手相救。 就这样在天中飞了不一会儿工夫,来到了东天道祖太上老君的洞府。玉剑落在了一个云山之崖石壁之前。刚一站定,林缘晨只觉两腿发软,站立不稳,慌忙寻到旁边一处石叽之上坐下,大口喘着气。 只见那小剑在空中回旋一圈,直飞到石壁十丈开外花丛旁一位仙风道骨的老道手中。老道一手握住小剑,一手拿一条帕子在剑上擦拭,仿佛有些洁癖。 林缘晨往那老道一瞧,那老道却并不瞧她,只顾着细细而有节奏地擦拭着那小剑,林缘晨看着他擦剑的动作,忽然腹内翻滚,几欲作呕。干呕了几声,林缘晨终于忍耐不住开口说话:“我说你这道人,拿把小剑把我带飞过来干什么,我正在和我如来师父切磋工夫!我问你,有没有水喝啊,给我一点水来喝!” “贫道是不忍心你被那张……张三丰玩死,才好心把你带过来,你不感激还发什么脾气嘛。” “你如果好心就给我点水喝。” “想喝水?那我问你。”那老道还是一个劲擦着剑,仿佛她林缘晨身上脏不可耐一样,说到这里也并不往下说去。 “道长,你要问啥你快问,说话不要断断续续的好不好。” “你说长大了要嫁给那张三丰,可是真心的?” “当然了,不过我师父不一定会娶我哈。” “你个小娃娃,怎么看上个张三丰?他有什么好的。” “我师父年轻的时候可帅了,是我见过最帅的人!” 那老道张嘴做呕吐状:“小娃娃你看来没见过世面啊。” “你个老道真是没完没了,我回答你了,水呢?” 那老道停了手中动作,翻手往石崖东边一指:“喏,那里有水,自己爬过去喝。” 只见石崖东畔也有一条小溪,这小溪比在北边见到的水流更加湍急,还能听到叮叮咚咚的泉水之声,上面晶光闪动,水面上晓风吹拂,让人一见心旷神怡。 林缘晨不及多想,连爬带滚地来到溪水边上,伏下身子把脑袋埋在水面里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这溪水入口清冽无比,似有一股隐隐约约的甘甜,这甘甜如音符一般在舌尖跳动,仿佛这水味也带上了音乐一般的韵味,腹中的翻滚即刻平息。 “你叫什么名字?”老道开口问林缘晨。 “师父给我起了个名字叫陈昱吉。” “恩,这个名字倒挺好,末尾一个吉字倒过来就是说你,人一倒地儿就要喝水。” 林缘晨听罢心下着实佩服这些仙人道士,这拆字解字始终不曾厌倦也真是一门手艺啊。 陈昱吉从溪水边站起,走到老道所在的花丛跟前,就地就是一坐。坐下之后开始打量这老道,只见他身材细长条,满头银发飘散,脑后用一支银色的梅花簪簪了一个小髻,须眉苒苒,那张脸要不是生得老了,倒是一张出色出尘的俊俏面庞。 那老道也向她看来:“听说你耳力绝佳,我问你,你可会弹琴?” “琴?琴不会,我会弹琵琶。” “是不是这月琴?”老道说着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琵琶在手中抱着,林缘晨一时看得呆了,琢磨了半天也不曾记得瞧见他从哪里掏出这琵琶,“弹一首给师父我听听。” 林缘晨瞪了他一眼,觉得此人古怪地很,但见他没有恶意,又不好发作,便大大方方接过他递来的琵琶,抱在怀中,四根弦逐一拨弄,只觉得和普通琵琶没什么两样,又在几个品位试了下音,熟悉了一下此琴的品和相之后,便了然于心。 “道长您丰姿卓绝,道骨仙风。那我就给道长您老人家弹一首《霓裳曲》,用以夸赞道长温融如明月。” 那老道摸着胡须缓缓点头仿佛很是受用。 随着一串珠玉落盘之声,玉兔东升的起首娓娓道来,林缘晨对于琵琶本就娴熟,而生事的艰辛也加深了她对意境的感悟,这一曲弹奏下来,只觉得柔而不媚,张而不驰,但也多了些许凉薄之意。 那老道闭目中仿佛见到明月当空之景。 一曲并不长,片刻就完毕。 见那老道依旧闭目不言,林缘晨便起了讨好之心:“道长,要不我再给您弹一曲聊以娱乐?” “不要叫我道长,叫师父。” “可是我还不知道道长怎么称呼?” “我是道祖。” “您就是太上老君!您真的喜欢炼丹?” “小家伙不要多言,不是要再弹一首嘛。” “那就再为道长弹一首《汉宫秋月》吧,道长您刚说爱听琴,这首本是琴曲。” 说罢又弹了一曲,只是这一曲就先前的《霓裳曲》更觉辛凉幽怨,让人不禁觉得寒意加身。 一曲作罢,那老道先开了口:“小家伙,你可愿意拜我为师?” “学什么?” “炼丹你可愿意?” 林缘晨猛地摇头:“我不愿意炼丹。” 太上老君生气地吹了吹胡子,心底里暗骂道:该死的张少通,我跟你没完。紧接着一甩手中小剑,那剑斜刺入空中,走了几个剑招:“那就和我学御剑。” “剑?我也不愿意,我觉得大丈夫顶天立地,赤手空拳也能打遍天下。”林缘晨边说边用手比划了几个拳架,“不但是剑,棍棒刀枪,一概不喜欢。” “那如果有人用重剑攻击你,你作何解?” 林缘晨歪着脑袋思索起来,却一下子答不上来。 “难道也像和如来佛祖一样,两厢里玉石俱焚?”那太上老君见说话之际林缘晨眉头更皱,于是心底里便暗自窃喜,继续说道,“还是跟我学一学这御剑吧。” “那……好吧,但我也不要学飞。” “我们不学御剑飞行,我们只学御剑克敌,喏,师父给你一把剑,先教你几个基本的剑诀,看看你资质如何。”说着又不知从哪儿,以何种方法掏出来一柄竹剑,这竹剑纤细地很,只有一指之宽,打磨地玉润光华,做工更是晶莹剔透。 林缘晨接过竹剑,用手一摸,触到一股似冰似水的触感,高兴道:“师父,这剑可真漂亮啊!” 第五章 行为科学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叫师父了就是我徒弟,陈昱吉,你且听好看好这六十四路入门剑诀。”太上老君说罢一手连打数十个剑诀,天空中的玉剑便相应地做出数十个剑招一气呵成形成几十道剑之轨迹。 “你打一遍给师父看看。” 那林缘晨看了一遍当下就记住了,这好比是用手打了一套拳路,把剑诀当成拳来打,行家人看一遍就记住,更不用说她林缘晨这个小武痴。 正欲打时,林缘晨犹豫了一下,她又摸了摸手中的竹剑,细细地把玩,真切地细看,像是要看出魂儿来一样。她在记录这竹剑的气息,就像和如来对打时做的一样。 待欣赏地够了,她左手托住竹剑与肩齐平,右手便开始打那一套剑诀。 只见那竹剑嗖的一下飞入空中,数十剑诀下来,竹剑在空中的剑招一气呵成,片刻便打完所有剑诀,而后林缘晨又兀自补打一个剑诀,这竹剑便平稳地落在了她的左手之上。 太上老君微微点头,露出赞赏之色:“小家伙还不错,我再教你三套剑诀,你可记好。” 于是又亲授三套剑诀,让林缘晨逐一打了一遍,并无疏漏。便又传了三套,就这样总共传了十二套剑诀。 林缘晨便自顾自地在花丛中打着这十二套剑诀玩,先前是按次序打,后来参差着打,再后来把每套剑诀拆开,拼拼凑凑重组着打,越打越开心。对着她师父太上老君直嚷嚷:“师父你看你看,这简直比风筝还好玩。” “恩,你现在剑诀是打地不错,但是你的剑上没有属于自己的剑气,当然这一时半会儿师父也教不了你许多。这也便够了。” “师父,我不需要什么剑气,那是杀人的玩意儿,就这样放放风筝也挺好玩的。” “你还想学啥呀?” “师父我从小就想学绣花,你可会绣花?” 太上老君双眼一瞪:“师父当然会绣花,师父可以教你。” “师父你还真会绣花!那以后等徒弟学会了绣花,就给师父亲手绣一件道袍吧。” “小娃娃你说的可算数?” “当然了!一件不够就绣三件。” “好!你剑诀也练够了,是时候跟师父对下阵了。” 林缘晨把空中的竹剑一收:“还要和师父对阵?师父,如何对阵呀?” “你只需把刚才的剑诀融会贯通,不要记着哪个诀对哪个招,就当是用手指头打架好了,把剑诀化为本能,与师父这玉剑斗一场如何?” “我知道了,就是用手指和师父的手指打一架,好呀好呀!” “孺子可教!”太上老君就着花丛靠后一坐,闭目掐诀。 林缘晨也学他的样子在他的对面坐下,把手里的竹剑轻放在平地之上。略一掐诀,竹剑当空而飞。 林缘晨脑中念头急转:师父要跟我比御剑,但是我跟人打架是挺多,而这御剑从来没有比斗过。这十二套剑诀虽已娴熟,然而胜负怎么分我都不知道。要说把掐诀比作拳脚,那这掐诀与剑锋是否也可以有听劲?先保守为之看看师父的套路再说。 “小家伙,师父不占你便宜,师父也用这十二套剑诀跟你对阵,不会在剑身上放出剑风的。你可仔细看好了!”那太上老君说罢就首先攻过来。 林缘晨掐诀回避,并且在仔细看太上老君的小剑对应所打剑诀,在脑子的另一边空出来一片天地,专门幻想太上老君正在掐诀的手,小剑每次剑锋一转,就同步幻想出他掐诀的手部特写画面,就像放电影一样,又如手语同步配音。 几个回合之下,这手眼脑的同步渐渐适应,便如游龙入海顺手顺当。 “徒弟,你反应还挺快的嘛。吃我一招!”太上老君当即剑锋一转,剑速快了十分,一个回旋穿刺过来,在竹剑的腰部磕了一下,竹剑当下不稳欲要跌落。 林缘晨赶紧回转掐诀,把剑稳住。并且告诫自己:听劲听劲,这御剑也应该有毫毛之听。当下深吸三口气,凝神定心。 她仔细看小剑的动向,脑部的画面反应出打诀的手势,再腾出一块地方把自己的手部特写也印在脑海,形成左右两幅画面,眼观察的是双剑的交锋,而脑中则是手诀的交锋,这样一进一退,融会贯通。 小剑来势凶猛,左刺右冲,这一路林缘晨勉强回避,倒也摸到了些许路数。她开始尝试着在小剑来攻之时转守为功,一遍在脑海中预测所需的手诀变换,一遍分析对方的套路。 就这样居然斗了百多回合不分胜负。 这太上老君风御鸾心下惊骇:此娃剑道资质甚高,怪不得张少通要先我和如真一步而来。 慢慢地,林缘晨好像悟到了什么,对太上老君说道:“哈哈哈师父,你是不是下棋很厉害?” “小娃娃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看你剑走偏锋,仿佛像一个……用你们的话说,你走剑的规律像阵法,而这阵法的阵眼或者精髓仿佛像是围棋的死活题一般,师父你走剑有规律,放在棋盘上正好是死活题,死活有两眼,你既占一眼,你又期待对方占那另一眼,师父你很孤独嘛?师父你是不是想找个知音,以你的修为,两眼均占大可以的。” 风御鸾眼神一凝:“小娃娃你莫要胡说!” “这哪里是胡说,这叫行为科学,是现代社会的一种学术理论,像李小龙的截拳道,也是行为科学,万事均有轨迹,遵循轨迹可以找到下一个落脚点,这都是有科学和大量事实……” “莫要废话,专心打阵!”这样不好,接下去不知道怎么收场。风御鸾这样想着,头上渗出一滴汗水:怪不得玄剑天尊为了找她毁了天地阴阳,此女甚佳。 “如真,你还不快来!”说话间,风御鸾传出一声神念。 片刻间,一个硕大的身影在两人比剑的当空横扫而开,落地时只见是那佛祖如来,后面尾随着道人张三丰前后而至,如来落地时一手拿着那竹剑,另一手揣着玉剑。 “太上老君,你太荒唐,抢我的徒弟是为何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六章 三清池水祭魂丹 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师父,师父师父!”林缘晨三人跟前挨个叫了声师父,那嗓音如滑底幽泉,又如九天玄音,让人听了不觉陶醉,“陈昱吉问三位师父好!” 太上老君一见有人解围,便趁势作温怒状:“小娃娃你说,到底做我们三人谁的徒弟?” “阿弥陀佛,陈昱吉,你想做谁的徒弟啊?” “哼!”那张三丰只是轻哼一声,并不逼问。 林缘晨眼珠子转了转,开口幽幽叹息:“诶,我也很想留在山上,可是我妈妈却想我考大学,我要留在这里,我妈妈就无依无靠了,她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我要是走了,她就一个人了。”说着双眼晶莹婉转,似隐隐有泪光闪动。 “那你难不成还想回去?” “我不想辜负妈妈的期望。更不想让她一个人生活下去。” “陈昱吉,莫要与他们多言,师父这就送你回去。”说话的却是一开始接她上天的老道张三丰。说完就一手拽着陈昱吉,向来路方向掉头一走。 师徒二人并排往方才进来的地方走,均都默默无语。 林缘晨小心翼翼地转过头看了看这老道,只见他一脸肃然,脸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绪。 “师父,我在天上玩得很开心,就是不知道何时还会再见到您,看来我与修仙是无缘了。要是日后再也见不着了,我一定不会忘记三位师父。” “有缘无缘便是后话,后会定当有期。” “是真的么?那是我已经考取大学了?我妈妈会同意我再回来修仙嘛?” “你想那么多做什么?”那老道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还是依旧拉着她的小手不曾放开。 不知觉已经到了仙府门口。 林缘晨朝门外一望,只见脚下房舍如蚁穴,头上便是一晕。 “好了闭上眼,师父送你下去。” 正当此时,太上老君老大远地御剑而来,手里拿着一枚柑橘:“徒弟留步!师父有一物赠送与你。” “师父你也来送我啦?” “师父舍不得你走,又留不住你,这枚柑橘是我洞府所种,你现在就把它吃了吧。” 一旁的张三丰道仙对太上老君视而不见不理不睬。 “多谢师父,那徒弟就吃了它了。” 太上老君亲手将橘皮剥下,只把橘瓣递到林缘晨的手中。 林缘晨生性豁达豪放,只把一整只橘子掰作三份,三口便吞食下去。 嘴里边嚼边嘟囔:“师父,这橘子好吃!多谢师父。” 此时旁边的张三丰道仙冷冷开口:“好了,该走了。” 林缘晨双眼一闭,笔直站定:“师父们再见,我下次再来看你们。”便觉脚下风云突起,似是御空而飞,她怕高也不敢睁开眼睛。心里只想着回去要怎么宣传在天界的见闻等等。想着想着,忽然感觉昏昏欲睡,于是就这样睡了过去。 待她清醒之时,发现自己趴在课桌上睡着了,黑板前还是原来那个老师在讲课,原来这堂课依旧没有讲完。 “原来是个梦啊。”只当全是做梦,翻手打了个哈欠依旧趴着继续睡。 在紫月大陆的阳之仙山上,三人分出的元神均都归体。 风御鸾第一个忍不住破口大骂:“张少通你好不要脸,为了收个徒弟居然耍赖!” “御鸾,你不是临走之时还给那孩子吃了祭魂丹么?” “风老弟,此话当真?” “吃了又怎么样?” “如真,他还给这孩子喝了三清池水。” “风老弟,你出门身上还藏着三清池水?” “那是我出外云游准备的洗澡水,我说吃了喝了又怎么样,我也没抢人啊!” 一旁的张霏露目瞪口呆:“风叔叔,你把洗澡水给小女孩喝?风叔叔,你才好不要脸呀!” 如真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换了个话题开口道:“这会也会过了,我看这女娃没什么大问题,你们若是不要,那我就要了。” “心性奇异,情志却很高,就是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她心中有魔影。”风御鸾带着疑惑的口气附和着,“这魔影仿佛不止一道,但与这小娃娃却并不融合,很是诡异。” “心性奇异,情志却高……”张少通低声沉吟起来。不知怎地,林缘晨说长大了以后嫁给他时候那开怀坦诚而如灵光忽闪的眼神和笑容始终萦绕在他心头挥之不去,每当脑海出现那一抹画面,心中仿佛升起无限的阴影和哀愁。他略一摆手,驱散心中的阴影和哀愁,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那风御鸾虽是男身,却生得一颗七窍玲珑之心,此时察觉张少通的异样之处,便想到了在那大树底下林缘晨说要嫁给他的场景,怒气愈盛,更不想理会,口中冷冷“哼”了一声,扇着手中小扇,也举起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酒入腹中,风御鸾便开口讥讽那张少通:“这女娃什么都好,长得更是美若天仙,但是唯独不好的是,长得和你张少通一模一样!我看着她便好像看着你张少通投了女胎。一见便是气。” 张少通只当没有听见,眼睛也不往他风御鸾瞧上一瞧,自顾自地继续往酒杯里添酒。 “我看也像,不能说是像,的确是一模一样。”如真点头道。 张少通对他们的说法充耳不闻,只是一个劲地喝酒,似是燥火烦心,又像愁闷不开。胸中的阴影和烦闷之情却怎么也散不去。 如真见此尴尬场景,便只得继续说道:“只是这祭魂丹和三清池水,这女娃怕是七天七夜下不了床了。” 只听风御鸾与张少通两人异口同声说道:“无妨。”说完两人便彼此互相瞪了一眼,一个继续喝酒一个继续扇扇子。 张霏露从小跟在张少通身边,对他俩吵架是看得惯了,此时出来打圆场:“阿爹,风叔叔,如真师父,霏露不才,再与你们弹上几曲,你们多喝几杯。” 此后便又是弹琴喝酒,并无多话。 入夜风御鸾与如真二人各自回山,从此三人便经常使用那镜影之术观察林缘晨。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七章 明天陪你玩儿 林缘晨梦醒之后又睡了几堂课,她在班上成绩拔尖,也没有哪个老师上课点她的名。直到放学时分,同桌把她喊醒:“林缘晨,快起来了,都放学了,要睡回家去睡。” 林缘晨揉揉惺忪的双眼:“才睡了一会儿工夫嘛,好困啊,我去看看隔壁班放了没有。” “又要去等你的男朋友?” “不是男朋友,是同学,同学知道吗?恰同学少年的同学。”她口中虽然这么说,但是却不自觉小脸微红,匆匆收拾好书包,往肩头一背,便向隔壁班走去。 隔壁班有一个男生叫江浩,便是林缘晨口中说的“男朋友”。他与林缘晨小学便同在一班,两人从小谈话特别投机,江浩特长下棋与书法,林缘晨喜欢弹琵琶和绘画,两人凑一起便是琴棋书画四个字。 隔壁班的班主任今天晚放,大概是因为考试成绩的关系正在班上训话。林缘晨在隔壁班的窗口转了几圈实在感觉困顿不堪,那江浩往窗口一瞧微微一笑,林缘晨使了个眼色,用手指指了指自己,再比划了一个走的动作,意思是说自己先走了,那江浩微微点头,嘴唇撅起呶了呶,意思大致也是那你走吧。林缘晨开怀一笑,手掌摆了摆便往教舍楼梯口走去。 “今天怎么这么热呀,才走了一会儿就浑身冒汗。”林缘晨家里离学校不远,平时便独自走路上学回家。眼下正值立夏天气,傍晚红日高悬天空之中。她越走越觉得酷热难当,把书包拎在手里,脱去了外套,又把衬衫袖子卷起来,一手往脸上扇着风,嘴里直呼气。她纤细瘦小的胳膊上泛出一层薄薄的红色,皮肤上渗出汗水,在阳光下闪着点点亮光。 好不容易回到了家,只见桌上已经做好菜,菜碗下压着一张字条,是妈妈写的:女儿我今天值中班,半夜才能回家,饭菜已经做好,你吃好饭自己做作业。 那林缘晨只觉满身汗水热不可当,头上又有无比困倦袭来,把书包就直一扔,饭也不吃,到自己房间去睡觉了。 睡梦间恍恍惚惚只感觉全身发热如火烧一般,大量的汗水泌出,热得她左右辗转反侧。睡到入夜被噩梦惊醒,起来摸到床铺被褥大片汗湿,于是便起床洗了个澡。她只是感觉到皮肤火辣辣的烧灼,头脑又一片混沌,洗好之后看着桌上饭菜又感觉恶心作呕,于是又进房去睡。 夜间,月朗星稀,沉睡中的林缘晨做着迷迷蒙蒙的梦。 梦境中,只看到周围波光婉转,一片流光溢彩,感觉到身周一片冰凉快意,仿佛置身于水中,她的确是在一片湖水之中。水中遍植荷花,她透过水面看见荡漾的风荷,正盛开地娇艳。 她在水中穿梭,正感觉腹内饥饿,正碰上一个人从湖边经过,却正是先前梦中那太上老君。 “师父师父,师父!” 太上老君听见有人呼喊,却不知声音从哪儿来,正在顾盼间,林缘晨穿梭到河边浅滩,腰部用力跃出水面:“是我,师父我在这里。” “是你这鲤鱼在叫我?” “鲤鱼,谁是鲤鱼啊?”林缘晨又跃了几跃,“师父我肚子好饿,你给我点吃的好不好。” 那太上老君顺手从湖畔的橘子树上摘下一个橘子,剥了剥便扔进水里,林缘晨一下窜过去想用手抓,但是手却怎么也没伸出来,不管那许多,一嘴上去直接咬来吃:“师父一个不够,再给我些!” 那太上老君摇着头又摘了几个下来:“瑶池的鲤鱼什么时候会说话了?” “瑶池的鲤鱼?这里是瑶池?这么说我变成鲤鱼啦?哈哈!”林缘晨一口口吃得正欢。 紫月大陆上,张少通如真风御鸾正各自用镜影之术观察林缘晨。只见林缘晨梦中的太上老君说道:“鱼儿,我今日有事,不与你在此交谈,我走了。”说罢就从湖边径直朝远处离去。 “师父怎么不认识我了?”林缘晨把浮在水面上的橘瓣吃了一圈,吃饱了以后便在水里四处游,见着数尾金红色的鲤鱼,便迎上去:“啊终于看见朋友了,哈哈!”而那几尾鲤鱼却四下散开朝远处游走,林缘晨便没趣地又在这瑶池中转了几圈。 一日,一个穿着丹服梳着道髻的青年打从河边经过,林缘晨一头闪电般游到岸边:“喂!你,等等!” 那小道士站住朝水中望来:“小鱼,是你在叫我吗?” “是呀,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是太上老君的丹童,我叫张三丰。” “哈哈哈,你是张三丰,你怎么长这样啦?” “我不长这样那要长哪样呀,丹童不都是这样吗?” “啊你果真变年轻啦,可惜我在水里看不清楚你到底长啥样。” “你可以跳出水面看嘛。” “好主意!”林缘晨腰间用力,一个腾跃便跃出了水面,在离开湖水之际,她抓紧时间看那张三丰,却没有看仔细,于是接连跃了几跃,依旧是没有看清楚。跳得累了她也就不跳了。 “怎么不跳了呀,看清楚了吗?” “没有,我跳得肚子饿了,你从那棵橘树上摘几个橘子给我吃,要剥皮!” 那童子无奈,摘了几个橘子,先是自己吃了几瓣,又随手扔到水里。 “小鱼,你看这样吃多没意思,要不我扔过来,你像刚才那样跳着吃你说好玩不好玩啊?” “不好,我肚子快饿扁了,你就扔到水里好了。”林缘晨那圆嘟嘟的小鱼嘴儿朝着那童子就是一撅。 “我今日着师父之命要去与那王母送丹药,我们改日再玩好不好?” “哼!上次太上老君走了以后也没有回来,你走了也不会回来陪我玩的!” “谁说的,要不明日我再来这瑶池陪你玩?到时候你跳着吃橘子你看好不好?” “那就这样说定了!” 丹童张三丰走了以后,林缘晨并没有离开岸边太远,便是在湖岸之畔来回地游,怕张三丰来了以后找不到她,瑶池里其他的鲤鱼依旧是不喜欢和她玩儿,她就等这张三丰来陪自己玩儿。 “明天我一定要看清他到底长啥样。”她一边游一边这样自言自语。 紫月大陆之上,如真微笑着向面前的镜影道:“张老弟,看来你收了个好徒儿啊,这做梦还想着你。” 大陆东首七座峰上的风御鸾开口道:“这不是什么做梦,喝下三清池水能漱前世之流,只是此梦内的张三丰看不清样貌,但这陈昱吉前世看来是条鱼不错了。” 第八章 你跟我走 此时阳之仙山上,张霏露正在张少通身旁习琴,听闻如真和风御鸾的话,张霏露侧着脑袋问张少通:“阿爹,这世上真的有前世今生之说吗?” 张少通面露温柔之笑:“霏露,你前世是个很喜欢也很善于弹琴的女子。” “可我现在不喜欢!阿爹我前世你也认识我?我前世是不是也是你带大的?” “你前世是我的……”说道这里张少通不自觉地一顿,又反观镜中之影,缓缓地说,“你前世也是阿爹最心疼的女子。”这句话出口,似乎身上有无限重担轻易间卸除一般,张少通内心松了一口气。 “霏露,你可有喜欢的男子?” 问到这个,张霏露脸一红,不作声。 “那看来是有的,告诉阿爹他是谁?是原彻吗?”原彻是张少通新收的弟子。平时与张霏露无话不谈。 张霏露摇了摇脑袋支支吾吾地说:“不是原彻啦,是……孩儿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不过孩儿觉得徐凯杰不错,只是……只是不知道他最近去哪儿了,我也不好意思问阿爹。” 张少通闻听此话心中又是一叹,他不知道为何此时没有伤心,反而却是另一种如释重负的感受:“徐凯杰替阿爹去做事了,没有个三五年不会回来的。”接着又转而一笑,“霏露你长大了。” 听说徐凯杰没有三五年不会回来,张霏露瞬间失神,也没听清楚张少通接下来的话。 此时镜影一闪,只见湖畔走来一个青年的身影,这次他换了一身灰白色的丹服。 在湖畔久候的金红鲤林缘晨大老远就看到了,只是她看不太清楚不确定是不是张三丰,等到走得近了,只听那灰白色的身影探头探脑地在水面上看,口中还唤着:“小鱼,我来啦!” 一听到这声音,林缘晨开心地从水面一跃而起:“张三丰你终于来了,我肚子好饿,再给我剥几个橘子吃。” 那童子从岸边的橘树上摘下一个橘子,剥开之后在自己嘴里塞了几瓣,又把剩下的投入水里。 “这些不够,再摘几个。” “小鱼你这么爱吃,简直就是只猪。” 听到张三丰骂自己是猪,林缘晨居然呜呜呜地哭了起来。 “小鱼,你还会哭鼻子,等等,那是眼泪吗?你还会流眼泪啊!” 只见林缘晨两个圆溜溜的小鱼眼中有淡紫色的液体流出。 “好了小鱼,不要哭了,来来来,我把这橘子扔过去,你跳起来吃好不好呀?”说着就把一瓣橘肉往水面之上投去。 林缘晨一个打尾飞跃而起用鱼嘴接住那瓣橘肉。 “我再扔啦,你可接住了。”又继续扔了几瓣,林缘晨一一跃起接住,“哈哈哈,小鱼你真好玩儿!” “谁要跟你玩,叫人家是猪,我只不过想看看你到底长啥样而已。” “看清楚了吗?我就长这样啊,玉树临风的张三丰是也。”这童子说着便再往湖面之前站了几分,立成一个大字想让她瞧个清楚。 “还是看不清楚。”林缘晨在水中摆起尾巴,小嘴儿又撅了起来,“对了,你为什么要叫张三丰啊?道分阴阳么?” 这童子这会子自己也把树旁的橘子一个一个地吃上了:“你还知道道分阴阳?不过那只是一部分原因。我叫张三丰,天地只在一线间!” “我是看出来了,这女娃前世遇见的张三丰就是你张少通!”如真此时在镜影之中传音道。 张少通不动声色地说:“暂且看下去吧。” 林缘晨皱着鱼眼上方凸起的鱼额仿佛如皱眉一般问道:“天地只在一线间,那是什么意思?” “这三便是乾卦,当中一线而立就变成了丰,是坤卦,天地虽分阴阳,但这阴阳也在一线之牵。” “那为什么不在三线四线五线间呢?叫?哈哈哈,张三丰,要不你就叫田由甲吧,我们那儿一个超市也叫这名儿。” “……田由甲……三线四线五线间……小鱼你快游过来点,你跟我走!”这童子抢上一步走到鱼身所在浅滩,两手往鱼身一捞,连鱼带水捞起来一片夹带在双臂之中,飞也似得逃离了这瑶池之畔。 “张少通,你不仅会偷徒弟,还会偷鱼?”说话的正是那风御鸾。 张少通不耐烦的一摆手,镜影散出一片波纹:“聒噪。” 只见镜影之中,那童子飞身从天界降身到一片广袤的密林之中。在密林内,躺着一个巨人的躯体,这巨人身形百丈有余。 那童子把鱼和水往这巨人的喉头凹陷之处一放,说:“到了,这是我在下界的洞府,这巨人是我修道的时候发现的,你就在这里吸取他身上的气息,天长日久可以幻化人形。” “幻化人形?可是……可是我不会吸取气息。” “你真的笨得像猪!”林缘晨听到他又骂自己是猪,又呜呜呜地哭了起来。却不知她的眼泪,顺着瑶池之水,沿喉头一线,丝丝进入到这巨人的内心之中。 “张三丰,你说我是男的还是女的?如果我有了人形,长的不好看怎么办?” “你都不知道自己是男是女?”这童子手掌一翻,便多出了数枚瑶池之畔的柑橘,自己一边吃,一边投入那巨人喉头的水潭中,“你没有问你的朋友们吗?” “我没有朋友,那些鲤鱼不喜欢我,他们也不会说话,我又听不懂鱼的语言,我只会说人话。” “那要不……我现在帮你看看你是男是女?” 林缘晨只觉得两颊滚烫,急着说:“哎不要了不要了,是男是女都不重要……等变了再看吧。” “你要是个男的,就做我的徒弟好不好?” “好呀好呀!那要是个女的呢?是不是就嫁给你啊?” “好呀,是个女的就嫁给我好了!哈哈哈。” 镜影又传来一片波纹,却是那风御鸾大怒扇了一掌掌风:“哼!狗屁!” 从此以后,这童子每次来都会带上柑橘和瑶池之水,向那水中的林缘晨讲述自己求仙问道时的所见所闻。 童子不在的时候,林缘晨便口中哼着小曲儿,满心期盼地等着他来。 第九章 你今天吃了什么 这一次,林缘晨一连等了七八天,那童子张三丰却还不来。她刚开始哼着小曲,后来就自说自话解闷,再后来终于等得焦心,哭了起来。 “呜呜,这该死的张三丰,多久没来了,我肚子快饿扁了,呜呜……”她已在此地哭了一日,浅紫色的泪水流出,融入瑶池之水,一点一点地顺着巨人的喉头,渗入巨人的心脉,被巨人的心脏所吸收。 她就这样一直埋怨一直哭,三天,五天,那童子依旧不来。林缘晨哭着哭着,越发乏力,意识也变得模糊起来,却只听得耳边有人呼唤道:“晨晨,晨晨快起来,晨晨……” 熟睡中的林缘晨微一睁眼,看见妈妈焦急而带有怒气的面庞:“林缘晨快起来,我们去医院。” “去医院?为什么呀?”嘟囔了两声接着又眼睛一闭睡了过去。 林缘晨的妈妈无奈之下,只能抱起她,用条薄毯一罩,就抱出屋子,抱入车内,开车直奔医院而去。林缘晨却在车上也睡得香甜。 “御鸾,这是你做的好事!”张少通脸色微沉,往镜影之中一拍,拍出一阵无形之气,覆盖在了林缘晨身体周围,睡梦中的林缘晨只觉得额头一阵清凉,换了个姿势竟睡得更甜,隐隐打出了鼾声。 睡梦中,见到了萧瑟之冬的景色。 这是在一个白雪皑皑严冬的旷野,一个巨人正行走在这天地之间,旷野上覆盖着厚厚的雪花,远处的河流结出了晶莹剔透的冰面反射着天空的光芒,再更远处的天地一线,天蓝色的晴空与冰原相接,向两旁无限延伸开去,呼吸在口中的空气,一如冰雪般冷冽。 这巨人缓步走着,在一片枯萎的树丛旁,他遇到了一个褐色头发的小女孩。 “姑娘,请问鲁国怎么走?” “叔叔你长得好高大啊!”那小女孩睁大了眼一时间看呆了。 巨人微微一笑,又问了一遍:“你知道鲁国怎么走么?” 小女孩回过神:“鲁国,就在这里往北继续走,大概四五天就到了,不过叔叔你要走的话要不了那么久。” “多谢了。”那巨人正要继续向前走。 “等等大个子叔叔,你从哪里来?去鲁国干什么呀?” “我也不知道从哪里来,我去鲁国挑战当世第一道修云堑子。” “这么说叔叔你是道修了!你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小女孩吃力地追着他的脚步。 “你想跟我一起去?你爹娘呢?” 说起她的爹娘,小女孩一脸不悦:“我爹我娘一点儿也不疼我,一整天让我做很多事情,我只是想到家门外的世界去走一走,我不想留在这儿。”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我就追着你,你不会不管我吧?”说着又向前追了几步,却被脚下石头绊了一跤,硬生生扑倒在地。 巨人回头微微一笑,单膝跪地向地上伸出手:“那上来吧,我带着你就是了。”小女孩一把抱住他的拇指,这巨人就把女孩放在眉骨凸起之处,二人继续向前行。 这小女孩似是很喜欢说话,一路上叽叽喳喳对巨人说个不停,那巨人只是微笑着听,并不多话。 巨人走了不久便到了鲁国,正当要与那云堑子对战之时,巨人一手隔空把自己的影子一撕,把女孩一把丢入影子,那女孩等待了许久的大战终于也就落空没能看到。 那场打斗巨人胜了,以后每每遇上打斗之事,巨人就把女孩丢入影子,等获胜了,便把她取出,二人一路往前战无敌手。 有一天晚上,星空恢弘,小女孩似乎想起了什么,对着巨人问道:“巨人叔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以前想问的时候总是遇上斗法,斗法完了就忘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没有名字。” “没有名字?那……那我就叫你小飞霞吧,你的眉毛像一片小飞霞,我坐在上面不用自己走路。” 那巨人温柔一笑。 “小飞霞,你说我漂亮么?” 巨人把她托在手中,放在面前,说:“我看不见,我没有眼睛。”说罢对着小女孩抬起眼睑。里面只是两片空洞的黑色。 小女孩看着这两片黑色,心想,这小飞霞一定是和人打斗得多了,眼睛都打瞎了,越想越发心中不忍,竟然哭了起来:“小飞霞你怎么会没有眼睛,我还一直没发觉,要不,把我的眼睛给你吧。”说着双手擦擦眼中的泪水,往巨人空洞的瞳仁抚摸而去。 那巨人听得“把我的眼睛给你”一句,心里顿时动容,不知不觉,随着小女孩双手的抚摸,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女孩的眼泪洗尽了眼中的尘埃,居然眼前朦朦胧胧出现了光明,待片刻后再仔细看时,已经能看得清楚。眼前是一个极其美丽的小女孩,正在哭泣。 “我能看见了,你长得很漂亮。” 从此以后,两人便更加不分你我。这女孩喜爱金银首饰,这巨人便在修炼之余打些零工,赚点钱买来她心爱的首饰,做工对于这巨人来说一点儿也不吃力,于是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一概都被这巨人买了回来,一并藏在巨人的影子之内。 时间推移,某天这女孩正坐在巨人的眉间叽叽喳喳说着话,手里还在摆弄着新买的一支钗。但是毫无先兆地,这巨人一把拉开影子把她投入其内,这一次,巨人迟迟没有把影子再次拉开。 这女孩漂浮在漆黑的影子之内,里面满是灵石法宝和金银珠宝。她刚开始自顾自玩得很开心,但是当里面的存粮吃完了的时候,她开始算着时间疑惑这巨人为何还不将影子打开。 “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难道这次小飞霞战败了?”她摇了摇小脑袋,“不会的,小飞霞是最强的,怎么会战败,我再耐心等等。” 又过了几天,水也喝完了,女孩开始哭泣。 “呜呜,小飞霞,你是死了么?你这次怎么会这么笨被打死了?”她越哭越伤心,连堆积的金银之山也不去玩儿了,“小飞霞,我也不要这些金银珠宝了,我只想出去,看看你是不是死了,我只想再见你一面……” 睡梦中的林缘晨也呜呜呀呀地哭了起来,身旁的母亲一把推搡着她:“林缘晨你快给我醒醒!你今天到底吃了什么?” 林缘晨猛然间清醒,看到自己身处一个明亮的空间,空气里散发着药水味:“妈妈,我这是在哪儿啊?” “在医院,还能在哪儿,我问你,你今天吃了什么?” “没有吃什么呀,吃了一个橘子?” “橘子,这个天哪里有什么橘子!你给我好好说话!”母亲明显有些愤怒了,她值了中班,回到家看到饭菜都没有动,林缘晨四仰八叉躺在床上全身滚烫,喊也喊不醒,忙着送到医院,到现在也没有合眼。 林缘晨却没有听清楚她的问话,又一股脑儿睡了过去。 第十章 还不到时候 急诊室病房内,林缘晨眼看着药水就要挂完还不醒来,她的母亲心头焦急万分,她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和手心,依旧如火灼一般,便决定把女儿带到自己单位里,睡在没有病人的一级看护病房,自己也方便上班。她疲惫中怨恨自己分身乏术,没有好好照看好自己的孩子,平时喜欢打架挑事不说,现在还得了这怪病。 天亮时分,林依晨的母亲带着孩子来到自己工作的医院,同事们得知了以后都去一级病房看孩子,但是孩子却依然不醒。眼看着孩子不起来吃饭,这样下去也不知道睡到什么时候,她就从药房拿了一些葡萄糖输液给孩子打上。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熬着,林缘晨也一天一天在睡梦中做着断断续续奇异的梦境,说着只言片语的梦话。 恍然间,她看到一片仙池,这仙池曲曲折折望不到边际,一轮明月当空而行,这月亮仿佛比平常见到的都要大出许多倍。 林缘晨发现自己站在一片青石板上,前面是一对青石桌椅,其中一张青石椅上坐着一个白衣青年正在月下独酌。她正站在这青年脚踩的影子之中。 “影子兄,又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来陪我喝一杯。”这青年已有三分醉意,往自己的影内泼洒了一盅酒,对天长叹,“天道为何,百年孤寂耳。” 这声音林缘晨熟悉,正是那瑶池边盗鱼的丹童张三丰,这个声音既不尖锐也不低沉,润泽如天街小雨,质比金石。这独特的嗓音她一听便可以听出来。 “影子兄?人家明明是女的。”她这样想着。 这男子略一抬头,对着影子又敬了一杯。林缘晨此时正想把那男子看个清楚,看看他到底长啥样,但是仙池水汽弥散,迷迷蒙蒙一时间怎么也看不清。 “影子兄,你左右晃动如轻烟出岫,是不是也在嘲笑我如今形单影只呀?”这男子自嘲地一笑,又对着青石板上的影子泼洒了一杯酒,“再陪我喝一杯。” 林缘晨一次又一次地抓住他抬头的契机,眼睛不眨地想要看仔细,却只觉双眼生涩,眼内胀痛。“张三丰,是我呀,我是小鱼,你上次怎么一直没来呀,原来是坐在这里喝酒,你看,你不来我也跟来了,张三丰,你听到没有啊?” 这男子仿佛听不到林缘晨的话语,自顾自地喝着酒。 林缘晨几次试图和他说话,却都失败,朦胧间,画面涣散,林缘晨又睡了过去。 紫月大陆之上,张少通望着镜影中那慢慢消逝的男子之影,眼内光芒闪烁,心头起了无尽的思绪。 如真此时传来神念:“张老弟,你打算什么时候接这女娃来此地?” “还不到时候。”他拿起手边的茶饮了一口,似有无限心事一般,神色黯淡道:“天道之阴灵不宜在此地唤醒。” “张少通,你每收一个徒弟都先把人家玩个半死,这个女孩你要是没想好,那你不要收了,我七座峰上有的是地方!”风御鸾没好气地说。 张少通轻哼一声并不作答。 眼见镜影之中林缘晨睁开眼睛,却是看见自己在一个空荡荡的病房之中,窗外天色大亮。这是她睡去的第五日。 她起身下床,走到病房走廊之中,看见一个护工,这护工也看见了她:“林缘晨,你醒啦,我去喊你妈妈来。”这护工便在走廊头上打开一扇总辖大门,走了出去。 “啥!我住精神病院啦!”林缘晨听得她妈妈把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不敢置信地惊叹道,“这要让同学们知道了该怎么说我呀!” “没有挂号入院,你嚷嚷什么。要不是你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过敏发热,会这样么,这几天我连家都没有回,直接睡在你旁边。”她妈妈说着便用手碰了碰她的额头,“嗯现在烧是退了,脸色也好看多了。看你以后再乱吃什么东西!” “妈妈我真没吃啥,妈妈!我肚子好饿呀,你给我弄点吃的吧。” “还没到吃饭时间,一会儿食堂开了我去给你买。” “那我想喝水。” “水有的是!” 林缘晨接着一股脑儿喝了三大杯水,这才心满意足地端坐在病床上,双手摸着肚子,看着窗外花园内一株高大的玉兰花晚开的花朵。嘴里又哼起了小曲儿。 她只觉得喉头清凉,每根发丝和汗毛都好像能够呼吸一样,双臂轻若无物,脚底爽快如沐清风,除了衣服上有些许汗臭以外,她仿佛闻到了一股隐隐约约的香气,这香气以前从来没闻到过,有点奶油味,又有点鱼味,更多的是柑橘的甜味,这三种气息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难言的韵味,让人闻了还想闻,她鼻子一个劲用力吸嗅,浑身说不出的神清气爽。 她轻轻闭上双眼,窗外花园里传来嘤嘤鸟鸣之声。“三只,不对,还有两只,三只在树丫最上头,另外两只在树梢中间窜来窜去。”她感觉此时耳朵仿佛能听万物之声,这声音虽说安静,但是丝丝喧嚣都很有层次,能辨方位远近,听着这鸟鸣之声,她的心中升起一片沁凉宁静的感觉。 “睡了那么久,都不知道学校里怎么样了,没有我,他们大概都很开心吧,不用担心被我找麻烦了,哈哈,等我再出现在他们面前,他们心中的那根筋又要绷紧了,整天看着我没啥好生气,又不敢发作,嘿嘿,好玩好玩!” 她一个翻身从床上跃将下地。“咦?好轻的感觉?难道我瘦了很多?”她撩起袖子看看自己的手臂,只见手臂上的皮肤变得异常白皙,凝若炼脂,都看不到一丝丝的汗毛孔,但是却能清晰地感觉到皮肤汗毛透气的清爽感觉。 “嗯,瘦是瘦了点,不过也没有瘦得那么离谱,刚才那个感觉是什么?再来一遍。”说着就用单手撑床,在床两边腾跃。 “哈哈哈!果然轻了不少,嗯,好像能化形与虚无……哎呀就不知道打架是个什么感觉。”她接着露出异常猥琐的笑容,又开始意淫去学校要怎么找借口打架之类。把肚子饿也忘得一干二净。 第十一章 考个不及格试试 两天后,林缘晨身体并无异样,便回到了学校。 “听说你前面生病了没来,怎么生个病还可以变漂亮的?”同桌课间休息时斜着眼睛看着林缘晨。 “变漂亮啦?我倒是没注意,不是生病啦,也就发个烧,这几天作业多么?”林缘晨说着脑袋四下里转了一圈观察了一下教室,只觉得就是有一些眼睛在偷偷地瞄自己,心想,这些人果然怕自己。 “还好你没来,做了几回测验,而且老师并不满意。”同桌兴致索然地将课桌上的书换好。 “今天有化学课?”林缘晨一拍脑袋,“我都没带化学书!对了,我去问他借。”身子轻巧一跃便向教室外跑了出去。 “咳又去一班了,也不见人家过来看你。” 旧时候,读书人男女青年之间,这借书便是几存暧昧之事,借来还去,一来二去便可沟通情谊,这林缘晨对于借书更是乐此不疲。 刚来到一班的窗口,靠窗的学生纷纷回过头对那林缘晨左看右瞧,彼此还在交头接耳,也不知说些什么,林缘晨对此已经习惯,只是今天瞧的人多了些罢了。 只听得同是林缘晨小学同学的严晓丽往教室左侧喊了一声:“江浩!出来!”便回头跟林缘晨使了个眼色,算是打过招呼了。 一个瘦高个的男学生匆匆出了教室门口,那些交头接耳的学生竟都纷纷抿嘴而笑,这男学生似乎也是对此颇为习惯,对那些学生看也不看,只当不存在。 “你这几天去哪儿了,貌似很安静嘛。” “我啊,发了个烧没来学校。”林缘晨靠着教室外走廊的栏杆,“我没来学校几天忘了今天什么课,你把化学书借给我呐。” “我这还是第一次听到你说发烧呢,不过看你这样子算是好透了?” “没什么大毛病,两天前就好了,我妈硬是又让我待了两天。” “那周末去不去镇礼堂看评弹演出?我正好有两张票。”这还是江浩第一次主动约林缘晨。 林缘晨两个大眼睛睁得圆圆的,高兴地蹦了起来:“好呀好呀!” 初夏的骄阳照射在两个少年笑意萌发的脸上,碧空之中没有一丝云朵,远处新开的草地吐露着青春不知退缩的芳华,树上的叶子反射着点点金色的阳光,青春的时光就如杯中盛满的美酒,举杯之时却不知那韶华易逝。真希望时光就此停驻,少年永远带着那笑意萌发的脸。然而时光却匆匆而过。 两年后,林缘晨考入了镇上一所重点高中的直升班,而江浩却考取了市里的重点高中,从此两名少年的友情之路错开了道,走向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进入高中以后,林缘晨没有再能够结识到任何一个可以称得上是知音的朋友,同学之间竞争异常激烈,甚至还会做出裸的排挤之事,一切都是为了考大学,这一宗旨渗透到高中学习的各个方面,林缘晨对于这高中一点正面的想法也没有,好在她成绩依旧拔尖,可以有很多时间投入到她芜杂的兴趣爱好中。一路有惊无险还算安稳地混到了高三下半学期。 “哎这次测验好难,林缘晨你还是考了高分,你就没有不及格过。” “嗯……貌似是没有吧。”课间林缘晨与后座的同学攀谈。 此时正在趁课间努力赶作业的后座同桌开口了:“林缘晨你要不考个不及格试试?” 笑话!林缘晨心下想到,就算现在次次测验全部考不及格,到时候高考还是按照所学而答题,现在的测验不及格没有任何意义和重要之处,于是便说:“考就考呗,下次考一个试试。” 后座同桌一下就起劲了:“那说好了,下次测验你考个不及格。” “那我要考了你怎么样呢?” “我?”后座同桌好像没有预料到此事会和他有什么干系,“我要怎么样啊?我请你吃一个星期的食堂午饭好了!” “那就这样说好了!你不要忘记了哦,要请午饭,一个星期!” 一个星期后,三堂主课又测验一次,这次林缘晨三门主课均都考了九十分以下,也就是不及格。 拿到测试卷以后,林缘晨一脸高兴样与后座的同桌说:“看吧,吃饭吃饭,要吃饭啦!” 林缘晨没想到,她的班主任,却给她的母亲通了电话。 “林缘晨这次测验每门都没及格。她平时成绩都挺好,但也不是像其他同学一样用心学习,林缘晨妈妈,她平时没有用百分百的努力,这到了关键时刻,就能看出基础不牢固啊。” “老师,她在家的确并不是像其他家长说的要写作业到深夜,不过她平时成绩一直很好啊。” “平时那是小聪明。”这班主任平时吃尽了林缘晨喜欢打架闹事,因为她成绩好,一直抓不到大把柄,这次机会来了,“还有,她和同学之间关系不太好啊。” “是这样么,我看她平时没什么心事。” “她和男生踢足球的时候,有男生不小心把球题在她的小腿上,她后来就抓住机会绊倒别人,这方面的事情多不胜数,现在打架是少了,但是有的时候还是得理不让人啊。”那次其实是那男生故意下脚很重把球踢到林缘晨小腿上的,踢完了以后还嘲笑林缘晨。 “这些事情在今年来说都不是主要的了,现在主要的就是考大学,现在就怕她考大学的时候发挥不出水平呢。” 林缘晨的母亲一听到这句,就好像是被戳中了要害一样:“我知道了邬老师,等她回来以后我会教育她的。” 挂上电话以后,考大学这三个字慢慢在林缘晨母亲的脑中放大,班主任说的话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回响,她平时就是个很爱面子的完美主义者,这时间便越想越气恼,直到怒火中烧。 到放学时间,她早早地回了家。 房门一开,便是那林缘晨回来了。“妈妈,你知道吗今天有人请我吃饭啦!” “啪”的一声,林缘晨不及反应,只觉得一边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却是当头就被母亲打了一记耳光。 第十二章 小姐情上轿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妈妈!你怎么老动不动就打人啊?” “动不动打人的人是你吧?你说,这次测验是不是三门不及格?” 林缘晨一脸委屈,心中升起怨愤之情:“不及格那有什么,只要高考考好就行了,前面的考试哪儿那么重要啊!” 林缘晨的母亲一听到此话更是怒从中来,又抬起手在她脸颊上扇了一巴掌:“还不及格那有什么,你这样怎么能考到大学?” “考大学考大学,考大学很重要吗?”林缘晨此时心中的怒气也胜过了委屈。 母亲这下怒气更胜,便又抬手打了她两巴掌。林缘晨哪怕和谁都敢打架,却从来不和母亲还手,此时心埋怨母亲总是不明所以地打人,还总是打耳光,于是便落下泪来。 “不许哭!要哭就再打!你明天去学校里和你班主任道个歉,还和你以前欺负的同学也道个歉,明天我陪你去!” “你就知道打人!”林缘晨把书包一提便跑进了自己的房间,砰的一下关上了房门。 林缘晨在房中哭得伤心,却想到母亲最后一句说要去学校和班主任以及同学道歉,她心中起了无限怨恨之意。 “道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去道歉?妈妈动不动喜欢打人不说,现在越来越离谱了,我就是不去道歉。” 但是一想到母亲的固执,她又想:“我不去她拽我去怎么办,到时候在学校里弄得很难看,以后就再也抬不起头做人了。” “考大学考大学,以前只是考大学,现在变成要考一流重点大学,这次不及格又干考不到大学什么事?妈妈真是越来越不可理喻了。” 她左思右想,胸中更是愤愤不平。 “哼!我才不管道不道歉考不考大学,今天妈妈值晚班,我不如跑出去玩几天,我才不去道什么歉!” 想到这里,于是止住哭声,晚饭也没有出来吃,作业也不做,只是坐在那里等母亲半夜出门去单位。她母亲也没有来叫门,看上去这母女俩均都是气上了。 月入中天,窝在被窝里故作安静的林缘晨耳边只听到清晰的一声门锁碰撞声:“哈哈!她去上班了!”整个人跳将起来,“穿校服出门太扎眼,不穿校服!”她打开衣柜,随手捡了两条牛仔裤,几件短袖衬衫,自己换上一身。又回头把书包掏了个空,把余下的衣服都塞了进去。又随手把发绳捋下,把长发抓了几抓,重又梳好一个马尾辫。 “带点钱!可是……拿妈妈的钱这样算好么?算了算了,果断拿!”便跑到母亲房间,在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拿了一摞现金,粗略估计大概有千的样子,她对于现金没什么概念,只是顺手一拿,却不知拿了个大额数字。 出门前,她停顿片刻想了想:“去哪里呢?对了,去苏州,苏州不远,要坐火车吧……我还第一次坐火车,哈哈带上身份证,没有身份证估计下场很惨。”说着又去自己房间的床头柜取出身份证,与现金藏在一处,便把大门一碰,头也不回地走入这城市的夜色之中,就像走进了黑色的重重帷幕。 林缘晨走在夜色中的水泥马路上,呼吸着夜的空气,她人生第一次感觉到无比的轻松和自由。 “这路上一个人一部车都没有,我还是第一次一个人走一条马路,真是太厉害了。”她蹦跳着转了几个圈,又往马路正中间走上去,此时的夜风清凉如水。 面前经过一辆出租车,她抢上一步将其拦下:“去火车站。” 到达了火车站,按照指示牌去买了票,在候车亭等了两三个小时以后,她登上了凌晨四点多开往苏州的火车。 火车上,四周都是陌生人,但林缘晨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她看着窗外飞速退后的树丛,心中满是期待。 “嗯,学生时代就要一次离家出走!”林缘晨心中这样想着。 “就要一次离家出走……”镜影之前,张少通沉声重复。 “张少通,就这样让她跑出去行吗?”风御鸾语带关切。 “她会平安回到家中。”张少通大袖一挥,那镜影便凭空消散。他徐步走到房内的石台之旁,石台之外,是光芒万丈的骄阳悬于苍天,一阵风把他的黑发吹起。“千万不可将她杀死。”他脑海中又回想起在大陆北面山崖之上紫月仙尊的话。“如果她来此地,如果她的异数之身及身带阴灵之事被大陆众多门派知晓,却是时刻会有人想要杀人取魂。在那魔海之中等待轮回的人,太多了……” 在百般焦急的期盼之下,火车终于到站,已经是早上五点半左右的时光,天外已经大亮。离了火车站,看到有众多搭着棚子的三轮车,林缘晨坐上一辆:“我要去市里能入住的酒店,随便哪一家都行,不过要在市中心,最好是在……嗯最好在观前街附近。” 约摸三刻钟左右光景,三轮车停在了一家酒店之外。 “到了,给十五元!”林缘晨拿出买车票找来的零钱,付给这骑三轮车的。一头走近了酒店办理了入住。 林缘晨虽然没有独自出过门,但是这一路上却也依直觉做事,万般并无差错。 这是一家三星级酒店,房间清爽干净,林缘晨摆放好书包,兀自想着:“再过几个小时妈妈就要发现我出走了,诶不知道她会怎么样?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去想这些没用的事情了。先睡一觉再出去玩才是正经事。”便又取出一套衣物,洗了澡上了床就是一头睡熟了过去。 朦胧中,林缘晨又开始做起了梦。 “我这是在哪儿?”她揉了揉双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星空之中,四周皆是触不到边际的虚无,远处的繁星就像一泓清水一样。 她想往前走,双脚却怎么用力都只停留在原地。她无奈地坐下来,依然也是漂浮在这虚无之中。 “咦?这里的几颗星星好有趣啊,好像是个三角形?”说着用手比划着眼前的数枚星辰,时而歪过头来看,时而探出身子看,变幻了几个角度之后,越看越觉得神奇,“这几颗星不仅是个三角形,而且这三角还会动嘛!” 只见眼前数枚星辰依照一种特定的规律排列,每隔一定的时间就会跳动一次,不过始终是个三角形,这三角中又有三角,彼此跳动之下生生不息。 “哈哈哈好好玩,”她双手比划着,“这简直就像上数学课嘛,这三角形中的三角形会不会彼此分开呀?”说着她双眼更瞧得出神,看着这几枚星辰的运动。 忽然,其中一个三角倾斜着向外豁开。就像一扇门被打开了一样,露出了里面一片云海仙山。 “哈哈真的会打开,这里面怎么有座山?” 一个驼背的光头老者拄着拐杖,从门内走出,双手还拖着一个红色小盒子。 “小姐请上轿。”那老者对林缘晨一鞠躬,一手把红色小盒抛出,这红色小盒便化作一顶红色轿子停在林缘晨面前。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三章 不要去后山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上轿?是要请我进去吗?大伯你是要给我抬轿子?哈哈哈!”林缘晨立马站立而起。 “不敢当,小人是这洞府的途仙。方才家主说有人在洞府门外徘徊,命小人来接小姐进府内一叙。” 林缘晨二话不说坐入那红轿之内。那途仙便手上变幻,这红轿便自行飞起,跟着途仙飞入星空中的大门内,门戛然一声随后关上,又恢复了一片如水的星空。 林缘晨发现自从坐入那轿中,连身上的衣服都自行换了,变成了一套古装。贴身穿的是一套从上向下晕染的粉紫色罗裙,裙有百褶,坐在轿中,裙摆泻下,这样一看自己倒变成了一个淑女。罗裙之外穿着一件透明带浅青灰色的披风,两襟在胸前以细带相系,再看看足下,却是穿着一双灰底银丝刺绣的绣花小鞋,林缘晨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精致的衣衫,低头用手抚摸把玩了起来。 林缘晨怕高,前番梦中不敢睁眼飞行,现在坐在那轿中,感觉心中多了一道屏障,于是就往轿帘外面看。 那山高耸,像水墨画一样,上面长着很多青松,松石跌宕处云雾缭绕,在半山腰和山顶之处,均有几座风格清丽的殿宇楼阁,山上山下间隔隐现着细小的石阶。 轿子飞到了此山最高之处,有些许云雾透过轿帘渗透到轿子中,林缘晨双手抓着这如烟似絮的云雾,感觉手指一片清凉。 轿子在山顶一座大殿之前落下,只听得轿外那老途仙说道:“小姐,我们到了,请下轿。” 出得轿外,林缘晨站在山尖之处,看到了云海之外的广袤,感受到胸间一片神清气爽。 “你是何人?为何在我洞府之外徘徊不去?”林缘晨闻言回转过身子,带动了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旋转飘动。回过头只见到一个形神非比寻常的男子正站立在她面前的殿宇之侧。 他长得很高,比林缘晨高了两个头。瘦削而挺拔的身上穿着一件天蓝色的对襟袍子,在袍子的对襟和下摆之处左右对称着绣满了银色和白色的浮云。他留着齐腰的长发,黑而带有光泽,披散在后背。头顶戴一个银色的小冠,衬托着苍白英俊的面颊。他的眉毛浓淡适宜,笔直而舒展,就好像用水墨画画出来的,眉毛下面是一双柳叶之目,眼神犀利而闪烁,他的鼻子不大不小刚刚好,生得笔挺有型,很有立体感。然而林缘晨被他所吸引的,却是在瘦削的下半张脸上的那嘴唇。他的下唇正中生有唇沟,唇沟两边就像两颗珊瑚珠一样光润而鼓起,显得非常有魅力,林缘晨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嘴唇看了许久。 “小姐,小姐,小姐……家主问你话呢,小姐是何方人士,为何到此间而来呀?” 林缘晨不自觉地走了神,这下才回过味来:“我叫林缘晨,我也不知道怎么会来到这里,我醒来就在一片星空之中了。你这山上也不是我想来的,是你喊人请我来的,就这么简单,回答完了。”说完就径直往殿前的石矶旁石凳上一屁股坐下来,她虽然穿着罗裙披风,但举止却还像现代人一样,“我饿了,瘦高个儿,我问你,你可有吃的喝的?” 那蓝衣男子轻哼一声转身迈入殿中,就不管她林缘晨了。 “嗳!有你这么请客的么?!” “小姐稍待片刻,待小人去拿些瓜果花露给小姐吃。” 那途仙片刻就办来一瓢甜瓜,一盏花露,林缘晨三下两口便吃完了:“还有么?这些哪儿够吃啊?” 途仙一脸尴尬:“小姐,这还不够啊?家主……家主和小人均都不食烟火,山上也不制备这些……要不明日,待小人去山上寻些来?” “哎,算了算了,你们这些仙人,不吃饭哪儿有什么乐趣!”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奶油香气:“啊好香啊!你们山上有奶油蛋糕?奶油冰激淋?这是什么香味啊?还说没吃的!” “小姐,这是山上的火牛。” “火牛?有牛奶吗?给我弄点牛奶来!” 途仙抬起右手,在额头处擦了擦汗,便应声道:“小人这就去准备。” 林缘晨等了半天终于喝到了这带有奇香的牛奶,嘴边上还沾着几抹奶白不住地说:“太好喝了,这是我喝过最好喝的牛奶!” 吃饱喝足,她便开始四处转悠。 在山头跑了几圈熟悉了地形之后,她把目光转向了那男子走入的殿中。 “我进去看看里面如何?哈哈哈!就这么办!” 这山顶之殿不大,四周并没有实墙阻隔,而是四面立着细细的小柱,整个殿宇通透镂空,颇有情调。 走入这殿中,只觉得四面清风徐来,殿中有一抹说不清辩不明的幽香之气,最南边是一个镂空的露台,露台之前摆着一张古朴素雅的桌子,一副配套的木椅,桌上纸墨笔砚具备。 在靠东摆着一副木床,边上靠着一副木榻。 靠西则是摆了十几盆奇异的仙草,那幽香便是从这里散发而出。只见那瘦高个儿的男子正在这里摆弄其中一株仙草。 林缘晨也不跟他打招呼,径直往南边的露台上走去,步入那露台,往前一看,差点没有把她的魂吓飞。原来这露台是在山崖之边临空而建,一眼望去便是深谷景象,林缘晨只觉得突如其来的晕眩,连退数步,退到殿内,在书桌旁的木椅上跌坐下来。 “吓死我了,还好我退的快!”她转过头不看那露台。却是看到了桌上的笔墨纸砚。 林缘晨一手把笔架上的一支毛笔拿下,一手从洗墨池里舀了点水研墨:“嗯,此情此景,不如留下我的大作在此。”如此想法,偷眼一瞄那蓝衣男子,只见那男子依旧在摆弄那株仙草,全当自己不存在。 林缘晨略一作想,便把当日在镜影中,道仙张三丰在身后打的自己年轻时候相貌的虚影画了下来。画好了以后,她又在心中把当日情形几番回味,这才落笔。 “你在这里玩可以。就是不要去后山。”那蓝衣男子忽然开口道。 “后山?后山在哪儿,为什么不去后山?后山是你们家的禁地?啊!不会关押着武林高手或者有稀世的武功秘籍或者有灭世的武器吧?” “总之不要去后山。”那男子语气淡然地说道,说完了一个转身离开了这四面镂空的殿宇。 “不要去后山,我呸,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后山后山,语文老师说,山阴便是山北,我只要往山北走就行了!”想到此地她跳将起来便往殿外走去。 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十四章 都给老子滚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正走出殿外没多远,林缘晨刚从一块山石间转身就差点迎头撞上一人,她抬头一看,此人正是那蓝衣男子。 “你要去哪儿?” “我,我只是四处看看玩玩,你不是说了么?我玩不要紧。” 那蓝衣男子眉头一皱,神色肃然说:“我说过了,不许去后山!” “切切切,不去就不去嘛,不要这么凶。”迎着蓝衣男子逼视而来的目光,林缘晨感觉浑身都不自在,毕竟,她是动了去后山的念头了。 “今天不去我明天去,哼。” “你在说什么?”蓝衣男子紧盯着她的脸,眼神中毫无情绪,“去后山不会对你有任何好处。” “哎呀呀我说了不去了嘛!你要去哪儿,诶你要去哪儿你直接去,不要在这里盯着我。” 这蓝衣男子袖子一甩又是轻哼一声,往通向半山腰的石阶而去。 “这些神仙我算是看出来了,都不太会说话,说话就像扔一个破砖头,磕磕绊绊的,也都不善于交际,嗯,一定是闷出来的毛病!”她在原地观察了一会儿,看那男子走得远了,一打转就自顾自地笔直往山北走。 走了许久终于走到了山崖北向的山坡之上,只见最当头有一棵大树,大树旁有一座凉亭,凉亭内似是用晶莹的美玉砌了一口井,林缘晨正当口渴,三步五步便跑过去要打那井中的水喝。 刚一步入凉亭,便风云突变。 林缘晨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模糊,从脚下开始往身上像是缠绕了千条粗壮的手臂,两肾发出无法形容的剧烈疼痛,她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尖厉的叫声:“啊——” 猛然间,林缘晨从睡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还在苏州的酒店客房里。 在紫月大陆再往东极其远的距离,有一片空空洞洞的星域,此星域便是那孟玄天的洞府入口所在。洞府内,就在那高山之上殿宇之中,孟玄天从打坐中睁开双眼:“景君,景君!你在哪里?” 此时进来一个驼背光头拄拐的老者:“主人,你是在唤小人吗?” “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景君?她来过这里。”孟玄天眼中充满了迷离之色。 “小人并没有看见仙子回来,主人……你的伤势如何了?” “景君……”他并没有听到老者的询问,从打坐中坐立而起,往那露台方向去。 只见露台旁的书桌上,摆着一摞雪白的纸,正上方的一张上,画着一个人像。 孟玄天把那纸拿到面前,一眼看去双眉猛地紧锁,咬着下唇,立时便怒极攻心,手上的纸也在片刻间化作飞烟。 “景君真的来过。”他那柳叶一般的双眼内,满满都是思念与怨愤之色。 此时,林缘晨在酒店的房间里恶梦初醒,待回过神儿来,已经是下午两点钟,她感到一阵饥饿,又开始有些懊恼自己的举动。 “哎,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也不知道同学们会怎么议论我,”她抓了抓头皮,觉得满头都是烦恼,“真不该就这样出来的。” “咕咕……”从她的腹内传来肠胃蠕动的声音。 “肚子好饿,要不去观前街吃点东西?”她起身收拾了一下,便拿了房卡出门去观前街觅食去了。 当晚吃好玩好她早早地回到酒店睡了好好的一觉,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做好了要参观各处园林的计划,一整天都在外面,直到入夜时分才回到酒店。 就在穿过停车场走进酒店大门的一瞬间,她看见走在前面的两人。最前面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少妇,后面跟着一个男人,那男人一手正摸到这年轻少妇背在肩头的包中掏摸。 “小偷?”林缘晨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手指抠住那男子伸出的手腕脉门:“你是不是在偷东西?” 年轻少妇听得声音回头吃了一惊,而那被抠住手腕的男子猛地用力想要挣脱。林缘晨抠住他的脉门把他的手臂前后晃了几次,顺势一拉,又抠住他的手肘关节凹陷之处。 那小偷并不说话,另一只手从衣袋中就着摸出一把小刀,望准林缘晨的腰间刺来,林缘晨一掌掌背向外将他过来的手手肘处拍飞,一转身一脚便是踢在这小偷的下额处,紧接着她一步上前绕到这小偷的后背,抓起他后脑上的一撮头发,膝盖往他腰间盘处一顶,右手握住他持刀之手的脉门,就这样将其制伏在地。 “阿姨,你说要不要把他送警察局啊?”林缘晨逞了英雄之快竟一时间忘了自己还在离家出逃之中。 那年轻少妇吓得不轻,颤巍巍地说:“算了,东西没偷就不要报警了。你,你把他放了吧。” 林缘晨无奈,很不情愿地松开了手,这小偷一溜烟就跑得没了影。 林缘晨在酒店房间之中看着苏州地方的新闻,越想越来气,人都给你抓住了,末了又说不送警察局,这不是她多管闲事了么,还害得自己出了一身臭汗:“嗯,先洗个澡,然后去酒店对面的超市买些好吃的好喝的,就这么办!” 此时在酒店外的停车场内,几个人头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为首的一人问另一人:“你说着小孩就在这酒店里住?” “是的,我看着她进门的。”说话的正是那在酒店门口被林缘晨抓个正着的小偷。 “身手怎么样?” “比我好……长得还很漂亮,我们这次抓了她就回老家卖了,还能赚一笔。” “笨蛋,抓了去问她家长要钱!” “大哥,这有点冒险吧?” “拿了钱在不认识的地方就放她下来,等会儿看好了,她要出来,不要让她看见脸。” “哎!出来了出来了,就那个穿白色衬衫的。” 林缘晨洗好澡换了衣服要去买好吃的好喝的。她走出酒店的大门,正欲穿过停车场,忽然从后背被人一把抱住,嘴上还塞了棉布一样的柔软事物,这棉布一样的柔软事物上有一股极其难闻的气味,她正想反抗,却觉得全身酥麻僵硬,无法用力。她用仅剩的一点力气,用指甲死死抠住后面的人夹自己的胳膊。 “哎哟!这小鬼,真的可恶!”那人从背后用力在林缘晨肩头打了一巴掌。 正在林缘晨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只听见一个闷闷的嗓音说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随之而来的是劈劈啪啪的拳脚之声,抱在林缘晨身后的人也把林缘晨放开,她用仅剩的最后一点力气靠在了一辆轿车旁边。 只听到“哎呦”声不绝于耳,林缘晨终于失去了意识闭上了双眼。 黑暗中,一个矫健的身影几番动作之后站立而定:“今天就当我没看见你们,都给老子快滚!”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十五章 你是我捡到的小把戏 这矫健的身影往靠在车上的林缘晨走去,一把想扶住她,却不想一把抓在了她的辫子上,手一个打滑,不仅没抓住林缘晨,还把林缘晨带了一下,林缘晨便硬生生直着身子扑通一声摔在了水泥地上。 “哎呀不好!”那人兀自叫了一声,蹲下身子,捧起林缘晨的后脑查看,“还好没摔坏脑袋,就是脑壳上长了个包。不碍事,不碍事。”他自说自话的样子就好像在安慰自己似的。犹豫了片刻,他干脆一把抱住林缘晨,往酒店走了进去。 第二天,林缘晨睡梦中猛然惊醒:“来人啊!——”却发现睡在自己在酒店开的房间里。 “哎呀!头好痛!”她一模后脑的疼痛部位,摸到了一个鼓起的包。 此时,从沙发上起来一个英姿矫健的男人,这男人仿佛没睡醒,迷迷糊糊地嘟囔:“你醒啦,叫啥呀?”他的嗓音如黄梅季的雨天一样,闷闷的。 “啊!你是谁?你是不是昨天……” “昨天什么呀昨天,昨天要不是我仗义出手相救,你早被人家卖到山里去了!”这下他倒是清醒了。 “昨天是你救我的呀?怪不得我听到有打架的声音……就你一个人啊?你功夫很好?”说道这里林缘晨双眼发亮,竟忘了头上的疼痛。 “功夫?哈哈!先不和你说,我先要刷牙。”说是说刷牙,其实是尿急,只见他一溜烟窜到厕所,门也不关,于是就从厕所传来了一阵“水声”。 林缘晨皱了一下眉头,双唇一撅:“嗳哟——” 两人纷纷洗漱好之后,来到酒店大堂吃早饭。林缘晨此时才仔细地打量了这男人一番。 这男人大约一米八八的身高,身形很是精健。穿着一条磨白的牛仔裤,上身则是一件宽大的墨绿色短袖球衫,脚上穿着白色球鞋。面庞生得很清秀,眉目间有一股清逸的气息,细皮嫩肉倒有点像女人。 “你叫什么名字?”林缘晨问他。 “我叫徐凯杰。” “你不问我叫什么名字吗?” “我知道你叫林缘晨。”这徐凯杰头也不抬得玩着手机上的游戏。 “你怎么知道的?!” “看了你的身份证。” 林缘晨大惊道:“你还翻了我的身份证,你还看了什么?!”双手不自主下意识地往胸口一护。 那徐凯杰瞥了她一眼:“挡什么挡胸啊!我看你身份证你挡胸干嘛啊!枉费我见义勇为!真是气死我了!” “我说你!不要这么凶,你是干什么的?” “经商的。”徐凯杰又继续低头玩手机。 “经商的有你这样打扮的?哪里人?” “和你一个地方的人。” “那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姐姐!我出差还不行吗?这下到底是谁见义勇为谁啊?”徐凯杰把手机往桌上一搁,“行行行,我们,吃饭!” “切——”林缘晨嘴一撅,便不再问,和他一起吃饭。 “我们下午去逛街,然后我开车送你回家。”徐凯杰大口吃着一枚皮蛋。 “啥?逛街?回家?”林缘晨一口饭来不及吞下去,卡在喉咙中,噎了半天终于才下去,“你这人怎么自说自话啊,什么逛街回家啊?” “你们女生离家出走不就是爱逛街吗?逛好送你回家。” “你知道我家在哪里么你,自说自话得要死。” “你身份证上有地址,我都记下来了。” 林缘晨接下去不知道要说什么,这下是她无语了。 “可是,可是……”她想了半天却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可是啥呀可是,还没打算回家是不?”徐凯杰吃好皮蛋又抓起旁边一个包子继续大口吃,“没打算回家也要回家,要不咱俩打一场看看谁厉害,我把你打晕了也送回家去。” “好啊,我们打一场!” “死去吧你。”徐凯杰一边吃包子一边夹了一大筷子的金针菇送到嘴里。 “我说你怎么这么上心,又不关你啥事。” “还就是关我的事了,你没事晚上去什么停车场,让我撞见了,你又是个未成年,以后要是再有什么事情查到我头上,我不是很麻烦!你以后要出来,就等十八岁以后再出来!” “好!那你跟我去逛街,是不是你买单?” “我又不是你老公买个屁单啊!我最多请你吃个饭。你身上不是带着万吧来块钱么,能买老多东西了!” “你还偷看了我的钱,晕,你还数了!”林缘晨又下意识刚想要挡住胸口。 “我警告你我可啥也没做,你别再挡胸啊,你再挡胸咱不逛街了,直接送你回家!” “可,可那是妈妈的钱,我不舍的用。” “傻缺!我说你出来干嘛来了,你不就是想显现一下自己的地位么?这下我送你回家不用他们来找你了,你不用掉几个钱让他们记住怎么行?” 林缘晨微微点头:“有道理,这么说我用掉一些钱也不为过了……” “放下!那个我要吃。”徐凯杰用筷子指着林缘晨手中刚拿上的最后一个烧麦说道。 林缘晨把拿着烧麦的手速度收回放在嘴里咬了一口:“凭什么你要吃我就要放下啊,谁拿的谁吃!” 徐凯杰两眼翻白瞪了林缘晨一眼。 吃完之后,林缘晨又嫌没事做无聊,又不想一直和徐凯杰待在客房里,就提议马上去逛街,那徐凯杰便也答应了。两人捧着饱胀的肚子双双摇摇摆摆走到了马路上。 两人一路观前街逛去,在炸鸡翅的门店里一人买了一支鸡翅,手里举着鸡翅,那徐凯杰又出新花样。 “我们拍张合照吧?”说着便掏出手机。 “拍合照干嘛?” “发到我的博客里,就说你是我捡到的小把戏。” “不是英雄救美吗?” “美?你是美吗?来来来,快过来拍。” 林缘晨无奈,只好硬着头皮凑过去,徐凯杰拿着鸡翅的手臂搁在林缘晨的肩头,另一只手举起手机对了对画面。林缘晨心里厌恶之情横生又不好发作。就这样拍了一张别扭无比的照片,那徐凯杰笑得像朵花一样,而林缘晨皱着双眉皮笑肉不笑。 第十六章 卖三千 两人一路逛到了一个大商场,林缘晨在底层的女装部转悠地只感觉头晕。 那徐凯杰,不仅一点都不头晕,还到处拿衣服让林缘晨试穿,此时,徐凯杰手里又兜着一件衣服走了过来。 “小把戏,你穿穿这个?” 林缘晨往他手里一看,居然是条连衣裙,而且是一条磨白牛仔超包身的无袖短裙:“哎呦这个我可不要穿。” “穿一下嘛,去去穿一下。”徐凯杰说话间直把林缘晨往试衣间推,硬是把她推进了试衣间,把衣服一手塞给她,关上了试衣间的门。 林缘晨在试衣间里面抱怨着:“你难道不累啊?” 好半天工夫,林缘晨终于从试衣间里面出来。徐凯杰咋看一眼张大了嘴巴。 只见一双纤细修长而富有线条的腿,像纸一样白皙。往上曲线一转是林缘晨那小巧圆润的臀部,上接一握小腰笔挺而立,两条白皙的手臂自然地从肩部垂下。 “喂,你看啥呢?丑死了,我进去换了。”没等徐凯杰说话,林缘晨立即转入试衣间,又过了好一会儿工夫,换了自己的衣服出来。 “就买这件!”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自说自话的呀!”林缘晨一脸不耐烦,“我看你半天了精神还是那么好,我穿衣服都穿累了!” 那徐凯杰一步抢走了那条连衣裙,一手把林缘晨的背包一提,就往收银台处走,林缘晨一个反应不及,他却走出了老大远的距离。 “真是的,自说自话的,好不要脸!”林缘晨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暗自骂道。 徐凯杰擅自拿了林缘晨的钱擅自买下了这条裙子,却笑嘻嘻地走了回来。 “买好了,我们走,接着前进,去吃饭!” “吃饭!你说的,吃饭你请客!”林缘晨听到吃饭心中一扫不爽。 酒足饭饱之后,二人继续深入往观前街尽头走。 “再往前就是景德路。” “景德路干嘛的?有好吃的?我可吃不下了。” “景德路上有乐器,民乐那种,可不是吉他架子鼓之类。” “民乐器!好呀好呀我们去看看。” “小把戏你喜欢民乐?” “我会弹琵琶,我琵琶弹得可好咯!”林缘晨露出很是得意的笑容。 “好啊,那等会儿弹给我听听?” “你又自说自话了,我凭什么弹给你听啊?”林缘晨嘴上这样说,脚下却走得更快。 景德路首位与观前街虽然相接,但却冷清许多,就连过路的车也是寥寥无几。两人在这条路看了两三家,均是一般货色。 就在深入景德路时,倒是看到了有家专门售卖琵琶的店铺。二人便走入其中。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秃头的男人,见一男一女结伴而来,很是殷勤,竟然还泡了两杯新茶出来。 林缘晨眼珠子转了一圈,停在了一架背板镶嵌着精细母贝装饰的琵琶上。 “格只是拆房老红木做的琵琶,相是用象牙镶额,音色交关好,小姑娘阿要试试看啦?” “林缘晨,要不你弹给我听听?” 林缘晨只是眨巴着眼并不说话,徐凯杰便和老板说:“个么拿下来弹弹看!” 老板小心翼翼地将琵琶取下,示意林缘晨在一张木椅上坐下,轻手轻脚将琵琶递上去:“小姑娘当心噢,格只琵琶交关重个。” 林缘晨用手一接抱在怀中,的确是挺沉的。 她在四根弦上逐一拨弄,捡两根在头上紧了紧弦,又拨弄了两声。便五指一抡弹开了,她弹的是一首女人味十足的小调《梳妆》,只听得这琵琶音质能沉能浮,涩中带润,泛音绵长,的确是架难得的佳作。 一曲作罢,那老板笑眯眯地说:“哎呀好好好,琴是好琴,只不过小姑娘弹了更加好。” 徐凯杰对着弹完一曲还在欣赏手中琵琶的林缘晨一瞧,便转过身来问老板:“老板,这琴多少钱?” “不多不少一万三。” 一般的林缘晨一听一万三下吧直接掉了下来,张着嘴不敢置信。 那徐凯杰双臂交叉抱在身前,颇有意味深长地望着林缘晨,嘴角还带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林缘晨望着他又眨巴了两下眼,接着一皱眉略微摇了摇头。 那徐凯杰打了一个响指,一只手搭上那秃头老板的肩膀,一只手在这老板额头的几根头发上捋了捋,慢悠悠地说:“老板,你,说,这琴,实际上,多——少——钱?” 接着这老板竟然像林缘晨刚才的表情一样,先是眨巴了下眼,然后下巴像脱了臼,张大着嘴,缓慢地说道:“小伙子,这琴,实际上,三千元,可以卖给你了。” 林缘晨看不懂了。她刚想开口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那徐凯杰却对她摆摆手:“喜欢的话还不快付钱?” “可是可是,这一万三到三千……不过这三千……” “废话少说快来付钱。” 林缘晨又看了看怀中的琵琶,一咬牙:“买就买了,反正回去少不了要教训一顿,连带这一起教训也不算啥了。” 交钱拿货,这流程走的顺顺当当。老板还附送了一个琵琶匣,便是那徐凯杰提着,二人走出了店铺。 “徐凯杰,这老板怎么会一下子卖三千?你不会是背地里拿了小刀什么的威胁他了吧?” “笑话!你看我像这种人么?是我长得帅,他才会卖三千。你原来这么看我的?这琵琶这么重你自己拿,我不帮你拿了!”徐凯杰一路上都是嘻嘻哈哈的,这下倒像是真的生气了。 “哎呀好啦好啦,反正这事挺奇怪的,算了,琵琶还是你拿着吧,你不是见义勇为么?那就见义勇为到底好了。” “饭也吃了,街也逛了,琴也买了,走,送你回去。” 听到徐凯杰说这话,林缘晨刚一欢快的心马上又沉了半截。 一路走到停车场林缘晨都没有话说,那徐凯杰口中唱着半吊子的流行歌曲,也并没有和林缘晨搭话,两人办了退房手续,便上了徐凯杰的车一路往家直奔而去。 第十七章 梳发 回去的路上,林缘晨在副驾驶座上看着前方的景象,一个个路牌飞速退后,便好像离一场大战一次次更贴近几分。 “你在想什么呢?”徐凯杰终于忍受不住沉默开口问道。 “哦没想什么,只是觉得你开车开的很好。虽然我不会开车,但我知道你开车开的很好。” “噢?那你说说,从哪些方面看出来呢?” “你虽然没有开的非常快,嗯……你开车始终保持着一个速度,也就是说急刹车,加速,减速,就是连微小的加速减速都没有,这就是好,你的预判很好,在车流中穿梭,一直能够左右逢源,保持一个速度,我相信你要开得快了也是非常平顺的。” “我看你人年纪不大,倒像个老江湖啊!” “这是行为学,是科学,什么老江湖……徐凯杰,你几岁了?” “我属虎,今年二十六了。” “这么老!我看你细皮嫩肉还以为你和我差不多大已经步入社会了。” “晕,步入社会,你不要讲得这么灰暗……我可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那你做什么工作的?” “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反正是正当职业,有为青年。” “哎……我妈妈从小就跟我说将来考大学怎么怎么的,考不上大学就怎么怎么的,这次我偷偷从家里跑出来,回去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你是怕你妈,才一路上不说话的呀!” “那是当然的咯,那你觉得呢?” “我以为你舍不得和我分开才闷闷不乐呢!” “你自我感觉可真好!” 徐凯杰一手打开车内的音响,开始播放一些流行歌曲:“这不还没到高考么,你虽然跑出来了,但你在高考之前回去了呀,不存在考不上大学一说,你说呢?你考大学没把握?” “才不是呢,考大学算个屁!只是我觉得和我妈妈有代沟,她太注重考大学这个事情了。她现在还非要我考重点大学,我的人生观不是这样的,我认为考一个一般的大学就行了,以后有一份稳定的工作,然后可以支持我各种兴趣爱好。” “你的想法没错,看来你妈妈是强势了一些,那你就只管去考,考之前她当然要求你考重点大学,这和你考试之前抱着九十分的目标就铁定能考及格一个道理,但是你只抱着考及格的目标,多半就是不如意了。” “对哦!你讲的好有道理,你和你妈妈关系一定很好!” “我爸妈老早不在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林缘晨没趣地嘟起小嘴“哦”了一声,随后又问道:“那你有女朋友么?结婚了么?” “怎么?想做我女朋友?” 林缘晨听闻此话急着摆手解释:“哦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你千万别多想,我就随口一问。” “没有!”徐凯杰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又语重心长地说:“总之你这次回去了,就不要多提出来之前的事情,我相信你妈她也不会再提,当然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你们俩就当没事儿人一样,之后该上学上学,该考高考考高考。” “那同学们呢,会嘲笑我的。” “你还怕同学们说?这离高考也就半个月了,依照我的经验,高考前十天就放假了,你同学谁敢说,你就过去揍他,明着揍不行,就握住他的手,用内劲掐他,但是不要留淤青,你能做到吗?” “这……倒是可以,徐凯杰我发现你老阴损的,谁得罪你准没好处。” “这是跟我师父学的!” “你师父,你有教武功的师父?” 徐凯杰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说辞,支支吾吾地说:“不是啦,是学生意的师父,他是个老变态,辣手摧花一只鼎。你肯定不愿见到他,我们不提他了。” 这回是林缘晨干瞪了他一眼。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打趣着,但是时间总会过去,路也总会走完。 快到晚饭之时,车便开到了林缘晨家旁边。 “喏,那就是我家。”林缘晨指着一栋陈旧的二层小楼说道。 “怎么,还是不愿意回去,还是不敢回去?” “是不敢。”林缘晨水汪汪的大眼睛向徐凯杰投来无奈的一眼。 “看,这是啥?”徐凯杰一手变出一个精致的发带,上面用黑色蕾丝织了两朵五瓣花,两朵花的花心是用两颗极其逼真的人造珍珠缀成,在珍珠周围一圈是很有质感的五金做的花蕊。 “咦好漂亮啊!这是给我的吗?” “嗯,在商场里拿衣服给你试的时候我顺便买的。来,我给你梳上。” 林缘晨听说他要给自己梳辫子,不由得脸红了起来:“哎呀,你还喜欢给人梳头发?” “不是喜欢,我从来没给人梳过。我再先前还有一个师父,他也是个老变态,有恋发癖,专门爱给女徒弟梳头,我今天也过过瘾。” “你各种各样的师父可真多。”说着,那徐凯杰便一手轻悠悠地取下林缘晨本来的发绳,林缘晨一头秀发散开,随即她身上那特有的牛奶鱼和柑橘融合的奇异之香也散开,徐凯杰一时间竟然呆了一下。 待他回过神儿,五指便在林缘晨的秀发之间小心翼翼的梳理,梳了几下,便把头发一把聚拢在脑后,把自己的发带仔细地圈在发辫上。 做好这些之后,他又抽弄了几下发丝,直到看上去整洁圆润为止。 “怪不得这风御鸾老变态喜欢给女徒弟梳头啊!”徐凯杰暗自感叹。 “嗯?你在说什么?”林缘晨转过脑袋问道,一双长而大的凤眼闪闪逼人。 “哦,哦,没什么,我在说,梳头发原来是这种感觉……好了你快回家吧,你不是带了钥匙么?还有这个,我的名片,拿着,有事给我打电话!” “哦,那,那我真的走了。”林缘晨接过他递过来的名片,放入衬衫的胸袋之中。 徐凯杰抬手向窗外摆摆,意思是说,要走快走。林缘晨便有些不舍得下了车。徐凯杰也下了车,把她大大小小的行李从后备箱取出来:“我不方便跟你一起去,你要不好拿,再回来拿。” “我好拿的!”只见林缘晨一手提起两个包裹,另一手提起琵琶匣,左摇右摆地往家中走去,边走边不时地回头看。 就这样,林缘晨平安地回到了家中。 第十八章 行气 回到家中,正如徐凯杰所说,母亲根本不追究她出逃之事,第二天去到学校里也一样,同学们只顾着作最后的拼搏,下课也没有人谈笑议论。 五天后,高考考生便放假在家自己复习十天。林缘晨这十天也难得的卯足了劲把三年的课程全都梳理了一遍,她甚至把每本题集都重新做了一遍。 高考三天,她发挥得非常好。之后便迎来了没有任何作业的悠长假期,对她来说,不过就是打拳、上网,然后再打拳。最后干脆在市区一个拳馆毛遂自荐打起了教拳的零工。她母亲自从高考结束以后对她的约束放松了不少,她一生从来没有感觉如眼下一般惬意潇洒。 偶有一天,她教完拳回家,却远远看到家门口旁边的水泥墙上,靠着一个人。 “嗳?这人怎么这么眼熟?”待走近些才看清楚,此人正是徐凯杰。 “你在这里干嘛呀?” 徐凯杰朝她摆了摆手算是打招呼:“我说你,这么久也不给我打电话,我今明两天正好有空,来找你玩。今天……你妈在家吗?” “现在暂时不在,去玩什么呀?去吃好吃的?”林缘晨开心地张大嘴。 “就知道吃,走!我们去公园。” 镇上一个知名的古建园林里,林缘晨与徐凯杰坐在园中景观河旁的九曲长廊内,凭栏可见江南园林独有的造景植物风貌,满眼都是郁郁葱葱的参差草树,阳光透着叶片层层渗透,落在地上星星点点。 “林缘晨,你内家工夫好不好?” “什么?什么是内家工夫?” “就是内功,气功!” “我小时候师父跟我说过,内功养成需要时日,是在走路和行拳中意念通达而成,我没有很厉害的内功,更别提气功了。” “要不我给你一套行气套路,你看看好不好?” “行气套路?这是什么说法?” 徐凯杰其实是想教她丹道入门凝气之法,看她对气功没有兴趣,便胡乱想了个说法:“总之,是适合与现代人练习的强生之道,是从古篇中修改而来,不要听就算了。” “你说你说!”林缘晨眨巴着眼等他说这行气套路。 “嗯……这口诀不说也不要紧,我估计你也听不懂,我现在以手在你身上按次序打出几个穴位,再以指力代气在这些穴位里面行一遍气,你可要记住了,特别要记住我打中的穴位在你身体里的位置,要用心去感觉。” 徐凯杰一气儿以指为剑,连贯着在林缘晨背部点去,点下的位置就仿佛一副筋络图一般,林缘晨只觉得身体内部不时传来砰砰砰的响声,在响声之处是身体内某处穴位的震动,然后有一泓清气像一丝凉水一般在这些穴位中穿梭。 按次序打了一遍之后,最后这一泓清气归入林缘晨胸口中心之处,搏动了两下,就好像一个小小的弹丸。然后无声无息隐而不觉。 “好好玩啊!再来一遍我没记住,再来一遍!”林缘晨只觉得全身通透好不痛快。 “我之后再打五遍你自己可要记住了,我可没工夫给做按摩工。”徐凯杰白了她一眼。 这次,徐凯杰不仅边用指力打林缘晨身上的穴位,还一边把穴位的名称报了出来,有些穴位还着重强调名称和写法,然后把走势用林缘晨能够记住的方式说了一遍。 之后又慢慢地重复了四次,才停顿下来。 “记住了吗?” “记住了,可是这开始的气从哪儿来?” “你身上不是有很多气了嘛。也不知道哪个给你吃的祭魂……”徐凯杰片刻就察觉自己嘴快,便改口道:“你那么爱吃,已经有很多气了,你师父也说了,在行走与行拳之间久而久之就有气。你只是不知道怎么把气调动起来。”说着就又以指力在林缘晨腰腹处一击,林缘晨片刻就感觉到下腹内好似有一潭气海荡漾开去,“气在这里,从这里调。” 说着又起随身携带的水杯递给林缘晨:“喝口茶,自己行气一周给我看看。”这茶中掺有便于调气的散剂。 林缘晨接过喝了一大口。便整了整端坐的姿势,凝神调息,心神沉入腹中气海,小腹微微收缩,只感觉有一股热气慢慢酝酿而出,便有一泓气息像水到渠成一般向着她心念所动的穴位而来。就这样行气一周,最后那一泓气息终止与胸前当心处搏动两下而止。 “不错嘛,再练两圈给我看看。” 林缘晨再一次闭上双眼,又慢慢地行了两周气,末了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睁眼时只感觉到眼明心洁,走脉深沉,不由得觉得神奇。 “徐凯杰,你这套行气套路好像有些奇妙,你还有什么别的气功法诀吗?都说来听听。” “你还上杆子了你还,先回家练这套。” “先?那之后还有了?这要练到什么时候才教我别的?” 徐凯杰眯着眼睛神秘一笑:“等练到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急什么?” “那我们现在去干嘛?” “要不我请你看电影?” “好呀好呀,那我们走!” 黑漆漆的影院内,两人双双戴着3d眼镜,争抢着吃一个桶里的爆米花。 “行了行了行了,不要抓那么一大把!”徐凯杰把爆米花桶抢到身边。 “你一个人吃得了那么多嘛,拿过来点!” “我说你,能不能不要在心里读字幕,每句字幕你都在心里用一种婴幼儿的声音读一遍,你累不累啊?” “我在心里读字幕你难道能听见?碍你什么事儿嘛!咱们各自看各自的字幕,你说的话好搞笑哦。” “我还就是真的能听见,我是说真的,想听就能听见。” “你不要找借口偷吃爆米花!拿过来!” 徐凯杰整场电影都没有去看字幕,因为边上林缘晨时刻在心里念着那些字幕,这心语便像听着随时发出,没有目标的神念一般,徐凯杰心下沉思:这小丫头的心语不断,而且自行散放而出,不懂得控制。一旦被师父带走,整天整天在心中吐露着想法,指不定被师父玩得半死不活,欸,这可怎么办? 第十九章 是不是谈恋爱了 一个月后的清晨,林缘晨在自己房间地板上的瑜伽毯上打坐练习“行气套路”,她这一个月除了教拳,和徐凯杰逛街看电影逛公园以外,都在练习这套“行气套路”。 一丝如水的气息行转一圈之后慢慢回冲,游到胸中,这时候,她感觉到胸口搏动的力量远比以前大,而且不是搏动两下,而是搏动了三下,继而整个胸口如山洪倾泻一般,有一股清澈之气从前后上下四个方向陡然一冲,这一冲如洪水决堤一般,整个上半身都被这四股清气席卷,林缘晨不及防备呛了一口,咳嗽了几下,这四股气才消散,胸中隐隐有一泓清泉流动一般的感觉,直绕到脊椎之处,向下归入小腹之内。小腹内,感觉像是有一潭湖水一般。 整个人汗毛竖起,皮肤上泌出一层粘稠的汗水,身体内外明澈,连房间内空气稍许对流,碰触耳边汗毛的细小震动都能察觉到。 “难道这套行气套路我练完了?哈哈,可以让徐凯杰教我更多的行气套路了!”她站立而起,缓缓打了一路太极拳老架,只感觉游刃有余厚积薄发,顿时就有说不出的开心。 “什么东西好臭啊?”她举起两支胳膊在鼻尖先后闻了闻,“哇,好臭,难道这就是中医讲的排浊?”抬头便往卫生间而去。 下午,依旧在公园里,见到了那徐凯杰就把自己练完了“行气套路”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嘴角扬起一抹炫耀的笑容。 徐凯杰低头玩着手机,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他内心却在扼腕痛惜:一枚祭魂丹,到九转之时倒是也够用,就是太浪费了,真可惜! “你有没有在听啊?现在教我别的行气套路了!快点别玩了!” 徐凯杰把手机往石桌上一放,神情认真地说:“这不是别的行气套路,还是这套行气套路,一共有九个部分,每个部分为一转,全名叫做九转凝炉凝气心诀。行完九转,丹田内气息便周转九次,便可成入门……初级阶段。”他清了清嗓子,“你第一转的确是比别人快上许多,不过要达到九转,以后更需要勤加练习。我这就再在你身上打第二转的行气套路,你可记好,这里面不仅是穴位走势,第二转,还要分两股气一同周转,我只打五遍,你等下别说没记住!” “嗳等等,你说到了这九转有什么能耐?会飞檐走壁?会轻功?”林缘晨其实一指很想问这个问题,她一指不知道气功练来如何打人。 “行家高手相互打斗,不仅仅是拳脚,还有气斗,气观之无形,触之无质,片刻间高下即分,你能听别人的招数,你还能听别人的气么?像比剑,讲的也是剑气之斗……” 林缘晨只听他神叨叨的一顿说法,但是自己现实生活中的确没有见过高手以气斗法,恍然间,听着听着两个大眼睛一片迷茫,居然抬起手在嘴边打了个哈欠。 那徐凯杰一脸肃然,停止了说教,投来像是老师责备学生一样的目光。 “嗳时候不早了,你快教我第二转的行气套路吧!” 这第二套徐凯杰打一周遍要半个小时,打了五周一个下午便没有其他的事情。直到打完,林缘晨巩固了一下,两人便一起去下了馆子。 饭后徐凯杰送林缘晨到家门口,林缘晨正想要下车,徐凯杰却探过身子一把把门拉上。 “你等等,我还有事要说。” “什么事啊吃饭的时候不说?” 只见徐凯杰脸上颜色变化,时而严肃认真,时而又狐疑犹豫,他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我也是第一次做,喏,这个是送给你的。” 他一手递过来一个小袋子,林缘晨接过往里一掏,掏出来一条精致的白色阔牛皮腰带,这腰带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镂空花纹,很是漂亮。 “又要送我东西呀?” “这是我自己做的。” “噢,谢谢啦,那我走了。” “等等,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啊?我这是在送你定情信物。” “啥?定情——咳,咳咳,”林缘晨一口气直呛得咳嗽,“这怎么,跟什么定情信物来着?” “古时候的人,送腰带就是定情信物,我要你做我女朋友!” “为什么呀?” 徐凯杰没料到这句为什么,直愣愣地看着林缘晨的脸,一时间没有话说,憋了老半天,才气鼓鼓地说道:“不要?不要以后不要再找我了!” “为什么呀?” “为什么为什么,你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因为你以后没有我日子难过了去了,有你好受的,所以你要做我女朋友!” “哈哈,哈哈哈哈!”那林缘晨也是第一次被人求爱,居然哈哈笑出了声,到底还是个孩子。 徐凯杰此时已经是面红耳赤,一把抢过腰带,说:“你不要就下车,快,去去去!” 林缘晨见他真的生气了,也没多想做不做女朋友的事情,就说:“你别生气啦,我要的要的。”其实也只是出于安慰之心。 “要?拿好。那以后你就是我女朋友了!” 林缘晨一时语塞,一手接过腰带,一边叹了口气:“欸,那我走了哦,你自己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两人隔窗相互挥了挥手,林缘晨走进家门。 一进家门劈头盖脸就看到母亲站立在窗前,颇有深意地看了自己一眼:“林缘晨,你告诉我,是不是谈恋爱了?” “谈恋爱?!哪儿有,就是个普通朋友。” “那你手里拿着啥?你们在车里我都看到了。是不是那男孩儿送的?” “男孩?妈,他是男青年了,不男孩了。” “我可告诉你,不要跟来历不明的人鬼混!” “妈,他不是来历不明的人。”林缘晨换了拖鞋,拿起餐桌上的冷水壶就对着壶嘴大口大口喝起来,“他是有正当职业的有为青年。”说完这句林缘晨内心只想作呕。 “那你说,他什么职业?” “哎呦妈,你还是去洗洗吹吹空调看看电视,难得不值班,还不趁早休息睡个美容觉。我要去房间做瑜伽了,做好瑜伽我要洗澡睡觉,不和你说这些无用功的话题。” “你的通知书来了。你考取了。”说着就把一张红色信封在面前晃了晃。 “啥?真的呀,那这么说我真的要去读大学了,哇塞,几个月前想都不敢想,做梦一样呢!” “想都不敢想?你不是很能干离家出走么?说明你对自己有信心呀。” “哎呦妈,我不和你说了,我去做瑜伽了。” “明天我休息,带你去买个手机。” 第二十章 变态 徐凯杰一身球衣牛仔裤坐在一间宽敞豪华的办公室里,此时有人敲门而进。 “总经理,下一期的计划书已经写好,请您签字。” “好,你放在桌上,我下班前看好给你。”他正在盯着电脑上的网络游戏画面,与游戏中的对方彼此截杀。 “好的总经理,那我先出去了。哦对了,您电话响了。” 徐凯杰看也不看摸起手机,按了接听键。 “哈哈哈哈!徐凯杰,你在干嘛呀?是不是又在玩游戏?” 听到电话里传来的那张无比悦耳动听的嗓音,徐凯杰嘴角牵起一抹笑容:“你给我打电话啦?昨天才让你做女朋友,今天就想我啦?” “呸呸呸,什么想不想的,我有手机啦,这是我的号,你存一个吧,以后去了学校,也好让你在我危难之际请客吃顿饭什么的。”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去学校?你拿到通知书啦?” “嘿嘿嘿,再过一个月我要去学校了!我现在和我妈妈在外面,我在厕所里偷偷给你打的,先不说了。” “嗳等等,今天晚上……”电话那头传来了挂断声。徐凯杰低头看了看手机,把号码储存了起来,在名字一栏,他犹豫了片刻,接着狡黠一笑,存了两个字:老婆。 商场里,林缘晨母亲带她逛到女装部:“给你买几身衣服,大学里是不穿校服的。” 林缘晨一听到买衣服,眼前只觉得各种色彩晃来晃去,一下就头晕了起来,马上脑子一转说道:“妈,你随便买两身就行了,我自己先走了,下午和同学约好了,待会儿我自己会回家的。”说着不等母亲发话就两腿小跑着朝远处去。 “嗳!你身上有钱吗?” “有的有的,妈,我先走了。” “我晚上要去打麻将,你钥匙带了没有钥匙?这孩子!” 出了商场,只见头上骄阳似火,空中没有一片浮云。林缘晨自忖道:“下午去哪里?这里离人工岛很近,不如去人工岛练习徐凯杰那套‘行气套路’?”便用手机查了一下线路,走到一旁车站去坐车。 从这里去人工岛要只需要坐一部车。 刚上车,林缘晨往车厢里环顾一圈,几个重点位子就了然于心。 “后车门那里那个中年男子看起来是个办公室做事的人,又没有在玩手机,也没有打瞌睡,而是往着车窗外,他的姿势只坐椅子的一半,应该没一两站就会下车,而且这辆车他平时没有坐过,只可惜他旁边站了一个重心比我矮,吨位比我重的中年妇女,应该是抢不到了。”她调整了一下站立的重心,这辆车开得很是颠簸,“车后的位子只看见一片低着头的脑壳,也不去想了。就是在中前部,有一个人比较有意思。捡漏要趁早!”她一溜烟窜到这人的座位旁边,一手拉住上方的把手,另一手握住此人座位后的把手,这下便把通路都封死了,一派独占此位的感觉。 “他也上了年纪了,却不至于老到要坐黄色位子。他穿戴干净整洁,手上戴着一枚镶有一颗小钻的结婚戒指,皮肤白皙,还戴着一副银色眼镜,看这镜片不是远视镜,而是一副近视眼镜。他的皮鞋很有质感,皮质上的褶皱看起来有些时间了,但是鞋子却保养地非常好。身边还夹带着一个咖啡色皮包。他一路动作不多,就是安安静静看着车窗前方,还大大方方打量了我一眼。说明他应该是就快下车,但是却有什么因素决定了他知道暂时还不下车,对了!是前面的隧道!这车子一路过去都是老龄化严重的普通住宅区,这人不像是打那边去。而车子来的那路,却是高档住宅区,他要从那里来,就一定是要去坐地铁。应该是在过了隧道以后的地铁口下车!我只需站在这里!” 车子一路过了隧道第一站就是一个地铁站,这名年长的男子终于起身,同时又打量了林缘晨一眼,便走下了车,林缘晨舒舒服服地往那椅子上一坐,又开始不断地打量着车里的人。 看人这个兴趣从她初中一年级的时候就开始养成了,由于她妈妈是精神科医生,她对于这些都颇为涉猎,但是最终引发她兴趣的,还是行为科学。她初中的时候就看过很多约翰道格拉斯的书,平时也一指保持着看人听话的习惯。 车到了下一站,便随着人流走上来一个身材矮小的男青年,那男子留着拉拉渣渣不短不长的头发,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一上车就往空荡车厢内一个小姑娘那里一站。 林缘晨本能地生出一丝反感,便重点对这男青年观察了起来。 只见那男青年嘴角一直挂着情不自已的猥琐笑容,随着车厢的晃动,肢体部分时不时碰到旁边小姑娘的身上,一站过后,这小姑娘便跑到车后方去了。然而当站又上来几名女性。 这男青年马上又转了个身站到刚上车一个三十几岁的妇女旁边。 “不知羞耻!”林缘晨内心暗骂,便继续看他接下去要怎么样。 这男子还是照旧用肢体碰触这名妇女,不一会儿这妇女也跑到车后方去了。 于是,这男子目标瞄到了车前部的一个大学生模样,相貌颇好的美女身上。 他朝这个美女大学生走过去按部就班,却不知碰到了一个烈性女子。 “变态!你这个变态离我远点!”美女大学生大声对着这男青年便骂变态。 可是这男青年脸上猥琐的笑容更甚,身体直挺挺地就是往美女大学生身上一靠。 女学生把他猛地一推,推开了几步:“变态我叫你离我远点你听见没有!”车厢里的人只是很平静地看着,并没有任何人起来伸出援手。 那男青年更是不知退缩,再往前走几步,要凑到这女学生身边,这女学生吓得直朝车后门退,此时车正好到站,这女学生便匆匆下了车。 猥琐男青年在车上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笑容。 林缘晨不疾不徐地拿起手机,却没有拨任何电话,就靠在耳边开始大声说:“喂,爸爸!我在车上呢,你知道吗车上有个变态,就在车厢里一个一个地摸女人!后来被一个女学生骂变态,他不下车反而更加不知羞耻。”然后她停了停就好似电话那边的人在回话一样,“是的呀!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车厢里的人没有去阻止他,不过大家就这样看着他也好意思!” 此时,这男青年终于转过目光注意到了这里的林缘晨。 第二十一章 做了本道爷的炉鼎 猥琐男青年眼珠子对着林缘晨一瞧,整张脸色变换。他刚开始怔了一下,随后却咧嘴笑了起来,往林缘晨所在座位走了几步,脸上邪笑更甚。 林缘晨冷冷地对视了他一眼,只觉得心中无比憎恶,但根据自己在书上所学,知道对付这种人就是要正面迎击,便双眼不眨地继续冷眼逼视着他。 谁知那男青年却捡了个空座位坐了下来,林缘晨便不再看他,内心却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一直意淫着变态啥样,原来变态是这样的,真是越不知羞耻的人越是勇敢呢。果然好没意思。” 车到了人工岛一站,林缘晨便下了车。 这人工岛是一片在入海江口铺设的大面积绿化工程,岛上树木葱郁,花草正盛,林缘晨一头在里面转悠,找了一棵大树下的草坪,靠着树干坐了下来。 “这树盖像把大伞,正好晒不到,我就在这里练那行气套路,嗯不错不错。”说罢闭目凝神运起气息。只觉丹田处如碧波涌动,顺着两边筋脉,有两股冰凉的气息像两泓清泉,向上而行,在各处穴位一冲而过,缓缓绕过脊椎,走向心脉,在当胸相互缠绕徘徊两圈,搏动两次,便沉入心脉,行气一周,察觉四面清风徐徐,更远处有江浪之声,林间鸟鸣络绎,心仿佛沉入空谷之中般宁静。 这时,从对面密林中传来一个阴柔如女人一般的男声:“小姑娘,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碰到家乡人,看你这九转凝气凝炉心诀练得不错嘛。想不到道祖门下也有人会到了这里!” 林缘晨睁开眼一看,正是那车上猥琐的男青年,他此时背靠一棵大树,两手抱在胸前,脸上是说不出的猥琐邪恶之色。 “什么道祖佛祖,什么家乡人,你跟我到这里干什么?” “难得遇见姿色这样好的女修,不跟着不是错过良机么?我看你还是个阴时生人,倒不如做了本道爷的炉鼎!” “你在说些什么呀,一句也听不懂。”林缘晨只感觉眼前之人不堪再看,虽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心想一定是那些不入流的污言秽语,便不想与他继续纠缠,“你跟我到这里,是想打架了?”她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 “打架?哈哈哈哈!”那猥琐男青年大笑了起来,却冷不防林缘晨一个箭矢般冲出,一眨眼功夫就到了面前,当面只听得“砰”的一声,左半边脸已挨了她一掌,他吃痛捂脸之际,又被林缘晨左手背过,在背后脊椎一线又是“啪啪”一个掌背加一指,只感到一阵大力将背上一根长筋分出,又是“啪”的一声,把这根筋打偏了过去,虽不是断骨之伤,但这痛楚却如分筋错骨一般。 这猥琐道修,虽然修为远在林缘晨之上,却没有钻研过炼体和拳脚之术,开始的一局,显然是落了下风。当下吃痛,歪着肩膀龇牙咧嘴地便是一手翻拍,一股无形之气向林缘晨轰去。 林缘晨当头被这股气轰击而来,向后跌了个仰面朝天,发带掉落,一头长发披散下来。嘴角留下一丝鲜血。 “这是什么招数,碰都没碰到我,怎么会把我打翻?难道这就是徐凯杰所说的高手气斗?”只觉得内府之中五脏翻腾,一阵恶心欲吐,“这样我碰不道他他也可以打到我,看来只能逃了,逃出去到马路上他也不好怎么样。” “小姑娘,现在知道厉害了吧,哎哟你刚才使的拳脚把我打疼了,我这次肯定要把你抓回去好好伺候我。” 林缘晨并没有听他说话,而是在环顾四周,却分不清哪里才是进来的方向,就在这时,顷刻间起了一阵大风,这风卷着树冠发出摩擦声。“对了,这几天有台风,风是从海面上吹到陆地,这风一定是往出口处吹,顺着风去的方向就行。”也没来得及细想怎么会平地里刮起风来,便一个俯冲冲了出去,撒腿就往出口方向跑。 “跑?你以为跑得掉?”这猥琐青年脚下一踏,便御风飞起,在这个世界他不敢飞得很高,于是就只离地几寸距离而已,但已然是追风之速,不远不近地追着那林缘晨。 “小姑娘你跑得再快点,好让你看看哥哥我怎么抓住你的?” “这样逃不是办法,他既然是用气斗,行气必然也跟我大同小异,最好想办法让他用不了气……”林缘晨逃跑间听见对方的声音始终在身后一定距离,心下念头急转,“如果能以指力封住他几个穴位?可是怎么封……” 身后猛得传来一阵阴风,这猥琐青年又是轰出一掌。掌风席卷而来带到了林缘晨跑动中的身子,林缘晨便又一次硬生生倒在地上。 一见林缘晨倒地不起,那猥琐青年便双脚踏地,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我说的,你跑不掉。” 倒在地上的林缘晨却脑中一晃,仿佛看到了一根金针一般的事物,当下思虑透彻,暗自运气:“如果把气结在手中,像针灸一样卷成一根无形之针,插在他的行气大穴,不知道行不行。只有试一下了。”慢慢地,指尖也生出两股无形之气,这两股气以在体内的方式相互缠绕,形成一根奇异的气针:“一定要快准狠!一击必中!”她脑中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九转凝气凝炉心诀第一转的几个中枢要穴,在那猥琐青年慢慢走来的同时,眼睛比对着自己练功时的感觉,在他身上定着位。 那男青年越走越近,脸上的笑容也越发的龌龊放肆,待到近前时,他一手探向前方,抓住林缘晨的肩膀,另一只手却要往林缘晨腰里抓去。 “这就跟哥哥走吧,哈哈哈!” 此时林缘晨电光火石般祭出右手手指中的气针,一连在男青年两肩肩眼与下胸数出打入,紧接着一气呵成又打出数道真气,在这几处大穴之间回路周转,就好像在电网里产生了一个小的短路。 只听那男青年“哇”的一声叫出声来,跌坐在地上。 第二十二章 大胆 林缘晨一见对方中招便一个激灵压制伤势强行站立起来,只见那男青年抱着胸口哇哇喘着粗气,一手抬起正欲点向自己的胸前,林缘晨抬腿对着他的上半身就是一顿猛踢,踢完拔腿就朝入口方向跑去。 那男青年咬牙恶狠狠地看着远去的林缘晨,抬手点向自己的前胸,可是连点数下还是感觉不济:“这是什么诡异的神通?这是……这是……仙气?此女是仙身?!”当下又一咬牙,勉强站了起来,强行运气,连飞带跑地追赶而去。 “此女若是仙身,我便夺了她的仙根,宗主派我们到各处寻轮回以便买卖,把我弄到这种地方!这次真的是天赐良机!”男青年眼中露出一丝杀机,只是体内那几道短路之气回旋冲击,眼下御风而飞都很困难。 林缘晨跑到一片杉树林中,靠着其中一棵喘着粗气,腹中翻滚难忍。 “不知道他有没有追过来,这人光天化日之下难道还想杀人不成,”她四下环顾,“一个监控探头都没有!怪不得书里写的那些变态杀人犯就爱选这种地方作案。” 她稍微向树后来路方向探出了头,一看之下便见那男青年正以一种“连爬带滚”说不出的别扭姿势朝这里追来,林缘晨不及多想,绕到一棵更大的树干之后躲藏起来,定了定神,气息往丹田内沉。 片刻之间,男青年也跑到了密林之中。 “他如果找不到我,我就藏到他走。他如果找到我,”林缘晨眼神转而坚定,“我便迅速将他的几个关节脱出,看他还能再追。” 但却在此时,林缘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该死,肯定是那个徐凯杰!” “小妹妹,你不要藏了,你的手机响了,要不要接一下看看谁在你最后的时刻打来了电话?” 林缘晨掏出手机在远处一比划,只见那个男青年的身影从树干左侧探过来。林缘晨一把抓住时机从树干右侧纵身跃到男青年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分开他背部另一根筋拍到一旁,再用手指抠住他的右手脉门,一缠一绕顺势抠上手肘,只听啪啪两声,手肘处关节脱臼,再一气呵成往上缠,缠到男青年肩部,又是啪啪两声肩部脱臼。 男青年大吼一声正欲回转身子,却被林缘晨从后脖处掰住下巴,右手两指在颈椎之处一切,颈椎也随之脱臼,林缘晨左手放下他的下巴,在他的最膝盖内翻之侧一指相切,御上内劲,男青年的左膝盖也随之脱臼。男青年整个人俯趴在树干之上,一时间动弹不得。 林缘晨这下松了一口气,一脚踏在一棵树根之上,接了电话。 “徐凯杰是你吧,你差点害死我你知道嘛?” “你在哪儿啊,老半天不接电话!” “我在人工岛这里,在跟人打架!你一个电话差点害我被人打死。” 徐凯杰一听“被人打死”四个字,倒是紧张了起来:“人工岛?怎么会打起来的?你现在怎么样啊?” “没啥,那人说什么要我做什么炉鼎,打到现在了,不和你说了,我现在得走了。”便一手挂断了电话。 徐凯杰又听到“炉鼎”二字只感觉头脑嗡嗡作响,几欲炸裂。想也不想直接冲出了办公室。 林缘晨一手把手机塞进裤兜里,转身便要向出口方向再走。 瞬时间,男青年一咬牙从左手祭出一条绳索,这绳索闪着光芒在空中晃了几圈一头便绕上了林缘晨的脖子。 林缘晨只感觉脖颈被一股大力向前一扯,接着脖子被生生卡住,一时间不能呼吸,便头朝地跌倒下来。 “小妹妹,你,你这下死到临头了。”那男青年用一种蟹爬式的步法一步一步挨过来。 林缘晨呼吸困难,脸上血气阻滞,出现了一片潮红。 无声无息间,林缘晨头旁边的草地上却不知不觉渗出了一大滩水,水边海出现了一块石块。 那男青年越挨越近,最后伏下身子探手往林缘晨两肾摸去。 林缘晨恍惚间只看见旁边水泽中那男青年狰狞面庞的倒影,那下巴就像一个变形的馒头,她本能地一手抓起水泽边的石块,转身对着这男青年的下巴砸起,一下,两下,这男青年一个猛栽,居然跌在了林缘晨身上。林缘晨也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昏了过去。 男青年终于忍耐不住,一手掐诀出现一把银色小剑,正欲刺向林缘晨前胸之时,背后树林狂风大作,一闪出现一块硕大的金色镜面,一个既不清亮也不低沉的声音冷冷地道:“住手!” 但还未见这镜面有什么动静,手中的小剑却传来一股大力。 他转头一看,刹那惊呆。 只见林缘晨上半身坐立而起,闭合的眼睑内发出刺目的金光,一手抓在他的小剑之上。 林缘晨闭目中双目缓缓开启,露出两眼满是金色刺目的光芒,口中淡淡地说了两个字:“大胆。”便缓缓抬起另一只手,在男青年的当胸一抓,生生抓出了一个金色胎儿般的事物,抓出之后一口吞下。 男青年只觉魂中传来剧痛,双眼一闭昏死过去。 林缘晨金光之眼对着面前的金色镜影一看,一掌打在男青年身上,将他打入这镜影之中:“滚!” 随后镜影消散,林缘晨又一次晕倒在地,这一次,她没有自行清醒过来。 镜影之中,猥琐男青年毫无知觉地躺着,只听见那既不清亮又不低沉的声音说:“想要我张少通的弟子做炉鼎,哼!”话落之际,一股飓风卷来,卷起那猥琐男青年的身体,片刻间便蚀骨而去,化为一片虚无。 徐凯杰出了办公室门以后,直接走了安全通道上到了天台,也不顾周身环境,当空就是一踏飞行而起,以全力之速向着人工岛飞行而来。一边飞行还一边拨打着林缘晨的手机,但是却始终没有接通,他的心下焦急万分。 “这个二货,不知道遇到什么高手道修了,还不接电话,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不多时,已到人工岛范围,他两脚急匆匆落了地,便凝息定神,拨打着林缘晨的手机,耳边却在屏息倾听。 岛上开始吹气了飒飒烈风,树冠上的树叶片片翻滚,台风比预计提前地来了。 第二十三章 把仙山降下 徐凯杰发现林缘晨的时候,只见林缘晨躺在密林的树根之间,脖子上还缠绕着那根细小绳索,满脸通红气息微弱,看似奄奄一息。他挥手间解开绳索,在林缘晨胸间连点数下:“咦?道婴?哪里来的?”只察觉林缘晨身上气息紊乱,更有真气飞卷,丝丝泻出。 他不及多想,一掌拍在林缘晨丹田内的道婴上,将其击碎,刹那间,一股强大的气息横流席卷,于是又快速如飞地在林缘晨身上打出九转凝气凝炉心诀的第二转,轰然间,八股气息从八个方向冲出,胸中之气丸回转入丹田,第二转成。就这样飞快地将其他几转各自打了一遍,每一遍都有数十股气息冲出回落成转,不下一个小时,林缘晨九转凝气便都成了。九转之后,林缘晨腹中气息已成浑然一体,并不像海洋一样波动,而是在腹内如混沌之初一般旋转不息,其质地似是透明无形,又像虚有之水,凝而似髓,清如初露。 此时间,狂风大作,从东海吹来的飓风带着湿气,刮动着林中树冠飒飒响动,已有零星雨点随着大风席卷夹带而来,空中风云噏动。 徐凯杰把林缘晨拦腰抱在怀中,疾疾地脚下一踏,飞入空中。天空里,邪风卷雨声势更烈,两人的衣衫都被打湿,林缘晨的长发飘散在徐凯杰的胳膊之外,被风吹地四下飞散。感觉到林缘晨身上传来的冰冷触感,徐凯杰两手一结,在身外结了一个结界,阻隔了些许风雨。 不一会儿,徐凯杰在闹市中一条稍许隐秘一些的小路里的一栋欧式小洋房旁悄悄降下,便抱着林缘晨开门进入了这房内。此刻,倾盆大雨顷刻落下。 林缘晨身上已然泌出了打量的浊物,皮肤上覆盖一层粘稠的灰白色液体,而眼耳鼻喉嘴角处更是渗出了黑色恶臭的粘物。 “这个二货以前到底有多贪吃,只好先洗一下了。”想到要给林缘晨洗澡,徐凯杰只感到后脖颈发热。 他先解开了林缘晨裤子的纽扣,再拉下了门襟拉链,镇定了一下隐隐发颤的手,便从裤腰一下捋了下来,只见到林缘晨穿着一条白色带水溶蕾丝花边的小巧内裤,一双修长的美腿白皙嫩滑,只是上面有些许淤青,两颗莲足更是生的小巧玲珑,毫无瑕疵。 徐凯杰只感觉自己心跳加快,呼吸起伏,又将林缘晨的上衣脱去,看到她所穿是一件鹅黄色带白色点子的少女文胸,浑圆的双峰隐现其中,他喘着气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将内裤和文胸脱去,就这样抱着林缘晨一边用花洒冲洗。 冲洗时用手拂去皮肤上的粘液,只感觉到满手饱满的弹性和似雪无痕的滑润,心跳更快。 “这事要是让师弟师妹们知道了……欸,林缘晨,这事算你欠我的。”明明是自己占了大便宜,却说是林缘晨欠了他。忽然间,他觉得此刻情形很是别扭尴尬,也不知如何排解,便唱起了半吊子的流行歌曲。 慢慢的,一股奇异的香气渐渐飘散开来。 “林缘晨,你的本根之气怎么闻起来这么奇怪,居然还有鱼味,”他开始用自言自语来驱散胸中萌生的奇异燥热,“不过这味道虽说奇怪,但是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林缘晨,你这么爱吃怎么长得这么瘦?还长得这么矮,以后到了师父那里,大家就会嘲笑你还没长足……”林缘晨身高不算矮,有一米六六,在这个社会已经算是亭亭玉立了,但是紫月大陆上的人普遍都长得高大,女性一般在一米八十左右。 徐凯杰又自顾自地说了一通,渐渐的,污垢都快冲完了。 洗净之后,他把热水一关,用自己的浴袍把林缘晨卷住,抱到卧房里的床上,然后又到卫生间,把林缘晨的衣服裤子扔到洗衣机里洗,又想了想,拿起林缘晨的手机,给上面存储的“妈妈”号码发了一条短信:“妈,我今天住在同学家了,不回来了,你管自己就行了,我会照顾好我自己的。”末了要发送的时候,咧嘴一笑又加了一句:“等我和同学玩好了我会回来的。”这才按了发送键。 做好这些,他打开冰箱,拿出几样食材,便开始在客堂的开放式厨房中做起菜肴来。 此时的林缘晨,被宽大的浴袍裹住,躺在徐凯杰的床上,依然在昏迷之中。在她的意识里,正做着一个噩梦。 一个巨眼狼嘴魔修样的男子,奋力追赶着自己,那魔修会飞,而自己只有双腿。这个梦已经持续了一两个小时,睡梦中林缘晨呼吸也急促了起来。 她在无尽的雨街之中急速奔驰,就连小路中的转弯也是瞬间即过仿佛光电幻影一般。 她几次跑得力竭,被那魔修追赶而至,几次又奋出全力再跑,就这样不知不觉转出雨街,跑到了一座荒寂的山头。那魔修便不见了踪影。她徘徊在山头,想要喝水,掬起地中水潭里的泥水喝了一口,却愈发觉得口舌生燥,咽喉难咽。 这山头仿佛无尽一般大,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她只觉得口中如火烧一般,四肢也无比沉重。 此时,在山头极远之处灰暗的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一片陆地漂浮在空中,升腾着灰暗的云气,缓缓往地面降落。 “那是什么?”她暗自在心中发问。 只见那片陆地慢慢地降落在山头极远之处,她不由自主地双脚向那大陆方向迈去。 “张三丰的徒弟不会飞行,他为了收个徒弟居然把仙山降下。”只见天空中那陆地原来所处的区域破开了一个大洞,在洞边上有几个仙人模样的男女探出头来。 “小娃娃,你要拜张三丰为师,就要自己走上那仙山了!”林缘晨只是耳听到声音,心里却转不起一丝念头,仿佛被牵引一样,毫无思绪,不由自主地一步一步艰难地向那仙山靠近。 第二十四章 只想喝碗水 “徒弟,快过来。”只听得空中回响着一个既不清亮又不低沉的声音,这声音仿佛很有魅力,让人一听便心绪宁静,遐思无限。 “师父,我走不动了,你来接我吧,师父,快来接我……”林缘晨拖着疲惫的身躯,内心祈求道,但却更像是默默的自语。 “师父已经把仙山降下,你要自己走过来!”空中的声音仿佛没有什么情绪。 林缘晨一步一步艰难地走着,但那仙山却如此远,伸手也无法触及那远处的一片山影。 “师父我好渴,我好饿,我走不动了。” “走过来!” 林缘晨一步一脚陷入泥潭之中,几次用力才勉强拔了出来,接着另一脚也陷入泥潭之中,就这样一步一拔地往前走。 天空的大洞慢慢融合,显现出一片滚滚雷云。零星的雷电闪动,似是有万钧之力收而不发。 林缘晨心里只想着喝水吃饭,但是举目之下茫茫荒野,唯独走上这仙山才能有一丝机会。她不知到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几步,低着头,麻木地看着两腿迈进,而天空中的雨却也一直隐而不发,持续地酝酿。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天空那声音说道:“到了。” 林缘晨举起麻木的头,看见那片仙山就在眼前,仙山高出地面数尺,边缘遍生尖锐的细小岩石,再里面一圈是高约数丈的荆棘一般的树木。 “师父,我到了,你出来接我么?” “爬上来!”天空那声音此时在林缘晨听来甚是无情,林缘晨心中起了一丝抱怨,却也一咬牙,两手往细小岩石上一搭,吃力地爬了上去。 她的手被尖利的岩石划破,渗出一丝丝血液,四肢上的衣服也被划破,割伤了手臂和大腿。终于攀爬上这岩石层,接着是荆棘圈。 “走进来。”天空中的声音依旧无情。 “师父,可是没有路啊。” “走进来!”这声音重复着。 林缘晨又是一咬牙,把残破的袖子卷住伤痕累累的胳膊,朝着荆棘之树就是蹭过去,这荆棘之树的芽刺比细小岩石更尖锐更细长,芽刺上还生着许多倒刺,林缘晨只感觉手臂大腿一阵火辣辣的痛处,她此时几乎力竭,便硬着头皮顺势以体重压向这荆棘层,一个踉跄伴着一阵剧烈的刺痛,她跌进了这荆棘圈。跌在了一层铺满尖锐细小岩石的石阶之上。接着便又是一阵无法想象的痛楚。 “师父,我只想喝碗水。”林缘晨被身体上传来的阵阵刺痛刺激,鼻子一酸,险些掉下泪来。 她仰面抬头一望,但看见天空中这一点上有一个金符,这金符赫然就是一个泰卦。 “师父,你怎么还没有来接我?”她努力地抬起脖子,朝这仙山之上一望。没有看见师父的影子,却看到了一个灿若群星的世界。 这仙山之内,树木繁密茂盛,这书上的每一片叶子都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这光芒是暗蓝色,再仔细看,这些叶子每一张都以特定的方式蜷曲,彼此相互叠加组合,有的如一片片帆布,有的如一张张蕾丝图画。再往树底看,就连地上的青草都散发着隐隐的蓝光,偶尔有两三只同样散发光芒,如魂体般的小兽经过,对着林缘晨不断打量。 “好漂亮啊!师父,我想喝碗水,喝完我再慢慢走上山,好吗?” 并没有人回答她。 此时天空传来第一声雷响,轰隆隆之际,有点点雨水降落而至。这雨携带着清凉冰冷的风,林缘晨仰面朝天张大着嘴,四肢舒展,尽量地吸收着这雨水。 细小的雨滴进入口中,喉头的焦躁却只是平复了一丝,林缘晨张着嘴,神智却慢慢涣散,出现一片迷茫。 她感觉到全身被几股细长的气息牵引,渗透如肌肤骨骼之中,在身体内部卷动,沿着筋脉,这些细长的气息一出一进,像是在带走筋脉之间细小紊乱的杂质和多余的空隙,但是这些气息行走地有些粗暴,只感觉经脉内生出疼痛。 “师父,这是什么?” 空中的声音幽幽地回答:“洗髓。” “师父,你弄疼我了,你会不会这样?”不知怎么的,林缘晨双手开始打诀,“师父你看这样运气是不是不会疼?”随着她指尖打诀,身上的那数道细长的气息便依照她打的手诀,变得温婉柔和,一抽一吸之间多了些许圆滑。 “师父你看,真的不疼了。” “根骨不错,看这里,”此时这声音便不像在天空中响起一般有徐长的尾音,而是清晰清澈如近在咫尺,林缘晨的头自然而然地看向一片树叶,这树叶仿佛杉树之叶一般,支脉细长而蜷曲,“把这里的阵眼找出来。” 林缘晨伸出手,在其中一个蜷曲之圆之中戳了一下,这张树叶便整个涣散,不再完整。 “很好,再把这里的阵眼找出来。”此时林缘晨看到的是几根荆棘之树的树枝组成的阵法,上下横斜,看似毫无规律,只是林缘晨把它比作一副图,凭直觉找出这幅图让人感觉到“偏重”的重心,在她所感觉的重心处一根横枝上,林缘晨用手指轻轻往下一戳,这一组树枝便全部颓然倒塌。 “师父,这整座山都是阵法结成么?” “不是结成,是天然形成。” 林缘晨只感觉这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待再努力转头看去之时,却只看见一个模模糊糊的白色背影走远而去。 “师父,你不带我上山吗?” “自己上来!” “师父你先给我喝碗水,我只想喝碗水。” 对方却是一阵沉默,远去的背影消失在石阶的尽头。待身影完全消失,天空中才又出现那幽幽的嗓音:“上山的时候,记得找阵眼。” 林缘晨低头发出一声叹息,口中的焦灼又一次升了起来:“我只是想喝碗水。” 她努力地坐起身子,却一屁股坐上了石阶上尖利的碎石,疼得她立刻站立起来。她低头往石阶上一看,这整个石阶都布满了这种碎石,不可推开,像是生生长在了石阶之上。 她又凝神一看,只见这些碎石的结构颇有规律,像是一幅幅鬼面图画,而这些鬼面图画中,各有侧重,不是右眼稍大,就是少了一颗牙齿。 “这难道就是阵眼么?” 第二十五章 想吃鸡 林缘晨看着石阶上碎石形成的鬼面图画,心中念头一转,便以指打出一丝内力,往这些鬼面的侧重点而去,几番之下,石阶上便出现一条平滑无物的通路。 “果然是这样。” 走上石阶几步,便又有荆棘之树当头阻拦,又用解阵之法试之,一如先前的那般,就这样慢慢走上了这石阶。 待到走完这条石阶,却看见眼前一片树冠,树冠就在林缘晨膝盖之处高,空中的声音又再响起:“跳下去。” “跳下去?师父前面是悬崖,跳下去会摔死的。” “你相信我么?” “我……我相信师父。” “那就跳下。” 林缘晨内心百般埋怨,但是却又不知为何,偏偏要走上山去看看师父到底长什么样子,这驱使着她两眼一闭,屁股朝下,纵身一跃。 惊奇的是,悬崖之下居然是个光滑无比的斜坡,林缘晨打着滚,滚入这悬崖之下的广袤树林之中。 滚了很长一段时间,她终于背部砰的一声撞上一棵大树,停了下来。 放眼望去,前方树林之中蓝光如星辰一般璀璨浩瀚,里面的小兽更加多,此时她听到了叮叮咚咚的泉水之声。 “有水!”林缘晨精神一震,环顾一周,在背后几十米之处看到一条小溪,也不知哪里再有的力气,她三步两步就跑了过去,低头一阵猛喝。 这泉水无比甘甜清冽,就像冷藏过的山泉水之源一样,她几口下去不解渴,又喝了几口。 “走进来。”那声音再次响起。 林缘晨擦了擦嘴角沾上的溪水,往树林那头一看,只见有一条林中小道通向远方。她站起身走了过去。 “咦?师父,这里还有一个阵法。”只见小道的入口被一个蛛网一般的阵法所罩,这阵法也不复杂,是一个白描的须眉冉冉的老翁脸部特写,眉毛眼睛都很传神,只是这鼻子下方的口部,却只是寥寥的三个横线。 “这不是阻拦你过去的阵法,只是师父想看看你如何解,解开它。” 林缘晨看看眼睛和鼻子,也能解,只需在眼眶部分戳断一处。可是这口部甚是奇异,难道是要解口部? 这口部也能解,只需把这三横一齐截断。 林缘晨用手指在三横之上正欲解时,却停顿了一下。 “师父,我觉得这三横是要从下往上截断。”说着便用指从下往上一齐截断这三横,整张蛛网崩溃消散。 “怎么解都可以,只是像你这样倒也有趣,进来吧。” “师父你是张三丰吧?” “你如何这样说?” “这个三横的阵法,是师父想让徒弟知道自己拜谁为师?只是徒弟觉得如果天地只在一线之间,这一竖便要从下往上画。” “哦?这又是为何?” “这一画仿佛是日月初升,灵犀一线,不是嘛?” “小家伙,看来你和我注定有缘。” 林缘晨一路左顾右盼,就在看那些发光的小兽,这些小兽千奇百怪,但都不太大,只是一些荧光般的轮廓,仿佛没有实质,而是一个个魂体,时而发出一些鸣叫。 “师父,这些小动物是你养的么?” “不是,天然而成。” 林缘晨行走间只觉得双脚清凉,却是那些发着荧光的青草间结了露珠。 待走了半天的工夫,远远看见一间木屋。 “师父我快到了!你在木屋里面吗?” “进来便可。” 林缘晨心里泛出一丝兴奋,竟然快跑着,跑到了木屋之前。 她在门前踌躇了一阵,压制了一下急速的心跳,缓缓推门而进。 只见屋内烛火明灭,木屋的内部看上去比外面宽敞许多,布置得十分雅致,还有一股焚木之香飘来。 屋内正堂有一张茶几,茶几之上有一盏古朴的青铜灯,上面正燃着晃动的烛火。茶几旁有两张竹椅,竹椅背后的粉墙之上左右各挂着一幅字一幅画。待再往里看,便看到最里面靠墙有一张双人榻,上面铺着被褥。 “师父,你不在吗?” “这是你在山上的住所,师父明日早上再来见你。” 林缘晨心中叹了口气不禁有些失望。但觉腹中饥饿,也不好意思再要吃食,便早早在榻上睡下。 第二天,林缘晨只觉得朦胧中有人唤自己:“陈昱吉,出来见我!” 林缘晨马上清醒过来,匆匆穿好衣服,打开门出到林中。 只见林中飘飘然布满了白雾,雾气升腾缭绕仿佛仙境一般,空气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清新草香,还带着仿似露珠一般的气息。然而天色依然是灰暗,林中一切依然散发着暗蓝的荧光。 就在不远处一棵大树之下,站着一个白发白衣的老道,林缘晨压制住心中的忐忑,恭恭敬敬走了上去,待离地近了,仔细一看,那人身高魁伟,身形飘逸,白发在头上罩了一个道冠,须眉冉冉,虽然是老相,但却感觉十分英俊,清逸潇洒,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在里面。待再靠近一些,林缘晨闻到这老道身上随风飘来一股松涛之气,清新的松针味带着松木的硬质气息,携带着清风间的雾气之香,让人心头顿觉清澈。 “见到我为何不磕头?” 林缘晨马上跪倒在地,磕了三个头。 “不够,磕九个。” 林缘晨于是便又规规矩矩再磕了九个头,才起身:“师父,你怎么还是这么老?你还没有变年轻么?” 老道温和地看着林缘晨,微微一笑:“师父本来就不年轻啊。” 林缘晨又颇为失望地应了一声:“噢。” 此时林缘晨腹中发出“咕噜”一声五脏摩擦之声,林缘晨立马捂住肚子,尴尬地朝老道看去。 “怎么?肚子饿了?我山中并无食物,你想吃什么?” “我……”林缘晨眨眨眼看了看那老道,只感觉对方并不严苛,便大着胆说,“我想吃鸡汤!” “哈哈哈,想吃鸡?好啊。那就走吧,我们师徒俩去抓只山鸡过来。”说着便引领着林缘晨朝林中深入走去。 第二十六章 你有烟么 老道在林中抓了一直山鸡,一手抓住两翅问林缘晨:“你可会杀鸡?” “我不会,我也不敢……不过我会煮。” “那师父杀鸡。” 等杀完林缘晨便在林中起了个灶,问老道要来一口大盅,炖了一盅鸡汤。师徒二人便在这林中吃了起来。 “师父,你吃呀,多吃点。” “师父不吃了,师父本就不吃东西,师父吃两个鸡爪便可,你喜欢,便多吃些。” 林缘晨见老道只吃了鸡爪,把整盅鸡都留给自己吃,心里很是感动:“师父你对我真好。” 就这样,林缘晨在林中住了下来,这林子从来都没有日出日落,只是永远的黑暗,只是在早晨会有浓雾散出。老道每日指点林缘晨仙术仙法,以及研讨道论。林缘晨心中便与他生出某些微妙的情愫。 老道时而也会带林缘晨出门去仙界玩耍,时日多了,林缘晨便想要自己去仙界,但是她总是学不会飞行,也不敢飞行,她就研究起了传送阵。 普通的传送阵并不起眼,经过她对阵法的研究,她做了一个会随意走动的传送阵,可以凭自己的意念自行走来,然后可以传送到意念所及任何地方。 老道和她一起吃饭的时候,说道:“陈昱吉,你知道为何师父把你带上山来?” “我不知道啊。” “山上自称一个小天伦,却唯独没有人道,你上山,便是山上的人道。” “这六道不是会轮回的么?怎么会没有人道?” “自从天道死去,便不会轮回了。” “师父,那我发明的传送阵怎样,就让它做六道以行轮回吧?” “传送阵做六道?” “是啊,在我看来它们应该都一样。” 某日,天界王母在瑶池边发起怒来:“自从这张三丰的徒弟陈昱吉做了这个会随意走动的传送阵,每每有人迷失在里面。这传送阵总是在不经意的时间,不经意的地点自行出现,害得好多人都掉了进去,又无法走出,如今天狼星等又掉入期内,还不快去叫那个陈昱吉过来带人出来!” 便有上仙来到仙山之上,传陈昱吉去传送阵内带人。 陈昱吉便走入这传送阵。几番追寻之后,把几人都找到了,只是在回去的途中,几经周转就是转不出来。 “传送阵,快把我带到出口那里。” “在你答应我的请求之前,我不会带你到出口处。” “嗯?那你想我答应你什么呢?” “我想成道,你可答应?” “好啊,我回去求师父让你成道。”眼前直觉金光一闪,数人便都出了传送到达仙界。 回去之后,那老道便在林中与林缘晨促膝谈心。 老道这次破天荒地拿着一杆烟杆,抽着烟,对林缘晨说:“你真愿意去帮六道成道?” “是啊,我已经答应了他。” “你可知,帮六道成道,是要进入轮回的!” “弟子不知。” “那你还愿意不愿意,是不是要反悔?” “弟子不反悔,答应了就答应了,轮回以后还会回来再见到师父么?” 老道叹了一口气,抽了一口烟,从鼻孔中呼了出来。 “草结在春,入冬便死,死后草身无法腐烂,便要化成烟丝,被人焚烧抽吸,才可入轮回。你要入轮回,便是生生死死的事情,你不怕?” 陈昱吉并没有回答他,反而盯着他手中的烟杆瞧:“师父让我也抽一口吧!” 老道把烟杆递给她,她吸了一口,呛了几下,又吸了一口,直到和顺为止。 “师父,我不怕。” “那师父这厢就送你入轮回,去帮这六道成道!” “师父,我舍不得你,你在这里没有人陪很孤独。我以后长大了……”还没等说出口长大以后嫁给师父永远陪在师父身边,林缘晨便感觉眼前一晃,仿佛从极高之处落下。这摔死是林缘晨最最惧怕的事情,她惊叫着双手摇摆,两腿用力蹬着,却一路掉落而下,眼看着就要撞死在脚下黑色的地面,林缘晨心猛地一跳,从梦境中惊醒过来。 “林缘晨,林缘晨,”徐凯杰俯趴在林缘晨身上,用手拍打着她的脸,“林缘晨,快起来,做噩梦呢!” 林缘晨顿时清醒过来,用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环顾一周,不禁惊觉:“我在哪儿,怎么会和你在一起?” “你在人工岛和人打架晕死过去了,又是我救了你!” 林缘晨这才想起了人工岛上的事情,不由得心跳加速:“有人要杀我!” 徐凯杰往床边上一坐,幽幽说道:“放心吧,那人跑了。” 林缘晨一阵沉默,只是在想着梦中的老道。 徐凯杰以为她大战归来惊魂未定,便关切地说道:“身上还有什么不舒服吗?要不要吃点饭?我做了饭吃!” 林缘晨依旧是沉默,她在努力回忆梦中那老道的面庞,却只感到一阵模糊,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回忆出一团团的雾气,和老道面前一对对的鸡爪,还有最后老道那烟雾缭绕模糊的脸。 “你怎么了林缘晨,哪里不舒服吗?” “你有没有烟?” “啊?”徐凯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有没有烟啦?” “烟?我……我戒了……”徐凯杰看着林缘晨低头间毫无表情的脸,一时间仓皇失措,“这样吧,我出去买去!” “我要和你一起去。”林缘晨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她再也不想一个人了。 “好好好,那我们一起去。”徐凯杰只觉得眼前刺目的晕眩,林缘晨醒来以后身上的气息有所变化,隐隐生出让徐凯杰感觉陌生的一股威压,他不知道人工岛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猜想这必定和先前发生的事情有关,不管如何,以后一定要更加看管住林缘晨,不能再有意外发生。 二人下到底层的车库,开上车,一头撞入这漫天的雨水之中。暴雨不断地打在车玻璃上,像不时绽开的水之莲花,林缘晨用手触摸这玻璃,冷地像冰一样。她抬头望着远处的天雷,心底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二十七章 吻 车子开到了便利店门口,徐凯杰便对林缘晨说:“你在车上,我下去买。” “不行,我要和你一起去。”林缘晨眼神异常坚定。 徐凯杰往她身上的浴袍一瞧,硬着头皮答应着:“好好好,那我们一起去,说着脱下身上外传的拉链卫衣,下了车。林缘晨也跟着下了车,徐凯杰用卫衣替林缘晨遮档着猛烈的雨水,自己却淋得一头湿。 这样的雨天,便利店里一个顾客也没有,站店的是个瘦高个小年轻,二人进门以后,他不住地偷瞄着徐凯杰和林缘晨。 “拿包这个,再拿包这个。”徐凯杰指着一包黄鹤楼和另一包寿百年说着。 那小青年麻利地从架子上取下这两包烟,在扫货仪上扫了条形码:“别的不需要么?”说着两个眼珠子不住地往下瞅。 徐凯杰顺着他的眼神看去,却看到了下方正面的架子上满架的避孕套,便气不打一处来摆摆手说道:“不要不要,算账吧。”掏出一张百元钞。 “我还要一杯咖啡!”只见穿着浴袍的林缘晨自顾自地从冰箱里取出一个纸杯装的咖啡。 “好好好,再要一杯咖啡。再要个打火机!”徐凯杰嘴上符合着,心中却姑奶奶长姑奶奶短地叫苦不迭。 付好账,徐凯杰把两包烟和打火机往兜里一揣:“我们走吧。”依旧用卫衣帮林缘晨挡住雨水,二人冲到了车上。 车内空调打开,有股冷飕飕的感觉,可是不开又湿气大,闷得慌。 “现在还要不要抽烟?” 林缘晨并不回答,却点了点头。 徐凯杰把两边车窗都打开了一条缝,星星点点的雨水碰进来一些。 他摸出两包烟,先把给林缘晨买的女士烟拆开,抽出了极细长的一支白色烟支,递到林缘晨面前。 林缘晨没有抽过烟,但是也见过别人抽,就学着他们的动作把烟支夹在手指之中。 徐凯杰把女士烟往驾驶台上一搁,接着拆开了自己的黄鹤楼,把一支含在口中:“怎么想抽烟?”他的声音就和这雨天一样,闷闷的。 “在梦里面学的。” “梦里面?噩梦?” “我总是会梦到一个人,我从来都没有看到过他年轻时候的样子,但是我却总是说,等他变回年轻的样子我就嫁给他。” “哦?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徐凯杰打着火机,第一下没打着,第二下打着了,送到林缘晨面前。林缘晨低头犹豫了一下,便凑了过去,把烟支含在口中,放在火苗上吸了一口,这一口当下就被呛到,咳了几声,又淡淡吸了一口,便不再咳嗽。烟气在肺中回转,林缘晨往后靠在座椅上,把烟气呼出。车内顿时充满了一股烟草之气。 徐凯杰看着这画面一时间竟然呆了一下,又看到林缘晨浴袍下探出的一双腿,就想起了下午给林缘晨洗澡的一幕,片刻便感到咽喉焦灼,于是把自己的烟也点上。 “他是个话很少的长胡子道士,总是穿不染色的白布长袍,有的时候也是个年轻人,但是总是很模糊。” “他在梦里有说自己叫什么么?” 林缘晨又是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说他姓张。”说着便又吸了一口,烟在黑暗的车内亮起一点猩红色的火光。 “哼!那根本不用看,他和你长的一样。”徐凯杰心底里这样想,但嘴上却接着问:“那如果你以后真的遇到了他,就真心的,要嫁给他么?”语气颇为生硬,像是生了闷气。 林缘晨两枚凤眼闪着流星般的光芒,天真地点了点头:“是的,要是真有这个人,我就嫁给他。”架起香烟又抽了一口,“这香烟刚抽的时候有点呛,抽多了还真的满好抽的呢!”又恢复了往日的烂漫之态。 徐凯杰内心复杂:“嫁给他?你活个一万年也把你玩死,真是的,为什么不梦见我,却要梦见那个老变态?”一个人闷闷不乐,也不与林缘晨搭话,自顾自地抽着烟。 “你是不是生气啦?”林缘晨仿佛嗅到了徐凯杰不悦的气息,“好好的怎么生气了呀?我肚子饿了,你不是做饭了么,我们回去吃饭?” 徐凯杰依旧不说话,只是想着张少通这老变态说过,两年之后会带林缘晨去紫月大陆,到时候林缘晨若与他见面,就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越想心里越是升起无名之火。 “快点呀,我好饿啊,我们回去了好不好?”林缘晨一个劲地催促着他快开车。 徐凯杰依旧不理睬她,林缘晨伸出手,小心地搀上徐凯杰的胳膊:“你怎么了呀?刚才还好好的。” 徐凯杰猛的回转过身,伏下身子,一把搂住林缘晨的肩头,低头吻上了林缘晨的唇间。林缘晨只感觉舌尖传来绵软湿滑的触感,一时间惊呆在场不知所措,空气里只有浓重又静谧的烟草味。徐凯杰用力吸吮了一通之后才放手,带着怒气说道:“以后不要让我看到你抽烟!”一手拉开了手刹,发动车子急速离去。 二人一路均是默默无语,到了徐凯杰家,徐凯杰把饭菜都热了一遍,对着兀自坐在一边看着自己发呆的林缘晨说:“可以吃了。” 林缘晨便像被动挨打一样,慢腾腾地走到餐桌旁坐下。 “我说,你刚才为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啊?” “你说呢?” “我不知道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的为什么还真多,是不是觉得不够,还要再来?” “嗯嗯,不要了不要了。”林缘晨双手捧着饭碗,猛地摇头。 这时,林缘晨才猛地想起来什么:“我问你!我怎么会穿了这个衣服?谁帮我换的衣服?” 徐凯杰一听此话嘴里一口饭在喉中哽了一下:“你,你被雨淋湿了,我怕你生病,就……就……” “就什么?就换了衣服?” 就洗澡了——可是徐凯杰没有接她的话茬,往嘴里一顿塞饭。 “说!都看到什么了?” “你烦不烦,这不是在吃饭么,你不是饿了么?”一筷子往林缘晨碗里夹了一块鸭肉,“快吃,吃好了睡觉,都几点了!” 第二十八章 去武当 夜里,徐凯杰睡在一间朝北的小房间,把自己的卧室让给林缘晨睡。 林缘晨一个人在偌大的卧室里,仔细听着徐凯杰的动静,确定他已经睡下之后,暗自窃喜着从睡袍的口袋里摸出那包被她从驾驶台上顺下的女士烟。 “没有打火机呀。”她皱了下眉,“这个徐凯杰,只买了一个打火机,还不给我。” 她一手撑着腮帮:“有了,不知道能不能用内力之劲能否点燃。” “要烧出来一把火肯定是不可能的,要让它热……对了,摩擦。摩擦又是什么?应该是震卦吧。”想着想着,指尖凝出一团无形之气,一丝丝分编而出,慢慢织成一张立体的气网,气网之间彼此交相编结,又将单股气息分出,直到这张气网分成有几百条气息相互缠绕。“震?”她试着抽出一股气息,带动所有分支气息运动,又继续使力让运动加速,并施加压力使整张气网骤然压缩。 “还差点什么。”她的脸上吹到了从气网内冲出的摩擦之风,“如果说震是一个场,但都是虚质,对了还要加点水,水能电解而出。”便暗自运气从两肾之间分离出一丝水汽,周转凝聚在指尖,加入这气网之中。只听到“啪”的一声。 “哎呀,电死我了。”她把手指放在脸颊旁边使劲蹭了蹭,又一次凝气调整气网的压力速度和水分之间的平衡。但听到“劈劈劈”一声,一道仅有一厘米长的闪电一闪即逝。风水风水,风与水欲震而起,却能派生出众生之变换。 待调整得差不多了,她嘴里含一支烟,把手指凑了过去,只听到“劈”的一声,烟头冒起了一股青烟,又这样“点”了几下,烟头才真正燃烧起来。 她吞云吐雾抽地欢快:“哈哈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游戏里的掌心雷?” 接着她便研究起了各种气网,从分支数量,到穿插编法的改变,加上水汽压力的变化,手心里赫然捏出了一团雷球。再而后,她双手左右相互组织气网,让两张气网相互改变着穿插配合,再佐以水汽的升降,一时间,这雷电之术竟也玩得风生水起。 “这震的变化好奇妙,以后我要多多研究这震卦!不知道在太极拳里,震的变化如何?”她手里“噼里啪啦”玩得开心,竟然忘记了要睡觉。 然而在另一个房间内,徐凯杰却夜不能寐,他坐在窗口,抽着烟,沉思着。 “如果可以,真希望能一直待在这与世无争的地方。”他所想并不是要自己永久地待在这个世界,而是不愿意林缘晨被师父带走。想到当时入门的种种艰辛,还有入门后被弟子规在月之仙山上独自待了三年,实在不忍心让林缘晨拜入师父的门下,但是此事也不是他能够左右的。 特别是想到林缘晨对师父无来由的情愫,他的心更是沉了几分。 “师父的心只在师姐身上,她怎么会……更何况她从来没见过师父。”想得多了,又自嘲自己一路走来百炼成钢,怎么会对这个小女孩起了特别的感情。就这样没有结论地胡思乱想着,窗外的风雨声势减退,到破晓时分,已然停止,东天之中泛出了黎明之白。 “天亮了?”林缘晨玩了一整夜的雷电之术,水气耗费颇多,但觉口渴难耐,她蹑手蹑脚地走出了房间,在对过房间的门口探听了一下,毫无声响,于是轻悠悠地走下了楼梯。 “这房子不错啊,这么大的地方地板上一尘不染的,”又见到房内布置整洁井然有序,不禁佩服起徐凯杰,“哇,徐凯杰做家务真有一手!” 走到客厅的冰箱前,打开冰箱门,发现门边架了个冷水壶,里面装着淡黄色半透明的饮料。她也不去拿杯子,直接嘴对着冷水壶的壶口喝了起来:“哇,是蜂蜜柠檬汁,这徐凯杰真会享受!”一气儿便喝了半壶。 喝完把冷水壶放回,“砰”的一声关上了冰箱门,转身之际发现徐凯杰正毫无声息地站在她的贴后跟,这一吓差点没撞在徐凯杰的前胸。 “你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站在我后面干什么?” “你早上不刷牙就吃东西么?”徐凯杰并不回答反而发问。 “那你说牙刷牙膏在哪里?” “卫生间里,帮你放在洗脸台上了。” 林缘晨没好气地噘嘴瞪了徐凯杰一眼,转身摸到卫生间去了。 待林缘晨走后,徐凯杰也同样地打开冰箱门,把冷水壶拿了出来,又在餐桌上拿下一个干净杯子,倒了一杯大口喝完,又倒一杯。 喝下两杯,他大声对着卫生间方向喊道:“林缘晨!离你开学还有将近两个月,不如我们出去旅游吧?” “啥?旅游?”林缘晨在卫生间刷着牙,说话含糊不清。 “对呀,你想去哪儿?” “凭什么,为什么跟你去旅游啊?” “又是为什么,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林缘晨“噗”的一下吐了一口水:“那去哪儿?” “张家界?海南岛?” “不去海南岛,热得要命!我想去武当山,你看?行不?” 徐凯杰听到武当山,一时间没有明白过来其中奥妙,便随口回应:“好啊,就去武当山,今天送你回家,你回去和你妈说!” “对哦,我妈不一定同意哈!” “还有,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和你妈吃饭?” “啥?和我妈吃饭?为什么呀?” “因为我是你男朋友!” “徐凯杰,你可真会想!” “你开学之前必须把我介绍给你妈,要不然我就自己登门拜访,今天这话可是我说的。” “徐凯杰,我发现你想法老多的!”林缘晨洗漱完毕一脸清新,从卫生间款款走了出来,“就好像是一天到晚害怕我负心的怨妇一样,徐凯杰你不当女人真的浪费了!” “就这样说定了,送你回去,然后跟你妈申请出去旅游,旅游回来以后安排我和你妈吃饭!”徐凯杰脸上的表情就像一个任性执拗的儿童非要让家长买看中的玩具一样。 第二十九章 杀人取魂 紫月大陆之上,在临近大陆中心的某处驿站之中,迎面走来六个道祖门下外出办货的少男少女。他们齐齐穿着东方亮色的服饰,打头的是三位相貌出尘脱俗的少女,乌黑亮泽的秀发均都梳地一丝不苟,衣裙翩翩之下,均都穿着同样东方亮色的罗缎小鞋,杨柳腰间均都系着嫩芽绿色的罗缎丝绦,步履摇曳间,晃晃荡荡煞是迷人。随后的三位男弟子,相貌挺拔英俊,头上扎着道髻,髻上戴着银冠,余发飘散,走过之时清气横流,有一股说不出的潇洒之姿。 六人进到驿站,在一处饭桌边坐成一圈,要了两壶茶水。 “天韵师姐,我们以往每次出门师尊都会出来相送,这次怎么不见他来送我们一程?” 其中一名叫风天韵的女弟子看似这六人之中为首的角色,生得也最为动人,正要回答时,却被三位男弟子中的一位抢了先。 “师父每天用镜影看女人,看得不亦乐乎,没空送我们。”说话的是一个相貌清朗,风采不凡的少年。 “傲雪,这样的话不可以乱说。” “这是真的,我每次去见师父,他都在镜影之中看这女孩,好像不是大陆之人。听姑姑说这女孩身携天道,是重修六道的重要之人。”他口中的姑姑便是道尊风御鸾的胞妹风御非,七座峰碧麟峰的首座之人,管辖众多女弟子,是大陆上出了名的绝色美人,风傲雪喝了一口茶又补充说了一句:“似乎以后还会成为我们的师妹。” 风天韵颇为不屑地“哼”了一声。 风天韵和风傲雪等三名男弟子都是风御鸾的徒弟,而另外两名女弟子则是风御非的徒弟,这六人中,数风天韵和风傲雪天资最为出众。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旁若无人地说着,却没有注意到驿站之中,别处的几个人影窸窣晃动,纷纷出了驿站来到外面,各自往空中打了几个飞符。 三日之后,大陆之西法门正灵山之内,法祖见我把他的关门弟子如真唤到跟前。 “师父,您找徒弟有何嘱咐?” “如真,天道之身的事情是不是你在做?” “门内的确是徒弟在做。” “那这件事怎么会宣扬开去?如今几家大宗派已经知道天道之身出世,正要找道祖门下当面问清。” “这么快就宣扬开去了?徒弟不明白。” “你速去道祖门下,风御鸾尚且年少,你与他团和一二。” “师父,我不比御鸾年长许多。” “总之他爹如今多年闭关不出,你和他二人一起将此事做妥当了。” “是,徒弟明白了。” 大陆之东,道祖七座峰山门之前,围了三四十人,阻于护山大阵不能再接上前。这些人穿着各异,尽是大陆之上的道修。其中四五人已然在此地骂了许久。 “风御鸾你给我出来!既然找到了天道之身,你还想独占!” “是啊,我们来了不少时间了,他一直缩在山门里面不敢出来,想必就是心中发虚,不敢与我们说法。” “风御鸾你这个缩头乌龟快出来!” “这都老半天工夫了,这风御鸾恐怕是还在山里梳妆打扮着呢!听说他门内女弟子的梳妆打扮都是他教的。” 此言一出当下哄堂大笑。 “风御鸾你要不出来就叫御非道仙出来给我们瞧一瞧,大家说怎么样?这御非道仙从来不出山门,岂不是兰生谷底暴殄天物?” “是啊,风御鸾你不用出来了,让御非道仙出来跟我们说法!” 其中也有几人并不参与到叫骂之中,彼此之间轻声交谈,时而不住地摇头点头。 忽然间,山门之前的护山大阵一闪,从内飞出几道身影,却是几名少年弟子。其中为首的一位长得和那驿站中的风傲雪一模一样,却是风傲雪的孪生弟弟,名叫风痴雪。 只见风痴雪手执一柄青蓝色宝剑,落地之时当下剑身一横,面无任何表情地说道:“家师正在嫣然峰沐浴,尔等莫要喧哗!家师片刻便来!” “风御鸾!你们家的小徒弟怎么这么没礼数!看这样子好像要跟我们打架呀!” “风御鸾,这大白天的你洗什么澡啊,你一天要洗多少次澡?” “洗好澡是不是还要挑衣服穿衣服梳头发?” “哈哈哈哈……”又是一串哄堂大笑。 风痴雪依旧面无表情,星目之中却是流光一闪,提剑一挥,便有数道强劲的剑气斜刺冲出,在说话的几人当门前疾驰过去,正当要碰到他们的瞬间消散于无形。 “我家师父一会儿就会来,你们且耐心等着。切勿出言不逊!” 那几人见此少年冰冷较真,便不再多言。 三四十人默不作声又等了两个时辰,红日西斜,却迟迟不见那风御鸾出来。 于是就又有人忍不住开始叫骂:“风御鸾,这都一整天了,你不会被你的三清池水淹死了吧?” “是呀,你的这些小徒弟也不懂得礼数,不搬些个凳子椅子给我们坐也就罢了,连一盏茶都没有!” “风御鸾,你快些个滚出来,告诉我们天道之身的下落,我们便不与你计较,你要再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了!” 那风痴雪眼中闪烁正要发作,空中便行来一个白衣身影,飘然降落在山门之前:“我正在沐浴,你们为何在此骂我山门?”只见此人生的是一副无法言喻的英俊之姿,漆黑的头发沾着水汽,一丝不苟地垂在背后,不管是身形还是样貌,增一分则多,减一分则少,说不出的清逸出尘。 “风御鸾,我们今天来此地是想问你,你早在十几年前就找到天道之身了,为何隐瞒消息?如今天道之身在哪里?为何不直接杀人取魂,一并修复这六道?难不成你们道祖门中还有什么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笑话,你们今天来这里就是问这件事?天道之身的确找到了,杀不杀是你说了算么?”风御鸾浩渺如星空一般的黑眸像划破夜空的流星一样直直地向说话之人逼视而来。 第三十章 余青华一 要说打架,他风御鸾根本没什么好怕,要说吵架,那更是驾轻就熟。 “当然不是我说了算,是大家说了算,大家说对不对!” “对,这天道之身在何处,赶紧杀了炼魂修复轮回!” “你们以为杀人炼魂就能修复轮回么?”风御鸾嘴角牵起一抹倾倒众生的微笑,“天道之身一死便直接跨入轮回,这次死了,就不知道轮回要塌陷多少了!” “风御鸾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你若不会炼魂之术,我们颜回宗来就是了!” “你们颜回宗?杀人炼魂应该是我们魔宗吧,你们颜回宗近几年在别处寻残破轮回支路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天道之身要给了你们,你们岂不是一手独占了去?” 此时风御鸾似是有些不耐,纤长温润的手在鼻前摆了摆,咳嗽了一声:“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各自宗主门主,天道之身一事莫要操心,外面灰尘大,我不奉陪了!” “风御鸾!话不说清楚你可千万别想走!” “是呀,这才说三句话就想走,风御鸾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此时,天空之中从西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御鸾,先留步。”却是那如真御风而来。 “法门的如真来了,对,看看他怎么说,他肯定也知道这件事!” 如真在山门之前降下,当头就被四五人围住。 “如真,你说,天道之身的事情你们法门是不是早就知道!” “快把天道之身在何处说将出来,你们两门做事好不猥琐!” “猥琐?”风御鸾听到“猥琐”二字肃然转过身来,脸上表情冰冷。如真一把按在风御鸾的肩头,抢言道:“这天道之身我门内的确在十几年前已经找到,不过这天道之身并不是杀了就能修复六道那么简单,其人一死,便即刻入轮回,生生不息,并不可炼魂。” “此话当真?” “并无虚假。” “那你说,天道之身在何处?” “不可说!” “说来说去你们二门就是夹带私藏,你们想利用天道之身做什么?” “各位先冷静一下,天道之身在何处并不可说,但是可以在你们之中选择一人去往天道之身所在,一来便于查看我所说是否属实,二来也可以对天道之身看管一二,就不要说我与道祖门下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了。” “那你说派谁去?” “是呀,只派一人,我们谁都不愿意别人去!” 如真淡然一笑:“我们可以抓阄。” “抓阄?怎么抓?” “你们去捡三四十枚石子过来,谁抓到最重的一枚,谁就去!” “我们要是不愿意呢?” “那就各自散去回宗门吧!我如真也不奉陪了。你们真要找人,就去日之仙山找张少通,不要再来问我和御鸾二人!” 当头的几人一听如若不然就去找日之仙山上的张少通,顿时没了声气。不多时,他们便想好点头说:“抓阄就抓阄!” 当各人捡了石子过来,如真摸出一个布囊,将石子纳入其内,他对这三四十人环视了一下,在一张熟悉的脸孔上目光停留,那张脸孔对他报以微笑,就这样,如真与他相视一笑,无声无息地在布囊上用手意味深长地拍了一下。 这一圈人便开始抓阄。 等到各人手中拿起一枚石子,纷纷同时脱手而出,悬浮在半空之中。 如真发令一声:“放。” 数人同时放开御石之力。石子噼噼啪啪掉落。 待都掉落之时,数人齐刷刷将视线转向石子最后掉落的一人。这是一个穿青衫的瘦高个白肤男子,脸上神色不动。 “平山散修余青华?怎么可能?散修?让一个散修去?” 如真即刻发话:“结果已出,勿需多言!今次就派余青华去看守这天道之身。” “如真,你不是使了什么伎俩吧?” “怎么?颜回宗御魂之术精湛,我若使这御石的伎俩,你还会看不出来?” 那颜回宗之人大袖一甩:“哼!” “你们余下之人此番就各自散去吧,以后若还要对天道之身之事纠缠不休,就各自飞去日之仙山问张少通,他也知道!” 只见得十几张袖子甩动的画面,“哼哼”之声络绎不绝。随后便各人御风而行,回各自的宗门去了。 风御鸾根本不等他们散去,早就先人一步对如真说道:“待会儿上山来。”便飞回山门之内了。 剩下如真和这位青衫男子立在当场,如真对青衫男子一抱拳:“青华兄,又见面了。” 那青衫男子也是一抱拳:“如真,你的修为更精进了不少啊。” “哪里哪里,我们进山再谈吧。”如真在前头引领一步,青衫男子尾随其后,正要进入七座峰山门。 这时,从旁边一片无人之地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凝形而出,刚一凝形便娇滴滴地唤了一声:“如真!我可见到你了。” 如真哑然,低头尴尬一笑,对那余青华说:“我方才倒没注意,令妹也在此地?” 只见一个穿着石榴红色罗裙,相貌妩媚妖冶的女子,竖着一个圆髻,圆髻之下垂着几十条小辫儿。怀里抱着一只碧眼黑猫。 出现之后,便向如真奔跑而来,一手挽住如真的胳膊,整个胸口都贴了过去:“如真,这几日为何不下山来?害的我好几天都没看见你,如今下得山来,却是在这种地方见面。” 如真依旧尴尬地笑着,但胳膊却并不回避,仿佛已经习惯如此:“婀嫚,门内事务繁多,不便下山罢了。我们不如一同去御鸾的山中一叙吧?” 三人人进入这七座峰的山门。山门内,七座绝顶之峰矗立,空中云雾弥漫,更有飞鸾穿行,鸾鸣声声。如真引领兄妹二人飞行至临近东海的嫣然峰峰顶,只见一座竹制的大殿围绕在林立的翠竹之中,晚风吹来,竹香阵阵。 只见大殿之前,已摆好一案四时鲜果,更有几盅清酒飘来香气,从这里俯瞰东海,极远之处便是海天一线的夜色,靠近海面,垂着几颗明星熠熠生辉,似伸手便可摘下。海面之侧,紫月初初升腾,如楚子知羞一般放射出委婉醉人之光。 第三十一章 余青华二 风御鸾换了一身云白色的素色长袍出来,见到二人便抱拳道:“如真,青华兄,又见面了。”他侧着头对着余婀嫚一看,暗地里笑了一下,又说,“婀嫚,今天你和如真一起来我山上,真是难得呀!哈哈!” 那余婀嫚始终挽着如真的胳膊,见风御鸾和自己说话,便娇滴滴地回答道:“岂止一起来,还要一起走,如真,带我去你山上,我们从此不下来了,好吗?”如真此时又尴尬一笑。 “婀嫚,你哥哥要去看护天道之身,你与他一起去。” 余婀嫚小嘴一噘:“我不去。我要和如真在一起,如真去的话我就去。” 如真抓了抓头皮说道:“你和你哥哥一起先去,我过一两年也会来,到时候你都熟悉了,也好带我到处周游一番,当个东道之主,不是很好么?”如真和这余婀嫚说话时,总觉得话语之间多半哄着对方一截。 “真的?这样听来是不错。”余婀嫚眨了眨媚眼,疑惑地说道。 “好了,都坐下吧,我们今晚一同赏月。”风御鸾示意三人在案间就坐。 四人围坐案间,把酒同饮。 “青华兄,数年不见,风采依旧啊。” “御鸾,你也依然清逸潇洒。”二人又对饮一杯。 如真与余婀嫚对望一眼,眼中迷离闪烁:“婀嫚,取琴来奏可好?” 余婀嫚嫣然一笑,往腰间一拍,顿时抱住一把柳琴,奏起了一曲音律奇异,带有外域韵味的乐曲。 这乐曲甚是奇异,听来之时,仿佛能借着酒劲,三人对饮间,只觉酒力上升转腾,说不出的。这琴音绵长婉转,一路传到了碧麟峰。碧麟峰上的女弟子皆是内心荡漾,抑制不住地血气上涌。 风御非正在半山腰的殿中刺绣,闻听此曲脸上微怒:“哪里来的魔音?定是风御鸾的狐朋狗友!”右手带袖一挥,设下一个结界把碧麟峰罩住。 余青华虽然是大陆中部平山之上的一名散修,但是他的胞妹余婀嫚却是魔宗之人。她一生只为如真动情,此事张少通与风御鸾都心知肚明,要说如真对她是否有情,二人见解不同。风御鸾觉得如真心里是喜欢余婀嫚的,但是有碍师门祖训,所以不动声色而已。 此时酒过三巡,余青华开口道:“这天道之身,是什么来历?” 不等如真发话,风御鸾抢言:“是个很天真很漂亮的小女孩,并没有什么危险。” 如真大有深意地忘了风御鸾一眼,风御鸾却丝毫没有察觉,继续说道:“平时就知道读书,打拳,没有什么心机,青华兄此番还要仰仗你多多照顾了。” 此时如真的眼神大有玩味的意味。 余青华眼中也饶有深意地看了风御鸾一眼:“哦?御鸾你仿佛对此女很是倾心?” 风御鸾并不正面回答:“总之以后还靠青华兄多多包涵了。来来来,吃些山上的瓜果。” 余婀嫚此时弹完一曲,接着又弹一曲。这一曲婉转凄凉,充满哀怨之情,边弹还深情款款地向如真望来,如真仿佛察觉到身旁投来的眼神,却并不回头望去。 风御鸾吃了几枚葡萄,又接着说:“此女听觉非常,根骨非凡,剑法造诣更深,只是性格有些莽撞,没有人指点的话容易闯祸。” 余青华与如真又是相视一笑,如真开口道:“御鸾,要不你与青华兄一同去看管她如何?” “哈哈哈!我门中不便走开。” “你还真动了这个心啊!” “如真,你休要乱讲。”风御鸾白皙的脸上泛出一抹绯红之色。 “如真,我与家妹何时动身?”余青华向如真问道。 “明日便可动身,到我山上从传送而走,到了那里自然有人接应。” 余婀嫚停下弹琴的手,开心地插嘴:“如真,你真的要带我去你山上?” 如真沉默着微笑点头。 “那我就住在你山上不走了。” 如真扫了她淡淡一眼,责备道:“任性。” 余青华举杯独自饮了一口:“御鸾,你近来去没有去过阳山之上?” “没有,我不想见张少通。” “哦……” 如真与风御鸾对视一眼,开口道:“亦烟如今已然是大姑娘了,她一切都好。” 余青华闻听此言,又是独自饮了一口:“一切都好……那便好。” 余婀嫚媚眼眨了几下,说:“哥哥,你若是想她,为什么不自己去那阳山之上?” 此话一出三人均都沉默,还是如真先开了口:“婀嫚,再弹两曲可好?” 余婀嫚对着如真连点两下头,眼中充满柔情之色,便又弹开而去。 一轮明月当空照,云烟随着曲调升腾转移,晚风携带海味吹拂而过,四人把酒叙旧至夜半,均都在嫣然峰歇息。 次日,风御鸾将如真余青华余婀嫚三人送至山门。 “青华兄,我就送到这里了。” “御鸾,昨日承蒙款待,不知来日何时才能详见。” “如真来和你们汇合之时,我也会来。” 如真看了身边挽住自己的余婀嫚一眼,说道:“那我们这下便走了。” 余青华对着风御鸾一抱拳:“御鸾,再会!” 三人御风而去。 一路上,余婀嫚缠着如真讲述山上之事,又几番问起法祖见到自己会不会心生嫌鄙,如真只是应承一二,时而尴尬地干笑几声。 余青华自是默默不语,似有无限心事不可说起。 半日工夫,便到了正灵山山门。只见当面只有一座不太高的山丘,上面并无房舍,余青华不解问道:“如真,为何你山门之上没有房舍?” “青华兄,随我进来,便可一观。” 三人走入山中,如真引领兄妹二人到了山丘正面基座之上的一间嵌在山体之中的密室,密室内有一个银色的巨大旋涡,似是一个传送阵。 “山内共有一千三百多层,此传送可以到达最底下的三百多层,去往天道之身所在之地的传送就在这三百多层之内。你们随我来。”如真一手拉住余婀嫚,一手在余青华肩上一搭,三人并排走近这传送阵的旋涡之中。 待传送至内山的第一百多层之上,三人走出传送阵,只看到此处别有洞天。天空一退万里,一碧如洗,脚下是一个高耸的山头,一眼望去,是一片连绵的山脉,各处山头耸立,每一个山头上都立着一个淡蓝色的旋涡,却是各处传送阵。 如真带兄妹二人飞起,飞到很远处的一个山头,在其上降下。 “这个传送阵,便是去天道之身所在之地的入口了。” 余婀嫚扑身抱住如真的脖子,幽怨地说:“如真,我不想去,以前我总是等在你山门之外,想等到你出山,现在我走了,就没人等你了。” 余青华却是一嗔:“婀嫚,你同我一起去吧!” 如真语气柔和地劝道:“婀嫚,你在那里只是待上一两年我便来了,一两年对我等来说也只是弹指一过。你和你哥哥这下就过去吧。” 余婀嫚并不回答,只是抬头看着如真,眼中晶莹闪烁似有泪滴:“如真,你到底喜欢我么?” 如真抬眼看向他处,轻轻地将余婀嫚推开。 余青华上前拉住余婀嫚,对如真说:“如真,我兄妹二人这厢便去了,到时候记得来找我们!” 便一脚踏入山头上立着的淡蓝色传送旋涡之内,旋涡之内,两阵荧光一闪而逝,二人均都消失不见。 如真许久望着空空的传送阵,过了一会儿,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第三十二章 储物戒指 徐凯杰这几日没有去林缘晨的镇上找她玩,除了上班就是在家里“炼器”。 他炼的不是别物,而是一枚储物戒指。 此时,他所在的办公室房门紧闭,外面的门把手上挂着“请勿打扰”字样的牌子。他坐在办公桌前,桌上摆着的是一颗八十分大小的钻石。这钻石是他前几天去珠宝工作室购买而来。 他经过深思熟虑,打算在林缘晨今年生日的时候对其求婚。与其两年之后等着师父把她带走,还不如趁早把人娶进门。对于修士来说,一生孤寂而冗长,下定决心的事情就要趁热打铁地去做。 他一手罩在这颗钻石之上,心神沉入其内。大陆上的储物袋都是法家炼制的,这门生意倒还没有其他宗派去抢,以前在山上,如真过山来玩的时候,他旁敲侧击地打听过储物袋的炼制方法,如真却教了他一套易数算法。这套易数算法甚是驳杂,变数横生,他研究了整整一年才稍有领会。 他心神沉入这颗钻石,以元阳之火炼制。这几天他往这枚钻石上打出了无数爻数,这些爻数暂时还不会转变,只是生生嵌入钻石所在的空间。今天,他把这套易数算法的种种法则以及变化拓印在这些爻数之上。又打入一个永动机之易数,这个易数会永远驱策这套磅礴的爻数之阵。 几番之下,便炼化完毕,他心神又探入其内试了试,只见有一个百米见方的空间,里面充满了寂灭的气息。 “法家的数理之道真真可算大神通!”他不禁感叹,从衣兜里取出一枚小巧的戒托,这枚戒托也是他在自己家的车库里自行熔炼的。戒托镶嵌宝石之处分六爪,徐凯杰打出一道力撑开这六爪,把钻石端放其内,调整了一下角度,又松开撑爪之力,六爪迅速恢复原状,一枚钻戒就这样镶嵌好了。 他又在这枚戒指上打下种种防风防火的禁制,这才算完成,套在自己的小指上,把玩了起来。 把玩了一会儿,从各方面看都觉得称心如意了以后,就摘下戒指放到一个精致的戒盒之中,拿起电话,拨通了林缘晨的号码。 不多时,电话接通。 “你在干什么?怎么老半天不给我打电话?” “我在和高中同学吃冰激凌。” “什么高中同学?男的女的?” “嗳嗳嗳,我发现你真的老烦的,不当女人太浪费了!说,有什么事儿?” “旅游的事情你和你妈说了没有啊?你都回去好几天了,一点下文都没有!” “早说了,她也同意了呀。”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可你也没问我呀……” “小样!开始耍起心眼来了是吧?” “这,这又怎么跟心眼什么心眼?你是没问我嘛,不和你说了,我正在和同学聊天呢。晚上再和你说。”说完林缘晨便挂断了电话。 小镇上一家冰激凌店铺里,林缘晨对面坐着一对少男少女。女孩是林缘晨的高中同学名叫陆琳,男的则是这陆琳的男朋友,和陆琳是初中同学,但高中却并不在一个学校。 电话挂上后,陆琳斜着眼睛瞄着林缘晨说道:“交男朋友啦!哈哈!” 林缘晨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笑笑:“就是一般的朋友啦。” “说,是谁?是不是高中里的?” “不是啦不是啦,已经工作了,比我们大好几岁呢!” “下次让他请我们吃饭。长得帅吗?” “啊?!”林缘晨不愿徐凯杰的话题一路深入下去,便调转话题,“陆琳,你通知书拿了吗?” “拿到了,考取了,和你一个学校一个学院,土木工程。”说着,陆琳的小脸儿上露出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么说我们又是同学啦!太好了!”林缘晨开怀地说道,又转过头问陆琳的男朋友,“你那?” “我?我和陆琳报了一个专业,幸好今年本专业是小年,考上了,再要高十几分就要落榜啦。”男孩说着爽朗地笑了起来,听到他如此说法,陆琳与他对望一眼。 陆琳和林缘晨本就要好,此时知道林缘晨岔开话题,便又转了回来:“那个男生,哦,不,那个男人,到底长得咋样?微博微信朋友圈有吗?开出来看看呀!” 林缘晨无奈,把手机掏了出来,转到徐凯杰的朋友圈,里面当头就是徐凯杰在一个珠宝店的自拍,递给陆琳看。 陆琳一看张大嘴巴说道:“长得好帅啊!咦?这里写了什么?‘决定了’点点点,林缘晨不会去给你买戒指要求婚吧!” 林缘晨内心一吓,慌忙说:“什么呀,什么结婚,哪能谈什么结婚啊,才认识不久!” “那不对,那就是要去和别人求婚,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林缘晨皱着眉头支支吾吾牵强地说:“算是吧……可是求婚也太夸张了。我们怎么说也没到这地步呀!” 陆琳也皱起了眉头,她两个眼睛左右来回转动,像是在考虑,然后一拍台子说:“我看那!就是要和你求婚!” 林缘晨心中又是一惊。慌忙伸过手去抢回手机:“哎呦别看了,这随便一看还求婚了,他就是在逛商场很简单的事情。”然后她更多得像是安慰自己一般说道,“要结婚也是你俩先结婚。” 陆琳和男孩对视了一眼,纷纷笑了开来。 “我们大学申请一个宿舍吧?听说这所学校去年新建了很多两人一间的高级宿舍,可以申请的。不同专业的人也可以住在一起,和留学生宿舍是一个档次的。”陆琳吃了一口冰激凌说。 林缘晨一听仿佛动了心:“真的呀,不过不知道我妈怎么说。” “你可以不告诉你妈,你教拳不是赚了很多钱么,这些钱足够了,还能余下来不少。” “这样真的可行?”林缘晨脸上露出狐疑之色。 “我说行就行。到时候我替你填表申请。和你住在一起我啥都放心,哈哈哈!防火防盗防色狼,全防!” 第三十三章 上武当 如今已然是南方的七月下旬,室外水泥地直直地反射着阳光,天仿佛热得连风都吹不动了。 林缘晨穿着一身黑色的无袖埃及棉连体短裤,头上戴了一顶黑色棒球帽,脚上穿一双枚红色的气垫跑鞋,裸露出白皙如胰的纤长四肢。 她此时拉着一个紫色的拉杆箱站在火车站大门口左顾右盼,脑后粗粗的马尾随着顾盼左右晃动,润滑的发丝反射着太阳的光辉。 “热死了,就不应该穿黑衣服,我妈也真是的,这次买的全是黑衣服,还说什么我穿黑色的漂亮。我明明应该穿白色的漂亮嘛!这身衣服,也不知道怎样上厕所!”长长细细的鬓角弯曲着贴在她的两腮,两腮上渗出晶莹的细汗。 “这个徐凯杰,到现在还没来,让我等在门口,晒都晒趴下了!”她气鼓鼓地想着,从拉杆箱上绑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副太阳镜,戴在了鼻梁之上。又取出一瓶矿泉水,打开盖子一通猛灌。 这时,在林缘晨东面方向走来一个高大的男子,他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篮球背心,腿上穿着宽松的沙滩短裤,脚上穿一双白色篮球鞋,紧实的肌肉在阳光下隐现出一层层光亮的曲线,他走路时肩膀有些轻微的左右浮动,俨然就像t台上的男模特。他眼部罩着一款当季最新的头戴式运动款奢侈太阳镜,背后背着一个野外包。 此人正是姗姗来迟的徐凯杰。 他遥遥对着火车站大门区域一看,看到了阳光下黑衣白肤的林缘晨正在胡乱张望,恍然间呆了一下,左右各看了一眼后,向林缘晨奔跑过去。 “林缘晨,你在望啥呢,我在你身后!”林缘晨闻声转向身后,刹那间也是呆了一下,徐凯杰又说,“你穿黑色真好看!” “好看啥,热都热死了,你来的可真快啊!”林缘晨在这个“快”字上加强了语气,一只玉手在面庞之侧快速地扇了扇。 徐凯杰早有准备,一手递过去一瓶冰镇饮料,这饮料冰力十足,瓶身上布满了水滴。 “咦?小茗同学!我最爱喝了!好冰啊,这次就放过你了。”林缘晨二话不说打开饮料瓶盖瞬间灌下半瓶。 “你这衣服真好看,而且上厕所还要脱光了吧!好!好!” “滚!”林缘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我们进去吧,我还要去取票。”徐凯杰上前一手推上林缘晨的拉杆箱,林缘晨把挂在拉杆箱上的包解下,背在肩头。徐凯杰另一只手又一把拉住林缘晨,二人双双携手走入火车站。 两个小时之后,冷气强劲的车厢内,二人并排坐在软座之上。林缘晨在用手机和老同学攀谈,而徐凯杰则在一旁抱起两臂,傻傻地凝望着林缘晨的侧脸出神。 也许是离得太近,林缘晨裸露的肩头感受到了来自徐凯杰的鼻息,林缘晨略一转身:“你干嘛呢?不玩游戏啦?” 徐凯杰伸过手去把林缘晨的手机按到桌上,轻轻一笑:“我一个大活人就在你旁边,你不和我聊天却和手机聊什么?” “那你想聊什么?” “你为什么想去武当山啊?想去找人打架的么?” “打架?我不被他们打趴下才怪。”——我想去看张三丰——但是她没有这么说,“我想去看看他们道士住的地方。” “哦?你对修道感兴趣吗?” “嗯……不是啦,我知道和尚大约是干嘛的,但我始终不知道道士主要是干嘛的,感觉很神秘的样子。” 徐凯杰两臂往后抱住脑袋,靠在椅背上的身子用力舒展了一下说道:“如果我说道士就是修炼,然后可参日月,与天同寿你信么?” “这不科学。但道家很多理论心法乍看之下却也很科学,就像这太极论,就和宇宙初开有点联系。然而丹道又是我不喜欢的事情。” “你不喜欢丹道?为什么?” “不为什么,梦里的张仙人跟我说,丹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屁话,他是仙人当然说丹道不好!” “咦?仙人和丹道不是一起的么?徐凯杰你好像很了解的样子。”她眨了几下明亮的大眼睛,站起身来说道,“不和你说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了,我要去洗个手。” 列车一路像离弦之箭一般飞驰而去,十几个小时之后,到达了目的地。林缘晨与徐凯杰在车上过了一夜,待下车时,黎明像初潮一般悄然而至。 二人在车站拦了一辆出租车,便直接叫到武当之上。 路上,各处山头矗立,山石嶙峋,灌木繁茂,一派天然景象。 到了武当山景区,已然是八点多钟,徐凯杰买了门票,二人一同上了山。 林缘晨一路上看到不少道士道姑模样的青年,脚下走路如一阵风一样,稳而轻,实而快,便知道对方都是有功夫底子的人,心下十分地兴奋。徐凯杰则用手机拍了一路的照片,时不时还把林缘晨悄悄拍下,二人便一路到了紫霄宫。 在紫霄宫内,林缘晨终于看到了她所梦寐以求看到的张三丰塑像,但是这塑像怎么有点太过喜感,以至于初见之后应有的庄重肃穆变成了忍俊不禁之笑。 林缘晨在塑像前一本正经地下跪,很认真地叩了九个头,一边的徐凯杰差点没笑出声:“这简直像财神!” 林缘晨叩好头之后并没有起来,仰望着这塑像,心中不禁嘀咕:“师父,这塑像怎么把你塑成了这样?难道那些真的是梦,我见到的师父是我白天胡思乱想夜有所梦?” 徐凯杰仿佛听到了林缘晨的心声,竖着眼睛哼了一声:“无聊!”只见林缘晨还不起来。 “师父,当日承诺你,长大了以后就要嫁给你,可是我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你了,师父,传闻都说你还活着,你如果活着就来见我一次可好?” 徐凯杰似乎是忍耐不住,一把上前把林缘晨强行拉了起来:“好了好了,有完没完,跪着还跪出瘾来了!走走走!上金顶玩。” 第三十四章 算命 就在紫霄宫门外,林缘晨的目光被一个摆摊算命的道士所吸引。这个道士头发灰白,用一根木簪在头顶上簪了一个道髻,须眉冉冉,穿了一身藏青色的道袍,这道袍袖子有点大,在这样热的天,额头上却没有一滴汗水。 再往他细看一眼,却见他也在向林缘晨看来,带着微微的笑意缓缓点头。林缘晨一见他对自己露出微笑,便鬼使神差般拉着徐凯杰往他的摊位走。 “干什么?去哪儿啊?” “走,去算一卦!” “算啥呀,你要算啥我都知道!嗳,慢点……” “姑娘可是要算命?”临近摊位的时候,老道先发话问林缘晨。 “道长,都能算些什么呀?” “八字改名风水姻缘升迁求子等等,姑娘要算什么呀?” 林缘晨眨巴着眼睛,想了一下:“我算个八字吧。”于是将自己的生辰年月告诉了老道。 老道在面前摊位上的紫铜香炉里恭恭敬敬地上了三炷香,然后便掐指算来。 “姑娘很爱吃,不偏食,任何东西都爱吃。”老道闭眼娓娓道来。 “哈哈哈,道长你说的还真准啊!” 徐凯杰在一旁看了这老道一眼,这一看来便眼睛微微一睁,也不知道心中作何想。 “姑娘小时候体弱,容易生病,但是读书很好,不需要太努力就能获得好成绩。” “啊,道长,你又说对了!” “姑娘可否告知姓名,我帮你算算姻缘?” “我叫林缘晨,树林的林,缘分的缘,早晨的晨。” 老道以手指默默在摊位桌上写了一遍林缘晨的名字,却是一顿摇头:“这名字不好!” “道长,我这名字到底为何不好?” “这林缘晨古文繁体共有三十四划,这三十四划乃是大大的不好,是老来鳏寡孤独,孤丧之命!就是年轻的时候,也是意外横生,目的难酬。” “原来是这样啊道长,我以前也听别人说过我名字不好……有什么破解之法么?” “改个名字便可。” 此时徐凯杰在一边插嘴道:“道长,你不是说算姻缘么?这姻缘还没算呢!” 老道又是微微一笑,又作掐指状:“姑娘你虽说如今还是风光一片,但是因为名字的原因难酬志向,需要嫁给一个属虎的丈夫才可解去一二煞光。” “属虎?是比我小的属虎还是大的属虎?” “根据命相来看,是比你大的属虎,而且此人你今年已经遇到,然而却还没有结婚!” 林缘晨一时间被他说的一脸懵懂,怔怔地呆在了那里,徐凯杰却是一脸坏笑:“道长,我们今天就算到这里,这卜算费用是多少啊?” “姑娘,我劝你还是改个名字。”老道并没有理财徐凯杰。 “道长我要改什么名字啊?”此时林缘晨脑中划过一丝灵念,不知怎么地却说道:“道长,我姓陈好不好?” “姓陈?陈姓比较好起名。” “那叫陈什么?” “这名字合八字都需要有比划的规定,最简单的,你可以叫陈土。” 此时徐凯杰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这名字好!” “不要不要,老难听了!有没有别的名字?” 这老道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摞纸,纸上按照比划和五行打印着许多字,掏出一张对林缘晨说道:“你可以选这里面的字。” 林缘晨放眼一瞧,都是些土不拉几的字眼,唯独在一处角落看到了一个比较文雅的字,那赫然就是一个“昱”字。 “我就要这个,昱。” “那就还需要加一个字,而且加的字必须是六划。” 老道又拿出一张都是六划土属性的字给她瞧。 她瞧来瞧去拿不定主义。老道就往上面一指:“你看吉字好不好?” “吉?陈昱吉?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说是什么阴阳虚实之道,顶天立地之说……”林缘晨低声地说。 老道眼中微不可查地金光一闪:“姑娘还知道阴阳虚实之道?” 林缘晨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一下:“不是啦道长,我做梦的时候也见到过一位道长,他也给我起的这个名字。道长,你说换个名字真的能逆天改命,消灾解难?” “逆天改命消灾解难还是要靠自身,名字只是合了你的八字。” “那我回去还要改名?” “不需要,只需要认识的人口口相称就可以。” 林缘晨回头对徐凯杰一望,徐凯杰却在一边抽起了烟:“喂,你以后叫我陈昱吉,要不然就不会转运!” “道长不是让你嫁人才转运吗?你为什么不嫁人呢?” 林缘晨朝他作了吐的动作:“你真心能想!” “道长,我还需要注意些什么?” “除了你的名字不太好以外,从你的命相和面相中,还能看出许多桃花,这桃花正偏均有,以后要注意锋芒不要太盛才可。姑娘虽然学业有成,但是以后的道途却与人间成就之道无关,姑娘日后路途一番艰难,要处处留心啊。你一生所犯,均是桃花而已。” 此时徐凯杰一根烟抽好,已然很不耐烦:“道长,我们这就算好了,卜算费用是多少?” 那老道闭目说道:“卜资适当即可。” 徐凯杰从腰包里掏出一张百元钞递给老道:“道长,这些够了吧,今日多谢指点。”拉着林缘晨便要走。 “姑娘,你命相震卦,以后多注意保养头发。” “多谢道长指点。”二人你拉我扯地超远处通往金顶的石阶走去。 “徐凯杰,你怎么不让我多算算?” “不要再算了,再算下去你就不走了。” “可这道长算得很准啊!我还想知道一些很重要的事情呢……” “什么重要的事情,你都可以问我,我都可以回答你。” “我主要是想知道我做的那些梦……诶你拽我干嘛呀?不是说道士也会解梦的么?那周文王不是会解梦么?喂,慢点,不要拽我。” 徐凯杰一听她提到梦境之说,心下又是不悦,一路拉着她向着金顶疾走而去,也不对林缘晨多说什么话。 第三十五章 露宿 徐凯杰拖着林缘晨把景区游了一个遍,入夜时分,徐凯杰把林缘晨带到一个山坡的树林中:“我们就扎帐篷睡!”说着居然从包中掏出一个折叠好的帐篷。 “你包里还有帐篷?你的包不是很瘪的么……” “那是你眼睛不好……别说那么多,帮我扎帐篷。” “那睡在树林里上厕所怎么办呀?” “就知道上厕所,你去找棵树不就行了么?” “你才找棵树呢!” 二人不一会儿就把帐篷扎好,躺在帐篷之中,吃着林缘晨带的许多零食。晚来夜风吹拂,夜空中繁星璀璨,仔细看去,每一颗仿佛也会随着晚风发出细微的颤动,山中星空压得很低,举手之间仿若可以摘下。 “徐凯杰,你为什么要带个帐篷啊?借宿在道观里不是更好,说不定还可以洗澡。” “我不要住在道观里,那里是男女分宿的,而且是统间。” “你看,心机败露了吧!” “什么心机?”徐凯杰侧过脸看见林缘晨满脸的鄙夷之色,拉起手就往她脸上掐,“你说什么心机不心机。” “哎哟哎哟,过去点,不要一路过来。”林缘晨抬起脚便蹬了他一下,蹬完之后,坐起来整了整头发,“你说,紫霄宫里面那个道长,说的是真的么?” “说的什么呀?嫁给我?” “狗屁,我说的是名字的事情。凡是那些个修道的人,大概都觉得我名字不好。”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徐凯杰脚跟躺去。 “我就觉得很好,不要听信这些话。不过,他说的一点你倒是要听听,你只有嫁给我,才会转运。”徐凯杰试探着说道,却不见回答,用脚碰了碰林缘晨的脸。 “不说了,我困了睡觉了。”林缘晨被他一碰,转了个身,立刻就有细小的鼾声传来。 “像猪一样,说睡就睡了!”徐凯杰望着帐篷外的星空,听着山中夜阑之声,心下升起一股惬意之情,一手往包里摸了摸,居然摸出了一小瓶威士忌,打开盖子抿了一口,带上耳机听起了音乐,“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最后索性大口饮酒,闭上双眼,随着音乐哼唱起来。 斗转星移,玉兔西垂,山中虫鸣声声,野鹜偏飞,帐篷内却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林缘晨睡到将近凌晨的时候却猛然醒来感到尿急,此时她正在帐篷内翻找厕纸。 “这个徐凯杰,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连个灯也没有。怎么还有一股酒味?”她一手摸到了徐凯杰的酒瓶,看也看不清,拿到眼前细看之时闻到一股强烈的酒气,随手便一扔,扔到了徐凯杰的膝盖。徐凯杰微微转身,又睡了过去。 她双膝跪地又是一番摸索,却摸到了徐凯杰的包,在包的侧身,摸到一个棍子一般的事物。沿着棍身,有个按钮,按下之际一束白光打出,却是一个手电筒:“这个东西好!”借着电筒的光,她找到了厕纸,便跑出了帐篷之外。 “山上在晚上看来全是一个样,这要往哪里走呀?”只见眼前黑漆漆一片树木的轮廓,与白天看来完全不同。她走了片刻,看到一处山石之上,有三棵大树鼎足而生,正好在其间如厕,应该不会被看见。 她蹑手蹑脚地走到三棵大树之间,刚一进来头上便有一样事物翻飞而去,发出“呀呀”的叫声,却是一只被惊吓而走的野鹜。林缘晨自己也是吓了一跳。 走到三棵树正中间,她往三个空档的地方瞄了瞄,确定没人,就关上手电筒,解开后脖颈处的纽扣,把衣服从上身整件扒了下来,从下身穿出:“这衣服,中看不中用,上厕所特烦!应该不会有人经过吧……” 待如厕完毕,她又蹑手蹑脚地把衣服穿上,这才松了一口气,此时身前一个黑影窜来,两眼发出幽幽蓝光,一阵低吠之声:“旺,旺旺!”她顿时吓得后退了几步,那黑影却在那边不住吠叫。 情急之下林缘晨打开手中电筒,对那黑影照射过去,只见一只黑色的山狗正龇牙咧嘴地逼视着自己。 “去,去快去!”林缘晨捡起脚下一块山石,朝黑狗扔了过去。那黑狗便一溜烟跑开了。 “吓死我了!”林缘晨摸着胸口,长长地吁着气。 可是等她环顾四周的时候,她才傻了眼:“晕,这,我是从哪里来的呀?”被这黑狗一个惊吓竟然忘记了来路的方向,用电筒四下照着,“这明明哪里跟哪里都一模一样啊!”远远地,还能听见那黑狗远去的狗吠之声。四面山林里传来一阵野鹜鸣叫,山石间虫鸣窸窸,林缘晨怔怔地呆立在当场。 “月亮在西边,那我就朝西边走。”她胡乱找了个理由,继续走了起来,“真是的,真的吓死人了。”她摸了摸口袋,索性上次徐凯杰买的香烟还在,于是便抽出一支含在口中,手指间打出一道雷电点燃了起来。 慢慢地,走到了一片松树林中,再慢慢地前行,来到一处悬崖峭壁之畔。 “不是这儿啊?”她坐在一块山石上,望着西沉的圆月,叹了一口气。又摸了摸口袋,“手机都没带,这下好了!坐在这里等徐凯杰来找吧。” 坐在悬崖峭壁之上,俯瞰前方,是黑压压的一片山峦,并没有任何灯火。此时一股冷风吹在她的耳后,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哪里来的阴风?”回首望了望,也是一片黑暗,这下却有点害怕了起来,又拿起一支眼,在指尖点燃,“丑末寅初,日转扶桑,我猛抬头,见天上星,星共斗,斗和辰,它是渺渺茫茫,恍恍惚惚,密密匝匝,直冲霄汉呢,减去了辉煌。……”像是壮胆,她哼起了京韵大鼓。 却不想四下没有人声之时倒也不怕,这厢听见自己的歌声,却更是觉得汗毛直竖。一连抽了三支烟。 此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姑娘,你也起得好早啊!” 第三十六章 百日筑基 林缘晨梦一回头,只见离悬崖十米远的身后,一处高出的山石上,坐着一个黑色的身影,她一束手电光照去,正是那紫霄宫外算命的老道。 林缘晨抬手在额头上摸了摸,又摸了摸胸口,貌似是惊了一惊:“道长,您什么时候来的呀?” “我已经在这里打坐了一整晚了。” “那道长是看到我来了,看到我怎么不叫我呀?”林缘晨走上前几步,在一处比老道打坐处低矮几分的光滑山石上坐下。 “现在喊你,不是正好?”老道拂了拂两张大袖,清了清嗓子说道,“你和你的朋友不是在山崖那头扎营露宿么?怎么这么早就跑到这儿来了?” “道长,您真是什么都知道。我半夜出来上厕所,走失了方向,才来到这里的。没有打扰到您练功吧?” “无妨,你来得正好!”老道往林缘晨所坐山石面儿上一指,“来,上到石头上,学我一样打坐。” 林缘晨轻巧地跃上山石,学着老道的样子打坐而下。 “嗯,样子不错。现在,摈除杂念,打坐二十分钟看看。眼不看,耳不听,口无言,心不动。” 林缘晨心中嘀咕:“这道长神神秘秘的,还要我在这里一起打坐,肯定是修道太无聊了?” “嗯?我不是说了,口无言,心不动吗?” “知道了道长。”林缘晨闭目凝心打坐,刚开始时,没有任何异样的感觉,慢慢的,却感受到有几缕清凉如水般的气息从脑后顺流而下,渐渐在喉头凝成一股。 “将这气息一咽而下,呼气时引颈而上咽下。”老道在旁适时指点。 林缘晨下颌抬起,慢慢呼气,将这股清凉的气息一饮而下。 “将腹中气息牵引至中宫。”老道说着在林缘晨胃部之处点出了一处穴位。 林缘晨按照他所说,心神沉寂,一气儿将气息牵引到那处穴位。 “再这样做八次,凝神打坐,直到脑后气息出现。” 林缘晨就这样又继续打坐,直到牵引成功共九次。第九次结束的时候,胸口某处穴位内气息转动,瞬时间一冲而出,这处大穴便已打通。此时东天之处已经泛出了黎明之白。山中极远之处朦胧间传来公鸡打鸣的声音。 “不错,姑娘你根骨很好。” 林缘晨睁开眼睛:“道长,这坐功好奇妙,是什么功法?” “姑娘,你可听说过百日筑基?”黎明的微光照射在峭壁之旁老道的脸上,他的双眼反射着隐隐光彩。 “百日筑基?没听说过,是修丹么?” “筑基便是修道的基础,姑娘,你已经凝气大成,可以修炼这筑基之功。像刚才一样,一口真气为一坐,九坐打通一个大穴,一共要打通三百六十五个大穴,筑基才算成了。” “三百六十五个大穴?那要坐多久?” “一坐在二十分钟左右。姑娘你从今天开始起,每天坐九坐,也就是三个小时,一年便可筑基!” “道长,你为什么要教我这筑基之功?” “我见你在紫霄宫中,对祖师颇为敬重,想你必定是为了祖师而来,又见你身上凝气大成,也是我道中之人,今日又有缘在此相遇,就点化你这筑基之功。” “凝气大成?道中之人?”林缘晨想起了徐凯杰教的九转凝气凝炉心诀,“这么说我练的那个什么九转凝气凝炉心诀,难道就是道家法门?” “这凝气练的哪一家都大同小异,只不过姑娘身上的气,却是有些奇异,好在姑娘你根骨绝佳,坐一坐便有功,修道不需时日。不至于空耗年华。” “道长,那你的修为一定很高?筑基之后是什么呢?” “筑基之后要看你的际遇,我的修为和你的朋友相差无几。” “我朋友?你说的是徐凯杰?哈哈!哈哈哈哈!他也是道修?我看不像,道长你可没骗我?”林缘晨一想到徐凯杰和眼前道长之间突兀的对比,不禁笑了起来。 “呵呵,没有骗你,亦或是他有心瞒你。” “瞒我?”林缘晨心中起了好几个念头,但是摇头间,这些念头都湮灭而去,“道长,他不会是道修的,你看他那个样子,哈哈。” “今天你在这里再坐几坐,天亮了,我要回道观之中去了。”老道起身从山石上跳将下来,就一路朝远处走开了去。 “等等,嗳道长,你不告诉我我该往哪条路回去嘛,道长——” 老道却不回答她,一路里扬长而去。 一轮红日从东边的山头冒了出来,林缘晨并没有继续练筑基之功,而是四下里到处转悠,看看哪条路才能回去,但是无论走到哪里,对她来说一切事物看上去都是一个样子,她甚至不知道到底是从东边来的,还是从西边来的,走着走着,连那处山崖都转不回去了。 她找到一处有几块山石堆高的裸露之地,一屁股坐了上去。 “不知道徐凯杰起来了没有,有没有发现我不见了,会不会出来找我,诶!肚子好饿啊……要不去景区吧,找那个道长要点斋饭吃。景区在山之阳,只要往南走就行。”她这样想着,便要起身去景区。 谁知就在两腿用力站起的一瞬间,身下的山石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之声,竟然均都往地底掉落,林缘晨一个站立不稳,也一齐掉落进去。地上赫然出现一个裂缝,向下看去,竟黑洞洞的不见底。 在洞口的下方十几米处,林缘晨躺在一片腐烂的枯叶之中,一动不动毫无知觉。 帐篷里,徐凯杰睁开熟睡中的双眼:“林缘晨,天亮了,快起来!”听不到回答,他坐起往帐篷里一看,并没有人。他走出帐篷,又在附近转了转,依旧没有找到林缘晨。 无奈之下,他散开神识,在山中寻找,却依然一无所获,就在他散开神识的瞬间,感觉到四五股神识碰触而来:“什么人?” 他立马收起神识:“武当山内的确有元婴之人!” 第三十七章 绿剑 徐凯杰心下沉默,也不知道林缘晨离开了多久,于是就决定在原地等。 “她到底去哪里了,看帐篷里的气息,应该是走了一段时间。紫霄宫外那老道也是一个元婴之人,此事会不会和他有关?我再等等,如果等不到?”他心下起了百种念头,“看来在这个世界待久了,居然可以每晚熟睡至深,以后不可以如此松懈了。” 等了一个小时左右,从山的西面吹来一片黑云,看起来欲要下雨,徐凯杰此时已经坐不住,在山中找了起来。乌云片刻就来,一声响雷后,下起了山雨。 雨水降下,打在山林之间,也打在了昏迷在山洞之底的林缘晨身上。她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这是什么地方?”四周一片漆黑,从头上降下雨水,她顺着雨水抬头向上望去,“晕,我是掉到地下来了!” 摸了摸口袋,幸好电筒还在,一手将其打开。四面环顾照射而去,只见这是一个偌大的山洞,她站起身,往身上拍了拍。 “不知道能不能爬上去?”她往石壁处看了看,有几处山石突出,似是可以抓取,便试着要爬到山洞顶端的窟窿。 可是只爬到半高之处,再往上,石壁上光滑无物,根本无法再往上爬,她再往下一看,只见黑漆漆往不清来路,心下忐忑:“上去看来是不行,可是要怎么下去呀?” 她把电筒咬在口中,一边低头一边找寻一些突出的石块,就这样花了不少力气才又踩到了地面,喘着气:“这下好了,出不去了。”她一手从口中拿下电筒,往山洞深处走了过去。 这山东四面不透风,上下左右都是石壁,林缘晨在里面走着,回响着“嗒嗒嗒”的脚步声。她穿过一个狭窄之处,走到一间鱼肚一般的石室,忽觉面上有丝毫的风吹来。 “有风……再往前面走走看。”再往前走了将近半个小时,来到一处岔路口,前面有两个石洞,她直觉地往右边的石洞走去。却是一条往下倾斜的通路。待走的深了,才觉得呼吸略微急促,像是氧气不足:“是条死路?” 她不敢再往前走,于是就退了出来,重新回到岔路口,往左边的洞口进入,走了不多时也发现是一条死路。只得又退了回来。 她在这鱼肚的石室徘徊着,沿着石壁一圈圈地查看:“明明有风,可是只有这两个洞口,都是死路。嗳肚子快饿扁了,最好还能喝点水。” 想到喝水,她忽然发觉,在这间石室的四壁之上,均都沾着些许水珠:“难道这石室在一条河下面?还是在一条瀑布下面?” 她打起电筒往石室上方一圈照射过去,环顾一圈,只见在岔路口的两个石洞上方,还有一个石洞。 “难道要我爬上去?”林缘晨卷起裤管袖管,把电筒咬在口中,从左边的石洞边缘抓取一些石块,一步一步地爬了上去。 待爬到两个石洞上方的石洞,她翻身一跃,落在了上方石洞之内,此时有一丝清风吹来,夹杂着清新的水气:“这里必定能通出去!” 她在狭窄的天然石壁甬道中慢慢行走,地下石块横生,脚步也是深一脚浅一脚。 徐凯杰在雨中搜索着林缘晨的身影,却一无所获,他双眉紧皱,在山林中飞快行走。终于在靠近悬崖的一处发现了一个塌陷的地洞,他两眼向那地洞望去,不及多想,飞身跃入地洞下方,落在林缘晨先前昏迷多时的山洞之中。他在几块碎石中神识微探,发现了一根长发,捡起长发放在鼻间闻了闻:“是她!她掉下来了?”转身望向山洞深处。 林缘晨在甬道里打着电筒一路向前,进入到另一件葫芦形的石室,这间石室中有微弱的光亮,林缘晨勉强可以看清周围的清醒,沿着石室四壁探寻,在葫芦形石室的中部,看到一处景象。 举头之间,看到正上方的石壁从中间被劈开一线,可以望见一线落雨的蓝天,光就是从这里倾泻而下,风也是从这而来。除了此地,再无可以通往别处的路。林缘晨一屁股坐在一线天之下,神情仿佛很是沮丧:“什么呀,根本没出路,我也不可能从这缝里钻出去。” 她双手托腮,略一抬头,看见从这一线天中洒下的天光照射着远处地上一样事物。 “咦?有把剑?” 她走了过去,只见一把青绿色的大剑斜插在地上,靠近剑柄之处的小半截剑身,连同剑柄,都铸满了硬扎扎的倒刺,显得粗狂张扬。 她伸出手去,想要摸摸这剑的质地,却一手被倒刺一扎,指尖渗出一滴血液,滴在了剑身之上。 “好痛啊,这些刺好锋利,这上面都是刺,人怎么拿这剑使唤啊?” 她却不看见,这一滴血液慢慢被剑身吸收,一丝一丝地隐没于剑身之内。不多时,这青绿色的大剑通体发出一阵幽光,耳边竟响起了嗡鸣之声。 林缘晨吓地往后跳了一步:“这是什么鬼?居然会发光,还会动?” 只见这大剑嗡鸣之声越来越剧烈,剑身的震动也越来越大,最后,“呲”的一声从地中飞起,悬停在半空之中,剑尖指向林缘晨。 林缘晨此时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这玩意儿能飞?这不科学……” 林缘晨脑中一时间一片空白,紧接着又想起了小时候在梦中太上老君教导的十二套剑诀,心下疑惑间,随手打了几个剑诀。 只见那大剑便随着手上剑诀所出,走了几个剑招。 “原来这些都是真的!”林缘晨被一阵兴奋驱使之下,练打十二套剑诀,这大剑走招并无遗漏。 “那就把这石壁破开看看!”林缘晨连成一气打了一套剑诀,只见这大剑冲着一线天的石壁之壳发出一阵嗡鸣,便一头刺了过去,只见绿光飞掠间,石壁发出咔咔之声,最后发出一声巨响,朝外破开。 石壁破开,掀起一阵灰尘,天光照射而来,显出满眼山景,在石室中部一些有一条飞涧直流而下,在破开的石壁前形成一条水帘,天空中的雨水也打落了进来。 林缘晨跑到残破的石壁之畔一看,地下尽是无尽深渊峭壁。一时惊吓间,退了几步。 “诶,怎么这么高,我怎么下去啊!” 此时,大剑发出一阵绿芒,嗖的一声自行飞入林缘晨手掌之中消失不见,与她的心脉融合在一处。 “咦?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太神奇了,”她还想唤出绿剑,但是不知道怎么唤出,用力甩了甩手臂,却什么也没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十八章 翻墙上屋 徐凯杰在石室里听到远处传来的巨响,心下一紧,居然在洞中飞行起来,冲着响声传来方向急速而去。终于到达葫芦形的石室,却看见林缘晨垫着脚跟伸着脖子在喝从石壁上方流下来的涧水。 “林缘晨!”徐凯杰此时的双眼就像两把刀子。 林缘晨又是一吓,一个脚步没有站稳,直往外斜着身子就要跌出,徐凯杰一步飞上前懒腰兜住林缘晨,二人均被涧水冲了个透顶湿。 “刚才是什么声音?!”徐凯杰满脸肃然之色。 林缘晨心下发虚,不敢回答,却赔着笑脸嗲声嗲气地说:“徐凯杰,你又来英雄救美啦?你出现地真是时候,我正需要你呢!”说着一手拉住徐凯杰的手,一手抚了抚他的脸颊,“你说,我们要怎么出去?” 徐凯杰推开了她抚脸的手,僵硬地说道:“你说怎么出去?哪里学来的这套?” 林缘晨终于憋不住,一脚踢在一块山石之上:“哎呀我在这里快饿死了,连水都是刚刚才喝上,徐凯杰,你快想个办法出去吧!” 徐凯杰瞪着她往了一会儿,显然是怒气未消,片刻后才说道:“我背着你,我们爬下去!” “啥?还是要从这里下去?”林缘晨直摇头,她这一生最怕摔死。 “你闭着眼,摔不死你的!”说着拉起林缘晨就来到了峭壁边上,往下一看,倒并不是十分的高,也就四五十米的样子。 徐凯杰蹲下身子,让林缘晨从背后抱住自己,林缘晨百般不愿意,又一看徐凯杰毫无表情的脸,终于还是勉强地上了背,两眼紧闭。 徐凯杰攀爬到峭壁之外,一手一脚十分敏捷,林缘晨只是感到稍许的震动,并没有太大的可怕之处。没有用多少时间,二人就落到了平地之上。 “下来了!”林缘晨把两眼睁开,一看果然已在平地之上,便从徐凯杰的背上跳了下来。 “徐凯杰,你好会爬墙!”林缘晨满脸笑容地夸赞着徐凯杰,但是徐凯杰却油盐不进,依旧面无表情。 此地离景区已经有段距离,徐凯杰便领着林缘晨往景区方向走,边走还边拽着林缘晨的手,路上也没有说什么话,反而是林缘晨心里发虚,一路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二人来到景区,在一处道观中吃了一顿素斋,饭饱之后徐凯杰的脸色才稍有缓和。 林缘晨摸着肚皮说道:“徐凯杰,我们今晚住在道观之中吧,我可不想在山上找厕所了,顺便呀,我还想洗个澡。” 徐凯杰喝着道观之中的大麦茶,也没有理会她,她继续自顾自地说:“要不晚上我们去道观房顶上看星星?你背我爬房顶?” “噗!”徐凯杰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你还背上瘾了!今天什么时候走出帐篷的?去干嘛了?” “我不就是上个厕所嘛,上了厕所还迷路了,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就到地洞里去了……对了!我还碰到了给我算命的道长,他教我百日筑基功法!” 徐凯杰双眼一闪,随之淡然一笑:“就你?百日筑基?” “如果每天不干别的光练这个是百日,道长说我每天练一下,一年也可以了!他还说,你是个修为很高的道修。” 徐凯杰平静地又喝了一口茶水,闷闷地说道:“狗屁,你不用听他的。” 林缘晨疑惑地看着他:“真的是狗屁吗?他还说凝气的道法各家大同小异,这凝气的功法不就是你教给我的?而且你爬墙壁像走平地似的。我看他不会乱说……” 徐凯杰站起身打断林缘晨:“走了,去山上拿东西,再来投宿,洗澡,换衣服!” “呜呜,又要走山路了……”林缘晨捧着吃饱的肚皮跟着徐凯杰摇摇摆摆地走出了道观。 此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空一片雨过天青之色。 二人来到前晚露宿的山头,把东西收拾好,再回到道观之中时,天色已然转暗,又去了澡堂间洗了澡换上干净的衣服。 林缘晨在澡堂外,湿漉漉的头发贴在后背,这时,徐凯杰走了出来:“你的衣服我来帮你洗吧,以此多谢你的救命之恩。”林缘晨一把抢过徐凯杰手中换下的衣物,徐凯杰睁大双眼看着她,心里仿佛对此很是受用。 “那我去买晚饭,我们一会儿到院子里的石台上吃。” 林缘晨在水池里用力搓着两人换下的衣物,心里却转个不停:“在山洞里,那把剑是什么鬼?明明飞到我手心里去了,现在却什么感觉也没有。告诉别人别人以为我是脑残呢!难道真的是我饿昏了头,然后正好碰到地震山震,脑补了这一出?”想着想着,又甩甩手臂,“本来嘛,这钢铁的东西怎么可能钻进人的身体里,更何况我现在一点感觉也没有。这事不能跟徐凯杰说,要不然他还以为我出现幻觉了。”一想到幻觉,她脑袋里浮现出母亲书房里摆放的各种专业书籍,还有就是约翰道格拉斯写的变态犯罪的书。猛地摇了摇头,不再想这些。 “肯定是饿伤掉了,晚饭一定要多吃点补回来。”手上的衣服都已用肥皂搓好,她大开水龙头,用清水漂洗。 不一会儿,两身衣服都已经洗好,她一手捧着洗好的衣服来到道观院中,捡了晾衣绳上的几个干净衣架,把衣服都晾好。 徐凯杰也拎着晚饭来到了院中,二人在石台边上坐下,一同吃晚饭。 “徐凯杰,你可会翻墙上屋?” 徐凯杰扒了一口饭:“你是不是功夫片看多了?” “不是啦,我从小就特别羡慕那些会翻墙上屋的人,还有会爬树的人。” “这有什么好羡慕的,我会飞,你羡慕么?” 林缘晨迅速从徐凯杰的饭碗中夹过来一块肉,徐凯杰一时没有防备竟被她得逞。她夹过来之时迅速在肉上咬了一口:“我跟你说真的呢,对了,你从哪里买到肉的?” “景区外面的山农家里!” “你不一会儿去了景区外面?真的假的!” “我不是说了么,我会飞,你羡慕么?” “胡说八道!你到底会不会翻墙上屋!你教我。” “翻墙上屋?小菜一碟,吃好饭教你。”(未完待续。) 第三十九章 不读书 嫁给你 林缘晨与徐凯杰吃完晚饭,徐凯杰牵着林缘晨的手散了一会儿步,待消化地差不多了,走到了道观一处墙角。 此处墙根连着观中正殿。徐凯杰指着粉白色的墙说道:“你说,怎么翻上去?” 林缘晨皱着眉想着,想了许久回答道:“不知道要怎么上去。” 徐凯杰走上前,用手指了指墙角大约膝盖上方高度的一处,再指了指墙头两臂开外一处,再往上指了指正殿飞椽一处,说:“这三处,你看好了,我是怎么上去的。” 说着后退几步,急速往墙方向跑来,在第一处墙壁之上膝盖上方一点的高度用左脚一蹬,整个人窜了上去,右手在墙头两臂开外那一处一抓,一带,就把身体给带了上去,整个人落在了墙头,右腿又是一蹬,往左跃去,左臂再往正殿最矮的飞椽上一抱,一撸,整个人跃上正殿椽头。 站在正殿椽头,徐凯杰双手叉腰,俯视着林缘晨:“你可看好了?不管翻什么墙上哪个屋,这几个点一定要找好。你上来试试?” 林缘晨在一旁已然看呆,心想:“这徐凯杰必然是个极厉害的高手!”一边回答道:“我,我不敢……” “哈哈哈,那你就在下面,我在上面看星星了!” 林缘晨一见他那嘚瑟的样子,心里面顿时生出气来:“上来就上来,你看着!” 她跑开了几步,加速往墙头跑去,只是“蹬蹬蹬”的三下,就轻巧地跃上了椽头。等到站立在椽头的一瞬间,林缘晨手心抓了一把虚汗。 徐凯杰拉起林缘晨的手,在椽头上一屁股坐了下来,林缘晨也坐了下来,二人向着山外的星空望去。 星空如水一般挥洒,璀璨星辰如波光粼粼般荡漾开去,一轮明月似近水而照,远处传来阵阵虫鸣,空气中尽是雨过后的清新气味。 “明天看完武术表演就要回去了。可是我还没玩够呢……” 徐凯杰把玩着林缘晨的手,慢悠悠地回答:“还没玩够?今天就差点找不到你人。要不,要不你不要读书了,嫁给我,我们天天出去玩?好吗?” 林缘晨顿时受了不小惊吓,把手抽回:“啥?不读书,嫁给你?徐凯杰你太会想了。” 徐凯杰一脸正色地望着她的脸:“我是认真的。你以后总会嫁人,没想过要嫁给我吗?” 林缘晨这下真的是怔在了当场。以后总会嫁人,没想过会嫁给他,这些问题从来没有在她考虑的范围:“徐凯杰,我从没这样想过,也没想过什么以后肯定会嫁人,这些对我来说太遥远了。” “远个屁!再过两年,你就要去完全不同的世界修仙了。”徐凯杰心里这样想着,但是眼神却是流露出一丝失落:“也许你以后就会想今天的这个问题了。” “徐凯杰,你这一整天的到底在想些什么?” 徐凯杰并不理睬她的提问,而是双手抱着后脑向后靠去,半躺在椽头之上,仰望无尽的星空。 此时下方传来一个呵斥的声音:“你们在上面干什么?快下来!”是观中一个道士。 二人对望一眼,徐凯杰两手一摊表示无奈,三下两下便跳到墙头飞身跃下,林缘晨蹑手蹑脚不知道要从何处下去。 “磨磨蹭蹭干什么,还不快下来!” 林缘晨谨慎地翻到墙头之上,挨着墙头慢慢磨到徐凯杰所站之处,徐凯杰张开双臂说道:“跳下来,我接住你!” 林缘晨两眼一闭往下一跳,正好被徐凯杰扶住身子。 入夜,二人便回各自的统间休息。 第二天,徐凯杰带着兴奋至极的林缘晨观看了武术表演,便插上一辆旅游大巴来到火车站,买了回去的票。一路上林缘晨只管蒙头大睡,也不管百般纠缠想要聊天的徐凯杰,就这样,一路往来的方向奔。 火车到站,二人双双出了车站,徐凯杰坐地铁把林缘晨送回了家。 “明天晚上,我来找你出去玩?”徐凯杰在林缘晨的家门口拉住她的手,还没有分开就已经有点舍不得。 “明天晚上啊?呜……不知道妈妈在不在家。” “在家又怎么样呢,晚上出不来呀?” “不是啦,就上次她还逼我口供,问我是不是在谈恋爱。我怕她到时候……” “你怕她到时候反对我们谈恋爱?”徐凯杰此时仿佛进入到与恋人相爱至深,誓死反抗家人反对的角色中。 “什么呀,怎么话到你嘴巴里总是变了味道。我怕她生气,到时候又叨叨个没玩。” “你已经考上大学了,谈个恋爱不至于生气吧?” “你不懂,我也不太懂,不过我妈就这个脾气。” “哦?那我倒是很乐于见识一下。” “去去去,我要进去了。” “等等,再等一会儿。”徐凯杰凝视着林缘晨漂亮的小脸,心中万般不舍,“你什么时候开学?” “九月头上吧,怎么了?” “开学了,我就天天来学校看你!” “是不是还天天请我吃饭?” “请你吃饭?要不天天来我家吃饭?住在我家,反正我家有房间!” “得了,我和陆琳说好住一个寝室,她说那种像套房一样的。”林缘晨回头往家里的窗户上望了望,只见里面亮着灯,“我妈妈今天好像在家,我真的要走了。” “那……明天给我打电话?” “好的,她要不在家我就和你出来玩。”林缘晨将手从徐凯杰手中抽出,拉着拉杆箱望家门走去。 徐凯杰一直站在原地,直到她开了家门再关上,这才转身离去。 林缘晨一走进家门,朝里面喊了声:“妈,我回来了!” 只听到厨房里传来回应之声:“我在做饭,先把东西放好。” 林缘晨把拉杆箱望楼梯地下的壁橱里一放,换了拖鞋,坐在餐桌旁,桌上已有一两个炒好的蔬菜。 “送你回来的是谁啊?男孩子长得很漂亮啊,是不是上次车里的那个?你们一起出去玩的吗?” 林缘晨兀自吐了吐舌头:“就是一个朋友。” “上次问你有没有谈恋爱你就没讲实话,你是和他谈恋爱了吧?” 林缘晨不敢回答,她一半是不敢回答,一半却是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谈恋爱。 “下次带到家里来让我见见。”林缘晨的母亲捧着一碗汤从厨房走了出来,把汤搁在餐桌上,“去盛饭,吃饭了。” 这次是林缘晨纳闷了:“咦?妈妈怎么不生气?”(未完待续。) 第四十章 饭局 八月,白日里酷暑难当,中午的街道上,连行人都只有三三两两。 福州路上一家纸墨店中,走进来一个十分清秀漂亮的小姑娘,她扎着一个长长的马尾辫,穿着黑色吊带短裙:“老板,我要裱张画。” 这小姑娘正是林缘晨,她对柜台里的男子递过去一张泼墨山水画,这画上的山水写意恣肆,在最高处的山头,飘然站立着一个穿白衣的身影,看不清样貌,只能看到一头黑发张扬飘洒。在画的眉头,题了四句金体字: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旁徨。落款有两枚印章,一枚是阳文鸟书虫“远香堂主”,另一枚是阴文“缘晨小印”。 自从高三以后,她就没有再怎么画画,这画是前一天晚上灵感突发画成,她自己对这幅画非常满意,今日就来此裱画。 店中男子收了画大致看了一下,收取了裱画费用,开了一张收据给林缘晨。 走出店门,又撞入这酷暑的街道中,街上滚滚热浪充斥,让路上的景致都发生了视线上的扭曲。 此时林缘晨的手机又响了。 “你在干嘛,这几天为什么找你都有事情?”电话那头传来徐凯杰不耐烦的声音。 “我在福州路,下午我要去买床单什么的,反正是拿到学校去用的。” “你饭吃了么?你进家奶茶店之类的等着,我这就过来!” “嗳?你怎么说风就是雨……”这次反而是徐凯杰不等她回答就挂上了电话。 这几日林缘晨有意躲着徐凯杰,一来她不知道要如何定义自己和徐凯杰的关系,二来就要开学了,她也想收收心。此时间只觉得满心无奈,就在路边找了一家咖啡馆,要了一杯咖啡,坐在靠窗户的角落,一边呷着咖啡,一边欣赏着外面热浪之中的街道。 可是没多久,她又不放心徐凯杰,恐怕他等会儿找不到地方,又要打电话,又要停车,心里面升起一股矛盾之情,拿起手机,给徐凯杰发了一个定位,这下才觉得安心。 “真是的,给他发什么定位,让他找不就行了么。难道我真的喜欢他?”她又摇了摇头,“这不算喜欢吧,可能是兄弟之情呢……”此时天边有一团火焰一般的云,她心头一个激灵:“如果我喜欢他,就让云飘到旁边去,如果我不喜欢他,就让云一下子吹散。” 她凝望着那片云,过了一会儿,这云居然兀自散开,化成一丝丝的白气。 “嗯,看来我是不喜欢他。”她自言自语却更像是安慰着自己。她却始终不会知道,是那风御鸾一把大袖之风吹散了那朵云。 “这个徐凯杰,今天难道不上班么?说出来就出来,单位里会怎么说他?”她眨了几下眼,又转念想,“我去关心他这些干嘛呀,诶,就是当初离家出走太失策,才会缠上这个瘟神!自从认识他以后,各种危机频繁出现,甚至都有幻觉了!”她又想起了幻觉这个词,自从武当回来之后,她几次回想那把大剑的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如果一旦出现幻觉,那就意味着她离发疯不远了,这事情她始终不敢和任何人说。 这也是她最近躲着徐凯杰的原因之一,幻觉两个字,始终如一块心病萦绕在她的心头。 没过多久,大概也就半个小时左右,徐凯杰进入了这咖啡厅,一眼就瞧见了坐在窗边的林缘晨,他大步走了过去,在林缘晨对面坐下。 “来得好快啊,是不是天热路上人和车子不多呀?” 徐凯杰没有回答她,只是气鼓鼓地盯着她看。 “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工作日可以随便跑出来吗?不用上班的?咦?你今天还穿了西装!” “你还会关心我上班啊!”徐凯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这么热的天,不在家待着,出来干什么?” “出来买点上学去要带的东西。徐凯杰,你穿西装热不热,给你叫个冰镇柠檬茶怎么样?”林缘晨自认为不喜欢徐凯杰,但是却始终操着一颗心。 “不喝了,我没吃饭,走,陪我吃饭去!” 林缘晨被徐凯杰拽出了咖啡厅,一路拽上了车。 上车后,徐凯杰发动汽车扬长而去。这一路,他开的很快。 “徐凯杰,这方向好像是要过江啊,我们去浦东干什么?” “去吃饭。” “吃饭随便找个地方吃就行啦,你不会又要和我一起回家吧?” “怎么?我不可以送你回家?还是不能在你家附近露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啦,我东西还没有买呢。” “吃好饭下午带你去买。” 车子一路朝东南而去,又是半个小时之后,停在一家高级酒店门口。 “到了,下车!” 林缘晨很不情缘听从他命令式的口吻,拖泥带水地下了车,与他一起走向这高级酒店高阔的台阶之上。 进入大堂,有服务生上前领客:“先生请问几位?” “订了座的,徐凯杰。” 服务生打开手中的本子像是查询了一下:“徐先生,请这边走。” 这是一幢钢结构玻璃幕墙的建筑,服务生领二人来到靠近玻璃幕墙边的一张餐桌上,只见桌边还坐着二人。 林缘晨抬眼一看差点没有跌倒在地:“妈妈!你怎么会在这儿。”再仔细一看,母亲的身边还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林缘晨的母亲与这中年男子相视一笑:“林缘晨,是你朋友打电话请我来的,这位是妈妈的朋友,叫郝叔叔。” “郝叔叔好!”林缘晨在心底里打量这中年男子,十分怀疑“妈妈的朋友”五个字带着别的意味,当下心里生出警惕,又转头对徐凯杰小声说:“你怎么会有我妈妈的电话?”话说出口便想起自己跌落山洞之时定是徐凯杰偷看了自己的手机。 “伯母好,叔叔好。”徐凯杰并不理睬林缘晨,却是和二人双双打招呼,看这样子颇为彬彬有礼。 林缘晨在心头狠狠骂道:“徐凯杰,你不做女人真的耽误青春!”(未完待续。) 第四十一章 你就是我的人 四人围坐,服务员拿来四本菜单点菜。 “叔叔和伯母你们喜欢吃些什么?”徐凯杰笑容盈盈地问。 “我们都无所谓,就随便点一些吧。”林缘晨的母亲也对他报以微笑。 “那就来这个,这两个,然后这个,再要这个……”徐凯杰指着菜单对旁边的服务生说道。 林缘晨在一边观察着这个郝叔叔,心里总有种异样的感觉。 不一会儿,菜就上来了,林缘晨的母亲一看,居然都是自己爱吃的菜品,心里又对徐凯杰升起一丝好感。 “小徐,你和林缘晨是怎么认识的?” “我们是朋友介绍认识的,正好一起出去玩。”徐凯杰左手抓住正要发话的林缘晨肩头,稳住了她,“林缘晨喜欢拳脚,正好我也学过一些散打,所以我们聊得就比较投机。” “徐凯杰你还会撒谎!”林缘晨心里骂着,面儿上却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妈,你和郝叔叔是怎么认识的呀?” 中年男子哈哈一笑,先开了口:“我和你妈妈以前是同学,读书的时候也是比较谈得来,这几年也有联络。” 林缘晨又想再说些什么,肩头却被徐凯杰用力一抓,吃痛之下用手在徐凯杰大腿上掐了一把,那徐凯杰却丝毫不动声色仿佛一点感觉也没有。 “小徐,你现在是在哪里高就啊?”林缘晨的母亲又问。 “我大学毕业以后就自己创业了,现在公司做进出口生意。” “哦那工作应该很忙了,我看你很多时候还会送我们林缘晨回家,平时靠你多照顾了。” “妈,他哪里照顾我了?总是烦得要命,还总是偷看我……”话没说完又被徐凯杰抓了一把。 “伯母,我比林缘晨大,照顾她是应该的。”说着转头对着林缘晨就是一笑。林缘晨瞪了他一眼。 席间,林缘晨的母亲又问了一些问题,徐凯杰均都作了回答,林缘晨则一口气闷声大吃,也不管他们说些什么。 快要吃完的时候,郝叔叔开口问徐凯杰:“小徐,你现在和林缘晨交往,对未来是如何看待的?有想法了么?” 徐凯杰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说道:“我以后是要和林缘晨结婚的!” 此话一出林缘晨长大了嘴巴停止咀嚼口中的食物,向他望来。只见他正色而坐,眼神中充满一股坚定之色,再望望面前的二人,二人却是相视而笑心领神会。 “徐凯杰,你可别乱说话。”林缘晨含着一口还没咽下的食物,嘟囔着说道。 徐凯杰瞄了她一眼,没有理睬她,向着林缘晨的母亲继续说道:“等她可以嫁给我的时候,我就要和她结婚。我会一直等的。” “好,这样你们交往我也就放心了。” “妈,交往什么放心什么,妈你该不会是真的要把我嫁给他吧……” “别嚷嚷,你懂什么?” 饭罢,徐凯杰买了单,又送二人到了停车场。 “林缘晨,我和郝叔叔下午还有事情,你和小徐去买东西吧。” “伯母你放心吧,买好我送她回来,伯母,叔叔再见!”徐凯杰一边说着,一边在林缘晨的后背用力拍了几下。 林缘晨无奈,也跟着说:“妈妈,郝叔叔再见!” 等二人驾车离去,林缘晨终于憋不住,一圈击在徐凯杰前胸:“我说你抓我干嘛,拍我干嘛!”又觉得不解气,提腿便要往徐凯杰的膝盖踢。 徐凯杰两手把林缘晨的手架住,一下凑到近跟前两腿夹住林缘晨的两膝:“你可别动手动脚的,这下面也见了头也点了,你就是我的人了!”说话间越凑越近,两眼死死盯住林缘晨。 林缘晨想要反抗,无奈双手双脚都被制住:“你快放开,这里这么多人呢你想干什么?” “放开,凭什么?”徐凯杰一个翻身把林缘晨压在一辆车侧身,低头在林缘晨的面颊上亲了一下。 林缘晨只感觉触电一般,两颊便像火焰一般烧了起来:“你快放开,不放开我要喊了!” 徐凯杰两手一收,两腿之间劲道一松,林缘晨“嗖”的一下从车侧跃开,却不敢再对徐凯杰动手动脚,很不情愿地跟着徐凯杰上了车。 二人一起到了一家大商场,来到一个家纺柜台。 林缘晨低头就在货架上看起货来。 徐凯杰顺手那了一角粉红色的床单对林缘晨说:“这个挺好,你看看?” 林缘晨接过来,凑近了细看一阵,又用手摩挲片刻:“这个不好。” 她回头看到了一块灰底印花床单,仔细看了之后对徐凯杰说:“这个好。” “这两个有什么不同吗?” 林缘晨指着灰色的床单说:“这个是贡缎斜纹,料子应该是新疆的长绒棉。你那个是江南产的棉花。” “晕,这里面有什么不同?” “你看,这灰色的料子有一些丝绸一般的光泽,不过这种光泽只是很少量的,斜纹每一帧很细,也没有跳帧,耐洗,舒服,江南的棉花纤维没有北方棉花长,北方棉花有黏手的感觉,你试试?” “林缘晨,你和那风御鸾老变态简直一模一样!” “徐凯杰你在嘟囔什么?什么老变态?” “没有,我说你有恋物癖。” “这不是恋物癖,这叫观察力,妈妈织的毛线都是我买的,我也会织毛线呢!” “你会织毛线?要不给我织一件衣服?好不好?”徐凯杰两眼发出光。 “你真会想!” “那就要这个了!” 林缘晨两眼一眯:“徐凯杰,你买单吗?” “买就买!” 林缘晨又挑了一条蚕丝被,徐凯杰把两样东西均都买了下来,寄放到了服务台。 “还要买什么?” “要不去喝榨菠萝汁?” “走!” 捧着鲜榨菠萝汁,林缘晨问徐凯杰:“徐凯杰,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你终于知道我对你好了?” “嗯……有时候是挺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 “我说了,因为以后我要和你结婚。” 说道结婚林缘晨又皱起眉头一张哭脸:“你能不能不要结婚长结婚短的嘛。” “那好,如果我不对你好,你以后就有的苦了,哭的日子在后头呢。” 听徐凯杰如此说来,林缘晨顿时深感好奇:“哦?我以后会很苦?为什么呀?我以后不是读大学找工作么?” “你想得太好了!” “那你说说,我以后会干什么?投资被骗?生意失败?倾家荡产?” “你哪儿来那么多问题,以后你跟着我就行了。” 两人一路说这话,又买了一些零散的小件,傍晚时分一起驱车回家。(未完待续。) 第四十二章 分身 紫月大陆之上,在大陆南端某处山林洞穴内,挖建着一座无比巨大的地宫,地宫之内,一个穿着水绿色绣满蓝色莲花罗裙的清丽女子正端坐正殿之上。在她身边站着一个神情略紧张的老者。 “天道之身的事情,有消息了么?” “禀宗主,现在暂无消息,只是可以肯定是在他法家所辖星域之内。” “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是没有消息?” “属下以推神之术卜算过,天道之身所处应是一个废弃的地带,不适合修行之人。” “那还不命人多出去找寻?” “当日七座峰之上,如真所言,说是……张少通知晓天道之身下落,想必道法仙三家都相互契合。” “张少通……”话说到此时,女子细长的凤眼闪过一丝恨意,“哼!最近楚醉天这个老家伙可有动静?” “禀宗主,魔宗近日里风平浪静,毫无动静。” “难道这天道之身一事他魔宗也与三家有契?多派些人出去寻找,找到了就地抢来,废话不用多说!” “是,宗主。”老者先一步退下了正殿。 绿衣女子从袖中摸出一物,却是一条绢帕,上面毫无修饰,只是在角落有一个“通”字,她定定地望着那绢帕,带着恨意咬牙说道:“张少通,这次我倒要看是谁抢得过谁!” 此时,在阳之仙山上,一个满头银发,胡须如战戟般横生而出的黑衣老头正飞行而来,在信誓之力所成的大阵之外站停:“张少通!竖子出来见我!” 不多时,张少通一袭白衣,独自飞行而出,一见这老头,平淡地说道:“楚醉天,你今日来我仙山,所为何事?” “张少通,我且问你,你已经找到了天道的下落,你说此事当真?” “的确如此!” “你可愿把她交出?” 张少通扫了这老头一眼,又淡淡地说:“不愿。” 那老头一个皱眉:“你要这天道之身所图为何?” “当日允诺紫月仙尊,保她性命。” 那银发老头一拍大腿:“保她性命?那此地六道又要如何?” “当日允诺天地,修复六道。” “你不杀天道之身还想修复六道?” “是的!” 那老头一阵沉吟,却不知在思考些什么,许久才缓缓开口道:“老夫两年间命在顷刻,你有把握何时修复六道?” “不能定言何时修复。” “那我死后当作何栖?” 张少通轻叹一声:“你可以暂栖在我月山之上,不用去那魔海。” “老夫不要入那小众轮回,将来六道修复之时,我也不愿入那大宗轮回,老夫今生就是活法,老夫死后要保留魂魄,将来重凝肉身,你怎么说?” “待天地重修之时,也许可行。”张少通苍凉的眼神向那老头望去,语气变得缓和,说道:“亦烟就在我阳山之上,你要不要来看看她?” 谁知那老头却一摆大手:“哼,她今生非我所生,我不要看她!”说话间大袖一甩,背过身扬长而去,“老夫走了!” 待那楚醉天走得远了,张少通低头暗自沉吟:“今生就是活法,不入那小众轮回,也不入那大宗轮回……”又想起如今的楚亦烟,心头复杂万分,不由得又叹一口气,朝阳之仙山之内飞行而去。 张少通飞身落在了听海居的平台之上,张霏露一步走出。 “阿爹,刚才在山外的老头是谁?是来骂山的么?” 张少通冷峻的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是一位故人,霏露你看见他了?” “看见了,长得好奇怪,真的不是来骂山的?” 张少通发出开怀的笑声:“哈哈,霏露,你从小到大何时看见有人敢来骂山?” 张霏露歪着脑袋,想了想,眼睛一亮:“有啊阿爹,上次风叔叔走的时候就在山门之外骂你呢。” 张少通皱着眉,似乎是在回忆:“有么?阿爹却是忘记了……霏露,刚才那人你着实看清了?” “看清了看清了,一把胡子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张少通边笑边摇头,似是很无奈:“哈哈哈,既然不是什么好人,那我们以后就不要见他了,好么?” “对!以后不要去见这些奇怪的人。” 这时走来一个高个子白面的俊朗少年:“师父,师姐!” “原彻,你来得正好,我们去山脚下戏海好吗?” 那青年略微看了一眼张少通,张少通大袖一挥:“去吧去吧,整日待在这里也无聊呢。” 青年脸上露出一丝喜悦:“多谢师父!” 两人携手飞行下山。 张少通此时面上起了一丝愁容。 “徐凯杰啊徐凯杰,如果霏露知道徐凯杰动心于天道之身,不知道会作何想?难道轮回生生世世一见之下仍会动情?可是徐凯杰是不是知道那并不是真正的天道阴灵?这件事要如何收场?”他又转念而想,“如果徐凯杰带着人过来求我让他们成亲?我该如何做?” 他的眉间又恢复那抹孤傲的冷峻:“决计不能同意!” 他却分不清到底是因为张霏露的关系,还是因为林缘晨的主魂并不是天道阴灵,还是自己真心不同意?然而现实上更多的则是,他根本就没有去考虑过不同意的原因。 七座峰之上,外出办货的风天韵已经回到山门,一翻精心的梳妆打扮之后,气若幽兰,婷婷袅袅,顾盼而生辉。她兴高采烈地一路飞行至嫣然峰,要例行地伺候她的师父风御鸾沐浴。 当她一下到嫣然峰之上,便看见竹殿之外端坐着一个白衣身影,这身影正在凝神行气。 “咦?此人是凝气阶段的新弟子?怎么会在嫣然峰?”待走近一看,大吃一惊,“此人怎么和师父长得一模一样!” 当下便要走过去瞧个究竟。 但面前那人仿佛察觉有人临近,从打坐中睁开双眼,也没对那风天韵瞧上一眼,便转身走入殿外那片绿竹林之中。 风天韵正想跟上去问个清楚,此时从竹殿内走出一个白衣身影,正是风华绝代的风御鸾。 “天韵,这是要去哪儿啊?” “师父,刚才我看见一个人,他……他……” “哪里有什么人?你外出办货疲乏了,早些回碧麟峰休息吧。” “师父,弟子今日来伺候您沐浴。” 风御鸾低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好,那跟我来吧。”(未完待续。) 第四十三章 开学前一 临近开学报道的前一天,林缘晨一大早就在家里整理东西。 “妈,你看到我的水杯了吗?” “没看见!哎呀你这里那里的东西乱丢,现在要找都找不到!女孩子就不会整洁一些吗?” “哎呀哎呀就找个水杯,你话怎么这么多。”林缘晨理了一个早晨的东西,也找了一个早晨的东西,现在已经是头发蓬乱内心烦躁。 “你下午不是还要去见陆琳么?你上午搞得好么?” “不和你说了!”林缘晨猛地朝头顶吹了一口气,散乱的几根头发被吹起。 此时屋内却响起了门铃声。 “是小徐啊,快进来坐。”只见徐凯杰穿了一件纯白色的衬衫和牛仔裤,一副住家男的打扮。 “伯母,明天林缘晨就要开学了,我今天来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你不上班了帮忙!”林缘晨正好肚子里憋着一口燥气没处发泄,“上来,把我的衣服都叠好!” “伯母您忙,我先上楼了。”徐凯杰很有礼貌地跟林缘晨母亲打了个招呼,就跟着林缘晨上楼了。 一进房间,只见满床都是蜷曲的薄毯子,毯子旁边是一大堆小山一般高的衣服,书桌,电脑台上满满地乱放着本子,笔,饮料瓶,拆开的零食,还有各种女孩子的玩物。 “尼玛,林缘晨,你都不收拾的么?” 林缘晨从床底下拖出一只拉杆箱:“喏,叠好了都放在里面!” 徐凯杰往床上一坐,顺手拿了一件衣物,却是一只黑色的蕾丝文胸,徐凯杰低头一看,嘴角牵出一丝笑意。 林缘晨一把抢过文胸:“你笑什么笑,有些衣服你不用叠了,你叠外面穿的就可以了!” 说着打开拉杆箱,把文胸照势往里面一扔。 “我下楼喝口水,你在这里好好叠!”说着心急火燎地跑下了楼。 “这是吃错药了么?”徐凯杰不知道整理家务是林缘晨的软肋,手一摆,一阵清风吹出,瞬息间衣物就全部叠好自行飞入拉杆箱之中。 接下来,便就在林缘晨的闺房参观了起来。 刚走到床的那一边,徐凯杰差点一脚踩上一块瑜伽垫,在瑜伽垫的旁边,还有四五只玻璃瓶香水蜡烛,均都烧掉了一半。 电脑桌上堆满了东西,就连床头柜上也是堆得如危楼一般的书籍,他拿起这三五本书籍。“截拳道、空手道入门、太极拳心法、陈式太极拳全书……人家小女孩就喜欢看言情小说,林缘晨武功秘籍倒是挺多。”他随意翻开了一本,“怎么如今的武功秘籍怎么写得这么繁琐麻烦?”匆匆合上,大手一挥,这些小零小散的东西均都自行摆放整齐。 在墙角他看到了一个足球。 “这家伙还会踢足球?怪不得坐没坐相,估计没有女人跟她踢足球,在男人堆里学坏了。”他嘴里吹出一口气,瞬息间,这足球上的尘土便都湮灭。 在床头柜上,他看到了一瓶香水,他眨了眨眼,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一步上前拿起来,揭开盖子,在林缘晨的被子上隔空喷了两下,然后凑近了闻。 “这瓶香水好闻!可是好像从来没感觉到她用过?” 在原先摆放香水所在的附近,他找到了当初送给林缘晨的发带,那上面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他又对着发带吹了一口气,上面的灰尘均都消失。 抽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居然有两打发绳:“怪不得她都不用我送的发带……” 另外还找到一把中国扇。他一手取出扇子,把扇面推开。 只见是一把棋扇,正面铁画银钩四个字:八风不动。旁边一行小字:林缘晨手制,落款是两枚印章,一枚绛红色,朱文“玉骨主人”,另一枚是朱红色,阴文“林缘晨印”。反面是李白的一首诗: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扇骨是大叶紫檀木所镂,每根扇骨上正反面都雕着一枚鹅羽。在扇子的侧身镂刻着四个字:缘晨手制。 “哈哈,这扇子好,我且收下了。”说着一手在扇子上一拍,这扇子便凭空消失不知去了哪里。 此时林缘晨一头冲进房间,一进房间便大声打了个喷嚏:“徐凯杰,你喷我的香水了?” “喷了,我想看看是什么味道。” 林缘晨眼中充满阴沉之色:“那你看到是什么味道了?” “闻到了,好闻,你平时为什么不用呢?”徐凯杰虽然嗅到了香水味,却没有嗅到林缘晨身上山雨欲来的气息。 “我的喝水杯找不到了,你去找我的喝水杯,是个橙色的乐基因!”林缘晨的眼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烧。 “喝水杯,不就在电视机那里么?你看,在这里。”徐凯杰从电视柜之前小山般的零食后面拿出来一个橙色的水杯。一边拿着展示给林缘晨看,一边还咧着嘴笑得开怀,仿佛自己是个在美女需要时挺身而出的大英雄。 此时此刻,林缘晨眼中的火烧到了极致,一步冲上前,甩手夺过水杯,大声地“哼”了一声,又夺门而出“咚咚咚”下楼去了。徐凯杰没有等到犒赏英雄的香槟酒,更没有等到美女的答谢一吻。 “果然吃错药了!”徐凯杰在电脑桌前坐下,把窗户打开一扇,让窗外的风吹进来。 之后林缘晨又找了几样东西,都是徐凯杰帮助找到,但是让徐凯杰纳闷的是,明明东西很快就找到了,为什么林缘晨心里的火气却越烧越旺。 “大概是女人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不用去理睬她。”他这样安慰自己。 等他帮林缘晨收拾好全部的行李以后,林缘晨的母亲拿出来两瓶可乐放到两个孩子面前。 “等下你待小徐和你一起去和陆琳吃饭,小徐帮你整理了这么多东西,饭都没吃呢。”母亲的这句话让林缘晨气不打一处来,以前每次收拾房间,大多都会这样气一阵。 林缘晨气鼓鼓地反问母亲:“那明天你送不送我去学校?” “明天?我没空,让小徐去吧。” 林缘晨狠狠地白了徐凯杰一眼。 “伯母,我家离她学校很近,只有二十分钟路程,要不今天晚上让林缘晨住我家吧,我家有房间。” “这样最好!”林缘晨的母亲又切了一个西瓜过来,“林缘晨,今晚你就住在小徐家,明天可以睡得晚一些再去学校。” “错气!”林缘晨把两人各白一眼,用手狠狠地朝面儿上扇着风。(未完待续。) 第四十四章 开学前二 二人喝了可乐又吃了西瓜,林缘晨大大的喘了一口气:“啊——气死我了。”这下才算消了心头的无名火。一个人去到卫生间里,把头发重新梳了一根粗粗的蝎子辫,又换了一身紧身连衣裙,这才走了出来。 徐凯杰忍不住对她看了几眼:“林缘晨,你打扮好了?我饿了,我们出发了?” 林缘晨并不回他,只是走向门口的鞋柜,在里面左右寻找,找到一双只有几条皮的金色凉拖,随即一穿:“徐凯杰,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搬到车上,晚上住你家!” 徐凯杰眼前一个晕眩,仿佛看到了一个高高在上的女王对自己发号施令,一时间有些恍惚。随后却很心甘情愿地把她的行李一股脑都搬到了车上,大大小小撑满了一个后备箱,就连两个后座都摆了一个大大的行李包。徐凯杰不禁钦佩如此不会拾摞的人居然还要带那么多东西。“女人!”他心里涌现出这二个字。 二人随后步行到镇上一个湘菜馆。 “这么热的天吃湘菜?”徐凯杰抬眼一望头上的骄阳,纳闷地问。 “这是新开的连锁湘菜馆,市区那几家可有名了!” 两人一同进入到馆子中,一进门,只听到一个清脆的嗓音喊起:“林缘晨,这边这边!”只见陆琳和她的男朋友坐在打里面空调送风口附近的有利位置,冲着二人招手。二人便走上前去。 “林缘晨,你的同学看起来个个都是美女!”刚坐下,徐凯杰就说了一句恭维话。 “你也长得很帅嘛,跟我们林缘晨还挺般配的。”陆琳一贯就是落落大方的做派。 林缘晨不说话,只是做了一个吐的动作,反而对着陆琳的男朋友微微点头一笑。 陆琳的男朋友便接过话柄:“菜我们都点好了,你们要不先上两杯饮料解渴?”不等回答,就招手叫了两杯饮料。 徐凯杰向着陆琳的男朋友伸出手:“我叫徐凯杰。” 陆琳的男朋友伸出手来一握:“我叫李海。” “林缘晨,寝室我已经帮你申请好了,我们是一间,明天报道的时候,你到了给我打电话,我带你过去。” “噢,啊!明天开始我就要独立生活了么?嗳,我最怕麻烦了!” “要不我每天下班了过来陪你到晚上?”徐凯杰借机插嘴说道。 林缘晨朝天翻了一下白眼:“你来做啥呀,听说我们专业很忙的,每年都像人家高三那样,你来了还不是一只眼看我做作业画图?” “我可以帮你画,帮你做作业也没关系。”不知道是因为林缘晨今天打扮成熟高调的原因,还是秋老虎太厉害徐凯杰热昏了头,他竟一心想要讨好林缘晨。 没想到这次林缘晨倒有点吃了他的招,回过头来莞尔一笑:“真的?” “林缘晨,你这次找了个好男朋友嘛!” “这次?林缘晨你以前还找过男朋友?”徐凯杰一脸疑惑地问。 陆琳笑着点了点头:“她小学和初中里有过一个男朋友,两人可要好了。” 林缘晨不想多解释,朝徐凯杰又翻了一个白眼,喝了一大口饮料。 徐凯杰一脸严肃地问林缘晨:“这是真的吗?你小学就开始谈恋爱了?” “只是好朋友,好朋友!比较要好的朋友而已!”林缘晨本无心说这些无聊的话,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却还是费力解释了一下。直到这话说出口,她也才觉得定心。 “诶,难道我真的关心这个徐凯杰?”她心里不禁这样想。 这时,菜都一个个上来了。林缘晨正好肚子饿,刚开始就拿着筷子转战各盘,徐凯杰却没有吃多少。 饭间,陆琳随口问道:“林缘晨你谈恋爱都静悄悄的,要不是上次吃饭我还不知道。你们发展到什么程度了?一起出去过吗?” 这句“一起出去过吗”可以有很多种解释,然而当下的意思徐凯杰却是心知肚明,马上眼前浮现出那日把林缘晨脱光了洗澡的景象,刚夹到口中的一口青菜马上噎了一下。 林缘晨却丝毫不解其中深意:“出去过啊!就前阵子。” “啊,你们一起过夜了?”此话一出徐凯杰那口噎着的青菜正好往喉咙里又掉了几分,忍不住咳嗽起来。 可是林缘晨依然天真地说道:“嗯啊,我们一起出去当然过夜了。” 陆琳和李海相视一眼,陆琳再看向林缘晨时,眼中闪现着无比佩服的神采。 徐凯杰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拿出手机对陆琳说:“美女你电话多少,你和林缘晨一起住,留个电话吧。”接着又顺口对李海说,“听说你们都是一个学校,帅哥你也留个电话吧。” 就这样,三人相互留了电话。 “你怎么跟我妈似的?”林缘晨吃到现在才反应过来,他们却已经各自把手机收回。 约莫一个小时候,席散,四人一起走了一段回家的路,在一个岔路口分道扬镳。 回到家,并不多做停留,徐凯杰就驾车把林缘晨带到了自己家。 入夜时分,林缘晨半躺在客厅的沙发上,双手举得老高:“徐凯杰,你说大学会是什么样子的?” 正在看电视的徐凯杰拿过遥控器把音量调低:“怎么?你明天要去报到了,心里害怕?” “有一点。” 徐凯杰往她身边挪了挪:“我读大学的时候呢,课业很轻,基本上考试之前复习一下就可以通过,平时保证上课不缺的情况下,其他时间还是玩得很开心的。各种运动,还有社团活动。” “社团,都有些什么社团?” “我当时参加了两个,一个登山探险的,一个健身运动的。你可以参加女生多的社团,什么绘画艺术啊,看电影的之类。” “我想参加武术的社团。” “你那个学校貌似没有。” 林缘晨举高的双手兀自放下,失望地叫了一声:“哎呦!那什么学校有啊?” “我学校当时也没有,不过你学校对门有一个教空手道的馆子。貌似是松涛流的。” “松涛流?我这小身板还松涛流?没兴趣。徐凯杰我发现你老内行的嘛!读大学的时候没少串门追女孩子吧?” “从来没有追过女孩子,我和你是第一次。”说这“第一次”三个字的时候,他的语气特别地温婉,迎面凑到林缘晨跟前,想要亲她一口。 林缘晨一下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差点没撞上徐凯杰的脑门。 “徐凯杰,你可不要动手动脚的,我现在还未满十八岁。是未成年。” “好好好,你未成年!” “继续说呀,除了社团还有什么?” “还有就是狐朋狗友吃喝玩乐。你们女生么,就有点丰富多彩了……整天凑一起研究班上每个男生之类的,有的还专门研究男老师。” “有女生追你吗?” “当然有,不过没感觉,也没答应。” “哈哈!哈哈哈!”林缘晨又笑了起来。 “我发现你老是在不该笑的时候笑,有什么好笑的?”他又抓起遥控器换了个频道,“对了,你零花钱有么?” “有的,老多了,我把教拳的钱全带上了!怎么?你想支援点?” “支援点?你不是有老多了么?以后没饭吃的时候再和我说。” “切——” 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聊到了半夜,徐凯杰又经不住林缘晨的纠缠做了一顿夜宵,等她林缘晨吃饱喝足,二人才纷纷各自回屋睡觉。(未完待续。) 第四十五章 报到 次日,林缘晨一大早就起来了,把装衣服的拉杆箱翻了个底朝天,就是打不定主意穿哪身衣服好,最后却是徐凯杰敲响了房门。 “林缘晨,你在干嘛,都是窸窸窣窣的声音。” “你看我穿哪件衣服好?” 徐凯杰揉揉刚睡醒的双眼,扫了衣服堆一眼,从里面挑出来一件:“就穿我们在苏州买的这件。我送你的腰带带了么?再配那根腰带。” 林缘晨一手托住白皙的腮帮:“这样穿好吗?” “今天就是去报到,报到好了没什么事情,就穿这个。” 林缘晨双眉皱了一下,站起身来推着徐凯杰出门:“你走走走,我要换衣服了。” “嗲死了,又不是没看见过……” 不一会儿,林缘晨按照徐凯杰说的,换了那身衣服出来,徐凯杰在门口一时看得入了迷。 “徐凯杰,好看吗?” 徐凯杰再次揉揉眼睛:“很好看,就这么穿!” 只见林缘晨的头发上半部分用一个坠着一只精致滴油小蜜蜂的发圈扎在脑后,余发垂在腰身之侧,徐凯杰一手抓住这小蜜蜂:“这个很贵的吧,要一百多了,你买的?” “别动别动我刚梳好的,不是我买的,是……”林缘晨两个眼珠一转,“是爱慕者送给我的!” 徐凯杰正色道:“哪里的爱慕者?谁?什么时候认识的?见过几次?” 林缘晨捂着嘴哈哈笑出了声:“是我妈给我的,你这个白痴!” 徐凯杰一把抓在林缘晨颀长的脖子上:“小样你真的开始玩心机了是不是?” 林缘晨依旧笑着:“哈哈,不和你玩了,你也快洗洗我们一起去学校了。”用手撸了撸头发,“今天你不会也是跟着我一天吧?” “今天你我都没事,当然在一起了!” 两人一路来到学校,到学院处报到过后,又打电话碰头了陆琳和李海,把众多的行李带到寝室。 林缘晨的寝室在学校的西北角,两栋小高层之中。这里被称之为“宿舍a区”。 林缘晨与陆琳申请的,是其中的最高层十八楼。 在宿管处取了钥匙,坐电梯上楼。 一打开门,四人都是一个惊讶。 这件小套房的客厅布置地非常温馨,天蓝色与枚红色的主题,沙发电视餐桌一应俱全,地板上竟一尘不染。 “林缘晨,你真会选啊!” “这寝室是陆琳申请的,跟我没关系。” 再往里进,两个卧室大致上都一样,里面各摆了一张席梦思大床,两个床头柜,一张写字台,一个衣柜,只是墙壁上贴着夜蓝色底子白云的墙布,墙头还挂着一个空调。 两个女生当下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中侃了起来,两个男生却在各自房中收拾东西,铺床叠被。 “一会儿我们去游泳吧?” 林缘晨一听到游泳两个字,面上发虚:“不不不,我不会游泳,我怕下水。” “嗯……那去干嘛呢?” “喂,徐凯杰,一会儿我们去哪儿玩啊?” 徐凯杰正在给林缘晨铺床:“吃饭看电影,然后去超市买零食,这不就是你想的吗?” “陆琳,要不我们就吃饭看电影然后去超市买零食?” “嗯……也好!” 两个男生忙进忙出,终于把一座空房整理出来一个家的样子,四人便第一次去学校食堂吃了饭,看了一场暑期大片,又一头扎进学校附近一个大超市,买了如山一般多的零食。 夜里,两对情侣各自行动。 徐凯杰带着林缘晨来到学校中部靠北的一座绿化山上,此山名曰“明月丘”,是学校里众多情侣谈恋爱的幽静之处。 来到明月丘至高之处的一座凉亭中,林缘晨放眼望着环山中心的人工湖,湖边有一个鹅棚,零星散落着几只大白鹅。却没看见徐凯杰不知从何处摸出来一瓶洋酒,甚至还摸出来了两个烈酒杯,一瓶冰雪碧。 直到听到开瓶倒酒的声音,林缘晨才回过头:“哪里来的酒啊?我都没见你带?” 徐凯杰往两个杯子里倒了半杯洋酒,再各添满雪碧,杯中无色透明的液体充盈着细腻的气泡,杯身上瞬间蒙上了一层水雾:“这是龙舌兰,来的时候就揣着呢,天黑你看不见。” “我也可以喝?”林缘晨迅速伸手捧过一杯,只觉得两手冰凉。送到嘴边,喝了一大口,喉头一线清凉的烈酒牵引而下,有一股难以形容的青草之香。顺着酒入腹中,脖子两侧升起一股热意,这感觉说不出的奇妙。 “原来酒这么好喝!”又喝下一大口,大半杯就没有了。 “喝慢点,校规有一条是,不准在校酗酒,你喝的烂醉回去,查房阿姨会知道的。”徐凯杰正说着她,凉亭里夜色黑暗却没有防备,被林缘晨把杯子又一口喝了个底朝天。 “我还要!”林缘晨把杯子在凉亭的石桌上一拍。 徐凯杰无奈,又倒了一杯。 这酒味道清秀,但是劲道却是浑厚,林缘晨感觉从喉头深处一直到两腮都充斥着一股热意,然而四面吹来的清风却比平时更为清凉,居然毫不抵抗,顺着酒意而去。 “徐凯杰,我,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林缘晨此时双眼迷离,眼神带着桃花。 “你喝醉了!”徐凯杰一手把酒瓶拿开摆到脚边的地上,一手把住自己的杯子。 “是真的呀,是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却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 徐凯杰把着酒杯的手伸出,往林缘晨脸上掐了一把,只觉得一手滚烫的触感。 “等下不能再喝了。”他朝林缘晨看了一眼,这一眼却是看得他惊心动魄,林缘晨满脸桃花一般绯红,眼神痴傻傻地向他看来。 徐凯杰定定地望着酒醉的林缘晨,在夜色下闪烁的眼神有一种说不出的味道。谁知林缘晨一个没坐稳,一头栽向徐凯杰,徐凯杰来不及援手,被栽了个满怀。 只觉得胸口一片滚烫,贴着的是林缘晨红扑扑的脸蛋,徐凯杰一手绕过,抱在了林缘晨的后背。 “徐凯杰,你看这月亮像一潭水一样,你不是会飞吗,我们去月亮上看看?” “今天不看了,以后带你去月亮上看。”徐凯杰说话的声音现出一丝柔和。 “月亮上到底有什么?” “就像你说的,是一潭水,很白,发着光。”徐凯杰抱在林缘晨后背的手牵住了一丝秀发,便在秀发中摩挲了起来,满手的细滑与柔韧。 他低头看着林缘晨的脸。 “怎么会这么像,看着她就好像看着师父,她和师父到底是什么关系?”心中升起一丝愁绪,此时一阵风起,吹稀了空气中清香的酒气,让这酒气变得时有时无隐隐约约。 徐凯杰举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尽,酒入腹中,才平息了那一丝愁绪。接着把两个杯子和酒瓶均是一拍,一拍之下便失去踪影。 “徐凯杰,你还会变魔术啊?我好困,我想睡觉……” “送你回宿舍楼。” “宿舍a区”,一栋小高层的底楼入口处,一个高大矫健的男子搂着一个女子的肩膀走了进来,门口处的宿管阿姨摆了摆鼻梁上的老花镜,眉头竖起:“什么人干什么的?” “阿姨,她喝醉了,我送她上去。” “哪件寝室的?你这上去了还下来吗?”宿管阿姨的口气明显带着敌意。 “1802室的,叫林缘晨。” “在这里签字登记!上去了就下来,不下来我就上去!” 徐凯杰乖乖在访客登记册上签了名,搂着林缘晨走向电梯。 宿管阿姨两眼竖着盯着他们的背影:“1802室,林缘晨!”她在心里默默记住这个名字,以后一定要盯紧这个对象。(未完待续。) 第四十六章 我叫张小萌 凌晨四点,林缘晨从一阵头痛中清醒而来,过了一会儿才想起自己不在家中,而是在宿舍里过第一晚。东方的天空中,已经有一层微微的白色。 她轻手轻脚地起身,穿上一个运动文胸,再套了条短裤,外面披上一件运动冲锋夹克,洗漱好后背上一卷瑜伽垫,静悄悄地出了宿舍楼。 下楼的时候,宿管阿姨盯着她的背影默默念叨:“1802室的,叫林缘晨,果然不是平常的孩子。” 来到明月丘,在一处绿树环绕的山坡草地之上,林缘晨将瑜伽垫摊开,盘坐其上运起那“筑基”功法。片刻心神便一片宁静。 此时,一个相貌英伟的男子正在这明月丘内晨跑,绕着明月丘跑了十数圈,十数次路过打坐练功的林缘晨,这一圈,他在林缘晨跟前停下,对着林缘晨端详了一阵,干脆在她旁边的草地上坐下,对着她观看了起来。 红日初升,天边一片火红的霞云飞散开来,明月丘上光线亮了起来。 不知不觉,林缘晨已经打坐三个小时,怀中一个穴位再次冲开,她缓缓呼出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却瞧到面前坐着一个男子,她很不好意思地尴尬一笑:“我都没看见你坐在这里……” 男子也是一笑:“我看了你很久了,你这是在筑基么?”他的声音清亮圆润,叫人听着顿时会凉快许多。 “你能看出来我是在筑基?”林缘晨惊奇地睁大眼睛,“没想到学校里还能有世外高人?” “哈哈哈!世外高人……你这个筑基是今世的筑基,需要坐三千多坐才可以成功,和外世的筑基大不相同的。不过这样也有一定好处。” “筑基也分今世和外世么?” “外世的筑基凶险极多,而且成功率也没有今世的筑基那么高,当然性质也是不一样的。” “先生……大哥……嗳,您怎么称呼啊?” “我是刚刚来这里的讲师,你叫我余老师就行了。” “余?是徐字除掉双人旁吗?我倒是有个姓徐的朋友。余……一人加小二,好像一个单个的阳爻数在上,小二便可以算是小阴在下,余老师,你强阳克弱阴,怪不得是个男的。” “哈哈哈哈!那难道就没有姓余的女子了吗?你这小孩好有意思!”余老师用手中的白色毛巾在额头处擦了擦,接着说。“我看你这今世的筑基好像效率很高,看来根骨不错。” “余老师你也是道修?” “对!”林缘晨第一次遇到如此干脆承认自己是道修的人,觉得和那徐凯杰完全不同,徐凯杰明明是个道修,但从来不承认。 “那你的修为如何?” “问鼎。” “问鼎?是什么东西?” “你没看过张三丰写的《上天梯》?天降火龙师,玄音参一一,知我内丹成,不讲筑基业,赐我外丹功,可怜谆告切,炼己忘世情,采药按时节,先天无斤两,火候无爻策,只将老嫩分,但把文武别,纯以真意求,刀圭难缕晰,十月抱元胎,九年加面壁,换鼎复生孙,骑龙起霹雳,天地坏有时,仙翁寿无极。” 林缘晨一听到“张三丰”三个字瞬间兴奋起来,从瑜伽垫上跪立而起:“张三丰我知道,但是这个《上天梯》却没听说过。” “是他自述修道过程的诗词。里面讲的筑基,结丹,抱元,面壁,换鼎,就是一些修为的层次。我已经过了这里面的换鼎。” “晕,那您可以骑龙起霹雳,还仙翁寿无极了?” “哈哈哈,你这小孩真有意思!”余老师顺手把草地上的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了过来,“喝水么?”但不知不觉地,却在这水瓶上一拍,仿佛往瓶里拍进了什么东西。 林缘晨却一眼都没注意到,直接大手接过,打开盖子一口气全部喝光。这才大喘了一口:“昨天晚上喝醉到现在都没喝到水呢!” “噢?你还爱喝酒?” “昨天是第一次喝,我觉得很好喝!所以喝了很多,就喝醉了。” “那以后我请你喝酒!” “真哒?那就这么说定了!”二人略一击掌,算是一言为定。 “再过一个小时你们新生就要开动员大会了,你还不回去么?” 林缘晨在冲锋衣的口袋里一阵摸索,摸出一包女士烟,大方地说:“还早呢,抽根烟再去!” “哈哈你还喜欢抽烟,真正是酒虫抗烟枪,就是说的你!” “什么酒虫抗烟枪啊,没到那个地步。”说着嘴上含起一支细长的烟卷,双指打出一道紫色的雷电将其点燃。 这个小动作落在余老师眼中,他立刻眼眸一凝:“雷修?” 余老师一手一撑,站了起来:“我要回去了,下次有空一起喝酒?对了,你在学校最好买个打火机,你这样点烟会吓坏同学的。” “知道了知道了,你去吧。”林缘晨一头忙着吞云吐雾好不自在。 余老师径自下了明月丘的山路,他兀自想道:“不知道今世的筑基功法吃了筑基丹会是什么功效,但且看她无妨。”他居然拿林缘晨做了实验。 林缘晨抽完一支烟,卷了卷瑜伽垫,便匆匆回到宿舍。 “你去练拳啦?我正要去学院呢。”陆琳已经梳洗打扮好,正准备出门去学院。 “练瑜伽去了,我洗个澡再去,你先去吧。” 待到林缘晨洗好澡,换了一身粉红色圆点的宽松系带衬衫和热裤,并没有把头发梳起,便拿着包砰地一下关上寝室门,便独自走向学院大楼。 林缘晨所在专业的教学楼就在明月丘的边上,是一栋砖红色的钢筋混凝土结构老式教学楼,但是设计上却要新颖一些,另外半边嵌着一片玻璃幕墙的钢结构区域,大楼的中部是挖空的中庭设计,经常在此展示学生的设计作业。 林缘晨走近这教学楼,按照短信上说的来到了大楼南部的二层,抬头看每个教室门楣上的牌号。 “有了,四班。” 林缘晨一步走近建筑学四班的教室。只见期内宽敞明亮,摆放着二十几张绘图桌,同学们三三两两在里面交头接耳说着话。 当林缘晨走进去的时候,大部分人都抬头看了一下,特别是几个男生,这一眼看了好半天。 有一个身材矮小但是长得很可爱的女生走了上来:“你是我们班的?” 林缘晨微笑着说道:“是呀,我叫林缘晨!” “哦,就等你了!”那样貌很可爱的女生伸手在林缘晨的头发上撸了一下,“美女就是美女,出门还要洗澡呀?哈哈!” 林缘晨见她说话毫不遮掩落落大方,心里生出几分好感,一时间手臂在她肩上一搭:“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张小萌。大小的小,萌芽的萌!” “这名字果然适合你!”(未完待续。) 第四十七章 开学一 张小萌领着林缘晨认识了一些同学,马上就有一个文弱书生样的男青年进了教室:“同学们,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大家都到齐了么?接下去要去报告厅开动员大会,大家跟着我走。” 报告厅中,又是领导讲话,又是学生代表讲话,林缘晨则在座位上和张小萌互换电话号码:“张小萌,我是住在宿舍a区的,有的时候课程改变不会知道得很快,麻烦你给我发消息啊?” 张小萌拍拍林缘晨的肩膀,点了点头,表示全都包在我身上。 前排坐着两个男生,一个高大一个矮小,相互间在窃窃私语,林缘晨好玩凑过去听他们在讲些啥,却均都是在议论在座哪个专业哪个班的哪个女生漂亮,林缘晨不禁一皱眉,退了回来,玩起了手机。 打开朋友圈一看,不禁呆住,自己的朋友圈什么时候发了很多和徐凯杰一起的照片还有很多徐凯杰单独的照片,顿时一口气上不来心跳加快:“徐凯杰你不做女人真的太可惜了!” 将近中午的时候,林缘晨感觉到腹中饥饿,正巧动员大会在此时开好,学生们四散去吃中饭。 张小萌与林缘晨走在一起,方才坐在前头的两位男生也跟着她们俩。 “我们去吃什么好?” 那个矮小的男生说:“校门口有家新疆餐厅不错,我们去那里吃?我叫雷骄。我们是一个班的!” 张小萌冲他喊了一声:“雷骄,你好,我叫张小萌,那你叫啥?” 那个高大的男生闷闷地回答道:“我叫方鸣。” 林缘晨兴高采烈地说道:“新疆餐厅?我没吃过,那就去那里吃!” 校门是在一处丁字路口,在其中一个岔道口,有一家规模比较大的新疆餐厅,没有特别的名字,就叫“大天池新疆餐厅。” 里面播放着充满异域风情节奏欢快的歌曲,就连服务生都个个长得充满了异域风情,不过均都很是标致。 坐在一张圆桌上,雷骄打了一个无比响亮的响指,立马就有一个服务生往这里走过来:“请问四位吃什么?”还递上了一份菜单。 雷骄并不看菜单,接过就递给了张小萌:“我和这位大哥要两份新疆拌面。” “大哥?我看他比你们大哟。”林缘晨觉得这雷骄说话很有意思。 “我要一份丁丁炒面。”张小萌把菜单递给林缘晨。 林缘晨低头看了老半天,说道:“这个汤面片名字好有趣,就吃这个。” 服务生接过菜单,用一种非常特别的方言冲厨房间大喊一声:“一个汤面片一个丁丁炒面两个新疆拌面!” 此时,林缘晨抬头却看见另一张桌上,有两个穿着很破旧的新疆学生正在啃着干大饼:“雷骄,你看那大饼好大,很好吃么?” “那叫馕,吃起来很香,也很吃得饱。那两个,应该是南疆的学生。” “南疆?是什么地方?” “就是戈壁滩。” 只见那两个学生面前还用塑料袋摆了一叠馕,林缘晨心底里不知道怎么思考的,立马向服务生招手:“小伙子,给那两个男生各上一个拌面吧。” 不多时,那一桌却先上了菜,服务生把两个硕大盘子端到两名新疆学生面前,并在他们耳边说了两句,他们双双回头向这里看来,对着林缘晨微笑点头。林缘晨也报以微笑。 此时此刻,在角落的一个圆桌上,围了一圈新疆学生,这些新疆学生均是来自北疆的维族,家境很好,桌上有一个美艳不可方物的红衣维族女生,朝林缘晨这里静静看来。 过了一会儿,林缘晨一桌才上了菜。 新疆菜吃上去有一种特别的香气,还有一股热蓉蓉的感觉,林缘晨的那碗汤面片,吃得她是热火朝天,不停地嘘着气。 “嗯好好吃!味道好特别!”边吃,边淌汗,边叫好。最后就连汤水也喝了一个底朝天。半躺在椅子上,双手摸着肚皮。 两个男生一见林缘晨如此场景,相互看了一眼,并没有多说话。 最后结账的时候,林缘晨因为请了另一边的两个,就顺带把这顿饭都请了。 中午,四人回到教室与同班同学联络感情,期间有不少男生与林缘晨搭讪,林缘晨性格爽朗,很快就与他们接洽上了。这个系本就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班上只有数个女生,然而很凑巧的是,本地女生都集中到了林缘晨班上。 教室角落里,围着四五个女生,领头的一个叫赵琴,却是用一种不冷不热的眼神时不时向林缘晨瞥去。 此时,从隔壁五班大摇大摆走来一个胖墩学生,刚进来,雷骄就迎了上去:“哥们你这块儿挺大的呀!” “可不是么!我小时候可是体校摔跤队的!”原来是一个东北人,“我是隔壁班的,叫孙策,来你们班上瞧瞧。” 林缘晨一听到“摔跤队”三个字,不禁又开始轻飘飘,也凑了上去:“摔跤队的!太好了,我进学校就听说没有武术社团,现在有伴儿了!我是打太极拳的!” 这胖墩男生一见林缘晨出言如此豪放,却是害羞一笑:“是么,那敢情好!以后可以切磋切磋!” “好呀,以后找机会切磋一下!我叫林缘晨,很好记的名字,像一个小电影儿似的。”林缘晨不禁也带上了他们东北的口音,却天生是一个自来熟。 那雷骄又和方鸣相互对视一眼,此时如果可以配上特效,那他头顶上必定有三条黑线。 就这样,班级男生中正秘密进行的班花评选活动中,林缘晨华丽地败下阵来,丢失了班花这一名号。要说雷骄姓雷,但林缘晨却是实实在在每个举动都雷倒一片。 雷骄冲着那孙策说道:“哥们,会踢足球么,下午专业课上好之后去踢足球?我再组织几个人?” “会啊!咋地不会呢?” 林缘晨也凑了上去:“算上我!” 雷骄来不及说话,孙策却抢先一步:“林缘儿晨你也会踢足球?” “会啊!从小就会!” “那好啊!女足啊!下课了一起来踢!” 教室里走进来三个女生,一见之下都是清汤挂面的清新学生气。她们走到张小萌和林缘晨这里。 “林缘晨,这是和我一个寝室的,这个是胡好,这个是高婷婷,这个是秦欢。” 林缘晨向三个女生问好,大家就开始七嘴八舌地说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十八章 开学二 下午,第一节课是建筑概论,这也是新生入校之后上的第一堂课。 在小会议厅里,面对前方绿色的黑板和播放白板,一个系的学生正七嘴八舌叽叽喳喳说话,上课铃一响,片刻鸦雀无声。 一个风度翩翩相貌英伟的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皮肤特别地细腻洁白,五官也是长得异常的精致。林缘晨一看:“这不就是早上在明月丘上遇见的‘余老师’么?” 这“余老师”仿佛感觉特别敏锐,察觉到这上百道目光之中那来自熟人的目光,也是朝林缘晨望去,柔和一笑,算是打了招呼。此刻,不下数十道目光齐齐向林缘晨投来。 “大家好,我叫余青华,本学年给大家上建筑概论课。”说着在黑板上写了三个字“余青华”,这字迹很是娟秀清丽,从小善书画的林缘晨一见之下,顿觉不俗。 一堂课下来,林缘晨也没有做什么笔记,因为这堂课是不考试的。 下课后,学生们三五结对地来到专业教室,接下去的两堂课是专业课,大家都在议论概论课上的余青华老师会上哪个班的专业课。 林缘晨心中却是有一种特别的预感,她仿佛嗅到了又要和这个余青华见面的气息。 果不其然,上课铃还没响,各个班的专业课老师就来到了教室中,给四班上专业课的,果然是这个余青华。 余青华刚进教室,就候着了林缘晨:“又见面了!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嗯,余老师,你穿西装和穿运动衫风格迥异,我一下子有点认不出……” “你这孩子真有趣,你自己不也是么?” 班中余人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眼神旁观着两人。 上课铃响起,教室内学生却不端坐自己的座位,依旧三三两两或坐或站,余青华也并不讲课,而是在黑板上贴出一张图纸。 “第一次作业就是建筑抄绘,要求是手绘,图稿贴出来了,大家现在可以出去准备材料,比如纸张,针管笔,墨水,丁字尺之类的,有不懂的问我或者其他四位老师,去别的班级里找老师也行。”然后把一打样稿拍在一张绘图桌上,“这里还有样稿,需要的来拿。”话说完就一溜烟不知道去哪里了。 林缘晨上前拿起一张样稿,周围还是有同学时不时地观望她,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住在宿舍a区和大家分开,还是别的关系,并没有同学上前来搭讪。此时林缘晨手机响了,却是那徐凯杰打来的电话。 “你在哪里?” “我在教室,还能在哪里?” “哦,晚上去干什么?” “下课后和同学踢足球,晚上就在专业教室准备画图了。” “踢足球?你等我!”只听他挂上了电话。 这一节课眼看还没上就等于非正式地下课了,林缘晨心中觉得很是无奈。这大学和高中,的确不一样!她并没有着急去买材料,而是回到了寝室里。一进入空荡荡的寝室,她不禁替陆琳惋惜起来:“好好的考什么土木,一节课一节课实打实的上,诶还是我好命啊!” 三下五除二地把头发梳在脑后成一个麻花辫,换上一身曼联队客场藏蓝色球服,一双回力足球鞋,再从床底下拿出一个足球,用脚带着出了寝室。 来到小型足球场,她带着球开始绕着场子跑,一口气跑了十几圈,这才觉得过瘾。 那边厢只见雷骄和方鸣也换了衣服来了。 “曼联队,不错嘛。”雷骄见到林缘晨赞了一句。 “一般啦,孙策他们呢?” “他们待会儿来,我们先来热热身。” 此时,匆匆驱车赶来的徐凯杰好不容易在学校附近的小区里停了车,带了一个球跑到学校,嫌打电话麻烦,直接散出神识确认了林缘晨的方位,一路带球跑来。 在小足球场的边上大喊一声:“林缘晨!” 林缘晨耳中一听到这声音就瞬间心跳加速,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徐凯杰一出现就心跳加速。她回头朝小足球场边上望了望,只见一个高大矫健的身影穿着英格兰客场白黑球服带着球一路直冲过来。不多时就来到了林缘晨身边。 “哥们,打哪儿来的?”雷骄一头与徐凯杰搭讪。 “我是林缘晨的男朋友。一起玩一会儿吧。” 林缘晨压根没理会徐凯杰,脚尖盘玩着球。 边上又来了孙策和数个男生,这样人就算都到齐了。(未完待续。) 第四十九章 建筑抄绘 十人分成两组,余下的几人候补。徐凯杰和林缘晨在一个组。 徐凯杰占了前锋的位子,他小动作不多,踢球十分干净利落,停球动作小而精准,射门干脆而直达目标。林缘晨动作则细腻地多,可能不太有人和她踢比赛,所以只是一味地自己玩,玩出来了这种感觉。林缘晨断球也是一绝,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的性别,对方男生不好太过作为。 就这样,林缘晨与徐凯杰一组连连得分,对方的雷骄不禁大喊:“你们两个英国人,不要在一组!重新分组!” 重新分组后,两组才显得势均力敌,当然林缘晨多半是占了性别的光。 一直踢到了夜黑下来,小足球场上太暗看不清为止。 “林缘儿晨,你踢得不错嘛。”孙策一掌拍在林缘晨肩头,徐凯杰上前拉住了林缘晨。 “接着要不去吃饭?”徐凯杰大大方方地提出去吃饭。 十数人杀出校门来到一家中式酒店,徐凯杰要了一个包房,孙策和另一位王姓的东北男生嚷嚷着要喝酒,徐凯杰说正好车里有,就去车里取。 不一会儿拎来两瓶口子窖:“这酒是安徽那里的,不像你们那地儿的二锅头有名,不过我觉得挺好喝。在这里还买不到。” 林缘晨用一种炽热的目光看着那两瓶酒,徐凯杰无奈,开瓶后先给她倒了半杯:“只是半杯!” 四周喝酒的都倒上之后,孙策举起酒杯:“来我们大家先喝一杯。” 林缘晨大声说了一声:“好!”便拿起杯子一口喝了个见底。 这酒,有一股仿佛竹子汁液一般的清甜,没有当时喝的龙舌兰那么奔放热情,一口饮下,细而尖的酒意像一根针一般顶出,却是说不出的韵味。 然后便是男生们侃侃而谈,林缘晨拿起筷子一通猛吃,有人和她搭话,她就笑笑说几句:“来来来,吃菜吃菜。”这一次,她倒没有喝醉。 席散之后,各人也都没喝醉。 林缘晨和徐凯杰在夜色的校园中走向学院大楼。 “林缘晨,你们布置作业了?” 林缘晨一路待着球:“是啊,是建筑抄绘。” “要不今晚我帮你做?” “好呀,一个晚上做得完吗?” “哈哈哈,做不完就多做几晚。” 路过小卖部,他们买了抄绘所需要的材料,一路不停当地来到了专业教室。 教室里,有十几个学生正翻起着绘图桌的面板仔细认真地画图。忽然听到咚的一声,只见一只足球飞进了教室,在几张桌子中弹了几下,停在当地。接着走近来两个金童玉女,其中一个,却是班上的林缘晨。 林缘晨拿了一张样稿,然后两人在角落一张无人的绘图桌前坐下。 徐凯杰一看样稿,轻巧地说:“这个不难,今天能画好。” 那十几个同学并没有在交头接耳,但是却都把注意力转向了这里。 “真的假的?那你画,我看你画。” 徐凯杰翻起绘图桌的面板,把纸钉在上面,然后用丁字尺一一测量了样图上各种线条的尺寸,便了然于心。 一手一脚开始抄绘起来,他动作娴熟,三下两下就用铅笔打好底稿。 林缘晨正在一边摇头摆尾盘带足球,说好的看他画最后也没看。 徐凯杰取出一支一次性针管笔,开始照着铅笔线条描绘,动作依然快速而娴熟。 林缘晨足球玩的腻了,过来徐凯杰身边一看,不禁惊叹:“哇!你画得这么快!这眼看着就快好了!你不是用了什么……什么……”她想说神通,但是心想着这是在教室里,神通长神通短不太好,就没说出口。 徐凯杰却是听到了她的心声:“我以前学过造机关,你信么?” “造机关?你做生意还要学造机关?” 徐凯杰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这机关也是禁制阵法的一种。”他倒觉得这么说并无大碍。 然而那十几张脸孔却纷纷往这里探了一眼。 林缘晨不想就这个话题再深入下去,便眼睛一转,夸奖了他一句:“我看你真的是下笔如有神!太帅了!” 徐凯杰手指架着笔,伸过来在林缘晨的鼻梁上刮了一下:“现在终于知道我帅了?” 这时张小萌进入了教室:“林缘晨,哇,穿的好拉风!咦?这位是谁?大帅哥嘛!” “这是我的……”林缘晨对着徐凯杰望了一眼,只见徐凯杰正逼视着自己,“男朋友……”三字出口,徐凯杰的眼神才变得柔和。 张小萌往绘图桌上一看:“天那!快画好了!林缘晨你可真幸福啊!” 林缘晨低下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哪里……哪里……” 徐凯杰在落款林缘晨三个字上又加了点笔墨之后,把针管笔端放而下,拿起刻刀和丁字尺,把图稿裁了下来,往绘图桌的桌肚里一放:“完成了,下节课你就可以交上去了!你这半个月就没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人家说数学课也挺繁重的。” “那我帮你做数学作业!” 此时,整个教室的脸孔都往这里转来,每个人都用力地看了徐凯杰一眼,把他的形象深深地记住。 “这是什么?废材养成录?”林缘晨心中这么想,但是嘴上却另一说,“真的假的,你可说好了!” “嗯!”徐凯杰听到了那句“废材养成录”,但他却不在乎,林缘晨以后铁定当不了现世的建筑师,他只想让她这两年过得开心快乐。 出了学院楼,徐凯杰把林缘晨送到寝室,便不多作停留,回家去了。 林缘晨洗了个澡,又把换下来的三套衣服扔进了洗衣机,与陆琳看着电视吃着零食,就这样开学第一天过得还算顺利。 “陆琳,你明天什么课呀?” “哎呀,数学课,我们学的是高等数学a,最难的那种。” “哎呀,a和b也差不了多少,我们以后还都要学物理,听说物理才难呢!” “林缘晨,我今天在学院看见一个很漂亮的女生!是新疆维吾尔族的,我们学院收了很多新疆学生,这女生可真的是漂亮!” “哦是吗?我今天也见到不少新疆学生,还请了两个吃饭。那女孩有多漂亮?” “从来没有见过的漂亮……” “下次认识认识?”(未完待续。) 第五十章 民乐团 三天后,又是专业课,林缘晨一见余青华进了教室,便上前把徐凯杰画的抄绘交了上去:“余老师,我画好了!” 余青华接过大致一看,却手掌成拳,一拳轻轻地击在林缘晨的后脑:“偷懒!” 这一幕落在所有同学眼中,却是生出了不一样的滋味。 她这三天,每天上课,吃饭,玩,然后就是等着放学后徐凯杰来做作业,一时间养得皮肤好了不少。 交完作业,她便又走出学院大门,回到寝室中去,在寝室中,她用电脑播放着舒缓的轻音乐,点燃一对香水蜡烛,开始练习那筑基功法。 说来也奇怪,自从两天前,练习这筑基功法速度就快了一倍,平时二十分钟一坐,现在只要十分钟,一天可以多坐好几坐,而且从脑后出现的气息也浓郁了不少,好像还有一种奇异的气味在里面,说是气味,其实只是一种感觉。感觉这股气息更甜更清凉,就好像清晨手伸在雾气之中一般。 更奇怪的是,林缘晨仿佛有了一种内视的能力,每每打坐练功,都可以观察到府内中宫之处有一团相互围绕周转的气,这团气浓郁,略微带着紫色,在这团气息的正中,却是有一个仿若平台一样的紫色事物,时而凝固,时而化成气液一样流动,随着外面一团气息反向周转,很是奇妙。 就这样凝神静气坐了九座,又冲开一处穴位。 “晚上再来两次!我倒要看看这筑基最后到底是啥?” 林缘晨从盘坐中站起,出门去吃午饭。 她又来到这大天池新疆餐厅,还是要了一碗汤饭,却又看见那两个南疆学生来到餐厅之中。大老远看到林缘晨,他们均又点头微笑,林缘晨却冲他们招招手,示意过来一起坐。 “我叫林缘晨,今天你们想吃啥?” “你好,我叫阿卜杜拉,他叫穆哈莫德,我们是土木专业的。” “我是建筑学的。来坐吧,还是吃拌面吗?我听别人说一般的新疆人都喜欢吃新疆拌面。” 二人都不推辞,说了声“谢谢。” 席间,阿卜杜拉与林缘晨聊了很多他们新疆的风土人情。说自己从南疆来,家里培养自己读大学很不容易,因为信仰的关系,只能吃菜,在这里包饭费用又高,所以一般会买一些馕做存粮。 “不要紧,以后你们来的时候看见我在,我就请你们吃拌面。” 二人相视一眼,表情却是有些尴尬。 林缘晨一见此状,立即摆手辩解:“你们可别生气,我只是觉得我正好有饭钱,所以正好可以偶尔请客一两顿,没有别的意思。” “你叫……林缘晨?你是汉族人?还是回族人?” “回族人?哈哈!”林缘晨摇了摇头,“我是汉族人,家就住在本地郊区。” “哦,我见你倒有点像我们维族人,像那些比较清秀的。” 林缘晨一听到这好话,吃饭的嘴笑得合不拢:“哈哈哈,阿卜杜拉你真会说话。” “下次我带你去清真寺玩,不过你得盖个头巾。” “好呀!”三人算是交上了朋友。 下午,便是两节数学课和两节体育课。 数学课刚一开始,便是老师解答上一期布置的作业。 黑板前,一个身材敦实,头发略微稀疏,带着一副很厚的近视镜的男子开口道:“你们中哪一个叫林缘晨,站起来。” 林缘晨心里发虚,难道找人代写作业的事情暴露了?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老师,我是林缘晨。”说话的声音都显得没有底气。 “作业写的很好,继续努力。” 林缘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不过却反问道:“老师,数学题解出标准答案不就行了,这里面还有好坏之分?” 这回,满堂的学生便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过来。仿佛在说她林缘晨得了便宜还卖乖。 “解题的过程就是一个逻辑的产生,过程透露出来思考的不同,在我们看来就像一篇小小的文章。你的逻辑很好,意志也不难看出是属于坚定的,很少看到思路这么好的学生了,你要继续努力。坐下吧,现在开始上课!” 林缘晨脸颊涨得通红,尴尬地往座位上一坐。 张小萌和她的三个室友转过头来对林缘晨眨眼一笑,想必是说她林缘晨幸福幸运。然而却有更多的眼神带着无法形容的意味投来。 此时林缘晨坐在座位上,思绪却飘到了天外。 她想起了梦中的那片仙山。想起了走入林中之时,师父在门口设的蛛网之阵。 解阵虽然结果都一样,但是却有千般解法,而她林缘晨却从内心做出了选择。 “这徐凯杰说学过造机关,而说机关也属于阵法范畴,这徐凯杰阵法上的造诣一定很高!只不过我却从来没有亲眼见过阵法是什么样,以后一定要叫他给我摆一个看看!” 下课后,林缘晨与张小萌她们一起走去食堂。 “林缘晨,你真是太幸福了,有个这么好的男朋友!” “诶,哪里幸福了,他这个人有的时候很烦的。”林缘晨路过小卖部的时候,买了一根棒冰,此刻正在嘴里舔着,“你们呢?有没有男朋友?” “没有。”张小萌沮丧地说着。 “我高中里喜欢过一个男生,他和我关系很好,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和他说过,就算变成男女朋友,也不会像林缘晨你一样随叫随到还写作业。”娇小的高婷婷烂漫地说着。 “没和他说过?那你试着和他说了吗?”林缘晨却起了劲。 “他在外省读大学,对我来说,说不说都一样。对了,晚上学校民乐团招收新人,你们谁和我一起去?” “高婷婷,你想进学校民乐团?你是玩什么的?” “我弹古筝。” “要不我陪你去吧,我弹琵琶,顺便晚上出去透透风。” “那你男朋友怎么办?他不是每天都来么!” “今天叫他别来了呗。对了,去民乐团要带乐器么?我来学校貌似没带琵琶,失策了!” “通知说那里有,不需要带。” 三人来到学校食堂西餐厅,各人要了一份牛排,吃饱了便分头回寝室。 “高婷婷,一会儿我弄好了来找你!”林缘晨便走便挥手对高婷婷说道。(未完待续。) 第五十一章 古丽婀嫚 夜晚,林缘晨换了一件白色亚麻中式长衬衫,着双腿,更显窈窕身姿。 来到宿舍b区门口等高婷婷。 不一会儿,人就出来了,也是打扮得婷婷袅袅。 二人携手走向小礼堂。 “高婷婷,你说的那个男生到底喜不喜欢你呀?” “我感觉是喜欢的吧,但他从来没有说过,我也不知道,呵呵。”高婷婷笑得是云淡风轻。 “高婷婷,我发现你其实很漂亮的,他一定喜欢你!”高婷婷是杭州来的,身上自然有一股子江南闺秀的风格,此时被夸赞之下羞涩地低下头,在林缘晨眼中看来却更加动人。 “我和你不一样,我从小就是男人婆,女汉子,我们学校的男生一开始嘲讽我,被我揍了以后个个都躲着我,根本没你这样的好事。” 高婷婷明亮的眼睛抬眼向林缘晨望来:“林缘晨,你还和男孩子打架?” “打啊,从幼儿园开始就喜欢和男孩子打架。”林缘晨从包里拿出来一个苹果,一路上吧嗒啃着,“所以啊,你在我眼中与众不同,我没见过你这样的。所以你更要争取自己的幸福,也……不是幸福,是属于青春的爱情。” “呵呵,”高婷婷轻声笑了起来,“林缘晨,你男朋友不是很喜欢你么?” 说道徐凯杰,林缘晨从心底里皱了皱眉:“诶,不要提他。” “怎么,你不喜欢他?” “说不上喜欢不喜欢,我也不知道,所以见到他就愁的很,看见他就犯愁,也不知道愁从哪里来。”也就几口,一个苹果只剩下一个芯儿,被林缘晨顺手扔在路过的垃圾箱里。 来到小礼堂,只见四下里到了很多学生。 他们在报名处报了名,各自写下专业班级和乐器种类。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等轮到自己演奏。 林缘晨的视线很快被一个红裙的异域美女所吸引。 这女子一身红底黑色提花连衣裙,生得十分的纤细苗条,腰身只有小小一握,脸上和手臂上的皮肤像白雪一样洁白,脸庞那是生的完美无瑕,特别是泛红的樱唇像两片娇艳的花瓣一样,两个眼睛又圆又亮,眼尾极长,几能入鬓,两双漆黑的睫毛就像两把小扇子。后脑上部头发束成一股,在下方却垂着十数条小辫,头发长得到了臀部,转身之间便可甩起,可谓风姿绰约。 “难道这就是陆琳所说的没有见到过的漂亮的新疆女生?”林缘晨不知道陆琳所谓没见过的漂亮是漂亮到何种地步,但是眼前之人对她而言,已然可以算得上是从来没见过的漂亮。 林缘晨看着她和别人说话之际笑容一现,这一笑,便显出嘴角边的两个酒窝,林缘晨看到过很多酒窝,却从来没见过这样深浅刚刚好的酒窝。林缘晨又见她一噘嘴,此时下巴两侧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真的是越看越漂亮,越看越入迷。 “林缘晨,你在看美女么?”高婷婷在此时把她唤醒。 “是啊高婷婷,你看那个女孩真的好漂亮!” “林缘晨你自己也不挺漂亮的,人家是新疆女生,风格不一样。他们是安拉的子民,长着神赐福的脸孔。” “高婷婷,你说起来真是一套一套的。” “我是问雷骄学来的这些话,这女孩既然这么漂亮,乐器肯定也是演奏得很好,他们新疆人最会玩乐器了,而且自成一格,很有感染力。” “是么,那我倒要听听她玩的乐器。” 开始抽人演奏了,数人之下,上去一个男生,这男生叫陈思遥,是文法学院的。他随身带了一个琴匣,打开之下,居然是一床古琴。 他将琴小心翼翼地取出,林缘晨看得仔细,是一床伏羲式的大琴。通体的生漆晶莹油亮。 他弹的是一首脍炙人口的曲子《梅花三弄》。 只见他弹琴的姿势非常的端正,端正之中又不僵硬,有一种说不出的潇洒,然而听其琴声,并不是那种盲目的仿古仿老成,而是同样的潇洒恣肆,淋漓畅快。 一曲《三弄》作罢,全场响起掌声。 这男生本长得并不是很帅气,可是一曲过后,平添了很多非正式的粉丝。林缘晨也是一曲听得呆了,居然觉得那男生长得也是恣肆潇洒,说不出的帅气。 “高婷婷,这帅哥好特别,是不?” “是呀,帅哥?算不上吧。” “你看他那双手,简直可以说是玉手,生得可好看了!” 高婷婷并不接话,却是呵呵一笑。 “下面一位,古丽婀嫚。” 红裙美人应声而上。 “新疆美女来了来了,高婷婷我们好好听听。” 只见她也是自己带了乐器,是一把绘制着很多妖冶藤蔓的柳琴,这把刘琴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柳琴?有意思!” 一拨之下,弦音泛泛而开,润中带涩,涩不掩润。却是一把上好的柳琴。 那新疆美女便弹奏开来,却是一首从来不曾听闻过的乐曲,这乐曲妖娆多姿,迂回婉转,这琴音很是摄人心魄,好似能牵引住人的灵魂,林缘晨顿觉府内紫色气息飞腾翻涌,便提起一口气,凝神屏息。 全场居然一片安静,也没有说话之声,全部都沉浸在这琴音之中,不知不觉的,琴音熄灭,却是一曲已罢。 林缘晨像梦醒一般转过神来:“高婷婷,你说的没错,果然自成一格很有感染力。我听着都忘乎所以了。” 只听到主持人说了一句:“下面一位,林缘晨。” 林缘晨才慢慢反应过来。 等走到前面的时候,那红衣女孩对林缘晨望了一眼,便嫣然一笑说道:“我想和这位同学合奏一曲。” 林缘晨望着她含笑直视而来的脸,一时间却忘了回答。 高婷婷在一边喊了几声:“林缘晨,林缘晨,她要和你合奏一曲。” 林缘晨打了一个激灵:“好呀,合奏行啊!”便从桌上拿了一个琵琶抱在怀中。 “你叫古丽婀嫚?我叫林缘晨,你奏的是柳琴,我奏的是琵琶,那么我们就选《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这首曲子吧。” 那古丽婀嫚一皱眉:“我没听过这曲子。” “没关系,我来弹个起势,你随后跟上就行。” 古丽婀嫚又是开怀一笑:“这样好!”便抱着柳琴坐在林缘晨旁边。 林缘晨向古丽婀嫚微笑示意,一手拨动琴弦而去。 如果说古丽婀嫚的琴声摄人心魄,那么林缘晨的琴音便是动人情怀。她手法细腻婉转,然而琴声听起来却是苍莽浑厚,充满苍劲荒凉的意味,一合奏下,很是动人,第二合,古丽婀嫚就跟了上来,琵琶的枯和柳琴的润相映成辉,古丽婀嫚先是合着林缘晨,到了副歌部分却是迎头而上引领弹奏,林缘晨或承或起,与古丽婀嫚配合得天衣无缝。 一个是神,一个是心,真正夺人心神。 一曲作罢,全场竟悄无声息。(未完待续。) 第五十二章 西湖 民乐团招新会,林缘晨与古丽婀嫚成为了朋友。 招新会结束以后,三人来到奶茶店,各要了一杯奶茶。 “古丽婀嫚,你可以喝奶茶?” “可以啊,我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古丽婀嫚说话间,几个酒窝时隐时现,别有一番韵致。 “林缘晨,你的内心住着一个大男人,大男人,我喜欢!”夜色里,古丽婀嫚如雪的肌肤更显清澈白皙。 林缘晨瞟着她的手臂,心里十分想摸一下子:“我心里有大男人,哈哈!古丽婀嫚你皮肤真好,你就是真女人!”林缘晨伸手在她胳膊上掐了一把,感觉到一手说不出的细腻弹滑。 古丽婀嫚一扭身,仿佛撒娇一般地说:“哎呦,你怎么这样子,人家不好意思了。” 高婷婷看着两人心下汗颜。 古丽婀嫚从衣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透明塑封袋,里面装着许多像巧克力豆一般的事物:“林缘晨,给,这是我们那里的……那里的无花果丹,吃了皮肤就会好!” “无花果丹?”林缘晨一把接过直接拆开吃了一枚,“啊的确是无花果味,但不是很甜,真好吃!味道还很新鲜嘛!” 这其实是魔宗女子专炼的冰肌丸。 “每天吃一粒就行了,不要多吃,要拉肚子的!” “高婷婷,你也吃一颗?” 高婷婷冲她摇摇头,意思就是不吃了。忽而拿出手机看了看,眼中欣喜的神色一闪而过,然而又转凝重。 “高婷婷,这是怎么了?脸色不好啊?” 高婷婷把手机放到林缘晨面前,只见是条短信:“我很想你。”署名是“大头”。 “这大头是谁?”林缘晨不解地问。 高婷婷却是低头不语,眼中露出羞涩的闪光,嘴角抿起。 “噢!噢噢!就是那个男生?你看人家说想你,要不你这就去见他。”林缘晨大口饮着奶茶,嘴里嘟囔着。 “他在杭州呢!” “杭州嘛,不就是杭州,火车过去俩小时就到了,难得他说想你,要不我们现在就去,看他怎么说!你要去我就陪你去。” 高婷婷眼中晶莹之光闪烁,仿佛是被林缘晨鼓动住了:“你真的陪我去?” “奉陪到底!” 古丽婀嫚在一旁娇声说道:“这都九点了,你们到那里就要半夜了。” 林缘晨摆了摆手:“半夜,早得很。”喝完了奶茶,把奶茶杯往旁边垃圾堆里远远一甩,“咳,古丽婀嫚,下次找你玩,我们这就杀去杭州!” 两人星夜感到火车站,坐了火车到达杭州站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半。 “你和他说好在那里碰头了么?” “我……我还没告诉他我来了。” “啥?那我俩现在咋办?” “要不去西湖走一圈,我和他说,他再来也不迟?” “好,那就走!” 二人坐出租车到达西湖之时,已然是凌晨时分。 “林缘晨,你陪我在这里走一圈吧。” 在林缘晨心中,对于西湖没有具体的概念,这一圈两个字,在她看来也就是沿着一个小湖走上那么一圈,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圈居然走了四个小时。 林缘晨与高婷婷绕着西湖不紧不慢地走着,夜色中一轮明月挂在柳树梢头,跟随着她们的脚步。西湖之中,丛丛风荷正开得热烈,然而天色暗淡,无法尽显风姿。 “你还不和他说呀,再不说,我们就要在这里走到天亮了。” 高婷婷把手机揣在胸前,似是要做一个非常大的决定,只听她“嗯”了一声,举起手机发了一串短信:“我和他说好了。说我们在西湖。” 就在她们身后几十步的天空之中,飘着一团红云,这红云是余婀嫚元神跟随而来,只是因为夜色太暗,所以看不清。 过了一会儿,高婷婷收到回复:“他说他马上就来,让我在白堤附近等他。” 林缘晨大舒了一口气:“这便太好了!” “等他和你汇合,我就回学校去了!” “啥?你不留下和我们一起玩?” “我才不做电灯泡呢,把你送来我就放心了。” “傻瓜!”天空中的红色元神暗自骂了一句。 二人往白堤走去,林缘晨从包里摸出一支烟,刚想用风火雷电之术点燃,一望身边的高婷婷,无奈又摸出一只打火机:“还好早先买了。” 高婷婷第一次见到林缘晨抽烟,心里起了一分惊奇之感,但是这感觉只是一瞬,随即便当司空见惯。 待到了白堤,老大远黑不隆冬勉强看见一个身影立在湖边。 “大头!”高婷婷却是喊了出来。 “这情人眼中的对方,看来是无论何时都能认出来吧……”林缘晨心头不禁感叹。 “婷婷!” 林缘晨一见二人见面,当下就起了回去的主意:“高婷婷,我走了,要从哪边走?” “顺着北方走,不一会儿有一条岔路口,走右边的小路就能到大路上。林缘晨,谢谢你!”她二人却是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凌晨的西湖,四周就连路灯也只是三三两两,很多地方漆黑一片,只是借着湖面闪烁的粼粼波光,依稀还能辨认出脚下的路。 忽然之间,林缘晨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冷了几度,背后的风直接透过衣服吹在她的脊梁骨上,不禁有些瑟瑟发抖。这是一片没有路灯的区域,只能靠着远处的余光依稀看清前方的路。 此时背后响起一个十分干净的声音:“同学,你等等。” 林缘晨猛一回头,看见身后的湖边站着一个黑影。 “你?有什么事儿?” 那黑影伸出手,手上摆着一样小物件:“这是我家里的钥匙,麻烦你跑到前面一些,给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的阿姨,她是我妈妈。” “你自己不去么?” 那身影一阵沉默:“我要回学校了,所以只好麻烦你了。” 林缘晨眼珠转了转,犹豫了一下之后说:“那……好吧。”走上前去那了他手中的钥匙。 那黑影轻声地说了一声:“谢谢。”这声音虚无缥缈,仿佛空洞。 林缘晨身后空中的红云略一翻滚:“不好!” 林缘晨对着这身影望了几眼,掉转头走了开去:“那我走了,这么晚你快点回学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 可是没走几步,林缘晨只觉得领口中吹来阵阵极阴凉的风,就像一把冰针贴近一样,不由自主地又想回头看看那少年。 此时,心神中传来一个幽幽的声音:“不要回头,快往前跑,找到那个女人。” 这声音既不清亮也不低沉,尾音绵长很是好听,林缘晨认得这声音,就是那梦中的张三丰。 “这是幻觉么?”林缘晨打了一个冷战,快步跑了起来,要去寻那少年口中的母亲。 天空中的红云猛一收缩,跟了上去:“张少通你这个魔头,你居然在林缘晨身上分了一股神念,你刚才为什么不把你的神念震开那水鬼?!”她自己是魔宗之人,却口口声声唤那张少通是魔头。 张少通的神念没有回答她,眼看着地下的林缘晨快步跑了起来,余婀嫚紧跟其后。 林缘晨向前跑了一大段路,甚至还错过了去大路上的分岔路口,就是没看到少年口中的母亲。 “继续跑,继续找。”心神中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这不是耍着我玩么……”林缘晨只感觉周身掉入冰窖一样的寒冷,不自主地加快了脚步。(未完待续。) 第五十三章 水鬼的祝福 又加速跑了小半圈湖面,林缘晨终于跑不动,站在原地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身子:“这大热天的怎么这么冷,冷得要死。” “欸!”耳边却听见一声轻轻的叹息。 林缘晨朝声音之处转过头去。只见一个身材矮小的妇女背对着自己,站在西湖的贴边上,看着远处的湖景。 “阿姨!”林缘晨从着那背影叫了一声,“可找到你了。” 矮小的妇女转过头,诧异地望着林缘晨:“小姑娘你是在喊我?” “嗯啊,这么晚……哦不,这么早这里也没有什么人。”她几步上前,摊开手中握着的钥匙,“刚才有一个男生在湖边托我把这个交给你。他说他要去学校就不自己追上来了,我跑了老大远的路才找到你,这下好了,找到了!” 妇女接过钥匙一看,身子却开始发出微微的颤动,这钥匙上挂着一个十字绣泰迪熊的钥匙坠,是自己亲手制作的。 身子颤动中,她用力地吸了几口气。 “阿姨你没事吧?是不是吹到冷风了?这天怎么说变就变,还不到冷的时候呢。”说着,双手摩挲着自己的臂膀,聊以摩擦取暖。 “小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蓝衣妇女的激动像是略有平息。 “我送同学到这里见她男朋友,我这下还要去火车站,对了阿姨,火车站怎么去啊?” 妇女顺手一指远处:“你走到那里,右转,再走一段可以到大路上,姑娘快回去吧。” “谢谢阿姨,那我走了,你也快点回去吧!” “不用谢,我这就回去。” 林缘晨往妇女所指方向快步走去,片刻之后,寒冷之意才渐渐消除。 此时心神中那不高不低的声音又响起:“这才是我的好徒弟。” 林缘晨并不理睬这心中的声音,自从那绿剑的事情之后,她十分担心自己的精神状况,现在她也没有心思去想到底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只是一味地快步走,想要早些回去:“一定是一夜没睡听错了。” 天空中的红云发出一阵神念:“狗屁!都说要做你的徒弟必须百炼成钢,张少通你果然是魔头中的魔头!” 红日之光刺破天空中的薄云,天亮了。 林缘晨毫不停留地坐上了最早的火车回到了学校,一到寝室,整个人瘫倒在床上,居然一个合眼就睡着了。 这一天,林缘晨旷课了。 一直睡到傍晚,她才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开了大门,只见徐凯杰神色冷峻地站在门口:“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在睡觉,没听到……”林缘晨揉揉惺忪的双眼。 “你昨天没睡吗?干嘛去了?”徐凯杰跟着林缘晨走了进来。 “昨天和高婷婷去杭州了,她去会她的男朋友。” 徐凯杰一步上前掐住林缘晨两边脸颊:“你上学了翅膀长硬了是吧,自说自话去外省!” 林缘晨被他捏的痛了,呀呀地叫着,一脚踢在他的胯上:“走开走开,好痛啊!” “今天星期五,你和我回家。” “回家?回哪个家啊?” “当然是你家了,妈妈在家等我们吃饭呢!”徐凯杰眉头一皱,忽而发现林缘晨身上有一股气息,这气息貌似还带着水味,“水鬼的祝福?你昨天还去哪儿了?” “什么水鬼的祝福啊,我就去了西湖边上,马上就回来了,大半夜的冷得要死,要不是为朋友两肋插刀,换了别人我才不会去呢!” “你还插刀,我这就让你知道啥叫两肋插刀!”说话间举起双指劈向林缘晨的肋下。 林缘晨一步跳开:“你可别动手动脚的,不是回家么,我洗好弄好和你回家!”虽然没和徐凯杰正式切磋过,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的磨合,林缘晨也自知不是徐凯杰的对手,这时间便用这套说辞来过关。 回到林缘晨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林缘晨的母亲做了尽是她爱吃的菜肴。三人吃了开学之后第一顿团圆饭。 “小徐,今天晚上就住我们家,我在林缘晨房间隔壁整理出来一间卧室,林缘晨以后不在家你也可以来玩。” 林缘晨刚想开口反对,徐凯杰却抢了先:“好啊妈妈,我就住这里!” “徐凯杰,人不能乱叫,谁允许你叫妈妈了?”林缘晨听到“妈妈”两个字心里竟然一阵恐慌。 “我叫我的,不干你事。” 林缘晨的母亲却面带笑意:“以后就叫妈妈了,妈妈没有儿子,你就和妈妈的儿子一样。” 林缘晨眼珠咕噜一转:“凯杰哥,小妹这厢有礼了。” 徐凯杰翻转筷子在她脑门上就是一敲。 吃过饭,徐凯杰说吃得太饱了要运动运动,强行拽着林缘晨来到了游泳馆,当地儿就给林缘晨买了一件泳衣。 “我不是说了嘛我从小怕水,我怕摔死,还怕淹死!” “废话别多说,快去换上,游泳池边见!” 徐凯杰在泳池边抱着一身线条优美的小肌肉,左等右等林缘晨就是不来。后来等得不耐烦,一头扎进水池里,掀起一阵水花。 此时此刻,穿着泳衣的林缘晨才蹑手蹑脚地走到泳池边上,她不敢离泳池太近,怕踩着地上的水滑到池中,便在边上的瓷砖地上坐了下来。两只手却左右摆不好位置,她是不知道要遮挡哪快地方。 徐凯杰在池中游了几圈,探头一看,只见林缘晨坐在泳池边上,动作很是猥琐。 “林缘晨,你是来秀身材的呀还是来游泳的?还不快下来!” “算了吧,你游你的。我坐坐就好了……” 徐凯杰腰部一用力,跃上池台,眨眼间一只手抓住了林缘晨的脚脖子,向池中就是一拽。 林缘晨一个不防备被他一招就拽入池中,在水中打着滚,吃到了几口水。 然而就在翻滚着浮不上来的时刻,从脚下居然无端生出一股大力,仿佛拨开了身边的水,林缘晨的身子居然自行浮了上来。 浮在水面之上,林缘晨一阵咳嗽。 “你看你看,淹不死你吧。” 林缘晨举起右手就是一拳向徐凯杰打去,徐凯杰却一头没入水中潜水而去。 林缘晨双手在水面上笨拙地划着,却是生生浮在水池正中无法动弹。 感觉到背后被人从腰部抱住,林缘晨回头,却是徐凯杰从水底钻出。 “我把住你的腰,你横过来,用脚蹬水,用手划水。” 林缘晨吃力地在水中横过身子,脚和手笨拙地打了几下水,居然还能游了一段距离,待回头时徐凯杰已经不在身旁,却是在两个身子远的地方冒出头来:“就这样,慢慢学,我就在一边看你,哈哈!”接着又是头往水里一栽,不见了踪影。 林缘晨又是自行打了一阵子水,游得比方才快了一些。 又自行摸索了一阵,动作优美了许多,游得也更快。 再过了一些时间,居然也能潜水而下。 潜水之时,她并不觉得屏息的压迫感,而是感觉这一口气能随心所欲屏很长的时间,胸口和喉腔没有任何不适。 这才像条鱼一样地不断在水面水底游开了去。 徐凯杰不时间在林缘晨四周游动,往她身上打水,两人便在池中嬉闹起来。(未完待续。) 第五十四章 分身出 林缘晨在水中如鱼得水收放自如,最后不管是游泳还是潜水都顺心得手。对于淹死的恐惧感也一扫而空。 她悠游于水中,埋首潜下水面,腰部上下用力,就来到了徐凯杰的身边,徐凯杰伸出手来想要接她,不成想她却绕开他伸来的双手,游到了徐凯杰的身后,只见她凑近徐凯杰的背后,地下额头在徐凯杰的脖子上轻轻一吻。 二人均都钻出水面,徐凯杰凝望着林缘晨。 “你别多想,我只是……” “只是什么?一时兴起?” “哎呀不是啦,我想谢谢你教会我游泳。”林缘晨明明就是一时兴起,此时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居然也说服了她自己。 徐凯杰却不吃这口饭,双脚一蹬水,直接来到林缘晨跟前,张开两臂抱了个满怀。 林缘晨被他紧紧抱在胸口,一时间有些胸闷,更没料到徐凯杰低下头竟然在她的脖根处狠狠咬了一口。 林缘晨只觉得头晕目眩,说不出的一种感觉。 此时此刻二人心神中同时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够了!” 林缘晨一听到这呵斥之声立刻清醒过来,用手推开了徐凯杰。 “徐凯杰,你听到什么声音了没有?” 徐凯杰一脸扫兴,转头望着别处:“没有。” 林缘晨心中沉重:“难道真的有幻觉了?”面上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徐凯杰一手撑着头,饶有意味地看着她。 “我们回家吧,太晚了不好,我作息很好的。” 徐凯杰并不答她,牵起她的手,两人一同上了泳池边上的平台。 横穿小镇的步行街之上,满眼尽是繁华景象,林缘晨与徐凯杰携手从此走回家。 “徐凯杰,你说,以后我要是……我要是发疯了怎么办?”林缘晨低着头,并不敢向徐凯杰望过去。 “发疯?你怎么会这么想?是乱七八糟的那些书看多了?” “不是的,最近……最近总是会听见一些奇怪的声音……” “那是你脑补的,不是发疯。” “要是我疯了你还会对我这么好么?” “你疯不疯我都要娶你。” “可是,如果发了病,以后是不可以生小孩的,你也还要娶我?” “我不要小孩!晕,你都想到要和我生小孩了?”徐凯杰满脸笑容,停住脚步,又想抱一抱林缘晨。 可是林缘晨却神色凝重,默默地低着头。 徐凯杰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都要娶你,照顾你一辈子。” 林缘晨听到此话略一抬头,碰上了徐凯杰坚定的眼光,这一回,她是第一次,面对着徐凯杰,心底有了一丝触动,目光相接之下,林缘晨内心颤动,灵魂里第一次生出了一丝坚信不疑的底气,那是不论何时都有后路有依靠的感觉,这感觉林缘晨以前从来没有过。 林缘晨脸上显出微微一笑,拉着徐凯杰继续往前走。 紫月大陆之上,七座峰中彤云峰所在,山峰顶上有一座布置地格外幽深的园林,在其中一座结构精巧的小楼之中,风御鸾气愤之下从指尖挥出一股剑气,击碎了面前的镜影,镜影片片零落,随即消散。 随后,他大袖一挥,往阳之仙山发出一阵神念:“张少通,是你派徐凯杰去的?天道阳灵对异数动情,事到如今我看你怎么收场!” 只见风御鸾身旁还坐着一个白衣青年,这青年双目紧闭,不动声色。再看其样貌竟与风御鸾一般无差。此人正是那日风天韵在嫣然峰见到的白衣身影。他此时的修为却已然达到了元婴的层次。 风御鸾本尊向面前的分身凝视而来:“元婴刚刚好,再高就不行了,到时候用这元婴让陈昱吉来大陆。”他微叹一息,眼中露出了坚定,“是时候让这分身过去了。”想及此处他两眼一闭,面前的分身双眼睁开,露出眼中一片灿若星河的明亮,随着睁眼,站起身来,走到小楼之外,飞身向着天空而去,白衣身影消失在极远之处。 然而此刻在林缘晨所在星球的外围,有一男一女两个身影正在慢慢飞行接近。 “青霞长老,这是第几颗星了?” “不知道,九十好几了吧,这也是一颗废弃之星。你且祭出阵法,看看天道在不在此星之上?” “在下有一事不明,这阵法可否也会有失误之事,难道光靠这阵法真能判定天道是否存在?” “宗主说此阵乃是取了张少通一物上的气息布置,虽然不知道这张少通具体和天道有什么联系,但是根据副宗主的卜算,只要凭借一丝张少通身上的气息,就能找到天道之身。”女子说话间眼神望着眼前蓝色的星球,催促男子快些布阵,“我们现在废话不多说,先看看天道在不在此地。” 男子应了一声,向着蓝色星球掷出一圈银白色的阵法,这阵法慢慢扩散,笼罩了整个星球,然后此上禁制开始周转变换,不多时,这圈银白色的阵法发出了一阵刺目的金光。 二人双眼一凝:“天道果真在此!” 男子兴奋地说道:“青霞长老,我们立即就把此事禀告宗主?” “且慢,”女子神色异常冷静,“引来了别人就不好了,我们俩先去把这天道之身找到,带走,这样便可。” 男子收回阵法:“长老所言即是。” 二人便飞入此星而去。 紫月大陆阳之仙山之上,张少通在听海居峰头抚着琴,一旁的张霏露侧着脑袋说:“阿爹,风叔叔又在山外骂你了。” 张少通淡淡说道:“我们不管他。” “阿爹,这都已经好多年了,为什么徐凯杰还没有回来?” 张少通抚琴的手一顿,出现了一个瑕疵之音,却是被问道了心头之事。 “阿爹,风叔叔说你派他去哪里了?还说动情不动情什么的,不会是……不会是徐凯杰有心上人了吧?”张霏露试探着问道,心中却是万分的紧张。 张少通一手背过身后,满脸严肃之色,张霏露瞧了瞧他的脸,不敢再往下问。(未完待续。) 第五十五章 原来我是大美女 星期六,进入白露节气的第一天,林缘晨起了一个大早,她对于节气没有什么特殊的研究,但每年的白露是她最为关心和喜欢的。 在房中坐了三个小时,也就是十八坐筑基功法冲开两处穴道之后,她来到书房,摆开纸墨写了十六个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待墨迹干了以后拿起来欣赏了一阵,才又放下。到墙角处找出来一个树墩子。 这树墩子是她心爱的物品之一,徐凯杰说她有恋物癖,真是说道了要害。 这是一个水黄杨木树墩,是她网购的心爱之物,并不粗壮,只有一握粗细。今次白露,她想拿出来锉一个插梳,便一手拿到院子里,找出了锯子与刻刀锉刀,开始了工作。 她先是用锯子把树桩锯成了一个十厘米见方三厘米厚的木板,再用凿刀凿出弧度,而后用锯子开齿,一共开了八个齿。 在插梳的梁子上,她用刻刀粗粗地刻了一枝梅花,虽然只是略有形状,但是却见构图精巧,富有韵致。 然后她拿起锉刀,开始把梁子处的梅花枝条润色一番,其他处也一并锉上。 就这样一个上午就耗费在这上面。到吃饭的时候,已然过好几道砂纸。一柄光润晶莹的插梳就这样锉好了。 她一手挽起长发,在脑后盘上,再用这插梳从后挑出一缕,反插而上,脑后便成了一个圆润的髻,更显两腮与项间的风情。 跑到底楼的卫生间,她照了很长时间的镜子,左右晃动着身子看看盘发的效果,不禁暗自感叹:“哇塞,真是太厉害了,当初要不是妈妈反对,我看考入雕塑系我就是个艺术大师了!” 此时,徐凯杰才睡醒从楼上下来。 “林缘晨!林缘晨!” “干嘛呀,嚷嚷什么呀,我在楼下。” 来到底楼楼梯口,碰上从卫生间出来的林缘晨,徐凯杰睁着眼盯着她瞧了一会儿,出其不意地伸手抓下林缘晨脑后的插梳。 “这是什么呀?还蛮好看的嘛,又是哪个爱慕者送的?”徐凯杰眼神中带着戏谑之色。 林缘晨一头浓密的黑发散开,噘着嘴没有理睬他,一手把插梳抢过,再又盘上。 走到门前换了鞋。 “你要去哪儿?” “妈妈上班去了,我得自己买吃的!” 过了半个小时,只见她提着三个梨子,一袋绿豆回来了。 “林缘晨,你这是要煮饭给我吃?” “你想得太好了,我煮饭给自己吃,你顺带吃一点。” 来到厨房,麻利地把三个梨子削了皮,挖了芯,再起锅盛水装绿豆,把三个梨放了进去,摆了几颗冰糖,开火炖了起来。 又再提着一壶开水跑到客厅,在茶几下层摸出一套功夫杯,一罐茶叶,一个小茶盘。 “徐凯杰,喝不喝铁观音?” 被冷落一旁的徐凯杰听说要喝铁观音,便一下窜到茶几旁的沙发上坐下。 只见林缘晨泡茶很是娴熟,片刻工夫就倒上两小杯茶水。 徐凯杰毫不客气地拿起一杯呷了一口:“这茶好,你怎么不早拿出来?” “是去年的秋茶,标价两千元一斤呢!我半价买的,只有这半斤。” 两人喝过七八巡,绿豆炖梨便烧得差不多了,徐凯杰把三个梨全都抢在碗中,林缘晨只能吃一些绿豆。 “徐凯杰,你可听说过‘换鼎复生孙,骑龙起霹雳,天地坏有时,仙翁寿无极。’么?” 徐凯杰一听这四句词,不禁眉头一皱,口中淡淡说:“张三丰的《上天梯》,听说过。” “我们那儿有一个老师,他说他自己已经过了换鼎了。这换鼎是什么?我筑基以后又是什么?” 徐凯杰又一听学校有老师自称“换鼎”已过,心里警惕了起来:“什么老师什么人?多大岁数了?” “他姓余,叫余青华。” 徐凯杰一口梨差点噎住,心下沉思:“余青华?也是看上师姐的余青华?他怎么会来了?师父在搞什么?” “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呀,我筑基以后是什么?” 徐凯杰咳嗽了两声,说道:“你这筑基和他的筑基是不一样的,他的换鼎和张三丰的换鼎也不一样。说了你也不懂。”徐凯杰瞥了一眼林缘晨生气的脸色,无奈只好娓娓说道,“你的筑基就是《上天梯》里说的不讲筑基业,是今世的筑基,你筑基好了以后,就是结丹,但是这个结丹又和真正的结丹不同,在你筑基的基础上,慢慢会有一颗道心,道心之后就是结婴,然后你只要同道婴融合,便就是《上天梯》里说的换鼎了。你看,是不是很简单?” 林缘晨眼珠子转来转去,长叹一声说道:“一点儿也不简单,我听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不要听了,也不要问了,水到渠成。” “好啊徐凯杰,你真的是道修!那……那我什么时候骑龙起霹雳仙翁寿无极呢?” 徐凯杰被她一问瞬间觉得头大,转念一想:这女人烦躁的时候只要提出带她买东西就会瞬间冷静下来,对,带她买东西。又一看林缘晨皮肤很白,但是血气不是非常充沛,嘴唇颜色稍显淡薄,便说:“林缘晨,你长得这么漂亮,不化妆真的浪费了,一会儿带你去买化妆品吧。”徐凯杰心想,化妆品,是女人都喜欢! 林缘晨听到买东西果然如同一般的女子一样,瞬间被转移了方向。“买化妆品?真的?”眼中也立刻放出神采,“我还从来没有化过妆呢,不知道我化妆了好看不好看。”然后便开始脑补自己化妆后的样子。 然而徐凯杰却是另外一番想法:“张少通你这个老怪,待会儿我就看你抹胭脂的样子了!哈哈哈!” 林缘晨迅速地大口吃完了,催促着徐凯杰带她出门买化妆品。 二人驱车来到一家丝芙兰,里面的吧员一看是个俊男带着美女进来,纷纷上前想要接下这单。 徐凯杰挑选了几样护肤品和隔离粉底,又选了一支粉色的口红和一支睫毛膏,想要让吧员给林缘晨试妆。 然而林缘晨却放下了那支口红。 “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她指着试用品中一支正红色的口红说道。 徐凯杰顺着她的手一望,心下汗颜:“女人!” “那就这个,你试试给我看看。” 不一会儿,吧员就给林缘晨上好了妆,一见之下好似丁香吐芳露,秋波结婉转。特别是那红唇,并没有图得很实,而是清扫几笔,更显娇艳欲滴。吧员又把林缘晨的头发在脑后编了几股束起部分,余发飘散之下徐凯杰却是看得呆了。 “先生,你觉得怎么样?先生?” 林缘晨眼珠子转来转去,她很想看看自己化妆了是什么样,无奈吧员要先让徐凯杰看,本来嘛,谁付钱谁先看,林缘晨只好默默屏住:“徐凯杰,你别不说话啊,是不是很难看啊!” 徐凯杰被她一催才回过神:“好!就要这些!” 林缘晨一听到这句话急不可耐地冲到一面镜子前左瞧右看:“哇,原来我是大美女……”(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黑猫 周末很快过去,林缘晨又回到了学校,这次从家里带了琵琶来。 在家里的时候她就收到高婷婷发的短信,说是大头与她表白了,两人终于携手,林缘晨心里觉得那一晚她陪同高婷婷夜奔西湖是再值得不过的事情了。 回到学校后,她也收到民乐团的通知,说是被民乐团收入囊中,从此以后,她便和古丽婀嫚走到了一起,两人没几天就打得火热,吃饭在一起,甚至有时候古丽婀嫚还来林缘晨的寝室过夜,和她睡一张床。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徐凯杰依旧为林缘晨做好一切。 专业课的第二次作业,是色彩构成。徐凯杰只用一晚就画了一张构成作业。这是需要用四种颜色通过编排构图,达到塑造一种色彩韵律的目的。其中两种颜色必须是对比色。徐凯杰采用了黄色和紫色两种对比色,再加了另外两种中间色来协调,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的编排,那一副构成图远看近看仿佛有3d的效果,会随着视线变化。 当图交上去的时候,余青华又一次以掌成拳击在林缘晨后脑,同样说了一声:“偷懒。” 而第三次作业,是要动手做一个木盒,说是木盒,但是要求要带上个人设计主题。 徐凯杰把以前在七座峰拜师时候,女弟子的妆盒拿了一个给林缘晨。这妆盒乍看之下无从着手,经过徐凯杰的讲解,才知道要从一处掰开一个木条,从纵向再掰开一个木条,木盒成四角辐射装旋转而开,才会全然打开,整个木盒采用榫卯结构,然而从外部却丝毫看不出榫卯的脉络,这个作业,林缘晨也是得了满分,当然这一次,余青华却打了她三下后脑,连说了三次:“偷懒。” 最后一次作业,林缘晨决定自己做,主题是空间构成,是要做一个二十厘米见方的空间模型,这模型不是指建筑设计,是纯粹的空间结构表达。 林缘晨在学校里剪了三天小树枝,把万千小树枝凑在一起,经过仔细挑选,想表达出她梦中那片阴暗仙山的面貌。 经过她的精心挑选,选取长势带着阵法意味的小树枝,按照一定的韵致拼贴在了这二十厘米见方的四面空间里。 这一次,余青华同样给了满分,却是对她报以微笑:“很好!” 其他建筑学的学生,每天光是赶作业,天天都带着一副黑眼圈,林缘晨这一个学期眼看就要过去了,却是天天光鲜亮丽,而且时常吃着余婀嫚给的冰肌丸,皮肤却已然和余婀嫚一样,班上的女生除了张小萌那个寝室的,其余的都不太接近林缘晨,每每林缘晨与她们搭话,均是一副只做没听见不理不睬的样子。 这会儿就要数学考试了,林缘晨却犯了愁。 明月丘上,林缘晨和徐凯杰依旧在这凉亭喝着美酒。十二月的天气,林缘晨却只穿了一件白衬衫,外面披着一件单层的黑色大风衣,自从筑基功法冲破第二百个穴位以后,林缘晨就不怎么怕冷了。此时烈酒下肚,胸中更是一片火热。 “徐凯杰,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数学课必须得考试!” “没有办法,我去考。” “滚蛋吧!数学老师认识我,谁让你作业做这么好!他早就认识我了!” “反正考试那天你千万别出现在考试现场,不管三七二十一这场试肯定是帮你通过了!” “真的假的?你用什么办法代考?” “总之你别问这么多,喝酒喝酒!”徐凯杰又替林缘晨杯中添酒。 林缘晨皱着眉,带着疑惑半信半疑:“反正我去了也考不出来,我是不会去的,不过你可说话算数,一定要帮我通过考试!对了,你不会懂什么易容术吧?” “易容术?哈哈哈!差不多吧。” “那快跟我说说,易容术到底玄机为何?不过也不对呀,你比我高这么多!你不会是花钱雇人考吧……” “狗屁,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么?” 林缘晨嘟着一张嘴,没有正面回答:“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一次。” 二人就此说定。 第二天,徐凯杰没有来学校,说是要出差三天,让林缘晨一切自己搞定。 林缘晨在专业教室和张小萌她们聊天到九点,觉得肚子饿了,就独自来到大天池新疆餐厅想要吃碗汤面片。 不一会儿,服务生不仅拿上来一碗汤面片,还拿上来两瓶啤酒,顺手一指旁边的桌,只见满桌都是北疆的维族:“有同学在过生日,他说你是朋友,请你喝一杯。” 林缘晨冲着那桌上的人一阵微笑,喊了声“谢谢”,就着啤酒吃起了汤面片。不一会儿两瓶啤酒下肚,汤面片也吃了半碗。 隔壁桌的人注意到这里酒喝完了,于是就让服务生又送来两瓶。 林缘晨倒了一满杯,走到圆桌之处:“今天是哪位生日?” 其中一个穿黑衣服的胖嘟嘟的新疆男生站了起来:“今天是我生日。” “来!我敬你一杯!”林缘晨一口把这一杯喝了个见底。 那新疆男生拿的是一杯白酒,也干干脆脆一口闷上:“听阿卜杜拉说,你是他们的朋友,经常请他们吃饭,你就和我们坐在一起吃一顿吧!” 桌上的人马上给林缘晨腾出了一个座位,林缘晨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席间大口吃肉,酒来不挡,到席散,竟然是喝了个酩酊大醉。走到校区,已然是半夜。 林缘晨唱着小曲一步深一步浅地走在夜色的校园中,忽然后脖根出一阵阴风吹来,吹得她心里发颤,倒有了点清醒。 “好冷的风,哪儿吹来的?”她回头望了望,只见一片幽暗,此时贴耳际又吹来一阵阴风,她已然内心发虚。直接回过头头也不回地往寝室跑。 一口气跑到宿舍a区的铁门口,心下才放松。但只听划破夜空的一声“吆——”的叫唤,只见宿舍铁门之内停了一只和大狗一般大小的黑猫,这猫两眼碧绿,放射着幽光,直直地盯着林缘晨。 林缘晨和这猫四目相接,内心血气一个翻涌,居然一时只见喘不过气来,大力地咳嗽了两声。 接着这猫又是“吆”地一声叫唤。 林缘晨吓地心快跳出了喉咙口:“乖,小乖乖,你快走,明天我给你买吃的,好吧?你快走。” 这猫听到林缘晨如此说,便一个转身跑了开去,消失在夜色之中。林缘晨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却是觉得四肢绵软无力,步履蹒跚地走上了寝室。 不一会儿,一个红衣身影走入这片区域:“玄儿,你在哪儿啊,玄儿,快出来。”却是那古丽婀嫚。 那只硕大的黑猫又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走到古丽婀嫚脚边,古丽婀嫚将它一把抱起,亲昵地在脸上蹭了几下:“小宝贝,你跑哪儿去了?没有闯祸吧?没有吧?嗯?”(未完待续。) 第五十七章 心魔起 林缘晨回到寝室,心下忐忑。 “刚才那只猫好可怕,好像还有一丝……一丝什么感觉?”林缘晨此时酒意全消,“一丝魔气,对就是魔气。”她不想再回忆见到那只猫的情形,匆匆洗了个澡上床睡觉。 但是这一夜,她却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全身像上紧了发条一样无法放松。就算偶一合眼心神沉静片刻,眼前立刻就会浮现出一些光怪陆离的景象,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开灯坐起抽了一根烟,没想到心跳却快了起来。 从深夜独坐到黎明,天空下起了小雨。林缘晨走到窗口,望着这片雨幕,却感觉眼睛一花,仿佛看到了一个光影略过,再仔细瞧的时候,却再也瞧不见。 随着这雨声,她耳际发出一阵隐隐的痛楚,仿佛又听到了无数耳语之声,窸窸窣窣听不清再讲些什么,只能听到数个声音在窃窃私语传来的只言片语。 林缘晨心下大惊:“发病了么?” 她起身换衣服想要去上课,十二月的天气,只罩了一件薄风衣,就一头扎入这冰凉的鱼水之中,一把粉色的花伞盖在头上,林缘晨走在雨下的路中,不时地左右转头,只是在眼睛的余光之中总能看到一些浮光掠影,正眼看去却什么也没有,耳边的耳语之声也越来越响,以至于稍许变得清晰,有时候还能听清楚几个字。 “林缘晨……林缘晨……”她忽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过头去却一个人也没有。 这声音清晰中带着空洞,还有阵阵回音,林缘晨当下就知道是幻觉。 心底一阵沉重,折返往校门口走:“去精神病总院。” 搭上一辆出租车,林缘晨摊坐在后座上。 她已然恍惚地望着车窗外的雨,耳边的耳语之声却更响了起来,她此时还能保持一丝清醒的神智,催促着司机:“师傅,请快一些。” 但是下雨又碰上早高峰,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到目的地。 林缘晨此时已经满眼光影浮动,耳畔私语之声绝响,这私语之声已经不是只字片语,而是带有了一定的情节:“怎么会发展地这么快?难道昨天酒喝多了?” 林缘晨沉着双眼,眼神如一把尖刀,只是在心底里还有一丝想要支撑下去的心念,支撑着她挂了号,来到了门诊室外面。 直到喊到她的名字,她一直紧闭双目。 “小姑娘,你来看什么?”医生皱着眉看着林缘晨,仿佛也察觉她神色上的不对劲。 “医生,我有幻觉了。” “是听到声音么?” “声音和画面都有,不过不是很清楚,声音比较响比较清楚,画面只是浮光掠影,仔细看就看不见。” 这老医生又是一皱眉,说道:“你这么漂亮的小姑娘怎么会搞成这样?” “昨天酒喝多了。” “喝酒也会引发病情的。你这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以后不要喝酒了!” “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林缘晨脑中嗡的一声,把这几个字重复了几遍,似是一道晴天霹雳。 “有两种药,一种对幻觉效果好,但是要发胖,不过不是每个人都胖,有少数人吃了还瘦,另一种药对幻觉效果稍差一些,但是副作用小,你看吃哪种?” “我吃效果好的。”林缘晨几乎没有多做思考。 “你这小姑娘倒也与众不同,别人发病自己都不承认,你脑子还算清楚。我给你开两盒药,这个药要长期吃,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你拿到药马上吃一颗,下午再吃一颗,前三天每天这样吃,三天后下午加一颗,再三天后中午再加一颗,一直吃到四颗每天,保持这样吃,药吃完了再来!两顿药间隔八个小时。我再给你开一盒安眠药,头两天睡不着的话就吃一粒,睡前吃。” 林缘晨拿到了开药单,只见上面药名叫做“维思通”。 林缘晨犹犹豫豫地站在门口,心里很想问一句:“这病会好么?”但是想到以前看的书,心底里一阵灰暗,这话也没问出口。 取了药,到医院外面的小卖部买了水,林缘晨吃了一粒,但是幻觉却没有消失,她索性又吃了一粒,直接加到每天四粒的治疗量,到了此时此刻,她也不怕什么“药物反应”了。 “这件事绝对不能和妈妈说!”她想起自从考上大学以后,母亲每每微笑的面庞,“对了,大学……学校里也不能说,如果说了结果就是劝退。” 她双眼一合,心底里有无限的压力无形而来:“徐凯杰?要不要和他说呢?” “不管你以后怎么样,我都要娶你,照顾你一辈子。”当初的话语和坚定的眼神,在当下的情形想来,林缘晨心中生起无比的辛酸。 “他知道了以后真的还会和我并肩而站么?”就在这时,徐凯杰却打来了电话。 “林缘晨,我到地方了,你在干嘛?早饭吃了吗?” “我……吃了,我现在和同学在外面玩,那你自己多注意安全。” 电话那头的徐凯杰似乎是察觉出了林缘晨语气与平常不同,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林缘晨?不开心了?和同学吵架了?” “没有,”林缘晨的语调中透着一丝幽幽的冷涩感觉,“我先不和你说了,我还有事,等你回来再说吧。” 林缘晨挂断了电话,徐凯杰在那头看着手机,心想:“肯定有事!” 林缘晨匆匆坐上一部出租车回到了寝室,她哪里也不想再去,只是凝神静气等着下午吃药的时间。 心神中躁动的感觉,和耳畔的私语声,让她每过一分钟都是煎熬,然而这些时间,只能去等,等药效发挥的时刻。 一连三天,林缘晨没有出寝室的门,除了偶尔喝点水,基本上没有吃东西,头两夜只有在吃了安眠药的情况下才能睡着,第四天,她从熟睡中醒来,居然愣了一下,再倾斜了一下脑袋:“声音没有了……” 她心中并没有庆幸和愉悦,反而派生出一股大战之后的荒凉寂寥。 “这就是偏执型精神分裂症?是精神分裂症?”她心中重复着这句话,但是每一次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问。(未完待续。) 第五十八章 道心 这三天,林缘晨颗粒未进,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看上去更显楚楚可怜。 徐凯杰来到学校一见之下,内心仿佛被人用手揪成了一团:“林缘晨,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人都瘦了?” 林缘晨回避着他直视而来的双眼,眼神闪烁:“没有,就是感冒了。” “这一听就是假话,你怎么会感冒。”徐凯杰这时才觉得这里面大有问题,“到底是什么事情?”徐凯杰一脸认真地问道。 “要期末了,熬夜看书,没休息好吧。”林缘晨双眼波光闪动,在瘦削的脸颊上仿佛随时要掉下来一般。 徐凯杰心中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这一次,林缘晨到底是在隐瞒什么事情,就连她身上的整个气息都有所变化。然而也是这一次,看来林缘晨不打算打开心门向自己诉说,于是不再追问,拿出随身带来的购物袋:“林缘晨,你看这是什么?” 林缘晨接过,往购物袋里一掏,掏出一见黑色的羽绒服,这是眼睛里才稍有喜色:“这是史黛拉麦卡特尼设计的,”把衣服展开仔细看了看,“好漂亮啊!很贵的吧?” 徐凯杰见她此时恢复如常,心里松了一口气:“以后不要穿那么少,天冷了。” 林缘晨哀喜交错之下,又想到当日徐凯杰对她说的不管如何都要娶她的话,一时间心潮汹涌情难自已,一双大眼之中泌出了晶莹的泪水:“徐凯杰,你对我真好。” 徐凯杰一瞧见这眼中的泪水,顿时心乱如麻,上前用手在她脸上揩了揩:“你好傻,买件衣服哭什么哭。来,我把衣服给你披上,这么冷的天,你这么瘦,会长冻疮的。”他此时已然忘却林缘晨是个道修的事实。 入夜,古丽婀嫚和林缘晨约好一起吃饭,见到林缘晨的一刹那却是一愣,神色略显凝重,但很快恢复了以往的活泼。她与徐凯杰仿佛没看对眼,彼此之间客套了几句就相互不搭理,拉着林缘晨两人一路去往食堂,把徐凯杰甩在一边。 “林缘晨,你怎么会起了心魔?”古丽婀嫚在林缘晨耳边小声问。 “心魔?”林缘晨心底里发虚,“古丽婀嫚你怎么会说我起了心魔?” “你眼中有幽光之色,身上气息躁动,心脉之声不正。” “诶,不提了,可能是那天酒喝多了。医生说我酒后发了精神病,我现在正在服药呢。”不知怎么的,她却对古丽婀嫚吐露了忠言。 古丽婀嫚望着她的眼神带着一抹忧色:“林缘晨,放学前我都和你住吧。” 林缘晨在她肩头捏了一把,笑着说:“哎呀,我没有那么娇气,你不用担心我。” 徐凯杰一个人落在后头,却听不见她们的谈话,便向前发出一声神念:“余婀嫚,你和你哥哥来此地干嘛?” “小子,我辈分比你大,你要称呼我一声姑姑。” “可笑,你又不是我门中之人,我为何要称呼你为姑姑。我问你,你们来此地干嘛?” “你张少通一门我也不稀罕!要不是如真喊我来,我才不会来!” “来此地所谓何事?” “还不是你们修为太弱,来照看你们两个四魂之人!” “用不着!” “用不着么?你女朋友着了心魔,你知道么?你还是没看出来吗?” “心魔……此事是不是和你有关?” “放屁,自己没把人照看好,还跟我说什么用不着。” 徐凯杰一时间无话可说,默默地紧随两人身后。 三人来到食堂,林缘晨见到了食色之相食欲大开,要了很多爱吃的菜,一个劲地吃了起来,余婀嫚和徐凯杰却是互相对峙,谁也没多吃。 待吃完走出食堂,古丽婀嫚走到徐凯杰跟前说:“你走吧,我今天和你女朋友一起住。” 林缘晨没想到古丽婀嫚会有这一出,心想大概是他们西域女子性情烂漫豪爽不拘小节。 徐凯杰并不回答她,而是看着林缘晨一阵踌躇。 林缘晨上前柔声说:“徐凯杰,要不你先回去也好,不用担心我。” 徐凯杰伸手在林缘晨的脑后抚弄了几下,斜眼一瞥古丽婀嫚,说了一句:“那我走了,你自己当心。”便径自往校门口方向而去。 “哈哈,终于把这个臭小子赶走了,林缘晨我们回去睡觉?”古丽婀嫚拉起林缘晨的手,带着她往寝室方向走。 “古丽婀嫚,你不喜欢徐凯杰?” “不喜欢。” “为什么呀?” 古丽婀嫚轻盈的身躯小步蹦跳着:“没有为什么。” 来到明月丘之前,林缘晨却被身旁路过的一个黑影叫住了:“林缘晨。” 林缘晨随着声音望去,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轮廓,片刻后才认出来:“余老师!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晚上出来走走。” “不好,林缘晨我先回你寝室了,待会儿你来。”古丽婀嫚嗖的一下便跑了开去。 林缘晨向着黑影走去,一前一后站在当场。 “随我去明月丘喝两杯?” “喝酒?余老师,我……我不能喝酒。” “怎么?戒了?我这里有家乡的素酒,味道和酒一样,就是没有酒气。” “那……好吧。”两人便走上了明月丘。 那山顶的凉亭正好没人,两人便在此就坐。 余青华在石案之间摆上一壶酒,两个杯子。 “余老师,你和我朋友一样,不知不觉从哪里就能掏出酒和杯子,真是太神奇了!” “哈哈,你不知道这个?这也是神通之一。” “道修的神通吗?”林缘晨却是不以为然。 倒上酒,林缘晨小口饮下,只觉满口清甜的酒香,入喉不干不涩,下肚一股清冽,并没有燥热的酒意。 余青华也是饮了一口,开口道:“林缘晨,我见你今天说话不像往常,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还是什么不如意之事?” “我……”发病的事情绝对不能提,“我只是最近觉得,很多事情都不会遵循我们原来的想法,短短几天之间,生活的轨迹就会变化,这一路错开,便是一路下去,走不了回头路。” “想必是遇到挫折了?说来听听?” “余老师,好比,得了病要终生服药。以后可能找对象困难,不能生孩子这种事情,你觉得如何?” “哈哈,我也没对象,我也没生孩子。道修很多都是终生服药,不找对象,不生孩子的,而且往往还有性命之忧,寝食难安。” “师父,那你还要修道?” “是啊,那是我的理想,是我的道心所在。你呢?有道心么?” “我……我连什么是道心都不知道。余老师,你说你已经换鼎,那你有什么神通呀?” 余青华淡淡一笑,用手指在天上打出一个诀,此时天上出现一片微蓝色的祥云,遮住了一轮明月,他信口念到:“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空中的云随着一种特定的韵律变换,时而稀薄时而浓稠,发出一阵阵蓝色的荧光。 林缘晨一时间看得目瞪口呆:“余老师,我没看错吧?” “怎么会看错?这只是一个小法术。” “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道修有仙人之类的?” “有!只是现世没有天道,修道并不主流了。” 待林缘晨回头时,石案上却多出来一床七弦琴。 “余老师,你真的还变出了琴?”林缘晨又是一呆。 “老师给你弹奏一曲,你且听听。”余青华手拨琴弦弹开而去,却弹出了一流清泉一般的感觉。 林缘晨一边欣赏着音乐,一边想着刚才的一幕,是不是真的?然而她还是能分辨出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幻假有迹可循,而真实却是经得起推敲。 “这些都是真的。”她仔细思考之后得出了结论。 在她心底,有一股洪流蠢蠢欲动,这洪流仿佛推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生病的阴霾一扫而空。 余青华安静地弹着琴,整个人仿佛心如止水一般。 此时在凉亭之后,有两个身影靠近:“你看,这不是余老师么?旁边那个是谁?” “好像是林缘晨,他们两个怎么会在这里?” “晕,这里面有戏啊,还在弹琴嘛。” “走了走了,我们快离开这里,别被他们发现了。”(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一定要找出真相 期末最后一个星期,林缘晨赶着各种考试,唯独在考数学的这一天,她满心不安地拿起电话,又给徐凯杰打去,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打过去了。 “你到底有没有安排好呀,万一被人发现是要被处分的。” “你放心吧,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徐凯杰此时已然来到学校,把车往考试地点的教学楼一停,在车中散开一股元神之气,笼罩住自己,片刻便化形成林缘晨的样子,他翻下镜子左右瞧了瞧,觉得满意了以后,才走出了车身。 行走在校园中,感受到不时投过来的目光,他心下感慨:“原来男人看女人的回头率是这样的,和女人看男人的完全不同嘛!”他原来感受到的全部都是来自少女天真憧憬的眼神和心念,这下子却认识到了男人看女人心中各种想法,有些真的让他汗颜。 走入教室,监考老师不一会儿也来了,上课铃响以后,发下试卷,徐凯杰用最快的速度写完考卷以后,径直交出,跑出了教室。 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他变回了原来的身形。 林缘晨此时却打扮地山青水绿,拉着一个拉杆箱走出了寝室。 “数学考好以后就可以回家了,也不知道徐凯杰怎么考的。”她又回想起当日余青华所变的神通,“徐凯杰是道修的话,他一定有办法!” 来到明月丘的人工湖边,她找了个石凳坐下。 “可是我身边怎么会出现这么多道修?明明在带着我修行,却都没有提出要做我的师父,难道我的师父另有其人?难道就是梦里的那个人?” 她想着点了根烟,那天余青华的举动,在她心中开了一扇门,她动摇了以后找个好工作结婚生子的想法,而是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驱动着她每天早上晚上练习筑基,驱动着她想看看筑基以后是什么样。 “数次的巧合就不是巧合,而是一定有原因。”这是约翰道格拉斯书里的一句话。走到今日种种事端归结而起的原因是什么?林缘晨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但是她知道肯定有某种原因。 “难道,徐凯杰和余老师认识?”她又摇了摇头,这两人没在她面前见过面,不好判断,但是她心里却有一种感觉,徐凯杰和古丽婀嫚是认识的。 “如果徐凯杰和古丽婀嫚认识,那天我碰到余老师,古丽婀嫚匆匆跑走,难不成古丽婀嫚和余老师认识?这样才说得通啊,原来他们几个都认识!” “余老师和徐凯杰都说过现世和外世的修炼方法不一样,外世,是指外国,还是指……难道真的有仙界?”她又一次摇了摇头,这想法实在太大,她现在承受不起这样的念想。 她又想起在西湖边上内心中发出的声音:“那声音就是梦中的老道,他口口声声叫我徒弟,这难道真的是幻觉?但是和生病的幻觉又有不同……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不同……”她一时间分辨不出来,但是在内心却直觉地认为西湖边上的声音并不是幻觉,这个想法呼之欲出,只差一步。 正在此时,身后被突如其来的一人抱住:“好啊,你在这里抽香烟!”正是徐凯杰。 林缘晨把烟头一扔:“你吓我干什么?” 徐凯杰却依旧抱着不放:“你怎么好像又瘦了一点,是不是没有按时吃饭?” “哪里没有吃饭,好啦好啦,快放开。”林缘晨在徐凯杰抱在腰间的手上用力拍了一下,“我问你,我修炼了这么久,我师父是谁?” 徐凯杰迅速收回了双手,内心动荡:“她今天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徐凯杰你怎么沉默了,沉默就是有问题!” “什么师父什么有问题,你自己有没有拜师自己不知道吗?你如果愿意,叫我一声师父也行!” 可是刚才一时间的抽回双手和沉默,已经暴露出了问题存在与否,林缘晨心里,牢牢地记上了这一笔。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你肯定知道我师父是谁。” 徐凯杰眼睛迅速地眨了几下,这个动作也被林缘晨看在眼里,他转头看向别处,沉声道:“林缘晨,我今天好心好意来给你考试,考好试不是还要一起回家么,你行李都拿好了,我们还是快一起回家吧,我不想吵架。” 听他这样说,林缘晨心里也软了下来,柔声说:“徐凯杰,我刚才逼问你,你会不会很生气啊?” “不生气,我们回去吧。” 徐凯杰接过林缘晨的拉杆箱,携着她的手,一起走向停车的地方。 林缘晨虽然最后心软了下来,但是在她心底深处,却是深深地知道现实中矛盾的突出点,她暗暗下了决心:以后,我一定要找出真相。 回到家中,徐凯杰又从车上搬下来很多的水果,说是送给林缘晨母亲吃的,林缘晨心中不免起了一丝愧疚,一个晚上都对徐凯杰好声好气地伺候着,又是泡茶,又是盛饭。 入夜,徐凯杰又住了下来。 林缘晨把瑜伽垫铺在房顶平台,打坐筑基。徐凯杰在一边观察她,想看看她练习筑基坐功的时候,心魔到底会如何动作。 只见她打坐片刻便有一股清气从脑后出现,顺着脊柱一线向下,就在通过劲椎之时,后枕之处有六个光电忽而闪动。 “心魔?六个?”徐凯杰看得清楚,那是六个魔影,栖在林缘晨脊椎一线之上,随着清气下沉,这六个光点在脊椎一线环绕舞动,但并不随着一同到达中宫之处。 “不融合的心魔?”徐凯杰心下有了底气,“心魔既不融合,便有办法取出!这心魔且不用担心。” “她今日与我说起师父,难道说对我有所察觉?要不要干脆就告诉她?”徐凯杰心里起了一丝犹豫,“干脆告诉她,早点让师父来,取出她的心魔,把她带走,我也跟着一起去?”随后他晃了晃脑袋,“不行,她还没做好准备。” 徐凯杰看着林缘晨的脸,这张脸放在另一个人身上,便是说不出的霸道与威严,然而在林缘晨身上,却是他一世的心软和爱护:“绝对不能告诉她!”(未完待续。) 第六十章 你的心病好了么 放寒假了!林缘晨早上四点多就起来了,背着瑜伽垫,来到镇上那座清明时期园林改建的公园,正好是五点钟公园开门。 公园内,三三两两来了一些打太极和跳扇舞的老头老太。 林缘晨在园中部九曲水亭旁边的草地上摊开瑜伽垫打坐,此时间冷冽的晨风吹来,她头脑一片清澈。 十八坐坐完,已然过了三个小时,正是早上八点,她睁开眼,却看见对面九曲水亭之中,有一个瘦高个穿着白色长衫的老头正在向自己看来。 这老头年纪已是不小,起码有八十岁,脸上的皮都皱得扭曲起来,却留着一头齐肩的白色长发,披在脑后,本白色的长衫宽松地罩在身子上,显得更为瘦骨嶙峋。 林缘晨与他一个对视,那老头带着微笑颔首,略一低头,好像是要叫林缘晨过去。 林缘晨看着老头充满无尽意味的眼神,竟然也走到了水亭之中。 “老爷爷,你一个人来这里啊?也是来早锻炼的吗?” 那老头一阵点头,但是却答不对题:“小姑娘,好漂亮的小姑娘,几岁啦?” 林缘晨心想,大概是年纪大了有些退化,便不与他一般计较,在他身旁并排而坐:“我十七岁了,快要十八了。” 那老头手掌贴住耳根,靠近林缘晨:“小姑娘你讲什么我听不见,耳朵不好,耳朵不好。” 林缘晨就凑到他耳根边上提高声调说:“爷爷,我十八啦!” 此时,西边的假山周围的草坪上,有几个中年人在唱卡拉ok,正有一个妇女唱起那《天竺少女》。歌声婉约飘至,只听她唱道:“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圆圆的明月,是那潺潺的山泉,我像那戴着露珠的花瓣,甜甜地把你,把你依恋……” 老人幽幽开口:“小姑娘,你听,是有人在唱歌吗?” 林缘晨微笑着说:“是呀……” 两人默然对视一眼,林缘晨看见老人如清水一般清澈洁净的眼神,忽然一个恍惚,眼中余光下仿佛看见了一张无法形容的英俊面庞,竟然一个失神。 老人却是天真地笑了起来:“小姑娘,这歌唱得好啊。”张口之时,林缘晨看见他的嘴里,牙齿均已掉落,说话有些漏风。 看着那嘴中粉色的牙龈,林缘晨不知怎么的,心中竟升起一丝无法言说的酸楚,竟是无限怜悯起这老者。 老者此时似有所查,像个孩子一般说道:“小姑娘,你牙长得很好啊,牙很好。” 此话一出,林缘晨心中的酸楚却是加剧,拿起外套口袋中装着的一瓶果汁说:“爷爷,你喝不喝果汁,是鲜榨的,不加糖。” 老人接过果汁,抚摸了几下,却是没有喝,摇摇头还给了林缘晨。 林缘晨见对方不喝,心中却是一股沮丧。看着老者青筋鼓起的双手和瘦长的脖子,林缘晨心底里不知怎的,又想起自己得病的事情。 “我老了以后会不会和他一样?”一股强烈的失落感笼罩着她,低下头默默不语。 “小姑娘嫁人了吗?”老人依旧满眼清澈透亮。 林缘晨幽幽地回答:“没有,我一辈子不想嫁人。” “不嫁人啊?那就在家里,在家里好啊。”老人伸出青筋鼓起的手,把林缘晨的手拉过来,一阵摩挲。 林缘晨倒也并不介意,然而这老者越是摩挲她的手,她心里就越是同情这老者:“爷爷,你有儿女吗?子女?” 老人此时又把手贴在耳际:“小姑娘你说什么?” 林缘晨一连重复了几遍,他都听不清楚,林缘晨只好作罢,并不再追问。 此时,这老者从身旁拿过一件破旧的衣服,又拿出一根针,一团线,以线穿针,穿了三次却也穿不过去。老者有意无意地瞄了林缘晨一眼,林缘晨眼珠一转:“爷爷,我帮你穿。” 接过针线,林缘晨只用一次就穿了过去。老者像一个孩子一般笑了出来:“小姑娘眼睛也很好啊!” 老者开始用针线缝补这件破旧的衣服。 林缘晨看着他的动作,千篇只如一律,一针又一针,林缘晨忽然胸中翻滚几欲作呕,干呕了几声,才平复下去。 又看了看那件衣服,已然破旧地无法辨认:“他好像很喜欢这衣服,难道是过世的妻子买的?”林缘晨这样猜测着。 看着老者一针一针缝补这衣服,林缘晨忽然又想起自己:“我老了以后也会这样么?没有人陪伴,看着自己心爱的东西,破了旧了修修补补,一个人来来去去?然后找身边的陌生人交谈一番?别人也会像现在的我一样与我交谈么?”不经意地想着,林缘晨眼中流出了一行泪水。 老者向她一看,并不说话。 “余老师问我可有道心,我的道心是什么?难道我真的是一个没有追求的人?难道以后便要过这样寂寞的一生?”她越是这样想,眼泪越是一个劲掉落,最后干脆仰面朝天合上双眼。 此时经过一个中年妇女,这妇女对这老小二人投来饶有意味的一眼,走上前来对老者说:“老伯伯,不要缝了,这么破的衣服还缝什么?我明天给你拿两件衣服过来。”又看了看林缘晨,对林缘晨说,“小姑娘你在这里干什么?早饭吃了么?” 老者对林缘晨定睛一看,想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林缘晨睁开双眼,对中年妇女笑一笑:“阿姨,我待会儿去吃早饭,你是来晨练的吗?这位爷爷看起来很喜欢这件衣服,你就让他缝吧。” 中年妇女又对二人投去无法言喻的一眼,转身就走出了水亭。 老人眼中闪过一抹欣慰的神色。 老人最后把手中的线掰断,把衣服披在了身上:“小姑娘,你看看,缝得怎么样?” 林缘晨往他身上一看,眼中出现明亮之色:“爷爷你好厉害啊,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是缝补过的,简直就和一般的衣服一模一样啊!”这衣服穿在老者身上,竟有几分挺括之感,和先前完全不一样。 林缘晨眼中尽是感慨,心中似有所悟,一下子破涕为笑:“爷爷,谢谢你!” “不管如何活着,都要活得漂亮,时间万般皆是不易,每个人都一样!”林缘晨在心中对自己暗暗说着。 那老者向林缘晨摆摆手:“小姑娘,我走了,以后有时间就去图书馆看报,我每天下午去。明天见!” 林缘晨冲他微笑着,也说了声:“再见。” 又独自坐了一会儿,看着满湖萧条之色,心里面却是一番开阔。 此时空中有个声音冷冷地说:“风御鸾,这下你满意了,你的心病好了么?” 远处一个神念传来:“张少通,我的事不用你管!”(未完待续。) 第六十一章 拉钩 从此林缘晨只要早上去公园打坐,就会遇到这个老者,两人便会相伴交谈,虽然这老者的话语只是简单的几句,有时候会重复同一句话,但是林缘晨却丝毫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在这老者身边有一种说不出的放松惬意,特别是这老者的双眼,有一种无法言语的浩然宁静之色,让人一见便心内平静,毫无杂念。时日久长,两人之间生出一种半爱怜半欢喜的情愫。 这日,林缘晨打坐完毕,来到九曲水亭之中,在这老者身旁坐下,这老者还在缝那件衣服。 “爷爷,这衣服是谁送的?你这么喜欢?” 老者只是格格笑着,对林缘晨望来一眼:“小姑娘,你声音很好听啊,给我唱首歌吧。” 林缘晨觉得他说话有时候有一种文不对题的孩子气,心底里觉得好玩,便笑着说:“爷爷,你要听什么歌,我不一定会唱。” “就那天我和你听到的歌,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 “爷爷,你记别的记不好,记歌词倒是记得不错嘛,就唱三两句哈。”林缘晨说完便轻声唱了起来,“是谁送你来到我身边?是那璀璨的星光,是那明媚的蓝天,是那明媚的蓝天,蓝天。我愿用那充满着纯情的心愿,深深地把你,把你爱恋。”声音充满着一股细软绵长的张力,歌喉清扬婉转,好似天籁之音。 唱到这句以后林缘晨似乎是忘了词,呆了一下之后失声笑了出来。 那老者也跟着笑了起来,眼中迷蒙闪烁,似是为歌声动容。 老者伸出手,把林缘晨头上的水黄杨木梅花插梳一把取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 林缘晨感觉头发披散了下来,回头对这老者望去,见他一副极其喜欢的神情,便主动说:“爷爷,你喜欢这个发梳?喜欢我就送给你吧。” “小姑娘那么好,送我东西?这个要怎么用呢?” 林缘晨站起身子,往老者身后挪了挪,一把拿过插梳:“爷爷,我来帮你盘上看看好不好看。” 林缘晨一双小手拢起老者齐肩的白发,用手指成梳在发间梳了几下,又温和地把上半部白发拢在一团,慢慢挽起,挽成一个髻,再用黄杨木插梳穿插起来。 这一切完成之后,林缘晨走到老者正面,对他一瞧:“哈哈,爷爷,还挺好看的,爷爷你要是个年轻人一定很好看。” 老者闪烁的眼神带着笑意:“小姑娘更好看,更好看啊……”重复了几遍之后,又开始缝他那件衣服。 林缘晨细细地瞧着他的一举一动,心里又一阵发酸:“这件衣服从里面看破旧不堪,然而这爷爷还要一次次缝好,穿在外面的时候丝毫没有破绽。这爷爷家里肯定没有别人了,他的内心真的好孤独。”她想着这个老者一人来去的萍生,不禁一阵揪心。 老者脸上一阵动容,幽幽地问道:“小姑娘,你想照顾我吗?” 林缘晨被他这样一问又是一呆,结结巴巴地回答着:“要是,要是我以后嫁不出去,我可以照顾爷爷,陪爷爷到老,就这样也,也不错啊。”虽说这是一时动情,却是她的真心话。 那老者一阵大笑:“哈哈哈,好小姑娘,这句话是你说的,那你会不会嫁给我?” 林缘晨这下懵在当场。“嫁给他?”林缘晨一时不领会其中意思,只以为是老人家跟小孩子开的玩笑,或者是老小孩的撒娇,便微微一笑大大方方地说:“好啊,嫁给爷爷也行啊,爷爷年轻的时候一定可漂亮!” 那老者双眼一凝,伸出右手的小指:“拉钩?” 林缘晨一把伸手拉上去:“好好好,拉钩。” 此时她却没有察觉,在两人的接触而来的小指上,各印上了一枚小印,这小印深入肌肤,直至骨髓才隐隐消散。 林缘晨身上的张少通分神传出一丝愤怒的神念:“风御鸾,你太过分了!” 那老者却是分毫不动声色:“张少通,这水中之月今次是我先得来,你还又何话说?” 那神念发出:“哼!”的一声,卷起周围一股冰冷之风。 林缘晨被这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喷嚏。这腊月之中,她只穿了一件薄薄的冲锋夹克,平时不见有何不妥,此时却是冷得直打哆嗦。 老者不动声色之下手掌轻轻一挥,这冰冷之风便消散。只是林缘晨已然是冷得够呛:“爷爷,好冷啊,我今天衣服穿得少,我先回家了,你一个人在这里要注意安全。” “小姑娘要回家了?好啊,回家吧。”手颤颤巍巍地在衣袋中摸出一个橘子,递到林缘晨手中,“把它吃了再走吧。” 林缘晨见到这一幕有些发愣,仿佛依稀感觉到在哪里也发生过相同的事情,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老者拉起林缘晨的手,把橘子塞了过去:“吃了再走。” 林缘晨无奈,把橘子剥了剥,一口塞到嘴里,这柑橘有一股说不出的清甜,似是与平常柑橘很是不同:“爷爷,这橘子真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橘子。”边吃边笑,眼睛眯成了闪烁一线。 老者见她似乎是终究没有想起来,脸上有些失望之色,便一挥手:“小姑娘,你早点回家吃早饭吧,我坐一会儿也要走了。” 这柑橘之内,便又是一枚祭魂丹。 祭魂丹,大陆之中唯有风御鸾风御非两兄妹可以炼制,此丹能大大地增长问鼎之下冲击各层的成功率,问鼎之下服此丹药,不仅他日冲击上一层成功率大幅提高,就算不冲击之时,修为也是会精进不少。 林缘晨回家吃好饭,又是在家坐了数十坐筑基功法,她此时已经离三百六十五坐不差多少,于是日夜赶工。 到晚上九点之时,忽然觉得有一种想喝橘子水的冲动,便走出家门,去到小区门口的全家买她爱喝的“小茗同学”。 夜色的街上此时又下起绵绵细雨,点点滴滴像是直接下在了人的内心。 走近全家,在冰箱之前拿了一瓶“小茗同学”,林缘晨转身想去付款。 却迎面装上了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十几的瘦长身影。 林缘晨抬头一看,只见那人也在低头看自己。 这是一个身材极其好的瘦长青年,皮肤如雪一样白而细腻,林缘晨方才来的时候眼睛里进了雨水,此时却看不仔细,只是感觉这青年五官极其英俊,有让人一见动心的魅力,却是无法言喻的英俊之色,林缘晨被这压倒性的英俊给震慑住,直接有一种自卑感油然而生,低下头,默默地去付了款。 收银员问林缘晨:“还需要别的么?” 林缘晨仿佛被这从未见过的英俊给吓住,连说话声音都比平时小了不少。 走出全家的时候,林缘晨心里想再看一下这青年的丰姿,却又不敢看,只是在靠近街道的玻璃上看了一眼青年的倒影,朦胧中却感觉那青年也在向自己看来,便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像是落荒而逃般跑回了家。 她这是平生第一次,被英俊漂亮给吓跑了。 在楼顶平台之上,她大口地喘着气,心下小鹿乱撞,眼前挥之不去的就是那个英俊青年的模糊面貌,就连气息也是不稳乱窜。 她努力打坐凝气,却是定不下神来:“这世上还有这样好看的少年?诶,真应该仔细看一眼!” 此时,远处却响起了一阵歌声,是林缘晨小时候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名字的一首歌:“让青春吹动了你的长发,让它牵引你的梦。不知不觉这城市的历史已记取了你的笑容,红红心中蓝蓝的天是个生命的开始。春雨不眠隔夜的你曾空独眠的日子……冰雪不语寒夜的你那难隐藏的光彩。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 知道唱到这“看我看一眼吧,莫让红颜守空枕。”一句之时,林缘晨再也难以抑制心动,心跳到了喉咙口,她有一种强烈的直觉,这歌是唱给她听的。 她奔到露台边上,一眼向着歌声来之处望去,却是满眼夜雨之色,什么也看不清。只是依稀听见歌声继续唱道:“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生命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在她的心中,一颗感情的种子瞬间萌发而出,说不上来为什么,也说不上来什么时候,但是,就如雨后的春笋,山间的野草一般,迅速地成长起来。(未完待续。) 第六十二章 今天有重头戏 随后几天,林缘晨再来公园,却再也没有看到那位老者。 这天清晨,她像往常一样又来到公园,依然看到空空如也的九曲水亭,便对着水亭铺展瑜伽垫,坐于其上筑基。 这一次,只坐了七坐,瞬息间林缘晨就感觉身体被一股磅礴卷动的气息围绕,从头顶出现,顺着脊椎走到脚心,再从前身周转而上,这股气息一直如此番周转了九次,才凝聚在中宫之处,带动中宫之中时而凝聚时而涣散的道台一路飞卷,轰然间气息崩溃,从此中出现一个带着一支莲蒂的紫色晶莹婉转的道台,这道台依旧旋转,但不再涣散。 莲蒂之上,却是一个小小的紫色心脏,这心脏慢慢搏动,此时间,林缘晨身上传来两个心跳,一个是本身的心跳,一个就是这紫色心脏的心跳。两个心跳之声一时起,一时落,她努力调整了一下气息,才能慢慢适应这种心跳。 “这就是徐凯杰所说的,筑基以后长出道心?这就是道心?”林缘晨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却更觉脚下如生风,身轻如鸿雁。 她一时间兴起,不由自主地望了眼水亭,但是水亭之中依旧空空如也。 此时此刻,林缘晨心里才生出一股无来由的孤寂和空虚,仿佛在等的人却没有等她一般。 “这老爷爷也不知道这几天干什么去了,难道在家里出了意外?”林缘晨想到此时突然两颗心脏均是骤然一跳,一时间感觉胸闷肚紧,再也不敢往这方面想。 “嗳,徐凯杰最近也都没来找我,老爷爷也不见了,再过半个月就要开学了,呜……找谁去玩呢……” 就在此时,手机却响了起来,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正是那几日不见的徐凯杰。 “你还好意思打电话来?这几天去干什么了?” “不是出差嘛,今天就回来,下午去哪里玩啊?” “你今天回来就在家休息吧,下午玩什么呀?” 徐凯杰一听这口气就知道说的是反话,于是就拿出了男追女杀手锏:“要不请你去吃冰激凌?你要吃多少就吃多少。” “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的是的,是我说的……你到时候打扮得漂亮点!” “切,不说了。”林缘晨挂上了电话,又往水亭处望了几眼,才不舍地背起瑜伽垫,往家中而去。 一路之上,她步子走地很慢,几次提起想折返回去再看看的念头,却几次将其打消。老者举手投足间颤巍巍的身姿此时在她脑中浮现:“不要出什么意外才好。” 人生里第一次,她感觉到,生命中并不是每一个人可以跟随自己走到最后,她也许可以实现照顾老者的诺言,但是若干年后,又有谁可以和她并肩走到生命的终点,她内心动荡,感觉到一丝迷茫。 就这样心思沉重地走回了家。 回到家,刚一开门,母亲就喊着吃早饭:“林缘晨,你每天那么早出去锻炼,回来又那么晚,怎么能按时吃早饭呢?” 林缘晨却提不起一张笑脸,有些沮丧地说:“妈妈,早饭难得漏一顿也没事。” “谁教你的?饮食一定要定时定量,要不然你到了我这年纪,就是一身的毛病。”母亲看着她的眼神有一些欲言又止的踌躇,仿佛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下去。林缘晨却有些漫不经心地吃起了早饭,并没有察觉到母亲身上的异样。 吃好饭,林缘晨就一头跑到院子里去摆弄她那些木块,母亲一头看着林缘晨摊在桌上的碗筷,却是极不放心地摇了摇头:“欸,什么时候才会长大。难道真的要早早提出给小徐过门?”又叹息了两声,收拾下林缘晨的碗筷,去厨房洗碗了。 不一会儿徐凯杰便拎着两篮子水果上门。 “妈妈,林缘晨在不在家?”他这是明知故问。 “你先别去找他,跟我进书房来。”徐凯杰跟着林缘晨母亲进了书房,只见满屋子都是书架,书架上尽是一些中文和外文的心理学书籍。 “怪不得这林缘晨满脑子邪门歪道,从小就和这些书有染!”他对着里面的几本瞧了瞧,心底里默念着。 “小徐,今天下午,我要和你郝叔叔出门了,你接林缘晨去你家住到开学吧,也就半个月的时间。” 徐凯杰回过头来看到林母脸上严肃的表情,不禁心底有些发虚:“妈妈,你这是要出去旅游?” “妈妈生病了,还是大毛病,先不要和林缘晨说了,妈妈下午要去住院,做手术,今天是林缘晨的生日,所以到现在还没有动身,我是想,给她煮碗面。” “妈妈,是什么病呀?” “昨天增强ct做出来,说是胰腺癌。” “胰腺癌?!”徐凯杰再往林母身上瞧时,才感觉其身上气息的不同。 “妈妈问你,你真的要和林缘晨结婚?” 徐凯杰此时正了一下身子:“是的,我一定要和林缘晨结婚。” “那等妈妈出院了给你俩订婚。” 徐凯杰愣了一下,却是再往林母身上瞧了一眼,这一眼,却看出了对方心死之气,不由得心内不忍:“妈妈,你不要想得太负面,这个病好好调理也能……”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勉强着说道,“也能延长寿命。” 林母却是看出了他表面之下的勉强之色,像是宽慰着说:“不要紧,妈妈本来就是学医的,看得很开,”拍了拍他的肩膀,“妈妈今天就答应你娶林缘晨了。” 徐凯杰望着林母,一时间却无言以对。他知道,这一拍,这一句,便是把林缘晨交给了自己,他想了想,终于出口说道:“妈妈,我会一辈子对她好的,你不要有心理压力,好好做手术。” “傻孩子,做好手术也不是一时的,以后还要化疗,就让林缘晨住你家吧。到了瞒不住的时候再……”林母说道此时却是动容,长叹一口气,“再告诉她吧。” 林母领着徐凯杰来到院子里,指着跪在木块堆里的林缘晨,对徐凯杰一笑:“你看,我家女儿生性就是这样,总是玩东西,总是长不大。” 徐凯杰却用一双深沉的眼神望向林母:“没关系妈妈,我就是喜欢她这样,她以后一直玩喜欢的东西就最好了。” 林缘晨听到两人的谈话扭过身来:“徐凯杰,你总算来啦!要不要来看看我新买的大叶紫檀?还有一桩紫光檀。要不要,给你钻个烟嘴儿?” “你俩在这里玩,我去忙了。”林母转身走出了小院。 徐凯杰踱步走到林缘晨跟前,看着她把玩木块的样子,却是心事重重,没有了刚进门时候的欢快。 “你怎么了呀?就说你出差累了在家里休息,偏不听要跑来这里。” 徐凯杰往地下一蹲,在林缘晨的鼻子上刮了一下:“什么时候都可以不来,今天不能不来,今天有重头戏。”说罢对林缘晨眨了眨眼,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还重头戏,神叨叨吧你!”(未完待续。) 第六十三章 求婚 中饭,三人每人一碗面,林缘晨和徐凯杰各自有一块大排,一个荷包蛋,一点豆芽和酸菜,然而林母碗中却是只有一个水铺蛋和一点青菜。 “妈妈,为什么我们有大排你没有?”林缘晨看着三碗面问道。 “今天我买菜买得晚了,只有两块大排了。” 林缘晨噘起小嘴:“那我不吃了给你吃。” “妈妈不要,妈妈最近油腻的吃多了,看见肉没食欲。” 林缘晨仿佛吃了这口说辞,吧嗒吧嗒往碗里扒面吃。 徐凯杰却吃得很慢,他心底沉思:“师父说是两年,如今已经过了大半年。难道妈妈生病也在师父计算之中?如果有一天妈妈走了,那是在林缘晨走之前还是之后?我到时候要如何做?如今瞒着她,她到时候一定不会原谅我,我该怎么办……”接着又念头急转,“妈妈说给我们订婚,她是不是会答应嫁给我?如果不答应呢?”想及此处,用手在口袋鼓起之处摸了摸。 “不管怎样她都要答应!”此时仿佛是下了狠心一般,收回摸着口袋的手,三口两口吃下面条。 吃完便载着嚷嚷要吃冰激凌的林缘晨去往市区方向。 “徐凯杰,你怎么一路车开得这么快,还不听音乐,也不说话?”林缘晨在副驾驶座上玩手机玩腻了,便把注意力转向一旁默不作声的徐凯杰。 “没什么,可能上班时候紧张惯了,一时间没适应吧。”说话间,换了一档,放慢了车速,一手打开调频,听起了音乐。 “咦?说你两句怎么这么乖,也没和我顶嘴就真的开音乐了?”林缘晨皱着眉看着他,“是不是什么重头戏搞的鬼?” 徐凯杰瞄了她一眼,翻了一下眼白:“就你知道!”接着咳嗽了两声,“妈妈说了,你今天去我家,住到开学。” “啊?为什么呀?” “她单位要出去旅游半个月,半个月没人在家照顾你,于是就要去我家。”这个理由方才徐凯杰在心中演练了不下百次,这次说得才这么溜,乍一听就像真的一样。 “咳,真扫兴!”林缘晨摆了一下手,“对了徐凯杰,我筑基成功了!” “我知道。” “那你还那么淡定,也不嘲我几句?或者恭喜我几句?” “恭喜啥呀,都两颗心脏的人了,都三心二意的人了……” 这“三心二意”仿佛说到了林缘晨的软肋,林缘晨猛然想起了那晚在全家遇到的青年,心里一个忐忑,却是对不上话。 看了手机两眼,林缘晨又偷偷瞄徐凯杰,只见徐凯杰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虚,便松了一口气:“徐凯杰,你说这个心会变成一个道婴?道婴是什么?” “道婴……我去,就像怀孕,怀孕你懂么?” “呸呸呸,我怎么会懂怀孕,难不成你懂?” 徐凯杰此时头脑嗡嗡作响,心中烦躁之情几欲发作,便不理林缘晨,伸手将音量调得大了一些。 林缘晨见他不愿搭理自己,轻声骂了一句:“切,神叨叨的。我才不要理你。” 来到冰激凌店,徐凯杰的烦躁才恢复过来。 帮林缘晨拉开座椅:“林小姐请入座。” 林缘晨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坐上之后又用脚在他鞋子上踩了一脚,徐凯杰却没和她置气。 林缘晨出于报复心理,要了三种款式的冰激凌,徐凯杰只是坐在对面微笑,依旧没有和她置气。 “肯定有问题。”林缘晨心下疑惑,这徐凯杰今天太不对劲了。 不管三七二十一,眼下有冰激凌吃,就要吃个够,林缘晨一口气将三款冰激凌全都吃完,没想到徐凯杰却在对面用纸巾擦了擦嘴,来了一句:“林小姐,您还要点单么?” 林缘晨此时却已然是吃不下,口不做声摇了摇头。 “那我们就走吧?”买单出门之后,徐凯杰又替林缘晨开了车门。 徐凯杰一路把车子开到了林缘晨的学校。 “徐凯杰,你带我来学校干嘛?” “听说今晚音乐广场有知名乐队演出,免费的哟。” 来到音乐广场,只见学生们已经里外围了数圈,徐凯杰拉着林缘晨,却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最前排,只见广场上已经架起了乐器道具与灯光。 “徐凯杰,看演出也不早跟我说,我还能带点零食。” “你就知道吃。”徐凯杰把林缘晨额头边一缕飘出的零发撸到耳后,眼中充满着柔情。 林缘晨一望见徐凯杰的眼神,胸口与腹中的两颗心脏顿时疾跳了两下,当下喘了口气。 就在此时,空中数道光线同时点亮,乐队的人都已到场,随着一声电吉他的独奏,演出拉开帷幕。 席间唱了多首脍炙人口的摇滚歌曲,林缘晨跟随着学生们一起合着节奏唱着歌词,竟然一时间陶醉至深。 演出到时分,一曲落幕,主唱在台上说道:“下面有请这次演出的赞助商代表徐凯杰先生,为他的女友献上一曲。” 林缘晨转头望向徐凯杰,一脸的惊讶,徐凯杰却是落落大方地上了台,拿过麦架,满场皆是叫好之声。 奏起的却是一首乡村乐沙尼亚吐温的《你仍是我的唯一》。 徐凯杰平时像雨天一样闷闷的嗓音,在舞台之上却是另一番韵致。 “想不到徐凯杰英文说得这么好。”林缘晨随着节奏左右晃动着身子,徐凯杰却向前一步拉住她的手,把她拉向舞台中央。 林缘晨不好意思地笑着,接过主唱递过来的麦克风,与徐凯杰一起唱了起来。 随着一片叫好之声,射灯旋转,投降两人所站之处,林缘晨一时间有点头晕目眩,正在此刻,只见徐凯杰一个转身,单膝跪地,手上托着一物:“你仍是我的唯一,林缘晨,嫁给我吧。” 这一招林缘晨却是猝不及防,片刻间,整个广场人群沸腾,纷纷站了起来为徐凯杰加油助威。 然而林缘晨的耳边却安静了下来,丝毫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是看见晃动的灯光,在两人眼前照来照去,她的瞳孔放大,眼中出现一幕画面,却是自己拒绝了徐凯杰。 当下心神中传出两个声音,异口同声地说道:“不能答应!” 可是事与愿违,林缘晨只感觉后脑一股大力袭来,不由自主地慢慢点了三下头。 徐凯杰见林缘晨点头,便一把拉过林缘晨,为其戴上了戒指,一手揽过林缘晨的后腰,低头向其吻去。 林缘晨瞳孔依然放大,只是看到光影和人影,两颗心脏剧烈搏动,瞬息间血脉翕张,当徐凯杰吻下的时候,晕倒在了当场。 就在晕倒的一刹那,林缘晨从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一个远去的背影,那背影瘦长而高挑,似是带着一股落寞。(未完待续。) 第六十四章 钻戒 林缘晨恍惚间做着一场噩梦,她梦见自己得道圆满,正要飞升之时,从天空降下一道硕大的雷劫,打在自己的当头顶,浑身被雷劫震得快要涣散,此时她大喊一声:“我好不甘心!” 就此一梦而醒,看见满眼明亮的灯光。 手中触摸到的,是绵软的被褥,再略一转头,看见徐凯杰正躺在自己身边,一个劲地瞧着自己。 “徐凯杰我做噩梦了。” 徐凯杰满眼都是温柔之色,轻声说道:“我知道。” “徐凯杰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怪吓人的。”林缘晨举起手捋了捋头发,却发现手上戴着一样事物,翻手一看,却是一枚不大不小的钻戒。 这时才想起来在音乐广场上的一幕,却是抬起另一只手想要摘下戒指。 “林缘晨,你怎么了呀,”徐凯杰把住她的手,“刚才你不是答应嫁给我了么?” “我哪儿有答应?我……我也不知道怎么的,怎么会点的头……”林缘晨急于辩解,却找不到合适的说辞,“脖子自己点的头,这个戒指我还是还给你吧!” 徐凯杰脸上现出不悦之色:“摘不掉的,不要摘了。” 林缘晨几次都没有能够摘下来:“怎么会摘不下来嘛,徐凯杰,你是不是施了什么法术?” “是的!”徐凯杰这次没有回避。 “那快把法术解了,我可不能要这枚戒指。” 徐凯杰无奈,拿起床上一个剑龙玩偶,对林缘晨说:“林缘晨,你仔细看着。”说着拿着剑龙往林缘晨的手上一拍,这剑龙立即消失。 林缘晨瞪大了双眼,一时间有些失措:“徐凯杰,你又变什么法术?” “我要说这恐龙在戒指里,你信么?” 林缘晨被这话说得呆了。 徐凯杰一手按住林缘晨的肩头,柔声说道:“你心神随我沉入此中看一下。”便引领林缘晨的心神进入钻戒之处。 林缘晨只觉得心神中仿似看到了一个黑暗的空间,再而进入,却是一个无比宽敞的四面围成的小室,在小室一个角落,漂浮着那个恐龙玩偶。 林缘晨到底还是个女孩,居然一时间忘了要还戒指这回事。 “徐凯杰,这是什么诡计?怎么做到的呀,能不能把它拿出来?”双眼却是无比明亮。 徐凯杰仔细地引领着林缘晨的心神,投注到恐龙玩偶上,在心念中起了一个“出”字,这恐龙玩偶就顺着钻石顶部一下飞出,落在床头。 “徐凯杰,我不是又发病了吧?”林缘晨懵在了当场,一双大眼看看恐龙,看看钻石,又看看恐龙。 “你自己试试?”林缘晨窜到床头一把抓住恐龙,心念一动,一拍便拍入了钻石之中,又心念一动,恐龙飞出,一时间连试了数次,才幽幽地回过头,盯着徐凯杰一言不发。 “林缘晨,你怎么啦?不是吓着了吧?”徐凯杰伸开五指在林缘晨眼前晃了晃,没想到林缘晨却就地跃起罩着徐凯杰胸口就是一顿猛捶。 “让你逗我玩让你逗我玩!”一边揍一边痛斥徐凯杰,“让你一直逗我玩,明明是个道修,明明修为很高,跟我装,跟我装,逗我玩!” 徐凯杰一把抓住她的两个拳头:“好啦好啦,这戒指还要还给我吗?” 林缘晨却是两手回缩,两个眼睛转啊转,想要说话却又止住。 “哈哈哈!不还了吧?不还就说嘛。” 林缘晨两手对徐凯杰就是用力一推:“让你欺负我!”紧接着居然呜呜地哭出了声:“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徐凯杰从背后将她抱起,轻轻地拍打她的背部,柔声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冰箱里有冰激凌,吃不吃冰激凌?”又使出了男追女杀手锏。 林缘晨却带着哭腔说道:“我不吃冰激凌,我想抽烟!” 徐凯杰无奈:“好好好,抽烟就抽烟,我们一起抽。” 在徐凯杰家这楼顶阁楼之上,有一面全部都是通透的落地玻璃,拉开窗帘,便可以看见一片天空,这天空深蓝如染,只有寥寥数颗星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林缘晨一手拿着一支细长的烟卷,嘴里呼出一口烟气,摊开左手,不住地对着那钻戒瞧,时而发出“呀”、“啊”、“哇”的叹息声。 徐凯杰怔怔地看着林缘晨此时的样貌,真的有点惊叹“女人”这门学问的高深。 “徐凯杰,我以后上学不用背包啦,我们那些作业和课本老重了,真的像他们有经验的学长说的,我们这个专业是非常繁重的!”她此时已经忘却了方才的一幕,背靠着抱枕,把被子捏在胸口,仰头看着徐凯杰,眼神中异常的明亮。 “你不带包就能随时随地拿出一本书?你还是带个包吧……” “哦,这样也对耶,不过我可以背小巧一点的包了,那种只能放一本书一个小笔袋的那种。”她两个眼睛竖起,又开始盯着那钻石瞧,“哇,这钻石好像切工和成色都很好的样子,徐凯杰,这次又让你破费了,呵呵,呵呵……” “傻笑啥呀,这可是求婚钻戒,求婚你知道不?” “求婚?不是法定结婚年龄二十岁嘛,我今天才刚过十八,徐凯杰,要不,两年后我嫁给你?” “几年都没问题,你记得答应嫁的人是我就行了!” “好呀好呀,那我们说好了,我两年后再嫁给你!” “那好的,妈妈说了,她旅游回来给我俩办订婚!” 林缘晨依旧看着那钻戒,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订婚啊,订婚就订婚,订婚不同房吧?” 徐凯杰“噗”的一声倒吐了一口气。 林缘晨紧跟着又说了一句让徐凯杰郁闷的话:“徐凯杰,明天你上班吗?不上班的话带我去大采购吧,大采购以后全部装进戒指里,有需要的时候再拿出来,你说好吧?” 徐凯杰一脸无语地推开一扇窗,让室内的烟味飘散出去,大口地吸着窗外的空气:“好好好,大采购就大采购!” 第二天,徐凯杰带着林缘晨去采购了四季的衣物服饰十数件,又采购了牙膏牙刷餐巾纸厕纸卫生巾等物品,还采购了各式零食数包,另外采购了指甲剪修眉刀等工具,一并被林缘晨拍进了钻戒之中。 来到福州路,林缘晨又采购了纸墨笔砚,各色国画颜料。 “买这些干嘛?你要在我家作画?” “是啊,我开了个网店,帮人画佛像,有四个人买了。” “能赚钱吗?” “佛像一张几千元,你说赚钱吗?” “怪不得有空专门在学校请人吃饭请人娱乐啊!”徐凯杰一脸不屑地说。 “哦快开学了,这两天我不出去了,要快点画完!” 就这样,林缘晨在徐凯杰家画了半个月的佛像,一共四张,分别是药师佛像,大吉祥天女像,拈花佛像和观音像。 直到寄出这四张佛像,林缘晨心中便如完成了一项壮举一般自豪,不过就是时时等待着买家的回应,也没少在徐凯杰耳边诉说买家等等事宜。(未完待续。) 第六十五章 插班生 开学,又是一番忙碌的景象,林缘晨从专业教室里搬着一大叠书本,匆匆冲到卫生间,关上门,往储物戒指里一拍,这才又如了厕,优哉游哉地洗好手出来。 这时张小萌也往厕所一头冲,在过道里遇见了林缘晨,却是提高嗓门喊了一声:“林缘晨,你得了上学期奖学金了!” 林缘晨愣了一下,奖学金?她可是半点期望都从来没有过:“那发下来了请你们吃饭!” “那可说好啦。”张小萌来也匆匆的身影消失在走廊末端的卫生间里。 此时高婷婷正捧了一叠书走出教室,来到了走廊里,林缘晨与她打了个照面:“高婷婷,书重吗?来我帮你拿。”林缘晨又“为朋友两肋插刀”抢过那一叠书,夹抱在咯吱窝底下。 “林缘晨,求婚的视频我看了,好精彩!不过听说你后来晕了,真可惜呀……那接吻的画面真是太震撼了!” 林缘晨干笑几声:“没啥,没啥……晕,都上校论坛了?” “上啦,点击率还很高呢。” “郁闷……” “怎么啦,还是嫌求婚场面不够理想化?” 林缘晨尴尬一笑,心想那还要怎么理想化啊,都快吓死人了。 此时另一群女生走出教室,往林缘晨身上投来不痛不痒的几眼,擦着两人的身扬长而去。 林缘晨此刻不想与她们计较,这半年她也习惯了如此。 二人走下教室楼梯,林缘晨一路抱着书一直送到了高婷婷寝室里,这才风尘仆仆地跑回了自己的寝室。 陆琳却已经来到寝室,一口喝着奶茶正在看电视:“林缘晨,当时我就说了吧,买戒指跟你求婚来着,你偏偏不信,没有心理准备感动地晕过去了。” “啥我那叫感动?你告诉我,论坛上真是写我感动地晕过去的?这叫什么话啊,我明明是被吓晕的!我压根就不想答应他!” “好了好了,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你明明在晕倒之前就点了头的,不要不承认哈,自己去论坛上看。” “我不去看了,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不看也罢,看了揪心。要是再有点狗血评论,我估计我的小心肝着实地,接受不了哈。” “要被求婚吓晕过去还的确是小心肝儿了,哈哈哈!什么时候打算结婚啊?” “结婚啊?”林缘晨想说一句越久越好,但是低头一看手指上的戒指,便改口道:“两年吧,我也要两年才满二十啊。”女人的确是一种会为戒指而做决定的动物。 “两年你还没毕业呢,这要请客要请多少人啊!他们还出不起礼金。” “咳,这礼金不礼金都不重要了,两年时间老长的呢。”应该说两年在林缘晨这个大孩子的眼里就像成年人眼中的十年那么长,“哦对了,我妈像是说,等阵子给我们办订婚,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当真的。” “林缘晨!我终于能实现我的梦想之一当你的伴娘啦!” “啊——切切切,当伴娘不是我的梦想么。欸,真是造化弄人。” 陆琳向着沙发那头的林缘晨扔过去一个鸭脖:“那你呢?当真和他订婚?” 林缘晨此时又低头看看手上的戒指,这戒指她是铁定要的,但她是个从来不欠债的人,如果要以订婚还这份债,她倒是愿意:“只能如此了……” “我看你这样子,就是歌里唱的,对戒指认真!” “也不是吧,也许我真的喜欢他呢……”林缘晨脑海中又闪现当时在步行街之上,徐凯杰信誓旦旦的神态,如今想来,心里还是会一番动容。 “啊?还也许,林缘晨你真的,牛!” 两人在寝室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到了饭点,便邀上李海,一同去食堂吃了饭,饭间,李海用一种戏谑的眼神看着林缘晨,想要说话却又不说,时而笑出声来,林缘晨便知道又是那论坛上的视频。 “难道我成了网络红人了?诶!”她扒着饭,暗自叹息。 下午是一节专业课,学生三三两两都到齐了教室,林缘晨却一头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最近和徐凯杰一起住,睡眠时间紧缩。 就在余青华进来没多久,却有一个身影姗姗来迟。 这是一个身高一米九十几,身材完美的瘦高个,穿着最时髦的运动卫裤和卫衣,蓄着一头不长不短的帅气短发。然而他的面庞,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一般的英俊,就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他一进教室,整个教室瞬间安静,而他的两眼却像没睡醒一样,尽往地板上瞟,进了教室,与余青华对视而笑。 “风若鸿,你去找个地方坐吧。” 那像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一样的高个子男生对着教室扫视一圈,竟然还不挑不捡地就在林缘晨贴边上坐下。 这下,班级里响起一股小小的嘘声。 “这位是转学而来的风若鸿,是我们的新同学。” “转学?我们学校还能转学进来?” “有什么奇怪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教室里又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余青华就趁早布置了新一轮的作业,一溜烟又没影了。 此时,班中几乎所有女生的目光都落在了这个风若鸿的身上,而他呢,却是抱着双臂,也打起了瞌睡,却并不去准备做作业的材料。 要说一个班级女生最乐于竞争的对象,便是亘古不变的插班生——对,就是插班生,班级女生对插班生的偏爱,可能来自于一种社会规则,但是无从考证。 风若鸿的外表魅力太强,以至于很快就有几个女生上前和他搭话,但是他都是紧闭双眼并不理睬,就连隔壁几个班的女生也聚集在教室的窗口,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林缘晨此时从迷蒙中醒来,手在脑后一撸,却是把发夹给撸了下来,正要下地去捡,旁边却有个人帮她捡了起来。 “你好,我叫风若鸿。”这声音听起来清亮中带着丝丝暖意,坚定中带着一缕温柔。 林缘晨眼里惺忪一片,并不看向那人,却接过发夹说了声:“谢谢。” 那人一双大而修长的手却又一次抓住发夹:“我来帮你梳吧。有梳子么?” 林缘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说了声:“有”便把双手埋在桌下,从戒指里拍出一把小梳。 那人却已然绕到林缘晨身后,一手接过小梳,一把一把地梳了起来。 此情此景,周围已然是一片寂静,各人的各种心声林缘晨听不见,她依旧没睡醒一样的连打了几个哈欠。 只是感觉,这个人梳头有一种说不出的舒服,也不会拉到头发,也不会刮到头皮,这一放松,林缘晨居然又一次睡着了。 风若鸿慢悠悠地把林缘晨顺滑的秀发聚拢在脑后顶部,再以发夹轻轻夹上,就成了一个马尾。 等到绕道林缘晨当前一看,还是一副睡美人的场景,风若鸿勾起嘴角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似是满足,似是骄纵,似是得偿所愿。(未完待续。) 第六十六章 风若鸿 此时此刻却是张小萌心眼明澈,跑到林缘晨跟前,把她叫醒:“林缘晨,上课呢,布置作业你听到没?别睡了!” 林缘晨恍惚醒来:“布置了什么作业啊?” 张小萌却往旁边一指:“让这位帅哥告诉你。” 林缘晨往她旁边一看,四目相接之时,却是那惊鸿一瞥。 “这不是全家那个人么?我不会看错吧。”林缘晨又呆愣在了当场。 “我叫风若鸿,你叫林缘晨么?” 那无比英俊的少年向林缘晨伸出了右手,林缘晨迟疑着伸出了自己的手,那少年一把便握住,手指间传来温暖柔软的触感,林缘晨这才回过神,这温暖柔软的触感直通内心,林缘晨感到心中顿然一颤。 “林缘晨,晚上我想请你吃饭,可以么?”这毫无顾忌地提出约会,顿时能让当时当地的所有人都吐血。 林缘晨皱了一下眉:“晚上我有约了,要不……要不下次我请你吃中饭?” 风若鸿俊美的眼睑一垂,像是遭受到了某种挫败。 “嗳就这样说定了,下次林缘晨请你吃中饭。”张小萌在一边打起了圆场。 “那好,我等你。”风若鸿说完“我等你”三个字以后,头也不回地径直走出了教室。 “林缘晨,你呀你……真不知道怎么说你……嗳!”待人走后,张小萌扼腕痛惜地摇着头。 此时另一群女生又集体走出教室,投来的目光中,已经隐约带着恶意,林缘晨却丝毫没有察觉。 林缘晨望着人们纷纷出去的门口怔怔出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徐凯杰最近连连出差,林缘晨晚上并不是和徐凯杰有约,而是和古丽婀嫚说好了一起去吃新疆菜,然后去明月丘弹琴。 “嗳,这下得罪人了么?真傻,带上一起去吃新疆菜不就行了,怎么会拒绝呢?”林缘晨扪心自问,当时只怕是一丝恐惧,对于这无法言喻之俊美的恐惧,看来人长得太好看也是一种负担。 晚间,林缘晨与古丽婀嫚吃过晚饭,便各自取了琵琶与柳琴在明月丘之前碰了头。 两人携手走上山顶的凉亭,却见里面还坐着二人。 “林缘晨?婀嫚?”其中一名男子开口叫了二人的名字。明月丘上没有灯光,暗漆漆的看不清楚,听声音却知道是余青华。 “余老师,你果然和古丽婀嫚认识啊!”林缘晨拉着古丽婀嫚来到凉亭之中,四人四面对坐。 像是怕古丽婀嫚心直口快喊错了名字,余青华马上又说:“这位是我的朋友,林缘晨你们已经见过了,风若鸿。” 听到这个名字林缘晨心里又是一颤,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如此无来由的心动,但是听到名字,想到那人的相貌,便会心下颤动。 与林缘晨正对而坐的黑影动了动,柔声说道:“林缘晨,我们又见面了。”现在虽然看不见他的样貌,但是就是听着声音,林缘晨心中也是忐忑不已。 “余老师,你们都认识,你们都是道修么?”林缘晨却是回过头去问余青华,其实她大可以直接问风若鸿。 风若鸿却大大方方的接过话来:“我们的确都是道修。” “就连古丽婀嫚也是么?” “是的。” 古丽婀嫚此时扭捏:“林缘晨我不是故意瞒你……” “这么说我的确有个师父了,我师父是谁?”林缘晨并没有听古丽婀嫚的解释。 “你师父就是那个大魔头张……” “婀嫚,切莫胡言。”古丽婀嫚的快人快语却是给余青华生生斥了回去。 余青华饮了一口杯中酒,默默不语,风若鸿却顾左右而言他:“我们今天不说这些,你俩不是带了琴么?合奏一曲如何?” “看来我师父的确姓张,林缘晨在此多谢各位。” 林缘晨却看不清楚,对面那人看着自己一眨不眨的双眼,此时蒙上了一层阴冷:“林缘晨,我想听《霓裳曲》。” 林缘晨点了点头,抱起琵琶,弹开一阙《霓裳曲》。当日在镜影之中,尚在读初中的林缘晨为了讨好风御鸾,便主动弹了这首《霓裳曲》,用以夸赞风御鸾温融如明月。此事风御鸾时时铭记,只是这霓裳一曲却是许久都未曾听闻,今日邀林缘晨再弹此曲,林缘晨却是已然记不得了。 一曲弹得是万籁沉寂,似有万般情衷娓娓道来。所有在这山头谈恋爱的青年,都静下心来一同聆听,耳边只有琴声和风声。 一曲弹罢,古丽婀嫚娇滴滴地说:“林缘晨,这曲子真好听,你可把谱子抄给我?” “好呀,回头给你。” 林缘晨望了一眼对面的人影,那人依旧端坐在那里,却看不清样貌神态。然而从开始到现在,风若鸿的眼睛却都没有离开过林缘晨,只是林缘晨看不见。 “林缘晨,你已经到了心动期了?” “心动期?余老师你是说两颗心的意思么?” “是的,再而上心动趋于平和,就可以再次进阶了。” 此时,风若鸿手中拿出两个事物放到林缘晨跟前:“林缘晨,吃不吃橘子?这是我家乡种的,很好吃。” 这两枚却是紫月大陆上的普通柑橘,只是栽种在七座峰之上,灌溉有序,味道更为甘美。 柑橘是林缘晨最喜爱的水果,此时见到这两枚晶莹的柑橘,便伸手拿过,剥开,分了一点给余婀嫚,两人一同吃了起来。 这一次,林缘晨没有再嚷嚷着柑橘好吃,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柑橘,只是在心里这样说了一通,表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此时林缘晨一个犹豫,像是要说什么,但左右看看余青华和风若鸿,却是话到嘴边卡在喉咙里。 “林缘晨你想说什么?”风若鸿观察细致,见她仿佛有话想说。 “我只是想问,为什么我男朋友,和你们,都不喜欢提起我的师父。” 余婀嫚此时不敢再逞口舌之快,却是带着一丝嗔意“哼”了一声。 林缘晨现在已然断定,徐凯杰和眼前三个人,必定是相互熟识。 风若鸿幽幽地看着她,默默开口道:“没有原因,我们都不想谈,以后也不要再提起。” 林缘晨沉下眼睑,轻轻地说了声:“知道了。”内心却是无限澎湃:我的师父是存在的!他姓张!然而这四个熟识之人都来到我的身边,所为的是什么?这些事情是从那些梦开始的,难道最终师父会带我去到他身边?带我离开这个地方? 她左思右想就只有这一种可能。 “我将来有一天会见到他的。”她心潮起伏,难以平息。 余青华给林缘晨倒了一杯素酒,林缘晨喝了两口,又听余婀嫚奏那带着一丝魔音的柳琴,四人对坐到深夜才各自散开。 待分头之时,余青华把古丽婀嫚的手一拉:“今天你跟我走。” 便只留下风若鸿和林缘晨。 林缘晨此时单独和风若鸿在明月丘之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风若鸿拉起林缘晨的手说:“这里黑,我拉着你下山去。” 林缘晨不知要如何拒绝,就任凭他拉着自己的手,手中温暖柔软的感觉就像一张大网,罩住了林缘晨的身心。 “风若鸿,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风若鸿在黑暗中微微一笑,林缘晨却是看不到这倾倒众生的笑容:“从很远的地方来,比你想象中要远。” 林缘晨似有所感:“我以后也会去吗?” “不可说。”接着风若鸿像是想起了什么:“学校门口新开了一个刨冰店,我们要不去吃一份?我还没有吃过。” 林缘晨本想拒绝,可是不知怎的,听他说最后一句“我还没有吃过”的时候,心中却是一阵说不出的怜惜之情油然而生,鬼使神差般地答应了下来:“好呀,我陪你去吃。”可是话一出口当即就后悔,但答应都答应了,只能陪着去。(未完待续。) 第六十七章 风声太大 来到这家动漫主题的刨冰店,两人找了个二楼靠窗的座位坐下,此时风若鸿才将林缘晨的手放开。 在灯光之下,林缘晨看见风若鸿的面庞,内府中的两颗心脏砰砰跳动,心跳声止在喉咙口。 “你喜欢吃哪一种?”风若鸿指了指桌上的广告单。 “我想吃菠萝味的。我爱吃菠萝。” 风若鸿往上瞧了一眼:“那我也吃菠萝味的,我去楼下买。” 风若鸿转身跑到楼下去了。 此时,陆琳和李海也在这里,远远看到两人不敢上前,现在只有林缘晨一个人,陆琳便凑了上去:“林缘晨,这男生是谁啊,长得这么好看?” “同班同学。陆琳你还没回寝室啊?” “林缘晨,你今天去了看了校论坛没,晚上有人发出来一个话题,说的是你。” “说我啥了?” “诶,我也不好说,我分享给你。” 手机上,打开陆琳分享而来的链接,只看见主题是“求婚门女主伪学霸”。 主要说的是林缘晨从来都不自己做作业,特别是专业课作业,一位叫余青华的老师明明知道她是找人代做作业,依然不闻不问给高分,居然得到了上学期奖学金,还说林缘晨与余青华暧昧不清,曾经双双在夜间出现在明月丘之上。 这则话题已然火爆,点击率短短数个小时竟然破万。 林缘晨退出了网页,居然很开怀地说道:“哈哈哈,陆琳你看里面像讲故事一样的。” 陆琳眉头一皱:“你事到临头了还能笑得出来,后面的评论你学院附近几个学院的都有,这要是被教务处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样呢!我们学校贵在学风严谨,学风严谨你知道什么意思么?” “哈哈哈!真有意思,真搞笑!” 此时风若鸿从楼下跑了上来:“什么事这么好笑。” 林缘晨笑容不减,再用手机点开那个网页,塞到风若鸿眼前。 风若鸿边看,嘴角边牵起一丝饶有意味的笑容:“的确挺有意思。” “你们建筑学的难道都是怪咖么?这还有意思?” 此时上来几个学生,看到林缘晨几个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这些私语之声被风若鸿听到,风若鸿一个大步走向林缘晨,在其旁边坐下,一只手臂环绕在林缘晨肩上,对着那几个学生正眼看去。 那几个学生见此情形,私语声更重,纷纷下得楼去,似是无法面对这一幕。 “风若鸿,你圈着我干什么呀?” “不干什么,我喜欢。” “林缘晨,你这个同班同学,也和你一样!” 林缘晨侧着脸向风若鸿看去,风若鸿回报无比深情的一眼,林缘晨的脸颊突然泛起了红色。 吃完了菠萝刨冰,风若鸿一路拉着林缘晨的手把她送回了寝室大门。 “今天太晚了,你早点睡。”风若鸿又从衣兜里拿出一粒蜡纸包裹的糖,剥开蜡纸,塞到林缘晨口中,“这是我在家乡自己做的糖,你吃一颗。” 这却是风御鸾炼制的朔清丹,专为问鼎以下提升修为的,味道却是和糖果一样香甜。 林缘晨嚼了嚼,笑着点点头:“好吃。” “以后我多给你吃些。”风若鸿摆摆手,“你快上楼去吧,我在这里看着你上楼我就回去。” 林缘晨仰头看着风若鸿俊美的脸庞,心中却是一阵翻腾,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那我走了,明天见。”便回头往寝室楼走去。 风若鸿凝视着她的背影,眼中似有无限情意纠缠萦绕。 第二天,没有专业课的余青华却一大早被叫到了教务处。 教务处主任一见到他就整了整鼻梁上的眼镜:“余老师,这学校论坛你看了么?” “我没看,怎么了沈老师?” 沈老师便用电脑打开了那则主题,把屏幕转到余青华能看见的角度。 余青华粗略看了一下,笑着说:“写的真好!” “余老师!”沈老师语气凝重,“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呢?我问你,你班上的林缘晨是不是像帖子上所说一样?” “哈哈哈,无稽之谈,林缘晨是个很好的学生,各方面都很出色,我一来没有看见有人帮她做作业,二来也没有和她有什么,暧昧之情。” “可是各个学院的评论你都看了么?现在周围几个学院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你和你的学生都出名了。” 余青华沉默了一阵,却是翻出了一部经典电影里的台词:“风声太大,我什么也听不见!”余青华又咳嗽了两声,接着说,“沈老师,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我就回去了。”不等回答,一溜烟窜出了教务处。 “嘿这小子!”沈老师坐在座位上大力拍了一下大腿。 紧接着,早上没有课的林缘晨也被叫到了教务处。 “来,林缘晨,在这里坐下。”沈老师指着对面的座位,让林缘晨就坐。 林缘晨眼神东瞄西瞄,坐在了座椅之上。 “论坛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么?” “知道啊!沈老师你今天来找我说这事儿啊!” “知道就好,我就不用再给你看了,你怎么看这事?” “写的很好啊。像讲故事似的。” 沈老师眉头一皱:“你和你余老师怎么讲的话都一样啊?你和你余老师之间,是怎么一种关系呢?” “关系,老师和学生?前辈和晚辈?基本上余老师不在教室里待,我也不太在教室里待,也没约会过哈!” “你这小孩可真直接。那这作业的事情你怎么说?” “作业?老师说了,不能闭门造车,做作业的时候互相切磋是很正常的事情。你一言我一语,最后作业就做成了,不都是这样的么?还能咋样,你说呢沈老师?” 这沈老师心底一沉:“这小家伙有备而来。” “这别的学院那么多的评论,你都看了么?” “不看,这一传十十传百的事情,结局总归和真相出入太大,看多了不是伤身体么?我心态很好的。不在乎这些。” “那你是说沈老师我现在心态不好了?” “沈老师我可不敢这么说,我只是说我自己,现在这帖子都发了,我要再去计较,不是于往后不利么?” 沈老师此时气得一口气上不来:“你还知道往后!”咳嗽了几声,接着心平气和地说,“这事情,现在全校都知道了,你说要怎么办?” “哈哈哈沈老师,我觉得你怪老实的,难道还要我们学院发个帖出面澄清不成?哈哈哈哈!” 沈老师此时又是被林缘晨一气。 “沈老师,要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哈!”说完起身就径直走出了教务处。 “老实学生一个德行!”沈老师又是一拍大腿。(未完待续。) 第六十八章 我就成全她 教务处,为此还专门开了一个会议,会议上有人说要严厉惩处当事人,也有人说这种事情捕风捉影并没有事实根据。 其中一个老师提出来,把林缘晨列入交换生名单里,干脆让她交换到国外大学去读书,这样就能解决了,而且林缘晨的成绩也是符合交换生要求的。后来这一个提议被采纳了,就这样,林缘晨即将走上出国留学的道路。 第二天教务处又叫来了林缘晨。 “小晨啊,”此时沈老师却已改口,“学校准备让你交换到英国去读书,你怎么想?” “交换?出国?压根没想过……” 沈老师又是吃了一口闷气:“这次有四个博士生导师给你写推荐信,而且是一所很好的学校,你去了哪里,拿那所学校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回不回来都完全不一样啊。” “嗯?那什么时候去?” “今年的名额已经确定了,明年夏天你过去。” “晕今年才刚开始啊!你们都决定好了的,那还问我干什么?” 沈老师噎了一口气,似是无语,缓和了一会儿,说道:“总之你以后前途光明,沈老师要预祝你学业有成啦。” “那今年接下去的课程怎么办?” “课程继续不继续随便你,你要舍不得同学们,就待到学期结束吧,下学期开始你不用来了。” “那我待在学校里,可以不交作业?不考试?” 沈老师脸色又是一沉:“可以!” 林缘晨脸上照着一层阴霾,走出了教务处。 “出国?也好,出国一去,可以推迟和徐凯杰结婚,到时候我换个专业,读心理学。” 接下去几天,就是办交换生的手续,一切停当之后,林缘晨只觉得心如海洋般宽阔:“也许换个环境更好。” 这天下午,林缘晨来到音乐广场喝饮料,音乐广场周围一派初春的气象,风中带着一丝暖意。广场上却是一个人也没有。 林缘晨径直走到音乐广场正西方向的第一排坐下,喝着手中的饮料,给徐凯杰发消息。 此时眼门前一阵白光一闪而过,林缘晨一时眼花,抬起头来,却看见大老远有一个和风若鸿一样高的男子往广场走来,这男子膀阔腰细,身体周围的气息扭曲,看不清样貌,只是走到广场东边的时候,说了一声:“我来了。”这声音不高不低,如天街小雨般清澈,如仲夏微风般柔和。 那人在音乐广场正东的第一排坐下,直视着林缘晨。 林缘晨内心瞬间激荡,本能中在心底里说了一声:“是师父?” 只见男子一动不动地端坐,上身前倾,恣肆张扬的短发在额头上微微竖起,随着风左右飘动,说不出的一股霸气之姿。 林缘晨忽然感觉到喉咙口一阵紧缩,像是被这霸气震慑到,两颗心脏剧烈跳动。心中升起一股压迫感,像是被人死死紧逼,林缘晨手哆嗦着掏出一根烟,在这男子直视下点燃抽了起来。这样紧迫感才稍有缓和。 “他在等我走过去么?”林缘晨自问,但是双脚却不听使唤,身子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紧紧压在音乐广场第一排的台阶上。 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威压,林缘晨内心震撼,想要眯起眼仔细看清此人面貌,却是怎么都看不清。 一根烟抽完以后,那人忽然站起了身,对林缘晨凝望一眼之后,说了一句:“我走了。”便迈开步子,走开而去,林缘晨的双眼跟随着他,只见他走到一块广告牌之后,便左右都没有出来。 此时林缘晨身上感受到的威压丝丝消散,最后化成一阵柔和之风四下吹散,这风吹在人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怡然舒适。 “柔如云遮月,刚如四壁崖,真是一个英雄啊!”林缘晨不禁暗自在心底里感叹。 她鼓足勇气也站了起来,向广告牌径直走了过去,走到广告牌反面,却一个人也没有看见。 “奇怪,刚才他明明走到这后面来的,也没看见左右有人进出啊……”林缘晨低头沉思。 错过了眼前之人,她内心一阵后悔:“这个人好像真的是我师父,应该不会错。” 回到了寝室里,她陷入了无尽的遐思中。 “师父来学校了?为什么不直接走到我的面前?”她躺在床上,被子捂住脸,“为什么在梦中和在现实里我都看不清他的样子?”她眼珠一转,“嘿嘿,要不这样试试他是不是我师父,是不是一直知道我的动静?” 她把被子蒙住整个身子,头也缩了进去。合上双眼,在一片黑暗中,她想起了梦中老道打出的自己年轻时候的虚影,把这个虚影立在眼前,她看着这个虚影,心中起了一片羞涩之情,在幻想中,凑到这虚影身前,在其嘴唇上吻了一下。在幻想中,她吻了很久,吻好之后,又在其面颊之处捏了捏,甚至还幻想了这虚影眨了眨眼,微微一笑。 然而只在片刻之间,林缘晨头脑被一片强烈的睡意席卷,一下便睡了过去。 房中,两个身影渐渐凝实,他们两个赫然就是如真和张少通。 “张老弟,恭喜你啊!” “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找到了一个红颜知己的徒弟,哈哈哈!” 张少通对床上的林缘晨望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微笑:“既然她想这样,那我就成全她。” 睡梦之中的林缘晨,感觉两肾之处传来有规则的震动,这震动让两肾发酸,却是说不出的一种舒服,两肾的震动带起血脉的运行,一时间血气翻涌。 在林缘晨的梦中,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发着白光的身影,这身影不是别人,却是她先前梦中的师父,这身影一头白色的长发,嘴边挂着三缕白须,着上身,盘坐在林缘晨的面前。 “师父,你终于出现了。”林缘晨发出一声惊喜的呼唤。 然而这虚影却对林缘晨眨了一下眼,满眼是水蓝色烟雾迷蒙的景象。一指摆在嘴上,做了一个“嘘,安静。”的动作,倾斜着上身向林缘晨慢慢靠近而来。 林缘晨正想说什么,却被那发光的身影一把抱住,一低头便是吻了过来。这吻似是激烈,林缘晨恍恍惚惚间透不过气。 湿滑的舌相互胶着着缠绕,对方用力的吸吮让林缘晨的舌尖发出隐隐的刺痛,两肾之间的震动愈加强烈,林缘晨忽而有了一种窒息的感觉。 白色的身影身体一个前倾,满满地压在了林缘晨的身上,把她压在了地上。 林缘晨感觉到胸间被一只大手摩挲,湿滑的吻却已滑到了项间。 林缘晨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忽而项间被一阵用力吸吮,熟睡中的林缘晨发出了一阵呻吟。 随即下身之处立即感受到被一个硬物冲顶,一下,两下,最后居然猛地刺入了身体之中。 两肾之处传来的震动已然是激烈至极,林缘晨的心仿佛就要从喉咙里跳出。 一股无法言喻的痛楚从下身传来,但是片刻间却被另一种销魂所取代,也不知过了多久,林缘晨眼前的身影消失,一切又沉入无梦的熟睡之中。 过了许久,又做一梦,梦中她来到了一处荒山,一个手持拂尘的老道站在山顶,对林缘晨说:“陈昱吉,你且看好。” 拂尘一甩,林缘晨感觉自己的脚下飘起一阵清风,身体无限地升入高空之中,此时从心神中蔓延开去一种感觉,这感觉就像触角一般,如同向四面八方神展出无限只手,层层叠叠,这手到之处,却能触摸到由近及远各处的景象。 她看到了学校之外,再而外,甚至更远处一片片景象。 “这叫神识。” 忽然,脚下风云突卷,林缘晨一个跟头从高空坠下,这一坠,把她从无边的梦境中惊醒。 “啊——”她惊叫着睁开双眼,全身的汗水湿透了被褥。(未完待续。) 第六十九章 对眼之术 “刚才,是做梦么?”林缘晨眨了眨眼,“第一个梦是怎么回事,那个,是同房么?同房原来是这样的?”再一捏被子上的汗水,也不知道这是第一个梦里出的,还是第二个梦里吓的。 第一个梦太过真实,以至于在她的心里,就好像把第一次真的给了她的师父一样,此时羞红着脸,用被子从脖子到脚跟都蒙了一个踏实。 “我师父真的一直知道我的动向,那是叫神识么?是用神识知道的?好神奇!” “师父,我心里和你说话,你能听到么?”她尝试着这样想。 猛然间,她的头不由自主地点了一下,同时,额头的右上方好像被某个金属事物砸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传来一阵刺痛。 “啊,师父你打我干什么?”不禁叫出了声,“做梦占人便宜,现在还打人。” 她的脖子慢慢的左右摇晃了一下,额头又被看不见的金属事物砸了一下。 “不是师父打的?” 接着又点了一下头。 “那是谁?噢!我知道了,是如来佛祖!如来佛祖是哪位大能?” 接着又是点头,又被砸了一下。 “好了好了,很痛的,如来佛祖你不要再砸我了,方才不知道您大架在此,有失礼数了,学生惭愧……哦不,徒弟惭愧……” 这下金属事物并没有砸来,而是她的天灵盖仿佛被人按了一下,也不由自主地带动了头部,点了一下头。 “我知道了,师父的点头着力在后脖子处,如来佛祖的点头,是按天灵盖。” 此时传来一阵神念:“张少通,你果真是魔头,这样的事情亏你做得出!”是余婀嫚。 林缘晨晃了晃脑袋,仿佛听见一个女人的声音,自从从梦中领略了神识之后,她仿佛能够听到神念,但是却听不全面:“师父好像有一个女人在骂你。那个女人是谁?” 接着右额角又被砸了一下,张少通对林缘晨传去一丝无声的神念,就像大脑里的突出一般迅速,但是林缘晨却接收到了:“是观音菩萨,哈哈怪不得佛祖要打我,佛祖你和观音是一对情侣?” 此时,点头和被砸一同袭来。 林缘晨眼珠一圈,羞涩一笑,说道:“那我和师父也是情侣了?” 没有点头和摇头,但是右额角却被重重地砸了三下:“佛祖你干嘛打我啊,我在问我师父,关你什么事情!” 林缘晨又想了想,其实她不用说出口,想了对方就能知道,但是她却还是非要说出口:“以后不准你们在有人的地方点头摇头的,看上去太古怪了!” “师父,你叫什么名字呀?”她犹豫了一阵还是问了这句。 如真一指按住她的天灵盖,发出一阵闪念。 “张微……”额角上立刻又被砸了一下。 “不是张微啊,张小……不是小,那就是少,张少?” 如真微笑着望着张少通,点了点头,又发出一阵闪念。 “达?张少达?”又是狠狠地被砸了一下。 “不是张少达?那是什么?嗯?”林缘晨眼珠左转右转,一拍手跳了起来,“是通吧,叫张少通!”这次,天灵盖被用力按了一下,不由自主点了一下头。 “哈哈哈,师父,张少通这个名字真好。少便是微,是要你观微,察毫厘之别,而通嘛,是一个甬字带走之旁,师父你很会傀儡之术吗?” 如真一听这句话,打心眼里生出开心,哈哈大笑起来。 “佛祖在笑啊,看来我说对了呢!” “傀儡之术……”张少通在一旁沉声默念,“你既讲我精通傀儡之术,我便和你行对眼之术!” 如真一听此话,却在一旁提醒张少通:“张老弟,这对眼之术乃是双修道侣之间才可以行得,你要是与陈昱吉行对眼之术,难不成你真要娶她?” 张少通大袖一挥:“无妨!” 此时从寝室门口传来一阵急迫的敲门声,林缘晨甩了甩脑门,出去开门。 只见却是风若鸿站在了寝室门口。 风若鸿,也就是风御鸾的分身,察觉出了心中和林缘晨结下的信誓之印急速飞转,飞转之间竟有一丝叛离的意味,心中起了纷乱的猜想,便一头冲到林缘晨寝室来看看她正在干什么。 林缘晨见到一脸正色的风若鸿,心中猛然一跳,结结巴巴地说:“风,风若鸿,你来这里干什么呀?” 风若鸿一时间没有说话,只是见她面色潮红,气息微乱,心脉之中传来铿锵之声,便心里升起一股怒气,直接冲到林缘晨的房中一探究竟。 “风老弟,你也来啦,这下正好我们三人都到齐了。” 风若鸿听到如真的神念,却是并不搭理,只是话音落在“三人”两个字上的时候,风若鸿朝透明的空气中瞪了一眼,这一眼,充满了恨意。 翻开林缘晨的被褥,风若鸿感受到了一股云雨的气息,双手紧紧拽着被子一角,眼神像两把尖刀一样,整个人瑟瑟发抖。 此时林缘晨关上寝室门,来到了房中,走近风若鸿的跟前,林缘晨纳闷地说道:“风若鸿,我被窝里又没有什么好东西。”双手把在风若鸿的手上,慢慢地从他手里,把被子的一角取下,风若鸿还是站在那里,微微发抖。 突然地,风若鸿一手按在林缘晨的肩头,整个人前倾把她压在身下,压倒在床上,另一只手按在林缘晨的颈间,用一种可怕的声音问道:“刚才,谁在这里?” 林缘晨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都呆了一呆,欲要挣扎而起,却是生生不能动弹。 林缘晨双眼与风若鸿尖刀一般的眼神对上,心神一颤:“风若鸿,你怎么了?不会是中邪了吧?” “说,刚才谁在这里?” “没有人在这里啊,一直是我一个人……”林缘晨的颈间被他按地太紧,有点喘不过气来。 风若鸿看着身下的林缘晨,心中像被一只大手用力揪起一般,胸中有无限怒意喷薄而起,一口便咬在了林缘晨的颈间,这一口咬得十分用力,牙间隐隐透出一丝血腥之气:“我很喜欢你,你知道不知道,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 林缘晨颈间吃痛,又听他说出这一番话,心中不知怎的也像被一只大手揪了一下,居然有种无法言喻的心疼:“风若鸿,我好痛,快放开,我不是一直在看你么?我看了你不止一眼啊。” 风若鸿紧咬的牙关松了松,抬头望着林缘晨闪烁的双眼,林缘晨也看着他,就这样,他一点一点地靠近林缘晨,朝林缘晨的唇间吻去,林缘晨似有所感,不待他吻过来,一头便扎进他的胸前,安慰着说道:“好了好了,没有人,真的没有人,你不要担心我,我请你去吃东西,好吗?” 如真望着胶着的二人,转头对张少通说:“张老弟,如今你还要行那对眼之术么?” 张少通不看床上的二人,只把头转向窗外:“是的!”(未完待续。) 第七十章 斜八字棱锥眼 “风若鸿,你到底是怎么了?是不是午饭没有吃饱?我请你吃披萨?”风若鸿依旧死死抱着林缘晨,并不说话。 “不要吃披萨,那我们吃米粉?米粉你吃过吗?”风若鸿依然默不作声。 此时张少通袖间挥出一股大风,吹在二人身上:“风御鸾,够了!” 林缘晨被这突如其来的大风一吹,头发四散张扬,整个人被吹得翻了个身,这才从风若鸿身下脱出。 “张少通,刚才是你在这房中?”风若鸿眼睛死死地盯着房间的一角。 “是!”张少通并不回避,但又补充道,“我并没有做什么。” 林缘晨从风若鸿身下脱出之后,大口地喘着气,跑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难道,师父在这里的事情,风若鸿也知道了?” 此时寝室门打开,走进来的是陆琳和李海。 “林缘晨,你今天没去上课呀?” 林缘晨用嘴朝自己房间呶了呶:“我现在上不上课都一样哈。” 陆琳探头往她房间一瞧,只见那个所谓的林缘晨的同班同学,长着一张英俊绝伦面庞的风若鸿,正坐在林缘晨的床上。 陆琳一下长大了嘴:“林缘晨,你搞什么鬼,你不是要订婚了吗?” “陆琳,不是你想的那样,欸,真是欲诉无言那!” 接着李海也朝房间看了看,默默无声中朝林缘晨竖起大拇指,又做了额头挂着一滴汗的动作。 风若鸿在房中凝视着房间的角落,发出神念问那如真:“如真,他真的什么都没做?” 余婀嫚先抢言道:“张少通你简直狗屁!” 如真用手抓了抓头皮,缓缓说:“张老弟只是和这女娃娃梦道了一番。” “梦道?”风若鸿两眼发出锐利的光芒,“张少通,你所谓的梦道就是这个么?”大手把林缘晨的被褥向空中一抛。 张少通两眼一凝:“我做事不需要跟你解释!” “风御鸾,他还要和林缘晨行对眼这傀儡之术!”余婀嫚在一边斥道。 风若鸿眼中起了一丝无限的杀意:“对眼!我倒要看看,是谁先对上眼!” 如真却在一旁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就到此为止!不要为了女人伤了和气!” 风若鸿与张少通均是“哼”了一声,没有人再往下怄气。 客厅里,林缘晨与陆琳正在打趣,只见风若鸿黑着一张脸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今晚我住在这里,林缘晨,把你的被子换一换,我不喜欢这套床单!”话语强硬,不容异议。 陆琳瞪大眼睛看了一眼林缘晨,林缘晨眉头微皱,却是没有话说。 风若鸿往沙发上一坐,双手插在胸前,冷冷地看着林缘晨,林缘晨被他这样一看,心下忐忑,气息也为之一乱,心动似乎有些不稳,幽幽开口道:“那我去把床单换了。”便一步走到房间里去。 “师父,风若鸿这是怎么了?谁得罪了他?”林缘晨在内心这样发问,额角却又被砸了一下,“佛祖,你是说是我得罪了他?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啊……”随即天灵盖被按下。 “难道真的是我得罪了他?” 晚上,寝室里四人叫了馄饨吃,林缘晨大口吃地欢,却发现风若鸿一口都没吃:“风若鸿,还在生气啊?快吃饭吧,不吃饭怎么睡得着啊?” 陆琳与李海相互对望一眼,陆琳也跟着劝道:“是啊,这馄饨是林缘晨请客的,你不吃不是浪费了么。” “我要你喂我吃。”风若鸿眼睛凝视着林缘晨,口气中带着毋庸置疑。 林缘晨一个心软,便连声答应:“好好好,我喂你吃。” 拿起风若鸿碗中的汤勺,一口一个地喂到风若鸿的嘴边,不时还吹吹馄饨,怕风若鸿烫到了嘴唇。风若鸿这才吃下了几个。 “风若鸿,你人长得这么高,怎么像个大孩子一样。”林缘晨边喂着馄饨边柔声说道。 风若鸿却不搭理她,尽情享受着这人间艳福。 晚上,风若鸿躺在林缘晨的床上,视线中一眼也没有离开过林缘晨。 然而林缘晨却躺在地板上的瑜伽垫上,吃着零食,看着电脑里的动画片。 “林缘晨,别看了,你过来。” 林缘晨瞟了他一眼:“不来。” 风若鸿站了起来,走到她跟前,一把拦腰抱起,也不管林缘晨的叫唤,直接抱到了床上,与自己并排而卧。 风若鸿一句话也没说,而是举手略微抬起林缘晨的下颌,凝视着林缘晨的双眼。 “风若鸿,你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可不许再咬人了哈!” “别说话。”风御鸾两眼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的双眼,忽而从双眼之中,迸发出两到锐利的光芒,直接射到林缘晨的双眸之中,林缘晨只感觉两眼一阵刺痛,直接用手挡在面前。 “你使的什么法术啊,我眼睛好痛。” “对不上?怎么会对不上?”他用手轻轻地掰下林缘晨挡在面前的手,又一次凝视着她的双眼。 这一次,林缘晨只感觉看见了一个光点,这光点就在左眼眼眸之处,左右一晃动,变成一只眼睛的轮廓,然后往中心处一沉,变成了一个眼眸。接着右眼之处也出现了一个光点,左右晃动之下出现一个眼睛的虚影,光点沉入虚影正中变成一个闪亮的眼眸,两个闪亮的眼眸微微移动,直到正好挡住自己双眼的视线。 再而后,一个鼻子的虚影出现,这鼻子的底部与自己鼻子的底部对了对,对准了以后,又出现一个嘴唇的虚影,嘴唇的虚影与自己的嘴对上以后。双眼之处的光点慢慢靠近,直到近在眼前,嘴唇的虚影也慢慢靠近,直到贴住自己的唇。 林缘晨眼睛发酸,一眨眼,这些虚影均都消失:“风若鸿,你在施展什么神通啊?好像放电影儿似的?” “又没对上?怎么会对不上?” 此时一直待在房内的如真对风若鸿开口道:“这女娃娃是斜八字棱锥眼,基本是对不上的,你俩都别费心神了,这种傀儡之术,不对也罢!”(未完待续。) 第七十一章 对眼之争一 林缘晨眨眨眼,看着风若鸿,风若鸿的眼中一片幽静之色,仿佛是一汪大海,让人心绪平静。 “风若鸿,你怎么长得这么好看?”林缘晨呆呆地望着他,不由自主地柔声问道。 而这句话像是触碰到了风若鸿的逆鳞一般,风若鸿眼神微瞟,显出一丝不悦:“我只是好看而已么?” “嗯……除了好看,还很可爱。”林缘晨说到“可爱”之时,用手指在风若鸿白皙的额头之处弹了弹。 风若鸿猛地一翻身,骑在林缘晨身上,俯身看着她。 林缘晨心中猛然一跳:“风若鸿,你不是又想咬人吧。” “我只想这样看着你。”慢慢的,风若鸿的一双眸子与林缘晨的双眸直直地对在一线之上,风若鸿慢慢靠近,两双眸子始终正对,随着风若鸿的靠近,林缘晨的瞳孔慢慢缩小,里面倒映出了风若鸿的脸。 风若鸿凑近林缘晨的跟前,小心翼翼地亲了一下林缘晨的嘴唇:“又没对上!这斜八字棱锥眼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正因为她长了斜八字棱锥眼,所以才能自由出入梦玄天的洞府,你们俩就别费神了,这世间,也只有梦玄天能与其对眼!” 此时如真说出了第三个人的名字,让这里本就尴尬的气氛瞬间凝固。 张少通甩了甩袖子,对风若鸿道:“我给你一天时间,你若对得上就作罢,你若对不上,一天之后我来对!” 风若鸿眼神一凝,此时林缘晨却天真一笑,对风若鸿开口道:“你刚才说喜欢我?” 风若鸿一怔,望着她点了点头:“为什么喜欢我?学院里又漂亮又可爱又温柔的女孩子很多啊,她们学习也比我好。” “因为你是唯一一个不嫌弃我老了模样的人。也是因为你,一直对我抱有怜惜之情,也是你,看懂了我的孤独。”风若鸿眼中有所动容。 “风若鸿你真会开玩笑,我已经有婚约了,你看!”林缘晨伸出左手,把求婚戒指在风若鸿的眼前晃了晃,“不如,不如我给你介绍个测绘专业的女孩,那女孩比我漂亮多了……” 风若鸿眼中渐渐冰冷,眼神像两把尖刀直刺入林缘晨的内心。林缘晨内心颤动:“风若鸿,你干嘛这样看着我,怪可怕的。” 风若鸿嘴唇微启:“你真的要把测绘专业的女孩介绍给我?做女朋友?”言语中很是冰冷。 “我只是觉得,你俩走在一起可能会很般配……”话没说完,风若鸿以手掌边缘成剑,一掌砍在林缘晨的脑后,林缘晨眼皮一张,昏了过去。 风若鸿把林缘晨击晕,幽幽道:“你还是不要说话了。” 他把林缘晨在床上放平,从背后搂着林缘晨,眼睛一闭,进入到林缘晨的心神之中。 昏迷中的林缘晨,只是看到眼前有两片幽光,这幽光闪烁,时而变成一棵树,时而变成一轮弯月,在眼前晃动,忽而又出现一片幽光,一直到总共出现了百片幽光,这幽光牵引着她的眼眸上下左右转动,后来甚至从上一直翻到脑后,再转而从下回到正面,就这样,幽光一直闪现,昏迷之中的林缘晨心神顷刻间耗费。 风若鸿环抱林缘晨的双臂之中传出一丝温暖的气息,弥补着林缘晨心神上的耗费,就这样,风若鸿用尽一切办法,要与林缘晨对上一眼。 百团幽光不行,他又加入了百团,一直到有千团幽光在林缘晨眼前闪烁,依然没有对上这一眼。 这具分身只有元婴的修为,根本经不住这样心神的耗费,最后,风若鸿气血攻入心脉,吐出了一口鲜血,他用手抹去了这一口鲜血,抬指间,这些血渍化为飞灰。 这种方法不可行——他在内心下了这样的结论。 低着头,在林缘晨的颈后深深一嗅,就这样埋头在林缘晨的颈中,沉沉睡去。 睡到凌晨,风若鸿被一阵噩梦惊醒,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像这样睡着过,更记不得最后一次噩梦是什么时候做过,但是这个噩梦,如此真实,他开启一边的床头灯,独自坐着。 “如果对不上眼,那就对心眼,张少通你可以这样梦道,我也可以!” 一只修长的大手盖上林缘晨的额头,怜爱地抚摸了几下,心神再一次沉入林缘晨的魂中。 熟睡中的林缘晨,并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只是感觉身体被一股尖锐之力次透,不由自主地口中发出一声娇弱的呻吟之声。 这呻吟声撩动着风若鸿的心弦,他的心脏也跟着不由自主地快速跳动,他索性闭上了双眼。 这刺透身躯之力又一次袭来,夹带着滚烫的热浪。林缘晨的身躯向上拱了起来。 房中隐隐充斥着一股躁动之火,燃烧着风若鸿的心扉。 这刺透之力一次次地持续,最终把林缘晨的心火燃烧到了最旺之处,在一声呻吟声之下,林缘晨眼前突然出现一张脸,这赫然就是风若鸿的脸。随着最后一阵刺透之力,这张脸上的双眼一同射出两束金光,直达林缘晨双眼眼底,一同刺入身躯的,是一股源源不断滚烫的热流,风若鸿和林缘晨的心脏在正在此刻同时勃然跳动,这一眼心眼,算是对上了。 此时响起的却是余婀嫚愤怒的神念:“你们两个男人,为了这傀儡之术还要不要脸,居然都是名门大宗的宗主,我看都是魔头!” 风若鸿缓缓睁开双眼,满眼尽是迷离之色:“张少通,我倒要看看你用何种方法对上眼。” 接着,像是意犹未尽一般,再次从背后环抱住林缘晨,房中只有两人粗重的呼吸之声。 如真默默地看着这一幕,内心激荡:“这人还没接回去,就已经打成这样了,要接回去了如何便能好……这次由不得他们俩,只有我一人才可带她回去!” 这样想法,如真瞥了一眼张少通,只见张少通一直站立在窗前,面对着窗口默然不做声,如真正想开口,张少通身子动了动:“风御鸾,你对好了么?天亮以后,就由我来了!” 如真瞧了一眼张少通的脸色,只见一脸可怕的肃然。(未完待续。) 第七十二章 对眼之争二 早上,林缘晨的手机响了起来,林缘晨迷迷糊糊地从床头摸了摸,摸到手机下意识地接了电话。 “林缘晨晚上就回来了,这次出门久了你想没有想我啊?” “想。我晚上去你家吧,学校里我可一天也待不住了。” “那是我去接你?” “我自己来吧。不说了,我要起来洗洗弄弄了。”林缘晨挂上了电话,一个转身,竟然看见风若鸿正一脸柔情地凝视着自己,猛然间心脏剧烈跳动。 “风若鸿,我怎么和你睡在一起啊,我昨天晚上不是睡地板的么!” 风若鸿翻身仰面靠在床背之上,却是不说话。 “风若鸿,你快上课去吧,我今天……我今天不能陪你了。”不知怎么的,她看着风若鸿的面庞,心跳却一直加速搏动,有种控制不住的躁动感,移开了眼神,仿佛又想起什么,“还有,以后不要没事跑来我寝室睡觉,我这里……不方便接待男客!”也不知她怎么想的,居然说了这句话。 林缘晨起身要去洗漱,风若鸿却伸出修长的手,一把拉住林缘晨的手,用力地拉到了身边,俯身而下便是一吻。 这吻,吻到激烈,风若鸿忘情地着林缘晨的舌尖,着林缘晨的嘴唇,林缘晨浑身升起一股燥热,居然头一晕,失去了理智,像是做出了回应一般回吻过去。 两人又紧紧相拥,尽情地拥吻而下,风若鸿的唇下移到了林缘晨的颈部,用力地吮吸,直到林缘晨感觉到了隐隐的痛楚。 此时林缘晨心神中响起一个既不清亮也不低沉的声音:“昱吉,你在干什么?”林缘晨头脑瞬间清醒,一把推开了风若鸿。 “我在做什么?”她自问道,低头看到了指尖的钻石,她略微狠了狠心,举起手往风若鸿的脸上打了过去,“以后不要这样了!”便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房间,跑进了卫生间。 风若鸿怔怔地坐在床上,脸上只有火辣辣的痛楚重复着告诉他刚才的一幕,他默不作声地站了起来,帮林缘晨铺好了床铺,一转身,走出了寝室,默默关上门,走下了楼梯,慢慢地,而又失神地,从十八楼一步一步地走了下来。 “果然是傀儡之术!”余婀嫚不解气地骂了一句。 然而走到了卫生间,把门用力碰上之后,林缘晨才坐在马桶上,后悔起来:“师父,我做错了么?风若鸿会不会很伤心?”林缘晨后颈部传来一股大力,带动她的头左右摇了摇。 “师父,你是在安慰我,他一定会很伤心的。他在这里只有一个人,也没有家人陪他,我会不会对他太凶了?” “这傀儡之术着实厉害,林缘晨你好傻,居然还一心可怜他!”余婀嫚发出一阵神念。 “观音姐姐在骂我,观音姐姐骂我太心狠。”林缘晨此时居然掉下了眼泪,在马桶上抽泣起来。 “我是骂你傻,没骂你心狠!” 可是林缘晨却听不太全他人的神念,只是听到一种情感的倾向而已:“观音姐姐,我该怎么办?” 此时,余婀嫚气急之下,学着如真一般使力,在林缘晨额角砸下三次。 “呜呜,连佛祖都在骂我……” 余婀嫚听到这句,心内生出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愤恨,居然气得直跺双脚:“从来没见过这样傻的人,真是无药可救!” 接着,林缘晨在马桶上抽泣了很久:“张少通,张少通你真的是我师父的话,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我只想看看你长什么样,你是年轻还是年老?” 她抽了一张卷筒纸,擦着脸上的泪水:“张少通,不管你是年轻还是年老,我……我都……”她想说,我都不嫌弃你,可是终究没有说出口,但是在场的三人都均已听到。 “林缘晨,你要动心张少通,你还不如跟了风御鸾!” “观音姐姐又在骂我,观音姐姐这次骂我傻。” 余婀嫚长吁一口气:“她终于知道我在骂她傻了!” 林缘晨越哭越伤心,惊动了早上起床的陆琳。陆琳敲响了卫生间的门:“林缘晨,你在干嘛,你在厕所里哭啊?怎么了呀,和风若鸿吵架了?” 随着一阵敲门声,林缘晨擦干了眼泪,抽抽搭搭地开了卫生间的门。 陆琳一眼关切:“早上和风若鸿吵架了?” 林缘晨点了点头。 “我们不理他,我们待会儿一起去吃早饭,快别哭了,我们去吃点好的,吃得多点。” 林缘晨又用力点了点头,却是抽泣地更伤心。 二人来到食堂,陆琳提出请客,请林缘晨吃了很多好吃的菜,林缘晨的伤心也略有平复。 “林缘晨,这么说你真的要出国了?” 林缘晨点点头:“也许换个环境更适合我吧。” “你妈妈怎么说?” “这……我还没跟她说,我也没和徐凯杰说,她们最近都好忙。” 她不知道,其实是徐凯杰一次次谎称出差,去照顾她妈妈去医院化疗。 “你要出国的话,那婚事就要延后了,徐凯杰会支持你去吗?” “也许会支持吧……”提起婚事,早上的一幕又在她眼前浮现,不知道现在风若鸿吃早饭了没有,还是一气之下又不吃饭了。 她挣扎了一下,拿起手机给风若鸿发了条消息:“风若鸿,你吃早饭了么?” 等了几分钟,却是未见答复。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丝心烦意乱。 吃过早饭以后,陆琳去上课了,林缘晨本想就此离开学校,出去玩一圈,逛逛商场散散心,但是满心却是风若鸿现在怎么样的想法,迫使着她走入一栋教学楼。 建筑学的学生,正在这里的小会议厅上建筑历史课。 林缘晨姗姗来迟地走入小会议厅,当场便响起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要出国了,上课居然迟到这么久。” “人家来不来都没关系。” “那何必现在才来?” 林缘晨今日似能听清这些私语之声,举头一眼望不到风若鸿坐在那里,便很快低下头找了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 坐在座位之上,她俯瞰各排座位,也没有见到风若鸿的身影,内心一阵辛酸。 这时,有一只手在她肩头拍了拍,她回头一看,却是风若鸿压低了身子走到了她的一排之上,在她旁边的位子坐下。 她低垂着眼睑,不敢看他,轻声地说了一句:“对不起。” 风若鸿大手在她的脸颊之上一抚而过,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笑容凝望着她,就这样两人并排坐着,上了两趟历史课,当中再也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未完待续。) 第七十三章 对眼之争三 下课后,林缘晨与风若鸿走在这校园之中,两人均都无语。 走到小卖部的时候,风若鸿提出想喝饮料,二人一同走入小卖部。林缘晨在冰箱里看到一瓶饮料,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咸”字,她却是会心一笑,心想:“在音乐广场看到的那个男子,多半是我师父,乍一看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好像有种直觉告诉我他不喜欢吃甜食,就拿这东西去嘲嘲他,哈哈哈!”就一手拿过一瓶,两人挑选好各自钟爱的饮料,一同去结了账。 走出小卖部,林缘晨大口把这瓶身上带着“咸”字的饮料喝了个一干二净,便径直领着风若鸿向音乐广场走去。 走到音乐广场,四下却是无人。林缘晨走到正东第一排当初那人坐下的位子,把这饮料瓶“咸”字朝着外面,摆了上去。 做好这一切,她似是有所感触,哈哈笑了几声。 “什么事情这么好笑?”风若鸿微笑着向她看来。 与风若鸿的双眼偶然对视,林缘晨又是不由自主地心砰砰乱跳:“没什么,只是想到在这里见到的一个路人,这路人很是搞笑,所以就笑了几下。” 风若鸿拉着她在一边的两个位子上坐了下来。 “早上,对不起。”风若鸿幽幽地开了口。 林缘晨一听到他说早上两个字,心中又是一阵狂跳,强作镇定说道:“没……没关系,我已经都忘了。” 风若鸿却眼神闪烁:“真的都忘了?” 林缘晨回避着他的眼神,并不作答。 “总之今天,”风若鸿咳嗽了几声,继续说道,“今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或者接下来发生什么事,你都别放在心上。” 林缘晨不解其意,以为他是在和自己道歉:“没关系的,我不会放在心上。” “那就好,你吃中饭么?要不咱俩一起去吃饭?” “不了,我今天不住校,这就要回去了,我们下次一起吃饭吧。” 风若鸿默默地点了点头,他知道她是要去徐凯杰那里,然而徐凯杰他并没有放在心上,他所知徐凯杰便是那天地阳灵轮回之人,天地阳灵的心上人,并不是她真正的林缘晨。 只是今日张少通要与林缘晨对眼,他并不知道张少通会使用何种强硬手段,但是既然约定自己在前一天对眼,接下去是他张少通对,他自己便不好插手,当然现在本尊不在这里,要插手也是不能为之。 “总之你一切小心。”他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只说了这一句。 林缘晨站起身来,对风若鸿望去淡淡一眼:“我,走了。”这声走了似是不舍,更有一丝无奈的情怀。 风若鸿读懂了这情怀,站起身来将林缘晨拥抱而起,抱了一会儿,才退后一步:“回去吧,休息几天再来学校,我,我等你。” 林缘晨一转身,克制着自己不要回头,就这样一步一步,朝校门口走去,心中却如刀割一般疼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就这样默默地继续走着。 此时,有二人凝形而出,却是如真和张少通。 张少通第一眼便看见了那摆在座位上的饮料瓶,举手之间便拿到跟前,看见了上面一个大大的“咸”字:“呵呵,有意思!” 风若鸿看见二人,却是头也不回地要走。 “风老弟,先不要走,我们三人难得聚在一起,去喝杯酒怎么样?” 风若鸿停下脚步,却是看也不要看那张少通。 张少通把饮料瓶一拍,不知道拍到了什么地方:“御鸾,我们去喝一杯吧。” 风若鸿“哼”了一声,却是引领着二人向明月丘走去。 林缘晨没有接受风若鸿吃中饭的邀请,走到校门口时却是一阵饥饿:“诶,怎么说饿就饿!” 来到一家炒菜馆,要了四个炒菜一个汤一瓶可乐,坐等上菜。 中午人头挤挤,过了老半天菜才来,林缘晨腹中已是咕咕叫个不停。 夹起一大筷菜,往嘴里就是一塞。 “啊!”直接就是原封给吐了出来,这菜咸得就跟盐卤一样。 又吃了其他三盆菜,一个比一个咸,喝了一口汤,那简直就是盐浆盐髓一般。 她大口地喝着可乐,心中似有所感,大骂一句:“张少通,我算认识你了!” 也没有和店家理论,直接结了账换了一家甜品店,吃了三大份甜品,才算填饱肚子。 “怪不得徐凯杰,余老师,古丽婀嫚,风若鸿,他们一个也不想提起我师父,柔如云遮月,刚如四壁崖,我今天算是知道了,怪不得张少通你人缘不好!”就这样絮絮叨叨一直在心中骂着,一想起这“咸”字,便又觉得口舌生火,又要了一大杯仙草冰茶才算好。 吃完之后摸着肚皮,粗略地算了一下口袋里有多少钱:“奖学金,加上画佛像一共画了十四张,哇塞有不少钱了。”从钱包里拿出银行卡,仔细地端详起来,“要不今天开开荤,去血拼一下?” 然后像自问自答一样,在心中用十分幼稚的嗓音回了一句:“辛苦了这么久,不血拼怎么行!就这样说定了。”迈开腿就往外叫了一部出租车。 来到一个购物广场,在地下的广告横幅上看见有一个外国大片正在热映,便直接冲到顶楼,买了一张电影票:“先看场电影,再去血拼!” 这场电影是3d的,她领了一副3d眼镜,便走入观影室。手里捧着一大桶爆米花和一瓶冰镇雪碧。 电影开场,只看了个片头,林缘晨却觉得眼花缭乱目不暇接,便忘了吃爆米花,专心看了起来。 她却没有察觉到,她眼珠每每转动一个角度,便有一根魂针插入她的魂眼正中定位,一直这样动了无数个角度,魂眼在不同的位置都被定位,一阵睡意袭来,她居然又一次这样睡了过去。 接着,她的眼睛居然翻到背面,又动了无数个角度,被插入无数根魂针。 最后,林缘晨在睡梦中,看到了一场发着光的动画片,这动画片先是水草,树叶一样的荧光之阵,随着阵法变化融合,放映着一幕幕荧光的变换。最后从无数个角度,一同竖起二十面棱镜,每个棱镜中便是林缘晨的一个魂眼角度。 这二十面棱镜组成了一个四维立方体模型一样的阵法,这阵法又如四维立方体一样的变化,林缘晨从每一面棱镜里都可以看到其余十九面棱镜中的双眼,这感觉甚为奇妙。 在轰然一声之下,四面棱镜飞速旋转变换,最后在砰的一声中崩溃爆开,林缘晨无意识之下,看到了在当门前,有一张脸,这张脸模糊不清,看不见具体长什么样子,可是这张脸,双眼紧紧对着林缘晨的双眼,鼻子对着林缘晨的鼻子,嘴唇对着林缘晨的嘴唇,而且随着林缘晨闭着眼,心绪发生变化之下,这张脸也会左右上下移动,做出各种表情。 张少通对眼成! 林缘晨迷迷糊糊清醒过来,睁开双眼,只见在她的眼内,有幽幽蓝光一闪而过,发出冷冽的寒光。(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对眼之争四 放映结束之后,林缘晨眨了眨迷蒙的双眼,只是感觉每次闭眼都会看到一个模糊的面庞,这面庞似曾相识,又看不清晰。她索性紧闭双眼几秒钟:“的确有个面庞,眼睛,鼻子,嘴唇,可是为什么合在一起就是看不清楚?” 脑海中的人面后退一步,侧过面庞,一低头,露出一丝邪意之笑,在他笑的时候,林缘晨却能清楚地看见他勾起的嘴角,然而看整张脸,又是模糊不清。 “他是在嘲笑我呢!这是谁搞的鬼?风若鸿?这人看起来不像风若鸿,比风若鸿更霸气。霸气……是师父吗?” 脑海中的人面又向前一步,正面对着自己,点了三下头,冲她眨了三下眼睛。 “师父这是什么鬼名堂啊,睡觉也能看见吗?” 这人面又牵起一丝神秘之笑,这笑容英俊仿能勾人魂魄。 “看来睡觉也会看见,师父果真是傀儡高手!那么说我是师父的傀儡了?” 人面后退三步,压低额头,闭上双眼,一脸正色。 “不是傀儡?”人面又睁开双眼,继续微笑。 “散场了散场了,你还在那里干什么?”影院的员工进来赶人了,林缘晨睁开双眼,取下眼镜,匆匆走出了放映室。 “这是什么鬼?师父你真乃当世魔修!好像观音就是这么骂你的,当时我还听不懂骂你什么,原来是骂你魔修!” 此时,脑海中的人面嘴角牵起的微笑更带三分邪意,斜长的双眼侧面而视,说不出的一股邪气。 这带着邪气的笑容,林缘晨却一时看得呆愣了一下,过了一阵才晃过神,走出了影院。 “见惯不怪,少见多怪,让它去吧,就当是个镭射贴膜!贴在了脑门上一样!去血拼才是硬道理!”林缘晨安慰自己道,直接冲到购物大厦底楼,开始扫楼。 来到底楼金饰柜台,林缘晨被五花八门的金银首饰钻石宝石等看得花了眼。 “徐凯杰给了我一个戒指,徐凯杰即将成为我的老公,他却没有戒指,要不给他买一个……可是风若鸿……”想起风若鸿,林缘晨内心猛地一揪,说不上来为什么,却总是这样,“诶不去想了,徐凯杰和风若鸿没有可比性,徐凯杰是我老公,风若鸿充其量就算个男朋友吧,给他买个别的,反正出国以后彼此各不相见,留个念想也好!” 于是就看了各式男款婚戒,然而带钻的标的都是巨款,素戒在她的承受范围内。 她选了一个铂金单圈男戒,比较厚实,表面有菱形刻面,这是只卖款不称重的品牌,一个花了七八千才拿下,一张佛像的钱没了。林缘晨却一点儿也不心疼。 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不长不短的别离,却更坚定了林缘晨要嫁给徐凯杰的决心。 又到了另一个品牌柜台,这个品牌是称重计价的,林缘晨觉得这里买大一点的会比较划算。终于在一处角落,看到一个中性18k白金手镯,这手镯造型刚硬,没有修饰,只是一个光面,然而难得的是,却是实心的,一称,又是五千没了,这回是奖学金飞走了。她也一点儿也不心疼,因为这是买给风若鸿的。 两个男人的家伙买完以后,她才心疼钱。 “我要再血拼点姐姐妹妹们的东西,那不是老大一堆钱了,诶不买了!趁早走人吧,还不如去吃一顿呢。” 正好路过一个卖高档扇子的柜台,林缘晨只是眼睛一瞟,脚步根本不停地走了过去,谁知,此时,她却像被操控的玩偶一样自己又回到了这个柜台,林缘晨这次慌了:“师父,你还说我不是傀儡?你不会是看上什么了吧?” 脑海中的人脸嘴角两边都裂开微笑,眼睛一张一闭很是迷离。 “诶哟,想要就说嘛,我帮你挑一把。”眼前的人脸又侧了过去只露出一个弯曲而上的嘴角。 “我懂了,你侧过脸去笑就是害羞,师父也会害羞,诶,师父啊,你明明说这不是傀儡之术,又骗我!给你选套扇子骨,回头我给你画个扇面哈,听好了,不要钱!你不要再耍我了,再耍我我在扇子上画个弥勒佛给你!” “师父长得很高,要选个大扇子,但是也不能太大,要大得刚刚好。”林缘晨的视线停在一副鬼脸黄花梨扇骨上,这扇骨细巧纤长,大地刚刚好,做工也是极其精致,扇骨上张张鬼脸栩栩如生。 一看标价,一万多。林缘晨一咬牙:“服务生,就要这把!” 这时,再看那脑海中的人脸,已然是凑得近得不能再近,一只硕大的嘴角特写展开在林缘晨的眼前:“好啦,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我不吃这套。” 用了这些许钱,林缘晨连吃美食的心情都没有了。 “半小时还没过去,两张画,还有一个学期的奖学金没有了,诶,接下去要多画点画,要不然出国就没有零花钱了。下次画个药师佛和他的门徒,好好把这笔赚回来!” 花了两万多,出商场的时候却是上下轻松,没有任何包裹,这心情,也许是很多人能理解的那种沮丧吧。 林缘晨又打了个车,直接开到徐凯杰家里,掏出徐凯杰给的备用钥匙,一溜烟进了门去。 来到书房,她把新买的扇骨拿了出来,就连这上面的扇面纸都是最顶级的,几百一张的那种。 她小心地拆下扇面,在案上烫平整了。 取出上次买的颜料和笔砚。 在正面,她想了想:“师父这个人,鬼脑筋太多了,给他写个羽根直树的那把‘思无邪’吧。” 说着,用非常地道的瘦金体,从右到左写了“思无邪”三个字,又落上款,印了两枚斋印。 反面,她画了一张工笔满色画。 在松树环绕的山峰之上,一个老道背对画面而坐,在他对面却是正对画面的一个孩童,这孩童眉宇间与林缘晨有几分相像,正在摆弄面前的一副围棋。 而老道,却是在弹弄一床古琴。 眉头题了八个小字:“稚童敲棋,先生弄琴。”纷纷题了多处款,印了另外的两枚私印。 待墨迹干涸,拿起在眼前欣赏了许久,才装到扇骨之上。 “完美!” 再闭眼时,脑海中的人面却从极远之处一下子窜到跟前来,嘴角弯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林缘晨。 “师父,我受不了,不要卖萌!”林缘晨几欲吐血,猛然睁开双眼,“这连睡觉也要闹这一出,这日子叫人怎么过……诶,看来见惯不怪也是需要时日的。这张贴膜也太强悍了!” 写完画完贴完,合上扇骨,丝毫不差。将这棋扇一拍,拍入了储物戒指。又把手镯也拿出,拍进了储物戒指,只留出了那枚戒指,放在书桌上。 腹中感觉到一阵饥饿,从徐凯杰的冰箱里找出冰激凌,一人吃了一大桶。(未完待续。) 第七十五章 道婴一 徐凯杰心事重重地开着车往家的方向赶,林缘晨的母亲已经被告知不适宜再进行任何化疗,建议在家服用中成药来缓解病情,这就意味着一切有效的治疗手段都无法再采用。 而且按照病情的发展来看,只怕是时日无多了。这件事情到底是要说出来,还是要继续瞒下去,他内心十分的矛盾。 在车内抽了一口烟,他看了看副驾驶座上的玫瑰花,这花是要送给林缘晨的:“不知道妈妈走的时候,她会怎么样?” 就这样一路不紧不慢地到了家。 一开门,在客厅里的林缘晨便像一只小鸟一般飞到了跟前:“徐凯杰,你可算回来了!”张开双臂,楼在徐凯杰的脖子上,就像一张细长的吊牌一样,挂在徐凯杰的胸前。 徐凯杰从身后拿出一捧粉红色的玫瑰花,微微一笑:“你看,这花好看么?” 林缘晨接过嗅了嗅:“好香啊,好漂亮啊!”踮起脚跟在徐凯杰的脸颊上亲了一下。 徐凯杰没想到她会这样,怔了一下:“怎么?在学校真的想我了?” “嗯!” 两人亲亲热热地一起吃了徐凯杰带来的烤鸭,便一同进房间休息。 “徐凯杰,你这次回来怎么有点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呢?” “只是感觉有点不一样,好像很深沉的样子,大概在装酷吧。” “你也有点不一样。是在学校遇到了不开心的事情?” 林缘晨嘴唇一抿,并不作答。 “那就是了,是什么事情啊?被同学欺负了?” “徐凯杰,我要出国了,明年夏天。” “什么?你说清楚点。” “学校说我成绩很好,安排我去英国做交换生,我答应了。” 徐凯杰一阵沉默:“这带她回紫月大陆的计划真是紧锣密鼓啊!难道师父也参与其中了?”一时间皱起了眉。 “徐凯杰,你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有点吃惊。” “我知道,你是在想,我出国了我们结婚怎么办对吧,没关系,可以等嘛。对了,我今天给你买礼物了,在书房里。你要不自己去看看,在书桌上。” 徐凯杰并不非常在意这“礼物”,却被林缘晨推搡着下了楼。 在书房书桌上,端端正正摆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徐凯杰把盒子翻开一看,只见是一枚闪闪发光的戒指,徐凯杰两眼一凝,心底触动。取出戒指三下两下地就奔上了楼梯。 “林缘晨,这真是你给我的礼物?”这时,脸上才有了点兴奋的笑容。 “是呀,要不要我给你戴上?”林缘晨一手接过,慢慢地给徐凯杰戴在手指之上。 徐凯杰内心翻涌,呆呆地望着林缘晨,一时间说不出话。林缘晨却一个翻身,趴在床上,似是困倦了。 “困了就早点睡吧,”徐凯杰老半天才憋出这句话,“在这里住几天。” 林缘晨小声地“嗯”了一声,居然一下子就呼呼入了睡。 徐凯杰也关了灯,一把搂住林缘晨,随她一起同眠。 夜半寂静无声,万家都没了灯火。这寂静,仿佛有一种穿透般的响声,撩动着不眠人的心怀。 此时的林缘晨,嘴里却嘟囔着讲着梦话:“师父,师父你不要这样嘛。” 徐凯杰睡得不深,从迷蒙中醒来。 “师父,你不要笑得如此妖艳啊……” 徐凯杰心里一紧,神识探入林缘晨心神之中,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梦。 只见到心神中,有一张发着白光的人脸,这脸赫然就是张少通。 “对眼!”徐凯杰双眼露出一片冰冷,“师父和林缘晨对眼了!什么时候的事情?他们已经见过面了?” “可是,师父既然动情于师姐,为什么还要和林缘晨对眼?这对眼只能一双一对,以后再也不能和其他人对上。” 他又从林缘晨心神中观察这人脸。 这张脸,时而微笑,时而眨眼,时而呶呶嘴唇。 “师父,你风格遒劲,风采亮拔,我好生佩服……” 听着林缘晨断断续续的梦话,徐凯杰眼中的冰冷更甚。他感受到了在心神的虚空之中,二人心灵的无形交流。 “不对!师父对她有情,她对师父也有意,他们……他们是情投意合!” 此时,徐凯杰心中仿佛发出坍塌一般砰的一声,脑中嗡嗡作响,他所最不愿见到的事情,已然呈现在眼前。 “哼哼,”他干笑了两声,“你要去和这老家伙走,我就成全你!” 徐凯杰抬起右手,搭在林缘晨的后背心,一股大力传来,徐凯杰居然把体内的道婴渡到了林缘晨的身上,停留在了林缘晨中宫之处。 “这下,你才能穿越传送的虚质,走到紫月大陆,去和……去和你的老家伙一起。” 做好这一切,徐凯杰神情有些萎靡,但是眼神却像坚冰一样寒冷。他安静地起身,穿好衣服,走下楼梯,在楼梯的一角,他被一个事物绊了一下,险些摔倒。走到车库,开着车,消失在这夜色的街道中。 沉睡中的林缘晨,体内道婴竟然直接钻到紫色道心之处,一步与道心融合,乍一看下,就像是道婴体内又长了一个心脏,到天亮十分,道婴的心脏之处,已然出现众多分支的心脉。 这道婴有了心脏血脉筋骨! 隐约间,这道婴的脸上,长出了一双凤眼,这凤眼和林缘晨的眼睛一般无二,正在紧闭之中并未张开。 这赫然就是林缘晨的仙根孕化出的一枚仙婴! 林缘晨依然不断地说着梦话,然而心神中的人脸却是一脸严肃,并不眨眼,也不微笑,仿佛面色沉重。 “师父,你不开心了?是不是昱吉做错事情了呀?” “师父,不要和昱吉置气,昱吉全听你的话。” “师父,你再不理昱吉,昱吉要不开心了……师父,笑一个,笑一个……” 那心神中的人脸,此时,勉强露出了一丝微笑,这微笑苍凉中带着柔和,眼神中充满了淡淡的哀伤,凑近了林缘晨,嘴巴动了动,像是说了什么。 “知道了师父,昱吉这就睡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六章 道婴二 第二天林缘晨醒来,却不见徐凯杰的影子:“他买菜去了吧。哈哈有饭吃了!” 可是等到中午,却还是不见人回来,她拨通了徐凯杰的电话:“您好,您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关机?搞什么鬼。”又发了个短信给徐凯杰:“徐凯杰,你在哪儿啊,我饿了!” 一直在床上坐到了晌午十分,还是不见徐凯杰回来。 她忍不住,出去买了快餐吃,又回去等,就这样一直到深夜,徐凯杰都没有回来。 这一夜,她没有合眼。 “徐凯杰到底去哪里了,电话一次也打不通,短信也不回,他不会是出门遇到意外了吧。” 她闭上眼,看到心神中的人脸,那人脸低着眉,闭着眼,抿着唇,似是无言。 “师父,徐凯杰去哪里了?” 那人脸没有动作。 “师父,徐凯杰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啊?师父!” 人脸缓缓睁开眼睛,心神中一股大力传来,引导着林缘晨内视五脏,林缘晨随着内视,看到在自己腹腔之中,有一个紫色的婴孩,这婴孩双目紧闭,一颗心脏勃然跳动。在心脏周围,伸展出无数筋脉。 “师父,这是道婴?哪里来的?” 人脸双眼又是紧闭。 “师父,这是徐凯杰的道婴?可是为什么会在我身上?” 人脸索性背身而去,并不正对林缘晨。 林缘晨心神震颤。 “徐凯杰把道婴给了我?那他怎么办?他现在在哪里,他难道死了?” 越想心越是往下沉,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一般喘不过气。 之后,她又在徐凯杰家中接连等了两天,徐凯杰都没有回来,也无从联系。 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望。 “徐凯杰,你不是说不管我怎么样都会照顾我陪在我身边的嘛!”第三天下午,她坐在马桶上又哭了起来,心底里那股怎么样都不会改变的底气有所动摇,让她的心陷入了无底的惧怕之中。 “呜呜,你的道婴我不要,我要还给你!可是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要怎么还,你到底在哪里!呜呜。”坐在马桶上,越哭越伤心。 然而此时,身边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劝解一二。 她无奈之下,想到了风若鸿,拿起手机就拨通了电话。 “风若鸿,呜呜……” 听到一阵哭泣之声,风若鸿的心中一阵纠结:“林缘晨,你在哪里,怎么在哭啊?” “风若鸿,呜呜,我该怎么办?” “你在哪里?” 林缘晨把地址告诉了风若鸿。 “我这就去找你!等我!” 没过多久风若鸿就来到了林缘晨的面前。 看着满面梨花带雨的林缘晨,风若鸿心中说不出的一个滋味。 张手就是抱了个满怀:“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你不要哭啊,你男朋友呢?” “他,他把道婴放到我身上,自己却不见了……” 听说徐凯杰把道婴渡到了林缘晨身上,风若鸿心中一紧。 “不要哭了,他人就这样,消失了?” “三天前不知道去了哪里,手机也打不通,短信也不回,我一个人在这里已经过了三天了,饭都没有吃……呜呜……” 风若鸿抬起林缘晨的下颌,看见她满眼晶莹的泪水,心中又是一阵纷乱。 “风若鸿,你肯定有办法找到他的是不是,是不是?” 风若鸿想要回答她,却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只是点了点头。 “那你把道婴拿出来,去还给他。” “胡说,拿出来了你怎么办?” “我不管,你拿出来去还给他,我还不是和以前一样,我不要他的道婴!” 风若鸿皱起了眉,心底里一阵沉思:“徐凯杰的道婴要不得,他是阳灵,怎么说也不能道毁,看来只有这样了……” “拿出来会很疼的,你确定要拿出来?” “是的!”林缘晨用力地点了点头,把眼角处的泪水也震落了数滴。 “去床上躺好。” 林缘晨与风若鸿上到楼上的卧室内,林缘晨慢慢地躺在了床上。 “你不要再哭了,看到你哭我会心疼。我这就把道婴取出,你在这里等我。”风若鸿说着又取出一把丹药,“我不在的时候,你要是觉得难受……你要是觉得肚子饿,就吃这些丹药。” 林缘晨轻轻地点了点头。 风若鸿又往旁边空的地方默默地看了看,传出一声神念:“如真,张少通,我不在的时候,你们看好她。” 风若鸿纤长的大手往林缘晨腹部探去,触摸到了柔软的肌肤。 他闭上双眼,像是下了狠心。 林缘晨只感觉到腹部一股大力,腹腔内被强行地挤压,脊髓之中生出一股生生地挫骨扬灰之痛,她大叫一声。 风若鸿头上滑下一滴汗水,但是手上的劲却未松。 林缘晨身子紧绷弓起,浑身冰冷。 风若鸿睁眼看了一眼林缘晨扭曲的脸,心内生出一片疼痛,干脆使了一股大力,一下子把道婴拽出。 林缘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唤,当场就晕了过去。 风若鸿握住那一团发光的道婴,一手在林缘晨的脸上抚弄了一下,只是感觉一片冰冷。他不做片刻停留,出了房间,来到外面,脚下清风一起,便御风而去。 在杭州的一座寺庙古刹之中,徐凯杰正神情萎靡地盘坐在禅房内。 忽而一个身影闪入房中,他却未曾察觉。 那身影抬手拉扯住徐凯杰的手,一下就拽了起来,把徐凯杰整个人拽到空中,又出一手直接一掌拍在徐凯杰的丹田之处。把一个发光的事物塞入了丹田之内。 先前扯拽徐凯杰的手此时腾出,在徐凯杰天灵一拍,徐凯杰整个人又坐在地上,又绕道徐凯杰后背,在各处连拍数下,最后在其胸口处,打入一道白色的真气,这才停当。 徐凯杰双目紧闭,调息一阵,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眼前之人,惊诧地喊了一声:“师父……” “你还叫我一声师父吗?怎么会这么冲动?” “师父……这道婴,怎么又回来了?”徐凯杰内视之下,发现道婴的不同,“这道婴不一样了……怎么连……连林缘晨的道心也一起融合了?” “哼!”眼前之人正是风若鸿,“这道婴已具仙根,你用现世融合结婴之术融合,便可换一具完备的仙鼎。你以后是仙人了,真的是张少通的好弟子了!” 后面一句话徐凯杰根本没有仔细去听,他心下震颤:“林缘晨怎么样了?” “你还能问起她么?”风若鸿转过头来,两眼之中尽是一片血色之气,像两把尖刀刺入徐凯杰的内心,“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缘晨,她,想见师父,要去紫月大陆,必须走传送阵,没有结婴,不能通过。” “你说的师父是张少通?哈哈!原来是这样。林缘晨动情张少通,你吃醋了?”风若鸿双眼锐利,仿佛能看透他的内心,“你就用这样的方法,把人拱手让出了?” “我……我无话可说。” “徐凯杰,人,我也不会让给张少通,我会争取到最后一刻,你呢?” 徐凯杰抬头望了一眼风若鸿,内心仿佛被说动了分毫。 “林缘晨的事情,你暂时不要管,你找个地方好好融合仙婴,成了仙身再说吧。嗯,这个地方也不错。”风若鸿慢慢走出禅房,“我走了!” 身形飘散化成虚无。(未完待续。) 第七十七章 二探玄天府一 林缘晨被无法想象的剧痛所震慑,此时昏昏沉沉中,梦魂神游到了天外太虚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她睁开迷蒙的双眼,发现自己漂浮在一片星域内。这星域看起来似是眼熟。 正前方,有数枚星辰,随时寥寥无几但依旧按照着一定规律排列。 林缘晨揉了揉眼:“我怎么又到了这里,”伸出手,指着其中一枚星子,向一边划去,这星子果真跟着林缘晨的手指向一边斜向飞去。 林缘晨又仿佛本能一样,划开了一枚星子。 连划了数次,这一片星辰突然运作起来,像几个三角一样地运行,星空中传出咔咔之声,一闪星门哑然而开,露出其内一片山水。 从里探出一个光头的脑门向外张望:“奇怪了,是谁打开了洞府之门。” “途仙!是你么?”林缘晨轻轻地叫唤了一声。 那光头脑门向此地一看,惊喜地叫出了声:“仙子,真的是你吗?小人没有看错吧,仙子你回来了!” “仙子?你叫我仙子?哈哈!” “仙子快随我进洞府,我好去禀告主人,主人一定会很开心的。”说到此处,居然双眼流泪,一时间老泪纵横。 依旧坐上那顶红轿,林缘晨随着途仙飞入这洞府之内,洞府之门又无声地合上,星空恢复如初。 红轿飞在云端,林缘晨依旧自行换上了一套古装,梳着一头古典的发饰,玩弄着指尖的云气:“途仙,瘦高个还好么?” “仙子,你是在说谁啊?” “我是说你家主人。” “主人他……这几年思念仙子,终日打坐,没有什么好与不好。” “思念我?呵呵,他不是很讨厌我么?” “仙子为何如此讲话,主人……主人喜欢仙子都来不及……” “喜欢我,哈哈!哈哈哈哈!途仙你真会开玩笑。”这银铃般的笑声似乎一路穿透了云层,传到了前面的高山之中。 正在山顶大殿内打坐的孟玄天猛然间睁开了双眼,眼中充满一种疑惑和激动相杂的神色:“这笑声……是景君?” 他一步从打坐中站起,一脚便来到大殿前方,举头用目极尽云层看去。 只见一个红点向这里飘来,这红点,他不知道等了多少年,如今却毫无准备地近在眼前,随着内心激动翻腾,手上一道清气挥出,那红点一头加速而来。 片刻间,红轿落在大殿前的山坡上,林缘晨一头从里面窜出,站在原地伸手蹬腿,松松筋骨。 孟玄天看着眼前之人,一时间竟然失语,胸中有千百种语言想要诉说,却哽在了喉咙里,他走上一步,想要看得更仔细,再而又走一步,接连走了四五步。 “是她。”他发出一声颤抖的轻微呼唤:“景君……” 林缘晨松好筋骨,回头看到了孟玄天:“瘦高个,又见面啦!你好像比上次……嗯……是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呢……诶,你和上次不一样了嘛,是修为更高了?”林缘晨上前,在他胸口一拍。 他呆呆立在林缘晨的面前,被林缘晨拍到的胸口上传来震动,在他的灵魂深处,仿佛也感受到了这震动。 “途仙!”林缘晨大声地喊着。 “小人在。” “我饿了,我要吃东西,还要喝牛奶!” “小人知道,小人这就去准备点心和火牛奶。” “咦,这次还有点心……呵呵,瘦高个,你家都有点心了,途仙说你想我,难道真的想我?” “她,轮回了……而且还是梦魂而来。”想及此处,孟玄天大手一挥,在洞府之内设了一层禁制,阻止林缘晨的梦魂飞出。 “途仙!”孟玄天开口将正要去准备点心的途仙叫住,“把后山的须弥井封死!” “是,主人。” “瘦高个,须弥井是不是后山一颗大树下的那口井啊,啊,那井是不是有鬼啊,上次我来,在那里差点被害死!” 孟玄天清了清嗓子,开口柔声道:“我叫孟玄天,你可以叫我玄天。” “玄天?什么时候有饭吃啊。” 孟玄天见她嚷嚷着要吃饭,眼神中透出一股爱腻之情:“途仙一会儿就能准备好,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我叫陈昱吉。”林缘晨眼珠转了转,报了这个名。 “昱吉,很好的名字。” “是我师父给我起的,他说是什么阴阳虚实之道,顶天立地之说。” “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他叫张少通,也是个很好的名字吧。” 孟玄天脸色一沉:“我不喜欢姓张的人。” “好好好,不喜欢就不说他。瘦高个……玄天,我怎么又到你家门口了?是不是你使了什么法术?” “你在危难时刻都会自行御魂前来此地,这是血脉之中的牵引。” 此时途仙端上来一大盘精致的点心,还有一大壶火牛奶,林缘晨撩起袖管手把之下大吃大喝起来。 看着林缘晨的吃相,孟玄天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微笑:“还是和以前一样……” “玄天,你怎么不吃,和我一起吃!” 孟玄天点了点头,顺手拿起一个糕点,咬了一口,已经忘却了曾几何时,也像如今一般一同吃着点心的场景,孟玄天内心动荡。 “玄天,我在你这里住几天就回去吗?” 正在此时她却提出了“回去”二字,孟玄天感到一阵揪心:“不回去,你第一次来我这里时也是魂体,是我为你打造的仙身,这一次,还是如此。” “什么?不回去?!那可不行!我家里还有一个妈妈呢,还有师父,我还有一个结婚对象在等我。” “结婚对象?那就更不能回去。”孟玄天袖子一甩,似是不想再继续这番话题。 林缘晨嘴里包着一口点心,瞥见孟玄天不悦的脸色,于是自觉地不再说回去的事情:“管他呢,到时候我想办法回去……” 此时林缘晨肉身所在的房间内,如真和张少通站在一旁,脸色发沉。 “如真,她这是梦游太虚了么?” “看样子是的,这梦游太虚就难说什么时候回神了,也不知道她的梦魂去了哪里。” 张少通眉头一皱:“先看一会儿,如果不回来,便用强行手段,让道魂带她回来!”(未完待续。) 第七十八掌 二探玄天府二 吃完了点心,林缘晨在山上转悠,孟玄天却寸步不离陪在身边。 “玄天,你为什么老跟着我?” “山上就我二人,当然走在一起。” “山下没有人么?” “外山之中有一些住民,耕种为生,并不修仙。” 走到半山腰之处,林缘晨看见一座宏伟的阁楼,这阁楼大门紧闭,却是生出了好奇心要去瞧一瞧,便快步小跑过去推开了门。孟玄天摇摇头跟在她的后面。 只见阁楼内,全都存放着一柄柄宝剑。 “你有那么多宝剑?” “这些是当年从仙界带下的,不是宝剑,是仙剑。” 林缘晨顺手摸了摸其中一把青绿色的仙剑,摸上去却是一片温暖。 此时,从阁楼上方传来两声金属嗡鸣之声,片刻间,有一红一橙两柄仙剑急速飞下阁楼,在林缘晨的头顶上方盘旋飞行。 “炼妖,旋照,还不快回去!”孟玄天发出一声怒斥。 然而两柄仙剑却是不理会他,依旧在林缘晨头顶之上急速盘旋。林缘晨抬头看着两柄仙剑,忽然间一个头晕,伸手想要扶住额头,此刻两柄仙剑一前一后刺入林缘晨抬起的手掌中心,一直进入到她的魂体之中,消失不见。 “玄天,这是什么?” “这是仙剑炼妖和旋照,以前……是你以前的惯用之剑。” “我以前?我怎么不记得?” 孟玄天向着林缘晨淡扫一眼,心底沉思:“景君转世而来,有些地方和以前一样,可是有些地方却也不一样,她今生今世,会不会为我动情?” 他轻轻摇头,不想再思考这个问题,却是淡淡开口:“一会儿,和我去斫仙池沐浴。” “斫仙池?好像很好听的名字。和你一起沐浴?”林缘晨皱起了眉,一个大男人一个弱女子,怎么可以在一起沐浴?脑补了一出画面,林缘晨心下忐忑。 “斫仙池也是仙界遗留,以后每日沐浴,能成仙根,然后我们就开始修鼎。” 二人来到斫仙池所在,这是在山脚之下一片环山怀抱的湖泊,这湖冉冉升腾着丝丝水汽,水面晶莹剔透,在远处能感觉到一股温热之气。 “把衣服脱了。” 林缘晨看着孟玄天一怔,把衣服脱了?当着他的面? “你看着我怎么脱啊!你背过去,背过去。” 孟玄天无奈,转过身去。 林缘晨三下两下脱去衣衫,赤|裸着身子就是急切地往湖水里一跳,身上被晶莹的湖水环绕,全身升起一股暖意。 孟玄天转过身来,双手拢起,之间出现一个幽蓝色的光圈,这光圈一挥而去笼罩整个斫仙池。孟玄天眼睑略沉,双手打诀,整个斫仙池便仿似沸腾一般不断地冒着水泡,林缘晨站在池水之中看着孟玄天,不知道他正在干什么。 此时从池水中传来一大股一大股的仙力,进入到林缘晨的魂体之中,在中宫之处,凝成了两朵并蒂雪莲,这雪莲从花蕾一直逐渐壮大,直到微微盛开。 孟玄天打出一道诀,将笼罩斫仙池的禁制收起,对林缘晨说:“可以上来了。” 林缘晨又是一皱眉:“你背过身去嘛!” 孟玄天只得又一次转身。 林缘晨匆匆上岸穿好衣服,在孟玄天背后一拍:“好啦!” 孟玄天略一转身,拉起林缘晨的一只手,御风飞入山中。 徐凯杰家中,林缘晨的肉身所在之处。 张少通翻起林缘晨的眼皮看了看,又搭了搭林缘晨的脉象,眉间紧皱。 “如真,她的魂与肉身的联系正在一丝丝被隔断,你看看是不是这样?” 如真一个手掌放在林缘晨的颈部,过了一会儿沉声道:“的确如此,要是再过许久回不来,估计这肉身就要废了。” 张少通眼中厉色一闪,撸起衣袖。 “少通你要做什么?” “让她回来。”说着,用力一把掐住林缘晨的脖子,林缘晨的面色慢慢地翻出一层微红。 张少通再而又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林缘晨的双眼往外突起。 孟玄天府中,林缘晨正与他一起品酒欣赏落日,此时,林缘晨突然觉得喉咙卡紧,双手护住喉部,又感觉喉部传来一阵大力,已然不能呼吸。 她大声咳嗽,却是一丝气息也呼不出来,整张脸近乎扭曲变形。 孟玄天眼中金光一闪,挥出一层白光罩住林缘晨的身子。 但是这窒息之力却未曾减少。 “有人要害她的肉身,到底是为了杀人还是要她回去?”孟玄天两眼显出一抹杀意,往林缘晨的魂体上挥出一道剑气。 这剑气直达魂与肉身的联系,一直窜到了林缘晨的肉身之上,对着张少通掐着的手就是一剑。 张少通手上震动,胸中翻滚,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但是手上的劲却一丝也没有松懈,反而更加用力。 林缘晨的魂体濒临崩溃,跪倒在地上,此时从林缘晨魂体的脑后,显出一团如旋涡状翻滚的金色雾气,这雾气缭绕翻卷,在她的周身形成一道阻隔。 “影儿小姐,快随我回去。”这金色的雾气环绕正要崩溃的林缘晨魂体,一闪之下魂体消散,融入到雾气之中,这雾气瞬息间形成一个火凤的虚影,欲要朝着天空飞去。 孟玄天仰天发出一声长啸:“不!”双手便是掐出了一道仙诀,仙诀一出,天地色变,从天空中落下一个穹隆形状的银色罩子,往直飞入天的火凤一头罩去。 火凤侧身转变方向,居然冲着孟玄天而来:“大胆!” 从孟玄天的胸口直刺而出,绕过罩来的银色穹隆,飞入天际消失不见。 孟玄天被这天道阴灵冲撞之下,跪倒在地,突出一口鲜血,旧伤再次复发。 他跪立在地面上,两眼望着火凤消失的方向,久久地凝视。 片刻后,林缘晨魂归入体,张少通松开手,凝视着魂体合一熟睡中的林缘晨。 “少通,刚才那剑气为何?” “是青玄剑。” “如此说来,是孟玄天?陈昱吉到了孟玄天洞府之中?” “不管到哪里,都得回来!”张少通沉声说道。 此时风若鸿正好回来,见到了睡卧在床的林缘晨:“她一直这样睡着没醒来过么?” 如真回了一句:“是这样的。” 接着他有瞥见张少通衣领之处的血渍:“张少通你怎么了?” 张少通双眼一闭,淡淡地说:“没事。”(未完待续。) 第七十九章 母逝 风若鸿往林缘晨身上一看,只见她怀中原本取下道婴之处,断绝的莲蒂之上,竟然生出了两朵并蒂雪莲,这雪莲刚刚绽放,花蕊之处隐隐搏动,似是两颗心脏的雏形。 又见林缘晨筋骨心脉中,浊气升腾,与这雪莲发出的仙气相互抵制,林缘晨身上的气息也因此而散乱。 “张少通,这是怎么回事?”风若鸿指着两朵雪莲沉声问张少通。 “从她梦游孟玄天洞府回来以后就这样了。”如真替张少通做了回答。 “根骨中的浊气与仙气相抵,这该如何是好?” 张少通走到窗前,背过身去:“用今世易筋之法,祛出全身浊气,易筋换髓。” “今世易筋之法?是怎么个做法?” 张少通沉默不回答,如真却是摇摇头:“将浊气浊浆浊髓打入筋脉,顺着喉头呕吐而出。” “她魂体生莲,而后要将魂体之莲孕化出心脏,让肉身与魂体之莲融合。” “这是今世羽化登仙之法,林缘晨能承受得住么?” 张少通面对着窗子,两眼生出一股坚毅之芒:“承受不住,也要承受!” 此时林缘晨熟睡中,嘟哝了几句,却是听不清楚在说什么,翻了一个身,抱住一团被子,又熟睡过去。 风若鸿一手摸了摸林缘晨的额头,又撸过几缕秀发,眼神中满满都是怜爱。 林缘晨仿佛感受到了这触动,睡梦中伸手将额头上风若鸿的手拉住,紧紧地握住,嘴里含含糊糊嘟哝了一声:“肚子饿……” 风若鸿另一只手取过一粒丹药,想要喂她吃下,却被如真阻止:“不可。如今丹药食物都不能吃下,不然就会加重浊气的横生,只可取些水脉之中的水饮下。” “御鸾,你不要在此地久留。回学校去吧!”张少通面对着窗户幽幽说道。 “为什么?林缘晨还没有醒来,况且你们还要用今世羽化登仙之发祛浊,我怎能不留下?” “你留下只会碍手碍脚,不要待在此地!” 如真看着两人之间的矛盾又将一触即发,便上前一步,阻在了两人身子中间:“御鸾,你还是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在,你放心。” “我等她醒了再走!”风若鸿眼中透着坚定。 如真轻叹一口气,并不再往下劝说。 风若鸿手中变换出一具小巧的香炉,摆在床头柜上,又掏出一些木粉,打开香炉撒了进去,一指点在木粉上,木粉燃起,室内飘出一股清甜的沉香味:“你们不要在这里,都给我出去,让我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张少通一个转身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如真看了一眼风若鸿,摇摇头也跟着出去,风若鸿一手扇出一股清风,把门带上。 风若鸿在床沿坐下,挪了挪身子,躺在了林缘晨身边,一手仍然被林缘晨紧紧抓住,另一只手绕过她的腰,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与她并排而眠。 杭州古刹禅房中的徐凯杰,正默默打坐低头沉思:“不会将她让出,争取到最后一刻……我不应该如此冲动,现在不知道她怎么样了。师父说她与我一样身兼道魂,师父不会就让她这样死去……这个道婴怎么会变成了仙婴?而且是可以化为仙鼎的仙婴……此事要是让别人知道,她会不会有危险?我真不该如此冲动……”低头看着手上的戒指,他眼中露出了坚定,“不管师父与她如何,我都要娶她,照顾她一辈子!师父如果不答应……那就等到我修为比师父高的时候,与师父一决高低!” 此时他心神中某处传来一阵震动:“不好,妈妈出事了!” 医院手术室外,一个中年男子正在独坐等待。 “郝叔叔,发生了什么事情?”徐凯杰奔跑着来到了这里。 “小徐啊,你妈妈她癌症肝转移发病了,现在正在做回路手术。前面打你电话一直关机,你不是有什么事情吧?还是和林缘晨吵架了?” “没有叔叔,你不要担心,我和林缘晨很好,只是前面我人在外地,没有地方充电。”说到此处徐凯杰更是后悔先前的举动。 此时手术室外面的指示灯熄灭,手术结束。 有一名护士走了出来:“谁是家属?” 郝叔叔走上前去。 “手术暂时是成功的,还要看后续伤口愈合的情况。病人正在麻醉状态,要过一个多小时苏醒之后才可以回监护病房,你们可以直接去监护病房等,或者等在这里看病人出手术室。” 郝叔叔与徐凯杰对望一眼,两人均都选择留在这里继续等。 时间一分钟一分钟地过去,一个多小时在他俩的眼里却好像过了一整夜一样漫长。 最终林缘晨的母亲从手术室出来了。 徐凯杰对躺在病床上的林母望了一眼,没几天不见,更显瘦削,皮肤蜡黄,应该是并发的黄疸。徐凯杰眼睛微微一睁:“妈妈的寿元尽在眼下。”心中好像被一把利刃割过:“我真不应该这样冲动,现在林缘晨也不知道怎么样,如何能来给妈妈送终!” 病房里,林母与徐凯杰对视着讲话,徐凯杰拉住林母的手:“妈妈,林缘晨获得了学校里交换生的身份,明年要去英国留学读书了。” 林母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这样好啊,只可惜我可能不能送她过去了。” “妈妈你放心,她走之前我把办公室也搬到英国去,我一生一世都会在她身边照顾她。” “小徐,你讲的这些不是安慰我这个将死之人吧?” “妈妈,我可以跟你发下誓言,以后不管林缘晨走到哪里,我都会跟到哪里,永远不分开!” “妈妈相信你。妈妈自己知道自己时间不多了,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林缘晨,妈妈把身体捐给了国家,将来就不要带回家里去了。妈妈这下就,”林母眼中流出了一行泪水,“妈妈这下就把林缘晨交给你了,只可惜妈妈没有体力给你们办订婚了,你恨不恨妈妈?” “妈妈,我怎么会恨你,在我眼中,你就和我自己的妈妈一样。” 到了晚上,林母因为数次化疗,身体情况不好,白细胞水平低,手术过了几个小时候就发生了大面积的感染,没有多少时间,便在郝叔叔和徐凯杰面前仙游而去。 徐凯杰拉着林母的手,心中充满了无限的悔恨,他所悔恨的,是没有能让林缘晨再见一面母亲,将来说及此事,林缘晨定然不会轻易原谅自己。(未完待续。) 第八十章 祛浊一 熟睡中的林缘晨做了一个美梦,她梦见自己吃了一顿大餐,席间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好吃东西都尝了个遍,梦中嘴唇吧嗒吧嗒似乎吃得很是开怀。 吃完了以后,看见心神中那张魂萦梦牵的脸,那脸对着自己轻笑,嘴唇微启,像是说了一句:“还饿么?” 林缘晨满足地摇了摇头:“师父,我吃饱了。”翻了个身,从睡梦中轻轻睁开眼。见到了面前熟睡的风若鸿,那一脸倾世的面庞正在做着甜梦。 林缘晨不忍心叫醒熟睡的风若鸿,便静静地欣赏起他的俊容。 风若鸿睡梦中似有所查,不一会儿也缓缓睁开眼睛,刚睁开眼便与林缘晨四目相接,心中浓浓的情意翻滚,一把紧紧将她抱在胸前。 “林缘晨,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我……还好,就是有点关节酸痛,不知道怎么搞的。” 那是浊气与仙气相抵触的感觉,眼下没有动作之时感觉尚可,要是运起神通与人相斗,便会大大的不妙。 “肚子饿么?” “不饿。”林缘晨一头埋入风若鸿的胸口,呼吸着他身上梅花一般的香气。 风若鸿感受到胸前热乎乎的鼻息,当即感觉到一阵心潮澎湃,俯首贴住林缘晨的项间,欲要亲吻。 此时张少通发出一阵冰冷的神念:“风御鸾,你还不走?” 风若鸿一咬牙关,把牙床咬得咯吱作响,方才清醒了一些。 “林缘晨,你……你自己一个人行么?我,我要走了。” 林缘晨听他说要走,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眼眸闪动:“徐凯杰也不要我了,你也要走。” 风若鸿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不忍,沉默着从床上坐起:“我不能,不能总是陪着你。” “徐凯杰他……” “他已经好了。” “他会回来么?” “等他自己的事情做完,就马上会回到你身边。” 林缘晨想到接下来要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心中不免惆怅,又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一个小盒,递到风若鸿面前。 “风若鸿,我明年要出国了,以后我们见不到了,这个是送给你的,以后,以后我要是出国了,你想我了,就看看它。”说到此处,眼中晶莹闪动,似是有泪滴婉转酝酿而出。 风若鸿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一只精致的手镯,眼中闪现动容的神色。 一手取出,戴在左手手腕之上,却是正好合适。 此时,他吞吞吐吐似乎又想说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干咳了两声,憋出三个字:“我走了。”便狠一狠心,走出了徐凯杰的家门。 只听见大门砰的一声关上,林缘晨望着空空的天花板,心底里生出无限的寂寞。 此时,像是被人操控一样,林缘晨猛然间一个翻身,趴卧在床上,左腿极度向上抬起,脊椎极度向后弯曲,头顶与抬起的腿碰到了一处。 “这是怎么搞的?好痛啊,骨头都要断了。”此时,从脚底心传来一股剧烈的震动,这震动顺着腿骨直达腰椎,林缘晨腹内翻滚,朝天吐出一口浊物。 因为头无限地抬起,这浊物无法掉落太远,居然从口部一溜滑下,直到滑到领口之处。 林缘晨鼻腔之内传来一股恶臭无比的嗅感,这恶臭还带着一种强烈的腐蚀气息,鼻腔内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接着喉部也感觉到了一阵火辣辣的刺痛,咽喉处生出一股强烈的血腥味。不多时,这恶臭之气满房间的散开,林缘晨闻着这味道,双手却不能动弹,一个恶心,又接连吐了第二口浊物,此时恶臭更甚,咽喉和鼻腔内灼烧般的痛楚也倍增。 “师父,是你在把着我的腿么?这是要干什么?” 如真一手按在林缘晨的额头,传出一阵闪念。 “洗髓?师父你要给我洗髓?” 林缘晨的天灵盖被猛地按下。 脚底又传来巨震,林缘晨一气又吐了三大口浊物,此时喉头如放了一把烈火,声音都已然嘶哑:“师父,我想,我想喝水。”空中充斥的气味吸到肺里,就连肺部都生出火辣辣的疼痛。 腿上的劲道一松,林缘晨一跃而起,先是用力推开了窗户,然后打开房门,冲到厨房,正要接一杯饮用水喝,但是头却猛烈地摇了三下。 “师父,你是说不能喝这个水?” 又点了三下头。 “那我喝什么?自来水么?” 又是点头。 “我可以抽烟么?” 三息间没有动静,还是如真好心,在林缘晨的天灵盖轻轻按了三下:“这女娃娃要受这般苦楚,就让她抽吧。” “佛祖,是你在和我说话么?你是说,穷抽烟,穷喝水?” 如真一阵摇头,却是又在林缘晨天灵盖按了三下。 林缘晨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到厕所,接了满满一大杯水,三口喝干,又接一杯,放在洗脸台上,自己脱了裤子坐到马桶之上,一阵声响过后,居然拉肚子了,所便之物,也竟是那一样的浊物,林缘晨忍不住马上冲了冲马桶,又觉腹内翻滚。 坐在马桶上,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一包烟,拆开点了一根。 正在此时,一只手臂被反向翻到背上,手臂与背部紧贴,背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后拱起。 “好痛啊!脊椎都要断了!师父你轻点。”但是此时,另一只空闲的手还不忘往嘴里送烟。 从那只被弯曲的手臂的手肘之处,又是传来一声巨震,林缘晨一口烟没来得及呼出,就伴随着一大口浊物吐了出来,喉部的痛楚已然无法形容,她马上把烟一扔,拿起洗脸台上的水喝了个一干二净。 此时双眼内天旋地转,眼前晶光闪动,大口大口喘着气,却是一口气没接上,生生又吐了一口浊物。这浊物顺着脖子向下,流到了胸口,就像干涸的血液一样漆黑中透着紫红之色,像柏油一样浓稠油亮,无法形容的恶臭之中带着强烈的腐蚀之气。 腹内一阵翻滚,又拉肚子了。 “师父,我,我好难受,我喉咙好痛,肺也痛,我眼冒金星,我好像,好像要不行了……”林缘晨此时连睁着眼也觉得吃力。 此时心神中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这就不行了?那就抽烟!” 林缘晨背向后弓着,一只手反贴在后背,另一只手吃力地掏出一根眼,塞在嘴里,用指尖的闪雷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正在此时,又有一大口浊物涌出,流得满脸都是,有些还进入了眼睛里,眼睛一阵酸蚀一般的剧痛,眼前一片黑暗。 林缘晨用尽全身之力从马桶上站起来,刚一站起却是气血不足险些晕倒,用手在洗脸台支撑了一下,摸到洗脸台边上,开大水往脸上冲。 一边冲一边还有浊物从口中喷出,直到冲了许久,眼睛才能再次睁开,此时的她已经摇摇晃晃无力行走。 “师父,这样要多久?” 她却是自行摇了摇头:“师父,你是说,要很久。” 头又不自主地点了点。(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祛浊二 林缘晨揉了揉眼睛,眼中还是火辣辣的疼,索性还能看见。她摸着墙角走到沙发上,几次都快要无力支撑晕倒当前,都被她生生挺住。 “师父,我肚子饿了……” “不能吃东西!”这不高也不低十分动听的男声似是冷酷,林缘晨心中一片冰凉,这声音仿佛是叹息了一声:“可以喝酒。” “可我身上没有酒。”林缘晨感受到一阵大力笼罩而来,身体自行走动了起来,走到屋内楼梯地下的储藏室,打开储藏室的门,里面居然有一个自动酒柜。 林缘晨看了看其中的数十瓶酒,打开酒柜的玻璃门,拿出了一瓶徐凯杰珍藏的龙舌兰酒。并不犹豫,直接旋开盖子,对着瓶口喝了几大口。 酒顺着喉头向下,流入胃中,胃里翻腾起一片火热的暖意,饥饿感抵消了不少。 林缘晨打了一个酒嗝,揣着这瓶酒有扶着墙艰难地走到了沙发上半躺下。 紧接着,没等喘口气,林缘晨的身子忽然蜷曲起来,以一种让人惊讶的贴近程度蜷缩在一起,额头被用力一击,沿着脊椎一线,林缘晨的上身迅速向后一弹,又接连吐了几口浊物。 此时整个房间都是一片腐蚀的味道。 “师父,修道这么痛苦,修道到底为何?是和人打架分个胜负那么简单么?” 心神中的男声不回答却反问:“哦?那如果有人要与你打架斗法分个胜负,你当如何?” “大丈夫顶天立地,我,我把他打趴下,我不会杀人,我也不愿杀人。我,我把他,把他打到起不来,打到每块骨头都脱臼,他要不服气,等他伤好了,再来一较高下!” “好!” 额头又传来重重的一击,林缘晨的上半身又一次向后急速弹去,又吐了几大口浊物。 这种方式排浊,对身体消耗很大,林缘晨不一会儿又感觉到饥饿难忍,又挣扎着起来喝了几口酒,眼看着半瓶酒下肚,林缘晨已然喝醉,半醉半醒中,身子不断地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不断地吐着恶臭难挡的浊物。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凌晨,林缘晨一大口浊物吐在沙发上,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哆嗦,却是酒醒了。 “师父,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 “有,去洗澡!” 林缘晨一步一挨地走到卫生间,开了热水,脱去衣衫,站在花洒之下,让热水淋遍全身,身上已然是遍地疼痛,这时间才感觉到一阵缓和。 可是不多时,花洒中淋下的水柱却闪起了层层蓝光。竟然是一道道雷电。 雷电顺着水流,打在了林缘晨的周身。 林缘晨身躯颤动,牙关被震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全身的骨骼都在震颤,肌肤上传来无所不在的剧痛。 “师,师父,这就是你说的,更快的方法?” 心神中的人脸点了一下头,平静地说了一声:“是。” 就在此时,林缘晨眼前又显出浮光掠影一般的事物,耳中的私语之声又开始响起。 “师父,是不是我的心魔又犯了?” “现世之人羽化登仙之时,便会心魔横生,意志坚定者若能挨过,便能飞升,你挨是不挨?” “我挨,但是我不想飞升!我怕高……”林缘晨的后背被猛地一拍,一大口浊物喷出,这浊物碰到了雷电,吱吱冒着青烟。 “师父,原来这便是仙人飞升的时候降下的雷劫了?雷劫能够洗髓么?” 那声音又不回答,又一次反问:“如果你要碰到雷劫,你当如何?” 林缘晨用力想了想,却是已然没有力气站立,额头碰在墙壁上,就这样用颈部支撑着勉强站在花洒之下。 “若是遇到雷劫……我就……我就打出几道回路之雷,套住降下的雷支,再以回路之雷生生不息变换,把这降下的雷支裂解,吸收,释放,让雷劫不正面打在身上!消耗雷劫之云,让它打完雷,该,该走人走人……” “好!” 此时水柱上的蓝色雷电骤然变得剧烈,林缘晨全身如疯舞般颤动,深深的一口浊物喷薄而出,溅在面前的墙壁之上。 “师父,我把房子弄脏了。” “没关系,让风若鸿来打扫。” “他……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心神中的声音沉默,突然开口问道:“你喜欢风若鸿么?” 林缘晨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喜欢。” 接着神智已然丧失大半,像是本能一般又说道:“可是我更喜欢师父……” 便一气没有接上来,晕倒在了花洒的水柱之下。 张少通凝形出现,大手揽住林缘晨的腹部,在她的后颈部打下一道长长的雷电,这雷电穿透了全身的骨骼,把骨骼中的浊物纷纷震散,随后又在林缘晨两肾之处打下两股真气,这真气经肾入脉,随后深入筋骨,把骨髓之处震开的浊物融合一处,向着胃部挤压,再而往上,聚集在喉部以下。 张少通把林缘晨的身躯放低,用手护住林缘晨的胸口,另一手在她背部,罩着浊物堆积之处就是用力一拍,这一口,吐出了一大滩浊物,林缘晨的喉咙被灼烧得糜烂,但是此时却不能用药石医治。 张少通袖间吹出一股大风,把房间内的浊物浊气全都湮灭,抱着林缘晨来到沙发之前,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又从楼梯下的储藏室里找到两床干净的被褥,替她盖好。 “今晚且让她休息一阵,明日再继续。”随后又对如真说:“这里每天太脏,让风御鸾每天来一次,顺便看看她。” 余婀嫚称张少通为魔头,大陆之人皆对张少通惧怕三分,各路道修都不与张少通来往。 然而却有多少人知道张少通的心软之处,竟是如他的人一般,心软得苍凉而淡薄。 晚上,林缘晨又做梦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是与她朝思暮想的师父一起对坐而食,虽然依然看不清师父的样貌,但是却和师父畅言了许多知心话,睡梦中,嘴角挂起一丝甜甜的微笑。(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章 祛浊三 第二天早上,风若鸿来到徐凯杰家,敲门不见有人来开,便用神通开了门锁,进到房中。 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熟睡中的林缘晨,只见她形容憔悴,一夜之间仿佛清瘦了不少,心里生出一股疼痛。 鼻子里闻到一股隐隐的恶臭,他便四下里一一看过来,捡了林缘晨先前一天睡的床单,穿的衣服,均都扔到洗衣机里,撒上洗衣液,启动洗衣机清洗。 他风御鸾从小到大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然而此时,却是心甘情愿地去做。 又拿了一个拖把,把房中所有的地板都拖了一遍,浴室的墙壁和地板都用抹布全部抹过,他心里才算踏实。 就在风若鸿走遍所有房间一一打开窗户的当间,林缘晨醒了过来,想要说话,但是一声之下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灼烧一般的疼痛,又想喝水,但却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就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一条裙子,寥寥套上。 瞥见沙发柜上的龙舌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将而来一口气又喝了小半瓶。 一下站起身来,头脑中感觉一阵晕眩,又跌坐下来。 一天没有吃饭,而且排浊消耗太多,没有力气走路。 此时风若鸿来到了客厅,见林缘晨已经起来,便跑到跟前,对着林缘晨温柔地说:“怎么样?一个人,一个人还好吧?” 林缘晨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张张嘴,随后又摇了摇头。 “嗓子疼吗?” 林缘晨点了点头,风若鸿一把将她搂住,心中无限的心疼,搂在怀中之时,叹息不止,林缘晨在他怀中听着这叹息之声,不禁潸然泪下,随后越哭越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整个身子剧烈颤抖,发出哼哼戚戚的抽泣之声。 风若鸿终于忍受不住这悲哀的抽泣之声,一掌将林缘晨打晕。 他伸出五指,在五指之上凝聚出五条心神之鞭,在林缘晨各处筋脉之间一阵横扫,将一些凝聚在各处的大团浊物聚拢在林缘晨的喉头。 最后,朝着林缘晨的喉头,五鞭齐下,将一大团浊物打了出来。 掏出一条娟帕,细细地擦去了林缘晨嘴角边上流下的浊物,又往地上的一滩浊物弹出一团阳火,这阳火却不烧灼他物,只把这滩浊物烧了个一干二净。 做好这一切,他将林缘晨轻轻放到沙发上,盖好被褥。一手拿起边上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嘴里吟着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沉吟了许久,又将洗衣机内洗好的被单衣物拿到楼下院中晾晒。 最后唤了一声:“张少通,我走了!” 也不等林缘晨醒来,就关上了徐凯杰家的大门,扬长而去。 风若鸿走后,林缘晨昏睡了很久,知道半夜,脊椎猛地向前弯曲,又是吐出一大口浊物,这才呛的醒转而来。 “师父,还没有好么?”她现在只能用心语之声与心神内的人脸沟通。 “是的。”人脸点点头。 “还有多少?” “不多了。再来一次!” 林缘晨心下一阵翻涌,哇地又吐出一大滩浊物。 “师父,这下好了吗?” “没有,再来一次!” 又是一口,恶臭飘出,从鼻孔一直到肺部深处,都是火辣辣的灼烧感,林缘晨用被褥捂住鼻子,仿佛多闻一刻这腐蚀的气味,便即刻就要死去一般。 “再来一次……”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相信我么?” “我相信师父……” “相信我就再来一次!” 林缘晨又张大嘴,仿佛从至深之处,吐上来这一口。 她终于忍耐不住,支撑着走到阳台,脸朝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却猝不及防地往阳台边上又吐了一口。 她又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子,走到徐凯杰精心布置的院子里,这院子里摆满了林缘晨一手侍弄的盆栽,还有三颗硕大的枇杷树栽在院中的角落里。 林缘晨走到枇杷树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掏出了烟,吧嗒抽了起来,头脑里尽是无端的私语之声,眼中浮光掠影一片。 “师父,我要疯了么?” “坚持住!”心神内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变的坚定。 “师父,我再相信你一次。”随着这声心语,林缘晨后背心被一股大力拍落,又是向前喷出一大口浊物。 这一口一出,耳边响起无边的嗡鸣之声,眼中尽是微光闪动。 “师父,我要死了么?” “你相信我么?” “我,我相信……” “回房间,去喝点酒。” 林缘晨又吃力地站起身,一步一挨地进了房间,在酒柜之中选了一瓶威士忌,这是一瓶尊尼获加蓝标威士忌,口感相当的诱人。 林缘晨一口之下便感觉到一丝舒畅,这下才缓了一口气。 然而只饮了一口,林缘晨的头颅便被一股大力前后甩动,一连甩了数十次:“坚持住。” 随着最后一甩,从林缘晨口中飞出一粒像黄豆一般大小的浊物,像石块一般坚硬。 “这是脑髓中的浊物,是最后的一丝了,再来一次。” 随后头颅又被大力甩动,林缘晨只觉得一阵无法承受的晕眩,两眼几乎要闭上,但是却有一股心念,让她坚持着未能合眼,又吐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硬块浊物。 “再来一次!” 林缘晨拼命睁着眼,在心中说了一句:“张少通,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又是吐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浊物。 把住林缘晨后脑的大力消失,林缘晨瘫倒在阳台的地板上。 但是这还没完,紧接着便是胸中剧烈的咳嗽,随着咳嗽,不断地吐出来一些白色像痰一样的粘液。 “师父,你不是说那是最后一丝么?” “浊物已经没有了,现在是浊气。去拿个盆接着。” 林缘晨已然是走不动,却在地上爬着爬到了卫生间,找到了一个盆,在里面咳这些白色的粘液。 就这样一直咳到了天亮。 林缘晨想要喝水,好不容易挣扎起来,开了水龙头,用嘴接了点水喝,却是脚下一滑,额头撞在了洗脸台上。 跌倒在卫生间的地砖之上,终于如山洪暴发一般,失声痛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不住的咳。 这样的咳嗽,一直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随着最后一口浊气咳出,林缘晨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晕倒在了卫生间里。 第三天,风若鸿来到徐凯杰家,从卫生间把林缘晨抱起,脱去了她的衣衫,给林缘晨洗了一个热水澡,抱到换了新被褥的床上。 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张少通,这样算好了么?”说话之间,风若鸿眼中已然是一片恨意。 张少通默默不语地走到林缘晨的窗边,一手握住她的手,风若鸿却是想要上前阻止,被如真按在了肩头。 “还没有好,还需要抽髓,把筋脉骨髓中的缝隙抽出。” “这事我会做,不需要你动手!”风若鸿眼中的恨意此时浓郁起来。 却不等他作为,张少通的仙力已然进入林缘晨体内,抽取一丝丝筋脉骨髓中的缝隙。 这抽髓也是如取婴一般的疼痛,好在林缘晨已然昏迷,并为感知全部,但也是一时间辗转反侧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未完待续。) 第八十三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一 第二天早上,风若鸿来到徐凯杰家,敲门不见有人来开,便用神通开了门锁,进到房中。 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熟睡中的林缘晨,只见她形容憔悴,一夜之间仿佛清瘦了不少,心里生出一股疼痛。 鼻子里闻到一股隐隐的恶臭,他便四下里一一看过来,捡了林缘晨先前一天睡的床单,穿的衣服,均都扔到洗衣机里,撒上洗衣液,启动洗衣机清洗。 他风御鸾从小到大何曾做过这样的事情,然而此时,却是心甘情愿地去做。 又拿了一个拖把,把房中所有的地板都拖了一遍,浴室的墙壁和地板都用抹布全部抹过,他心里才算踏实。 就在风若鸿走遍所有房间一一打开窗户的当间,林缘晨醒了过来,想要说话,但是一声之下却发不出声音,喉咙里灼烧一般的疼痛,又想喝水,但却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就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一条裙子,寥寥套上。 瞥见沙发柜上的龙舌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将而来一口气又喝了小半瓶。 一下站起身来,头脑中感觉一阵晕眩,又跌坐下来。 一天没有吃饭,而且排浊消耗太多,没有力气走路。 此时风若鸿来到了客厅,见林缘晨已经起来,便跑到跟前,对着林缘晨温柔地说:“怎么样?一个人,一个人还好吧?” 林缘晨想要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张张嘴,随后又摇了摇头。 “嗓子疼吗?” 林缘晨点了点头,风若鸿一把将她搂住,心中无限的心疼,搂在怀中之时,叹息不止,林缘晨在他怀中听着这叹息之声,不禁潸然泪下,随后越哭越抑制不住心中的委屈,整个身子剧烈颤抖,发出哼哼戚戚的抽泣之声。 风若鸿终于忍受不住这悲哀的抽泣之声,一掌将林缘晨打晕。 他伸出五指,在五指之上凝聚出五条心神之鞭,在林缘晨各处筋脉之间一阵横扫,将一些凝聚在各处的大团浊物聚拢在林缘晨的喉头。 最后,朝着林缘晨的喉头,五鞭齐下,将一大团浊物打了出来。 掏出一条娟帕,细细地擦去了林缘晨嘴角边上流下的浊物,又往地上的一滩浊物弹出一团阳火,这阳火却不烧灼他物,只把这滩浊物烧了个一干二净。 做好这一切,他将林缘晨轻轻放到沙发上,盖好被褥。一手拿起边上的龙舌兰,一饮而尽,嘴里吟着一句:“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沉吟了许久,又将洗衣机内洗好的被单衣物拿到楼下院中晾晒。 最后唤了一声:“张少通,我走了!” 也不等林缘晨醒来,就关上了徐凯杰家的大门,扬长而去。 风若鸿走后,林缘晨昏睡了很久,知道半夜,脊椎猛地向前弯曲,又是吐出一大口浊物,这才呛的醒转而来。 “师父,还没有好么?”她现在只能用心语之声与心神内的人脸沟通。 “是的。”人脸点点头。 “还有多少?” “不多了。再来一次!” 林缘晨心下一阵翻涌,哇地又吐出一大滩浊物。 “师父,这下好了吗?” “没有,再来一次!” 又是一口,恶臭飘出,从鼻孔一直到肺部深处,都是火辣辣的灼烧感,林缘晨用被褥捂住鼻子,仿佛多闻一刻这腐蚀的气味,便即刻就要死去一般。 “再来一次……” “师父,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 “相信我么?” “我相信师父……” “相信我就再来一次!” 林缘晨又张大嘴,仿佛从至深之处,吐上来这一口。 她终于忍耐不住,支撑着走到阳台,脸朝外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却猝不及防地往阳台边上又吐了一口。 她又跌跌撞撞地走出了房子,走到徐凯杰精心布置的院子里,这院子里摆满了林缘晨一手侍弄的盆栽,还有三颗硕大的枇杷树栽在院中的角落里。 林缘晨走到枇杷树下,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掏出了烟,吧嗒抽了起来,头脑里尽是无端的私语之声,眼中浮光掠影一片。 “师父,我要疯了么?” “坚持住!”心神内的声音透着一股不变的坚定。 “师父,我再相信你一次。”随着这声心语,林缘晨后背心被一股大力拍落,又是向前喷出一大口浊物。 这一口一出,耳边响起无边的嗡鸣之声,眼中尽是微光闪动。 “师父,我要死了么?” “你相信我么?” “我,我相信……” “回房间,去喝点酒。” 林缘晨又吃力地站起身,一步一挨地进了房间,在酒柜之中选了一瓶威士忌,这是一瓶尊尼获加蓝标威士忌,口感相当的诱人。 林缘晨一口之下便感觉到一丝舒畅,这下才缓了一口气。 然而只饮了一口,林缘晨的头颅便被一股大力前后甩动,一连甩了数十次:“坚持住。” 随着最后一甩,从林缘晨口中飞出一粒像黄豆一般大小的浊物,像石块一般坚硬。 “这是脑髓中的浊物,是最后的一丝了,再来一次。” 随后头颅又被大力甩动,林缘晨只觉得一阵无法承受的晕眩,两眼几乎要闭上,但是却有一股心念,让她坚持着未能合眼,又吐出一个黄豆大小的硬块浊物。 “再来一次!” 林缘晨拼命睁着眼,在心中说了一句:“张少通,我再相信你最后一次!” 又是吐出了一个黄豆大小的浊物。 把住林缘晨后脑的大力消失,林缘晨瘫倒在阳台的地板上。 但是这还没完,紧接着便是胸中剧烈的咳嗽,随着咳嗽,不断地吐出来一些白色像痰一样的粘液。 “师父,你不是说那是最后一丝么?” “浊物已经没有了,现在是浊气。去拿个盆接着。” 林缘晨已然是走不动,却在地上爬着爬到了卫生间,找到了一个盆,在里面咳这些白色的粘液。 就这样一直咳到了天亮。 林缘晨想要喝水,好不容易挣扎起来,开了水龙头,用嘴接了点水喝,却是脚下一滑,额头撞在了洗脸台上。 跌倒在卫生间的地砖之上,终于如山洪暴发一般,失声痛哭起来。 一边哭,还一边不住的咳。 这样的咳嗽,一直持续了三天。 第三天,随着最后一口浊气咳出,林缘晨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晕倒在了卫生间里。 第三天,风若鸿来到徐凯杰家,从卫生间把林缘晨抱起,脱去了她的衣衫,给林缘晨洗了一个热水澡,抱到换了新被褥的床上。 又把家里收拾了一遍。 “张少通,这样算好了么?”说话之间,风若鸿眼中已然是一片恨意。 张少通默默不语地走到林缘晨的窗边,一手握住她的手,风若鸿却是想要上前阻止,被如真按在了肩头。 “还没有好,还需要抽髓,把筋脉骨髓中的缝隙抽出。” “这事我会做,不需要你动手!”风若鸿眼中的恨意此时浓郁起来。 却不等他作为,张少通的仙力已然进入林缘晨体内,抽取一丝丝筋脉骨髓中的缝隙。 这抽髓也是如取婴一般的疼痛,好在林缘晨已然昏迷,并为感知全部,但也是一时间辗转反侧嘴里发出痛苦的呻吟。(未完待续。) 第八十四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二 夜色下的街道,路灯就像一串串明珠,从眼前一直点缀到极目之处。林缘晨在前头默默无声地走,风若鸿跟在她身后,踩着她忽长忽短的影子,仿佛这样即是伸手触摸到了她一样。 林缘晨觉得四周安静,冷冷清清,想要和风若鸿说话,却又在等他先开口,可是风若鸿如同心事重重一般,始终跟在身后,并不上前与自己搭话,林缘晨心中生出一丝恼怒,脚下加快了步伐。 风若鸿虽然低着头,并没有看林缘晨的背影,可是他始终看着林缘晨的影子,影子快速前移,他也加快了步伐。 林缘晨快速疾走,但那风若鸿却迟迟不来问自己是不是不开心了,或者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恼怒之下,骤然停在当路。 风若鸿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这骤然的急停,三步之下便撞上了林缘晨的背心,把林缘晨带着往前冲了几步。 “风若鸿!你干什么?”这下林缘晨有了话柄。 “我,我一时没注意,对不起。”风若鸿望着路灯延伸的极远之处,并不看林缘晨的双眼。 “风若鸿,你是不是有什么不开心啊?还是哪里不舒服啊?”这两句话是她一心等对方问自己,此番却是自己问了对方。 “我只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是因为我说我喜欢师父?” 风若鸿并不回答她。 “傻瓜,我还没见过我师父呢,就连这个人是不是存在我都不知道,说不定这都是我脑补的呢?” 风若鸿此时转过脸来,直视着林缘晨,双眼闪烁着寒芒:“那有一天要是你见到了他呢?” “见到他的时候再说吧,你操那份心干嘛?今生今世我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如果我说,他就近在眼前呢?” “哈哈哈,近在眼前,我怎么没看到?好啦,不要耍小孩子脾气,和我一起回家,喝酒去!”林缘晨上前一步,挽住风若鸿的胳膊。 林缘晨想要风若鸿主动理睬自己的激将法,又一次落空,还让风若鸿反客为主。 回到徐凯杰家,来到酒柜之处,林缘晨放眼望去全都是清一色烈酒,并没有葡萄酒之类。其中最多的就是龙舌兰,徐凯杰似乎很喜欢这种酒,林缘晨一瓶瓶看着标签,挑了两瓶最久的,又看见储藏室地上摆着好几箱饮料,就顺手又拿了一大瓶雪碧,全部拿到客厅。 “这徐凯杰真的会享受!风若鸿,今天我俩也享受一番?” 林缘晨又拿出两个烈酒杯,往里各自倒了半杯酒,又倒了半杯雪碧。 “这现世的酒的确和我们那里不同,现世的酒奔放得很。” “风若鸿,不要讲得你好似外星或者仙界来的一样哈,这酒啊,哪里都一样!就是醉人。今晚我们双双共醉于此!”举起杯子与风若鸿就干了一杯。 “风若鸿,你们道修是不是都会玩乐器,你会玩什么乐器啊?” “修道时日苦多,又无所娱乐,的确凡是道修都会一两样丝竹之器。我会吹笛子。” “那吹来我听听!” 风若鸿摊开手掌,手掌中赫然出现了一柄紫晶色通透的短笛:“这是他们法家正灵山上尤容婆栽种之竹,我吹一曲给你听听。” 说罢将竹笛架在嘴唇之下吹奏起来。这笛音清脆透亮,清丽绵长,忽而清亮,忽而融柔,似是仙女曼舞,又好比轻纱漂浮。 林缘晨听得不自觉,又自添自饮了几杯。看着风若鸿出尘绝世的容颜,却是轻易地就醉了。 “风若鸿,要是……要是师父不来接我,要是……他不存在,徐凯杰也不要我了,我就嫁给你,哈哈,好不好?” 风若鸿听到这一句,不知是喜还是怒,却是双眼淡淡一扫:“林缘晨,你醉了。” 林缘晨并没有听他所说,只是双眼翻出桃花之色,手舞足蹈,说着酒话:“风若鸿,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心就疼,风若鸿,你是不是,使了什么手段?” 风若鸿摇了摇头,从房间抱出一床被褥,盖在了林缘晨身上,坐在她身边,一只手有节奏地拍打着林缘晨的背部,渐渐地,林缘晨就像一个婴孩一般,被风若鸿哄着入睡。 睡梦里,林缘晨看见一个飘飘然的白色身影,这人临风而立,一片浩然之气。 “我今成仙,分出前世轮回六道心魔,从此不尘不灭。”这声音既不清亮也不低沉,却是十分动听。 一挥之间,六个光点融入他的影子,便是他前世轮回六道的六个心魔。 岁月轮转,六个心魔在他的影子里时而低声耳语,时而游戏追逐,时而又相拥相抱,渐渐的,此人的影子里,出现一枚如鱼骨一般的无形之影。 这鱼骨一般的无形之影在慢慢岁月中同这六个魔影相互交流,却是生出了灵性,它的形貌也从鱼骨换做了一个无形的人影,竟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女子。 这女子依存在这仙人的影子里,跟随着仙人走遍了世间每一个角落,看尽了仙人漂泊伶仃的孤独。 不知从何时开始,仙人开始对着影子说话,而影子内的女子,也会做出一些细小的回应,像是证明自己的存在,也像是默默无语至始至终的陪伴。 “张仙尊,你喝得太多了,今日不要再喝了。” 影子内的女子开口对着月下独醉的仙人说,但是这声音,他却听不到,只是在心神中,有一种无声的绝响。 “影子兄,你在劝我不要饮酒?” 影子内的女子心里生出一丝无奈的忧愁,这忧愁便是自己的诉说,对方从来听不到。 “影子兄,你生气了?那今日且不喝了。”仙人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在一边的花阶之上绊了一跤,却是没有起来,横卧在花阶之上,一醉而眠。 影子内的女子想要靠近仙人,近距离地看看他,触摸他,但是她却被牢牢地禁锢在离对方三尺远的地上,尽任何手段都无法再靠近,她轻叹一口气,深深地走入影子之内。 风若鸿在林缘晨的心神中看到了这一幕,心中震颤:“张少通,这男人是你吗?” 张少通此时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低着眉不动声色:“是我,也不是我,他是紫月仙尊。我的前世。” “林缘晨是从你影子里生出来的,那你的影子到哪里去了?” “我的影子就是她。她既承认,我便无影。” 风若鸿此时受够了张少通不阴不阳的声调:“那你对林缘晨到底是什么感觉?” “当日答应紫月仙尊护其周全,我会护她毕生周全。” “只是一个承诺?你敢说你心里不喜欢林缘晨?” 张少通把头转到别处:“这样的问题,我不便回答!” “林缘晨的心魔又当如何说?” “既是我挥出之魔影,我日后便将它们分出。” “你……你说话好不自在!” “自在不自在,尽然而观心。” “好!好!你观心自在,那我告诉你,我要娶她,你又当如何说法?” 张少通头也不回只丢过来冷冷两个字:“休想。” “你!……”(未完待续。) 第八十五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三 林缘晨再一次深入梦境之中,这一梦,却是相较之前的更加的飘忽离奇。 在林缘晨眼前,所见是一片混沌的虚无。这虚无从中间分开两面,一面是骤亮灼热的世界,而另一面,却是黑洞洞冰冷的虚无。 在这两个世界中间一线上,漂浮着一块禁制之板,这板上,赫然钉着一个男子。 这男子面对的是那骤亮灼热的世界,无法形容的高温之光照射在他的身上,灼烤着肌肤升起丝丝白烟。他的眼中一片血肉模糊的空洞,双眼已被灼干。 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待了多久,他只是低着头,好像没有了声息。 画面一直停留在这里,仿佛是一晃万年一般,某一天,在这禁制之板的反面,出现了一团须弥之气,这团气旋转中发出隐隐一声叹息:“我这是在哪里?” 男子微微一动,像是听到了这声叹息:“你是谁?” “我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你,又是谁?” “我已经忘记了……” 于是,在这禁制之板的正反两面,一个人,一团须弥之气,开始着漫漫无尽的交谈。 “你长得什么样子?”后来,又一次,这男子这样问道。 “我也不知道。” 于是,男子开始幻想起背后之人的形象,然而来这里太长的时间,他几乎连人长得是什么样子都忘记了,后来,干脆以自己所能感受到的,自己的五官来幻想背后之人。 “你,可能和我长得一样吧。” 随着他的幻想,背后的须弥之气竟然隐隐显出一个雏形,在这雏形上,长出了一张人脸,这张人脸竟与背后的男子一模一样。 “那我的身体是什么样子?” “可能……可能长得很娇小吧。” 于是,在这张人脸之下,又形成了一个娇小的女子身躯。 “我的头发是什么样子的?” “很长……很多……很亮……” 这女子的头上渐渐生出了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 “那,我的眼睛是什么样的?” “眼睛……眼睛……”这男子似是激动起来:“我没有眼睛……” “我的眼睛,会是什么颜色?” 男子虽然没有了双眼,但是却在魂中,深深地烙印了那一片剧亮的世界,他如今虽然已经瞎了,却在心神中总是看到一片无法形容的火热光明。他想看一看清凉世界,他的内心渴望着一片清凉:“是水蓝色的吧,很透明,就像一片烟雨。” 女子的双眼之处,出现了一双水蓝色透明清澈的眸子,她睁开眼,看了看眼前世界:“我看见了!” “你看见了什么?” “是一片深蓝色,无边无际,等一下,在深蓝色里面,还有几个发着光的星点,这里有风,好冷。” “你冷么?我好热!” 女子向后伸出手,从背后抓住了男子的两肋,男子感受到前所未有的一片清凉。 就这样,女子抓着男子的两肋,把身上的冷传给他,从他身上汲取温热。 他们又开始进行着无尽的对话。 这女子的声音好听至极,陪伴着男子度过了无法计算的悠悠岁月。 有一天,男子开口说:“我想喝水。” “这里没有水。” 男子沉默。 女子却开口说:“你把手伸过来,抓破我的皮肤,喝我的血吧。” 男子向背后伸出双手,从五指之上生出了五道罡气之刃,深深地刺入女子的肌肤。 女子冰冷的血液,顺着这罡气之刃,留到了男子的双手指间。男子吸收着这血液,身上的滚滚热浪似有缓和。 接着男子又说:“我想看一看你的世界。” 女子头向后靠,顶住了男子的后脑勺。两人心神相接,男子从女子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深蓝色幽幽无尽的世界,在这世界里充斥着一股冰冷的寂灭之风,在无尽的远处,似有星辰闪动。 “我也想看看你的世界!”女子双眼猛地向后一转,直转到了脑后,不知怎么的,进入了男子的眼眶之中。 “我看见了,太亮了。” 于是,在之后的漫长岁月中,两人共用一对眼珠,时而看到光明,时而看到黑暗。在无尽的心神相接下,两人的心神已然如同生在一处,彼此感觉互通,浑如一体。 再而后,不知过去多少时日,他们之间已经不用言语交流,而是用心神的相交传递心念。这心神的相交并没有只字片语,然而感觉却比语言更贴近。 两股心神或完全融合,或像双舞一般,此起彼伏,到最后,两人心神的交融和共舞已然发展到毫无抵触,无需交流,就能相互辉映。 这种心神相交,陪伴了他们亘古的岁月。 不知何时,禁制之板的限制之力松动。女子带着男子飞入到她所面对的世界中。 他们来到一颗星辰,背靠背地先后喝水,背靠背地走路,通过眼睛的旋转,时而看到对方的世界。 “我全部都看到了,我却看不到你的样子。”有一天男子这样说道。 “那我们就分开吧,你可以看到我的样子。”女子把眼珠转到男子的眼眶中,从指尖挥出一道利刃之气,把二人紧贴的背部一刀割下。 她没有伤到男子的脊背,却是把利刃之气偏向了自己一些。削下了整个背部的皮肉。 男子终于看到了女子,然而此时,他的眼睛再也回不到女子的眼眶之中,女子瞎了。 “你能看到我,我却看不到你。” 男子看着女子空洞洞的眼眶,怔在了当场,女子背后的伤口一直流着鲜血,却是在最后一刻,血液流尽而死。 男子继续一个人在这世界流浪,行过了一个星辰又是一个星辰,然而此时却没有人与他心神相交。不知在何处,死在了一片孤独之中。 这个猛,林缘晨做了很久很久,在一旁的风若鸿怔怔地,没有说话。 如真站在阳台之处,望着天外,声声叹息。 张少通,沉着一张脸,依然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是在他的眼中,却偶尔闪现出星辰般的光辉。(未完待续。) 第八十六章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四 “这便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么?张少通,你认为,这被困于天道之初的男子,是不是你?”如真幽幽开口问道。 “是。” “那你当作何想?” 张少通并不回答,却是站起身来,走到林缘晨身边,大手按在她的额头上,心神与之融合,想要试一试那梦中的心神相交之情。 很快的,熟睡的林缘晨本能的与之呼应,两股心神共舞在一处,就像两簇熊熊热烈的火苗,彼此胶着在一处。或若即若离,或水乳交融。 “师父,你在和我玩游戏,这游戏真好玩啊,师父,师父你轻一点。” 听到林缘晨嘴里嘟哝的话语,风若鸿终于忍不住爆发,伸手就把张少通的手掌拍落:“张少通,够了!” 张少通沉声道:“如真,带我去传送之处。” “少通,你这是要去哪里?” “回去取冰清!” “你是要以仙剑冰清斩去陈昱吉魂中的魔影?” 张少通点了点头,眼中一片坚定之色。 “可是这冰清,似是不听你的驱策。” “拿来之后,御鸾执剑,我御剑。” 风若鸿听到此话,说是要自己为他执仙剑冰清,却是脸色一翻:“张少通,你不要作此想法,我不会为你执那冰清,你另请高明吧!” 张少通双眼一凝,扔出了一句话:“你不肯也罢,就让陈昱吉自己执剑!如真,我们走!” 紫月大陆上,阳之仙山的中部一处山峰的山腰,有一座造型古朴的木楼,这楼的门楣上,挂这一副牌匾,牌匾上用金体写了三个字“镇剑楼。” 为何不叫藏剑阁,录剑阁这样好听又通俗的名字,而要叫“镇剑楼”?就要说起当日张少通在紫阳山上获取血脉传承,他允诺紫月仙尊,并且收了紫月仙尊交托之物之后,飞行到风御鸾的鸾架之侧,与如真风御鸾二人道别。 就在他独自飞往阳之仙山的时刻,一道电光一般的剑影紧随身后,斜刺里冲出,就是照着自己的心头刺来,当他躲过这一刺之际,便看到是一把如冰锥一般的小剑,此剑周围空间扭曲,充斥着无比的寒气。 刚看清楚,这小剑又几个转合,对着张少通的要害就是攻来,此剑行迹诡异,让人摸不着线索,来势之凶,如洪水猛兽。 张少通花了很大的力气才用元阳之气把它镇住,上得山后,用了一套极其庞大的阵法镇在这小楼之上。因此取名“镇剑阁”。 先时,如真与风御鸾过山来玩的时候,曾经偶然触动阵法,放出了这冰锥一样的小剑,这小剑又是山上山下追寻张少通的身影一味的攻击,方才如真说“不听驱策”,实在是说地太有余地,事实上,见了张少通便是要打要杀,哪儿来“驱策”之谈? 此时张少通身躯轻轻落在镇剑阁前,心神一动之下,镇剑之阵瞬间瓦解。 只听得一阵如蚊鸣一般的细微声响,镇剑阁前平地里起了一阵寒冷刺骨的漩涡之风,随后,一柄冰锥一般的小剑从镇剑阁上空一刺而出,剑尖朝着张少通,剑身上起了滔天凶煞的剑气。 不等它刺来,张少通伸出右手,放出一股元阳之风,如一个罩子一般罩住了这冰锥小剑:“冰清,跟我走一趟!” 这小剑四下里猛烈的冲刺,想要逃脱这元阳之风,却是被张少通一个收手,收入了袖间。 与此同时,张少通必须时时以元阳压制,才可持续将这仙剑冰清收起。 正在此刻,从阳之仙山外围传来一声神念:“张少通,带我去你的月山之上!我要在那里坐化!”此人正是楚醉天。 张少通脸色阴沉,往护山大阵之外飞行而去。 只见虎背熊腰,胡须如战戟一般横生而出的楚醉天昂首立在阵法之外,似是等了张少通许久。 “张少通,此时能去月山吗?” “可以去。”便在前头飞行而去,楚醉天在其后紧跟而上。 飞行了一阵,阴之仙山便在眼前。 只见在月星之畔,漂浮着一片忽明忽暗的大陆。上面的树木遮天盖日,每一片叶子都翻卷着一片荧光花火。 二人在阴之仙山的边缘落下,楚醉天往山上一看。漫山遍野均都闪现着荧光。这里终日都是夜色。山上传来阵阵虫鸣兽啸。 “这地方看来很好。”当下便横腿一坐,坐在了地上。 只消片刻,便已然坐化。 从他的肉身中,走出一个魔魂,这魔魂半透明,一步步地往阴之仙山上走去,一次也没有回头。 而他的肉身,随着一阵风起,化成了无数如尘芥一般的细小之物,随风飘散开去。 就在向着阴之仙山走去的魔魂,被山上发着荧光的树木所淹没的一刻,那魔魂传出一阵强而有力的神念:“张少通,不要忘记了你说过的话,老夫的魔魂,在这里等你!只要今生,不看来世!” 张少通心中动容,又想起林缘晨那个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梦境,心中突卷起一股无法言喻的情感风暴,又想起风御鸾问自己是否真心喜欢林缘晨,那千百年没有表情的脸上笼罩起一片迷茫的愁思。 独自一人回到阳之仙山,与如真会合,两人又去到正灵山内传送所在之处,一同回到了林缘晨所在之地,这陌生而现代的城市之中。 一来到林缘晨的身边,张少通大袖之中的冰清似有一股无法形容的兴奋和冲动,在袖间猛烈徘徊,张少通试着放松了镇剑之力,冰清剑身冲出,在林缘晨身上徘徊数圈,剑身颤巍巍地落在了林缘晨的胸前,剑尖如同一只小手一般轻轻在林缘晨的脸上蹭了蹭,根本忘记了要去攻击张少通。 剑尖在林缘晨脸上摩擦了许久,便一头钻进了林缘晨的被窝,依偎在她的怀中,像是要与她共眠。 “啊,好凉快啊!”林缘晨睡梦中发出一声叹息,抱着被子滚了一下,面朝沙发趴着又睡着了。 风若鸿根本不抬头看张少通一眼,只是冷冷地说:“这下不用我执剑了吧?” 张少通袖子一甩,并不回答。(未完待续。) 第八十七章 斩魔魂一 如真此刻开口对风若鸿说:“御鸾,你不愿执剑,并无大碍,只不过,你要教会陈昱吉执剑。” 风若鸿看了一眼熟睡中的林缘晨,又看了一眼如真,再瞥了一眼张少通:“我可以教,但是执得好不好,我不敢保证。” “我看她与冰清似是心意相通,只是斩去魔魂,学个几天便可。” 此时窗外天光大亮,林缘晨又一个翻身从睡梦中醒来。 伸手摸到一样硬物,从被窝里抽出一看,是一把巴掌长的小剑,这剑体通透,表面仿佛罩着一层细霜,林缘晨伸出手指想要擦去这剑霜,没想到指尖一阵冰凉:“风若鸿,这是啥呀,这是仙剑吗?是你塞给我的?” 风若鸿坐在边上不想搭理,但又心中不忍,只好扯了个谎说:“是的,是我送给你的仙剑!”这下,他便做主将张少通的东西送给了林缘晨,心中不禁一阵大快。 冰清似乎是感受到了林缘晨指尖的抚触,剑身一震,剑尖往林缘晨的脸蛋碰了几碰。 “哈哈哈,它会自己动啊,风若鸿,这简直跟梦中一样啊,你看你看,它还会亲我!” 林缘晨一把抓住这小剑,在剑的侧身也亲了几口:“哈哈哈,这能像风筝一样飞到空中吗?” “可以!” “风若鸿,你没说笑话吧,那你飞一个给我看!” 风若鸿瞪了林缘晨手里的冰清一眼,摊开手掌,从掌心之处出现一把如水波一般的剑,此剑通体就像一汪清泉,波光闪耀下丝丝流动,煞是好看。 “风若鸿,这是你的仙剑吗?怎么长地这么好看?” “这剑名叫天水,也是一柄仙剑。”说话之间掐一个剑诀,这天水便飞到林缘晨头顶上方,停在当空。 林缘晨此时才终于想起了当日在镜影之中与太上老君学御剑的情形,那几个剑诀她都一一记得,于是就将十二套剑诀全部打了一遍,头上的冰清嗡的一声飞出,在空中走了十二套剑招。 林缘晨使劲眨了眨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便把这些剑诀颠来倒去地打上了无数回,就连吃饭也忘记了。 风若鸿对着旁边瞥了一眼:“如真,看来我不需要教了。” 风若鸿收起天水,叫住了林缘晨,冰清往林缘晨的头顶上方一停。 “林缘晨,你魂中有魔,需要用此剑斩去魔魂,你怕不怕?” “斩去魔魂?怎么斩啊?我连魂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六个魔魂深入你的魂中,如果要斩……需要以冰清进入你的魂中,如果各处都有,就要以剑化分身,各处斩下,会很痛。” “痛?有多痛?” “比骨髓里的痛还要痛,只是,这期间你要保持清醒,因为你要执剑冰清,没有别人可以执剑。” “我执剑冰清?那谁来斩?” 风若鸿又扯了个谎:“我来斩。” 林缘晨抬头看了看冰清:“所以你才把这仙剑送给我,是么?” 风若鸿不置可否地凝视着林缘晨:“你想什么时候斩去这魔魂?” “我……要不就今天晚上吧……” 风若鸿似是肯定一般一击掌:“去,洗脸刷牙吃饭!” 林缘晨跑去了卫生间,冰清一路盘旋在林缘晨头顶也跟了过去。 洗漱完毕,林缘晨用手收起冰清,往储物戒指里一拍,于是就跟着风若鸿出门去吃饭,此时已经是晌午十分,二人步入一家火锅店。 “林缘晨,想吃什么就多叫点,晚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林缘晨被他说的内心一阵发虚,就真的要了一大堆的菜式。 “风御鸾,你家乡有什么好吃的?” “有很多,和这里不太一样。不过我们修道之人不太吃东西就是了。” “那真的是像书里说的那样,不食五谷吸风饮露?” “哈哈,差不多。” “那为何,我一步吃饭就肚子很饿?” “因为你修炼的法门是今世之下的道法,所以不吃饭不行。” “真有点不可置信一样,考大学之前,我还不知道这许多的事情……”说道此处又想起了徐凯杰,眼皮一沉,“徐凯杰不知道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想我?” “他也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和你晚上要做的事情差不多,也很疼。所以你不用害怕,多疼也不如徐凯杰的疼。” “徐凯杰到底去干嘛了?” “换鼎。” “换鼎?骑龙起霹雳?仙翁寿无极!他怎么一眨眼要换鼎了?” “他前面塞给你的道婴,在你体内孕化,成了一个仙婴,可以直接换得一具仙鼎。再过不久,徐凯杰也要成仙了。” “风若鸿,你说的话我一句也听不懂……” “他在换鼎之后还要迎来仙雷劫,所以,你今天晚上可要好好表现哦!” 林缘晨猛地点点头,却是担心起了徐凯杰。 风若鸿像是看出了她的心事:“你不用担心徐凯杰,他不是一般人,不会这么不小心就嗝屁了。” “真的么?” “真的,要不然他怎么会只身来到这个地方呢?你……我们怎么会放心让他来呢?” “好啊,你们果然都认识!是因为徐凯杰不小心认识了我,所以认识了你们?还是你们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 “哈哈哈!这盘羊肉你不吃我可是要吃完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 风若鸿不再说话,而是一个劲地涮着盘中的羊肉。 林缘晨见他并不作答,反而羊肉就要被吃光了,于是也举起筷子抢了一些,涮在汤水中:“你不告诉我,我总有一天会知道的!” 吃完饭,两人均都饱涨。 “要不再去买点晚上吃的东西?” “风若鸿,你说实话,前面呕吐的那段时间,和斩魔魂的痛相比,哪个好受些?” 风若鸿一愣,看了她一眼,忽而哑然失笑:“那当然是斩魔魂好受多了。你手指被刀弄破了,破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疼,但是感染化脓滚着血肉模糊一样的液体,你说疼不疼?那还不如一下就被切了痛快。” “啥,晚上的疼就像一下就被切了手指?” “不对不对,林缘晨,我打个比方,就好比,被蚊子咬了一口。” “真的?” “真的!”(未完待续。) 第八十八章 斩魔魂二 入夜时分,林缘晨打坐在满是花草盆栽的小院中,风若鸿向她讲述着一些紫月大陆的轶事。 “以前啊,我……我师父有很多弟子,我和其中的一个年纪相仿,经常玩在一起。我们经常偷偷跑出去玩,还认识了另一个门派的弟子,后来就三个人在我家乡到处跑。” “哦?风若鸿你才多大啊,不读书吗?” “读书?哈哈哈。我和你说,有一次,我们三个人击杀了一只魔兽,在魔兽的口中救下一个女孩,这女孩就看上了我的同门。还要求她师父来提亲。” “那后来呢?” “被我同门拒绝了,因为他喜欢门内另一个女孩……” “你们这么小,就可以提亲了么?” “可以啊,要不我也和你提亲?” “狗屁!那再后来呢,这个女孩一定很伤心了?” “这女孩后来成了那一门的宗派之掌,她十分心痛,十分恨我的同门,凡是和他有关的人和东西都要抢到手……” “那还有什么门派?” “还有一个大门派是魔宗,专门养魂修魔的,这个门派的人爱恨分明,随心所欲。另外一些门派并不出类拔萃,不过也各有长处。” “那你那个同门呢?和门中的女孩在一起了没有?” “哈哈哈,后来在是在一起了,不过情况有些变化。” 林缘晨并没有察觉,在她和风若鸿谈笑风生之际,脊椎一线有无数个闪光点漂浮,这些闪光点随着她的情绪变化闪烁而出,每亮起一个闪光点,背后便有一丝仙气打出,钉在这些闪光点之上。 慢慢地,在林缘晨的两耳,脑丘,沿脊椎一线,已然被钉上了无数零散的魔魂。 风若鸿喝了一口饮料,对林缘晨说道:“差不多了林缘晨,要开始斩魔魂了。”又取出几粒丹药送到林缘晨口中,“这些丹药可以镇痛,效果还不错,你服下一些。”林缘晨张嘴吧嗒全部嚼碎吞下,身上立刻感觉到一阵酥麻。 林缘晨心中一个紧张,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冰清,冰清一出现,便是在林缘晨脸上亲热地到处乱蹭:“啊呀,好了好了,小剑,你等下可不要斩得太痛哦。” 冰清剑尖临空上下点了几下,就像人点头一样。 此时林缘晨心神沉入冰清,冰清一冲而上,倒悬在林缘晨的头颅上方。 林缘晨心神中传来一股心念,这心念瞬息间笼罩住自己的心神,与自己的心神交融。 “这是梦里的感觉,这感觉好舒服……” 张少通心念与林缘晨心神的交融之下,御上了冰清。 林缘晨紧闭双眼。 张少通眼中爆发出两道金光,冰清剑身俯冲而下,化成一股无形的剑气从林缘晨天灵向下融入其身,来到脑丘之处,旋起一阵剑旋。 林缘晨的枕骨之处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就好像在用电锯锯着骨髓一般,疼痛之处离脑部太近,这痛楚无限地放大,她仰天发出一阵长啸。 “林缘晨!要保持清醒!” 林缘晨牙关一咬。 张少通在林缘晨的天灵盖一拍,后脑出的剑旋直刺而下,瞬息间便旋斩了整个脊梁骨。 林缘晨身子发出巨震,风若鸿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伸展出气鞭护住林缘晨的心脉。 一斩而下的冰清瞬息间又分裂出无数细小的剑气,朝林缘晨全身的骨骼肌肤旋斩开去。 林缘晨额头上掉落着豆大的汗水,骨骼肌肉发出震颤。 “风若鸿,快好了没有?”她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憋出了这一句。 “马上要好了,再坚持一会儿。” 这句马上却不知过了多久,林缘晨差不多只剩下一口气息的时候,冰清从其头顶直刺而出,有悬停在她的头颅之上。 “林缘晨,林缘晨,已经好了。” 张少通在林缘晨背后,一手把住她的后颈,立刻,从林缘晨身上便有六色魔魂被抽出,也不知张少通用了什么方法,这抽魂倒是一点儿也不痛,反而所抽所过之处,升起丝丝清凉冰爽的感觉。 林缘晨的意识才渐渐有所恢复。 她迷迷糊糊地嘟哝了一声:“这感觉好舒服,这是病去如抽丝么?这抽丝,好舒服。” 风若鸿扶住她的肩膀:“是的,你的病好了。” 张少通收回把住林缘晨后颈的手,手中赫然漂浮着六个魔魂,他将这六个魔魂收起,幽幽说道:“今日我收回这六道心魔,他日寄放在月山之中。御鸾,难为你了。” 风若鸿此时才抬眼看了看张少通:“没有什么难为不难为,这都是我心甘情愿。” 风若鸿扶住林缘晨,又喂了数粒丹药,林缘晨的神智慢慢清醒:“风若鸿,你说的真没错,果然是没有呕吐的那段日子难熬。” 风若鸿微微一笑,摸了摸林缘晨的脑门:“想吃东西么?去房里喝酒吃东西?” 林缘晨用力地点了点头。 二人进入房间,又从酒柜取了酒,一边喝一边继续攀谈。 “林缘晨,我家乡的月亮很特别,又大又圆,天气好的时候还可以看到月亮上像水光一样波动,如果四周还有青烟缭绕的话,真是一番景致。” “那月亮上有什么?” “我和我同门还有另一门的好朋友上去看过,什么都没有,只是一潭如水的白光,有的时候光上还有阵阵涟漪,我们称这为‘有情之月’。” “你还能飞到月亮上?下次也带我飞到月亮上看看?” “可以啊,飞到月亮上不是什么难事,不过要带你上去,你必须先要结婴。” “结婴……”林缘晨一听结婴,又想起了徐凯杰把道婴渡给自己的事情,心里面一阵恐慌,“风若鸿,结婴这事情太可怕了,我可不可以不结婴啊?” “那怎么行?你要飞出罡风层,必须要结婴,你如果要去传送阵,也要结婴!”他一看林缘晨恐慌的脸色,猜出了她的心事,“你放心,有我在,我会让你舒舒服服地结婴的!” 两人絮絮地相互聊着,林缘晨却是一头栽倒在被子上,又睡着了。 在林缘晨学校的围墙之外,有一对中年男女在此驻足。 “青霞长老,经过这几日的探听,已然确知余青华就在这所书院教书。” “那天道之身也必然在此地了!” “小人又打探出,不久书院放假之后,教师会带学生去山间进行所谓的实习,到时候动手再合适不过。” “好,那我们就等他们去实习。”(未完待续。) 第八十九章 草原之行一 时日一晃而过,一个学期又将结束,这段时间里,风若鸿始终陪在林缘晨身边,寸步不离,林缘晨慢慢也习惯了有风若鸿在身边,甚至每天晚上一定要缠着风若鸿讲述自己家乡的故事给自己听,才可以入睡。 终于,要放暑假了,暑假里,教师要带着建筑学的学生去山野之间进行美术写生,往年的行程基本上都是安徽黄山西递等处。 这一次,余青华讲师提出自己要带队去内蒙古大草原,并不强行指定哪些学生跟随,愿意同行的学生就去余青华处报名签字。 学校里对此意见非常大,但是出于余青华并不强行要求学生同往,最终也拗不过余青华。结果是,除了林缘晨和风若鸿,其他的学生一个也没有报名,从来也没有到过极北之处的学生们,谁都不敢冒高原反应的危险,去草原睡在毫无阻隔草原狼的围猎之中。去草原?住在哪里?怎么洗澡?怎么刷牙?画具怎么背?怎么洗调色盘?这些都是事儿。 但是事儿到了林缘晨和风若鸿这里,就不是事儿了。 林缘晨?就是入学后从来不自己做作业,依旧能得高分拿奖学金的人,是闹出了求婚风波依旧面不改色来学校的人,是淹没在全校的与主课老师绯闻口水中却能出国留学的人。 风若鸿?怎么进学校的是个迷,照例来说学校从来不收转学生,他这是塞了每个部门多少钱?没有人知道。是可以在来学校第一天当着同学的面给女生梳头的人,是从来不做作业依然可以通过课程的人,是进了学校以后一句话也没对任何人说过的人。 两个人报了余青华的草原行,大家心知肚明:“去画画?狗屁,去闹一出没事儿吃吃喝喝玩玩穷开心才是真的。” 然而余青华,就是只要这两个人! 林缘晨与风若鸿携手走出校园。 “风若鸿!这下可好了,就我们和余老师三个去内蒙古,没有人拖后腿。” “这余老师啊,压根就是想让我们两个去而已啦。” “可惜现在是夏天,看不到大漠飞雪,我连做梦都想看看大漠的雪景。” “你喜欢下雪天?” “我喜欢,我喜欢风霜雨雪,都喜欢。风若鸿,下次我去你老家做客,也要在一个下雪天,看看你们七座山头覆盖皑皑白雪的景象!” 风若鸿并不回答,而是把这句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你来我们家做客的话,我带你走遍我的家乡,看尽各处的雪景,你说好不好?” “风若鸿,你说的是真的?” 风若鸿点了点头,手上更用力握紧林缘晨的手。 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 “这不是风御鸾吗?他也来到了此地?那么他身边的就是天道之身了?” “青霞长老,这个风御鸾看上去有点不同啊,好像修为不高,只有结婴。” “气势也差了一截,是具分身。无足可惧。” “就是这个余青华比较难缠,青霞长老,到时候我们怎么对付余青华?”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杀不死余青华,他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 “看这女孩,似是没有结婴,到时候如何带出呢?” 女子脸上露出一抹森然之色,冷笑了两声:“我说过要带出来么?” 然而他们却没料到,也丝毫没有察觉,他们的行踪,已经暴露在另外两人的眼下。 “少通,这是颜回宗之人么?” “看样子是的。” “这一次,黄素琪也要跟你一较高下?” “我不想听到这个名字……到时候他们二人如果出手,你不要阻止。” “你是想让陈昱吉涉险?” “是的,她身上的阴灵只觉醒过一次,他们二人如果出手,那真的是天助我也。就让这阴灵再次觉醒。” 林缘晨与风若鸿采购了一些外出的必需品,回到家中,又彼此厮守了一个月,这才一同出发与余青华碰头。 火车站中,按照约定三人聚到一处,却见还有第四人,是那柔媚百转的古丽婀嫚。 林缘晨迅速上前挽住古丽婀嫚的手:“你也来啦,太好了!这下我有伴了。” 古丽婀嫚纤瘦的腰支扭了扭,像是撒娇一般说道:“哥哥说了,让我和你住一个蒙古包,到时候我们可以秉烛夜谈,畅谈整夜!” “哥哥?余老师是你哥哥?那你到底姓啥?你不是维族人?” 余婀嫚点了点头:“我姓余,叫余婀嫚。” “可是你为什么要用个假名?学籍也叫古丽婀嫚吧,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假名能做真的身份证?” 余青华轻笑:“林缘晨,不要问东问西的,时间不早了,我们要上车了。” 四人一同上了火车。 列车飞速奔驰,一路开到了满洲里。 四人下了火车。 站在不大不小的火车站空地上,余青华对风若鸿说道:“御鸾,怎么样?要不我们用老家的办法去草原?” 风若鸿略一点头,双臂抱住林缘晨:“林缘晨,一会儿我给你变个魔术,你先闭上眼。” “等等,风若鸿,刚刚余老师叫你什么?你们都用了假名?” 风若鸿一只手掌盖在了林缘晨的眼眸之上。余青华向外打出一个结界,让别人无法看到这里的情况。余婀嫚不知从哪里找到一张火红色的薄纱披风,盖在了头上。 三人平地里御风飞行而上,直到飞入九重云霄。 风若鸿放下了盖在林缘晨眼前的手掌。 林缘晨睁眼一看,险些吓晕:“风若鸿,这是什么?我们怎么在天上?你,你真的会飞?”转身一把死死抱住风若鸿的腰。 “第一次飞行,你不好好看一眼吗?”风若鸿迎着风声,大声对林缘晨说。 林缘晨战战兢兢地在此睁眼,往面前一看。 只见广袤的大地幅员无边,身边有云霞穿梭,耳边赫赫风起,心比云天开阔。 “林缘晨,让御鸾教你飞行。”余婀嫚在一边说道。 “我不要学飞行,我就走走路可以了……”嘴上这么说,眼睛却直直地望着天地一线。 四人渐渐飞行到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时而有像小蘑菇一般的白色蒙古包,和如蚂蚁一般散落而开的牛羊群。 在深入草原的一片蒙古包前,四人下降落地。 落地之后,林缘晨两腿发软,站不稳,依旧死死抱住风若鸿。 余青华走到一个蒙古包之前,与蒙古包外站立的蒙古族老者交谈几句,那老者脸上立刻挂满深深的笑意,邀请四人进蒙古包中落座。 老者提了一个热水瓶,瓶中倒出的却是香喷喷的酥油茶,林缘晨喝了一口,觉得滋味奇特,又连喝三口。 “我的蒙古包已经很久没有接待远方的贵客了。”老者坐下开口道,“一会儿,让我的儿子,给你们再扎两个蒙古包,你们在我这里多留几天,好不好?”说着便不等回答径自走出了蒙古包。(未完待续。) 第九十章 草原之行二 入夜,老者才进到蒙古包:“朋友们,出来与我们一同用餐吧,今天的羊是我亲自烤的。” 四人与老者一同出了蒙古包,只见在羊群前方一片开阔的操场上,架起了一头烤羊,烤羊身下的篝火烧得热烈,羊身上低落着点点油脂,掉落在火苗之上,发出吱吱的声响。 老者的儿子和他的朋友正在拉着马头琴吟唱着听不懂的蒙古歌谣。几个妇女和孩子正在一旁嘻嘻。 老人拿出刀子,为四人割下一大盘羊肉,又拿出了几囊马奶酒,与四人一同吃喝起来。 林缘晨与风若鸿,一边吃着羊肉,一边喝着马奶酒,看着眼前的篝火,互相之间轻声交谈,眼中尽是明灭的光影,偶尔相互对视,偶尔一笑低头,不知不觉两人都喝得多了,却是醉倒在了草场上。 林缘晨指着天空中一颗明媚的星星,对风若鸿说:“风若鸿,你家就住在那儿。你带我飞上去……”说着,打了一个酒嗝,透出一股浓烈的酒气。 “林缘晨,你无论何时想去,我,我都带你去。”风若鸿看着星空,眼中一片迷离的醉意。 看了一会儿星星,说了一会儿酒话,这酒的后劲才缓缓上来。林缘晨只感觉口舌生燥,胸中如同滚着一团熊熊烈火。 不由自主之下,一只纤弱的玉手抚上了风若鸿的脸,风若鸿一个翻身,定定地凝视着林缘晨。 林缘晨大醉之下,望到这眼神,恍然间不知所措。 “风若鸿……风若鸿……”她低声地呼唤着风若鸿的名字,头颈伸将过去,与风若鸿的面颊厮磨在一起。 两人相拥,两颈纠缠,越是厮磨,越是燥热难安。 风若鸿支撑了最后一丝理智,说:“林缘晨,我们,我们该回去了。” 林缘晨却已然大醉,口中不断地唤着他的名字,转过头来,一口咬住了风若鸿的嘴唇,此时,风若鸿丢失了最后一丝理智,用力地吻了上去。 二人紧紧相拥,热烈相吻,风若鸿粗重地喘着气,高大的身躯把林缘晨压在身低,一手解开了林缘晨领口的扣子,向下吮吸而去。另一只手探入林缘晨的上衣,在她的胸口一阵摩挲。 “风若鸿……嗯……”林缘晨发出了一阵娇弱的呻吟,听到这呻吟之声,风若鸿却是更用力地在林缘晨的肌肤上吸吮起来。 一旁的如真看了张少通一眼:“你不去管管他们俩么?” 张少通背着身,看不见表情:“能管得了一次,管不了第二次,他们如果不是有情,怎会一而再再而三这样?” “酒后乱性,陈昱吉会后悔的,你也不管么?” “如若无情,未必乱性!” 如真大袖一甩:“你不管我管!少通,我不想到头来后悔的是你!”直接走到风若鸿面前,手中扇出一股冰冷刺骨之风,“御鸾,醒来!” 张少通背着身始终没有作为,然而他的手紧紧握住,指甲深入肌肤,连手骨也发出咔咔之声。 风若鸿被这冷风一吹,清醒了些许,望着眼前之人,片刻又是血气上涌。如真又在风若鸿的后脑一拍:“御鸾,醒来!” 这一拍,震动之声深深传入了风若鸿的魂中,魂中生出一股痛楚,这才完全醒来。 “如真?我在做什么?”风若鸿一个翻身,仰面坐在草皮之上,抬头望着天上的星辰,甩了甩头,“如真,幸好你叫醒了我。”渐渐地,生出一股隐隐的头痛。 草原的夜,冷地出奇,二人就这样在草场上躺了一夜,风若鸿再也不敢往林缘晨多看一眼,而是呆呆地望着星空出神,直到浑浑睡去。 黎明时分,才被林缘晨唤醒。 “风若鸿,你看,快日出了。” 顺着林缘晨的手指,风若鸿往草原极东之处看去,只见地何其阔,天何其高,在天地一线,横生着一片莽莽无边的草,在草最拔尖的一层,生出一线火红的霞光,这霞光像一把横生的利刃,带着强烈的穿透力,放射在眼眸最底之处,这一线红云如一片山火一样勃发,慢慢的,在草皮上空,出现了彤红色的云霞,这云霞瞬间弥漫整个天地一线,像展开双翅俯冲而下的火鸟。 林缘晨呆呆地望着东边的日出,心神震荡:“这就是师父所说的,天地只在一线间?这一线,仿佛有着不可动摇的力量,可以穿透一切……” “难道,师父在寻找的,就是可以忽略一切旁的事物,旁的事情,无可动摇的一线?师父在找的,是永不会改变的一线?永不会改变……永远都不会改变的关系,师父他真的是个孤独到底的人啊!” 风若鸿不知她此时所想,以为她一时将这日出看得失神:“我们去骑马好不好?” 林缘晨转过头来:“骑马?好啊!” 二人从一个蒙古包旁边牵过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风若鸿扶着林缘晨上了马:“你抓住马鞍,不要动缰绳,我上来了。”翻身一跃,上了马背,坐在林缘晨身后,拉起马缰,向一边抽动,枣红色的骏马朝一边兜了个圈,撒腿就在这草场上奔驰而开。 林缘晨从来未曾骑马飞奔过,此时嘴里笑个不停:“哈哈哈,风若鸿,能不能再快一些?” 风若鸿取下马鞍边上挂着的马鞭,向后轻轻一抽,这马奔驰的速度又快上几分。 马匹一路往东,追逐着天边火红的云霞,却是没有看到背后,一片乌云正从天际压了过来。 不知跑了多久,渐渐有雨滴落在身上。 “风若鸿,下雨了,我们是不是要回去?”林缘晨摊开手掌,接住了几滴雨水,又撸了撸风若鸿的额头问道。 “那就回去?”风若鸿拉过缰绳,骏马一个回身就要往来路去。 此时,天边的乌云之中,飘出两个身影。 “风御鸾,你们回不去了!” 风若鸿猛然间拉住马缰,抬头望着二人。 “林缘晨,这两个人是坏人,我在这里拖住他们两个,你自己骑马回去,好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一章 草原之行三 林缘晨看着天边的两个陌生人,心里面生出一丝不安:“风若鸿,你一个对付他们两个,可以么?” “你不用管我,你自己骑马回去。”说着把缰绳塞入了林缘晨手中,自己一个飞身便来到了乌云之畔。 “尔等何人?”说话间,天水剑已在一掌之间飞旋。 林缘晨拉着马缰,双腿用力一夹,马匹便如飞箭一般冲出。 “风御鸾,如今,你可是要与我二人一战?你可想好了。” 风若鸿并不回答,掐诀之下御剑便向二人攻去。 为首的女子甩出一杆银枪,与风若鸿的天水剑碰到一处,两厢合击,发出一阵轰鸣之声。 而那男子,却是飞身下降去捉林缘晨。 风若鸿又调转剑身,攻向飞行中的男子,却在半途又被银枪截击,眼看着男子离林缘晨越来越近,风若鸿咬牙之下从袖间发出三道本命剑光,这剑光轰在男子背后,男子身子一颤,喷出一口鲜血。 “风御鸾,我本不想杀你分身,你不要太过分!” 女子祭出一枚金色的大印,这大印似是一个法宝,向风若鸿的身子罩去,天水剑正与那银枪缠斗,风若鸿飞身不及闪躲,被那金印罩了一个正着,身躯里砰然响起数声巨震,身子便像断线的风筝一般从天空跌落。 林缘晨向后一望,只见风若鸿从空中跌落,心里也发出一阵痛楚,调回马身就冲了上去。 在风若鸿跌落之处,林缘晨翻身下马,上前扶住了风若鸿的肩膀。 “风若鸿,你怎么样?” 风若鸿口中吐着鲜血:“没什么,只是,只是这分身修为太弱……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能丢下你。” 此时女子已然飞落在二人跟前,上前对着林缘晨懒腰就是整个抢了过来:“天道之身,随我走罢!” 躺在地上的风若鸿来不及多想,手上掐诀,天水斜刺向这女子一冲,女子躲闪不及,脸部被刺中,此时脸上流淌着鲜血:“风御鸾,你竟然毁我容貌!我今日就杀你分身于此!” 一手祭出一柄漆黑色的小剑,对着风若鸿的胸口刺去,这黑色的小剑从风若鸿的胸口贯穿而过,带起了一片血肉。 “风若鸿!”林缘晨腰部被女子的手抓着,眼看风若鸿重伤,胸中如有刀绞,发出撕心裂肺的一声叫唤。 “太吵了!”女子一掌打在林缘晨后颈之处,林缘晨就地晕了过去。 此时,余青华御风来到近前:“两位道友,你伤我学生,又抓着一个,所为何事?!” 不等回答,余青华双手捏出一团云气,往乌云边缘抛去,这乌云之中立时便滚出道道巨星的闪电。 不过三息之时,云中的闪电便有数道落下,落在了女子的周围,女子牙关一咬,脸上的伤口皮肉翻出,露出一副狰狞之相:“今日这天道之身我要了,余青华,有本事就来抢!”纵身往东方飞出。 余青华双手一番,天边的黑云紧跟女子而去,滚滚雷霆落下,打在女子身周。 忽而一道巨雷,当着女子的头顶就是打下,女子把手上的林缘晨举起,接住了这巨雷。 巨雷往林缘晨身上打落,林缘晨身子巨震,余青华眉头一皱,飞身跟了上去。 临近女子的时候,余青华掌上一道红雷击出,这女子却不躲闪,又一次拿林缘晨挡住了这红雷。 “你要这天道之身,却不管她的死活,你本意就想杀她,是也不是?”追击之下,余青华大声问道。 “是,又如何?”举起林缘晨又挡住了一道从天而降的雷霆。 林缘晨鼻中气若游丝,眼皮一番,却是有隐隐金光闪现。然而这中年女子却是没有察觉分毫。 在女子逃遁的方向之上,一个红色的身影飘飞在当空:“你想往哪里跑?放下我的朋友!” 是余婀嫚追击而来,与余青华前后把这女子堵在空中。 余婀嫚手中射出数枚飞针,朝女子飞速打来,女子手上金印又是一翻,掷出与飞针碰到一起,啪啦之声响起,飞针被砸落一部分,然而又有一部分绕过了金印,径直向着中年女子飞来。 中年女子大口一张,吐出一个铃铛一般的法宝,这铃铛飞出时逐渐变大,罩着那几根来势凶猛的飞针,又是啪啦几声,飞针均都断裂。 余婀嫚立刻抱出柳琴,魔音阵阵弹奏开去。 这魔音摄人魂魄,中年女子气血猛烈翻腾,脚下似是不稳。 余青华见她脚下不稳,顿时两手一翻,从中年妇女的落脚的空中出现一道雷云,从脚到头打了一个遍,中年妇女大叫一声,吐出一口鲜血。 “既然如此,我现在就融了她的魂!” 中年妇女一掌拍在林缘晨的脊背之处,生生的要扯出林缘晨的魂魄。 林缘晨身躯震动,眼皮不自觉地上下翻。 中年女子又一掌击在林缘晨的后腰,从她两肾之处抽取她的本根。 魂与本根被抽取之下,林缘晨的身躯生出撕裂一般的疼痛。 她大口地喘着气,四肢不断地颤抖。 余青华同余婀嫚一见此状,两人纷纷疾飞向前。 就在他二人疾飞到眼前的瞬间,从林缘晨颤抖的身上,飘起一层金色的雾气,这雾气像旋涡般围绕林缘晨的身躯旋转,中男女子抽取魂与本根的速度猛地一顿,只觉得心神中一阵刺痛,先前抽出的部分魂与本根却是不自主地倒吸而去,回到林缘晨的身躯之中。 “这?这是什么?” 只见这金色雾气越来越浓,在林缘晨头顶上方形成一个虚影,这虚影上两道寒芒一闪,却是两只眼睛,幽幽地朝中年女子看来。一股无形无声的威压向四面弥散开去。 中年女子想要收回双手,却是像生生长在了林缘晨身上一般,怎么收都收不回来。 她惊恐地望着林缘晨头上的金色虚影:“我,我今日不要这天道之身了,阁下,阁下是哪位高修?” 金色虚影眼中寒芒一闪,黑云之下雷电滚滚,随着一声雷电的巨响,空中飘荡着一个无声的神念:“大胆……”(未完待续。) 第九十二章 草原之行四 空中雷霆顿时爆发,乌云随着一个方向旋转,赫然在空中出现了一片旋涡,在这旋涡之中,升腾起一股紫色的气息,这气息卷在了乌云的旋涡里,蔓延在了万钧雷霆中。瞬息间,四周的雷霆如同一道道利爪,朝这中年女子纷纷抓下。 “仙雷劫!这位高修,我今日不要这天道之身了,快放我走。”说话之际两手使出全力要从林缘晨的身上挣脱,可是无论怎么用力,都无济于事。 毫无悬念的,数道紫色雷霆纷纷抓向这中年女子,中年女子身子颤抖中,被雷霆击中,身躯倒卷,在接连的巨震中崩溃,随着崩溃,中年女子虚弱的元神从一片血雾中飞出,欲要往上方逃遁。 余婀嫚大斥一声:“玄儿,去!” 一只硕大的黑猫出现,往中年女子元神逃遁的方向追去,随着飞行,这黑猫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一只如小山般大小的黑虎,对着中年女子张口一吸,便把她的元神吸入口中,一口吞下,舔了舔嘴,这才又变换回原来的大小,一头栽入余婀嫚的怀中。 金色的雾气缓缓沉入林缘晨的身躯之中,林缘晨身子晃悠了几下,朝大地上的草场坠落而去。 余婀嫚御风疾驰上前,接住了林缘晨。 林缘晨张了张眼皮,艰难地说了几个字:“若鸿……风若鸿……” 余婀嫚略一点头,带着她来到了重伤的风若鸿身边。 林缘晨吃力地拉起风若鸿的手:“风若鸿,风若鸿,你可……不要死。” 风若鸿口中还不断地流着鲜血,一只手抬起,放在了林缘晨的肩膀之上:“你放心,我不会死。” 林缘晨只觉得一股清气传递到了身上,这股清气越来越浓,最终凝聚在自己的腹中,林缘晨内视一看,赫然是一个莹白色晶莹婉转的道婴。 “风若鸿……你……你这是干什么?” “林缘晨,咳……咳咳……”风若鸿咳出了几口鲜血,深吸一口气,说道,“我在,我在我家等你!你可,一定要来!”说罢,身躯一颤,随风而化。 这如同尘芥一般的西沙像点点萤火一般,随风飘去,林缘晨胡乱地挥舞着双手,想要把它们都抓回来,重新拼凑出一个风若鸿,但是抓在手中却如同无物,终究阻止不了这尸解,林缘晨抱着头,大声痛哭,时而看看面前的一滩鲜血,可是再也看不到那人的身影。 “婀嫚,你说,风若鸿是不是死了?”林缘晨泪如雨下,拉着余婀嫚大声的问。 “他没死,他这是回家等你去了,你以后还能看见他的,不要哭了。”余婀嫚掏出一条娟帕为林缘晨擦拭着泪水,可是娟帕却来不及接她眼中如雨水般滚落的泪珠。 “你骗我,你是安慰我。” “傻瓜,我怎么会骗你,你会见到他的!”余婀嫚扶起林缘晨,脚下一踏,与余青华一同飞回了蒙古包。 林缘晨还在哭泣,余婀嫚拿来了吃食她也不看一眼,满脑子都是那张俊美的面孔,以前说过的话,一同做过的事情,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越哭越是伤心。 “风若鸿,你问我喜不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好好回答过。风若鸿,你现在死了,我也找不到你,告诉你我是喜欢你的。你想娶我,你要能活过来,我就嫁给你……”一串串泪珠就像断了线一般,从眼角滴落在草地上,滴在了草尖之上。 此时化形入虚的如真实在是忍不住了,举起手在林缘晨的额角砸了过去。 “如来佛祖又在骂我了……呜呜,都是我不好……” 如真一手按在林缘晨的额头,发出一阵闪念:“昱吉,不要哭了!他真的没死!” 林缘晨一时听不懂这闪念,眼珠左转右转,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佛祖你说的话我一点儿也听不懂,呜呜……” 就这样,哭哭啼啼直到深夜,才浑浑噩噩入睡而去,余婀嫚一直陪伴在她的身边。待她睡下之后,瞧了一眼如真,眼中似是温情凝结:“如真,将来林缘晨要是回去了,带她见见风御鸾吧。” 如真叹了一口气:“我等三人均和她有师徒之往,他日回去,分别要在我等三人门下待一段时日。” 余婀嫚冷冷瞪了一眼站在蒙古包之外望着星空的张少通:“林缘晨……还要入他的门下?” “昱吉终究是少通收的徒弟,以后一生都要追随少通。” 余婀嫚气愤地跺了跺脚:“真是晦气!那我以后要去看林缘晨,难不成要上他张少通的仙山?”想到此地,她嫌鄙地摇了摇头,像是要把这个想法从脑中祛除。 如真挺了挺背,伸展了一下双臂,饶有意味地对余婀嫚说:“先入我门下,做我的徒弟!” 余婀嫚向如真凝视而来,眼中柔情一闪:“那我就去你山上。”说完莞尔一笑。 紫月大陆上,从法家的仙山内,传送集结之地,从一个传送入口徐徐飘出一团白色的幽光,这幽光缓缓飞行,随后又经传送出了正灵山,横穿整个大陆,来到了七座峰。 在彤云峰上阁楼内闭关的风御鸾,星目缓缓睁开,一只纤长的大手向前举起,这团白色的幽光便从窗外飞落到他的手中,化成一柄波光流转的小剑,一个水黄杨木的梅花插梳,一只银白色的手镯。 此时风御鸾胸口起伏,嘴角流下一丝鲜血。 他凝视着手中之物,淡淡地沉吟:“生死契阔,与子成悦,从今以后,纵然有万般柔情,唯君可说。” 在他面前的几案上,摆着一柄竹质的篦子,这篦子的竹齿,如鸿毛一般细腻,在篦子的梁上,镶着两条通透的美玉。 风若鸿一手捏过这白色幽光中的分身残魂,一把按在了这篦子之上。 此时小楼之外,一个润泽的女声轻轻道:“师父,你在里面么?” “天韵,你有什么事?” 楼外的少女略一踌躇:“师父,天韵很久没有见你从小楼里出来了,不知道师父现在可好,天韵做了几只点心,想请师父尝尝。” 风御鸾眼睑沉下,叹息一声,打开了阁楼的门,一步走了出去,远远看去,一番倾世动人的俊美风姿。 小楼外正淅淅沥沥下着雨,风天韵撑着一把竹伞,手中捧着一盘精致的点心。 “天韵,回去吧,以后,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不要来找师父了。” 风天韵眼中露出不解的神色:“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天韵,你想从师父这里得到的,师父给不了你,言尽于此,天韵,回去吧,好自为之。” 风天韵眼中幽光闪烁,怔怔地呆立在雨中,手中的竹伞和点心,不自觉地,均都掉落在了地上。(未完待续。) 第九十三章 第三次觉醒一 又是一个台风登陆的夜晚,狂风卷着路边的行道树,弯曲的枝丫发出瑟瑟声响。 林缘晨从噩梦中惊醒,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看床头柜上的时钟,才凌晨两点。 这段时间,她过的很寂寞。 风若鸿死了,徐凯杰不知去向,就连妈妈的电话也无人接听。她也曾回过家,家里空空荡荡,反而更是冷寂,只得又回到了徐凯杰家,毕竟,如果徐凯杰某天回来了,那当然是回到自己的家中。 她一个人呆在房子里,无处可去,只有在饭点才会出门去,然后又回到这无人的世界。 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书中那些变态的生活,自己俨然是一个独居的变态。 “我要等到什么时候,才会有人来找我?”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风雨,她不由得自问。 “也许以后都没有人会找我了……”瞬间,一股强烈的孤独涌上心头,她起身,穿好衣服,带了把伞,走出屋门,闯入这漫天的雨水中。 雨太大,风太烈,一把伞没走多远就被吹得折了,她索性把伞扔在路边,任凭风雨打在身上,在这凌晨的马路上,慢悠悠地行走起来。 冰凉的雨水从头顶浇注而下,耳边尽是狂风之声,林缘晨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要走到哪里。 在她的脑中,一幅幅画面就像回放一样闪现,孤单的身影在雨景之中,形成一张动人而凄凉的画。 两束车灯在面前赫然闪过,林缘晨抬起了头。 “不要命了啊?”从车内传出骂声。 林缘晨并没有在意,停顿片刻,又继续往前走,在一旁的树影之中,瞥见一个恍惚的白影。 这白影晃动间,在前头走了起来,不紧不慢。 林缘晨眼看着这白影,跟着它慢慢地走在后面。 余光中,光影略过,林缘晨却只盯住眼前的白影。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到了一座土丘。 林缘晨一脚深一脚浅地走上了这土丘,鞋子陷入泥中,一次次吃力地拔起。 上到土丘之后,只见面前恍恍惚惚有一片石阶,石阶向上,似是通向某座山崖,林缘晨又没有思考,沿着这石阶往上走。 “张少通,你引陈昱吉来这轴中之轴的所在,作何用意?” “今晚徐凯杰要在这里化鼎,引她来此地,让天道第三次觉醒。” “第三次觉醒?可是要怎么才可觉醒?” “要她濒死。” “哪种死法?” 张少通微微一笑:“她最怕的死法。” 林缘晨在直通向上看似没有尽头的石阶上走着,始终低着头,石阶上被雨水冲刷,脚下打滑,林缘晨一个不小心,从世界上滑倒,摔落了一段距离。 她挣扎了几下从石阶上爬起来,膝盖处显出两个伤口,血液丝丝渗出,传来隐隐之痛。 她也不在意,继续往这石阶上走。 这石阶似乎有着某种奇异之处,在这上面行走,躯体消耗非常大,林缘晨越走越觉得周身袭来一股冰冷之意。 约莫走了一天的时间,才到达了石阶的尽头,一片光秃秃的山峰之上,林缘晨放眼一看,只见周围竖立着无数个山头,一眼望不到边。天空中一片黑暗,滚滚乌云翻腾。 “我这是在哪儿?”她往山峰之上坐下,看着乌云之下的一座山头。 那山头之上,正有一个身影打坐,他就是消失了许久的徐凯杰。 这身影上发出阵阵亮光,看上去虚幻透明,似是并不凝实。 林缘晨眯了眯眼,仿佛看到了这个身影:“那里有个人?是人么?” 林缘晨凝望这此地,又不知过了多久,徐凯杰身躯上的光亮越来越亮。 林缘晨已经在这里坐了许久,也不知道时间,只是觉得头晕目眩一阵虚弱:“肚子好饿啊,没有吃的……”她左右看了看,山头上一棵植物都没有。她仰起头,张开嘴接了几滴雨水喝下肚中,可是饥饿感却更加强烈起来。 “那个人,好亮啊,他是要羽化登仙了么?师父,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来看仙人登仙?”她的头不自主地点了一下。 “师父,这几天我过的好苦,你到底在哪里,为什么不接我走?” 心神中的人脸眼睑一垂,一副肃然的表情。 “师父,你沉默了?为什么沉默,是因为有些事情还没有做好,等全部做好了才能接我走?是么?” 她一把手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师父,带我走,带我去看风若鸿的家乡,带我去你的仙山……” 她站起身,想要看得更清楚,却体力不支,摔在了地上,膝盖处的伤口传来一阵明显的疼痛。 “师父,我好饿,我很久没有吃东西了,师父,我难道要饿死在这里了?” 山头那边发光的人影,此时仿佛朝天空中大吼一声,一道巨大的光柱从这人影的头部射入空中,搅动了天上的乌云。顿时,乌云仿佛沸腾一般,剧烈收缩,一道道紫色的闪电隐现其中,发出闷闷的响声。 林缘晨趴着看到这一幕,眼前一花,似是无力支撑,晕了过去。 徐凯杰即将化出仙鼎,就在此刻,仙雷劫将至。 天空中的乌云向四周猛一扩散,遮盖到无边无际,放眼望去,全部都是一张张雷网,在乌云中翕张。 天空中一个炸响,一道硕大的紫色雷电从天而降,朝徐凯杰当头打下,徐凯杰仰面又是发出一声咆哮。 “还差一点。”张少通一挥手,一道紫气从袖中飞出,在天边炸开一道无法形容的雷电。 林缘晨被这道雷电的响声惊醒,睁开眼,眼中尽是雨水,刺地眼眸生疼。 她勉强支撑着身体坐了起来,看见远处的人影,已然是光芒万丈,但是从乌云中不时地降下雷电,打在其身。 “师父,你让我来是要我帮这个人登仙?” “以前师父问过我,要遇到雷劫该怎么办,我明白了,师父。” 林缘晨用尽全身所剩的不多气力,向前撒出一张雷网,这雷网向着远处发光身影上方的乌云罩去,其中的雷爪与天空的雷电抓到了一处,像是彼此共鸣一般,瞬息间,山头上的空间里充斥着乱窜的雷光,和吱吱的雷震之声。(未完待续。) 第九十四张 第三次觉醒二 林缘晨又一次跌在地上,她双手抓着地上的碎石,又一次将身体支撑起来,只见天空那边的劫云一顿,与自己掷出的雷网交融在一起,抵去了大半的雷霆之力。 此时,那发光的人影似有所感,想这里望来一眼,仰天一吼中,冲入天际。 “师父,要能抽根烟该多好……”林缘晨刚刚掏出一支烟,便被雨水打得湿透,“师父,我是要死在这里了么?”一口气没有接上来,这一次,沉沉地昏死了过去。 天际之中,那发光的人影与劫云碰在了一处,爆发出万钧之光。 云底之下雷声大作。 林缘晨蜷缩在地上,浑身淋着雨水,突然之间,从她的背部升腾起一个人鱼般的虚影,这虚影巨大,占据了半边天空。 这虚影刚一出现,便两眼凝视天空中的徐凯杰,向着徐凯杰一跃而去。 “小飞霞,是你么?” 徐凯杰渡劫之际见到这虚影,瞬间失去了意识,在他的眼中,闪现一片金光,这金光之眼与虚影的双眼一个对视,便牢牢地彼此相牵难以移动分毫。 空中的虚影一阵颤动,来到徐凯杰跟前,对着劫云吹了一口气,这一片遮天盖日的劫云顿时涣散,消失无踪。 徐凯杰身上的光芒慢慢消散,收敛下来。 张少通大手一拍:“天道,回来!” 空中的人鱼虚影瞬息间回到林缘晨的后背,隐在了她的枕骨之中。 天际中的徐凯杰又恢复了意识,他此时已然化成仙身,修为定在不灭仙境之圆满。 他的眼眸如今变得和林缘晨的眉目神似,之中不时有紫色的光芒闪过,双眼乍看之下深邃无底,像是一片至深的汪洋之海。他略一抬眼,看到了远处的林缘晨,脚下一踏顷刻间便来到了跟前,双手环抱而起,向着天边飞去。 一直飞出了这轴中之轴的天地,来到了现实世界,来到了自己的家中。 他把林缘晨往自己的床上放下:“快死了?是饿的?”此时眼中露出一股憎恨之情,“师父,你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到。” 看到床头柜上有一些丹药,便全部喂到林缘晨嘴里。 看到林缘晨的眼皮翻了翻,徐凯杰握住了林缘晨的手:“林缘晨,林缘晨,快醒醒。”又用另一只手在她脸上轻轻拍打。 林缘晨眼皮又翻了几下,从一阵虚弱中醒来,见到眼前之人,仿佛是一阵错愕:“徐凯杰!我没有看错吧……” 徐凯杰往她跟前凑了过去:“林缘晨,你醒了没有?” 林缘晨呆愣了几秒钟,提起双拳无力地打在徐凯杰的胸口:“你这个坏蛋!你到哪里去了!这都几个月了,你到底到哪里去了……” 也许是孤身一人的日子哭得太多了,眼下林缘晨想哭,但却没有泪水。 “林缘晨,对不起。”徐凯杰低着眉头,轻声说道。 “对不起,你就知道对不起。你不是说了要一辈子照顾我,不知不觉走掉了,好几个月没有消息,你不知道我是怎么过来的么?”林缘晨一把将徐凯杰的身子往后推,披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面容说不出的憔悴。 徐凯杰伸手将她的双手拉住,握在一起:“你饿么?我们去吃东西?” 说到吃东西,林缘晨顿时像泄了气一样,跌坐在被褥中:“你就知道吃东西,每次我生气,你就提出吃东西……你请我吃什么?” “生鱼片,你要吃么?” 林缘晨摇了摇头:“我不要吃生鱼片,我要吃意大利面!” “要不去吃西班牙菜?整套好几个菜式呢,还有肉厚多汁的牛排和冰激凌甜点……” 林缘晨猛地晃了晃脑袋,晃起一头的长发乱舞:“不要说了,现在就去!” 徐凯杰带着形容憔悴的林缘晨来到一家西班牙餐馆,其内的布置富有异域风情,灯光略显昏暗,但却十分温馨,徐凯杰带着林缘晨往室内阶梯走向地下的楼层。 “窗户这里不是风景很好吗,为什么要坐到楼下啊?” 徐凯杰眨了眨眼:“楼下可以抽烟,怎么样?到底坐哪里?” 林缘晨神态一个扭捏:“就知道欺负我……那……就坐楼下吧。” 来到地下一层,灯光昏暗中,一阵轻快的拉丁音乐传来,满屋挂着重重深红色的厚重帷幔,空气中充满着葡萄酒与烟草的气味,说不出的一番韵致。 选了一处就坐,徐凯杰要了一份豪华套餐。 过了一会儿,一份开胃蓝莓酱面包就上来了。 “还没吃肉呢,就吃面包呀?”林缘晨噘了噘嘴,似是有些不满。拿了一个塞在嘴里,这面包富有一股强烈的蓝莓气息,松软如无物,入口即化,混着清甜的蓝莓酱,吃下令人食欲大增。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来收下装面包的盘子,上了主菜两人各一盘浓汁牛排,另外还上了一瓶葡萄酒,麻利地开了瓶,替二人各倒一杯。 林缘晨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块,塞到嘴里。这牛排看着觉得老,吃在口中却是无比的柔嫩多汁,林缘晨当下就觉得十分好吃,不一会儿就将这牛排全部吃光。 徐凯杰就吃得文雅多了,一边细嚼慢咽,一边瞥瞥眼梢,偷偷地瞧着林缘晨。 林缘晨吃光了牛排,没有东西吃,改为喝酒。一口气喝了大半杯葡萄酒。这才痛快地发出一阵叹息:“哈!终于吃到肉了!” “你很久没吃肉了吗?” “自从实习回来我就没好好吃过东西……”此时又想起了风若鸿,眼中闪过一丝忧伤。 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着徐徐抽了起来。透过升腾的烟雾,林缘晨似又能看到风若鸿举手投足间云淡风轻的笑容。 “你在想什么?”徐凯杰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感觉这段时间我好累。徐凯杰,你到底干什么去了?” “我……我去问鼎了。” “问鼎,我那天不知道怎么搞的,居然从市区里跑到了山上,山上一个人正在登仙,那人是不是你?”昏暗的灯光中,林缘晨投来闪烁的目光。 “那人是我,谢谢你帮我抵去了一部分雷劫。” “你这次承认地好痛快啊。那你现在怎么样了?问鼎成功了?” 徐凯杰点点头,明亮的双眼带着笑意向林缘晨瞥过来,林缘晨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即逝紫色的光晕。(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闻逝 等到徐凯杰那盘牛排吃得差不多了,服务生又端上来两盘海鲜意面。 林缘晨又没几口就吃了个底朝天,这才吃了个半饱,情绪也好了许多。 “徐凯杰,你到底从哪里来的?是不是从某个大陆来的,上面有很多魔兽,还有魔宗?” 徐凯杰刚要开动的面叉的手停顿了一下:“你听谁说的这些?” “我听……我听风若鸿说的,我的一个同学。” “风若鸿……”不就是风御鸾么,起名字也没点新意。徐凯杰掏了一叉子面条,塞进嘴里:“是啊,我是从那儿来的。” “那……什么时候带我去看看?” “以后吧,以后会带你去看的,你是想在我老家成亲?” 林缘晨听到最后两个字几乎要跳了起来:“成亲?谁说过要成亲了?” 徐凯杰眼皮一翻,当做没有听到:“那你接下去没有课上了,准备干什么?要不和我出去玩玩?” 林缘晨摇了摇头:“我明天想回家,很久没有见我妈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她有很长时间没有接我的电话了,再说了,很快就出国,到时候很长时间不能见到她,接下去我当然和她在一起咯。” 徐凯杰只是沉默,并没有多说任何话。 “徐凯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没有。” 林缘晨凑过来仔细看了徐凯杰一眼,好似闻到了一股谎言的气息。 “徐凯杰,你居然对我撒谎!” 徐凯杰内心一颤,但依然强作镇定:“我哪里撒谎了,我只是有点吃撑了,不像你,胃口好。” 两人又吃了几道菜式,慢慢散步回家。 一路上,徐凯杰默默无语,低着头迈着步子。 “徐凯杰,你怎么好安静啊?是不是问鼎太累了?” “林缘晨,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只不过……你可不许哭。” 没听他说是什么事情,林缘晨内心已然忐忑不安起来,最近的坏消息实在太多,她不知道下一个会是什么。 “徐凯杰,你不要吞吞吐吐的,快点说,我心跳都快了。” “你妈妈她,咳!”徐凯杰定了定神,“你妈妈一年前得了胰腺癌,前不久……前不久已经去世了。” 林缘晨刚开始没有仔细回过味来,呆呆地站在那里:“徐凯杰,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你妈妈她……” “不要再说了!” 林缘晨自顾自超前疾走起来,把徐凯杰远远地甩在了后头,徐凯杰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等到追上的时候,只见林缘晨已经满脸泪水:“徐凯杰,你又骗人了!” “这是真的……生病的时候,瞒着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 “那我妈妈呢?死了,也有骨灰吧,你把她葬在哪里了?” “妈妈她把遗体捐给国家做教学研究了,没有骨灰……” “连骨灰都没有,你还不是骗人!”林缘晨抬起腿对着徐凯杰的小腿就是猛地一踢,徐凯杰并没有躲闪,反而一步上前把林缘晨抱在胸前。 “不哭了,不是说了不哭么?” 林缘晨在徐凯杰怀中放声哭了出来,本以为这些日子泪水已经流干,没想到此时此刻却依然泪如泉涌。 这一夜,她流着眼泪一直挨到了天明。 天亮之后,泪水虽然止住,但是整个人却像入了白日梦一般,不吃不喝,也不说话,独自坐在床头发呆。 徐凯杰和她说了许多话,拿过来许多吃食,都没有打动她。 她睁着双眼,空洞而呆滞地望着前方。 徐凯杰喂她喝水吃饭,她都会动动嘴,往里吞下,但神情上丝毫没有反应和动容。 过了两天,徐凯杰无奈之下,带着毫无反应的林缘晨,来到了一家“精神病患者疗养院”办理入住。 “这个病人是应激性精神障碍,住院就能好,不过好的速度看个人的情况。”在医生办公室里,徐凯杰听到了这样的说法,“我们院比公立医院收费高很多,不过环境更好更宽松,限制也没有那么多,你就安心让她住在这里吧。你如果想留下来陪她,我们院也是允许家属陪同住院的。” 徐凯杰点了点头:“行,那我就留下来陪她。” 徐凯杰领着林缘晨住进了一间两人房间,这房间设施齐全,的确是公立精神病院所无法比拟的。 午间,便有小护士送来药物。 徐凯杰又喂林缘晨吃下药,抱着她将她哄着入了睡。 晚饭前,又是发药,吃完药,徐凯杰带着林缘晨来到休息室,喂她吃晚饭。 不少病友围了上来:“帅哥,你长得好帅啊,小姑娘也好漂亮。怎么会到这里来的?真是太可惜了。” “你们是兄妹还是夫妻啊?看起来是小姑娘生了病呀,你在这里陪她,她真是有福气啊……” 就这样七嘴八舌地说着,这些人看上去和正常人没有很大的不同,但是有各别之处还是觉得别扭,徐凯杰在他们的魂中,看到了不同的心魔。 住到一个月的时候,林缘晨的病情有了起色,她可以自己吃药吃饭,时而还会和徐凯杰简单地聊聊天。但是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发呆。 后来,林缘晨喜欢上了从黎明的时候就去花园,一坐就坐到天黑,她呆呆地看着东边日升,西边日落,连吃药吃饭也要在此地。 徐凯杰每次问她在这里看什么,她都只是“嗯”一声,并不仔细地回答。 时间久了,便成了一种习惯。 第二个月的某天,林缘晨依旧在这里看到了日落之时,却主动开口对徐凯杰说:“徐凯杰,这便是天地一线吗?孤独,彷徨,永不改变的轨迹,是信么?是一种信念,这信念太寂寞了……” 这是两个月来徐凯杰第一次听她喊自己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听她说那么多话,心底里生出激动:“林缘晨,你认得我了?” 林缘晨转过头来,朝他淡淡一笑,点了点头。 徐凯杰一时难掩心中激动之情,用力地抱住了林缘晨,在她的两颊各亲了一下:“太好了!医生说得没错,住院真的能好,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问道之心 林缘晨内心暗叹:“师父,你太寂寞了,这寂寞叫人好不忍心。” 徐凯杰抱着林缘晨,眼中光芒闪烁:“林缘晨,你以后不要再闹这种病了,你还不如打我一顿,至少痛快一些。” “徐凯杰,我以后不想轻易打人了。” 徐凯杰呆呆地望着林缘晨,这一次,他从她的身上,察觉出了一丝不同以往的成熟,这成熟写在脸上,从眼中流露,从话语中倾诉,说不出的动人。 接下来的几天,林缘晨都在活动室和病友待在一起。 活动室里,有一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这小姑娘名叫伍婷婷,病情已然彻底恢复。 她坐在林缘晨的对面,向林缘晨诉说自己的往事。 “我有一个男朋友,他很有钱,也很爱我。那个时候他用尽一切办法追我,还帮我开了一个服装店……” 伍婷婷刚开始诉说自己男朋友的事情的时候,林缘晨还是很仔细地听,可是到最后,她发现,伍婷婷只是每天和所有人重复地诉说自己的男朋友。 “婷婷,你来了多少日子了?” “我妈妈和我爸爸离婚了,我十八岁发病,来到现在,今年二十八岁了。” “你二十八岁了?你看起来就像未成年一样漂亮!” 有一天,伍婷婷的妈妈来探望伍婷婷,告诉她今年十二月就能把她接出去。她开心地连续好几天都在和林缘晨讲出去了以后要干些什么。 可是她妈妈再来的时候,又说计划有变,可能不能带她出去。 伍婷婷当众沉默下来,突然之间走到她妈妈跟前往她妈妈的头发上就是大力一抓。 她的妈妈抡起大腿就朝着她用力踢去:“我以后再也不会来看你了。” 伍婷婷接下来几天在活动室里一直默默不语。 林缘晨暗自叹息,都说情之所至金石为开。然而这情之所至却是使人成狂。伍婷婷因情成狂,又不能忘却这情。她的妈妈因情而不能安置她,她和她妈妈之间又因情而仇。她的寂寞,她的等待,她的所有期盼,她的恐惧,林缘晨一一都能感受到。 正如林缘晨从考上大学,一直到孤独一人所经历的路,她深深地知道,这万般情衷的滋味。 林缘晨又和其他病友接触了些许,他们各自都有说不开的心结。 一日,连日的晴天不再,转而下起了大雨。 林缘晨黎明十分又一次来到花园之内,满眼却是悬挂天际的晶莹雨幕,这雨幕,上达天穹,下接地面,四面八方充斥而来,淅淅沥沥之声像是如泣如诉的耳语。 林缘晨望着这雨幕怔怔出神。 “今天没有天地一线,然而却在下雨……”她伸手接着雨滴,感受着雨中的风卷起临空的雨点,缠绵悱恻地旋转,“这是情么?天地有情,将情意化成风霜雨雪,而我也最喜欢这风霜雨雪。”她想起了那些病友,轻轻叹息一声。又想起了看了一个月的日升日落,这亘古不变的心之轨迹。 “师父,你的天地一线太过苍凉,我的道心,便是这雨,便是天地间的万般情衷。就让我以这天地间的万般情衷,解你情怀吧?”此时间林缘晨的身躯里传来咔咔声响,道婴下的两朵并蒂雪莲瞬息间融合成一朵,两颗花蕊合为一处变成一个心脏,这心脏又缓缓与道婴融合,在道婴的内部长出了条条筋脉,化为一个完备的仙婴! “昱吉,你有道心了。以情入道,你不会后悔?”在她的心神中,幽幽响起一个声音,这声音似是柔和,切切地问道。 “师父,以情入道,我不后悔!” “他日要是情狂成魔,你也不后悔?” “成魔……”林缘晨沉吟起来,“成魔……那就以一个规则来规制这万般情衷。” “什么规则?” “我想,便是承诺。用承诺规制万般的情衷,这便是规则!” 林缘晨身躯之内又传出震动之声,此时雪莲向上移动,环抱住道婴,形成一个花蕾,这花蕾缓缓无声绽放,一边绽放一边虚化,竟然要与林缘晨的躯体与魂魄相融合,随着这融合,林缘晨体内传来剧烈的痛楚。她咬着牙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在雨中独自站立,片刻之后,这融合便结束,林缘晨已然迈入换鼎之列! 这是斫仙池孕化的仙莲,道境结成的道婴,两厢作用之下形成的仙鼎,可能是因为斫仙池乃仙界遗留,天雷劫并未到来。 此时,从林缘晨的身躯之上,传出一片惊人的气息,这气息撩动着周围的雨水,生生豁开一个无形的空间,林缘晨心念变换之下,头顶上方便有清风徐来,卷动着雨水形成一个个旋涡,这些旋涡晶莹闪着光点,就像一个个小银河。林缘晨心念一放,这些如同银河一般的旋涡向四面八方洒将开来,便如同星空中绽放的雨花。 “哈哈哈,师父,你看,这雨水,好看吗?”此时她开心地笑了出来,心神中的人脸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林缘晨,你怎么在淋雨,快过来。”早上起床不见林缘晨的徐凯杰一路也来到了花园之中,看到她站在雨中放声而笑,走过去便拉着她一路退到了屋檐下。 林缘晨看了一眼天空中闪着光的雨幕,回头向徐凯杰看来,眼眸中蓝光幽幽闪烁,双眼如一潭至深的幽泉看不见底。 徐凯杰似是看出了与众不同之处:“林缘晨,你换鼎了?” 林缘晨茫然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只是找到了我的道心。” “林缘晨,你找了什么道心?是我么?” 林缘晨拍了拍徐凯杰的额头:“傻瓜!我要以情入道,我的道心就是情。我不求成佛,我只求天地有情。” “不求成佛……只求天地有情……”徐凯杰望着换鼎之后气息大为转变的林缘晨愣愣地发呆,她的两眼明亮而幽深,似乎有着万般的心事,却深埋在无尽的眼底,以眼神丝丝透露。 “我们去吃早饭吧。”林缘晨拉着徐凯杰来到了活动室。(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萧条境 十二月,刺骨的风斜斜地扫在了大地上,天空中的云高而稀薄,呼吸的空气里透着刺痛肺部的凉薄。 林缘晨已经在疗养院住了三个月了,这一天,她看着花园中光秃秃的玉兰树,心中沉吟:“无人解爱萧条境,更绕衰丛一匝看。” 徐凯杰在旁陪伴:“林缘晨,这棵树很好看么?” “嗯是啊,它把生机都隐藏了起来,就像在冷风中光着膀子长眠,它还会瑟瑟发抖,只是这瑟瑟发抖很轻微,你看不见。” 在玉兰树的前方,是一片矮小的灌木,这片灌木长着非常细小的椭圆形叶子,这些叶子在冬天均都转变成了深深的紫红色,与玉兰树干上枯涩的黑形成强烈的反差,更显严冬的萧条。 “林缘晨,我有话跟你说……”徐凯杰吞吞吐吐开口道,似是做着什么重大的抉择。 林缘晨略微回头:“你有什么话要说呀?” “我……我想和你结婚。” 林缘晨低头沉默,一阵寒风吹过,吹起她的发丝翩飞。 “徐凯杰,我一生都不想嫁人。”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语带坚定。 徐凯杰凝视着她的双眼,忽然感觉到眼前一阵炫目的光彩,这光彩只是一闪,便消失地无影无踪,他又把头低下,轻叹一口气:“真的永远都不嫁人么?那我就永远陪在你身边。” 林缘晨看着他失落的面庞,心里生出一阵不忍。伸出手去,摸了摸他的面颊:“我们就一直如今天这样,那也就可以了。” 又有一阵寒风吹起,吹动风中两人的发丝,在苍凉的冬日下,发出丝丝光泽。 林缘晨来了疗养院第三个月期满的时候,医生又找来徐凯杰。 “林缘晨,这个病人已经康复了,接下去你们是再巩固巩固,还是出院?” 徐凯杰想了想,做出了决定:“我们想出院。” “那今天下午办了出院手续,你们就回家吧。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回来了。” 下午,徐凯杰给林缘晨办了出院,两人一同走出了这家疗养院。 “林缘晨,你想去哪里玩?” “我……我们再回苏州玩一趟吧。” “好啊,要不现在就去?” 二人迈上了这说走就走的旅行,驱车直往苏州城而去。 沿路是一片冬日灰色的风景,林缘晨第二次走在这条往日的路上,心里满是说不出的滋味。 到了苏州城,二人又住进了原来的那家酒店。晚上又一次吃遍了观前街的小吃。 第二天,又去了拙政园。 拙政园里,满池的风荷已经衰败,露出一根根枯萎的莲蒂。莲池之上的远香堂孤立在冬日无力的阳光之中,仿佛是一个正在回忆往事默默不语的老人。 玉壶冰则更显萧索颓然之景。 林缘晨在园中驻足,偶尔拍下一些照片,只可惜草木衰败,拍出来的照片略觉逊色。 二人随后又转战寒山寺,在寒山寺有众多昔日姑苏才子的墨宝所刻石碑,林缘晨把每一块碑文都细细地看了一遍,拍下照片。 二人又登上钟楼,携手敲响了钟声。 第三日,二人又一同游玩了古镇周庄。 林缘晨的心情似乎有所好转,在周庄吃了不少东西,又采购了其中口味不错的糕点数盒。 此行三日,两人均都玩得很尽兴,第四日,早早地就走上了回程。 林缘晨在车里吃着糕点,偶尔罩罩镜子,捋掉嘴上的糕点沫子。 “这次玩得真开心,徐凯杰,谢谢你!” 徐凯杰见她本性有所恢复,脸上显出掩饰不住的笑容:“你想玩的话,我们接下去到各个地方去玩?” “你不上班了?” “上不上都无所谓,要不明天,我们去青岛?吃海鲜?” “这么冷的天跑到北方干嘛呀?” “那就去南边?要不去三亚?” “嗯……让我想想,还是不去玩了,我想回家看看。” 徐凯杰顿了一顿:“你保证回家不会哭鼻子?” “不会的啦……我想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有些东西我想带在身边。” “那我就直接开回你家。” “徐凯杰,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的家乡?” “怎么?想跟我回家?” “不是,我是想看看……我是想去见我师父,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了,却没有见过面。” “哪里来的什么师父,你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徐凯杰,如果没有这个师父,我会一步步走到问鼎么?你少糊弄我了,我从很久以前就知道师父的存在,只是你们总是转移我的方向而已,现在,我是真真切切地知道了。总之!我想去见他。” 徐凯杰一阵沉默。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喜欢我家师父?” “不是不喜欢,我怕你到了那里不习惯,又想家……” “果然是这样!我师父真的和你是家乡人,你们真的认识!” 徐凯杰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家师父是个很不好相处的人,你见到他不会后悔?” 林缘晨听到这句兴奋地向前挪了一屁股,凑到徐凯杰跟前:“我不后悔,只要能见他一面,看看他到底长啥样,就行了!” “你家师父长得并不出奇……你看了会失望的……”你每天照镜子就能看到。 “那你说说我师父长什么样?”林缘晨两眼发光。 “就一般老家伙的那副样子,没啥好看的!”徐凯杰似是不耐烦,一脚猛踩发动机。 徐凯杰一路横冲,还没到饭点就到了林缘晨家。 推开家门,屋子里飘出一股灰尘味。 林缘晨看着空荡荡的客厅,一股惆怅涌上心头:“真的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徐凯杰走到窗边,把所有的窗打开通风,有从手上吹出一股风,瞬息间就把房内的灰尘吹得一干二净。 “我去买菜,煮饭给你吃,你在家里好好待着,哪儿也别去!”说着徐凯杰带上了房门走了出去。 林缘晨慢慢地走进客厅,像是怕碰坏了东西一般小心翼翼。 在沙发旁边,她拿起一个相框,里面是小时候和母亲的合影,她用手摸了摸相框,看了几眼,拍进了储物戒指。 又慢慢上楼,来到了自己的房间,拿起床头上一个米奇玩偶,这是小时候妈妈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在怀中玩弄了几下,又拍进了储物戒指。 轻轻叹息间,拉开了房中的窗帘,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照射在她的眼中,就好像一湖幽泉泛起点点鳞光。 “就拿这些吧,没有别的东西要带了……” 徐凯杰不一会儿就买好菜回来,做了几个家常菜肴,两人一同吃了一顿午饭。(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正灵山 时日匆匆过,两人在此地一住就是两个月,眼看着就到了除夕,除夕一过就是年初一。 年初一清晨五点,徐凯杰来到林缘晨房中将她唤醒。 “这么早,干什么呀?” “去庙里烧香。” 穿好衣服洗漱好,两人赶到浦东一家两百余年的古刹之中,来这里烧香的人排起了长队。 林缘晨领到了一把香,打出一道雷光将香支点燃。 “林缘晨,你的香烧地好旺啊,你今年一定好运!” “哈哈哈,那承你吉言啦!”林缘晨仿佛很吃这种恭维话。 二人在各个殿中的各个菩萨前磕头参拜:“佛祖,观音,虽然我不喜欢你们家的香火,不过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今日与你们磕头来了。”林缘晨心中念叨着,又是一番祈求保佑自己来年顺顺利利。 参拜完了以后,徐凯杰领着林缘晨来到古刹外的一座红色木塔,这木塔周围都是隔断设施,仿佛是为了保护古建筑,不允许外来人员进入。 徐凯杰身子一跃翻过隔断设施,伸出手来:“林缘晨,你也来!” 林缘晨瞪了他一眼,也翻越过去。 二人一同上了木塔,然而走到木塔最高层的一刹那,林缘晨鼻子里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整个人浑浑沉沉倒在地上睡了过去。 此时,从木塔顶层内部走出来一个无比高大的短发男子,这男子相貌俊朗,眼如皓月,身上有着一派说不清道不明的雄姿:“徐凯杰,你终于来了。” 徐凯杰垂下眼睑,恭恭敬敬地唤了一声:“如真世伯。”又看了一眼地下的林缘晨,“人,我带来了。” “那就与我们一同回去罢!你师父在山门等你回去呢。” “世伯,我在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三日后我再回山门。”又看了一眼地上的林缘晨,眼中似有不舍之情。叹息一声,从塔上飞出,远行而去。 如真抱起地上的林缘晨,往塔内部走去,只见在塔的正中间,出现了一片蓝黑色的旋涡,如真抱着林缘晨,一步走入这旋涡中,随后消失不见。 正灵山之中,林缘晨一梦而醒。 睁眼瞧见自己正睡在一间茅草房中,耳边尽是此起彼伏的蛙鸣,鼻间闻到的是一阵稀薄的莲花香气。 她往身上一看,看见身上穿着一身青色合身的粗布斜襟长衫,长衫上并无任何修饰。土床边上摆着一双麻色的粗布鞋,她放下两腿,两脚穿在这粗布鞋里,大小正合适。站起身来,向外走去。 推开房门,迎面吹来一股清冽的风,不由得精神一震,茅草房外,漫天飘飞着鹅毛大雪,眼前茫茫一片雪白,再仔细瞧时,但见雪白中有红有绿。 迈出茅草房,步入雪中,再往前走,看到一片无边无际的荷塘,其中的荷花硕大无比,一株便有一个茅草房一般大小,高高低低参差林立,高的有小山般高,低的近在咫尺,巨型的荷叶覆盖水面,又在水面之上穿插横生,空中满是浓浓的莲花香味。风荷立雪中,这般景致不常看到,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坐在了雪堆里,欣赏起来。 “我不是正在庙里参拜么?怎么会到了这种世外仙境?这里的花好大呀,对了,徐凯杰去哪儿了?”她拍了拍胸膛,扯开嗓子喊了两声:“徐凯杰!你死到哪里去啦!” 只听见阵阵回声如波浪般散开,传播到远处,直到湮灭了声息。 “陈昱吉,为何高呼?” 一个低沉的男声响起,林缘晨脑袋左右晃了晃,才看见在右边靠近荷塘边上,有一个穿着玄青色长衫,极其高大的男子,正在垂钓。 林缘晨跳将起来,走近这男子。见这男子长得极其英俊,这英俊里带着雄姿,男人味十足。 “叔叔!这是什么地方呀?” “叔叔?叫师父!” “师父?你看来不像我师父嘛……” 男子提起一只手,没看见如何过来的,林缘晨却立刻感受到额角被猛地砸了一下。 林缘晨捧着额头:“原来你就是佛祖啊!小时候和我打架的佛祖是不是你?” “是!快叫师父!” “师父——师父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来的?” “我叫如真,你以后只管叫我师父。是我带你来的,这是我山门正灵山内的第九百层,是我的洞府。” “师父,你这是在钓鱼给我吃吗?正好我饿了。” 林缘晨的额角又感受到一阵猛力砸击:“等会钓了鱼,师父再摸一根莲藕,给你做莲藕炒鱼片怎么样,正好这鱼头鱼尾还可以炖一锅鱼汤……” 如真还没有往下说完,林缘晨嘴角边就流出了馋涎:“师父,被你一说我现在饿得要命!” “不像话,连元神都这么爱吃!” “元神是什么东西?” 如真伸手往林缘晨一指:“你现在就是元神出体,”再往荷塘远处一指,“你的肉身在那里。” 林缘晨顺着如真手指的方向一望,穿过层层林立的荷花与荷叶,瞥见了一个也是穿着青色长衫的身影,正闭目端坐在一朵荷花正中,墨色的长发在腰间飘飞,那一株荷花通体发着白光。 “师父,我是魂魄离体了?这又是为何?” “师父与你塑一个法身,”又指了指林缘晨的左手,“瞧,这是师父入门的时候师父的师父赠与的法器,现在这法器给你了。” 林缘晨低头看了看左手手腕,只见上面缠绕着几圈佛珠:“师父,这佛珠又什么用啊?” “这是师父以前的本命法珠,本体在你的肉身上,你现在手上的是法珠之灵。这法珠集亿万次熔炼,是我法门的精髓之器,你以后好好推敲一下其中的奥妙。在你身上,暂时起的作用就是掩盖你身上的气息,让他人无法察觉,并且禁锢你的心语之声,免得让所有人都听到。” “师父,如真师父,那法身又是什么?” 如真回过头来微微一笑:“你在你家乡的时候,可曾听说过琉璃身?” “听说过,那是佛祖的肉身。” “法身便是给你塑一个琉璃身。” “师父我和你打架的时候,觉得你身体浑然一体,没有筋脉,这琉璃身也是如此吗?” “不一样,师父是金刚身,琉璃身更温婉通透一些吧……”此时鱼线一个抖动,如真用力把钓竿一提,一条大鱼被拉上了水面,“看看,鱼上钩了!” “师父,那我那个朋友徐凯杰去哪里啦?” “从此以后三年你都要住在此地与我学法,外人不会进来。” “啥!三年!”林缘晨大叫一声,“那我另一个师父呢?那个穿白色衣服的师父?” 如真故作不知:“哪个?穿白衣服的人多得是,我不知你所说是哪个师父。” 林缘晨两脚直跺:“师父,师父师父!我说的是张少通呀。” “噢,原来是张少通,我不知!”如真走到荷塘边上,一头跳入了水中,一会儿工夫就一手提了一根硕大无比的莲藕上得岸来,“陈昱吉,你好生在这里学法,其他的事情不要胡想!”他站在岸边,双指一动,便切下一节莲藕,又把余下的莲藕扔在了水中。 “咳!师父你太讨厌了!”(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莲塘夜色 如真在荷塘边把鱼洗剥了干净,一手抓着与和莲藕,另一手提了一大桶池水,来到茅草房外露天的灶台前。 “昱吉,来帮师父生火。” 林缘晨一脚把一个石块踢到了池中,发出咕咚一声,慢悠悠地走到灶台之后。灶台后堆着一堆柴伙,林缘晨抽出几根,在指尖打出雷电点燃,塞到灶台的灶肚之中。 如真片刻间就在灶台前把鱼和莲藕片好,在锅中下了油,待油烧热,便把鱼片和藕片撒向锅中,发出吱吱吱的声响。又在另一个锅中煸了鱼头鱼尾,倒入水,熬鱼汤。 林缘晨则在灶后烧火,熊熊火苗探出,在她眼前攒动。林缘晨心神沉入元神上的储物戒指之影,幸好,有很多的烟,拍出一包,抽出一根,在攒动的火苗上点燃,吸了起来。 “师父,那这三年,你教我什么?” “你梦中想求我教你什么?” “当然是功夫了!师父你拳脚厉害么?” “大陆上就数我派攻修拳脚,你说我拳脚厉害么?” “那,那还教我什么?” “再教你法禁十则,怎么样?” “就没有点厉害的神通?” “学了法禁才可以学神通。你算术如何?” “我算术……我算术一般吧,读书的时候都是徐凯杰帮我做的算术题。” “那你可要用心了!” “师父,你这洞府可真漂亮,你门中还有其他人?他们的洞府呢?” “我这洞府也是法禁所成,只不过这法禁已然成灵,循环之下自成一个世界,原本这些都是世外尘芥之物,到现在已然别有洞天。我门内师兄姐,师叔伯众多。他们的洞府与我的洞府并不相连,而是错开在空轴之外,正灵山之上一共有一千三百多个这样的层面。” 林缘晨一阵叹息:“哦……那这正灵山看来很大很大了。” “均都是先祖以世外尘芥开辟而出的。” “这就是所谓的‘三千世界,介子须弥’咯?” “嗯!小家伙悟性不错嘛。怪不得风御鸾如此钟爱你。” “风御鸾?是谁?” “你的另一个师父,在我这里修法三年以后,你要去他家山上修道。” 此时林缘晨有心讨好如真:“师父,我看你这里不错,你人也不错,我不去他家修道了,我一直在这里陪你可好?” “小家伙嘴还甜,怪不得他俩为你打架。” “谁打架啊师父,我想去旁观!” “顽皮!” 过了一会儿,飘起一阵鱼汤的浓香,林缘晨馋涎又挂在了嘴角:“师父,煮好了没有,我好饿了。【ㄨ】” 如真把鱼汤和鱼片起在两个硕大的碗中,两手端着往荷塘边走:“煮好了,来吧。” 两人沿着荷塘而坐,如真递过来一双筷子和一个勺子。又从怀中掏出一壶酒:“小家伙,你与他们都喝过酒,如今跟师父喝一杯?” 林缘晨已经按耐不住动筷夹了鱼头上面颊部位的肉塞在嘴中:“好啊,我陪师父喝酒!” 如真就着酒壶喝了一口,又把酒壶递给林缘晨,林缘晨眼也不眨,也是就着壶口喝了一大口,这酒果然不像她所来的世界的酒,这就就像浓醇的米汁,只有淡淡清甜的酒香,含在口中,酒意如丝绸一般缓缓舒展,吞入口中,酒劲柔软而温和。 “师父,你们的酒果然含蓄!师父,你的厨艺也是绝顶的好,师父你若是有女朋友,她一定幸福死了。” “哈哈哈!师父倒是有一个女朋友。” “那你要和她结婚吗?” 如真两眼一瞪:“法门之人不可婚嫁!” “啊?师父,那你女朋友要等你一辈子啊!” “那你呢?你不是也要一辈子不嫁吗?你那个徐凯杰不是照样要跟你一辈子?” 林缘晨此时懵懵懂懂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师父,那看来我是要害人了,不行,下次我要和徐凯杰说清楚,我一辈子不嫁,他也不要跟着我。” 如真一手砸在林缘晨额角:“胡闹!你是说师父害人了?” 林缘晨眼珠一转:“师父不会害人,师父这样雄姿英发的大英雄,一定是对女朋友极好的,就算不成婚,也是幸福的。我就不一样了,我既不能成婚,又不会对徐凯杰无微不至的好,这才是害了他。” “你这小家伙果然会说话,多吃点!” “师父,正灵山中还有别的吃的么?” “地下几层的游牧之地有各种牲畜,明日我去问尤容婆要点鲜竹笋,给你烧猪排竹笋汤你看如何?” “师父!我不要去他道家的道场了,我一生一世陪着你。” 如真又抬手砸了林缘晨的额头:“顽皮!” “师父,你看星星出来了!这里的星星好大,好亮,也好低啊!” “你就是从这些群星中而来。” “什么?我现在已经不在地球了?!” “不在了,远着呢,喝酒!” 林缘晨薄薄的眼皮低垂下来,幽幽叹气:“师父,那我是离乡背井之人了……” “怎么?装深沉?” 林缘晨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师父你真有趣。”又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递给如真,如真也饮了一口。 晚风吹来,携带着荷香,和水面升腾而起的水汽,林缘晨心头说不出的惬意。 “师父,我就没有什么师兄师妹?” “我和你师祖说了,只收你一个徒弟,师父本不爱收徒,只是那两人要抢你,师父便先收了你,免得他们把家里都捅成了窟窿。” “你说的两人,除了那个道家的,是不是就是我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师父了?” “嗯?小家伙又想套什么话?吃饭!喝酒!” “师父你好没幽默感!”林缘晨噘了噘嘴,低头夹起盘中餐大快朵颐起来。 “小家伙,你看这荷塘夜色如此之美,弹奏一曲,如何?” “师父你也爱听乐曲?” “师父小时候,未上山时,是个宫廷乐师,你说要终生陪伴师父,师父要天天听曲,你当如何说?” 林缘晨二话不说,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了那把红木琵琶,抱在怀中。 “师父,你每天要听曲,我便每天奏与师父听,天天如此,不会厌倦。”说完,抡起手指四下一拨,动人的弦音传出,在这一片荷塘的洞天里,飘摇到极远之处,响起阵阵悠然的回声,声声不绝于耳。(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百竹灵阵 之后的一个月,如真教林缘晨打了门内众多的空手拳法和腿法,林缘晨汲取这些拳法与腿法的精要,与太极拳相比照借鉴移植,自创了一套架子,沾沾自喜地取名曰:“大浑架”。 经常以这“大浑架”与如真互搏,但是如真肉身强悍,一直都没有赢过。 又是一月,如真教林缘晨法禁十则。 师徒俩坐在一片硕大的荷叶之上,如真一手打出一个方形的金色阵法:“昱吉,你看看此阵如何破解?” 林缘晨两眼凝视阵法,此阵精巧而磅礴,越是往里看,脑中越是飞速闪现各种念头。 此阵之中有一条规则,便是一种逻辑上的规则,法家禁制,多是以逻辑为主线。而道家禁制,多似生灵的脉络,仙家禁制,则是意念意境为主。 林缘晨归纳着这小阵中所含的逻辑,最后数条线索会于三个点之上,这三个点还蕴含着一定的先后顺序。 林缘晨指尖打出一道气旋,先后在这三个点上落下,此阵崩溃瓦解。 “好!”如真丢过来一枚晶石,“此晶之内,拓印了无数法禁,你且一一破解。” 林缘晨接过晶石心神沉入其内,只见满眼飘来无数的金色法禁,如同一个个星河一样,瞬间感觉头晕目眩,心中作呕,便不再多看。 “如真师父,这都来了两个月了,你不带我出去串门么?”林缘晨歪着脑袋,斜躺在荷叶上,对如真撒娇。 “那师父带你去尤容婆洞府玩玩?” “好啊,这尤容婆是何许人啊?” “她是师父的师叔!见了她你要唤一声师叔祖,明白了么?” “知道了!” 如真站起身来,一把拉住躺在地上的林缘晨,脚下一踏向空中飞去,直直地飞上云霄,林缘晨眼向下看,只是看见荷塘中的荷花越来越小,但却不见到荷塘的边缘,依旧是漫无边际延伸到天地之际。 直到飞得极高了,仿佛飞入了浩瀚的星辰之中,才看见头顶上方有一个天极,这天极像一个倒悬的漏斗,四面八方的寂灭之气卷入这漏斗中心,生出很多旋涡扰流般的大风。 如真拉着林缘晨往这漏斗中心一钻,四面八方暗淡下来,在前头出现一个发光的出口。 待从出口钻出之时,却是在一个高山的山头,背后是一个旋转的传送阵。 “师父,原来传送阵长这样啊!像个电风扇一样。” “昱吉,你看,这里是传送集结之地。”只见四面八方耸立着无数山头,这些山头之上各有一个传送阵。 如真带着林缘晨飞向其中一座山头,一脚迈入这山头上的传送之内。 林缘晨只觉眼前一晃,身子险些跌倒。 眼中光影闪烁,不一会儿就一片大亮,慢慢地显出一副山青水绿的画面。 周围层层叠叠是无数幽静的竹林,在这竹林之中传来声声清脆欲滴的鸟鸣。林缘晨心中起了一阵不能言说的清凉之意。 闻着竹子的清气,一个身形窈窕,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清丽女子缓缓地从竹林中走出。 “如真,今天带徒弟来了?” “如真见过师叔,昱吉,快叫师叔祖。” 林缘晨却没有如真这般规矩,看着眼前的动人女子,林缘晨拍了拍手:“你就是尤容婆啊,明明长得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叫这么老气的名字?”又一拍脑袋,“哦对哦,尤就是美丽出色,容就是容颜,师叔祖你就是有着美丽容颜的女子呀!哈哈哈!” 那女子轻笑:“呵呵,你就是陈昱吉?如真的宝贝独苗弟子?果然小嘴儿像抹了蜜糖一般,怪不得如真经常到这里讨竹笋给你吃。” “师叔祖的竹笋真好吃,昱吉多谢师叔祖!”又回过头对如真说:“师父,我想去竹林里玩一会儿……” 尤容婆莞尔一笑:“昱吉,你去吧,要是从竹林里走不出来了,就大声喊你师父。” 林缘晨用力点了点头,朝竹林里小跑而去。 竹林之中,一片幽静,阳光如滴落的雨水一般从竹叶之中漏下来,在地面上形成星星点点的光斑。林中鸟鸣络绎不绝,回音声声如同空谷。 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时间,林缘晨看到一片白色的竹林,其间的竹子长的挺直纤细,每一棵都晶莹透明,如同上好的岫玉一般。林缘晨走近,用手摸了摸其中的一根,只感觉质地也如玉石一般冰凉坚硬。 “要不折一根,让师父帮我做一柄萧子?” 便走入其内,挑选了起来。 直到选到一根较细,色泽也更加莹润的,以指成剑在根部砍下。 又选了其中一段,砍了下来,拽在手上,时而用这柄竹竿敲打地面,发出叮叮之声。 竹林之外,尤容婆与如真坐在一张竹几旁,煮茶共饮。 “如真,你的宝贝徒弟走到我的百竹灵阵中了。” “那就待她自己走出吧。” “哈哈,你这师父可是惬意地很啊。” “她修习法禁已有时日,理当能自行走出。” 林缘晨以竹竿敲打地面,走了许久,只见周围满是这莹白色的竹子,却分不清具体的方向,她皱了皱眉:“怎么走来走去还是这里,太阳都看不见,东南西北都分不清,这下要往哪里走?” 她抬起手,以体内气息在一棵竹子上做了一个记号,又往前走去,每隔一段距离,每转弯一次,就做上不同的记号。 又走了半天工夫,依然没有能够走出这竹林,四下一看,只见在一棵竹子上,有自己最初做的记号。 她沮丧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嗳哟!这明明是一个迷宫嘛!” 之后又这样做记号,不断地走。 到夜幕十分,竹林中时不时便能见到自己的记号。 林缘晨索性就地一坐,在脑海里思索起来:“我第一次做的记号在这里,”想着便在脑中画出一棵竹子,定在了一张虚拟的地图之上,“然后我是这样走,这样转弯,这些记号应该在这里……”她脑海中的地图慢慢地扩散,变成很大的一张,“然后我又看见了第一个记号,”脑海中的地图首尾相接,慢慢的,竹林粗略的形象就呈现开来,“然后我现在在这里!”她在地图上标示出了最终的位置。 “啊?这竹林会随着我的走动自己移动啊!”她大叹一口气,从一开始的一步到最后一步,慢慢推敲起来这竹林到底是如何随着自己的走动而移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一章 玉人何处教吹箫 林缘晨在脑海中一边一边地重复自己步行的轨迹,一直到了月升中天。 “我往东走时,竹林往北移动,我往西走时,竹林往南移动。”她也分不清哪里是东南西北,只是在心中制定了这么一个方位。 她缓缓起身,沿着一种陀螺线形的方向走,直到走了许久,她站立在原地:“这里就应该是这片竹林的阵眼所在,我就取了这阵眼,看看有何奥妙。” 抬手之间,冰清嗡鸣而出,林缘晨一指脚下,冰清剑身一震,往脚下刺去,蓦然间,脚下发出一片轰鸣,一团白光被冰清的剑尖带出,飘飞在空中,四周景物虚化而去,慢慢地显现出一条通路,在通路的尽头,是对坐饮茶的如真和尤容婆。 “昱吉,你从阵法内走出来了?快过来喝口水。”尤容婆眼带笑意望着林缘晨。 林缘晨把飘在空中的白光一收,手里挥舞着竹竿,向二人方向奔跑过去。 “师叔祖,你的阵法困了我一整天,我肚子都快饿死了!” 尤容婆两手一番,竹几上多出了一锅香喷喷的肉汤:“这是牛肉竹荪汤,你快吃吧。” 林缘晨一屁股坐在竹几旁边,拿起勺子就舀来大口吃下:“好鲜美的味道,师叔祖,你的厨艺也这么好!”另一只手把竹竿递给如真,“师父,你帮我做一柄箫,好不好?” 尤容婆却是从如真手中抢过竹竿:“师叔祖帮你做,这些年来我这里求笛求箫的人很多,师叔祖都做出生意经了!” 话音一落,便麻利地在竹竿两头以掌削去两截,又在竹竿的一面上打下数个洞孔,在竹竿一头最上方挖出一个细小的窟窿,再顺着窟窿一线从竹子内部打透。 “陈昱吉,喏,你的箫做好了!” “太好了,如真师父,回头你教我吹。” 如真喝了一口茶,瞪了一眼林缘晨道:“顽皮!” “师叔祖教你!”尤容婆说着,从小巧的袖间拍出一本小册,“这是集大陆所有名曲的谱子,一会儿师叔祖教你一些指法和调息,再教你认这谱子,不用片刻你就会吹了!” “多谢师叔祖!” 饭后,林缘晨便缠着尤容婆教自己吹箫。 尤容婆指点了林缘晨数遍指法和调息,林缘晨都一一记住,又教导其认识箫谱,林缘晨便能像模像样地吹奏起来。 这箫音绵长而带有穿透力,苍脆枯涩中带着浑厚有力的余音,在这满山竹林中,悠然响绝于耳。 “如真,不如把你的徒弟送给我吧。”尤容婆在一边指着背对自己吹箫的林缘晨,对如真轻声说道。 如真摇了摇头:“师叔,这可不行。” 尤容婆噘起嘴:“小气!” 如真微笑着摆摆手:“张少通与风御鸾为了抢这个徒弟,几欲出手,师叔你就不要也掺和在里面了罢!” “噢?前阵子风御鸾来我这里要去了一大片的紫竹,说是要为他最心爱的徒弟做入门用的竹剑,我说这些竹子都可以做一个庞大的剑阵了,他却笑而不语。难道这心爱的徒弟,就是陈昱吉?” 如真点点头:“不止这心爱的徒弟五个字,风御鸾想要娶她。” 尤容婆清丽的脸上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容,乐得拍起手来:“哈哈,这两个小孩如果能凑到一起,倒也相称,只是想着他俩打情骂俏,我就乐了。” “师叔,事情能有如此简单美好,倒也罢了。” 尤容婆眼睛一亮:“难不成,张少通阻在他二人中间?这下可有趣了!一个是土财主,一个是大煞星,我看他们最后是谁胜谁负。” 林缘晨依旧在那里吹着箫,两厢磨合之下,已经声情并茂,颇有意蕴包含箫声之中,引人遐思。 尤容婆听着这箫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对如真轻声说:“提起张少通我才想起来,我见这林缘晨好生脸熟,原来她和那张少通生地如出一辙。这其中是不是有何渊源?” 如真低头叹息:“昱吉,本是张少通身下之影,上一世得了灵性,又遇玄剑天尊化成仙鼎,这才轮回转世。” “那此战真要替风御鸾捏把汗,我倒是希望她跟了风御鸾,不要去沾那煞星。如真你怎么想?” 如真微微一笑:“我的想法和师叔正好相反,哈哈!” 尤容婆眼中露出一丝温和的责备,骂了如真一句:“顽皮!” 林缘晨正当吹箫之际,鼻子里闻到一股芳香,这芳香似从正面远处飘来,在空气中忽隐忽现。 她立刻站起了身,向前方跑去,跑出了很远的距离,才看到一片开阔的泥地,泥地上长着不少像野草一般的植被,这些野草呈灰紫色,芳香扑鼻。 林缘晨脑中灵机一闪,挥出冰清,从地面上把这些草齐齐地割下,聚在一堆,又打下一道闪雷,将草堆各处都雷了一遍,这草堆的体积骤然缩减,只剩下人高那么一摞,但是芳香之气却更显浓郁。林缘晨把这些干草收集在储物戒指的虚影之中。 又在竹林之中徘徊起来。 一直到找到了一种紫红色冰凉通透的竹子,她攀上几根竹竿,在枝头摘取最细的竹茎,收集到一处,又把这些竹茎加工,从内打头,做成一个个烟嘴。 做完这些,她取出一根紫色通透的竹茎烟嘴,往里面填塞了些许先前制备的干草,把一头放在嘴唇边上,在指尖点燃那一头竹茎内的干草,这下就成了一个香烟形状的小型烟杆。 林缘晨深深地抽了一口,只觉得满嘴飘香,口中清冽,咽部甘甜,说不出的一股陶醉感。 此时远远传来如真的斥声:“陈昱吉,你又在顽皮了?” “师父,我在做烟嘴呢,师父,要不我孝敬您一杆?” 如真又斥道:“胡闹,快回来,随师父回去!” 林缘晨快速地跑回了二人身边,手中还夹着那杆冒着烟的烟嘴:“师父,我就是去做了几杆烟嘴,以后遇到抽烟的朋友,还可以送给他们!” “顽皮。和师叔祖道别,我们这就回去了。” 林缘晨跪拜在地,轻轻地叩首:“师叔祖,陈昱吉今日回去了,改日再来拜望您!” 尤容婆瞪着如真:“昱吉,你家师父好小气,带你来见我一面就要匆匆离去,以后你自己来我这里玩!” 林缘晨起身,称了一声:“是,师叔祖!”(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二章 水月之术 回到荷塘洞天,如真在莲池旁边对林缘晨说:“昱吉,晶石之中的法禁你可要加紧修习,切莫再顽皮了。” “师父,这法禁一下飘出弄得我头晕,一看之下心神都晕,想吐。” 如真面色一正:“昱吉,这几日是不是师父待你太好了,都懒散了?” 林缘晨摸了摸脑袋,无辜地说:“师父,要不我这下就在这荷塘之中修习这些法禁。” “你每日不要睡那么多,一日半天都被你睡去了。元神哪儿要睡什么觉?” “是,师父。”林缘晨一肚子的委屈,飞身跳到莲池之内的荷叶上,又在莲花与荷叶之间接连跳跃,一直到来到肉身所在之前才坐在一朵莲花内。 抬眼往肉身一看,就像照镜子一般。 从怀中摸出那晶石,细看了一眼,唉声叹气地说道:“师父真讨厌,这法禁真的讨厌!” 林缘晨心神再次沉入那枚晶石,粗略算计了一下,从小到大总共有百万多个法禁,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一连麻到了脚底心。 接着,从第一个法禁开始,她罩着晶石内所拓印的原样,在荷塘的水面之上打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法禁,然后就在这水面之上拆解,这感觉,就好像在做奥数题一样,真真是烧脑中的烧脑。 月升月降,也不知道拆解了多少个法禁,这水面上荡漾开一圈肢解之后的法禁波纹。 又是数个月升月降,水面上的法禁之波已然厚了不少,散着隐隐金色的光芒。 林缘晨的眼中睿智之芒悄然隐现,拆解的速度也日益加快,加上心思彻底沉入其中,连吃饭睡觉都忘得一干二净。 时日匆匆而过,她在这莲花之中,已然坐了一整个年头,在一年后的一个月夜下,拆解完最后一个法禁,水面上荡漾着一层厚厚的法禁之光。 林缘晨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她的肉身和元神上的头发,已然从墨色转变成麻灰色,在月光下闪着一层紫色的光晕,她抬头往肉身一看,惊叫一声:“啊!我用脑过度头发都白了!这下可好了!这不是电视里的白发魔女吗?”她往左右瞧了瞧,“师父呢?我这是修习了多久的法禁啊,师父都没叫我吃饭,肚子好饿……” “师父!”林缘晨扯开嗓子吼了一声,不见有人回答。 腹内传出一阵咕噜噜的声响:“饿死了,这是多久没吃饭了……” 她略一踌躇,一头向水中栽了进去。 沉入水底,只见眼前横斜穿插着莲茎,硕大的鱼和蛙在水底里出没。抬头看向水面,一轮晃动的月影在头顶飘荡,更有一些金色的波纹一闪而过。 “咦?我拆解的法禁没有消失,都飘在荷塘中了?”她再仔细看向这些金色的波纹,忽然发现这些拆解后的零散失效的法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组合在了一起,连成一整片整体的法禁之河,法禁之间像一张不能分开的大网一样。 又见水面与法禁之河相触及的面上,有微小的禁制波纹回荡,水面正在与这法禁之河相互拓印。 “师父说,这正灵山所有的洞天之所本来皆是尘芥组成的法禁,难道我拆解的法禁在自成一格的洞天之内也有了灵性?” 此时,湖面上的月影晃动,投射下来弯弯曲曲的月光,在林缘晨的眼前飘摇不定。 “我如今有了法禁之河,何不拓印一个月影在上面?这样不就是如镜花水月一般好看么?”想到此处,在水底整了整衣襟,打坐在湖泥之上。 双手变换之下,快速地往头上的法禁之河打出一道道的禁制,这些禁制先是括住了月影的轮廓,而后一一添满,随着不断打入法禁,月影便在这法禁之河上被拓印了下来。乍看之下,法禁之月也会随着法禁之河的波动而荡漾。就这样持续拓印了一个月,月影才被生动地拓印下来。 林缘晨一头钻出水面,跳到一张荷叶之上,手上一收,这法禁的水月之流便一整条收入林缘晨左手的法珠内,在法珠内部被蕴养了起来。 “这水月之流不知道能做什么?”她像是试验一般,心神沉入法珠内,唤出一片水月残影,踩在脚下,右手一翻,这条水月残影便缓缓带着林缘晨飞升如空中。 “哈哈哈,果然可以飞,我有自己的法术了!就叫水月之术吧!” 林缘晨踩着水月的残影,在这荷塘洞天漫无目的地翩飞,荷塘中的景色悉数揽在眼下,头上是皎洁的月光,荷塘上方隐约地弥散着她开怀的笑声。 在莲池一边的如真看到这一切,欣慰地点了点头,唤了一声:“昱吉,回来与师父喝酒!” 林缘晨踩着水月之影从荷塘上方折返,来到如真所在之地。 “师父,那些法禁我都解了,可是……可是我肚子饿了……” 如真往地上一指,只见地上铺着一张粗布毯子,毯子上有一大盘酱牛肉,一罐子菌菇汤,一小盘油焖竹笋,还有两大瓶酒。等等!这酒看上去有点眼熟啊,是不是还有点现代的感觉?这不就是龙舌兰吗?瓶身上的标签还有西班牙文的龙舌兰两个词。 “师父,这酒你从何处得到的?”林缘晨冲到毯子边上,手抓着一大片牛肉就是塞进嘴里,拎起一瓶龙舌兰便打开盖子往嘴里灌。 “徐凯杰来山上拜望师父,是他送的。” “拜望师父?没有说要探望我吗?他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来见我?” “师父把他赶走了,还不到见面的时候!” “呜,师父你可真是铁石心肠,难得他为了看我还带了好东西孝敬您。” “昱吉?师父是铁石心肠吗?”说话之际如真的嗓音沉了下来。 林缘晨嗅到了一丝不对味的气息,连忙打起了马虎眼:“师父你怎么是铁石心肠?如今你是我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徐凯杰当然要像孝敬老丈人一样孝敬你了!你说对吧师父。这些既然是徐凯杰孝敬你的,你快来一起喝吧!” 如真这才面色缓和悠然一笑,坐到了林缘晨旁边,随她一起吃喝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三章 幻日 白天,林缘晨对着日光,摸起背后一缕头发,对着光看。只见在日光之下,这头发变成了丝丝透明的麻灰色,闪着粉紫色的光泽,便对如真撒起娇来:“师父!如真师父,你看我头发都白了,这不是未老先衰嘛!” 如真轻轻一笑:“昱吉,你这样不是更好看了么。”往林缘晨肉身一指,“你看,你的皮肤都白透了许多,眼梢更加长了,眼毛也更多更长了,就连嘴唇也变得饱满了许多。” 林缘晨随着他所指方向看去,乍看之下的确是漂亮了一截,巴掌一样大的小脸皮肤雪白粉嫩,两颊透着如莲瓣上一样的粉红之色,嘴唇更加莹润饱满,显得很有立体感,眼梢长至鬓处,修长浓密的睫毛在风中颤动,仿佛随时可以睁开眼看这世界。 “师父,我真的变好看了么?没有变老?” “昱吉,你现在是绝色美人。更何况这大陆上并不是所有人都是黑发,有很多人头发颜色各异,特别是魔宗之人,蓝色,紫色,绿色,红色均都有,其中也不乏绝色佳人。” “这么说,这头银灰色的头发也挺好看的?” “灰白色的头发也有,但是没有你这样一色银灰还有光泽的,你不必挂在心上,你现在好看得很。” 林缘晨心内一阵感慨,拉住如真的大手,左摇右摆地说:“师父,你哄我就像哄女儿一样,你要是我爸爸该多好!昱吉从小没有爸爸……” 如真乃是一个气概十足的大男人,最吃不了小女人的这一套,此时被林缘晨拉住撒娇,心中便真的如同父亲怜爱女儿一样,眼中露出一丝宠溺之色:“胡闹!” “来,师父现在只教你一个神通,这个神通是师父自创的神通之一,我们师徒缘分三载,师父就只教你这一个神通。此神通使将出来威力极大,在敌我不分的情况下不可随意使出,你且看好。”如真说完这句话,便右手挥出一阵巨大的旋涡之风,这旋涡内藏着磅礴的罡气,这些罡气散到近前,急速收缩,骤然之下只收缩成一个点,随之而来的,是无法想象的飓风席卷,一道光芒散出,又是一道,两道,三道,最后形成万丈光芒,气息轰然坍塌下出现了一个如同红日一般的光球,这光球散着高温,向四面八方扩散开来,直到消失在远处。 林缘晨只感觉到眼前袭来一股热浪,这光球便穿透她的身躯而过,疾驰向后退去。 “此术名曰幻日,你使一遍给师父看看。” 林缘晨“噢”了一声,照着如真的样子,打出一片罡风,这罡风如同先前一般骤然收缩,坍塌之下,一个比先前的红日小了数圈的光球出现,朝着四面八方轰去。 “很好!你以后可在无人之境练习这幻日。” “师父,我要做你三年徒弟,这才两年不到点,你要教我的东西都教完了?” “是的,剩下的时日,你且自己推敲法禁之术了,师父膝下没有徒弟,只有你一个。师父便与你在这洞天之内享一番天伦之乐。” 林缘晨此时看着如真温和的双眼,心内动容:“师父,昱吉不要去他家道场,我只留在这里陪你!” 如真开怀一笑:“哈哈哈,等你到了他二人道场自然不是今天的说法啦!好啦昱吉,去把头发梳理一下,待会儿有人来看你!” “看我?是徐凯杰吗?” 如真大袖一甩哈哈大笑着走向远处。 “梳理头发?嗯这头发的确是一年多没有梳了,不过……我是要梳肉身上的头发,还是就梳现在的头发?”她这下却是为难住了。从储物戒指里掏出木梳,直往自个儿头皮上刮。不一会儿就梳成了一个麻花辫,又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根皮筋,扎在发尾。 从远处,传来女子轻笑的声音:“如真,我好久没有看见你了,我在外面的时候好想你!” 然后又是如真尴尬的笑声。 等到二人的声音来到近前的时候,林缘晨对着他俩一看,惊呼出口:“婀嫚!我都没想到会是你!” 余婀嫚朝这里望来:“她真的在你这里!林缘晨,你怎么变得这么漂亮!这就是如真塑的法身?如真你也帮我塑一个?” 如真尴尬地抓了抓头皮。 林缘晨皱着眉望着二人的举动,又惊呼出口:“师父,原来你的女朋友就是她!” “对,我是你师父的女朋友。”余婀嫚搂住如真,踮起脚跟,又用手掰下如真的头颈,在如真的脸颊上亲了一口。那如真却如一只待宰的羔羊一般并无还手。 林缘晨还是第一次看见如真这样,惊讶地长大了嘴。 “林缘晨,你的头发怎么变成了这样的颜色,如真是你弄的吗,是用什么染的,染得这样好看,如真我也要染。” 如真拉过余婀嫚的手,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头发的事情。 然而林缘晨却已然听到,一股不乐意地噘起了嘴:“都怪师父要我修习法禁,我脑子本来就不太好使,居然一年不吃不喝不睡,头发就都白了……” 余婀嫚向前挪过身躯,一把搂住林缘晨:“这不是白,这是很好看的颜色,大陆上还没见过这样的呢!就是他们风家的胭脂铺也染不出这颜色。如真你说是吗?” 如真大头一低,说了一声:“是!” “林缘晨你穿的这叫什么衣服?”余婀嫚大眼看了看林缘晨,又转而看向如真,“如真,你就不能去他们风家买几件裙子吗?” 如真眉头一皱,一溜烟往茅草房处跑了过去。 “如真?如真!咳,林缘晨,我带了几条裙子,你看看想穿哪件?”往储物袋里一拍,拍出来四条裙子拎在手上,只见一条是绛红色,一条是冬梅红色,一条是落日亮红色,一条是玫瑰红色。上面均都有繁复的银线刺绣,在阳光下看起来闪闪发亮。 林缘晨张大眼看了老半天:“呀,我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裙子呢!”两眼在四条裙子上左右看了好几遍,又摩挲了一阵,眼光停在了冬梅红色的裙子上:“我就要穿这条,可以吗,婀嫚?”(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四章 佳人念才子 林缘晨指着冬梅红色的罗裙,像是很不好意思一般,问余婀嫚:“这裙子,我穿会好看么?” 余婀嫚把裙子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又取出了针线:“一定好看,我给你改一下,一会儿就好。”说着便以线穿针,在罗裙的腰际飞速地缝了起来,“这外面还有一件梅红色的披风,一会儿我也给你改一下,打扮好了,跟我出去玩。” “还能出正灵山玩?余婀嫚,你说我师父会不会答应?” 余婀嫚美目一抬,在林缘晨脸上捏了一把:“放心,有我在!” 不一会儿,她就将罗裙和披风改好,拉着林缘晨跳到荷叶参差之间:“把你身上这难看的衣服脱了。” 林缘晨往四面探头探脑地瞧了瞧,手上解开了长衫的斜襟盘扣,从上到下把长衫给脱了下来。 余婀嫚看准时机,拉起罗裙的底部罩着林缘晨头顶上套下,像摆弄一个玩偶一样从袖子里拉出林缘晨的双臂,在前襟之处帮她扣好,又披上了透明的冬梅红色披风,裙角边拉了几拉,又把层层叠叠的裙摆拨弄了几下,才一手撑着下巴,像是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瞧了瞧:“嗯,这样便好!林缘晨,坐下,我给你梳头。” 林缘晨就着荷叶上打坐而下,余婀嫚跪在她旁边,解下了她的麻花辫。银灰色的发丝在阳光中闪烁着晶莹流转的光华,发丝浮动之时,粉紫色的光晕变换转移,从秀发间飘出一股莲花的香气。 “林缘晨,如真塑的法身,着实好啊!”余婀嫚掏出一把木梳,一下一下地梳在了林缘晨银灰色的长发上,“你头发多,我给你梳一个双环和合髻。”说着,从林缘晨头顶两侧分出两把头发,在林缘晨的左右耳际之上各髻了一个小髻,在小髻之后,梳成两股编鞭,挽成环状,在脑后上方相连而结,又取出了三条修长纤细的红色罗带,在林缘晨的脑后和两髻之上扎好,罗带与余发一并下垂,随风飘舞,颇有一番娉婷之姿。 “好了,你看看?”取出一面小镜,朝着林缘晨一照。 林缘晨对镜中之影一看,瞬间呆住:“余婀嫚,这是我么?一年多没照镜子,居然认不出来了……” “林缘晨,你现在比以前漂亮了太多,我刚开始也认不出来,不知道那个风御鸾看到了会作何想。” “这人是谁?认识我么?” “他……他是你另一个师父。你很快要去他门下了,他见你这么漂亮一定很喜欢你。” “唔……那应该就是梦里那个太上老君了,我才不要去他山上,他这人可难伺候了。” “等你到了他山上,没准是他伺候你!” 如真两手端着两个硕大的盘子往池边一摆,大声喊道:“婀嫚,昱吉,吃饭了。” 两人便一前一后跃过层层的荷叶,跃上了荷塘岸边。 如真瞧了瞧林缘晨,双手抱在胸前:“婀嫚,你老实说,是不是要带昱吉下山去?” 余婀嫚动作一个扭捏,双手把到了如真环抱的胳膊上:“如真,今天是红鸾节,我不带她到别的地方,只带她去玉衡山玩。” “玉衡山?什么地方?好玩么?”林缘晨在一旁起劲问道。 “胡闹!你要带她去斗兽会?她是元神之躯,怎可去斗兽会?” “不是有我呢吗?如真,你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余婀嫚气恼地放下把住如真胳膊的手,转过身去背对如真,樱唇噘起,又在原地跺了跺脚。 此时又轮到林缘晨了,她一手拉过如真的大手,左右摇晃个不停:“好师父,你就让我去嘛,不是还有你的法珠嘛。有你的法珠在,我都根本感觉不到元神和肉身有什么区别。” 如真架不住这两个小女子的前后攻势,手上一甩:“什么时候回来?!” 林缘晨一看如真答应让自己去,高兴地原地蹦起。 余婀嫚腰支一扭又转身面向如真,此时俨然换了一副娇滴滴的口气:“如真,我们玩好了,自然就回来了,林缘晨在外面又没有什么朋友,不会玩很久的嘛。” 三人围坐你一言我一语吃了起来。 “婀嫚,玉衡山是什么地方,好玩么?”林缘晨一边吃一边问余婀嫚。 “玉衡山是我宗内管辖的一个地方,那里山明水秀,风光可好了!” “那这红鸾节和斗兽会又是怎么回事?” “红鸾节就和你们那里的七夕节一样,是男女幽会共结鸳盟的节日。今日当晚红鸾星横穿整个星空,发出阵阵红芒,相爱的男女便在此刻互换信物,许下誓言。我宗内在每年的这一天,定在玉衡山之上举行斗兽会,用以兜售购买魂兽,或者为自己的魂兽配种,每年都会出一两个奇珍,不过大多奇货可居。” “魂兽?那又是什么?” “哈哈哈,魂兽大多是从星域之外捕获,用养魂之术豢养,专吞食元神魂魄,吞食的元神魂魄越多,就越是强大。” “怪不得师父不让我去!”林缘晨对如真瞧了一眼,只见如真只是慢慢地喝酒,并不听她俩的谈话。 “林缘晨,你怕不怕去斗兽会啊?” “我才不怕,我倒要看看魂兽长什么样。说不定就像七夕灯会一般,遇到了大才子白马王子什么的呢!” “大才子?玉衡山上都是魔宗之人,哪里有什么大才子?”如真此时冷冷言道。 林缘晨斜眼看了如真一眼,噘起小嘴:“魔宗难道没有大才子么?不是有婀嫚这样的白雪公主,我就不信没有白马王子。” 如真两眼一瞪:“昱吉,你是不是不想修法,想要入红尘玩儿女私情了?” 余婀嫚抱过如真的一只手臂:“如真!佳人念才子,才子思佳人,这在红尘或者修士之间都是一样的嘛,童言无忌,你何必当真?” 如真嘴里“哼”了一声:“昱吉,听好!不许和魔宗男子来往!” 林缘晨脸上作出一副哭相:“师父,我都还没去玉衡山呢,怎么变成和魔宗男子来往了,师父你放心吧,我跟着婀嫚,没人能把我抢走!”(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五章 蒙面青年一 如真叹了一口气,两眼温和地望着林缘晨:“昱吉,我和你的另外两个师父,对你的期望都很高,你将来不管选择我们哪一宗作为毕生所修,都不会与那魔宗有所牵连,师父这里虽然并无声嚣之乐,但是师父的门总是为你而开,你明白了么?” 陈昱吉眨了眨眼,心底里升起一丝沉重的感觉:“师父,我毕生都不会参与魔宗的事情,师父您放心吧。” “你以情入道,对于魔之一事,要慎之又慎。” “师父,我以心御情,不会迷失成魔!” 余婀嫚左右看看两人,这时候插嘴:“昱吉,你吃完了么?吃完了我给你点胭脂?” 林缘晨放下手中的筷子,答应了一声:“吃完了!” 如真收起两张大碗,朝茅草房处走去。余婀嫚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巧的圆形漆盒,这漆盒上用紫红色的贝母装饰着繁复的花纹,阳光照射而来,散发着五彩缤纷的光芒。余婀嫚两指一捏,打开了漆盒,里面盛着一层薄薄如果冻一样朱红色的脂膏,一指挑出了一抹,轻轻点在了林缘晨的双唇之上,林缘晨只感到双唇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片刻间圆润饱满的唇上便泛出了莹润的殷红之色,看起来浑圆娇嫩,红润欲滴。 “这呀,是你风师父家做的胭脂,在大陆上卖得可好了,可以保持一天颜色不变。” “风师父?和风若鸿有关系么?” “哈哈哈!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么说风若鸿真的没死,他在我风师父的山门之中?!”林缘晨双眼发亮,此时已然对这个风师父的山门充满了迫不及待的憧憬之情,“婀嫚你快告诉我!风若鸿是不是在风师父他家修道?他在山门里等我?” 余婀嫚却是俏眼一斜:“呵呵,我问你,徐凯杰和风若鸿,你到底喜欢哪个?” 林缘晨身子一扭,噘起红扑扑的小嘴,大眼睛左转右转,却是分不清到底喜欢哪个:“啊呀婀嫚你就不要欺负我了,他们对于我来说都是很重要的朋友。” “哈哈哈!怪不得你要以情入道,我看你呀,是个花心大萝卜!” “也不是吧……我有喜欢的人……”林缘晨低下粉嫩的面庞,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可是我没见过他而已啦。” 余婀嫚本能地知道了她所说的人是谁,哼了一声骂道:“林缘晨,你如果要喜欢张少通,我就不和你做朋友了!你以后要是嫁给他,我来看你就会看到他,说不定我都见不到你,还得求他,要我余婀嫚求张少通,那是万万不能!” 听到余婀嫚说到自己嫁给张少通的话语,林缘晨脸上显出一片绯红:“婀嫚,你别骂我师父了,我师父是个很好的人。” 余婀嫚背过脸去,沉声说道:“我不想再和你谈论这个人!” “好嘛不谈就不谈,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啊?” 余婀嫚此时才转过脸来,转眼又是一副笑容:“我们现在就可以走啊,你看,打扮都打扮好了,还待在这里做什么!”说罢,一手揽起林缘晨的肩膀,顿时就是飞入空中,“如真,我们先走了,你可千万别出来相送,玩好了我们自己回来。”余婀嫚此时已经把正灵山当成了自由出入之地。 出了正灵山的山门,余婀嫚揽着林缘晨在大陆上空往北飞行,林缘晨睁大双眼望着大陆地面上的风貌,不禁赞叹:“这里的地貌真是丰奇神伟,这里的山河都比我们那里的大得多!树木花草也大,像爱丽丝梦游仙境一样!” “呵呵,那等你出师了以后,我和你多出来玩玩!” 二人在大陆上空飞行了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片山青水绿的地境,余婀嫚落在了这片青山之上。 此山并不陡峭,幅员辽阔,在山上有各种奇异的山石,山石有大有小,错落山间。还有一片很大的湖泊,这湖泊曲折环绕,形成覆盖山头的水网,在这些湖泊的支流上,有很多的亭榭木桥,此时这些亭榭木桥上扎满了花灯,像一串串点缀湖上的明珠。 林缘晨又仔细一看,只见山上已经聚集了众多的来客,这些人打扮很是奇异,并不能说有什么美感在里面,但却是风格放浪夸张地很。也的确如如真所说,他们中有很多有着奇异的发色,红绿紫蓝都不稀奇。在这些人身边,跟着大大小小的魂兽,有的如麒麟插翅一般,有的如巨大的远古甲虫,有的像大个的蛮荒飞鸟,有的则如一颗树般盘附的四脚蛇。这些魂兽通体散发各种色彩的幽光,隐藏着凶焰跟随在主人的身后。 “林缘晨,我们走吧,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俊俏的才子等着你,呵呵!”余婀嫚拉起林缘晨的手,往山头人群聚集处走去,却一手背在身后,往背后的空中打出了一个金色的飞符。 飞符穿过簇拥的人群,穿过一盏盏花灯,略过偶起涟漪的湖面,落到了一处水榭之中,一个青年男子的手中。 这男子身长一丈,飘逸的青丝垂在挺直的背后,穿着一件山泉蓝色的袍子,袍子上绣着白色的云雾。他的脸上带着一个遮住眼部的面具,身边还跟着一个仆从样的少年,只是这少年面色冷峻,任凭谁站在他身边都会感觉到一股凉意。 “少……少爷,我们今日来到底为何来到此地?”冷峻的少年不解地问这蓝衣青年。 青年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今日是红鸾节,你难道就不想在这等山水绝佳之地,遇到一两个知遇心境的女子?” 这少年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我从来没这样想过!” 青年似是被他的执拗逗乐了一般,笑了起来:“哈哈哈,难道你心中只有一把剑?” 少年冷眼看向青年:“我心中的确只有一把剑!” 青年手执飞符,眼梢之中带起了一片柔和的情意:“你等会儿只要跟着我就行了,如果不知道说什么,就不要说话。还有,叫我少爷!”(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六章 蒙面青年二 玉衡山山脚之处,一主一仆徒步往山头上走来。 走在前头的是主人模样的青年,穿着一身夜空蓝的袍子,外披一件麻色的褂子,袍子和褂子都是上等的罗缎做成,但是上面却丝毫没有装饰。青年的脸上,同样带着一枚遮住眼部的面具,只是水榭之中的青年,面具是银白色,而这上山的青年,面具是青铜色。 “少……少爷!为何要徒步上山啊!我们一脚窜上去不是更好嘛!你看这山路上都是尖石,我的鞋子都破了!” 青年手中执一把青色小扇,小扇下还荡着一个小巧的玉坠,悠悠然地扇着,慢慢地回道:“你呀你,走点路就怨声载道,一会儿要是叫你领几个魔魂回去,你不要恨死本少爷了?” “少爷,往年不是有大队人马过来领魔魂,今年你怎么把这苦差事落到我头上了呀!少爷,是不是平日里我伺候您不得意,您趁机耍我呢吧!” “哈哈哈!本少爷是那种借机报复的人吗?只是今年的红鸾星与以往不同,红色中带着紫色,本少爷就想看看今日能否在这里遇到三两佳人子,所以就派你跟着我来做这风月高雅的差事,说不定……你也能遇到一两个红颜知己呢?” “红颜知己?得了吧!少爷,你今日就不要带什么魔魂了,你就尽情地去找你的红颜知己去,我啊,就坐在山口喝茶便行了,那您呀,就是对我天大的恩情了!红不红颜的,我压根就不想那回事儿!倒是您啊少爷,身边那么多……那么多小姐跟着,你还嫌红颜不够啊?” 这青年双眼一横,轻声骂道:“好不知心的童儿!”手中的小扇一抖,收将起来。 后面的童子还在一个劲的说着:“好啊少爷,我不知心,那您今日就别带着我了,我自个儿啊,飞回老家去,您那,爱带红颜带红颜,爱带魔魂带魔魂,带几个都随便您。您就是和红颜睡在这山上了,也不什么事,要是……要是老爷问起来,我就说啊,您来这里找红颜了!他一听准乐呵了去!” 这青年闻听此话,却是口气一变,带着笑意说道:“小月,你看这不到山顶了么?待会儿,别说错话,叫我少爷!” “得得得!少爷少爷少爷!” 余婀嫚拉着林缘晨,在湖面上穿行,林缘晨瞧瞧水上三三两两的河灯,又瞧瞧水榭长廊上挂着的花灯,眼中尽是目不暇接地灯火。 “婀嫚,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花灯和河灯,你看天上的星星这么大,这么多,又这么低,和这些花灯河灯相照应,画成一幅画该多美啊!” 余婀嫚却没有仔细听她所说,而是探头探脑地左右瞧,瞥见远处一个蓝衣身影,眨了眨眼使了个眼色,趁林缘晨不注意,脱开林缘晨的手,往人群中闪去。林缘晨还在一个劲地往人堆和灯火处瞧,根本就没注意到余婀嫚的离去,口中还在不断地说着:“婀嫚,你说我们会不会在这里遇到才子佳人那种老套的故事啊?呵呵呵!” “姑娘是在这里等着不期而遇的才子么?”身后一个清亮但成熟的嗓音响起,林缘晨随着声音的来处,慢慢转过了身。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瘦长的男子,这男子身穿清泉蓝色长袍,手中执一面白色小扇,脸上带着一个半张脸的面具,往自己看来,他身上有着一股无法形容的俊逸之姿,扑面感受到一股磅礴的清气和无形而委婉的威压。她抬起眼睑,与这男子的双眼相遇,却是一阵怦然心动,这心动说起来很是熟悉,但是此时却无法回忆起来。 林缘晨迅速低下头,想要寻找余婀嫚,但左看右看都不见她人在哪里。 那男子看到林缘晨转过身来,先是一愣,而后是片刻的失神,此时已然回过神来:“姑娘,你是一个人么?不介意和我一同漫步在这湖水之上?” 男子身边的白衣少年,此时眼带轻蔑地向他的主子瞟过:“今日与他到此间来,原来是做这等无聊之事!哼!” “我,我不是一个人,但是和我一起来的人现在不知道去哪里了……” “那我带姑娘去找你的同伴,你说可好?” 林缘晨心里很是紧张,她不知道为何会如此紧张,这是她在这个大陆认识的第一个人,就好像隔着时空遇上了一个古代人一样,她一边担心自己穿这身衣服万一举止又不相称,会不会让人看起来怪异,又担心说出口的话语和这个时代不相符合,会不会显得雷人,一时左思右想,没有回答那男子的问话。 男子身边的少年却是一阵咳嗽清了清嗓子:“喂,问你呢。” 那男子清叱了一声:“小雪,不可无礼!” 林缘晨被这男子身边的少年一吓,更是紧张,头又低了三分,抿着双唇,从鼻腔中闷出一声:“嗯。” 二人并行,走在了这湖面的长廊之上。 “姑娘,敢问芳名?” 林缘晨低头不语,直直地看着自己的脚尖,老半天才憋出轻声的一句:“我……我叫陈昱吉。” “昱吉……好名字。”那人沉默了片刻,像是在等林缘晨问自己叫什么名字,可是林缘晨却始终没问。 然而林缘晨此时脑中的想法,说出来却是让人汗颜:“诶,难道我得了社交恐惧症?在正灵山待了两年,我的社会功能都衰退了,还是很久没服药,精神衰退了?对了,来到这里以后就再也没有服药过,坏了,会不会发病?见到陌生人如此紧张,难道我要变成那些骨灰级变态了?坏了,我会不会发展成杀人狂?” 此时,男青年背后沉默不语默默跟随的少年,向这男子发出了一阵神念:“你大老远地把我拖到这里,就是为了遇见这么个傻子?” 男子并无回应,而是一手背在背后,左右摆了摆,示意少年不要插嘴。 二人走到曲折的长廊中段的时候,面前是一家设立在水上的酒家,这酒家是一座四层的水上楼阁,最顶层是一个平台,可以露天观星而饮,也可俯瞰湖面之景,意蕴颇佳,男子在此驻足。 “姑娘,我请你去这小楼上喝一杯,可好?” 林缘晨依然低着头,生涩地说了一个“好”字。(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七章 魔虎 长廊西边的头上,余婀嫚正在这里独自徘徊:“不知道这小子和林缘晨现在怎么样,林缘晨啊林缘晨,你可别辜负了我一番好心!” “这位姑娘是独自一人么?”背后响起一个爽朗清澈的声音,余婀嫚随着这声音回头,看见一个身形高大英伟的男子,这男子手执一面青色小扇,面上带着一枚面具。 “这位公子,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啊?”余婀嫚觉得眼前之人很是眼熟,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 “哈哈哈!小姨!是我!” “你这个小子!干嘛弄成这副样子!你刚才是想调戏小姨吗?” 男子小扇一扇:“不敢不敢,怎敢调戏小姨。今日如此打扮,是想遇着些许个佳人,可惜,来此已有几炷香时间,一个佳人也没看到,却看到了美若天仙的小姨。” “你身边佳人还不多么?遇到小姨才好,亏你没有遇到什么佳人,耽误了别人终生!” 男子带着笑容说着话,从身后窜出来那童子,见了余婀嫚笑脸相迎:“小月见过姨奶奶!” “小月,你也来了!怎么穿了这小厮的衣服,为了给你家主子假扮公子哥骗女孩子?” 小月一脸委屈道:“可不是嘛!我家少爷说今年想要找佳人,就硬是这样便来了,而且还是走上山的,就为了能遇到些许个不会飞的真佳人,可是不会飞的真佳人一个都没有!空空地费了我的脚力,却得逞不到他的风月之心。” “小子,你平日里没少折腾小月吧?” “小姨说的哪里话,我平时疼惜他都来不及,你看他现在跟我顶起嘴来,我都没有还口之力,这一看之下他便是主子了。” 小月两眼斜瞄青年道:“少爷,你这般说话,是让小月无颜再伺候你吗?” 青年指着小月对余婀嫚笑道:“哈哈哈,你看你看,这不,又发脾气了!” “既然都来了,那就和小姨一起看看吧!” 青年往余婀嫚身后站一步:“小姨请。” 长廊中段的酒楼最顶层,蓝衣青年与林缘晨对面而坐,白衣少年却并不就坐,而是双臂抱着一把青色大剑,站在他们三尺开外。在这一层的东首,摆着一副戏台,戏台之中有一个少女正抚琴唱着琴歌。 不多时,酒菜便都上齐。 林缘晨手拿着筷子,却迟疑着并不夹来吃。 蓝衣青年小酌了一口酒,两眼凝视林缘晨,说道:“姑娘为何不动筷?是嫌酒菜不合胃口?” “不是,我是……我……”她想说我怕生不好意思,但想来这样说只会更显得幼稚可笑,便“我我我”地结巴起来。【ㄨ】 “姑娘不必拘束,随意就好。” 林缘晨勉勉强强地夹了一口菜塞到嘴里,但觉味道鲜美,又夹了一口。 此时一阵风吹来,青年又喝一口酒:“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今日能与姑娘在此同饮,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林缘晨第一次听到如此复古的恭维话,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端起酒杯,喝了一口,这一口下去,脸上变得更红,对面的青年只望得两眼闪烁一片迷离之色。 林缘晨侧过脸去,望着湖面上接连成串的灯火,脸上也浮现出了一抹灯黄色的光晕,青年双眼紧紧地盯着她看去,不知不觉,自饮了一壶。 “我朋友,不知道现在在哪里,我和她说好,要同来同去,没有她,我也不知道怎么回去。” “既然是她带你同来,她便能自己回去,姑娘家在何处,我不妨送姑娘回去?” 林缘晨转过头来慌张地摆起手:“不不不,不敢麻烦……麻烦公子。” 男子似是一个失落,沉默了下来。又饮了一壶酒,才幽幽开口:“姑娘可曾许婚他人?” 这个问题问地突然,林缘晨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啊?”了一声,随后又觉得失态,便改口道:“我,我不曾订过婚。”心里面却想着:难道才子佳人一见面就到了私定终生的桥段?我要不要勉为其难配合一下跟他私定终生? “那……姑娘可有心爱之人?” 这个问题问到了要害之处,林缘晨低下头,一阵沉默。 “看来姑娘已有心爱之人,是不是带你来的人呀?” “不是的,我的心爱之人……”林缘晨说道此处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我的心爱之人,我还没有……没有……”正说到痛痒之处,此时脚边传来“喵——”的一声。 林缘晨低下头,看见一只巴掌大的小花猫,正在舔她的鞋子。 这小猫生的毛茸茸的,甚为可爱,林缘晨从菜盘里夹了一根肉丝,放在手里,递到它的口中,可是那小猫却不吃,反而舔起了林缘晨的手指。 林缘晨伸过另一只手,在它毛茸茸的头上抚摸了起来:“小花,你是哪里来的呀?我的手好吃么?” 说道最后一句之时,这猫呆呆地望着林缘晨,似是听懂了一样,接着吧嗒一口朝着林缘晨的手指咬了下去,林缘晨只觉得一阵刺痛,便看到从这小猫的嘴里留下了一丝紫红色的血液,这是林缘晨元神中的真魂之血。 这小花猫舔着林缘晨手上流下的真魂之血,还吧唧了几下嘴,看起来吃得很美味。 青年男子脸色一沉:“不好!” 正来不及防备之时,这小花猫发出惊天的一声嚎叫:“吆!”瞬息间从一只无害可爱的小猫,变成了一头比人还高大的猛虎,这猛虎两眼发着尖锐的幽光,定定地看向林缘晨,虎嘴仿若一个血盆大口,喷着白色的热气,丝丝馋涎从硕大的尖牙中流下。 林缘晨原地吓地站了起来,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 这魔虎又是一声叫唤,想着林缘晨,迈开粗壮的爪子便奔了过来。 林缘晨不及多想,一跃就跳到了小楼的飞椽边缘,站立在风中。 但见身后一个魔虎的虚影,这虚影朝自己紧追而来,林缘晨想都没有想,就一脚从飞椽上跳落,离地四层楼的距离,她轻巧地落在了长廊之上,身后扑下的是魔虎硕大的身子,林缘晨撒开腿就是往前逃遁。(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八章 楚天行 林缘晨一路飞奔逃遁,一路不时地回头看,只见这巨大的魔虎长着血盆大口始终追随,不时地还发出惊天动地的嚎叫,冲开一路的观灯之人。 在魔虎身后,还尾随着三人,其中两人就是与林缘晨同行的男子与少年,还有一人是个身形肥硕的魔修,他是这魔虎的主人,他一边追逐一边叫唤:“什么人,胆敢诱拐我的荒域魔虎!” 此时追逐中的白衣少年对蓝衣青年发出神念:“要不要出手?” “且慢!此地我俩不宜动手,先跟过去看看到底如何!” 林缘晨飞奔之中看到前方一个红衣身影,大叫一声:“婀嫚救我!”却冷不防脚下踩到了裙摆,飞身就往前跌出。 这一跌居然齐头跌到了余婀嫚身后男子的身上,骑着他的身躯把他撞在了地上,林缘晨摔跤也找到了一个垫背的,重重地把人砸在了长廊上,身子一个控制不住,俯身跌下,嘴唇印在了男子的唇上。 这一幕,看呆了周围的众人,身后的魔虎身子一跃,在空中又化作了先前的小猫,扑身弹到了林缘晨的背上,两个肉嘟嘟的前爪抱住了林缘晨的脖子,在背后一阵狂舔,“喵喵喵”地不停叫唤。 林缘晨慌忙中向后一跃,站在了男子几尺远的地方,心下忐忑。 而这男子却不忙站起,坐在长廊上慢慢抬起头:“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好香啊!” 他往林缘晨呆呆地一瞧,居然拍起手来:“小姨,我说什么来着,这不,从天上掉下一个佳人来了!” 余婀嫚眉头一皱:“这下坏了!”向周围扫视一圈,只见蓝衣青年在远处一甩衣袖,与白衣少年一前一后地离开了人群。 一个肥硕的男人气喘吁吁地跑到了跟前,对着林缘晨一阵大吼:“你拐骗我的荒域魔虎是什么道理!”不由林缘晨分说,一把将小猫从林缘晨的后脖处扯下。 谁知这小猫居然立刻又化作硕大的魔虎,从肥硕的魔修手中挣脱,对着魔修一阵狂吼,吼了几声才算过瘾,又化作小猫,身子一窜,抱住了林缘晨的脚踝,又是叫唤,又是舔。 肥硕的魔修不敢再去抢那小猫,转而大手把住林缘晨的肩头,看起来愤愤不已:“你用了什么幺蛾子拐骗我的魔虎!快让他跟我走!” 依旧坐在地下的青年对身边的童子使了一个颜色,那小月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去,向这肥硕的魔修抛出一个储物袋:“我家少爷说了,今日买下你的魔虎。你且去吧。” 那魔修接过储物袋,低头间却是猛然抬头:“你是小月,你不就是那个……” 那小月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那个什么那个,是嫌我家少爷给的不够?” 那魔修看看地上的青年,额头泌出了一层汗水,再瞟了瞟林缘晨:“先前没仔细看,倒是一个绝色美人,怪不得……”当下便改口道:“够了够了,小人这厢多谢公子!” 林缘晨被抱住的脚一动也不敢动,浑身惊出了一层冷汗。 那男青年一把从林缘晨脚边捏起这小猫,像是看出了林缘晨的心声一般,起身送到了林缘晨的面前:“这位姑娘,这头荒域魔虎似乎是很喜欢你,你不用害怕,它不会吃了你的。” 林缘晨试探着伸出手去,那小猫便一个劲地舔来,两个前爪还牢牢地抱住林缘晨的手不放,口中不断的“喵喵”叫唤,两颗闪亮的圆眼不住地往林缘晨瞧过去。 林缘晨心中的惧怕稍有缓解,谨慎地接过小猫,没想到这小猫就是一窜,窜到了林缘晨的胸前,两个爪子抱住林缘晨的脖子,就这么吊在林缘晨的颈间,它似乎很是喜欢这样吊着。 林缘晨无奈,便没有再去动它。 此时余婀嫚走了过来:“林缘晨,你不好好地和他……你跑来这里干嘛!” 林缘晨似是惊魂未定:“刚才,这老虎,这猫,想要吃我!我就跑过来了,婀嫚你为什么不出手救我?” “我……我这不是也没来得及嘛,这荒域魔虎不会对你有危害,它是喜欢你,你且收了它吧。” “啊?!要我养老虎……养猫?师父会怎么说呀?” 余婀嫚似乎很担心林缘晨一个没收住把如真的名字喊了出来,当下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在这里千万不要提你家师父的名讳,知道了么?这猫你就养着,他老人家不会怎么样的!” 此时余婀嫚身边的男青年开了口:“既然都是熟识之人,何不一同把手游湖?”话音刚落就拉住林缘晨的手,向前走了开去。 余婀嫚上前夺过林缘晨的手,脸色一正,说道:“天行,快叫小姨娘!” 林缘晨一愣:“婀嫚,这是从哪里来的大外甥啊!” 那男子也是一怔:“小姨,你可别骗我,她也是外公的女儿?!” 余婀嫚两眼往面前的这二人一瞪,似是无话可说,拉着林缘晨向前头走去。 男子从后头追了上去:“小姨你可把话说清楚,这姑娘到底是不是外公的女儿?” 男子几次询问余婀嫚都不理不睬,最后男子转而问向林缘晨:“敢问姑娘芳名?” 林缘晨不冷不热地回答道:“我叫陈昱吉。” 男子一拍手:“哈哈哈,小姨,你骗我,她姓陈。” “天行!”余婀嫚站住了脚步,回头面向跟上的青年,“昱吉她已经与七座峰的风御鸾有了婚约,你可不要在此造次,这湖面上大家闺秀多得是,你且不要跟随我们,快走你的去吧!” 男子面具内的俏目一闪:“风御鸾?哈哈,有意思!小姨,今日,你可驱不走我了!我倒要和这天下第一美男比试比试。” 余婀嫚气不打一处来,转头对着林缘晨说道:“林……昱吉,今日晚了,我送你回去,如何?” 林缘晨点了点头,那小猫已然挂在她的脖子下,喵喵地舔着。 不等青年男子说话,余婀嫚拉起林缘晨,脚下一踏便飞入空中。男子纵身飞起,跟在了她俩身后。(未完待续。) 第一百零九章 幻术 余婀嫚带着林缘晨在空中疾驰飞行,蒙面青年紧紧跟随,余婀嫚几次甩脱都没有成功,无奈之下余婀嫚摇了摇头,从手上发出一个金色的光圈,对着男子一照,那男子却并未看见余婀嫚的这个举动,瞬间余婀嫚与林缘晨的身影便从眼前消失,男子在空中徘徊数圈:“小姨!你太狠心了!”传出一阵神念。 “婀嫚,这是什么法术,他居然不追过来了!” “这是我母亲亲传的幻术,这幻术是祖传的,传女不传男,因为我家一脉女子长得十分漂亮,所以才有这个幻术专门摆脱这些纠缠不清的男子。就是你张少通师父来了,也得中招!” “婀嫚,我师父是不是很厉害?” “去你的!”余婀嫚双眼一瞪,不再说话。 “婀嫚,这幻术能不能教给我啊?” “好啊,回了如真那里,我就教给你。” 男子在空中徘徊,不一会儿小月也飞行到此:“少主,那佳人夺到手了么?” 男子翻开青色小扇,在眼前扇起,掏出一枚晶石,在其中拓印片刻,便把林缘晨的样貌拓印在其中,一把向小月丢了过去:“让手下人去大陆各处找!” 小月接过晶石,称了一声:“是,少主。” 男子手指在唇边划过,似是思忆起刚刚的那一吻,意犹未尽。 余婀嫚与林缘晨一路飞回了正灵山,从各处传送直达第九百层如真的莲塘洞天。 如真却是在这里等候已久,独自坐在林缘晨肉身旁的荷叶上。 余婀嫚与林缘晨两人在荷塘边上落下,余婀嫚伸手把林缘晨凌乱的裙摆抚了抚:“林缘晨,玩得开心么?” “嗯,开心。就是这只猫……” “你俩还带会来一个魔魂?”如真的话音幽幽地传来。 “师父,是这小猫自己要跟着我的,师父,就让它留在这里吧!” 如真却是一阵沉默,过了许久才开口道:“昱吉,从今天起,你再也不准下山,直到师父将你送走。” 林缘晨委屈地低下了头,轻声说了一声“是,师父。” “那我也不下山了!在这里陪着你俩!”余婀嫚插嘴道。 “你爱在这里待多久,就待多久。”如真的言语中传出隐隐的怒意。 林缘晨颈间的小猫咻地一声跳到了地上,冲着天空大吼一声,变换成了那头硕大的魔虎,一阵摇头摆尾,纵身跃下莲池,不一会儿,从水底咬着一条大雨上岸,三口两口就把大鱼吞入腹中,舔了舔嘴唇,又回头冲着林缘晨惊天一叫,立刻就变回了小猫,趴在林缘晨的脚背上,居然一头就睡了过去。 “奇怪,魔魂只吃元神和魂魄,这魔虎怎么吃起了有血有肉的鱼?”余婀嫚盯着这小猫瞧个不停,只见它与别的荒域魔虎并无两样。 “婀嫚,它要吃鱼便最好,这不奇怪,这是好事。起码我养得起它了。”林缘晨伏下身子在小猫的头上抚摸着,一手都是绵软的毛茸茸,“小花,你睡觉还会笑啊,是不是在做美梦呢?”只见这小猫睡梦中嘴角微微向上弯起,就像在微笑一般。 余婀嫚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林缘晨耳边,用一种带着魔音一般极细微的轻声说道:“林缘晨,外面的事情不要让你师父知道,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再发生,我这下便将祖传的幻术传给你。”说罢一手搭在林缘晨的后背,林缘晨只感觉到心神中传来一股大力,眼前便铺开了一段幻术秘咒和心法手诀,这种心神中传递信息的方式仿佛就像电脑指令一般,在脑海中过一遍,就已然全部记住,想忘都忘不掉,不消片刻,林缘晨便了然于心。 “婀嫚,这幻术果然玄妙!原来是以人心至深的动机为引,以情为柄!真乃大神通也!”林缘晨不禁夸赞道。 余婀嫚却是一捏她的肩膀:“小声点,不要让你师父听见了!” 林缘晨翻手禁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婀嫚,我困了……” “那快回屋睡觉去!” 林缘晨羞涩一笑:“我不回屋睡觉了,不如……不如你让师父陪你回屋睡觉,我睡在莲花中就行,反正我的身体也在莲花中。” 余婀嫚会心一笑:“小坏蛋,算计起我来了!” 便纵身一跃,跃到了如真的身边,勾住他的胳膊,在他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如真脸上神色变换,站起身来跟着余婀嫚跃到了岸上,两人向着茅草房而去。 见他俩走远,林缘晨纵身跳跃到肉身所在之处旁边的一朵荷花上,躺下身子闭上了双眼。 在岸边熟睡的小猫此时一个惊醒,远远地向着林缘晨一望,便也扑通扑通跳将过来,睡在了林缘晨的脚面上。 林缘晨熟睡中,心神中的人脸变换着各种表情,时而呶呶嘴,时而眨眨眼,时而又微微笑,像是在与林缘晨的梦魂进无时无刻行着超越语言的交流。 在阳之仙山上的张少通,心神中也有一张人脸,这是林缘晨的脸,这张脸此时已经有了一些变化,眼梢变得更加细长,睫毛变得更加浓密纤长,嘴唇变得更加莹润饱满,头发已然变成了银灰色。这张人脸也在随着林缘晨心意的改变而变换着各种表情,张少通打坐之下,心神沉寂,唯独和这张人脸进行着无时无刻的交流。 听海居内,张霏露一番梳妆打扮之后,正要从山头飞出,此时原彻将她一把拉住:“师姐,你又要去看闭关中的凯杰师兄?” “是呀,你要跟我一起去吗?”张霏露笑容中带着青涩的害羞。 原彻脸色一沉:“自从凯杰师兄回来以后,你整个人都变了……你不再梳以前的发式了,现在梳的发式更加成熟,你还每天点胭脂……” “原彻,你,你到底想说什么?” “师姐,我想问你,你是不是喜欢凯杰师兄?” “我……”张霏露被这直接的问话问得无言回答,两颊涨得绯红,深深地低下了头。 “师姐,你果然喜欢他。但是,但是凯杰师兄不喜欢你啊!师兄弟们都听他自己说了,在外面认识了心爱之人,这次回山来等她……”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张霏露脚下一踏飞入空中,直向着徐凯杰闭关之处的山头飞去。 原彻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章 石室 早晨,温和的阳光照射在莲塘上,照射到了林缘晨熟睡的面颊上,照射到了她紧闭的双眼缝隙中,睫毛轻颤之下,她微微张开眼,看见余婀嫚正坐在自己的身旁梳头。 “婀嫚,你起的好早啊!” “是呀,昨天根本就没睡嘛……” 林缘晨一下子兴奋起来,想探听点她和如真之间的八卦:“你没睡?你……你们一整晚都干嘛了?” 余婀嫚翻了一下眼白,瞟了林缘晨一眼:“我和他说,我最近学了一些新的曲子,怕影响你休息,就去茅草房中弹奏给他听,听了一宿曲子。”拿着梳子的手向林缘晨的脸颊戳了过来,“你呀,你以为我们这里像你们那里一样啊?我和你师父虽然是修士,但是修士之间这方面的礼数和限制也是很严格的!在我们这里,要结成双修必须要成亲!不行婚礼,其他的道友不会承认我们是双修。” 林缘晨噘起嘴,忽而又傻傻一笑:“婀嫚,这听一宿曲子也是极具风月的情中事啊!哈哈哈!” “今天我要和你师父出门去,你家风御鸾师父今天过寿。” “过寿?太好了,可以见到风若鸿了!”林缘晨一下就从莲花中站立起来,脚边的小猫脑袋一震醒了过来,对着林缘晨的胸口就是扑了上去。 “你不去!你待在这里。” “为什么啊!” “一来你家风御鸾师父没有请你,谁让你昨天……谁让你以情入道在外面招惹了这么多男人,他怕到时候山门不宁。二来就算他请你去了,你如真师父也不让你去。” “啊?这和以情入道有什么关系啊!我就说了,这个太上老君最难伺候了!” “我说你自己才难伺候呢!我昨天好心好意带你出去玩,你哪个才子不能招惹,偏偏要招惹楚天行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好啦,婀嫚,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莫名其妙就被一只大老虎追赶,还偏偏往你们那里跑过去了……”林缘晨低头搓着两手,说话声音越来越小,似乎很是沮丧。 “你有什么要带给你风师父的礼物么?我倒是可以帮你带过去。” “礼物?为什么我要给他送礼啊,他都没有请我!” “你日后要在他门下修习,你确定你不送礼了?” 林缘晨皱着眉,踌躇了一阵,忽然灵机一动:“有了,我给他画张画像,哈哈哈哈!这张画像最适合他了,他一定喜欢!”说道最后“喜欢”两个字的时候,她脸上显现出一阵邪意的笑容。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纸墨,铺在旁边的荷叶上便开始画了起来。 余婀嫚冲着那画作一看,只见画的是一个慈眉善目的老头,这老头看起来很是肮脏,不一会儿,老头就画好了,林缘晨眼珠一转,在眉头题了一行字:“一气化三清太清居火赤天仙登太清境玄气所成日神宝君道德天尊混元上帝”。 余婀嫚一看差点没背过气去:“林缘晨,你确定你要送这张画像过去?” “嗯啊,就有劳婀嫚姐代为传达我的祝福啦,哈哈哈哈!” 如真此时走到荷塘边上,喊了一声余婀嫚,对林缘晨说:“昱吉,今日师父要出门,你好生在此待着,不要闯祸!”便携起余婀嫚的手双双飞入空中,在极高之处消失不见。 随着他们的离去,荷塘仿若一下子安静下来,水中偶尔传出的鱼儿跳跃之声,阵阵的蛙鸣,此时听来更为清晰。 林缘晨往荷叶上斜躺下来,望着高高的蓝天,心底里又起了念头:“诶,又是一个人了,不如去找尤容婆玩?”想到此地,左手一翻,法珠内的法禁之河虚影便一下闪出,林缘晨双脚踩在上面,心念一动之下,往空中飞去。 经过天极之处的传送,到达了正灵山传送聚集之地,她按照模糊的记忆飞到一个山头,走入这山头之中的传送阵。 然而眼前光线变换,却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刚出了传送,眼前一片漆黑,过了一会儿,眼睛才适应昏暗的光线,只看到面门之前是一个狭窄的石室,这石室内光线极度幽暗,林缘晨脚下摸索着走入这狭小的石室。 在石室的中段有两扇紧闭的石门,石门之前立着一个石台,石台上空空如也。 “这要怎么出去啊?” 在荷塘洞天,只需往最高处飞行就能来到传送口,但是在这里,四面围墙,却不知道如何回去。 “这下糟了!” “难道要打开那两扇石门才可以出去?可是怎么打开?” 林缘晨双手摸着墙壁,在四面围墙上探寻起来,想要寻找是不是有什么机关之类的契机,可以依循着找到出去的方法。 然而四面围墙均都光滑无物,从上摸到下,林缘晨越摸心里越沉。她把目光移到了石门之前的石台之上。 “这石台空空地立在这里肯定有什么目的!”她走到石台之前,小心翼翼地用手摸上石台的表面。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石台的刹那,石台上面发出一片金色的光芒。 她迅速向后跳开一步,未见有何危险,便双眼凝视这一片光芒,看它如何变化。 光芒渐强,嗖地一声在石台上空聚拢,合成一个立方体,这立方体中横竖拉着很多金色的线,就像一个立体的坐标图。 忽而,一个黑蓝色的圆点出现在立方体内部的一个格子之上,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这是什么?3d雷达图?不对!”她往立方体上粗略地看去,之间纵向横向竖向均都有十九个交叉点,“是个棋盘?这是一个立体的棋盘。难道要打开这扇门,需要跟这禁制下一盘立体的棋?” 林缘晨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在其中一个交叉点上打出一道气,骤然之间,在这个交叉点上,出现一个莹白色的圆点,忽明忽暗油光闪烁。 紧接着,在另一处交叉点上,又自行出现了一个黑蓝色的光点。 “这果然是一盘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一章 正灵山山脉 林缘晨在石室内下着这盘棋,只是这盘棋就仿佛有着十九盘棋一般复杂,更何况还要兼顾纵横竖向之间的关系,下得很是吃力。 整整半天过去了,当落下最后一子的时候,林缘晨知道自己输了,此时身体后方出现一个旋涡,是一个传送入口。 “输了就可以回去,是这样么?”她沉默着思索道,“那如果赢了,对面的石门里到底是什么?” 她并不着急走入背后的传送,抬起手又是一摸石台:“再下一盘!” 如真携手余婀嫚来到了七座峰彤云峰之上,只见今日的风御鸾可谓是风华绝代,潇洒不凡。在山顶大殿迎接着众人的拜谒。 “御鸾,你今日真是意气风发呀。”如真上前一步拍住了风御鸾的肩膀。 “如真,今日又带着婀嫚了,你俩现在是形影不离了?”风御鸾与余婀嫚对视一眼,彼此心中对昨日之事心中有数,眼中灵机一闪。 余婀嫚从袖中掏出林缘晨的那张画,递给风御鸾:“人家送你的贺礼!” 风御鸾取过手中一看,俊俏的面庞哑然失笑,便又卷了起来藏入袖中。 此时,又从空中飞落两人:“风道尊,今日得见风道尊英容,真是有幸啊!” 余婀嫚一听到这声音,不禁心里一紧,回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外甥楚天行和他的仆从小月。 风御鸾也记得这个声音,更记得他被林缘晨砸落在地讲的那句:“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此时眼内冷光一闪:“我道是谁,原来是魔宗少宗主,都说魔宗少宗主英俊不凡,英姿睥睨天下,今日见来,果然如此。” 只见楚天行也是一个极其俊美的男子,他的俊美不输风御鸾,只是这俊美中带着一股邪魅的气息,让人一看之下心底着迷,也是因为出生魔宗的缘故,世人不多见得他的俊容,只道风御鸾是天下第一美男子。 楚天行上前一步说道:“不敢不敢,楚某乃是晚辈,不敢言睥睨天下的词句。不过倒是仰慕风道尊已久,不知道在其他方面是否能有机会与风道尊切磋一番。哈哈哈!” “小姨!又见面了。昨日你抢走了我的佳人子,害得我如今相思成狂,小姨,你如何面对我地下的娘亲?”楚天行当着风御鸾的面如此说法,显然就是要和风御鸾抢人的意思。 风御鸾眼神微微沉下,说了一句:“少宗主,请殿内入座。” “御鸾,少通没有来么?” “我没有请他……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御非,她不愿看到他……”风御鸾眼神中波光闪动,“你们不要站在这里了,快些进去入座吧。席散之后,先别走,留下来我们再继续把酒畅谈。” 人都到齐之后,便是一阵推杯换盏捧场做戏,直到席散,风御鸾才一一送走来客,与如真和余婀嫚来到嫣然峰上,另设酒案,对月共饮。 “如真,她还好吗?” 如真略一点头:“一切都好,来了之后比以前好了很多。” “有问起过我么?” 余婀嫚插嘴道:“她时而会说起你,以为你在道祖门下修行,迫不及待地想过来。” 风御鸾脸上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内心荡起一片涟漪。 正灵山上,石室之中,林缘晨已然又输一盘。 她眼内露出一丝疲惫,抬头望着对面的石门,玉手在此抚上了石案:“才两盘,这一盘下得慢一点。” 立体的棋盘再次在石案上出现。 林缘晨的脑中飞速地做着各种计算,又过了两个时辰,才下了十手,不过到目前为止,黑子白子之间倒算势均力敌。 一幕幕还未下到的手数在林缘晨脑中像快播镜头一样地推演,她的眼中闪出一丝睿智之芒,往往下一手,要推敲百手之多。 渐渐地,这立体棋盘的一些规则,被她渐渐掌握,计算推演的越多,也越是明白了其中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手筋之力,就这样一直下到了天明时分,如真与余婀嫚回到山中,不见林缘晨的身影,如真心神中传来一个神念:“如真,你带着你的朋友到最底层来!” 如真带着余婀嫚穿过层层传送,来到了正灵山的最底层,只见他的师尊见我站在一片波纹之前,波纹内是林缘晨在石室内下棋的虚影。 “昱吉怎么会到了这里?” “她来了很久了,且看她下完这盘棋再说。” 这盘棋,一直下了三天三夜,落下最后一子的瞬间,林缘晨以为自己输了。 可是身后的传送始终未曾出现。取而代之的,是棋盘上散出阵阵金光,其实这盘棋林缘晨赢了,只赢了一目。 这金光越闪越亮,照亮了整个石室,在一声巨大的咔嗒声中,面前的两扇石门,赫然洞开。 缓缓地露出石门内部,茫茫无边的黑色虚无。 在这虚无内,流动着一股巨大无比的光脉,这光脉上下看不到尽头,其上光波流动,就像聚集在一起的萤火。 林缘晨被这景象震撼住,不由自主地走向石门洞开的边缘。 在边缘站了许久,从法珠内拍出水月的虚影,脚下一踏,朝着巨大无比的光脉飞去。 “师父,我去带她出来。” “不可,她既要看这正灵山山脉,就随她去看。” “可是山脉岂可随意观摩,要是出了什么意外……” “没有意外,如若她想抽取哪怕一丝山脉,我即刻把她击杀当场!” 如真心底一惊,余婀嫚花容失色:“师父,你不是开玩笑吧?” 见我却不回答她,转而问道:“小孩,你是不是喜欢如真?” 余婀嫚见他忽然说起这个,仿佛一点儿也不担心林缘晨会在山脉中做出何种举动一样,余婀嫚心下踌躇,却是回了一声:“是的,师父。” “小孩,你既然喜欢如真,又叫了我一声师父,那师父就做主把你嫁给如真,你说好么?”见我面带微笑向余婀嫚看过来。 余婀嫚心底又是一惊,如真此时却是无语,不知道要如何对见我言说。 “怎么?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可是……如真不是不能娶妻么?” “门内很久没有弟子能够下完这盘棋了,我如今倒是可以跟你们打个赌,她要是今日没有被我击杀当场,我就允许如真娶你。说起来,就说法祖和小辈打赌输了,愿赌服输,你看如何?” 余婀嫚心下忐忑,没有作答,呆呆地望着波纹中的林缘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二章 水月之术大成 只见波纹之内,林缘晨已然飞行到了光脉之上。 她伸出两只小手,探手在光脉上抚触,只是感觉丝丝刺刺的麻感,后来干脆在飞身进入这光脉。 “这光脉像筋络一般,是变成筋络的法禁么?可是都感觉不到法禁细枝末节的存在啊。”她沐浴在光脉之中,打坐在水月虚影之上,“师父说,这里的一切都是法禁,只是经过了岁月的变化,成了一片洞天,那这光脉,会不会是这里的山脉?是一切洞天的精髓?” 她手上一拍,整条水月之河便从法珠内泻出,与光脉并齐而列。 余婀嫚心中一个紧张:“林缘晨你可千万别做啥事啊!”如真眼色肃然,不知道内心在想什么。 林缘晨看着并列的水月与光脉,心中一个念头闪现:“要是这水月之中也有脉络就好了!”她心神沉入水月,对照着光脉,开始了一番拓印摹刻。 但是这拓印摹刻效率很低,过了半天,也没有拓印出来一丝光脉。只是水月之上多了几个零星的光点。 余婀嫚的额头已然渗出了汗水。 林缘晨脑筋急转,在此伸出双手感受这光脉。 “这麻麻的感觉,是震动么?震动……如果有震动,就有一个震动的场,这场是虚无中的虚无,是一无所有但是无所不在的存在,有了。” 她心神沉入水月,在水月之中以法禁为绳索,结起了一个个卦象,直到把无数个卦象都结了进去,一共结了九千套六十四卦。 这些卦象在水月中散着金光,飘飘然浮动。 林缘晨心念一起,这五十七万六千个卦象以一定的规则闪出一阵金光,一种无形的震动充斥期间,随后金光闪烁的频率越高,这震动越细密。 一直到这震动感觉不出震动,而是细密到变成一种氛围,此时林缘晨双眼一睁:“水月,如果不能摹刻,就把这光脉共振出来!” 这细密震动的氛围赫然就变成了一个震动的场,罩着光脉发出一阵金光,场中散出一股诡异肃然的气息,这气息围绕着光脉所在,就像编制一帧帧画面一样,在水月里,慢慢的浮现出一条一模一样的光脉。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林缘晨闭目进行着这翻奇异的摹刻,她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只是心神中观察着水月的变化。 此时在正灵山最底层,见我合掌而笑:“哈哈哈!如真,恭喜你,你是法门第一个可以娶妻的人了,师父当年能有你一样的机缘就好了。” 余婀嫚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如真一脸严肃:“师父,我去将她带出来。” 见我一摆手:“不可,就让她待在里面摹刻吧,这样的弟子着实不多了。” “可是与道家约定的日期就在眼下……” “差他们道家一两年又如何?!” 渐渐的,水月上的五十多万个卦象变得如同五十多万个穴位一样,一条淡淡的法禁之脉穿梭其中,链接各处穴位,林缘晨的水月变得如同有了灵质一般。 此时,一股飓风从林缘晨的左手手腕间吹出,却是那法珠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启动了。 林缘晨心神沉入法珠之内,只见这法珠中的法禁细小的几乎不可见,但是每一个法禁铺展开来却是无法想象的庞大,这里面的法禁何止千万,几乎不可数。 这一个个细小如沙尘一般的庞大法禁,彼此之间以一种无比磅礴复杂的规律转动,每一定数量又组成一组,组与组之间又以无比复杂的规律转动,就像一个巧夺天工,如天地般博大的枢机。 在荷塘洞天内,坐在莲花上的林缘晨肉身,发出一道刺目的金光,肉身从莲花上飘起,左手手腕上的法珠散发着阵阵飓风,吹动肉身上银灰色的头发狂乱地飞舞。从肉身的皮肤上,赫然间闪现出如琉璃一般的光芒,这些光芒相互缠绕,以一定的规律闪动,一圈,两圈,一直持续闪动了九百圈,从皮肤上隐藏消失不见,林缘晨的琉璃身大成。 这一日,七座峰上,一头幼年的雪鸾在一个个山头飞掠,发出阵阵鸾鸣。随着它闪动白色的双翅飞翔,从天空飘下如鹅毛般纷飞的大雪,这大雪已然持续下了一个晚上,到如今已然在山间积了厚厚的一层。 风御鸾与风御非正在碧麟峰山头喝着热茶,茶水冒出阵阵白色的烟雾,映照着满山的雪景。两个白衣璧人坐在大雪之中,别有一番风景。 “御鸾,为何让这雪鸾下了一整夜的雪?” “御非,今日我的心上人要来门内拜师了,这场雪是为她下的。” “心上人?没听你说过有心上人了。御鸾,你这几年都没有出山,如何在山外遇到个心上人了?” 风御鸾微微一笑,并不回答,喝了一口冒着热气的茶水,说道:“御非,今日我就在这里等她来,她不来,我就坐在这里一直等。” 风御非眼内带笑望着风御鸾:“御鸾,看来你说的心上人是当真的了?” “当真,入门后,我要和她成亲。” 风御非并不理睬他后来的这一句,而是慢慢品着茶水,欣赏雪景。 然而兄妹俩就这样品茶看雪景看到了夜半,也没见有人上山来拜师。 “御鸾,你今日又说戏言了?” 风御鸾一脸阴沉,幽幽地道:“她一日不来,这雪便下一日!直到她来!” 说罢在整个七座峰外围罩下一层结界,阻止外部的热气进来。 然而这场雪,一下就是下了两个年头。 期间有弟子向风御鸾询问这雪为何下了两年,风御鸾便眉头紧皱不言不语,丝毫不耐地甩袖而去,后来也没有弟子再敢提下雪的事情。 如真与余婀嫚却是双双无人打扰地在莲塘洞天生活了两年,见我许婚与他俩,但是他俩之间却只字不提,依旧如以往一般。 林缘晨,静静地坐在正灵山山脉中已经两年大半,水月中的光脉已然凝实,丝丝流动,链接起五十多万个卦象,自成一道流光。 这些年林缘晨始终闭眼心神沉入在水月与法珠之上,法禁造诣大进,已然可以瞬息间推演无数法禁变化。 这一日,她从闭目中睁开了眼:“这样便够了。” 她抬手,将水月之中的光脉收尾相接,形成一个周转的通路,赫然间,在这水月之中,生出一丝让人无法抵抗的强大气息,一轮明月像实体一般从水月之上升空。又落到了水月尽头。再而回到原位升空,再而落到尽头。 林缘晨的水月之术大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三章 离山 林缘晨一手将水月收入左手的法珠内,踩着水月之影,离开了光脉之处,重新飞回石室中,背后的石门轰然关闭,在石门对面的墙上,出现一个传送的旋涡。 林缘晨一脚踏入旋涡内,传送至了山门内部。 她不再去寻找通往尤容婆处的传送,而是来到莲塘洞天的传送口,迈入其内,又一次回到了莲塘洞天。 “师父,你拜寿回来了吗?”林缘晨来到了莲塘边上,大声叫着。 如真铁青着一张脸,从她身后走了过来:“昱吉!师父都已经回来了快三年了!” “三年?”林缘晨颓然无语。 余婀嫚此时也走了过来:“林缘晨,你在那山脉处一待就待了三年,自己还不知道么?” “这么说我的大好青春都过去一大半了?”林缘晨怔怔地站在那里,此时在她的心中,修士一词有了新的定义,心中情绪翻滚,说不出话来。 余婀嫚与如真相视一眼,走了上去,握住林缘晨的手:“昱吉,你该动身了。” “动身?去哪儿?” “去道家的七座峰,拜风御鸾为师。” 林缘晨此时望着如真铁青的脸,眼中晶莹闪动滚出了泪珠:“可是……师父,我还没好好和师父说说话呢!” 如真一指林缘晨肉身所在之处:“你的法身已经塑好,你这就元神归体。” “元神归体……可是我不会啊。” 如真轻叹,摇了摇头,在林缘晨背后推去柔和的一掌,林缘晨只感觉整个身子飘将起来,慢慢地飘到了肉身的头顶上方,忽然间头顶一阵大力压下,眼前一片黑暗。 待缓缓睁开眼时,元神已然回归肉身。 林缘晨低头看了看,自己仍然穿着青色的长衫,再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和先前没有任何不同的感觉。 “昱吉,随我去七座峰。”如真站在岸边,低沉的声音飘荡在湖面上,荡起阵阵回音。 “这就真的要走了么?”林缘晨心底一片震动,放眼瞧了最后一眼莲塘的景色,把这景色深深地刻在了脑海之中。 “喵——”脚底传来了小花的叫声,林缘晨一低头,只见小花抱着自己的脚踝,一张小脸在脚踝上蹭个不停。 林缘晨俯下身子,把小花轻柔地抓在手中:“小花,你要跟我去道家的山门了,不知道那里有没有大鱼吃,如果没有,你可要挨饿了呢……” 小花像是安慰林缘晨一般,喵喵叫了两声,舔了舔林缘晨的手掌。 如真一步来到林缘晨所站之处,大手拍在了林缘晨的肩头:“昱吉,师父这就要送你过去了,本想再和你吃个饭,怎奈那风御鸾已然等得不耐。” 林缘晨抬眼看着如真:“师父,以后,我还会有机会再回来跟你修法么?” 如真低头一叹:“你前世为仙,日后你若见了张少通,想必不会再回来了。来,师父带你走。”说着向林缘晨伸出了手掌。 林缘晨伸手拉住了如真的大手,余婀嫚也来到了二人身边,三人共同向着天极所在飞去。 出了正灵山,往正东方向直直地飞行。 “师父,这个风御鸾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是不是有严重的洁癖,不太容易讨好?” 如真微微一笑,余婀嫚却插上嘴来:“昱吉,风御鸾虽然是有些洁癖,不过他绝对不会亏待你的,你就放心吧。” 林缘晨疑惑着转转眼珠:“是这样么……我小时候梦见了三位师父带我去仙界,就数这个太上老君花样最多!”又小声嘟哝了一阵,如真和余婀嫚却是听不清楚,接着说,“有洁癖的老男人大多都是变态,他问我除了御剑还想学啥,我说我想学绣花,他居然还会绣花!” 余婀嫚却满口为风御鸾辩言:“修士中会绣花的男子多得是呢,基本上有妻子的修士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所有的男修都会做衣裳,你如真师父也会做衣裳,这不你穿的就是他做的!” 如真此时微笑着点头:“婀嫚说得没错,昱吉,你不能以这些去看一个人,尤其是这变态一词不要随便乱说。你御鸾师父是个心肠十分软的人,日后你略微地哄哄他,他不会为难你。你的三个师父中,最难哄的人其实是在梦中带你上仙界的张师父,他的心意,一般人不能揣度。” 三人正谈得热,身后却嗖嗖地跟上了数个身影,这些身影借云雾隐藏,不紧不慢地跟在了三人后头,不多时,又多了几个身影分别跟在三人的左右两侧,更有甚者,在离三人极远之处,纷纷有人飞行上天,向着三人飞来。 如真双眼闪过一丝警觉,对着余婀嫚说道:“这才出山不多时,怎有如此多人跟随?” 余婀嫚双眼一垂,散开一阵神念:“各位道友追随我三人同行,请问是何来由?” 此时三人正前方闪出数人揽在当空:“如真,让你身边的小姐跟我们走一趟。” 如真从鼻间发出“哼”的一声:“这是我家小徒弟,怎可跟你们走?” 余婀嫚往眼前的数人一看,便认出同是魔宗中人,当下抱拳道:“几位道友,今日我三人不能与你们前去,还望莫要再接追随。” 与此同时,三人所在周围一圈均都闪出了魔宗之人,这些人为数颇多,看起来是一路人马。 “余婀嫚,你和如真要是不愿意,我们也不要带你俩一起走,我们只要你们身边的小姐!” 余婀嫚开口又想继续劝说,却被如真拉住。 如真大手一翻,即刻从空中落下一个旋转的金色大钟,这钟当空敲响三声,往周围一圈的人罩了过去,只听见空中飘荡着如同梵音一样无法听懂的唱诵之声,这声音很是诡异,仔细去听的时候却是一片安静毫无声息,然而不仔细听,却是声浪如雷。 周围的人被这大钟所罩,又被这唱诵之声震慑了心神,猛然之间一个个抱着头,跪立着口中喷出鲜血。 如真脚下一踏,从人群中冲出,带着余婀嫚和林缘晨疾驰往东飞去。 然而从更远处尾随而来的魔修一见此景,纷纷加快了飞行速度,一路里追赶而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变态师父 “师父,他们这是要我干什么?” “昱吉,他们都是魔宗之人,你前次出门,是不是惹了什么人?” 余婀嫚此时一皱眉头,牙一咬,心下骂道:“对呀!楚天行,你这次害死我了!” 林缘晨低下头想了一下:“师父,我没有在外面惹到什么人呀……” 疾驰飞行中,众人数次围了上来,都被如真以神通击退,就这样围一次,打一次,飞行了半天时间,七座峰山门就在眼前。 “御鸾,快打开护山大阵让昱吉进去!”如真传出一阵神念,抬手又是击退了身后数人。 七座峰山门前金光一闪,三人落在此间:“婀嫚,你先带昱吉进去!” 余婀嫚抓起林缘晨的手,往七座峰山门内飞行而去。 身后众多人落在了如真身后,围成一圈,与如真相对峙。 “如真,快把你的好徒弟带出来,我们今日就不与你纠缠!” 不等如真发话,一个白衣身影从空中落下,站在了如真身边。 “你们追击我徒儿到我山门之下,所为何事?”风御鸾话语中一片冰冷。 众人一见又多了个风御鸾,一时间不敢上前动手。 “风御鸾,那位灰色头发的小姐,是我们少宗主点名要的人,你快将她放出来!” 风御鸾眼底升起一股怒意,瞬息间从手掌处现出一柄水蓝色的大剑,这大剑一出便从他身上发出一股森然可怖的剑气,无形的剑气向着数人轰击而去,一圈人被这剑气一轰,骤然之间站立不稳,跪倒在地,口吐鲜血。 “回去告诉楚天行,让他自己找我当面要人!”风御鸾说完这句话,转身与如真进入护山大阵之中。 余婀嫚带着林缘晨在七座峰上空飞行,空中下着鹅毛大雪,放眼望去一片雪白的世界。林缘晨低头一看,只见七座参天的山峰山势高峭,垂于东海之畔,山间是无底的深渊峡谷,遍盖着奇异的树木。 七座山上,错落地竖立着楼阁殿宇,这些楼阁殿宇或气势磅礴,或精巧奇特,山间有白衣的弟子出入,每个都是清逸出尘,仿若仙姿,此时覆盖着白色的积雪,更显雄浑。 “婀嫚,太上老君的洞府真漂亮啊!” 余婀嫚神秘一笑:“待会儿你就能看到太上老君到底是谁了,呵呵。”说到此处忍不住轻声笑了起来。 一路来到彤云峰,余婀嫚指着半山腰一处大殿之外开阔的平地说道:“你瞧,这些在此地练剑的都是你的师兄姐,我们不如去见见他们?” 林缘晨对着空地上的数个男女弟子一瞧,均都是俊男美女,眼中露出兴奋的神色:“好呀好呀!” 两人飞身落在了平地之上。 正在御剑的风傲雪一个掐诀收起宝剑,往这里窜了过来:“这不是大天仙余婀嫚姐姐嘛!怎么不见如真世伯?咦?这好看的姑娘是谁?” 余婀嫚指着林缘晨对风傲雪说:“傲雪,这是你们的小师妹,陈昱吉。” 风傲雪凑近了脑袋对林缘晨一阵仔细地瞧:“小师妹?好像很脸熟啊!”一拍脑袋想了起来,“对啦!你是师父近几年一直在偷看的那个女孩!你长这么大了,还变得这么漂亮!你小时候啊,我还看见过你洗澡呢!” 林缘晨眉头一皱:“偷看我洗澡!?婀嫚,我就说了这太上老君就是个变态!” 此话一出,在平地上练剑的男女弟子纷纷回过头来远远看着林缘晨。 风天韵用一种难以言说的眼神看过来,旁边一个女弟子凑到了她跟前:“天韵师姐,难道她就是我们的小师妹?天道之身?” “此事勿要谈论!”风天韵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这小师妹怎么穿得像个乡下丫头,言行举止也略显粗俗,师父怎么会看上她?师姐你看,她连头发都不会梳,披头散发的就来我们山上拜师了?” 风天韵眉头皱地更深。 此时一个长得极其精致清秀,明眸皓齿的女弟子也凑到了林缘晨跟前:“小师妹,你说得没错,我们师父啊,他就是个变态,哈哈哈!”一只极其纤弱的玉手搭上了林缘晨的肩膀,“小师妹,你来我们山上还敢不梳头发,你就不怕变态师父要给你梳头发?” 林缘晨见她虽然生得是一派闺秀之姿,但是为人却大方爽朗,心里产生了一丝好感:“师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你师姐我叫风见月,因为师姐长得清瘦,师父当年收我的时候给我起了见月这个名字,我却不太喜欢,要他改一个他就是不肯改。” “呵呵呵,师姐,我叫陈昱吉,这名字也是我师父起的,不过不是太上老君,是张少通师父给我起的。” “张少通,这厮也是你师父?哈哈哈,这名字倒是好,不过你怎么一摊就摊上了两个变态师父,还一个比一个变态。” 此时冷冷站在一旁的风痴雪却漠然开口:“名字好有什么用,大白痴一个!” 林缘晨听到有人骂自己大白痴,一对大眼睛朝风痴雪望了过来,风痴雪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大白痴,又见面了。” 林缘晨眼睛一睁:“你不是斗兽会上那个……那个公子的侍从吗?” “他不是公子,他是你的变态师父。” “婀嫚,吓死我了,你看我师父这么变态,不仅偷看我洗澡,居然还在斗兽会上假扮才子戏弄我!见月师姐,你说没梳头师父就要给我梳头是不是真的?婀嫚,我们快找个地方把头发梳起来吧!婀嫚!” 余婀嫚两眼一瞪:“怕什么怕,就让你师父给你梳个头,他又不会吃了你!” “哈哈哈,这小师妹真是太可爱了!”风傲雪大笑道,“小师妹,这里的师姐们都让师父梳过头,你呀,看来是逃不过去了!” 说着,便一手扯在了林缘晨的一簇秀发之上:“更何况你的头发这么特别,说不定啊,师父一见到你就要给你梳头发!” 林缘晨听到这话哭丧着一张脸:“婀嫚,我们回正灵山吧,我不想在这里拜师了……” 此时从空中落下两个身影,一个清亮成熟的男声回荡开来:“陈昱吉,你确定你要回正灵山,不拜我为师了吗?” 林缘晨心中一吓:“太上老君这个老变态来了!”深深地低着头,两手紧紧抓在自己的发间,像是十分惧怕这位风御鸾师父。(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五章 重逢 林缘晨挨到了余婀嫚的身后,一张小脸藏在了余婀嫚的双肩。 “林缘晨,你干嘛站我身后,快去见你风师父,林缘晨。” 林缘晨却不听余婀嫚的话。 风御鸾朝着二人远远地看了一眼,似乎在犹豫着什么。 “师父,这小师妹看起来和镜影之中大不相同,师父,让我教他入门剑法吧!”风傲雪向着风御鸾迎了上去。 风见月却插嘴:“傲雪,哪儿有大师兄抢师妹的,当然是大师姐教入门剑法了,你说是不是,陈昱吉,我教你入门剑法!” 风御鸾咳嗽一声,瞪了二人一眼:“小师妹日后贴身跟着师父,吃住都不与你们一处,从入门一直向后,都由师父做主,没你们什么事。” 此话一出,当场哗然:“师父,怪不得小师妹骂你什么变态呢,你难不成连睡觉也要和小师妹一起睡?” “是啊师父,小师妹说你偷看她洗澡,我们本来还不相信呢!” “还说你去了什么斗兽会戏弄她,师父你居然跑到魔宗的地方装神弄鬼?痴雪,此事是不是真的?” “胡扯!你们不要你一言我一语的,师父听了头疼,师父还就是睡觉也要和小师妹一起睡了,你们当如何?” 风天韵在远处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向这里看来。 林缘晨听到连睡觉也要和自己一起睡,吓得浑身发颤,从余婀嫚背后一头窜出,一溜烟直直地跑到了如真身边,两手抱住如真的腰:“师父,昱吉不想留在这里,昱吉想回去!” 一双大手柔和地把在了林缘晨的肩头,林缘晨身子一颤,直觉地不敢回头。 “陈昱吉,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背后传来温柔的男声。 把在肩头的那双手,轻柔而缓慢的,将林缘晨的身躯向后转去。 林缘晨慢慢回过了身,身子轻颤。 直到与前面的人正面相对,只见一个瘦长高大的身影半蹲着身子,两眼凝视着自己。 林缘晨对面前的人定睛一看,前面的那双眼,灿若星河。 林缘晨蓦然之间呆在了当场,嘴巴不由自主地张大。 眼前的那张脸,现出颠倒众生的一笑:“叫我师父。”说着,大手在林缘晨的面颊上轻轻一拍。 林缘晨心跳骤然加速,不由自主地唤了一声:“师父。” 雪花落在了她的头发睫毛上,随着身躯微微颤落,看着昔日的那张面庞,林缘晨满腔的话语哽在喉头,一句也说不上来。 眼前之人缓缓站直了身躯,一手拉住林缘晨的手:“随师父到殿中去。”拉着失魂的林缘晨,往空地前方的大殿内走去。 “傲雪,被你说中了,一见面就要梳头!”风见月一拳击在了风傲雪的前胸。 风痴雪双眼冷漠,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嗳,傲雪,跟我过几招。” 余婀嫚饶有意味地看着两人的背影,朝如真回头一眨眼:“瞧,这下他俩又在一起了,哈哈。” 如真却并没有好看的脸色,和风痴雪一样,也只是摇头。 两人一进到殿内,大殿四处的门窗骤然合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随着门窗合上,殿内光线暗了下来。 风御鸾一步上前就将林缘晨紧紧抱在胸口,林缘晨脱口而出:“风若鸿……” “不要说话!”风御鸾就这样拥抱住林缘晨,一句话也不说,在一片寂静声中,林缘晨只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声音。 抱了许久,风御鸾才幽幽开口:“我好想你,你怎么来得那么迟?” 林缘晨将风御鸾的身子往前推开,盯着他的脸一阵地瞧:“我以为你死了!” 风御鸾伸手拨弄着林缘晨额头上的秀发:“我不会就这么死了,要不怎么能做你的师父?” 林缘晨眼看着风若鸿的眼神变得热切起来,却深深地低下了头:“风若鸿,你别再这样看着我,我不想做一些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风若鸿深吸了一口气:“我以后不会再做那样的事情,至少在和你成亲以前不会。” “成亲?”林缘晨抬起头来,眼中带着疑惑。 风若鸿淡然一笑,一指前方的一副妆台:“走,我帮你换身衣服,再把头发梳起来。” 房中亮起了几盏灯,二人走到妆台前。 风御鸾大手一翻,手上多了一套裙饰。将手中的罗裙展开,是一件清新飘逸,颇具仙姿的白色罗裙:“我帮你穿上?” 林缘晨看着罗裙,眼中甚为明亮,但是听到风御鸾说要帮自己穿,还是摆了摆手:“不不不,我自己穿。”心中又想起风傲雪说的偷看自己洗澡的事情,此时才提起拳头在风御鸾腹部重重打了一拳,经过如真的一番教化,林缘晨的拳脚已然颇具实力,这一拳,踏踏实实地打在了风御鸾腹部的肌肉上,发出咚的一声:“让你偷看我洗澡!傲雪师兄说的都是真的?” “是真的。”风御鸾抓住她击打自己腹部的手,“你做什么我都看到了,睡觉,洗澡,上厕所……” “啊!你真的是个变态!”林缘晨抬手又想打过去,两手却均都被风御鸾捏住,一时气愤,说道:“你的衣服我不要穿了!拿回去!” 风御鸾脸上却依然挂着笑:“要不,穿了衣服,梳了头,去吃冰激凌?” 来到紫月大陆数年林缘晨从来不曾想起过冰激凌三个字,此时听到,如同听到了天外之物,两眼放出锐利的光芒:“你山上还有冰激凌?” “是啊,有很多,各种口味的,回来以后我山上还种上了菠萝,因为你爱吃。我还租了他们正灵山底下的几层,专门种你们那里的水果蔬菜,就连椰子都有!还有……” “住口,停!我这就穿,你背过身去!” 风御鸾一脸得意地背过身去,林缘晨抓紧时间脱了青色长衫,把罗裙套在了身上,扣好扣子,整了整重重的裙摆:“我穿好了,你可以转过来了。” 风御鸾转过身来,只觉得眼前好似一花,看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婷婷袅袅说不出的一派仙姿,仿若天外来客。不禁呆了一呆。 “风若鸿!风若鸿!你傻了?冰激凌在哪儿?” 风御鸾被林缘晨唤醒,用手指在林缘晨的额头磕了一下:“叫师父!” 随后大手一翻,手上又多了一双小巧精致的白色绣花鞋,单膝跪地,俯下身子摆放到林缘晨的双脚之前:“来,师父帮你换鞋。”(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六章 抱首髻 &nb衣服穿好,鞋换好,风若鸿带着林缘晨在妆台边坐下,从袖中掏出一把精致的篦子:“昱吉,你看,这是师父给你做的,以后,师父就每天用这篦子给你梳头。” &nb林缘晨对着那篦子一瞧,觉得精致无比:“风……师父,你真的有恋发癖?” &nb风御鸾斜眼看了看林缘晨:“师父在你心里真的是变态吗?” &nb林缘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一副傻笑的样子:“我要不是早就认识你,你在我心中呀就是个变态!” &nb风御鸾伸出大手在林缘晨的脸颊上一捏:“你既然认为师父是变态,那么今晚师父就变态给你看?” &nb“师父!”林缘晨像是撒娇一般地喊道。 &nb风若鸿举起这小篦,对着烛光继续说道:“这把篦子,还是你的入门佩剑,这是用三千支尤容婆家的紫竹做的剑阵。你要学御剑飞行,你又怕高,师父帮你做了这三千支的剑阵,你以后御剑阵飞行,就不会怕高了。就像……就像踩着筋斗云一样。” &nb林缘晨伸手要去抢那小篦,风御鸾却死死抓在手中:“师父,踩着筋斗云,是真的吗?要不你现在就教我御剑阵飞行!” &nb“现在不教,现在!梳头。” &nb林缘晨乖乖地对着妆台上的镜子坐好,在镜中,她注视着风御鸾,他正在凝神梳理自己的头发,林缘晨从镜中注视着风御鸾的一举一动,竟看得入了迷。 &nb“你怎么那么喜欢从镜子里看人?”风御鸾一边梳头一边说道,“在你家附近那次,你也是从镜子里看我。你如果想看我,直接看来便是。” &nb林缘晨被他这样一说,便不再从镜子里瞧他,而是眼珠瞥向别处。 &nb“这篦子之上有我一个分身残魂,以后如果师父不能帮你梳头,篦子上的残魂便可以帮你梳。”许久,将林缘晨满头的灰发全部梳开,风若鸿在妆台上摆上了一柄发饰。这发饰笔直如同一根簪,地下飘着一根长长的飘带,顶上顶着一只蓝色的蝴蝶,这蝴蝶乍看之下如同真的一般栩栩如生,还不时地扇着双翅。 &nb“师父,这好漂亮,这是什么?” &nb“这叫灵犀簪,是专门梳抱首髻的发簪,这只蓝色的蝴蝶是师父熔炼了九十八条域外的水脉而成。你本命属水,但是命相却是震卦,师父拿这九十八条水脉,滋润你的头发。相书有云,命相震卦之人多有脱发之病,你听说过么?” &nb“怪不得,以前有一个道士说我命相震卦,要多多保养头发,我听了还莫名其妙的呢!”她趁风御鸾不注意,又偷偷地从镜中瞄了他一眼,其实这举动风御鸾全部都能注意到,“师父,那抱首髻是什么发式?” &nb风御鸾神秘一笑:“抱首,就像一双手抱住了你的头,从后脑两侧分出五股发片,交叉叠于脑后,在这些交叉处的中心一线,用灵犀簪笔直固定,以表心有灵犀一点通,之后余发顺其自然地垂下,以灵犀簪尾部的飘带系住五股发片收尾之处,在脸部正面的左右两处上额角,左右两处耳际,共留出四小股发丝,在下颌处剪断,代表四时随君常相伴。这便是抱首髻了。” &nb林缘晨边听边点着头:“听起来好复杂……” &nb“以后均有师父帮你梳,你也不用去记这些。” &nb二人说话间,抱首髻便梳好,风御鸾将自制的灵犀簪在林缘晨脑后插上,再以指力截断正面的四股发丝,随即将截下的发丝收在手中,手掌一翻,化成百根绣花针,又取出一个荷包,把这些绣花针放入荷包中,递给林缘晨:“你不是要和师父学绣花么?这些针你收好。” &nb林缘晨接过荷包一看,只见荷包的材质是上好的丝锻,上面绣着几朵莲花,这莲花针脚细密,行针整齐而有韵律,看上去令人赏心悦目。打开荷包,取出一根自己的发丝化作的绣花针,这针极细,对光一照通体透明,银色中闪着紫色的光芒,就和自己的头发一式一样,林缘晨倒是和风御鸾一样有些个恋物癖,无论是荷包还是针,一下子就爱不释手,在手中不断把玩。 &nb“昱吉,不要玩了,把东西放起来。你难道不要吃冰激凌了?站起来,到外面去给师父看看。”一只纤长白皙的大手向着林缘晨面前伸过去。 &nb林缘晨伸出手一把拉住风御鸾伸来的手,与风御鸾向殿外走去。大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林缘晨迈过门槛,走到殿外茫茫大雪之下,雪花不断地在她的身边落下,发出细微的咔咔之声。 &nb平地上练剑的弟子偷偷地朝这里看过来,风御鸾眼前仿佛被一阵强光晃了眼:“朗朗兮夺月之神,灿灿兮射星之姿,真是神姿动人!” &nb“师父竟然给小师妹梳了抱首髻,这是什么意思?” &nb“抱首髻不是已经成亲的男修给女修梳的头么?难道他们俩,刚才在殿内,做了那种事?” &nb“不要胡说,这都没有成亲呢,怎么可能就随便走到殿里做那种事,你把师父想成什么了?” &nb此时有几个女弟子眼神瞄向风天韵,只见风天韵睁着眼,定定得瞧着大殿门口的两人,脸上表情变化,胸口起伏不定,手中一把青黄色纤细的宝剑突然出鞘,往空中急速飞去,一剑刺到了大殿旁的山石之中。 &nb剑气之风吹起了林缘晨满背的秀发,与雪花一起飘飞,风御鸾望了一眼风天韵,眼中带着一丝冷意,拉着林缘晨,向如真和余婀嫚走去。 &nb“林缘晨,你这样一打扮我都认不出你啦!”余婀嫚拉过林缘晨的手,“哈哈,这头发梳得可真好,你说是不是?如真?明日,我也要你给我梳这头发!” &nb林缘晨不解其中意思,却又埋怨余婀嫚隐瞒自己,便顺口说:“既然我师父梳的头好,婀嫚你也让他给你梳不就成了?何必麻烦我如真师父呢?” &nb风御鸾却并不生气,而是斜眼看着如真道:“婀嫚,要不跟我进殿来我帮你梳这抱首髻?” &nb余婀嫚抬起玉手在风御鸾胸口打了一下:“风御鸾,我倒没看出来你还是个登徒子了!” &nb如真却在一边大袖一甩,并不理睬风御鸾,也不理会余婀嫚,而是一把抢过风御鸾手中抓着的林缘晨小手,拉到自己身边:“御鸾!昱吉在你这里,你可要照顾好了,不能让她吃亏!”他在最后吃亏两个字上,着重强调了语气。(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七章 姑奶奶一 风御鸾在嫣然峰摆了一副大桌案,与如真余婀嫚和众弟子一同品尝了来自林缘晨家乡的冰激凌和各种菜肴。ksu 几个师兄席间变着法灌了林缘晨许多酒,待到席散的时候,她已然是酩酊大醉,一口一个风若鸿地叫着风御鸾。风御鸾将她抱到嫣然峰竹殿之内,与自己同榻而眠。 “风若鸿,你果真没死!哈哈,哈哈哈哈!” “风若鸿,我好想你,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风若鸿,为什么戴面具戏弄我!我在正灵山,为什么不来找我?” 躺在竹榻之上,林缘晨嘴里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风御鸾在一旁注视着她,并不回答,心中却是一阵甜蜜:“她对我有情,只是她自己感觉不到而已,不要心急,慢慢等……”一把抓过林缘晨的手就是一阵用力地摩挲。 大陆西北房,一片平谷中,建造着一座庞大而奢华的行宫,这里便是魔宗所在之处。 楚天行赤|裸着身体从其中一处宫殿的床头上爬起,在他身边躺着一捐香躯,是一个声色动人的年轻女子,这女子眉宇之间和林缘晨颇为相似。 楚天行从床上跳下,没有惊动身边的女子,自顾自穿好衣服,走出了宫殿,来到外面的石台上,此时小月正立在石台上等待他出现。 “少主,你要找的那个佳人,现在已经在七座峰之内拜风御鸾为师……” 楚天行两眼眯起,放射出锐利的光芒。 “风御鸾还说,你如果要人,就亲自去七座峰向他讨人。” “如此这般,就从现在起,宗内不问他风家的问宇阁购买丹药,放出话去,如若还想做我们魔宗的生意,就让陈昱吉小姐坐镇问宇阁!”说完袖子一甩,在胸前仔细地扣上盘扣,“我今夜就此要单独出去,你不要跟着。” “那房中的那位小姐?” “杀了!” “少主,这是第几个小姐了,还是杀了么?小月不知这样做到底是为何?” “小月,说你不知心便是了。她们向我投怀送抱,我又不要娶她们,放她们走,她们就会跟了别的男人,唯有杀了才能解决问题!小月,你什么时候有了恻隐之心了?” 小月一低头,一个抱拳:“是,少主,小月并不是恻隐之心,小月只是担心少主……” “担心我什么?担心我失狂入魔?哈哈哈!小月,你在这里好生伺候着,我走了!”说罢脚下一踏往空中飞行而去。 一直往大陆正南方向飞行,在大陆中部的一个神谷之中,降下身,双脚踏在了一条清溪中突出的滑石上。 “黄宗主!晚辈今日已来,你是不是该现身一见啊?” 清溪不远处,一片竹子的上方,现出一个婷婷袅袅的身影,这身影并不向这里飞行,而是停在竹冠之上。 “楚天行,你很准时啊!听说你近日艳福颇丰,你可要当心身子。” “多谢黄宗主关心,晚辈身子好着,无须担忧挂怀。今日黄宗主找我来,是有何贵干呢?” “道法仙三家已然在多年前找到了天道之身,后来三家将此事瞒下,我也派人出去寻找,均无下落,近来经过门内长老卜算,说这天道之身已然来到大陆,不知你什么看法?” “我们魔宗不想参与天道之身的事情,黄宗主今日就是为了这事找我么?那么就请原谅晚辈就此告辞!” “且慢,你魔宗在魔海抓魂养魂,他日如若重修天道,你们日后的生机就会断绝,你和你爹,真心不关心天道之身的事情?” “三千世界,万般皆魔,如果魔海消失,能直接从六道轮回,我们还费那手段干嘛?多谢黄宗主关心,我们日后的生机断不了!听说天道之身是一名少年女子,黄宗主何必跟一个小姑娘过不去?难不成,她是张仙尊的心上人?哈哈哈!” “你!楚天行,你说话不要夹枪带棒,我今日是诚心而来。” 楚天行一阵沉默,心底念头百转:“道法仙三家和一个小女孩……难不成是她?”当即眼眉一横,心如铁石,“黄宗主!天道之身我魔宗决计不同你合谋,你要找这天道之身,你就凭自家本事去找,楚某今日不奉陪!告辞!” “你!好一个不知好歹的臭小子!” “黄宗主,这不知好歹四个字还请你揣度一下该往哪儿用,如今你们颜回宗已然没落,他日如果黄宗主要和我魔宗动手,那我魔宗奉陪到底!”说完这话,楚天行头也不回地脚下御起一阵清风,扬长而去。 黎明之时,七座峰上下了数年的大学停了下来,山上山谷各处积着厚厚的白雪,皑皑之中带着无限的寒意,此时在各个山头之间又升腾起袅袅青烟,如丝如缕一般地飘荡。 林缘晨从熟睡中醒来,对着身边的风御鸾看了一阵,轻悠悠地从竹榻上爬下,来到竹殿之外,临近山崖踏上一块山石。低头看见一片绝壁景象。 深深地吸入一口寒冷的空气,又抬眼向上往那升腾的青烟。 “这里真是人间仙境!”取出正灵山上制作的竹箫,放在嘴下吹奏了起来。清幽哀怨的箫声似能穿透薄雾和青烟,飘到天边,带起了天边一片火烧云。 此时一个翩然若仙的白色身影从空中降下,向林缘晨的背后望来。 “我还以为是我们家御鸾最近学了吹箫,原来是一个小女孩呀!” 林缘晨转过头来,向身后之人望去,只见是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这女子生得毫无瑕疵,此生一来还未见过更加美丽出众的女子。林缘晨又仔细瞧了几眼,却是感觉到这女子和自己的母亲十分相像,不禁从心底里生出一丝想要亲近的好感。 “请问您是……” “我是你姑奶奶,风御鸾的姑姑,我叫风婷。” “陈昱吉见过姑奶奶!姑奶奶您清晨来这里,是听到了我的箫声么?是不是打扰姑奶奶休息了?” “姑奶奶在山间清修地久了,听腻了御非的琴音,多少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箫声,小姑娘,你上山多久了?” 林缘晨起身走到风婷身边一拜:“弟子昨日才上山来拜师。” “昨日上山来拜师,我看你梳的是抱首髻,是御鸾给你梳的?” “是。” 风婷饶有意味地微微一笑:“看来御鸾也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伸出一只玉手,摸了摸林缘晨的头发:“头发生得不错,小姑娘,姑奶奶在山间清修时日凉苦,你可愿陪伴姑奶奶一同清修?”(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八章 姑奶奶二 “姑姑要和我抢徒弟?”风御鸾一脸慵懒地从殿内走出。 “御鸾,既然是你看上的人,来侍奉姑姑也是理所当然!”风婷转过身,不看风御鸾,对林缘晨说,“你来侍奉姑奶奶一年,姑奶奶教你阵法,如何?” 林缘晨看了一眼风御鸾,又看了看这位风华绝代的姑奶奶,眼珠一转:“好啊,姑奶奶,我愿意跟你学阵法!” 风御鸾没来得及阻止,揪心地一拍大手:“陈昱吉,你不要师父了!” 林缘晨却不理风御鸾,对着风婷露出一副媚态:“姑奶奶,我不仅会吹箫,我还会弹琵琶,会弹琵琶的道修不多吧,以后要是姑奶奶还想听别的丝竹,我就学别的丝竹……” 风御鸾在一边恨地咬牙切齿,风婷却格格笑了起来,这笑声好似银铃一般清脆:“好,陈昱吉,那就留在姑奶奶身边两年吧!” “姑姑!你不能这样做,昱吉昨天才刚来!” “刚来才好!”说着在七座峰间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神念:“今日姑奶奶收陈昱吉为徒,两年后与风御鸾与陈昱吉成婚!” 林缘晨眼珠差点掉在地上:“啥?成婚!姑奶奶,我不愿意成婚!” 风婷与风御鸾同时向林缘晨看过来,林缘晨脸上满是不情愿:“姑奶奶,我以后还要去见张少通师父,我不愿意留在这里和风……和师父成婚!” 风御鸾听得她说因为要去见张少通而不愿意同自己成婚,心中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恶气:“昱吉,你真的不喜欢我?”他两眼看着林缘晨,背在身后的双手因为用力过大而颤抖。 风婷瞥了一眼风御鸾,不等林缘晨开口,抢言道:“你现在是姑奶奶的徒弟,你嫁给谁姑奶奶说了算,现在,跟我回碧麟峰后山!” 一把抓在林缘晨肩头,往碧麟峰飞去:“御鸾,我碧麟峰后山男子不便进入,你莫要跟来!” 风御鸾望着两人飞行而去的背影,一双手在背后紧紧地握成了拳。片刻后,他抬手一挥,那头幼年的雪鸾在空中现出身影,一个徘徊之后向着二人追去:“昱吉,你喜欢下雪,这头雪鸾是师父送你的见面礼,去了碧麟峰,记得找机会到彤云峰来找师父!师父等你。” 林缘晨一路被风婷带到了碧麟峰后山,只见脚下一片绿荫环绕的古典园林,其中还有水塘曲折,花木皆长得奇异,或悠然独立,或连绵成片,均都带上了些许造景的意境。 “姑奶奶,你家还真漂亮,幽静清雅,你一个人住么?” 风婷携林缘晨落在了园林内的一片景山旁:“是啊,姑奶奶一个人住了很多年了,你师祖闭关也很多年了,这下算我辈分最大,现在的小辈只顾着自己玩,也不来陪我这个老人家了!” “姑奶奶你这么年轻漂亮,怎么是老人家?姑奶奶你自己没有徒弟么?” “她们啊,早些年都被姑奶奶一个个嫁出去了。姑奶奶自己没有婚配,不过手下的徒弟啊,个个都嫁得好,将来,我也要把你嫁出去。嫁给我侄子,哈哈!” “姑奶奶!我不愿意嫁给师父!我和他只是……只是朋友之情。” “胡说八道,你看御鸾的眼神姑奶奶都瞧见了,怎说只是朋友之情!不要再说不愿嫁的话语,姑奶奶听了胸闷气急!” “是,姑奶奶……” “昱吉,搀着姑奶奶,跟姑奶奶进园子去!”说着抬起一只玉手。 林缘晨一步搀上这玉手,应了一声:“是。” 二人朝这园林的曲径中走去。经过,看到一座偌大的木结构古典厅堂,风婷一指那厅堂:“这就是姑奶奶的住所,你住在那儿。”手臂移动,指向厅堂西边的一座三层楼阁,这楼阁雕梁画栋,很是绮丽,“未出阁的姑娘都是住在楼阁之中的,姑奶奶可不会亏待了你。” 林缘晨瞧上那楼阁的第一眼就欢喜得不得了,咧着嘴笑着说:“姑奶奶,以后你要我伺候你多久都行!” 风婷尖尖的玉指戳了戳林缘晨的额头:“马屁精!不去找你的张少通师父了?” 林缘晨害羞地下了头,嘴唇抿起:“姑奶奶!” 林缘晨搀着风婷走入厅堂之中,只见里面布置地一派闺阁之气,四面墙上均都挂满了各种绣品,一张深红色的雕花大床立在厅堂东首,床前挂着重重帷幔,在厅堂的西侧是两张绣绷,北方的墙上则开了一大面雕花大窗,窗下是一副书案,一副妆台。在厅堂的正中摆着两具木榻,木榻中间是一副几案,几案上焚着一鼎丹香。 林缘晨对着四壁的绣作仔细地看,但觉精美华丽之下有一种别样的感觉,每一副绣作的感觉都不同,仿佛有阵阵波涛在其上翻滚:“姑奶奶,这些绣品都是一个个阵法吗?” “是啊,我以阵节阵点化作每一针刺绣在罗缎之上,这每一副都是一个庞大的阵法。” “姑奶奶,你说教我阵法,原来就是要教我学绣花?” “不要刚进门就想那么多,昱吉,你先从编绳开始学。” 说着,走到北墙之处的书案之上,取出一枚储物袋,往上一倒,倒出来成千上百雕刻的细小灵石及金玉珠锁,彩色的丝线,和编好的手绳脚绳项链。 “这些手绳脚绳项串是我云珠楼内出售给红尘中的普通人的,他们各有所求,这些绳子的编制方法不一样,也有不一样的效果。这在云珠楼内卖得很好。”说着便拿起一枚手绳,对林缘晨说,“你仔细看看,这枚是干什么的?” 林缘晨对着那手绳一看,只见上面有两种阵法元素的搏动,这两种阵法元素看起来像是阴阳乾坤两卦,彼此缠结之下一环紧扣,生生不息:“姑奶奶,这阵法阴阳相融,互生互长,连绵不息,不会是个百子千孙阵吧?” “哈哈哈,的确是个求嗣的阵法,你这个小丫头,御鸾看上你倒是有些道理。”又取出一枚手绳,说道,“那这一枚又是干嘛的?” 林缘晨以手触之,感觉其上有类似木与火两属性的波动,绳结紧切阵眼相抵:“姑奶奶,这好像是干柴而烈火,是个求夫妻和谐的阵法吧?” 风婷在林缘晨的脑门上一敲:“小丫头,你怎么就想夫妻和谐之事,这是求姻缘的阵法!” 林缘晨下颌微微一低,应了一声:“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一十九章 结绳 &nb &nb“你用这三枚小金锁结一根绳,结好以后给姑奶奶瞧瞧着,从书案上杂乱的一堆金玉灵石中取出三枚黄金小铃铛,这铃铛的造型很是古朴,镂空雕着数条鸾凤,拿在手里时,发出轻微清脆的响声。 &nb林缘晨接过,称了一声:“是。”便坐在书案上,开始构思结绳。 &nb她从数百样丝线中仔细挑选了一股玄黑色,一股天蓝色,一股玉兰白的三股丝线,仔细取出放在一边,又将成百上千枚成手绳脚绳项串揣摩了一番,便取过三股丝线,开始编结。 &nb她在中间一线上采用了风水震三个卦象之数,每一个阵节相融贴合,将三个铃铛并不固定地串在了上面。又在上下两边编上繁复的花式,这些花式的细枝末节均都是乾坤二卦之数,环环相合,一环生一环,最后首尾相接,形成接连不断的循环,在末尾丝线散开之处,她又选了六枚细小的玉珠,之数,串在散下的六股丝线之上。 &nb风婷此时坐在厅堂正中的一副木榻上,对着林缘晨自始至终的观察:“我见她天真无邪,思虑畅顺,心无旁骛,御鸾要喜欢她,她多半真的不拿御鸾当成心上人……到时候如何搓成他们的美事?” &nb林缘晨拿起手绳欣赏了数翻,越看越喜欢,站起身来拿到风婷跟前:“姑奶奶,我弄好了。你看看,漂亮么?” &nb风婷拿在手里一看,眼神一凝:“这是什么古怪的阵法?” &nb“姑奶奶,这是我自己想的风雷阵法,可以保持穿戴不沾灰尘,而且在斗法之时可以增加神通的威力,缩小神通的施展时间。风水震三个卦象以高度的贴合编结在一起,上下佐以天地之数,效用可以随心意而变。” &nb风婷欢喜地露出笑容,拉过林缘晨的手,把这手绳戴在了她的手上:“好,这古怪的阵法看来还很奇异,就算姑奶奶送你的见面礼了。你且戴着。” &nb林缘晨两眼闪出由衷的喜悦之色:“姑奶奶,真的可以送给我?” &nb“当然了,以后你每日结各种绳结共五百根,拿到云珠楼去,就算你的工钱!” &nb林缘晨下巴掉了下来:“五百根!姑奶奶,这一整天都耗在上面了啊!” &nb“昱吉,你不要埋怨,快结绳结,下午会有御非座下的弟子来取绳结。” &nb林缘晨脑袋一耷拉,无奈得又坐回书案之前结起了绳结。 &nb直到结到了日上中天,也才结了百根不到,林缘晨看着面前的数十根绳结,沮丧地摇了摇头:“姑奶奶,我饿了!” &nb“我见你修为已然问鼎,怎么还会肚子饿?” &nb“姑奶奶,我和你们不一样,我行的是外世的修炼之道,照样肚子饿,照样要睡觉!” &nb正当此时,从园林门外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姑奶奶,我是见月,师父差我来给昱吉送饭来了。” &nb风婷一皱眉:“这个风御鸾,真是枉自痴心!”便传出神念,“见月,进来!” &nb风见月清瘦的身躯从园门外一闪入内,身后空中还飘着一个巨大的食盒。她一边走,一边眼中闪过戏谑的笑意。 &nb林缘晨一步从厅堂中走出,走到了水塘旁的一副雕花石案前,远远看着曲径远处,等着风见月出现。 &nb不一会儿,风见月走到了曲径所见之处,远远地朝林缘晨做了一副怪脸:“小师娘,见月这厢有礼了!” &nb“见月师姐!你拿我寻开心!”林缘晨噘起了嘴。 &nb风见月往石台边上一坐,巨大的适合落在了石案上。 &nb此时小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一步窜到了石案上,绕着食盒左转右转,喵喵叫个不停。 &nb“小花,你也饿了?我们看看有什么!” &nb林缘晨掀开食盒,只见里面有一碟牛肉,一大碗冰激凌,一条大鱼,一盘像是林缘晨家乡的那种空心菜,更有一壶酒正飘着酒香。 &nb林缘晨一手取出那盘大鱼,放到石案上,小花立即凑上去嗒嗒吃了起来。 &nb“小师娘,你的魔魂好生奇异,怎么还要吃东西?” &nb“见月师姐,不要叫我小师娘!你就叫我昱吉!小花自从跟在我身边就爱吃鱼,听说魔魂不吃东西,不过我也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原因。” &nb“呵呵,现在整个七座峰都知道师父要娶你了!不管你叫小师娘,那叫什么?” &nb“胡说,见月师姐,我一辈子都不想嫁人,你回去以后可不要参与到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传言中!”林缘晨说着,从食盒中拿出那碗冰激凌,大口大口地挖来吃,又顺过那壶酒,往喉中灌了一口。 &nb“哈哈哈,风傲雪这个傻蛋,今天早上问安的时候,还大言不惭地质问师父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师父当着所有弟子的面承认了下来。我们现在,都希望你快点从姑奶奶这儿出师,然后喝你们的喜酒!” &nb“见月,我这小徒弟今天才刚收,你就在此地鼓吹着她出师了?”风婷婀娜的身姿从厅堂中迈出。 &nb“见月见过姑奶奶。”风见月躬身见礼。 &nb林缘晨此时眼珠子咕噜噜地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一拍大腿大声嚷着:“风见月!好啊,你暗恋傲雪师兄!” &nb风见月淡定的表情此时一抽,结结巴巴地不知道说什么:“小,小师妹,你可不要无中生有啊!” &nb“撒谎!你明明就是喜欢傲雪师兄!这件事情是不是没有人知道,你隐瞒地可真好啊!” &nb风婷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这是真的吗,见月?” &nb“姑奶奶!你不要听小师妹瞎说,根本没有这回事!” &nb“我看你这样儿就是真的了!” &nb林缘晨也跟着起哄:“喝什么喜酒,先把你嫁给傲雪师兄再说!” &nb风见月急得一跺脚:“小师妹,你再要戏弄师姐,师姐以后不给你送饭了!” &nb林缘晨却捧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这事连师父都不知道?哈哈哈,这下被我知道了!师姐,你放心,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未完待续。) font 第一百二十章 约战 正当此时,园门外又响起一个幽幽的女生:“姑奶奶,天韵想见师妹。” 风婷闻言说了一句:“昱吉,你都没来姑奶奶这儿多久,姑奶奶府上就热闹起来了。天韵,进来吧。” 不一会儿,风天韵便一脸阴沉地来到了三人面前,一见到林缘晨,神情变换,却说不上话来。 “天韵师姐,你也来看我啦,过来和我一起吃饭吧。”林缘晨屁股挪了挪,拍了拍旁边的空位。 风天韵双眉一皱,一手甩出一把竹剑,此剑是她入门时御鸾所制的入门佩剑,竹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圈,落在林缘晨面前的石案之上:“昱吉师妹,听说姑奶奶要留你两年,待你两年出师以后,我想和你比剑!” “比剑!”林缘晨张大嘴,一口冰激凌差点从口中落出,“天韵师姐,你这是要和我约战?” “是当如何,你要做我的师娘,先问过我手中的剑吧!姑奶奶,天韵就此告辞!”说罢转身便疾走开去。 风婷幽幽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昱吉,两年后,你要与天韵比剑,你可有什么想法?” “想法?姑奶奶,我没有任何想法,两年还长着呢!到时候再说吧,如果一定要比,那就比好了,输赢不都一样吗?” 风婷又叹一口气:“昱吉,你的性子和你师父一样,怪不得你师父喜欢你。你可有佩剑?” “佩剑?”林缘晨从怀中把风御鸾赠的篦子取出,在风婷面前晃了晃,“这是我的佩剑,师父说是三千支紫竹做的剑阵,专门给我御剑飞行用的!” “其他的剑呢,天韵手中是仙剑万留,你没有趁手的宝剑?” 林缘晨眼珠动了动,脸上却是一红,低着眼,把冰清拍了出来,冰清一出现就绕着林缘晨转了数圈,飞落至她的胸口,剑尖在她脸上来回蹭个不停:“这把小剑我本来以为是师父送给我的,但是后来仔细想了想,这把剑是我张少通师父送给我的,就是小了点,也是一把仙剑,不知道威力如何。” 风婷看着她这副情态,心中想起了自己的侄女风御非,心中一下紧了起来,对着那小剑瞧了瞧,心中更紧:“昱吉,此乃冰清,张少通这小子把冰清送给你了?这把剑要对阵风天韵的万留,倒是胜数为多,只是……你已经见过你张少通师父了么?” 林缘晨脸上的绯红之色更浓:“没,还没见过……” 风婷盯着林缘晨的神态紧紧逼视:“我当初只见她生得标致,此时想来却与张少通生的一模一样!看她这扭捏的神情……” “昱吉,你怎么看你少通师父?”风婷不动声色地问道,语气却带上了一丝低沉。 “他是我见过的人中最有英雄气概的,他可以刚强不折,也可以温柔似水,他有着非同一般的手筋,这手筋是围棋中的术语,讲的是无法扳回的劲道,我……我很希望能见到他,看看他到底长的什么样子。” 此时就连风见月也看出了不同,对着风婷眼巴巴地望了望,不知道该说什么。 风婷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原来是我看错,并不是天真无邪少年懵懂不明情志,而是心有他属!御鸾,姑姑这下要怎么帮你!” 随即口气强硬地说道:“昱吉,两年后你必须战胜你天韵师姐,必须嫁给你师父!”说完一拂袖子头也不抬地进了厅堂中去。 风见月见此情形,心中大亮,低声凑到林缘晨耳边:“小师妹,原来你喜欢的是张少通这个变态中的变态……你想清楚没有,他可是比我们师父变态得多了去了!” 林缘晨摆了摆头,想要把两颊上的热气挥散开去,但是没想到却更热:“见月师姐,我都没见过我师父,你可不要说我什么喜欢他……”声音却小得听不见。 “你还说不喜欢张少通,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此时从厅堂中传来一声斥责:“以后谁也不准在碧麟峰谈论张少通!” 风见月眼珠一翻,吐了吐舌头。 此时天空中飘落数片雪花,落在了二人的发间,随着一声长长的鸾鸣,一头雪白色的飞鸾从空中翩飞,落在了二人面前的石台旁,眨了眨眼睛,盯着林缘晨瞧。 “小雪,你就是师父送给我的雪鸾?真漂亮啊!”林缘晨伸手抚了过去,只觉得满手都是冰凉。 “小雪,要不要吃牛肉?”林缘晨夹了一块牛肉塞到雪鸾的嘴边。 风见月却一手拉住了她:“鸾鸟不吃东西,它们吸取世间灵气而生,山中的鸾鸟都由大量的灵石豢养,你以后要养它,就要多赚点灵石。” “不吃饭,吃灵石?”林缘晨张大了嘴,“那怎么可以,必须得吃饭!”又一路里要将牛肉塞进雪鸾的嘴里,那雪鸾只是两眼瞧着她,并不理睬她的这一举动,翅膀扇了扇,一个侧身又翩飞到空中,一个劲地往园林中下起了大雪。 一顿饭就这样不冷不热地吃完了,风见月身后飞着食盒,走出了园子。 林缘晨擦了擦嘴,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厅堂中,只见风婷正坐在木榻上,闭着双眼:“你吃完了?” “是啊姑奶奶,姑奶奶你在午睡啊,昱吉帮你捶捶肩。”几步走了上去,两手成拳在风婷的双肩之处轻轻捶打,“我妈妈说我按摩捶肩很舒服,堪比专业,姑奶奶,舒服不舒服呀?”林缘晨虽然不知道风婷为何动怒,却是清楚地明白风婷刚才是动怒了,她此时心底发虚,想着法讨好风婷。 风婷嘴角微微弯起:“昱吉,你的确十分乖巧讨人欢心,但是啊,你还年少,有些人,有些事,并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样,以后对人对事,都要多个心眼,知道吗?” 林缘晨不知道她话意中所指之人是张少通,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什么意思,只是一味得应声称是:“知道啦姑奶奶,昱吉全听姑奶奶教导。” “去,继续结你的绳结去吧,以后每日都要结五百绳,日后你要学了绣花,或者学剑,这五百绳都不能荒废,知道吗?” 林缘晨听到此处眼皮一翻:“姑奶奶,这每天结了五百绳,我还能绣花学剑么,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风舞儿 做好这一切,林缘晨伸了个懒腰,大步走出了小院,往风婷的厅堂行去。【ㄨ】 远远的闻到一股饭菜香味:“见月师姐又来送饭了!”加快了步伐小跑而去。在先前的石案上,看见了一个大食盒,风见月正坐在石案边上等林缘晨。 “见月师姐!” “昱吉,快来吃饭!”见月打开食盒的盖子,将里面的饭菜一盘盘地端在了石案上,小花已然冲到前方,围着一条大鱼吃了起来。 “昱吉,胭脂炼好了么?”风婷的神念从厅堂里传出。 林缘晨咧着嘴大喊一声:“姑奶奶,都炼好了!” “炼好了就行,快吃饭吧。” 此时从曲径那段走来一个款款的少女,这少女生得小巧玲珑,眉宇间有一股无法言说的水灵秀气,皮肤也较常人更显苍白,眉如远山,目似弯月。 待这女子走到厅堂近前时,向林缘晨和风见月见了一礼,唤道:“姑奶奶,舞儿来取货了。”这声音便像黄鹂鸣叫一般的清脆细腻。 林缘晨一步上前,掏出装着胭脂的储物袋:“这位师姐是叫舞儿吗?长得好标致,这是今日炼的胭脂,绳结在姑奶奶房中。” 风舞儿一手接过储物袋,眉眼一笑:“多谢师妹,我也才上山不久,在御非师父座下修行。日后便要与你每日相见了。” 林缘晨只见她不仅长得秀气,连说话举止都是一派小家碧玉的风格,心里生出一片怜爱之情,虽说是自己的师姐,却把她当做妹妹一样。 林缘晨心动之时,当下抬手一指眼前的饭菜:“舞儿师姐,留下来和我姐妹二人一同吃饭吧!” 风舞儿白嫩的手指掩在了下颌,一时踌躇:“这……” 这时风婷从厅堂内传声而来:“舞儿,就和她们一同吃了饭,再取货回去。” “多谢姑奶奶照顾。” 三位如花似玉的少女一同在这曲水边的石案上坐下,水面上倒映着三人说笑的神姿。 “昱吉,师父托我带话给你,你要听吗?”风见月微微一笑说道。 风舞儿一手拿着筷子夹了一点草菇,一只手抬起掩嘴一笑。 “什么话,是不是要好好照顾自己之类的?亦或是,找机会去见他之类的?” “他只说: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林缘晨一口饭差点要喷出来:“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肉麻话!”风舞儿却弯起双目笑意更浓。 “见月师姐,这里哪儿有洗澡的地方?” “洗澡?哈哈,要不求求姑奶奶,让你去三清池洗澡,师父每晚都在那里洗澡,你们俩正好鸳鸯浴……” “见月师姐!除了三清池,还有哪里可以洗澡!” 此时风舞儿抿了抿嘴,轻声说道:“重雀峰的洗剑池,是自然地热温泉,我们都在那里洗澡,要不,夜间我们一同去那里?” “重雀峰?那不是风来师叔祖闭关的地方吗?这样可以吗?” “我们一直都跑去那里沐浴,风来师叔祖都被我们吓得不敢从闭关之处出来了,呵呵。” 林缘晨紧紧盯着风舞儿,脑子里好像有一种直觉,在仔细分辨着。 “昱吉师妹,你干嘛这样瞧着人家?” “我只是觉得,可能,你好像和某个人很般配,见月师姐,你说她和痴雪师兄配不配?” 风见月听她这么一说,也对着风舞儿仔细端详起来:“陈昱吉,你心眼真坏,不过这样一说,倒的确是挺般配!” 风舞儿举起一只苍白的玉手,朝着林缘晨轻轻扑打过去:“轻薄的丫头!” 风见月却接着话茬继续说:“舞儿师妹,你没见过痴雪师弟吧,你要见着了说不定真的会动心!” 彤云峰上,风御鸾也正与几个徒弟一起吃饭。 “痴雪,怎么不见见月师妹和天韵师妹?” “傲雪,不该问的问题你不要问!” 一边的一个弟子,长得一股聪明劲儿,名叫风霜,他咳嗽了两声说道:“见月师姐被师父差去给小师娘送饭了,天韵师姐……她忙着练剑呢,听见月师姐说她今天跑去碧麟峰后山找小师娘了,说是什么抛出了入门竹剑要与小师娘一战!” 风御鸾心里一紧,关切地问道:“那你小师娘怎么说?” “见月师姐说,小师娘眼睛都不眨一下就收了那竹剑,答应两年后与天韵师姐一战,并自信满满地说:我不会输给你的!” 风御鸾心头一暖,露出毫无掩饰的笑容。 风痴雪冷漠地咳嗽了一声:“风霜,这件事情不要再提了。” “那好,痴雪师兄,我们吃完饭去重雀峰洗剑池沐浴一番,你看如何?” 风傲雪却插上话来:“重雀峰洗剑池?听说碧麟峰的女弟子都在那里洗浴,可没听说过男弟子有上去洗浴的,风霜,你不会是要给你痴雪师兄下药吃吧!” “还不都怪师父,下了那么久的雪,这里严寒已成气候,这里只有重雀峰的洗剑池和师父的三清池是暖水脉,我们要是不去重雀峰洗浴,我们男弟子岂不是要在严冬里,下到冰池中,练那阴寒极端的神功?” “风霜,听你的意思,是想去师父的三清池走一遭了?”风御鸾斜过眼看过来。 “师父我可不敢去你的三清池。只不过,想去一下洗剑池就行了。” “听说最近碧麟峰的女弟子都去洗剑池洗浴,风来师叔祖已经两三年没有走出过闭关之地了,就怕出来见到一派春光乍泄的春景!” “为什么碧麟峰的弟子可以去,彤云峰的弟子不能去,今天师父带你们一同去洗剑池洗浴,看看是她们碧麟峰的弟子躲着我们,还是我们绕着她们?顺便去看看你们风来师叔祖现在是个什么龟缩样,哈哈哈!” “师父,这话可是你说的!要是师祖知道了从闭关之地跳出来打我们,就全打在你身上了!”傲雪一听当下兴奋起来。 “快吃,吃好了去洗浴,去看看到底是怎么一个春光乍泄的春景!” “哈哈哈,师父,小师娘一被收管,你就心猿意马了?” 风御鸾两眼一横:“胡说八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洗剑池 林缘晨与风见月风舞儿三人吃好了饭,又从风婷房中取了绳结,三人一并走出园林,去往碧麟峰山阳风御非所辖的区域。 山阳之处,到处都是亭台楼阁,众多女弟子三两相聚,互诉话儿。 “见月师姐,昱吉师妹,你们在此地等我,我去去就来。”来到一处雕栏水池旁,风舞儿向着林缘晨风见月一欠身,往远处走去。 “见月师姐,你也是住在碧麟峰上的吗?” “嗯,女弟子都要住在碧麟峰上,就是白天的时候,我们会去彤云峰。” “这碧麟峰真是山清水秀,师姐们也个个都像天仙一样!” “昱吉,你是不是也想来和我们一起住?” 林缘晨低头叹息:“姑奶奶要我两年都住在她的园子里,炼胭脂,编绳结,之后还要绣花,练剑。” “哈哈,我是师父的徒弟,编绳结和绣花倒是不常干,但是炼丹和练剑也是每天都要做的事情。御非姑姑座下的弟子每天做的事情和你一样。问宇阁是御非姑姑开的,云珠楼是姑奶奶开的,卖的货虽然品类相同,但是性质却有些不一样,云珠楼规模小一些,不过都是限量供应,供不应求,每天只营业两个时辰就可以关门了。” “那师父开了什么?” “师父开的是铸剑场,名字叫金枝林,有好几家分号呢!金枝林是与你心上人张少通合作的,可以铸出仙品剑,除了那些仙界遗留不多的古仙剑,就数我们金枝林的仙品剑能与这些古仙剑一战,是大陆首屈一指的铸剑场!” 林缘晨听到“心上人张少通”六个字,低头露出连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笑容。 风见月看她那小女儿情态,伸手捏住了她的脸颊:“你看你!说道张少通这甜蜜相,这还未相见,若相见,怎能分得开!” “见月师姐!” “见月,昱吉,我回来了。”风舞儿形色匆匆地从远处小跑过来,翩然而至的身姿就像一朵正在绽放的百合花。 “我们这就去重雀峰洗浴游泳?我正好有几套泳衣,是我来这里之前我的未婚夫给我买的,是最新款的比基尼!”林缘晨高兴地说着,她却不知道,这最新款三个字已经过时了好几年。 “昱吉师妹,你还有一个未婚夫?那我们师尊是什么?” 林缘晨玉手一甩:“咳!不提这些了!我现在怕是有两个未婚夫了!” 三人手牵着手,见月一脚踏出,带着二人飞向空中,往重雀峰飞去。 林缘晨远远望见重雀峰,只见此峰山势极其险峻,仿佛用刀削出的一般,山上的树木更加硕大而繁盛,只在山顶,有一片如圆镜一般的湖泊,这片湖泊冉冉升腾着青烟,在湖泊正中,耸立着一座巨大的石塔,这石塔便是风来师叔祖的闭关之处。 “见月,见这重雀峰,我想起一句诗:远观洞庭山水色,白银盘里一青螺。只是这白银盘还冒着烟那,哈哈哈!” “昱吉,我这就带你下去到这白银盘里!”说着身子一斜,带着两人在洗剑池畔降下。 林缘晨从储物戒指里拍出来三套比基尼泳衣,这三套均是徐凯杰花钱买的:“你们一人拿一套,去穿起来,不会穿的话我帮你们穿。”说着,三下两下就脱去了罗裙,不一会儿穿上了一套黑色的比基尼泳衣。 风见月与风舞儿眼见她换衣服的整个过程,不经看呆:“哇,这衣服好奇特,昱吉,你穿着还挺好看的!” “你们也快穿上吧,穿了比我更好看,这样,就算风来师叔祖散出神识,也不会看到我们赤身露体。” 这三套比基尼均有配套的,林缘晨解开短裙的一头,披在胯部,再扣起来,一时间又把两人看呆。 “你们照着我示范的穿。” 二人随后也脱去罗裙,穿上了各自的比基尼。林缘晨向着两人一看,眼中露出桃花之色:“你们两个真的是大美女啊,身材这么好!穿着裙子根本看不出来。” 两人均是羞涩一笑:“昱吉,你奇奇怪怪的东西可真多。” “哈哈,下次我带你们俩到我家乡去玩,你们肯定就晕了!”说罢,扑通一声跃到水中,溅起白色的水花,像一条活鱼一般下潜到水中,直直地游开了去。 风见月与风舞儿也先后钻入水中,三人前前后后相互在水中追逐,时而冒出水面打情骂俏一番,洗剑池附近,也有其他女弟子在洗浴,不时地顺着笑骂之声望过来,只见身穿奇装异服的三人在水中闹得正欢。 风御鸾那厢与数个男弟子吃完了饭,也飞行到此地,在岸边一个个脱地一丝不挂,先后钻如水中。 “师父,你光着屁股躺在山石上干嘛,要是有女弟子经过,都把你看了个尽!” 风御鸾斜靠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上,手里揣着一壶酒,仰面望着头上的一轮明月:“你们先玩,师父随后再来,师父要晒一会儿月光。” “你们懂什么?师父啊就是要让那些女弟子看过去,师父你说是不是啊?哈哈哈!” “傲雪,不要多嘴,师父正在观月。”说罢往水面扔出数壶酒,水面上的男弟子一一接住,赤身在水里饮了起来。 这时,有三两个刚刚飞落的碧麟峰女弟子正好落在了洗剑池的这一头,刚一落定就看见数个裸男,特别是瞥见了山石上一丝不挂的风御鸾,纷纷惊叫着又飞身进入空中,一去不回。 靠近洗剑池这段正在洗浴的女弟子听见了惊叫声,有几个便游过来想看看情况,谁知也是惊起一阵阵尖叫之声,匆匆游开而去在岸边躲闪着穿好衣服,飞往碧麟峰。 就这样一阵阵惊叫吸引更多的女弟子,然后又是更多的惊叫,更多的回程。 这边的男弟子索性从水中站起,露出整个身子,让这些女弟子一览无余地参观,不时地还发出阵阵大笑之声。 “徒弟们,师父说的啥来着,是我们躲着她们,还是她们绕着我们?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抓水鬼一 &nb林缘晨三人相互嬉闹中,不知不觉往男弟子处接近。 &nb只听得阵阵尖叫之声,林缘晨从水里探出头来,远远地往来声方向一看,倒吸一口气,只见几个光屁股的男人直直地站在水中,在旁边的山石上,风御鸾像个人体模特一样无遮无拦地朝着这里正面躺着。 &nb“昱吉,那不是师父么!他们怎么也来了?” &nb此时风舞儿也从水中探出头来,一见此场景两眼一闭,又没入水中。 &nb林缘晨拉着两人从水面瞧瞧横着溜过,来到一块山石后面,朝周围打出一个光圈:“这是婀嫚教我的幻术,我把它改进了一下,现在他们看不见我们,神识也查探不出。”说着抬手撸去了额头上低落的水珠,“我们游过去,吓吓他们,可好?” &nb风舞儿抿着嘴一连摇头:“昱吉,他们都没穿裤子!” &nb“怕什么舞儿师姐,他们没穿我们穿了,要是两厢揭穿,是他们吃亏!” &nb风见月一眼瞥着远处站的挺挺的风傲雪,眼神中闪过一抹嗔意:“昱吉,我们三人这就过去,看看他们在说什么!” &nb三人相互拉着手,慢慢地往男弟子所处的水面探过去,直到一直探到了离最远的一个男弟子只有数尺的距离,均都不曾被发现。 &nb“师父,你说要来看看这春光乍泄的春景,却不想是我们被看了去啊!哈哈!师父,今夜你要出现在多少春心荡漾的女弟子梦中了。”说这话的是风傲雪。 &nb风见月和林缘晨双双皱起了眉:“好你个风傲雪,原来是要来这里看女人!” &nb“风御鸾!还说什么半缘修道半缘君,我被姑奶奶收去才一天,就来这里看什么春光乍泄的春景!” &nb“师父,你今日是不是有意为之啊,今日早上才定亲,晚上就来这里凭露春色,哈哈哈,师父你是不是真真活得太久,厌烦了修道之事?” &nb风御鸾却不理睬风傲雪,高高地举起酒壶,往口中倒了一口酒:“黄四娘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哈哈,好一个自在娇莺恰恰啼啊,你们可都听见了?” &nb此时又过来几个光着身子的女弟子,正好惊起一阵尖叫,一众男弟子齐声大笑起来:“哈哈哈,师父,这便是自在娇莺恰恰啼了,哈哈哈!” &nb林缘晨大怒,抬手一拍水面!一个跳跃,脚下轻踏跃上了风御鸾所在的山石上。 &nb风御鸾又高高地举起酒壶,想要往口中倒酒,冷不防却感觉到臀部被一阵猛力击打,整个人翻了个身跌入水中,溅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nb“哈哈哈,师父你听到这娇莺恰恰啼,居然躺都躺不住了!”风傲雪笑地前仰后翻,却不知怎么的,腰部被一阵大力击打,整个人趴倒在了水里,因为正在笑,没收住气吃了几口水:“师父!这水里有水鬼!” &nb风御鸾从水底一个钻出:“徒弟们,这洗剑池怕是有小鬼啊,今日就和师父一起捉几个小鬼回去,怎么样?” &nb说着,几个弟子扑通声下均都钻入水中,在水中回游摩挲,风见月与风舞儿隔开了一段距离,风舞儿被这场面惊在了当下,一时手足无措,定定地呆立在水中。 &nb此时一个身影在水底直窜到风舞儿脚下,手中一下摩挲,抓到了风舞儿的脚脖子,用力一抽,风舞儿往水里便是一倒,这人一抓住,幻术便失去了效应,在水中抓住风舞儿的人一下跃起,压在了风舞儿的身上。 &nb只听得一声冷冰冰地男声:“这里抓到了一个!”正是风痴雪。 &nb风痴雪睁开眼睛往身下一瞧,却是见到了风舞儿挣扎的表情,一时放开了手,从水中站起。 &nb风舞儿也慌张地从水中站起,不敢抬眼往面前之人看,却从眼梢中偷偷瞄着风痴雪。 &nb风痴雪并未想到这水鬼是个如此弱不禁风的标致女子,一下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定定地望着面前之人:“我……失礼了。” &nb风舞儿满脸绯红地低下了头:“没关系……” &nb风见月看见风舞儿露了馅儿,一时想要往这里游过来,却被风傲雪抓住了手腕,从水中猛力拎起,一见之下却是惊呆:“见月!怎么会是你,你这是穿的什么衣服啊!” &nb风见月甩开风傲雪紧抓的手:“你看什么看?都看到什么了?” &nb风傲雪头一低:“没,啥都没看见。见月,你为什么戏弄我啊?” &nb“你不是要来这里看女人么?还怕什么戏弄么?” &nb风傲雪又伸过手去想要抓风见月的手腕:“见月!” &nb风见月玉手一甩:“滚!本姑娘不想与你纠缠。”往水里一栽便游开了去。 &nb“师父,抓到了两个水鬼!” &nb风御鸾望着风见月和风舞儿所穿的比基尼,嘴角牵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怎么会只有两个,这里起码还有一个水鬼,继续抓!” &nb林缘晨从山石上跃到水中,一串潜游,所到之处,对着四处的男弟子腰间就是猛力的一踢。 &nb“哎哟!师父,果然还有一个水鬼,这水鬼好生厉害!” &nb“啊!师父,我也中招了!” &nb风御鸾闻着弟子的呼痛之声急速游去,林缘晨见风御鸾追来,便几个晃身来到风御鸾身后,在他的屁股上用力一踢,风御鸾瞬间回转身子,凭空抓着,却没有抓到。 &nb林缘晨又晃到风御鸾身后,在他的两肾之处两手用力一捏,这次,却被风御鸾从后牢牢地抓住了手腕。林缘晨两腿急速蹬着想要挣脱,怎奈风御鸾死死抓住,往洗剑池的中心拖拽着游去。 &nb在石塔露出水面的石基处,风若鸿上了岸,手上拖着一人用力向岸上一抛。 &nb林缘晨仰面朝天被抛到了岸边,躺倒在石塔的石基之上。看着几尺之外一丝不挂地朝自己走来的风御鸾,林缘晨骤然转过头去。 &nb“哈哈哈,这最后一个水鬼,不就抓到了么?昱吉,你何故戏弄师父?” &nb林缘晨嘟着嘴,哼了一声:“还让见月师姐传话什么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没想到晚上就来这里看什么春光乍泄!还什么娇莺恰恰啼!师父,你好生风流倜傥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抓水鬼二 赤|裸身躯的风御鸾向着林缘晨款款走来:“噢?你吃醋了?”脸上带着倾倒众生的笑意。 “吃醋?师父,你想太多了吧!” “听说,你要为了我,和别人比剑?” “哈哈哈!师父这话怎么到你嘴里感觉就不一样了?我在碧麟峰后山每天要炼胭脂编绳子,哪里有时间和别人打架?天韵师姐是那么一说,到时候我把冰清往地上一丢,自动认输不就行了!”她眼珠急转,“哦不对,冰清是张少通师父送给我的,要丢,也不能丢冰清,我就把你送的篦子往地上丢了便是!” 风御鸾闻听此话,双眼浮上一层冰霜一般的冷意,扑过身去往林缘晨身体上压下,林缘晨只觉得眼前一花,双眼对上了风御鸾冰冷的眼神:“你说这话,是想气我么?” “师父,走开,不要在公共场合做出这种不雅的动作!哎哟!”风御鸾一只大手捏在了林缘晨的左肾之处,下身感觉到一个硬物顶了过来,不由得脸颊烧起了一片红色,侧着头,不去看风御鸾的双眼。 “看着师父!” “师父,我不想看你,子曰非礼勿视,我不要看你!” 风御鸾另一只大手抚在了林缘晨的胸口。 “师父!你快走开!你说过,成亲之前不会再对我有所举动!你难不成要反悔?师父,昱吉不想与你斗嘴,你快些放我回去罢,晚了姑奶奶会骂我。”风御鸾抬手捏住了林缘晨的下颌,把她的头转了过来。 “师父,你再不走我要喊了!这里……这里是风来师叔祖的闭关之处,风来师叔祖,快救我!”林缘晨大声喊了出来。 “你再叫唤,再拿张少通来气师父,师父这就要了你,你信么?”随着话落,一股强大的威压朝着林缘晨罩了过来,林缘晨不敢再叫唤,看着风御鸾越来越近的脸庞和双眼,她紧紧咬着下唇,闭上了眼。 此时,从石塔内,一道无形而强大的剑气飞出,瞬间便来到二人所在,擦着风御鸾的颧骨飞过,打在岸边的石块上,发出咔的一声,石块爆裂四散。 随着这剑气的飞过,一股苍劲的神识在洗剑池播散开来:“风御鸾,快带着你的逆徒们滚出重雀峰!你们要是再在这里胡闹,我便出来将你们一个个打得屁股开花。风御鸾,你若是身先士卒想要来讨打,那我第一个打你便是!” 林缘晨见有人给自己撑腰,趁机双手用上全力将风御鸾一推,侧身从风御鸾身下闪出,一跃跳入水中,瞬间就消失不见。 风御鸾翻身仰面躺在石基上,抬头呆呆地望着天空上的明月:“风来师叔,御鸾过会儿就走,不打扰您老人家清修了!” “哼!从今天起,不准男弟子来我重雀峰!” 远处男弟子所在的湖面上,响起一片哗然之声。 林缘晨游到风见月与风舞儿身边,拉着二人的手上了岸,在数块山石合围之地打出一个光圈罩住三人所在之处,匆匆忙忙穿上了衣服,三人脚下一踏,离开了重雀峰,飞入空中之时,风舞儿不时地捂嘴回过头去,只见水上有一双眼也正向她望来。 来到碧麟峰后山,林缘晨向两位师姐道别,蹑手蹑脚地进了园子。 耳边却响起风婷不疾不徐的神念:“昱吉,你说的亥时之前会回来,这都过了子时了。” 林缘晨眼珠一转:“姑奶奶,您还在等我啊,姑奶奶我不在的时候您觉得冷清了么?昱吉以后不出园子了,要洗澡就自己烧热水洗!”经过这一次,她也不敢再去重雀峰了。 风婷的神念幽幽传来:“嗯,这才是姑奶奶的好徒弟!今日你上小楼睡吧,明日梳妆好以后再下楼,还有,不要睡得太晚,姑奶奶喜欢早起!” “是,姑奶奶,昱吉明日梳妆打扮好早早地就下楼陪着姑奶奶!” 她走到阁楼所在之处,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刚一进去,阁楼底层就亮起了两盏灯,这一层是主人会客之地,一派书香风格的布置。走上阁楼的楼梯,到了第二层,第二层是书房和绣房,在第二层的楼梯旁,有一个大水缸,这水缸通体以琉璃烧制,十分精美,里面盛着一缸清水。再往上,便是林缘晨的闺房,这闺房之中,有一副妆台,两副木榻,一副茶几,一张雕花大床,雕花大床上铺着厚厚绵软的被褥。 林缘晨一步就坐到大床边,脱去衣衫,钻进了被窝:“今天差一点就被风御鸾占了便宜,以后还是不要见他的好!” 在床上翻了个身,满脑子是风御鸾的面庞和眼神:“诶!怎么睡不着呀,这该死的风御鸾,果真是个变态!” 无奈之下,背诵起了《心经》:“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渡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来来回回诵念了二十几遍,才浑浑睡去。 一夜无梦,待醒来时,却只是红日勃发的黎明时分。 她起身,望见楼外火红的东海天空,发了片刻的呆。跳下床,拿着妆台边上的盆,到二楼水缸处取了水,洗了脸,又从储物戒指里拍出牙刷牙膏刷牙,这牙膏也不知道过期了多久,她却丝毫不介意。洗漱完毕,将一盆脏水就着三楼向下倒在了一颗虬枝盘曲的树上,心中甚至还想着,这水营养可好了! 坐在妆台边上,取出了风御鸾送的篦子,心念一动之下,一个和风御鸾长得一模一样的莹白色半透明的魂体从内飘出:“昱吉,师父与你梳头。”这样轻悠悠地说了一声,竟然也是风御鸾的嗓音。 这魂体便手持篦子,站在林缘晨身后,慢慢地梳起头发来。 几炷香时间过去,只听这魂体唤了一声:“昱吉,头发梳好了。”便一阵烟一般阴入篦子之中。 林缘晨对镜照了照,这头发居然梳得一丝不苟。 在妆台的镜子前,放着一排胭脂水粉,林缘晨按照风婷所示范的,对镜点起了妆。这又是几炷香的时间,娇俏的妆容便点好,左右瞧了瞧,甚是满意。 迈步来到三楼东部面朝东海的回廊,舒展四肢打了一套太极拳老架,又打了一套小架,最后打了一套自创的中庸架,起床工作这才算完毕。 第一百二十六章 绣花一 下了小楼,来到风婷所在厅堂之外:“姑奶奶,昱吉起来了。” “进来吧。”推门进入厅堂,只见风婷正倚靠在木榻之上闭目养神,“昱吉,结绳吧。” “是。”往书案旁一坐,思虑片刻,又打出了百套与昨日不同的法禁,不一会儿就将五百套绳结编好。 “昱吉,去炼胭脂吧,今日不止要炼胭脂,还要炼一些眉黛眼黛,再炼一些发油。”风婷慢悠悠地说着,同时把种种丹方传入林缘晨的心神。 林缘晨闭上双眼把这些丹方一一记住,风婷向她丢过去一个精致的储物袋,“这是法门专为我云珠楼所制的储物袋,日后舞儿来取货的时候,你将做好的货放在储物袋中给她,交换一个空的储物袋,记好了吗?” “是,姑奶奶。” “那你自行去丹房吧,姑奶奶不陪你去了,以后就算姑奶奶不在房中,你每日早起也要做好这些,懂了吗?” “昱吉明白了。姑奶奶,您在这里休息,昱吉去丹房了。”欠了欠身,走出了厅堂。 一路向里,走到小院之中,选取了所需的花草,便坐在小院内以天地为炉,雪鸾的寒气为火,炼了数炉妆品,一一填在瓶罐之中,装入储物袋内,此时天光已经大亮。 又来到厅堂,只见风婷在曲水之处的石案上品着香茶:“昱吉,这才不一会儿,你就炼好了?” “是的,姑奶奶。” “拿过来给姑奶奶瞧瞧。” 林缘晨走到风婷跟前,递上储物袋。风婷一一取出了胭脂发油眼黛眉黛,打开仔细闻了闻瞧了瞧,微笑点头:“昱吉,你用阴寒之气代替地火,炼出来的东西倒像换了个人炼就的一样。今天姑奶奶教你刺绣。”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可以一手拿着的圆形绣绷,一篮子绣线,放到石案之上:“昱吉,姑奶奶这就教你各种针法走线,你且记好。” 林缘晨心神中传来一幅幅画面,这些画面是各种针法的绣制方式,林缘晨只看了一遍,就全都记住:“姑奶奶我记住了。” 风婷往远处一座巨大的镂空假山上一指,只见上面有一座玲珑的斋院:“那处斋院里有各种颜色各种材质的胚布,都是御非座下弟子织就的,你以后去那里取布。现在你只要绣帕子便可以了。帕子四边需要手工梭织滚边,这是梭子。”说着又扔出来几十枚小巧的线梭,林缘晨心神中又出现了一幕幕梭织过程的画面。 “帕子用生帛白色的绢料,可不要拿错了。” “是,姑奶奶。” “现在绣帕子不需要御上阵法,以后等你会做衣服了,就要御上各种阵法在其中,或帮助施法,或增强体力,或有利飞行,各有各的妙用。” 林缘晨又乖巧地点了点头,双手捧起绣绷:“我从小会织毛衣,会钩小披肩,唯独不会绣花……不知道我学得好不好。” “这三天你先绣帕子,三天内必须绣得好这帕子,三天以后,每天晚上会有一个大能来教你练剑,以备你两年后的战约。” “大能?姑奶奶,是哪个大能啊?” 风婷微微一笑:“是你自家公公!他不便光明正大从闭关之处走出教你,所以要晚上偷偷地来,你这场比试谁都不想你输,你明白了吗?” 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风御鸾的爹?就是这七座峰的道祖?晕……”噘了噘嘴,向着风婷撒起娇来,“姑奶奶,我一天要做这么多事情,您就不担心我累着嘛!” “累?你吃得下睡得着还会累?你虽然用的是外世修行之法问了鼎,不过你身上有仙根,就算不吃不睡也不会死,只是你太懒惰,经不得这不吃不睡!” “姑奶奶,这人生要是没了吃喝拉撒睡,就算修道千年又有什么意思!” 风婷玉指重重地戳了戳林缘晨的额头:“你这个懒虫!” 此时园子门外响起一阵轻唤:“姑奶奶,见月来送饭了。” “昱吉,你正说着吃喝拉撒睡,这饭就到了!进来吧!” 风见月风姿绰约地从曲径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一个稍小一点的食盒。 来到二人所在之处,打开食盒一看,居然是一个大大的奶油蛋糕,还有一个玻璃大壶,壶里面是深棕色的液体,冒着气泡,透着一层霜,还是冰镇的。林缘晨眼睛往这玻璃大壶一瞧:“可乐!见月师姐,这些是从哪里来的呀?” 是师父一早差痴雪师兄飞行千里去丰凯楼的采味阁买的! “丰凯楼?什么地方?” “呵呵,是你家张少通开的铺子,采味阁是丰凯楼最底下一层,专卖小食的。” 风婷听到“你家张少通”五个字,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见月,不是说了,不要谈论张少通吗?” 林缘晨却诡秘一笑:“这不是张少通师父开的,这是徐凯杰开的!怪不得说做什么进出口生意,原来是这样的进出口!” 风见月低头称是,又从怀里取出一个储物袋,递给林缘晨,说道:“师父说了,给你拿了几套衣服,他说,你在这里他不方便来给你洗衣服,你得自己勤换勤洗。” 风婷又听得说风御鸾给林缘晨洗衣服,眼中不悦更浓:“真是个混小子!” 林缘晨拿起钢勺便挖了一口蛋糕塞进嘴里,风见月取出一个杯子,给林缘晨倒上可乐。林缘晨拿起三口就喝干,满足地呼出一口气:“我是有多少年没喝可乐了!”两眼居然闪闪烁烁欲要流泪。 风婷在一旁骂道:“昱吉,你又显贪吃相了?” 林缘晨马上端正神情,应了一声:“是,姑奶奶,昱吉以后注意吃相。” 但依然还是大口大口地将蛋糕和可乐都吃完了。风见月御着食盒回了彤云峰。 林缘晨从假山上的斋院取了一块小方绢料,绷在绣绷上,开始照着一副兰花绣稿绣。 可是一针一针下去,就好比不用尺子却要画出一条笔直的线一般,绣出来的与绣稿上画的,差了十万八千里。每一针之间排列层次不齐,方向也不一致,更不用提什么韵味,针不扎在手上已然是万幸。 林缘晨呆愣地看着绣了一半像被狗啃了一般的兰花,发出阵阵唉声叹气。 风婷眼睛瞟了过来:“昱吉,别的事情可以走捷径,这绣花可是一点捷径也无处寻,你必须一针一针踏踏实实地练,懂了吗?” 林缘晨一听此话,又重重地叹出气来:“嗳!三天就要绣好这帕子,姑奶奶,你不如让我直接练剑吧!” 第一百二十七章 绣花二 就这样,一整个下午林缘晨都在绣这丛兰花,绣了拆,拆了绣,倒也心无杂念,一直绣到了日落,光线暗到看不见才回过神来。 “姑奶奶,昱吉绣的不好看……”林缘晨噘起了嘴。 “没关系,你现在绣得比很多刚学的男弟子强上不少。” “那哪能跟男弟子比呢……姑奶奶,你刚学绣花的时候绣得好不好?” “姑奶奶已经忘记了。你晚上吃好饭,回了屋,点上灯继续绣。” “是,姑奶奶。”林缘晨嘟着嘴,看了看绣绷上的兰花,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一手把绣绷放到石案上,取出竹箫,吹奏了起来。 凉薄的箫音刺透山间的皑皑云雾,如一股悲凉的气息弥散开来。一声声中夹杂着无边的情绪,碧麟峰上的女弟子一时间抬起头,都在听这后山传来的箫音。 风婷在一边静静看着林缘晨:“我当初见她年幼,心无杂念单纯地很,如今看来却是一个大性情之人,她心中情深而意浓,他日不知会不会失狂而入魔?” 不一会儿,送食盒的风见月与取货的风舞儿一同来到了园子里,三人又围坐在一起吃饭。 “昱吉师妹,这帕子是你绣的?”风舞儿端起绣绷,眼中带着笑意。 林缘晨叹了一口气:“舞儿师姐,你可不许取笑我。” “昱吉,你比我绣得好多了!”见月一瞧那绣绷说道。 “昱吉师妹,你做的胭脂和绳结在云珠楼里卖得很好,一举压过了丰凯楼的古怪胭脂棒,你要学成了刺绣,会做了衣裳,肯定还能卖得好。” “胭脂棒,哈哈哈,那是唇膏,是徐凯杰从外面的世界带回来的高档货!” 风见月眼睛一眯:“昱吉师妹,你也才来,还认识以前门中的凯杰师兄?”话语中带着另一种意味。 “噢!我想起来了,昱吉师妹,今日云珠楼里的师姐收工的时候,托我带回来这个!”说着把一支唇膏递到了林缘晨面前,“说是正对门的丰凯楼掌柜让她带给我们门内的陈昱吉师妹。那师姐不知道陈昱吉师妹是谁,就给了我。” “哈哈哈!徐凯杰果然没忘记我!姑奶奶,我可以去他们丰凯楼玩么?” “胡说八道!你怎么能去对门的对手那里玩?更何况这徐凯杰是张少通的人,你怎么可以去?!” 林缘晨拿起那唇膏,旋出来一看,是自己喜欢的正红色,立即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面小钢镜,对着在嘴唇上涂抹了起来。 “这胭脂棒虽说古怪,不过点上后的颜色倒是与众不同,比我们家做的胭脂奔放热烈多了,怪不得那些魔宗的女子都爱去他们丰凯楼。” “舞儿师姐,说实话我也更喜欢这唇膏。” “昱吉!你方才说什么?”风婷语带斥责地问道。 “姑奶奶,我说啊,我们家的胭脂含蓄温婉,还是有很多人喜欢的。” 风婷这才点了点头。 “丰凯楼里的丝棉,都与我们这里有所不同,好像更细腻轻柔。” “那当然,我们哪儿的蚕宝宝生得比较小巧,棉花也长得小,当然更细腻了!” “你们这些无用的小婢,为何不去他们丰凯楼里谋差事!”风婷已然是听不下去。 “姑奶奶息怒,最近问宇阁的生意也不好,据说……据说是魔宗的少主说了,魔宗以后不做我们风家的生意,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让昱吉师妹去坐镇问宇阁下。问宇阁的丹药本来有一半是他们魔宗买去的,现在一个魔宗的人都不来了,就连胭脂水粉都没有魔宗的女子来买。” “我?去看店?得了吧!这是谁想出来的鬼主意?” 风见月眼睛一斜:“昱吉师妹,你什么时候纠缠上了魔宗的少宗主?” “我……我连他长啥样都没见过,何谈纠缠,见月师姐,你可不要想着法儿地要把我嫁出去。” 风婷却是低头沉思起来:“让她去坐镇问宇阁?倒不如让她去云珠楼做工,只可惜这炼丹和刺绣一事,并非她所喜爱。” 这顿饭,三人吃到了明月西斜。 入夜,清寒袭来,林缘晨揣着丝线篮子和绣绷上到了小楼的第三层,洗漱好以后,在妆台前点了一盏灯,又开始绣那兰花,心神沉入其内,不知不觉绣了一个晚上没有入眠,好在现在是一副仙鼎之身,倒是没有感觉倦怠。 到天明的时候,这一丛兰花已然绣得勉勉强强,比刚开始好上了不少。林缘晨粗略地看去,甚感满意,便取出那数十个线梭,挑选了几个,绑上丝线,从绣绷上拆下绢料,围着绢料四周一圈梭织滚边。 梭织她并不陌生,以前在家里的时候经常逛一些手工编织论坛,她经常看梭织的板块,心里十分的喜欢,但是就是因为梭织线头繁乱,并没有尝试过。 今日梭起这一道滚边,却在料想之外地得心应手,一道细腻的蕾丝滚边就这样梭成了。 林缘晨把最后的几个线头剪下,把娟帕摊在妆台之上。 又是一阵洗漱,梳妆,换了一身粉紫色的罗裙和薄霞色的披风,带着娟帕下到了园子里。她并不急着去跟风婷问安,而是跑到小院先炼好今日的胭脂眼黛眉黛发油等等,出了小院,来到曲水边的石案上,又从储物袋中取出绳结的诸多材料,撒在石案上,打出百套法禁,编制好五百绳结。 又去杂物院中取了一个金属小壶,在烛火上烧热水,在娟帕上垫着一层粗布,把娟帕烫了个平整。 见天色还早,便在曲水边上打了一套形意拳,又练了一套腿法,这才觉得心里安定了不少,取出红木琵琶,弹奏了一曲。 琵琶之声如珠玉尽落,剔透玲珑,或轻柔婉转,或铿锵疾行,在碧麟峰上空悠扬飘荡,此时四周万籁无音,唯有这一曲琵琶之声。 天边红云翻滚,似是随着这琵琶之声舞动一般。 此时从身后厅堂内,传来风婷的声音:“昱吉,你今日看来心情不错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御剑飞行一 “姑奶奶,您起身啦,昱吉早上自顾自地玩,没有来给您问安。” “问安不问安的都不重要,把你的帕子拿来我瞧瞧。” 林缘晨一手拿起那绣着兰花的小帕,走入了厅堂中,风婷坐在妆台边刚刚梳妆好,待林缘晨走到跟前,接过这帕子一看,掩嘴一笑:“昱吉,初学者来说,一天绣成这样已然不错。姑奶奶以为你不喜欢刺绣,这样看来,你倒是绣得很用心。来,将这帕子的兰花旁边,绣上诗句,再绣上你师父的名字,将这帕子送与他去。” “啊?姑奶奶,为什么要送给他呀!” 风婷在林缘晨的手上拍了一下:“蠢丫头,叫你送你就送,今天姑奶奶放你去他那里逗留一个时辰,一个时辰后你必须回来,接着绣!” “是,姑奶奶。” “去,绣上诗句和名字。”风婷往书案一指,林缘晨只得乖乖走了过去。 “绣诗句?绣什么诗句呢?”她两个眼珠不停转动着,在脑中搜罗一大堆的情诗,想着想着便觉得满腹情腻,两眼一翻想要作呕。 “算了,就绣这个吧!”抓起一捧带着晶莹光泽的蓝紫色绣线,取出一根,再分成四股,取其中的一股,穿在针上,在兰花的对角上绣上了两行诗句: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又在另一角上绣上了“御鸾”二字,所用均都是小楷。林缘晨绣花不怎么好,但是这字却绣得像模像样。 藏好线头,剪断绣线,递给风婷:“姑奶奶,你看这句诗绣得怎么样?” 风婷凝神一看,微微点头:“绣的字倒是不错,诗句也尚可,你这就去吧!” 林缘晨出了园子,却并不急着去彤云峰,而是往碧麟峰前山逛了起来。 刚走入碧麟峰的前山,鼻子里就闻到一股若隐若现的清香,这清香到处弥散,让人心中升起一股说不出的惬意和放松。 “这才早上,怎么不见一个人?”她看着各处空空荡荡的亭台楼阁,听着满耳的鸟语之声,想要寻着一个半个师姐,却一个人影也没瞧见。 一路里从山脊绕道前山,再往下走到山腰处的时候,才看见一片开阔的青砖场地,这场地建得很是雄奇,光是台阶就有数十阶,林缘晨往上走去,走到顶上,只见十数个身穿一色白裙的娉婷身影正在御着一柄柄竹剑。在不远处,站立着一个飘飘若仙的身姿,这飘飘若仙的身姿乍看一眼就令人心动,虽然是背对着林缘晨,但已然能让她内心震撼:“这女子生得可真好看!光看背影就美呆了!” 此时,从那数十个御着竹剑的弟子中,响起一个熟悉的纤弱嗓音:“昱吉师妹,今日姑奶奶放你出来玩了吗?” 林缘晨循声望去,只见是风舞儿。风舞儿把竹剑一收,小跑着来到林缘晨身前。此时那背对着林缘晨动人心魄的身影缓缓转过身,向着林缘晨看来。 “舞儿师姐,姑奶奶要我今日去师父那里,我一时不想过去,就出来转转,你这是在练剑呢?” “是呢,再过一年期满,门内新弟子会有一场比试,得胜者可以获得一柄宝剑,这一次是一把仙剑,昱吉师妹,你到时候也要参加的。” “我?比试?仙剑?不用了吧,我已经有一把仙剑了,你看就是这个!”林缘晨手一翻,冰清一闪而出,发出尖锐的嗡鸣,直刺到林缘晨头顶的空中,在林缘晨头上盘旋着。 “你就是陈昱吉么?”那动人心魄的身影开口问道。 林缘晨朝着她一看,瞬间失神,这简直就是一个可以荡尽天下的美女! “昱吉师妹,这是我师父,你叫她御非姑姑。” 林缘晨被风舞儿一推,回过神来,低着头恭敬地称了一声:“是,弟子正是陈昱吉,见过御非姑姑!” 风御非尖而小巧的嘴角一弯,显出倾城倾国的笑容:“原来张少通把冰清给了你,你可知你手中的这把仙剑是何来历么?” 林缘晨不敢抬头望风御非,只是低着头,轻声说道:“昱吉只知是张少通师父所赠,却不知道冰清的来历。” “冰清……当年仙界破碎之时,众仙将天剑战天分而为七,变成七把仙剑,分派各处,这七把仙剑需以一剑相引,这一剑便是冰清。将来这七把仙剑重聚,又得以冰清相引,就可以重新涣出战天,战天一出,便可重凝仙界。没想到,张少通把这么贵重的剑给了你……”说着说着,脸上显出一丝哀怨的神伤,像是怀揣着无尽的失意。 林缘晨听得她如此说,心里却是另一种动容:“师父把这么重要的剑给了我?师父好疼我!”不自觉地,脸上显出一抹无法言喻的笑容。 “姑姑既然让你去见御鸾,你为何不先行御剑而去?” “御非姑姑,我不知道彤云峰在碧麟峰什么方位,而且我……我不会御剑,我怕高。本来师父说要教我御一个三千剑阵而飞,就像腾云驾雾一般,可是还没来得及教我,我就被姑奶奶带到这儿来了……” 那倾国倾城的美人莞尔一笑,露出一排如白玉一般晶莹剔透的珠牙:“那御非姑姑这就教你御剑飞行。你的剑阵在何处呀?” 陈昱吉从怀中掏出那把小篦,心神沉入之下,向天空抛出,只见一道紫光闪过,篦子飞入空中化成一片庞大的紫云,这紫云中剑气纵横,却是三千紫竹小剑。 风御非一指天边的剑阵所成的紫云,这紫云缓缓落下,与地面相接。 “昱吉,你站上去。” 林缘晨“哦”了一声朝着紫云奋力跑动,跑到跟前纵身一翻,翻上了紫云双脚踩在三千竹剑所成的剑阵之上,不觉得有丝毫颠簸,却如平地一般。 “昱吉,我传你御剑飞行的心诀,你且记好。”风御非神念向林缘晨笼罩过去,在林缘晨的心神中,闪现一端长长的心诀。 “御非姑姑,我都记好了。” “姑姑将这剑阵平地御起一遍给你看,你看好!”心念一动,这巨大的紫云便升向了空中,林缘晨感觉到脚下一震,衣袂飘飘居然踩着紫云越升越高,在极高之处,她想着远处一看,只见大陆上的树木如一个个绿色的芝麻一般铺开,随后紫云向着一个方向平行飞去,林缘晨感受到面部吹来赫赫风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御剑飞行二 &nb/一股晕眩袭来,脚下一个站不稳,跌坐在紫云之上,额头泌出了汗水。&nb{;&nb了声:“昱吉师妹,你还好吧?” &nb“昱吉师妹,要不要师姐几个飞上来在你左右站着替你压压惊?” &nb风御非将手一翻,紫云缓缓飘落。 &nb林缘晨依旧坐在紫云之上,半天回不过劲来。 &nb“昱吉,刚才姑姑御剑阵飞行的法门,你都知道了么?” &nb林缘晨抬手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珠:“知道了,这踩着筋斗云也没用,照样是怕高啊!” &nb“哈哈哈昱吉师妹,那你就坐在你那个筋斗云上御剑阵飞行好了,你那剑阵那么大,尽不需要站着。” &nb“是啊,昱吉师妹,你若是还怕,那就仰面朝天躺在剑阵上,只看天空不看脚下便是!” &nb风御非听见自己弟子的这些言语,只是微笑着摇摇头:“昱吉,你自己试试看看飞得如何?” &nb林缘晨整了整身姿,端坐在剑阵中心,在心中行起那御剑飞行的心诀。 &nb整团紫云缓缓升入了空中,这缓缓却是用了老半天,紫云整个微微发颤,像是感染到了林缘晨的惧怕一样瑟瑟发抖。 &nb用了几炷香时间才升入不高不低的空中,林缘晨心念一变,这剑阵颤巍巍地往前平行而飞,这速度也是慢地惊人。就这样慢悠悠地飞了一圈,又缓缓降落在原地。 &nb风御非微笑着说道:“昱吉,你第一次行心诀就能飞起来,已然是天资出众,你这便慢慢飞去彤云峰吧,彤云峰……就是背对阳光的时候,犹如有红云出山一般的奇景。” &nb林缘晨抱了抱拳:“多谢御非姑姑赐教,今日昱吉先行告辞!改日再来探望御非姑姑。” &nb林缘晨御起剑阵龟速想着远处飞行而去,用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找到了彤云峰所在,慢悠悠地落在了彤云峰练剑场的中心。 &nb巨大的紫云刚一飘落,就有数个弟子围了上来。 &nb“呀,我当是谁,原来是小师娘出来放风啦!”说话的是风傲雪。 &nb风见月却瞪了他一眼:“傲雪,说话不可无礼,小师妹与师父还没有成亲呢,怎么能随便乱叫!”她是这里唯一一个知道林缘晨心里真正喜欢的人是张少通的知情人。 &nb“师父!快出来,小师娘来看你啦!”风霜回头冲着旁边的大殿处高声大喊。 &nb一边的风天韵此时向紫云上的林缘晨冷冷看来,口中发出“哼”的一声。 &nb“师兄,你别嚷,我头晕……”林缘晨趴在紫云上,一步也迈不出来,干呕了几声,从储物戒指里拍出一包烟,拿出一根在口中点了起来,抽了一口,又大口吐着气,接着又是干呕了几声。 &nb一个飘逸如仙的白衣身影从大殿内飞出,一举落到了紫云上的林缘晨身旁,伸手递过来一杯清水:“吉字倒过来,一到地儿就要喝水。昱吉,喝水。” &nb林缘晨看也不向他看去,接过杯子三口两口就喝完,拍了拍胸口:“师父,我以后再也不来了!”说着,从袖中掏出那快娟帕,往风御鸾手中一塞,“姑奶奶说让我把我的处女作送给你,她放我一个时辰,现在已经过去大半,我这就要回去了!” &nb“昱吉,没吃饭,怎么就要说回去的话,有师父在,你就是明天回去也无妨!”风御鸾说着,往手中的娟帕一瞧,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珍惜地塞在袖中。 &nb“吃饭?”林缘晨听到吃饭两个字又是一阵干呕,“师父,你自己吃吧,我是一点儿也吃不下了。” &nb“那就吃菠萝芒果冰沙,吃不吃?还有冰镇椰子。”风御鸾一边抛出诱饵,一边伸出白皙纤长的大手。 &nb林缘晨终究抵不过诱惑,翻着白眼,一手伸过牵起风御鸾的大手,两人双双从紫云剑阵上下来,风御鸾大手一翻,紫云剑阵在空中一闪,落到手中,又化成那把小篦,塞进了林缘晨胸口之处的衣领内袋中。 &nb一众男弟子见此情形发出一片嘘声。 &nb“师父,我不想和你进大殿之中,我就想在露天吹吹风……”找了一处石台坐下,林缘晨大口地吸着手中的烟。 &nb风御鸾随她一同坐下,大手在林缘晨背后轻轻拍打。另一手往空中打了一个飞符,这飞符飘到山脚下的备膳处,不过两炷香时间,就有一个乖巧的童子,端着一大玻璃杯的冰沙,和一枚插着吸管的冰镇椰子飞到二人跟前。 &nb林缘晨抢过冰沙一顿猛喝:“师父,我再也不想御剑飞行了,我连飞机都没有坐过,这比坐飞机还恐怖!” &nb“以后师父带着你飞行,你想出来找师父了,就往空中打一个飞符,”说着手中出现了一枚蝶状的金色飞符,放在了林缘晨的手中,“看好了么?结成飞符之后,心里想着师父,把它放到空中,师父接到飞符,就过来接你。” &nb林缘晨似是被风御鸾的满腔柔情感动,抬起双眼望着风御鸾:“师父,你不要对我这样好……” &nb风御鸾被她的双眼直直地望到了内心深处,心中一阵翻腾,俯下身子在她嘴唇上亲亲一吻。 &nb这一幕却被所有弟子都看到。 &nb“哈哈哈!师父,你轻薄小师娘被我们都看到了,今日就将这一幕摹刻在晶石中,一复十,十复百,七座峰上的弟子每人一枚!” &nb“傲雪,你可不要多事!”见月娇声斥着风傲雪。 &nb远处冷冷旁观的风天韵此时浑身颤动,一把万留紧紧握在手中,似是随时都可脱手飞出一般,眼中是无法言喻的冰冷之色。 &nb林缘晨吃完了冰沙,又喝完了椰子汁,拿起一旁的钢勺把椰肉也都挖出,一并吃光。 &nb拍了拍肚子说道:“师父,师兄师姐,今日陈昱吉不陪你们了,我要回姑奶奶园子里去了。” &nb一边说,一边探手到领子处,欲要取出篦子在此御剑阵飞行回去。 &nb风御鸾却把住了她的手:“且慢,师父与你一同回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知味丹一 &nb风御鸾携着林缘晨,一同飞入空中,伸出另一只手,揽在林缘晨的腰间,紧紧地夹在自己的身旁。 &nb来到碧麟峰后山园子外面的时候,已然过了一个时辰差一刻。 &nb风婷的神念从园子内传出:“御鸾,我不是说了,这里男子不便进入么?” &nb“姑姑,今日你不欢迎御鸾前来看您,我也要将昱吉送入园中。”径自推开园门,携着林缘晨走了进去。 &nb只见风婷坐在曲水旁边的一座小亭中,炼着一小炉丹药。 &nb“御鸾见过姑姑。” &nb“姑奶奶,昱吉回来了。” &nb“昱吉,我要你一个时辰便回来,你却耽搁了一刻?” &nb“姑姑,是我要留她吃饭的。” &nb“罢了,御鸾,人已送到,你快些回去!” &nb风御鸾对林缘晨凝望一眼,咬了咬牙:“是,御鸾这就回去。”转头对林缘晨说,“师父以后再来看你!我走了。” &nb林缘晨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低头玩着发梢。 &nb风婷看着两人如此情态,不禁摇了摇头:“真是明月照沟渠!” &nb风御鸾脚下如踏清风,款款走出了园子。 &nb“昱吉,这是你接下来要绣的画稿,接了画稿,早些去绷上布料绣起来吧。” &nb林缘晨接过空中飘来的一张画稿,只见是一条正在飞翔的蓝色飞鸾,这飞鸾伸展双翅,羽毛片片翻飞,张着尖嘴似是鸣叫,周围祥云如烟,栩栩如生。 &nb将画稿收入袖中,走到假山上的斋院内找了一小块素缎,绷在了绣绷上,坐在曲水边,一针一线地认真绣了起来。 &nb风婷凭空拍出一床七弦琴,兀自弹开,阵阵幽幽的琴音向外播散,听得人身心沉寂。 &nb绣到晌午时分,整副图就已绣好,速度上是快了不少,但林缘晨打这飞鸾一看,就连自己也笑了出来,这飞鸾怎么比图稿上肥了不少,翅膀也显得小了一些,拿起剪刀,把针脚一一拆了。 &nb“昱吉,既已绣好,为何要拆了啊?”风婷在亭子里传出话来。 &nb“姑奶奶,我绣的飞鸾比图稿上胖了不少,想必鸾飞在天,是要摔下来的。我拆了重新绣一个,不知会不会改善一些。” &nb风婷微微一笑,向着林缘晨招手:“过来,到姑奶奶身边,今天不要绣花了,帮姑奶奶炼几炉丹药。” &nb林缘晨放下手中的伙计,跑到了亭子中,在风婷身边坐下。 &nb风婷又传授了几套丹方,说道:“这些是在云珠楼售卖的基本丹药,均是一些愈伤,行气,增益的丹药,你各去炼一炉。” &nb“是,姑奶奶。” &nb林缘晨别了风婷,从亭中蹦跳着一路来到小院之中,一一挑拣草药,炼制风婷嘱咐的丹药。 &nb在炼一炉益气散的时候,需要用到一种草药叫紫乌根,林缘晨将一种草药抛入空中的时候,被这紫乌根上的倒刺扎到了手指,一把紫乌根带着林缘晨手上的血渍飞入了空中,林缘晨只是舔了舔手指,依旧开始炼化。 &nb只是这一炉益气散炼到最后并不是散剂,而是一个个发着乌光的丹丸,在一声巨大的爆裂声中,开了炉。 &nb十数枚发着乌光的丹丸漂浮在空中,空中的雪鸾一头俯冲而下,张嘴便把小半吞入了口中,又大声鸣叫起来,向天边冲去,在远处消失不见。 &nb“小雪,你去哪儿啊!回来!”只见雪鸾的身影已然越来越小,最终看不见,林缘晨皱起了眉。 &nb将余下的数枚丹丸另作收起:“这益气散看起来很古怪,还是不要给姑奶奶了,再与她炼一炉,现在小雪跑了,只能用地火炼……难道是紫乌根划破我手指沾了血,才会这样?这回小心一些。” &nb又在丹房中将余下的几炉丹药炼制完毕,已然快日落。 &nb来到曲水之畔,这时风舞儿却先来了:“昱吉师妹,你的雪鸾冲到山下的备膳房,把备膳房中的食材均都吃了,我家师父现在正去逮那雪鸾呢!” &nb“小雪?吃东西?”林缘晨猛然间想起了那炉奇怪的丹药,“舞儿师姐,你带我一起去看看!”说着便拉起风舞儿一路向着园子外跑。 &nb山脚下的备膳房中,一头白色的雪鸾正到处扑腾抢食吃,无论是已经煮好准备送出的饭菜,还是堆在一边的食材,一盘盘一颗颗均都一口吞下,备膳房中的童子们几次试图上前逮住这头雪鸾,都被其两翅扇出的劲风逼退。此时备膳房中已然是一片狼藉。 &nb风御非飞行到山脚下,进入备膳房一看,立刻手上掐诀,一股剑气朝着雪鸾头顶冲击而去,那雪鸾扑腾起双翅躲闪避开,剑气打在墙上,在墙上冲出了一个窟窿,发出一声巨响。 &nb雪鸾长鸣一声,冲着风御非扑了过来,风御非从手晚间取下一条细小的链子,向前一抛,这链子在空中无形壮大,与雪鸾碰到一处时,化作一个项圈套在了雪鸾的脖子上,散出阵阵波纹。雪鸾被这项圈套住,生生地定在了当场,无论如何扑腾翅膀,一步也无法移动,扯着嗓子鸣叫起来。 &nb此时风舞儿带着林缘晨飞行到此,林缘晨跑进屋一瞧,那雪鸾直冲着她发出阵阵哀鸣。 &nb“小雪,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来这里抢东西吃!”林缘晨满脸气鼓鼓地对着雪鸾质问。 &nb雪鸾幽幽地点了点头。 &nb林缘晨又问:“那你吃饱了么?” &nb雪鸾又点了点头,冲着林缘晨长鸣一声。 &nb“你想让姑姑把你放开,然后跟我回去?” &nb雪鸾鸾首低垂,似是没了声音。 &nb“那你以后还抢东西吃么?” &nb雪鸾抬起头,刚开始摇了摇,后来又点了点。 &nb“你是说你以后还要吃东西?”林缘晨向着风御非望了一眼。 &nb风御非一脸严肃地开了口:“雪鸾,以后备膳房会准备你吃的东西,不准再胡闹!” &nb雪鸾听到这话,似是兴奋地翅膀一通乱扑。 &nb风御非收了雪鸾项上的项圈,雪鸾一头往门外冲去,直飞入空中,长长地鸣叫着。 &nb林缘晨上前一步,对风御非欠了欠身:“今日多谢御非姑姑,往后我会对小雪多加看管,不再让它胡闹了……” &nb风御非伸过白皙纤弱的玉手,在林缘晨的额头摸了摸:“你带出来了一头吃东西的雪鸾,这还是七座峰第一头呢。” &nb林缘晨低着头,尴尬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知味丹二 风御非对着备膳房内的童子问道:“今日还剩下多少东西?” “回姑姑,还有法家送来的几只鸡,还有一些馒头……” “那就煮一些鸡汤给新晋弟子吃吧,昱吉,你留下来一起吃。”说完,挪步出了备膳房,往山峰之上飞去。 林缘晨回头望了望风舞儿,风舞儿对她微微一笑:“昱吉,你是要去山峰之内弟子吃饭的地方?还是就在这备膳房用餐?” “舞儿,我还是就在这里吧,不去打扰诸位师姐了。”说着,递出一个储物袋,“这是今日的货,舞儿师姐,你是回去交货,还是留下来和我一起?” 风舞儿掩嘴轻声说道;“我留下来陪师妹。” 此时雪鸾见风御非离去,从空中一头栽下,立在林缘晨身边,小嘴在林缘晨的手指间蹭来蹭去,林缘晨见它这般模样,顿时心软:“小雪,你要抢也去彤云峰抢东西吃呀,起码师父不会打你,是不是饿得飞不到彤云峰了?” 雪鸾听见这话,一张脸侧过来,靠在林缘晨的手背之上。 风舞儿拉过林缘晨的手,脸上尽显嫣然之色:“昱吉,你豢养的雪鸾和魔虎和你一个德行,就是爱吃!” 林缘晨这才又想起来丹药的事情,把风舞儿拉到备膳房后院的小树丛中,从袖子里取出一枚那古怪的丹丸,塞到风舞儿眼前:“小雪就是吃了这个才会抢东西吃的,舞儿师姐,你看看这丹丸到底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风舞儿接过这闪着乌光的丹丸,放在鼻底闻了闻,又用指甲磕开一层仔细看了看:“昱吉,你怎么会有此等养魂的丹药?” “诶,今日炼益气散的时候,我……”说道这里她想说我偶然混入了自己的血,但是出于一种强烈的直觉驱使,她在此地住了口,改口道,“我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错,炼出了这丹药。” “如今天道破损,很多人无法轮回,魂入大陆周围的魔海,魔宗之人不忍朋友亲人漂泊魔海,会去魔海中带出这些人的魂魄,以养魂之术豢养,但是这养魂之术耗费十分大,而且服食的丹药余毒甚重,你这枚丹药是我见过的最特别的养魂丹,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余毒,而且似乎能让魂体灵体吃东西,如果能让魂体灵体吃东西,久而久之便能让魂体灵体生出躯体……昱吉,你这养魂丹如果放到铺子里去卖,估计云珠楼的门槛都要被魔宗之人踏破了!” 两人说道此处,一个童子走到后院:“两位仙子,鸡汤煮好了,请两位仙子去房中用餐。” 二人便出了后院,来到房中,在一副简谱的竹几竹椅上坐下,童子端上来一大碗鸡汤,两三个馒头。 “昱吉,我听见月师姐说你不喜欢炼丹,没想到你炼丹炼得这么好!” “舞儿师姐,我的确是不怎么喜欢炼丹,因为我张少通师父不喜欢炼丹……” “你有没有想过,在新弟子比试大会上得到第二名,就可以得到一头火鸾,有了这火鸾,炼丹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比试大会?比剑么?” “呵呵,要是光比剑就好了,刺绣,炼丹,阵法,乐器,织锦,都要比试。今年第一名的奖励是仙剑落红,和……和痴雪师兄手中的逝水是一对……”风舞儿说道此时,两眼低垂,脸上泛起桃红之色。 林缘晨以情入道,对这些情绪上的变化感知非常敏锐:“舞儿师姐!你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想得到那把落红?和痴雪师兄凑一个成双成对?” 风舞儿猛然转过头去,以绣掩面:“舞儿没有那个能力……也不敢这么想。” “狗屁!新晋弟子也才十来个,师父手里只有我,御非姑姑那里我上次在练剑场见过了,也就十个左右,加上我十一个,舞儿师姐我对你有信心!” “昱吉,你虽然是新晋弟子,但是修为却已然很高,炼丹刺绣乐器织锦舞儿都还拿手,就是那阵法和练剑舞儿尚有欠缺,不敢想那落红仙剑。” “明天晚上开始,会有一个大能来园子里教我练剑,你到时候也来!” “这样……可以么?”风舞儿放下掩面的袖子,两眼闪闪发亮。 “可以,顺便我们一起求这个大能教你点阵法……落红仙剑我是兴趣不高,我倒是很想要那头火鸾。你要不每日中午来取货,反正那点货我早上就能做好,你来了我们三人还可以一起吃饭,你晚饭时分再来园子里,我们又可以吃晚饭!这主意太好了!” 风舞儿闪亮的双眼瞧着林缘晨:“昱吉,你是一个大女侠!” 饭后,风舞儿一路与林缘晨相伴走回了后山的园子。 上了小楼,林缘晨取出那发着乌光的养魂丹,兀自沉默。 “既然吃了会要吃饭,那就叫取名叫知味丹吧!”给这丹药起了一个名,又收回袖中。 拿起绣绷,又是绣了拆,拆了绣,直到东天泛白,绣了整整一夜。 妆台上青灯一盏,林缘晨对着灯火看手中所绣,这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丝满意,这才梳洗梳妆好之后下了楼。 下楼,把桩桩件件的货品制作好,又上楼取了前天换下的衣服,到曲水另一端的水井处洗了洗,晾晒在丹房后面的小院中。山中连年下雪的寒气已然散得差不多,曲水内枯萎的莲花重新涣起了一片生机,生出了数朵千瓣深紫色的大莲花。 此时山脚下的备膳房,一个童子吹响了一声鸾哨,林缘晨头上的雪鸾发出长长一声嘶鸣,转身飞向山脚下去用饭。 一直到日当正午,雪鸾才飞了回来。此时风舞儿也来取货,两人在曲水边上说说笑笑,等着风见月来送饭。 园子门口却响起了风御鸾的声音:“姑姑,今日御鸾来给昱吉送饭了。” 风婷正在妆台处照镜子,此时眉头一皱,发出一阵神念:“昨日才见过,今日为何又要来?” “今日是合妆节,御鸾来给昱吉穿耳,再合一对发饰。” “哼!你个混小子!穿耳这种事情什么时候须得你们大男人做了?” “御鸾是昱吉的师父,昱吉的事情当然要一手代劳,还请姑姑让我俩见一面。”(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穿耳 林缘晨一听要给自己穿耳洞,立刻摇起了头,冲着外面大叫:“师父,我不要穿耳,你要穿给其他女弟子去穿吧!” 风婷叹了一口气:“今日就容你进来一回!” “谢姑姑。” 不一会儿,风御鸾就风度翩翩地走进了园子,身后跟着风痴雪,一脸阴沉地抱着双臂,夹着一把青绿色的大剑,二人身后飞着一个巨大的食盒和一个小巧的妆盒。 林缘晨刚刚看清二人的模样,就注意到身边的风舞儿一个转身低下了头去。 走到近前时,食盒先落在了石案上。 “昱吉,师父给你带好吃的来了!”风御鸾凑到林缘晨跟前,低头抬手拉起林缘晨的手。 风痴雪注意到了风舞儿的背影,凝神看了几眼,立刻也低下头去,站在一边,并不出声,也不给风婷见礼。 林缘晨抽回被握住的手,往石案边一座,自顾自打开了食盒,将其中的饭菜端到了石案上,拉过风舞儿:“舞儿师姐,站着干嘛呀,和我一起吃饭!痴雪师兄,站那儿干嘛,你也来吃饭呀!” 风痴雪依然站立在那里,对林缘晨回了一句:“不用,多谢!” “昱吉,为何不理师父?”风御鸾鼓起一张脸,像是生了闷气。 “你来给我穿耳洞,我为什么要理你!我才不要穿!要穿你自己穿!” “女子成年必须在合妆节穿耳,这样才可以上得花轿嫁得郎君!你要嫁给师父,怎能不穿耳?” “师父,我发现你好会自说自话,谁说要嫁给你了?” 风御鸾被这话堵在了胸口,两唇微动想要拿话来说,却气得不知道说什么。 此时风婷开口:“昱吉,你怎么和你师父说话的?女大必须穿耳!” “我不穿!”林缘晨一手夹着筷子转过头去看向风舞儿的耳际,“舞儿师姐也没有穿耳,师父,你要过穿耳的瘾,给舞儿师姐穿吧!” 风舞儿听得此话放下手中的筷子,满脸涨得通红,小声说道:“昱吉师妹,你可不要胡说!舞儿……舞儿还没有婚配之人,穿不穿,都无所谓的!” “既然无所谓就让师父穿吧,哈哈哈!”林缘晨说着便大笑起来。 一边的风御鸾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抬手用力拍在了石案之上,石案随之发出一声巨震,大手一揽,横抱起林缘晨向着旁边的小楼一闪而去。 直到窜上了三楼林缘晨的闺房,风御鸾才将她放在木榻之上:“师父……你,你生气了?” 风御鸾两眼看着林缘晨,点了点头。 “师父,我不喜欢穿耳……穿耳很痛。” “师父穿的耳,怎么会痛?”说话间大手一翻,飘在石案上方的妆盒便飞了过来,落在风御鸾手中。 他打开妆盒,递到林缘晨面前,只见里面摆放着两柄精美的珍珠插梳和一对珍珠耳环。这珍珠同林缘晨所在世界不同,这些珍珠就是在白天也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这白色如同日光一样,在白色之上,翻着厚重而清新的七彩光晕,林缘晨一时间看得呆了。 “到底穿不穿?不穿,就和师父亲嘴!” 林缘晨一听到要和风御鸾亲嘴,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师父,那我还是选择穿耳吧……” 风御鸾瞪了她一眼,在她身边坐下,从背后摸过一根黑发,把发梢对在了林缘晨的耳垂之上。 林缘晨双眼紧闭:“师父,会疼么?” “不疼!师父先看看,穿在哪个地方好看……你别动。”然而此时发丝却已然穿入林缘晨的耳垂之中,慢慢渗透,林缘晨却丝毫察觉不到任何痛楚,“嗯,看来穿在这里比较好,现在先不穿,让师父看看你另外一只耳朵。”其实这个耳洞已然穿好。 林缘晨侧过脸去,风御鸾提起先前的那根头发,又一次穿入耳垂,嘴上却吹着风:“林缘晨,你的耳朵长得好小。” “师父,徐凯杰说了,说我到处都长得小!” 这边的耳洞也穿好,风御鸾放下抓在手中的发丝,从妆盒里取出耳环,在林缘晨的两边耳垂上穿入。 “你看,这不穿好了。不痛吧?” 林缘晨戴上了耳环,像一只小鸟一样迫不及待飞奔到妆台前对着镜子左照右照,边照边笑:“师父,我戴耳环还挺漂亮的!” 风御鸾又从妆盒内取出插梳,来到林缘晨身后,把两柄插梳插在林缘晨脑后五股发片相抱之处:“现在,才像个大家闺秀了!”一把从林缘晨身后抱起,抱到雕花大床上,想要一亲芳泽。 林缘晨却大叫起来:“师父,你说过的话又不算数了!走开!”双臂挥舞做扑打状。 风御鸾顿了顿,终究没有继续凑上前。 “师父,你以后不要吓唬我了!对了!你身上有什么可以提升修为的丹药么?多给我一点!” “你要提升修为的丹药干什么?还要多给一点?” 林缘晨富有意味地戏谑一笑,凑到风御鸾耳边小声说:“舞儿师姐想要在新弟子比试大会上夺得那把落红,和痴雪师兄成一双一对!” 风御鸾嘴角弯起一抹笑容,从怀中取出一个瓷瓶,说道:“这里面只有一粒丹药,这一粒给你舞儿师姐也就足够了!” “师父,等舞儿师姐在比试大会上赢了,你让痴雪师兄向姑姑提亲可好?” “你想得简单,痴雪不是一个会提亲的人!” “那怎么办呀!就算手里揣着落红,也不见得能成双成对呀!” “你舞儿师姐尚且年少,以后机会多得是,到时候师父安排傲雪和痴雪来助教碧麟峰的新弟子,不就行了么?” 林缘晨“嗯”了一声,小嘴嘟了起来:“诶,这天韵师姐好端端地,为何要向我挑战,师父,我想过了,到时候我不想用冰清与她对战,我就用你给我的剑阵!” “哦?这是为何?”风御鸾饶有兴趣地问道。 “一来,我觉得冰清不适合去打打杀杀,冰清在我头上转圈已经挺好了。二来,我在正灵山的时候,时常梦到……时常梦到那个孟玄天在梦中教我御剑,我觉得用剑阵我更有把握。” “你时常梦到孟玄天?他是怎样一个人?”风御鸾的双目之内,蒙上了一层冰霜一样的朦胧。 “他……师父,我不想提他,我们去吃饭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剑阵 二人下了楼,走回曲水边,风婷微笑着走出,看着林缘晨:“穿了耳不是更标致了么?” 林缘晨抬起小手摸了摸耳边垂下的耳珠,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笑:“姑奶奶,我现在还有些不习惯,走路的时候晃啊晃,会碰到脖子,怪痒痒的。” “这是你师父带着我们师兄弟一起下海摸的珠子!可没少折腾!”风痴雪依旧站在那里,不冷不热地说道,说话之间却不回头。 他一说话,风舞儿就停下手中的筷子,垂下头抿起嘴,仿佛听到他的声音也会一脸羞涩。 风御鸾瞧了瞧风痴雪的背影,又瞧了瞧风舞儿的情态,转过头来对着林缘晨不住点头,脸上一片戏谑之笑。 风御鸾咳嗽了两声,沉声说道:“痴雪,师父命你过来一同吃饭!” 风痴雪听了这话却是愣了一愣,最终还是缓步走来,把大剑往石案上一拍,从食盒中取出一副筷子一只饭碗,与风舞儿对坐同食,风舞儿只把头垂得更低。 “舞儿师姐,你怎么不动筷子啊?”风舞儿被林缘晨这么一催促,瞬间有些恍惚,转过神来,羞答答地提起筷子,夹了一点菜。 林缘晨与风御鸾两人又是对视而笑,差点笑出了声。 风御鸾又假装咳嗽了一阵,再次沉声道:“马上就要新弟子比试大会了,我和风来师叔打了赌,我赌舞儿夺得第一,风来师叔说我此次输定了。所以,痴雪,你,从今天开始,每日到碧麟峰与舞儿对习剑法!” 风痴雪一口饭哽在了喉头,差点拿不稳筷子,抬起平时冰冷冷漠的双眼望着风御鸾,此时双眼之内的冷漠被一片茫然所代替。 风舞儿依旧不敢抬头吃着饭,此时脸颊上已经是一片绯红。 “怎么?没听清楚?要不要我再说一遍?” 风痴雪把口中的饭嚼了嚼,一口吞下:“弟子明白了,无需再说。”说完之后,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风舞儿,一眼之下却是急速地低下了头,继续吃饭。 风御鸾摊开手掌,天水剑出现在手掌上方,一把握住,放到石案上:“舞儿,天水剑先借你与痴雪对剑,等你夺得了落红,再来还给师尊。” 此时风舞儿抬起闪烁的双眼,踌躇着不知道说什么好,林缘晨上前一步,握住那天水,放到风舞儿的双膝之上:“舞儿师姐,快谢谢师尊。” “舞儿多谢师尊。” 这顿饭,吃了非常长的时间,在座四人之间情绪微妙变化,再也没有人随意开口说话。 吃完了以后,风婷便下了逐客令:“御鸾,这穿耳也穿好了,饭也吃好了,你勿要再作逗留,快些带着你的徒弟回去!” 风御鸾称了一声“是”,便俯身在林缘晨耳根说了一句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说完转身就带着风痴雪离了园子。 风舞儿也取了货匆匆离去。 偌大的园子又只剩下风婷与林缘晨。 “姑奶奶,你赶他们走干什么,昱吉在这园中好生寂寞。” “寂寞?今天晚上会有大能来陪你练剑,你要是再寂寞,明日我就给你和御鸾完婚,让你们朝朝暮暮长相厮守!” “姑奶奶,昱吉一点儿也不寂寞,昱吉决心常伴您左右伺候您一辈子!” “就数你嘴甜!下午随便你在园子里做啥,爱刺绣就刺绣,爱照镜子就照镜子,也可以研究一下御鸾送你的剑阵,不要到了晚上临阵磨枪!” “是,姑奶奶。” 林缘晨走到斋院的假山之上,一直跃到了假山的最高处,盘坐下来,从怀中摸出篦子,心神沉入其中,感觉到一片无尽的紫竹之剑,这紫竹她并不是初见,在尤容婆的竹林中,也曾细细地玩赏过。 此竹非同一般,其质如玉,坚硬似铁,韧劲出众,是木属集大成者。 “不知道天韵师姐的剑气强不强,如果她使出的剑气强劲,这竹剑会不会一碰之下全然断裂?”她闭上双眼,感受着剑阵中的木属,“绝不能断一根!” 一拍手掌,那百竹灵阵的阵灵便出现在手中,化成一团白色的雾气。从手腕处祭出水月之影,包裹在阵灵之上,一番熔炼之后,这阵灵便与心神互通,又将水月之影撤开,把白色的阵灵按在篦子之上,再以水月包裹,进一步地熔炼切合。 一个时辰之后,这剑阵中的三千竹剑便如同林缘晨心神中的三千手臂一般,与心交接,通情达意。 把篦子向空中一掷,篦子划出一道弧线,在空中化成剑阵,林缘晨心意变换,这剑阵便舞起赫赫风声,三千竹剑飞速地翻腾运转,从其内透出一阵磅礴而宏大的紫色剑气。 “如果遇到强劲的剑气碰触之下,要怎么办?”林缘晨手上掐诀,这剑阵的变换速度骤然加快,一枚枚竹剑此时已然化成光影,“梦中师父说要与我成阴阳虚实道,我便参一参这虚实之道!” 竹剑的光影急速运转,已然成为一道道如同鸿毛一般的光线,再而加快,变成了如风一般难以捕捉的虚幻之影。 “强劲的剑气入这剑阵,犹如钢针入鸿毛。” 风婷坐在厅堂中,感受到一股从林缘晨的剑阵中散发出来的强劲剑气,几乎形成了一种威压:“看来不需要调教了……” 林缘晨手上剑诀变换,这团如捕风之影一般的剑阵中瞬间传出低沉的滚雷之声。一道道紫色闪电在其中隐现。 “就叫它风雷剑阵!”又加快了速度打出手诀,风雷剑阵急速收缩运转,这些紫色的雷电越闪越细,越变越多,最后竟成了毛细血管一般的线网,轰隆的雷鸣变成了噼噼啪啪的细小声音。 从剑阵中传出可怕的威压,这威压如果风知雨现在就在场,会让他惊奇地想起数百年前对战的一个人,他就是孟玄天。 林缘晨想起梦中太上老君所授的十二套剑诀,如今一一与这剑阵契合,又做了数处改动,这剑阵赫然就行了十二套剑招,这些剑招磅礴而强大,让人一看便能窒息。(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师祖一 林缘晨在假山最顶端打坐,上空漂浮着剑阵,此时将十二套剑诀契合之下,脑中闪现一连串的画面,那是梦中孟玄天教导自己练剑。她专注之时,孟玄天所授剑诀一一自然而然的打出,剑阵中爆发出一阵破天的剑势。 “不知道天韵师姐行剑如何,到时候以这风雷剑阵先听听她的剑势。”她从打坐中站立而起,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希望这次比试只是点到为止……如果能换成比拳脚,那就好了!” 抬手收起天边的剑阵,重新化成小篦,塞入怀中,从假山上一跃而下。在曲水边上打了一套老架太极拳,行拳如浮云照水,清逸中浑厚如一。 到红日入海,明月东升之时,风见月便来送食盒,风舞儿也翩然来到园子里,三人各吃了一大碗鸡汤面。之后风见月便御着食盒出了园子,风舞儿却留了下来,风婷倒也没有急着将她驱走,只是默不作声地搬了一张雕花大椅,坐在了厅堂外,默默无言地望着天空中的明月。 “舞儿师姐,今日你见了痴雪师兄,心中可有些许……些许激动?”林缘晨小手撑着下颌,与风舞儿打趣。 风舞儿啐了她一声:“昱吉,你休要拿我寻乐子,你自己不是和师尊去了小楼老半会儿不知道做了些什么?” “哈哈哈!我和他一点儿事儿也没有,要是真有什么,反正我和他现在是全山上下都知道的名义情侣,也不要紧,倒是你和痴雪师兄的初遇之情,是不是一见倾心了呢?” 此时风婷幽幽然开口:“昱吉,是不是姑奶奶要把你嫁给你师父,你对姑姑存有埋怨?要急着把一个个师姐先配了人家?” “姑奶奶,我可不敢有埋怨,当年我在自己家乡,我亲妈也要把我嫁给别人,到现在不也没嫁成,姑奶奶,我只把你当我亲娘一样看待,怎会存有埋怨?” 风婷微微一笑:“那你永远留在姑奶奶身边,不要去什么仙家了,行不行?” 林缘晨却是冲着风婷摆了摆手:“姑奶奶,伺候您一辈子昱吉愿意,但是去仙家见少通师父是昱吉的夙愿,昱吉就是想亲眼见一见这少通师父到底是年轻还是年老,到底相貌如何。” “你少通师父相貌远不及你师父,有甚可看?” “不然,姑奶奶你看自家亲侄子当然是最好看,每个人审美不一样,或许少通师父在我眼里是一等一的好看呢!” “莫说胡话!”风婷两眼一瞪,手中捏着一条娟帕朝林缘晨方向拂了拂。 风舞儿两眼一闪:“你们所说的少通,是不是大陆上唯一一个神仙张少通?听说此人不好惹,昱吉,你看似反而却很喜欢他。” “那当然,他是我见过的最出色的大英雄!” 风婷咳嗽了两声,斥道:“昱吉!姑奶奶说的话你又忘记了?!” “是,姑奶奶!在园子里不能谈论张少通。”林缘晨与风舞儿对视一眼,吐了吐舌头。 此时,一道白衣身影从园子上空划过,落在了曲水边上,随即传来一个深沉而爽朗的声音:“是谁在说我的首徒是大英雄啊?” 林缘晨对着落下之人一瞧,只见是一个中年男子,这男子器宇轩昂英俊不凡,身上带着一股深沉而磅礴的气息,让人一眼望不到底。 林缘晨马上上前参拜:“弟子陈昱吉见过师祖!” 风舞儿也上前见礼:“弟子风舞儿,见过师祖。” “都起来吧,你就是陈昱吉?我儿媳妇?长得倒是俊俏,只是……只是为何这等眼熟……” 风婷骤然大声咳嗽:“大哥,我看你是老眼昏花!” 风知雨一拍额头,笑道:“哈哈哈,看来老夫真真是老眼昏花,以为见到了当年的首徒……婷妹,这些年你仿佛一点儿也没有老啊!” “大哥这么想我老吗?” “哈哈哈,婷妹依旧这么会说笑。昱吉,舞儿,今日跟我学剑的人就你们两个?” 林缘晨点头说道:“就我们俩,我有战约在身,舞儿师姐她是想在新弟子比试大会上夺得魁首。” “那你二人各取剑御来给我瞧瞧。” 林缘晨从怀中取出小篦,抛到空中,化成剑阵,一气呵成御了十二套剑诀,剑阵中风雷之声四起,强劲的剑气隐而不露。 风知雨看着空中的剑阵变换,淡淡皱起了眉:“昱吉,孟玄天是你什么人啊?” 林缘晨心里一紧,停下手中的剑诀:“师父,我……我不认识您说的孟玄天,也从来没听说过。” 风知雨依然皱着眉,缓缓地“哦”了一声。 风舞儿祭出天水剑,走了一套入门剑诀。她的剑势轻巧飘逸,玲珑险峻,来势虽然绵薄,却后劲锐利,好比薄冰之刃,清透却能入木三分。与林缘晨的剑势却是大大的不同。 风知雨看后点了点头:“昱吉,你的剑势大气磅礴,浩然如天,师祖就将自创的开山剑诀之一天渊一百二十四诀传授给你,舞儿,你的剑势清奇险峻,厚积而薄发,师祖将天渊剑诀对应的坤玄六十四诀传授给你,你们一个取天之刚劲,一个取地之绵延,勤加练习,比试均都不成问题。” 林缘晨与风舞儿对望一眼,双双抱拳:“多谢师祖。” 风知雨先将天渊一百二十四诀传入林缘晨心神,加以讲解之后,又将坤玄六十四诀传与风舞儿,又加以讲解了一番。 “昱吉,天渊一百二十四诀,你可明白了?” 林缘晨眼中闪出锐利的光芒:“师祖,您讲得十分明白,弟子听得也明白。” “那你打上一遍。” 林缘晨掐诀将天渊剑诀一一打了出来,有些地方又与剑阵做了契合和转变,一套打下来尽显气势磅礴。 风知雨却是眉头皱得更紧:“这孩子剑诣极高,一点就通,可是,怎么看她的剑势,怎么就是有孟玄天的影子……” 便开口说:“昱吉,看来你是真的明白了,以后勤加练习。舞儿,你打给师父看一遍。” 风舞儿御着天水,将坤玄六十四诀打了出来,些许地方还有些生硬,风知雨便着重跟着舞儿一诀一诀地修正讲解。 皓月当空行,林缘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打着剑诀,从中不断修正不断契合不断领悟,心底里一片畅然无物。(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师祖二 到了丑时三刻,风知雨往曲水远端踱步:“舞儿,昱吉,师祖今日要回去了,晚上再来。” 林缘晨与风舞儿纷纷收剑,向着风知雨看来:“师祖,晚上你可以早点来,昱吉去山下带点美酒,与师祖一起畅饮!” “哈哈哈!师祖倒是很久没有在夜色中畅饮美酒了,那就这么说定了!”脚下一踏,往玄清峰飞去。 “昱吉师妹,舞儿要早些回去准备早上问宇阁的货了,晚些时候再来,今日多蒙师妹照顾,舞儿多谢师妹。” 林缘晨拉住风舞儿的手,把风御鸾给的瓷瓶塞了过去:“舞儿师姐,这是师父给你的,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想必你知道。” 风舞儿拿着瓷瓶打开塞子往里一看:“昱吉师妹,这是祭魂丹!这真的是师尊给我的?” “嗯是啊,你快些回去吧,中午来取货。” 风舞儿笑颜如花,把瓷瓶藏在怀中,一抱拳,飞入空中。 林缘晨望着风舞儿远去的背影,嘴角微微笑着,转身往小楼上去梳妆。随后又下了小楼,把货品一一做好,来到厅堂向风婷问安。 “姑奶奶,货都做好了。” “嗯,最近的货品做的越来越快了。昱吉,姑奶奶在魏都城中有一家云珠楼分号,这分号近来生意不是最好,你可愿去帮姑奶奶打理?” “姑奶奶,您真的要我去看店啊?这练剑怎么办?我还有战约……” “你修为已然问鼎,比天韵要高,你对于剑的造诣和领悟都在她之上,你还怕输么?” “可是我的问鼎是外世的问鼎,不一定能赢得过天韵师姐。” “年轻人不可妄自菲薄,你这问鼎虽是外世,但是却已然融合一具仙鼎,你现在是仙门中人,也可以说,你是神仙之体。你要修为再进一步,就是不灭仙境界,是真正的仙门传人,以前仙界存在的时候,成不灭仙境界就可以飞升入仙界。当年的紫月仙尊,和现在的孟玄天,都经历过飞升入仙界。” “紫月仙尊是谁呀?” “是初开大陆天地的人,他如今已然在大陆最北端为了心爱之人坐化已久。传说他是天下第一剑尊,在仙界之时被封赐天剑之一的恨天剑,后来为了心爱之人,弃用了这把恨天剑,丢在了哪里无人知晓。” “姑奶奶,那什么是天剑?很厉害么?” “天剑一共只有两把,一把恨天,一把战天,战天已然在天界破碎之时被分裂成七把仙剑,各处流落,这两把天剑是普天之下最强的剑。” “哦,看来这个紫月仙尊对他的心爱之人,真是情深义重啊……”林缘晨侧着脑袋,脑补着这个紫月仙尊。 “昱吉,你又在浮想联翩了?”风婷眉头一皱,语带严厉。 “姑奶奶,昱吉不浮想联翩,昱吉在想,是否能看好姑奶奶的铺子。” 风婷转而微微一笑:“那家铺子里有一个张妈妈,是给姑奶奶做事做得最久的,你跟着她,不愁学不会做生意!只是在铺子中,你还要学会织锦,裁衣等等手艺,比在这里每天做货清闲不了多少。” “织锦?裁衣?姑奶奶,这些昱吉喜欢!” “嗯,这样就懂事了!魔宗的雇主已经很久没有光顾过问宇阁了,问宇阁生意差了不少,然而要你去问宇阁又有失分寸,姑奶奶想来想去,还是让你去这家云珠楼。问宇阁和云珠楼对面基本上都会有他们丰凯楼的分号,那里面美食佳肴众多,你去了以后,吃住都在铺子中!不要尽光顾着对面的对手家了!” “是,姑奶奶……”然而心里却已经在脑补着丰凯楼会不会有咖啡巧克力这类的东西,“那姑奶奶,我何时动身?” “你再留在这里陪你师祖一阵子,下月头上你就动身去魏都吧!” “昱吉明白了。” 入夜时分,林缘晨御着剑阵来到了备膳房,要了两壶酒,这一次御剑飞行倒是顺利了许多,速度也快上了不少,下地之后也没有头晕作呕。取了酒之后,便回到园子里,风知雨已然来到了园内。 “师祖,这是我去备膳房要的美酒!”林缘晨向着风知雨递上了一壶。与他一起坐在石案旁,对月共饮。 “昱吉,我儿子要娶你,你怎么看这事?” 林缘晨吞了一口酒,并不扭捏,毫无遮掩地爽快说道:“师祖,那是他一厢情愿!” “哦?你心中并不想嫁给他?这是为何?” “昱吉一辈子都不想结婚生孩子,像这样每天晚上对月畅饮,一直这样就行了!” “御鸾对你用情颇深,两年后你们婚期将至,你到时候怎么办啊?” “师祖,两年很长的,说不定他会遇到更喜欢的女孩子……如果实在不行……实在不行的话,师祖你就开口说取消我们俩的婚事,他不会不听吧?” 风婷从厅堂中发出娇嗔:“昱吉,你在和你师祖说什么?” “婷妹,不要动怒,你就当童言无忌。昱吉,我们碰一杯!” 林缘晨送上酒壶与风知雨碰了一壶:“更何况啊师祖,我三年后还要上张少通的山头去修行,要是成了婚,师父也跟我去不成?师父看来可不喜欢张少通师父了!” “昱吉,到时候你就放心地去和天韵比剑,比剑结束以后,师祖不会让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大哥!你和小孩较什么真?” “师祖,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要帮我撑腰!” 风知雨伸出手掌,林缘晨在他的手掌上一击,算是结下了约定。 稍后风舞儿和风见月也来到了园子内,四人一同吃了饭。 饭后,林缘晨又跃上了假山,挥出剑阵,钻研感悟这天渊一百二十四诀。随着每一诀的重复演练,林缘晨心神中产生了一种感觉,这天渊,便是要以剑破天,斩开这天衣无缝而成深渊。瞬息间,头上的剑阵发出轰然一声,化成一道紫光冲开天际,在天空上一斩而下,天际中出现了一线隐隐的空间裂缝,然而这裂缝存在不过三息,便又合上。 风知雨向林缘晨看来,眼中露出了赞赏之色。又转而继续教导舞儿剑诀。舞儿虽然天资不比林缘晨,然而领悟力也很好,不用多费口舌,一句话就能改过来,风知雨也觉得满心欣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丰凯楼 时日一晃过去,很快到了月底,大陆上的盛夏这才刚开始。 林缘晨很快就要出发去魏都城中的云珠楼做事,临行这天,风御鸾带着风见月风傲雪和风痴雪来给林缘晨送行。 “姑姑,你好端端的为何要让昱吉去魏都城?山高路远的,我俩何时才能相见!” “御鸾,你又耍小孩子脾气埋怨姑姑了?去云珠楼总比去问宇阁好!姑姑的安排不会错!” 风御鸾转过头,极舍不得地望着林缘晨:“昱吉,你今此一去会不会想念师父?” 林缘晨低头玩着披风一角的刺绣,根本没听见风御鸾在说些什么。 风御鸾叹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银手镯,拉过林缘晨的手,戴了上去:“昱吉,这是你如真师父打造的储物手镯,里面空间十分大,师父在里面给你放了十万灵石,灵石可以买东西吃你知道吗?还给你放了很多漂亮裙子,各式首饰,还有师父亲自炼制的妆品。你以后要在店铺中做事了,你的穿戴都会被评论的知道吗?” 林缘晨看了看那银镯,宽宽的掐丝镂空工艺,一排镶嵌着五颗指甲盖大小碧绿色的猫眼,这猫眼看起来和林缘晨所在的世界不同,猫眼一线的闪光却是深邃的蓝色:“如真师父做的?我在正灵山他怎么不给我一个几个的?哇,里面空间真的好大!都可以装下一个七座峰了!这么多衣服!还有绣花鞋……师父我穿得过来么?” 风御鸾垂头丧气地一低头:“你在外世的时候,师父为了等你,专门给你做衣服以解相思之情,这些衣服都是往年师父一针一线做出来的……” 林缘晨张大双眼,一下子难以接受风御鸾所说的话:“师父,我不知道是要感谢你还是要笑话你!” 风御鸾听到这话,眼睑下垂,很是受打击。 风婷在一旁气得直跺脚:“真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风御鸾,你怎么会看上这么一个没心眼的!” “昱吉,师父送你去魏都城。” “不许去!”风婷双眼直直瞪着风御鸾,“你给我待在七座峰!让傲雪送她去!” “师父,你还是别送我去了,一会儿送过去了,你就回不来了!我在店铺里到底是伺候生意,还是伺候你?” 风御鸾此时无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胸口翻滚,似是七情郁结。 林缘晨往他脸色一看,心底里不由得生出一丝不忍:“师父,你别纠结了,我此次去店铺中也要学织布做衣裳,以前不是在梦中答应了你,以后给你绣道袍的么,我来了此地才发现你们不穿道袍,我到时候也给你做衣裳,做长袍和褂子,做三套?怎么样?” 风御鸾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昱吉,你可不能再诓骗师父了!” “我怎么会骗你呢!一年之内肯定给你做三套衣服!” 听到此处风御鸾的七情郁结才略有平息,风婷却冷冷开了口:“好了好了,傲雪,这下就送她去!” 风御鸾大手一把死死抓住林缘晨的双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绢白色面纱,戴在了林缘晨的脸上:“路上都带着它,不要让那些魔宗的人跟踪了!一旦被魔宗的人跟上,那就跟捅了马蜂窝一样,越跟越多……” “师父,昱吉知道了,此去一路必定相安无事,好得很,师父不要挂心!”林缘晨抬眼一望风御鸾双眼,尽是一番不舍,心内一阵动容,张开双臂拥抱住了风御鸾,“师父,昱吉走了。”抱了一会儿,转身走到了风傲雪身旁。 “傲雪,一路上照顾好你师妹!去吧。”风婷又冷冷道。 “师父,傲雪这就带小师娘去了,有我在,你放心!”风傲雪抓起林缘晨的指尖,带着林缘晨飞行入空中,冲着山门而去。 穿过护山大阵,二人一路往西北方飞行。一直片刻不停地飞行了半天时间,从中午飞行到日落,才停在一条华灯初上,人流攒动的闹市街头。 林缘晨对着眼前一座大厦一望,只见这木厦高六层,宽二三十丈,满楼明晃晃的灯火,一副气派雄奇之姿,这大厦底层高约有两丈,抬头仰望匾额,龙飞凤舞的三个字:丰凯楼。 “这便是徐凯杰开的铺子,这门面可真大啊!”林缘晨不禁赞叹。 “小师娘,我们的铺子就在你背后。” 林缘晨回头一看,见到一座风格清丽的小楼,这小楼上下共有三层,门面幅宽并不大,小楼的门楣挂着一款匾额,上面所刻是字体娟秀的三个朱红色大字:云珠楼。 云珠楼上下三层之内各点了两盏灯火,灯火晃动中光线明灭,底层的大堂中并没有一个人。 “为何店内没有人?” “小师娘,这店内有禁制,有人光顾,里面的人就能知道,便会出来相迎。我们这铺子门面是不大,但是进深很深,有织机房绣房丹房厨房等等,你一会儿进去看了便知。” “我们先慢点去铺子里,要不,小师娘我请你去对面的丰凯楼吃好吃的?” 风傲雪眼眸中金光一闪,却又吞吞吐吐不好意思开口。 林缘晨见他如此这般便干干脆脆拉起他的手,往丰凯楼的大门内跑去。 进了丰凯楼,林缘晨一手揭了面纱,闻到了满屋子的香味。 此时一个像是掌柜模样的人从柜边迎了出来,对着林缘晨左右端详了一阵:“请问,姑娘是不是道祖门下的陈昱吉小姐?” 林缘晨一呆:“是啊,你认识我?” 这掌柜从袖中掏出一副画像,只见上面画的是林缘晨,只不过头发还是黑色。掌柜看了看画像,又看了看林缘晨,裂开嘴显出大大的笑容:“老板娘,想不到分号今日能等到您!请跟我上到顶楼用餐!” 引着两人往楼上走。 “小师娘,这老头儿怎么喊你老板娘?” 林缘晨瞪了风傲雪一眼:“你真是少见多怪,这号子名叫丰凯楼,我当然是他们老板娘了!” “傲雪还是不明白……” “他家老板是我未婚夫!” “啊?小师娘,你的未婚夫不是师父吗?” “怎么可能是你们家师父,我这个未婚夫,是我亲娘亲自看上的!怎能一样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张妈妈一 二人随这家丰凯楼的掌柜上到了第六层东边一个包厢中,掌柜吩咐一边的小厮准备酒菜,亲自给林缘晨与风傲雪倒上了茶水。 “老板娘,您今日怎会来到小号之中?” “我啊?我从今天起就在你对面的云珠楼里做工啦!以后要经常来这里吃饭!” “老板吩咐过了,凡是老板娘来店内吃喝或者消费其他的东西,凭脸即是付账,老板娘您以后可要经常来啊!” “凭脸即是付账!小师娘,这不是白吃白喝嘛!” “去去去!傲雪师兄,你要不要多住几天,跟我每天来吃一顿?” 风傲雪两眼一翻:“不了,小师娘,我没你的吃福。” “傲雪师兄,一会儿你跟我到楼下去拿一根胭脂棒,你回去送给见月师姐,就说是你买的!你可听懂了?” 风傲雪喝了一大口茶,似是没听懂:“为什么呀!” “叫你送你就送,回头你要是说错了话,我就让师父派你去东海摸一个月的珠子给我云珠楼做首饰!” “小师娘!你这还没嫁给师父呢,就开始摆师娘的架子了?” “总之你好好记好我说的话,回去见了见月师姐,说话要轻声细语,不要和她抬杠。” 风傲雪眼皮又是一翻。 此时酒菜正好上来,二人你争我抢地全部吃光。 由掌柜引领着一层层下来。楼下的第五层和第四层卖女装首饰和女用法宝以及一些新式化妆品,林缘晨挑了一支珊瑚红色的唇膏抛给了风傲雪。再往下一层卖男装和男用饰物,第二层卖各种精致的手工艺品和艺术品,最底层大堂卖的是一众新奇的小食,林缘晨果然在这里见到了咖啡和巧克力,顺手拿了两大块巧克力。 “掌柜,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老板娘,小人名叫冯仲,在这里做了五年多了。” “那我以后就叫你冯伯了。” “小人不敢……” “冯伯,你铺子里生意好么?” “托老板老板娘的福,生意还不错,都城里的少爷小姐都爱来光顾小号,各宗派的修真之人也经常来购买服饰,远近山中的猎户会来购买猎枪,平民百姓也很喜欢吃我们的小食……” “呜……照你说来这生意岂止不错,简直是火爆了。这以后我在你们家对面可怎么生存啊!” 冯仲低头一笑:“老板娘,云珠楼有自家固定的生意,虽然每日出货没有我们丰凯楼多,不过云珠楼一天只售卖固定数量的货品,也是奇货可居,供不应求。” “冯伯,以后我在你家对面,还望您多照顾了!” “老板娘您不要和我客气。” 林缘晨与风傲雪出了丰凯楼,又来到青砖街上,对着灯火昏暗的云珠楼一瞧,依旧没有人。 二人前后迈入云珠楼不高不低的门槛,只见大堂内货架并不多,中间摆着一副几案和雕花大椅四张,旁边有一架木雕的茶台茶凳。茶台上有一套异常精美的青瓷茶具。 为数不多的几架货架上,稀疏地摆着胭脂水粉眼黛眉黛和一些林缘晨没有炼制过的妆品,还有一些精致的香囊。 在大厅东首的柜台上,散落着一些琉璃棒。这些琉璃棒颜色绚丽,做工精美,在琉璃棒的旁边摊着一摊如同貂毛一样的动物毛发,短而光亮。在柜台后面的一排货架上,摆着各种茶叶。 此时从大堂至深之处传来一个尖利而婉转的女音:“是哪家妹妹来了呀?张妈妈在里面做事,迎接地晚了!” 从大堂最后面款款走出来一个四五十岁,身材矮小微胖的中年妇女,这妇女稍有风韵,头发乌黑微卷,穿戴十分地高贵华丽。 她见了林缘晨先是一愣,马上过来搀住林缘晨的手臂:“妹妹,你是第一次来我店里啊!张妈妈以前从没有见过你这样漂亮的妹妹!” 旁边的风傲雪却是开了口:“张妈妈,这是姑奶奶座下的弟子陈昱吉,以后昱吉小师妹就在店里做工了。” 此时这张妈妈才看到风傲雪:“原来是傲雪少爷,妹妹你就是姑奶奶信中说的陈小姐?张妈妈以后就叫你小昱,好记又好听!” “张妈妈,以后昱吉就要在店里帮你做事了,昱吉见过张妈妈,往后还请张妈妈多教导我。” “妹妹,你不要和张妈妈客气,这店里也不是只有张妈妈一个,还有各位师傅和绣娘们,只是这门面中只有我一个人在打点。张妈妈自己有家,不一会儿关门了就要回家,你同各位师傅和绣娘住在店堂后面的云房中。我已经帮你整理出来了一间云房,我这就带你去。” 此时风傲雪对着张妈妈说道:“张妈妈,这位师妹以后是要嫁给御鸾师父的,你可不要对她太严厉了……我这就回山了!” “妹妹,你以后要嫁给道尊?怪不得呢,妹妹生得这么好看,张妈妈刚开始也看呆了。傲雪少爷你回去吧,告诉姑奶奶有张妈妈在,一切不用担心。”便一手搀着林缘晨,往大堂最深处走去。 大堂最深处,有一闪月门,这月门上挂着竹帘,掀起这竹帘,看到一个非常幽深的天井,这天井两边是两排长条形的小楼,这小楼也与店堂的门面相连,也是三层,天井的远处,是一口水井。 张妈妈指着东边一排小楼侧边的木质楼梯说道:“小昱妹妹,随我上东边的云楼,张妈妈把三楼第一间云房整理出来了,那里窗子大,光线明亮,不过灰尘也相对多些,所以每天要在房中清洁擦灰,店面也一样,每天要擦一遍,到了秋天,一天要擦上个几遍……” 林缘晨心思敏捷,马上接了口道:“张妈妈,以后店面里清洁擦灰都由我做便是!” 张妈妈倒也不推辞,顺着林缘晨说道:“姑奶奶的弟子果然不一样,小昱妹妹你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张妈妈很喜欢你呢!” 林缘晨尴尬地笑了笑。 “以后在店面里,有顾客来,你刚开始不要上去,张妈妈上去接待,你就在店面里看看货要不要补,看看挂出来的衣服脏不脏,张妈妈在给顾客试妆试衣的时候,你要在一旁适时地推波助澜,这样简单你会不会?” 林缘晨不禁皱起了眉,心想:“好复杂!”口中却一个劲地称是:“知道了,张妈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张妈妈二 二人上得小楼,在与门面小楼相连的第一间房门前停下,张妈妈轻轻推开了房门,林缘晨刚一进去就看到一盏烛火摇曳,满室飘出来一股冷冽清新的香气:“小昱,你还喜欢吗,这香丹是我最喜欢的一种,叫水云丹,小昱,以后你的闺房中,张妈妈每次来到都要闻到香喷喷的味道,不可以杂乱,也不可有异味和灰尘,明白了吗?” 林缘晨又是一皱眉,低头道;“知道了张妈妈。” 进入房间,只见房间四壁和天花板都用紫红色的厚重雕花木料拼接覆盖,靠北墙摆了一张雕花小床一副妆台,靠南是一排衣柜,靠东开着一横排雕花大窗,正好能看到街面上的风景。大窗之下是一副桌案,桌案上摆着一个花瓷茶壶,两枚配套的杯子,倒扣在一张竹垫之上。那盏摇曳的灯火,就放置在茶壶与茶杯不远处。桌案旁边靠墙有一个精致的铜炉,铜炉上有一个小巧的长嘴铜壶,似是煮茶之用。 “楼下天井最北边有间小屋,小屋里都是清扫用具,你每日清晨到那里去取了用具,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房间打扫干净,再把店堂打扫干净。琉璃房的琉璃师傅储伯伯会做好早饭,在底楼西排最大的一间房子里,你到那里吃早饭,以后中饭晚饭都是在那里吃。师傅们都住在西排,绣娘织娘等等小姐儿们都住在你住的东排。”说道这里,从袖中取出一枚蓝色的晶石,这枚晶石上面穿着一根挂绳,两手张着上面的挂绳,一头挂到了林缘晨的脖子里,“这叫来客石,店里面来了客人,这石头就会发亮,你如果不在店堂里,出了门或者在里面,就要留心来客石,不要来了客人你还神不知鬼不觉!这样是张妈妈最不喜欢的事情了。” “知道了张妈妈。我会留心的……” “每天坐店一定要打扮漂亮,不梳妆肯定是不行的,嗯我看你现在就弄得挺好,以后每天都这样,穿的衣服一定要干净,不能有破损和污渍,更不能有异味,张妈妈喜欢香味,不喜欢异味!” 林缘晨此时已然眉头紧锁:“张妈妈,我抽烟,行不行?” “抽烟?烟杆子吗?” 林缘晨眨了眨眼,从储物戒指里掏出当日在尤容婆处收藏的烟草,一拿出来就飘出一股奇香:“张妈妈,不是烟杆子,是烟草,放在细巧的烟嘴里,你闻闻,这烟草是正灵山所种,一点儿也不臭,还香得很!” 张妈妈凑上去一看,点了点头:“嗯果然是很香,除了这个,不能抽臭的烟草!” “是,张妈妈。” “店里很多时候都是公子陪着小姐过来,有公子来的时候,你必须要泡茶给公子们喝!你会泡茶吗?” “张妈妈,泡茶我会,泡茶我可拿手了!” “我说的泡茶不止单单这些,公子们喝茶的时候最爱和茶女说话,他们要是和你开玩笑,你如果不会回应的话就低头嫣然一笑,不说比乱说强,知道了吗?” 林缘晨此时额头上青筋暴起:“知道了,张妈妈……” 张妈妈说道这里,徐娘半老的脸上显出一阵笑容,抚摸着林缘晨的小手:“小昱啊,你不要嫌张妈妈烦,管得多,其实张妈妈没什么心眼,人很好相处,你对张妈妈好,张妈妈就加倍对你好,你心里可不要埋怨张妈妈呀!” 林缘晨两手握住张妈妈的手,说道:“哪里哪里,我怎么会埋怨张妈妈,这些本来就是应当如此这般……应该做到这样!” “好了,房间也看好了,跟张妈妈下楼到店中去。”二人一前一后下了小楼,从大堂后面的月门中进入大堂,“我们门面不大,一共有三层,地下一层是胭脂水粉之类,第二层是首饰衣服鞋子,第三层都是很贵重的东西,是姑奶奶亲自做的绣品,绣裙,还有她老人家炼的首饰,三层的东西卖掉了一个,再也不会有第二个,都是不允许讨价还价的,懂了吗?” “那胭脂水粉和第二层的衣服可以讨价还价?” “老客人都会讨价还价,但是这里面的艺术可大了,凡是有说价的顾客,你都不要回答,等张妈妈来,知道了吗?就算她们说,上次张妈妈卖给她们是多少灵石来着的,你也只管笑笑,等张妈妈来!” “昱吉知道了……” 林缘晨对着柜台上的琉璃棒和貂毛一般的黑亮短毛一看,开口问道:“张妈妈,这些是做什么的?” “这些是做胭脂眼黛刷的,这些必须我们自己做,张妈妈这方面做得不太好,那些织娘做得很好。” “张妈妈,要做多少个,要不我帮您做吧!” 那张妈妈此时显出娇笑:“小昱,不知道你做得如何,你要不扎一根给张妈妈瞧瞧,这是云丝,是扎绑鼠毛座基的,扎绑之后,用这里的龙胶粘在琉璃小棒顶端的凹陷之处就行了。你且做一个我瞧瞧。” 林缘晨往柜台里面一坐,捏出一撮鼠毛,竖起一对大眼睛,对着灯火,把一根根鼠毛整理地一溜齐,拿起一根细若无物的云丝,对着鼠毛的基座上一根根地缠绑,不一会儿,一撮鼠毛就缠绑好,用手捏了一下,并不掉毛,也没有层次不齐,在鼠毛的基座部分,小心翼翼地涂抹上龙胶,拿起一根琉璃小棒,塞入了小棒顶端的凹陷之处,却是严丝合缝。一手将做好的小刷递给张妈妈,张妈妈眼中闪着明媚的亮光:“小昱,你手艺可真好,那这些胭脂刷就由你来做了。” 林缘晨拍了拍胸口说道:“天色不早了,张妈妈您快回家吧,今晚我就能把这些胭脂刷做完!” 张妈妈一张图了厚重水粉的白脸上笑颜如花:“小昱,你真是个乖巧的孩子,张妈妈很喜欢你。那张妈妈今日就打烊回家了,你在铺子里乖乖的,早点睡。” “嗯,张妈妈你回去吧,明天见!” 张妈妈跨出店门的门槛,在店铺右边的门楣上方,取下了一枚八棱型的小镜,取下的瞬间,整个店铺从一楼到三楼外面就被一层结界覆盖,从外面看不见里面,从里面也看不见外面,这样就算打烊关了门。 此时林缘晨才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姑奶奶,您这次可是折腾我了!”想到这里,继续对着一盏青灯,做着那些胭脂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永远陪着师父 就这样一直做刷子做到了深夜,忽然听得天井里一阵鸾鸣,林缘晨从柜台边站起,跑到了天井中,只见雪鸾背上趴着小花,落在了天井中,天井里升起一股寒意。 “小雪,你带着小花也来啦,不是告诉你们不要离开七座峰嘛,妈妈这下可负担不起你们的伙食费了……” 天井里又来了数个人,三个标致的丫头打扮的少女,和三个伙计打扮的男子。 “你就是新来的陈昱吉小姐吗?长得好漂亮啊!” 其中一个丫头打扮的少女对着林缘晨开了口:“我是铺子里的绣娘,我叫玲珑,她是这位李裁缝师傅的徒弟小娟,她是织娘若秋。”又指了指其他两位男子说道,“这是琉璃房的储师傅,这是银匠庄师傅。”一边的三个男子看上去很是质朴憨厚,朝着林缘晨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林缘晨向着这六人一抱拳:“大家好,以后承蒙各位照顾了!” 三位少女中,那李裁缝的徒弟小娟看起来仿佛年纪最小,盯着地上的雪鸾不住地看:“陈小姐,这便是七座峰中的鸾鸟吗?我还从来没见过,它一来,这天井里就凉快了许多,这一个盛夏要是都在这里就好了!” 林缘晨皮笑肉不笑地说:“小娟,凉快是凉快,这伙食费也高啊……”说着抬起头擦了擦额角上的汗珠。 小花从雪鸾身上一跃而起跳到林缘晨的胸口,抱着林缘晨的脖子一顿乱舔。 “小花,这是想我了吗?还是没吃饭呀?” 雪鸾呆呆地望着林缘晨,伸长了脖子朝着天空鸣叫一声。 “不是真的没吃饭吧!”林缘晨无奈之下,从怀中掏出小篦,在空中化成剑阵,“你们两个跟我去对面丰凯楼吃饭吧!我本不愿去求你们的爸爸,现在看来只能靠他了……” 跃上剑阵,便飞出了天井中,天井内的六人看着林缘晨飞入空中的身影,均都傻了眼。 一人一猫一鸾来到了丰凯楼,那冯仲一见到马上就出来相迎:“老板娘,是要来吃夜宵吗?我这就命人准备。” “冯伯,我不吃夜宵……只是,你看,我有两只小兽,以后要麻烦您给它们吃饭了……它们今天还没吃晚饭呢。” “老板娘您人长的漂亮,养的小兽也不同一般,要吃饭啊,小的这就命人准备,以后就让它们来此地吃吧。” 林缘晨噘着嘴,对着小花和小雪道:“你们以后来这里吃饭,我就不陪你们过来了,不要吃太多!” 林缘晨坐在丰凯楼大厅里,冯仲命人给小花烧了一条大鱼,给小雪弄了一只烧鸭,两个狼吞虎咽地吃完之后,小花又是扑入林缘晨的怀中,小雪则冲着冯仲仰天鸣叫,一个跟斗窜到空中,绕着丰凯楼和云珠楼一顿盘旋,下起了雪花。顿时,这两家相成的方形区域内,就像世外洞天一样清新凉爽,路人纷纷驻足,进入到丰凯楼内吃饭消遣。 “老板娘,这雪鸾来的好啊,这下生意都来了!” 此时,店铺底层几个正在挑选小食的顾客,盯着林缘晨望了几眼,互换了一下眼色,其中一人出到店外,往空中打出了一个飞符。 这时一个小厮端着一大杯饮料走了过来,冯仲接过饮料,递给了林缘晨:“听老板说,老板娘爱喝甜水,这是小店调制的冰镇奶茶,请老板娘一用。” 林缘晨接过奶茶,喝了一大口:“冯伯,丰凯楼这么晚都不打烊的吗?” “一般是在丑时末打烊,如果还有生意,就要推迟。” “这徐凯杰可真会用人啊!” “丰凯楼内请的伙计以前均都入过修真门下,只是因为一些原因不再修行,所以少睡一些也无妨,小人不才,以前也走过修真之路。” “这样一说,这徐凯杰真的会用人!以前真是看不出。”此时一阵睡意袭来,林缘晨伸手打了一个哈欠,“冯伯,今日多谢照顾,我回去睡觉了。” “老板娘不要跟我客气,以后随时来店铺中,小人随时恭候!” 出了丰凯楼,飞行入了云珠楼后头的天井中,轻快地上了木质楼梯,来到三楼第一间云房。往自己的雕花小床上一看,只见铺着一条极细腻的白竹凉席,这凉席摸上去如丝般顺滑,如薄冰一般清凉,另外还有一床薄薄的锦缎被面的蚕丝被,林缘晨二话不说跳上床就抱住了这床蚕丝被,就像抱住了一团软绵绵的云朵一样,上面还带着那水云丹的香味,很快就进入了甜梦之中。 这一晚,不知道是第几次,她又梦到了张少通。 在一座非常接近太阳的仙山之上,她与张少通对坐,她看不清他的样貌,只能看到一个大概的轮廓。 张少通面对着她,低头抚着琴,弦声苍劲浑厚,似是由一个无尽沧桑的老者所弹,林缘晨听得内心激荡,又由衷地感动于弦声中那股仓皇的悲凉和无尽的孤寂。 “昱吉,你认为道是什么?”一曲弹罢,张少通幽幽地问林缘晨,那是他特有的嗓音,既不清亮也不低沉,如天街小雨一般清晰而温和,如春风拂面一般直接进入到人的内心。 “师父,这道字好像是提着头去走路,道之一字看来凶险无比。” “那仙又是什么?” “仙便是人依着山水作伴,仙之一字看来有无尽飘逸。师父,为何我们总是在梦中相见,我何时可以见到你?” “在梦中相见不好么?更无人打扰。” “师父,你不喜欢有人打扰么?” “师父不喜欢纷纷扰扰。师父他日要重辟仙界,你愿不愿意从此留在仙界,再也不出去,永远陪在师父身边?” 林缘晨此时看不见张少通的表情,只是被这最后一句“永远陪在师父身边”所震慑到,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师父,你是要我嫁给你么?”许久,她才这样问道。 “不!” 心底升起一丝失望,又幽幽问了一句:“那师父要我陪在身边干嘛?” “像现在这样,日月之下对坐,便可!” 林缘晨心底里一阵翻滚:“师父,看来你内心真的很寂寞……”(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抽成 梦境就如一支曼妙的曲,听多久都能让人沉醉不拔。林缘晨只是记得自己内心一动,无暇思考地说道:“师父,他日你如果永远待在仙界,昱吉愿意生生世世都在仙界陪你。就像这样终日对坐,昱吉也愿意。” 说完这句话,便梦境涣散,浑浑醒来。窗外,正下着瓢泼大雨,雨声绝响,眼下正是寅时初,天空遮盖着雷云,不见天光。 起身来,下楼,冒着大雨到水井边,打上水洗漱完毕,又回了房中梳妆,对着储物手镯一看,这里面岂止是一套风御鸾亲自炼的妆品,合起来七八样每样都有上百件,林缘晨一样各拿出来一件,摆在妆台上,对着镜子点了一个明媚动人的妆容。 用铜炉煮了点茶水,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了从家里带来为数不多的一些铁观音,在杯中落了几颗,冲上滚烫的茶水,茶香薄薄地四溢开来。坐在窗前观雨景。空气中除了杯中溢出的茶香,便是潮湿的雨味,更有一丝水云丹的香味,窗外青石街上,店铺林立,此时都关着门,一个行人也没有,整个画面如同一幅氤氲的水墨画。 “我什么时候能够见到张少通?”看着窗外如水墨一样的雨景,她内心幽幽地自问。 “我见到了他以后,他会不会讨厌我?”喝了一口茶水,把这种想法从脑中祛除。 此时此刻,天井中的六人也纷纷起来,储师父在西边的饭堂中准备好了早饭。玲珑上到小楼来唤林缘晨:“昱吉小姐,可以吃早饭了。” 林缘晨“哦”了一声,出了房门,与她一同来到西厢底层的饭堂中。 早饭比较清淡,是一锅稀薄的红豆粥,另有几个馒头,几碟咸菜。林缘晨每样都吃了一点,对着李裁缝说道:“李师傅,你教我做衣裳吧!” 李裁缝一边吃一边回应道:“昱吉小姐,你以后从店门打烊开始就到西厢二楼的作坊里来,到时候你和小娟一起学。” 织娘若秋微笑着插嘴:“你也可以来我的织坊来学织锦,织坊里的织机是大陆上最大最好的,什么花样都能织。就在东厢二楼最北面一间。” “好啊!你们都做到很晚吗?” “我们子时才回房睡,店铺基本上申时就打烊了,昨日店铺内盘点,张妈妈一个人盘得晚了。” “哦,那丹房在哪里呢?” 储师傅开口回答道:“丹房就在这里隔壁一间,再往里进去一间就是我的琉璃房。” 林缘晨匆匆吃完了饭,到了隔壁的丹房中,里面有着大大小小四个丹炉,却不见有任何丹草,丹炉上也积了一层灰,像是许久没有用了,拿出怀中的储物袋,里面装着从七座峰带来的丹草,选了一鼎中等大小的丹炉,开始炼每天必须炼制的货品。 一直炼到了寅时末,共炼了胭脂眼黛各三百枚,这次的眼黛有些不同,并不是墨色,而是带些许光泽的深紫色,装填在琉璃盒中:“这些胭脂丹每一颗都很小,填在小盒中只有薄薄的一层。我们家的琉璃胭脂不经用,不知道一枚要卖多少灵石……” 这时,外面虽然依旧下着雨,却已然有些天光之色,林缘晨这才想起来要打扫门面和闺房的事情,身子一跃冲到天井尽头的杂物间,拿了抹布拖把,再从井中打了一桶水,两只手分别拿着提着进入了店堂。 上下三层,光是擦灰就用了半个时辰,接着是拖地,又是半个时辰,已然到卯时,又将水换了一桶,拖把洗了洗,接着提到了三楼清扫闺房。到了卯时半,这才全部都做好,又仔细地各处查看了一边,墙角门缝之处的灰都擦地一干二净,才放下心来,坐在柜台前闭目沉思。 忽然听得大门外一阵动静,门口阻隔的阵法瞬间撤下,露出外面的一片天光和街道,门口站着的正是张妈妈。 “小昱,昨天睡得好不好啊!”张妈妈穿戴地山青水绿,扭着稍嫌丰腴的腰支一摇一摆地进入店门中。往四周一看:“小昱,你打扫过啦!打扫地还挺干净的,以后每天都要这样,来让张妈妈看看你妆梳得怎么样。” 走到林缘晨近前,对她一阵端详:“嗯不错,以后每天都这样,知道了吗!” “知道了,张妈妈,我们开门是卯时半吗?” “我们开门是辰时,张妈妈早来了。张妈妈这就上你房中去看看弄干净了没有,你在这里看着店铺。”说着扭着腰一步步走向大堂深处的月门。 林缘晨脑门上一根筋突然抽了一下:“什么?还要查房?” 门外忽然停了一顶轿子,轿子旁一个貌美的小丫头从轿门前搀扶出来一个小家碧玉的女子,这女子长得十分纤弱秀气,像是哪家的闺秀。 一主一仆进入店堂中。 那丫头冲着林缘晨粗声粗气地说:“张妈妈呢,还没来吗?” 林缘晨上前一步,欠了欠身:“这位小姐,张妈妈进里面去了,片刻就出来。” 此时那纤弱的小姐开口向林缘晨道:“前阵子,有亲戚从云珠楼总号带来一些胭脂水粉,看下来与以往不同,日前正好用完了,就来这里看看有没有那样的。” “小姐,货都在这儿,您慢慢瞧。”林缘晨一指货架。 那丫头搀扶着这位小姐,慢慢的挪到了货架边,一个一个看了过去,只见她缓缓摇头:“并不是这些,那枚胭脂是朱红色,那红色很特别,香气也很奇异,还有些许玫瑰红的珠光色。” 林缘晨一拍脑袋心想:“那不就是我做的么?”于是从储物袋中拍出来数枚今天早上炼制的胭脂和眼黛,“小姐,您看看这些是不是您想要的,还有这眼黛也和以往不同。” 那小姐接过打开看了一下,点了点头:“这三枚胭脂我都要了,再要两枚眼黛,冬梅,付账。” 那丫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用心算了算,扔给林缘晨:“接好了,这是我家小姐赏你的!” 林缘晨却不知道胭脂眼黛到底卖多少灵石,接过储物袋,心神沉入粗粗一算,总共有五千灵石之多,只见二人要走,正踌躇时,张妈妈从后头进来了:“原来是赵家的小姐!今日来买什么呀?” 那丫头对着张妈妈说道:“张妈妈,你来晚了,已经买好了!我这就搀我家小姐走了!” 林缘晨皱着眉,正想开口问张妈妈到底多少钱,张妈妈眼睛却一瞪林缘晨,用手摆在嘴上,再摆了摆手,示意她不要开口。 主仆二人回到轿子边上,起了轿扬长而去。这是林缘晨才忐忑不安地说道:“张妈妈,买了三个胭脂,两个眼黛,给了五千灵石,是这样的价钱吗?” 张妈妈一瞟林缘晨:“是的!所有的妆品,每个一千灵石,当然是除去三楼的那些,三楼的货品都有标价。袍子褂子为一套,裙子披衫为一套,每套五千灵石。今天卖出的胭脂是你做的?” “是的,早上做的。” “那你抽二成,店铺提八成,你给我四千灵石。一般我和后头的师父丫头们都要月底才归成,你年纪小,肯定花钱厉害,以后卖一样就给你归上!” 林缘晨听到这里才觉得这张妈妈有那么点可爱之处,大笑着说:“哈哈哈,张妈妈那谢谢你了,今天下午我请你喝丰凯楼的下午茶!” “下午茶,那是什么东西?” “嗯……到时候我去买来,我们在店铺里吃,吃了到申时您就回家,不是挺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笺 午饭之前,陆陆续续来了几十个顾客,均一色都是女子,其中有千金小姐,也有魏国内一些修真门派中的女修,林缘晨看着张妈妈周旋在这么多顾客当中,丝毫没有手忙脚乱,一时间觉得汗颜,不到午时,林缘晨早上炼制的三百胭脂三百眼黛都已卖空,得了抽成竟然有十二万灵石之多,过了午时,自顾自坐在茶台旁边笑得合不拢嘴。 “小昱,赚了钱开心么?”张妈妈坐在柜台前,摇着一柄团扇。 “开心,都是张妈妈会做生意呀!只是我不知道这些灵石可以干什么,我也不知道外面的东西卖多少钱……” “真是个蠢丫头。”说着,从柜台底下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大堆灰白色的储物袋,“小昱,下午那些小姐公子们一般会来买衣服,买衣服你先不用照顾,你只要坐在茶台前面就行,下午你就绣这些储物袋,在上面绣上好看的图案,这是店铺内的赠品,可不算工钱的!” 林缘晨走到柜台前,把这些储物袋抱在怀中,搬到茶台上,从储物戒指里取出绣线篮子和绣花针,埋头绣了起来。直到午时三刻,储师傅来喊吃午饭,才一溜烟窜到天井中去。 丰凯楼六层靠街面的一间包厢中,一个颀长精健的身影凭栏向这里眺望,他已经这样眺望了一个上午,一手握着一个酒杯,一手执着一把青面小扇,不住地往面上扇着风。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小月,今日本少爷才知道何为真正的风雅之事。” “少爷,躲在对面偷窥,算风雅之事吗?要不要小月这就冲过去把人抢来?” “真是个蠢材!”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小笺,“小月,拿着这张笺,去交给陈昱吉小姐。” 小月接过一看,是门中天壑斋魏都分号今晚拍卖会的进门笺:“少爷,你要请她去天壑斋拍卖会?” “不是请她去,你给她就行了,千万不要提起本少爷,就说你是天壑斋的小厮,来给各大号子发笺函便可。” 林缘晨吃过了饭,奔奔跳跳地穿过青石街,身后跟着小雪,胸口挂着小花,往丰凯楼走来。 “冯伯,我来了。”来到柜台边上,林缘晨冲着冯仲打了个招呼。 “老板娘,您来啦,小兽们的伙食已经准备好了,我这就命人拿出来。”冲着旁边的一个小厮招了招手,那小厮一溜烟跑去了厨房。 林缘晨掏出一个储物袋,里面是她分出来的一万灵石,放到柜台前:“冯伯,我要采购一些炼制妆品的丹草药石,想麻烦冯伯帮帮我,我不知道这些丹草药石要从哪里买,当然也不知道要多少灵石,你看看这些够不够?” 冯仲拿起储物袋一看:“这些能买很多妆品的丹草了,老板娘,小人下午差人去办,您打烊之后可以来取。” “谢冯伯!要不是有你,肯定还要费许多周折……” “小人不敢。” 林缘晨拍了拍两手,在底楼大堂中转悠起来。楚天行已然来到底楼的楼梯旁,手上拿着一个酒杯,不住地对着林缘晨看。 林缘晨拿了个货篮,挑了一些马卡龙蛋糕,一瓶樱桃酒,一些咖啡,又拿了各式果脯,到柜台前打包好。 楚天行叫住了旁边一个小厮:“刚才那小姐拿的什么东西,给我也各拿一样包起来。”眼神瞥见了一旁狼吞虎咽的小雪和小花,双眼一眯,“魂兽吃饭?有意思……” 待小雪和小花吃完了饭,林缘晨与冯仲道了一声:“冯伯,我回店里去了,晚上再来。”便抱着一包吃食穿过青石街,回到了云珠楼大堂中。 张妈妈往她怀里一看:“小昱,都是些什么好吃的啊?” 林缘晨二话不说,把这些吃食全都从纸包中取出,一一摆在张妈妈面前的柜台上:“张妈妈,你吃吃这个马卡龙,可好吃了!我去烧壶热水冲咖啡给你喝。” 三炷香后,店堂里飘起一股浓浓的咖啡香味,林缘晨站在柜台边,身体前倾靠着柜台,张妈妈则对坐在柜台里,一老一少喝起了下午茶。 林缘晨吃地开怀之时,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根紫竹烟嘴,填上一些那带有奇香的烟草,点燃之后深深吸了一口:“啊!张妈妈,我们以后每天都这样就好了!” 张妈妈拿起咖啡喝了一口,皱了皱眉,又喝了一口,第二口仿佛是适应了不少,咳嗽了两声道:“小昱,开心的时候是开心,但是忙的时候,你可要站在店里看住了,要是张妈妈一个有事出去了,不管进来多少人,你都要接下来。” “是,我知道了。”兀自吐了吐舌头。 这时,小月低着头,横着眼,踱步到云珠楼内,张妈妈一见就迎了出来:“公子,您这是第一次来铺子嘛!” 小月咳嗽了一声,不理张妈妈,却是径自走到林缘晨跟前,递上那张花笺:“小人是天壑斋的小厮,今日来各大号子里送花笺,还望小姐今日晚上能来鄙号拍卖会赏一脸。”弯下腰见了个礼。 张妈妈此时朝小月瞪了一眼。 林缘晨接过花笺,打开看了看:“天壑斋?在什么地方,远不远?” “回小姐,不远,就在城西,走几条街就到了。拍卖会在戌时开始,到时候还望小姐能来捧场。小人还要各处发函,这下就告辞了。”一抱拳,转身走出了云珠楼。 “我还指望来个生意,却原来是来兜生意的!” “张妈妈,这天壑斋,是什么地方?” “是他们魔宗的号子,是当铺,也是拍卖行,你今日也可以去去见见世面,不过拍卖行的东西,你身上的灵石可是远远不够的!” 林缘晨眼睛闪过一丝光彩:“戌时?张妈妈,那就是铺子打烊后一个时辰,我能去的吧,哈哈!” “张妈妈没有不许你去,只是你去了以后,可不要回不来!明日照样还要开门做生意。”(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二章 天壑斋 下午,又有一些顾客来光顾,果然都是挑衣服的,林缘晨并没有跟上楼,而是在茶台前喝茶吃零嘴,一直到申时打烊。 张妈妈走之前说了一句:“今天生意还行,明日不要忘了把店铺打扫干净。”便扭着腰支出了店门取下门楣上的机关,店门又被一片禁制覆盖。 林缘晨又带着小雪与小花去丰凯楼吃饭,顺便取炼制妆品的丹草药石,冯仲早已将东西准备好交于林缘晨,林缘晨见到储物袋里有许多的丹草药石,更有一些不知道品种和用途,便在柜台前一一向冯仲讨教,又问了很多不曾学习到的妆品丹方,在冯仲细致地讲述之下,甚至对于妆品的颜色质地上带有变化的炼制方法有了许多明悟,脑补了很多构思中的妆品。 “冯伯,没想到你是炼丹的行家啊!” “不敢,老板娘,昔日小人修行之时,修为神通没有什么造诣,但是炼丹倒是知晓颇多。” “冯伯,你们家的胭脂卖得好么?” “卖得还可以,一天能出上千个吧……” “上千个!那比我们老家还卖得好啊!” “我们家的胭脂每个月都会出一批新的颜色,不仅是胭脂,其他的妆品也是每月都重新做上不同的颜色质地和香味,而且都城中只有我们一家分号,早上开门之前,大多都是要到各家送货,各家的小姐一般不来铺子,都用飞符订货,来铺子的客人中,大多是魔修女子,正派之中的小姐们都喜欢去云珠楼。对了老板娘,今天早上送来了一批雪糕,老板娘可爱吃雪糕?” 林缘晨一听嘴里立刻泌出了馋涎,却又感到一阵不好意思,低着头一时没有说话。 冯仲微微一笑,亲自跑到厨房的冰窖之中取出来两根雪糕,这雪糕冒着白色的冷烟,林缘晨一把接过,纷纷拆开封纸,舔了起来。 待小雪和小花吃好饭,林缘晨辞了冯仲,回到云珠楼天井中。 在水井处洗了一把脸,回到房中,从储物手镯里选了一套自己认为最漂亮的裙衫换上,又重新梳妆了一番,带上面纱,飞出了云珠楼,一边走一边探听天壑斋所在。 楚天行身后跟着小月,二人于林缘晨后一步从丰凯楼内走出,不近不远地跟随着林缘晨。 “这位陈昱吉小姐看来果真是天真的很,以为带了一个面纱别人就认不出来了,哈哈!” “少爷,那你说这陈昱吉小姐除了头发有点不同,还有什么地方能让你认出来?” “她身上的香味!” “香味?怪不得人家说猫偷腥,就她身上那一股子鱼味,当初引了那只花猫!还从空中落下骑到了少爷你头上!” “小月,怎么说话的,你是说少爷是猫,喜欢她身上的鱼味了?” “少爷,小月可不敢这么说,你可别多想!” 林缘晨一行问着路走,有几次问着了连自己也不认路的人,绕了一大圈,最后终于到了天壑斋,只见一条非常宽阔的青石路旁,矗立着一幢比丰凯楼更大更气派的宅院,这宅院的正面,光是数数斗拱都有不下百根之多。 此时一些穿戴靓丽的男女纷纷走进这宅院。 林缘晨也跟着走了进去,在大堂入口处,出示了花笺。 一个老者低着头细细看了一眼花笺:“这是贵宾花笺……”便装着一副笑脸问林缘晨:“姑娘,您是一个人?” “是呀!” “姑娘手中可有需要拍卖之物?” 林缘晨想了想,灵机一动,从储物戒指里拍出风御鸾炼制的妆品每样各一件,摆在老者面前的柜面上:“这是道尊风御鸾亲自炼制的妆品,这个可以拍一下。” 老者端起一件件瓷瓶在瓶底细细地看了一下,只见每个瓷瓶的底部都刻着一个“鸾”字,更是笑容可掬:“这位小姐,看来这些的确是风道尊亲制的妆品,一会儿拍卖会上小人代您拍出,按本斋的规矩,分成是五五分。”随即唤来一个小厮,领着林缘晨进入会场二楼的一个小包厢内。 不一会儿,楚天行与小月出现在大堂的门口处,老者一见马上恭敬地走了上去:“小人见过少宗主!” “刚才有位带着面纱的小姐,她坐了哪个包厢?” “小人命人带她去的是二楼水字包厢。” “带我去她正对面的包厢!” “是,少宗主!” 此时从他身边经过一个闺秀打扮的女子,身边搀着一个丫鬟,那女子走过之时抬起袖子掩住了下半张脸,一双眸子闪着秋波偷偷瞟着楚天行。 楚天行似是察觉到有人注视,便低头回身,看到了这位闺秀:“这位小姐今天是独自前来么?”脸上露出迷惑众生的邪魅笑容。 那女子被他这样一问,低下头点了两点,却并没有说话。 “那今日便与楚某同行如何?”这样说着,向这位闺秀伸出一只大手。 那小姐眼皮轻轻翻转,双眸悄悄地扫了楚天行两眼,伸手拉住了他的手。两人一同被一个小厮领到了林缘晨正对面抬眼即视的包厢内。 小月在一旁冷冷旁观,随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随这闺秀的丫鬟站在了包厢外面的走廊内。 楚天行坐在包厢中,摇着青面小扇,与那闺秀轻声攀谈,然而双眼却直直地瞧着对面正在大吃特吃的林缘晨。 此时对面包厢内,林缘晨的面纱早就不知道扔在了哪里,桌上满满的都是免费小吃,她已然吃光了三小碟的小吃,现在正在吃第四碟,一边吃,一边还自说自话地大赞:“好吃!真好吃!” 戌时一到,从包房向下看去,大厅内坐着众多的人,台上一人走出,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 “今天所拍第一件,是道尊风御鸾亲自炼制的妆品一套。”说话间,台上的衣服大木几上就摆出了八个瓷瓶,一个小厮挨个打开瓷瓶,给台下的人展示妆品的颜色质地。 这大陆上,男修不是不炼妆品,而是炼得较少,基本上男修要主动炼制妆品,肯定是要送给心爱的女修,更不会为了生计去炼制这类的丹方,如果不是给心爱的女修炼制,他们更愿意去炼一些有助修为的丹药。 风御鸾是大陆上首屈一指的第一美男,以前从来没有在任何拍卖场地出现过他炼制的丹药,更别提是妆品。 这些白瓷瓶摆出之时,台下便响起了一阵细小的议论之声。各家的小姐纷纷意|淫着天下第一美男道尊风御鸾亲制的妆品在自己手中,就好像是他为自己炼制的一样,俨然一个个都已经把自己当成风御鸾的心上人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交易一 楚天行身旁的闺秀此时轻叹一声:“风道尊炼的妆品?”上身微微前倾,眼中闪着光彩看向台上。 楚天行在一旁瞥见了这场景,眼中冷光一闪,却语带温柔地开口道:“小姐,你中意这套妆品?” 闺秀抬起袖子掩住下颌,轻声说道:“未必就能拍到……” 楚天行眼中冷芒更甚,却依旧温柔地说:“那楚某帮小姐拍到!”心中却在做另一番思想:“这妆品怕是陈昱吉小姐拿出来的。她能把风御鸾炼制的胭脂去拍卖,呵呵!风御鸾,你这次看来是空相思一场!” “十万灵石!”大厅里坐在前排的一个丫头替她身边的小姐出了价。 另外一边马上就有人加价:“十五万灵石。” 林缘晨一边吃一边紧张地看着他们喊价,不知道这次自己能赚多少钱,不过普通人的想法当然是赚得越多越好,林缘晨也不能例外,嘴里嚼着吃食,心里一个劲喊着:“再叫高点,再叫高点!” 价格一路喊到了五十万灵石。 “还有人出价么?现在是五十万灵石。” “五十万?我才赚二十五万,我在店铺里卖两天的胭脂也能赚来了,风御鸾,你只值这点钱嘛……”林缘晨垂头丧气地两手撑着脸颊,远远望着楼下。 此时楚天行压了压嗓门,用一种低沉的声音喊到:“一百万灵石。” 林缘晨心里一阵惊喜,循着人声直望前方的包房,只见一个俊美之姿丝毫不输风御鸾的男子,正同时闪烁着星目向自己望来。 林缘晨对着他开怀地笑了笑,点了一下头,算是感激对方出了个好价格。 谁知这开怀之笑却把楚天行笑呆在当场,好一阵子没听到身边的闺秀对他说的殷切话语。 接着是第二件拍品,竟然是一条橘红色的披肩。 “这是幻术大师午海叶兰的作品,这条披肩可以隐藏身上的修士气息,戴上以后就和凡人一样,而且还可以隐藏真实的相貌。底价二十万灵石。” 林缘晨睁大了眼想要在这一段距离上把那披肩看个仔细,只见那披肩橘红色中闪着丝丝金光,上面还串着许多细小晶莹的珠子。 “能够隐藏修士气息,还能让别人看不清我长啥样!太好了!”林缘晨一阵心痒难耐,看着第一个人会出什么价格。 然而好一阵子都没有人出价,她却不知魏都附近的修真门派并不多,也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门派,又距离魔宗很近,多的尽是一些魔修,魔修女子豪爽随性,并不屑隐藏气息或者隐藏相貌这等事情。 林缘晨见没有人出价,扯开嗓子便叫到:“二十五万灵石。” 楚天行此时又向她望来,眼中带着一丝说不清的意味:“她想要这个……”接着往台上主持之人传出一阵神念:“卖给她!” 主持之人呆了一呆,也不问是否还有人出价,便直接喊了一声:“二十五万灵石成交!” 此时台下响起两声嚣叫之声:“怎么就成交了?老子本来还想出价的!” 主持之人抱拳向着那人道:“这位兄台真是抱歉,接下去还有更好的拍品,您再看看。”又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眼梢中悄悄往楚天行所在之处望了一眼。 接着又拿出来第三件拍品,只见是几桶白色的线纱,这些线纱在大厅辉煌的灯火中隐隐闪着冷蓝色的光泽。 “这是三斤西夜蚕丝,大概可以做一套男装,西夜蚕在大陆上已然绝迹,这是我斋在域外获得,不拆卖,底价三十万灵石。” 林缘晨看了看那几桶线纱,又是一阵心痒难耐:“这要是拿回去给风御鸾做一件衣裳,那他以后就不会再拿衣裳说事了……” 想着便出了价:“三十万灵石!” 这时楚天行脸上显出一抹邪魅的笑容:“她还会织布做衣裳……”就在他一个脑补的瞬间,便有人出了更高的价格。 “六十万灵石!”只见出价的是一位三十岁左右,样貌颇美的女子。 “七十万灵石!”三楼包厢内又有人出价。 林缘晨鼓起一张小嘴,很是扫兴地瞥了出价之人一眼。 “她连不高兴的时候都这么可爱。”楚天行呆呆地朝林缘晨包厢望着。 “八十万灵石!” “八十万灵石,还有没有其他人出价?”只听主持之人叫了两声,没有更多的人出价,正要成交之时,楚天行又幽幽地开了口。 “一百万灵石,全部金属。” 全场哗然。 “一百万全部金属性的灵石?” “这可比五百万灵石还要值钱啊!” 主持之人额头又渗出了汗水,直接一句:“成交!” 随后拍卖的是一把宝剑和一鼎丹炉,据说都是集大成的重器,底价都是林缘晨所无法承受的,然而这两样东西也不在她心上,宝剑和丹炉,门中多得是。 拍卖会结束以后,各小厮带了拍品或到大厅中,或到包厢中,与买主交契,林缘晨拿着装有那条橘黄色披肩的纸袋,又领到了另外的二十五万灵石,虽然没有拍到那几桶夜蚕丝线纱,不过脸上还是现出了满意的笑容。 正要走出包厢之时,却从外面进来一个人,此人正是楚天行。 “小姐请留步。” “你?你不是对面那个公子?你找我有事?” 楚天行向她抛出一个储物袋:“这是小姐看上的夜蚕丝,小生冒昧,想送与小姐。” 林缘晨却皱起了眉:“送给我?不好吧,无功不受禄,但是要买的话,我也没那么多灵石给你啊,我还是不要了,你拿回去吧。” “听说小姐是云珠楼的人,这夜蚕丝可以不送给小姐,倒是可以跟小姐换东西。” “换什么呀?胭脂水粉我倒是有很多,别的……别的我就没有了!” “我想和小姐换小姐亲手织作的十套长袍配褂子,你看如何?” “这……”林缘晨仔细想了想,这种叫交易听起来有点奇怪,但粗粗想去倒也无妨,“可以是可以,不过我只有晚上才可以做衣服,并不能马上给你十套衣服!要不,你给我三个月,三个月我帮你做好!”(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交易二 “三个月就三个月,三个月后,小生亲自上云珠楼来见小姐取货。”楚天行抱了一把合着的扇子,转过身走出林缘晨所在的包厢。 “这下难不成还要托冯伯买线做衣裳么?”林缘晨拿着手中储物袋,当即就后悔了。把储物袋扣在腰间的罗带上,一手揣着那抱着披肩的纸袋,也走出了包厢。 另一头,那位闺秀拿到了自己心仪的风御鸾亲制妆品,还在等着楚天行。楚天行慢悠悠走了过来,对她抱拳道:“这位小姐,今日楚某还有要事在身,就不送小姐回府上了,告辞!”头也不回地走下了楼,闺秀呆呆地站在楼梯旁,还是旁边的丫鬟开了口:“小姐,我们走吧。” 楚天行一路走下了楼,小月紧跟其后:“少爷,你今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放过了那位送上门的小姐?” “风御鸾的追随者本少爷不想碰!” “那你还给她买了一百万灵石的妆品?” “蠢才,本少爷花一百万买了风御鸾给心上人专炼的妆品,这句话讲出来是不是有些独特的品味?” 小月皱着眉,眼珠翻了翻:“少爷,经你这样一说,倒的确是有那么些品味……少爷,那陈昱吉小姐呢?她是风御鸾的未婚妻,你也准备放过她了?” 说到此处楚天行停下步子,回身面对小月:“蠢材,陈小姐非我莫属!” 林缘晨出了天壑斋,抛出剑阵,御着剑阵飞回了云珠楼。 刚来到云珠楼,便一头来到织娘若秋的织坊中。只见房中摆着一架极其庞大复杂的织机,这织机不仅庞大复杂,每个零件还极其细巧,上面绷着无数的线,若秋正坐在织机的头上织着一匹锦缎。 “昱吉小姐,你来看我织锦吗?” “若秋,我在外面答应了给人做衣服,那人要我连布匹都亲手织,我正愁着呢……” “昱吉小姐,织布不难,难的是排线,线排好了,就有了花样,然后只要用脚踩,手上飞梭子,就可以织成一匹布,到时候我给你排线,你就只要像这样一丝丝纬线织成它便可。” “那大陆上都有些什么线材?” “上好的线材有天蚕丝,云蚕丝,中等的是灰蚕丝,再差一些的有水蚕丝,各式棉麻。” “若秋,要不你帮我去采购点天蚕丝和云蚕丝,我不知道去哪里买,要十套男装的量,哦这男子个子还挺高……大约有一丈那么高。”林缘晨用手比划了一下。 若秋莞尔一笑:“好呀,明日我就去帮你采购一些。” “要不要先给你点灵石?对了,线材还需要染色的吧?” “昱吉小姐,先不要给了,若秋身上的灵石足够,等买回来了再给我罢。染色我也代你去染,店铺内的线材都是我带去染的,会些许便宜上一些。” “那就有劳若秋姑娘了。” 此时云珠楼大门口聚集了四个魔修,站在这里大声嚷嚷:“云珠楼的陈昱吉小姐,你在不在?在的话就出来现身!” “陈小姐,我等今日要见你一见,还望快快现身,如若再不现身,我等就飞进去了!” 林缘晨眉头一皱,几个飞跃跳到屋顶上,有从屋顶上跳落到街面上。 “我就是陈昱吉,你们找我有何贵干!” 只见一个满身横肉,胡子拉拉的黑皮魔修一步就走到了跟前:“昱吉小姐,打扰了!我等想问问你,你的魔魂和飞鸾,为何会吃饭?!” “这……我也不知道它们为何会吃饭!” 另外一个紫色头发的瘦长条魔修看起来有些娘娘腔,此时扭着腰支过来,一把掐住林缘晨的胳膊:“昱吉小姐,你长得这么漂亮,就连撒谎也这么漂亮!我们今日只想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让他们吃饭,你要说了,我们就走,你不说,我这就抓着你不放了。” 林缘晨一把抡起胳膊想甩开这紫发魔修,但是他两根竹棍一样的手指却牢牢掐住皮肉,怎么甩也甩不开:“得得得,它们是吃了一种叫知味丹的丹药才会吃饭的!” “知味丹!你身上可有?”四个魔修异口同声问道。 林缘晨眉头又是一皱:“我身上只有十二丹了,这知味丹一炉三丹,每炉……每炉卖一万灵石!” “我全要了!”这些人又异口同声说道。 “你们这么多人,我到底卖给谁?” 那打头的肥硕魔修沉思了一会儿,开口说:“你身上有四炉,我们这里有四个人,你卖我们每人一炉吧!” 林缘晨此时却是后悔价格报少了,咬着牙从袖中拍出那十二丹知味丹。 四人把各自的灵石归入一个储物袋,由打头的那肥硕魔修抛给了林缘晨,林缘晨将十二丹知味丹挥手抛给这魔修:“要没什么事,我先进去了!” “等等!昱吉小姐,您还能炼制这知味丹么?有多少要多少!” 林缘晨两眼一横,心下做了决断:“知味丹还有,一天炼十炉,你们谁若是要,每天这个时候等在店门口!”林缘晨说最后一句话的用意,却是不想和店铺分知味丹的成。 “好,明日亥时我们再来!”四人把十二丹知味丹分了分,齐齐往路远处走。 林缘晨见他们走得远了,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这下成卖血的了!真是热血尽,化尘与土……” 一头跃入丹房,用一根绣花针戳破手指,取了三滴自身的血液,融合益气散所需的丹草,炼制了三炉知味丹,一共三百枚,之后的九天就无需再炼制知味丹。 到子时初,她又按照冯仲所说,炼制了数炉妆品,有一些是她自己揣摩冯仲的丹方加以修改炼制的,其中有一些香丹,干水粉,更是炼了一炉黛墨色闪着晶莹光泽的胶状半流质的液体,她打算用这液体做睫毛膏。 回到房中画了一些包装这些新品妆品的盒子瓶子草图,来到琉璃房中交于储师父,储师傅看了草图之后,答应三天内可以准备好。 到寅时末的时候,才停顿下来,坐在自己房中的窗台旁,绣了数个储物袋。东天之中又翻起了黎明亮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卖丹一 林缘晨在店铺内研制的新品很受欢迎,在门面中也没有出过什么纰漏,这三天算是悠悠然过了去。只是每天晚上亥时,那四个魔修便会来叫门购买知味丹。 这一日亥时,那四个魔修又来叫门:“昱吉小姐,你好出来了!” 林缘晨刚坐在若秋的织坊里要开织她帮自己采购来染好色的线材,听到这粗鄙的叫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真的是多少都要,还好我当时说了一天只炼十炉三十丹……” 飞身来到外面的青石街上,对面的丰凯楼已然灯火通明。 那紫颜色头发的瘦长魔修一见到林缘晨便亲昵地上前来捏了捏她的脸颊:“昱吉,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整天的可想死你阿紫哥哥了!” “阿紫哥哥,你是想我的知味丹吧,你们到底有多少魔魂,一个魔魂只要吃一粒就能吃饭,你们怎么还要不够了!” 那肥胖的黑皮肤魔修扯着嗓子说道:“有生意做你还嫌我们要不够?今日的知味丹呢?”说着向着林缘晨抛出一个装着十万灵石的储物袋。 林缘晨也不想与他们多说,便也抛给他一个储物袋,里面是三十丸知味丹。 正当交割完毕,却从丰凯楼里冲出来十来个打扮各异的魔修,一把扯住了肥胖的黑皮魔修:“老玄,今日终于被我们查出来你那些魔魂吃饭的道理了!” 一个白发黑衣的魔修一把抓住阿紫那瘦如枯槁的手腕:“还有多少丹药,全部给我拿出来!” 与老玄和阿紫一路的两个魔修,一个腰间别着一把大刀,另一个双手使两枚大镖,见势冲过去就想开打。 那十几个一路的魔修立刻站成一圈把四人围住:“怎么的,想动手,你们四个人打我们,自己算算再动手!” 此时十几人中一个妖艳的女魔修扯着尖嗓子冲着林缘晨抢过来:“这丹药是这小妞给的,我看得先制住她!” 林缘晨甩手之间剑阵挥出,临空散开一阵强大而可怕的剑气,阻挡在这女魔修身前,女魔修一时站住,不敢上前。 阿紫一把拽住那女魔修:“你敢动我的昱吉妹妹!” 林缘晨此时大声开口道:“大家且慢动手!这知味丹在场的人都可以买,一炉三丹,一万灵石,明天亥时起自己来排队,一日只卖十炉!” 她本来想劝架,没想到此话一出,双方更是剑拔弩张。 “老玄,一日三十丹,你来此地多久了,拿出来给大家分一点!” “笑话,这丹药是我用灵石买来的,又不是抢来的,你们若是要,明日看谁来得早!” 方才那想要冲过去抢林缘晨的女魔修鼻中一哼:“大哥,不要跟他们废话,先打一场,再看谁说了算!” “打就打!”老玄吆喝了一声,从怀中摸出一把硕大的铁棍,一马当先朝着十余人围成的圈子冲了过去,两拨人马就此开打,丰凯楼与云珠楼之间的青石街上顿时乱做一团。 林缘晨既不想参与打架之中,也不想在一旁围观他们打架,打头上一跃而起,跳入了云珠楼,继续去织坊织她的锦缎。 店门口不时传来叮叮当当的打斗之声,到后面居然还有神通阵法的巨响之声。这场架一直打到了丑时末才消停,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善后的,林缘晨只是织着眼下的锦缎,回过神的时候已然听不到打斗的声响。 第二天辰时,张妈妈来准时开店铺门,却在门口看到一长溜的队伍,张妈妈虽然不是修道中人,但是在这街面上看得多了,本能地就看出来这些均都是魔宗中人,张妈妈端正姿容,一脸微笑地走过去对着打头的一人问道:“这位大哥,你们在这里排队是要买什么呀?” 那魔宗之人两眼朝天一翻,并不理睬张妈妈。 张妈妈神色丝毫不改变,却是绕过他去问第二个人,第二个人看起来比较斯文:“大婶,我们在这里排队与你们家云珠楼没有什么关系,你要开门就去开门,我们不会打扰你做生意。” 张妈妈本来以为这些人都是自家的生意,经他这么一说喜出望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扫兴地开了店门。 林缘晨已经在茶台边等着她,手里还绣着储物袋。 “小昱,今天不知道是倒了什么霉,外面站着一排傻子!都要把我们店铺的风水都冲走了。” 林缘晨抬头望店门外一看,噗嗤笑出了声,心想:“一天才三十丹,那么多人排队,后面的人根本就是白费周折!嗯,亥时的时候,我一丹一丹地卖,一丹卖五千灵石,哈哈哈!这主意好!” 一直到午时的时候,十几个魔修女子进入云珠楼,二话不说把一楼和二楼的妆品服饰全都买了走,张妈妈给了一个大折扣,乐的合不拢嘴。 午时末就摸着林缘晨的脑袋说:“小昱,今天张妈妈要打烊了,你和张妈妈到对面丰凯楼去打打牙祭怎么样?” “张妈妈,去丰凯楼那我请你吧!” “好啊,那我们现在就走!” 二人出了青石街,张妈妈收起门口的机关,店门赫然关上。 刚踏入丰凯楼的门口,身后百来号人就打做了一团,张妈妈吓得急速退后:“小昱,这些傻子在店门口站了一天就是来打架的?” 林缘晨伸手搀扶着张妈妈上了丰凯楼的六楼,坐在一个沿街的包厢中,听着楼下传来的打斗声。 “张妈妈,这魔宗的人每个都很有钱吗?” “这大陆上就数魔宗最有钱!大陆周围临近星域内所有的灵石脉都在魔宗手里,因为魔宗修炼不需要吸收灵石,所以他们就专门去抢夺灵石脉,为的就是克制正派之人。魔宗的人最不缺的就是灵石,但是这灵石对于他们修炼毫无用处,真正的当钱花,正派的人为了修炼就要和魔宗的人做生意,才能得到灵石。” 此时她咬紧了牙关:“果然是开价太低!当初幸好误打误撞设了个日限,要不然这生意肯定是亏了本的,这可是一粒一粒都是我的血肉啊!” 然后又转念一想:“这灵石对于我修炼也是毫无用处,难道我一滴一滴血就换来这么些无用的东西?” 此时酒菜均都由冯仲亲自领着端了上来,冯仲见到林缘晨刚想开口,林缘晨便主动抢先说道:“冯掌柜,我今日带店铺中的张妈妈来你们丰凯楼吃饭,大家都是邻居,你到时候可要给我一个折扣啊!” 冯仲脸色一转,抱着笑容说道:“原来是云珠楼大名鼎鼎的张妈妈来赏脸了,结账的时候,一定给小姐一个好价格!” 张妈妈一听这话又绽放了如花一样的笑容:“冯掌柜说的客气话,今日店铺生意好,便来你这里饱饱口福,来看看大店铺的光景!兴许还能沾上点福气。” 冯仲欠了欠身:“张妈妈说哪里话,云珠楼怎么都是前辈先生的名铺,应当是丰凯楼的楷模。二位先在这里吃,我先下去做事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卖丹二 吃完饭结了账,张妈妈站在丰凯楼门前不敢迈出,街上到处都是相互打杀的魔修,林缘晨无奈中,只得带着她御起剑阵飞出了这条街,待到安全的街面上将她放下,张妈妈睁大双眼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之后,林缘晨索性又回到了丰凯楼,在丰凯楼底下搬了一张宽敞的沉木雕花大椅敞开了坐在门口看一众人互殴。魔修打架,那都是些极阴损的招式,林缘晨看得津津有味甚至还学习到了不少经验。 吃着零嘴,林缘晨开口发话:“你们快些打,全部都打趴下,直到只有三十个站着的人,我就给这三十人每人发一丹知味丹!还有,从今天起,知味丹涨价了,一丹一万灵石!” 到最后,真的就有三十个钢铁一样的男子站在了她的面前。 “陈昱吉小姐!不是我们乐意这样打,按照我们原来的意思,是抢了你给我们专炼丹药,怎奈……怎奈我们家少主对你有心,所以没人敢抢你!” “可不是么!我们都是魔宗之人,又不好下杀手,只能一拳一拳实打实地打,陈小姐,你在一边看得过瘾么?” “陈小姐,今日的丹药,你且发给我们了吧,明日我们还会来!” “你们废话少说,丹药在此,灵石给我!”林缘晨像打弹子一样的往每人打过去一枚知味丹,三十人二话不说均都往林缘晨脚底下投了一个储物袋。 他们拿到了丹药,各自散开。街上爬满了被打趴下的人,抱怨声,咒骂声遍地。 林缘晨悠悠从椅子上站起,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弯下腰去捡那些储物袋:“魔宗之人真是没有礼貌!” 再把储物袋中的灵石归入一个袋子里,拍进了储物手镯,手上抓着二三十个空储物袋:“诶,改天我可以卖储物袋了……”把这几个空储物袋拍进了储物戒指。 辞了冯仲,飞身回到云珠楼织坊,继续织锦。 织锦倒不像刺绣,林缘晨一学就能上手,不过这织锦的速度有一定的限制,再快也快不到很多,只能一纬线一纬线地梭出来。 在抛梭子的同时,林缘晨抬头看着梁架上的排线,随着脚下每踩一下,这梁架上的排线就会随着织机排列变换,久而久之,倒被她揣摩出了排线的一二规则,若秋曾对她讲解过,一件男士长袍费料三丈,这匹锦缎,她只要织三丈就可以。此时已然织了一丈半的长度,看着人生中所织的第一匹布还有一半就要完工,她更加捏起一把汗,以最快的速度梭着梭子。 一直织到了戌时,三丈布料全部织满,林缘晨看着胸前卷起的布匹,心中掩饰不住地激动,雀跃而起,冲到若秋闺房,把她拉着过来取布。 若秋一看林缘晨所织布匹,不断地摸着:“昱吉小姐,你织的布真平整啊!这一帧帧都那么均匀!昱吉小姐,你是一个专业的织娘了!” “若秋,你别把我说地那么好,接下来是织褂子的布匹?” “一件长褂有带袖和不带袖的,带袖的也是三丈,不带袖的两丈,这料子……你就给它织两丈的褂料吧。” 说着,麻利地把布匹从织机上取下,收拾了架子上余下的线,又排上织褂子的线。 这次林缘晨只用了通宵就把两丈布匹织完。 炼了数炉妆品,打扫好门面,坐在店堂茶台处,等着张妈妈来。 此时,从月门处缓缓飞进来一张飞符,这飞符扇动着金色的双翅,飞落在林缘晨的面前,林缘晨用手捧起飞符,心神中便响起一个温柔的声音:“昱吉,听说你在云珠楼生意做得不错,师父心中十分挂念你,不知道你有没有想师父,师父改日找机会过来看你。” 待这些话语说完,金色的飞符便缓缓消散。 林缘晨试着也打出了一个飞符,心中想着风御鸾,在其上刻下话语:“师父,我在这里不要太开心,你可千万不要过来,我一点空闲的时间都没有,”随后想起来知味丹的事情,又不想让风御鸾知道每日店铺门前的打斗,又补充道,“昱吉在这里简直太开心了,不想回山,也不想见师父!”说完,放出了飞符。 七座峰上,就在风御鸾在嫣然峰梳洗好准备飞去彤云峰之时,山门前便来了一人,此人姓王,是魔宗宗主楚维的贴身亲信:“魔宗王无双今日前来拜谒风道尊,还望风道尊让我入山一叙!”在护山大阵之外传出一阵神念。 风御鸾两眼一凝:“王长老敬请入山!我在彤云峰备酒款待!” 二人在彤云峰山头相见,在花案之前对坐。 “王长老平时亲随楚宗主,并不轻易出山,今日来到鄙山之中,是否有什么要事相商?”风御鸾开门见山地说道。 “的确如此!”那王无双倒也不客套,“近日在魏都城贵派的云珠楼分号,传出了一种丹药,此丹能让魔魂灵体吃下平常的食物。楚宗主差我来见风道尊,就是想要大量地购买这种丹药。” 风御鸾眉头一皱:“可是门中并没有这种丹药啊!” “那丹药是出自风道尊未婚妻陈昱吉小姐之手,我身上倒是有一枚,请风道尊过目!” 风御鸾接过那一枚闪着乌光的知味丹,手指刚一接触到之时,心下震惊。他曾经渡了一个道婴给林缘晨,别人或许不知这是林缘晨血炼的丹药,他却一看便知,眉头皱地更深:“王长老,此丹我风御鸾无法炼制,至于昱吉如何炼制的,我也无从知晓,我明日就去魏都城,向她问个明白!” “好,那我就在宗内等着风道尊的消息,如果能大量购买,不仅是灵石,别的东西,只要魔宗有,都可以拿来交换!” “不敢……”风御鸾心底里念头百转,“她怎么会炼这血炼的丹药,她炼了多久了?如果让魔宗知道这是血炼之药,我要怎么护她周全?此事楚维已然知道是她炼制,这要如何收场?”(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七章 裁衣 魏都城,张妈妈来店铺开了门,就忙着教林缘晨把天井货仓中为数不多的衣服上到二楼出样,其中有几件有些地方不知道滴到了什么脏东西,让林缘晨仔细洗了一遍,又让林缘晨用神通把衣服瞬间吹了个干透,林缘晨虽然现在修为在弟子中已然算是上层,但是她日常生活中从来没有想到过用神通来偷懒,如今她的脑子一阵豁然,像是进入了一个新天地:“神通原来还能这样!” 门外排队的魔修比前一日来得更多,张妈妈对此学会了视而不见,她进门时只是自言自语了一句:“又来排队打架了!”便不作更多理会。 出样均都出好以后,她又去到天井,吩咐三个丫头这段时间加紧织布裁衣,又对银匠庄师父嘱咐要做一些新式的首饰等等,再而回了门面让林缘晨进去帮丫头们一起做衣裳:“门面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从今天起,我在门面你就去后面做事,我不在的时候你就撑门面!” 林缘晨落得自由自在到店铺后头去做衣服,不用在门面里装一副笑脸,心里说不出的快活。从房中提着两匹昨日织好的锦缎,来到了李裁缝的制衣房。 “李师傅,这两匹布我想做一套男装,你教教我好不好?” 李师傅抓起她手中的两匹锦缎,凑近了仔细看:“昱吉小姐,这是上好的天丝啊,织得也好,均匀厚实,软和平整,着花样也是最时新的!这就是你昨日织的布?” 林缘晨点了点头。 “小娟,看来我们铺子又多了一个织娘了!” “李师傅,你太抬举我了,铺子里就一架织机,现在店铺里货都卖光了,张妈妈要秋娘多多织出些缎子来呢,没我什么事儿,呵呵。” “东厢底楼倒是有一间空屋子,挺大,还能架一台织机。” 经李裁缝这么一说,林缘晨的眼珠又转了起来:“不如,我去买一架织机?要是有朝一日回了七座峰,我就把织机带走!” 想到此地她打了一个飞符,这飞符穿过青石街的上空,落到了对面丰凯楼掌柜冯仲的手中:“冯伯,我想买一台织机,您帮我物色物色。”冯仲看过之后,与底下的小厮说了一句,便悄悄出了铺子,亲自去采办织机。 “昱吉小姐,您这衣服是给谁做?” “是一个年轻人,长得很俊俏,大概……这么高,”她抬起手踮起脚跟比划了一下,“肩膀这么宽……不胖不瘦。” “昱吉小姐,你说的人是风道尊吗?”李裁缝带着饶有意味的笑容问道。 林缘晨脸一红:“不是他,这么一说这两人倒也差不多……” “那我现在教你裁衣片。这衣片必须在一匹布的对称位置相对裁下,这样做出来的衣服花纹才能左右对称,这是必须要做到的。这张纸上是各种尺寸衣片的尺码,昱吉小姐你可要牢记。”说着递给林缘晨一张厚厚的白纸,白纸上写着各种身材对应的衣片尺寸,“以后做的衣服多了,不看这张纸,心中自然有一把尺。” 林缘晨对照着尺码表上符合楚天行的几条,仔仔细细地用粉块在料子上按照尺寸画好形状,用剪刀慢慢地剪下。 这古装的衣片比现代服装要多的多,光是前襟衣领就不下十片,衣摆和袖子更是复杂,林缘晨裁完之后,面前的桌上对着像小山一般高的厚厚一摞各种形状的衣片。 又按照李裁缝说的,把袖子合拢缝了起来,前衣片和后衣片也连了起来。然后是包边,古装的包边很是讲究,光是这包边就有不下二三十种款式,林缘晨花了很长时间才学会包边的诀窍,一件袍子最后终于缝好了。 李裁缝把袍子翻过来,内侧向外:“昱吉小姐,里面各种衣片的接缝不可以被看见,也都要包起来,所有包边的接缝也不能看见。都要隐藏好,把接缝包上边,再钉内衬。” 林缘晨皱着眉,仔仔细细把各处接缝都包上边,又向李裁缝学习了钉内衬,这内衬也一样是不能被看见接缝的,都需要有技巧地藏住布料的边角和接缝。最后才是做扣子。相对前面来说,做扣子那是简单地很。 一件袍子就这样做好了,林缘晨将它高高地拎在手中,欣赏了好一会儿。 然后又在李裁缝指导下做好了外面的无袖长褂。 李裁缝对林缘晨做的衣服赞不绝口:“昱吉小姐,看来你做女红很有天分!” 林缘晨开心地不知道要如何回答,从储物袋中取出自己炼制的一枚香丹,塞在了褂子内侧的衣袋中:“李师傅,我真心有点舍不得把这衣服送出去……” 就在此时,天井里传来一阵动静,小雪停在了天井中,声声仰天鸣叫。 林缘晨出来看时,只见它全身发着白光,扑棱着双翅,脖子高高伸展。 叫了几声之后,白光大亮,像剑芒一般向着四周刺出,林缘晨眼前一晃,待再能看清晰时,小雪已然褪去了全身的白毛,这些白毛散落在地面上,全身光秃秃的一片。 接着又仰天长啸了几声,随着砰砰声响,它的身体胀大了一倍,双翅一扇之间,全身长出了新的羽毛,这些羽毛洁白中散着水绿色的流光,一股教之前更加冰冷的寒气在周围播散。 林缘晨走到它身边,摸了摸它大了许多的鸾头:“小雪,你长大啦?”弯下腰,一把一把捡起它褪下的羽毛,装进了一个空的储物袋中,“这些毛就送给妈妈去炼琉璃珠,你说好不好呀?” 小雪侧着鸾头,在林缘晨的脸颊边蹭了蹭。 此时街面上发出砰的一声法宝碰撞之声,就像一声号角一样,又开打了。 张妈妈慌慌张张地跑到天井中:“昱吉,今天怎么没关门他们就打起来了,这还怎么做生意?” “张妈妈,他们管他们打,我们管我们开门做生意,两厢不相干。” “张妈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人在一起打架,也不知道是两拨人还是几拨人,只是见到他们好像见了谁都要打,张妈妈心惊肉跳,不想在店铺里了,这就要回去了,昱吉,你本领高,守着店铺行吗?” “没问题!张妈妈,我御剑阵送你出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三十年 送走了张妈妈,林缘晨直接御着剑阵漂浮在青石街的上空,观看这场群架。今日的群架比前一日看来规模更大,战况更加激烈。 “你们这样打要打到什么时候啊?看来到明天早上这丹药都派不出去啦!”林缘晨盘坐在剑阵之上,对着底下吆喝。 街面上的魔修耳边听得林缘晨的吆喝,纷纷大声咒骂,咬着牙依旧不停地打。 “陈昱吉小姐,你简直比我们魔修还要狠毒!” “老子真不知道楚天行看上你什么了,要不是这样,这事情办来怎会如此麻烦!” “陈小姐,再过个几百年,你的名号肯定比那阳山上的张少通还要响亮!” 此时,从青石街的东向急急地走过来两个人影,只听得一声大喝:“都给我住手!”这大喝声御着修为之力,在场的所有人心神都为之一震,林缘晨心底被震得猛得一跳,差点从剑阵上摔下来。 在场的几百人不约而同地住了手,向着来人望去。 “我才走了两三天,就听说你们每天在这里闹,今日一看原来都是真的!”远处的人慢慢走近,却见是楚天行身后跟着小月。 周围的魔修均都低头不语,楚天行往天上一望,高声道:“请陈小姐下来一见!” 陈昱吉御着剑阵缓缓落地,一步跃下:“公子,又见面了,你也是魔宗中人?” 楚天行作揖道:“在下楚天行,我们这是第三次见面。” “楚天行?这名字好熟悉啊……哦!我想起来了,你不就是那个斗兽会上搀着我和婀嫚的人吗?” 楚天行并不搭她这一句,而是清咳一声道:“陈小姐,在下听得云珠楼出了个炼丹大师,能炼制一味叫做知味丹的奇药,如今看来,此人便是陈小姐你了。不知陈小姐可否跟在下做一笔交易?” “交易?什么交易?” “你从明天开始起,每天为我炼制三百丹知味丹,一直炼三十年,我给你五百亿灵石,你看如何?魔宗之人共有百万,十年之内,每人能从我这里领取到一丹!” “楚天行,你好会自说自话啊,我要这么多灵石又不能吃!” 此时楚天行深深作了一揖:“还请昱吉小姐帮楚某这一次!” 林缘晨回头看了看街上满是皮开肉绽的魔修,又转过头来看看正弯着腰的楚天行,想到了他赠送的夜蚕丝,心想:“一天三百丹,三滴血……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这三十年……” “楚天行,我若答应了你,三十年后,我都老了……” 楚天行此时不自觉地一笑:“昱吉小姐,你真会说笑,你就算再过五百年也依然不会老。” “那……好吧,你每年给我十七亿灵石,一次付清!” “多谢昱吉小姐。” “等等少宗主!十年才能领到一丹知味丹,我父母妻儿的魂依然在魔海,十年一丹我实在等不了啊!” “是啊少主,我的几个儿子女儿也等着用这知味丹呢!” “陈小姐,你明明一天可以炼三百丹,为何诓骗我们一天只有三十丹,害我们在这里打得天昏地暗?” “陈昱……陈小姐!你耍弄人的本领简直高出张少通数倍不止!” 林缘晨被他们嚷嚷得头昏,小手一挥:“都不要说了!以后我每天再多炼一百丹,你们也不要花钱来买了,你们每天派一个剑术高手来和我比剑,他可以带一百人过来,比剑之后每人一丹,一年之内不能来第二次!这总行了吧!” 说到此处,楚天行悄悄地向她凝神一瞥,眼中闪着奇异的光彩。 “这是你说的,陈小姐,以后不要再耍弄我们了!” “是我说的,今天先给你们一百丹,你们自己去分吧,拿了丹药,全部都散了,不要杵在丰凯楼和云珠楼之间了。还有,每天不要那么早来,我们两家铺子要做生意!等我云珠楼打烊了,再来对剑!”说着抛出了一个储物袋,为首的一个魔修接过,向着林缘晨抱了一拳,几百人随着他一同向着青石街西边散去。 楚天行从怀中掏出一个银锁一样的储物装置,在林缘晨眼前晃了晃:“十七亿灵石。” 林缘晨举起手来一把抢过:“明天开始!” “这十七亿灵石,够你可以从现在的问鼎达突破一二了。” “楚天行,你什么眼神?灵石对我修炼来说没有用处,我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从一开始修炼就不是用的灵力。” 楚天行一怔:“那你要这么多灵石做什么?” “我并不要,不是你弯着腰让我帮你嘛,我看这么多人天天打架也不是回事,再说了,你曾经把那些夜蚕丝送给了我,就当还你个人情。” 楚天行又是一怔:“如此简单?” 林缘晨瞪了他一眼:“那还能怎样?我要你灵石又没用,丰凯楼是我未婚夫开的,我买东西吃都不用付钱,我要这些灵石,真不知道要干嘛!” “原来灵石在她看来唯一的用途是,买东西吃……然而连这用途都没有了。”楚天行暗暗沉思,“等等,她说还有一个未婚夫?” “你未婚夫是谁?”楚天行脸色肃然问道。 “丰凯楼的老板,你不知道是谁?” “难道是张少通这个老家伙?” “哈哈哈,不是他,看来我未婚夫在大陆没有什么名气嘛,你不知道啊,我还就不告诉你了!” 楚天行脸色变化,眉头先是皱了皱,转而豁然一笑:“昱吉小姐,既然你喜欢吃东西,那我今日就请你去你的丰凯楼吃一顿?” 林缘晨本想拒绝,但又想到从明天开始自己就要每天出四滴血,便毫不客气地答应着:“好啊,那咱们走!” “昱吉小姐,你都喜欢吃些什么东西?” “只要吃好吃的我都喜欢吃,嗯……听说丰凯楼什么都有,不如你请我吃一个冰激凌蛋糕吧!我还想喝可乐,对了,可乐加龙舌兰!再加点冰块。”说道这里嘴角流出了一滴馋涎,她抬起手使劲在嘴角擦了擦。 楚天行一直在注视着她,见到此场景,不由得嘴边挂满了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梦想中的人 来到丰凯楼上的包厢,林缘晨叽叽喳喳地向着楚天行诉说自己家乡的事情。 楚天行唤来一个白发苍苍的琴师,似是欣赏七弦之声,又似是在安静地听着林缘晨的讲述。 丰凯楼果然有冰激凌蛋糕和可乐,还有龙舌兰。 楚天行面前摆着两个玻璃杯,一杯倒着龙舌兰,一杯倒着可乐,林缘晨则是两者掺着喝。 “楚天行,你喝喝这深色的饮料,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名叫可乐。” 楚天行咽了一小口,皱了皱眉,却再不碰那可乐,而是转而端起龙舌兰,细细地抿着。 “看来你不爱喝可乐,我老爱喝了!这就叫龙舌兰,是仙人掌酿的。那时候,我和我未婚夫在学校谈恋爱,他给我喝的人生中第一杯酒。” 林缘晨讲得欢,楚天行却越听眉头皱得越深。 “她看来很钟情于这个未婚夫……”听了一阵,幽幽问道:“风御鸾和你口中的未婚夫相比,你更喜欢哪个?” 林缘晨想都没想直接说道:“那当然是我未婚夫了,他是我的铁哥们!也是我妈妈看中的人。” 林缘晨并没有说喜欢风御鸾,楚天行的眉头略宽,不过心中却对这个未婚夫更加感兴趣。 “他也是大陆之人?但听你说来仿若你们许久未见。” “嗯……我在正灵山的时候他来找过我,但被如真师父赶走了。去了七座峰以后就更加没听说过来找过我。我御鸾师父与张少通师父似是不和,大概两厢不往来吧……” 林缘晨不知不觉喝了三大杯,脸上显出红扑扑的颜色,楚天行慢慢抿着酒,眼神时不时地扫来,带着一丝深沉的意味。 “那你怎么看你的御鸾师父?”楚天行见她酒意上来,便借机问道。 “风御鸾……”说到此处林缘晨两眼显出缥缈之色,胸口感觉一阵拥堵,“我不怎么看他,他也是我的好朋友。”说话之时低下了头。 楚天行又接着问:“你所炼丹药,刚开始为何会答应卖给老玄?” “因为那阿紫哥哥拽着我的胳膊,如果不告诉他们我的小雪和小花如何会吃饭,他就要一直拽我在街上。” “那为何要一万灵石一炉?你很缺灵石么?” “我想他们买了这次就不要再买了,因为炼这丹药我要损耗一丝真阳,没想到你们魔宗的人多的就是灵石。后来他们天天来,我跟他们有了点交情,就更不好意思不卖给他们……” “损耗真阳……这是真的么?你卖丹所得灵石,后来都用在哪里了?” “灵石啊?让冯伯买了很多炼妆品的丹草,不过只花了一点点,还有就是答应了给你做衣裳,买了点线材,现在为了要给你做衣裳,还要买一台织机。” 楚天行问到此地心中一阵纠结,像是被人牢牢捏住了内心:“那你自己想买点什么呢?你就没有想做的事情?” 林缘晨听到这里双眼闪出熠熠生辉的神采:“我想做的事情只有一件,用灵石买不到。我离开家乡来到这里,跟着如真师父修行,又去到御鸾师父那里,只想做一件事情,就是将来去见张少通,我想看看这样的大英雄,到底长什么样?” 楚天行心头一紧,似是嗅到了一丝别样的味道:“那如果见到了,以后呢?你想干什么?” “见到了……见到了就留在他身边,跟他修仙,一直这样,就好!” “你的心,不在法家,也不在风御鸾的道家,只在他仙家么?” “嗯!”林缘晨眼神朦胧中坚定地点了点头,“张少通在哪家,我就去哪家。” 楚天行心中爆发出如同巨响般的震动:“原来她的心上人是张少通……怎么恰恰不是别人,而是他……如果是他,我却丝毫事情也做不到。” “那你怎么看我?”楚天行小心地问道,心中带着一丝紧张。 “你啊,当初你跟着我和婀嫚,我是觉得你有点不可理喻,不过上次在拍卖会上我觉得你人不错,而且还这么大方把夜蚕丝送给了我。没有什么不好啊。” “就这么简单?” “嗯,就这么简单,还有,你不想看着你宗内的人互相打架,说实话我也不想看他们打架,我最好是他们不要问我买这丹药,后来心软之下还是答应你了。不过从明天起会有剑术高手来和我对剑,那倒也不错。” “你这么喜欢比剑?你喜欢剑?” 林缘晨猛然摇了摇头:“前面上山的时候,御鸾师父的徒弟天韵师姐听说我要做她的师娘,所以约战我两年之后,姑奶奶命我一定不能输。我在这里只是做工,也没有同门师姐师兄跟我对剑,所以想出了这个办法。” 楚天行幽幽地点了点头:“那你内心呢,想赢这场比试么?” “赢不赢都无所谓,只是师祖和姑奶奶都不想我输,我打算赢了师姐以后,再和大家说我不想嫁给我师父,这样至少没有输了比剑,不嫁给师父师祖不会怪罪,输了剑师祖会不高兴。” “你既然不喜欢剑,那所有的神通中,你最喜欢哪种?” “我最喜欢拳脚,我们家乡叫功夫。我从小就喜欢赤手空拳和人打架,我到现在依然觉得神通阵法比不上痛痛快快打一场。” 听到此地楚天行哈哈笑出了声:“怪不得,你以每天三十丹让我宗内之人每天在你店门口练拳脚。” 此时林缘晨依然又喝下了三四倍,一阵头晕中,一头栽倒在椅子靠背上,最终嘟嘟囔囔说着醉话,昏睡了过去。 小月一步走到楚天行身边:“少主,要不要就此带回府中?” 楚天行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只是这样,就好。”站起身来,踱步到平台之前,望着街面上的夜色,灯火如寥寥的明珠一般向远处延伸。他大大地呼出了一口气,心中似是有无限的困闷一吐而尽:“小月,我终于遇到了梦想中的人。” “宗主,你是说,你这次真的动情了?” 楚天行叹了一口气,并不回答,忽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刻转而一副正色:“从今天起,严密监视颜回宗的一举一动!” “是,宗主。”(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织机 夜宁静又漫长,黎明悄然而至。风御鸾在嫣然峰打坐的时候,收到了林缘晨说不想见自己的飞符,又逢昨日王无双来说丹药的事,心里升起一股无名之火,不等飞符自行消散就一把捏碎。 “在魏都城不要太开心,不想见我……”风御鸾一掌拍在床榻上,床榻发出咔咔之声,“我倒要看看你到底在做什么!”从床榻上一步跃下,走出嫣然峰竹殿,飞身踏入空中。 黎明时分,林缘晨在自己的闺房中醒来,只记得与楚天行一起喝酒,却是不记得自己是如何回来的。起身望见桌案上还放着一玻璃瓶密封的可乐。 “这个楚天行,看来也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那么讨厌嘛……”一通洗漱梳妆之后,坐在桌案边,一边喝可乐一边抽起了烟。 “时间还早,一会儿先炼一千丹知味丹,再去琉璃房,用小雪的羽毛炼一些琉璃珠,上次拍卖会上拍到的披肩很是奇异,要是能做出一两条就好了!” 抽完烟,按照所想,炼丹炼珠,用一片雪鸾之羽做琉璃母,炼出了一千颗白色散着七彩之光的琉璃小珠,随后又炼了九千颗,凑足了万颗整数。打扫过店面和闺房,正煮好一壶茶,要喝第一口时,听得有人叫门:“请问陈昱吉小姐在不在?” 林缘晨从房顶跃到街上,看到一辆大车载着一架庞大的织机停在门外,旁边站着一个还未成年梳着两条小辫的孩童。 “我是机关师左四卯的徒弟,家师命我来送货,这货是你们家的吗?” “是倒是我要的,但是这怎么进门去啊。” “无妨。” 只听四周风声突起,车上的织机居然凭空飞起,缓缓越过店面小楼,飞入到天井中。林缘晨与这孩童先后也跃入天井内。 “要摆放在哪里?” 林缘晨指着东厢底层中间的房间说道:“就那个房间。” 那孩童对着房门一指,只听啪啪四下爆裂之声,房门与墙壁均都被抠出,露出很大的一片通路,这织机便缓缓飞入房间,靠墙安放好,这孩童指尖变化,被抠出的墙壁和房门顿时飞回远处,四周裂缝之处竟然缓缓闭合,一会儿就恢复如初。 “一百万灵石!” 林缘晨从怀中分出一百万灵石到一个空储物袋,丢给了这孩童,接过之后,他也并不客套,直接脚下一踏越过街去,带着大车一同回去了。 林缘晨跑进屋,对这织机仔细观摩起来,只见这织机比楼上的那架更为复杂精细,各处都设计得很巧妙,似是可以织出细密庞大的阵法,心里不由得欢喜起来。 取出秋娘代染的线材,林缘晨试着在横架上排线,穿过密密麻麻的枢机,一根一根地排列好,只见在织机的侧面,有着许多的旋钮,这是编制排线转变规则的机关,她仔细观察这些旋钮所连的各处机关,慢慢地摸索出了其中奥妙,便把其中一些旋转了一定角度。在梭子上装上纬线,开始织作。 “这架织机果然能织带有阵法作用的布匹!”她手中所织的布匹,只是一个简单的阵法,便是加快御风飞行的速度和神通的施展速度。由于张妈妈说她以后就在天井里工作,她便不关心门面之内的事情,心无旁骛地继续织作。 辰时,张妈妈来开门的时候,正好见到风御鸾飞行到此,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俊美的青年,一时间看得呆了:“这位公子,是要到我店里买东西吗?” 风御鸾铁青着一张脸,并不回答。张妈妈开了店门,风御鸾大步一迈便走进了店铺,径直往店铺后面的月门处走。 张妈妈在后面跟了上来:“公子,那后面没有货,是店铺的后院天井,嗳公子,您留步……” 风御鸾抬脚走入天井,犀利的眼神盯住了林缘晨所在的东厢底层房间,口中“哼”了一声,便径直往前走。 到了门前,他沉着嗓音冷冷道:“陈昱吉!你果真在这里很是开怀,不想见师父了!” 林缘晨心神全部都集中在梭子上,脑中空无一物,被这突如其来的人声惊了一惊,坐在椅子上身子轻颤了一下:“师父,你怎么来了,你干嘛吓我?” 张妈妈听得林缘晨唤他“师父”,一拍脑门,脸上显出殷勤的笑容:“原来是风道尊大驾光临!张妈妈眼拙,没有认出来。风道尊,不如让小昱陪您到前厅坐?” 风御鸾口中哼了一声:“你在做什么?” “我?我在织锦啊,师父你看这是我新买的织机!” 风御鸾脸色由青转绿:“店中没有织机么?没有织娘么?” 林缘晨却依然嘻嘻哈哈,从椅子上站起,蹦跳着走到风御鸾身边,挽住他的胳膊:“师父,店中的织机是要做店里的活计的!这台是我的织机,是我自己织布用的。” 风御鸾并不转头看她:“你要织布作何用?” “先前答应了楚天行给他做十件衣服,他说要我亲自织作,所以买了这台织机,师父你看我织的布……” 林缘晨话还没说完,风御鸾此时强忍不住,胳膊一甩,把林缘晨的双手甩脱:“楚天行?十件衣服!你还答应了他什么?”幽幽转过脸来,脸上显出一副可怕之色。 林缘晨一看他的脸色,才意识到他此番突然来到店中必有原因,愣在了当前不敢回答。 “说!”风御鸾喝道。 林缘晨又是吓了一跳:“师父,你为什么对我凶啊,你从来没有对我凶过……” “你到底还答应了他什么?” “我……我还答应了他,未来三十年,三十年……每天炼三百丹知味丹给他……” “三十年……”风御鸾胸口一阵起伏,大手一挥,一阵强劲的罡风突卷而出,吹地房门骤然撞在门框之上。 林缘晨被这罡风一吹,整个人仰面摔倒在地上:“师父!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昱吉,昱吉好害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挑战 风御鸾携着林缘晨刚刚踏入店铺之中,忽然感觉眼前一阵晃动,竟然迅速被十几二十个女子围住,贴近的几个还把手伸了过来,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衣服的拽衣服。 “风道尊,我可等到你了!” “道尊,你比传闻中还要俊美!过来和我说会儿话吧。” “御鸾,我几次在梦中见到你,都没有你如今的神姿。” “风道尊,今日与我去丰凯楼吃饭如何?” 林缘晨对于大陆女子而言瘦小不堪的身材,被硬生生地挤出了一圈人之外,望着眼前场景,一时愣住了,回过神来的时候,捂着嘴巴一顿傻笑。 风御鸾只感觉一阵晕眩,鼻中闻到了不下十种不同的香丹味,不住地甩着手臂想要把这些女子甩走,无奈刚甩开又抓了上来,竟然被堵在了门口里外进不得。 林缘晨趁此大好时机一溜烟回头跑去了丰凯楼:“哈哈,师父这下跟不到我了!” 见着这场景傻笑的还有一人,他此时正在丰凯楼顶楼沿街的包厢中,此人正是楚天行:“哈哈哈,风御鸾,我看你这下怎么贴身跟着我的心上人?” 林缘晨往底楼大厅里朝着云珠楼门面一坐,继续欣赏风御鸾被簇拥的场景:“冯伯,我想吃鸡腿和可乐!” 楚天行从六楼慢悠悠地走了下来,站在了林缘晨的身后,静悄悄地伸出一手,轻轻地拍在了她的肩头。 林缘晨被这突如其来的拍打吓得跳了起来:“谁啊?” 转头一看,满脸笑意的楚天行斜着眼睛瞧着自己。 “楚天行,你怎么每天都在这附近呀?不会是急着要你的知味丹吧?”说着,拿出一个装着三百丹知味丹的储物袋,扔给了他。 “以后三十年,你走到哪里我都要跟到哪里。” “为什么呀?” “像你说的,为了知味丹!哈哈。” 林缘晨回过头,大老远瞧见风御鸾被抓拽着慢慢拖入堂中,他俊美的脸庞不住地左右回转四下张望:“不好,我师父在找我了,楚天行,我们上楼去吃饭怎么样?” “好!”楚天行伸出大手二话不说抓起林缘晨的手,向着楼梯急速走去。 这顿饭,两个人居然天南海北地吃了一个下午,到申时店铺快打烊的时候,林缘晨向着楚天行抱了抱拳:“楚天行,多谢你两次请我吃饭,我这下要回店铺中了。” “我送你回去!”楚天行站起身,整了整衣襟。 “楚天行,我师父不喜欢你,你还是别……” “我偏要送你回去。” 林缘晨和他拗不过,低着头走在前面,楚天行尾随在后下了楼。 云珠楼中,风御鸾坐在一张雕花大椅上,脸上青一阵紫一阵,眼皮低沉看着地板,周围围着数圈女子,已然叽叽喳喳絮絮叨叨说了一个下午。 张妈妈则坐在柜台里,一脸无奈,脸上还渗着汗水:“这个小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也不帮我在店里招呼这些姑奶奶!” 听到她如此说,风御鸾石化不动的脸上泛出一丝表情,眼皮翻了翻,接着继续石化。 这时,林缘晨穿过青石街,一步步向着铺子里走来,刚踩着门口的门槛,身后的楚天行就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昱吉,看来你们店铺里生意很好啊!早知道还不打烊,我们应该多吃一会儿。” 风御鸾眼神一凝,冰冷地朝门口看来。 林缘晨回过头对着楚天行一阵表情变化,像是怪他多嘴,楚天行却一把伸出大手抓在了她的手腕上,又握住她的手,放到身边。 林缘晨转过头,对上了风御鸾可怕的眼神:“师,师父,我回来了。” 风御鸾缓缓站起,一步撞开了前面围着的数圈女子,踏到门槛之前,一把从楚天行手中抢过林缘晨的手,牢牢地握在了手中。 楚天行邪气纵横的双眼与风御鸾冰冷的双眼一个交错间,对上了交锋的一眼:“我当是谁,原来是万人瞩目的风道尊,怪不得今日贵店人满为患。” 风御鸾却一个字都没有回,冷冷道:“张妈妈,送客!” 张妈妈脸上一僵,只得扭着腰支从柜台中出来:“各位小姐们,今日打烊了,还请你们早些回府吃饭吧啊!张妈妈可不留你们吃饭了!” 这十几二十个女子纷纷站起,又朝着风御鸾围了上来。 “风道尊,你在此地住几日啊?” “风道尊,明日开张我就来看你!” “御鸾,要不跟我去对面吃个饭?” 楚天行向着这一众女子现出一笑:“各位小姐,风道尊要在这里常住,你们可以天天来看他。” “是真的吗,太好了!” “张妈妈,你店铺后面可还有空房?” “小姐们,今日打烊了,你们再不回去,各家的老爷就要过来向张妈妈要人了!” 风御鸾对着楚天行冷冷说道:“以后,不要来见昱吉。” “风道尊,这楚某可办不到,楚某和昱吉小姐还有交易,这交易有三十年的期限。” “你要丹药,问我拿。三十年,我奉陪。” 楚天行的笑容顿时收敛消失,换了一副冷峻的面庞,死死地盯着风御鸾,半天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风御鸾,你可敢与我一战?” “何时?” “两年之后!你婚期之前!” “我奉陪!” 林缘晨在两人身边不敢说话,此时听到两人约战,心中忐忑:“师父,你不要答应他!楚天行,我好心好意帮你,你为何这样对我?” 楚天行却不理睬她,继续对风御鸾言道:“你要是输了,从此不要再想娶昱吉小姐!” “要是你输了呢?” “我输了,就任凭你怎么样!” “好!” “楚某告辞!”楚天行也不跟林缘晨打招呼,一言既出立刻回转身子头也不回地走开了去。 “张妈妈,关门!”一手牢牢拉住林缘晨,径直就往月门处走。 张妈妈擦了擦头上的汗水,走出店门,取下了门口的机关。 风御鸾拽着林缘晨到了天井,上到三楼林缘晨的房间,在桌案边上坐下,脸上一片肃然,并不开口说话。 林缘晨眨巴着眼睛,不时地偷瞄过来,终于提起胆子先开口哄风御鸾:“师父,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肚子饿了,去吃饭,正好碰到了他……” 风御鸾并不看向她,而是望着窗外的街道,口中平静地说道:“你既然肚子饿了,来之时为何不与师父说?” “我……” “你不喜欢师父在你身边,是么?” “我没有!师父,昱吉是一时贪玩,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风御鸾缓缓站起身,依旧不对她看一眼,慢慢走出了林缘晨的闺房,走向西|厢|三楼张妈妈帮他收拾出来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御针绣花 “怎么没算到这步!”林缘晨咬紧了牙关,急急地打诀避让木棍。 “要多算一些。再来一次!”林缘晨又一次故技重施,在连连避让之中把木棍引向一个套路,就在一个转锋之时找到了机会,又一次刺向木棍,然而木棍却没有按照它原来的模式掉入圈套,反而头尾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转身便要击中竹剑,这次反而是林缘晨中了计。 “好狡猾的邋遢鬼!不打拳真的可惜了!” 要比心机,林缘晨怎么是大陆魔修的对手。 木棍来速如同勃发之光,瞬间刺中竹剑,竹剑从空中掉落在地。 “昱吉小姐,今日与你练剑,真是大开老子的眼界啊!昱吉小姐你真的是可爱地很,怪不得楚天行会看上你!今日就到此为止,老子要走了,丹药你且给了他们吧!” 林缘晨对着那邋遢魔修一抱拳:“今日多谢前辈赐教,明日亥时我等你!”说完抛出了一个储物袋,里面装着一百丹知味丹。 待一众魔修散去之后,林缘晨手中握着竹剑,依旧站在街上,她把竹剑握在手中,怎么想也想不透:“那邋遢鬼到底使的什么幺蛾子……” 皱着眉,架起剑,在手中舞了一套太极剑。 风御鸾从房顶跳下,落在林缘晨身前:“怎么?比剑输了?” “嗯……” “怎么输的?” “昱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输的……” “哈哈哈,连怎么输的都不知道,两年后如何一战啊?” “对方剑势如何?” “嗯……像个鬼。” “对方剑势细腻,精准,这还不算,他还聪明,的确像个鬼。他还没在剑上御上剑气呢!” 林缘晨眼珠咕噜一转,现出一张稚嫩的笑容:“师父,你不生气啦,你又和昱吉和好啦?” “我和你和好?这话怎么说的?” “哦不对不对,是昱吉要和师父和好,师父勉为其难接受了昱吉的和好。” “嗯,师父从此就在这里常住了,师父也想看看他们之后还会让谁来和你对剑。” “噢我知道了,师父因为两年后也要背水一战,所以借着昱吉来借鉴别人了!” “小东西,你这么说我还沾了你的光?” “不是不是,师父从旁指导我打败这一路魔修剑客!” “打败?你要打败他?师父无能为力!” “师父!”林缘晨上前抱住了风御鸾的胳膊,“师父,我比剑比得饿了,我们去丰凯楼吃东西吧!” “好啊,那走吧。” 来到包厢中,叫了许多菜肴。正当林缘晨准备动筷时,风御鸾不疾不徐地说道:“你,能否御着筷子夹菜吃?” “啊?师父你说啥?” “御筷子,就像御剑一般,夹菜吃。” 林缘晨试着御起筷子,想要去夹一口菜,没想到筷子戳到了碗底,发出叮的一声。 “明天你就学习御筷子。师父在这丰凯楼上陪你一整天,现在,吃饭!” 林缘晨嘟了嘟嘴,一把抓起筷子,狠狠地夹了一大筷到嘴里。 “师父,你也要我细腻精准?” “细腻精准是一个高手必须做到的,只是你遇到的对手在这方面更突出而已。你用了多少年筷子了,用到现在跟手抓来吃能不能一样?现在御着筷子又差了一大截。高手使剑就像拿着筷子吃饭,你遇到的对手使剑就像用手抓来吃,懂了吗?” “师父,我真恨不得跟他比拳脚!” “天真!魔宗的人打架你也见过了,觉得怎么样?” 林缘晨不住地摇了摇头:“他们都很阴险……” “知道就行了!比拳脚,比剑,比不要命,你都不是对手!现在有了你的知味丹,只怕是更不要命了。” 林缘晨吐了吐舌头,并不接话。 吃了几口饭菜,才说道:“师父,你这算是真正开始教导我了?” “师父本不想教你什么,师父本来的想法是,你一来到山上就和你成婚,从此再也不放你走,至于你修不修道练不练剑,师父都无所谓!” “师父!你真心阴险!” “昱吉,师父到底阴险不阴险?”风御鸾一脸肃然道。 “师父……不阴险,师父是爱护我……”林缘晨说完这句,又吐了吐舌头。 “知道就好!” “师父,那晚上我干什么?” “你不是买了很多布么?为师父做衣裳!师父在一边守着你做衣裳。” 林缘晨很不情愿地“哦”了一声。 “以后你每天要给楚天行的三百丹知味丹,给我,我去给他!” “师父,你现在都干涉我交友了!” “怎么?师父不应当管么?” 林缘晨翻起眼皮瞪了风御鸾一眼,口中却乖乖说道:“师父说什么就是什么。” “这才像话!” “师父,那还可以御针绣花!” “嗯,到那地步你也可以和他周旋一下。” “师父那明天不要来丰凯楼了,我在铺子里御针绣花不就行了?” “呵呵,不来丰凯楼也行,你御针绣花,师父还会在一边守着你。” “师父!你无聊不无聊啊?”说道此时,林缘晨想起店铺中那十几二十个千金小姐,想来明天也会来店铺之中缠着风御鸾,便不由自主地噗嗤一笑。 “你在笑什么?” “没什么,我是在想,师父看着我御针绣花,肯定一点也不无聊,师父肯定很想捧腹大笑。” “知道就好。” “师父,我吃饱了,我们回去做衣裳吧!” “嗯!” 二人双双回到云珠楼天井中,来到东厢二楼的制衣房,林缘晨又拿出两匹布,给风御鸾裁了一件袍子,一件褂子,风御鸾自始至终都对着她静静地瞧着,似是百看不厌。 就这样一直对坐到了天亮,店铺开门。 张妈妈刚一开门,守候在门口的十几个千金小姐就一拥而上,差点集体绊倒在门槛之前。如同一流香艳的洪水一般灌入了店堂中。 也不容张妈妈多说,一个个全部径直窜到月门之内,闯入天井之中。 风御鸾闻得骚动之声,从制衣房之内走出,却被她们几个望见,一拥而上纷纷上了二楼东厢。二三十只手同时抓在了风御鸾身上,把他昂贵的袍子抓出了几个破洞。 风御鸾无奈,大手一甩之下甩脱众千金,飞身到屋顶闭目打坐。 可谁知,不多时她们就从杂货间搬来了梯子,一个个扭捏着上了房顶,一步一挨地摸到了风御鸾近前。 “风道尊,我们只是想和你说说话,就坐着说说话就行。” “道尊,你睁眼瞧一瞧我们,就瞧一眼便可。” 林缘晨从二楼木廊边上看着这一幕,长叹了一口气:“长得好看果然是一种负担。” 便去了隔壁绣房,拿出数个储物袋,练习她所设想的“御针绣花。”(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妆刀 风御鸾在房顶,身边围着一圈女子伸手在他身上轻轻抚弄,他紧闭双眼皱着眉,终于还是忍耐不住,猛地睁开双眼,身子一跃跃到了楼木廊上,挥手在西厢周围布了一个禁制结界,阻止这些女子进入西厢,而自己顺着木廊的楼梯往下走到了二楼,来到了银匠庄师傅的作坊中。 庄师傅正在低头制作一枚银钗,抬眼看见风御鸾,先是一愣,再而开口问道:“公子,请问是要打什么首饰么?” 风御鸾微笑道:“你是店铺中的银匠?我从七座峰而来,在店铺中要住上一段日子。” “原来是山门中的公子,我作坊里没有茶,您请坐。” “不劳烦师傅,你忙你的,我也有些做玩意儿的爱好,借你的作坊一用。” “公子请随意。” 风御鸾从怀中取出一大枚银锭,在一副案前,拿起一个钢锤捶打着,直到银锭变成了一个头尖尾圆的细长条。又取了一片钢制的拉丝片,把这尖尖的头部卡在拉丝片的空洞中,一手牢牢抓住尖端,猛力一抽,抽出了一根火柴般粗细的银线。 待各种银线全部抽好,摆在案上,又取来一柄火枪,开始打造他构思中的玩意儿。 林缘晨在东厢绣房,一边对着玲珑说着话,一边御着针绣花,可是每绣一针要费很长的时间,一个弄不好针就当空掉落,绣出来的针脚那更是不可看。 “昱吉小姐,你这是在练哪种功法呀?”玲珑俯身绣着绣绷上的一副绣作,不时地抬起眼观摩林缘晨御针绣储物袋。 “玲珑,这不是功法,我在练剑。” “呵呵,玲珑没有看到过别人练剑,不知原来练剑是这样的!” “玲珑,练剑是各种各样的。” “昱吉小姐,外面那群小姐围着的人是谁啊?” “他是我师父风御鸾。” “风御鸾……那不是山门中的道尊老人家么,想不到如此年轻。昱吉小姐,你可有福气,道尊他老人家这次是特意来看你的吧。” “哈哈哈,玲珑,他来看我算什么福气,他来了以后,我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自由自在地交朋友。” “道尊是怕你被别的公子哥骗了去。” 这时,空中的针又一次掉落,林缘晨口中发出“哎呀”的一声叫唤,垂着头又一次御起了针线。 “这御针绣花真心难!玲珑,你是怎么绣花的?” “我绣花?我也不知道,只是眼到针到,想绣在哪处就哪处,玲珑从小就绣花,可能习惯了。” 林缘晨仔细地看着她手中的针线,这针,随着落针之处的不同,她时而捏住针的中部,时而又捏住尾部,时而倾斜着拿,时而直立着拿,林缘晨看得时间长了,慢慢有所明悟。 “我如果只御在针的一个部位是无法完全控制住针的,要随着针在空中的方位变化,甚至可以分御多个点,下针的力度也是御针部位上不同施力的结果。” 随之心神中法诀变换,分出几个御针部位,在空中做着多角度的变化,这下的确稳了很多,再转了几圈,甚至可以从心神中感觉出针的重量。 “我用手打架,对方身上的皮肉筋骨,力道变换都可以用手感知出来,乃至可以感知他下一招的意图。要感知这剑,和对方的剑,却没有手可以去摸。唯有做到和那邋遢鬼一样的细腻精准,才可以从本能上去判断剑上的触觉,就像凭空在剑上产生了手筋。” 想到这里索性一闭眼,在空中御着针做着各种动作,走着各种套路,巩固这心神中对针起的一丝一毫的感觉。 过了一个时辰,这感觉似乎明显了很多,她又抛出另外一根针,御上线头,尝试了几次穿入针尾之中,两根针一起绣储物袋。不时地还御着两根针相互过招,以此来感知针在空中或擦肩而过,或相互碰撞时产生的一丝一毫的感觉。 一直到午饭时间,这两根针一次也没有从空中落下过,御剑的本能,算是有了一些,也不用分很多的心神专门去稳住剑身,就如同真的有一只手直接地捏在了针上一般。 风御鸾在庄师傅的作坊中,也做好了他构思的玩意儿。 这是一柄镂空掐丝盘花柄的胭脂刷,和一柄十分繁复精美的妆刀,风御鸾手中捧着这两样闪闪发光的事物,眼中带着笑意,从怀中取出一根天蓝色的罗带,把这两样妆具串在一起,扎上了一个蝴蝶结,又取出一根绳结,整个穿在上面。 与庄师傅招呼了一声,走出了作坊。 他刚一露面,在天井中的千金们就纷纷呼喊了起来,风御鸾眉头一皱,并不下到天井中,而是临空飞行入东厢,刚一落脚,同样挥出了一片禁制结界。 脚下轻快地来到了绣房之中。 玲珑嘴角带着笑,偷偷瞄着两人,并不说话,只当是在场的多余之人。 “昱吉,看师父给你做了什么?” 风御鸾把妆刀和妆刷捧在手里,放到林缘晨的眼底。 林缘晨一把抢了过来,在眼前晃悠着,眼中闪着神采:“师父,这好漂亮啊,是给我的吗?” “嗯,喜欢么?” “我很喜欢,谢谢师父!” 风御鸾从她手中将妆刀和妆刷拿过,轻轻地别在了她腰间的罗带之上,这两把装具挂在林缘晨的腰间,行路之时相互轻碰,发出叮叮当当清脆的响声。 “昱吉,你饿了么?师父带你出去吃饭?” “好呀好呀,我今天不想去丰凯楼吃,我们不如去看看市井之中有什么别的美食?” “师父正有此意!” 两人携着手双双出了绣房,玲珑在一边掩嘴而笑:“什么道尊老人家,明明和小昱一样是个长不大的孩子!” 两人直接从房顶上飞出,在空中飞行,林缘晨不住低头把玩腰间的妆具:“师父,真是越看越漂亮,师父你以后可以给店铺做首饰了!” 风御鸾眉头一皱:“师父不想给那些女人做首饰!” “为什么呀,那些小姐如果听说是师父做的,肯定喜欢得不得了。” “师父只给你一个人做首饰。”(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竹爷爷一 “昱吉,前面有一家鲜汤馆,我们去那里?”风御鸾指着脚下前方的一个小楼说道。 “好啊,师父,这次你请客!” 二人在街上降下,携手走入这家鲜汤馆。楼上的位子都已经坐满,二人只能坐在大堂靠门口的一桌。 各要了一盅浓汤,等着厨房上菜,又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 “师父,今天晚上我还要和那个邋遢鬼比剑,你说我今天会不会就这么容易输了?” 风御鸾展开白面小扇,悠悠说道:“会。” 林缘晨没好气地嘟起嘴:“师父,那邋遢鬼难道真的很厉害么?” “你现在不仅连自己如何会输都不知道,就连对手是不是厉害也不知道,你说你是不是只有更加输了?” “师父,如何才能赢他?” 风御鸾嘴里噗的一声吐出一口气:“赢他?一百年。” 门口一直坐着一个头发发白稀稀疏疏的老叫花子,这叫花子手里揣着一壶烧酒,边喝边听到两人的谈话。此时这老叫花子撑着手中一把黑色的细长破旧的剑,摇摇摆摆地站立起来,往二人所在的桌位走了过去。 走近的时候,一个踉跄险些跌在林缘晨的身上:“哎哟老爷爷,你可别摔跤啊!”闻到这叫花子身上的一股酒气,林缘晨扶了张凳子给他坐,风御鸾在一边不动声色。 “小妹妹,老夫在门口……额……喝着酒,不禁感觉腹内一阵饥饿,不知道小妹妹有什么吃的给我啊?” 风御鸾大手一挥,叫来一个店小二,又点了一盅汤,随后依旧不动声色。 “老爷爷,你等等,一会儿就有吃的东西。老爷爷你这骨瘦如柴的样子,是有多久没吃东西了呀?” 风御鸾在一边面儿上毫无波澜,内心却在叹息林缘晨的天真,这叫花子身上丝毫没有任何修士的气息,手中的剑也没有一丝剑气,然而恰恰因为如此,其修为远远在风御鸾之上,甚至是深不可测。这样的人就算一千年不吃饭,也不会成为骨瘦如柴的直接原因,他分明本来就长得如此。 “豁哈哈哈,小妹妹,老夫已然记不得上次吃东西是什么时候了。”叫花子说着,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许多酒沿着嘴角漏了出来,流得一身都是,“老夫原本以为再也见不到一个剑尊了,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下一个剑尊。” 林缘晨皱了皱眉,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以为是夸奖自己的恭维话:“老爷爷,你是在夸奖我吗?我学剑刚不久,实力很低的呢,不过还是多谢您的夸奖!” 风御鸾在一边眼神先是一凝,又听得林缘晨如此接话,转而又微微一笑。 叫花子指着林缘晨的鼻子一阵痴笑:“哈哈哈,小妹妹,你还不是下一个,你起码得是下下一个,或者下下……下一个……” “老爷爷,你这么大年纪了,怎么在街上流浪啊?” “嗯?怎么……额……小妹妹,你想收留我?” 经他这么一问,林缘晨反而不知所措:“啊?我……我在店里做事,收留您……倒也不是不行。” “小妹妹你真心愿意收留我?那我可就跟着你走了!” 林缘晨一口气没接上来,被自己的呼吸给噎住了,提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我叫陈昱吉。” “好名字!这名字起得好!” “老爷爷您叫啥?” “老夫都记不得,最后一次人家叫我名字是什么时候,所以连名字也都一起忘记了!” “哈哈哈,那昱吉给老爷爷起个名字,老爷爷你长得这么瘦,我就叫你竹爷爷吧!” “好!这个名字好!小妹妹!我看你长得眉清目秀,倒像是我两千年前……额……数千年前收留过的一个……一个……小兔崽子。” “哈哈,老爷爷,这么说你都要有几千岁了?呵呵呵哈哈哈,那昱吉叫你竹爷爷,还把你叫小了。” “不小,不小,你应该叫我一声……竹叔叔……额!” 此时,三盅汤挨个上到桌上,那叫花子拿着一副筷子率先在三盅汤里都撩上来一大筷肉。 风御鸾从此没有碰过眼前的那盅汤,林缘晨却丝毫不介意,拿着勺子一通海吃。 “竹爷爷,这里的汤是不是很好喝啊,啊好喝!” “嗯,还不错!” “师父,你怎么不吃呀?” 风御鸾皱了皱眉,说了一声:“你们俩吃吧,不够的话我这份你们也吃了吧。” 最后林缘晨和竹爷爷把自己的汤吃了个底朝天,两人开始同吃风御鸾的那盅。 风御鸾见此场景,似是无言以对。 吃完之后,风御鸾付了账,竹爷爷却一把牢牢地挽住林缘晨的胳膊:“小妹妹,你说会带我回家,我这下就跟着你了。” 风御鸾走在二人身后,心下更是无语。 到了店铺,张妈妈只见林缘晨和一个肮脏落魄的老男人勾肩搭背地迈进了门槛,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酒肉之气:“好臭啊,小昱,这叫花子是谁?张妈妈不喜欢臭味!” “张妈妈,这是我在街上……我和师父决定收留他在店里吃住,一会儿给他洗个澡,就不臭了,他叫竹爷爷。” 竹爷爷眼神一眯向着张妈妈瞪了一眼:“瞧什么,老太婆?” 张妈妈被骂了一声老太婆怒气直升:“叫花子,你叫我什么呢?你在这里什么都得听我的!” 此时风御鸾也踏进一步,对着张妈妈说道:“张妈妈,不要和他老人家一般计较。” 张妈妈两眼翻白,拿着团扇使劲朝脸上扇风。 林缘晨带着竹爷爷到了天井,在西厢二楼整理出来一个空房间,铺上一床凉席和薄被,又从杂货间取了一鼎铜炉和一把铜壶,放在房中煮水之用。 做好这些,林缘晨把洗澡的木桶和火盆搬了上去,像伺候风御鸾一般伺候了竹爷爷洗澡,洗完澡,他便一头卷入床上的薄被中,呼呼大睡过去。 林缘晨又把洗澡的木桶和火盆搬出,在门口碰见了风御鸾:“师父,要不我也伺候你洗澡吧?” 风御鸾看了看木桶,低着眉摇了摇头:“师父以后不洗澡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竹爷爷二 下午,林缘晨拿出来两匹藏青色和深褐色的云蚕丝,给这竹爷爷做了两套长衫,拿到他房中的时候,只见他依然在呼呼大睡,便把衣服放在了床头,悄然走出了房间。 此时,楚天行来到了云珠楼,在门前并不进去,而是隔空放出了一阵带着魔气的神念:“风御鸾,今日我来了!” 风御鸾原本在房中打坐,此时双眼睁开,从床上跃下,出门时见到林缘晨:“把你的知味丹给我!” 林缘晨问道:“楚天行来了么?” 风御鸾一脸冰冷,并不回答她。 林缘晨叹了一口气,递给他一个储物袋。 风御鸾接过储物袋,飞身跃上房顶,又从房顶跃上街面,看也不看楚天行,直接把储物袋扔了过去,随后脚下一踏便要重新跃回房顶,楚天行大手一把抓在他的胳膊上:“你真的不打算让我见她?” “想见她,两年后赢了我再说!”风御鸾一把甩开楚天行抓在胳膊上的手,向着屋顶就是一跃。 楚天行抓着储物袋,失神地望着云珠楼不高不矮的外墙:“两年!”另一只手紧紧捏成了拳,望了片刻,转身向着远处疾走开去。 风御鸾见了楚天行之后,心中憋着一股无法形容的闷气,来到东厢三楼找想要见林缘晨,推开房门走了进去,却看见林缘晨光着身子正要迈入浴桶中。 林缘晨一抬头,见到一脸冷色的风御鸾,惊叫一声,双手捂住了胸口,又马上去捂下身,最后一只手臂捂住胸口,一只手挡住下身,却忘了要走近浴桶中。 风御鸾几步上前,一把将她抱起,抱到了雕花大床上,低下头热烈得吻了上去。 林缘晨都没反应过来,只是觉得眼前一花,风御鸾粘滑的嘴唇就贴了上来,只觉得他吻得十分用力,嘴唇和舌尖发出阵阵刺痛,一只手抱住了她的后腰,往下滑至臀部,接着风御鸾沿着香颈一线向下吻去,林缘晨本能地想要推开他:“师父,不要,不可以……”却在胸口至敏感的一点感受到了风御鸾强烈的吮|吸,一下子丧失了理智,脑中一片空白。 两人相拥着上了雕花大床。 就在风御鸾一边亲吻一边解开自己衣衫的时刻,叫花子竹爷爷闯入了房中。 见到二人滚在床上,非但没有躲避,反而走上前来,一把拉开了风御鸾:“你俩在干什么?我要吃饭了!” 林缘晨此刻才清醒了一点,拉过被子就把自己卷了起来:“你们都出去,快出去!” 竹爷爷像是等着这一出一般,拉着风御鸾几乎就是拖拽着快步走出房间,风御鸾竟然在他的拖拽下丝毫无力抵抗,抓在肩头的那只枯槁的手像是有无法抗拒的力量。 来到了门口,竹爷爷把手中的风御鸾往楼梯上一抛,风御鸾整个跌在楼梯上,顺手还带上了林缘晨的房门:“小子!被赶出来了吧!” 风御鸾上身的扣子已然解开,露出一片肌肉起伏的胸膛:“你是故意这样做的?” “小子,跟我说话要懂点礼貌!要不是为了我那小兔崽子,我也不爱管你家闲事!” 风御鸾此时血气依然翻涌,身体轻微颤抖着,闭起双眼想要定下心神。 “小子,这种好事以后有我在,你,休想!”说话间,那把纤细的黑色破旧的剑连剑带鞘在地上砸了一下,这一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却是向四周传出一阵隐隐的波动,这波动虽然不强,但是却隐藏着可怕的气息蓄势待发,风御鸾感受到这气息的时候双眼猛然睁开:“这是剑尊的气息……” 风御鸾从楼梯上缓缓站起,一个个扣上了前襟的扣子:“有劳前辈费心了。” 此时林缘晨从屋内穿好衣服打开了房门,头发却依然披散着,有些蓬乱:“风御鸾!以后不许你进我房间!”说完这句话,砰地一声把门用力撞上,又进了房中。 竹爷爷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看!做错事了吧?这还好事没成,要是成了,我家小孙女岂不是要杀了你?” 风御鸾心里一紧,才意识到自己太过冲动,此时心虚之下一句话也说不出,默默地低下了头。 老半会儿,林缘晨才从房中出来,此时并没有梳什么发式,而是在脑后扎了一个马尾,穿的是储物戒指里徐凯杰在家乡买的新潮连衣裙。 “孙女,你这样打扮真好看!” “竹爷爷,我们走,去丰凯楼吃饭!”转过头像是补充说明一样对着风御鸾冷冷说道,“你不要跟着我们!” 风御鸾抓起林缘晨的手,似是有些痛心:“昱吉……等等……” 竹爷爷却是抬起一只枯槁的手,在风御鸾手背轻轻拍了一下,这一下看似轻柔,风御鸾却感受到了一阵难以形容的疼痛,立刻松了手:“小子,叫你不要跟着你就不要跟着!反正你也不爱吃饭!”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出了店铺,径直走到对面的丰凯楼,叫了满满一桌的好菜,两人像是争食一般地吃完,却是吃得太快,天色还未暗下来。 又叫上了数瓶美酒,对饮了起来。 “孙女,和你滚在床上的那个人,是你什么人啊?” 林缘晨喝了一大口酒,气不打一处来:“他?他是我师父!七座峰的风御鸾!” “风御鸾?不认识!可是他怎么爬到你床上去了啊?” 林缘晨想要开口辩解,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改口痛骂风御鸾:“他,他就是一个……他就是一个色魔!所以才会爬到我床上!” “他爬你床的时候,你难道没力气踢他下去?” “我……我……哼,他下次要是再敢这样,我就踢死他!” “哈哈哈!孙女,你自己也理亏了吧!” 林缘晨被说到了痛处,眼珠子气鼓鼓地转来转去,却是找不到任何一句说辞。 “孙女,那真要打起来,你不是他的对手吧?” “谁说的,我剑法是不行,我拳脚可厉害了!” “拳脚?哈哈哈哈!他下次要是再这样,爷爷替你教训他,揍得他三天爬不起床来!” “竹爷爷,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老人家说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竹爷爷三 “孙女,那你喜不喜欢你这个风……风什么师父?” “我……我也不知道。”林缘晨不喜欢别人问她喜不喜欢风御鸾,此时脑筋一动,反问道,“那你呢竹爷爷,你既然活了几千年,一定喜欢过不少女子咯?” “哈哈哈,你爷爷我一辈子只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不过这个女孩子命短,活了没多久就死了,之后你爷爷我就对女人没什么兴趣。” “哦原来是这样,然后你就一直一个人流浪了?” “原来没有流浪,经常有一些毛小子来找你爷爷打架,他们都打不过爷爷,爷爷我啊,每天就专门打这些小子,后来在一个鸟不生蛋的地方捡到一个只有半条命的小兔崽子,之后你爷爷我就专职带小孩了。” “带小孩?就像师父带我一样?” “那小子可没你这么乖,一头倔驴,还顽劣得很!爷爷每天都要揍他一顿!揍得他服帖为止。” “后来呢?他离开你了?” “很长时间以后,他回自己的师门去了,然后他师父要他娶他师父的独生女。” “那是个很完美的故事啊!” “完美个屁!这小子影子里住着一个女孩子,他爱的是影子里的女孩子。后来听他师父的安排真的娶了他师父的女儿,完了婚也圆了房,他老婆趁他熟睡之时把他影子里的女孩子打了出去,他从此以后就没有影子了!” “竹爷爷,影子里还能住人?” “可不是么,这女孩子从影子里被打出去以后,遇到了一个大煞星,这大煞星让女孩子有了人身。” “那原来那个男孩呢?还是和他老婆在一起咯?” “分开了,后来在仙界,那大煞星带着影子里的女孩子玩耍的时候,被这个男孩子看到了,于是,就是一段冤孽了!” “那再后来呢?这个女孩子跟男孩子好了么?” “再后来?再后来就不知道了……然后再再后来到现在,我就见到你了!” “哦……然后我就收留了竹爷爷来店铺里,竹爷爷救了我!是这样吗?” “可不是吗?你还没回答我呢,到底喜不喜欢你那个师父?” “竹爷爷你怎么记性这么好啊!真是甩都甩不掉。”林缘晨一噘嘴,眼睛左右乱瞥。 “快告诉爷爷,你如果喜欢他,下次他再这样,爷爷就不管了。” “我……也许喜欢,也许不喜欢,我真的不知道。” “那和你对过眼的人呢,他是谁?” “对眼?什么是对眼啊?” 竹爷爷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就是你闭上眼能看到的那个人!” “他呀?他……是我另一个师父,我还没见过他呢,他叫张少通。” “还没见过就对上眼了?还姓张?你是不是喜欢他?” 林缘晨低头不由自主地嘴角一弯,露出甜笑。 竹爷爷一拍瘦削的大腿:“你果然还是喜欢他!” “竹爷爷,你别问我这些了,难不成你和门内的人一样要把我嫁出去?” “爷爷不把你嫁出去,姓风的姓张的一个也不嫁!” “爷爷,以后我如果回了门中,你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我和你一起去!” “啊?不知道师父同意不同意……” “他能不同意?他不同意我就打进他的山门,你以后就算去了你那个张少通师父那里,我也要跟着去!” “噢,那好吧,不过听说张少通师父很厉害,爷爷你到时候可要小心了……对了爷爷,我身上有生发散,可以生发,我帮你抹在头上,就可以长出头发了!效果可好了,是我自己炼的。”说着便站起身,跑到竹爷爷身后,从储物袋内拍出了一瓶生发散,往手心里倒了一点,抹在了竹爷爷的头顶之上,“我再帮你按摩一下促进吸收。”接着便在竹爷爷头顶上认认真真按摩起来。 “嗯,舒服,孙女,这么久没见到你,你和以前依然一样啊!” “竹爷爷你以前见过我?可是我来这里也没多少年啊,前些年一直在正灵山里待着。” “难道不是你?爷爷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胡说,竹爷爷你记性可好了!没有人能忽悠你。” 到了戌时的时候,二人才酒足饭饱下了丰凯楼,勾肩搭背摇摇摆摆地走向云珠楼,一见店门已关,林缘晨祭出小篦化成剑阵,扶着竹爷爷飞行进入云珠楼后面的天井中,却见风御鸾孤独地站立在天井边上,像是一直在等着自己。 对风御鸾望了一眼,口中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向东厢楼梯上走。 风御鸾抢上一步拉住了林缘晨:“昱吉,不要不理师父。” “师父,我今日累了,一会儿还要和别人比剑,今日就不说话了吧。” “昱吉,我做的东西你都不要穿,不要用了么?”风御鸾双眼闪烁,话语之中带着一丝伤感的意味。 林缘晨见他如此情态,心中开始有些动摇和不忍:“师父,我……师父,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这让昱吉感到无所适从……” “以后不会了,只要你,不要不理我。” 林缘晨对着他看了看,只见往日意气风发风华绝代的风御鸾,今日的锐气已然不再,身上的衣服还被那几个千金抓出了众多口子,心中起了一阵酸意,从储物袋中拍出先前为他缝制好的袍子和褂子:“师父,你衣服都破了,这是昱吉为你做的,你去换上吧。” 风御鸾仔细地接过,凝神望着林缘晨。 “师父,到亥时之前我想一个人待着,等比完剑,我还要织锦裁衣,你……你到时候如果想陪我,就再来吧。”说完,转身走上了东厢的楼梯之上。 风御鸾捧着衣衫,走上了楼的房中,脱去了身上破洞的衣衫,缓缓而仔细地将林缘晨缝制的衣袍穿上,竟然如量体而裁一般的合身,前后左右的花纹都丝丝对称,衣领和前襟贴合的完美无缺,心中才升起一股喜悦之情,一扫垂丧的情态,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有进步 亥时刚到,林缘晨就梳洗好重新换上了风御鸾缝制的罗裙出到了青石街上,风御鸾也悄然跃上房顶,而竹爷爷则大大方方来到街面上,街边一根廊柱旁。 从青石街西头,黑压压地过来了一群人,这群人打扮各异,毫无美感。领头的是一个走路姿势很不雅观身材极瘦的邋遢魔修,蓬乱的头发显得脏不可耐,一边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一边朝着林缘晨方向大喊:“昱吉小姐,今日老子又来了,不知道今日昱吉小姐是怎么个输法呀?” 话音一落,百号魔修哄然大笑,笑声肆无忌惮此起彼伏。随着笑声,从为首的邋遢魔修手掌中飞出一柄木棍,这木棍直刺入夜空中,发出阵阵绿芒。 林缘晨不想多说话与他客套,立刻祭出了一根竹剑,这竹剑当空划一圈,剑尖朝着木棍,对峙下来。 “哟!有进步嘛,昱吉小姐白天的时候苦练了什么神功啊?哈哈哈哈!”又是一片哄然大笑。 人群中,只有一个人没有笑,此人便是楚天行,他一日未见林缘晨,心下难耐,掩盖了气息混入了人群中。 当人群走过竹爷爷所在长廊的时候,为首的魔修侧着脸好奇地瞧了瞧,但马上又转了过去,并没有多注意竹爷爷。竹爷爷从长廊中走出,也混入这一群魔修中,竟然不分彼此,看上去俨然同一个魔修一般。 林缘晨见他走得近了,也不发话,直接掐诀就对着那木棍攻了上去。竹剑来速如风,甚为犀利。 木棍头上一翘,随即向外斜刺飞出,竹剑剑头也是一偏,朝着木棍直直刺去。 木棍在空中首位一转,对着竹剑拦腰部位刺来,林缘晨却不改变剑的方向,就任凭它刺过来。 只听见咚的一声,木棍棍头击中了竹剑的腰部,众魔修只是感觉这竹剑仿佛是颤了颤,却未见它飞行不稳或者摔落,这一颤之下竹剑嗡鸣一声,立刻调转剑头,向着木棍头上顶着刺来,又是咚的一声,两厢碰在了一起,木棍又是一抖,但是林缘晨早有准备,借着木棍抖来的力量,迅速地掐诀后退,又一次刺了上去。 那魔修一脸诡异的笑容,此时并不说话嘲讽林缘晨,也不掐诀改变剑的方向,只是这样等她一次次地迎面击来。 木棍又是一抖,这一抖与先前不一样,角度换了力量也改变,竹剑当空旋转一圈,正好绕到了木棍的后方,林缘晨看准时机又是刺了上去。 就这样一个攻,一个抖,比前一日的拖泥带水倒是痛快了许多,但就是迟迟不分胜负。 就在百来合后,林缘晨掐诀又一次击了上去,这一次,木棍发出了一阵颤动,林缘晨两眼一凝:“机会来了!” 碰在一处之时,却感觉竹剑来的方向和感受到的击打之力完全不相符合,木棍本来一颤之下要将这竹剑反弹,没想到这竹剑的来势却是顺着木棍颤动的方向。木棍本来就往竹剑颤,又加上竹剑的助力,居然一个收不住移动了分毫。 “哈哈哈,昱吉小姐,你果然不简单!”说出这话之时,木棍整个又向竹剑撞了过来,把竹剑撞开了一定距离,林缘晨掐了个诀稳住了剑身,不待停顿,又向着木棍攻击而去。 这一次,木棍不停在原地等她来攻,而是旋转之下也冲着竹剑刺去,两厢碰撞,竹剑发出一声巨震,木棍头上被震开之后转而又攻,攻守已然互换。 木棍的速度与频率要比竹剑快地多,瞬息之下已然攻了十多次,每次都被林缘晨的竹剑震开。 在一次次地震动中,林缘晨仿若真的在剑诣上派生出了一股听劲,便是由对方剑的来势感知攻击意图的能力。 在木棍撞来第两百多次的时刻,林缘晨的竹剑嗖得一下闪过,在空中掉头追击木棍的尾部,这一碰,把木棍击出了很远。 那邋遢魔修一阵拍手叫好:“昱吉小姐,看来你只用了一天就从我这里出了大半的师了?” 众魔修也纷纷叫好:“昱吉小姐,这一招好啊!快把贺伽的拐杖打下来!” “昱吉小姐!打得好,让这拐杖从天上来砸中贺伽那张鬼脸!” “昱吉小姐,我们都开了盘口赌你今天赢贺伽了,你可别让我们输钱啊!” 楚天行在人堆中并不仰头看着天上的战况,而是一动不动地盯着林缘晨看,此时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陈小姐,我看你剑势中带着大家风范,只怕不是出师自他们风家,敢问尊师到底是哪位?”贺伽沉声问道。 “我御剑是我师父和师祖共同教我的!他们就是大家风范!”此时林缘晨大喝一声,竹剑带着万钧之势朝着木棍一劈,这木棍在天空晃了几下,转过弯来便要攻击,林缘晨顺着一劈的余势调转剑头,与木棍又是头对头碰到了一处,在碰到的刹那,林缘晨驱剑急速后退,剑头略微偏了一些,擦着木棍底部撞了过去,木棍又被这一撞之力弹了出去。 贺伽眼中笑容不减,此时掐了一个诀,木棍在弹出的时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诡异路线瞬息间绕到竹剑之后,往竹剑飞行的方向撞了一下,这一撞,似是无比强劲,竹剑几个不稳,欲要摔落。 林缘晨眉头一皱,索性跃起接住竹剑,这样至少没有掉落在地上:“前辈,今日蒙您教导,昱吉受用不尽,今日昱吉认输,明日我们再来!”话落之时,丢出一个储物袋,扔给了站得最近的一个魔修。 “哈哈哈,今日我们又赢了!” “得意什么?老子有的是钱!” “对!我就不相信昱吉小姐一个月内赢不了一次!” 林缘晨抬头望了望屋顶上的风御鸾,眯起眼睛现出一抹笑容,转头又对众魔修说道:“各位,昱吉还要去店铺内做事,今日就不陪大家了,告辞!”说完这声告辞,飞身跃上了房顶,与房顶的风御鸾两手同携,跃入了天井之内。 楚天行幽幽地看着这一幕,内心不知道是何种滋味。 竹爷爷脸上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容:“她和大煞星见过了?小兔崽子,看来你和大煞星一战难免……”(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神识一 林缘晨与风御鸾携手跃入天井中:“师父,今日一战,还行吗?” “还不错,你……你不生师父的气了?”风御鸾把林缘晨的手捧在两手手心,轻柔地摩挲着。 “嗯……要是想起来还会生气的呢!”林缘晨一噘嘴,拉着风御鸾往东厢底楼,新买的织机所在房间走去。 “答应了楚天行的十件衣服,我才做了一两件,我想早点做好,免得欠债时日过长,内心不安。” 来到织机旁,林缘晨心念一动之下,梭子飞出,御着梭子开始织这匹带有阵法的罗缎。 风御鸾从怀中储物袋掏出来两个菠萝,又掏出来一把小刀和一个果盘,削了皮,片好之后放在果盘中,与林缘晨一边吃着菠萝,一边畅怀地聊天。 一个晚上,梭影飞掠,竟然就织好了所有剩下的十几匹罗缎。 风御鸾看着眼前摆放的十几匹罗缎,心内一阵酸意翻腾:“昱吉,这十几匹罗缎我们不给他做衣裳了,你去买几匹再给他做,好么?” 林缘晨望着风御鸾一脸的孩子气,笑出了声:“师父如果喜欢昱吉织的罗缎,昱吉帮师父多织几匹,一辈子也用不完。” “一辈子也用不完……昱吉,你又在骗师父了。”风御鸾垂下眼睑,眼中像一泓清泉一般着一阵失落。 “昱吉不骗师父,以后我给你多织一些,一百匹?一千匹?”说到此时,竹爷爷砰地一下撞开了房门。 “孙女,该吃早饭了!”不等两人开口,一把拉过了林缘晨往外走,“小子,你不爱吃饭,你就在这里待着。” 西厢饭堂中,竹爷爷一边大口往嘴里撇着粥,一边含含糊糊地对林缘晨说:“孙女,以后离你师父远一点。” “为什么呀?” “因为,我在他身上看到了过去那个大煞星的模样,你不可能和他在一起,所以离他远一点,不要到后来又是老一套的故事。总之爷爷不喜欢你和他在一起。” “爷爷!我师父脾气很好的,怎么可能是大煞星?” “那大煞星过去脾气也很好!” “爷爷说的大煞星是谁啊?” “孟玄天,你听说过么?” 林缘晨此时嘴里噎了一口气,默不作声只做没听见,此时想出了另外一个话题:“爷爷,什么是神识啊?” “神识?你要研究这个干嘛,你天生没有神识。” “我有一次在梦中,张少通师父指点了我神识的感觉,不过我现在都问鼎了,却从来没有体会过真正的神识是什么样的。我如真师父说我心语多,还特意给了我一个本命法宝,让别人听不见我的心语。” “别人有神识,你就没有,你再研究也白搭。不过你过去执剑御剑都很厉害,一般人不是你的对手。” “我过去?我怎么不记得?” “我说的是你的前世!” “我前世也是个修士?那我是不是也是个剑尊?” “你不是剑尊,但是你可以执战天剑,不过战天剑被分裂之后始终没有出现,你过去执的是冰清,只有异数之身才可以执剑冰清。” 林缘晨眼珠转来转去又想说些什么,竹爷爷却咽下最后一口粥,擦了擦嘴:“爷爷吃完了,爷爷去睡觉了!你去做你的衣服去吧,别和你师父走太近!” “哼嗯!竹爷爷你哪儿是要睡觉,你是嫌和我说话烦,自个儿清净去了!又不陪我说话,又不让我和师父说话,竹爷爷你真是个怪老头。” “我就不信我真的没有神识!”暗自赌着一口气,稀里哗啦地扒完碗里的粥。 从饭堂出来,立马就看见风御鸾站在东厢底层织坊的门口,林缘晨已然把竹爷爷的话抛在了脑后:“师父!我已经吃完了,你在等我吗?” “嗯,师父本来也想去饭堂与你一同吃饭。” “师父,我想问你,我都问鼎了,为何一次都没有感觉到有过什么神识?” 这一句,却是把风御鸾问住了,他缓缓抬起一手,按在了林缘晨的前额上,心神探入。 却没有在林缘晨的脑中发现识海的存在,反而看到了她心神中张少通的脸,骤然将手放下,双眼望着别处:“昱吉,你脑中没有识海。” “为什么?识海是什么?” “其他的修士,到了元婴,就会有识海出现,就能散出神识,然而你却没有,也许你以后不能有神识。” “师父,你和竹爷爷说的一样,昱吉不信我就没有神识。” 一个白天,林缘晨都默默坐在织坊中,为楚天行裁剪衣片,裁了不下数百衣片,然后再片片缝制起来,风御鸾就伴随在她身边,然而她却一句话都没有说,脑中一直在思索有关神识的事情,心中一遍一遍回忆张少通在梦境里带她所体验到的神识的感觉,就连中饭也没有去吃。 风御鸾自从在林缘晨心神中看到张少通的脸以后,也只是沉默不语。心中一直在想着张少通果真与林缘晨对了眼,是什么时候对上的,对上多久了。想着对眼以后双方心神传递的绝妙之处,心中翻滚着滔天的醋意。 就这样两人相对无言,一个心思缥缈地缝着衣裳,一个怔怔地发着呆。 林缘晨越想越是生气,到后来抬眼看了看风御鸾,只见他呆呆地瞥向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就更加无端地火了起来:“师父!你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干什么,你要是……你要是没事情做,就和我一起缝衣服!” 风御鸾听到这句话一怔:“要我和她一起给楚天行做衣服?” 风御鸾眉头一皱,却也没有反驳,缓缓站起身子,坐到林缘晨旁边,挑了同一匹布上的前后两个身长的衣片,取出针线,缝了起来。 “师父!你为什么不理我?” “你要我和你一起给楚天行做衣服,你要我如何回答你?” 这次是林缘晨一怔,只见风御鸾眼睑低垂,看着手上的衣片,一针一针仔细地缝着,林缘晨却是心中生出一股无法言语的情感,内心一阵纠结,低下头再也没有说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神识二 “你将来……师父若是送你去了你张师父家,你会不会给他做衣服?” “师父,我……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这么凶……”林缘晨低着头不敢看风御鸾,而风御鸾也低着头缝着衣片。 “回答我。” “张师父,他对穿衣不讲究,也许用不着昱吉……” “他喜欢穿什么样的衣服?” “师父,昱吉真的错了,你不要这样。” “回答我。” “张师父,他喜欢穿生帛白色不染色的棉麻袍子……” “你连这个也知道了?对眼之术,果然名不虚传。” “师父,昱吉,昱吉今晚就把那几桶夜蚕丝织上,给你做好,你看如何?” “昱吉,你是害怕师父所以才想哄师父,还是因为别的原因?” “我……我不怕师父。我只是……” “说。” “师父,你在学校的时候,我见到你,就和见到别人有些不一样,我只是见到师父难过,我会很心痛。” “可是你几次让师父难过,你知道么?” “师父,对不起,昱吉以后一定好好伺候你。”林缘晨说完这句,放下手中的衣片,走到织机之前,取出当日楚天行所赠的夜蚕丝,一桶一桶地绷在了织机上。 这夜蚕丝是星域内最为稀少珍贵的织料,其质如水,坚韧如钢,光泽如虹,做成的衣服贴身如同无物,久穿不破,就是经历激烈的斗法也难以损毁,这三斤说来不多,却已然是奇货可居。 林缘晨并未将这三斤夜蚕丝染上颜色,然而它本来的莹白和水蓝色的光泽就已经十分仙逸高雅。 排上线后,御起梭子梭开了去,只见布匹慢慢成型,却是一匹带着凸起的凤尾花纹不厚不薄的锦缎,随着布匹成型,那水蓝色如流光一般的光泽就像成了一潭波光粼粼的湖水一般。其上还排着阵法,这阵法是一个复杂的风水卦象相组合的庞大禁制,这禁制不但能加速御风飞行和神通施展,更是可以放大神通的威力,人在平地上,既不飞行也不斗法的时候,衣袂还会自行生风轻微地翩然飘荡,也会让水属命相之人在他人眼中魅力大增。 风御鸾看着这成型的布匹,心底有所动容:“她对我有情,却为什么就是不承认?”轻叹一口气,继续缝制楚天行的衣服。 林缘晨与风御鸾又没去吃晚饭,直到林缘晨的三斤夜蚕丝全部织完,风御鸾竟也缝好了堆积如山的衣片,这要让楚天行知道大部分的衣服是风御鸾缝制的,又当作何想,风御鸾这样想着,才记起来今日楚天行还未来过。 向林缘晨要了先前做的衣裳和三百知味丹,一同装进一个储物袋,他已然做好了和楚天行每日见上一面的准备。 林缘晨看着织机上的夜蚕丝锦缎,心中充满了一股欢喜之情,细细地拆下,小心翼翼地剪下了衣片,细细地缝制起来。在她潜心为风御鸾缝制衣袍的时候,楚天行却悄然到来。 “风御鸾,今日我来了!”楚天行跃上云珠楼门面的楼顶,风御鸾立时也来到了他面前。 风御鸾将怀中储物袋抛出,那楚天行接过的时候却在天井里四下张望,散出神识窥探,风御鸾大手一挥,将他的神识卷动成一股风暴向着他倒卷而去。 “风御鸾!你不要太过分!”楚天行咬牙道。 “你还是回去好好准备两年后的决战吧。少宗主请回,风某不送!” 楚天行不舍地望了望天井,又带着一丝恨意望向风御鸾,抱了抱拳,跃下了云珠楼,大步向着青石街东向走去。 风御鸾随即挥手散出一个禁制,环绕整个云珠楼,使人无法以神识探入。 林缘晨满心欢喜地缝制着这夜蚕丝,越是缝越是期待成品的样子,不知不觉缝好了袍子,拎在手中看地入迷:“这夜蚕丝果然好漂亮!师父穿了一定更帅!” 再而后又缝了长褂,缝好之后,在长褂胸线以下,用玄黑色的丝线绣了八条禁制,这八条禁制是保护身上所穿衣衫不受神通波及而损伤的加固阵法,缝在莹白色的褂身上,显得更加精致漂亮。 手上揣着两件衣褂,迫不及待地如同一只小鸟一般飞出了织坊:“师父,你的衣服做好了,好漂亮啊!” 风御鸾从楼顶一步跃下,伸手接过这夜蚕丝的衣褂,眼中闪出一抹喜色:“昱吉,你真会哄师父开心!” “我没有要哄师父,这夜蚕丝一开始就是为师父拍的,只是没拍到,幸好可以用别的衣服交换,这也值了!” 这一整天,就数这一句话说得最让风御鸾开怀,一张倾世俊美的脸庞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昱吉,和师父置气了一整天,你肚子饿不饿?现在离亥时还有一个时辰,师父请你去吃饭?” “好呀!师父,我也不是和你置气,只是竹爷爷和你都说我无法有神识,昱吉内心好不平静……” “小东西,想要神识么?你可以做一个阵法来代替神识感知周遭啊。” “师父,你为什么不早说,害我一天都不高兴!” “走,和师父吃饭去。” 竹爷爷在西厢二楼看着这一幕,不住地摇着头。 “师父,你刚才和我闹别扭的时候问我会不会给张少通做衣服是吧?我上山第一件事就是给徐凯杰做衣服,我没看见过徐凯杰留长头发,穿袍子,我每次做衣服的时候想着他留长头发穿袍子都想笑。” “呵呵,徐凯杰留长头发穿袍子也是挺帅气的,他毕竟是那四魂之人,眉宇间有一股远古之气。” “远古之气?那我要给他做件红衣服,像个大魔头似的,哈哈哈!” “阳山之上,有喜欢徐凯杰的女弟子哦!” “谁啊,是哪个?”林缘晨噘起嘴,似是有些生气。 “你看你?生气了?如果我说你张师父喜欢这个女弟子,你怎么说?” 此时林缘晨低下了头,屏了好一阵:“师父,你骗我!” 风御鸾嘴角一弯向她一看:“是真的,你张师父为了这个女弟子,曾经闯到大陆之北紫月仙尊坐化的地方,要借信誓之力使这个女孩可以转世,转世之后,你张师父就马上去把那小婴儿抱回山中了,现在每天在他身边伺候着。” 林缘晨低着头,瘦削的小肩膀似有起伏:“师父,你肯定在骗我!” 风御鸾见有所得逞,便不再往下说,换了个话题:“要不要师父请你吃冰激凌?” 林缘晨只是轻声的回了声:“哦。”却依旧没有抬起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神识三 来到丰凯楼,一大盘造型好看的冰激凌摆在林缘晨面前,林缘晨拿着小钢勺,挖来挖去满腹心事。 “怎么?吃不下吗?”风御鸾嘴角依旧带着笑意轻声问道。 “师父,那个女弟子……那个师姐,长得好看么?”林缘晨不敢看风御鸾,声音就像蚊子叫。 “长得很漂亮,就像诗里写的,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风御鸾一边说着,一边向着林缘晨看去。 林缘晨抿了抿嘴唇,送了一口冰激凌,却尝不出什么好滋味,吞吞吐吐始终没有讲话。 “你想问,你和她谁好看?她比你漂亮很多!”风御鸾是故意这么说的。 林缘晨又送了一口冰激凌,吧唧了几下嘴:“她人怎么样?” “她是个大家闺秀,吃饭喝汤只吃一小口,说话轻声细语,走路很小步。”风御鸾此时心中大快,“还想去张师父家么?” “紫月仙尊坐化的地方……在哪里?” “在大陆最北端,没有人能够进入。你张师父当年为了亦烟能够转世,从山门中一路打了过去,甚至要了紫月仙尊的血脉,从此不修道,成了仙身。你,还想去张师父家么?” “师父,对眼是什么?” “对眼,是定亲的双修道侣之间互结心意的神通,一辈子只能一双一对。” “既然师父喜欢师姐,为什么还要和我对眼?” “你可以去问你张师父。你,现在还想去你张师父家吗?” 林缘晨并不回答他,而是骤然一变,猛地吃起了面前的冰激凌。越吃越快,后来,不知怎么想的,向着楼外甩出了整条水月之影,这水月之影像一条银河一般横在魏国的上空,林缘晨心神中出现一副画面。 这幅画面是张少通的背影,在这画面里,林缘晨掐起两指,以指关节击打张少通的后枕骨处,击打完毕顺着枕骨处的发根,往下扯出一缕发丝,把张少通的脑袋往后扯了一段距离,然后林缘晨整个人跳跃而起在空中旋转之后,一脚落在张少通的天灵盖,把他踢地向地下坐去,还未等他坐到地上,自己的身躯落下之时,一脚揣在张少通下落的屁股上,把他整个人踢向空中,飞出很远。 这一整个套路的画面融入水月之影,就像散出神识一般地在魏国上空播散,此时魏国乃至邻国的所有修士都看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都一眼认出这是张少通的背影,却不知这神识是从哪个大能传出,一时间沦为笑谈。甚至有些好事之人将这一幕场景摹刻下来,携在怀中。 风御鸾也感受到了这个神识,噗嗤一笑:“昱吉,你生你张师父的气了?” “没有,我怎么敢生他的气……我只是,我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跟我对眼。” 风御鸾见自己的计谋起了作用,心中一遍遍回味着林缘晨在脑中打张少通的套路,说不出的一番开心滋味。 “师父,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张少通的山门,当面问清楚,他到底为什么和我对眼!” 风御鸾心中一紧:“你还要去见他?” “是的!”林缘晨语气中带着坚定,说完这一句后再也没有说话,大口吃着冰激凌。 风御鸾几次试图与她说话,她都不理不睬,风御鸾也随之沉默。 亥时一到,贺伽便在街面上叫嚣:“陈小姐!你快出来吧,老子已经来了多时了!” 林缘晨在丰凯楼上双眼圆睁,抛出剑阵御起飞出,这次她不落在青石街上,而是坐在剑阵上,直接在空中祭出一柄竹剑,刚一祭出直接就去攻那木棍。 这一次,连贺伽也感觉到了林缘晨的不同。 她以天空中的水月之影感受剑势,而自己却紧闭双眼,无论众魔修如何唏嘘,都默不作声。她的竹剑攻势如虹,一波接着一波,中间几乎没有停顿和调整,数百攻击如一气呵成。 贺伽第一次在与林缘晨对阵之时额头上泌出了汗水。无论他如何变换角度,或者做出诡异的反击,都没有能够震落林缘晨的竹剑,甚至都没有让她的攻势稍作停顿。她的整个人,仿佛和天上的剑融合为一。 “陈小姐,你今日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说来与你家贺伽哥哥听听。” 林缘晨依旧闭眼攻击,丝毫没有听到贺伽的话语。 “贺伽,陈小姐不理你啊,哈哈哈!你今日看来输定啦!” “狗屁,谁说今日贺伽输?看谁笑到最后!” “陈小姐,你今日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怎么看到众哥哥也不打个招呼?” 楚天行在人群中抬头冲着林缘晨望去,心底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情绪:“她今日怎么了?因何好像憋着一肚子气?难道是和风御鸾吵架了?” 风御鸾在丰凯楼的平台上朝这里望过来:“她真的生气了,难道张少通在她心里真的这么重要?” 这场追逐之争一直打到寅时天色转亮,贺伽都没有成功地摆脱她一次接一次的攻势,就连几次反攻都没有起到作用反而化为泡影,待东方发射出第一线日出之红时,贺伽将木棍一收,抱拳道:“昱吉小姐,你贺伽哥哥白天爱睡觉,今日算贺伽哥哥输了,这把木棍是贺伽哥哥的拐杖,明日贺伽哥哥会使一柄真正的剑与你对阵!” 林缘晨依然不答话,把储物袋扔给一边的一个魔修,将竹剑一收,御着剑阵飞入云珠楼天井中去。 楚天行正望得出神:“她这是怎么了?好像真的并不开心……” 风御鸾从天台御风飞出,随着林缘晨落入到云珠楼天井中。可是没和林缘晨说上话,她就径自走上了自己的房中,把房门重重地关上。 风御鸾站在天井里,怔了半天,脑中闪现了无数个念头。 这会儿林缘晨坐在房中的窗台前,望着天边火红的初阳,心中满是无尽的困闷之情,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愁烦,这愁烦在她的头脑心海蔓延,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了一包家乡的烟,点着抽了一根,不知不觉一根抽完,又抽了一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胡扯 在窗台坐了一会儿,越坐越是愁烦,索性取出了拍卖会上拍得的午海叶兰所制的橘红色披肩,仔细地揣摩了起来。 这幻禁不同与法禁道禁,到是与仙禁有些许异曲同工之妙。又从情愫而发,可依照人的内心而生出幻境,林缘晨观看摩挲了一个时辰,又结合余婀嫚所教的幻术,大体有了一些明悟。 于是拿出那一万颗用小雪的羽毛烧制的琉璃珠,和在布行买的水绿色丝线,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根从家里带来的钩针,开始钩编起来,这条披肩,林缘晨所要达到的目的却和橘红色披肩完全不一样,她想让这披肩带上让人看上去美若天仙的效果。 半个时辰以后,整条披肩就钩编完毕,只耗费了三分之一的丝线和五千颗琉璃珠,铺在手臂上,光华四射,甚为耀眼,还有一丝丝凉意,在这种天气里穿戴却是绝佳,更有祛风避雨的功效,行走在风霜雨雪中丝毫不会受到风雨侵蚀。 接着她又钩编了一条披肩,这披肩依然是水绿色的丝线和小雪羽毛炼制的琉璃珠,但是作用却是不同,这一条,披上之后可以使人隐没在环境或者人群中,让人不易察觉,这第二条较多程度上参照了余婀嫚的幻术,也同样有祛风避雨之效。 她打算回到山门之时,将这两条披肩赠送给风御鸾座下风见月和风天韵两位师姐。 收起两条披肩,林缘晨又去到琉璃房,多炼了数万颗琉璃珠,再而在丹房中炼了一千丹知味丹,众多的丹药散剂和妆品,到店堂里把一众货品出样,才悠悠然坐在店堂的茶台前喝到一口茶水。 “小昱,张妈妈两天没见你,今天见你似乎有些不高兴嘛。” “哪里,小昱没有不高兴……” “是和道尊吵架了?” “不是……张妈妈,我问你,男人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张妈妈举着团扇,眼睛一亮,说道:“张妈妈活了这么久,你要问我这个问题,倒是问对了人。男人喜欢身材苗条漂亮标致的女人,声音好听的,会发嗲的!走路姿势婷婷袅袅的。这样的女人男人肯定都喜欢!” 林缘晨一边听一边在参考自身,这身材苗条漂亮标致,她自认为勉强符合,声音好听,也有那么点意思,至于会发嗲和走路姿势婷婷袅袅,她却沾不上边。 “呜……看来我是真心比不上那个师姐,她人比我漂亮,走路姿势婷婷袅袅,估计声音也很好听,也会发嗲……” “小昱,你师父看上你哪个师姐了?” “张妈妈,不是的啦,你当我胡说八道好了。” “小昱,男人不能惯着,你千万不可以倒追男人,男人就喜欢吊着脖子去追女人,你越是不甩他们,他们越是盯着你屁股后面转,记住张妈妈的话。” “噢……”林缘晨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是似懂非懂,“张妈妈,我今日想出去逛逛街,能否跟你请个假?” “去吧,早些回来。” 林缘晨站起身跳出了云珠楼的门槛。 朝着青石街西向慢悠悠地走了开去。 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家金银首饰店铺,林缘晨在此地驻足,举步走了进去。 只见店面大而豪华,里面陈列着诸多漂亮的首饰。 林缘晨左看右瞧,手里始终拿着靠西墙的一个架子中间取下的一面银镜。 这银镜小巧玲珑,圆形的镜面下面连着一杆雕花的长柄,在镜子的背面镶着五色宝石,闪闪发亮,她越看这面镜子越是欢喜,始终揣在手上,又来到东边的架子上,看上了一对镶着嫩绿色透明宝石的插梳,这对插梳做工极细腻,每一只都镶有五颗芸豆大小的嫩绿色宝石,旁边更点缀着满满的淡蓝色细碎的宝石,她刚想伸手去取下这一对插梳,旁边就伸过来一只光洁白皙的大手,一把抓下这一对插梳:“姑娘若是喜欢,小生这厢帮你买下!” 林缘晨循声回头,只见是楚天行,带着邪魅的笑容站在她的身后。 “楚天行!你怎么……” “你一出云珠楼我就知道了,你走到哪里我都知道。哟,这把小镜子也不错,就都要了吧!还想要什么?” “我也才刚来,没怎么看……” “瞧,这对耳环不是正好和插梳相配?”说话间从架子上取下一对和插梳配套的耳环,一同拿在手里。 “想不到你原来喜欢这些东西?”楚天行在柜台前付了账,把插梳和耳环塞到了林缘晨的手里。 “本来不是很喜欢,不知道为何,今日走到这里,就想看看……” “今日风和日丽,我们去城郊走走如何?” “城郊?好玩么?” “去了就知道了,来,随我走。”楚天行大手一把拉住林缘晨,缓步向着西边城门走去。 出了城,再往西走,沿路绿荫环绕,鸟鸣声声,没有了闹市的喧嚣和嘈杂,更是见到了一片片的农田茶园,茶园中茶花盛开,一片姹紫嫣红。 “楚天行,这里果然又安静又漂亮!”两人在路边一家茶摊坐下,身边偶尔有一两个进城的人经过,其中有一些是今晚来取丹的魔修,见到楚天行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 “昱吉小姐,今日给你买的插梳和耳环呢,我想看看。” 林缘晨从储物戒指里取出插梳与耳环,放到楚天行的手掌中,然而楚天行却没有多看,直接伸手取下了林缘晨后脑发间的两把风御鸾制作的插梳,换上自己买的这两把,又将耳环也换上。 把那对珍珠插梳和珍珠耳环在桌上一放,楚天行才微笑说道:“这样比刚才好看多了!” 林缘晨低头抿嘴一笑。这一举动却是把楚天行看地呆了。 “昱吉小姐,为何你今日如此不同?好像……闺秀了许多。” “没有……我们家张妈妈说,男人喜欢文雅一些的女孩子。” 楚天行没想到她会说上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昱吉小姐也想讨男人欢心?还是想讨楚某的欢心?” “楚天行,你别多想,我没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听说张少通师父喜欢一个叫亦烟的师姐,御鸾师父说这位师姐人长得比我漂亮,也比我文雅,更是比我秀气……”林缘晨说着说着,慢慢低下了头。 “胡扯!”楚天行一句胡扯打断了她的话。(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颜回宗 “你说的那个师姐,原本是我姑姑,性子的确是挺秀气,但是绝对没有你漂亮。而且她现在在阳山之上,只把张少通当她老子,张少通现在也把她当女儿,你不必介怀!张少通要是见了你,肯定喜欢你。” 听了这话,林缘晨不由自主地眼睛闪着光彩,笑容不自觉地挂在了脸上:“楚天行,你没有骗我,这都是真的?” “我楚天行不像风御鸾,我从来不骗人!” 此时,过来一行五个人,这五个人穿的都是清一色藏蓝色的衣袍,衣袍靠胸口的位置,都绣了一朵类似曼陀花一般的妖冶花朵,楚天行一把抱住了林缘晨,把她的脸贴在了自己的胸口:“不要出声!” “这位,难道是魔宗的楚少宗主?看来传闻没错,少宗主果然在魏都城之中啊!” “你们是颜回宗之人?颜回宗来我魔宗的地界想要干什么?” “小人今次是奉了宗主之命来采办点货品,并无意搅扰少宗主。咦?少宗主,这位姑娘是?” “她是城内王员外的千金,今日与我在城郊幽会,怎么,你们还管起我的私事了?” “小人不敢,都听闻少宗主近来艳福如虹,今日看来果不其然。” “你们这不是要进城么?还想留在这里看我俩亲热?” “不敢,我等不打扰少宗主的雅兴。”说着,这领头之人就带着其余四人继续往城门方向走。 “他们五个人修为均不弱,这次前来却是步行进城,就是为了不惊动城中的大能……”楚天行暗暗思忖,怀中的林缘晨却是按耐不住,在他的胸口推了推,“不要动,继续坚持一会儿。” 又这样僵了几炷香时间,林缘晨猛地推开楚天行:“楚天行,你还说不撒谎,你骗他们说我是王员外的千金!” 楚天行一手按在了她的嘴上:“嘘,小声点,这些人来者不善,是冲着你来的!” “冲着我来的?为什么呀?” “因为……因为你为我炼制知味丹,我和他们宗派并不两立,他们当然要抓走你好让我拿不到知味丹了!” 林缘晨眼皮一跳:“抓我?抓回去干什么?” “他们宗派不像我们魔宗,抓了人还会好生伺候,他们抓了你会慢慢虐杀你,然后化去尸骨,一根头发也剩不了。” 林缘晨一听,怔怔然半天说不出话。 “你回去以后,尽量不要再出门了,就在云珠楼待着。” “那,那不是还要比剑么,这么大动静这五个人怎么会不知道?” “放心,有我呢!”楚天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冷色,双唇一抿:“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林缘晨似是怕极了虐杀之说,立刻从储物袋里拍出了午海叶兰的披肩,披在身上。楚天行见她如此,会心一笑:“对,以后都这样!” 一路上两人默默不语,一直到走到城内临近云珠楼的时候,林缘晨停住了脚步:“楚……天行哥哥,你不要再送我了,师父在楼外设了禁制,一会儿被他知道又得生气。” 楚天行听得她唤自己天行哥哥,心里升起一股难以形容的意味,笑着说道:“我知道,你自己走回去吧,我就送到这里。” “知味丹……还是让师父给你吧,他要是知道我和你见面,又要生气……” “哈哈,你师父的气还真多。去吧,不要再逗留了。” 林缘晨一个低头,朝着云珠楼走去。楚天行目送之下,抱起双臂,指尖向天边打出一个黑色的飞符。这飞符悠悠然穿越过魏国的上空,飞入大陆西北方魔宗行宫之后的一座雄奇山脉内,隐入层层叠叠的峰峦之中。 林缘晨刚跃入天井之中,风御鸾便从打坐中睁开双眼,出了房间,一步跃下天井,出现在林缘晨的面前:“昱吉,去哪儿玩了?”随即又发现林缘晨的发饰和耳环换了,“是不是去买首饰了?” “嗯,师父,好看么?”林缘晨晃了晃脑袋,想让风御鸾看得更仔细。 “还不错。” “师父,我一个上午不在店里,你都在干什么呀?” 风御鸾微微一笑:“张妈妈来找我言说那几个千金在店中搅扰,无奈之下请我给她们每人炼了一些妆品……” “师父,你做的首饰也很好,不如做几个首饰摆在店铺之中。” “胡闹,师父不给她们做首饰……” “师父,什么是……颜回宗啊?” 风御鸾脸色一正,柔声问道:“你从哪里听说来这个名字?” 林缘晨眼珠咕噜一转:“今日在街上,有五个颜回宗之人向我问路,不过我也不认识,我就胡说了一通,把他们打发走了……” “昱吉,你从今日起,不要出门了!” “师父,颜回宗真的是如传闻中那般可怕么?” “他们的宗主与你张少通师父有仇,他们如果知道你是张少通师父未来的弟子,会杀了你的。”风御鸾与楚天行一样,都在这一点上扯了谎:“难道是知味丹的事情,把他们吸引而来的?” 此时,楚天行在外面等了片刻,一步跃上了云珠楼楼顶:“风御鸾,今日我来了!” 风御鸾抬头望着楚天行,一只大手向着林缘晨伸出,林缘晨立即从怀中摸出储物袋递上去。接过储物袋,风御鸾纵身跃上房顶。 楚天行大手接过风御鸾抛来的储物袋,却一改前态,抱拳说:“楚某今日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 “等等!”风御鸾眼神闪烁,向他直面而视,“颜回宗的人来到了城中,这事你知不知道?” “知道!” “他们因何而来?” “此时你无须操心,我自会解决!我走了!”说罢跳下了楼顶,落到青石街面上,向着远处大步走去。 风御鸾此时站在楼顶,皱着双眉。手上又打出一个禁制,这禁制较店铺周围的那个更加庞大而复杂,甩手之间不禁罩住了云珠楼,更是连着丰凯楼一起笼罩过来,在魏都城所有的修士神识中产生了一片空白,这空白之地就是这丰凯楼和云珠楼所成的方形区域。(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暗杀 织坊中,林缘晨依旧在揣摩午海叶兰的披肩,手中揣着水绿色的丝线,线上穿着无数的琉璃珠。 风御鸾则在一边安静地陪伴,不时地喝着面前的香茶。 “师父,这午海叶兰是什么人?” “她不是大陆上的人,是星域内幻术上的顶尖高手,和魔宗有些交情。传闻她深爱着魔宗里的一个高手。” “怪不得,我感受到这披肩里有诸多情绪波动,看来应该是个大性情之人。” 说到此地,凝神窥入披肩,只见其上的幻禁丝丝相扣,连绵不绝,以情为引,动心生幻。林缘晨心下计算了片刻,开始钩编手中的丝线。 “你这是要做什么?” “我想做一件线衫,穿在裙子外面,心怀不轨的人认不出我,喜欢我的人能认出我。” 只见她手上飞速钩编,不一会儿就钩出了老大的一片衣摆。风御鸾对着这衣摆仔细一看,却见上面的幻禁已然非常成熟,构思十分精妙,就连自己都能骗过,心底一阵动荡:“午海叶兰,相隔星空之下,你居然以一条披肩收了一个徒弟。” 两人一个低头赶制线衫,一个悠悠然喝茶欣赏,竟然也不知不觉到了日落。 日落时分,林缘晨的线衫也钩编完成,花样复杂妖异,每一个线结便是一个幻禁,数百万幻禁相连,组成了一个庞然强大的阵法。 收拾好各处线头,林缘晨立即将水绿色的线衫披在身上,在风御鸾面前左右转身:“师父,漂亮不漂亮?” 风御鸾微笑而答:“很漂亮。” 此时一个飞符落在了二人面前,风御鸾一手抓起,听到一个放浪邪魅的声音:“昱吉小姐,今日邀您到东郊树林比剑。亥时见!” “要出城?”风御鸾眉头一皱,“楚天行在搞什么鬼?” “师父,今日出城比剑?可是你不是不让我出门么?” “无妨,师父今夜陪你一起去。” 两人一直在店中待到戌时,才携手出了云珠楼,向着东边的城门漫步而去。 等到他们走出城门口的一刹那,东南西北四处城墙根上缓缓升起一丝丝魔气,这些魔气趁着黑夜,化作淡淡的雾气,弥散在城中,把城中的一切人事物都环绕了起来。 林缘晨与风御鸾走到东郊树林的时候,照见了许多魔修,他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或开盘豪赌,或烤火吃肉,十分得热闹。 “哟,昱吉小姐来啦!昱吉小姐,你今日怎么更加漂亮了?” “昱吉小姐,时辰还早,要不跟哥哥一起喝酒吃肉?” “昱吉小姐,这是谁啊,是风御鸾吗?你出门带他干什么!有哥哥们在你走不丢。” 林缘晨心里升起一丝欢快之情:“他们都认得出我,他们都喜欢我!” 在一处聚集着二十多个魔修的赌盘边,林缘晨听到了贺伽那放浪的声音:“大大!大!哎哟!妈的,老子又输了!” “贺伽,你逢赌必输还来凑什么热闹?” “是啊,自从你来了,别人都跟着你反着买,害得我坐庄都亏大了!你快到别处去,不要在这里浪费灵石。” “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当初求我来的时候怎么不让我走啊!” 林缘晨挤到人群中,在贺伽肩上一拍:“前辈,我来了!” 贺伽转过一张干巴巴的脸:“哟,是昱吉小姐!今日来的好早啊!时辰还未到,我们慢些再比剑,行不行?” “前辈你玩你的,到亥时我们再比剑好了。” 就在林缘晨与风御鸾同这一众魔修在树林里照面的同时,一个飘逸妖冶的黑色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在魏国的上空以电光火石之速飞向魏都城。 与其说他是飞向魏都城,倒不如说他是闪向魏都城。前一眼还看到他那妖魅一般的身影停在此处,一眨眼却往前闪了一大段距离。他的头上带着一只斗笠,压得很低,只能看见一头紫黑色的长发随风飘逸,就像一股森然的鬼气。 就在他一步闪进魏都城西城门上空的时候,他那鲜红色而薄薄的嘴唇向上微微一弯:“呵呵,有二十三个,很好。”这声音空洞清幽,像是从深谷中飘来的厉厉风声。 城中的魔气已然浓郁,升腾到空中,聚集了一团黑色的雨云,从雨云中划过第一道闪电,紧接着,城中降下了暴雨,这雨声很大,大得让那些吹了灯的人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城西城门口的一家客栈中,天字一号房内,三个身穿藏青色衣袍胸口绣着妖冶花朵的男子,正坐在房中小声谈论,然而毫无先兆地,他们的后脖根处突然感觉到一缕如细丝般的凉意刺入脊椎,霎时间三人双眼突出,劲椎断裂而亡,就在三人倒地的一刹那,一股浓紫色的烟雾弥散房中,待烟雾散去后,三人的尸身已然化为几滩黑水。 稍后,在城南的一座驿站中,又有三个身穿藏青色衣袍胸口绣着妖冶花朵的男女,这三个男女仿若刚投宿到驿站之中,正在整理行囊,突然,那女子惊叫一声,两手卡在喉咙口,两眼骤然突出,摔倒在地,另两名男子想要上前看个究竟,却从后脖根感受到一股凉意,片刻后也倒在地上,一阵浓紫色的烟雾散开,三人均都化为黑水。 再而后,散落在魏都城各处的颜回宗之人,均都遭遇到了同样的杀身之祸,他们的尸身均都化成黑水,没有一丝血肉的形状。 夜空中,依然滚着阵阵雷霆之声,回荡着骤烈的雨声。 亥时未到,城中已然没有一个颜回宗之人。 几炷香之后,地上的黑水居然冒出了一个个气泡,这些气泡越冒越多,直至沸腾,化作阵阵黑烟飘到窗外,黑烟融入雨水之中,被荡然冲刷在地上,化成淡淡的黑水流淌,最后,房中的地板上,黑水全部蒸腾,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那形容妖魅的黑色身影一闪出现在魏都城正中的天空中,脚下踩着雷云:“真不过瘾!”嘟哝了一句,向着城东一路闪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小浪 亥时一到,贺伽从一群赌徒中跳将出来,站到一片空地:“哪位朋友借我一把剑!” 一众魔修中,抛来十数把剑,落在贺伽的脚下,其中有铁剑,也有木剑。贺伽弯下腰,在里面随便捡了一把黑色的木剑,在手里掂了掂:“昱吉小姐,贺伽哥哥我今日就使这把剑。” 林缘晨祭出一把竹剑,一步刺入空中:“贺伽前辈,昱吉今日受教了!” 贺伽把木剑向着空中一扔,木剑斜斜地刺向空中,散出一片玄黑色的波纹,这波纹中带着一股纵横的剑气,这剑气中似有阵阵魔音,听不见,却仿佛能从魂中感知。 林缘晨首先展开攻击,然而这木剑在速度上却比先前的木棍快了不止一点点,仿佛是换了一个人使剑一般。加上这剑上御着剑气,林缘晨的竹剑看上去显然声势不足。 几个回合碰撞之后,竹剑被逼着退后了一大段,每碰撞一次,就动摇一次,几次险些从空中跌落。 林缘晨双眼一凝,心神一动,竹剑上闪烁起一片紫晶色的光芒,如同一道雷电一般。在场的魔修此时都感觉到了一股强烈单纯而可怕的剑气。这剑气单纯如无物,清净如风,不夹杂任何一丝别的气息,却有着说不清的纯粹和热烈,这纯粹和热烈生出一种压倒一切的强大感觉,这便是源自于孟玄天血脉中的剑气。 两柄剑又在空中展开回合,就在竹剑一刺要把那木剑击落的时候,木剑居然凭空一顿,再看时却是出现在了另一处,对着竹剑就是击来。 林缘晨立刻调转剑头再而攻击。 此时,东郊树林的上空,那个妖冶如鬼魅一般的身影闪现,他对着脚下的人群一望:“都在这儿啊。” 片刻后,他惊讶道:“咦?景君仙子,她不是死了么?难道孟玄天就在附近?嗯?她身上有小兰的气息……”身影又是一闪,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在地面上,混入魔修之中,竟然不分彼此。 百多回合后,林缘晨越来越觉得吃力,仿佛时时被压制一般,这带上贺伽剑气的木剑,如同生出了灵魂的魔物,攻也无效,守,更是让人一阵胸闷。 最后,贺伽大喝一声,木剑以一种难以抗拒的强势迎头向着竹剑劈来,把竹剑劈了下来,林缘晨伸手接住竹剑:“多谢贺伽前辈没有劈断我的竹剑。”向着贺伽抱拳一笑,回头望了望风御鸾。 “老子都说了,没有那个癖好,不要这么客气。昱吉小姐,留下来和朋友们喝酒如何?” 林缘晨又望了风御鸾一眼,只见风御鸾双手背在身后,并无什么表情。 “风道尊你也留下和我们众兄弟喝点酒如何呀?” 风御鸾清咳一声,说了句:“好。” 林缘晨脸上显出开怀的笑容,把装有一百丹知味丹的储物袋抛给身边一个魔修,那魔修便一个个分发开去,众人赌博的赌博,喝酒的喝酒,吃肉的吃肉,又各自热闹起来。 “这位景君仙子不是以前的景君仙子……是个寻常的小女孩而已。但她身上小兰的气息……难道她见过小兰?” 风御鸾携着林缘晨,在一堆篝火旁的魔修中坐下,接过递上的两壶酒,将一壶分给林缘晨。 林缘晨喝了一口,只觉得这酒喝在嘴中一片火热,随着咽下,喉头一线如火烧一般:“师父,这酒好烈!” “小丫头,烈不烈,给我喝一口试试?”林缘晨的身边,忽然坐下了第三个人,这人穿着一袭黑色的麻布短打,身形极度纤长,坐下之时,取下了戴在头上的斗笠,林缘晨往他脸上一看,只见是一个生得极端标致的男子,他的样貌说不出的妖冶迷人,皮肤白得如纸一般,细腻地就好像天未亮时树叶上的霜,一双红唇如鲜血一般鲜艳,闪亮的细长眉眼带着无尽的春情,睫毛长而直,简直比女人还要漂亮。 林缘晨不假思索地将手中的酒递给了他,风御鸾只是对着他望了一眼,并没有什么表示。 “小丫头,你认识一个叫午海叶兰的人么?”他的声音就好像从洞穴中吹出的风一般。 “不认识,她不是大陆外的人么,我从没到过星域中去。” “哦……你将来要有机会见到她,就代我问个好。” “问好?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你就和她说,小浪想她。” “呵呵,那你叫小浪咯?” “小浪不是你叫的!” “小浪,你长得好漂亮啊!我还以为你是女的呢!” 这妖冶男子缓缓站起身,站直了从上俯视林缘晨:“你现在再看看,我像不像女人?” 林缘晨仰着头向他看去,只见他身姿如云豹一般纤长而矫健,低头的神态中有一种让人无法质疑的强势:“现在看看倒不像女人了……” “小丫头,我要走了,后会有期。”说完,把酒壶一饮而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上,凭空一闪,消失在当场。 “师父师父,这是什么神通,好像和御剑飞行不一样啊?” 风御鸾对她淡淡一笑:“这是大能的神通,你现在学不会。” “师父,那你会么?” “呵呵,师父会,但是这神通不能带上人施展。” 林缘晨噘起小嘴:“呜,那非得自己成了大能才能这样咯?” “是这样。昱吉,酒好喝吗?” “不好喝,比丰凯楼的酒难喝多了!” “既然不好喝,就和师父回去吧?” “嗯好啊!” 两人携起手,又缓缓朝着东城门方向漫步。一路上一片夜色,待接近东城门一里之内的时候,天空正在下着猛烈的雨水。风御鸾不知从哪里拍出一把竹伞,撑开之后,另一手揽住林缘晨的肩头,把她往伞底下抱过来。暴雨如骤然洒落的珠玉一般在他们身边不断降下,滴在脚下的青石上,溅起片片水花和涟漪。冰冷的风回旋在雨滴的间隙中,携卷起雨水,在空中形成一片片风的旋涡。 “师父,我的衣服可以避雨。” “可是师父喜欢和你撑伞。” “噢,那好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祭炼 两人走入城中时,已然是子时头上。 大雨零落地打在街上,打在两人身周,这雨水中,还夹杂着丝丝烟气,这些烟气迷蒙如雾,缥缈似纱。 “师父,把伞收起来吧,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场烟雨,我们不如在雨中漫步?” 风御鸾轻轻一笑,收起了伞,林缘晨心念一动之下,二人头顶上的雨水在头顶上空旋转舞动,向着两边轻柔地拨开。一些雨滴溅在了风御鸾无与伦比的脸庞,闪着星星点点的光彩,向着林缘晨看来。 林缘晨伸手接着天空中落下的晶莹雨水,欢快地笑着,一转身,与风御鸾璀璨而炙热的眼神相接,竟然一下子失了神。 二人在雨中良久对视,互相靠近,也不知是谁先主动,最后紧紧相拥在一起。 “师父,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 “会的,一直像现在这样。”风御鸾纤长白皙的大手抚摸着林缘晨的秀发,闭着双眼感受着胸口的心跳。 抱了许久,两人又携起手,在雨中向着云珠楼走去。 楚天行收敛着气息始终跟随在他们身后,此时默默看着两人并肩的背影,眼中一阵怅然若失。 林缘晨与风御鸾进了云珠楼,却不急着回各自的房中。 林缘晨手上握着一柄竹剑,在天井的雨水中一遍又一遍地舞着剑式,风御鸾先是站在一边观看,后来从袖中也取出一柄竹剑,握在手中上前与林缘晨对剑,两人一直舞到了大雨停当,日出东升。 “师父,天亮了!” “嗯,这次输了剑,心情如何啊?” 林缘晨嘴唇一抿,轻悠悠地说道:“贺伽换了一柄真剑之后,感觉无法战胜他。” “你到时候和天韵对战,也同样是使这竹剑,天韵手中的可是仙剑万留。” “天韵师姐和贺伽哥哥,哪个厉害?” “哈哈哈,那当然是贺伽厉害。” “师父,那我只要打败贺伽就能打败天韵师姐?就算和贺伽哥哥战成平手也行啊!” “昱吉,你很想赢你天韵师姐么?” “刚开始是姑姑和师祖不想我输,现在我的确是自己不想输。知味丹是我用我的热血炼制的,我用我的血换来的一次次比剑,我不想就此输给天韵师姐!”林缘晨低头弄了弄衣角,接着问道,“师父,天韵师姐是不是爱慕你?” 风御鸾叹了一口气,回道:“是,但是师父的心不在她身上。” “师父,我既不想输了比剑,又不想她伤心难过。” “傻瓜……接下来,你将你的剑阵熔炼一番,和自己心意相通为止,这样不用掐剑诀,就可以使剑。” “是,师父。我先回房了。” 林缘晨转身上了东厢,一番梳洗打扮之后,在床上打坐下来,面前漂浮着三千剑阵的小篦,在心神之中祭炼,剑阵上已经融入了百竹灵阵的阵灵,此时林缘晨将这阵灵分出,逐一取每一根竹剑与之熔炼,并在心中不断地与阵灵相契合,以达到灵心相通的境地,又将阵灵不断熔炼,从一团白气转而化成一团流光婉转的白光,进而慢慢融缩,逐渐逐渐地缩小。 这样的祭炼持续了二十日,这二十日间,林缘晨除了夜晚去东郊树林与贺伽对剑和间或炼制知味丹以外,从来没有出过房门,连吃饭睡觉都已然忘却,当然比剑的结果依旧是败,只不过一次比一次坚持的时间长一些而已。 这一日,三千竹剑均都与阵灵完全熔炼,小篦被一团白光环绕,漂浮之中发出砰的一声,阵灵从一团白光放射出一阵刺眼的光芒,接着轰然散开,再而汇合在一起,成为一团无形无色无质的虚体,这虚体看不见,碰不到,却能在林缘晨心神中全然感应,这其中更有对三千竹剑的感应,眼下就真的像林缘晨身体外的三千只手臂一般。 林缘晨伸手一把捏住小篦,只见这小篦上多了一抹通透的流光。 大陆西南放一片丘陵地带,颜回宗所在的山洞内,黄素琪正端坐在闺房中绣着一件衣衫。 一个老者恭敬地站在一旁:“宗主,前些日子派去魏都城的手下不知什么原因,均都在二十日前纷纷失踪。” “失踪?有几个人失踪了?” “派出去的二十多人全无音讯。” “这是他们魔宗做的么?” “这……属下暂时还未查明。” “那都打探出了些什么?!”黄素琪话带怒意,手中的绣花针就地一摔,刺在了衣衫之上。 “宗主息怒,属下已经打探出,魔宗近来众多魔魂可以饮食的原因,是因为在魏都城出了个炼丹的高手,可以炼制让魂体灵体饮食的丹药,这丹药无需多服,一粒便可让魂体灵体从此饮食,这炼丹高手据说是道宗的弟子,现居于魏都城的云珠楼内。” “炼丹高手?怪不得一日之内全部失踪,这件事情也不用查了,肯定是魔宗搞的鬼。楚天行这次看来真要与我黄素琪翻脸了。” “属下还探听到,这位炼丹高手与魔宗达成了交易,未来三十年间,每日与魔宗炼制三百丹这样的丹药……” “三百丹,三十年后是要养多少有血肉之身的魔魂?!” “宗主,照这样的情况看来,三十年后魔宗将一跃成为大陆第一大宗派。” “他们能买,我们就不能买么?派个谨慎点的人去,找到这个炼丹高手,和她谈一笔交易,我倒要看看,这是什么丹药!” “是,宗主。” “天道之身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宗主……天道之身近些年来仿若消失一般,不管用任何手段都卜算不出来存在与否……” “废物!” “法家的人本就守口如瓶,最近几年就连道家的人也都闭口不谈天道之身,属下……属下日夜想方设法能用别的办法查找一二,但是均都……均都没有什么作用。” “难道天道之身已然去了张少通的阳山之上?”她抬起眼睑,朝对面的墙壁望了一眼,墙上挂着一副画像,画像上的人赫然就是张少通。(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老板娘呢 阳之仙山,一片明晃晃的日光之下,四周都是海浪拍打礁石的声响,空气中充满了咸湿的海味,一只硕大的白鸥伸展双翅,在海滩的低空飞翔,它身子一侧,一转身,俯冲到沙滩之上,双爪抓住了一只青色半透明的螃蟹,用喙子啄了啄。 就在这片海滩旁边,耸立着一处山崖,这山崖是阳之仙山上最西边的一座,高万丈有余,悬崖壁上的山石如斧凿一般,嶙峋凸起。 就在这片悬崖周围一圈,竖立着众多潮汐发电机组,这些潮汐发电机有庞大的电网相连,最终连接至山顶的一座现代风格的别墅中。 这别墅外观上有大片的玻璃长廊,中间连着一座玻璃大厅,两端是木质的结构,木质结构的顶上,均都覆盖着太阳能电池板。 徐凯杰此时此刻就在这别墅中,往大厅旁边开放性卧室的墙壁上刷着漆,这卧室顶端的墙壁上,居然还有一个极简风格的壁炉,壁炉的上方,挂着一副巨大的油画,这油画上画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少女,这少女便是林缘晨。 这所别墅是他一手一脚建造起来的,如今已然到了收尾的阶段。 再往他身上看去,只见他穿着一条牛仔裤,一件黑t恤,上面已经挂满了点点白漆,他的头发依然是利落的短发,罩着一顶用油纸折叠的帽子。脚下套着一双球鞋。 别墅内的地板上铺满了黑色的油纸,用来遮盖已经上好干透的清漆。在别墅外靠南的山地上,甚至还有一座露天游泳池,泳池中满满灌着从半山腰净水池里抽上来的淡水。 空荡荡的别墅内,一件家具都还未添置,只是在另一端木结构的空间里,靠墙摆放着一套音响,这音响均都连着插座,此时正在播放一张碟片。徐凯杰嘴里跟着音响播放的音乐,哼着不着调的歌曲。 就在他旁若无人自得其乐的时候,打扮得精致可人的张霏露手上捧着一大摞册子走了进来。她四下回顾,望见了这一头的徐凯杰,便轻移莲步朝着他走来,一边走,一边看到了墙上巨大的油画,眼中怅然之色一闪,低下了头:“凯杰,丰凯楼各处分号的伙计今日来交账了。” 徐凯杰并不回头望她,而是哦了一声:“师姐,随便找个地方先放着吧,我一会儿再看。” 张霏露把一摞册子往墙角处一放,神色变换,犹犹豫豫中,吞吞吐吐地说:“凯……凯杰,我今日煮了冰桃绿豆汤,想请你……请大家喝,一会儿你到听海居来喝汤,好不好?” “嗯?有甜汤喝,好啊,我一会儿看完了账,过来喝甜汤!” 张霏露此时脸上抑制不住地显出一抹欢快:“嗯,那我在听海居等你!”雀跃般地小跑出了别墅。 徐凯杰又自顾自哼唱着歌曲,终于把最后的一面墙刷完。把刷子和油漆桶拎到一边,坐在地上看起了账本。 “这些家伙做得还挺漂亮嘛……” 他仿佛对看账本深谙其道,不一会儿就看完了十三四本,就在拿起这第十五六本翻开之时,眼中大为明亮:“她在魏都城!这个二货,吃了我不少东西……” 当下合上账本,余下的也不要再看,三下五除二当场脱了个精光,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件黑色底子银白色花纹的长袍穿在身上,又披了一件天蚕缎的银色透明褂子,大步走出别墅,脚下一踏向着空中飞出,压根把答应了张霏露去听海居吃甜汤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此去魏都,遥遥万里,徐凯杰使出了全速片刻不停地飞行,一直到申时云珠楼打烊的时候,停在了丰凯楼门口,径直就是朝着丰凯楼门槛潇洒地一迈。 “冯仲!冯仲!” “来了来了,这位公子……”冯仲抬头冲着他一瞧,随后喜出望外,“老板!你今日怎么来了?” “你们家老板娘呢?人在哪儿?” “老板娘……她在对面云珠楼内做工,吃住都在云珠楼内。” 徐凯杰步伐一停,转身一步迈出丰凯楼,朝着对面云珠楼暂未关门的店面走去。 一头进入到云珠楼店堂中。 “这位公子,您今日是第一次来我们云珠楼吧?”张妈妈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我找陈昱吉,她在哪儿?”徐凯杰看也不朝张妈妈看,大步就是朝着店门后头走去。 “公子,店铺内堂不宜进入,公子留步,公子!” 张妈妈却是没能揽住他,就在他踏过月门进入天井的一刹那,迎面就看到了风御鸾站立在天井中,幽幽向着自己看来。 “道尊,这位公子要找小昱……” “张妈妈,你先回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风御鸾大手轻轻一挥,背在身后。 等张妈妈退回月门之后,徐凯杰开口道:“师父,我今日来见林缘晨,她是否在这里?” 风御鸾嘴上不说话,但却缓缓点了点头。 “她在哪儿?” “在东厢三楼。” 徐凯杰闻声朝着东厢跑去,轻快地跃上楼梯,到了三楼,打开第一间房门,走了进去。 林缘晨正坐在窗前的桌案边,抽着烟喝着茶,拿着楚天行买的小银镜一阵左照右照。眼睛的余光中看到一个人影闪进了房间,抬眼一看,居然好似看到了天外来客:“徐凯杰!你!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想着我?不想见着我?” “胡说八道!明明是你,这几年一直没来看过我!”林缘晨猛然从椅子上跳将起来,举起拳头就是要去揍徐凯杰,“你穿得这么奇怪,我差一点认不出来,你这次是专门来吓我,是不是?” 徐凯杰躲闪着说道:“我穿得奇怪,你不也一样?话说你的头发是怎么了?” “还好意思说我的头发,你给我过来!我的头发都白了!都怪你!当初我就不该离家出走认识你!” “好了好了!别闹了,我大老远赶过来饭还没吃,陪我去对面吃饭!”徐凯杰一把捏住她的两个拳头,抓在手中。 “你就知道吃饭!你不知道我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么?一个认识的人也没有……周围都是奇奇怪怪的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我如今还要做这些奇奇怪怪的衣服,还要穿在身上……”说着说着,居然抽泣着滴下了眼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和在下打个赌 徐凯杰根本没有做好见到林缘晨哭的心理准备,这会儿内心一阵乱如麻:“林缘晨,哭什么呀,别哭了!都是我的错,我来晚了!”说着在两袖之间一阵搜罗,却一条娟帕也拿不出来,这才后悔平日里做惯了单身狗,没有女人在身边,连娟帕也不准备个一两条。看着林缘晨豆大的泪珠一个劲往下掉,索性不管那许多,拉起袖子就往林缘晨脸上擦。这一擦之下,林缘晨脸上的脂粉就有薄薄的一层染在了极品布料做的袖口上,再加上他穿的是黑色底子的衣服,这一眼看上去便更是明显。 “不哭了,我来得迟了,以后我一直陪着你。” “徐凯杰,你在这里做着你的大老板,好不惬意!那天我们一起去烧香的,为什么我醒来之后只有一个人?” 徐凯杰被她问的心慌,支支吾吾地说:“我……如真世伯要带你去他山里,我,后来我也不知道怎么到了约定的日子,御鸾师父还没有送你过来……我在山门之中,也很想你!” “你这个坏蛋,你是把我卖掉了吧!” “林缘晨,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你,让你做好心理准备……” 林缘晨听完之后愈加哭得伤心,徐凯杰似是再无言以对,就这样一个哭,一个用袖口擦泪,直到许久后林缘晨哭得够了,这才哼哼戚戚止住了泪水。 “你不是要请我吃东西嘛!”嘟着一张小嘴,林缘晨斜着眼睛瞥着徐凯杰。 徐凯杰本来在死撑着一股硬功看她掉泪,听到这句话就像溺水的人偶然窜上了水面吸到了一口空气一般:“好啊,哭得饿了吧,走,我们去丰凯楼!” 两人拉着手,走出了房间。来到天井中时,风御鸾依旧站立在此地,看到两人亲昵的神情,不由得双眼一横。 “师父,我和徐凯杰想去对面吃饭,你和我们一同去好吗?” 风御鸾两手一背,沉声道:“师父不去了。” “师父,那我先带林缘晨去了。林缘晨,你看门都关了,我们是不是飞过去?” “好呀好呀,你带我飞过去,你上次带我从悬崖上下来,还没带我飞过吧?” “胡说,我都带你飞过好几次了!只不过你都不知道而已。” “那你现在带我飞一个?” 风御鸾被两人忽略在一边,心中起了一阵酸意,大袖一甩,径自朝楼走了上去。 林缘晨却丝毫没有注意到,随着徐凯杰临空飞出了云珠楼天井。在丰凯楼门槛前落地。 “老板,老板娘,您二位来啦!”冯仲满脸笑容迎了出来。 “冯伯,许久不来了,我今日又来吃饭啦!哈哈!”林缘晨此时换了一张脸,和方才哭哭啼啼之时全然不一样,徐凯杰跟在她身后迈入了门槛,内心十分赞叹这女人变脸的本事。 大堂中的许多俊男靓女闻听得丰凯楼从来没露过面的神秘“老板”现身,身边还带着“老板娘”,纷纷转过头来向着两人张望。 两人前后直接往楼上去,林缘晨伸手摸了摸脸蛋:“徐凯杰,我的妆花了……” “林缘晨,你什么时候会关心妆花了这样的话题?那到楼上给你化个妆?” “徐凯杰,你们家还有柜员?” “怎么没有?” 徐凯杰领着林缘晨到了卖妆品的一层,只见一个同张妈妈年龄相仿的美貌妇女迎了上来。 “给她化个妆。” 那妇女不一会儿就端来一盆热水,拿着一条面巾擦去了林缘晨脸上花了的妆。开始给林缘晨化妆。 徐凯杰则在一排排架子前转悠,他似乎连自己店铺里到底具体有哪些东西也不是十分清楚,走到一排架子前,看到众多玻璃小瓶,小瓶里装的都是各色散发着莹润光泽的液体,随手拿了一瓶清水蓝绿色的,揣在袖中。 又在另一个架子上看到众多绣花帕子,随手揣了三四条。向着林缘晨走来。 “林缘晨,你看,我这里还有指甲油!”说着从袖中把那瓶清水蓝绿色的液体掏了出来,在林缘晨面前晃悠。 “指甲油?徐凯杰,你真心会做生意!”林缘晨伸出两只小手想去抓那指甲油,徐凯杰却不让她抓。 “这是我玉卿师妹炼制的指染,你们云珠楼没有。魔宗女子经常来买,这指染和你那里的指甲油不一样,涂抹在指甲上,再用清水洗净,颜色深入指甲本体,既不掉色,也不会剥落,而且色彩和光泽都是指甲油比不上的!” “徐凯杰,你别晃啊,快给我看看!” “你别动,把手伸出来,我帮你涂。” 林缘晨乖乖地摊开两只小手,徐凯杰往旁边一坐,旋开指染的盖子,拿着盖子上的小刷往林缘晨极其小巧的指甲盖上涂抹了起来。 “林缘晨,你的指甲好小!” “徐凯杰,你的指甲好大!”说完这话,两人相视,均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徐凯杰,一会儿亥时我要去东郊树林与魔宗的剑术高手比剑,你和我一起去吗?” “比剑?魔宗?你在这里生活地好滋润啊!” “魔宗要我炼制知味丹,我就让他们每天来跟我比剑,这个月和我比剑的是贺伽哥哥,你听说过么?” “贺伽,剑魔贺伽?你赢过他了么?” “只赢了一次,但那个时候他是用他的拐杖对我的竹剑,没有御上剑气……自从他用了普通的剑之后,我就再也没赢过……他再和我比三次就要换一个人来了,我不知道能不能最终战胜他……” “可以的!林缘晨,我相信你!” 此时从两人身后传来一个明朗洪亮的嗓音:“这位朋友,你确定昱吉能赢贺伽,那不妨和在下打个赌?” 二人回头,只见来人是楚天行,手中还搀着一个身形娇弱柔媚无力的千金小姐。 “天行哥哥,是你啊!你这是带女朋友来逛店铺吗?” 听得林缘晨说女朋友这个新鲜的词,那千金娇羞地一低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赌局一 徐凯杰不慌不忙地替林缘晨继续染着指甲,慢悠悠地说道:“是魔宗的少宗主楚兄啊,打赌就打赌,我赌我的未婚妻陈昱吉,三战之中必有一战获胜。” “未婚妻”三个字一出口,楚天行双眼一凝:“原来这位兄台就是丰凯楼的老板,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徐,叫徐凯杰。” “徐兄,那我就赌昱吉三战全败,我要是输了,就把噬心剑赠与徐兄。” “哈哈,噬心剑,不错啊。那我要是输了呢?” “我看你这家铺子不错,徐兄要是输了,这家铺子就输给小弟,你看如何?” “好啊!一言为定!” “等等,你们两个怎么一下子赌起来了?天行哥哥,你不会是看上了我家的铺子了吧,这铺子可不能给你!” 楚天行听得她说“我家的铺子”一句,心中一阵翻腾:“昱吉,你若不想把你家的铺子输给我,你就要打败你的贺伽哥哥哈哈哈!” 此时,十个细小的指甲盖均都染好,徐凯杰扶着林缘晨的双手,浸没在旁边的一盆水中,在指甲上轻轻揉搓:“林缘晨,指甲染好了,一会儿就会变漂亮了。” 林缘晨张大着双眼,迫不及待地把双手拎出水面,对着光细细地看:“徐凯杰,你家的指甲油果然漂亮,这好像是天生的一样,还晶莹剔透闪着光。咦?还有一丝香味,这香味好像是薄荷味带点柠檬味,你闻闻!” 林缘晨把双手摆到徐凯杰的鼻子底下一阵摇晃。 这一个场面楚天行冷冷旁观,却是转头对着身边的千金说道:“小姐,楚某今日也替小姐染个指甲如何?” 那千金一阵低头,嘴角带着一抹笑容。 林缘晨此时格格地笑着,一眼都没有朝楚天行这里看过来,楚天行内心一阵失落,走到架子边上,拿起一瓶樱花粉色的指染,朝着那千金走过去。 徐凯杰则一把拉住林缘晨,再而往楼梯上走,只听见林缘晨对他说:“徐凯杰,要是我把你的铺子输了怎么办?” 徐凯杰哈哈一笑:“输了就输了,输了就再开一家,没什么关系,不过我觉得你不会就这样把这铺子输给别人,你说是么?”说话间,伸手捏了捏林缘晨的小鼻子。 “呜,我可没你这样的信心!” 楚天行在一边给那千金染完指甲,对着身边的小月扔下一句:“今日晚了,送小姐回府!”便径自踏上楼梯独自到六楼去用餐,也不留那千金一同吃饭。 三人隔着一堵墙,在两间相邻的包房中各自吃着菜喝着酒,楚天行听着不时穿过墙来的笑语之声,心底里翻起阵阵醋意,不自觉喝了许多的酒。 隔壁的笑语之声一直不间断传来,足足持续了两三个时辰,到了将近亥时,才听得两人步出包厢。楚天行也一步走出了包厢,揽在了二人身前。 “徐兄,亥时快到了,昱吉要去东郊树林与贺伽比剑,我们三人一同前往,你看如何?” 徐凯杰抬眼瞥了瞥楚天行,眼中生出些许意味:“好啊,那就由楚兄带我俩一同去便是!”却是一把将林缘晨拉到了身边。 “天行哥哥,你今天要去看我比剑?” “是啊,你以往每场比剑我都去看了。” “嗯?那我怎么没有看到你在旁边,噢!你是不想让我师父看见,是这样么?” “天行哥哥不喜欢你家师父,所以不想让他看到!” 三人一同下了楼,迈出丰凯楼的门槛,齐齐往空中一跃,冲着东郊飞行而去。 东郊树林中,已然聚集了众多的魔修在此地赌博吃喝交易。三人身影刚一落地,就围上来十几个魔修:“少主,你今天也来了?” “哈哈,这是要看我们未来的少主夫人比剑来的吧!” “未来的少主夫人?”徐凯杰内心一沉,把林缘晨拉到贴近自己的胸前,一手把在她的肩膀上,自己隔在了林缘晨与楚天行中间。 “嗯?这个人是谁?怎么对我们少主夫人动手动脚的?” 楚天行看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这是昱吉的朋友,你们不要在这里七嘴八舌的,该干嘛干嘛去吧。” “切!”众人皆都甩袖一哄而散。 此时贺伽从一群人堆里跳了出来:“昱吉小姐,你今日来得好晚啊!你贺伽哥哥在这里等了半天了!” “贺伽哥哥,你既然等得这么着急,那我们就开始比剑吧?”林缘晨一挥手,剑阵整个横在了空中,散发着一股磅礴的剑气。 “昱吉小姐,我和你只剩三战了,三天后贺伽哥哥要走了,我可真心舍不得你啊!” “贺伽哥哥,你不要跟我肉麻,快出剑吧!” 贺伽眼皮一翻,祭出一柄青色大剑,这剑才是他真正惯用的一柄,只见这青色大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入空中,散发阵阵魔气。 林缘晨不及对方先打诀,率先剑阵变换,如同一阵风暴一样朝着青色大剑卷动过去。 青色大剑被卷入剑阵之中,只听得叮叮当当的声响,抬头所见如同一片雷云一般,又听见一阵嗡鸣之声,青色大剑从剑阵中刺出,在空中爆发出一片让人汗毛直竖的剑气,这剑气轰在剑阵之上,出现片片波纹,剑阵从头到尾荡漾开去一阵震动。 林缘晨心神内稍作调整,剑阵又朝着青色大剑席卷而去。这一次剑阵卷动中带着铺天之势,更有一股纯净而强大的剑气透出,与嗡鸣一声骤然来袭的青色大剑卷在了一处。 这一卷,瞬息间就有无数竹剑与青色大剑碰在一起,碰撞声如滚雷一般响起。空中闪现着道道金光。 林缘晨眼中爆发出一阵神采:“机会来了!”心念变换之下,剑阵卷动青色大剑超天空甩去,一阵剑气的对决之后,青色大剑被甩出了剑阵,就在青色大剑刚一甩将出来之时,剑阵当空破开一道裂缝,仿若破天一般,往青色大剑剑身上破开一条骤亮的闪电。 青色大剑在空中一顿,颤抖了几下,又稳在了当空。 “昱吉小姐,这是道祖风知雨的天渊诀?真是名不虚传啊!” 林缘晨脸上挂上了一抹得意之笑:“贺伽哥哥,我差点就把你打下来了!哈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赌局二 贺伽听得此言发出一阵狂浪的笑声:“昱吉小姐,接下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林缘晨只觉得四周起了一阵幽风,这幽风里透着一阵刺骨的森然,天空中的青色大剑通体发出青光,这青光一处四下萧条,升腾起万般的魔气,朝着剑阵一阵刺来。 林缘晨心念一动,剑阵骤然收缩,形成一片密不透风的剑雨,这剑雨罩着青色大剑的来势攻了上去,响起一阵刺耳的碰撞之声。 剑阵的剑气却是不敌那青色大剑,三千竹剑之间的联系瞬间断裂,有半数的竹剑摇摇欲坠就要掉下。 林缘晨心神瞬间分化,分成三千,稳住每一根竹剑,同时三千竹剑均都剑头一转,向着青色大剑又一次攻击而来。这一波,如三千枚钉子洒落在盘中一般,没有对青色大剑形成任何的影响,竹剑却纷纷朝着两边被震开。 林缘晨再一次凝聚剑阵,心神归一,朝着大剑攻去。 接下来的战势,就是剑阵无数次地组织攻击,而每一次都被大剑的剑气所震慑,这青色大剑横在天空,让林缘晨感受到一股牢不可破的困闷。 黎明十分,贺伽张了张眼皮,瞅到一抹日光,双眼猛然一睁,大剑临空嗡鸣一声,带着林缘晨所见最强的一次剑气,冲入剑阵,剑阵瞬间涣散,不少竹剑来不及稳住,纷纷掉落在地。 林缘晨抬手收起剑阵与地上的竹剑,重新化成篦子,向着贺伽一抱拳:“贺伽哥哥,今日劳你教导了我一整夜,多谢了,天亮了,昱吉输了,昱吉这就告辞,今晚再见!” 说完,转身看到了一直站在身后的徐凯杰,冲着他咧嘴一笑。 “林缘晨,比好了?” “嗯啊,输了呢……” “没关系,和我回去吧?” 林缘晨望了望另一处的楚天行,眨了眨眼:“天行哥哥,我要回去了……” “嗯,回去吧。” 徐凯杰低着眉也冲楚天行一望,拉着林缘晨的手一脚跃入空中,向着城门方向飞行。 “林缘晨,为什么魔宗的人说你是他们未来的少主夫人?” “嗯?徐凯杰,你不会吃醋了吧,哈哈,这是他们喜欢我,跟我开玩笑的!” “真的是开玩笑么?还有,我偶尔才出得山来几次,但是有一次听说,你要嫁给御鸾师父了?这也是开玩笑吗?” “徐凯杰,你不要多想,我是不可能嫁给他的,我来之前不是和你说过,以后永远不嫁人的吗?” 徐凯杰飞行中低头沉默了一阵,随后又像是要确认一般地问道:“你真的就像你所说,永远不嫁人,永远和我在一起么?” “永远不嫁人是真的,永远和你在一起的话,这也不一定……徐凯杰,说不定以后你会遇到愿意嫁给你你又喜欢的人呢?” “不会的,我的想法和我当初说的一样,就是永远像这样地陪在你身边,不会改变!” “欸,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了,漫漫修真路,走一步算一步好了。”林缘晨低下眉目,心神中回忆起了先前的梦境,梦中张少通也如这般的询问自己,是否愿意一辈子与他在仙界,不成亲,而是终日对坐。她内心动荡,为何自己能答应张少通,而却不能答应徐凯杰?这个问题,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在内心里不曾存在着答案。 徐凯杰伸出一手,把在林缘晨后脑的发间,摸了几下,才发现后脑左右五片参差的发片:“林缘晨,你怎么会梳这个发式?风御鸾帮你梳的?” “是啊,师父说这叫抱首髻。” “不好看!回去我帮你梳另一个发式!” 林缘晨嘴一撇,却是嗅到了一股别样的味道:“徐凯杰,你怎么生气了?是因为师父给我梳头才生气的么?” “你以后不要再梳这个发式了,很难看!像四十几岁的老太婆!”说到此处他顿了顿,像是稳定了一番情绪,却是没有稳定多少,紧接着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们先去丰凯楼梳头,梳好头再送你回云珠楼!以后你起了床,就来丰凯楼上找妈妈们梳头,不要再梳这个老妇女的发式了,真的很恶俗!” 林缘晨抿着嘴长长地“嗯”着,嗯到最后转了个调调:“徐凯杰,紫月大陆上的风俗习惯是不是,男人给女人梳头就是要娶她做老婆?所以你才会那么生气?” “不是这样,我只是不喜欢你这个发式……” “好吧好吧,不提梳头发的事情了。你店里除了能梳头,还有什么好东西?” “除了能梳头,在后堂的牌楼里,还有spa馆,小姐们能在里面洗澡做脸保养身体!” “还能洗澡!你怎么不早说!害得我上次在云珠楼洗澡被师父撞见了!” 听她这么说,徐凯杰一手紧握成拳默不作声,屏了许久才开口说道:“以后你不管梳头还是洗澡,都来丰凯楼!” 林缘晨眼珠一转:“哦,那我天天来洗澡!” 二人来到丰凯楼之时,正好刚开张,林缘晨一步走近大堂,穿过大堂后的月门,来到丰凯楼后面的牌楼底下。见到牌楼底层设着两扇精致的拱门,一扇拱门上面挂着一块白布,上面用墨水写着一个大大的汤字。 林缘晨朝着这扇挂着汤字白布的拱门走了进去。 只见里面一长排都是实木条隔成的小隔间,这些小隔间每间都有一扇小门,小门上垂着油布阻隔视线,从油布的缝隙中冒出丝丝白烟。 一个中年妇女走到林缘晨的跟前:“小姐是要浴汤吗?” “嗯!这位妈妈,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能泡什么类型的澡?” 这中年妇女一手背过身后,从背后的罗带间抽出一本小册子:“我们有很多种类的浴汤,小姐您看看是要哪种。” 林缘晨翻开粗略地一看,只见这里的汤水花样众多,名字看都看不懂,只有一个大致可以猜到一二,指着那个汤水说道:“我就要,盐泥滚汗汤!” “小姐,您朝着这过道走,最里面第三间便是,衣服脱了以后呀,放在靠近门口的柜子里,不会潮湿。” 林缘晨按照她所讲走到过道最里面第三间隔间,掀开油布,发现里面是一个小池,这小池分成了两半,一半装满了乌漆墨黑的浴汤,一鼻子的浓烈盐味渗着泥巴味,另一半全都是清水。 林缘晨三下两下脱去了衣衫,赤着身子走入那乌漆墨黑的浴池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赌局三 林缘晨半躺在泥水中,感受到一股热气从腰椎处升起,一直蔓延整个后背,不多时就满头大汗,汗水从额头滴下,她抬起手往额头上、脸上撸,最后整个脸也沾满了泥浆。 “这澡堂还真是舒服,要是我比剑输了,那岂不是每天要来吃天行哥哥的饭?说什么也不能把徐凯杰的铺子输了!”一边想,一边伸手在身上一通乱搓。 待她搓得够了,被汤泥的热气熏着,合起眼来,竟然睡着了。 昏昏沉沉中,又进入了梦境之中。 “昱吉,你睡着了?”林缘晨睁开眼,只见自己趴在一块石台上,对面坐着张少通,他的身周覆盖着一层扭曲的气息,让人无法看清具体的面貌。 “师父,我是不是又做梦了?” “你又来梦境里见师父了。” “师父!见到你正好,你可会御剑?” “御剑,呵呵,你觉得师父会不会?” “以前总是在梦中向孟玄天学剑,但是那些画面只是只字片语,并不完全。我却从来没有在梦中和师父您学过剑。” “那你认为御剑讲究什么?” “嗯……速度,技巧,还有就是强劲的剑气。” “别的呢?还有么?” 林缘晨挠了挠额头,回答不上来。 “御剑最大的一点就是剑意,就是意境,你可感受过剑上的意境?”张少通说着,向天空挥出一片无形的气息,这气息化成一柄无形之剑,横在二人头顶之上。 林缘晨也祭出一柄竹剑,向着那无形之剑靠近。 转眼间,无形之间卷起一阵气浪,向着竹剑盘旋而来,片刻就卷动无数气浪将竹剑包裹住。 林缘晨心神沉入空中的竹剑,感受着那无形之剑。试着转变心念,御着竹剑与无形之间周旋。 然而却始终触碰不到那无形之剑。只是感觉那剑如同有心有神一般,卷动着自己的竹剑,四下横飞。 即使自己变换方向和速度,都被那一片气浪卷动,每变动一次,这气浪便如影随形,所到之处尽是一片看不见摸不着,但强悍而热烈的意志。 这剑中有意志,林缘晨调转剑头笔直向上冲入空中,无形之剑在周围旋转,生起更多的御空之力,与竹剑徘徊着一并冲入空中,一直向上,直到无穷之高。 “师父,和你对剑心里面感觉好舒服,好畅快!虽然始终摆脱不掉你,但也没有让人感觉胸闷难受。” “你可有感受到剑意?” “好像有那么一丝……师父,你御剑好有性格!和孟玄天不同!” “呵呵,那你御剑的性格又是什么?” “我?我没有你们那么强劲细腻又无所不能的剑气,也没有一击即中强悍的魄力,可能我比较善于缠斗吧,就像打架似的。” “缠斗,呵呵,也不错。” “对了,缠斗,任凭他照面之下有多强悍多凌厉,也经不起一波波的死缠烂打,御剑要是能像打拳一般就好了!” “御剑像打拳?昱吉,你可想和师父打一场?” “好呀!师父,我们从来都没过过招,昱吉都从来没想过呢!” 二人从盘坐中站起,走到一片空地,各自摆了个架势,林缘晨当头冲了过去,但是挥出的拳头却被张少通伸来的手臂抡了一下,随后两臂交缠在一起:“师父,你也会打太极拳?” “师父这几年新学的,怎么样?和师父打,好玩么?” “师父,昱吉终于在这里遇到一个推手的了!” 说着两人轮着手臂推开了去,可是越推林缘晨越是觉得张少通的身骨气息如一潭无底深泉,丝毫探不到深浅。 “师父,你是高手,我打不过你!” “打不过也要打,你不是善于缠斗么?” 林缘晨应了一声,展开身手向着张少通一次次地攻去。天空中的剑依然卷在一起,向着四面八方不断地改变着行进的方向。 就这样,一边御剑相缠,一边拳脚相缠,林缘晨的心中慢慢地有了一丝明悟:“剑意,好虚无缥缈的东西,但是还是有那么点意思!” “我的剑意,就如同这一次次的缠斗一般,连绵而不绝!生生而不息!” 此时,天空中的竹剑上,勃发出一丝不同先前的气息,随着这气息的出现,竹剑剑身一震,随着无形之剑一同翻卷,带起另一种气浪,两柄剑这下才真正相融相和地缠斗在一起,不分彼此,直冲上云霄之中。 正当林缘晨在梦中尽兴之时,徐凯杰来到了澡堂之中。 “公子,公子不要进去,此地只收女客!”那老妈妈一路追在徐凯杰后面却是阻拦不住。 来到尽头的第三间隔间,掀开油布帘子,只看到满脸泥浆的林缘晨睡在一池泥水之中,上前就用巴掌拍打她的脸颊:“林缘晨,快起来!” 林缘晨浑浑睁开眼:“徐凯杰,我在洗澡,你进来干嘛!” “你都洗了两个时辰了!还没洗完?” 林缘晨这才恍然回忆起梦里的情景:“我和师父待了两个时辰?你出去,我要把泥巴洗掉。” 将徐凯杰赶出门,林缘晨纵身跳到旁边的清水池中,闭着气一头沉了下去,又是在身上一顿乱搓,直到身上的泥浆全都洗净,才从水底站了出来。擦干身子,穿上罗裙,掀开门帘。 “徐凯杰,你以后不要在我洗澡的时候随便闯进来,知道吗?” 徐凯杰一根手指狠狠地戳向林缘晨的额头:“你还好意思说,洗了两个时辰,四个小时!我不来叫你,你还在里面睡呢!” “哎哟好了好了,走,不是要去梳头发吗?” 徐凯杰把手一收,往前头一走:“跟我来!”林缘晨乖乖地跟在了后面。 二人走到一排边上的梳妆间,徐凯杰让一个老妈妈给林缘晨梳了“垂丝髻”。这垂丝髻需要将满头的长发都编成小辫,上半部的小辫合拢在脑后绕成两个圆髻,其余的小辫垂下,是大陆上未成年女子梳的发式,徐凯杰让人给林缘晨梳了个小孩儿的发式,自己却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等到梳好的时候,在镜子里左瞧右看,一番臭美:“徐凯杰,这头发好像是比抱首髻漂亮多了!还很可爱呢!像新疆女孩一样!”左右甩着脑袋,垂下的小辫晃晃荡荡,发出轻微的啪啪声。 徐凯杰将林缘晨本来的两个银插梳在脑后的两个圆髻旁插上,这才满意地道:“我说了,那个发式是老妇女梳的,这个发式才适合你!”(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赌局四 “是这样吗?抱首髻是老妇女梳的头?师父为何要给我梳个老妇女的发式呀……”林缘晨疑惑地侧着头看着徐凯杰。 “都跟你说了风御鸾是老变态,审美观和别人不一样,以后他给你弄的东西你都不要拿,审美观有问题!” “嗯……可是他做的裙子都很漂亮啊,炼的胭脂颜色也很美腻……” “你才认识他多久,他可是活了数百年,数百年的老家伙,不是变态是什么?” “听你这么一说倒也有些道理,那我以后就梳这个头咯。” “嗯,接下来你是要回云珠楼,还是跟我在丰凯楼吃东西?” “我肚子不饿,不想吃东西,更何况我一整夜没回去了,不知道师父会不会找我……” “真麻烦,走走走!”徐凯杰听得她说担心风御鸾寻找自己,一阵不耐烦,挥舞着手臂把林缘晨拉了起来,向着屋外大步走出。 两人从云珠楼店堂穿过月门走入天井中时,迎面又撞见了独自站立在天井里的风御鸾,徐凯杰心底里一阵胸闷:“风御鸾这老变态从昨天一直站在这里没动过?” 风御鸾斜着一双清目向着林缘晨看过来,一动不动地看几秒钟,林缘晨小心翼翼地拨弄着一股甩到胸前的小辫,担心风御鸾会不会因为头发的事情生气。 “昱吉,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风御鸾并没有说到头发的事。 林缘晨心下一松,微笑着回答:“师父,比剑比到了天亮,后来我去丰凯楼洗了个澡……没想到,洗澡的时候睡着了,就睡了两个时辰。” “师父,是我带林缘晨去丰凯楼洗澡的。”徐凯杰伸了个懒腰,却是故意这样说了一句。 风御鸾垂下眼睑,反问徐凯杰:“你什么时候回阳山?” “我?回阳山?师父,我不回去了,我在这里陪着林缘晨,顺便和林缘晨一同伺候您老人家,尽我们做小辈的孝道。” 林缘晨听到最后一句,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 风御鸾清咳一声:“你若不回去,我让张少通过来领你回去。” 林缘晨一听让张少通来此地,兴奋地两眼睁得滚圆:“师父,你会让张少通师父来吗?”又转过头去,对着徐凯杰说道:“徐凯杰,这么说我就要见到他了!不用等上三年?” 风御鸾胸口一阵起伏,沉默了下来,徐凯杰两眼瞪了瞪林缘晨,说道:“他才不会来呢!你做美梦呢?”伸出一只手牢牢地捏住了林缘晨的脸颊。 风御鸾双眼闪烁,背在身后的手指刚要抬起作为,西厢便闪出一个褐色的人影:“孙女,一整天没看见你,你到哪里去鬼混了?”竹爷爷窜到了三人面前,一把拉住林缘晨,往西厢拖了过去,“走,爷爷饿了,我们爷孙俩去吃饭!” “嗳,这老头是谁啊?吃饭,吃饭怎么不叫我?!”徐凯杰跟在他俩身后也向着西厢饭堂走去。 三人排座在饭堂中吃着冷粥。 “林缘晨,我就说了,去丰凯楼跟我吃个饭再来,也不至于在这里喝冷粥啊!” “小子,你从哪里闪出来的?凭什么让我家孙女跟你吃饭?!” “你老头你是谁?我还没问你呢!” 林缘晨此时翻了翻眼皮:“你们俩别吵了,竹爷爷,这是我张少通师父的弟子,叫徐凯杰,他是丰凯楼的老板,竹爷爷你以后就去丰凯楼吃霸王餐,全吃他头上!” “林缘晨,我对你这么好,你怎么如此对我?” “小子,爷爷我来吃你家东西,你不给吃?” 徐凯杰猛地咳嗽了两声,最后吐出一口气:“吃吃吃,随便吃!” “竹爷爷,我师父刚才站门口,我怎么瞧他怎么觉得他是在生气,你说呢?” “他莫名其妙生什么气,你别去管他,就连这小子,你也别管,吃完了,和爷爷去城里玩玩转转!” “老头!你可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哎呀别吵啦,我吃完了哪儿也不去,就在房中想想比剑的事情。” “老头,怎么样?她不跟你走。” “孙女,你不是不在乎比剑的输赢嘛,这破剑咱比不比都无所谓!爷爷来了以后你就没和爷爷逛过了吧!” “竹爷爷,这次不一样,接下来两天我要是都输,丰凯楼就要输给魔宗的楚天行了。” “丰凯楼是你家的吗?” “丰凯楼不是徐凯杰的嘛!” “不是你的你着什么急,就让他输去好了!” “老头,亏我好心要招待你到店里吃东西,你……” “竹爷爷,铺子要是输给了楚天行,我可不想去求他每天给小花小雪吃饭,虽说我也买得起……我也不想上魔宗的铺子去吃饭!” “孙女,你人小心眼大啊,你明明就是心里面心疼这小子的店铺!” “老头,知道就好!” 只听林缘晨把筷子在碗上一碰,站起身来,拿着碗筷转身走出了饭堂。 “她这是怎么了?我也没惹她生气啊?”徐凯杰在一边摸着后脑。 “不高兴了,因为那小子不高兴了。” “谁不高兴?风御鸾?那和她有什么关系!” “你不懂,这是对上了心眼。” “对上了心眼?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徐凯杰猛地站起身想要追出去。却被竹爷爷枯槁的手牢牢卡在了手腕上。 “坐下!没你什么事。和爷爷我一起吃饭!” 林缘晨洗了碗筷,心中不知为何憋着一股气,默默地走上了东厢三楼的房间。 坐在窗台下,抛出两支竹剑,刺入窗外的天空中,御着两剑一遍又一遍地相互卷动飞入空中,再转而落下,体会着张少通所说的剑意。 两剑在空中相互纠缠,散发出阵阵与先前单纯强大决然不同的剑气,这剑气仿似一股生机,又如同有灵,绵薄而浑厚,带着无尽的意味。 青石街上的道修纷纷驻足抬头看去,以为这里又出了哪个大能。 一直到了未时,林缘晨索性把整个篦子挥出,青石街上空覆盖了一片庞大的剑气,三千竹剑相互缠绕卷动,刻意中带着随性,或两两之间,或三五成群,或成百上千,卷起了一片气云。 丰凯楼与云珠楼之间,因这气云,吹起了阵阵劲风。(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最后一战一 这一整天,徐凯杰的手腕都被竹爷爷形同枯槁的手牢牢把住,林缘晨没有带竹爷爷逛,徐凯杰可是带着他逛遍了全城吃遍了全城。 这一会儿,又来到一家酒楼喝酒,竹爷爷已然半醒半醉,可是抓住徐凯杰的手却不曾放松:“小子,今日……额……今日你带爷爷吃了这么多好吃的,爷爷就……额……就让孙女陪你一天。” “老头,喝完了酒马上回云珠楼,这次我可不带你接着耍了!”徐凯杰已然不耐,满脸的烦躁之情。 “好好!喝完了……额,回去。” “你这次说话可要算话,不要一会儿又拉着我进了哪家铺子!” “小子,我看你……人不错,爷爷我一辈子……一个徒弟也没有,你不如做了爷爷的徒弟,怎么样?” “滚滚滚!一辈子带着你到处吃喝,这种好事你找别人去吧!” “狗屁!凭什么……那小兔崽子能做你师父,你跟了我,保证你……天下无敌!” “天下无敌这样的好事您自个留着吧,我只求您那,喝完了这壶酒,咱们就回去!明天开始,你自个儿到丰凯楼去,吃啥喝啥随便你,一整天待在丰凯楼,谢谢您!别再来搅和我了。” 此时,竹爷爷把住徐凯杰的手微微松了一下,徐凯杰顺势立即挣脱而出,撒腿就要往旁边逃,没想到竹爷爷抬起手臂又是一抓,抓到了他的小指,这一抓,仿若直接抓在了筋骨之上一般,小指上传来一阵无法言说的疼痛,徐凯杰大叫一声:“老头,你轻点!” 竹爷爷却眼睛一眯,笑着说:“爷爷只不过,跟你开了个玩笑,你看,你马上就想跑,爷爷不抓得你疼,你下次怎么会记住!” “你简直比张少通还难缠!”小指被抓在竹爷爷的手掌之中,徐凯杰重新坐了下来。 “所以,你要做爷爷的徒弟。”竹爷爷又咪了一口酒,这壶酒似乎怎么也喝不完。 徐凯杰白了他一眼,再也没有说话。 阳之仙山之上,张霏露站在临近听海居旁边的石崖之畔,呆呆地望着脚下海浪拍打山崖,听着海潮吞吐之声。一阵阵海风将她额头上的刘海吹起,一并吹动着她不长不短的鬓角,发丝在风中打着卷,络绎般地浮动。 她已然临风站了许久,脚下的崖石所成海湾中,停泊着一条木质帆船,此时桅杆上的大帆收起,在海浪中一起一伏地动荡。 “那是凯杰做的帆船么?是要和她一起出海玩的帆船?”她凝神望着那帆船,双眼闪烁,凝出了两滴泪水,从睫毛的缝隙中落下,从山崖边擦过,笔直地坠落在崖底的海面上,却没有溅起丝毫的水花。 她从记事起,就从来没有出过这几片山崖,此时看着那帆船,憧憬着有一天也可以坐船出海,去看看临近魔海之地各异的凶猛海兽。她更向往着阳山脚下的大陆,虽说是一片纷争之地,但却萦绕着她曾经做过的各种梦境。 一个高大的白衣身影从她身后缓缓踱步而来,一直走到了她的背后,一只比例完美的大手搭在了她的肩头:“霏露,你是在想徐凯杰么?” 张霏露抬起衣袖,擦了擦眼角:“阿爹,昨日凯杰答应来喝我做的汤,但是我等了一天,他都没来。他是不是下山去找那个女孩了?” “霏露,他既然昨日出门,你也可以和其他的弟子一起玩,不一定非要等他……” “阿爹,你心里没有喜欢的人,你不懂霏露心中所想!”说罢,一行清泪再次滑落,擦着悬崖掉进海水中。 张少通听闻此言,淡而直的双眉略微沉下,收回了搭在张霏露肩头的手。 “凯杰在星域中的那几年,我虽然每天还是一样做不喜欢做的事情,过着每天都一样,又无穷无尽的岁月,但是我心中知道,他总有一天会回来。他最终真的回来了,我很开心,但是事情却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依旧做着不喜欢的事情,过着每天都一样又无穷无尽的岁月,然而所等的人,却和我一样,在等着另一个人。” “霏露,不要在这里站着,和阿爹一起进屋吧。”听她所言,张少通眉目低垂,似有所虑。 “阿爹,我不想进屋去。我要在这里看着他回来。听小吴歌说,他下山去玩的时候,听说那女孩,两年后要嫁给风叔叔了。阿爹,如果真是这样,徐凯杰他……他以后,会忘了她么?” “她不会嫁给你风叔叔,她以后会来到这里,与你们生活在一起……” 张霏露低头沉默,许久后幽幽问道:“那,她会嫁给凯杰么?” “她也不会嫁给徐凯杰,他们只是师兄妹,仅此而已。” 张霏露对张少通所说的话不太认同,但是在直觉里,却是知道张少通从来不说无把握的话,此时心中情绪略有平复,望着天边:“阿爹,霏露会记得你今日的话。” “霏露,阿爹从小把你养在这里,没有让你出过门,你怨恨阿爹么?” “霏露没有怨恨过阿爹,阿爹为了霏露一个人不寂寞,不是收了徒弟么?阿爹你从心里,其实不想收徒弟,不是么?” 张少通轻叹一气:“跟阿爹进去吧。” “我不进去,我这一次,要看看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张少通缓缓转身,独自踏入了听海居之中,心头却并不宁静。在听海居殿中的木案旁坐下,双眼闪烁着锐利之芒。 独自沉默了一阵,他鼻尖发出哼的一声,朝着大陆上发出一阵深沉而强大的神念:“徐凯杰,我限你三日后回到山门,如若不然,我就让昱吉嫁给风御鸾!” 这神念传遍了整个大陆,在每个修士心中回荡。 林缘晨御剑中也感受到了这神念,这声音她最熟悉不过,然而听完之后,却是胸口剧烈起伏,差点吐血:“师父,你竟然用把我嫁给风御鸾来胁迫徐凯杰回去?!” 风御鸾在房中打坐中也听到了这神念,微微一睁眼,轻哼一声,重新闭上双眼。 徐凯杰依旧陪着竹爷爷在酒店之中喝酒,此时神念传至,他伸出大手将酒桌用力一拍,拍断了一条腿,桌上的酒瓶纷纷倒地,发出砰砰的碎裂之声。 “小子,看来你只能陪爷爷三天啦!” “老头,手上这壶酒喝完了你如果不回去,我就是斩断手臂也不奉陪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最后一战二 林缘晨房外天空中的剑阵猛然散发出一阵骇人的剑气,林缘晨一手握拳重重地砸在了桌案之上,挥出水月之影横入空中,遮住了大半边云天,接着用水月之影向着太阳的方向传出一阵心念:“张少通!你要让徐凯杰回去便回去了!为何要拿我吓唬人,既然如此,两年后我就嫁给御鸾师父,又当如何?!” 这心念经过水月之影放大传播,又是散遍了整个大陆以及大陆上方的天域,这下,张少通座下有一个叫昱吉的女弟子要嫁给风御鸾的消息,大陆上的修士尽然皆知。 在酒楼内,徐凯杰紧握着双拳,挥出一拳将掉了一半的酒桌剩下的另一半也击得粉碎,一把又砸碎了竹爷爷拿在手里的酒壶:“老头,我这就要回去了!你不走,也得走!”拽着竹爷爷就夺门而出,临出门向着柜台扔了一个装着灵石的储物袋。 楚天行正在和前一天的那位千金在城郊游湖,此时坐在木筏之上,听到这两阵神念,双眼一闭:“张少通果然是她的心上人!”片刻之后,表情变换:“这下坏了!” 风御鸾在打坐中又一次睁开双眼,此时脸上阴晴不定,最后抿了抿嘴唇,再一次闭上双眼。 张少通盘坐在听海居殿内的木案旁,听得林缘晨如是说,先而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过了一会儿双眉微微一皱,太阳穴之处跳动了两下,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又恢复了一张毫无表情的面孔。 他俩的这两阵神念,就是在大陆西南部的颜回宗山洞中,黄素琪也是听得清清楚楚。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原来天道之身多半就是这个叫昱吉的小人!”她清眉一横,唤道:“居雄!” 不一会儿,那叫居雄的老者从虚无中凝形,出现在黄素琪的面前。 “这个叫昱吉的,是不是魏都城云珠楼里给魔宗炼丹的小人?” “回宗主,正是此女。” “她就是天道之身!你带着坤神盏,去把她抓回来。” “是,宗主,属下即刻便去。”话音刚落,这老者便凭空消失。 魏都城中,林缘晨与张少通堵了气,依旧不解恨,窗外天空中的剑阵卷动之势骤然加剧,在青石街上形成一片急速翕动的紫色雷云,从这雷云中迸发出让人呼吸都抑制的气息。 房门砰的一声打开,徐凯杰大步走了进来,站在了林缘晨的面前:“林缘晨,你刚刚在说什么?” 林缘晨一双大眼向他望去,望见他脸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严肃:“徐凯杰,你没事干嘛跑来这里!张少通找你呢,快回去吧!” 徐凯杰上前一把抓住了林缘晨的双手,又仔仔细细地问了一遍:“你刚刚说的,是认真的么?” “徐凯杰,说过的话,我不想再说一遍。” “林缘晨,你冷静一点,好好跟我说,好不好?” 林缘晨此时欲言又止,刚想让徐凯杰回去,但又怕说错了话让他误会:“我……” 徐凯杰伸开双手抱住林缘晨的肩头:“你只是一时生气才这么说,是不是?你不会嫁给风御鸾这个老变态的,是不是?” “徐凯杰,三天后你还是回去吧,要不然我真的要嫁给御鸾师父了。”林缘晨的语气柔和了下来,似乎还带着一种无奈。 “我等你和贺伽比完了剑就回去……”徐凯杰双手捧起林缘晨的面颊,在她的小脸上一阵揉捏,“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好吃的?” 林缘晨摇了摇头:“不想去,我想再体会一下剑意,我不希望把你的铺子输掉。” 徐凯杰听她如此说法心头一暖:“傻瓜,铺子输了还可以再开啊。” 此时房门口传来风御鸾低沉的嗓音:“昱吉,出来见师父。” 徐凯杰眉头立刻皱起,抱住了林缘晨不让她动弹。 “徐凯杰,快松手,我出去见见他,又不会有什么。” 从徐凯杰怀中挣脱,林缘晨走出了房门,见到凭栏倚靠的风御鸾,他此时眼观天际,并没有看向自己。 “师父,您唤昱吉有何吩咐啊?” “你在这街上练剑么?”举头望着天空中剑阵所化的滚滚雷云,风御鸾幽幽问道。 “是,师父。徐凯杰……徐凯杰和楚天行打了赌,我要是输了,他就要把对面的丰凯楼输给楚天行,昱吉不想把丰凯楼给他。” “那,和师父对一次剑如何?” 林缘晨眨了眨眼睛:“好呀!我还从来没和师父你对过剑,不知道师父是哪种风格!” “呵呵,风格……”风御鸾伸出一手,拉在林缘晨臂膀之上,带着她跃上了房顶。 随即又从手中挥出一道白色的剑气,这剑气透明,从中传出烈烈风声,只能看到一片扭曲的视线不断翕张变换。 风御鸾将这白色剑气甩入空中,瞬息间便隐没在雷云间。 林缘晨心神中立刻多出了一道感觉,这感觉尖利如针,又清冽如酒入喉头,一线清凉。 林缘晨心念变换下,剑阵如飓风一般卷住这白色剑气,以三千竹剑不断的回旋刺碰。 然而那白色剑气却如同幽灵一般均都以极微小的动作回避过去,反而在剑阵重心带出了一片虚空的轨迹,一刺而出。 林缘晨再次以剑阵席卷过去,此时感受到那剑气瞬间强劲,如一阵无法抵挡的冷风,又如一泓冷水一般的流动。 风御鸾轻笑一声,那剑气便如同玩耍一般,在周围的竹剑尖端拨弄开去。 林缘晨小嘴一噘,带起连绵不觉的剑阵变换,把白色剑气从头到尾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加速三千竹剑运转的频率,卷动着白色剑气,左右不得出,直直地抛向高空之中。 此时在青石街上的人纷纷抬头,看见了一团雷云中裹着一道白光,雷云突卷如一片巨大的旋涡,而白光流光婉转,似是怎么也刺不透这雷云。 两人心神纷纷变换,剑阵与剑气回旋共舞,以这种方式,进行着内心最深处的交流。 林缘晨咧嘴一笑:“师父,你是在和我玩游戏么?” 风御鸾嘴角微微弯起:“昱吉,这游戏好玩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最后一战三 林缘晨与风御鸾玩着这你争我逐的游戏,随着双方不断的磨合,林缘晨心中对于剑意的直觉渐渐明显,剑阵的变化也愈加随心所欲,风御鸾转过头看了看她仰望天空的脸,一股欣慰之情油然升起。 “昱吉,你不会输给贺伽的。” “师父,这是真的吗?” “嗯,你是我的徒弟中,最聪明的,就是有点懒惰。”风御鸾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转而又问,“昱吉,你说两年后真的要嫁给师父,是和你张少通师父赌气么?” 林缘晨耷拉着脑袋,并不回答。 “和他用不着赌气,你要是……要是认识他,岂不是每时每刻都要赌气。” “师父,你拿你和他赌气,你不会不高兴吧?” “师父岂能高兴?他拿你和徐凯杰赌气,你又拿我和他赌气,师父心里高兴得起来么?” “对不起,师父。昱吉……没有考虑这么多。”林缘晨眨巴着眼,瞥着风御鸾满脸的幽色。 “这件事情以后不要再提起了。今晚师父陪你去对剑。” “嗯!” 两人又在屋顶坐了许久,剑阵中的剑意已然明显,不再徒有磅礴地涣散。 临近亥时,风御鸾带着林缘晨向着东郊树林飞行,徐凯杰则远远地跟在了后头。 三人前前后后来到了东郊树林,与楚天行正巧照上了面,风御鸾拉着林缘晨向一边走开,并不理睬他。楚天行自顾自地走到了徐凯杰身旁,抱了抱拳:“徐兄,不知今日战况将如何。” 抛开魔宗对林缘晨的称呼,徐凯杰对这个楚天行本人倒没有太大的厌恶,此时回了一礼:“楚兄,说不定你的噬心剑今日就要输给我了!” “输了倒也好,楚某对于练剑一事毫无兴趣,若是输给了徐兄,楚某也觉得是一件美事啊,哈哈,徐兄,跟我过去喝一杯?”一边说一边拉着徐凯杰走到一众豪饮的魔修之中。 亥时一到,贺伽不知从哪儿跳了出来,来到一片空地上叫嚣着:“昱吉小姐,贺伽哥哥在此等你那!” 林缘晨走到他的对面,抱拳说道:“贺伽哥哥,昱吉今日又来扰你赐教了!”说罢,剑阵挥出飞入空中。 贺伽手一甩,那乌木剑也临空飞去。 林缘晨眼中冷芒一闪,剑阵卷动着一股强烈的旋风罩着乌木剑缠了过去,一边缠一边略过三千竹剑,不断地撞击在乌木剑之上。 乌木剑发出一阵嗡鸣,散出磅礴的剑气,想要以这剑气震开周围的竹剑,然而剑阵却陡然反卷,带动着乌木剑卷向空中,三千竹剑并不再去碰撞乌木剑,而是形成一道真空的旋风,这旋风内穿透着剧烈的气压,这气压牢牢地锁定在乌木剑上,让其进出不得。 贺伽微微一笑:“昱吉小姐,你今日又遇到什么高人指点了?” 林缘晨并不回答,而是心念变换,瞬息间剑阵在空中绕了三圈,乌木剑也一同被带动着回旋三圈,待停下之时,还是在一片雷云之中,丝毫不得逃脱。 随后,旋风内的气压骤然加剧,临近的一圈闪烁起无数细小的闪电,随着剑阵急速的变换,气压一点点地增大,乌木剑身上起了一阵咔咔之声。 贺伽脸色阴沉,大喝一声,这乌木剑猛然一震,从其上散发出一片魔气,这魔气散开,与雷云融合,刚要搅动雷云使其涣散开去,只见整片雷云上闪起无数雷电,这雷电的末端纷纷劈在魔气之上,使这连绵的魔气中形成了一个个真空的洞眼,随后雷云一阵翻腾,搅动这些支离破碎的魔气一同进入雷云的重心,又回到了乌木剑的周围,一同被雷云急速反卷。 贺伽大手一挥,这乌木剑似是勃发出一道集中的剑气,从雷云中一剑冲出。 林缘晨闭上双眼,众魔修只见天上的雷云瞬息间化成一道紫光,凝聚在一处,朝着乌木剑一闪而去,这一闪,紫光与乌木剑碰在一处,听得两声砰砰的碎裂之声,乌木剑在空中裂成四五块,掉落在地。 一众魔修尽皆叫好。 “昱吉小姐今天赢了!” “你们看好了,一比十的盘口,一会儿把灵石都留下!” “贺伽,你今天又输钱了!” 风御鸾始终站在林缘晨身后,此时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这笑容仿若能倾尽天下。 徐凯杰正和楚天行喝酒,此时一手搭在楚天行肩头:“楚兄,你以后可以有借口不再使剑了!” 楚天行并不扭捏,从袖中取出一柄铁青色的长剑,递给徐凯杰:“噬心剑在此,以后我那老子就不用再唠叨我练剑了!哈哈哈!” “呵,三大魔剑,这噬心剑从此就归我了!”徐凯杰一手接过,在剑身上充满魔意的图腾上抚摸了一阵,手指间感受到一阵阵热辣辣的刺痛,双手一拍,噬心剑消失不见。 林缘晨向着一个魔修扔出了装有知味丹的储物袋,转身拉住了风御鸾的手:“师父,我赢了!这么说我不会输给天韵师姐了?” 风御鸾低着头,眼神璀璨闪烁:“师父从来都不认为你会输给天韵。” 贺伽向着林缘晨抱拳说道:“昱吉小姐,今日贺伽哥哥输给你了,明日就不必再比,我明日在天壑斋摆上几桌,和朋友们一起吃一顿,昱吉小姐你到时候可要来啊!” 林缘晨转过身来向着贺伽咧嘴笑道:“贺伽哥哥,你请客吃饭我一定来!” 风御鸾牵着林缘晨,向着城门方向漫步而去,夜晚的林间,树影斜长,森然好似鬼魅,冷艳的月光像水一般倾泻而下,踩在二人的脚底,也如行走在一汪水中。抬头,墨水蓝色的星空压地很低,星斗如石子一般大小,在空中颤颤巍巍发着光亮。 师徒二人拉着手,一边漫步而走,一边絮絮说着话。夜色既冷清,又温馨。 丑时,在东郊另一处水泽边,一个瘦长的身影慢慢凝形:“明日,天壑斋?好,我就当着这些魔修的面,把你的元神收回去!”此人便是黄素琪贴身侍奉的老者居雄。 他咧着薄薄的嘴唇,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开宴一 第二日,云珠楼刚一开门,就有四五个妖冶美艳的魔宗女子哄入店铺中,齐齐地挤入云珠楼天井。 “昱吉妹妹在哪儿啊,快出来与我们姐妹们去天壑斋!” 林缘晨听得叫唤之声,从房中出来向着天井一瞧:“各位姐姐,这么早就要去天壑斋了吗?” “昱吉妹妹,我们魔宗请吃饭,是要从一大早吃到半夜的!你这就快打扮打扮跟我们走吧!” 林缘晨又转身跑回房中,在风御鸾亲手缝制的数百条罗裙中,选了一条石榴红色的穿在身上,点了一个鲜艳的红唇,画了又长又细的墨黑色眼线,又抹上了睫毛膏,才走出房间下到天井中去。 那四五个魔修女子齐齐地围了上来,七手八脚地抓住林缘晨的臂膀:“昱吉妹妹,你这打扮真漂亮,看起来与我们丝毫不差,真真像我们魔宗的女子!” 此时风御鸾从楼上如一阵风一般地走下,站在数人边上清咳一声。 “哟,风道尊,您这样子,看起来是想跟我们一起去?” “昱吉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姐姐,你跟他啰嗦什么,他要跟着就让他跟着。昱吉妹妹,我们走!”话音一落,数个女人脚下生起一阵旋风,并肩飞入空中,风御鸾脚下一踏也跟了上去。 到了天壑斋,只见里里外外均都是各路魔修,大部分都五五成群几个脑袋凑在一起赌博,高呼声此起彼伏。 林缘晨被几个魔修女子拉扯着一路进了天壑斋拍卖厅,这一眼之下整个拍卖厅楼上楼下大厅中俨然就是一个巨大的赌场,到处都是喧嚣之声和烟酒之气。 最后,林缘晨被按在一张八仙桌旁:“昱吉小姐,这一大早的你也吃不下大鱼大肉,不如和我姐妹几人打几局麻将!” 林缘晨嘴一张:“打麻将?” “怎么,你不会打?不会打可以学,我们就赌你身上的知味丹如何?” 风御鸾此时才挤入这群女人之中,在八仙桌的另一边坐下。 “赌知味丹?那你们有些什么输给我?” “我们有很多金银首饰可以输给你,怎么样?听少宗主说你喜欢金银首饰,来不来?” “金银首饰,行啊!来就来!” 此时几名女子欲要落座,却瞧见了边上的风御鸾:“道尊,我们女人打麻将,你坐在这里干嘛?” “我同你们一同打。” 林缘晨听他这样说,睁大眼睛看了他几眼:“师父,你会打麻将?” “那你坐在昱吉妹妹上家干什么,就算要打也要避嫌吧!” 风御鸾无奈之下站起身,坐在了林缘晨的对面。 一个穿深紫色罗裙的魔修女子坐在了林缘晨的上家,而林缘晨的下家则坐了一个穿明黄色罗裙的魔修女子。 紫衣女取出一个储物袋,往桌上一抖,哗啦啦抖出来一副麻将牌。 “来来来,洗牌!” 三家女子伸出白嫩的六只手放到台面上洗牌,然而风御鸾却是皱了皱眉,像是嫌这牌脏一样,始终没有伸出手。 黄衣女子看起来明眸皓齿一副小家碧玉的样子,却是抬起一手重重地在风御鸾肩上一拍:“道尊,你扭扭捏捏地像个女人一样干嘛,洗牌啊!” 紫衣女也搭话说:“是啊,昱吉妹妹,你看上这么个娘娘腔干嘛,你看看我们魔修男子,个个都是真男人!” 风御鸾额角上一根青筋凸起,伸出一双白皙纤长的手,与她们三人一同洗牌,然而令他瞠目的一幕这才开始,垒好四栋牌,紫衣女和黄衣女不约而同的拿出两支细长的烟杆,往里面填了烟草,纷纷点燃开始抽了起来,那姿势,那腔调,就像《蒂凡尼的早餐》中的奥黛丽赫本穿越到了古代。更让他结舌的是,对面的林缘晨竟然也拿出来一包现代社会带来的女士卷烟,抽出一根含在嘴中,把一整包烟直接放在了台边。 风御鸾被三股烟雾呛地一阵咳嗽,对着身边一个穿橘色罗裙看牌的女子说道:“大姐,能不能麻烦您带点茶水……” “大大大什么大,会不会说话?” 风御鸾脑门上又是一抽,改口道:“这位小姐,麻烦您带一壶茶水来可好?” 那女子细眉一皱,两只手臂在胸前一抱:“你在这儿等着!”腰支一扭,转身走开去拿茶水。 一副牌慢悠悠地打,越是打下去,紫衣女和黄衣女越是发现这位陈昱吉小姐不简单,自己手上有什么牌,想打什么牌,要什么牌,她仿佛全然都知晓一般。 “昱吉小姐,你真不像他们名门正派的女弟子,你这牌打地真真好!” “怪不得我们家少宗主会看上你,昱吉小姐,你不如从他们清汤寡水的道宗辞师而出,来我们魔宗吧!” 风御鸾眼神飘忽,始终在闭着一口气,此时两眼向着这上下两家一瞥,淡淡说道:“两位小姐莫要说笑!” “道尊,你牌品不好!这都几栋牌了,我一张都没吃到你的!” “可不是么,我也没碰到啊!” “好啦,你们别欺负我师父,他不是也没吃你们碰你们嘛。” 此时黄衣女轻描淡写地打出来一张东风,她似乎没有做好任何会放炮的准备,林缘晨大叫一声,把面前的牌往桌上一摊:“姐姐,你点炮了!我不知这牌是大是小,你们看看是大是小,该输给我点啥?” 风御鸾瞟着眼眸一看,冷冷说了两个字:“大牌。” 那黄衣女伸出玉手在风御鸾的胳膊上用力一拧:“就你话多!”随后从怀中一个储物袋中拿出来一柄金钗,这金钗上点缀着数颗晶莹闪亮的水蓝色宝石,旁边还挂着一行步摇。 林缘晨接过一看,眼睛就离不开:“好漂亮啊!”又在金钗上哈了几口气,用袖子擦了擦,只感觉到满眼的闪亮之色,双眼仿佛要滴出血来,满脸虎狼一般的贪婪之情,“这位姐姐,你还有多少这样的宝贝?” “多的是,离大陆最近的一座金矿是我家的祖业,你还想要?继续啊!” 四双八只白嫩的玉手重又洗起了牌。(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开宴二 第二副牌,打得更慢。 风御鸾下家的紫衣女时时被风御鸾克制,不仅一张都吃不到,看着风御鸾打下来的一张张牌,居然连心绪都受了影响,身边萦绕一股浮躁之气。风御鸾上家的黄衣女子虽然偶尔能从林缘晨手里吃上一两张牌,但是却发现吃了这些牌之后,再抓到的牌上下一对,还不如不吃,慢慢地,心情也开始变坏,然而她也不成想,如果不吃,便也抓不到后来的牌。 这对对家,一边慢慢的打,一边穷抽烟,一贯如沐清风之气的风御鸾此时浑身上下都是一股子烟味,他的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此时紫衣女忍耐不住,抬起一只小脚一个用力就踹在了风御鸾的膝盖上:“你怎么像个死人,一张牌也掉不出来吗?你和女人上床,也是这副没精打采样吗?” 此话一处,风御鸾白皙的脸上一阵收不住地绯红,偷偷瞄了一眼林缘晨,只见她对此话充耳不闻,睁着一双圆眼左右看着自己的牌。 “姐姐!看他打牌这样就知道没和女人上过床,还是个大孩子呢!哈哈哈!”黄衣女说着,冲着风御鸾白嫩的脸颊边喷出一口烟气。 风御鸾甩了甩头,脸上的绯红之色更浓。 轮到林缘晨抓牌,一抓之下又是一声叫唤,把牌摊在桌上:“我自摸!” 紫衣女和黄衣女同时发出一声娇叹:“这是什么牌啊!” 紫衣女从储物袋里摸出一对碧玉簪,这对碧玉簪是用同一块玉料制成,通体翠绿透明,簪头上各雕刻着几朵凤尾花,雕工极其细腻传神,黄衣女则摸出来一根银制项圈,这项圈有三指宽,上面镶嵌着一圈粉红色闪着冰冷如利刃一般光芒的宝石,林缘晨接过发簪,又是一阵阵叹息:“师父,我要把这对簪送给舞儿师姐!”又接过项圈,一双眼更是难以移开,索性直接戴在了脖子上,冲着风御鸾说道:“师父,好看么?” 风御鸾被烟雾环绕,不想说话,只是轻点了几下头。 此时紫衣女心中的躁动还是无法平息,挥手朝着风御鸾撑着额头的手背上就是一拍:“你,输了,拿东西出来!” 风御鸾仿佛没有准备好要掏东西给林缘晨,此时愣了一下。黄衣女也凑了上来:“道尊,你不会身上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吧?” 风御鸾眨了一下眼,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额坠,这额坠是没有剪刘海的女子佩戴在发间,垂在额头正中的首饰。 这根额坠甚为朴素,坠在当头的宝石只有一颗,也十分的小巧,紫衣女和黄衣女同时发出一阵嘘声:“什么道尊,原来是个穷鬼!” 风御鸾满眼淡然,并不在意她们所说。 林缘晨接过那根额坠,却是搞不懂要佩戴在哪里,看了半天也很是喜欢,收入储物手镯之中。 一整个白天,总共打了四局,要不就是流局,要不就是林缘晨赢,不管点炮还是自摸,到了天黑之时,她收获了三四十样贵重的首饰,对面的风御鸾始终没有放炮,但是因为林缘晨时不时自摸,也拿出了几样自制的首饰。 天黑了下来,便要开席,紫衣女和黄衣女把手中的牌一扔:“昱吉妹妹,早知道你这样会打牌,我们就和你赌别的了!” “是啊,竟然一枚知味丹都没有赢到!” 林缘晨冲着两人微微一笑,拿出了二十粒知味丹,每人递过去十粒:“谢谢二位姐姐今日与我消遣,这些知味丹还请收下。” 两人一见知味丹奉上,立马变脸:“昱吉妹妹,看来我们少宗主喜欢你是有原因的!” “是啊,一会儿吃完了我们再继续打?” 风御鸾拽着林缘晨快步跑出了拍卖厅,来到天壑斋门口,他大大得吸了一口气:“昱吉,以后光是比剑就行了,不要再和魔宗女子来往!” “师父,你不会是怕了那些姐姐们吧,她们又打不过你,也没看上你啊……” “师父宁愿和她们打一场。” 此时迎面走来两个俊美的男子,他们正把手聊得正欢,走到二人近前一看,竟然是徐凯杰和楚天行。 “林缘晨,你站在门口干嘛?”徐凯杰伸手在林缘晨脑门上撸了一通,对旁边的风御鸾视而不见。 “道尊今日也来了?那我们一同进去吧。”楚天行领先一步迈入天壑斋门口,风御鸾面无表情地跟了上去,徐凯杰则抓着林缘晨的手将她带在了身边。 “徐凯杰,你还不回去啊?” “这么早回去干嘛,不是还有两天么?” 三人再一次走入拍卖厅,只见楼上楼下均都摆好了一桌桌的酒席,由楚天行带着,坐在了大厅中的一张酒桌上。 徐凯杰与风御鸾中间坐着林缘晨,徐凯杰另一边上则坐着楚天行。 四人喝着茶水,眼见周遭的酒桌慢慢都坐满了人。 隔壁一张酒桌上,已然半醉的东道贺伽晃晃悠悠地站起身,大声说了一通胡话,引来楼上楼下一片嘘声,这才算开了席,好酒好菜均都上到了酒桌。 林缘晨拉起筷子便开了吃,一边吃一边嘴里含糊不清地对着风御鸾挤眉弄眼说道:“师父,这个好吃,你吃一口。”说着就往风御鸾门前夹了一块鱼肉,“这什么鱼,我从来没吃过,真好吃!” 楚天行侧过头来对着林缘晨温和一笑:“昱吉,这是魔海中抓的鱼,叫长刺鳞。” “天行哥哥,魔海是什么地方?” “魔海,就是围绕大陆外围一圈的虚无地带,以后我带你到那里去玩,怎么样?” 不等林缘晨回答,风御鸾却是两眼一横,射出冷光:“昱吉,魔海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而且在星空之中,你不要想着去那么远的地方玩!” 林缘晨吐了吐舌头,“哦”了一声。 楚天行斜着眼冷冷瞥了一眼风御鸾,抬起酒杯饮了一口,又转过头对着林缘晨道:“昱吉,和天行哥哥喝一杯!” 林缘晨拿起酒杯就与楚天行伸来的酒杯一碰,一杯酒递到口中一饮而尽。 楚天行把杯子送到嘴边,眼角放射出一道犀利的光芒,嘴角微微一笑,不知打了什么主意。 随后就有一众魔修过来与林缘晨劝酒,林缘晨站起身来一杯接着一杯饮下肚,都来不及吃一口大鱼大肉,额头渗着汗珠。 徐凯杰看不下去,站起身来替林缘晨挡去了一些劝来的酒,林缘晨才得以脱身,一屁股跌坐下来,脑袋摇摇晃晃,就连眼中面前的食物都开始晃动起来。 “师……师父,”她一个坐不稳,一手撑在了风御鸾的胸口,“我好像喝得太多了……” 风御鸾转头向着她一瞥,只见如花的小脸蛋上一片酒红之气,不由得心中一跳。(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炼魂 林缘晨大醉之时,天壑斋拍卖厅的楼顶上,渐渐出现一个瘦长的身影,他全身气息内敛,竟无人发现他的存在。 刚出现在房顶,他便弯下腰,揭开几片瓦片,看到了灯火通明的拍卖厅内部,更是一下子就辨认出了林缘晨所在的酒桌,只见她趴在风御鸾怀中,已然是醉得不省人事。 他咧开薄薄的嘴唇,显出诡异一笑,手掌一翻,一鼎漆黑的灯盏出现在手中,这便是神界遗留的神器坤神盏,可收天地一切元神魂魄。 他伸出一指,朝着林缘晨指去,此时并无一人察觉,林缘晨背后的发间,一根发丝被静悄悄地分出,直直地飘上了屋顶。 居雄捏住飘来的发丝,揉了两下,扔进了坤神盏,片刻间,坤神盏闪烁一片萤绿色的幽光,向着底下的林缘晨照射而去。 一直到这幽光临到了近前,风御鸾才察觉出一丝透骨的凉意,抱起林缘晨往身后一跃,然而这幽光却紧跟其后,照在了林缘晨的身上,瞬息间从她身体里分出一个正在熟睡的元神,向着屋顶一冲而出。 周围的魔修纷纷大喝,其中的一些手持着法宝向着屋顶就是跃去。 风御鸾双手抱着林缘晨,心念变换之下从周围生出一团白气,欲要包裹住林缘晨飘去的元神,却落了个空,林缘晨的元神在屋顶处一闪即逝。 徐凯杰与楚天行不约而同跳将起来,两人直冲到屋顶之上,却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也没有感受到任何外来的气息,更是感觉不到丝毫林缘晨元神的踪迹。 此时,拍卖厅里里外外,叫骂声响作一片。 “天行,你看清是什么人了么?”徐凯杰满脸阴沉,对着身边的楚天行说道。 “没有!”然而在他内心,直觉地知道此人的来历,飞快地往空中打了一个飞符。 风御鸾在大厅之内,怀抱着林缘晨毫无气息的肉身,脚下一踏窜出了天壑斋,直冲到云珠楼,将林缘晨放在闺房的木床上,又挥出一道剑气,罩在她的身周形成结界。 竹爷爷冲入了林缘晨房中,看到木床上的肉身,一手便扣在了风御鸾的脉门:“我孙女这是怎么了?!” 风御鸾不及回答,从他手中一闪,便原地消失,失去了踪影。 竹爷爷牙关一咬,全身黑光一闪,也从原地瞬息间消失不见。 大陆西北天空中,两个身影前前后后跳闪着一路往大陆西南方向直行。 “小子,你把话给我说清楚,我孙女跟你出去了以后,怎么回来就成这样了!” 风御鸾在前头压低着下颌:“有人用坤神盏收了昱吉的元神。” “坤神盏?这玩意儿还在世上?看来你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你在前头带路,带你家爷爷过去把他们教训一番!” 大陆西南丘陵地带,连绵起伏的山丘内,庞大的山洞地宫中,一间密室内,坤神盏悬在空中,往下照出一片绿光,绿光中林缘晨的元神依旧在熟睡。 密室的门发出一声响动,向上拉开,黄素琪一步走入密室之内,身后跟着居雄。 “这就是那个女孩?” “是,宗主。” 黄素琪两眼直直地盯着林缘晨瞧,瞧了半会儿脸上神色变化:“怎么会如此相像,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不知不觉双手握成了拳,憋了半天,大哼一声,“将她炼魂!”一拂袖子转身离开了石室。 居雄独自站在林缘晨的元神之前,双眼瞧着林缘晨的脸,迸发出一股憎恨之色,抬指掐诀,坤神盏绿光闪烁,林缘晨元神周围出现了一片青绿色的阴火,这阴火没有焰,却包裹着林缘晨的元神热烈地烧灼,出现一阵阵扭曲。 熟睡中的林缘晨感受到皮肤骨骼中传来一阵剧烈的压力和无法形容的疼痛,猛地睁开双眼,只见眼前所见到处都是青绿色的火苗,这火苗擦着她的身周,所到之处皆是抽髓般的疼痛。 她口中发出一声声尖利的叫唤,抱着双臂,在坤神盏中打着滚,然而却丝毫不能减轻痛楚。 阳之仙山上,张霏露依旧站在听海居石崖之畔,张少通则在听海居内打坐,此时他猛地睁开双眼,大手一拍面前的几案,凭空消失在原地。 林缘晨的元神在阴火之中颓然萎靡,停止了打滚和叫唤,一时失去了声息,昏了过去。 从林缘晨元神的后枕之处,一丝丝金色的气息逐渐飘出,稀薄地围绕在她的身躯周围,形成一片金色的雾气。 就在这片雾气出现的刹那,坤神盏的中心之处立即显出一片漆黑的旋涡,这旋涡居雄看不到,只有在坤神盏内部才能仰头望到,现在,坤神盏的这一变化,他竟也丝毫察觉不到。 就在这旋涡出现的一刹那,金色的雾气猛地一卷,眨眼间卷着林缘晨的元神钻入这旋涡之中。居雄只是看到眼前一片金光,金光之后,在坤神盏照出的绿光中,竟然空无一物,既没有阴火,也不见林缘晨的元神。 他双手一翻,坤神盏从面前飞入手中,仔细查看之下,一丝头绪也找不出来,紧接着坤神盏发出轻微的震动,绿光收起隐没,竟失去了一切神器的气息,变得和普通的铜灯没有任何区别。 居雄皱了皱眉,把坤神盏暂收袖中,留待查看其中变化。 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原上,林缘晨的元神直直地躺着,无形而锐利的风如同刀蚀一般,吹在这没有尽头寒冰的世界。 在她的身旁,还有一个身影,这身影同林缘晨的身影一般无二,只是样貌有所不同。眼睛比林缘晨更大,呈浅浅的金咖色,头发比林缘晨更长,直长到脚踝,在脑后束成一股,也是浅浅的金咖色,鼻子比林缘晨更高挺,鼻尖翘起,如同异域的女子一般,嘴唇也更为立体和丰满。她在林缘晨身边转悠了好几圈,时不时蹲下用手指在林缘晨的小脸上挠动,亦或者嘟着嘴朝林缘晨脸上吹气。 最后,终于忍不住,捏起两指的指甲,在林缘晨的脸颊上抠起非常细小的皮肉。 “啊呀!好痛!”吃痛之下,林缘晨终于从睡梦中清醒,睁开双眼,只看到面前凑着一张美艳绝伦又有些异域风情的脸蛋,一个恍惚,不由自主地问道,“你,你是谁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三人行一 风御鸾与竹爷爷一前一后终于闪到了大陆西南端颜回宗所在的山谷入口,望着山谷中浓郁的剧毒瘴气,竹爷爷掂了掂手里的破剑:“小子,你是在这里等爷爷我,还是跟爷爷一起进去?” 风御鸾从袖中取出当日玉衡山上所佩戴的银色面具,戴在了脸上。 “嘿!你东西倒是挺多的哈!”竹爷爷瞧着他脸上的面具,眼中闪着贼溜溜的光。 此时一个细长如魅影的身影在他俩身前一闪,闪进了山谷。 竹爷爷紧跟着这个身影也是闪了进去:“老小子!你给我站住!” 一个阴冷如幽谷阴风的声音响起:“老东西!你还没死!” 风御鸾紧随他俩身后也是闪了进去,只不过他闭着鼻息,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三人深入山谷之中,凡是附近的颜回宗弟子均都没有察觉,但是就算没有察觉,三人所过之处的寥寥颜回宗弟子也是纷纷伸手抓紧脖子,无缘无故地倒地毙命,化成一滩黑水。 绕着庞大的颜回宗腹地丘陵地带转了一整圈,三人才不约而同地停在一处毒瘴最为薄弱之处,这里的山壁也最为脆弱。 这一圈走来,被小浪阴杀的颜回宗弟子竟达到了数百人。 “老东西,你跟着我干嘛?” “我来救我孙女,你呢?总是挡着我的路?是要坏我的事?” 风御鸾站在二人身后并不出声,一双清目往山石的缝隙里瞟着。 “我?我干儿子让我来救他的心上人景君仙子,进去后你爱上哪儿上哪儿去,不要再跟着我!” “景君仙子?不就是我孙女吗?!你这老小子今日就是来坏我的事的。”竹爷爷两枚虎眼转了几圈,一把拉住小浪像女人一样的手,“不行,你和我进去之后要走在一路,我俩分工!” “分工?你还带着一个拖油瓶,分工?到时候是我上去喊打喊杀,还是我在后面保护这小娃?”说着一指身后的风御鸾。 竹爷爷在小浪的肩头重重打了一拳:“你个老小子,你知道我孙女在哪儿么?在坤神盏里,你知道坤神盏在哪儿么?” “我不知道,我便将里面的人一个一个都杀光,再往死尸上找便是!”说着细长的俏眼一横:“坤神盏乃是神器,你这个老东西,兴许你能找到。” 竹爷爷提起拳头又是一击:“这样就对嘛,你进去管你杀人,不要弄出声响,我去找坤神盏!” “那这小子怎么办?” “管他那么多,我们俩先进去!” 说完提起手中的破剑,在山石壁上轻轻一划,出现了一个人高的缺口,两人同时闪了进去。不远处走过的三个颜回宗弟子立刻就倒地不起,化成一滩黑水。 风御鸾两眼一凝:“两个剑尊?这样也好!”想及此地,眼中露出果断之色,径直就迈入了山壁缺口中。 风御鸾在庞大的地宫中光明正大地走着,然而一路上一个颜回宗弟子都没看见,一直走到了大殿之处,才被殿中伺候的几个女弟子瞧见,数名女弟子上前将他围住:“你是什么人?竟敢闯入颜回宗?” “我要见你们宗主!”风御鸾沉声道,话语里带着无限冰冷的意味。 “大胆,我们宗主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此时黄素琪从偏厅的甬道里缓缓走入殿中,轻声说道:“没关系,他是朋友。你们都退下吧。” 来到殿中,黄素琪就着一张异常宽大豪华的石椅上坐下,抬眼瞧了瞧风御鸾:“御鸾,我都记不清上次见到你是什么时候,你果然如传闻一般,风华更出众了。” “素琪,你既然当我是朋友,我只问你一句话,我的徒弟陈昱吉,是否在你处?” “你的徒弟?呵呵,哈哈,我还以为,她是张少通的徒弟。”黄素琪掩起小嘴格格笑了起来。 “她和张少通没有任何关系,她是我座下的弟子,不知道何处得罪了黄宗主,还请你,把她还给我!” “御鸾,多少年了,你都不曾对女人动过真情,难道这一次,为了这么小的一个小人,动了真情?” “她不止是我的徒弟,她还是我的未婚妻,你今日将她掳来,是囚是杀?” “你今日来与我讨要妻子,我本当还给你。但我见那孩子面相不好,这一次,素琪姐姐就偏偏不给你了!” 风御鸾沉默,在一边上的一个石凳上缓缓坐下。 “御鸾,看来你今日还有同伴来此……来人,给风道尊看茶!” 竹爷爷在偌大的地宫中急速跳闪,每到一处就抬手点在自己的破剑之上,但这破剑丝毫没有动静,小浪化形虚无中,围绕在他的左右大开杀戒。 此时听得一个女人的神识在地宫中散开:“宗内有人闯入,各弟子戒备!” 小浪在虚空中冷笑一声:“戒备,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个戒备法!” 此时在一条甬道尽头转了个弯,来到一处密室门口,却见一个瘦长的人影从内走出,竹爷爷一指又点在破剑之上,这一次,破剑颤动中传来阵阵嗡鸣之声:“老小子,坤神盏在那人身上!” “嗯?看来修为不弱,你上还是我上?” “当然是我上了!你把那些要过来的人解决就行了!” 竹爷爷一路跟着居雄,直到来到一处露天的低洼广场,竹爷爷从他背后窜出,大喝一声:“小子,你可敢与爷爷一战?” 居雄循声回头,心底一沉:“这人一直跟着我,我怎么没发现?”当下闪身就要遁走。 竹爷爷抬着破剑挥出一道黑色沉闷的剑气,这剑气虽然看似沉闷,但是临近居雄之后瞬息间暴涨而开,散发出让人汗毛倒数的森然魔气。 居雄闷哼一声,从虚无中再次凝形:“你是魔宗之人?” “什么魔宗仙宗,你爷爷我是天地散修!我且问你,坤神盏那破玩意儿是不是在你身上,如果在你身上,乖乖交出,饶你不死!如果不交,爷爷今日便重出江湖一番,再开杀戒,又当如何!”(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三人行二 居雄咬牙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坤神盏的确在我身上,你有本事就来拿!”脚下一踏窜入空中,竹爷爷飞身一跃紧跟其后。{(<[<< 地宫中的颜回宗之人闻声纷纷聚集,却没等全部集齐,就有大片倒地而亡,其余之人见此情景心下骇然,心里不知是何等样的人物闯入了宗内。 竹爷爷在空中一路追击居雄,手上的破剑与其并肩飞行,此时仍未出鞘,然而却散着惊人的剑意,这剑意足以让星空黯然。 居雄飞行中又中一剑,反身打出一道符文,这符文罩着竹爷爷而来,席卷着浓郁的毒瘴和死气。竹爷爷的破剑在天空猛烈旋转,吹起一股如同实质一般的罡风,把这毒瘴和死气向四周卷动,瞬息间毒瘴死气均都涣散。 “小子,你不要逃了,快把坤神盏拿出来!我放你走。”口中说着我放你走,手下却是又挥出一道剑气,这剑气不偏不倚击中了居雄的后肩心,他身子一晃,向着脚下一片丘陵跌落而去。 “小子,我看你半只脚已经踏入剑尊之列,我不忍杀你,你快把东西拿出来,爷爷今日不想杀人!” “哼!狗屁剑尊,我已弃剑多年,坤神盏我死都不会给你!”说完身子跌落在了丘陵之中的泥沼上,伸手一撑,身子一个腾跃便向着绵延的丘陵地势内逃遁而去。 竹爷爷散开苍劲的神识,笼罩在下方一整片丘陵之上,从空中飞落,紧追而去。 此时张少通在颜回宗大殿所在的山外凝形出现,散开神识出一阵神念:“黄素琪!我今日来见你了!” 大殿内的黄素琪与风御鸾正各自坐在石椅上,已然没了话说,僵持之际听到了张少通的神念。黄素琪眼中放射出一股夹杂着一丝惊讶的恨意,停顿了良久,才幽幽放出神念:“你进来!” 张少通顺着山体外窄小的碎石洞口探身而入,脚下腾挪,飞快地来到了二人所在大殿。他先抬眼看了看风御鸾,风御鸾也朝他瞥了瞥。 黄素琪怔怔地望着张少通,眼神中神色急变换:“你,是来问我要徒弟的?” 张少通双手背过身去,并不看黄素琪:“是!” “风御鸾,你还说你的未婚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黄素琪转而看向风御鸾。 风御鸾却是以眼瞄向张少通,一只手抬起撑住下巴,对张少通说道:“少通,我要娶昱吉,你如今当如何说?”然而在张少通听起来,他是在说:我今日要杀黄素琪,你是否会阻拦? 张少通脸上平静,说了一句:“如君所愿!”这在风御鸾听来,却是在说:随你的便! 风御鸾清目一横,转而看向黄素琪,毫无先兆地,居然一闪便来到了她的身前,一只大手已然抓在了她的后脑之上,不等黄素琪有所动作,已然在她身体里罩住一股无形的剑气,这剑气不像和林缘晨对剑时那般轻柔飘逸,此时在黄素琪体内如忙针在背,就像罩上了铜墙铁壁一般,丝毫也动弹不得。 周围伺候的弟子见此情景纷纷上前:“放开我们宗主!” “你们也想送死么?黄素琪,我问你,坤神盏在哪里?” “风御鸾,你果然和以前不一样了!张少通,你就任由他这样对我么?” 张少通缓缓背过身去,并不说话。 黄素琪眼中恨意更浓:“坤神盏,呵呵,我已命居雄将那小孩炼魂,如今想来已经死了,你们休想得到!” “看来你暂时还不能死,跟我去见居雄!”风御鸾一把扯了扯黄素琪后脑的头,黄素琪整个人被他扯将起来,一手拎着向上跃起,又抬起一手挥出一道剑气,把地宫大殿的最顶端轰出了一个窟窿,两人从窟窿里窜出,直飞入空中。 地宫中,一股妖风席卷,所到之处,颜回宗弟子尽皆暴毙,小部分弟子从地宫中逃遁到山林之间,借着山势长长地隐匿身形,躲避着这看不见的杀人魔王。 竹爷爷在高低起伏的丘陵间追击居雄,一连追出了几座山丘,来到一片尽头是湖泊的泥地,居雄单膝跪在湖水之畔,一只手捂住了胸口。 “小子,知道爷爷的厉害了吧,还不快把东西交出来!” 居雄脸上显出一副森然可怕的笑容:“你想要坤神盏,我就算自爆而亡也不会让你拿到,趁着自爆之势,我将它打入星域另一端,让你永生永世也寻找不到!” 说完大喝一声,窜入高空,立刻就酝酿起了自爆。 风御鸾抓着黄素琪,感受到了从此间传来的可怕之力,立即传出一声如声浪一般的神念:“居雄!黄素琪在我手上,你把坤神盏交出,我不为难她!” 居雄自爆的声势一顿:“不过就是个死,今日我俩同死也无妨!” “你以为我会让她这么容易就死么?如果拿不到坤神盏,我将她生生炼魂千年!” 听到这话,居雄立刻就撤去了自爆之力:“风御鸾,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我居雄今日认识你了。”从袖中取出毫无声息如同废铁的坤神盏,向着脚下的竹爷爷一把甩了过去,“那小孩还在盏中,你们如果有本事取得出来,就算你们能耐!” 竹爷爷抬手接住了坤神盏,向上一瞧,不住地皱起眉头。 此时小浪在他身边凝形而出:“这就是坤神盏?就这个破灯台?你确定人在里面吗?” “人的确是在里面,但是怎么出来,何时出来……是个问题!” 风御鸾撤去了困住黄素琪的剑气,大力一掌击在其后背正中,黄素琪口吐鲜血,向着脚下跌去,跌到一半,勉强御风飞起,晃晃悠悠地降落在地面上。 此时张少通正好从这里飞出,与黄素琪擦身而过,他没有回过头来瞧她任何一眼,而她却凝神注视着他片刻而过的身影,就那么一眨眼,从身边经过,后一刻,已然远离遥不可及。 一滴清泪在眼角划过,接着,她的眼中迸出了有史以来从未见过的怨毒之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小玉 林缘晨在坤神盏所连一片隐秘的冰之大陆上睁开眼,见到眼前的美貌女子,满脸的惊诧之色。 那女子脸蛋冲着地下躺着的林缘晨笑了笑,眨巴了几下眼:“昱吉,陈昱吉,我叫小玉。我们在一起很久了,这次被困坤神盏中,经过坤阴神火炼魂之后,我才能在你之外幻化一个魂影,不过我的本体还和你贴在一起。”她的声音如同乍暖还寒的初春,冰雪未消之时吹起的第一丝暖风。 “在一起很久了?为何会在一起,现在还贴在一起?”林缘晨一手撑着冰面坐起了身,当手触碰到冰面的时候,感受到一股无法形容透骨的寒意。 “我是天道,天道你知道么?说了你也不懂……你前世死的时候,我以道神养了你一丝残魂,所以我们就贴在一起了。后来我们去六道轮回,没想到还是分不开,依旧贴在一起。你师父们找你也是因为如此,他们要想办法把我们分开。” 林缘晨摇晃了一下脑袋,头脑中依旧残留着方才炼魂的疼痛,脑仁像是一大块泥巴一般,转也转不起来,脑壳发胀,耳边有隐约的嗡鸣之声,对方说的话,也只听进去了一小半。 “那现在这是哪儿?我们要如何离开这里?” “这是过去残留的神界,神界比仙界破灭了更长的时间,这里没有人。坤神盏内部有一个传送,因为我为人身时是远古神之血脉,所以就将我们传送到了这里。至于出去嘛,我暂时还没研究出来。”说着单眼向着林缘晨妩媚一眨,“要不,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伸出一只和林缘晨的手长得一模一样的小手,一把拉在了林缘晨的胳膊上,将她从地上拽起,虽说她只是道魂的魂影,力气却无比得大。 “小玉,这四面都是冰,我们要往哪里走?” “从这里笔直往前走,有一座神殿,好像是这片残缺大陆上唯一的神殿,要不我们去那儿看看?” “小玉,我们不用走着去,虽然不能御剑而飞,我还有水月在身上。”说着,从左手手腕上的法珠之灵上祭出水月之影,二人踩在其上,向着前方飘去。 空中寒风如同装过来的一面面无形之墙,很大程度上影响了飞行的速度,二人相互搀扶着不在寒风中被吹落。 “小玉,你说你的魂和我的魂在一起,有多久了?” “大概……有两千年了吧,我也记不清了。我只记得你的心上人张仙尊发现了你,想要把你和我分开,然后有一天,你的另一个心上人来抢你,就将我和……就将我和小飞霞一同误杀了。你的心上人张仙尊为了能够再次看到你,就舍去了阳寿,以命为烛,让我和小飞霞轮回。” “小飞霞是谁?” “他是……他是我的心上人,也是一个天道,他现在已经投胎成人了,就是你身边的徐凯杰!” “啊?他也是天道?等等,这么多事,我被人抓来用绿色的火烧,就是因为你是天道?你和我贴在了一起?” “对啊,要不然还有什么?” “那徐凯杰同样也是天道,为什么没有人抓他?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你们这里的人不知道他是天道,而且你那个张师父神通广大,用仙术收敛了他身上天道气息,而且他又得了仙身,这件事情就更加隐秘了。” “小玉,看来说不定,我们在这里会比较安全。” “安全?你的肉身在外面长久下去是会腐坏的,你要没了肉身,在这里做孤魂野鬼吗?” “小玉,那你说,该怎么办呀?” “我们先去那座神殿看看,里面有些什么线索,可以指示出去的方法或者有别的传送之类的。当然,说不定还有许多的金银珠宝……”说到此时,小玉大大的眼睛中闪烁出一阵猥琐之色。 林缘晨和小玉的道魂贴的时间太久,在性格上已然有些和小玉同化,此时听到金银首饰四个字,双眼也放射出如虎狼一般锐利的光芒:“好呀!可惜没有储物袋,我身上只有法珠之灵,法家在炼制储物袋上深谙其道,说不定这法珠能藏许多的金银珠宝。” 说到此处,两个人不约而同抬起手捂在嘴边,身子轻颤,忍不住地窃笑起来。 云珠楼天井东厢三楼,林缘晨的闺房内,竹爷爷手捧着坤神盏坐在床边愁眉不展,旁边站着张少通和风御鸾。房门外则是被他们三人赶出来的徐凯杰和楚天行。 竹爷爷朝那坤神盏揣摩了半天,重重地叹出一口气来:“毫无声息,丝毫没有反应,我以神器之间的牵引试图引动这破烂玩意儿,也是无济于事。” 风御鸾抢上一步:“前辈,难道就没有一点办法么?” “只有等。”又接连叹了一口气,“只是这肉身现在就这样摆在这里么?” 风御鸾双眉紧皱:“我带她回去,养在三清池中。”说完,走上前将床上的林缘晨肉身抱在怀中,往门口一步走出,竹爷爷紧跟在了后头:“你回山门?我也跟你回去!” 门口的徐凯杰和楚天行见风御鸾将林缘晨抱出,双双横在了他面前:“道尊,你要去哪儿?” 风御鸾向他丢去一个储物袋:“这是昱吉身上仅有的知味丹,今日我要带她回去!你若是还要知味丹,那就等她醒来以后吧!” 楚天行挺了挺腰杆再一步走上前去,却被徐凯杰拉了回来:“天行,不要鲁莽!” 张少通从房内走出,对着徐凯杰沉声道:“你跟我回去!” 徐凯杰只是低头沉默,也算是一种默认。 风御鸾片刻也不停留,脚下一踏便御起一阵劲风,斜斜地飞入空中,竹爷爷一步也跟了上去,飞在他身边。 楚天行眼中冷芒一闪,现出一抹果断之色,身子一闪也是跃入空中,紧紧跟在了风御鸾身后。 “小子,你跟着我们爷孙俩干什么?” “道尊!楚某不才,这次要去你府上住几天!未免打扰了!” 风御鸾口中轻哼,加快了脚下的飞行速度。(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无音花一 风御鸾抱着林缘晨,一路往东南七座峰而去,其速飞快,不到两个时辰就来到了山门之前,不作停顿,一路向里飞行。竹爷爷紧随其后也闪入了护山大阵之中,然而楚天行就没有那么幸运,飞行到护山大阵范围内,当头就仿佛撞到了一枚大石一般,向后弹出,几欲跌落。 “风御鸾!你让我进去!”楚天行向着山门之内发出一阵霸道的神念。 “山门内外人不宜进入!少宗主请回,两年后风某恭候大驾!”风御鸾如飓风一般的神念散出,又把楚天行向后震了数丈。 嫣然峰上,竹殿之内,有一个传送阵,这传送阵是通往三清池的所在,其址并不在七座峰内,而是开辟在另一个空间的一片世外桃源。 风御鸾直接飞行入竹殿内,向前冲入了传送阵,身后的竹爷爷怕这传送阵有多处出口,不敢怠慢,身形直接化成一股黑风,围绕在风御鸾身体周围与他同时进入其内。 眼前一晃,从传送阵走出,满耳皆是空谷鸟鸣,虫噪声络绎不绝,鼻间问道一股清新的瀑布之气,随后才听到隐隐的流水之声。 对着眼前一望,是一个曲折的山谷,这山谷极远之处,挂着一泓飞瀑倾泻而下,山谷旁临近山崖之处,有一个半露天的山洞,从山洞中传出一阵浓郁至极又精纯无比的水属性气息,想必这三清池就在这山洞之中。 在山洞对面山崖脚下,有一座依着山壁建造的清雅园林,这园林曲折环绕逐渐延伸开去,偶见几座精巧朴素的楼阁。 “小子,你可真会享受啊!” 风御鸾不理睬竹爷爷,大步向着三清池所在山洞走去。进入山洞,来到脚下一片升腾着浓烈水汽的温泉边上,抱着林缘晨下到水中,慢慢地将林缘晨的肉身托在水面之上。一松手,这肉身居然漂浮在水面,也不沉下。 风御鸾凝望着林缘晨紧闭双眼的脸庞,心中一阵七情缠绕,拉起林缘晨的双手一阵揉搓。 “小子,别摸了,再摸也只是肉身!”竹爷爷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三清池边上,把袖中的坤神盏立在地上。 “请你不要在这里打扰我们,你可以住在对面的小院中。” 竹爷爷朝着水中的风御鸾呸了一声,掉头就走出了山洞,进入对面山崖底下的院中,选了一座最高最宽敞的阁楼,上了楼立马呼呼大睡。 风御鸾凝神对着林缘晨望了很久,几乎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山洞中吹来一阵凉风,吹动林缘晨长长的睫毛颤抖了一下,他片刻间以为她就要苏醒,心中一颤,然而,那只是一阵风。 他深吸一口气,冷冷道:“如果昱吉再也醒不过来,黄素琪,我一定会杀了你。” 残存的神界之内,林缘晨与小玉两人依旧站在水月之影上前行,眼前是无尽的冰封世界。 渐渐地,随着飞行,看到脚下出现了一些枯萎的巨大藤蔓,每一条都有人的腰部粗细,均都被冰封,这些藤蔓到后来越来越多,在脚下堆积成一片片小山。 “小玉,这些是什么东西?” “这些,好像是无音花,只有在万年寂静的地方才会吸收这寂静之声生长而出,这些花活着的时候很危险,不知道前方有没有活着的无音花。” 又飞了几炷香时间,面前只见左右两排竖立着众多这样的藤蔓,然而却并非冰封的死物,而是一片浓烈的紫黑色,从根部一直到花冠,全都是这样鲜浓的紫黑,这紫黑还带着油亮,无音花的花朵更是瘆人,大得无法想象,花瓣足有千瓣,呈细长的丝状,这些丝状的花瓣上均都生着黑亮如利齿状的鳞片,在寒风中闪着光。 当她俩飞掠过第一颗无音花的时候,擦起一阵风声,瞬息间,一整排蔓延而前的无音花就像人一样转过头,几朵硕大的紫花呆愣愣地冲着二人。 林缘晨的心神中传来小玉的声音:“昱吉,不好了,它们被惊动了,现在不要开口说话,心中所想我可以听见。昱吉,你身上有武器吗?” “武器?我现在是元神之体,哪里来的武器?”林缘晨在心中说道。 “没有武器?快把你的水月之影尽量高的升到空中!” 可是,还没来得及等林缘晨有所动作,一朵无音花率先就朝着二人冲来,千瓣长满利齿般鳞片的花瓣一阵蠕动,发出鳞片相互咬合的嘎嘎声,听起来让人汗毛倒竖。 林缘晨心神一变,水月之影从这朵无音花旁擦过,林缘晨的手碰到了一片鳞片,瞬息间绽开了一条裂缝,从这裂缝中滴出了紫色的真魂之血,一股尖利的刺痛传入心神之中。 就在她们擦着这朵无音花而过的瞬间,又带起一阵风声,接着,四朵,五朵……周围的无音花不约而同从各种角度向着二人张开大口,目不暇接地咬将过来,林缘晨踩着水月之影,勉勉强强地躲避着,身上开了数道口子,心中满是钻心的疼痛。 “小玉,这些花还能吃元神不成?”林缘晨内心震颤,在心中问道。 “什么都吃,你小心点,快往高处飞!” 林缘晨一阵躲闪,趁着一个空隙,御着水月之影斜斜地往高空一凸。才飞出了无音花的攻击范围。二人就在高空中悬浮着,林缘晨满身滴着真魂之血,牙关紧咬,浑身说不出的痛。 “小玉,我好痛!” “忍着点,过会儿会愈合的。” “看这些无音花一直蔓延到神殿方向去,不知道神殿里面会不会有!” “不要紧,一会儿什么声音也不要发出,我们就用心神交流。等下到地上走路的时候,我们俩都不会发出声音的,我们都是魂体。” “可是水月飞行在空中就会有声音啊!” “我们先飞到别处,下到地面上,再慢慢走过来。” “啥!你要我走在这些花下面!走到神殿中?” “没办法,只能这样,要不然到了神殿门口我们也得这样下来进神殿。好在走路是绝对不会发出声音的,只要你不开口说话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无音花二 林缘晨摇了摇头,在内心叹息一声:“小玉,一会儿你走在我后面。”银牙一咬,御着水月之影落在离无音花丛稍远的地方,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了脚下的冰面之上。 行走了一阵,离无音花丛越来越近,林缘晨内心打着鼓,虽是元神之躯,却仿佛也能感受到本能的心跳之声,两个小拳头在身体两边紧紧握着。 小玉在她身后发出心念之声:“昱吉,不要怕,走过去,没事的。” 林缘晨两眼一闭,睁开之时像是下了决心,抬起脚往前头走去。 这些无音花极高,走近之时散发着一股腥臭之气,就连元神也能感受到。林缘晨抬起头,看着头顶上一片片黑压压的花朵,时不时还会转动一下,有时候正好转过来正对着林缘晨,她便马上停下脚步不敢再往前走。直到过了片刻发现没有异常,才又缓缓抬起脚步。 林缘晨每往前走一步,内心深处就颤动一下,两人一步一步往里走。 在这冰封的世界,没有了时间的概念。两人不知走了多久,渐渐接近了神殿。 小玉抬起头往前一看,金咖色的眼中放射出一片闪亮的光芒:“昱吉,你看,神殿!” “我知道,不就在前面么?” “不是,你抬起头看看,看神殿最上方神像的眼睛!” 林缘晨抬起头,只见一座无比庞大高耸的白色神殿矗立在面前,在神殿的最上方,有一个破损的神像,这神像是一个极其英伟的男子,神色凝重,正举目看着前方,然而神像男子的两个眼睛,却是两枚极其耀眼的巨大宝石。 这两枚巨大的宝石呈六角状,一枚水蓝色,一枚无色透明,放射着比钻石还要耀眼的光芒。 两人一前一后站着,遥遥看着这两枚宝石,同时张大了嘴。 “昱吉,我们去把那两个宝石挖出来?” “怎么挖呀,那么高!” “我们先进神殿,看看有什么武器之类的东西,可以爬上去把那两个宝石挖出来。” “谁挖?” “当然是你挖了!” “晕,那挖下来了我们怎么分?” “我要蓝色的宝石!”小玉想都不想脱口而出。 “好吧,那白色的宝石归我!” 两人一击掌,撒开了腿就往神殿中跑去。 来到神殿脚下,面前一座高耸的阶梯迎面照在了两人眼前,这石阶上爬满了无音花,再抬头看去,就连神殿立面上的石柱间也是缠绕了无数的无音花。 林缘晨心里一紧:“要挖那宝石,看来必须去神殿找一把像样的武器。” 小玉此时离那宝石更近,满脸笑面如花:“昱吉,找武器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你无法散出神识,而我可以。说不定,还可以找到一些保留下来的神器。” 二人一步一步走上阶梯,来到无音花纠缠盘绕的神殿大门。 林缘晨轻手轻脚地跃上无音花盘根错节的花茎,感受到一股抵挡不住的腥臭,不禁皱起了眉:“不知道神殿里面会不会有这些东西。” 林缘晨伸出一手,牵起身后的小玉,两只粉嫩的小手握在一起,就如同同一个人双手互握一般,向着大殿门口内部跃去。 进了大殿,迎面感受到一股陈年的灰尘气,这陈年的灰尘气甚为浓重,要不是周围爬满了无音花,林缘晨几乎忍不住要咳嗽。 偌大的殿中一把武器都没有,甚至连一个死尸也没有。 走着走着,小玉突然间兴奋起来,脱开林缘晨的手,往旁边跑去,双手扒开无音花的花茎,甚至还弄得头上滴满了花汁,可她丝毫却不在意,林缘晨在一旁看得一股恶心在胸中翻涌。 最后,从无音花缠绕的花茎根部,扒出来一只十分奢华的手镯,这手镯上缀着大颗粒的宝石,这些宝石林缘晨从来没有见过,瞪大了眼,看着小玉把手镯套在了手腕上,在面前摆弄。 就在此时,小玉手腕上手镯坠下的数圈宝石碰触在一起,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 一大滩花汁从空中滴落在小玉的头上,林缘晨都不及反应,头上的数朵无音花就朝着小玉罩着落下,小玉惊恐地喊了一声:“昱吉救我!” 林缘晨不及多想,像一条鲤鱼一般纵身跃去,一只手抓住小玉的肩头,跳落在了一边的空地,然而她手上的手镯却发出了一连串的声音,四周的无音花颤抖着花枝齐齐向着这里转来。 林缘晨心里哼了一声,抓着小玉就往大殿顶上的横梁上窜去,二人停在大殿横梁,向下一看,店中的无音花就像一窝蛇虫一般地蠕动翻滚,一个个均都高高地朝着二人所在之处。 就在此时,她们的身后,房顶之上,竟然也长着一片无音花,三朵紫黑色的花朵朝着二人静悄悄地靠近,来到近前之时,花瓣上的利齿一阵开合摩擦,林缘晨只觉得身后一阵凉意,拉着小玉又是朝旁边急急翻越。 这时,二人才想起往房顶上看,一看瞬间惊呆,房顶上的无音花比殿中的密集了无数倍,大了无数倍,纷纷朝着二人攻来。 林缘晨的身上又开了几道口子,紫色的魂血滴落,然而随着这些魂血滴落在脚下的无音花上,这些无音花便像发了狂一般如飓风一样摇晃着花冠,肆无忌惮地绕着林缘晨疯狂冲击而来。 林缘晨抓着小玉无处落脚,一通乱跳,终于脚下踩到了一朵无音花沾满花汁的花茎上,一个打滑两人齐齐摔倒在地,无数的无音花朵从四面八方一口咬下,林缘晨本能地抬起手臂护住了头。 头上压下一片黑暗,周围响起巨大的轰隆之声。 林缘晨缓缓睁开眼,发现左手腕上的法珠不知何时在身体周围散开一圈结界,阻隔了无音花的花瓣。小玉此时也睁开眼睛,看着周围依旧不断噬咬而来的巨大花朵,抬起小手擦了擦头上的汗水,然而她头上却没有汗水:“昱吉,这次谢谢你救了我。” 然而好景不长,在无音花猛烈的噬咬下,周围一圈大殿石基慢慢崩裂,在一阵轰然巨响中,坍塌一片,二人随着坍塌的石基碎块一同向下掉落,在掉落的瞬间,林缘晨抓起小玉的胳膊,翻了个身,在空中跪立起来。 小玉似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尖着嗓子惊声大叫。 两人一跪一躺,朝着无尽的地底掉落而下。(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神禁 在黑暗的空中下落了许久,林缘晨感到脚下一阵巨震,踩到了平地,四周黑漆漆的一片,一股无法言语的寒冷侵袭而来,身边的小玉一把抱住了林缘晨,瑟瑟发着抖。 “昱吉,我怕黑。” 话语声在周围传开一片回音的涟漪,仿佛四周是无限的空旷。 林缘晨脚下一挪,往前跨出了一步,小玉紧紧抱在她的胸前,勉强跟着林缘晨迈了一小步。 瞬息间,眼前出现一阵明晃晃的光亮,紧接着四周均都亮了起来,二人眼前适应了一阵,才看清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冰窟,从她们下到此地,四周的墙上的灯台自行燃起幽幽的灯火,这灯火虽然暖黄,却丝毫不能减轻此地的寒意。 两人朝着眼前一望,只见冰墙之中,闪着一道冷涩的乌光,这乌光黑中带蓝,中心处是明亮的白色。 “昱吉,那墙里面,好像是一把剑!” “有剑就行,待会儿若是再出去,就不怕那些鬼花了。” 林缘晨横着心胆朝前走,小玉紧紧地缩在她的背后。 “小玉,此地没有无音花,看来很是诡异,说不定有什么机关禁制,一会儿你可要小心。” 两人缓缓向前行,逐渐走到了冰窟的中心之处。 就在林缘晨一脚踩过冰窟最为中心的一点时,脚下传来闷闷的两阵震动之声,二人立刻僵在了原地。 四周冰墙浮动起了一片虚光,这虚光成金色,各自慢慢凝成四个罗盘装的符文,这四面符文正好对着二人,从重心处散出四道光芒笼罩过来。 经这光芒一照,两人的魂体立刻感到一阵大力,压着身子慢慢跪下,直到盘坐在地。 “小玉,这禁制好生厉害!”林缘晨试图向一旁跃开,但却定在了地面上,丝毫不能动弹。 “昱吉,这是神禁,只要解了便好,你踩到了禁引,一会儿神禁多半会落到你身上,你只需心神坚定不受左右就行,我来解禁!” 小玉的话音刚落,从前后左右罩来的四道光上,便生出了无数神禁,其中绝大部分向着林缘晨当头落下。 林缘晨瞬息间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禁制之力渗透自己的身体,这些禁制无形无影,也无从瓦解,却是直直地深入灵魂,让人魂中传来剧痛,林缘晨咬了咬牙,抛去杂念,双眼闭合而起,在心中默念心经。 然而这些神禁来的太多太密,林缘晨闭目中魂体剧颤,双耳和嘴角留下一丝魂血,虽然是魂体,却感觉到脊椎骨处承受着惊天的压力,几欲断裂。 小玉双眼一凝,与林缘晨心神相交,进入到林缘晨的元神中心,同样以一种看不见又摸不着的方式,解着林缘晨当头落下的一个个神禁。 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林缘晨脊椎处感受到的压力已然无限,嘴角里憋出四个字:“还有多少?” “这才刚开始,你心中不要有任何杂念,中庸思定。” 从林缘晨魂体的中心一线,传来细小的砰砰声,每传来一声,林缘晨的魂体就虚弱上一丝,小玉紧皱双眉,加快了解禁的速度。 然而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就在小玉解到第九千九百九十九个神禁的时候,冰窟的穹顶发出一阵巨响,头上闪起一片青光,从青光中,赫然跳将下来十个身穿铠甲腰配弯刀的骷髅武士。 这十个骷髅武士落地之后,十张惊悚的白骨之脸齐齐地看向二人。离林缘晨最近的一个骷髅武士,从腰间抽出弯刀,这弯刀极其锋利,抽出时带动了一阵风起,他双手执刀,向着林缘晨急速跑过来,挥舞起手中的弯刀,目标显然是要砍向林缘晨的头颅。 一阵飓风向着两人横扫而来,小玉睁大了眼眸,其上映着骷髅武士临近的身影,紧接着,一把幽光闪亮的弯刀砍向了林缘晨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向着林缘晨颈间的皮肉靠近,林缘晨魂体上的秀发被吹起,小玉的眼睛越睁越大,看到刀刃擦上了林缘晨白皙的脖子,一道血光飞溅而出。 林缘晨瞬息间仰头尖叫一声,顶着神禁强大的压力,右手抬起,抓向了弯刀,手肘处立即就被神禁的压力砰然压断,形成一个诡异的弯角,然而她还是抓在了弯刀之上,大叫一声,整个人腾空向后翻起,手里拽着弯刀,把骷髅武士临空拖曳甩出。 腾空的瞬间,林缘晨身体各处砰然响动,魂体多处断裂,已然不成原样。 林缘晨腾空跃出之后,神禁的压力瞬间转移到小玉身上,其余的一些骷髅武士立即将森然恐怖的脸转向了她。 林缘晨口中吐出一大口魂血,魂体瞬息间暗淡了不少。咬着牙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在魂体折断错位的部位,用力掰弄,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这才勉强恢复了原位。 “小玉,你管你解神禁!”林缘晨大喝一声,小玉瞬间回过神来,索性不去看那些骷髅武士,闭上圆滚滚的眼睛,一心解起了余下的神禁。 林缘晨抬眼对着十个骷髅武士所站之处扫了一眼,心底里暗自思忖:“他们会攻击解禁之人?手里还都拿着刀……十个人……” 正当思索之时,已然有三个骷髅武士冲向了小玉,林缘晨已然没有时间多想,凭着本能端起一个太极拳老架的架势向着小玉方向冲了过去。在三只执刀伸出的手骨上迅速地缠击,就如同打在了铜墙铁壁一般,林缘晨迅速变化招式,伸出小臂,缠在了三只骷髅的手腕之处,翻身一卷,将三个骷髅武士卷在了地上,一回头却见另外的数个骷髅武士从身后向着小玉冲来。 林缘晨抬起手抹了抹嘴,一个箭步又是冲了上去。 “小玉,你快一点!”林缘晨大喊着,迅速与从来的数具白骨展开攻势,“我坚持不了很久!”一手抖落了一个骷髅武士伸出的弯刀,另一手又卷起旁边一具骷髅的肩胛骨,一个甩动,扔了出去,正好击中了另外两具袭来的骷髅,他们滚出了一段距离,却又毫无损伤地从原地站起,举着弯刀向着小玉冲过来。 这些骷髅武士浑身坚硬如铁,好在武艺并不是绝然之高,林缘晨勉强还能应付,小玉心神沉寂,以全部心念解着一个又一个神禁,在她粉嫩的额头上,闪出了一片光泽,就如同挂了汗珠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机关 林缘晨在小玉周围不断将临近的骷髅武士甩出,然而甩出数个又有数个临近,片刻也不得空。 她的身上被刀风破开了数道裂口,这些裂口渗着魂血,滴落在脚下的冰面之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墙壁同时一震,金光散去,小玉已然解完了所有的神禁。 十个骷髅武士身子一顿,一个个站立不稳纷纷跪倒,从头部开始块块碎裂,化成一堆堆如软泥一样的事物砸落在地。 林缘晨向着地下便是颓然一坐:“小玉,你终于解完了!” “昱吉,你怎么成这样了?”小玉睁开眼望着林缘晨极其虚弱的元神,眼中闪过一丝惊诧和不忍,抬手掐了个诀,从林缘晨枕骨之处的道魂气息即刻散出,金色的波纹围绕林缘晨身体旋转,她的元神也渐渐得到道魂的滋养而修补凝实,身上的伤口也均都愈合。 待林缘晨的元神恢复,小玉撤去道魂之力,说道:“还和以前一样,我用道魂养着你。”说完竟然莞尔一笑,全然忘却了先前的危机。 林缘晨将她从地上一把拉起,双双走到冻结了神秘之剑的冰墙之前。 二人看着阵阵散出的乌光,又一次皱起了眉:“这要怎么取出来?” 林缘晨伸出手,以指关节在冰墙上敲了敲,却只感到一片坚硬如石。 “没用的,昱吉,神界的坚冰是世上最坚硬的冰块,比凡间的铜铁还要硬上几分。” “小玉,既然这里布有神禁阻止来人进入,肯定也有别的禁制将这剑取出。我们四下里看看!” “好,那我去这边,你去那边。”小玉一指右边半间冰窟说道。 林缘晨说了一个“好”字,便向着右方摸索而去,细细地探查墙上墙下地面的每一处。 小玉则向着左边摸了过去。 然而探查了一整圈,都没有触动任何禁制机关。 两人在冰窟另一头碰了面。 “小玉,看来这里并没有什么禁制了。” “这冰窟空荡荡的,只有这墙上的一圈灯台。” “灯台?”林缘晨脑中闪过一丝灵犀,“我们进来的时候,灯台不是自动燃起来了么?要不再看看灯台?” 两人凑到临近一座灯台前仔细地瞧。 这灯台呈四方状,内部有一个凹槽,里面装着林缘晨看不懂的液体,火就是从这液体上烧起。 然而在灯台正中心的边缘,却有一个细小的圆形低洼处,林缘晨沿着墙走开一圈,看了每一座灯台,均都有这低洼之处。 “小玉,这圆形的小洞是干什么的?” “我想不出来,难道是要装什么东西?” “东西,这里空无一物,而且只有魂体才能进来,如何能带什么东西来装?要么,要么只有身上的血了!” “昱吉,我没有血。” “小玉,你没有血,可我也不是神族血脉啊,我的血也不管用。” 小玉两个大眼在睫毛中转来转去,说道:“你和我已经贴了这么久,虽然不是神族,说不定也有一丝神的气息,就用你的血!” 不等林缘晨答话,小玉便抓起林缘晨的手,一口咬在了她的手指上,紫色的魂血滴滴答答地流出:“哎哟,小玉,好疼的!” “知道知道,快把血装进去看看!” 林缘晨抬着滴血的手指移到灯台低洼处的上方,让滴下的血液落在其内。一滴……两滴……一直到第三滴落入,这灯台内部发出啪的一声,骤然向墙壁中缩回,直到完全缩入墙壁之中,然而灯台内的火,竟然在冰墙之内依旧燃烧,火光也从暖黄色变成了冷绿色,此情此景甚为诡异。 “接着一个个装!”小玉拉着林缘晨,跑到临近一座灯台,林缘晨就着灯台中心的低洼处又滴了三滴血,灯台又一次缩入墙中,在墙内燃放着冷绿色的火光。 两人绕着四面墙,一座灯台一座灯台地滴血,一直到在最后一座突出的灯台上滴了三滴血,这最后的灯台也缩入墙中。 此时,冰窟里绿光幽然闪烁,就像阴曹地府一般。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迸发出兴奋的光彩,双双转过头来朝那封着神秘之剑的冰墙看去。 一息,两息,三息,一直到十几息,没有任何动静。 小玉率先忍不住,咒骂的话语脱口而出:“这什么破玩意儿!只是火光变绿吗?这是开玩笑吗?” 林缘晨却举起手指放在唇边:“嘘……好像有声音。” 小玉安静下来凝神听去,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听到:“哪里有什么声音?” 林缘晨抓起她的手摆在冰墙之上:“有!你感觉一下,这冰块是不是在震动,我听到了一种很轻的嗡鸣声。” 小玉再一次凝神去感受手掌之外的冰墙,细微体察之下,手心的确有极难发现的细微震颤,两眼忍不住射出亮光:“昱吉,是这剑要破冰而出了吗?拿到了剑我们先去挖神像上的宝石……”然而说着说着,眼中的兴奋之色顿然消失,取而代之地是一片震惊。 就在林缘晨的身后,冰窟的中心之处,一个百丈之高的巨人正在慢慢凝形。 “昱吉,这果然是破玩意儿!”她抬起一指幽幽指向林缘晨身后。 林缘晨随着她的手指慢慢回过头,下巴缓缓掉下。 “啊!小玉!你这次害死我了!”林缘晨惊叫一声,抱起小玉就要挥出水月之影向上逃遁。 然而水月之影没有飞出多高,这巨人从僵滞中一拳挥出,拳风震在二人之上,就像不可抗的龙卷风一样,将二人从高空震落,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巨人的脚下。 上方的巨人头颅,向着脚下略微一沉,立刻提起硕大的拳头从空中直直地向下砸来。 林缘晨又是抱起小玉向着旁边一跃。 巨人的拳头打在了脚下的冰面上,冰面发出咔咔之声,最后砰然碎裂,出现一个硕大的冰窟窿。 小玉在林缘晨怀中吓得瑟瑟发抖,最后身子如一阵烟一般一晃,消失不见。 “小玉!小玉!” 林缘晨心神中传来一个娇弱的身影:“昱吉,我害怕,我还是躲在你脖子后面好了,反正要死大家一起死,我在不在都一样!” 林缘晨眼皮向着天上一翻:“小玉,你这次真的害死我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黑剑 巨人提起一只无比巨大的脚掌,朝着林缘晨逃遁的方向一脚踩去,林缘晨侧翻之下一手撑地借力又往旁边滑了几分,才躲闪开去。紧接着天空又降下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拳头,林缘晨这下成了街上的跑酷青年。 “尼玛,跑酷,光是看过,从没试过,原来是这种感觉!”林缘晨抬手擦了擦额头,然而那里却没有任何汗水,她还是不适应元神之躯。 身后一拳紧随而至,在林缘晨的面前等待她的却是一片墙角,她立刻加快了脚下的速度,想起在武当山上徐凯杰教自己的翻墙上屋,脚下接着一冲之速,踏上一面墙壁,直接地就腾跃起来,又迈脚在两面墙所成的夹角中横着踏了几步,从墙上绕过,停在了巨人的另一侧。 这巨人缓缓转身,再一次低头看着林缘晨,弯下腰,挥出另一只拳头。 林缘晨纵身跳到一边,趁着巨人的拳头挥过,朝着上头就是一跳,疾步往上飞奔,从巨人的手腕之处,一路跑到了他的肩头,拉着他的耳朵再往上一个空翻,来到巨人的头顶,向脚下一看便是一阵晕眩,除了晕眩以外,便是从底下突然飞速出现的两个巨大的手掌。 林缘晨不敢怠慢,赶紧从巨人的头顶一溜跳下,跳到他的肩头,沿着他的背部一气攀爬到他的腰部。 这巨人虽然体型庞大,而且速度和力量都是惊人,但却有些智障。 此时挥向自己头部的两只手掌还没有收住,噼里啪啦往自己的脑袋上就是一顿猛烈的拍打。这拍打引起巨大的震动,林缘晨双手五指死死扣住巨人背部的皮肉,几次都差点掉下来。 随着震动,林缘晨低头朝着墙角瞥了一眼,那墙内闪着乌光的神秘之剑依旧纹丝不动:“狗屁机关!”林缘晨咬着牙暗骂,“既然如此,只能这样了!”心中略一镇定,双手一放,从巨人的背部跃到冰面上。 刚落到冰面,她撒开腿就往神秘之剑处跑,来到墙根,背部往神秘之剑上一贴,伸展四肢,站成一个大字型,大叫一声:“喂!大个子,你别扇自己巴掌了,我在这儿!” 巨人听到这声音竟然真的停止了双手的拍打,朝着前方脚下的林缘晨一看,双眼放出愤怒的火光,张开大嘴大吼一声,向着林缘晨冲了过来。 一步,两步,巨人的身躯带起了一阵劲风,林缘晨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越来越近的拳头,心中暗暗计算。 一只皮肤如龟裂的土壤一般的巨大拳头就在眼前临近,拳风如同罡风一般迎面向着林缘晨吹来,眼见着这拳头离自己只有三尺,两尺,一尺之间,林缘晨身子如一道光一般地向着侧面腾跃,从来拳的缝隙中冲出,往旁边的冰面上打了个滚,只听见背后砰然一声巨响,冰墙碎成数块,连同里面的神秘之剑一起掉落在地上,堆成一堆。 “小玉,你还不出来去捡那把破剑!”此时巨人已然转过身来,向着旁边的林缘晨紧接挥出拳头。 林缘晨撒腿往前方逃遁。 一丝金光从林缘晨的后枕部飞出,在巨人的身后凝形化成小玉的身影。出现后她立刻弯下腰,双手在碎冰块里一阵陶弄,最后抽出那把神秘之剑,这剑通体漆黑,此时剑身上的光芒比在墙中之时亮了数倍。 林缘晨已然在冰窟里跑了一圈,这时又向小玉之处跑来,向着小玉大喝一声:“把剑抛给我!” 二人擦身而过之际,小玉向着林缘晨抛出黑剑,林缘晨双手接了个正着,立刻掐了一个剑诀,这黑剑嗡鸣一声,爆发出林缘晨此生从未遇见过的威压,向着身后的巨人刺去。 随着一声石块爆裂一般的声响,巨人的脑袋被黑剑爆成数块,像礼花一般在空中炸开,向着四面八方飞出。 小玉在地下左右躲闪着空中掉落的石块,一边喊着:“昱吉,这下应该行了吧!” “不行也得行!”随后又掐两个剑诀,巨人的身体又被这黑剑爆了两爆,纷纷炸裂。 冰窟内,弥散着一股浓烈的碎石粉尘之气。 林缘晨终于忍不住咳嗽了两声,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撑着墙壁,弯着腰喘着粗气,一边喘,一边不断地咳嗽。 然而,他们却不知,这黑剑本来是安放在神殿一端正梁的基座之下,用剑气支撑着这根正梁,一旦被她们二人挖出,这神殿的正梁便不堪支撑,此时正当摇摇欲坠。 头上无尽的上方,是神殿的地面。此刻发出一阵咔咔之声,无数的细小碎石从上方洒落,林缘晨咳嗽地更厉害了。 片刻后,正梁开始垮塌,整个神殿连同地下的冰窟,都一起发出剧烈的摇晃。 “小玉,这是啥?地震吗?” “不是,神殿要塌了!我们快出去吧!”小玉一双大眼睛此时睁地更大,跑到林缘晨身边紧紧抱住了她的胳膊。 林缘晨并不废话,从法珠内挥出水月之影,一脚踏上,御空飞起。 手上剑诀变换,黑剑首当其冲飞在二人前方。 神殿剧烈震颤的地面上,无数的无音花正如蛇虫一般蠕动,一道乌光从神殿地面正中的窟窿里一飞而出,随着飞出,带起无数被剑风卷碎的无音花汁液在空中飞洒,片刻后,林缘晨与小玉从窟窿里御着水月之影飞出。 黑剑冲在前方,强大的剑气如同一股飓风一般,所到之处无音花纷纷被剑气碾碎,在空中四洒,林缘晨捂着鼻子,然而她却不知道,这腥臭之气并不是通过嗅觉而闻到,而是通过魂体感知。 身后的神殿屋顶片片砸落,有一片正当她们的头顶,林缘晨心神一变,水月之影在空中回旋避让着加速往神殿门口冲去。 小玉始终紧紧抱住林缘晨的臂膀,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黑剑嗡鸣,一剑从神殿门口刺出,林缘晨接着剑风尾部的扰流,也是向前一冲,终于冲神殿内逃遁出来。 身后的神殿一阵坍塌,最后方的正梁向着神殿门口直直地倒下,轰隆隆之声响绝于耳。几炷香后,倒塌之势才完毕。 神殿门口的立面依旧屹立,然而后方却完全坍塌成废墟。 林缘晨坐倒在水月之影上,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然而小玉此时却换了一副神情,背对着林缘晨向后坐,正面瞧着那神殿上方神像的双眼,直勾勾的眼神仿若可以杀人:“昱吉,我们快挖宝石吧!” “小玉……”林缘晨正想开口骂她,然而却想不出来要怎么骂,转而叹了一口气,“诶,挖就挖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传送阵 “昱吉,我当初果然没看错你!”小玉从背后转身,凑在林缘晨的脸颊上吧嗒亲了一口。 “哎呀呀,好了好了,不要肉麻。”林缘晨从水月之影上站起,手上变换剑诀,黑剑缓缓飞向神像右眼的蓝色宝石边上,在边缘部分一剑探下,就像铁锹一样的撬着这枚巨型的宝石。 撬了半会儿,这宝石有所松动,一些细小的岩石从宝石底部滑出。 “昱吉,你可小心,不要把我的宝石碰坏了!” “坏了不是更好,你可以拿那些碎的磨了磨戴在身上,这么大一颗能戴吗?”林缘晨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随后变换剑诀,黑剑从宝石底部抽出,飞到另一端继续撬。 不一会儿,随着一阵淅淅沥沥的声响,这宝石终于被撬下,开始沿着神像滑落。 “昱吉快把它收起来,掉地上就砸碎了!” 林缘晨心念一动,左手腕的法珠散出一道金光,罩住这即将滑落的巨型蓝色宝石,金光接触到宝石的瞬间,宝石便一个消散,隐入法珠之内。 “太好了!昱吉你真厉害!来来来,再撬另一个宝石!” 林缘晨又用相同的方法撬下了神像左眼上的透明色宝石,依旧收在法珠之内。 “好了,该想想怎么离开这里了!”林缘晨又一次盘坐在水月之影上,想到如何要离开这个话题,脑中一片空白。 小玉却坐在神像右眼的眼眶之上,甩着两条细腿,慢悠悠地说道:“这里和正灵山一样,在最上方天极有个传送阵。不过就是不知道传到哪里,也许还是会回到坤神盏中,也许……” 从林缘晨安静的背影之上,默默地发出一片冰寒的冷意,她阴沉着一张脸,缓缓转过头来,幽幽说道:“小玉,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玉吐了吐舌头,改口道:“人家只不过就想来这里找一些金银珠宝,你也不亏呀,你不是得了一个比你人还大的宝石嘛!我跟你保证我不会抢你那个宝石的。” “住口!还不快上来,出去再说!”林缘晨一阵大喝,吓得小玉扑通一下横跳到水月之影上,林缘晨把空中的黑剑一收,脚下御起一阵风,疾疾地朝着天空最上方而去。 紫月大陆之上,已然距离风御鸾回到七座峰之时过去了整整半年六个月。这六个月中,风御鸾一步不离地守在了三清池水之中,与林缘晨的肉身相伴。 七座峰上,弟子之间均都窃窃私语传言风御鸾痛失所爱,七情郁结,得了恋尸之癖。 这一日,风御鸾依旧站在三清池水之中凝视着林缘晨的脸庞,怔怔地发着呆。竹爷爷径自来到了池水所在山洞内,一见风御鸾就皱起了眉,这六个月他每天来一次,每次都一样。 “小子,别瞧了,瞧能瞧出来个动静不成?”竹爷爷端起池边的坤神盏,又是仔细查看了一番,“混小子,我可警告你,你不要趁我孙女不在的时候一个忍不住,做出了不轨之事!” 一边说,一边端着坤神盏一阵摆弄,却依然是毫无头绪。 风御鸾却全然没有听到他的话。 “小子,今天看来也不会有什么动静了,爷爷劝你,回到你的宗门之中去吧,天天在这里,看得爷爷心焦!” “你说完了没有,说完了就出去。”风御鸾平静而冰冷地说道,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此时,竹爷爷手中的坤神盏轻轻地震了一下,散发出一片绿光。 风御鸾赫然转过头来,从池水中飞身跃出,一把抢过了坤神盏:“昱吉,是你么?昱吉?” 然而一片绿光过后,又没了声息,绿光收敛,坤神盏重新散发出原本身为神器的气息。 竹爷爷伸出两只枯槁的手从风御鸾手中抢过那坤神盏,细看之下一阵错愕:“我孙女,已经不在盏中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尖刀毫无遮拦地刺中了风御鸾的内心,他心底发颤,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就连嗓音也细微地发着颤。 竹爷爷双眉紧皱,缓缓说道:“她要不就是从哪里出去了,要不就是魂消了。” 风御鸾脸上肌肉一阵抽动,大手向着山洞另一端的石壁一挥,一道强大的剑气击中石壁,在一阵爆裂声中,石壁上出现一个大洞,坍塌了一片。 “不对!我孙女不可能魂消!一定是从哪里出去了。我们再等等。”竹爷爷面色一变,显出一脸的坚定。 风御鸾镇定了一下心情,大袖一拂,再次走入池水中,双手轻柔地抚上了林缘晨的脸庞。 七座峰上,离新弟子比试大会还有半个月,如今已然到了申请分组配对的时刻。 风御非座下有十一个弟子,但是规则却是两人一组,先是进行分组之间的比试,然后再从获胜的组中选出一二名。 其他人都已然选择好各自的搭档,唯独剩下了风舞儿一人。 风御非把风舞儿唤到跟前,问道:“舞儿,你没有配对之人,这次可以破例成一组三人,你想入哪一组?” 风舞儿低着头,脸上神情变化:“师父,弟子不愿成三人一组,弟子要等昱吉师妹回来。” 风御非听她提起林缘晨,清眉微沉:“那她如果到时候回不来呢?” “昱吉师妹不是一般人,舞儿相信她一定会回来!要是,要是她果真回不来,舞儿宁愿一人一组!” 风御非清眉一皱,然而随即却舒展而开:“舞儿,你初入山来的时候,师父见你性格太过温和软弱,担心你无法适应修道之事,然而师父今日觉得很欣慰,你长大了。” 风舞儿行了一礼:“师父,舞儿终有一日不能在师父的庇护之下,凡是都需要靠自己。” “好,那我先将你和昱吉的名字填上去,我们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师父希望你能够等到昱吉,如果等不到,你就只能一人独自备战了。”说道此处眼神中放出一抹哀伤之情:“我更希望御鸾能够等到她。”(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七座峰 阳之仙山,张少通在主山山头上正殿旁的竹楼内闭目打坐,他凝神观察着心神中林缘晨的身影,然而半年来,这身影却一直背着身,从来没有一次转过脸来有所动作。但是他依然每日观察,这种坚持始终没有放弃过。 西边的山头上,徐凯杰一手建造的别墅内,配套的家具电器已然全部安置好,开放型卧室内靠墙并排摆了两张大床,徐凯杰正卷着被子睡在其中的一张上。 然而他却没有睡着,在被窝里睁着双眼,心中纷繁芜杂的心思此起彼伏,卷住被子一连翻了几个身,一股浮躁感油然而生,干脆一屁股坐了起来。 “回来半年了,多次差丰凯楼的家伙去问宇阁和云珠楼打听,都说她死了,那风御鸾还霸占着肉身,难道真的是死了么?”他摊开两手,在脑门和头发上一顿猛搓,“不行!我要去七座峰上看个明白!” 正想到此时,从床上站起身来,显出一丝不挂的矫健身姿,从床尾拿了条白色的内裤,穿了起来。 此时张霏露端着一杯自制的冰镇水果汁走进了这现代感十足的别墅,远远瞧见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徐凯杰,心中猛然一跳,低下了头去。 “凯杰,我来送果汁给你喝……”轻声唤了一声,慢慢向前走去。 “师姐,我现在不喝,我要出门。” “出门?是去哪家丰凯楼么?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张霏露听闻他说要出门,瞬间抬起了一张粉面小脸。 “去七座峰,你不能去。” “七座峰……”林缘晨的事情张霏露平时也会听原彻说起一两句,此时也已经认为林缘晨已死,只是肉身在七座峰上,在风御鸾日夜看守之下无人可以接近,“凯杰,你不会是想去问风叔叔要那女孩吧!” “林缘晨是我的人,凭什么被风御鸾霸着,人我是要定了!”徐凯杰匆匆穿好一件长袍,两脚踩进一双厚底的缎子鞋中,大步向着别墅外面走出,像一阵风一般地与张霏露擦肩而过。 张霏露把手中端的盘子往旁边桌上一放,疾步跟上向外走出的徐凯杰,两人一前一后飞入空中。 “师姐,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 “师姐,风御鸾不会轻易放人的,说不定还要闯上一闯,你跟着去我不是更麻烦嘛!” “凯杰,你此次居然要闯进七座峰?那我更要跟你一起去了。” 两人向着信誓集结之力范围的边缘飞去。 还没飞出信誓之力的范围,面前一阵白光忽闪,张少通出现,阻在了二人面前。 “去哪儿?”他阴沉着脸冷冷问道。 徐凯杰略一低头,闭着嘴不回答。 “阿爹,他要去闯七座峰!要那个女孩的肉身。” “哼!霏露,你是想跟他一起去?” 张霏露脸上一红,低下了头:“阿爹,我……” “徐凯杰,我相信昱吉,你呢?” “师父,我已然等了六个月,今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此次必然要去闯七座峰,你勿要阻止!” “好!好一个等不下去,霏露,你不许走,跟我回去!” “阿爹!”张霏露满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违逆张少通,眼中晶莹闪烁迸出了泪花。 “徐凯杰,你要走便走,我不留你。” 张霏露一步飞上前拉住了徐凯杰的右手:“凯杰,你不要去了,留在山上,好吗?就算师姐求你了……” 徐凯杰默默地抽回右手,沉声道:“师姐,我不希望今日阻我的人是你。”说完头也不回地纵身往前飞出了信誓之力的范围。 张少通望着立在空中怔怔失神的张霏露,眼中带上一抹柔和之色:“霏露,我们回去。” 徐凯杰在大陆上空飞行,其速如流星一般,只过了两个时辰,已然来到七座峰山门之前,他以前在七座峰拜过风御鸾为师,对这护山大阵已然谙熟,身子一闪便闪入其内,丝毫没有触发到阵法。 凭着直觉,他没有去其他峰头找林缘晨,而是直接飞上了嫣然峰,一头冲到竹殿内,走入其中的传送阵,来到三清池所在山谷之中。 他刚从传送阵显身而出,三清池水中的风御鸾便清目一横,身子一跃飞出了山洞。 “你来干什么?”风御鸾语气冰冷,冲着远处的徐凯杰问道。 “我来带林缘晨走!” “哼!就凭你?休想!” 徐凯杰从传送阵中完全走出,向前一步。 “你想和我动手么?”风御鸾脸上一片萧瑟,抬起右手横在空中,手上抓着一团无形剑气。 徐凯杰牙关一咬,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师父,弟子和你动手,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今日一定要带她走。” “呵呵,你说的话听起来引人发笑。徐凯杰,今日,是张少通让你来的么?” “师父不想我来,但也不阻止我来。” 风御鸾两眼注视着徐凯杰,他是他此生收的第一个徒弟,当时,从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个小男孩很是喜爱,每日一番悉心教导,也是他才让自己更成熟,成为一个真正的师长。 眼下再见面,却是如今这般情形。 “我不会把她给你,你内心也定然知道。”想到这里,风御鸾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柔和,但是依然如坚冰一样的坚定。 “林缘晨的母亲,生前把她托付给我,要我照顾她一辈子,今日,我来求师父,让我带她走。”说到此处,竟然原地跪下,向着风御鸾磕了一个头。 风御鸾见他如此,心中一阵动荡,生出了一丝心痛,两眼默默合上,不再看过去。 “徐凯杰,不要做这等无用之事,我绝然不会让你带她走。” “小徒弟!你怎么来了!”竹爷爷从山谷一边的小院中奔跑而出,来到徐凯杰面前,“小徒弟,师父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你这就来看师父了?” 一边说一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一把将徐凯杰从地上抓了起来,徐凯杰只感觉像是有一把钢钳抠住了自己的肩膀,整个人被拎了起来,肩头一阵疼痛。 “老头,我来这里和你没关系!” “胡说八道,你来就是看师父我的!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师父每日教导你一番,你日后肯定天下无敌!”说着一手抠住徐凯杰的肩头,把他拖拽一样地往山谷旁的小院中拉扯而去。转头对风御鸾扔下话来:“小子,我小徒弟今日来看我,他就和我一起住了,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话我说了算!” 风御鸾冷眼看着两人的背影,一甩衣袖转身又走入了山洞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家乡一 林缘晨御着水月之影,身后坐着小月,从天极处的传送一冲而出之时,瞬间惊呆。 摆在二人面前的,是一片蓝黑色的虚空,这虚空中尸横遍野,到处都是死尸,这些死尸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时光,却是一点儿也没有腐烂,只是变得干巴巴的而已,林缘晨从来没有见过一个死人,这次突如其来地瞧见无数干尸,心中翻出汹涌澎湃的恶心,撑着魂体干呕了几声。 小玉却兴奋地站立起来,像个鬼魂一样的向着最近的一堆干尸飘去,到了这堆干尸近前,居然徒手就抓起死尸的胳膊腿儿,朝旁边一通乱扔,差点扔在林缘晨的头上,林缘晨一边干呕一边大骂:“你这个小鬼!是不是又想翻什么东西!” “昱吉,这里有很多好东西!” “这是什么地方?这么多死人是哪里来的?” “这里是神界前端的战场,以前有很多的人来攻打神界,这些死人不就是打打杀杀被杀死的呗!” “那你说我们还要怎样才能回去?!” “从这里一直向前,有个裂缝入口,再出去就是星域,我们要穿过星域回到星域中心的大陆。” “什么?我还来到太空中了!”林缘晨心神变换下,水月之影往前飘开,“小玉,别翻了,脏不脏?我们快点回去要紧!” “你那么想回去干什么,进入了星域之中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而且星域中的修士们都不好惹,还不如在这里先休息一下。”小玉头也不回,依旧在死尸堆里翻找,忽然仿佛寻出一物,只见是一柄金色巴掌大的小刀,刀柄上饰满了华丽的宝石,“哈哈哈!我找到了一把艳刀,这艳刀啊,是古时候,是你们古时候再往前的古时候,女子防色狼用的!” 林缘晨看着她这副贪婪模样,心想要是由着她找下去,不知道何时才能动身,便板了板一张脸,沉声说道:“小玉,我要走了,你不走,你在这里!” “昱吉!行了行了,我把装刀的木鞘找到就马上跟你走。” 小玉又是低头弯身一阵狂乱的翻找,终于找到了这艳刀的木鞘,把手中的艳刀往木鞘中一插,塞在了自己腰间的罗带上,坐上水月之影,二人向着前方的裂缝入口处飘去。 来到星空之中,一股庞然的寂灭气息吹到林缘晨的脸上,她向着眼前的星空一瞧,心底澎湃:“好漂亮啊!” 缥缈的星辰倾泻在极远极远,就像撒在夜蓝色湖水中的金沙。 稍近一些的星球如樱桃般大小,每个色彩都不相同,再近一些是一片虚无,漂浮着一些寂静无声的巨石。 “小玉,往哪个方向走?”林缘晨回头,却见小玉手中握着那把黄金和宝石的艳刀,一个劲地在把玩。 “向着左上方走。”说这话的时候,连头也不抬一下。 林缘晨心念一动,水月之影急速拐了个弯,往左上方的星空飞去。 星空中,没有了时间的概念,林缘晨与小玉也不知道飞行了多久。不知从何时开始,小玉横躺在水月之影上呼呼大睡,林缘晨却依然空空地望着前方,星空之景初看之下虽然心潮澎湃,但是看到现在已然如一副带有镇静作用的魔图,林缘晨觉得每时每刻所见之景都一模一样,不时地打着哈欠。 “肚子好饿啊……”林缘晨不禁长叹一声,“嘴巴好渴啊……要是有可乐和鸡腿就好了!如果一早就知道有这么多事,我就待在正灵山不出来了。” 接着,她满脑子都是各式的美食,沙发,空调,和热水澡。 小玉与她魂体相交,睡梦中见到无数的美食,不自觉地吧唧了几下嘴,浑浑醒来,睁开眼说道:“昱吉,我饿了……” “小玉,我们还是中途找个歇脚点吃点东西睡上一觉,你看如何?” “好是好,不过星空中有人的修真星本就极少,而且大部分都很危险,能去的修真星可遇而不可求,以你现在的能力,不一定就到了地方好吃好喝,说不定,逃命都来不及。” “我现在真的很饿了,就算吃完了再逃命我也愿意!最好还能抽根烟!” 小玉皱了皱细小的眉毛,噘起嘴,忽然张大眼望着前方,抬手一指:“昱吉,那颗星有很多好吃的,也不会逃命!” 林缘晨顺着她的手指回头望去,惊讶地也是张大了嘴:“小玉,那不就是地球嘛!” “地球,什么星?你来过?” “小玉你这个笨蛋,我就是从这儿来的!” “原来是你家乡那块风水宝地!昱吉,不要耽搁,快下去!” 林缘晨御着水月之影在地球周围盘旋了一阵,找到了那么一小点眼屎大的地方,那是她出生的市里,又大概明确了一下自己家的方向,一头向下窜去。 林缘晨的空间感和尺度感惊人,居然直直地就来到了自己家的上空,一下便落到了自己家楼顶的天台上。 “小玉,这是我家,徐凯杰这家伙,不知道有没有把我的房子卖了……” “昱吉,你家没人住,我看过了。”小玉一边回答,一边跑向通向阁楼的门,此门紧紧从里面锁上,然而她只是将小手放在门锁上一搭,这门就吱呀一声霍开,林缘晨一时也是看得呆了,她在心中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好好学学这些实用的神通。 跟着小玉进入到自家的阁楼,却闻到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林缘晨抬起手挥出一股罡风,阁楼内的灰尘均都从门缝里飘了出去。 从阁楼进入到房中,沿着楼梯下了楼。 这房子依旧和以前一样,林缘晨内心动荡,思忆起了自己的童年和青春时光,扶着楼梯上的扶手,这感觉一如旧时,看着一尘不变的客厅,眼前仿佛出现了自己母亲在里面忙碌的身影,一时间呆呆地出神,眼中有一丝晶莹闪过。 “昱吉,你想哭吗?哭什么哭,快弄吃的给我吃!” 林缘晨晃了晃脑袋,从一阵情绪里摆脱出来:“我们这样还不能出去吃东西,首先得换衣服!”(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家乡二 “换衣服?你可有好看的裙子?” “来我房间里看看这些衣服还在不在。”林缘晨一头走上了二楼,小玉两个小脚跑得飞快跟了上来。 来到房中,一切还跟原来一样,而后再打开衣橱,衣服照样该叠的叠在里面,该挂的挂在一溜齐。 小玉凑了上来,伸手就拿下来几条裙子,左看右看:“这就是你原本穿的新式裙子?你看我穿哪一条好看?” 林缘晨一眼就认出来其中一条是离家出走时徐凯杰坚持购买的牛仔裙,一手对这条裙子指了指:“穿这条,你家小飞霞喜欢这条!” “小飞霞喜欢?那我穿着这条去大陆见他!昱吉,你穿哪条?” 林缘晨猛地摆手:“我不穿裙子了,我穿了六年的裙子,这次回来我想穿裤子!”一手打开衣橱下的抽屉,翻出来一条热裤,一件彩色圆点衬衫。 等到要脱衣服时,林缘晨才恍然大悟,身上的衣服并不是真正的衣服,皱着眉问小玉:“小玉,身上的衣服是什么破玩意儿,怎么脱不掉!” “那是你记忆中最后穿的衣服,你不会把它抹去,我来帮你!”抬起小手在林缘晨额头轻轻一拍,林缘晨身上的衣裙一下就消失不见,赤|裸着玉体,站在小玉的面前,接着小玉自己也瞬间变成了裸体,朝着林缘晨噗嗤一笑。两个人除了面貌不同,身上果然各处都一模一样。 穿好了衣服,林缘晨在房中各处搜寻了起来。 “昱吉,你在找什么?” “找钱,或者我的储蓄卡,没有钱怎么吃饭?” 可是找了半天,储蓄卡和身份证这两样东西愣是没有找出来:“这个徐凯杰,把我的身份证和储蓄卡究竟放到哪里去了!” 银牙一咬,想起了离家出走时,在母亲的房间床头柜找到的现金:“有了,妈妈总会在家里放点现金,徐凯杰总不会拿这些现金。” 想到这里大步冲到母亲的房间,打开床头柜,真的就找到了一个存放现金的信封,粗略一看,大致还是有那么万把来块钱。 接着又找了一个小巧的手提包,把钱装了进去,放在门口的鞋柜上。 “小玉,你打扮好了没有,跟我出去吃饭!” 小玉像一个小兔子一样地从林缘晨房中蹦了出来,轻快地下了楼梯,林缘晨从鞋柜中拿出来两双凉鞋,两人一同穿了起来,拎起鞋柜上的手提包,出了大门。 小区门口,开着一整条街面的饮食店和大排档,林缘晨已然等不到再走出几条街吃更高档的东西,就地选了一家香辣小龙虾的排挡走了进去。 “两位美女,要吃什么?” “十斤小龙虾!两瓶冰可乐!” 林缘晨朝对面坐着的小玉说了一声:“你坐在这里,我出去一下就来!”便径自走出了排挡店,跑到隔壁小卖部去买了一包女士烟和一个打火机,根本连多等一会儿的工夫都没有,马上拆了包,点起一根抽了起来。 手里夹着燃烧中的香烟,又走回了排挡店,在小玉对面坐下。 “昱吉,这就是抽烟么?我也要抽!” 林缘晨瞪了她一眼,递给她一根,还未递上打火机,她便已然用神通点燃香烟,吸了一口,却不见她咳嗽。 “天道,果然与众不同!”林缘晨不禁感叹。 “昱吉,我一会儿还想去看电影!” “哟,你还知道看电影。” “嗯,你喜欢看电影,所以我也喜欢看电影。” “那你还喜欢什么?” “我还想去唱歌!ktv。” “晕,她还知道ktv……”林缘晨自己倒是咳嗽了一阵,开口问道:“从这里去大陆还有多少距离啊?” “很近了,你上次和小飞霞去的那个破庙,里面有个传送阵,传到你和尚师父的正灵山。你当初就是这么过去的。” “原来是这样!”林缘晨瞬息间仿佛所有压力荡然无存,整个人向着座椅靠背一摊,“那我们就在这里多玩几天!什么张少通风御鸾,都见鬼去吧!” “对,张少通风御鸾都见鬼去吧!”此时一大铁盘热气腾腾的小龙虾端了上来,小玉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小手抓起一个,左右摆弄,不知道怎么吃。 林缘晨轻笑,也抓起一个,在小玉面前整个剥了皮,把虾肉塞到口中。 小玉学着林缘晨的样,却是剥地比林缘晨快上不少,虾肉到嘴的瞬间,脸上挂上了一抹迷醉的笑容:“真好吃!” “明天,我拿着户口本去派出所做一张临时身份证,把我的储蓄卡补办了,我们就有很多钱了,可以痛痛快快放个假!” 小玉简直数秒钟就能塞一个小龙虾肉到嘴里,此时顾不上林缘晨说的话:“昱吉,就是……就是永远不走也行!” “你不要你的小飞霞了?” “只要……只要我们不走……小飞霞总有一天会来的。我不怕!” 林缘晨听她这样说法,心中却是无力反驳:“这倒的确是个好主意……只是……”只是她舍不得那未见面的张少通。 此时心中想起张少通,恍惚间闭眼看到了心神中张少通的面庞,那面庞正凑得极其近,仿佛像是将自己抱在胸口一般。 紫月大陆阳之仙山上的张少通此刻也感受到了心中的那一丝羁绊,心神沉入之下看到了林缘晨的脸庞,这脸庞六个月来第一次向他转了过来,正颔首垂目,凑得很低,像是投入了自己怀抱一般。 张少通万年不变的城府被突然间加快的心跳所颠覆:“昱吉,你在哪儿?”他用心念向着灵魂牵引之处那头的人对话。 林缘晨心神中响起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嗓音:“昱吉,你在哪儿?” “师父,我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回到家乡了,路上昱吉好累,想在家里休息几天再来,你不要担心我。” 阳山上的张少通嘴角勾起一抹连自己都无法察觉的笑容,一双大手不由自主地握在一处:“可以。多玩几天。”(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抢劫 两人吃完了小龙虾,林缘晨付了款,找回来一些零钱,便用这些零钱坐车去看电影。 影场中放映的是一部原声美国大片,小玉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林缘晨却丝毫都无法入戏,一直在心神中与张少通的身影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在心神中,林缘晨伸出一手拍了拍张少通的脸颊,又摸了摸他鬓角垂下的发丝,抓起自己的一把发丝,低着头默默不语。 紫月大陆上,张少通在心底里看到这一幕,心神变换之下,心神中自己的头发瞬间变成了白色,对着林缘晨显出一抹笑容,也伸出手去摸了摸林缘晨的头发,把自己的头发和她的头发比在一起,想比之下,林缘晨的头发还要黑上一些。 看到这一幕,林缘晨心中一暖,脸上又显出了笑容,低着头,把两把头发抓在了一起。 就这样,他俩长久地,相隔着时空,无尽地交流着。 这次重新回来,她的心中似乎更明显地感觉到对张少通已然成形的依恋,这依恋起初无声无息毫无知觉,如今却如苦涩绵长的酒,浸透着她的心。 “你在想张少通呢?”小玉视线丝毫没有离开荧幕,嘴里却这样问。 “我可没想他……” “他也想你。姐姐这就告诉你,你们是相爱的!他是爱你的!怎么样,高兴吧?” 林缘晨只觉得胸中的心跳骤然猛烈,但依然嘴硬逞强道:“小玉,你别姐姐姐姐的,你危难之时还不是躲在我身后?是谁帮你打趴下那十个骷髅怪,是谁帮你打碎了那石头人?” “得了吧,你从电影儿刚开始就和他亲亲我我到现在了,还不承认!” “那你呢,就不想徐凯杰?不想你的小飞霞?” 说到徐凯杰,小玉收回伸出去抓爆米花的手,转过头来正色说:“昱吉,如果我喜欢小飞霞,你会不会伤心?” 林缘晨听到这句似是一怔:“你开玩笑吧,我为何要伤心!他要喜欢你,那你俩情投意合,他正好有了归宿,我开心都来不及!” “那,要是张少通喜欢别人,你会不会不开心?” “我……他……他要喜欢别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为什么要不开心!” 小玉望着她一张打断牙往肚里咽的死撑脸,开怀地笑了出来:“我骗你的!他喜欢的是你,没有别人。当时他的前世来到大陆上,就是为了你。” “师父的前世,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紫月仙尊?紫月仙尊当时的心上人,难道就是我?”林缘晨闪亮着双眼问道。 “没错,就是这话!” 林缘晨攥紧一双小拳头,心中回忆起当日风婷对自己言说的有关紫月仙尊的点点滴滴,心中升起一种仿佛生死大爱般的甜蜜,这甜蜜从心底滋生,浸润了喉头,暖红了双颊,她闭上眼,往眼前凑了上去,在心神中张少通的嘴上轻轻一吻。 坐在一边的小玉猛地打了个寒颤,两个小肩膀一抖:“哦哟!” “你们俩说完没有,有完没完,看电影儿呢!吵死了!”两人身后的座椅上同时传来一阵脚踢声,随后双双闭了嘴。一个依旧吃爆米花看电影儿,一个继续和张少通在心中神交。 电影散场后,小玉把发呆中的林缘晨唤醒:“走了,去唱ktv!” 林缘晨浑浑噩噩地“哦”了一声,打起精神,与她手把手走出了放映厅。 好在ktv和电影院是在一个大商场里,并不用赶许多的路。 两人要了一个小包房,叫了一瓶威士忌,一边喝酒一边扯开嗓子唱歌,这唱歌可不像看电影,对于此时的林缘晨来说,是极合适又能投入的放松。 两个美若天仙的少女横躺在包房的沙发上,发泄着独属于女人的情绪。 然而包房的门却被轻轻推开,闪进来三个彪形大汉,手上均都拿着短刀。 小玉一看吓坏了,惊叫一声缩在林缘晨的身后,一把将林缘晨推到了前头。 “你们想干什么?”林缘晨眼中放出冷光。 “你,让你身后的女孩,把她手上的手镯给我们!”首当其冲的一个彪形大汉恶狠狠地说道。 “小玉,他们要你的手镯,你给不给?” 小玉虽然害怕,但是提到要抢她的金银珠宝,本来惊恐的大眼睛中立即放射出钢铁一般的神光:“不给!” 站在最前头的彪形大汉“哼”了一声,举着刀就冲上来要强行夺取那手镯。 然而手腕却被林缘晨猛地抓住,抠在了脉门之上。 林缘晨将他的手腕用力一卷,翻到他的腋窝之下,横生出一拳打在他的腰部,这一拳可不比以前,直接把那人的脾脏打得破裂,跌倒在地滚作一团,哎呀呀叫唤着起不来。 另外两个彪形大汉举着刀就冲着林缘晨劈来。林缘晨晃身一跃,来到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的身后,对着他的后腰心就是一脚,这一脚,直接就闪了这大汉的老腰,接着也是趴俯在地上。 另一个大汉进攻之势骤然一停,看看地上的同伙,又看看林缘晨眼中的冷光,提着刀头也不回地冲了出去。 林缘晨拍了拍双手,对着小玉说道:“小玉,你出去让保安进来,把他们扭送公安局!” 这下唱歌的钱也没付,两个姑娘和两个罪犯就一同被带到了警局。 “你们俩叫什么名字?”一个皮肤雪白高高瘦瘦十分清秀的年轻小民警坐在林缘晨和小玉的对面,从刚进来坐下一直到现在,从来没抬起过头对林缘晨和小玉瞧过一眼,一直在写着眼下的供述材料。 林缘晨抢言道:“我叫林缘晨,她是我外地的堂妹,叫林小玉,警官哥哥,小玉是她爸爸送来的,还没成年,所以没带身份证,我的身份证……前些天丢了,还没补办……” “能背出号码么?” “能……能,我的我能背出来,小玉她背不出来。” “有一张就行了。今天这是怎么回事?” “我们唱歌的时候,有三个人拿着刀,过来要抢我妹妹手上戴的传家宝金镯子,我妹妹不肯给,我就把他们教训了一顿,然后就送来了。” 那小民警听到这句,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对着林缘晨一瞧,这不瞧倒没事,一瞧,一对眉清目秀的眉眼就定在了当地,移不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离去 眼睑这小民警盯着林缘晨的脸蛋,两眼渐渐虚化,小玉咳嗽了一声插嘴道:“警察叔叔!你看什么呢?” 这小民警貌似第一次被美女叫警察叔叔,白嫩的脸上微微一红,继续低下头去,问到:“你今年二十六岁了?”语调明显带了些柔和。 “嗯啊!二十六了……” “你看起来像十几岁……” 小玉竖起一双大眼,对着两人瞄了一下,噘起红扑扑的嘴巴:“不对,有奸情!” 林缘晨尴尬地笑了两声。 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记录着供述材料,一直费了一个多小时才记录完。 那小民警把供述材料合上,抬起头对着林缘晨微微一笑:“你身份证丢了?” “是啊,银行卡也丢了,现在要取钱也不知道怎么补办银行卡。” “我带你去办张临时身份证吧。” “这……不需要户口本吗?我今天没带。” “不需要,指纹就行。” 接着,两人跟着这小民警,到别的办公室去补办身份证。 林缘晨在补办身份证的大厅中见到这小警察在里面和一个办事警官咬了好一阵耳根,才意识到原来还是要户口本的,只不过走了后门而已。 最后,林缘晨手上拿到了一张临时身份证。 “一个月以后来拿新身份证。你家不远,我送你们俩回家吧。”经过一个下午的周折,那小警察已然和林缘晨渐渐熟络,此时提出要送林缘晨回家。 林缘晨心中一阵纠结,小玉却没她那么黏糊,干干脆脆地回答道:“不了警察叔叔,我和我姐姐还要去别的地方玩!” 小警察脸上神情一通变换,最后才开口说道:“那,那你有手机么,号码可以告诉我么?” 林缘晨心中一紧:“这是什么?要约会么?”急中生智答道,“其实,我身份证银行卡和手机是同一天掉的,到现在还没买……” 小警察低着头微微一笑:“那我还是先送你们回去吧,快天黑了,不要到处玩了,特别是你妹妹戴着这么贵重的首饰。” 林缘晨只得“嗯”了一声,三人出门,坐上了一辆警车,往林缘晨家驶去。 “你叫林缘晨?我叫周程阳。” “哦,周警官……今天……今天多谢你照顾了。” “没关系的,我也才刚上班没几天。你真的一个人就把他们两个制住了?” 林缘晨坐在后座,拉着旁边小玉的手,望着窗外倒退的风景:“是啊,这没什么。” “你家里……是不是没有什么人了?” 林缘晨心中陡然一跳:“难道他刚才都拉了我家的户口了?”脸上却是云淡风轻地回答道,“是,我爸爸妈妈都已经去世了,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那……还有什么朋友没有?” “朋友……都不联系了。” 小玉在旁边插嘴道:“他是问你有没有男朋友!”不等林缘晨回答,小玉又接着说,“我姐姐男朋友很多的!” 林缘晨对着小玉娇嗔道:“小玉,不要多嘴。” 这位周警官,倒是不怕这句“男朋友很多”,兴许小玉换成说“我姐姐有一个男朋友”倒更能起到作用。此时周警官发出爽朗的笑声:“你妹妹很可爱啊!” “嗯……周警官,她还小,你不要往心里去。” “不会。你们在外面玩了一整天,家里没有晚饭吃吧,我请你们吃晚饭怎么样?” “好啊!周警官,我想吃冰激凌!”小玉抢着替林缘晨作了回答。 林缘晨朝着她翻了一个白眼,心底里说道:“你不是不喜欢他么?” “我没有不喜欢他,我只是想让你少点麻烦,既然他主动要请客吃饭,为什么不去吃呢?” 车开到一家鲜芋仙,停了下来,三人一前两后走了进去。 坐在二楼的座位上,周警官不住偷偷瞄着林缘晨,而林缘晨却呆呆地望着窗外曾经熟悉现已惘然的风景,心中一股恍如隔世的感慨。 “林缘晨,你在想什么?”周警官温和地开口问道。 林缘晨回过神来,尴尬地眨了眨眼:“没什么,只是前段时间不在这里,回到这里以后觉得有些不一样了。” 周警官清秀的面庞柔和一笑:“快吃吧,肚子不饿么?” 林缘晨又是淡淡地“嗯”了一声,抬起手,拿住勺子,吃起了面前的甜品。 席间,周警官又与林缘晨闲聊了几句,林缘晨均都一一回应,只是她的心,却始终震颤,回到这里,还交上了一个朋友的感觉,是这样的诱惑人心,她的心左右摇摆,竟然有一丝想要继续留在这里的渴望。 听着周程阳娓娓道来一般的谈话,心中更是一阵地犹豫。 这顿饭吃得并不怎么开胃口。 吃完,周程阳把两人送回了林缘晨家的二层破旧小楼,林缘晨在客厅的床旁,看着他坐在车里,往这里看了片刻,才发送车子缓缓离去。这竟然和以前读书的时候,徐凯杰追求自己的情形一模一样。 她默然地坐在窗前,一行泪水无声滑落。 小玉却悠然自得地在卫生间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一见林缘晨暗自神伤的场景,立刻凑了上来:“怎么?舍不得了?那你留下来嫁给他?吃喝拉撒都不影响,只是怀不上孩子,我估计他不介意!” 林缘晨猛地摇了摇头,把眼角边的泪水甩落,一脸正色,对着小玉沉声道:“小玉,穿好衣服,我们今天就回去。” 小玉吐了吐舌头:“早知道就是这个结果!”原地转了个身,身上竟然出现了一套来时穿的罗裙。还不忘跑回卫生间,重新带上那只极端奢华的宝石手镯,还有极端奢华的艳刀塞进腰间的罗带中。 林缘晨拉着小玉走出了房子的大门,在小楼前驻足,回眸定定地看了最后一眼,心中下了决心。咬牙挥出水月之影,双脚踏上,往西北方向飞行而去。 只是片刻,便来到了一座两百多年的古刹旁,古刹旁便,矗立着一座同样年代久远的木塔,木塔四周都围上了一圈铁板阻止人进入。 林缘晨与小玉翻身进入木塔,一层层走了上去。来到最高层,小玉手上掐诀,打出一道亮光,刺入木塔中心的地板上,一个传送阵渐渐出现。 林缘晨拉起小月果断地迈入其内。 传送阵闪出一片蓝光,随后消失不见。 古刹禅房内,一位叫照诚的主持和尚正在看一本佛经,此时眼中金光一闪,念了一声:“我佛慈悲。”(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回山一 片刻过后,两人从传送阵内走出,面前抬头是无边的湛蓝色天幕,天幕下是片片连绵无穷尽的青山,每个山头上都立着一个传送旋涡。 “这就是正灵山?果然好玄妙!”小玉望着远处的一个个山头。 林缘晨一脸严肃,不待她继续欣赏山景,在她肩头一抓,朝远处一个山头飞去,并不落地,直接飞入了这山头上的传送内。 眼前浮光晃动,二人接而来到了莲塘洞天。 “师父!昱吉今日来看你了!”林缘晨站在荷塘边上扯着嗓子唤了一声。 然而却无人应答。 “难道师父出门了?”林缘晨颓然坐下,身边的小玉则兴奋地在荷叶与莲花之间跳来跳去。 “昱吉,你师父不在。我们俩现在怎么办?” 林缘晨皱着眉,呼出一口气:“那就直接回七座峰!” 御着水月之影一步飞入空中,在半空抓起小玉,一路传送出了正灵山。 一路飞行中,林缘晨运行法珠内的法禁,把两人全部裹入法禁的范围内,外人既看不见,又无法以神识探出。 终于在半日之后来到了七座峰的山门之前,林缘晨抓着小玉的一只小手,往山门里大喊:“师父,我回来了,你让我进去吧!” 等了半天,不见有人出来。 小玉蹲在一边玩着一朵白色的大花,悠悠然开口说道:“昱吉,你光是这样喊没用的,要用神识!可是你没有神识。” “小玉,那你说怎么办?” “很简单,我帮你喊!”小玉蹦跳着站了起来,凑近护山大阵,拍了拍双手,发出一股无法言说的庞大神念,“你们快出来个人,本小姐带着昱吉回来了!” 片刻间的工夫,便有三四个身影从七座峰中的碧麟峰和彤云峰中飞出,急急地飞向山门,从护山大阵中一闪,立在山门之前。 林缘晨抬头一看,只见是倾国倾城的风御非、瘦削清丽的风见月,开朗爽快的风傲雪,淡漠冷峻的风痴雪。 “昱吉!你终于回来了,虽然没想到你是这样回来的,但是回来了就好了!我可等了你快一年了!”风见月跑到林缘晨跟前,牢牢地抓住她的手。 “昱吉师妹,师父在山中等得你都快发疯了,你要是再不来,师父一准定然发疯。”风傲雪两手叉腰,挺了挺脊背。 风御非走上前一步,莞尔一笑:“昱吉,快随我去见你师父。” 六人一齐飞入了护山大阵,落到了嫣然峰。 “你们三人先回去吧,我带昱吉去见御鸾。”风御非正要带着林缘晨进入嫣然峰的竹殿之中,却回头看了看小玉,“这位姑娘是?” “御非姑姑,她是……她是和我贴在一起两千年的仙子姐姐,这次被坤神盏炼魂,她便分出了一个魂影。”林缘晨将“天道”两个字用“仙子姐姐”四个字代替。 风御非心底了然,向着小玉又是一望:“那和我一起进来吧!” 三人迈入竹殿,踏入传送阵之内。 山谷中的风御鸾,依旧凝神望着林缘晨紧闭双眼的面庞,他的眼中已然看不见其他的事物。就在此时,他猛然回过神,眼中露出一年来从没有过的晶莹之色,向着山洞外一跃。 “哇,这里好漂亮啊!”刚走出传送阵,小玉就左顾右盼四下张望,发出一声赞叹。 声声直达人内心的鸟鸣虫噪传来,林缘晨也是不由得一阵恍惚:“御非姑姑,你说师父在这里,他可真会享受,傲雪师兄还说他要发疯,我看他是在这里休养生息了吧!” 她却没有发现,在不远处的山洞前,风御鸾怔怔地站在那里,向着自己直直地看来,一时间竟然忘言。 林缘晨向着山谷走了几步,眉目顾盼,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白云,虽有日光却不见骄阳,又抚弄了一下周围的花草,闭上眼细细听了听山谷中的天然之音:“御非姑姑!这里真是太舒服了!” 风御非注意到了不远处的风御鸾,上前拉住林缘晨,往山洞处走,林缘晨这才看到了发呆中的风御鸾:“师父,我回来了!”向着他清脆地叫唤一声。 此时,竹爷爷和徐凯杰闻声跑了出来,大老远看到林缘晨:“林缘晨!你真的回来了!” 徐凯杰两眼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然而却毫无防备的,眼前闪过一个黑影,这黑影像一只矫健的豹子一样,向着自己就是一扑,直接跳了上来,双臂绕住自己的脖子,两条腿骑在自己的左右两腰之侧,接着,还没等看清眼前的黑影到底是什么人,就直接被一张圆鼓鼓肉嘟嘟的嘴唇吻了上来。 吻着吻着对方小巧嫩滑的舌头也探了过来,徐凯杰只感觉头脑发热,一把推开了攀在自己身上的人影:“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一股怒意直冲而上,对着脚下一看,才看清了小玉的形貌。 只见也是一个小巧玲珑的姑娘,头发金咖色,眼眸金咖色,长得十分漂亮又有一种异域风情,正一眼不眨地看着自己:“小飞霞,过去你长得太大,现在我们可以这样了……” 徐凯杰不由自主内心感觉到一阵澎湃的震动,这震动毫无来由,却直达灵魂深处,呆了老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回过了神,支支吾吾地说:“什么这样那样,什么过去现在,我压根……没见过你!” 小玉拍了拍双手从地上跳了起来,像是没事儿人一样抓住了徐凯杰的两只手:“我知道你叫徐凯杰,我叫小玉,我们现在算认识了吧?” 风御非拉着林缘晨走到了风御鸾的跟前,风御鸾呆呆地望着林缘晨,望了十几息的时间,突然伸出大手懒腰将林缘晨的元神抱起,大步走入山洞之内,来到池边,在林缘晨的元神背后伸手柔和一推,林缘晨的元神瞬间回到肉身之中,在水中睁开了眼。 “师父……我……我回来地晚了。”望着池边眼神闪烁的风御鸾,林缘晨想说一些安慰的话语,然而一望见他的双眼,这些话都吞了回去,不自觉地低下了头。(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回山二 风御鸾并不听她所说,向着池中一跃,走到她身前,展开双臂将她紧紧抱入怀中,俯下身,脸颊贴住了她的额头。 林缘晨只是感觉心中突如其来地猛然跳动,一股难以形容的强烈情绪缠绕在心头,感受着风御鸾的面庞在自己的脸上来回厮磨:“师父……” “不要说话,就一次,就一次,好么?” 林缘晨的心瞬间跳到了喉咙口,却提防不住风御鸾一口吻在了自己的唇上,心中回响着他所说的“就一次”。 林缘晨双眼一闭,与他吻在了一起,这吻胶着而缠绵,热烈而深邃,风御鸾像是把这一年以来所有的期盼和失望都化作了这一吻。 十几息后,风御鸾往后退开了一步,两眼凝神望着林缘晨。 “师父……我……”林缘晨想说本该早些回来,但却无力这样诉说,她已然是尽了最快的速度回到了七座峰。 “以后,再也不要离开山门了。”风御鸾淡淡地说道,但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 林缘晨沉默着,并不回答。却从法珠内取出神界获得的黑色神秘之剑,这剑一出现,周围就显出一阵无形的肃杀之气。 “师父,这是我在路上找到的,我想把它送给你。” 风御鸾双手接过黑剑,眼中闪烁:“这……这是从未出过世,用作神界主殿修架正梁的苍神,你去过神界了?” “在坤神盏中,不知怎么的,就去了神界,后来小玉说要金银珠宝,就进了神殿,找到了这把剑。” “小玉?” “师父,小玉就是天道,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你不会对她凶吧?” 风御鸾微微一笑:“在你眼中,师父就只会凶么?” “没有,师父一直很温柔,在特别的时候就有点凶了。”林缘晨上前挽住风御鸾的胳膊。 风御鸾抬起手,在她的额前撇去几丝碎发:“以后,我们就让这特别的时候再也不出现,好么?” 两人跃出三清池,风御鸾拾起池边的坤神盏,递到林缘晨面前:“此盏是极品的保命法宝,可收天地之间一切元神魂魄,以后就放在你身边,除了这个作用,还是个极品的丹炉,用它炼丹再好不过。” 林缘晨眼中闪过喜色,收住坤神盏:“谢谢师父。” “随师父出去和师兄姐们吃饭吧,他们都等了你一年了。” 二人手牵着手,走出了山洞,徐凯杰一步追到了林缘晨身旁,伸出手在她的小脸上不住轻拍:“你真的回来了!我都快等不下去了!” 风御鸾双眼一横,从手心发出一道剑气打在徐凯杰的手背之上,徐凯杰“哇”地一声叫唤,立即抽回了手。 小玉脸上挂上了一丝怒意,冲到风御鸾身前:“你干什么打我的小飞霞?” 风御鸾眼中淡然,只是问了一句:“你就是小玉?” “是又怎么样,以后不许你欺负我的小飞霞!”说话间伸出双手抱住徐凯杰的小臂,整个身子贴了上去。 “哎呀呀,你走开走开,别这样!我又不认识你……” 风御鸾对着两人一瞧,却是露出了一丝笑容:“小玉,以后要我不打他可以,你把他看好了!” 林缘晨望着二人,脸上挂上一抹大大的笑容:“徐凯杰,以后就指定你照顾小玉,你到哪里都要带着她,知道吗?嘿嘿,分开看的时候还不觉得,现在一看,你们还挺般配的。” 徐凯杰脸色一怔:“林缘晨,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你想撇开我么?你想把我塞给别人?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小飞霞,你现在忘了我不要紧,你以后一定会记起来的。小玉可以等……”小玉侧着脸,把一边脸蛋靠在徐凯杰的胸口,满脸的甜蜜。 “哎呀你走开,你再不走开我要动手了!这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狗皮膏药!” 竹爷爷快步窜了过来,经过徐凯杰和小玉身边,不住地竖着眼睛看了看,但却什么也没说,而是径直走到林缘晨跟前,一把将林缘晨的手从风御鸾手中夺下:“小子,你们还没有成亲,不要动手动脚的!” “孙女,你终于回来了!你是从坤神盏哪里出去的,用了这么久才再让爷爷见到!你知不知道爷爷想死你了!” “竹爷爷,我去了神界,这次是从神界飞回来的。好在路上没有遇到坏人,而且找到了如真师父在别处设的传送,要不然还要更久。” “这一年已然很久,怎可再久!孙女,这就跟爷爷出去好好吃一顿喝一顿,还有,不要理你身边的臭小子!” “竹爷爷,他是我师父……” “师父什么师父,爷爷早就说了,没必要的事压根就不要开始!” “好好好,我听爷爷的,以后和师父在一起严肃一些,这总行了吧?竹爷爷,你来了多久了?” “爷爷也在这里等了你一年了。” “那你岂不是在这山明水秀的地方享尽清福?”林缘晨说道此处噘起嘴,朝着风御鸾娇声抱怨,“师父,为何我上山之后你从来没带我来过这里?” 风御鸾嘴角一弯,说道:“你要是喜欢,天天和师父住在这里也好。” “哼!孙女,你不要理他。” …… 碧麟峰山腰上,练剑场中,风痴雪与风舞儿正并肩站在一边。 “痴雪师兄,这是真的吗?昱吉师妹回来了?”风舞儿掩饰不住一脸的激动,一把拉住了风痴雪的小臂。 风痴雪似是不太习惯这种举动,尴尬地顿了一顿:“嗯,你师父刚带她去嫣然峰。” “这么说,我不用一个人参加新弟子比试了!太好了!我就知道她一定会回来的。”说道这里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立即垂下把住风痴雪小臂的双手,羞涩地低下头,“师尊,这次一定很高兴吧?” “他?不知道。” “痴雪师兄,要是有一天我被人抓去了,好久不回来,你……你会不会像师尊一样地等我?”风舞儿垂着额头轻声问道,时不时翻起清秀的眼皮瞟着风痴雪。 风痴雪没有想到她会问这样的一句,一阵清咳以掩饰自己内心的动荡,转过身不去看她。 风舞儿与他相处已有一年,已然知道他的脾气,此时见他如此情态,掩嘴莞尔一笑。(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师徒相聚 入夜,风御鸾在嫣然峰前设了一桌酒席,一年来首次与一众弟子聚在一起吃饭。 “师父,小师娘这次回来了,你们什么时候完婚啊?”风傲雪对着二人打趣,林缘晨正和小玉抢食吃,听到这话喉中一噎。 “一年后,我与你们小师娘完婚!” “还要等一年啊!那岂不是最快也要两年才能抱到小小师弟?” 听到风傲雪这样说,林缘晨口中的食物不仅哽在了喉头,更是掉落进去,引起一阵剧烈的咳嗽。 风御鸾却仿佛很爱听这话,脸上掩饰不住倾倒众生的笑容。 小玉撇了撇嘴:“你们太爱自说自话了,昱吉的终生大事由我说了算!”一边说一边转过头,手腕勾在了邻座徐凯杰的臂膀上,“是不是啊小飞霞,昱吉嫁给谁是不是我说了算?” 徐凯杰瞪了她一眼:“你是哪根葱啊,从哪里冒出来的,怎么就你说了算了?那你说,你把她嫁给谁?” 小玉眼睛一眯:“我把昱吉嫁给她心中的心上人,你们俩啊,都不是!” 此时对面的竹爷爷一拍枯瘦的大腿:“女娃娃你讲得太对了!他俩都不是,那个小兔崽子才是!” 风御鸾和徐凯杰同时冷冷“哼”了一声,并不理睬他们俩所说的话。 风御鸾扇着一面白色小扇,灌了一口酒,却是认真了起来:“昱吉,今日大家都在,你和师父老实说,你心中的人是谁?” 林缘晨脑门上抽了一下:“师父,昱吉心中并没有人……没有什么特别的人……” 小玉竖着两枚大眼睛翻了过来:“你胡说八道!你都和他对眼了!这一路上亲亲我我不分彼此!还说心中没有人!” “什么?小师娘,你已经和别人对过眼了?那人是谁啊?没给师父打死吗?”风傲雪插嘴道,然而小腿却被一旁的风见月狠狠踢了一下,“哎哟好痛,见月你干什么?” “不该说的话就不要乱说,你可以喝酒啊!”风见月没好气地拧了拧他的胳膊。 风御鸾阴沉着脸,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张少通和林缘晨的对眼之术,是他心头的一根刺。现在又听得林缘晨一路上在心神中与张少通亲亲我我不分彼此,胸中更是升起一股子恶气。 竹爷爷瞧见风御鸾脸上的变化,更是往脏水里又扔了一颗石头:“对!就把我孙女嫁给那小子!” “爷爷你说的对极了!”小玉眉开眼笑,夹了一大块肉到竹爷爷面前的碗中,“爷爷来,吃菜!” “你小丫头也恁个知心,不如也做了爷爷的孙女,爷爷把你嫁给你旁边的这小子,他是爷爷的徒弟,怎么样?” 听他这一言,小玉更是乐不可支,连连唤了三声“爷爷”。 这时风痴雪静静地对着身边的风舞儿看了一眼,风舞儿立即心领神会,开口道:“昱吉师妹,还有一个月就要新弟子比试了,我和你是一组……” 这时林缘晨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马上接话:“舞儿师姐,这一路上赶来回来以后都没去看你,我们到时候一组,把她们几个杀得片甲不留!” 风舞儿轻笑:“呵呵,片甲不留,昱吉师妹,你很有信心。” 此时坐在风舞儿对面的风天韵鼻中“哼”了一声,似是轻蔑之意。 林缘晨循声望去,开口道:“天韵师姐,我也好久没看到你了……我以为只过了几个月,没想到要一年了,还有一年我们两个就要比剑了,昱吉还望天韵师姐到时候多多包涵。” “不敢!”风天韵头也不抬地冷哼一声。 林缘晨知趣地低下头去。 此时空中传来一声长长的鸾鸣,随着鸾鸣之声,嫣然峰上静悄悄地降起了片片雪花,这雪花落在地上,毫无声息,四周显出一丝丝清凉之意。 风见月往风傲雪碗中夹了一筷子菜,对着林缘晨说道:“昱吉师妹,今夜我们再去重雀峰洗浴如何?” 林缘晨听到重雀峰洗浴几个字,还是有些后怕,转头看了看风御鸾,风御鸾还是满脸怒气:“师父……可以么?” “可以。”风御鸾简简单单地说了两个字,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但是师父要陪着你去!” 此时风见月脱口而出:“啊?师父,你没搞错吧,自从上次以后,风来师叔祖已经不允许你再去了!” “师父从此一步都不会离开你们昱吉师妹。”风御鸾两眼一闭说道。 “师父,你真心的得了恋尸……恋体之癖了吗?”风傲雪叹道。 “胡说八道!”风御鸾怒嗔道,张开眼皮瞪了风傲雪一眼。 “好了好了,见月师姐,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免得其他在重雀峰洗浴的师姐难堪……” 风御鸾徐徐点了点头:“这就对了,以后你在三清池洗浴,和我一起。” 林缘晨闻言脑袋耷拉了下来。 徐凯杰却听不得这话:“放屁,什么和你一起,林缘晨,我给你在碧麟峰装个淋浴器和水龙头,你一个人洗!” 这话讲到了林缘晨的心坎里,高兴地拍起手来:“好啊,徐凯杰,这个办法最好!” “碧麟峰?你以后和我住在山谷中。” 徐凯杰抬起手中的筷子指向风御鸾:“风御鸾,你不要太过分!” “怎么,你想和师父打架?”风御鸾淡淡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吵,我还是住到姑奶奶园子里的小楼中,我在那里住惯了。” “师父陪你住在那里。” 徐凯杰正要发作,却被风天韵抢了先,她突然之间站立而起,座下的凳子发出吱呀一声挪动的响声,从嘴里冷生生挤出四个字:“我吃完了!”转身大步飞入空中,向着碧麟峰飞去。 这一场面一出,四下皆是冷场,弟子们左右互相看看,谁都不说话。 席散,撤席之时,林缘晨把风见月和风舞儿拉到一边,从储物手镯里拍出两条自制的水绿色披肩,和当日与魔修女子打麻将赢来的一对翠玉凤尾钗。 将两条披肩塞到风见月手中:“见月师姐,这一条是送给你的,是有助于施法和斗法的,另一条麻烦你带给天韵师姐,因为她长得漂亮,她这一条是可以让她看起来更漂亮的。”又将翠玉钗递给风舞儿,“舞儿师姐,这是给你的。” 两人各自捧着手上的事物,眼中射出欢喜的神色:“昱吉师妹,多谢啦,但是天韵师姐那里,我不保证她会收下……” 林缘晨轻叹一声:“诶,她要是不要,你就给其他好看的师姐吧……” 众人散去之后,风御鸾带着林缘晨来到碧麟峰后山的小园中,小玉则一直围绕着徐凯杰,两人后来住在了彤云峰的山腰,直到入睡的时候徐凯杰都不曾成功摆脱小玉,无奈之下两人同睡一塌,徐凯杰始终背对着小玉面朝着墙壁。 风御鸾领着林缘晨到了小园中,风婷迎在了曲水之畔的石案前:“昱吉,你真的回来了,姑奶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姑奶奶,昱吉本该早点回来的,昱吉本该更小心一些……” “以后可要勤加修炼,不能再这么轻易就被别人捉去了,你要是再晚些回来,你师父就不是你原来的那个师父了……”说到此处风婷两眼一酸几欲落泪。 林缘晨走上一步,拉住了她的手腕,掏出一条娟帕,帮着她拭了拭眼角的泪花,安慰道:“昱吉知道了,昱吉以后不出门了,只陪着姑奶奶,刺绣,炼丹,织布。姑奶奶,昱吉已然学会织布和做衣裳,也没白出去一次。” “好,那以后就和姑奶奶一起给云珠楼办货。”风婷瞧了瞧背着双手站在曲水之畔的风御鸾,“御鸾,昱吉今日回来了,你的病好了么?” “姑姑,御鸾没事。”风御鸾轻悠悠地说道,眼里蒙上了一层细霜一般的朦胧。 “昱吉,天晚了,上楼休息吧。” “是,姑奶奶。”林缘晨对着风婷行了一礼,由风御鸾牵着一同走上小楼。 风婷望着两人的背影,一阵叹息,泪水依旧忍不住滴落下来。 来到小楼之上,林缘晨躺上了床,风御鸾则坐在床边,一手在她身上轻柔地拍打,就像哄孩子一般。待她睡去,才在一旁的木榻上闭目打坐,直待天明。(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偷窥 第二日清晨,林缘晨从睡梦中醒来,见到风御鸾正坐在床边向着自己淡淡微笑,这笑容温柔而宁静,就像已然无声陪伴了许久。 “师父,你昨天没睡么?” “师父小睡了一会儿,早上看你起来,你睡得晚了,日出刚刚过。”话语之声也如清泉一般纯净透彻,让人心中生气清甜之意,“昱吉,起来梳洗以后,师父给你梳头。” “嗯……”林缘晨慢慢从床上坐起,两脚垂下床,穿入了绣花小鞋中。 洗漱完毕后,坐在状态前,风御鸾手里握着篦子,再一次亲手梳理林缘晨的秀发,这秀发到现在,依然是灰色。秋日的朝阳灿烂却绵薄,照射在她的发丝上,紫色的光晕如水花一般闪烁跳跃。 “师父,我今日想去山腰的练剑场找舞儿师姐练剑。” 风御鸾一边梳理着她的秀发,一边懒懒地回答:“噢?那师父跟你一起去。” “师父!难道以后我们都要成连体婴了?” “连体婴?呵呵,这主意不错。” “我不要!我想一个人去。” 风御鸾一阵沉默。 “师父……好不好嘛!就像以前住在姑奶奶这里一样,你还是回你的彤云峰,我会抽空来看你。”林缘晨一边说着,一边眼珠转了转,“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我就回云珠楼去了!” “昱吉,你什么时候学会跟师父顶嘴了?是师父对你太好了?”风御鸾脸上挂上了一丝不悦之色。 “我不管,我不想和师父成为连体婴!大不了……大不了白天我去碧麟峰找舞儿师姐,晚上和师父相聚好了,和你一起吃晚饭?” “好。”风御鸾本不愿意答应她,可是又不想与她争执,只能勉强答应了下来,然而他却是沉着一张脸,没有了先前的笑容。 “这样太好了!师父果然还是疼我的!” “昱吉,你……你心里到底有没有师父?”风御鸾低沉着嗓音,一脸幽然的孤寂之色。 林缘晨听到了他声调中的没落,心中一阵纠结:“师父,我……”想要回答他,但是就连自己也分不清他在自己心中的地位,颓然垂下了头。 紧接着,风御鸾沉默不言,内心腾起浓重的失落,默默地梳着手中的发丝。 抱首髻梳好,风御鸾又亲自为林缘晨点了一个妆容,这才又出落地清灵如水焕然一新。林缘晨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瞧了瞧,始终觉得自己越发地漂亮了,转而忘却了刚才的谈话,又是一副喜笑颜开的神色:“师父,我是不是越来越漂亮了?” 风御鸾却没有她那么又大又实诚的心眼,此时闷闷地回了一声:“嗯。”就不再说话。 “师父……那……那我去前山找舞儿师姐了,你……你去彤云峰教导各位师兄师姐好了,他们也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嗯。”风御鸾不想说话,又是应承着嗯了一声。 林缘晨又对着风御鸾看了两眼,终于跑到楼梯边上,蹦蹦哒哒地下了楼。 绕过风婷所住的厅堂的时候,进去问了个安,也没有多话,径自出了小园。 一路上身轻如燕,飞奔着跑向碧麟峰前山。 “又回到这里了,看起来还是一样,一个人也没有,呵呵!”林缘晨内心也如眼下初秋的蓝天一般,晴朗而高阔。 来到练剑场,大老远就看见风御非坐下的十个女弟子两两一组练着剑,风舞儿则和风痴雪在练剑场的边缘切磋,两人看起来已然熟络,时而发出阵阵笑声。 “嗯?我要不要去打扰他们俩?”心底里这样想着,随即摇了摇头,“先让我看看舞儿师姐的剑练得如何了。” 于是爬上了一棵大树,把身子隐在树冠之中,从树叶的缝隙里偷窥风舞儿和风痴雪练剑。 “舞儿师姐进步好大!看来不需要我出马就能把她们打个落花流水……”又转念一想,“可是如果我不参加新手比试,就得不到那头火鸾,嗯,到时候我只要在一边给舞儿师姐鼓劲加油就行了。” 想到这里,嘴角显出一抹猥琐的窃笑。 “嗯?那是痴雪师兄在笑吗?痴雪师兄也会笑?他果然喜欢舞儿师姐!哈哈……”林缘晨在地球的时候喜欢研究行为学,总是意|淫超级变态是什么样,然而现在她自己俨然就像一个偷窥的变态,修道之事果然是沉重得很。 然而在她身后,一个白衣身影轻轻落在树冠上,在背后对她观察了许久,她却丝毫都没有察觉。 忽然,林缘晨感觉面颊上一片冰凉,还湿漉漉的,吓了一大跳,转过头来,只见是一只玻璃杯贴在了脸上,里面装着嫩绿色清透的饮料,一只手本能地抓了过去,再回头一望,只见风御鸾坐在身后的树枝上静静地看着自己。 “师父……你怎么也来啦?” “你难道宁愿躲在这里看别人谈恋爱,也不愿和师父待在一起么?” 林缘晨两眼一眨,大口喝起了杯中的饮料,无视他的问话。 这饮料喝在嘴里有一股无法形容的清冽香气直达心扉:“师父,是香茅草汁!你连这都有!” 风御鸾咧嘴一笑:“师父什么都有。” “师父,你不去彤云峰教导师兄师姐,来这里干嘛?” “你走了没一会儿,师父就想你了,不想去教导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了。” “不会吧……师父,难道你真的这一年,得了师兄们说的……恋尸癖?然后我虽然回来了,还依旧要始终在我身边?” “你觉得师父会得恋尸癖么?” “难说,师父,我不在的时候,你对我的尸……肉身做了什么没有?” “噢?你想我做什么?”风御鸾身子猛然前倾,凑到林缘晨跟前揽住她的肩头。 林缘晨瞬息间又举起玻璃杯,厚厚的杯底与风御鸾的下巴碰在了一起:“师父,为人师表,你可不要动手动脚的!” “昱吉,和师父到山下的明玉湖去泛舟,怎么样?” “师父,可以下山吗?好呀好呀!” 一只大手拉着一只小手,两人飞入空中,向着山门几里外的明玉湖飞行而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泛舟 两人来到一片绵延如一个个土丘的群山之中,在这片群山的中心地带,环抱着一座十分巨大的湖泊,这湖泊没有分支,成圆珠形,湖面波澜不兴,清风徐徐,视野开阔而透彻,让人一见心底里便生起一丝静谧和恬淡。 湖畔均都是细细圆形卵石铺成的石滩,在一处石滩边,搁着一小叶筏子,一个撑船人正在石滩上的茅草棚里喝着凉茶。 风御鸾拉着林缘晨在这里落下,走到茅草棚边,对着撑船人说道:“船家,我们想游湖。” 撑船人却不客套,倒是站起身上了筏子,唤了一声:“二位上来吧!” 林缘晨先风御鸾一步跳上了筏子,随着她双脚一落,筏子忽高忽低地颠簸了一阵,风御鸾脚步轻踏,随后上了筏子。 撑到湖中央的时候,林缘晨往水里一瞧,只见这湖水清如无物,四处游着硕大的鱼虾,湖底如奇葩一般的水草恣肆舞动,仿佛生得很浅,但事实上这水却是极深。 林缘晨站立在筏子的边缘,弯着腰直勾勾地瞧着,风御鸾却是看不下去,一把上前楼在了她腰上,往身后一抱,坐在了竹筏上的竹凳上,而林缘晨则被他抱着坐上了他的双腿。 “和师父来游湖,你一个劲往水里瞧什么?” “我想瞧瞧这水有多深。” “比你们那里可深得多了,来,和师父说说话。” 林缘晨抓起风御鸾垂在胸前的一把青丝,在手里揉了揉,又和自己的灰发比在一起:“师父,你的头发好黑啊……” 风御鸾看出了她的小心思,笑道:“你这样更漂亮。跟师父说说,你这一路上的历险?” “这有什么好说的,比起炼魂来说,真的算是舒服的了。” “那炼魂呢?痛不痛?” “好痛的!比当初斩去魔魂还要痛,真是无法形容,在那之后的历险根本就不算什么了。” “炼魂既然痛,那你以后还离开师父不了?” “呜……我想去张师父那里……师父你听了可别生气。” 风御鸾鼓起一张脸:“师父听了就生气!师父不喜欢张少通!” “哼!师父,你什么时候放我去见张师父?”林缘晨终于问出了这句心里话,两个圆溜溜的眼珠不住地盯着风御鸾瞧。 “师父永远不会让你见到他!” 林缘晨听到这话,提起两个拳头打在风御鸾的胸口:“师父你太坏了!你不让我去见他我就离家出走!” “你敢?” “哼!” 此时在他们身后撑着竹筏的老丈慢悠悠地开了口:“二位可是打七座峰上来?” 风御鸾并不答话,林缘晨却接口道:“是啊,船家你也知道七座峰?” “那你是不是七座峰上的陈昱吉小姐?” “是啊是啊!” “昱吉小姐,你可回来了啊!我们都等着你的知味丹呢!” “船家你是魔宗的人?” 此时风御鸾脸上默默生起一丝冷意。林缘晨却依然毫无知觉。 “船家波波,知味丹有啊,你叫你们家少宗主明日来山上取便是了!” “昱吉小姐,你真的如传闻中一样啊,我们少宗主等了你很久了……” “哈哈,可惜我才回来身上没有,明日一定会有!” 风御鸾双眉一皱,斥道:“昱吉!” “师父,你又要教训昱吉啦?这是我答应了他们的,已经欠了一年了……” 风御鸾无奈,提起一只大手用力捏了捏林缘晨粉嘟嘟的脸颊。 “哎呀师父,你弄疼我了!” “船家,上岸,我们要回去了!”风御鸾冷冷说道。 那船家眼中寒光一闪,往湖水中吐了一口唾沫:“呸!” 两人上得岸上的卵石滩边,风御鸾向着撑船人抛出一个装有灵石的储物袋,头也不回地抓着林缘晨飞入空中。 “昱吉,为何要与那魔宗之人说话?” “师父,他也不是坏人啊!” “那又为何提起楚天行?” “天行哥哥和我有约,我已经收了他十七亿灵石了,可是只出了一个月的知味丹,他等我要货是正常的。师父你不要多想。” “真的只是这样?” “嗯嗯嗯!真的只是这样!”林缘晨的脑袋骤然点了几下。 “这魔宗之人真是无处不在……”风御鸾沉吟道,眉头皱了起来。 “师父,你别生气了,我们回去一起吃饭,如何?” “你又想哄师父开心?” “是啊嘿嘿……” “为何?” “因为……因为师父平时照顾我,哄师父开心是应该的!” 此时风御鸾脸上绽开一丝笑容,并不再多说魔宗的事。 两人回到七座峰中,在嫣然峰摆起一大桌宴席,只不过就他们二人吃喝,这顿酒席足足吃了两个时辰,席散之时林缘晨已然是醉意微醺。 风御鸾借着林缘晨微醉,提出当晚留宿嫣然峰,没想到林缘晨神智却依然有一半的清醒:“师父,我还要炼丹呢……” 风御鸾轻哼一声,说道:“就在嫣然峰炼丹!” 林缘晨噘着嘴“哦”了一声,拿出坤神盏,揣摩了一番之后,开始炼知味丹。 这坤神盏中的炉火为天地之神的阴火,成丹又快又多,她的三滴血竟然可以炼出一炉三千丹知味丹。 炼好一炉,又连着炼了两炉,已然到了深夜。 风御鸾始终陪伴左右,见她炼完第三炉,甚为不耐:“昱吉,九千丹了,够了!跟师父回殿中休息。” 林缘晨意犹未尽地收起坤神盏,跟着风御鸾进到竹殿内,在一张木榻上躺下。风御鸾依旧坐在一边轻轻拍打她的背部,不多时,林缘晨呼呼睡着。 风御鸾又拍打了一阵才将手收回,拢在袖中,对着她看了半会儿,轻叹一声,起身走到殿外。 来到星空下的嫣然峰山头,神剑苍神从他的手中显现,一股肃杀立刻萦绕。 风御鸾心念变动下,苍神一飞冲天,在天空回旋一圈,天空中的空间也无形扭曲,荡起一片内敛但无比强劲的剑意。 “果然是苍神……楚天行,日后我就用这苍神与你一战!”(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弟子比试前 接下去的一个月,平静而温馨。自从游湖那天以来,楚天行果然天天来到七座峰山门讨要知味丹,理所当然是风御鸾出门见他。楚天行内心知道风御鸾是绝然不会让自己见到林缘晨,但是要来了知味丹,确知林缘晨已然平安回归,心中也是无限的欣喜,好在自己不愁没有桃花,就算一时见不到林缘晨的面也没有什么大碍。 中途小月从中出了个点子,叫了百来魔修和一个魔宗中的剑术高手来七座峰山门与林缘晨比剑,想她定然不会违背自己的承诺出得山门一趟。结果林缘晨果然是出来了一次,也给了知味丹,但却声称自己在准备一个月后门内新弟子比试,等比试完了再继续比剑,众人又悻悻而归。楚天行也总算是远远地见了她一面。 然而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用心准备新弟子比试,而是整天在碧麟峰前山的织坊内织布裁衣,先前在云珠楼只是学做了男式衣衫,这一次,她缠着风御非教她裁缝罗裙,一学就深陷其中拔不出来了。 她还对罗裙披风罩衫进行了改良,简而言之就是露得更多了,罗裙变成了低领或者吊带或者抹胸,披风全然做成短袖透明,为了让这“露得更多”得以长久地持续下去,还统统绣上了御寒防风阵法,这阵法甚为厉害,就算在星空之中也不会受到寂灭之风的侵蚀,她所裁剪的新式罗裙套裙,在问宇阁和云珠楼一抢而空,不仅是魔宗中的女修,连很多闺阁中的千金小姐也甚为喜欢。 她自己更是这些新式罗裙的完美代言,整天穿着轻薄的抹胸罗裙,罩着薄如蝉翼的短袖披风,每每在风御鸾身边之时,风御鸾都会被搅得心猿意马,再也无心问道。 这一天,风御鸾来织坊看林缘晨,一进门,发现她不穿抹胸裙了,领子居然紧贴锁骨下方,心想:“昱吉终于规矩了。”带着欣慰的笑容走了进去,走到她背后之时才哑然,原来这裙子背后有一个长长的三角大露背,两枚如小扇一般的肩胛骨随着她手上抛梭时隐时现,顿时内心又是一阵血气翻涌。幸好林缘晨在外面还穿了一件奶白色的透明披风,这刺激还不是极端强烈。 “师父,来了干嘛不说话呀?”林缘晨头也不抬地抛着织梭,她在织的是一段水蓝色天蚕缎的透明硬质丝料。 风御鸾心头一跳,咳嗽了几声:“昱吉,明日就要新弟子比试了,师父今天来给你打气。” “打气?不用打,有舞儿师姐在,肯定会赢的,师父你就等着把火鸾给我吧!” “你想要火鸾?哈哈,就算你们输了我另外再给你一头便是。” “去去,怎么能输呢,落红剑只有一把,舞儿师姐必然要赢。” 风御鸾心不在焉地与林缘晨说着话,眼神却瞧着她的后背难以移开。 “师父,你又不说话了,你是不是今天心里不高兴?” “没有……昱吉,今天想吃什么?师父让人准备。” “我想吃……我想吃竹笋炒蘑菇,我还想喝牛肉汤,还想吃花椰菜,嗯……再来一个水果拼盘?” “好,师父……师父先回彤云峰了,一会儿……你来彤云峰吃饭,别忘记了。” “哦!” 风御鸾逃也似的飞出了织坊,来到露天的山头上,定了定神,呼出一口气,又恢复了以往的一派仙姿,纵身飞向彤云峰。 时至金秋,七座峰上一派绚烂景象,每个山头上呈现出缤纷的色彩。天空仿佛比夏天退去了更多更远,云霞如烟雾一般漂浮在穹顶至高之处,口中呼吸的空气清透稀薄,山间吹来的秋风好像清凉的泉水。 林缘晨织完这匹布,来到碧麟峰至高之处,深吸一口气:“啊!这是我来到这里以后感受到的第一个秋天,真是太舒服了!” 风舞儿从练剑场一路跑了过来,远远看见林缘晨凭风而立的身影,轻唤道:“昱吉师妹!” “舞儿师姐,你不和痴雪师兄练剑,御非姑姑让你来这里啦?” “明日就要新弟子比试了,我今天想把天水还给师尊,顺便谢谢他……” “那你和我一起去彤云峰吃饭吧,对了,痴雪师兄呢?他不陪你去?” “我今日不想与他练剑……就当休息一日。”说完莞尔一笑,带着些许腼腆。 “哈哈哈,不练剑也好,偶尔也让他想想你!” 风舞儿笑的更甜,嘴上却轻声说道:“他才不会想我呢,他心中只有一把剑。” “舞儿师姐,你简直胡说八道,我看呀,你在痴雪师兄眼里,和他的剑一样重要。” “昱吉师妹,你不要拿师姐开玩笑。要不我们这就去彤云峰吧?” “哈哈哈,舞儿师姐,我看是你自己先忍不住想痴雪师兄了吧,走!”林缘晨说着,从至高点的山石上如鸿雁一般一跃而下,拉起风舞儿,抛出剑阵往彤云峰方向飞去。 彤云峰山腰有一座大却朴素的斋院,这斋院结构精巧,然而装饰手法却很简单,尽显一派朴拙之美。 斋院内挂满了各式的书画,这些书画的风格大多清逸,并不宏大,却都是大家作品。 在斋院正中摆着一个橙黄色厚厚的棋墩,棋墩两侧的地上各有一个简单的蒲团,在棋墩不远处架着一座琴台,这琴台也是简单朴素,上面摆着一床绿绮琴,琴头架弦的七根流苏穗长长地垂在琴台外侧。 这里本来是道祖风知雨一贯邀会棋友的场所,后来风知雨闭关,风御鸾就也经常在这里邀会同辈的好友下棋,自从前次分身去往林缘晨家乡开始到现在,再也没有邀会任何棋友在此一聚。 风御鸾就在这斋院前头的景山边上,摆了一桌简单的饭菜,坐在此地,等待着林缘晨。 林缘晨与风舞儿飞身落在斋院之前,远远地冲着风御鸾喊了一声:“师父,我和舞儿师姐一起来吃饭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章 斗会林 风舞儿走上前,天水剑横在双手之中:“师尊,多谢借剑,明日就要比试了,舞儿今日来还剑。” 风御鸾一手抹过天水剑,立刻就收入袖中消失不见:“舞儿,你进步很快,果然没有辜负我的用心,这次看来落红必然是你的囊中之物了。” 风舞儿低头一笑:“师尊,您太夸奖舞儿了。” “师父,可以吃饭了么?”林缘晨已然坐在了饭桌边上,举起了筷子。 “你不等我,自己就开始吃了么?”风御鸾佯装不悦说道。 “我肚子饿了!” “舞儿,坐下和师尊一起吃饭。”风御鸾在林缘晨旁边坐下,示意风舞儿坐在对面。 三人一同开始吃了起来。 饭后,风御鸾嘱咐风舞儿到彤云峰的练剑场去找风痴雪照个面,这赤|裸裸就是把他俩当成了小情侣,风舞儿脸红了一阵,尊了嘱咐,径自离去。 于是就留下了风御鸾和林缘晨。 “昱吉,你从来没和师父下过棋,今日与师父下棋可好?让师父看看你的棋力如何。” “下棋?哈哈,师父你确定下棋不会输给我?” “笑话,师父下棋从来没输过。” “哈哈,师父你又骗小孩了!”两人一同迈入了斋院中。 在棋墩两侧盘坐而下,猜了子,开始了一盘棋局。 “师父,这新弟子比试,到底要比些什么?”林缘晨在棋盘边角上落下一子。 “你现在才想起来要问这些么?一早尽知道做那些有伤风化的衣裙!” “师父!我做的裙子卖得不要太好!你告诉我嘛,到底比些什么?” “先是比炼丹,每组的每个弟子都要炼一炉丹药,主评有五个人,我和你御非姑姑,姑奶奶,师祖,还有风来师叔祖。” “炼丹?炼丹我不怕,还有呢?” 风御鸾抬起俊秀的眉眼瞟了她一眼,在棋盘上落下一子:“然后是音律。” “音律?哈哈!还有呢?” “再而后是织锦刺绣,织锦刺绣过后比阵法,最后是比剑。原来的新弟子比试中没有音律和织锦刺绣两项,每次都是师父座下的弟子得第一,后来你御非姑姑要求加上这两项。” “怪不得,我想嘛以痴雪师兄的性格,怎么会比音律和绣花?还拿到了逝水剑。师父,这一次你座下为何没有收新弟子,只收了我啊?” “还用问么?师父有你就够了。以后也不收新弟子了。” “呜……那以后要是我走了,就没有新的弟子陪你了……” “不许再提离开山门之事!” “哼!”林缘晨娇嗔着往棋盘上下了一子,不禁喜笑颜开,“师父,我要提子了!这一片被我吃了哦!”两个玉指如葱尖一般迅速提起了一角的几颗黑子。 风御鸾微笑着不做声。却在棋盘的另一处与林缘晨的棋子打了个劫,林缘晨只得跟上在此处再次落子打劫,风御鸾又在原先被林缘晨吃掉的一片区域中下了一子,却是把至关重要的一点占据而下。 林缘晨这才恍然大悟:师父现在变成主动方了,我却要跟着他走! “昱吉,你棋力还可以,决赛是要棋书画三项另加比剑和炼丹,看来这三项你都没问题。” “决赛?决赛我想认输,我不要落红剑。” “认输?新弟子比试中从来没有人认输过,你就算佯装输也要顶上去比试一番。” “佯装输?好主意师父!” 风御鸾轻描淡写地瞪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棋。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直到日头西斜才下完这盘棋,风御鸾小胜林缘晨几目,当然其中是放了水的。 次日,所有新弟子都在玄清峰山下的斗会林集合,这斗会林是一座庞大的园林,宏大而雄奇,所设各处分院两边对称地排列在斗会林比剑场以南,是历代弟子比试或者私下斗法的场所。 林缘晨与风舞儿站在比剑场的一边,身旁还有十个风御非座下女弟子,此时叽叽喳喳一阵莺啼燕语。 她们对面,站着众多的师兄师姐,三五成群地谈论着。 徐凯杰依然还在七座峰,只是这一个月都被小玉缠在身边,有时候下山去买金银首饰,有时候在山上抓野味,他本就是风御鸾的首徒,众人已然对此种景象见惯了,对于小玉的所有要求,他刚开始全部都是拒绝,怎奈缠不过小玉的软磨硬泡,最后全都答应下来,这一个月来,他和小玉之间的关系也是变得微妙,无法形容自己对她到底是怎样的看法。 此时徐凯杰和小玉也站在师兄师姐这一行列,小玉紧紧搀着徐凯杰的手腕,不时地说着一些话语。 “昱吉今天打扮地好漂亮啊!她的项圈是在哪里买的,小飞霞我也想要一个!”小玉两眼不住地远远打量林缘晨身上的首饰,发出阵阵光芒,“她今天还换了两柄插梳,好漂亮!小飞霞,我也想要!” “你去丰凯楼拿的东西还不多吗!这也要那也要?”听到这话徐凯杰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飞霞,等她们比完了我们下山去买点没有买过的首饰好不好?好不好嘛!”一边说一边抓起了徐凯杰的手腕左右摇晃。 “哎呀好好好!别晃了,我头晕!” 在他俩身边,站着风天韵和三个女弟子,四人围成一圈。 “天韵师姐,昱吉师妹今日打扮得好出彩,听说她在山下跟魔宗做生意赚了很多灵石。” 风天韵眉头一皱,并不说话。 “听说魔宗为了和她做生意天天在云珠楼相互排队打架……”另一个女弟子说道,“后来魔宗的少宗主楚天行买断了她的古怪丹药,给了十七亿灵石呢!” “十七亿?这都够我们修为更上两层了……” 风天韵闷闷地“哼”了一声:“我这次且看她在山下剑法练得怎么样。” “天韵师姐,她才刚入门,怎么能跟师姐您比呢,一年之后肯定是败在师姐的脚下。” “是啊,师姐有万留在手,怎么会输给她一个黄毛丫头,到时候还看她敢不敢再当我们的小师娘。” 风天韵眉头更皱:“不要再提小师娘三个字!”(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化春知风丹 林缘晨站在比剑场的一头,忽而听到对面两声男声大声叫唤。 “小师娘!我们今日都是来看你的,你可要夺得魁首啊!” “是啊小师娘,这次我们彤云峰只有你一人参加,你要为我们彤云峰争脸啊!” 却是风傲雪和风霜在那头喊。林缘晨抬起一手向他们招了招,咧着嘴一笑。 “好了,你们都给我住嘴。”风御鸾从比剑场正南方向的殿中走出,身后跟着风御非,再而后,走出了风婷和风知雨,风来师叔祖则走在了最后。 比剑场上霎时安静下来。 “人都到齐了么?”风知雨低声向着风御鸾和风御非问道。 “爹,都来了。”风御非回了一句。 风知雨向前一步,洪亮的嗓音在比剑场上散播开去:“今日,又到了新弟子比试,师祖见此次比试是十二名女弟子,心中甚感欢喜……” 还未说完,风傲雪就插嘴道:“为何都是女弟子就甚感欢喜啊师祖,连你也赞成师父不收男徒弟了么?” “傲雪,不要多嘴!”风御鸾两眼一瞪斥了一声。 “师祖欢喜的不是你家师父不收男弟子,而是我门内卓越出众的女弟子越来越多,在大陆上也是闻名遐迩。你家师父若是不收男弟子,他日师祖亲自给你们收几个师叔也罢。” 说着众人一声哄笑:“师祖,师叔就算了,免得见面还要见礼!” “你们这几个小混蛋,师祖在说话呢,要不你们上来说?好了,师祖也不说废话了,今日新弟子比试,现在开始!”说完袖子一拂,清咳了一声。 风御非上前一步:“第一场比试是炼丹,请各组入丹房,每组炼一炉化春知风丹。” 这化春知风丹乃是一种极品的愈伤丹药,功效就如同名字一样,问鼎之上道微之境以下所有层次的修士,无论重伤如何,服用此丹便可大愈伤势。炼此丹药需二人配合,因炼制之时需两种炉火交相熔炼,这两种炉火要分别掌握,很是不易。 “昱吉,我俩快进丹房吧。”拿到了丹方,风舞儿将林缘晨的小手一拉,冲着大殿后方的丹房中跑去。 其他的五组女弟子也纷纷跑向丹房。 进入丹房一看,里面架着一鼎一人高的丹炉,想必也是一枚重器。一边摆着炼丹所需的丹草。 “昱吉,这化春知风丹我以前和其他师姐炼过,你就掌文火,至始至终只要保持炉火微微一线便可,从炉底部正中心施展。” “嗯,舞儿师姐,多谢照顾了!” 二人分坐丹炉两侧,抛入丹草,开始引动地火炼丹。 这微微一线四个字看起来轻巧,然而却是需要万般如一的专注力。林缘晨两只眼睛睁得滚圆,不敢懈怠一丝一毫。 风御鸾坐下的几个弟子纷纷在门前窥探。 “小师娘炼得不错啊,我还以为她不喜欢炼丹。” “你声音小点!不要分散了小师娘的注意力。化春知风丹的炉火只要有一丝改变就会炸炉。” “你们两个,在这里咬什么耳朵!” “见月,我们看小师娘炼丹呢。听说她自创了一种丹药,把魔宗的人压得都没脾气了。” 这些细碎的议论声林缘晨都听见了,此时强压下心绪的波动,牢牢地控制着炉火,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风舞儿那边却是驾轻就熟,按照规律在丹炉的各处加上猛火,青色的火苗有节奏地改变,慢慢地,丹炉内升腾起了一丝清香,与一阵青烟相互夹杂,飘了出来。 “要开炉了!不知道小师娘能炼多少丹……” “你们都给我闭嘴,不要说话!” 这开炉前的最后几息最考验人的耐力,林缘晨感觉自己的专注力已然达到了极限,却迟迟不见开炉,心中起了一丝烦躁,但就在这烦躁升起的一刹那,看到对面风舞儿凝神静气的神态,心想:“这次怎么都要帮舞儿师姐夺得落红!”索性一闭眼,不再想开炉之事。 数息之后,一声闷闷的爆裂声响起,一股白烟从丹炉内飘出,立刻,丹房内升起一阵浓烈的香气。 “开炉啦!小师娘!快看看有几丹?” 风舞儿微笑着御起丹炉的盖子,只见其内飘着五枚晶莹闪烁的丹药,手上一挥,五枚丹药飘出,被她抓在手中。 “有五枚,太好了!我和见月炼这丹,只有三枚。” “傲雪师兄,你还和见月师姐干什么了?” “风霜!不该管的不要管!”风傲雪一拳打在了风霜的脑门。 风舞儿手中握着丹药,拉着林缘晨向丹房外跑出,与门口的风痴雪眼神一对,莞尔一笑,风痴雪脸上也是微微一笑,两人心内默契,却不多言,径直拉着林缘晨跑到大殿内风御非处。 “师父,我们的丹药炼好了。” 风御非瞧着她手上的五枚流光婉转的丹药,脸上显出嫣然一笑;“舞儿,你们是最快的,五枚,也挺多了。” “多谢师父赞赏!”风舞儿脸上发出由自内心的笑容,拉着林缘晨往一边站立等待。 风御鸾坐下的弟子也都齐齐出了丹房,来到二人身前,一通打趣。 不多时,另外几组也陆续炼完了丹药出了丹房。 风霜心眼多,一直瞧着后来的人,此时对着林缘晨和风舞儿挤眉弄眼说道:“小师娘,舞儿师妹,你们是最快和最多的!” 林缘晨高兴地原地蹦了起来:“舞儿师姐,第一战看来是我们胜了!” 片刻后,五个主评凑在一起对着六组人的丹药看了看,比较了一通之后,风御鸾站出,对着众人说道:“炼丹一战,昱吉与舞儿胜出!” “小师娘,果然是你们胜了!” “哈哈哈,再下来是音律?舞儿师姐,你会什么乐器?” 风舞儿眼睛一眨:“我会弹琴。” “弹琴?那我就吹箫吧!” 风御非轻柔婉转的声音在大殿内散开:“接下来比音律,要求每组两人合奏一曲《寻酒编》。半个时辰后就在殿内开始。”(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寻酒编 众人哄然之下散去,林缘晨与风舞儿被风御鸾座下弟子拥着出了大殿,来到比剑场,几人围坐比剑场的青石地上。 “舞儿师姐,这《寻酒编》在我的箫谱上有,好像是一首比较长的曲子。”林缘晨对着风舞儿说道。 “嗯,这首曲子的琴曲比较难,段落很多,指法也比较复杂。我弹得并不是很好。” “舞儿师姐,到时候你只管你弹,我跟着你。” “舞儿师妹,小师娘,要不你们现在契合契合?” “好呀,舞儿你的琴呢?”说话间林缘晨已然把那把尤容婆所制的白竹箫拿在了手中。 风舞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床素琴,这琴毫无修饰,但上面的生漆上布满细小的纹路,一见便知有些年头:“这琴是师父送给我的,她说是她小时候师祖亲自给她斫来的。你们听,还可以吗?”说着拨弄了一根琴弦,只听得一声如幽泉滑底一般的呜咽之声。 “嗯,这琴声不错啊!” 两人一个弹了开去,一个吹奏了起来,契合的程度倒仿佛是两位一见倾心的知己一般,只是这曲子的确指法比较复杂,有几处风舞儿弹得比较勉强。 弹罢之后,风舞儿皱起了眉。林缘晨瞧见她这副模样,心中念头百转。 “舞儿师姐,你莫要纠结,我们把这曲子改一改就行了。” “改一改?可以吗?” “嗯,我在家乡的时候就听说弹古琴讲究的是心境,而不是节奏和指法,古琴谱如天书一般,但却没有规定节奏的样式。比如在第一段,这里……”说着吹奏了一段,“这里你弹的时候从商调转羽调再入宫调,我们可以直接上羽调,入宫调的时候,再同时按商调,我吹给你听听。”林缘晨把心中改动过的曲子吹出来,其实大致上听起来没有多少大的不同,反而更觉妙处。 风舞儿听罢眼中闪出亮光:“昱吉,你真是太聪明了!” 这样一说林缘晨反而不好意思,发出一片开怀的笑声:“哈哈哈,舞儿师姐你可不要这样夸奖我……” 就这样两人又契合了一遍,才觉天衣无缝。 “舞儿师姐,你只管你随心而弹,昱吉跟在你后面替你润饰。你所改动的地方,我用箫声给你弥补回来,合奏不比独奏,这才是合奏所占的便宜嘛哈哈哈!” “嗯,昱吉,我当初等你没有等错!” “小师娘,一会儿我们就看你俩把她们几个杀得无力还手!” “是啊,小师娘,等你们夺得了第一,我们求师父让我们下山去庆祝!” 此时徐凯杰身后拖着小玉来到了众人身边:“林缘晨,听说要比你的拿手好戏了?” “昱吉,小飞霞说你赢了之后给我做一个和你的项圈一模一样的,你可不能输啊!” 林缘晨对着亲昵的两人一看,心头闪过一丝淡淡的失落,但很快被另一种释然所代替:“徐凯杰,有你这样的么。女人的要求应该毫无条件地答应才是啊!” “毫无条件?她简直是个无底洞!” “小飞霞,你这样说是嫌弃小玉了么?你以前不管我想买什么都会给我买……”说着眼神闪烁像是要哭了一般。 徐凯杰向着她双眼一瞧,立即心头如乱麻丛生:“哎呀好了好了,比试好了就给你做!” 小玉一听立马变脸,满脸换上了兴奋之色。 徐凯杰这下心中暗恨:“又上当了!” 很快半个时辰就过去了,所有人又聚到了大殿之内。 比试顺序由抽签决定,林缘晨与风舞儿抽到了第三签。 第一组的两个女弟子,一个执一把小一圈的柳琴,另一个架着一杆二胡一样的乐器,只是这二胡小了不少。 二人同时演奏开去,这弹柳琴的女弟子技艺要比那拉二胡的强上不少,一路弹地很满,拉二胡的女弟子只是勉强拉完整首曲子,二人在配合上谈不上默契。 待他们俩演奏完,林缘晨心中多了一丝信心,微笑着对着风舞儿瞧了一眼。 第二组一个女弟子抱着一杆三弦,另一个女弟子抱着一架月琴,就是林缘晨所熟知的琵琶,俨然就像一对评弹双档联袂。 这两样乐器本就是天作之配,三弦的苍老深沉,琵琶的明亮欢快,林缘晨心中捏了一把汗。 然而这两人虽然技艺都不错,但是却事先没有多做交流,只是自己管自己一味地挥洒,却没有互相陪衬,一曲作罢,热闹是热闹,但并不觉得有多少韵致。 接下来轮到了林缘晨和风舞儿。 一人取出一床素琴,一人拿出一根竹箫,眼神互换之后,风舞儿率先弹奏而开。 经过林缘晨建议的改动一些指法尴尬的段落之后,风舞儿弹得是游刃有余,她的琴音尽然都是一派小女儿情怀。 然而林缘晨的箫音却是沧桑浑厚,再加上性情爽朗,有那么些阳刚之气。 风舞儿在先头领着弹,林缘晨适时发挥适时消隐,在改动的地方,林缘晨先把原来的音吹奏出来,风舞儿落在之后,听起来倒也完美。 一边的风婷和风御非投来欣赏的目光。 “此曲作为琴曲,的确难度颇高,这两个孩子看来是动了脑子。”风婷对着风御非轻声说道。 “我事先也担心舞儿无法驾驭这《寻酒编》,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 风知雨和风来也频频点头,似是听出了其中奥妙。 一曲作罢,林缘晨抬头只见风御鸾朝她荡尽天地的一笑。 接下来的三组,林缘晨并没有用心去听,反正她俩也演奏完了,只等着出结果。 其实后三组有一组实力很强,配合上也很好。 五人在林缘晨风舞儿一组与另一组之间有了意见上的出入。 风御鸾和风御非毫无犹豫地选择了前者,风知雨和风来选择了后者。 正当风婷要表态的时候,风御鸾瞧瞧伸出手去,拉起她一只袖子的边角扯了扯,轻轻叫了一声:“姑姑……”这声音似是让人柔肠百转。 风婷无奈一笑,选择了前者。 风御鸾一步上前,脸上尽是开怀的笑容:“音律一战,昱吉与舞儿胜出!” 随着这一声胜出,风傲雪和风霜口中唤出一片欢呼之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梅花 “接下去是织锦和刺绣,”风御非轻柔的声音在殿中散开,“织锦与刺绣从明天开始起,三天后再将作品交于我们,此间尔等可去碧麟峰织坊与绣房织作,织锦题为梅花,刺绣题为山河。” 全场又是一阵哄堂而散。 林缘晨带着风舞儿来到碧麟峰自己惯用的织坊内,风御鸾和风见月,徐凯杰和小玉也跟着来了。 “昱吉,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吃饭?”风御鸾轻声问着。 无奈林缘晨却没有听到,一个劲在和风舞儿说话:“舞儿师姐,我来织这梅花,你绣山河怎么样?” 风舞儿轻笑:“好啊!”随即取了一块白色的缎子,绷在一个巨大的绣绷上。 林缘晨也取了许多的线桶,忙着在织机上排线,她们二人各自在心中已有构想。 徐凯杰拍了拍风御鸾的肩膀:“师父,留在这里也没用,我们还是回去吧!” 风御鸾瞪了他一眼:“你们俩先回去吧,师父要留下来看昱吉织锦!” 小玉扯了扯徐凯杰的袖子:“你管他许多干嘛,我们俩去山上抓野兔怎么样?”不等徐凯杰回答,拽着他的袖子就把他拖了出去。 风御鸾搬了一个凳子,端端正正地坐了上去,看着林缘晨织锦。 林缘晨构思的梅花,是没有树枝的梅花。以一朵小梅花作为构图的元素,铺满整个布面,然而在其中进行细微的变化,造成视觉上的差异。这种新式的构图在她那个世界很是时髦,然而在这里却从未见过。 随着一行行纬线的梭织,布面上呈现无数的小梅花,这些梅花乍看之下都差不多,细看却是每一朵都不相同。 到布面织了有三尺之多的时候,远远站着观察布面,居然能看见一个人影,这人影只是头部,仿佛是背对布面,后脑的一部分头发束起,甚至还能看见发带飘飞的虚影,这就是林缘晨所要造成的视觉差异。 就这样,到了第二天晌午的时候,林缘晨的梅花就已然织好,在她取布的时候,风御鸾凑上前看了一眼,但却马上脸色铁青,拂袖转身离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等到林缘晨取完布,处理好各处的线头,才发现风御鸾不知所踪,但也没有仔细去想,一步走到风舞儿跟前,对着她的绣作瞧了瞧:“舞儿师姐,你绣得可真好!” 只见她的山河只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银白色,一种是烟灰色,描述的是一派大雪纷飞的山河之景。 这绣作已然绣完大半,针脚极其细腻,几乎没有任何粗劣的痕迹,整个画面弥漫着一股韵律,这韵律还十分和谐。 在山河的某一处,还站着一个萧瑟的人影,这人影极小,似是看不清,然而林缘晨却认了出来:“这不是痴雪师兄么?舞儿师姐,你好有心思啊!” 舞儿轻声一笑:“哪儿有,只不过随意一绣而已。” “随意一绣!舞儿师姐你简直是刺绣的大师!” “呵呵呵,大师……只听过剑术大师幻术大师,从来没有听说过刺绣还有大师。” “你要是在我家乡,肯定能出名!” “呵呵,昱吉,你的锦缎织好了?给我看看?” 林缘晨把织好的梅花拎在两手之中,展开给风舞儿瞧。 “咦?好有意思,这上面似是有个人影啊!这人影,是在御剑吗?” “嗯是啊,这就是我家少通师父!怎么样?帅吧?” “呵呵呵,怪不得见月师姐说你喜欢阳山上的老怪张少通,原来这是真的!” “舞儿师姐你可不许笑我,你自己不也把痴雪师兄绣了上去么?” “昱吉,你到时候真要把这锦缎交上去?” “嗯是啊,怎么了舞儿师姐,有何不妥吗?” “没有不妥,只是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听说风来师叔祖和姑奶奶都不喜欢张少通。” “一点关系都没有!舞儿师姐,我饿了,我去找师父吃饭去。”说着蹦蹦跳跳地出了织坊,来到织坊外的悬崖边,看见风御鸾正独自站在那里。 “师父,我肚子饿了,我想吃饭!”林缘晨跑到他身边,两个小手把在了他的大手上。 然而风御鸾却无动于衷,依旧望着山脚之下的山谷出神。 “师父!你听到我说话没有啊?” 风御鸾手臂一拂,拂开了她的两手,淡淡说道:“碧麟峰山脚下备膳房有饭菜。” 林缘晨似是一怔,凝神望了风御鸾片刻,才发现他脸上的肃然之色:“师父,你生气啦?是不是昱吉又惹你不开心了?” 风御鸾低头不语,过了一会儿,口中“哼”了一声,转身御风而起,向着彤云峰飞去,扔下彷徨无措的林缘晨留在原地发呆。 “师父又生我的气了,难道是因为那匹锦缎?”想到这里,林缘晨的心似乎定了定,“哼,他要生气就让他去生气吧,这次我不会再哄他开心了!” 一个赌气,扭头走向下山的路:“备膳房就备膳房!我去备膳房大吃一通!” 在备膳房果真就是大吃了一通,随后回到碧麟峰后山风婷的小园里一直睡到了第三天,第三天一早风舞儿拿着她的绣作和林缘晨的锦缎来到了小园门外,叫开了门,与林缘晨把手一同飞向玄清峰山下的斗会林。 殿中人头挤挤,六组新弟子交上了六张锦缎和六张绣作。 这些锦缎和绣作分作两行,一一铺展开来。 五位主评先是走向绣作的一排,慢慢走了一圈,只见五人均都为风舞儿的绣作驻足片刻,小声议论着。 随后是锦缎,六张表现梅花主题的锦缎,有五张都如同水墨画一般,在虬枝上生长出的一支或者几支梅花,或红,或绿,或黄,只是五人走到林缘晨的锦缎之前的时候,驻足的时间更长。 风御非两眼先是迸发出晶莹的光芒,随后却低下了头去,风来与风婷双双拂袖冷哼,风知雨却把着下巴的胡须频频点头,风御鸾——则是直接走过头也没回。(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守阵 林缘晨远远站在一边,对着五人瞧过去,特别是瞧着始终一脸冷峻的风御鸾,心中隐隐颤动,却又不认为织出一个张少通到底犯了什么错,就这样心里依旧赌着一口气。 风御鸾偶然间抬头,与林缘晨的目光相交,满眼都是冷漠之色,这冷漠仿佛来自世上最深的海底,林缘晨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真的生气了。” 五位主评最后凑在一起。 “我认为,这一主题是昱吉与舞儿胜出,你们有什么意见啊?”风知雨缓缓说道。 风御非小嘴一抿,接着道:“爹,我也这么认为……” “狗屁!我看卓异和小荷做得比她俩好多了!”风婷满是不悦。 “我同意婷儿说的话!”风来在一边符合。 风御鸾却是无话可说,要说创意和做工,的确是昱吉与舞儿要好上不少,但是在他内心,却始终见不得那匹锦缎,一看见,心头就像一把刀在割一样地疼。 “御鸾,你到底怎么说?”风婷此时已然不耐,逼问着风御鸾。 风御鸾两眼一横,心也跟着横了一下,有所决断,说道:“姑姑,我同意你的看法。” “那就宣布吧!” 风御鸾走到大殿中央,咳嗽一声,殿中弟子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这一战……”他不自觉地对着林缘晨望了一眼,然而眼神一碰到林缘晨清澈的目光,心中又是一疼,立即将双眼移开,不再去看她,“是卓异与小荷胜出!” 全场哗然。 林缘晨望着他的清澈双眼瞬间一呆,显出片刻的迷蒙与僵滞,似是没有听清他所说的话:“师父,这明明是我俩做得好啊……” 风舞儿在她的手上一把,柔和地说道:“昱吉,没关系,还有两场比试呢。” 可是林缘晨却什么也听不进去:“难道织出一个张少通,就真的那么令人难以接受么?” 此时风御非款款向着林缘晨走来,一只玉手把在她的肩头:“昱吉,对不起,御非姑姑……” “姑姑,你不要这么说……”林缘晨失落地低下了头,“昱吉不认为织出少通师父有什么错。” “姑姑也这么认为,姑姑很喜欢你的锦缎,你可不可以送给姑姑?” 林缘晨抬起迷茫的双眼,眼中偶有晶莹之色闪过:“姑姑,你如果喜欢,就收下吧。” “昱吉,你不要怪你师父……他……”风御非皱着眉,想要找到合适的说辞,却怎么也搜罗不出合理的借口,“你不在的时候,他等了你很长时间,可能耗费了太多的心力……” “小师娘,你不要灰心,下一回你和舞儿师妹肯定能胜出,听痴雪师兄说,舞儿师妹在阵法上很有造诣!” “是啊林缘晨,我早跟你说了风御鸾性格不好,是个老变态,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你都只当看过听过,千万别往心里去!”徐凯杰伸出一手,在林缘晨背后重重拍了两下。 小玉此时手里拿着一个手工甜糕吧嗒吧嗒地吃着,嘴里嘟囔着说:“昱吉,听说接下去是比阵法,这可是你的强项了,拿了这局,剑法都不用再比了!” 似乎是听到小玉的声音,林缘晨才回过神来,她俩不愧是贴了两千多年,在关键时刻对方的一个举动一句话能抵得过众多人的说辞:“嗯!小玉,下一局,我要果断拿下!” 风御非浅浅一笑:“这样便好了,昱吉,我先过去了。多谢你的锦缎。” 林缘晨抬起头又对风御鸾瞧了一眼,只见风御鸾不知何时已然在瞧着自己,眼中本是一片幽色,此时见到林缘晨向着自己看来,立刻闪现出一片冷如冰霜的气息,林缘晨心头像被人用力一揪,但是想到风舞儿的落红,脸上马上挂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对着风御鸾轻瞟一眼,两眼一翻不再看过去。 风御非往大殿中间一站,柔声说道:“接下来比的是阵法,每组中一人守阵,一人打阵,打阵之人要纷纷进入其余五组的阵法中,直到从阵法中走出,你们现在可各自散去,两个时辰后到斗会林前头的比剑场开始比试。” 风天韵和三四个女弟子站在一边,此时口中发出冷哼:“阵法……不知她阵法的造诣如何。” “天韵师姐,她好好的织锦,居然织出了一个大家都讨厌的人。” “是啊,不知道是说她蠢,还是她故意不把姑奶奶和师叔祖放在眼里。” 风御鸾在上一轮的所有表情举动风天韵都看在眼里,虽然她不知道风御鸾为何会如此介意锦缎上的张少通,但是她却清楚地察觉出风御鸾的失落和伤怀,特别是对林缘晨所起,失落伤怀到如此程度。她此时心中燃着一把火,这火烧地她浑身微颤:“陈昱吉,我绝对不会让你嫁给师父!” 此时林缘晨和风舞儿随着众人一起走出了大殿,在开阔的比剑场的青石砖上打坐。 “舞儿师姐,你想守阵还是打阵?”林缘晨一边闭着双目感受比剑场上的清风,一边开口问风舞儿。 “昱吉,各位师姐师妹的阵法我比较熟悉,我想去打阵,你来守阵可好?” 闻听得她要去打阵,抱剑站在一旁的风痴雪眼中闪出一丝关切向着她看过去。 “舞儿师妹,你确定要去打阵,要是她们在阵法里融入了攻击的禁制,是很容易受伤的。”风见月问出了风痴雪所没有说的话。 “攻击的禁制?这是为何,不是困住她们不让她们出来就算胜么?”林缘晨不解地问道。 “的确是这一种说法,但是新弟子之间对阵法的造诣都差不多,光是困住已然很勉强,不知从哪一届开始,已然有不少新弟子会在阵法中融入攻击的禁制,伤到打阵之人,让他没有更多体力从阵法中走出。” “太过分了!师祖他们对这种做法不加干涉么?” “师祖他们并不多加干涉,好在以前没有出过比较严重的岔子。” “舞儿,你守阵,我打阵!” “昱吉师妹,我守阵胜算不大,你还是让我去打阵吧,你来守阵,我没有后顾之忧。就这样说定了,大家不要再多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打阵 林缘晨沉默中掏出了怀中的篦子,这篦子中融合了百竹灵阵的阵灵,倒是可以做一个围困人的阵法,只是这里面已然融入了三千竹剑,需要再加以熔炼。林缘晨心神沉入之下,开始了一番祭炼。 这时,彤云峰备膳房的童子在此处飞落,端上了数杯清凉的果汁和一些冰激凌,众人一齐凑了上去各拿了一些。 风傲雪眼睛转得快:“小师娘,这肯定是师父让送的,你不吃一些么?” 林缘晨祭炼中眼睛微微一张,娇哼了一声:“我不要吃他的东西!” 然而这并不是风御鸾安排的,而是风御非为解风御鸾和林缘晨的矛盾而吩咐彤云峰准备的,此时一片好意已然泡汤。 一个时辰后,剑阵熔炼完毕,林缘晨手中握着篦子,在自己的头发上梳了几下。 “舞儿师姐,一会儿你入了她们的阵法之中,不要多想,马上从里面出来,千万不要多待。” 风舞儿轻笑:“这一年之中,我观察了师姐师妹们修习阵法,心中明白。昱吉,反而是你,守阵之人需想方设法将她们困住,她们一刻不出来,你便一刻不能走开,你心思活跃,不知道坐不坐得住呢!” “舞儿师姐,你放心!我这次一定将落红给你赢来!” 说到落红,风舞儿抬眼看向风痴雪,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众人又打趣了一个时辰,见其余的女弟子都来到比剑场之中。 五位主评神色各异,从大殿内走出,风御鸾幽幽开口:“请六位守阵弟子摆出阵法。” 林缘晨看都没有对他看一眼,篦子从手中划出,在面前化作一个非常庞大的竹林,这竹林从外看去迷烟缭绕,阵阵虚光隐现,根本看不清内部。林缘晨又一手挥去,在这竹林迷阵中布置下一通庞大的幻禁,这才在阵前打坐而下,等着打阵之人到来。 其余五个守阵之人也纷纷挥出各自的阵法。 风舞儿和其余几个打阵之人对着六个阵法看了一眼,纷纷选择从规模小一些的开始。 风舞儿同四个女弟子一同进入了规模最小的一个阵法。 这阵法是一个迷石之阵,进去没多久,风舞儿就第一个从内解出,来到第二个迷风阵法。 这迷风阵法无形无色,只能靠感官来揣度。风舞儿索性闭上双眼感受四周的风。 就在她正在收集风阵规律之时,几道无形的风刃向着她射出,风舞儿两眼一睁,从原地跃上高空,躲开了这几道风刃,然而恰恰因为这样,她在落下之时,感受到了风刃的尾流,一下子便辨别出阵眼所在,毫无悬念地又从风阵内解阵而出。 来到第三个阵法之前,侧着双眼看去。 这第三个阵法是一条水脉,这水脉纵横交错迂回湍急,却从头看不到始,从尾看不到末。 她两眼一凝,纵身跳入这水脉中。 在水中,被水流冲刷,沿着水脉一路迂回悠游,却始终不知道要如何出去。这时,后来的三个女弟子也跳入了这水脉之中。 “舞儿,你还在此阵之中啊?” “嗯,这阵法好生庞大,我在这里已然随波逐流了很久。” 四人又一圈一圈地回流,风舞儿心中疑惑更甚:“没有出口和入口,是个回流,然而水却会流动,肯定在此地有一个到两个阵眼,只是我没有察觉出来。” 又沿着水脉回流数圈,经过一个支脉的时候,伸出手,感觉到一阵冰凉:“这里的水比别处更凉……难道是冷热之差?再找找有没有更热的地方……” 又顺着水脉回流一圈,果然找到一处的水比其他地方更热。 “然而这冷热两处到底哪一处是阵眼?”风舞儿疑惑间,两眼一闭,“管它呢,一个个打出来看!”抽出一柄竹剑,就往这热处的重心砸去。 啥时间水花四溅,水流更是湍急,在水中出现一柄柄尖头水剑,向着风舞儿刺过来:“不是这里!”风舞儿一边急急向前游动一边躲闪着水剑,然而水剑飞掠之时在后方又重重生出,无奈之下御起竹剑在后相抗。 忽然之间,风舞儿的小腿被一道水剑擦过,长袜破裂,露出雪白的皮肉,皮肉上一道剑痕,皮肉些许翻出,一行红色的鲜血向着水中散去。 风舞儿却不作停留,更是频繁御剑在后抵挡,渐渐地又离那先前水温更冷之处更近。 在离水温更冷之处只有三尺之时,风舞儿又祭出一柄竹剑向着冷水的中心之处砸去,眼前金光一闪,终于从阵内飞出,摔落在地上。 一边的风痴雪神色冰冷地向着这里紧紧看来,脸上丝毫没有表情,一把剑深深地抱在怀中。 风舞儿从衣裙上撕下一根布条,在小腿处包扎了一下,又一次站立起来,去闯第四个阵法。 第四个阵法是一个金属性的大阵,这阵法内横七竖八满满地穿插着各种铁剑,这些铁剑全是一个模样,风舞儿抬起脚步缓缓走入这阵中。 然而许久却未见有什么动静,在一处乱剑横生之处,看到一小片土壤:“这周围的金属性就是从这土中生出的?”风舞儿试探着把手中的竹剑插入到这片土壤中,然而,四周却响起了一阵轰鸣之声。 土壤周围的无数铁剑齐齐飞出,向着风舞儿刺了过来。 风舞儿本能地使出师祖所授坤玄六十四诀与之周旋,然而铁剑数量太多,猛烈飞来之时压得风舞儿节节后退。 就在退到另一片铁剑堆前,身后的铁剑堆嗡鸣之下也是齐齐飞出,风舞儿飞身窜到空中,两片铁剑砸到一起,在空中,风舞儿被铁剑群中的一把剑吸引了目光:“咦?那是一柄木剑?” “原来如此,土生金,而木克土,要破阵拿到那木剑才行。可是这么多铁剑……” 风舞儿翻身落下,御着手中竹剑与整片的铁剑周旋,那木剑始终隐藏在那一片铁剑之中。 忽然之间,她口中大喝一声,双眼圆睁,竹剑带着一股凌厉至极的剑气一剑窜如铁剑群中,直直地刺中那木剑,向后带了出来。 风舞儿不顾被追击而来的铁剑刺中的危险,几个腾跃来到木剑之处,小手一抓,将那木剑抓在手中。在此御着竹剑回击抵挡,然而却有三四柄铁剑刺中身躯,又出现了几道口子。 风舞儿不敢怠慢,直接奔回那一小片土壤所在之处,将木剑插在了土壤之中。 眼前一阵恍惚,从阵内被抛了出来,脚下没有踩稳,跪倒在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获胜 风舞儿来到第五个阵法之前,罗裙上血迹斑斑,林缘晨对着她一望,心底震颤:“这新手比试太过了!” 风舞儿也远远向她看来,略微点了点头,眼神中浮现坚定之色。 第五个阵法从外部看不清任何细节,风舞儿只能一头走入了进去。 进入阵法,只见各处都挂着一幕幕白布,这些白布横七竖八,似是个迷宫。 进入之后许久,都是看起来相似的白布,掀开一头,又看见众多悬挂在前,攻击性的禁制倒是没有,然而却怎么也走不出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风舞儿在其中走了不下两个时辰。 她轻叹一息,颓然坐下,心中沉吟:“这是个迷宫么?这应该是灿儿师姐布置的阵法。灿儿师姐最擅演数,这演数便是变化和衍生,难道我每选择掀开一个方向的布,就会从后面生出众多歧路?这要怎么解阵呢?竟然走下去均是歧路,难道要让我找到近来的那一块布?” 她闭上双目,在心中计算从入阵到现在所有的路径,所有方位的白布,心中有了一丝明悟,站起身来,向着四周一看,眼神定在一个方位的白布上,将之掀开,又看到数块白布,又作了一番计算,接着掀开一块。 就这样一直到黎明十分,眼前的白布越来越少,直到最后的一块,风舞儿脸上出现喜色,迫不及待地抓向眼前最后的这一块白布,一举掀起,整个比剑场出现在眼前。 随着她从最后一个阵法内走出,风御鸾座下的弟子爆发出一片叫好之声。 林缘晨松了一口气,对着她微笑点头。向着自己的竹林看去,只见唯有两个女弟子走到了阵前,另外三个已然困在了先前的阵法内无法走出。 这两个女弟子相互望了一眼,一同进入了林缘晨的竹林。 待她们走进去放眼一瞧,四周都是竹子,还夹杂着浓烈的迷烟,头顶上各处都是声声鸟鸣。 一时间望不出个所以然,选择了一个方向,朝前走去。 然而走来走去,发现四周的竹子说有变化却大致还是一样,说完全一样,却有细微的不同。 于是,他们也想林缘晨在正灵山上所做的一样,在竹子上做起了记号。 然而不做记号倒好,一做记号,竟然发现到最后每根竹子上都有这记号,两人甚为无语。 到了第二天午时,还没有走出这竹林。不过好在林缘晨的阵法中没有攻击禁制,所以她们依然还是体力满满,继续在努力破阵。 到了申时,却是林缘晨先不耐烦了起来,冲着竹林大叫:“两位师姐,要是走不出来,昱吉就带你们出来!” “昱吉师妹,多谢你的好意,我俩这才刚开始,慢慢破你的阵!” “是啊昱吉师妹,你不会是又肚子饿了吧,肚子饿了就让备膳房送点吃的过来,你一边吃,我们一边破阵!” 又这样在竹林中走了两个时辰。又是深夜时分。 林缘晨别说吃饭,连一口水都没喝上,此时只能张嘴吃着从西边来的风,心里一阵心烦气躁!坐在阵前开始叫阵。 “两位师姐!你们要在里面待多长时间啊!你们如果已经知道出来的方法,那就快出来,不要拿昱吉开玩笑了!” “昱吉师妹,你不会是想睡觉了吧,你如果要睡觉,就回碧麟峰去睡吧。我们管我们破阵,与你无妨。” 此时两人在阵内窃窃私语:“师姐,这昱吉师妹的阵法甚为古怪,一丝破绽都看不出来!” “是啊!光是这么走也不是办法,她这是竹子做的阵法,解阵解不开,要不我们就来硬的,破开四壁的禁制!” 两人双双点头,各自祭出一柄竹剑,向着四周的竹子一通攻击。 林缘晨此时眼中金光一闪:“哈哈哈!她们终于按耐不住了!” 正当她们祭出竹剑攻击四周竹子的时候,却是看见对方的攻势都向着自己攻来,纷纷回剑抵挡,两人居然斗在了一起。 这还没完,从四周的竹子之中,居然闪现数个和两人一模一样的人影,纷纷举剑向着两人攻击而来,两人分身乏术,被这些人影围困在一团。 “昱吉,你这是什么古怪的阵法!” “两位师姐,你们到底出来不出来啊!” 不等她俩回答,周围的人影齐齐攻上前来,二人银牙一咬,手中执剑迎了上去。 然而没有过上几招,二人的衣服纷纷被割破,虽然没有割到皮肉,已然有许多处的肌肤裸露。 “陈昱吉,你好诡诈,居然用这种方法逼我们出来!” “怪不得你的织作上是那老狐狸张少通,你们简直是一丘之貉!” “两位师姐,到底出不出来啊!” 林缘晨一手掐诀,阵中的人影攻势更猛,哗哗地刺开了阵中两名女弟子的大片衣物。 其中一人终于忍不住,一咬牙:“昱吉师妹,今日师姐输了,你快让我们出去!” “那还有一位师姐怎么说?” “她也认输了!快让我们出去!” 林缘晨咧着嘴哈哈笑了两声,手上一收,竹阵整个缩入空中,化作小篦,飞入手中。 林缘晨向着阵中两名衣衫不整的女弟子一抱拳:“多谢两位师姐赐教!今日多有得罪了!” 两人向着林缘晨冷哼一声,纷纷跑到大殿后面的丹房中去换衣服。 四周的众人先前只是看见一片冒着烟雾的竹林,并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后来却看见撤阵之后衣衫不整的两人,一时均都呆愣,实在想不明白她们在里面到底受到了哪种攻击禁制。 此时风傲雪风见月和风霜向着林缘晨簇拥过去:“小师娘!你们俩胜了,接下去就不用比剑,直接决赛啦!” 小玉嘴里吃着一根硕大的甘蔗,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昱吉,你看,我说对了吧?” 林缘晨却是一拍脑门,整个人显出一个极其猥琐的动作:“小玉哎呀呀,我坐得太久腿抽筋站不起来了,快给我掰掰筋!好痛!” 小玉几步上前,一掌把林缘晨拍倒在地,抬起一只手把她的两条腿反掰过来,只听得林缘晨几声大叫,过了十几息才放了手。 林缘晨抱着双膝,滚在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决赛 在地上滚了一会儿,林缘晨才爬了起来,原地跳了几下:“舞儿师姐,我们入决赛了!” 此时风舞儿已然换了一身罗裙,站在林缘晨身边:“昱吉,接下去,就蒙你赐教了!” “哈哈舞儿师姐,这次肯定是你赢,落红剑肯定是你的囊中之物。” 风舞儿却不以为然,正色道:“昱吉,决赛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跟我比试一番。” 林缘晨猛然点头答应:“嗯,当然好好比试。”心里却在想着到时候要怎么佯装输得既自然而然又理所当然。 风痴雪走到风舞儿身边,似是想和她说话,又不想主动开口,清咳一声。 风舞儿俏脸侧了过来:“痴雪师兄,我们胜了。” “胜了就好。”他想问她身上的伤疼不疼,然而却只说了这四个字。 片刻后,五位主评站了出来,风御鸾依旧神情冷漠,站出一步沉声说道:“阵法一战,昱吉和舞儿胜出,鉴于她俩已经胜出三场,最后一战无需再比,昱吉与舞儿进入决赛。今日比试都已完毕,明日寅时初进行决赛。尔等散去吧。” 风见月一步上前,拉着林缘晨与风舞儿:“我们回碧麟峰备膳房去吃顿好吃的怎么样?” 林缘晨已然饿了两天,此时听到这话,就如同直讲到心坎里一般:“好啊好啊,我们这就去吧!” 风舞儿对着风痴雪一望,眼神中传出讯息,并不告别,拉着林缘晨和风见月飞向碧麟峰山脚之下。 风天韵在一旁冷冷看着三人离去的身影:“竟然无需再比剑……决赛如果是她胜出,她就能夺得落红……也好,到时候我胜了她,就不会被说成胜之不武。”随后也是纵身一跃,飞向彤云峰的练剑场。 遥望林缘晨飞行而去身影的更有风御鸾,他此时心中一片冰冷:“还没有见过面,就已然把他的背影刻画的如此传神……她对他已然倾心,我今生今世都不会让他俩见面!一面,都不行!”袖子一拂,脚下踏上一阵清风,向着彤云峰飞去。 碧麟峰山脚下,林缘晨风见月和风舞儿在备膳房后院中飞落,只见小雪和小花正双双打着架,一鸾一虎滚作一团。 “小雪,小花,你们又在胡闹了!” 听到林缘晨的声音,小雪小花立即分作两边,小花霎时间又从猛虎化作了巴掌大的小猫,一头扑向林缘晨。 小雪立着两只细腿窜了过来,鸾首低下,在林缘晨的臂膀上蹭着。 见月走进了备膳房,向一名童子吩咐了几个菜式,两手又揣了三壶酒,回身走入院中。 林缘晨与风舞儿一人接过一壶酒,三人端着酒壶碰在了一处:“来,为了进入决赛!” “为了彤云峰和碧麟峰的一战!” “为了舞儿师姐的落红剑!” “干杯!”三人举起酒壶各饮了一大口。 “昱吉,明日我们就要对战了,师姐谢谢你带着我进入了决赛!”风舞儿一边说,一边又和林缘晨碰了碰酒壶。 林缘晨又喝一口:“师姐,我并没有带你进入决赛,是你自己一年来的努力带你进入了决赛。我纯粹是友情出演,也没出什么力。决赛肯定也是你获胜,这落红剑你当之无愧!” “昱吉说得对!舞儿,来,我们再喝!”风见月举起酒壶往两人又是一碰。 夜寂静而漫长,三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在月夜下喝了一整晚,畅所欲言。 最后,三人四仰八叉地睡在了备膳房的小院中,丑末寅初,日转扶桑,小院中的一窝棚公鸡扯开嗓子一阵清啼,红日如一把利剑,刺开了东海上空的晨幕。 风见月第一个睁开了眼,跳将起来:“舞儿!昱吉!快起来,这都寅时初了!” 在两人脸上各拍了一巴掌,风舞儿醒转而来:“见月师姐,我才睡了一会儿……” 林缘晨依然在呼呼大睡,满嘴喷着酒气。 风见月取下头上一柄细簪子,拿着簪尖对着林缘晨的屁股上就是一刺。 “哎呀好痛啊!谁啊!谁打我?” “昱吉,要去玄清峰决赛了!别睡了!” 风见月左右两手一手扯上一人的胳膊,拖拽着朝空中飞去。 玄清峰山脚下,人都已到齐,却迟迟不见林缘晨和风舞儿。 风来师叔祖已然满脸嗔意,风婷则一个劲扇着一把绣花团扇。风知雨则是闲庭信步般地在比剑场来回走动。风御鸾毫无表情站在一边,风御非干脆取出一朵帕子绣了起来。 正在四周弟子议论声逐渐壮大之时,三条人影从空中斜刺里飞下,重重地跌落在比剑场青石砖上。 只见三个仿佛放浪了一整夜,早上还没有洗漱和梳妆的女弟子,各自很不好意思得从地上站起,林缘晨甚至还伸手拍了拍屁股。 场上传来一片哗然之声。 风婷一个忍不住,教训了起来,她不说风见月和风舞儿,林缘晨是她的入室弟子,她指着林缘晨骂道:“你这个顽皮的婢子!你今日为何没有梳妆?这衣服是昨天穿的,上面怎么还有泥巴?你昨夜在干什么?” 林缘晨低下头去说道:“姑奶奶,昨夜……昨夜我等三人在备膳房喝酒,没想到喝高了……早上来不及梳妆就来了。” “简直狗屁不通!” 风来师叔祖在一边哼了一声,要不是林缘晨三人是女弟子,他早就破口大骂了。 风知雨走上前一步,对着风婷说道:“婷妹,孩子嘛,不要太过较真,你们既然来了,那决赛便开始了!御鸾,你与她们说。” “决赛第一试,书画,你二人各写一副字,各画一张画,时间为两个时辰,现在开始,都去大殿后选一间书房去写字作画罢!”说话间眼神空洞,直抬头往上看,并不瞥一眼林缘晨。 林缘晨噘起嘴哼了一声:“书画就书画,了不起死了!”拉起风舞儿就往大殿处走去,在大殿后的两排别院内,选了一间不大不小布置清雅的书房,与风舞儿对坐两头:“舞儿师姐,我书画不太好,不知道你怎么样?”她是故意这么说。 “我写字还不错,画画并不怎么好。” “呵呵,肯定比我好,来,我研磨。” “嗯!” 林缘晨拿过一块精致的油墨在砚台加了点水研了起来。 舞儿则在书案上取过各色颜料块,分别加水调开。(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书画 提起笔,沾了沾墨,林缘晨眼珠一转:“对了!就这样!” 在一张纸上写了四行诗句,这四行诗句是李商隐的名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用的是一种自己家乡特有的字体,这字体大陆上绝对不曾有过,是自己的国家建立不久那时候流行的海报板书体,这字体看起来有那么点憨厚和现代。 然后要画画。“画什么画肯定会输呢?对了!既然他们都讨厌张少通,不如画个和张少通师父对话的漫画!” 又提起笔,干脆只用墨水,根本就不讲究色彩,画了一大副黑白漫画。 这漫画第一个场景是一个老头身后立着一个帅气的人影,旁边还有一行对白:“师父以前长这样。” 这老头面前有一个圆脸的小姑娘,旁边还贴上了一行对话:“那等我长大了,等师父变回去了,我就嫁给师父!” 漫画第二个场景,是第一个场景中的帅气人影与一个少女相对而立,旁边还有两句对白。 “师父,我长大了。” “昱吉,我真的变年轻了。” 第三个场景是这两人相拥在一起。 “师父,我来实现小时候的诺言,回来嫁给你了!” 看着这画好的有点冷幽默的漫画,林缘晨不禁哈哈大笑了起来:“这次铁定是输定了!” 然而转念想到了风御鸾:“不知道师父看了这画会不会更生气,哼!生气就生气,生气更好!哼!我再也不会哄他开心了!他日后生再多的气,也和我无关。” 林缘晨卷起两幅作品,对着风舞儿一瞧,只见她很用心地写了一首诗,另外正在画一张画。 这张画是一丛林缘晨不认识的花,花枝上站着一只林缘晨不认识的五彩之鸟。 林缘晨不急着出去交这两幅作品,想到即将面临的冷眼和冷哼,还是打算和风舞儿一同去交,至少让风舞儿给自己打打掩护。 许久之后,风舞儿的画也画完了,在桌上晾了一会儿。 “昱吉,给我看看你的画?” “舞儿师姐,还是不要看了,我画的画很丑,我们那个世界,孩子们都不画画,所以我也不太会画画……”林缘晨厚着脸皮扯了个谎。 风舞儿两眼一翻:“小气。” “舞儿师姐,真的画得不好,待会儿出去你就看见了。” “我的画干得差不多了,我们这就去?” “嗯,好啊,走!”林缘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和风舞儿一同走出了书房。 来到大殿之中,只见众人都在等着自己。 风舞儿一步上前交上了两幅作品,林缘晨却缩在后面迟疑着。 风御非对着林缘晨微笑道:“昱吉,你的作品呢?” 林缘晨牙关一咬,手上两章卷着的字画递了出来。风御非一手接过,分别展开看了一眼,这一看,风华绝代的脸上就显出一丝疑惑和不安,抬眼默默瞅了瞅风御鸾,又看了看林缘晨:“昱吉,你真的要交这幅画?” 林缘晨点了点头。 风御非摇了摇头,将林缘晨的字画拿到另外四人跟前。 此时林缘晨往人堆里一钻,躲在了徐凯杰高大的身后。 五人先是看了风舞儿的字画,而后再看林缘晨的字画,这一看之下,除了风知雨脸上显出讶异和风御非脸上的无奈之外,其余三张脸纷纷铁青。 风御鸾脸上青红莫辨,后背剧烈起伏着,像是一口气怎么也呼不顺,而后干脆伸出一只大手,抢过那副漫画,几下就撕了个稀巴烂,纸片捏在颤抖的手中,瞬息间就化作飞烟。 “师父,你撕小师娘的画干嘛呀?”风傲雪不明所以,在一旁起哄。 林缘晨从徐凯杰背后伸出一只小手拉了拉风傲雪的袖子,对着他摇了摇头:“不要说话……”说完对着风御鸾悄悄瞥了一眼。 这一眼,看得她整个心都寒了半截。风御鸾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看着她,这目光中似乎能滴出血来。 林缘晨心中猛然一跳,这心跳并不是实在地强烈跳动,而是像蹦极一样从高处直接跳到最低处,像是续接不上一般,只有跳落没有跳回,腾了个空,林缘晨一手摸上了胸口,缩回了徐凯杰背后,再也不看风御鸾。 风御鸾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林缘晨缩回了徐凯杰的背后,有一种冲动想要上前从徐凯杰的背后将她揪出来,然而却怎么也迈不开步子,依旧站在原地浑身颤抖。 最后终于忍受不了这心碎的感觉,大步朝着殿外跨出,飞身向着嫣然峰飞去。再也不参与接下来的比试评审。 四人见他这副模样,心中有数,都不去阻拦,于是,以后的评审就从五人变成了四人。 风御非上前一步,幽幽说道:“书画一战,舞儿胜出。” “咳!师父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撕小师娘的画干嘛呀!你看,被碧麟峰拔了头筹!”风傲雪一拳打出,击在了徐凯杰的肩头。 徐凯杰低着眉,沉思之下转身对着林缘晨说道:“你是不是又画张少通那老变态了?说!” “是又怎么样,不许画么?” 徐凯杰不住地摇头:“你呀你!你也不看看在谁的屋檐下!” 小玉嘴里嚼着徐凯杰从丰凯楼带回来的泡泡堂,不时发出吧嗒吧嗒的声音:“她画了要嫁给张少通的漫画。” 徐凯杰猛烈咳嗽了一阵:“林缘晨你给我听好了,张少通,风御鸾一个也不能嫁!” 此时全场的哗然之声被风御非御上修为但却依旧幽然如水的嗓音盖过:“接下来比棋艺,两人对弈一局,一局定胜负。此战就在殿中进行,昱吉舞儿可以稍待一个时辰,一个时辰之后来此地对弈!” 林缘晨从徐凯杰身后龟缩而出,像是做贼一样一步步挨到风舞儿身边,拉了拉她的袖子:“舞儿师姐,这里人太多了,我们回去梳妆打扮一下吧!” 方才风舞儿站得靠前,倒也瞥了一眼林缘晨的画作,看清了上面的内容,此时皱着双眉:“昱吉师妹,你这是自讨苦吃!”摇了摇头,和她一起走出了大殿,飞向碧麟峰。(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火鸾 林缘晨风舞儿二人回到碧麟峰,各自换上了自认为最漂亮的裙衫,一番梳洗打扮。 林缘晨一袭黑色带粉紫色绣花的抹胸罗裙,外罩一件黑色透明天蚕缎披风,头上梳了一个新学的流云发式,脑后簪上两柄深沉浓紫色的紫玉簪子。 风舞儿则是一身云霞红色的罗裙,上面缀着许多殷黄色晶亮透明的琉璃珠,外头是一件珍珠米色的小衫,头上梳一个偏髻,簪着林缘晨送的两支翠绿色的玉簪。 两人碰头时,均是向着对方多看了两眼。 “昱吉,你这次可是把师尊他老人家给气坏了,我上山这么久还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舞儿师姐,我今日画的画就是我内心的想法,就算今天不画这些,他日我也要离开七座峰,去找少通师父实现我幼时的诺言,到时候御鸾师父他也必定要发火,还不如早早地有所准备来的更好。”说道这里,就连她自己也是叹了一口气,“舞儿师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走吧。” 玄清峰山脚斗会林大殿之内,已然摆上了一架棋墩,棋墩两侧摆了两枚厚厚的蒲团。 林缘晨与风舞儿两人来到殿中,出色的打扮引来众多弟子的目光。 “姑姑,我们来了。”林缘晨冲着风御非轻唤一声。 风御非向着大殿正中走上一步:“第二局斗棋,现在开始。” 二人走向棋墩,分开盘坐而下。 先是猜子,林缘晨执后手白棋。 风舞儿下地很认真,思虑也是极多而周祥,林缘晨只是跟着她走棋,保持一定目数的差距,但这差距也不是很大。 风知雨坐在风来旁边,此时低着头对风来轻声说:“昱吉看来对落红无意,想必是看上了那火鸾啊。” 风来眼色一沉:“就她绣作和画作两次涉及张少通来说,的确是无心获胜。知雨,一年后你真的会同意她和御鸾的婚事?” “一年后的事情一年后再说吧,这次不知道御鸾要在嫣然峰固守多久不出来了……” 此时,风舞儿落下一子,这一步却是下的极臭,优势立刻便荡然无存。 场上响起了风傲雪和风霜的喊声:“小师娘好机会啊!” “小师娘,抓住机会反败为胜啊!” 林缘晨头上瞬间多了几条黑线,手上摸了一枚白子,抬起欲要落子,然而就在这时,白子却从手里一滑,掉落了出来,落在棋盘上,居然是一步比风舞儿更臭的棋。 风傲雪风霜所站之处立刻爆出一阵嘘声。 “小师娘!你是怎么搞的呀?” “太可惜了!小师娘你是不是饭没吃饱?要不要哥几个给你去彤云峰弄碗饭过来啊。” 林缘晨尴尬地冲着他们笑笑,继续转过头看着棋盘。 这局棋下了两个时辰,终于是到了局终,算了算目数,风舞儿小胜几目。 风天韵看着脸上始终挂着尴尬笑容的林缘晨,心中一阵轻蔑:“哼,原来是个没用的废物!” 风御非宣布风舞儿此战获胜,碧麟峰的女弟子一阵齐齐地欢呼,朝着风傲雪等人处挤眉弄眼极尽嘲弄。 “下一战,炼丹,你等二人每人炼制一炉自创的丹药,用时不限,现在开始。” 林缘晨脑筋急转:“自创的丹药?不就是知味丹了?可是这知味丹不方便拿出来,要不就炼点自创的妆品?” 想着想着跑到丹房内,炼了一炉做睫毛膏的液体,装在储师傅制作的琉璃瓶中,又炼了一些自创的指染,这些指染是在丰凯楼染了指甲之后才想出来的主意,只不过自己炼制的指染颜色没有丰凯楼多,大致上也就是红色,粉红色之类,炼制完毕又装入指染瓶中。 手上揣着数瓶睫毛膏和指染,来到殿中交于风御非:“姑姑,这个叫睫毛膏,是刷在睫毛上的,会让睫毛看起来更长更翘,至于这个,叫指染,本来只有丰凯楼有,我现在也炼制出来了,就是颜色不多,基本上都是红色一类。” 风御非冲她略微点头,将睫毛膏和指染接过。 过了许久,风舞儿也从炼丹房走出,递上一枚丹药,这丹药闪着一片荧白色的柔光,飘着清澈的香气:“师父,这叫照益丹,是增加修为的。” 风御非接过丹药,定睛一看,眼中露出欣喜的神采:“很好,舞儿,去一边等待比试结果。” 这枚照益丹是风舞儿拿着风御鸾给的祭魂丹推敲了数月改良出来的助修丹药,这改良过后的丹方比祭魂丹消耗更少,而且也替换掉了几味极难得到的丹草,但是对于增益修为的功效却差得不是很多,应该算得上是极品的丹方。 毫无悬念的,这一局又是风舞儿获胜。 风御非眼中闪着笑意,走上前宣布:“炼丹一战,舞儿获胜,舞儿三战皆胜,无需再比剑。本次新手比试,舞儿第一!” 林缘晨听到这句话,就好像长久的困顿全都挥洒而开一般:“哦!终于结束了,终于得救了!” “小师娘,你仿佛根本就无心这次比试啊?” “是啊小师娘,你输了还很开心啊?” “那当然,我本来就技不如人,让我比试不是让我丢脸嘛,现在丢脸终于丢好了,当然开心了!” 风天韵在一边听到她如此说法,嘴上带着不削的冷笑:“真是个废物!师父难道就喜欢这样的废物?” 众人聚集到大殿前方的比剑场,由风知雨颁发这次比试大会的奖励。 林缘晨与风舞儿并排站在比剑场的正中央。 风舞儿一脸的笑容,仿佛一朵刚刚绽放的娇艳花朵。 风知雨手中捧着一把殷红色不大不小的仙剑,缓步走到风舞儿身前:“舞儿,师祖今日能把落红颁发于你,心中十分地欢喜,希望你日后继续勤加修炼,日后成为我七座峰中顶尖的女修。” 风舞儿向着风知雨一抱拳:“多谢师祖教导,舞儿不会忘记师祖的话。”一手接过落红,低着头定定地看着,心中一片澎湃:“这便是和痴雪师兄手中的逝水为一对的落红?我今日做到了……” 林缘晨却在一边搓着小手,她在所有人眼中就是一个打酱油的,此时恨不得不要那火鸾早早地散了开去回碧麟峰继续织布裁衣。 风知雨手中又拿出一个紫晶小哨,走到林缘晨跟前:“昱吉,如你所愿,火鸾是你的了!” “师祖,这火鸾在哪儿啊,我怎么没看见!” 风知雨大手在林缘晨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这个小东西!坏心眼太多,这次还气坏了你的师父。喏拿着,这是火鸾哨,你吹一下它就来了。” 林缘晨接过紫晶小哨,吹了一声。 只见天空中慢慢出现一大片火光,这火光如同火烧云一般刺眼,随后,从这片火烧云中传出一声惊天的鸣叫,一头火鸾如一团带着灵性的火焰一般向着林缘晨直冲而下。(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酒醉 那硕大的火鸾俯身冲下,停在林缘晨身前,足足有四五人之高,低着鸾首打量着林缘晨,不时地冲她鸣叫几声。比剑场上掀起一股热浪。 “这是一头成年的火鸾,无论是斗法还是炼丹,都是好帮手。”风知雨又在林缘晨脑门敲了一下,“拿到了火鸾,你的心思也了了,是不是帮师祖一个忙,去看看你师父?” “看师父?有甚好看,我去了不是自讨没趣?他还以为真的是我有错,我既然没错,为何要去?” 风知雨不住摇头:“你个小东西!真真的不由人!” 颁完奖励,比剑场上的众人一哄而散,林缘晨又吹了吹鸾哨,火鸾纵身飞入空中,化作一片火烧云,随后消失不见。 “小师娘,我们下山去庆祝一番,如何?”此时风霜凑了过来。 “好呀,去哪里?” “凯杰师兄说带我们去临近大周都城的丰凯楼,小师娘,要不你去喊师父一起去?” 林缘晨眉头一皱:“我不去。” “小师娘你果真和师父吵架了?这怎么吵起来的我们都没看见,你们俩还真是神来之笔!” 徐凯杰身边跟着小玉走了上来:“我们今日不喊风御鸾去,林缘晨,别愣着了,走吧!” “那你在前面带路!” 三人向空中一窜,风霜跟在了后面,再而后是风傲雪与风见月一行,最后是风痴雪与风舞儿两人。 八人脚下如飞,奔着大周都城而去。 风御鸾一直在嫣然峰竹殿内打坐,他的神识始终散开,此时看到林缘晨与众人下山而去,本就如烈火般灼烧的心头却起了一丝担忧。 他眉头紧锁,想要把这矛盾而复杂的心绪撇开,但却无济于事。 终于按捺不住发自内心的担忧和牵挂,从木榻上猛然站起,化形于虚无,默默地跟随着林缘晨他们一同飞出了七座峰。 他始终紧紧跟在林缘晨身旁,她却毫无知觉,与其他人一起说笑,好像没有任何烦闷,风御鸾在一旁内心仿若滴血:“她真的不在乎我么?她心中所想之人自始至终,就真的只是张少通么?” 到了大周都城的丰凯楼,八个人在包房中推杯换盏欢声笑语。 “恭喜舞儿师姐夺得了新弟子比试的第一!这下你和痴雪师兄就真的是一双一对了!哈哈……”林缘晨频频举起酒杯,喝着徐凯杰特意嘱咐的来自她故乡的烈酒。 “昱吉,我也恭喜你夺得了火鸾,这一届的火鸾是一头成年的,省去了你不少灵石。”风舞儿举着酒杯小小地抿了一口。 “林缘晨,你少喝点,等会儿还要回山呢!” “徐凯杰,你别管我,今日,我要与众兄弟姐妹……一醉方休!”又是举起一杯喝了个干净。 风御鸾就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一杯接一杯地灌酒,心中生出无比的痛:“难道她还会为了我而伤怀?”他此时很想出现在她的面前,扔去她手中的酒杯,就静静地看着她,然而他却没有这么做。 风霜见林缘晨已然半醉,便趁机打听:“小师娘,你今日是如何与师父吵起来的?” “我?他?哎,还不是因为我在锦缎上,织了个张少通,又在画作上,画了个张少通……” “啊?就这样?那老怪不是与我们师父是挚友吗?就因为这个吵架了?” “额……是的,就因为这样。” “胡说,岂止是这样,昱吉你画了一张想要嫁给张少通的画。”小玉插嘴道。 “小师娘,这难道是真的,你想嫁给张少通那老怪?”风傲雪似是第一次听闻这样不着边际的话,林缘晨和张少通,他压根没往一处想过。 风见月往他脚上踩了一下:“傲雪,此事你不要多管!” 林缘晨双眼迷离,却没有回答这一句。 然而小玉却话多了起来:“是啊,她和张少通上辈子就认识!他们上辈子就是情侣,只可惜命运不济,全都死了!” “是这样么小师娘,小玉妹妹没有胡说?” “风霜师兄,我自己也不知道……”说道上辈子的话题,林缘晨心头猛然一阵愁烦,这愁烦来的没来由,却浓郁如酒,夹杂着已然微醺的醉意,愈发地觉得头昏脑涨。 “我不在乎上辈子,或者下辈子,在我看来,我只有今生今世,我只要今生今世!”林缘晨憋出这一句话。 “嗯,昱吉,你的想法和我一样,小玉这次再也不轮回了,也只要今生今世!”说着举起酒杯与林缘晨相碰。 “好了好了,林缘晨,不准再喝了!”徐凯杰一手抓过林缘晨的酒瓶,放在自己的脚下。 林缘晨瞬息间感觉一股酒意直冲上脑门,身子晃了晃,两眼一合,原地睡了过去,上身缓缓倾倒,就要摔在地上。 风御鸾从虚无中凝形而出,一把扶住了她即将摔倒的身子,另一手揽过,直接抱在了怀中。 “师父,原来你一直在这里啊?” 徐凯杰翻了翻眼皮,冷冷说道:“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 风痴雪并没有抬眼看风御鸾,反而是风见月开口道:“师父,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喝几杯?” 风御鸾眉眼低垂,冷淡地说道:“昱吉醉了,我带她回山,你们自便。” 话音刚落,就往窗口纵身跃出,向着七座峰飞去。 风御鸾一路抱着酒醉的林缘晨,从大周都城飞进了七座峰,直接将她带到了嫣然峰,一步走入传送阵。 山谷中已然是郎朗夜色,天幕就如同一泓蓝色的水,恢弘的星空就如同水上的波光。 经过山洞,一路走入山洞对面山崖下的小院中,在一处高出其他楼阁,依山壁凿架的小楼中,风御鸾把怀中的林缘晨放到了一张木床上。 湿而热的酒气从林缘晨的口鼻中呼出,她的双颊一片绯红,一双唇红得像血一般,熟睡中仿似在做梦,絮絮地说着梦话:“师父,师父……别生气……” 脸颊上的绯红一路向下延伸,一直到粉嫩的肩头,一直到隐现在抹胸中的双峰,正随着呼吸缓缓起伏,风御鸾静静地看着她,然而却从脊椎深处升腾起一股无法抑制的躁动。 “师父……别生气了……”听到这声声细小的呼唤之声,风御鸾的燥热直接爬上了两耳耳根之处。 他一个翻身,压在了林缘晨的身上,俯下头颅,闻到林缘晨身上特有的香气,双眼一闭,向着林缘晨的双唇吻了过去。 娇嫩的嘴唇和舌头,似是品尝多久都不够,风御鸾紧紧将她抱在胸口,感受着她身上玲珑起伏的曲线。 吻了许久,他睁开血红的双眼,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不能这么做,她会恨我。” 翻了个身,与林缘晨并排仰面躺在木床上,一手扶住额头,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一章 我或许真的会嫁给师父 清晨稀薄的空气,携带着浓郁的水汽,闻起来有一种透骨的清新。 谷中络绎不绝的鸟鸣散着余音,传入熟睡之人的耳中,就连梦境也变幻得透彻起来。 林缘晨缓缓睁开眼,看到照进房中一片不亮不暗的天光,隐隐地觉得头痛。 翻了个身,吓了一跳,风御鸾正无声无息躺在自己身后,一双清澈的眼眸直直地看过来,几乎能看到内心最深处。 林缘晨心头剧烈一跳:“师父,我怎么和你睡在一起?” 风御鸾转身坐起,修长的手臂架在膝盖之上:“你昨日喝醉了,我带你回来的。” “师父……昨天,昨天你生气了?” 风御鸾静静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轻轻地“嗯”了一声。 “那你现在还生气么?”林缘晨眼珠动也不动地盯着风御鸾白皙而平静的侧脸瞧着,像是要捕捉他脸上任何一丝一毫的神情。 “师父已经忘记了。”嘴上说着忘记了,眼神却依然低垂,始终淡淡看着自己的手指。 “师父,你不生气就行了……”林缘晨用手撑了撑床板,也坐了起来,“新弟子比试,舞儿师姐终于夺得了落红剑,我的心愿也完成了。” “然后呢?”风御鸾轻柔但却淡然地问道,“接下去干什么?” 在他问这声“然后呢”的时候,林缘晨突然之间心中传来一种揪然之痛,一把扶住了胸口,“师父,我心好痛!” 风御鸾一晃之间似是有些失措,伸手扶住了林缘晨的后背拍了拍。 这揪然之痛毫无征兆来的却猛烈,一阵之后林缘晨不住地咳嗽着,才慢慢恢复。 “昱吉,这是师父的心痛,痛么?”风御鸾双眼依旧清澈,却浮上一层淡淡的忧伤。 “师父,对不起。”林缘晨方才那一阵心痛虽已消失,却在整个胸腔带起一片灼烧感,这灼烧感又好似被人用大力痛击一般,两臂之间一阵无力,跌倒在风御鸾的怀中,面颊贴着他的胸膛。 “师父,接下去,接下去昱吉每天用心练剑,准备一年后……一年后和天韵师姐的比试。” 风御鸾伸手抚上林缘晨的后脑,轻柔地“嗯”了一声。 “师父,你不要再生气了,昱吉以后……以后……”她想说以后再也不提张少通,但是这句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支支吾吾地半天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风御鸾听到这里心中又是一痛,却以修为压制这痛楚,不让林缘晨感受到。 “昱吉,我们出去吧,去对剑,好么?”强压着胸口的剧痛,风御鸾低声说道。 “嗯。” 两人携手下了床,从山谷内走出,经过传送,又回到了嫣然峰。 站在嫣然峰山顶之上,林缘晨把小篦抛向空中,风御鸾从手中挥出一道剑气,两人在嫣然峰绝顶对剑。 剑阵与剑气共舞,或相交锋或相协和,是一场彼此剑意的交流。 随着对剑,风御鸾心神慢慢平静,不再一次次地心痛,而林缘晨很快就忘却了先前的事情,抬着头脸上挂满笑容。 “师父,这次对剑比上一次好像更好了,是我的剑诣更高了么?” 风御鸾微微一笑:“是的。”他不想说很多话,于是就随口应承了一句。 没想到林缘晨却当了真,笑地更加灿烂:“师父,你说我一年后胜算多不多?” “你必胜。”风御鸾瞧着她的眼中放射出柔和的光彩,这光彩多少有些朦胧,又带着一丝坚定。 听了这三个字,林缘晨笑容如春花一般灿烂,扑到风御鸾面前,抓起他的两只大手,放在手中揉啊揉。 风御鸾似乎很享受此时的这一刻,她的一双小手揉着自己的手,那感觉,就算这样持续百年千年也不会腻。 就在两人亲昵之时,从山门外发来一阵带着一丝魔意的邪魅神识:“风御鸾!我来取丹了!” 风御鸾两眼一闭,慢慢呼出一口气,再睁开时却是平静和冰冷,向着山门飞行而去。 “楚天行,丹药在此,拿了丹药,速速离去。”风御鸾刚飞出山门,却不落下,直接从空中扔下一个储物袋。 楚天行顺手一接,脸上依旧挂着笑容:“道尊,听说你山门内新弟子比试已然结束,那么从今天亥时开始,我宗内的剑客就会来找昱吉小姐比剑。” “楚天行,你真是片刻也等不了!” “哼,我等了昱吉小姐一年,道尊你何出此言啊?” 风御鸾嘴唇动了动,最后没有和他争辩,转身向着山门内飞去:“楚天行,我门中事务繁多,今日不相陪了,告辞!” 楚天行一条腿架起,跨在一颗高出的山石上,把那装有知味丹的储物袋抛入空中再接上,转而又抛:“风御鸾,一年之期如此之短,到时候看你如何应战!” 风御鸾黑着一张脸,又回到了嫣然峰。 林缘晨想来他是不喜欢自己炼制知味丹,更不喜欢自己与楚天行的交易,此时变换出一张乖巧可人的脸蛋,凑到风御鸾身边,撒娇般地说道:“师父,多谢师父每日给我去送丹,我知道师父一见到天行哥哥就气不打一处来,昱吉心中很感激师父!” 风御鸾心中一动,便认真地望着她,问道:“那你打算怎么感激师父?” “我……我给师父捶背,捏肩膀!刮痧也行啊,师父你刮过痧没有?”一边说着一边绕到风御鸾身后,双手抓到他的双肩之上,像模像样地捏了起来。 风御鸾由衷一笑,这笑将心中的阴霾整个散去:“那你今天伺候师父在三清池沐浴,然后给师父刮痧?” “好啊!师父,我还炼制了一些洗发水和沐浴露,一会儿给你用用?看看舒服不舒服?” “呵呵,昱吉,你怀念不怀念和师父在你家乡的时候?” “嗯,当然怀念了,我现在感觉,要是一直能像以前那样就好了,我要么从学校毕业,要么就出国留学,回来后参加工作,再找个人结婚,每天上班回家做饭……” “那……如果真的如此,你会找谁结婚?” 林缘晨的确是经常幻想自己的生活轨迹一路不变会发生些什么,然而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真是那样自己会选择谁做终生伴侣,此时想来,却是脸一红,轻声回答:“如果真的是那样,我或许真的会嫁给师父。” 风御鸾听到这句话,心怀顿时畅然,抬手握住了肩头林缘晨的手。(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二章 三清池 风御鸾眨了眨眼,舔了舔嘴唇,低下眼睑,脸上翻出不可察觉的微红,问道:“那,你爱我么?” 林缘晨一怔,这一句爱我么,嗓音似是甜到了内心至深之处。 她本想换个话题把这句爱我么晃荡过去,但是看着风御鸾眼中那一份执着,她沉默了片刻,在心中一番自问:“我已经不是孩子了,我二十四岁了,我爱他么?……” 片刻后,林缘晨牙根咬了咬,抬起头直视风御鸾的双眼:“风御鸾,我是爱你的。”然而又低下头去,“不过……” 还没等她往下说,风御鸾一把将她揽到怀中,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嘴唇上。这一句“我爱你”,他等了十二年,此时,将十二年的等待化作这一吻,毫无保留地倾泻开来。 这一吻,吻了许久,林缘晨差一点就迷失在其中,然而许久过后,她心神中那独属于张少通的人影一闪,两眼盯着她看过来,她这才回了神,轻轻地推开了风御鸾。 心跳,剧烈而有节奏,林缘晨低头玩着手指,以掩饰心中的不安和悸动。 风御鸾似是回味般的又舔了舔嘴唇,把她纠缠在一起的十根手指一把握住:“和师父去三清池?” 林缘晨不敢抬头,下颌微微点了点:“嗯。” 山谷之内,三清池水中,风御鸾赤条条半躺其中,显露着线条完美的肌肉,林缘晨则穿了一套泳衣,拿着一把小鬃刷,在风御鸾的背后来回刷着,还不时地往他背上涂抹自己炼制的沐浴露,这沐浴露有一股柠檬和薄荷的香味,却没有什么泡沫。 “师父,除了我,还有人伺候过你洗澡么?” 风御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之色,说道:“有啊,你天韵师姐经常来伺候师父洗澡。” “啊?师父你可真会享受!” “可是她没有你聪明,也没有泳衣。” 林缘晨一时间没有领会他的话外之意,“哦”了一声。风御鸾等着她发作,然而她却毫无知觉,一时间心中生起一股失望。 过了许久林缘晨才想明白过来:“哼!师父,你以后就让她来伺候你洗澡吧!”手上的鬃刷往水面上一砸,溅起一片细小的水花,鬃刷在水中晃荡片刻,沉入池底。 “昱吉!”风御鸾回转过身子,见她鼓着两腮,斜着眼睛,似乎真是生了气,忍不住咧嘴笑了出来,一边笑一边俯下头,在林缘晨的肩膀上吮了一口。 这亲昵的举动不做倒还没事,然而一做出来林缘晨就瞬息间脑补了很多他和风天韵在此地无中生有的举动,心里更是恼火。两只小手用尽全力将风御鸾向前一推,冷哼了一声,一头往旁边的水面之下窜去,没入水中。 在水中闭着气,顺着池中的水流潜游。 风御鸾被她一推,伸手在脸上撸了一把,也潜入水中去追她。 林缘晨顺着池中的水流一路游去,竟然发现了池底的一个窟窿,这窟窿能通两人,想也没想一头钻入那窟窿,身体周围冲刷着涓涓扰流,就像踏浪一般带动着她的身子一路向前。 这水下通道漆黑一片,似是悠长,林缘晨凭着对水流的感应一路游了许久,终于见到眼前一个光点,腰部猛一用力,甩动双腿向前一冲,冲入那光点之内。 只见这是一片全然没有尽头的水底。 水底的水草就像神话中美杜莎的头发一样恣肆漫舞,每一棵都像参天巨树一般高大。 时而有一人长的五彩游鱼在身边擦过,睁着碗口大的圆眼睛对着林缘晨好奇地瞧,鱼嘴在林缘晨的手上试探地嘬着。 水底泥床上的卵石也是硕大,每一枚都晶莹剔透,在穿过水面漏到水底的天光照射下,闪现着无比柔和的光华。林缘晨正在左右瞧着,忽而看见不远处潜游而来的风御鸾,小嘴一噘,冲着水面游去。 临近水面处,闪着一片如鱼鳞一般的波纹,林缘晨一头冲出水面,呼吸到一口清冽至极的空气。 睁开眼就瞧见一片青草地的水岸,水岸上落着众多五彩缤纷的鸾鸟,鸾鸣之声不绝于耳,背后是一片绵延的青山,从青山上挂下一泓飞瀑,清冽的空气就是从那儿被洗刷出来。 风御鸾在水中绕到她的身旁,两手抓住她的腰部,迎面窜出了水面:“昱吉,为何抛下师父!” “哼!”林缘晨不想与他多说,挣扎着要从他的两手之间脱出,然而脚蹬手拍都毫无用处,白白地打出诸多水花。 “昱吉,听师父说……” “我不听!你就是像徐凯杰说的,是个老变态!他说你都有几百岁了,早就已经是个骨灰级变态,我还不相信!” “昱吉!天韵是来伺候过师父洗澡,但是她没有进入池中,只是为师父穿衣而已。” “这些事情你为何要对我说,我又不要听。” “昱吉,听,这里有几百头飞鸾,是不是很好听?” 一阵此起彼伏的鸾鸣声传来,悠然回荡,让人的心也飘荡开来。 林缘晨这才停止了挣扎,向着四周一看:“师父,这里看起来好眼熟,好像孟玄天家的斫仙池啊!” 风御鸾听她提起孟玄天,眼中闪过一丝迷蒙:“三清池,的确就是斫仙池。” “师父,这普天之下到底有几个斫仙池?” “斫仙池本来位于仙界正中心,然而仙界破碎之时,只有两人各带出一片,孟玄天洞府中有一片,另外一片,就是这里。” “哦……” “在你家的时候,听说你梦游过孟玄天洞府?” “嗯是啊,去过两次了!” “孟玄天,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师父,你怎么会对他感兴趣呢?也就平平常常冷冷清清的一个人……” “平平常常冷冷清清?” “话不多,眼神里像是有一条河……哦不是,我是说,他真的话不多,眼神也不活泼。师父,你比他可爱多了!” “那你去他洞府之中,他没有为难你么?” “没有,只是到哪里都跟着我,就和师父你一样。我再也不想去他洞府了,前两次我运气好,也不知道怎么离开的,我要是再去一次,他一准不会让我出来!” 听她这般说话,风御鸾的双眼中凝出了一抹冷然的颜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三章 回山第一战一 “师父,我们不谈孟玄天了。我帮你洗头发如何?” 风御鸾从片刻的失神中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拉着林缘晨朝青草地的河岸上游去,坐在了岸边。 林缘晨站在他身后,将他脑后束起的发丝解开,又拿出自制的洗发水,均匀地抹在了他如墨般漆黑的长发上,两手在发丝上揉着,时而十指深入他的头皮,轻巧地按摩着。 此时,湛蓝的天空中忽而飘来一团青云,这青云内蕴着水汽,眼看就要落下雨来。 七座峰山门之外,却是傍晚之下的一片晴空,上百魔修已然聚集于此,笑骂叫赌之声此起彼伏。 小月手上捧着一柄紫晶色的细长仙剑走到楚天行跟前:“少主,剑我带来了。” 楚天行伸出大手一把抓起这紫晶色的仙剑,眼中尽是无限慵懒的邪魅之意:“小月,你说昱吉小姐今晚要是看到对剑之人是我,会作何想?” “少主,她应该会很高兴吧。” 楚天行咧嘴一笑:“风御鸾想阻止我们见面,哈哈!这下,就看他还怎么阻止。”手中的紫晶仙剑腾空转了个圈,又一次落入手中,“最近颜回宗有什么动静?” “没有任何动静,他们门内之人被浪爷爷杀了大半,已经是元气大伤,近日从外面调回了一些弟子镇守宗门,黄素琪与居雄又身负重伤,已经双双去了表姨奶奶那里求药疗伤。” “哟,倒真会选地方!” “少主,要不要派一些高手前去将他俩就地解决?” “不可,他们颜回宗的毒修与我们养魂还有些用处,只要她不要再做一些过分的事情,就先留着他们。而且居雄修为不弱,门内的高手恐怕对付不了,到时候撕破脸皮,他们颜回宗端的就是没完没了。” “是,少主。” 楚天行手中抓着紫晶仙剑,纵身跃上一块山石,看着西边远去的斜阳和周围一大片彤红色的云霞,翻身斜躺而下,合上双眼,一心等待亥时与林缘晨相见。 林缘晨与风御鸾又在三清池中嬉闹了一阵,才从谷中出来,又回到了嫣然峰。 “昱吉,明日开始你和师兄师姐一起在彤云峰修行。明白了么?” “嗯好啊,师父,你是想指点我修道么?” 风御鸾温和地笑了开来:“你现在已有仙身,修道估计不会有多大的提升,但你怎么说也是师父的徒儿,应该和其他的弟子在一起修习。” “嗯……师父,可不可以让舞儿师姐也来彤云峰?” “行,师父去和你御非姑姑说。” 两人促膝谈着话语,不知不觉谈了两个时辰,戌时末,山门外百名魔宗之人口中响起一片叫嚣之声。 “昱吉小姐!你可以出来了!” “风御鸾,快带着你家小徒弟出来给我们瞧瞧,我们山高路远地过来,就是想看看她是何等芳姿。” “老子在这里等了一天!昱吉小姐快出来比剑!” “风御鸾,今日你家众位哥哥不远千里地来你山门,一整天都不看见你出来招待我们!” …… 山门前护山大阵金光一闪,飘出数个身影。 风痴雪大剑一横,满脸冷色:“你们在此地嚷嚷什么?” “小娃娃,快叫你门内的昱吉小姐出来,我们今日如约来和她比剑了!” 风见月一步走出:“比剑?什么时候约的?我们师父从来没提起过,你们这些人,在山门前闹了一个下午了,还让不让人清净!” “女娃娃,你莫要少见多怪,我们魔宗出剑客与你们家的昱吉小姐比剑,这件事打一年前就开始了,如今昱吉小姐回了山,我们当然要来此地与她履行诺言了!” 风傲雪两手抱在胸前,轻笑了一声:“你们可是拿了什么把柄要挟我们家昱吉师妹了?要比剑门中弟子多得是,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着?” “废话少说,快让昱吉小姐出来!” 不多时,徐凯杰与小玉也从山中飞出,落在山门前,一眼看到人堆里跨着一腿玩着手中仙剑的楚天行。 “天行!”他抬头高声唤道。 楚天行抬了抬头,举步走了过来:“凯杰,你也在七座峰上?咦,这位小姐难道也是他风御鸾的弟子?风御鸾到底抢了多少美人到他山上?” 小玉朝他翻了翻眼皮,啐道:“呸,我才不是风御鸾的徒弟,要我做他徒弟,他还不配!” 这句话很是对楚天行的胃口,楚天行开怀之下伸出一手想要去摸小玉的后脑,然而手伸到半空就被徐凯杰一把抓住:“天行,你今日可是来看昱吉的?” 楚天行经他这么一问,才收回了手臂,反而弯起手指,弹了弹手中的仙剑,发出清脆的两声。 正当楚天行默不作声之时,护山大阵再而闪动,从内飞出二人,正是风御鸾和林缘晨。 二人落在山门之时,风御鸾侧身轻哼,并不开口说话,却正好瞧见了楚天行,伸手从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对着楚天行幽然说道:“楚天行,这是今日的丹药!”说完就直接扔了过去。 楚天行手一抬,正好接住,在手中掂了掂,慢慢放入怀里,转身瞥见了林缘晨,只见她今日穿了一身樱花粉色的罗裙,这罗裙领口开的很低,露出雪白粉嫩的圆肩,楚天行深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抓住手中的仙剑。 林缘晨也看到了他,但是考虑到风御鸾就在一边,就没有上去与他招呼,而是低着头淡淡一笑。 但越是这样,楚天行心中就越是升起一股异样的冲动,转而看向她身边的风御鸾,牙根紧紧咬住。 “今日你们派谁与昱吉对剑?”风御鸾幽幽开口说道。 楚天行站出一步,手中的仙剑当得一下刺入脚下的地面:“我!” 风御鸾本来淡漠的双眼此时凝实,牢牢地盯着楚天行:“你?” “怎么?风道尊有何见教?” “没有,那就快开始吧!” 林缘晨还在好奇今日会换哪个剑术大师来,此时听闻楚天行要与自己对剑,心中很是惊喜:“天行哥哥!我压根就没想到会是你!” 楚天行灿烂一笑:“昱吉,今日天行哥哥与你对剑,你是不是很开心啊?” “嗯!天行哥哥,等会儿还请你多多照顾,不要弄断了我的竹剑。” 他们才相谈了三句,一边的风御鸾已然不耐,深深皱起了眉。(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四章 回山第一战二 林缘晨对着风御鸾瞥了一眼,看到他满脸的温怒,啧了啧嘴:“天行哥哥,我们开始吧。” 楚天行向后退一步,手上一挥,紫晶色仙剑立刻飞入空中,悬停在二人头顶极上方之处,然而从其上散发出来的阵阵剑气,却半点不是它该有的仙气,反而是一种非常浓烈森然的气息,这气息不同于魔气,比魔气更带一丝诡秘的妖冶,这种妖冶无声中似是沸腾,又似是冰冷,让人一见之下心神牵引其中,这是妖气。 林缘晨抬头望着空中妖气纵横的仙剑,不由得心中肃然:“好强劲又好特别的剑气!” 林缘晨挥出剑阵,一道紫色的雷霆当空划过,雷霆闪过之处,三千竹剑凝而为一,幻化成一道剑光,冲着紫晶仙剑横扫而去。 经过坤神盏炼魂过后的林缘晨,此次是一年来第一次出剑,然而剑阵上所化出的剑气较之前更为磅礴凌厉,仿佛新生一般。 轰然一声,剑光与紫晶仙剑碰在一处,天空爆发出一圈惊人的剑风,这剑风四下席卷,吹动山间的树冠飒飒作响。 楚天行绽放一抹笑容:“昱吉,这一年来你的剑术好像精进了不少啊!” “天行哥哥,你的剑术比我高明多了。” 林缘晨说话间心念百转,剑光在空中变换,连续对着仙剑碰撞了几下,天空中轰轰声不断。 楚天行一半的心思在仙剑上,另一半的心思却是用在了看林缘晨上:“天行哥哥这一次,决定和昱吉妹妹奉陪到底,你一日胜不过我,我便来和你切磋一日,直到你哪天胜了我,我们再换人!” 风御鸾大袖一拂,狠狠地“哼”了一声! “那就有劳天行哥哥教导我了!” 楚天行仰天发出一阵大笑,随着这笑声,紫晶仙剑才开始了攻势。 这妖气冲天的紫晶仙剑,竟然以不可思议的诡异角度和路线,瞬息间连攻剑阵凝成的剑光十数次,每一次从剑阵传入林缘晨心神中的碰撞之力都如同拧成一股的丝线一般轻薄而集中,这轻薄如同秋风乍起时的那些许凉意,只是那么一丝,却渗透了的心魂。 空中剑阵所化剑光没被攻击一次,就颤动一次,接连颤了十数此,此时有些不稳,林缘晨心念急转,剑光猛烈旋转起来,化成一股千剑之风,卷着仙剑一头冲去。 楚天行顺势将仙剑与这剑风融合为一,一同卷入空中。 剑阵之中,三千竹剑竟如同利芒一般,向着仙剑攻去同样轻薄而集中的剑风,楚天行笑容更甚:“昱吉小姐!好聪明!” 就这样,剑阵时而化风,时而化光,与仙剑你我相逼。 然而楚天行却迟迟不下决胜之举,一直把这场对试拖延到了第二日日出。他原本就是这样打算的! 当东方刚刚跃出红日之轮的一刹那,楚天行率先收回了仙剑,用手指弹了弹:“昱吉妹妹,我们就比到这里吧,今天晚上天行哥哥再来找你!” 林缘晨似是意犹未尽:“天行哥哥,和你对剑果然有趣,今天我等你。”说完,向着最近处一个魔修跑去了储物袋,里面装着百丹知味丹,“这是今日的知味丹,各位就此分了吧,昱吉要与师父进山去了,亥时再见!” 抱了抱拳,拉起风御鸾的手,急速闪入了护山大阵之内。 风痴雪也跟着一步入了山。 风傲雪和风见月则是两头凑在一起小声议论了一会儿,最后彼此伸手拍击对方的肩膀,哈哈大笑过后,一同飞入了七座峰。 徐凯杰不急着带小玉回山,慢悠悠踱到楚天行身边,大手朝他后肩一拍:“天行,你好计谋啊!” “凯杰,我哪里的好计谋呀?” “从此以后,昱吉每天都会花一整夜的时间陪你练剑,我看就算风御鸾,这次也说不出理由来阻止了。” “凯杰,一年不见,你仿佛……对昱吉有所改变啊?难不成,是为了这位小姐?”说话间,楚天行又伸出手想去摸小玉的后脑,然而再一次被徐凯杰抓住了手腕。 “天行你莫要调侃,我对昱吉永远不会改变,她是我一生最重要的人!然而,她此生不会下嫁与我,当然,也不会嫁给你!” 两人锐利的目光对视,气氛瞬息间凝固,就在尴尬之间,却又不约而同笑出了声。 “哈哈!凯杰兄,那你说她应该嫁给谁好呢?” 徐凯杰脸上带着笑容,并不回答他所说,却是抬头看着东方的红日,眼中放射出奇异的光彩。 楚天行随着他的目光也看向那红日,心中起了一片动荡。 林缘晨跟着风御鸾入山之后,心中起伏不定难以平息。她一遍又一遍地回忆着整晚的比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表面上看来,自己与楚天行旗鼓相当,谁也没有占到便宜,然而心中却有强烈的直觉告诉自己,楚天行是故意这样做的,他的实力远不止如此。 可是他为何要如此行事?难道就是为了能够在风御鸾眼皮底下见自己一面? 她的心中渐渐生出一股挫败感,这感觉刚开始只是一丝,随后越来越强烈。 “昱吉,为何回来之后一句话也不和师父说?”风御鸾轻声细语地问道。 林缘晨从沉思中觉醒过来,闷闷不乐开口道:“师父,天行哥哥,他是在和我玩。和他比剑,都不如贺伽哥哥爽快!” “既然知道,又何必介怀?” “可是师父,我不想这样,难道我真的这么弱?需要大家装模作样地来可怜我?” 风御鸾凝视着她,半天答不上来,凝视良久之后,双眼淡淡眨了眨:“昱吉,你只能默默地努力。” “昱吉,你从一个安乐的世界而来,没有经历过生死攸关之时,无法体会斗法的讲究,师父在这点上从来不苛求你。然而你的实力远远没有你想象的这么弱,也许……也许再经历几次生死时刻,你才能将你的实力都发挥出来。但是师父不希望这种时刻的出现。” 林缘晨低着头,咬着下唇,“生死攸关”,她的确没有经历过多少回,然而要一辈子依附在如真或者风御鸾的保护之下,亦或是有朝一日依附在张少通的保护之下,她却是万万不能。 她双拳紧握,咬着牙关:“我一定要想办法战胜天行哥哥!”(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五章 回山第一战三 彤云峰上,风御鸾座下的弟子都已到齐。 林缘晨一脸沉闷地坐在练剑场周围的石台上,仰头看着天空。 风傲雪和风见月走了过来:“小师娘,你昨天晚上的比剑真是精彩,没想到你剑术已经练得这么好了!” 风见月往风傲雪背后捶了一拳,然而再看看并不答话的林缘晨,脸上显出一抹笑容:“昱吉师妹,怎么不开心了?” “见月师姐,昨天的比剑你也在旁看了,你说,楚天行是不是故意和我打成那样?” 风见月细眉微蹙,眼梢一转:“昱吉,他是魔宗的少宗主,年纪也比你大好多,修行的时日自然是长,而且听说他从小被妖剑剑尊养大,你能打得像昨天一样,已然不错了!” 经她如此说,林缘晨脸色反而更沉:“见月师姐,我本以为他只是稍作宽待,然而听你这样说,是放了狠水了。” “小师娘,听傲雪师兄的,不要放在心上,你再过个几年一定能将他打败。” 此时刚从碧麟峰回来的风御鸾来到了练剑场中,清亮而成熟的嗓音散播开来:“好了,不要胡闹了,各自去修习御剑或者神通。从今天起,昱吉与你们一起修习。”风舞儿婷婷袅袅地从他身后走出,风御鸾再接补充道,“舞儿也与你们一起修习。” 风天韵手中握着万留,远远看着林缘晨颓丧的背影,心中说不出的轻蔑:“哼!连落红都赢不到,我还指望和你一场公平比试,现如今,都不配我当初的挑战!” 风舞儿轻移莲步,走到林缘晨身前:“昱吉,怎么闷闷不乐的?” “舞儿,她昨天晚上和魔宗的楚天行比剑,今日就成这般迷糊样了。” “怪不得昨日山门前吵闹了大半日,都听他们叫昱吉,我们几个本想出山一看,但是师父她不让。昱吉,比剑结果如何?” 林缘晨眼皮翻了翻,吐出一句:“比输了都不如!” “小白痴,在犯傻么?你难道想打败那个老家伙?”风痴雪抱着逝水一步走来,立在了风舞儿身侧。 “痴雪师兄,我暂时还不知道要如何打败他……” “你想打败他,但是你又舍不得你的竹剑,如果有人要杀你,你是不是怕被砍上一刀所以不敢上前还手?” “怕被砍上一刀而不敢上前还手……难道这就是师父说的,没有经历过生死攸关时刻,从安乐的世界而来?”林缘晨眼中渐渐显出明亮之色。 “小玉!小玉!”她在心底大声呼唤。 许久,心神内才响起小玉的回音:“昱吉,我在和小飞霞抓兔子呢,你为啥找我?” “你可会炼剑?” “炼剑?会一点,你不会是想让我炼你的那些竹剑吧?” “你用坤神盏,把我仙魂中的仙力和我的竹剑一起炼化,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你等着哦!” 三清池所在山谷之内,徐凯杰和小玉正将一只野兔围困在绝壁之下,正当徐凯杰准备一鼓作气冲过去的时候,小玉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翻身抱在了他的身上;“小飞霞,我要离开一会儿,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抓十只野兔好不好?” “离开一会儿?去哪儿?”徐凯杰的脖子被她的双臂挂着,只瞧见她的小脸渐渐凑近,心中砰砰跳了起来。 然而在凑地极近的时候,突然眼前一闪,小玉整个人凭空消失,留下心潮澎湃的他空空地站在原地。 就在小玉在徐凯杰眼前消失的一瞬间,她就出现在了林缘晨的面前。 “你是想让我帮你把那些竹剑炼成仙剑?”小玉伸出手,捋了捋裙摆,坐在了林缘晨身旁。 “嗯,可以么?”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得忍,坤神盏的阴火你也是知道的。” “需要多久?” “不久,一个月。” “一个月?”林缘晨低头沉默,思虑了片刻后,咬牙抬起头,“就这么办!” 林缘晨站起身,小手在裙摆上一撸,刚想开口喊远处打坐的风御鸾,却被小玉抢了先:“风御鸾,昱吉和我有私事要做,闭关一个月,你可不要跟来!” 林缘晨愣了愣,随即摇摇头,也不管风御鸾会怎么说,拉着小玉就往碧麟峰飞去。 风御鸾打坐中睁开眼,向着她们离去的方向瞧了瞧,朝着七座峰散开神识,直到确定她们是去了碧麟峰后山而不是下山之后,才又缓缓合上了眼。 “咳,这小师娘,好不容易聚在一起,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傲雪,你废话怎么那么多,也没见你平时想和我说什么话?” “见月,我和你抬头不见低头见,随时随地可以说话。” “哼!还不快来跟我对剑!” 正在独自揣摩剑意的风天韵此时鼻中冷哼:“果然是孺子不可教也!” 林缘晨与小玉来到碧麟峰后山的小园,两脚刚着地,就听见风婷的神念:“昱吉,新手比试过后你可来见我了!” 林缘晨两腮骤然一缩,方才想起自己在新手比试上画的漫画:“姑奶奶,昱吉今日想借您园中的小楼做闭关之用。” “那样的画都画了,你还好意思来问我借地方?当初是我将你配给御鸾的,你真是给我长脸面啊!” “姑奶奶,你不要责怪昱吉了,画画写字,昱吉根本就不是那块料……” “哼!你要闭关就快些进来吧,上了小楼不要再搞出些什么幺蛾子!” “昱吉知道,昱吉这次不会再出花样了,也不会打扰姑奶奶清修。” “陈昱吉!你给我记清楚,你可以不嫁给御鸾,但是你倘若不嫁给御鸾,你便决计不能嫁给张少通!” “姑奶奶,昱吉知道,昱吉终生不嫁!”林缘晨只感觉到脑门上一通抽筋,拉着小玉快速地往小楼处跑,特意从曲水的另一条支路走,避过风婷所在的厅堂,进入小楼,脚下更是一个加速直接跑上了三楼,手上清风吹出,小楼从上到下的门窗纷纷闭合,楼内一片幽暗之色。(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六章 回山第一战四 小楼中,林缘晨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坤神盏,递给小玉。 又将篦子握在手中,盘坐在床上。 小玉举起坤神盏,打出一道灵诀,坤神盏从她手中飘起,照在林缘晨的头顶上方,幽绿色的光芒从盏中散开,拢住了林缘晨的元神和她手中的小篦。 小玉咬了咬嘴唇,手上变换,坤神盏的绿光中,丝丝阴火升起,在林缘晨的元神与小篦之间燃烧。 只见林缘晨的元神猛一皱眉,双手紧握成拳。 一丝丝仙力从林缘晨的仙魂中流出,融入周围的阴火,又从这阴火,传递到篦子上,篦子轰然间散开,化成一个缩小无数倍的剑阵,数不清的细小剑芒在其中穿梭,随着仙力的涌入,这些剑芒逐渐闪烁出晶莹的紫光。 小玉又往坤神盏打出一诀,一道猛于前者的阴火之苗直直地向着林缘晨冲去,这道阴火之苗是炼化林缘晨仙根自行生出仙力之用,虽然对她的元神没有损害,但是这滋味却着实不好受。 林缘晨的元神出现一片扭曲,本来紧握的双拳此时用力抓向膝盖,脸上也是青红莫辨。 小玉的本尊也在坤神盏内,紧贴林缘晨的后枕,与林缘晨的仙魂相融,此时魂影在外,额头上也泛起了一层汗珠。 坤神盏内的林缘晨,承受着来自魂中的灼热和剧痛,只觉得心魂都在被生生撕扯。 她强压着一口气,强抗着每一息。 渐渐地,她的意识出现了片刻的空白,紧接着是混沌一般的模糊。 模糊中,她仿佛身处水火交融之中,口中无法呼吸,身体无法动弹。 慢慢地,眼前出现一片鱼鳞一般的波纹。 一个高大的白衣身影站在她面前,想她凝视过来,眼中闪烁着讶异和惊喜的神情:“影子兄,你可以说话了?你还是个女子?” “张仙尊,我本来就是女子呀……”只听得自己如此说道。 眼前之人朝自己走出一步,然而自己却向后退了一步,他接连走了三四布,自己也退了三四步:“张仙尊,我只能在你的脚下,你无法走近我。” 眼前之人眼神中似是闪过一丝悻悻的失落,他的眼睛很是迷人,如江南烟雨一般的朦胧,又如水天一色的湛蓝:“既然你是女子,那我以后就唤你影儿吧。” 这一夜,白衣人一直坐在一张四脚凳上,身体前倾,与影子里的自己畅谈了整夜。 之后,自己随着眼前的白衣人到过无数的地方,经历无数的生死,畅谈无数个夜晚。 有一天,影子里的自己开口问这白衣人:“张仙尊,如果我是个人,你觉得我会长什么样?” “会长什么样?”端坐在案的白衣人提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起来,“你的声音很是好听,也许长得比较娇小吧……你从我的影中来,或许……和我长的一样……”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将自己的遐想画了下来。 “呵呵,张仙尊,那影儿会不会有一天化身为人,从你的影子内走出?” 白衣人听到这话,眼中一阵迷蒙,放下了手中的笔:“影儿,你可愿与我成道?或许,道成之日,你会从我的影中走出。” 林缘晨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清晰的悸动,仿若是低了低头,说了一句:“好呀……” 突然之间,林缘晨感觉到一阵无比的心痛,这心痛来自魂内最本真而原始的角落,疼得她瞬间清醒过来,睁开双眼,看到周围依旧是一片绿茸茸的阴火。 “小玉,刚才,我看到的,是张少通么?” 小玉在一旁大把地滴着汗,应声道:“是,你就是从他的影子里生出来的。” “小玉,我不想再看到这些画面……” “那你就始终睁着眼!” 林缘晨咬着牙关,熬着心魂撕扯之痛,看见眼前的剑阵已然变得透彻,道道剑光显得更长更锐利,其中散发着一股淡淡的仙气。 此时,林缘晨的后枕处,一条条金色的雾气扯了出来,一碰到周围的绿色阴火,便爆发出一大片的猩红色火芒,这是小玉道魂中所保留的远古神魂血脉。 这血脉之力,溶于阴火之中,同样丝丝炼化到剑阵之内。 剑阵中的荧紫色剑芒幽幽闪出星星点点的金红之光。 整个剑阵散发出一股从未有过的威压,这威压既来自林缘晨的仙魂,又融合小玉的神脉。 林缘晨抬起一手,伸入到剑阵之中,只感觉指尖一阵酥麻的刺痛,一闪即逝的擦碰中,林缘晨感受到,这剑阵中的竹剑已然从木质演变成一种非石非金的质地,万般强韧,而万般通透。 “小玉,我在这里待了多久了?” “不长,三天。” 林缘晨一听这三天两个字,胸口汹涌澎湃直想作呕,然而她现在是仙魂之身,并不会作呕。 “小玉,如果我再要看见那些画面,你就和我说话。前世来生,我一概不想知道,我只要今生!” “你放心吧!” 阳山之上,正坐在殿中翻看一本江湖间流传的杂剧剧本的张少通恍然间魂飞天外。 看到了和林缘晨同样的画面,同样的情节。 待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悄然合上书本,往心神中的林缘晨身影一看,只见那娇小的身影此时死死地低着头,他只能看见一个圆润的脑门。 “昱吉,你在干什么?”他向着这身影发出一个心语。 坤神盏中的林缘晨心神中响起张少通的声音:“昱吉,你在干什么?” “师父,我在坤神盏中,以仙根仙力炼化我的入门佩剑。”顿了顿,接着说道,“师父,我现在很安全,无需挂念。” 张少通两眼一合,幽幽地说了一个字:“好!” 然而自打这“好”一字话音一落,林缘晨顿时感受到仙魂丹田之处一震,随后滚滚仙力从仙根处涌出,其中一半融合进对面的剑阵中,另一半包裹着自己的魂体,在魂体与阴火之间形成第二重缓冲与阻隔,让阴火不直接接触到仙魂之身,却依旧能吸取魂体中的仙力从而炼化剑阵。 霎时间,林缘晨身上的痛楚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阵阵舒展的惬意,紧缩的眉头也顷刻平复。 “师父,谢谢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七章 飞升之境 林缘晨仙根之中产生的仙力在体内流转,又经坤神盏阴火炼化,顺着魂中的筋脉流动,又过了数日,林缘晨的修为竟然有一丝突破的倾向。 这一日,坤神盏中的阴火有所改变,燃出了一抹幽暗的青紫色,林缘晨只感觉周围一阵阴寒接着一阵炙热,彼此交替,两肾之间似传来两声震动。内视之下,自己的仙根分为两团,分座两肾,形成两个气旋,急速旋转,紧接着,魂身各处传来砰砰之声,仙根气旋所带出的仙力在魂身上形成条条筋脉,蔓延全身,随着仙力的涌入,传来阵阵酥麻之感。 “昱吉,你修为突破了,现在已经是不灭仙境界,是飞升之境。”小玉不知何时躺在了床上,撑起小脑袋说道。 话音刚落,林缘晨身上的经脉在后背肩胛骨和两侧后腰处汇聚,背后这四处出现剧烈的穿刺般的剧痛,经脉中的仙力从这四处一冲而出,瞬间壮大,铺展成四片羽翼,如大鹏展翅一般,这羽翼并不是实体,而是虚质,隐隐闪着流光。 林缘晨只是感到背后一片扯动,四片羽翼竟然自行扇了两扇,带起一阵劲风。 随后,四片羽翼扇动之势更烈,林缘晨仿佛有一种腾空而起的错觉。 许久之后,这自行的扇动缓缓停止,四片硕大的羽翼像双手相握一般合拢,在后背隐没而去。 “小玉,这就是飞升?” “嗯,以前仙界在的时候,有的人虽然到了不灭仙境界,也成功生出了羽翼,但是却飞不起来,飞不起来也不能飞升入仙界,更不能成仙。” “那我呢,这算是飞起来了,还是没飞起来?” “你算是飞起来了。以前,要入仙界必须有这羽翼,不灭仙,只是生出这羽翼的修为,飞升之时,顺着体内仙根所驱,心中无所挂碍,如空如灵,便可成功腾飞,腾飞后,羽翼会自行飞入仙界。昱吉,你现在是真正的仙了!和张少通和小飞霞一样。是大陆上的第三个神仙。以后,你可以对大陆上的修士自称仙子,嗯,既然你是第三个,就叫你三仙子吧!” “三仙子……”正当林缘晨沉吟之时,魂中各处撕扯之力再一次皱起,这一次,比先前猛烈了数倍,她双手抱在胸前,口中发出一阵痛楚的呻吟,“啊,小玉,怎么又开始痛了?” “你现在是真仙之身,在神器内会受到排斥之力,所以这些痛楚再也无法消减或者阻隔,你就忍着吧。” “小玉,已经……过去多少天了?”林缘晨强忍着阵阵剧痛,问道。 “半个月,就快了。只是痛一点,不会死。” 亥时,七座峰之外,楚天行已然等了半个月,一众魔修再次叫嚣起来。 “亥时都到了,怎么没人出来?” “昱吉小姐呢?今日应该出来了吧,听前面的人说你都半个月没出来过了!” “是不是怕了我们家少宗主的剑?从此再也不敢出来比剑啦?哈哈哈!” 楚天行嘴角一弯,也发出一阵神念:“风御鸾,半个月你都没让昱吉出来,是真的怕了我手中的剑么?” 此时一个白衣身影翩然从山门之中飞出,直接落在了楚天行面前,向着他抛出一个储物袋,又向旁边的一个魔修抛出另一个储物袋。 “楚天行,你说,我怕了你的剑?”这白衣身影便是风御鸾,此时他脸上一片冷峻,眼神中似乎有万年寒冰,逼视着楚天行。 楚天行依旧轻笑,一手弹着手中的紫晶色仙剑:“如果不是怕了本少爷手中的剑,为何不让昱吉出来呀?” “昱吉有事,不能出来,今日就有我来跟你对剑!” 风御鸾话音一落,从手中挥出一道冷白色的剑气,这剑气抓在手中,内敛而强势的锋芒让瞧见之人心神都为之战栗。 楚天行再不多说废话,手中的仙剑一头刺入空中,绽放一袭森然的妖气。 然而风御鸾却不抬头看那仙剑,只把手中的剑气挥出,在空中直接冲着那仙剑骤然一刺,就如同绽开了万道骤亮的天光,众人眼睛均是刺痛,纷纷紧闭,再也睁不开。 楚天行心中大震,天空中的仙剑发出当的一声,直接从天空掉落在地。 “风御鸾,算你狠!”咬牙切齿中,猛然转身,急速走远,也不去捡地上的仙剑。 小月瞧瞧捡起仙剑,对众人说了一声:“我们走。”便带着上百魔修下山而去。 风御鸾站在山门之外,看着他们渐渐远去,心中平静:“昱吉去了碧麟峰后山已有半月,她说在那里闭关,不知道闭的什么关……” 接下去几日,楚天行和魔宗之人依旧每日亥时来山前叫嚣,但是再也不提林缘晨,只是索要知味丹。见到风御鸾之后,楚天行只是咬牙切齿,也并无挑衅之话可说,拿到了知味丹就立刻下山而去,不做停留。 两厢就再也没有起什么摩擦。 林缘晨在坤神盏中,虽然承受着无法言说的炼魂之痛,但是修为却日渐巩固增益,慢慢地到达了不灭仙的圆满。 两肾之处的仙根气旋渐渐浓郁凝实,生出的仙力磅礴而稳定。 这一天,林缘晨仿若在一片冰寒和烧灼交替中再一次沉睡。 沉睡之时又进入了前世的记忆之中,她看到,这是在孟玄天的洞府之中。 这天孟玄天好不容易出门了许久,自己在洞府之中无人管束更觉自由自在。 孟玄天从来不让她去后山的须弥井处玩耍,她心底起了一丝念头:“师父出山去了,哈哈我就去须弥井看看到底是个什么玄妙的宝贝。” 来到后山,见到一棵老树,这老树底下有一个亭子,亭子里有一口井。 然而正当她走近亭子的一刹那,还未去看那口井,亭子周围孟玄天所设下抽取仙根的禁制就被触发,林缘晨只感觉自己的两肾像是被人生生扯出一般,是一种刻骨铭心的痛,当场就晕了过去。 等到再睁开眼的时候,眼前却是一张从未见过的冷漠的脸,是孟玄天。而自己的身上却是前所未有的沉重和痛楚,再也感受不到一丝仙身的清逸。 “师父,我……我好痛。” “痛么?你可知道我的心痛?这样也好,你以后再也无法离开我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八章 这次决不能死 “师父,你……我……我不懂……” “不懂?你是不是和张羽放,约定了一个月后偷偷地离开这里,和他私奔?” 林缘晨只感觉心头传来震惊,两手瑟瑟发抖:“师父……我……” “这下,你走不成了。” 心头,又是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的揪痛,那是绝望,这绝望丝毫不比身上的痛轻上不少。 然而这还不是结束,面前一脸冷漠的孟玄天,缓缓转过脸来,用一种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眼神望着自己。 看了许久,看得林缘晨内心发毛。 “师父……” 孟玄天猛然扑了过来,压在了自己的身上,眼中露着凶光:“既然你的仙鼎是我一手而造,我今日就要了它!” 林缘晨猛然挥动着双手,想要把他推开,然而一点力都使不上。 他大力地撕扯着自己身上的衣衫,一口向着颈间强吻而来,这吻太过用力,颈间传来一丝刺痛,就在挣扎之时,身体被一阵激烈地穿透,带起一阵灼痛,然后是一次次激烈的冲撞。 林缘晨只感到天旋地转,一阵晕眩过后又失去了意识。 再一次醒来之时,孟玄天赤条条地躺在身边,已然熟睡。 身上到处都是无比的疼痛,她咬着牙爬下了床,不知从哪里找了一件素衫,两手颤抖着穿在身上。 没有力气站立,跪在地上一步步爬了出去。 泪水,滴滴答答地流了一路,落在所经的山石上,膝盖和手都被山石磨破,渗出血丝。 她一步一步爬着,然而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却又看见了须弥井。 心中的绝望如海啸一般汹涌而来,颤巍巍地爬上了井沿,跳了下去。 然而这井中所通,并不是一汪井水,却是浩瀚无边的星辰。 一个空洞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所来之人,你选哪个?” 眼前出现十二个一字排开的光点,林缘晨想都没想,吃力地抬起右手,抓住了最右边的一个光点。 “你选的是子,去吧!” 身后传来一阵大力,林缘晨身体往前急速飘去,飘了很久,才落到一片星空之中,然而身上已无仙根,无法飞行,只能任由身体在星空中飘荡。 在这无尽的飘荡中,她再一次沉睡了过去。 沉睡中的林缘晨,恢复了一丝意识:“我在坤神盏之中,并不在这星空之内!这该死的前世记忆,要出现到何时?”心念挣扎中,发出了一声大吼。 小玉被这吼声惊起,手上变换,坤神盏内的阴火顿时猛上了三分,林缘晨的仙魂被这更为猛烈的阴火一烧,从前世记忆中幡然醒转。 “小玉,这坤神盏太可怕了,前世……太可怕了……” “昱吉,就快了,再坚持一天。” “小玉,这一切,难道都是真的?” “昱吉,这些比起我和小飞霞轮回之时的经历,已然不算什么,你要是感激我当初救你一丝魂魄,你这次就决不能再被人家弄死!直到想出办法把我俩分开!” 此时,林缘晨又想起风御鸾对自己所说的话:“来自一个安乐的世界,没有经历过生死攸关之时……” 她内心震撼,心中生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怅然。 紧闭着双眼,感受全身阴火灼烧之痛,这痛此时看来已然不是那么难以承受,比起在前世的回忆中所见所感,已经是好上了万分。 “我再也不想知道过去的任何事情!”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阴火幽幽,映衬着她的脸庞,笼罩在一片幽光之中,忽而一阵青,忽而一阵红,她再也没有开口说话。稚嫩的小脸,渐渐现出一丝成熟,这成熟刚一出现之时,坤神盏内散开一阵威压,这威压一接触到阴火,阴火虚质的火苗就被压低了几分,仿若低下了头一般。 在盏中,一天眨眼便过。 时间一到,小玉手上一翻,坤神盏的阴火熄灭,笼罩在林缘晨身上的绿光收拢,林缘晨的仙魂又回到了肉身之中,剑阵化作小篦回到了她的双手之中。 林缘晨缓缓睁开眼,对着手中的小篦一看,只见这小篦已然从木质变得面目全非,似是一个玉篦,又似一个石篦,用指甲抠了抠,却更像一个铁篦。上面散发出阵阵仙力波纹,这仙力中融合了神脉,更是前所未见与众不同。 林缘晨从床上跳起:“小玉,这便行了么?” “行了,现在你手上是个仙剑阵,这里面每一根都是仙剑,而且品质还很高哦。” “小玉,你太棒了!我真舍不得和你分开!” 小玉在床上翻了个身,眼皮朝她翻了两翻:“我可再不要和你贴在一起了,一会儿和这个亲嘴,一会儿和那个亲嘴……” 说到亲嘴,林缘晨想起了风御鸾:“对了小玉,这一个月都没见过师父,他一定很想我,我们这就回彤云峰吧!” “我不想,我太累,我想洗个热水澡,然后再吃点好吃的,睡上一觉!” “嗯……那我们去重雀峰的洗剑池温泉游泳?” “好呀!” 两人下了床,蹑手蹑脚地下了小楼出了园子,飞到重雀峰的洗剑池。 山间秋意已然更浓,重雀峰上的参天巨树,枝叶多少都转入青黄之色,在秋风吹动下飒飒有声,日光虽然依旧耀眼,但却薄弱了些许,到处一片萧条之相。 洗剑池中,林缘晨与小玉互相拍打着水花,口中尽是欢笑之声。 林缘晨抬起手臂,看到肌肤如玉似瓷,身上的本根之气更为清晰浓郁,就连骨头里都是一种晴朗飘逸的感觉,心想,这大概就是成仙的感觉吧! “小玉,我是不是变得更漂亮了?”从储物手镯中取出缀满宝石的银制小镜,林缘晨不住地罩着自己的脸蛋瞧。 “是!等会儿出去见了那风御鸾,更加会每时每刻围着你转了!” “小玉!什么围着我转不转的,他是我师父,我和你又贴在一起,他只是不想我被别人抢去。” “他呀,最怕张少通把你抢去!” 提起张少通,林缘晨又想到了前世的那些记忆,心头一沉。(未完待续。) 第二百十九章 出关 “昱吉,小玉想问你,在你心中,到底爱不爱张少通?” 林缘晨心中慌了一下,低头看着水面中自己波动的倒影:“小玉,你为什么要这样问我?” “因为我和小飞霞在前世答应了他,让你们以后再在一起,如果你今生今世已经不喜欢他了,那小玉也不会强求一定要和你分开,就这样一直过下去,我和小飞霞也能够每天都见面……只不过时日再久,还是难脱轮回之苦。但是转而想想,如果我和小飞霞,还有你,到一个平静安宁的地方,比如你家乡,去过一辈子,那成不成道也都无所谓了。小玉不在乎生生世世。” 小玉的这席话,是林缘晨有生以来听到的最打动人心的话,听她一说,居然连道心都有所动摇。 此时水面上晃晃悠悠倒映着蓝天白云,更有那一轮红日。 她想起了在疗养院,每天独坐观看日出日落的情形。张少通不知道像她那样看过了多少个日夜,才以此为道心,当日的一番动容,致使自己以情入道,想要陪伴张少通终生。 一路走到此地,然而突然想说放弃,她心中挣扎出一丝不甘:“小玉,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见他一面。” “嗯……好吧,你们俩还真的如以前一样执拗。” “小玉,时间差不多了,我想去彤云峰看看师父他最近如何。” “嗯……在这点上你还是和以前有所不同,你用情不专了。” “小玉!” “好好好,那我们就走吧,我也要去看看小飞霞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二人上到岸边,小玉原地转了个圈就穿上了一套精致罗裙,然而林缘晨没有她那样的本事,只能从储物手镯中一阵搜罗,穿上了一件宽敞的女士袍子。 “昱吉,我帮你梳一个我那时的发式吧,那是家里有好姐妹的话姐妹之间一同梳的发式,别人看了就知道你有个知心姐妹。” 林缘晨取出篦子,塞给小玉:“小玉,那你呢,以后打算和徐凯杰怎么样?” “小玉会等他记得我。”小玉坐在林缘晨身旁,一把一把地梳着她的灰色长发。 “你也是执拗的很!” 发式梳好,插上钗梳,阳光下的素颜清如水,明媚动人。 “走,去见你的师父。” 二人向着彤云峰飞去。 风御鸾正好在半山腰与弟子们摆了一桌清雅的菜式,数人围坐谈得正欢。 林缘晨与小玉在一旁落下身子,轻唤一声:“师父!” 众人抬起眼向着声音所来之处看去,只见许久未露面的林缘晨今日看去大为动人,似是脱胎换骨一般,不禁看呆。 “小师娘,你可出现了!你,你怎么看起来不一样了?” “傲雪师兄,我不在的时候,你可想没想我?”林缘晨拉着小玉蹦了过去,风傲雪往旁边腾了两个座位,让她们坐在风御鸾的右手边。 “我想没想小师娘都不打紧,只是师父肯定是日夜想你。” 风御鸾凝神看着林缘晨坐到了自己的身边,他虽然已然将成仙的张少通和徐凯杰瞧得惯了,然而却是第一次看到飞升境的女子,特别这女子还是自己的心爱之人,一时间双眼看得入了迷,难以移开。 “昱吉,看来你真的在闭关。”老半天,风御鸾的口中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林缘晨笑了笑,瞥了瞥风御鸾:“师父,我闭关了一个月,出关以后肚子很饿,就不与你客套了!”提起筷子就是夹了近前的一个菜,直接塞到口中,大嚼几口,囫囵吞下。 吃了几口以后,林缘晨转过头,往小玉碗中夹了几个菜,又猛吃了几口,小玉也时不时给她夹菜,一边往嘴里塞,两人亲密地吃着,再也没有参与到任何谈话中。 风御鸾自始至终都悄然地对着林缘晨凝神相看,只是偶尔回应弟子们的话语,对于饭局已然是心不在焉。 时至未申之间,这顿饭才吃罢。 小玉庞大的神识在七座峰上散开一圈,找到了徐凯杰,一溜烟就无影无踪。 林缘晨与风御鸾漫步在彤云峰的山间小径之中,只当饭后散步。 “昱吉,恭喜你步入仙途。”风御鸾略微地走在林缘晨身后一步的距离,看着她瘦削但却清逸缥缈的背影,口中如此说道。然而内心却本能地感觉到林缘晨自此迈入仙途,就与张少通的羁绊更深,想到这些,眼中露出了一丝迷蒙。 “多谢师父。”林缘晨并不多话,只是这样回应着,心中一片空旷。 山间秋色正浓,寒蝉凄切地鸣叫,似是要把生命的终途演出地更为热切。夕阳西斜,眼前一片幽暗的火红之色,这火红虽然如靡似荼,也抵不过山间的秋风一吹,心头荡起满满的凉意。 “你现在已成高手之列,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风御鸾心中若有所失,幽幽然轻声说。 “师父,这么说,我可以去这大陆上行走了?”林缘晨漫步之间轻巧地一个跳跃,伸手摘下了头顶上一丛树枝上的一朵千蕊红花,顺手簪在了一侧的鬓发之间。 “你喜欢出去玩,日后师父多带你出去便是。” “真的么?那明天你带我出去,去有灵兽出没之处瞧瞧灵兽到底长什么样,好吗?” 风御鸾轻声笑起:“灵兽,你喜欢灵兽?” “昱吉只是看见过鸾鸟,还有魔魂,却没有看到过其他的灵兽,什么麒麟,蛟龙之类。” “大陆上麒麟倒是有,只是都被养在其他宗门之内,蛟龙……蛟龙大陆上没有,蛟龙在魔海边缘有。” “那就去魔海!” 风御鸾脸色不由得沉了下来:“昱吉,师父不会带你去魔海,那里太危险。” “有什么危险?” “魔海中充斥着万般情狂,魔影纵横,你不适合去魔海历险。”其实风御鸾内心不想带她去魔海更为紧要的原因,是张少通的阳山就漂在魔海之中。 “师父,你好像有些不开心?是这样么?还是昱吉想错了?” “昱吉,师父只是有点累了。” “那要不要昱吉给师父捶捶背,捏捏腿?” “不需要,像这样,就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三清池闭关 两人一直在山麓间漫步,一直到了亥时门口魔宗叫嚣之声再一次响起,才携手飞出山门。 刚在山门前站定,林缘晨缕了缕飘在下颌前的发丝,看了一眼楚天行:“天行,前阵我有事不能赴约,今日事毕,我们这就开始吧。” 楚天行当下一愣,眼前之人还是那个陈昱吉,然而气势却与以往大不相同,眉宇间的成熟与肃然让他觉得陌生了些许,而她口中已经不唤自己“天行哥哥”,却是改口直接称“天行”,一月不见的确是比以往更动人了许多,然而此时却让人不敢随意亲近。 “昱吉,风御鸾是不是在山中欺负你了?”楚天行心中胡乱猜测着。 林缘晨莞尔一笑,说道:“没有,我在山中闭关了一个月,今日才出关而来。” 楚天行心头所感受到的那种成熟和肃然更加明显,然而却更加让他怦然心动:“好,那我们这就开始。” 紫晶仙剑率先飞入空中,林缘晨只抬头看了一眼,立刻祭出经小玉由自己的仙根炼化的剑阵。 剑阵一出,浩荡的剑气铺展开来,随即化为一股,在空中凝成一柄大剑,朝着紫晶仙剑当头一劈。 这一劈来势极凶,紫晶仙剑被迎面而来的剑气冲撞,在空中颤抖一下,立刻就被劈上,在空中晃了一晃,斜斜地转了个圈,在空中停稳。 楚天行心下骇然:“才一个月不见……这一个月她到底做了什么?” 当下凝定心神,开始认认真真与林缘晨对剑。 然而今日的林缘晨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不仅没有了以前小女儿般稚嫩的情怀,连剑气也换了大家之相,更有甚者,御剑之术全然没有了先前的率真,而是招招凌厉,直击要害,一丝多余的动作都没有,每一剑,都是纯粹的杀招,根本无法从中辨别她的想法。 “难道风御鸾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他心中充满了各种胡思乱想,然而他只想对了一部分,并不是风御鸾对她做了什么,而是在她的前世记忆里,经历了死前孟玄天所做之事。 空中的仙剑又迎头接上了林缘晨剑阵的轰击,这轰击直接传入楚天行心神中:“她如今可成大家了。” 一咬牙,果断地收起仙剑,向着林缘晨抱拳:“昱吉小姐,今日是你胜了,明日楚某让另外的剑术大师来与你对剑!” 林缘晨脸上显出一个开怀的笑容,但却平静地说道:“天行,今日多谢你来陪我对剑,日后昱吉不想再找剑术大师比剑了,知味丹依旧会按照原来那样发与每日来的百个魔修。”说完转身便要飞入山中。 楚天行抢上一步,满脸紧张的神情:“昱吉,你这是何意?今日与我对剑之后,你就不会再出七座峰了?” 林缘晨抬起的玉足顿了顿,收回停在原地,翩然回转身子,对着楚天行说道:“天行,我之后的一年,想在三清池继续闭关……” 楚天行心中猛然一顿:“风御鸾真的对她做了什么!”侧过脸来,恶狠狠地看着身旁脸色淡然的风御鸾,眼中露着无法诉说的凶芒:“风御鸾!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风御鸾如秋末苍河一般的眼神微微动了动,向着楚天行瞟了瞟,接着又转移到林缘晨身上,自始至终没有回答他的问话。 “天行,师父对我很好,你不要担心。我今日便就告辞了……” 说完这句话,林缘晨莲足微微一踏,向着七座峰之内飞去。 楚天行向前一步就想跟上去,被风御鸾伸出的大手拦了下来,他手中还握着一个储物袋:“你的知味丹。” 楚天行一把抢过那储物袋,用饿狼般的眼神瞪了风御鸾一眼。 风御鸾却是不为所动,向着身旁的一个魔修又抛了一个储物袋,冷冷地转身飞去。 林缘晨一路飞到了嫣然峰,在竹殿之前落下,远远地朝着山门之处望了望,不自查地叹了一口气,取出坤神盏,开始炼知味丹。 入了不灭仙境之后,她一炉竟然能炼出五千知味丹,速度更是快上了不少,如此这般炼了二十炉,凑齐了十万之数,装在一个储物袋里。回头瞧见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身后的风御鸾。 “师父,这里有十万知味丹,今后一年,麻烦你每天出山去和楚天行交接。” 风御鸾伸出手,没有抓向储物袋,而是直接抓在了林缘晨的手腕上:“昱吉,你实话告诉我,闭关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林缘晨低下头,没有回答。 “快告诉我!” “并没有发生什么,只是我魂在坤神盏中,知晓了很多前世之事,出关以后觉得烟云浮略,恍如隔世……” “你真的要去三清池闭关一年?” “嗯,师父,一年后我依然会履行与天韵师姐的战约。” 风御鸾脸上神情变换,他并不具体地知道林缘晨到底是经历了前世的哪一桩经历,然而猜测定然与张少通有关,心中翻起强烈的酸意,幽幽松开了握住林缘晨手腕的手,将那个装了十万丹知味丹的储物袋抓过。 “一年后,你定然会胜了天韵,不闭关也无碍。” “师父,闭关和战约无关,昱吉有很多事情还未曾想通,有很多念想都未曾看透,昱吉想冷静地思考一下。” “师父不阻你闭关,师父也会来陪伴你。” “嗯……”林缘晨低头称喏,再也没有说话,转身缓缓向着竹殿走去,穿过传送,来到山谷间。 纵身跃入山洞中的三清池,顺着石壁上的那个窟窿,来到了鸾鸟聚集之地。 此时,山谷所在洞天内,是一片宁静的夜色。成百上千的五彩鸾鸟纷纷趴俯在地上沉睡。 天上的星辰比大陆上更低更大,空中并没有圆月,然而星辰之光却更胜月光,将此地的景致照射地不明不暗刚刚好,四周皆是响绝于耳的虫鸣,林缘晨在水岸边独自坐了片刻,心中说不出的安谧。 她抬头望了望星空,又低头看了看湖面。再一次站起身,钻如水中,潜入至深的湖底。 漫天的星光在水面像过了筛子一般地均匀洒在泥床上,漏在一块块层层铺叠的巨型莹白色卵石上,更漏下了一层波动的波光之影。 林缘晨往这波光之影处盘坐而下,心神归入寂灭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照灭仙境 林缘晨盘坐在河底,沐浴在头上洒下的星光中,朦胧如沙的光笼在她的周围,把她精致的脸庞映照得无比柔美。 她眼开一线,露出睫毛底下两片眼眸,眼底就像星空一般恢弘璀璨。 “仙?到底是什么?”脑海中浮现出梦境里的一幕,张少通与自己在树下对坐,他问自己,仙是什么。 “仙,就是一个人和一座山,依山而坐。”梦中的自己这样回答道。 她周围那些源自于斫仙池的水,随着她沉入寂灭的自问,在她的身周旋开一个旋涡,这旋涡直达头顶的水面。 顺着旋涡一圈圈的回转,林缘晨睁开一线的双眼完全闭合,慢慢地忘却了自身的存在,全身心仿佛也化作了一滴水,融入整个三清池。 她入定的心神随着水流,蔓延各处,时而迂回漱流,时而沉浮随波。 第二天,黎明初绽,红日西奔,转而沉入西山,天露星斗。 一天,两天……一月,两月,池中的林缘晨对此毫无知觉。 风御鸾时常会来湖底看她,然而她从不曾醒转过来。风御鸾只是坐在她的对面,静静地看着她,便也能了却一番相思,只是他每次怀揣着能看到她睁开眼眸的期盼,到临走时均都落空。 时日推移,林缘晨入定的心念随着水流经过了湖中的每一处地方,又回到了原地,林缘晨身体周围的旋涡就在她心念回归的一瞬向四方突卷而去,豁开一条条如蛛网一般的波纹。 林缘晨的心神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幽幽念道:“大风起,趺坐安,观音尘世间。一盏茶,香两听,如去如来中……大风起,趺坐安,观音尘世间。一盏茶,香两听,如去如来中……”这诵念之声回荡了很久。 “你是第二个来悟我道泉的人……你在我道泉之中行有一周,我且问你,仙为何物?” 林缘晨心神依旧归入寂灭,然而面对这苍老之声的提问,她不由自主地回答道:“仙,并无一物,人在山中,百年孤寂,仙,乃无情!” 那苍老的声音轻叹一声,又幽幽念到:“倘若今生心不死,还入浊世化群生,倘若此生心不死,还入浊世化群生,倘若来世心未死,还入浊世化群生……你,可已心死?” 林缘晨一阵沉默,此时在旋涡中睁开双眼:“我心不死,但我也不会再入浊世去轮回!我此生,便要印证万般情衷之道!” “万般情衷之道……来悟我道泉的第一个人,心也不死,他所印证的,是此生的唯一,为这唯一,他不在乎是否再入浊世……而你,既要印证万般情衷,又不愿再入浊世轮回,有趣,有趣……” 渐渐的,林缘晨眼前的湖水变成了无数密密麻麻星星点点的白色萤火,这些萤火交相汇集,各处回旋,从四面八方传来阵阵浓郁至极的仙力,涌入她的身体之中,聚集在两肾的仙根之处。 “此道泉乃我毕生修为所化,能以世间至情至性生出仙脉仙髓,万古之下生生不息。仙途无情,我要用这道泉以情斫仙。你今日既来悟得此道,我便送你一程,去体会世间的万般至情至性。” 林缘晨的两肾仙根之处,磅礴的仙力涌来,冲顶着体内各处筋脉,飞升之境的羽翼瞬息间自行展开。 然而眼中所看到的无数萤火骤然飞卷,这萤火中所承载的世间各种至情至性就像洪水一般涌入林缘晨心神中。 每一种性情就像针刺一般,一瞬间略过她的心头,带起阵阵剧烈的心痛。 她的仙根之处,仙力急速膨胀,轰然间,仙根的气旋崩裂,又缩回成气旋,几经重复,一直崩裂了九次,最后一次崩裂,全身的仙根和仙气搅动冲撞,最后在体内符入五脏和筋骨,形成一套全然不同的仙髓仙骨,这套仙髓仙骨比孟玄天所造的仙根更为远古,也更加精纯。 她的修为,一路从不灭仙境突破到下一阶的独我仙境,第一层,第二层,又再一次突破,进入照灭仙境的第三层。 修为已然相当与风御鸾的道旋境,但是差张少通和孟玄天的无仙之境还有两层。 此时她心头已然略过无数情性的体验,身子剧颤,心头的痛楚已然麻木。 “至情至性,你看来,是为何物?” “是痛……” “你可心死?” “我心不死!” “心既不死,可入浊世?” “我不入浊世!此生只一次,如果我日后将死,我宁愿入那寂灭道,永世不再为人!” “好,你再为我道泉添一至情吧!” 那苍老的声音说完这句,从林缘晨心头飞出一枚细小的萤火,这萤火便是她不入轮回的情志,这细小的萤火一出现,整片湖中的无数萤火便纷纷跳跃起来,迎接这新生的至情。 随着这枚萤火的融入,湖水又恢复如初,林缘晨身体周围的旋涡向着远处散去,整个湖底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从林缘晨身上,散发着照灭仙境的强大威压,这威压飘散在湖中,连旁边如参天巨树一般的水草飘动中都低矮了几分,自行地倒向一边,不敢往这里飘来。 林缘晨抬头看了看水面上飘着的一片发着光如鱼鳞一般的波纹,脚下用力,腾出了水面,在一旁的河岸上飘落。 她回忆着心头略过的万种至情至性,手臂不由自主地抬起,向着空中一挥,半空中,出现了一片扭曲的波纹,这波纹内,全是她所经的各种情志,这些情志在这扭曲的波纹中一个个产生,汇集,相互交融,彼此派生,竟然形成了一个情志的虚空。 “这是我自创的第二个神通,就叫它情溪吧……” 林缘晨手臂又一次挥动,清溪消散不见。 “我来此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师父他来过没有。是该出去看看他了……”林缘晨低头沉吟,想到风御鸾,她两道清眉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心中感到微微一揪。 沉吟片刻后,脚下一踏向着山谷传送之处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喜宴一 大陆如今已然是隆冬季节,最近几天,一场大雪几乎就没有停止过。 此时距离林缘晨入三清池闭关已然过去了一年半,当然她和风天韵的战期也拖延到现在。 七座峰上,漫天飞着鹅毛大雪,山上山下放眼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风御鸾被风婷唤到小园中。 二人站在厅堂内,厅堂的书案上,摆着一副七彩色的珠冠霞衣:“御鸾,这是我给昱吉做的嫁衣,你和她的婚期已经拖延了半年,姑姑想过了,不能再拖下去了,你今日,就把喜帖都写了吧,明日我差人往各处送去。” 风御鸾抬起手,想要去摸那七彩珠冠,心中却是一片沉重:“姑姑,昱吉还在闭关之中,婚事是不是再往后……” “往后什么?闭关也不能闭一辈子。姑姑已经决定好了,你今日就去三清池把她带出来。”风婷斜着眼睛说道,然而抬起眼却看见风御鸾心事重重的样子,不免心头不忍,“你且不要忧虑,有姑姑在,姑姑保管她心甘情愿嫁给你。好了,快写喜帖吧。” 风御鸾闭眼沉默,心中略过无数的思绪,片刻后,像是有所决断,往书案上坐下,提起笔,从一旁的一大摞喜帖中抽出一张,按照风婷摆在一旁的名单,填写了起来。 林缘晨经过传送,来到了嫣然峰山头,在殿中走了一圈,没有看到风御鸾,便飞身前往彤云峰。 彤云峰练剑场上,依旧欢笑声不断。林缘晨在空中听到这些欢声笑语,心中起了一阵恍然:“还是和以前一样,为什么我却觉得过了很久……” 翩翩的身影在练剑场旁边悄然降落:“师父不在此地……” 风霜一个眼尖,瞧见了她:“小师娘!你终于露面了!”手中拽着剑,跑到林缘晨跟前。 “小师娘……你,你看起来又和一年前不同了……”风霜只觉得眼前之人美得如梦似幻,更有一种冷若冰霜的威压,一番调侃的话语闷在了胸中没有说出口。 其他弟子闻声向着这里望来,均都是一愣。 林缘晨瞥见望向这里的眼光,心中不知怎的起了躲避之心:“师父呢?” “他……他被姑奶奶叫去了。” “那我走了。”也不多话,转身再一次飞入空中,向着碧麟峰飞去。 来到碧麟峰后山小园门口,林缘晨抬起脚步,却又犹豫了起来:“原来过去了一年……”不知道是否近乡情更怯,她的心中打着鼓,踌躇在了当前。 风御鸾在厅堂中,把喜帖都填写完,再往书案上的珠冠霞衣瞥了几眼,才推辞离去,脚下如风一般往小园门外走。 推开园门,风御鸾一步走出,却在眼睛余光中,瞥见园门一边一个白色的人影,他悠然望了过去。 林缘晨也抬头向他望来。 空中,无声地落着鹅毛般的白雪,隔在两人中间,却挡不住那惊鸿一瞥。 雪中的风御鸾,有一种宁静而压倒一切的俊容,此时两眼之中仿若包含了秋水长天,苍莽而肃穆。 “他依然没变……” 而此时的林缘晨,身上还是那件宽敞的白色长袍,散乱的头发带着湿气垂在背后,比一年前长上了不少,些许头发贴在两颊,从胸前垂下,一张素脸虽然没有修饰,却美得惊艳,让人窒息,眼中放射着太息般的眼神。 “是她么?” 飘飞的白雪如一点点星光,不断地在两人眼眸中闪过。 此时虽然无声,但在两人心神中,却是有一种超越声音的震动。 不约而同地,两人轻轻迈开脚步,向着对方走去。一步,两步,……直到走到了近前。 在风御鸾的注视之下,林缘晨脑中空空如也,只是无法诉说的震撼。一步上前,展开双臂,扑到了他的胸前。 风御鸾同样展开双臂,紧紧地抱在了她的后背,最后索性直接抱起她的双腿,将她整个抱在胸口,走到园门旁的石桌上,坐了下来。 两人依旧没有开口说话,听着彼此有力的心跳之声,就这样在白雪的环绕下,长久地坐着。 许久之后,风御鸾才轻柔地开口,说了三个字:“嫁给我。” 林缘晨在他的怀中,眼中一片如太息般的目光。听到这三个字,她幽幽闭上了双眼,扬起小脸,把鼻子凑到风御鸾的领口之中,深吸一口气,闻到了他身上如寒梅一般的幽香,轻轻地发出一声回应:“嗯!” 听到这声简单的回应,风御鸾心中无限澎湃,一双手把她拥地更紧。 林缘晨在风御鸾的怀中,心底里一片放松和宁静,一丝昏沉涌上脑后,渐渐睡了过去,迷蒙中,她一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倘若今生心不死,还入浊世化群生,倘若此生心不死,还入浊世化群生,倘若来世心未死,还入浊世化群生……” 风御鸾抱着林缘晨,在小园门口坐了一夜,雪,也下了一夜。 第二天,风婷从园门内走出,见到两人闭目相拥在一起,狠着心将二人唤醒。 “姑奶奶……”林缘晨睁眼时,叫了一声风婷。 风婷向着她现出柔和的笑容:“昱吉,我正想让御鸾把你从三清池带出来,没想到你已经在这里了。你俩不要再坐在门口了,昱吉,近三天你都待在小园中不要出门,三天后,姑姑给你俩办婚宴!” 林缘晨脱开风御鸾环抱的双手,从他身上跳了下来,站在一边,听到婚宴二字,心中起了一丝忐忑:“姑奶奶,三日后你就要将昱吉嫁了么?” “是啊!已然嫁得晚了!你俩婚后,你就不要再动不动就去闭关。”又看了看坐在石桌上依然发着呆的风御鸾,“御鸾,是你差人将帖子送出,还是我亲自去办啊?” 风御鸾回过了神,从石桌上站了起来:“不劳姑姑费心,此事御鸾自己去办就行。”一边说,一边拉起林缘晨的手,“昱吉,我送你和姑姑进去……” 林缘晨轻轻地又是“嗯”了一声,低着头跟着他走进了小园。(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喜宴二 之后的三天,林缘晨没有迈出小楼半步。 小楼的底层和二层,堆积着如山的锦被衣衫和首饰,都是风婷为她准备的“嫁妆”。 虽然风婷一再地重申婚前准新郎和准新娘不宜见面,然而风御鸾却依旧每天晚上来陪林缘晨,与她娓娓畅谈整夜。 这三天是风御鸾一生中最意气风发的时段,走到哪里脸上都挂着由自内心的笑容,收到喜帖的各门派中首要之人,也先后来到了山中,在彤云峰住了下来,等待着指日到来的婚期。 如真和余婀嫚也来到了山中,余婀嫚自然是夙愿得偿抑制不住地高兴,如真却始终脸色铁青,见到风御鸾就提出要见林缘晨,都被风御鸾挡了下来。 “如真,这次我赢了,你怎么说?”余婀嫚抬起小手在如真的肩头拍了两拍。 如真抱起双臂,冷冷“哼”了一声,对着身旁潇洒恣肆的风御鸾说道:“御鸾,你实话告诉我,昱吉是心甘情愿嫁给你的?” 经他一问风御鸾笑得更是灿烂:“那是自然!” 如真脸色一拧:“那是自然?这里面肯定有什么问题!” 风御鸾此时无心与他计较,淡淡一笑:“婀嫚,想吃什么?我让备膳房给你们俩送来。” “你山上有的都来一份!” “好!”风御鸾朝着悻悻不悦的如真抱了抱拳,转身走开了去。 此时,徐凯杰带着小玉向着二人走来。 “如真世伯,你来的正好,你快去把林缘晨揪回去吧!”徐凯杰一脸愁色,小玉却满脸无感,握着一个桃子啃了啃。 “凯杰,我问你,这次他俩成亲,真的是你情我愿?” 徐凯杰听闻此话眉头更皱:“的确如此,所以你才要去把林缘晨揪回正灵山!就让她永远在正灵山吧,也不要来仙山了!” 如真低头沉吟:“昱吉难道改变主意了?”却转而问徐凯杰,“你御鸾师父成亲,有没有请你家师父?” “哪儿会请他啊!如真世伯,现在只有你能拽林缘晨走了,她要是嫁给了风御鸾,肯定会后悔的。” “她的确会后悔的!” “嗳我说你们两个,哪儿有你们这样的?林缘晨嫁给风御鸾有什么不好?我看挺好,她会一辈子很幸福的!你们可别乌鸦嘴。如真,你哪儿也别想去,就在这别院安安心心地住着!” “婀嫚姐姐!咳!”徐凯杰没好气地拍了拍一旁的树枝,把一串树叶打了下来。 阳之仙山上,张霏露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张少通所住的主殿,嘴里还哼着动听的小曲。张少通依然坐在一张桌案前看着杂剧剧本,向着张霏露瞥了一眼:“霏露,今日有什么高兴的事么?” “有啊,阿爹,御鸾叔叔就要成亲了!” 张少通双眼从剧本上再一次抬起:“成亲?什么时候的事?” “我听原彻说的,他说御鸾叔叔就要和凯杰师弟的心上人成亲了,好像就是明天。” 张少通的眼睑不可察觉地垂了一下,盖住了如烟雨迷蒙一般的双眸,片刻之后又抬起,向着椅背靠去,继续看手中的杂剧剧本。 “阿爹,这女孩子要是嫁给了御鸾叔叔,徐凯杰就不会再留在七座峰了吧,他应该不日就会回来了,你说是么阿爹?” “霏露,阿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你去找原彻玩吧。” “哦……”张霏露看了看不动声色的张少通,又蹦蹦跳跳地跑出了主殿。 待她出去之后,张少通才幽幽地合上剧本,双眼望着窗外的骄阳,缓缓站起,走出了主殿,走到了山崖边上,低头看向远处的海面,就这样,一个人伫立良久。 林缘晨独坐在小楼三楼的木床边上,低头看着垂在床边的两只脚。 “真的要出嫁了么?就这样永远留在这里,留在风御鸾身边?”她默默地自问。 然而不可否认,心中还是有一丝的挣扎,这丝挣扎十分地微弱,几乎察觉不到:“这算是心死?还是新生?” 她幽幽抬头,看着楼外的一轮红日:“听说,他就住在太阳边上,我出嫁的时候,能见到他么?能看到他到底是年轻,还是年老?相貌如何?”想到这里,她猛然摇了摇头。 “他为何没有来看过我?”这一声自问却是完完全全地切中了要害,她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他从来没有来看过我……” 随之而来的,是空荡荡的失神。 林缘晨和风御鸾的新房,选定在彤云峰山脚下的一所幽静别院,这别院一半在山阳,一半在山阴,景致造得古朴而巧妙。 别院最大的一间厅堂中,到处都是红色的帷幔,上面绣着繁复而喜庆的花样,飘散着一股馥郁的馨香。 风御鸾不知何时躲开了人群,来到这里,在铺满厚厚红色锦被的床边坐下,设想着明日与林缘晨拜堂过后来到这里可能会有的情景,没有饮过酒,心中已然半醉。 今夜,无人入眠。 林缘晨一直独坐在床边,抬头望着小楼之外,从红日望见了明月。 在她前面,一团金光瞬间闪动,从中出现了小玉的身影,眯着眼睛看了她一眼,走到她的旁边,和她并排坐在床沿。 “昱吉,你明天就要嫁给风御鸾了,你心里是不是已经后悔了?” 林缘晨从半天的失神中回转过来,拉起小玉的手:“没有后悔,只是觉得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本就不会这样结束,我帮你算了一卦,你婚嫁一事磨难颇多,只怕明天不会就那么容易嫁了出去。” “小玉,我们,要怎么样才可以分开?” “和你原来一样,斩魂,但是斩道魂,需要用战天。” “战天不是已经不存在在世界上了么?” “不存在,就再让它存在一次!” “小玉,这些事情,就是我以前对你做的所有承诺么?” “不仅是你,而且还是张少通的承诺。” “张少通……” “昱吉,为了这个承诺,他当年,可是选择了去死。” “去死……”林缘晨心头一跳,先前的那一丝薄弱到无法再薄弱的挣扎瞬息间强出了一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喜宴三 小玉陪了林缘晨一整夜,在林缘晨的内心,忐忑和不安因她的陪伴而减轻。 黎明终于破晓而来,楼外亮起第一道天光时,风婷就带着风见月和风舞儿进了小楼,见到躺在床上相依相偎的林缘晨和小玉。 “昱吉,快起来了,姑奶奶要给你梳妆打扮了!” 林缘晨本在甜梦之中,毫无防备地被叫起,揉揉惺忪的双眼,见到风婷三人杵在床边,挂着三张笑脸向自己看过来,内心陡然一跳:“今天就要嫁人了!” 风婷伸出手一把将林缘晨拽起来,又嘱咐风见月打水,居然亲自帮林缘晨擦脸,擦过脸之后还在脖子手臂各处都擦了擦,林缘晨就像一个被摆弄于股掌之中的玩偶一般,心中的忐忑和不安更甚。 不等林缘晨开口说什么话,风婷三下两下就将她身上的衣裙全部脱光,一手取过那七彩霞衣,仔仔细细地穿在她的身上。 林缘晨只觉得一口气直冲后脑,竟然有些晕眩。 一同晕眩的还有风见月和风舞儿,她们眼见林缘晨穿上风婷一手缝制的七彩霞衣,就如同天人降临一般,只是一个词:完美无缺。 风婷也忍不住看了两眼:“昱吉,看来姑姑这次真的做了一件完美的嫁衣!” 林缘晨站在几人中间,脑中撇不净的晕眩,正想开口说些回应的话,却又被风婷拉到了一边,按在妆台前,开始梳妆。 风婷亲自嫁出去过很多女弟子,对于梳嫁娘头已然是驾轻就熟,不一会儿就将头发梳好,又给林缘晨点了一个明艳的妆容。 才缓缓将珠冠戴在了她的头上。这珠冠缀满了光可鉴人的明珠,在面庞之前,还有二三十条珠链垂下,隐约挡住容貌,林缘晨只觉得头上有些重量,左右别了别脖子,适应了一番。 这才转过头来开口对风婷说了今日起床后的第一句话:“姑奶奶,我有些饿了……” 风婷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轻笑道:“饿了也忍着,不能吃东西。来,去床上坐着,脚不能着地。” 林缘晨无奈,被她搀扶之下坐在床沿,两腿垂在床边。 风婷俯下身子,脱去了她脚上的鞋子,又取出一双七彩云纹绣花鞋,帮她穿上。 “姑奶奶,接下来就一直这样吗?” “是,等御鸾来接你去拜堂。” 拜堂?是花轿来接,还是御剑飞行?林缘晨心中闪现了几个画面,然而就连自己都觉得每种设想都充满趣意,笑点胜过了浪漫,不禁摇了摇头:“读书的时候,陆琳总想吃我和徐凯杰的订婚酒,可到头来我嫁人却是这个样子……” 彤云峰山腰处,一片开阔的青石地上,已经架好了一个天台,这天台是供新人拜天地所用,周围一圈规则地布置了许多酒案,有一些宾客已然坐在酒案边上三三两两地攀谈。 风御鸾今日穿着一身流云白色滚着绛红色绣花的宽大袍子,外面罩一件暗红色透明的褂子,身边围绕着众多男弟子,说不出的意气风发。 “师父,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小师娘啊?”风傲雪已经跟着他应酬了一个早上,此时已经很不耐烦。 “傲雪师兄,师父都不急,你急什么?怎么说都要等吉时吧。” “师父,师祖什么时候出来帮我们一把啊,我可不想再跟你应酬这些人了,等师祖出来了,我们还是去碧麟峰吧,在这里我头犯晕。” 风御鸾嘴角一弯,说道:“好,等你们师祖出来了,我们就去碧麟峰。” 正说道师祖,风知雨和风来从山脚下并肩走了上来,风傲雪一眼就瞅到了他们:“师父师父,说师祖师祖就来了,趁此时没人跟我们说话,我们快走吧!” 风御鸾摇头轻笑,从袖中抓出一支紫晶小哨,放在唇边吹了一声,空中一声尖利悠长的鸾鸣声起,出现一个旋涡,片刻后从旋涡内钻出一头水蓝色的冰鸾。 风御鸾飞身向上,在冰鸾背上的鸾架上站定,几名男弟子也纷纷飞入空中,护在冰鸾周围。 “走,去碧麟峰!”冰鸾长鸣一声,身子疾疾向前一冲而出,向着碧麟峰展翅飞去,掀起一片冰寒的气旋,吹动了底下宾客的衣袂连连翻飞。 风御鸾站在鸾架之上,这并不是他第一次驾鸾去碧麟峰,然而此时幼年时光在他脑中回荡,他想起了孩提时代,在风知雨的指导下,第一次驾上飞鸾,他对风知雨说,等长大了,他就要驾着飞鸾去碧麟峰迎娶自己的妻子,如今,这懵懂而稚嫩的愿望已然实现。他心中澎湃,看着眼眸尽处焉焉在望的碧麟峰,他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那里,等他去接,越是临近碧麟峰,他的心中越是激荡起一阵莫名的情怀,连双手都忍不住发颤。 飞鸾飞行的速度极快,转眼就到了碧麟峰前,风御鸾在碧麟峰上空深吸一口气,吹了声鸾哨,飞鸾急转而下,飞向后山。 在小园上方低空,风御鸾纵身从鸾架上跃下,数名弟子也紧随其后落下,跟着他踏进了小园的木门中。 风婷在小楼上感知到风御鸾的到来,清眉一皱,转身下了楼:“昱吉,不要下床,姑姑先下楼去了!” 在曲水边,风婷匆匆的身影将风御鸾截在了半路:“御鸾,你怎么来得这么早,吉时还没到呢!” “姑姑,我想上楼看看昱吉……” “看什么看,日后时日多着,不差现在这一时三刻。”风婷伸出白皙的手臂,阻在了风御鸾的胸前。 风御鸾脸上依旧挂着笑容,抬手将风婷的手臂撸下,一步跨出:“姑姑,我一刻也等不了!”大步地往小楼处走。 风婷叹了一口气,转而伸出手揽住了风御鸾身后紧随的几名弟子:“你们不准去!” 风御鸾几步走到小楼,推开底楼的两扇雕花木门,跨入门槛,绕到木质楼梯,两步一跨地上了楼,每跨出一次,他的心跳就快上两分,跨到三楼上的时候,心跳就如同鹿撞,他朝着楼内靠窗一望,只见一副雕花的木床,在床沿边垂着两只玲珑可爱的小脚,看到这双小脚之时,他的心陡然一阵迅速地跳动,他不由自主抬起手捂住胸口,仿佛一个不小心,心脏就会从口中跳出,落在身前的地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请出剑 风御鸾放慢了脚步,向着这两只小脚所在之处走去,慢慢地看到一袭七彩色的裙摆,裙摆内藏着一双小巧圆润的膝盖,再往前走了几步,站在了这双膝盖主人的面前。 眼前是一个如此惊艳的女子,珠冠上垂下的珠链挡住了她的脸庞。风御鸾往前跪立,两只手抓到了她的两个小脚上,一阵揉捏。 “师父……你来了,我这就要跟你走了么?”林缘晨嗓音微微颤抖。 风御鸾现出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还没到时候,我先来陪陪你。” “师父,拜天地是怎么样的?” “你一会儿跟着我做就好。” “拜好天地呢,还要陪他们喝酒么?” 风御鸾又笑:“拜好天地我俩就去洞房了,让你师祖陪他们喝。” 林缘晨听到洞房两个字,心头一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心中已然强烈几分的忐忑和不安瞬息间膨胀,她颤抖着缩回膝盖,两腿抬上了床沿,将旁边叠好的被子一把盖在了身上。 风御鸾也坐上了床沿,一手扯在她身上所盖的被子一角:“昱吉,你怎么了?” “没有,没有怎么……师父,我怕,我怕到时候拜天地,我出了什么错……” “没关系的,今天来的都是好朋友,就算出错也可以再来一次。过来,让师父抱一下。” 林缘晨犹豫了片刻,身子向着风御鸾凑了过去,依靠在他胸前,面前的珠链从中间分开,落在左右两边,露出一张小巧完美的脸庞。 风御鸾凝视着怀中的小脸,从脊椎根部升腾起一丝火热的躁动,竟有一种想不顾一切的冲动,然而他告诉自己,十几年都等了,不妨再等上几个时辰,暂且压制住了内心的冲动。 两人一直默默无语地抱着,一个热切,一个忐忑,也不知过了多久,园子外响起了冲天的鞭炮之声,林缘晨吓地打了个寒战,风御鸾从遐思中醒来:“昱吉,吉时到了,跟师父走!” 不等林缘晨答话,风御鸾将她抱住站了起来,脚下轻快地下了楼。出了小楼,风婷和几个女弟子一边往二人头上撒着花瓣,一边口中说着些讨吉利的话语,一路将他二人送出了园子。 来到园门前,风御鸾抱着林缘晨纵身跃上冰鸾背后的鸾架,吹起一声鸾哨,冰鸾掉头就往彤云峰飞去。 林缘晨此次出嫁风御鸾,并没有娘家,碧麟峰就是她在此地的娘家,娘家人不能去夫家吃酒,而是在碧麟峰山腰摆了宴席,风婷拽着风舞儿说道:“走,跟姑奶奶去喝酒去!”又转头对风见月说,“你是去彤云峰喝酒,还是在碧麟峰喝酒?” “我当然是去彤云峰了!”风见月毫不迟疑地纵身飞入空中,追赶那鸾架而去。 彤云峰半山腰的开阔地前,宾客已经到齐,均都四下落座等着一对新人的来临。高台之前鼓乐声声。 风知雨与风来同坐一案,正在把酒相谈,远远地就看见风御鸾所驾冰鸾向着这里飞来。 风知雨把了把下巴上的胡须:“他们来了!” 冰鸾转瞬间就到了近前,风御鸾抱着林缘晨跳落在青石砖上,林缘晨从风御鸾怀中站起,只听得四下均是恭贺之声,夹杂着鼓乐声,还有一连串的鞭炮声,两腮一热,胸中翻涌,竟然想呕吐。 风御鸾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前走。 “请新人入高台。”随着一声吆喝,林缘晨脚跟一崴,险些跌倒,风御鸾强有力的手将她拉住,向着火红色的高台走去。 林缘晨一路不敢抬头看,只是透过面前重重的珠链,看见花瓣不断地撒在脚下,铺了一路。 林缘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完这段路,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与风御鸾并肩站在了高台之上。 “请新人拜天地!”又是一阵躁动的鼓乐之声。 风御鸾把住她的手,带着她转向南面,一阵神念穿入她的心神:“和我一起弯腰。” 话音一落,风御鸾向着南天弯下了腰,林缘晨本能地跟着他一起弯腰。 随后,风御鸾又带着她向北而面,双双又是一拜。 “请新人互拜互饮交杯酒!” 两人对面而立,风御鸾首先弯腰拜了下去,林缘晨随后也弯下了纤细的腰支。 在此站直身子的同时,风御鸾从高台上端起一个只能装下一口酒的小斛,眼睛对林缘晨瞥了瞥,林缘晨心领神会,将另一只斛也拿在手中。 正当风御鸾握着酒斛的手臂缠上林缘晨的手臂上时,一声冰冷的女声响起:“且慢!” 这声音虽然并不十分响亮,却御上修为目标直指林缘晨手中的酒斛,林缘晨毫无防备下,手中的酒斛被震落在地,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众人随着声音看去,只见一袭白衣的风天韵,手中横握着仙剑万留,立在高台正南方。 “昱吉师妹,你我还有一战并未履行,今日你赢了我,你便嫁给师父!” 林缘晨如太息一般的眼神向着风天韵看过来,过去的三天,她真的把这一战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 风御鸾一手仍然捏着那小酒斛,此时眉目深皱,心中暗恨。 四下里皆是无声,小雪不知道从哪里飞到了此地,背上还趴着小花,长长地在空中鸣叫着,向着身下的一众人下起了细小的雪花。 林缘晨从现代社会而来,这样的桥段只在电视剧里看到过,然而却从来未曾设想过要是这样的事情落在自己头上,自己要如何演出这一段特殊的英雄本色?呆愣愣的不知道要如何演出,一脸彷徨地怔在了当场。 “昱吉师妹,你难道是怕了么?”风天韵话音出口之际,万留剑在空中猛地一横,发出一阵击空之声。 风知雨从酒案前站了起来,向着林缘晨平静说道:“昱吉,既然事先答应了天韵,那么就在此地一战无妨,一战过后再饮交杯酒不迟!”这平静的声音带着无声的音浪,向着林缘晨波动过去,林缘晨被这音浪照到,才身子一颤回过神来。 她伸出一手,轻柔地撇下风御鸾始终搀扶的一手,缓缓从高台上走下,站在了风天韵的身前。 抬起一只小手,把面前的一排珠链向两边拨了拨,架在耳后,露出一张完美无缺的俏脸:“天韵师姐,昱吉就在此地与你一战。请出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十万魔魂 风天韵冷哼一声,却是毫不客气,手上的万留立时脱手而出,向着林缘晨直冲过去,带起一片尖利的剑气。这剑气薄而锐利,擦开了周围的空气,发出吱吱之声。 林缘晨双眼闭合,小篦从怀中飞出,与万留碰在一起的时候,瞬息间化作一柄虚质的大剑,两剑剑尖相抵,一片剑气之浪冲出,四下席卷,两人的长发同时飞舞起来。 没有等风天韵再有所动作,剑阵化作的大剑继而幻化成一股扭曲的剑风,卷住万留,高高地抛到空中,然而却没有摔落,而是从头到尾包裹住万留,在空中狂舞。 风天韵银牙一咬,手上剑诀变换,想要从包裹万留的剑风中脱出,然而怎么挣扎,那小篦化作的虚无剑风却始终环绕,带着万留在空中迂回翻转,始终萦绕其身。 林缘晨闭眼之中,心中浮现无穷的剑意,这剑意如绵似针,一时间剑阵在空中挥洒自如。 几炷香过去,万留依旧没有能够成功脱离剑阵,反而被剑阵带动着走遍了头顶上空所有的角落,接而高低翻飞。 风天韵额头泌出了汗水,她此时才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然而林缘晨却迟迟不肯下决胜一招,将她心中的怒火燃得更旺。 “昱吉师妹,你与我执剑一战!”话音一落,手上便抓出了一柄长剑,握在手中,奔向林缘晨,剑尖朝着林缘晨的喉头直刺过去。 “执剑一战,未尝不可。”林缘晨双眼睁开,显出一片如太息般的眼神。抬起手虚空一抓,从剑阵中分出一柄仙剑抓在手中,抬起向着风天韵迎了上去。 又是百个回合,风天韵丝毫抓不到优势,每一招都被林缘晨压制。 风天韵怒火中烧,举起手中长剑迎头对着林缘晨一劈,林缘晨举起仙剑一挡,然而风天韵却用了太大的力,一来没有劈断仙剑,二来又没有接上反震之力,只觉右手虎口处一阵剧烈的疼痛,长剑脱手飞出,掉落在几丈之外的青石上,发出当的一声。 空中的万留依旧被剑阵卷住,丝毫没有余力脱出,眼下居然连挣扎一两下都做不到,被剑阵兜着四处游走,失去了任何的还手之力。 风天韵一来取不出万留,二来手上的长剑被弹出,此时无计可施,索性提起赤手空拳奔着林缘晨而去。 林缘晨手上的仙剑飞入空中,右手空空握了个拳,在嘴角边擦了擦:“天韵师姐,你是不是要和我练拳脚,昱吉正有此意!” 七座峰上的女弟子哪里练过什么像样的拳脚,近身不过三招,风天韵就被林缘晨打翻在地,趴坐在青石砖上,只有眼中恶狠狠的眼光。 林缘晨当先抬起一手,收回空中的剑阵:“今日多谢天韵师姐赐教!”另一手伸出,走上一步想要拉起风天韵。 风天韵眼中冷芒一闪,空中的万留没有了剑阵的羁绊,一个回转直直地朝着林缘晨后颈处刺来,林缘晨没有神念,对此全然不知,还一味地伸着手臂想要拉她起来。 高台上的风御鸾大喝一声:“昱吉小心!” 然而却不及万留之速,剑尖已然擦到了林缘晨的后颈,风天韵嘴边露出一抹惨然的笑容。 周围的人一阵惊呼,却是眼前有三色之光一闪!一道飓风四下吹开,只听得当的一声,却都是眼前一花什么也没看清。 待光芒散去的时候,只是看见林缘晨依然站在那里,向着风天韵伸着手。 在她的前方,停留着一柄手掌长的小剑,通体如寒冰一般透明,发出尖利的嗡鸣,朝着风天韵对峙。 然而在这小剑更前面一些,风天韵的身后,悬空停着一把通体生着张牙舞爪利刺的大剑,这大剑剑身巨震,却没有什么嗡鸣之声。 在林缘晨身后的空中,左右停着一红一橙两把剑,地上则卧着万留,想必是被这两把剑击落而下。 林缘晨只是觉得背后一阵凉风,再接就看到了前方的冰清和绿色大剑,正当疑惑时,地上的风天韵一手捂着另一边脸,身躯剧颤。 “滴答,滴答”林缘晨似是听到了滴水之声,风天韵缓缓转过脸来,林缘晨渐渐张大了嘴。 只见她的另一边脸,被手捂住的那边脸,上面皮开肉绽,从眼梢到嘴角,一直向下延伸到锁骨处,全都皮肉翻卷,满眼惊悚的血肉模糊。身下的衣衫挂满了滴下的血液和细碎的皮肉。 待她转过脸来之时,眼中充满了入骨的恨意,林缘晨看着她的这半边脸,心中像有万石砸落一般,脑中一片空白。 “天……天韵师姐……”林缘晨嗓音颤抖,轻唤一声。 此时周围响起一片议论之声:“这……这不是斩魂吗?” “的确是斩魂,这女娃娃的脸被斩魂所伤,怕是很难恢复了……” 风知雨摸了摸下巴的胡须,对风来轻声说道:“风来,你可看清了?” “看清了,冰清,炼妖,旋照,斩魂……七大仙剑已聚其三,而且已经得到冰清之引……你怎么看?” “我看……这事不能这么办!”随即,向着全场发出一阵苍劲的神念,“今日犬子与昱吉的婚事取消!各位来宾请随意用餐,知雨多谢各位捧场!” 风御鸾听到风知雨的这声神念脑子里嗡得一声,猛然转过身去看向自己的父亲风知雨,风知雨却依然云淡风轻地捋着胡子,并不向他看来。 有那么一息的时间。他以为自己听错了,缓缓开口向着风知雨道:“爹,你说什么?” 风知雨向他瞥了一眼,语重心长地道:“御鸾,婚事取消了,你也不用伤怀,来与爹爹喝几杯!” 喝酒?取消了婚事,还要让自己陪着喝酒? 此时,在七座峰西边的山门入口处,前方的云天泛起无边的乌黑之色,一股难以形容的庞大魔气缓缓压境。 一阵魔气纵横的神念传到了山门口处:“风御鸾,你今日大婚,出来与我一战!” 今日守山的几个弟子纷纷往彤云峰飞去。 风御鸾正怔怔地立在高台上无法置信之时,见弟子来报:“师尊,楚天行带着十万魔魂来山挑战,要您出去与他一战!” 风御鸾迷茫的双眼瞬息间被一股冰冷和愤怒所代替,凭空将苍神剑抓在手中,头也不回脚下一踏,向着山门之外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剑尊 阳之仙山上,张少通已经在山崖边上一动不动地站了一天一夜,他如烟雨迷蒙的湛蓝色双眼始终遥望远处的海面。 只是一瞬,他的眼睛悄然眨了一下,眼前片刻黑暗,再次睁开,又是蓝色的海洋,那垂在身躯右侧的手,轻轻地握了起来。 在握住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又眨了一下,接着,左边的手也缓缓握了起来。 当两只手全然握住的时候,他略微地抬了抬头,动了动一天一夜静止的颈椎,眼中千年不化的迷离略一翻腾,双唇抿了抿,眨眼间整个人就从原地消失。 林缘晨依旧站在彤云峰开阔的青石砖地上,两眼空荡荡地望着前方,内心剧烈震颤,眼前的风天韵已经被风见月搀走,只留下青石砖上一片殷红色的血迹,青色与红色映在眼底,在心神中不断变化地幻化着各种无形的魅影。 没有人上前来搀林缘晨,那四柄仙剑依旧环绕在她的周围,天空之上的小雪依旧在向着地面落着雪花,宾客已然离去了大半,剩下摆满珍馐佳肴的桌案空空地横在青石砖地上。 此时风傲雪走了过来,试探着戳了戳林缘晨的手肘:“小师娘,小师娘……” 林缘晨被他唤醒,慌慌张张地“啊”了一声。伸手之间,四柄仙剑飞入掌心消失不见,隐入她的心神之中。 “傲雪师兄,天韵师姐,她是被我打伤了么?” 风傲雪皱了皱眉:“小师娘,我送你回碧麟峰吧……” “师父……师父呢?”林缘晨一阵环顾,却不见风御鸾的踪影。 “师父,去和楚天行应战了。” “不行,我得去看着!” 林缘晨两眼闪烁,脚下用力便飞入空中,四下一看,看到山门之处横扫天空的黑暗之色,心中一横,向着那头极速飞去。 山门前,风御鸾形单影只地站立在半空之中,面前是楚天行和十万魔魂。 “楚天行,你来得真是时候!我正愁没有人可以打一场!”风御鸾两眼低垂,幽幽说道。 “风御鸾,比剑,我是赢不了你,今日,我看你怎么胜过我的十万魔魂!” “呵呵……”风御鸾口中轻笑,一把漆黑色的苍神剑横在了身前,“你认为凭这些,就可以胜过我么?” “能不能胜过你,打了才知道!”话音一落,楚天行身后的十万魔魂齐齐发出一声怒吼,随着这怒吼之声,冲天的魔气在阵前凝聚,向着风御鸾继续笼罩而来。 风御鸾嘴角轻笑,手中苍神剑带起冲天的剑意横扫而去,一剑便将来临的魔气冲散。 此时林缘晨从远处飞临,看着眼前无尽压天的魔魂,心神震慑:“师父……”脱口而出喊了一声。 “风御鸾,你让昱吉出来观战,是不是想让我出手有所挂碍,好让你轻松获胜啊?”楚天行邪魅的声音率先在山门前回荡开来。 “你不要过来!”风御鸾冲着林缘晨发出一阵神念,“站在山门之内!” 林缘晨身子顿了顿:“楚天行!我帮你全是好心,你为何要为难我师父?”愤怒的嗓音从口中响起,望着黑压压的一片魔魂和身影萧条的风御鸾,林缘晨心中万般不忍。 风御鸾手中闪现一团花火,罩着山门前一挥,形成了一个严密的禁制,阻止林缘晨飞出。 楚天行并不回答林缘晨,转而又操纵身后的魔魂形成更大的一片魔焰,从四个方向向着风御鸾袭去。 这四片魔焰只是远远地望见,就让人心神震颤,道心不稳,林缘晨在禁制之内,心头感到一片阵痛,站立不稳,跪倒而下,立刻御出剑阵踩在脚下,才不至于从空中跌落。 苍神剑在空中回转,到这四片魔焰临近风御鸾的时候,一剑击碎。 然而风御鸾在山中之时已经是勃然大怒,有失本心,经这四片魔焰一压,心魂中如烈火焚烧,虽然将这四片魔焰击碎,但是一手摸到了胸口,一口鲜血从口中吐出,心神已然收到波及。 楚天行口中发出一阵狂狼的笑声,这笑声在山门前的高空中传荡开来,余音不断。 林缘晨眼见风御鸾受伤,一阵揪心之痛,忍不住又往前飞出了一段,撞在禁制之上,向后弹去。一行清泪从眼中落下:“师父,都是昱吉的错,昱吉应该听如真师父的话,不应该和魔宗有任何交往。师父,你如果还在乎昱吉,就不要再打了,和昱吉回山吧……”清幽的哭诉伴随着抽泣之声,传入风御鸾的心头,他悄然转过身来,向着林缘晨看去。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哭,泪水就像清泉上溅起的水花一样,又清又细,他此刻忍不住想伸出手去,为她拭去泪水。 风御鸾嘴角挂着一行殷红的鲜血,望着林缘晨,缓缓现出一个荡尽天下的微笑,然而这微笑在林缘晨看来却是如此惨淡,不忍直视。 此刻,四周安静下来,在风御鸾的脚下,起了一层无形无质,让人无法察觉的气浪,这气浪起初并没有任何迹象,然而却在四周寂静无声中瞬息间壮大,最后形成如排山倒海一般的气墙,苍神剑抓在手中,骤然闪出一片乌光之色。 楚天行先是毫无察觉,然而慢慢地,眼中的神色渐渐凝重:“这是……剑尊的气息?”他知道此刻不容迟疑,立刻操纵身后魔魂,酝酿出了有史以来最强的一次魔焰。 这魔焰蓄势中直欲冲天,带着千钧一发之势眼看着就要压向风御鸾。 风御鸾依然回着头,呆呆地看着林缘晨。身后如天一般高的魔焰在林缘晨惊恐的双眼中倒映着,在她如太息般的眼眸中,压向前方一个瘦长的红衣身影。 风御鸾手中的苍神剑发出剧烈的嗡鸣,震动中脱手而出,在空中骤然放出剑光。 这剑光如同白昼之光,向着身前的魔焰和十万魔魂冲击而去。 一阵震动天地的响声,带着一股庞大的气浪,向着四周远远播散。 林缘晨在禁制之内,只觉得面前扫过一阵无法言喻的强劲风刃,眼前,无尽蔓延的黑色片片碎裂,层层消散,风御鸾一手扶住胸口,跪倒在空中,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然而那十万魔魂,却在苍神发出的剑光中,瓦解消散。楚天行首当其冲受到剑光的波及,此时被带出百丈的距离,与一个魔魂碎裂开的黑气卷在一起,身上开了多道口子,森然地翻着血肉,还能见到森森白骨,此时的他已然奄奄一息只剩一口气。 风御鸾将苍神收回,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缓缓飞到楚天行跟前。一手抓着他的头颅,另一手举起了苍神。(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忘忧草 “啊!”一声惊叫。 风御鸾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循声望去,只见林缘晨双手捂着脸,不敢向自己看来。 他眼中温柔之色一闪,抓着楚天行头颅的手缓缓松开,口中淡淡地说道:“我不想在昱吉面前杀人,你滚!” 楚天行哪儿有力气滚,就是一根手指头此刻也是动弹不得。 小月从脚下的山间飞起,落到了楚天行身前,将他扛在肩头,向着远处疾疾离去。 竹爷爷一直化身虚无观看这场大战,此时幽幽沉吟:“又一个剑尊……只是这十万魔影噬心之痛,他是否撑得过去……” 风御鸾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向山门内飞来。 一直到林缘晨跟前,俯下身,两手抓在林缘晨挡在面前的手上:“昱吉,我们走。” 林缘晨抬头,看见风御鸾煞白的脸,心中忍不住地颤抖:“师父,你没事吧!” “没事。”伸出双手抱起林缘晨,向着山内飞去,并不去碧麟峰,也不去彤云峰,而是直接飞到了嫣然峰,嫣然峰上并无一人,落在嫣然峰山头上之时,苍神剑向着峰顶上空挥出,一闪即逝,在嫣然峰形成一个无法通行的结界,抱着林缘晨走入了竹殿,这才终于忍不住,倒在了木榻上。 风御鸾紧紧抱着林缘晨,蜷缩在木榻上,两眼紧闭,浑身不住地颤抖。 林缘晨心中起了无限的恐慌:“师父,你怎么了?”小手抬起,在风御鸾额头摸了摸,只感觉一阵冰冷,还有一手的湿气,是冷汗。 “师父,你和我说话,你到底怎么了?”林缘晨轻声唤着风御鸾,然而风御鸾却紧咬牙关一句话也不说。 林缘晨又抬起手,拨开他的眼皮,只见他的瞳孔中,有黄紫色的火光闪动,就如鬼魅一般。 “师父,我去喊师祖过来!”林缘晨心知不妙,从风御鸾怀中挣扎而起。 风御鸾重新伸出手将她抱回,这次抱得更紧:“昱吉,不要离开我……”就连说话的声音也轻轻发着颤。 然而就算他刻意压制,魔魂噬心之痛依然发展地很快,过了片刻,风御鸾身子抽搐起来,喉中发出粗重的喘息之声,就算紧闭双眼,眼前还是充斥着万般魔影,耳边听到阵阵魔音。 “师父……师父……”就连林缘晨的呼唤之声听起来也十分的缥缈遥远。 “不行,我要去喊师祖过来看看!”林缘晨自语,用力从风御鸾怀中挣脱,双脚踩在地上从木榻上站起,然而一手却被风御鸾死死抓住。 “不要走……不要走……”风御鸾的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林缘晨一阵揪心,坐在床沿不知道要怎么办。 此时,七座峰山门前闪现一个白衣身影,这白衣身影只是在护山大阵前幽幽一闪,便闪入其中,丝毫都没有触动阵法。 随着这白衣身影闪入七座峰,蜷缩在木榻上的风御鸾两眼瞬间圆睁,瞳孔中的两团黄紫色火光剧烈闪动,脸上出现一阵青气,迅速地抽搐了一下。 他咻地一声从木榻上坐起,眼中带着无尽的魔光,松开了紧抓林缘晨的手。 林缘晨瞧着他已然变样的脸,心中惊惧:“师父,你的眼睛,你的脸,师父,你到底怎么了?” 他并没有理睬林缘晨,身子迅速从原地消失,一闪之中,已然在半空截住这闪进山内的白色身影。 二人相对站立在七座峰上空,一个红衣,一个白衣,在暮色下的空中分外耀眼。 “张少通,你来我山上干什么!”风御鸾半低着头,手上一道剑气闪动,隐而不发。 张少通先是两眼一凝,更无多话,立刻从袖中甩出一物,此物乃是仙家至宝缚天栓,脱手之际眨眼间就罩住了风御鸾的全身,在四肢和脖颈五处形成五个乌黑色的金属环,风御鸾手上的剑气瞬间消失。 风御鸾顷刻间勃然大怒,用力地扯着双臂,然而却分毫动弹不得:“张少通!你想干什么?!” 张少通还是不答他,飞身上前一手把在了他脖颈出的铁环上,推着他往玄清峰而去。 来到玄清峰后山的一个山洞,张少通一把将他推了进去,平静地开口:“在我找到忘忧草之前,不能放你出来。” 风御鸾跌坐在山洞中,仰天一阵长笑:“哈哈哈!忘忧草!仙界已灭,这世上已无忘忧草!你快将我放开,我要去见昱吉!” 张少通不言不语地回转身,并不告别,一脚踏入空中,飞到嫣然峰顶,右手抬起,往峰顶的空中打了一道剑光,空中的苍神剑立刻幻化而出,张少通一步上前将其收在手中,嫣然峰上的结界消失。 林缘晨此时正试图飞出嫣然峰,然而几次撞在结界之上反弹回来,这一次,居然瞬息间通过结界畅行无阻,便头也不回地向着彤云峰飞去。 张少通翩然站在峰顶空中,向着远处一个疾疾飞行的七彩身影凝视而来,注视良久。 林缘晨以最快的速度飞到了彤云峰酒宴之地,但见高台酒案都已撤去,只留下空空旷旷的青石砖地,到处并无一人。 “师祖!师祖!”林缘晨扯开嗓子喊道。 “昱吉!”远处树荫之处,走来两个人,林缘晨打眼前一看,却见是如真和余婀嫚。 “师父!师父!你快去看看我师父吧!他……他……” “昱吉,你先不要管你御鸾师父了,他经十万魔魂冲撞,失狂入魔了!” “如真师父!他刚才离开了嫣然峰,不知道现在去了哪里,你去把他找回来吧!” “师父已将他找到,并且妥善安置了,今后你不要与他见面!” “不见面?妥善安置?师父,御鸾师父到底怎么了?!” 如真摆了摆手,一手扶住了额头。 余婀嫚上前拉住了林缘晨的胳膊:“昱吉,你师父去养病了,要治他的病,必须找到一种叫忘忧草的仙草,昱吉,你现在帮不了他……” “忘忧草,在哪里?我去取来就是!” 余婀嫚眼中幽光一闪,与如真对视一眼:“这忘忧草所在……是你无法到达的星域最边缘,就让……就让你如真师父去找吧。昱吉,我陪你回碧麟峰睡觉,好不好,哦对了,听碧麟峰女弟子说你还没吃饭,要不跟婀嫚出去吃顿好吃的再回来睡觉?” 林缘晨越是听余婀嫚讲下去,越是觉得此次风御鸾回转无望,胸中七情百结,失声痛哭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在哪里 “我今天不是要和师父成亲么,怎么现在全变了?”林缘晨紧紧拽住如真的胳膊,泪水不停地从眼中流出,“好好的成亲,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师父,你去把他找回来,我乖乖和他成亲就行了!” 余婀嫚急忙掏出一块娟帕,在她的脸颊上擦了起来:“不要哭了,事已至此……你师父修为高深,这点小伤无碍的!” “既然是无碍的小伤,为何不让我见他?”大把的泪水从眼角滚落,只是片刻,余婀嫚手中的娟帕已然湿透。 余婀嫚口中啧啧,抄起娟帕在一边拧了拧,继续往她脸上擦。 “婀嫚,你告诉我,他在哪里?”林缘晨转身去拽余婀嫚,双眼一片朦胧。 “哎呀!好了好了!他现在万魔噬心,见了你只会加重病情!”嗔了一声,余婀嫚旋即再而变脸,柔声继续说道,“听我的话,咱们去吃点东西,好不好?” “我不要吃!”林缘晨嘤嘤哭着,两只小手在眼角擦了又擦,袖子上也一片透湿。 “那我陪你去碧麟峰!走!”也不等林缘晨说话,余婀嫚硬是扯住她的袖子,往碧麟峰飞去。 “碧麟峰……碧麟峰……对了,还有天韵师姐,她是不是也回了碧麟峰,我想去看看她……”林缘晨在空中依旧不停的哭泣,此时想到了风天韵,心中又是一阵顿挫,一口气没有喘上,肩头颤抖了几下。 “你要见人家,人家可不想见你!今日晚了,明日再去!” 一路拽着林缘晨回到碧麟峰后山,径直进了园子,直接走到了林缘晨所住的小楼。风婷正独坐在厅堂中一个人怔怔发愣,此时神识中察觉余婀嫚带着林缘晨进入园子,大骂的话语刚要出口,就生生哽在了喉中,化成一行酸楚的泪水,从眼角滑落,转而大声叹了一气,也不去管她们二人:“要怪,只能怪我一心要他俩成亲!全是我的错!”她口中如此叹道,抬起一手捶打胸口。 上了小楼,余婀嫚用力扯着林缘晨来到了床边,把她推上了床。又取出一枚丹药,往林缘晨半张的嘴中塞了进去:“服了此丹,好好睡觉!” 丹入腹中,在小腹内化成一股绵薄的暖意,缓缓浸润全身,直上后脑。 只一会儿工夫,林缘晨便睡意朦胧,不再哭泣,抱着一床被子,缩在床角,浑浑睡去。 睡梦中,她见到了风御鸾那带着青色魔焰的脸,眼中燃烧着两团黄紫色的魔火,浑身是血地蜷缩在地上,她想走上前去拉住他,然而无论怎样尽力伸出手去,都仿佛像是有无尽的距离一样触摸不到,她朝着他大声叫唤,然而耳中却什么也听不到,她感觉如同溺水一般,甚至无法呼吸,双手双脚使劲乱舞,但却怎么也无法靠近。远处缩成一团的风御鸾全身瑟瑟发抖,口中低声呼唤着自己的名字,听到这声声呼唤,她的心一阵阵地刺痛。 玄清峰山洞中的风御鸾,被缚天栓牢牢地困住,跌坐在山洞角落一步也无法移动。他心中万魔噬咬,已然神志不清,但口中却一直呼唤着一个名字:“昱吉……昱吉……” 他的身前站着两人,一个是将他带到此处的张少通,一个是他的父亲风知雨。 “少通,你一定会找到忘忧草,是么?” “就算找不到,他日重开仙界,也会为御鸾凝出一株。” “重开仙界……”风知雨听到这四个字,心中顿感无比渺茫,然而想到今日林缘晨所出的三把仙剑,不由得宁愿选择相信张少通,“少通,师父相信你定能重开仙界,那女娃娃你早日带回山去吧!” 神志不清的风御鸾听到这句话,仿佛身中万钧雷霆轰击一般瞬间僵直,口中大喊:“昱吉!谁要带走昱吉!我要杀了他!” 眼中魔火猛然烧烈,面部扭曲起来,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张少通:“张少通,是你想带走昱吉!你将我放开,我要杀了你!” 风知雨垂下脸来长叹一声:“少通,我们还是让他一个人待着吧……”转身幽幽走出了山洞,张少通缓缓跟在了他身后。 丑时中,正是黎明前最阴沉的时刻,林缘晨从梦中惊奇,额头满是虚汗:“师父!师父!” 余婀嫚始终在她身旁驻守,此时一把伸出手揽在她的肩上:“昱吉,你做梦了。” 林缘晨看着房中幽暗飘曳的烛火之光,在雕花床帏中就像一层朦胧的轻纱,瞬间恍惚了起来,口中深深地吸着气。 “婀嫚,我师父他好些了么?”缓了好一阵,才轻声问道。 “傻瓜,哪儿有那么快,在取到忘忧草之前……都不会好!” “忘忧草……忘忧草……到底在哪里可以有这忘忧草?”林缘晨抬起苍白的脸庞,一双大眼满是晶莹地看向余婀嫚。 “咳,算了,告诉你吧,忘忧草只有在仙界才有,长在斫仙池边上。” “仙界……仙界……仙界在哪里?!”林缘晨下意识地问道,然而猛然想起小玉所说的话,“婀嫚,仙界已经破碎了,哪里还能有这忘忧草?” “仙界的确是破碎了,但是斫仙池还在啊,就是你师父的三清池,他日你集齐七大仙剑,重凝仙界,将斫仙池重新移到仙界,就会再有忘忧草了!” 这句话,与其说是给了林缘晨一个确实的答复和一丝渺茫的希望,倒不如说是在林缘晨稚嫩的心中迎头一击,她当场就愣了一下;“婀嫚,重凝仙界,那是要多久?” 余婀嫚摇头不语,拉着林缘晨的手揉了两下:“你不要这么着急,这件事情急也急不来的,好在你已经有三把仙剑了,不是么?而且你还有最重要的冰清。虽说尚且不知还需要多久,但也可算是指日可待!”说罢余婀嫚抬手擦了擦额头,她好不容易在心中想出这一番话来安慰林缘晨。 林缘晨两眼迷蒙又开始发愣,片刻后,眼中出现一抹坚定,却又问了一句余婀嫚无法回答的话:“婀嫚,其他的四把仙剑,在哪里?”(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药师谷 “昱吉,你先不要想那么多了,好么,机缘到的时候,四把仙剑就会来了,这和修道一样,是很玄妙的事情……”余婀嫚几乎词穷,心念转变下,想出来另一个说法,可以暂时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昱吉,你天韵师姐如今已然破相,斩魂之伤一般无法痊愈……” 林缘晨眼中朦胧更甚,两个小肩膀又是一阵起伏,无力地问道:“那,那要怎么办?她的脸如果不能痊愈,她以后都不会出来见任何人了……” 余婀嫚就是在等她这句话:“要愈斩魂毁容之伤,只有去药师谷求一味叫朱颜丹的丹药,会有一丝可能再让她的脸复原。” “药师谷,在哪儿?我这就去!” 余婀嫚脸上挂着担忧,然而心中却是窃笑,继续说道:“不急,你先休息两天再去……” “我好得很,我马上就要去,婀嫚你告诉我,药师谷在哪里?” 余婀嫚心中窃笑更甚,佯装勉强道:“药师谷,在大陆北边,不过那里临近魔宗,楚天行今次重伤,你最好不要现在去……” “婀嫚,我有午海叶兰所制的法宝,可以让别人认不出我,我现在就要去了,你和如真师父说一声!就说我得了丹药就会立刻回来。”说话间已然披上了午海叶兰所织橘红色的披肩,几步就下了床。 余婀嫚对她一瞧,果真没有半点修士气息,就连样貌都不太看得清,只是看到一个大概,是个普普通通的丫头模样。 下了床,才发现头上身上依然穿着显眼的嫁衣行头,便以最快速度全都脱了下来,随便穿了一件方便活动的长衫,以备路途中可能会出现的情况。 “昱吉……别这么急……”余婀嫚依旧在佯装,然而林缘晨根本没听见这两声,换好衣服后直接从窗户里跃了出去。 “呵呵,这下才好嘛,又有事情做了,不会再哭风御鸾了!”待她走后,余婀嫚拍着两手,暗自庆幸,高兴了一阵,才翻手向着空中打出一个飞符。 林缘晨出了山门,一路向着大陆北方飞行,她飞得很高,生怕被临近大陆的魔修发现。 一直飞了十个时辰,到了魔宗的势力范围,她才后悔没问余婀嫚要一副地图,再向前高山谷地众多,她如何才能知道哪一条才是药师谷。 最后只能降下身子,乔装成平民一边步行,一边四处打听而去。 三日后,她终于来到了药师谷的入口。 这里是一个巨大的山谷入口,两边都是陡峭的悬崖,中间一条深谷既宽又深,在入口旁边有一个驿站,林缘晨走入驿站之中,要了一盏茶水。 旁边一桌,两个扎髯大汉正仿佛也刚到此地,大口喝着茶碗中的粗茶:“这药师娘娘真娘的扭捏,我这是第几次来了,从来不肯施药!” “大哥,她一味地不肯,可是门中的长老一味地要我们来,现在我们都接触不到门中事务,尽天专门往这药师谷跑!” 林缘晨听得他们抱怨,上前一步,抱了抱拳:“二位大哥也是要去药师谷中求药么?” “是啊,小妹妹,你也是要去谷中求药?” “嗯正是,小妹这是第一次来药师谷,不知道来此地求药还有什么规矩么?” “规矩?小妹妹你家是什么人得病啊?还是什么人需要提升修为?” “小妹不才,家中没有修道之人,只是我姐姐前日伤了脸,破了相,受人指点前来此地求朱颜丹。” “朱颜丹?哈哈哈哈!”两个扎髯大汉闻听朱颜丹立刻就笑了出来。 “两位大哥,这朱颜丹可有什么忌讳么?” “哈哈哈,半点忌讳都没有,你呀,甭去了,朱颜丹,是她药师娘娘的心头肉,从来不会施出去!” “可不是嘛,这破玩意儿,倒比一些提升修为的丹药都要金贵,这女人心啊,真就海底针。” 林缘晨心中一沉,从来不会施出去?难道就这样回山?坚决不行!这药师娘娘,我倒要去看看到底有什么能耐。 “多谢二位大哥,小妹先一步入谷中去了,二位大哥慢用!告辞!” “小妹妹,你还真要去?你要去就在驿站租匹马吧,你要径直走到谷中,只怕时日太长被谷中的药气给熏晕了!” “可不是,就算是修士入谷中也要骑马,飞行的话不下片刻就被药气熏得无法动弹……” “小妹知晓了,多谢二位大哥!”林缘晨抱了抱拳,转身走出了驿站。 来到马厩之处,要了一劈红鬃骏马,爬上马背,两腿夹了夹马腹,往药师谷内冲去。 谷中的确弥散着一股浓浓的药气,林缘晨抓起披肩的一角,咬在口中。 只是这样跑了一日,也不见有何房舍,药气却愈见浓郁,甚至在周围形成了蓝绿色的浓雾,林缘晨并没有因这浓雾减缓马速,一直全速而行。 又跑了半个夜晚,林缘晨半耷拉着眼皮,半骑着马,突然之间,身下的红鬃骏马马首高高跃起,发出一阵长长的嘶鸣,林缘晨紧紧抓住马鞍,才没有从马背上摔下,又听得“哎哟”几声叫唤,想是撞到了什么人。 林缘晨拉了拉马缰,把受了惊吓的马匹定了定。 “什么人?竟敢冲撞我家宗主的凤辇?!”只听得一声尖利的女生叫唤。 “抱歉,小女子要去谷中求药,走得急了,谷内雾气浓郁,没有看到前面有人……” 只听得一声清幽如深泉一般的啐声:“哼,好大的架子!” 一个婷婷袅袅的水绿色身影从雾气那头走出,只见是一个十分清丽的女子,这女子看不出年龄,但看其手下人唤她宗主,想必还是有些年纪。 “既撞到了人,为何不从马上下来?”那女子一双玉手背在身后,幽幽说道。 “这位……宗主,小妹方才不小心,真是抱歉,在此给您赔不是。只是家里姐姐等着用药,不能耽误片刻……” “好一个不能耽误片刻!”这女子抬起一只玉手,朝林缘晨座下的马匹拂了拂,也没有见她碰到,更没有感受到有什么气息挥出,这马居然长鸣一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林缘晨在马匹倒下之时从马背上跃下,站在了一边。 “这位宗主,你对我的马匹做了什么?” “你的马撞了我,我便要了它的命,怎么?你有何话说?” 林缘晨一步挺出想要和她理论,但是看着周围雾气,这一步又缩了回去,心想此时不宜与她计较,装没事一样就行! “宗主说是就是了!我无话可说,小妹就此告辞!”正要举步往前走,对方却伸出一只手臂拦在了自己胸前。 “想走?没那么容易!”(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齐双双一 林缘晨凝神对这女子一瞧:“她修为与我相当,如果真动起手来,我倒是不怕,只是她那诡异的功法……还有谷中的药气……”当下收了收心神,和声问道:“宗主,那您说,要怎么才肯放小人走?” “既然这谷中雾气大你看不见,那就全当没看见好了,哈哈哈!”说话间一手朝着林缘晨拂过来,林缘晨急速退后,避开了些许,然而还是隔着口中的披肩一角,闻到了一股奇异香气,接着双眼一阵刺痛,眼中泌出大量的清泪,滚滚落下,却丝毫不能减轻这痛楚,耳边回荡着女子的尖利笑声,林缘晨脑中一阵嗡鸣,抬起手使劲擦着双眼。 此时谷中响起一阵幽幽的神念:“黄宗主,既然是个凡人家的小丫头,你又何必动这样的手?”这神念似是有些怒气。 “齐双双,今日就看在你的面上,我放这凡人家的小丫头走!”女子缓步坐回雾气中的凤辇之上,四周的女弟子小心地将凤辇御在空中,离地半尺,继续往前走。 林缘晨眼中的刺痛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痛,双眼火辣辣地睁不开,疼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雾气中,一个精健的身影从远处飞行而来,落在林缘晨跟前,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走!”一把抓起林缘晨飞入空中。 “你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林缘晨眼中刺痛,咧着嘴问道。 “我是你天行哥哥!” “楚天行,怎么会是你!我不要你救我,你给我走开!”林缘晨挥开双臂在身前一阵乱舞,想要击开身边之人。 “别出声,谷中药气浓……” “楚天行,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师父了!我一生一世都不要再见你,也不会再为你炼知味丹了!” “我知道!好了,别再说了!” “哼!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在我和师父成亲之日来害我师父,如真师父说得没错,魔宗真的没有一个好人!”林缘晨胸中怒气翻滚,不停地训斥楚天行,口中咬着的披肩也掉落了下来,吸入了大量的药气,此时猛烈咳嗽起来,然而一边咳嗽,一边依然在骂楚天行。 “咳!咳咳!楚天行!三十年的约定我们取消!今后,一枚知味丹也不会再有了!” 谷中那幽幽的神念再一次响起,传入二人的心神:“天行,知味丹就是这姑娘炼的?” 楚天行咬牙向着这神念“嗯”了一声,加快向前飞行。 “楚天行,我一面……咳……都不想再见到你!”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好了,你被黄素琪毒到了眼睛,暂时也见不到我了!别再说了,再说你就要晕过去了!” 林缘晨头上一阵晕眩,只听得“毒到眼睛”四个字,头上血气一冲,昏了过去。 楚天行一把抱住了林缘晨,抬手在额头上擦了擦:“表姨,我伤口又裂了……” “哼,只要能逞一时风流,多裂几个伤口又算啥,是么天行?” 又过了一个时辰,滚滚的药气底下,出现了一片虚空,这虚空靠近谷中一边的山崖,在这虚空中,没有任何药气弥散。山崖边上,建着一列木结构的宅院,一个天蓝色头发,身材和林缘晨一样娇小的美丽女子正坐在这宅院前的小院内,手里捡着一些草药。 楚天行飞身落在宅院的栅栏外,两手横抱林缘晨,大步走入宅院中。 “既然你喜欢她,就放到你房中吧!”女子并不抬头,而是平淡地开口说道。 楚天行身上多处伤口已经崩裂,此时忍着痛,咬着牙,也不多话,径直将林缘晨抱入宅院内这蓝发女子给自己布置的房间,平放在一张土炕上。 蓝衣女子后一脚也跟了进来,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坐着,我看看你裂开的伤口。” 楚天行将身上的衣袍脱了个精光,竟然赤身露体地坐在了那张凳子上,这蓝发女子竟然在一丝不挂的他面前毫无感觉,似乎麻木…… 只见楚天行身上,密密麻麻地缝着一道道的羊肠线,像一个破旧不堪,补了又补的布偶一般,有多道伤口贯穿全身,让人看起来心惊肉跳。 在他的两肋之处,崩裂了三道不大不小的伤口,露出森然白色的肋骨,渗着鲜红的血液,在大腿出也有两道极深的伤口崩裂,边缘还扯着断裂的羊肠线,沾着红色的鲜血。 女子朝他这几处崩裂的伤口一看,居然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呵呵,天行,痛么?” 楚天行瞪了她一眼:“能不痛么?” “那自从我收到了婀嫚的飞符之后,你就天天往谷外跑,可见你不痛,你舒服得很。这下人来了,够舒服了么?” “表姨,废话少说,要缝就缝!”楚天行不想再与她继续对话,索性两眼一闭,嘴唇一咬。 蓝发女子慢慢地走了上去,从怀中的木盒里,取出一根银针,又取出一根制备好的羊肠线,穿在针上,手中拿着一根小镊子,镊着针,低头欲要缝起他两肋之下的一处伤口,却是掩嘴一笑,针尖偏过几许,一头猛然扎在翻出的皮肉之内,血肉模糊之处。 “啊!”楚天行惊叫一声,“表姨!不要作弄我!快缝!” “哈哈哈!这如今,好像是我求你治伤一般啊?” 楚天行无奈之中,口气软了下来:“天行求表姨……好好给天行治伤……” “嗯,这还差不多!”蓝发女子似有满足,低头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 楚天行这些天已然被缝了无数次,对这痛楚有些习惯,转过头来,凝神看向土炕上的林缘晨。 “你在担心她的眼睛?”蓝发女子轻声问道。 “我不担心,没有表姨治不好的眼睛……” “你少装蒜了!不过你说得没错,黄素琪在这里的时候,我趁疗伤之际取了很多她的本根之气,虽说她本根含剧毒,不过炼化之后,倒是可以给这女孩用上一用,用了之后,也许她再也不怕黄素琪身上的毒了……” “表姨,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到时候想从昱吉身上得到什么?” “呵呵,表姨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告诉你了?”针尖一偏,又一次扎向了楚天行伤口之内,这次是直接扎在了肋骨之上。 “啊!表姨!你这是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齐双双二 一个时辰后,楚天行开裂的伤口都已缝好,蓝衣女子又给他服下一枚丹药,嘱咐他躺在床上。 楚天行仰面躺在土炕上,身边躺着昏迷中的林缘晨,两人近在咫尺。 林缘晨身上的本根之气闻在楚天行的鼻中,似有若无,夺人心魄。 楚天行几次试着凝下心神,却都被小腹中翻涌的热意冲散:“表姨,原来你是故意让她和我住在一起的!”热意直往头脑上窜动,楚天行牙根紧咬。 幽幽的神念再次传来:“天行,你是在骂我吗?如果你现在还满心想着风流之事,看来你的伤还不够深,既然你不是重伤,来药师谷干嘛呢,还是快些回宗门去养养吧!” 楚天行内心暗骂,但却没有再叫苦。 然而林缘晨在一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我在哪里?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她眨了眨双眼,眼前一片漆黑。 伸出双手摸了开去,摸到了一床被褥:“有人吗?有没有人?” 没有人回应她。楚天行瞬息间就往墙根处滚了几滚,没有让她摸到。 林缘晨从睡卧中坐起,依稀回忆间,记得最后是楚天行把自己带走了。带到了哪里?他现在又在哪里? 林缘晨眼中冷色一闪,转而叫到:“楚天行!你给我出来!” 楚天行缩在墙根处,心中忐忑。 又是一片寂静,耳边只有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林缘晨心中冷哼,手上水月之影甩出,横在屋中,心神沉入之下,渐渐看到一片没有色彩的空间,这是一个黑白的房间,房间不大,装饰地也很简陋。 然而,从水月上,她却感觉到身边还有一人,心神再次沉入,转过头来大叫一声:“楚天行!原来你在这里!”提起双拳直接捶打过去。 楚天行并没有还手,直挺挺地任她打在身上,林缘晨此时修为已然不同往日,几拳下去只听得砰砰砰的声响,楚天行虽然咬牙不出声,身上顿时又有几道伤口崩裂。 打了数拳,林缘晨觉得并不解气,直接挥出剑阵,紧紧逼着楚天行的下颌:“你知不知道,你把我师父害得有多惨!”林缘晨一边骂,一边流下了眼泪,身体剧烈地颤动。 楚天行此时也按耐不住,大声辩解:“我如果不找他决斗,你就要和他成亲了!” “成亲又怎么了?成亲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 “你真想嫁给他么?你不要张少通了?!每天身边睡着一个人,闭上眼又是另一个人,你真想这样么?!” 林缘晨似是被他说中心事,后背剧烈起伏,却是没有了声气。 “我只知道,现在你睡在我旁边!你给我滚出去!” 蓝衣女子此时一闪进入房内,林缘晨心神中只是察觉有人闪进房间,不及多想剑阵直接飞向此人身前:“谁?!” “小姑娘,你来我药师谷就是有事求我,你现在这样是求我么?” “药师谷……求你?你是他们口中的药师娘娘?” “我不叫药师娘娘,但我的确是药师谷的主人,我叫齐双双,另外,我年纪也不大,你可千万不要喊我娘娘!我且问你,你来药师谷想干什么?” “我……我师姐的脸被斩魂刮花了,我来问你求朱颜丹!” “听你这说话的口气,好像是我来求你把朱颜丹给你咯?” 林缘晨一个语塞,心中定了定气,下颌低了几分:“双双姐姐,我陈昱吉,今日想求您施一丹朱颜丹回去,治我师姐的脸伤……” “嗯!这还差不多!”齐双双一条腿跨上旁边的凳子,手中甩着一条蓝色的小辫,“可是你现在瞎了,该怎么办呢?” “我瞎了?!”林缘晨这才记起来在半路上与那诡异女子的冲突,此时下颌又低了几分,幽幽说道,“另外,顺便,还想请双双姐姐,治一治我的眼伤……” “哈哈哈!”一阵清脆的笑声响起,齐双双一双小手尽兴地拍着,“这样就对了!把你的剑收回去!” 林缘晨伸出一手,剑阵重新化作小篦,回落手中。 齐双双朝着土炕走了过去,来到林缘晨近前:“张开嘴!” 林缘晨犹豫了一下,慢悠悠地张了一半的嘴,还没张满之时,齐双双眨眼间就将一枚水绿色像一团气一般的丹药塞入她的口中:“每日一丹,十四日后,你可复明。” 林缘晨只觉这丹药有一股强烈的气味,这气味不香也不臭,说不出个所以然,闭着眼一咕噜吞了下去。 “你这半个月就和天行同住,药师谷的屋子可是很紧俏的,既然你们熟识,当然是住一个房间,要不把你安排在陌生人的屋子,指不定又是哪儿瞎了,哪儿断了……”说话间扯起林缘晨的小臂,两指按在她的脉门上,“脉象倒是不错……嗯?你还和别人对过眼了?哈哈!这下有意思了!” 把脉之后,随手就将林缘晨的手臂甩了回来:“还有,你虽然和天行住一起,但是也不要仗着自己伤势没他重就欺负他,在我这里治病求药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你把他弄伤一次,就要相应地多付出一些,你可明白了?” “哼!”灵石珠宝我有的是!林缘晨如此想着。 然而这想法仿佛被齐双双听到一样,齐双双两眼一瞪:“我说的代价可不是灵石金玉之类的,而是别的代价,至于这代价到底是要杀什么人,或者要做什么事,按我的心情说了算,说不定,我只要你身上的血……哈哈哈!所以,你尽量不要惹我生气,我一生气,这代价就高了。” “知道了双双姐姐,我不会欺负他的!”林缘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从舌头缝里挤出这句话。 “哈哈哈,这样就对了!好了,我还要去山上看看药,你俩在此地好好的。厨房里有一只鸡,当然鸡腿鸡翅已经都被我吃了,你们如果肚子饿,剩下的还可以拿来吃!”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 林缘晨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楚天行依旧缩在墙角,捂着崩裂的伤口,想要用手指把它合上去。 忽然之间,林缘晨静坐的身子抽了一下,直接原地弹起,跳到地上,大步走出了房间,水月紧紧环绕在她身旁,也跟着飘了出去。 楚天行惊出了一身冷汗。 林缘晨在宅院各处找了找,终于找到厨房所在,只见灶台上果然摆着一只鸡——是鸡壳,两个鸡腿和两个鸡翅已然被人连根扯掉。 “不管那许多!”林缘晨直接一把抓过那鸡壳,伸出三根手指,将肉稍微厚一些的鸡胸扯了下来,塞进嘴里。(未完待续。) 二百三十三章 雏虹剑 灶台上,散落着一堆鸡骨头,堆得像一座金字塔。 林缘晨坐在灶台边上的一把简易竹椅上,伸手摸了摸半饱的肚皮:“还是好饿啊!”水月绕着厨房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吃食。 此时,一个高大精健的身影走入厨房,手里还拎着一样事物。 林缘晨一个警惕:“谁?”半空中的水月侧转半圈,朝着那人照去。 “楚天行!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想继续讨打?” “昱吉,我……”楚天行抬头看了看林缘晨,只见她怒睁着双眼向自己瞧来,就好像全然没有瞎一样,“我身上有丰凯楼的小食,我估计你一路赶来没有吃东西,你又爱吃……” “你的东西我不要吃!”林缘晨猛然间背过身去,却从水月中清晰地看到,他手里竟然是一大块巧克力。 “昱吉,不要和我怄气,况且,这次决斗是风御鸾胜了,并不是我胜了……” 听他此言,林缘晨怒火直窜,猛然转过身子:“你还好意思说!你知不知道我现在要找忘忧草!忘忧草你知不知道!找不到忘忧草,就要重凝仙界!你现在却在这里……给我来什么巧克力!” “昱吉,总会有办法的……” “什么办法,难道你可以告诉我七大仙剑在哪里?” “我……” “拿着你的巧克力滚!” 楚天行双眉一皱,默不作声地转身退出了厨房,他这一生行尽风流之事,何曾在哪个女人手下受过这样的气,今日既受得,心里却半点怨言也没有,只是满腔的忐忑和无奈。 刚走到厨房门口近前的水井处,心里一阵失落,直接往井盖上坐下,拆开了手中的巧克力包装,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七大仙剑在哪里?”楚天行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七大仙剑在哪里,倒是可以带你去魔界走一走,如果找到了魔界直通仙界的入口,说不定还可以进入残破的仙界……”然而林缘晨却没有听到他的自语之声。 之后的半个月,楚天行一直找机会讨好林缘晨,然而林缘晨却再也没有和他讲过话,齐双双每天出现一次,给二人疗伤服丹,其他的时间都在山间看草药。 第十四天,齐双双喂了林缘晨最后一枚丹药,服下丹药后,林缘晨立刻觉得胸中有数道气息冲顶,直达脑后,沉入颈椎,又沿着脊椎散到各处筋脉,片刻后,眼前就出现一团朦胧的光亮,适应了几炷香时间,已经能够完全看清。 “你就是齐双双?”林缘晨打量着眼前蓝色头发的女子,这女子看起来年纪和自己差不多,生得十分漂亮。 “那还能有错?这里只有我,和天行,还有你!” “那你还说这里房间紧缺……” “随时都会收人进来,当然紧缺了!你的眼睛这下好了,我问你,你还有什么要求我的?” “双双姐姐,我还想要朱颜丹,我师姐和我切磋之时被我误伤,我那师姐是个大美人,现在破了相,怪可怜的。还请你快些把朱颜丹给我,我好回师门中去……” “听说,你那师姐是被斩魂所伤?” “嗯!” “哈哈,你倒挺会找人啊,找到我这儿来了。朱颜丹是有,不过,带伤之人不能服用朱颜丹,服用朱颜丹不能见血,斩魂之伤,怕是愈合不了,终日流血吧?” “啊?双双姐姐,真的是这样么?那我要快些带朱颜丹回去了!” “等下!你还没听我说完!你愿不愿意替你师姐服下这朱颜丹,然后回去让你师姐喝你的血?” “好主意!那就不用带在身上,听说你从不施朱颜丹,我还怕被人抢。” “如果我说吃了这朱颜丹以后再也怀不上孩子了呢?” 林缘晨沉吟片刻,一边始终旁听的楚天行忍耐不住,惊呼出口:“表姨你……” “天行,住口!” 林缘晨眨了眨眼,似是沉吟完毕,果断说道:“我不想要小孩,就这么办!” 齐双双从怀中摸出一个梅红色的丹丸,这丹丸出现之时,上头飘出了一缕青烟:“这就是朱颜丹,你当着我的面吃下去!” “好!”林缘晨走上前,一手抓过那丹丸,看也不看直接吞入口中,嚼了两下,没有什么味道,咽了下去。 “既然已经施丹,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多谢双双姐姐施丹!昱吉这就告辞了!”林缘晨一抱拳,抬起腿就要往外走。 “等等!哈哈哈,昱吉,你真的好纯真,就和传闻一样。” 林缘晨疑惑地停下脚步:“双双姐姐,是想从昱吉这里得到什么回报是么?昱吉不会杀人,别的可以说来听听。” “哈哈哈!回报肯定是要的,不过这朱颜丹,你不拿回去,怎么治你的师姐呢?”说话间,手上又多了一枚朱颜丹。 “这……双双姐姐,原来你说的我服丹然后取血之类的话,都是骗我的!你为何要骗我!” “没有为何要骗你,我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像传闻中说的那样纯真而已……” 这次,林缘晨没有直接上去抓这朱颜丹,转而反问:“双双姐姐,你想要什么回报!” “很简单,和你对眼之人,是不是叫张少通?” “是!” “他和你什么关系?” “他是我师父……” “那你入他的门,有没有弟子规过?” “弟子规,什么是弟子规?” 齐双双兴奋地一拍纤细粉嫩的大腿:“太好了,还没有弟子规过,那始终是要弟子规的!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等你弟子规的时候,找到一个叫楚醉天的人,给他吃你炼制的知味丹,然后在把他带到我这儿来……简单么?” 楚天行在一边听了老半天,听到这里大咳一声:“咳,表姨,你又是老一套!” 林缘晨狐疑地眯起双眼:“楚醉天?姓楚?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我为什么要带他来,你要找他,是要杀他么?” “昱吉,他是我心目中所爱之人!你将他带来,我不会杀了他,至于带到之后,我另有一物相赠,你既然已经有了斩魂,你不介意多添一把七大仙剑之一的雏虹剑吧?” “雏虹剑?是七大仙剑之一?一言为定!”林缘晨伸手一把夺过齐双双手中的朱颜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迷茫 林缘晨将这一枚朱颜丹藏在衣服最里层的内袋中,又把内袋边缘往里折了一下,在外部拍了两下,抬起头对齐双双说道:“多谢双双姐姐,昱吉这就告辞了!”一步转身便想离去。 楚天行坐在一边站了起来:“等等!昱吉,以后……” 林缘晨根本没有回头,直接抬起了脚步,口中冷冷说道:“以后我们永不相见!告辞!”大踏步地走出了房间。 楚天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胸中似有一阵空旷,愣愣地重又坐下。 “哈哈,天行,还有你追不到的女子?”齐双双在一边得意地笑着。 林缘晨闭着气一路飞出了山谷,在谷口的驿站赔了马钱,片刻不停地向着七座峰飞去。 玄清峰后山的洞中,风御鸾紧咬的牙关之内渗出了血丝,沿着嘴角滴下,他带着无比恶毒的眼神看着眼前的张少通:“张少通,昱吉在哪里?” “不在山中。”张少通眼中平静,沉声说道。 “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 “她去了药师谷,为你的女弟子求丹。” “你们俩……见过面了没有?” 张少通一阵沉默,缓缓将双手背握。 “回答我!”风御鸾满是青气的脸一阵扭曲,发出一声低吼。 “没有!” “我的剑呢?我的剑在哪里?” 张少通向前伸出一手,苍神从袖中飞出,悬在手掌之上。 “这是昱吉送给我的,你把它还给我!” 张少通依旧不动声色,将手掌上的苍神向前一抛,落到风御鸾的脚边,发出当的一声。 风御鸾困在缚天栓中的手猛然颤动,双臂死命用力,想要去捡起苍神,然而用尽全力都无法动上一动,胸中怒意冲天,眼中两团魔火骤然攒动。 “张少通……你给我滚回你的阳山上,趁昱吉……还没有回来,你给我滚!” “你,想让我们永不相见,是么?”张少通眼中迷蒙,淡淡地问道。 “是又怎么样!” “办不到!”张少通语气虽然平淡,但却是斩钉截铁的口吻。 “你!”风御鸾胸中七情翻滚,万魔噬心之痛瞬间加剧,怒吼之下又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咳了几声,才略有平复:“你打算困我多久?” “直到找到忘忧草。”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想困我一辈子!” “我今日来见你,是想告诉你,等昱吉回来,我要带她走。” 闻听此话,风御鸾的凶煞之气顿时消去了一半,转而是一股强烈的心慌:“张少通,你什么意思,你想带她去哪里?” “去仙山。” 风御鸾死死地盯着张少通,浑身颤抖起来:“张少通……放我出去,我和你打一场!” “没有这个必要。” 风御鸾仰起头向着头顶一阵嘶吼,最后用力咬着自己的舌头,两行血液从口中流出,挂在绛红色的衣领前襟上,看去异常妖异。 “我要见她……”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绝望,这绝望一经出现就无边无际地扩散,占据了风御鸾整个心神,“我想要见她,带她来见我!” “等她回来,我会带她来见你。” “张少通,你可以走了,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你走!” 张少通垂下眼睑,看了一眼角落中的风御鸾,转身走出了山洞。 碧麟峰,女弟子休憩之处,一间木质阁楼中,一个婀娜的身影俯身坐在一面铜镜之前。 阁楼四处的窗户都紧紧关闭,房中只燃了一盏黄灯,灯火摇摇曳曳,使房中的光线忽明忽暗,跳动着安静的韵律。 这女子穿着一件白色仙逸的纱裙,然而这纱裙正面的右侧,被一大片血迹侵染,在昏暗的烛火下,显得惨淡而可怖。 她的脸上缠着白纱,也同样被满满的血迹所侵染。 她呆呆地望着镜中自己的倒影,眼中闪烁着无尽的仇恨。 她抬起雪白纤细的手,向着脸上伸过去,再一次鼓起勇气想要揭下脸上重重缠绕的白纱,然而却瑟瑟地停在了半空。 满是愤恨的内心突然被全然的恐惧所代替,她的手在半空中愈发剧烈地颤抖起来,最后,这恐惧完全侵蚀她的内心。半空中的手转而伸向前方,一把将面前的铜镜推倒,铜镜在地上摔打磕碰着,发出咣咣咣的巨响,只有这巨响,才能打破屋内的寂静。 听到这巨响之声,她双肩一颤,抽泣起来。随着抽泣,一滴两滴的血液从右侧脸上的白纱上滴落,掉在木质地板上,发出微弱但清晰的响动,耳边听到自己抽泣的声音,她的眼前浮现出一张倾城俊美的面庞,这面庞俊美地无法想象,没有一丝可供挑剔,在想到这张面庞的同时,她的泪水顷刻决堤,再也控制不住地放声痛哭起来。 她一直哭到了深夜。 七座峰的夜空群星璀璨,林缘晨匆匆在碧麟峰山头飞身下落,由于一路飞行地太快,她的头发此时有些蓬乱。 来不及跑到前山女弟子休憩之处,她立刻就挥出水月横在星空中,向着碧麟峰发出一阵神念:“见月师姐,速到山顶来见我!” 一阵焦心的等待,两炷香之后,风见月形色匆匆地在山头飞落,见到林缘晨,眼中似有难言之隐:“昱吉,你找我有事?” 林缘晨从怀中最里层的衣袋内摸出那仅有的朱颜丹,塞到风见月手中:“见月师姐,这是朱颜丹,你快拿去给天韵师姐服下吧,只是别说是从我这儿得到的。” 风见月朝着那梅红色的丹药看了看:“昱吉,师尊怎么样了?” “师父……我不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药师谷求这朱颜丹。” 风见月眼带忧色,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向着空中一踏而去:“昱吉,那师姐今日就去了,我代天韵师妹谢谢你。” 林缘晨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中一颗大石落地,直到风见月的身影消失,她还是呆呆地望着星空良久。回过神来的时候,看到明月已然朝西奔去。 “都下半夜了……好累!我现在该去哪里,该做什么?”一阵强烈的迷茫向着心中笼罩,迷茫中索性坐在了山顶一颗参天松树盘曲而出的虬根上。 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包女士烟,抽出一长支,含在口中,抽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初见 山顶上,冷风萧瑟,星空之下只见松树下一星烟头的红色火光。 难以言说的迷茫笼罩在林缘晨的内心,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往哪儿去,该继续做些什么。七座峰此时在她看来,也因风御鸾的失踪而变得异常空旷,是留在这里?做七座峰的女弟子?还是回正灵山?做如真唯一的弟子?还是去大陆上流浪,寻找其余四把仙剑的踪迹? 她吞吐着口中的烟雾,此生以来从没有眼下地纷乱无序。 正当她看着口中一团烟雾呼出,在眼前渐渐消散,忽然一个酒壶往她面前塞了过来:“喝不喝酒?”随之传来一声十分好听的说话声。 这声音既不清亮也不低沉,如天街小雨般清透,又如暗夜寂风一般地柔和,林缘晨怎会不记得这声音?这是她十二年来魂牵梦萦中早已熟悉的嗓音,这是她一直在等待再次出现的嗓音。 此时毫无防备地在她耳边响起,一瞬间就到达她心扉深处,震撼着她的心灵。 “师父?”林缘晨疑惑地擦了擦眼睛,只见面前的酒壶上,把着一只比例好看的大手,再往上看,大手连着一片生帛白色棉质的袖子,再往旁边看,这袖子一路斜向上,连着一个英伟的肩膀,林缘晨心脏砰砰跳了两声。 一阵安静的夜风吹起,一片墨黑色的长发在这肩膀下飞舞而出。 林缘晨缓缓抬头,看到了一张脸。 这张脸,是那么熟悉,她每天梳妆的时候,从镜子内就能看到一张一模一样的脸,此时生在这伟岸的男子身上,别有一番韵致。 他的脸,白皙而鲜明,两颊纵向深深连着两鬓,从两鬓之际看到两条不浓不淡的剑眉,长而直地连着一个挺直的鼻梁,鼻梁下是两片不厚不薄富有魅力的嘴唇,而他的双眼,隐藏在双眉的阴影里,却散发着湛蓝色如烟雨凄迷一般神秘的色彩。这是他么?怎么和想象中一点也不像? 他一点儿也不老,反而看起来还很年轻,脸部的皮肤白皙而紧绷,没有任何皱纹。他的头发丝丝如墨,飞扬间带起一片青松之气,并没有一根白发。他的身材高大挺拔,丝毫没有老态。 此时他的头顶上罩着星空,和他身上淡然静谧的气质如出一辙。 “是他么?我见到他了么?”林缘晨不太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就在两人四目相交的一刻,林缘晨仿佛听见心跳砰砰加快,两眼落在他湛蓝色的眼眸之内,竟然一瞬间便不可自拔,那一泓湛蓝色的烟雨迷蒙中,似乎存在着由始至终无尽的往事,不言不语中摄人心魄。 这摄人心魄的感觉,又似乎自始至终存在,只是眼下才赫然显现。 那双眼,是如此淡然,又是如此凄迷,仿佛一片汪洋之海将自己包围吞没,一瞬间,她望了自己的存在,那一瞬间,便成了永恒。 面前的人,似乎也深深地看向自己的双眼,很长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这一眼,仿佛从星空两端穿越无数的距离而来,又仿佛经历了亘古涌动的时间而来,他们彼此相互望着,耳边似乎是万籁俱静,又似乎是轰然绝响。 又一阵风起,一粒细沙吹进了林缘晨的眼内,她略一闭眼,眼中泌出泪水,抬起手来揉着眼睛。 面前的男子嘴边带笑,淡淡说道:“头发挺好。”转身坐在了林缘晨身旁,那参天巨松的树根上。 林缘晨揉眼中只是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松涛之气向着身旁一飘。在骤然心跳声中终于把眼中的细沙揉出,掉了几行泪水,余光中瞥见了身旁坐下的男子,却丝毫也不敢回过头去看。 她抬手撩了撩自己的头发,才记得一路上忙着赶路,头发已然蓬乱,胡乱地抓了一把。 那男子又将酒壶递到林缘晨胸前:“想喝么?” 林缘晨再次听到这十分好听的嗓音,心脏仿佛要跳到喉咙口:“嗯。”她慌乱中不敢开口说话,从鼻中憋出了一个字。伸出手来接过酒壶,两手却擦着男子的大手而过。 只是一刹那轻轻的擦碰,便是一阵电光火石般心弦的触动。 那手,温暖而柔和,碰到之时,林缘晨全身有如电击。 这男子在市井的眼光中,的确不如风御鸾英俊,但是林缘晨所瞥的一眼,已然认为他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那一眼,仿佛带着魔力一般在她的心内打下了烙印。 也许每个人,尽其一生,都在人群中来来去去地寻找一张脸,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不管那张脸长得如何,在他们的心目中,唯独只有这张脸,才可以排除心中亘古不变的寂寞,和与俗世的格格不入。 林缘晨已然慌乱到极点,举起酒壶放在嘴边就喝了一大口。这酒和以往喝到的都不尽相同,既柔和又清冽,腹中一股暖流升腾而起,带着丝丝尖锐但不锋利的酒意。 “这是我自己酿的。” “很好喝!”林缘晨下意识地回答。 一阵沉默,林缘晨又接连喝了几口,想要压下心中莫名的慌乱,可是一颗心却始终砰砰然跳个不停。 这男子并不是风御鸾那样毫无瑕疵的英俊,但是却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魅力,这魅力萦绕在这男子的一言一行,一个眼神,一个呼吸中,这魅力是如此的强烈,只是一眼便压倒了林缘晨内心所有的防备。 借着酒意,林缘晨胆子壮了壮,低低地回过头去,看到了一张如梦似幻的侧脸,斜着一道湛蓝色深邃缥缈的眼光。 这男子感受到林缘晨向他看来,轻轻地转过眼光,瞧在了林缘晨的双眼之内。 林缘晨心神中仿若被箭矢洞穿,头脑中出现一片空白,仿佛整个人都掉落在这片璀璨的蓝色眼神之内,深深地溺在了其中。 “我老么?”男子那极有魅力的双唇轻轻动了动,这梦中的嗓音就在林缘晨的耳畔近距离响起,她感觉整个心脏都向着胸口前方猛然撞去,撞得她一时间无法呼吸。 他老么?为什么以往的梦中他都是那么得苍老? “你不老……”林缘晨脑海中瞬间出现一个画面,那是在梦中,也是在一颗虬枝盘曲的巨大松树之下,和现在一样。 她对梦中的老道说:如果你变回了年轻的样貌,我长大了就嫁给你。 随着这一幕画面的出现,林缘晨血气直冲后脑,赶紧低下了头,从脖子深处,一股绯红压制不住地飞上了双颊。 这一幕回忆在她心神中想起的同时,眼前的男子就已经感觉到,此时显出一抹微笑:“呵呵。”淡淡的笑声传入林缘晨的耳中,搅动着腹中的酒意猛然间翻滚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不要见他 那男子又向着她的面前伸出了手:“我也喝一口。” 砰砰——林缘晨的心又跳了两下,低着头,把酒壶递到他手中。 那男子却是很随意地接过,直接将酒壶送到嘴边喝了起来。 林缘晨此时想着自己和这男子同喝了一个酒壶,两颊的绯红烧到了整张脸上,然而她却忘了,她和如真也喝过一个酒壶,那时候却什么感觉也没有。 那男子又是一阵沉默,然而林缘晨心头却起了百般的思绪。 “他是经常和别人喝一个酒壶?还是第一次?风御鸾说他曾经有一个女朋友,他是不是和那个女朋友也喝过一个酒壶?他们还在一起做过什么事情……”这些想法如同麻草一般在脑中疯长。 那男子同样也感受到了这些想法,嘴中又发出一声淡然的笑声:“呵呵。”两眼饶有意味地向她看来。 过了片刻,林缘晨脑中的想法越来越夸张。 男子轻轻摇了摇头,又是淡然地说道:“霏露现在是我养女。” 霏露现在是我养女……他这是在干什么,是和我解释么?可是为什么要和我解释,现在是养女,那过去就是女朋友咯?那么说真的做过女朋友! 林缘晨脑中又起了一大波涟漪。 那男子平静的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 林缘晨听到他轻笑出声,心中一乱,收拾起零星的想法,试着要凝神静气,然而猛烈的酒意这才袭上头来,眼皮渐渐沉重,几次掉落了下来,眼中太息般的眼神不再,而是换上了一泓迷醉的朦胧。 “你……你笑什么?”酒醉的林缘晨,没有了方才的胆怯和不安。 那男子脸上笑意不减,回头看了她一眼,说道:“明日与我回山,怎么样?” “回山?哪个山?” “阳之仙山。” “不去!”林缘晨使劲睁了睁眼皮,无奈又耷拉了下来,头上一片混沌。 “哦?好!那就去另一个地方。” “本姑娘……哪儿也不去!” 男子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神色,但口气依然不变,淡淡说道:“那你就留在这里,和风御鸾成亲!” “成亲……成亲……风御鸾……他现在都失踪了!如何还能成亲!” 男子湛蓝的眼神立刻黯淡,带上了一丝幽幽的冷清之色:“这么说,你真的想和他成亲?你若想,我立刻就把他带回来!” “狗屁!”林缘晨猛然间站立起来,脚下没有站稳,一步向前跨出,跪立下来,又蹒跚着挣扎而起,手舞足蹈地转过身来,立在了男子的面前,伸出食指指着他的鼻子,“你,你是不是张少通!我来了这里都六年了!六年……你从来没有来看过我!现在一见面就说要去什么阳什么山,哪儿那么容易!” 听到她这样说,男子先前的笑容又恢复如初,伸手拨开了林缘晨指在鼻子上的手,轻声说道:“你醉了。”朝着林缘晨眨了眨眼,两泓湛蓝之色一明一灭。 “不要抛媚眼!”林缘晨脚下一崴,向前跌去。 张少通却并没有伸出手来接她,只听见扑通一声,林缘晨硬生生地摔在了山石地面上,摔下之后,并不呼痛,而是嘴里嘟嘟囔囔,已然醉得不省人事。 张少通举起酒壶又喝了一口,朝着地下的林缘晨瞥了两眼,自顾自地坐在树根上饮起酒来,任凭林缘晨睡在了山地之上,头就枕在他的脚边。 “呵呵,女朋友……”张少通一边喝酒,一边微笑着不住摇头。 斗转星移,酒醉的林缘晨在山顶上露天躺了一夜,凌晨时分被一阵冷风吹上了额头,立刻生出一阵蛛网般传递开去的抽痛。 “哎哟,头好痛……”抬手捂住了额头,翻了个身,从地上浑浑噩噩地坐起来。 “醒了?”身边又响起那个魂牵梦萦的嗓音。 林缘晨只觉得后背汗毛竖起,打了个激灵,回过头去。 张少通依旧坐在松树根上,手里还是拿着一个酒壶,地上却横七竖八地倒了一片酒壶。林缘晨首先看到了地上的酒壶:“什么张少通,原来是个烂酒鬼!”眼神略微抬起一些,正好看见张少通直视而来的眼神,心中猛地又是一撞。 他的眼神闪烁而清澈,似乎含有烟雨一样的雾气,此时张口说道:“你在骂我?” “我什么时候骂你了!” “既然你骂我,以后来了阳之仙山,每天和我对饮三壶美酒!” “张少通,我告诉你!你自己喜欢喝酒,为什么要勉强别人和你一起喝酒?你是不是千百年来没人陪你喝酒,见了人就要喝?” 张少通眼神中出现了片刻的朦胧,这朦胧只是一丝,就像热茶上冒出的一阵水汽:“那就十壶美酒!” “去你的!怪不得风御鸾一直不让我到你山门去,连说到你都不高兴。你不仅不讲礼貌不懂人情没有人缘,你还……” 张少通直视的眼眸从旁一转,不再看林缘晨,眼中又显出一抹冷清之色:“那你就留在这里,和风御鸾在一起罢。他现在被我锁在玄清峰的山洞内,我不介意把你也锁在旁边。” “玄清峰?山洞!这么说他没失踪!”林缘晨心头上生出一股欣喜之情,向着张少通扔下一句,“张少通,我今日不陪你了!我先走一步!”纵身向着空中飞起,却并不是去碧麟峰下梳妆,而是径直朝着玄清峰飞去。 张少通斜着眼瞄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冷清之色更浓,看了片刻,甩手拂袖,口中“哼”了一声。 玄清峰后山的山洞口,出现了一抹天光,随着天光渐渐浓亮,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窜了进来。 看到了地上的风御鸾,似是一愣。 “师父,你……”林缘晨看着地上风华不复存在的风御鸾,心中一阵揪然之痛。几步就来到了他身边,伸出手将他扶坐起来。 失魂落魄的风御鸾此时恢复了一丝神智,侧抬起头,看到了心中所想所念的那张小脸。 “昱吉!昱吉!”想要伸出手去捧起这小脸,然而一阵用力之后依旧徒然。 “昱吉,答应师父,不要离开师父……” “师父,这是张少通干的么?”林缘晨双手颤抖地摸上风御鸾颈中的乌黑金属环,就连话音也颤抖起来,“我这就去让他把你放开!” “不要!你不要去见他,不要去……见他……答应师父,永远不要见他……” “师父……”林缘晨心中情绪翻涌,泪水凝结在眼角。 “你一旦见到他……你就……你就会……总之,不要见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同悟三清池一 “师父,你衣服上怎么都是血?”林缘晨看到风御鸾胸前的一大片血迹,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滑落下来,掉在了风御鸾的脸颊上,一双小手用力地在他胸前擦拭着,试图要把这些血迹全部擦掉。 “昱吉……你不要待在这里,不要再来看师父……去,去姑奶奶那儿,再也不要出来了……” “这怎么行?我这就去找张少通,让他将你放了!”林缘晨从地上站起,向洞口毅然走去。 看着林缘晨离去,风御鸾胸中的魔影瞬间蒸腾,七情之魔爆发开来。 “她要去找张少通……”他两眼中的魔火陡然窜出,眼前浮现出张少通的身影,与林缘晨的背影重叠在一起,“不行,不要去找他,回来……回来……” 随着他的七情爆发,脚下的苍神渐渐嗡鸣起来,发出一阵刺目的光芒,在他一声冲天的嘶吼中,向着前方飞了出去。 一道剑气从林缘晨背后逼近,脚下的长衫衣摆被吹起,一头乱发飞舞,她幽幽地转过了身,然而瞬息间,胸口就被苍神一剑穿透,带起如注的血液喷向空中,都来不及惨叫,眼睑就蓦然闭合,失去意识,倒在了洞口。 碧麟峰山头,张少通心中猛烈地一痛,双眼之内立即布满血丝,扭头望向玄清峰,身影从原地一闪而逝。 下一刻,张少通在玄清峰山洞口闪出,一眼就见到了血泊中的林缘晨,根本不去看洞中的风御鸾,俯身将地上已无声息的林缘晨抱起,直接飞向嫣然峰。 穿过嫣然峰竹殿的传送,一脚跨入山谷洞中,一头跳入三清池。 顺着窟窿中的暗流一路来到湖底,怀中抱着林缘晨,运行全身的修为,调动三清池中的仙力,形成一个巨大的旋涡,向着林缘晨涌去。 水波中的张少通,眼中一片冷到极致的忧色,脸上无法言说的肃然,身边的水中,飘散开一大片红色的水雾,丝丝渗透进池水中,像一朵硕大的红花包裹着二人。 池中的仙力慢慢涌入林缘晨的身躯,缓缓地弥补着她的伤势,然而这速度却真的不快。 张少通又将她抱地紧了一些,运行自己仙根之处的仙力,环绕在林缘晨周围,与三清池中的仙力一同修补林缘晨的剑伤。 血水向着四面八方扩散开来,张少通满眼只见一片红色,幽幽闭上了双眼。 湖面上,但见一个百丈大小的旋涡缓缓流动,池中的仙力全部都向着这旋涡的中心涌来。 旋涡重心处的二人,在这里一待,就待了一年。 一年之后的一天,池水中,从这旋涡重心处,发出星星点点的亮光,这亮光刚一出现,便瞬间蔓延整片湖水。 只见到满池的湖水已然不在,却变成了一潭萤火之海,其中的萤火密集充斥,如同倾泻下了整个星河。 昏迷中的林缘晨终于恢复了一丝神智,耳边又听到那苍老之声重复的吟唱:“大风起,趺坐安,观音尘世间……一盏茶,香两听,如去如来中……” 她吃力地睁开双眼,看到一个白色的怀抱,满眼尽是荧白色的花火,绚烂如同星空至浓烈处。 这白色的怀抱甚为温暖,宽阔而又柔和,她感觉到一丝说不出的舒服。 略微抬了抬头,看到一张脸,紧闭着双眼。 白皙紧绷的皮肤,深而狭的脸颊,不尖不方的下颌,上面生着一张极有魅力的嘴唇,这嘴唇在荧白色的花火照耀下,透着柔和的粉色,一个高挺的鼻梁,靠近上端的山根高起,连接着两道入鬓的剑眉,形成一个内陷的眼窝,眼窝内的双眼闭合成两线,垂着并不浓密的睫毛,然而这睫毛却长而直,向着林缘晨所在微微翻卷。 “张少通……”她想开口说话,然而只是嘴动了动,声音却从内心发出。 对面那双眼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露出一片灿若星河的湛蓝之色,深邃地向着自己看来。 在张少通的眼中,他看到了一张此生一来所见最为精致动人的面庞,小巧玲珑的下巴,说不上圆,也说不上尖,然而弧度却刚刚好。深而狭的脸颊生得毫无瑕疵,但却一片惨白,一朵极为漂亮丰润饱满的嘴唇,此刻也没有什么血色,小巧但却直挺的鼻梁,有着一个漂亮的山根,连接着两抹不浓不淡如远山之影一般细长而直的眉毛,眉毛底下生着一双最为动人的眼睛,有着太息一般悠远的眼神,覆盖着一片浓密纤长的睫毛,正扑闪地向着自己看来。 张少通心中砰然一动,这感觉以前就有,然而此刻是最强烈的一次,他失神地望着怀中的一双眼神,仿佛深深地埋在了那片太息的眼波里。 “你们还是一起来了……”那苍老的声音响起,然而两人却望得呆了,什么也没有听进去,“那就一同感悟我的道泉吧。” 满池的荧白色花火如同萤火一般蠕动,渐渐地朝着一个方向回旋,四面的花火骤然朝着旋涡中心聚集。 但旋涡中心的两人,依旧沉醉在对方的眼眸中,对于周遭丝毫都无法察觉。 随着花火旋涡急速飞转,两人的心头闪现各种各样的情志,这些情志如针刺一般略过二人的心神,同时生起一片轻微的疼痛,而心神中,各种各样的感情此起彼伏,瞬息间就经历了万千的情感。 两人的仙根之处,同时化生出两片羽翼,四片羽翼环抱在一起,首尾相接,仙力从仙根之处涌出,在四片羽翼上周转,融入对方的身体。 张少通和林缘晨的仙根,竟然在一片悄然之声中,渐渐相融。 林缘晨,依旧痴痴地抬头看着眼前的那双湛蓝之眼,竟然忘记了自己的存在,两手缓缓抬起,摸上了面前之人的脸颊,像是要捧地更近,更近。 张少通全然不知周遭的变化,伸手环绕住林缘晨的两肋,抱向自己的胸口,像是要贴得更近,更近。 花火周转之速更加剧烈,二人心头闪过的情感更多更烈。 在两人的双眼内,同时闪现一片灿烂的眼波,眼波一转之下,两人的心脏砰然跳动,跳在了同一个韵律之中。随后不约而同的倾出身躯,一个仰头,一个低头,两人的四片嘴唇,吻在了一起。 一旦相吻,便立刻胶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同悟三清池二 林缘晨双手紧紧搂在张少通的肩头,忘我地亲吻吮|吸,似是怎样都不够。 张少通眼中泛出无尽的迷离,顺着她的颈间吮|吸而去。 林缘晨只是觉得片刻的眼花,一双手本能地探到张少通怀中,解开了前襟的衣扣,一颗,两颗,直到解开了全部的扣子,扯开了他的衣衫,一把抱在了他赤|裸的胸膛。 张少通同样的伸出手,解开了林缘晨身上的衣衫,一袭白色的长衫,在满池的花火中飘荡开去,张少通吻得更是忘乎所以。 林缘晨高高地仰起下颌,尽情地舒展,忽然间,感觉到身体被一个事物温和地穿透,一直到达了身体的最深之出,带起一片悸动的涟漪。 “嗯……”她朱唇微开,从心神中发出一声呻吟,当这呻吟传到张少通心神中时,林缘晨体内的穿透之力骤然剧烈,一次一次地冲撞而来。 林缘晨紧闭双眼,半启双唇,已然将所有都忘却,在心神中轻唤一声:“痛……”。 听到这一声似有若无的“痛”,张少通将她紧紧抱在胸口,冲撞之速略有一顿,停留在她身体的至深之处,相拥的身躯轻轻颤动。 张少通始终低头望着林缘晨,眼中的迷离之色更浓,双眉微微地蹙起,又听得林缘晨轻唤一声:“张少通……”。随着这一声娇声轻唤,冲撞之速骤然加剧,伸出手再一次抱住了林缘晨,向着她半启的双唇吻去。 缠绵而胶着的亲吻如雨点一般持续,一次又一次的冲撞将心火迅速燃烧地沸腾,好像只是过了片刻,又好像是过了永久。 张少通始终睁开的双眼骤然闭合,倾尽全力再一次往前而去,一道滚烫的热浪侵入林缘晨身体的至深之处,随着一阵剧烈的搏动,这热浪滚滚而来,占满了她的整个身心。 张少通怀抱着浑身轻颤的林缘晨,再一次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一片宁静和满足,就这样长久地低头望着她。 两人的仙根完全融合,心神中有一种奇异的力量,仿若灵犀一线般,形成一道牢不可破又无形无质的牵连,此时的张少通看着林缘晨,竟有一种不分彼此的错觉。 林缘晨脸上带着一片粉红的血色,双唇泛着一片红润,过了许久,缓缓睁开双眼。 张少通看到面前那一双眼,慢慢地张开,满眼一片水汪汪的迷离,一时间内心再一次暗流涌动,不假思索地再一次向前吻去,火热的嘴唇贴在一起,他双眼闭合,循着内心的冲动,再一次进入她的身体。 就这样,两人继续这种无声的占有,一次又一次地共赴鸳盟。一直到三天后,池中的荧白色花火恢复成一汪清澈的湖水。 苍老的声音最后一次响起:“今日尔等已成双修,但你一人为纯阳,一人纯阴,如若想成道,还需一个大机缘……” 林缘晨从一阵晕眩中醒来,抬眼向着水面看去,只见水面依旧闪着鱼鳞般的波纹。 眼前的男子,双眼迷离地望着自己。 一看到这双眼,林缘晨的心再一次砰然跳动。 “张少通……”她的嘴唇张了张,然而却没有发出声音,但是心声已然传到对方的心中。 “嗯?”水中飘散着一声好听的声音,这声音是她魂牵梦萦了十几年的梦魇。 她咬着嘴唇,羞涩地低下头去,却看见两人光溜溜地贴在一起,猛然侧过脸去,不知道要往哪里看才好。 “呵呵。”水中又传来这好听的声音,他在笑。 林缘晨双眉一皱,提起拳头就往面前的胸膛打去,然而却被他伸来的大手牢牢抓住。 “怎么?后悔了?”眼前之人依然在笑。 “我们……我们……”她想往下说,但是却没有说出口。 “哦!我们还没有谈过恋爱!”眼前之人笑容更甚,将她内心想说的话说出。 他的笑介乎于纯真与神秘之间,有着摄人心魄的魅力。 “谁要和你谈恋爱!”林缘晨依旧侧着脸,咬着嘴唇。 张少通眼中又闪过一抹冷清的神色:“好,那我们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你!……” 张少通眼中的冷清之色愈见浓郁,笑容从脸上消失:“穿好衣服,我们出去。” “哼!”林缘晨转过头看着他眼中的冰冷,心中顿然一痛,身子向上一窜,率先浮到了水面,往身体周围打了一个幻禁,从储物戒指里取出一条罗裙,匆匆忙忙地穿在身上,然而在穿的时候,突兀间感觉有许多粘滑的事物从双腿间滴落而下,又想到张少通的一张冷脸,怒火在心中燃烧。 张少通跃上岸,发现了林缘晨所打出的幻禁:“她是怕被我看见?”眼中仅存的温存全然被一片冷寂所取代,穿上一套生帛白色棉质的长袍,转了个身背对林缘晨所在之处,双手背在身后。 林缘晨穿好罗裙,又顺手整理了一下裙摆,手指在散乱的发间梳了梳,然而却惊喜地发现自己的头发不知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黑色,脸上显出一抹笑容,一步从幻禁中走出。 在看到张少通背影之时,这笑容又原地僵住,不知道是不是要上前喊他,走上几步,又停了下来。 张少通幽幽回过身,两眼远远地看着远处的云海,慢慢走到林缘晨身前,却没有低头看她。冷冷地说了两个字:“走吧。” 更不伸手去拉林缘晨,脚下一阵风起,带着两人向着山谷传送之处飞去。 出了传送,来到嫣然峰上,四下并无一人。 “不知道我在三清池待了多久,师父现在怎么样了……”林缘晨低头沉思。 她和张少通仙根相融,此时已然心意相通,她出得三清池,并不想谷中发生的事,而是第一个想及风御鸾。张少通蓦然站在她身后,双眼垂下,看着地面,心中荡起一片萧瑟和冷寂。 林缘晨抬头中已然咬定牙关,转身瞥了一眼兀自望着地面的张少通,并不说话,飞身就往玄清峰飞去。 直到她飞出很远,张少通的双眼才从低垂中抬起,向着她的背影望去萧瑟的一眼。 玄清峰中,风御鸾已然完全丧失神智,但也没有全然失狂,转而以一种十分诡异的方式承受着万魔噬心之痛。 他坐在山洞的角落中,双眼嘴唇紧闭,无论谁来看他,无论对方和他说什么,他都一直保持这样的静坐,丝毫不曾改变。 林缘晨一步进入山洞,只见风御鸾如禅定一般地坐在墙角,他身上的血衣已然被换去,此时穿着一件洁净的白衫,面上手上也都一片洁净,头发也没有蓬乱,心想应该是有人时常来照顾他。 “师父。”林缘晨轻声唤道。 然而风御鸾却仿佛根本没听见一般,依然这样禅定着。 林缘晨走到他的身边,俯下身子伸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只感觉一片冰冷。 “师父,是我,我是昱吉……” 风御鸾依旧不为所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弟子规 林缘晨抱着风御鸾的双肩,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心中荡起丝丝疼痛:“师父,我一定会找到忘忧草,你可要在这里等着我,我一找到忘忧草,就马上回来!”诉说着由衷的话语,她忍不住掉下了眼泪。 又在洞中坐了许久,握着风御鸾毫无知觉的双手,说了许久的话,可是风御鸾始终都没有睁开双眼看看她,也没有张开嘴说过一句话。 “师父,我先回去了,你在这里……也好,”清泪在脸颊上滴滴滑落,她缓缓站起身,又不舍地回头看了两眼,“昱吉走了。”口中说着走,然而却驻足又看了片刻,他依然无动于衷。 林缘晨咬了咬牙,别过头去,走出了山洞。 “忘忧草,到底在哪里?七大仙剑,剩下的那些到底在哪里?”林缘晨幽幽地飞在七座峰上空,“对了,别人不知道,张少通一定知道!问别人没有用,只能去问他!”此时才悠悠想起谷中那几日自己与他一时忘情之下所做之事,一张脸从额头红到了脖颈深处,一颗心又勃然跳动。 飞了一会儿,就连胸中也滚起一股燥热,两肾之处隐隐翻腾,双腿微微战栗,在空中顿然落下一截,似是飞不稳。林缘晨一咬牙,往近前的碧麟峰落下,直接落在了山腰女弟子休憩之处。 刚一落地,就往一桌石案边坐下,胸中砰砰乱跳,抬起手扶住胸口:“林缘晨,你这是怎么了,淡定!”她张开嘴自说自话起来,“现代社会二十七八岁发生这样的行为,很正常!不算什么!”她开始安慰自己。 然而又想到了事后张少通死人般的态度,心脏狂跳中又生出一些怒气:“就算你眼瞎了,遇到了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始乱终弃?我怎么会选择这个词汇,难道我还指望他有始有终,难道我真的像画的漫画一样,走到他面前,对他说,我已经长大了,这次就来嫁给你了? 林缘晨猛地甩了甩头。“他果然像婀嫚说的一样,不可理喻!”此时,心神中张少通的对眼之影向她眨了眨眼,一个声音从内心响起:“昱吉,你又在骂我?” 林缘晨大叫一声:“啊!谁能把这个人影拿走!” “昱吉,你要把什么人影拿走啊?”远处响起一个纤弱的女子嗓音,林缘晨向着来声之处一看,是那倾国倾城风华绝代的风御非,身旁还站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等等,那不就是张少通么?他们?他们那是什么动作? 只见风御非一只小手若即若离地搭在张少通的胳膊肘处,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笑意,这种笑意她从来没在风御非脸上看见过。林缘晨似是抓住了一丝扑朔迷离的意味,又见张少通侧着身子面对着风御非,并不向自己看来,内心一阵酸意翻涌,猛然间低下了头。 风御非拉着张少通到石案前坐下,两人并排左右坐在了林缘晨的对面,刚一坐下,林缘晨的脖子低得更紧。 张少通又从袖中取出一个酒壶,揭开封口,喝了一口,却一眼都没对林缘晨瞧。 风御非对着林缘晨打量了一下,亲切地问道:“昱吉,又是一年没有见到你,你仿佛又变了不少,只是一见你,就是在这里叹息,到底是什么人影要人拿走啊?” 林缘晨第一次听到她说这么多的话,内心一阵纠结,开口道:“昱吉心中有一个魔影,和师父一样,被魔影缠上了!甩都甩不掉!” 张少通像是听都没有听到她所说,继续喝着酒。 风御非却是嫣然一笑:“昱吉,你心中有魔影,可姑姑看你一点儿也没有失狂入魔啊。” “这魔影比失狂入魔更甚万分!” 张少通眼中神色一闪,但脸上的淡漠却始终不变。 “呵呵,昱吉,见了你少通师父,怎么不叫?” “昱吉见过少通师父!”林缘晨向着张少通抱了抱拳。 “昱吉,少通师父不常出山,这次出来就是要带你回山去修仙。以后姑姑就看不到你了……” “我不想去!我要去找剩下的四把仙剑,找到忘忧草,给师父治病!除此以外我哪儿也不去。” 张少通眼中冷清之色浓郁了起来,幽幽地将酒壶放在了石案之上。 “昱吉,此事不急,你与七大仙剑有缘,斩魂已然湮灭踪迹了近千年,旋照和炼妖更是传闻被收藏在孟玄天洞府,如今你得此三剑,看来他日定当得到其余四件。” 风御非提到了孟玄天,林缘晨眼中立刻浮现出孟玄天向自己扑来的画面,心中一阵剧烈的颤抖,双拳不自觉地紧握,牙根咬地咯咯作响。 张少通心中一跳,此时向着林缘晨看了一眼,看到她浑身紧绷瑟瑟发抖的场景,眼中流露出了一丝隐藏极深的关切,但这关切只是一眼,下一眼,他便不再看来,继续望着别处,双眼充满了一种可怕的冷寂,喝了一口酒。 风御非也察觉出林缘晨身上的变化,向着张少通望了一眼,但见他眼中尽是冷到极致的神色,心中不免一惊,低头从一个储物袋中取出了一床七弦琴,横在石案之上,悠悠弹开。 风御非的琴音很是特别,听来十分地殷切凄柔,就像少女心底最深的情怀。 听着这琴音,林缘晨绷紧的神经缓和了下来,悠悠抬起头,只见张少通正侧目看着抚琴的风御非,心中又是翻起一阵强烈的失落,再而低下头去。 就在她低下头的时候,张少通眼光流转,向着她幽幽看来,然而她丝毫察觉不到。 片刻后,林缘晨再一次抬起头,就在她抬头之时,张少通的眼波又是一转,转而看向风御非。 林缘晨抬头间,再一次见到张少通侧目注视着风御非,心中的失落猛烈翻滚,反而派生出一种说不清的怒意,这怒意带着几丝酸意,又带着疑惑,更带着不甘,更有一丝隐约的痛恨。 她却再一次低下了头,在低头的瞬间,张少通又转过眼眸向她注视而来。 “少通师父,”这声少通师父就像在牙缝中硬挤出来的一般,“什么是弟子规?” “哦?你想弟子规?”张少通那梦了千百次的嗓音在耳畔响起,然而却没有带上任何情绪,听起来平淡如水。(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争风吃醋 正当林缘晨开口之际,远处走来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远远地传来一声稚嫩娇俏的女声:“昱吉!” 林缘晨恍然抬头看去,只见是徐凯杰和小玉,徐凯杰看到三人之中的张少通,愣了一下,低着头皱着眉,一手抬起抓了抓头皮,无奈地向这里走过来。 “哈哈哈!昱吉,哈哈哈!”小玉一边拍手一边蹦跶着跑到林缘晨身边,搂着她的肩,在她旁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坐下之时一双大眼瞥了张少通一眼,娇声“哼”了一声。 “哈哈,昱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小玉一脸窃笑地捧起林缘晨的脸,对着她挤眉弄眼。 “什么感觉怎么样?”林缘晨呆呆地望着她,眼中疑惑。 小玉抿嘴一阵偷笑,再看了看张少通,说道:“你和他啊,感觉怎么样?” 张少通双眼一瞟,望向别处,嘴角却微微弯起,显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没感觉!”林缘晨瞪了她一眼,脸转向别处。 “什么?没感觉?不是真的吧?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小玉!没感觉就是没感觉!不要再说了!”林缘晨的嗓音中带着一丝怒火。 小玉细小的眉毛一拧,仔细看了看林缘晨,又看了看张少通,再看了看风御非,不禁恍然大悟,一抹笑容又挂在了嘴边,开始用心声与林缘晨对话,心想这心声张少通也听得见,想到此处心生一计,高兴地兀自拍起手来。 “昱吉,果真没感觉么?”林缘晨心中响起小玉的心语。 这心语响起之时,张少通微不可查地对着她俩看了一眼。 “告诉你了,什么感觉也没有!就像睡着了一样!”林缘晨也以心声回应。 “哈哈,那你和风御鸾亲嘴的时候呢,有感觉么?” 张少通双眉轻轻一皱,提起酒壶喝了一口。 “小玉,你别问我这些!” “呵呵,你和风御鸾亲过那么多次嘴,难道也像睡着了,一点感觉也没有?” “我师父还在玄清峰,不要再提这些事情!” “怎么了?你担心他了?那小玉问你,如果这些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那天你就真的嫁给他了,你愿意这样吗?” “比起现在我更愿意那样!” “哈哈哈,要是真的那样,你们现在估计都有孩子了!” “砰”的一声,林缘晨被这声音吓了一跳,抬起双眼,只见张少通一手把着酒壶,重重地按在桌案上,两眼低垂,看着石案,眼中是满满都像是最深的冬天才会有的冷意。 小玉诡计得逞,又高兴地兀自拍起手来,心想:“这个张仙尊,果然还和以前一样,根本不懂女人!哈哈哈”当然这想法没有传入林缘晨心神之中。 林缘晨咬了咬门牙,咽了一口口水,原地站起,向着风御非和张少通抱了抱拳:“御非姑姑,少通……少通师父!昱吉今日不陪二位了,告辞!” 转身走出之时,迎面看到走来的徐凯杰,上前几步一把拽住他的胳膊:“走!跟我去吃东西!” 徐凯杰皱眉看了看张少通,大叹一气:“咳,吃东西就吃东西,走!”不忘朝小玉招了招手,示意她一起过来。 小玉朝着徐凯杰摆了摆手,大声喊道:“你们去吧,我不去!” 徐凯杰又是摇了摇头:“咳!林缘晨,我们走!” 小玉坐在张少通与风御非对面,晃荡着一双小腿,对着张少通不住地瞧着:“张仙尊,又见面啦!你好像比以前年轻了不少呀!” 张少通眼中依旧冷漠,瞧着手上紧按的酒壶,沉声说道:“我们以前见过么?” “当然见过了,你记性可真不好。当年你在北山那里坐化,就是想有朝一日再看到景君仙子,恭喜你,你的愿望实现了!而且,还实现了前世没有做过的事情,哈哈哈!” 张少通眼眸中闪出一抹寒光,内心一片震动。 风御非停下弹奏的手,朝着小玉疑惑地瞧过来:“小玉,你说的可是在大陆极北的紫月仙尊?” “啊哈!是啊,风御非,有机会让张仙尊带你去那里玩,哈哈!小玉也要去玩了,不陪你们啦!”一溜烟从石案前窜出了老远,口中叫唤了一声,“走咯——” 张少通坐在石案前,内心一片动荡,在听到“景君仙子”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这种感觉从小就有,每次听他人提到大陆北面的紫月仙尊,是为了一个叫景君仙子的女子坐化的时候,他的内心就会震颤不已。 如今听小玉所说,更是又一次面对他一直想逃避的现实。他正是这紫月仙尊的转世,带着前世未曾实现的诺言,带着与天地的信誓,重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为了同样转世而来的景君仙子,他并不相信命运,更不信前世今生之说。 尽管十几年来,心中曾经无数次对林缘晨动容,但是她来到大陆的六七年间,从来没有去看过她,就是因为他不相信命运。 然而当初为了楚亦烟能够转世,自己与坐化的紫月仙尊有了承诺,使他不得不最终站在林缘晨的面前,去面对她。 可是当自己第一次与她四目相对的刹那,有生以来从未有过这样的震撼,从内心直接充斥而出的砰然震撼,这震撼他无法抵抗,一如在三清池,无法抵抗怀抱着她的情感和冲动。 如果说当年的他只要求再见到她一眼,只是那么一眼的话,如今的他,光是见到了一眼,已然不够,在他的内心,想要的更多。 “这命运,真的无法抵抗么?”他在心中自问,不知不觉又喝了一口,“如果我今生再次失去,我会不会和以前一样,只要求再见她一面?” 一股浓烈的愁烦袭上心来,他又从袖中取出数个酒壶,摆在石案上,一个劲地喝了起来。 风御非蹙着清眉对他斜眼看去,但见他满怀心事。 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孤寂?他以前从来不会一个人喝酒,难道这么多年,他每天都要这样喝酒?风御非心头一痛。 “少通,不要喝这么多的酒……” “御非,我想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坐。” 风御非心中更痛,窈窕的身姿向前一倾,抱起石案上的七弦琴,朝着远处走开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炉鼎 碧麟峰山脚下的备膳房,一张破旧的木板桌上,摆着三大盘花式冰激凌,一大盘水果刨冰。 只听得当的一声,一个龙舌兰的玻璃酒瓶往桌上重重一砸!一阵痛哭之声响起:“呜呜呜!哇——”林缘晨一边放声大哭,一边对着玻璃瓶口喝酒,一边用勺子猛挖冰激凌。 “林缘晨,你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哭什么?” “徐凯杰,呜呜……我……呜……”又是一大口酒,当的一声,酒瓶又砸了一下。 此时旁边咻地一下闪出一个橘红色的身影,小玉站在了他二人面前:“小飞霞,她失身了。” “失声?没有啊,她不是话讲得好好的,还一直哭到现在吗?” “咳,失身,失身!她和别人上床了!” 徐凯杰脑中瞬间懵了一下:“上……上床?谁?!”转而整个人僵直而起,双拳紧紧握在腰间。 “你说还能有谁?” “风御鸾?他不是被我师父困在玄清峰了么?” “哈哈,小飞霞,除了风御鸾,她就不会和别人上床了?” “哇!——”林缘晨此时哭地一阵伤心,“小玉,你不要再说了!” 徐凯杰愣愣地站在桌边,气得浑身发抖:“林缘晨,到底是谁!” 林缘晨哭的愈发伤心,拿起酒瓶咕咚咕咚喝了三大口,又一次砸在桌上。 “这个人,可不像风御鸾,上了床,第二天照样和没事人一样,你说普天之下,七座峰上,谁最有这样的风范?” 徐凯杰肩膀陡然颤动,从牙根里发出三个音节:“张——少——通……我去找他算账!”转身就要往碧麟峰上头去。 “不许去!呜呜!这件事……就像他自己说的,就当从来没发生一样,你们以后,谁也不许提起!” “林缘晨,你们……你们上床……上床的时候,你是心甘情愿的?” “哇……”又是一阵伤心的哭声。 “林缘晨,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早就告诉你了,风御鸾,还有张少通,都是老变态!风御鸾还好一些,张少通他是个彻彻底底的老变态,他和你睡觉!他根本不会娶你!” 说完抬手用力一拍那破旧的木板桌,那不堪一击的小桌立刻就断了一条腿,桌上的盘子立即摔落在地上,尽皆碎裂,发出一阵汀汀淌淌的声响,林缘晨手上抓着酒瓶,保住了这一瓶,然而看着掉落在地上的冰激凌和水果刨冰,心中顿时更加困闷:“徐凯杰你干什么!我还没吃多少呢……呜呜呜!” “你让我以后怎么去见你妈!怎么给她交代!那还不如早点把你嫁给风御鸾!”徐凯杰现在的口气俨然就是一个,宝贝女儿跟了一个混小子的父亲一般。 “张少通心里只有张霏露一个人,他和你睡觉,你在他心里面连一个炉鼎都不是!” “炉鼎……什么是炉鼎?” “你不是和他对眼了么,这种事情你可以自己问问他,你问他,什么是炉鼎!他都活了几个世纪了,这问题他肯定能回答你!林缘晨,你平时多聪明!这事情你怎么会做出来我也是服了你!你什么人不好睡,睡他?” 林缘晨举着酒瓶又咕咚咕咚喝了几口,嚎啕大哭起来,闭上双眼,看向心神中的人影,带着哭腔在心中问道:“师父,徐凯杰说我对你而言还不如一个炉鼎,师父,什么是炉鼎?” 张少通依然在碧麟峰喝着酒,心神中林缘晨的人影往前一闪,眼角中流着泪水,嘴唇开了开,接而听到林缘晨传来的心语,问他什么是炉鼎,在自己的心中,她是否不如一个炉鼎。 听罢张少通双眼骤然合上,咬了咬下唇,心中不由自主地揪然一痛。 双眼再次睁开之时,放射着有如利刃一般的凶光,口中发出“哼”的一声,身影瞬间就从原地消失,一路向着阳之仙山而去,对峰上半山腰的如真发出一阵神念:“我今日回去了,你将陈昱吉带到月山弟子规。”这神念一片冰冷,如同铁石。 山下备膳房,林缘晨依旧伤怀地哭着,徐凯杰依旧像一个父亲一般地持续教训着她。 “林缘晨,你现在才知道哭!你早干什么去了?睡过了才知道吧,就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以后有你哭的日子!” “小飞霞,不要再说了!”小玉从后厨端了一碗冰豆腐过来,放在林缘晨的腿上,“昱吉,没吃饱,吃吃这个!是我做的。” 林缘晨捧起这碗冰豆腐,哭哭啼啼地说:“我问过他了,什么是炉鼎,他没回答我……” “昱吉,这问题你怎么可以问呢,小飞霞,是不是你怂恿她问的!” “他做得出还怕问么?” “昱吉,你不要伤心了,我贴在你一起都被你哭得腰酸背痛的。至少,张少通和你成双修了,双修你知不知道?成了双修,成亲不成亲,嫁不嫁,也都无所谓了。” “小玉,呜呜……什么是双修?” “就是……就是你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就是你读书的时候读到的,还有你在评弹里听到的,什么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反正就是这个意思!” “哈哈!哈哈哈!”徐凯杰听到小玉的话怒极反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这哪一句是在讲张少通这个老变态?小玉,你不会也和她一样傻了吧!” “你们不要再说了!呜呜……” “小飞霞!”小玉清眉竖起,颜色微怒,“你不要忘记了,当年这个张仙尊为了昱吉能够转世而出可是选择了以阳寿为炉火开天炉地鼎,坐化在北山了!” 这句话倒是立竿见影地把徐凯杰满腔的愤恨堵了回去,他怒睁两眼,气息在腹中翻滚,然而却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林缘晨在一旁抽抽搭搭地颤了一会儿,幽幽说道:“徐凯杰,你不要再提这件事情了。我没有你这么封建,这种事在我们那里,很正常的!” 徐凯杰正愁气没有地方出,这时抓住了话柄:“的确是很正常,可你是这样的人吗?你以后去了仙山,每天和他见面,你心里就不痛吗?” 林缘晨刚收住的哭声再一次放了出来:“呜呜……哇……” “小飞霞!你少说两句会死吗?”(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我要去找张少通 这一晚,林缘晨睡得很艰难,身边躺着小玉,像风御鸾一样始终在她的背上轻轻拍打,然而林缘晨却一直抽泣到深夜。床帏边上,坐着一动不动如石刻一般冷峻的徐凯杰,他脑海中什么想法都没有,只有铁铮铮心中的女神被别的男人睡了的残酷事实,在他的心目中,就连此时此刻他都未曾想过要碰她一个手指。 房中只摇曳着一盏烛火,明明灭灭有如鬼魅。 床边的窗空空荡荡地敞开着,忽而闪起一阵冷光,对着房中一照,接而一声闷雷之声,冲破房中静的能滴出血来的僵局。 并没有用多长时间,闷雷声接连炸响,连成一片。 林缘晨头下的香枕,已然被泪水全部润湿,脸颊枕在其上,感受着一片冰冷,低眉垂目间,看见床洞木板上,那小玉拍打而下的手现出的影子。 这影子在烛火摇曳的照射下,忽而拉长,忽而缩短,耳边响起一阵雨水洗刷的噼里啪啦声。 只有在这雨水声出现之后,她才闭上了双眼,入了浅梦之中。 轻而浅的浮梦,就像拉开了重重黑色的帷幕,隐隐显现出一棵参天的老树。树下垒着碎石,成一副石台。在石台前,面对着她的是一个冷寂萧瑟的背影。 “师父……”她踌躇着,向前走了一步。 那背影轻轻地动了一下,随后又一动不动,归于原本的冷寂和萧瑟。 她站定着脚跟,静静地看着这背影:“他是在等我过去?” 不知心底深处,哪里动起的念头,驱使她不自主地迈开脚步,走向那背影,一直从他侧身经过,来到了石案的另一边,面对着他,轻轻地坐下。 对面的人,低垂着眉目,轻抿着双唇,只是看到两行淡而细的湛蓝眼光,幽深且柔和。 “师父……”她又唤了一声。 那两行淡而细的湛蓝眼光闪过一丝神采,但只是转瞬即逝,却缓缓转变为两抹发自内心的萧条,这萧条刚一出现时,她浑身一颤,如入至深的冰海之底。 “都说能对影独酌,我连影子也没有。”他没有开口说话,然而她的心中却响起这十分好听的嗓音。 这嗓音中带着刻骨的苍凉,落在她的心中,腾起一片轻柔的疼痛。 “师父,我陪你喝酒!” 伸出手,将他身前的酒壶抓过,举起就是一饮,这酒,就和这轻浅的梦境一般淡。 萧条的目光终究向着她扫来,定格在她的脸上。 她饮过这淡酒,将酒壶拍在石台,向着那目光对望过去。 四周没有了声响,然而一个如烟雨迷蒙,一个如太息之光,眼波中似有着无尽的诉说。 “师父,你入我梦中来,是……是想我了么?”她同样有着世上最为动听的嗓音,然而这嗓音却含着淡淡的幽怨,仿佛有无法名状的情感。 对面的人没有回答,两泓湛蓝色的眼波又一次垂下,低低地看着石案,平静地说道:“喝酒。” 她猛然间闭上双眼,举起酒壶,一饮而尽。 面前之人又取出一壶,递在她的面前:“喝酒。”又是平静的两个字。 她伸出一手,抓起酒壶,举到身前,又是一饮而尽。 然而眼前之人又取出一壶。 不知喝了多少壶,她已然再也喝不下,一口腹中之酒从喉中喷涌而出,洒在身旁的草间。 “你有话对我说么?”对面的人两眼深深地低下,幽幽问道。 “有……有……”她拍着胸脯,咳嗽着。 “说。” “你虽然没有……没有影子,但是,以后……我就这样,坐在你的对面,我就是你的影子。我站在你的身边,我就是你的影子。” 那人的眼光骤然抬起,牢牢地向着她看来:“像这样,多久?” 她咽了一口唾沫,把翻涌而起的酒压了回去,顿了顿,说了两个字:“永久。” 轻而浅的浮梦如一潭经风吹就能破碎而开的池水,眼前吹起一阵涟漪,梦境如烟般消散。 眼前,还是一阵如鬼魅般的灯火摇曳,耳边是猛烈的雨水之声。 床洞的木板上,还是一只手轻轻拍打的影子。 怅然若失的空虚,像隐隐而来的风暴,瞬间席卷她的整个身心。 浑身一用力,从睡卧间腾起。 “昱吉,怎么了?做恶梦了?”耳畔响起小玉关切的询问。 “我要去找张少通!”她阴沉着一张脸,眼中放出冷冷的眼光。 床边独坐的徐凯杰脸色更显冷峻。 “昱吉,他不在山上了,他已经走了!” “不是双修么?不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么?说走就走了?走到哪里去了?”一张小脸深深地压下,酝酿着可怕的表情。 “他回他的仙山了……昱吉,时辰还早,咱们再睡会儿,好么?” “不!”身子向前猛地一跃,跃下了床帏,落在了房中地板上,发出吱吱的响声。 再而转身,冲下了楼梯。 “小飞霞,你坐在这里干什么,还不去把她追回来?”小玉趴在床上甩了甩小腿。 “让她去吧!她若现在不明白,以后只有更后悔!”徐凯杰嘴唇动了动,继续像石刻一样地静坐。 漫天的雨幕中,林缘晨没有目的地奔跑着。 雨水从头顶灌到脚心,带走了身上的暖意。 双眼只见一片氤氲,丝毫也看不清楚,还隐隐发着痛。 头上罩着一层层的雷云,雷云间现着一片片的闪电。 “张少通,你在哪里?你给我出来!”从碧麟峰找到彤云峰,又从彤云峰找到嫣然峰,然而却遍寻不着梦中的身影。 从嫣然峰顺着原路找回,最后又回到了碧麟峰。 “张少通!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身上,不知道是因为雨水的冲刷,还是七情爆发的激愤,一个劲地颤抖不已。 漫无目的地,又来到了碧麟峰峰顶的松树下,在那盘曲的树根前,重重地跌了下来,一把抱住那树根。 “张少通……张少通……” “昱吉!”一个高大的黑影走到她的身后,将她从地上拉起。 “如真师父……张少通,他在哪里?”抬头望着一脸铁色的如真,她幽幽开口,带着脆弱的声腔。 “他不在这里。你现在跟我走!” “走?去哪儿?”又听到走这一字,她瘦小的身躯更加猛烈地颤抖。 “去月山!弟子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月之仙山一 这是问情写的悬疑短篇,为了不影响正文内容,就发在作品相关内。 “不可能!我当时的确听到了枪声,惊心动魄的巨响刺破了灰暗的夜空,我怎么会记错?!”亚当斯用甚至是嚣叫的声音辩解道,可那听起来似乎很无力。 一边的巡警米勒早已等得不耐烦了:“亚当斯先生,我们已经搜查过现场,仔仔细细地搜查了一个晚上,什么也没有发现。被害者、凶器、罪犯、甚至连证人都没有,一个也没有。”米勒又重复了一遍,架起他修长而健美的双腿,向椅背靠去,这家伙缠了他一夜,害得他险在警署无法开身。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故意撒谎不成?那人开了一枪只开了一枪,一定是个老手,一定死了人,你们让他给溜了。”亚当斯仍然惊恐万分,当他回忆起那突如其来的枪响,而听说还未找到尸体甚至血迹,弹头,他就越发得感到可怖,他预感到那不是一般的枪声,他觉得那个令人不寒而栗的人正在悄悄注视着自己。 “好吧好吧,那么你确信发生了谋杀,那么你看到了凶手吗?看到他开枪了吗?看到了人死掉吗?”米勒懒懒地问道。 “的确有个人,不过看得不太清楚,很高大矫健,动作灵敏,在我面前一闪而过,实在没别的什么了”他努力回忆着。 “那么他看到你了吗?”米勒略显轻蔑及嘲讽地看着他。 “也许有也许没有,我怎么知道?!听着,这个人是存在的,你必须把他找出来,必须!这是你的职责!这件事没完,我是不会感到安稳的。因为我知道这个人是个恶魔,而且还逍遥法外,我一想到这个我就害怕,他说不定哪天会来找我灭口呢!”亚当斯胀大了双眼,全身紧绷,恨不得向米勒出拳头。 “好吧好吧,你也许需要到外面去转一圈,恩喝杯咖啡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想起点什么呢。我有个提议,赶在天亮之前,我们再去那该死的公园看看,试着弄清那响声到底源自何处。”米勒无可奈何地耸耸肩,从深陷的椅子里站起来,“走吧伙计,还等什么?” 亚当斯觉得这主意不坏,就跟着走出了米勒的办公室。在警署外,他们各自买了杯咖啡。 “我说,你为什么就那么肯定那是枪响呢?你为什么不假设这是一声爆胎声,而一位美丽的金发女子正坐在那车里等你去帮忙呢,说不定她还会请你回家喝杯威士忌,而不是现在的咖啡。”米勒作出一副惋惜的表情。 “我并不欣赏你那种幽默,米勒警官,我曾参加过特种部队的学前训练,由于高血压而被开除了。那声响来自一支霰弹枪,是个狠家伙,我还听见退弹壳的声音呢!你总不会以为一个人夜里拿着一赶霰弹枪打鸟玩吧?” “兴许,说不定,”米勒咧嘴做了一副鬼脸,“对于某些酵素过低的夜猫子来说。” “你是说疯子吧!” “对了,如果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并且没有任何证据显示那里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一起谋杀,你怎么办,忘了这件事吗?” “你你们这些警察就滚一边去,我会发现尸体的,因为没有人带着它走出那个公园,我起码得弄清楚到底是我疯了,还是巫师在作怪。” 米勒低头沉默了片刻,忽然他抬起头,说道:“伙计,既然你这么肯定,那我们就走吧,去找找。” 警车在公园旁边停了下来,亚当斯同米勒下了车:“怎么警官,现场周围连看守的警察都没有?!” “他们什么也没找着,就撤了。说实话,他们的确认为你疯了。” 公园坐落在一个夜间比较偏僻的街区,内有很多绿化用地,有错落的灌木,高大的杉树和梧桐。亚当斯随着几小时前的记忆步入林子,班驳的树影到处都潜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米勒寻径走去。 “亚当斯,放弃吧,那一定是你神经紧张的幻影!”亚当斯闻声向米勒看去,多么漂亮的身段啊!高大欣长,肩膀略宽,臀部略窄,腹部扁平,一双长而有力的腿,尽管只是黑色的轮廓,可那强健的肌肉的曲线依然显现出来。 等一下,紧张,亚当斯真的紧张起来了,他觉得他已经知道了:“米勒,我不放弃你是不是有点失望了?你三番五次地迫使我是有什么原因的吧?我那时刚走出公园想找警察,你就出现了,这真是很巧啊!我说米勒,为什么你的侧影让我觉得这么眼熟呢?” “笑话!难道你认为是我放了那枪?!你完全错了!不过”米勒的侧影动了一下,闪出一道寒光,那是他的手枪,他拔出枪对准亚当斯,“我再说一次,你到底放弃吗?” “如果我不,你杀了我不成?” “兴许,说不定。”米勒上前一步,亚当斯没有后退,“几年前当我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时,做了件坏事,被一个老警察盯上了,他像你一样,顽固不化,本来他第二年可以退休的,不过他再也没机会等到退休了。也许你的枪声一说是真的,但是再搜查下去,我就没命了,因为你知道这是个弃尸的好场所。现在你就会见到那个人了,诶,为了你的一时神经失常,要知道我已经好几年没有干坏事了,如今要为了你破了”没等到亚当斯说话,他就被连续的三颗子弹夺去了说话的权力。 米勒尖声大笑着,凭着记忆以及在黑暗中的摸索,他顺着老路来到林子深处,开启了一个机关,把老呀斯扔向一个深不见底的洞里,那阴森恐怖的工事,像一直怪兽的血盆大口。随后,他用警察的专业身手及头脑消除了一切蛛丝马迹。其实当亚当斯在公园外遇见他时,他刚好在周围巡逻,那个公园蕴涵着太多的过去和现在也许还有将来可这个疯子口口声声说听到了枪声,如果坚持搜查,那不是要前前后后牵引出他的过去么?还好,他当机立断,总算可以放心了。他心满意足地离开公园,坐上汽车,发现有人呼叫他。 “哈罗伙计,有什么要紧事吗?我正好清闲得很呢!” “米米米勒,赶快到西区去” “可我正在西区啊,在那疯子所说的公园里贝,那人真是疯了,我什么也没找到。” “你在公园里?!什么也没有发生吗?” “是的,那个叫亚当斯的真还有点问题呢!” “这么说没有谋杀案,也没有枪声咯?” “当然啦!我已经在这儿一个小时了,傻瓜才信他!” “那”对讲机那边沉默了一会儿,“那你呆在那里别走开,说不定” “好吧,亲爱的伙计。”米勒关了对讲机,却看到远处开来了几辆警车,他认出那是警官迈克的小组,心想:这老亚当斯还真烦了不少人呐!不过他们是别想再找到他了。 迈克停好车,从里面出来,走向米勒的车,示意他从车里出来。迈克双手插腰,凝视了俊美的米勒好一会儿,开口道: “米勒,从现在起,你被怀疑看到了或是直接参与了一起谋杀案。” “可可这” “一小时前,市长先生和夫人开车经过这里,你猜他们说什么来着?” 米勒惊恐地望着他。 “他们说他们听到了枪声,一共三下,巨响划破了灰暗的夜空。可你好象什么也没有听到吧?” “他们听到了枪声?!”米勒感到喉咙被什么卡住了,快要窒息了。 “你以及你的枪暂时留由我们看护,我不希望你的强膛中少了三发子弹。好了,其他人跟我走,要彻底搜查,这里发生了命案,快了” 几小时后,迈克他们发现了尸体,出乎米勒的意料,一共有三具尸体,其中一具死于七年前,另外两具死于几小时前。 米勒涉嫌谋杀此三人。在远去的警车中,米勒感到有什么令人不寒而栗的东西正在那片黑压压的林子里悄悄注视着自己,他甚至能听到那东西对自己的嘲笑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月之仙山二 浩瀚星辰茫然无边,在无穷尽中依稀可辨别出存有两极。 就在两极正中一片看似虚无的地带,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片磅礴的大陆,存在于宇宙初开直到现在。 其间遍盖乌云,并无生灵,却无时不激起无数巨型闪电,此起彼伏蔚为壮观。云电之中夹带着浓郁的水汽,无法想象的巨震之风四下飞卷,在大陆表面冲撞出起伏山峦与大洋的雏形。 一日,一个颀长的身影踏天而来,此人身躯周围的空间无形扭曲,看不清样貌,只是他的脚下却没有影子。只听得他叹息一声道:“影儿,我来了。你是否真在此地?” 临近大陆最上端的云层,那云刚一触碰到他脚下的气息就裂开一团硕大的闪电,便四散开去避之不及。他慢慢下行,时而左顾右盼,时而微微伸手,好似在拿捏每一丝云雾水汽,不能错过任何的细节,这种寻觅仿佛已经持续了万年,这种自问又仿佛历经了千世。 随着他的下行,云雾与闪电纷纷退让,与之隔离了很远的距离,周遭的气势也低了几分。就在距离大陆半空的途中,他再一次叹息:“影儿,天上地下都已找过,只是这星域的中心未曾到过,影儿你可真在此地?” 他的嗓音介于醇厚与清亮之间,话落之际有徐徐余音隐约消散,质比金石。 但他始终却没有找寻到期待的答案。四周的黑云被他的气息卷动,直向下豁开一条通路,通往大陆极北之地的一座高山。 他略微低头向下看去,只见那山石呈黑色,被猛烈的雨水冲刷着发出铿锵的声响。他缓缓落向其中一处山石,飘然站定。 “影儿,你在哪儿?”他孤寂的背影再一次发出叹息,身体周围扭曲的空间略微恢复,但见到此人身高丈许,着一身生帛白的素袍,膀阔腰细,腰间隐约系着一条玄色罗带,齐腰的灰色长发披散在后背,散发着零星的光泽。 这一声叹息轻微而不可察觉,似乎是从内心发出声音。 他就这样良久地伫立,颔首静待。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周围雷声的轰鸣与暴雨的巨响仿佛在对他的等待做出冷酷的回应。 他默然注视着眼前的景物,黑色的山石飞溅起水花,他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响,接连不断的雷鸣和风雨交织着一种亘古的寂静。是一派到极处更觉渺然孤寂的景象。疾风携雨之处,四座惊雷,此起彼伏之中又迂回缠绵,似有某种规则在里面,要说规则,倒不如说有一丝意念。他又伸出手,在空中微微一挥,就有雨水卷到他的跟前,打在他身上,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片飞溅的轮廓。 这雨冷到极处,却从背脊升起一丝暖意,皮肤中的冷与躯体中心一线的暖互相渗透,慢慢升腾融合,这种渗透并非死板,而是如波澜闪烁,又如翩翩起舞,似要融合到一处,却又若即若离,这感觉倒也有趣。 “咦?这天地有二灵。”他再一次自语,“这二灵似分阴阳,但且看它无妨。”白衣人席地盘坐下来,任凭那风雨吹打,发丝飞舞,闪烁点点银光。他展开神识向整个天地铺盖而去。 此人的神识不同他人,其他人的神识简而言之可以归为视觉和听觉,能看到,能听到。而他的神识是触觉。展开的时候,可以比作向四面八方伸出无限只手掌,在意念中可以感觉到一种类似触摸的体验。而他神识中的听觉就像声声震动传至手掌之心,虽然说起来觉得粗糙,但是却丝丝精准毫厘不差。 神识展开下,慢慢地察觉着这片天地。 这片大陆很大,到处尽观都是一派景象没有不同。只是有的地方的地面是山石,有的地方的地面是海洋,而海洋上的情形只是风云雷雨更激烈而已。半天之后,他看到这片大陆的形状像一颗人心,而地底之深也与其幅圆相当。在大陆其外,被一片无形无质的虚海所环绕,在星空之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情绪之震,这团虚海包裹住大陆,虚海本身也在流动变化,如果不是神识的触之本质就很难察觉。 白衣人将心神沉入这片虚质之海。 这的确是一片情绪所化之海。海有洋流潮汐,相互升腾层层叠叠。这里面的确有来自不同的两个人的心绪变换,如同阴阳交流。在悬垂于大陆平面中心的一线上,便是星空的两极之轴,虚海在这两轴之处形成正反两个巨大的漩涡空洞,以各自不同的正反两个方向旋转。 “确有二灵,只是此二灵只在须弥之间,并未化形,在天地之轴又有灵眼雏形显现。好!且待让我撑开这天地!”白衣人站起身来,身周一片朦胧的水花。他抬头望天,向空中伸出一指:“镜花,现。” 空中随即出现一个金色的水平面,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大到无边无际。空间中的雷雨骤然一顿分化而开,在水平面的上方炸响无数雷网,而在下方却是风云突起。 “裂。” 金色的平面发出阵阵光芒,在地面投影出另一个青色的平面,这两个平面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压去。上方的雷网骤然加剧,中层的风雨升腾,大陆地表发出咔咔巨响,而大陆外围的情之虚海猛然翻滚起来。 白衣人仰着头不动声色。两个平面以看似极慢但却丝毫没有变化的速度继续压迫这片天地,中层的风雨暴然卷动,愈加猛烈。 “这天地之灵似乎不想被分开?”白衣人转手掐诀,中层的云雨顿时一震。他催动修为,压迫的速度变快了几分。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来历。镜花,显!”话音一落,空中的平面间隔着光芒闪烁,闪烁的中心正对天地二极。 天地之中,出现了扭曲的空间,空间中,呈现出的一片玄黒色的虚无,里面堆积着大量的灵石和法宝,而更多的则是如山的金银。 耳边传来阵阵哭泣之声,是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孩正背坐在金山之上。她的身影飘动透明,分明是鬼魂之躯。 画面变化,一个百丈高的巨人在这空间中探寻,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裸露着满是疤痕的身躯。 一日,巨人终于来到女孩的所在,他叹息一声:“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出去吧。” 女孩并不停止哭泣,反而哭地更悲伤。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已经死了,再也出不去了。”她转过头,之间魂体没有双眼,只有两个空洞,“我看不见你,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在这里死了很久了,再也出不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试了一切办法,并不能把她带出这个空间。 女孩越哭越悲伤。 巨人试图伸手去抓,但是却如同抓向了虚无,就是抓不起女孩的身体。 巨人最后向天发出一阵怒吼:“我的眼睛本来就是因你而化,现在我把它给你。”他反手抓向自己的双眼,生生把两颗眼珠抓出来,朝女孩所在的方向抛去,“你用我的眼看,能不能看见?” 女孩依旧在哭,魂体无法去接那一双眼。 “没有用的,我在这里太久了。已经困死在这里,无法再随你走出这个空间了。”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我就从轮回中带你出去!”巨人双眼之处流着鲜血,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自爆其身。 自爆的威力殃及了空间中所有的灵石法宝和金银。一切归于寂静,空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它的体积大了无数倍,在这片大了无数倍的空间中,存在了两片混沌,一片是耀眼的金色,一片是冰冷的玄色,这两片混沌彼此环绕,相互转动。 白衣人叹息道:“原来是天道之始,这星空原是你二人所开。” 就在此时,天地二极的漩涡飞速旋转,由地心向上下各发出一道光,同时穿透两个漩涡之眼,正当光通过天极的时候,与天极重叠地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一闪而过。 此时天地中的空间再此扭动,出现了一个俊朗飘逸的少年。 他在月下独酌,却似不知因为何时闷闷不乐而饮了一杯又一杯。 空间微微翕动看不清他具体的样貌,只见他幽怨地望了身旁的影子一眼:“影子兄,你的颜色又变淡了,是不是也在烦恼?来,随我喝一杯。”说罢把手中之酒洒向影子,这美酒一接触到地上的影子,便升出一丝紫色的烟雾,这影子也晃动了几下,由灰色转变出些许紫色。 天地中的空间再次变换,从影子的角度看向这个少年,穿来一股神念:“我明明是女的,为什么总是叫我影子兄。”随即便是一股哀怨的感伤。 白衣人眼中金光一闪:“影儿你果真在此!”他毫不犹豫催动全部修为施加在两个平面上,“天地之灵,你们现在已经对过眼,还不快分开!” “我张羽放今日与你们定下信誓,若你们将影儿还给我,我便助你们成道!让你们再见一面。”话语落间,天地之间立刻出现一个亮点,这亮点飞速旋转化为一枚金色的小印飞入白衣人的眉心。这便算是与天地结下信誓。 此时间,天空的雷网同时爆开,地面传来一阵跌宕的震动。天地猛然各自退开,中间的云雨也在卷动中四下退散,由浓转淡,随之由浓转淡的还有撑开天地的两个平面。这一退便如雾散,天地骤然分开。 白衣人站立良久:“影儿你离开我以后也曾换得真鼎,为何如今与这天灵贴在一起?如今要再得鼎,却需得使这二灵成道。这天灵地灵说来也甚是奇异。二灵既分阴阳却在相反之位,阴灵在天,阳灵在地。”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 天空何其高,星星点点闪着雷光,大地一片黑色,接连无尽的海洋波涛翻滚。中间的云雨已被驱散,成为一片茫茫的雾气充斥各处。 尽向两极查看,两极稍有变化,天极之处,气息旋转,有一些虚无的物质凝聚,发出微弱的亮光,这亮光冰冷婉转,“这便化月吧。”白衣人手指一道银光刺向上天,天极之处正在凝聚旋转的虚无物质急速地收缩,一个时辰之后就凝化成一轮明月。这月不经意看去就同星域其他处的月亮一样,而再仔细一看却有不同,它时而如一潭清水一般仿佛闪烁着波光,时而又如一团清气一样袅袅升腾。它的光冷而柔,仿佛太息的寂静,又仿佛娓娓的倾诉。在这细微的变化中,总是有着一片淡紫色的氛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地极之处的漩涡也骤然凝实,换做一轮红日。 “如今已成日月,日月交换以成天伦。” 天地之灵的雏形之眼化作了日月,它们开始绕着这片大陆平行的纵轴转动。 一切停当,白衣人举头望着紫色漩涡一闪即逝处怔怔出神。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月之仙山三 从此以后,张羽放便在这大陆的北端长住了下来。每天凝神驻足在初到的山石边,心神沉入天地之中,与天地之灵进行灵犀一线的交流。 日月转换,千年之中,有周围星域迁移而来的修士,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在原住地被驱赶而至的修真门派,他们也有曾到过大陆北端,远远看到张羽放,但在感受到他气息的那一刻就放弃了招惹的念头,又远远地退去。 渐渐地有一些弃学的门徒和散修发展出了最初的住民,而天地之间永不变的阴阳交换也滋养出了山海之灵奇珍异兽。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的住民给大陆起了个名字:“紫月”。而把大陆北端神秘驻足的张羽放称作:“紫月仙尊”。 他们并不知晓他本来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年龄。只知道他是来此大陆的第一人,也是大陆上的最强者。 时间慢慢过去,在此地的修真门派慢慢的分化出两大系,分座大陆的东西两畔。 在西畔以法门为首,法门第一人人称“法祖”。工天地规则与天地至理,轻具体的斗法之术与肉身修行。在东畔则以道门为首,其最强者被称作“道祖”。专工炼丹之术与禁制阵法以及炼器斗法之道。 这两家止在伯仲之间并不分高低。 时间流逝,某日,张羽放正在大陆之北的山石上打坐观天,心神中却传 来一声牵连的神念:“张纯阳,三月后我将亡,你可愿意来见我一面?” “好,我这就来送你一程。”他起身迈向云天星空之中,出得情之虚海,直向星域西北方疾行而去。 正在此时,在大陆正东方浩瀚的星空中,有两个男子正往星域中心疾驰而来。 其中一名老者穿青色褂子头束一个道髻,正催动修为引着而后一名身高将近一丈之长身形清瘦的黑发青年全速往前行。只见这青年穿一身水蓝色底部饰有云雾样刺绣的袍子,外穿银色薄如蝉翼的轻纱披风,皮肤略觉得白了些,但是剑眉星目英俊不凡。他背着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青年忽然开口发问:“你说张羽放真的在星域中心?” 老者被突然一问,显得有些惊觉,弓着背回头答道:“的确如此,前些日子经过的时候是小人亲眼所见。那里有片大陆,大陆上似有天道……” “你是说张羽放在星域中心的大陆上豢养出了天道?” 老者又恭敬地回答道:“的确如此,这天道似是一双,也不知道这张纯阳消失了这么久到底豢养了几年?这天道已初具灵体,而且已经各开一眼换作日月,其中六道初具,天伦循环,已然是生生不息。特别是这阴灵……这阴灵……”老者说到这里自觉多语,又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这阴灵似是有二,小人,小人以探微之法观之,却是有薄紫色的灵气弥漫,心中就想起张纯阳那心上……”说道这里他突然一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瞬息之间他改口继续说道,“心中想起了天尊您昔日的徒弟,景君仙子……” 青年听到最后这四个字,背后相握的双手微微一颤,看着前方的双眼直接转向老者,盯着他苍老的面庞。 “景君……你能肯定?” “小人,不敢肯定。但那张纯阳在那里此般做事定有原因。” 蓝衣青年心下一沉,如果说天道不在他的眼中,此番前去便就是要杀了这个张纯阳,但是一听到“昔日徒弟景君仙子”八个字,他的心中不免扬起涟漪。 “昔日你上我仙山,我赐你景君之名,助你换得仙鼎,不料你却殒命在星辰之中。今日我若杀不了张羽放,哪怕只有一丝你的阴魂,我也必然将你带走!” 想到此处,蓝衣青年冷冷地哼道:“我只要这阴灵!”他挥手将那老者拦腰一抓,催开修为全速而行,远远望去,就如一颗蓝色的流星划破星空。 三天过后,张羽放来到星域东北边缘地带的一片虚无,掐诀之下一颗浅绿色的小星显现出来。他无声息地穿过当日亲手结的护星仙阵,迈入此星的罡风层。要说护星仙阵,倒不如说是囚禁之阵。当日他寻得这风景颇好却没有半点人烟的小星,便是为了永生囚住他的发妻朱灵。这囚笼之阵融合了他的仙鼎血脉与一个分身之魂,朱灵自从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能走出来。 他落在一片山谷之前,淡然地走了进去。山谷里幽幽穿来神念:“当日你不杀我,却言我将死之日必要亲眼看着我死。如今你真的来了,你还是原来那个张纯阳。” 张羽放默然不做声,只是往谷内走。谷内花木葱葱,鸟鸣不绝,却是幽静至极,还能听到远处谷间穿来的淙淙溪水之声。 张羽放并没有去观景的心思,他淡然一扫眼前事物,不觉和当年有所不同。 直迈步到崖间,看到那依崖而建的小楼。他却默然驻足。 只是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故人,想到这种见面,还是会牵起众多当年往事的遥想,心里不经多了些酸楚。 “上来吧。” 张羽放轻轻摇头,挥去一时的心绪。 他踱步走进竹制的前厅,走近靠近崖壁之处的阶梯,举步走了上去。他的双眼只是一片冰冷的寂静。 在竹楼二层,是这朱灵的书房。里面布置朴素清淡,一片青竹之气弥漫飘散,夹杂着一丝燃丹之香。 只见一个温婉妇人端坐在靠近露台的竹床之下,在她前方摆着一副绣框。 称她为妇人倒有点过了。她的身姿容貌分明年轻得很,而且还生着一副绝美的容颜。她穿着一身殷黄色的纱裙,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束一个闺中之髻,余发悬垂在薄薄的身躯之后,淡淡的蛾眉以异常柔和的弧线扫向两鬓,一双明如皓月的凤眼带着细长入鬓的眼尾,纤长蜷曲的睫毛不浓不淡,两片珊瑚一样光润的唇生得刚刚好,添一分太多,减一分不够。 她卷着两袖,纤弱的手臂上皮肤白皙似胰,却是正在绣那手中的白衫。 只见那是一件男子的长袍,她绣的是满天云霞,那云霞却是如丁香一般缤纷的紫色。大部分都已经绣完,只差前身下摆的一片。 张羽放来到竹楼的二层,在距离露台三尺的一张竹椅上坐定,竹椅前有一座竹编的茶几,上面摆着一碗清茶正腾着热气。他先看了那茶一眼,透过升腾的热气,淡淡地往朱灵望去,而那朱灵却未曾抬眼一看。 “你老了。”朱灵朱唇微启,手上却依然在绣那件袍子,节奏不快不慢。 “你依然没变。”张羽放用没有情绪的声音说道,他看到朱灵手中的绣物,特别是看到那紫色的绣线,框上的紫色云霞,心中却是一痛。 “那边煮着茶,过会儿会下雨,你便自己添取。这露台宽阔,我们可以再次一同观雨。”朱灵睫毛微颤,却是在仔细分辨绣线的走向。 张羽放抬眼望向露台之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之外的云天。天边有团团青云徐徐往这里飘来,小楼中的青竹之气略微带着潮湿,而清凉之风也在此时吹来,吹得朱灵的发梢轻轻飘起。 “下雨……那的确是在一个雨天,我第一次见到换鼎的影儿。”张羽放双眼凝视着露台之外,眼神变得迷离。 “你找到你的影子了么?” “找到了。” 朱灵绣着长袍的手忽然一停。 “她果然没有死么?” “死了,是灵体。” 这时露台之外炸响了第一声闷闷的雷鸣。 “带来了么?我想再看看她。” “无法带来。” 天边风云翕动,空气中的风也更疾了一些。 朱灵放下手中的绣针,一双凤目抬起看向张羽放:“那你舍得再抛下她来这里?就为了圆当年亲眼看我死的誓言?” 张羽放眼睑一合,轻声而坚定地答道:“是的。” 朱灵心中叹息,然而她又转念,离自己的寿限还有将近三个月,他来得这么早,应该还是顾念旧情,想到这里也心下释然。便又低头拿起绣针继续绣起来。 外面的雨已然降下。雨水打在颤动的花叶上,处处溅着细小的水花,风似乎变得冷了,一派脉脉清寒。茶几上的茶水也凉去一半,不再生烟。 两人就这样一动一静地坐着,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开口。 这雨如天空撒下的无数银针,淅淅沥沥下到夜里才停,张羽放晚上在小楼外的崖顶之上结芦打坐过夜,而朱灵则点灯绣了一整夜。 在紫月大陆,从星域东首而来的两人越行越近,蓝衣男子始终没有再开口问话,而那青衣老者也不敢再说话。十日之后,他们终于临近紫月大陆。 “张羽放不在这里。”蓝衣青年开口道。 “天尊,数月前他的确在此地。” “那我先来看看这阴阳之道。”蓝衣青年心神向紫月大陆笼罩过去。 他察觉到一阴一阳两个灵体涣作的虚无在这大陆各个角落处的交流,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丝怒气,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张羽放一袭白衣的身影,映衬着一条细长浅紫色的影子。 张羽放原本道号阴阳子,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影子有了灵,后来红尘俗世,他的影子离他而去独自成道,换得仙鼎,而他从此以后就被人戏称“纯阳子”。可他孟玄天就是再恨那张纯阳,却依然不愿意叫他一声张纯阳。他恨不得夺天地造化给他张羽放弄一条黑色的影子,也许那时,他就不会再想杀他了。 孟玄天把心神传入大陆的日月之中。 这红日皆是一团热气所化,实质却密实地惊人。此时大陆正直红日当空,而紫月则沉入大陆的反面。 他在观察这紫月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颜色略紫而已。 旁边的老者察言观色:“天尊,这双天道已经能够行对眼之术,要到夕阳西下之时,日月相对的一瞬,才可以发觉。” “那就等这夕阳西下。”孟玄天索性闭上双眼沉默不语,但是心神却一直停滞在紫月之上,细细地琢磨。 斗转星移,红日慢慢往大陆西方而去,大陆反面的圆月也慢慢移向大陆东部的地平线。时间虽然说是转瞬即逝,但是在孟玄天的心里,还是觉得太慢了。就在傍晚时分,紫月靠近大陆之东的时候,紫月大陆的海面上水汽升腾,这水汽在空中凝聚,化作朵朵浮云,这些浮云越积越多,在大陆之东集结起来,形成一片雨云,眼看着就要酝酿一场雨。 日月轮转,夕阳西下明月初上之时,它们在地平线连上一线,但是阳光却被东畔的雨云遮挡,没有能够直接照射到紫月之上。 下一刻,夕阳依然垂入陆地,一轮皓月升起,彼此又不在同一个视野。孟玄天心中生起一丝烦厌之情。 一旁的老者心中紧张:“天尊,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孟玄天并不说话,他在大陆的北端已经感受到了属于张羽放的气息。他在想,是先引出张羽放杀之后快,还是直接取月炼月一看。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一个目的。杀张羽放,是要把他连肉身带元神一起炼化,以此寻求从天地中唤出景君的办法,而后一种就更容易而直接,但是首先是要确定这景君到底在不在这月星之上。本来不管在不在这月星之上,对他孟玄天来说都无所谓,大可以直接取来。但是经过他的观察,这一对天道之眼正好开在苍穹之极上,而且随着日月轮换,这苍穹之极一轴之线也被带动着转动,这双天道不是一般豢养而出,而是和这天地存在着莫大的关系。他孟玄天不愿意轻易出手,如果做的太过,天伦崩坏,六道失常,进而改变天地规则,与他要做的事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既然这样,我就去这月星之上看看!”孟玄天睁开双眼一个迈步朝向紫月踏去。 这月星远看似是凝实,但在月面之上却有细微波动,就如同少女眼眸婉转,又仿佛秋水潋滟。孟玄天穿过紫月周围漩涡处翻卷的虚质,没有察觉特别之处。他飞身来到这月星之上。 紫月星上一片白光,孟玄天双脚踏入其上只觉脚下泛起波纹,却是一片片如水的波动,但脚下却没有冰冷的感觉。这紫月星皆是这如玉石浆髓一般的所在。期间微风不动,四下寂静,有几处如漩涡状缓缓转动。 这白光之中恰有丝丝紫色的氛围,显得有几分扑朔迷离。这紫色如晨雾变幻,时浓时稀,迷离不可捉取,孟玄天心头动容,再往月星四周凝视。 紫月星的四周是一层无质亦无虚,寂灭无息的真空,在往真空之外,有虚弱的气息翻卷,却是那情之虚海在此处辟眼而开。心神融入之下却是胸前有百种情衷纷扰激荡,那孟玄天神色愈加动容。 “当日我听信那朱灵之言,取你仙根,因而错至你横死,如今尸骨不见,你的阴灵可会在此地飘摇,你见我之下可会恨我?”他一手掐诀,就有一小团紫色的火苗在食指上方飘动,“这是你仅存的一点仙根,如果你在此地,就出来见我一面。”言罢食指一挥,这一团紫色的火苗飘向空中,化作无数紫色的星点向四周散去,紫月星上也传出一圈向外荡漾开去的紫色涟漪,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伤感,孟玄天对天叹息:“这天道之眼与你有回应,你真的在这里。” 紫色星点继续向四周飞散,一直传到情之虚海的漩涡之处,忽而如同空中落下的水滴遇到了水面而迸发出水花一样,漩涡之眼的重叠之处,出现了另一个紫色的漩涡,这漩涡倒转,迅速地闪了一下,那接触而至的紫色仙根星点瞬时隐没不见。 此时此刻孟玄天毫不犹豫飞身来至这紫色漩涡出现之处,凭心中与那仙根的联系,他感受到了属于张羽放的影子——景君仙子魂中的气息。那气息很淡,但却千百次萦绕在他的心头。 “景君!”孟玄天伸手抓向那紫色漩涡消失的地方,但却抓了个虚空,这景君之魂,已经紧紧地与这天地阴灵融合起来,只是在阴灵所开天眼之处偶尔显现。 “如今你真的在此,我便将你取回洞府,将这阴灵炼化与你分出,再找全你的仙根,我就不信我孟玄天还不能再一次让你换鼎而出。” 话落之际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脚下正对的紫月大陆,便是要从中取出天地阴灵。 张羽放与朱灵所在的小星之上,朱灵便是整日绣那白袍,而张羽放白日里就下到谷间与其对坐,就这样持续了数日。 这一日,朱灵手中的绣线在白袍前部下摆处最边角之地终见收尾,飞针走线之下,这紫色绣线也恰好用尽。依旧在那竹椅之上,张羽放端坐不语,遥望露台极远之处的山谷入口,看着绝壁中间的漫天飞云,似是有无限心事回味。 做好了手中之事,朱灵微微颔首的下额抬起,一双尾长入鬓的眉目看向张羽放:“这袍子绣好了,是我此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我不需要这些。”张羽放依旧淡淡望着露台之外。 “你会需要的,这衣服上的绣线就是你影子的仙根,当日我诓骗孟玄天说只要取出景君的道根仙骨,我便可以依法将你和景君完全破断而开,从此再无牵连。”闻听此言张羽放望向远处的双眼立刻向朱灵所在投来,满眼尽是无法言说的冰冷,朱灵却并不在意,一手小心翼翼地将这件白袍从绣框中取下,又在褶皱之处轻轻拍弄,“当日我取得这仙根,却是想要杀了那景君,但不想这仙根六分里只拿了五分,她没有立刻就死,不知逃往了何处,也不知最终是何死法。如今我将这仙根凝炼成线,再以阵法御之,绣在这白袍之上。他日你再见景君,只要按阵法所趋,挥出所绣紫色云霞,她便可以瞬息重新融合这仙根,无论人鬼,十有十成。” 说话间已经将这袍子整齐叠好,摆放在绣框之上,双眼看向张羽放。 张羽放低眉一见这白袍上所绣紫色云霞,便心头刺痛。 但见衣袍前后两片之上,齐腰直至下摆均都绣满丁香紫色的飞霞,这些飞霞有深有浅,恣肆舒卷,乍看之下如紫气东来声势如浪,定睛看去又仿似在漂浮舒展宁静悠远。其中御有极复杂的阵法,顺着节节阵眼所缕,却看出其中生生缠着仙家的命脉之气,张羽放知道这朱灵寿限未到,此时说三月将亡,便不知是因何事损耗了真元,见这衣袍之上的情形他但觉双目刺痛,心下难忍,双眉一皱抬起右手,将这袍子收入掌心之中。 “多谢!” “唉,你还是这么执拗。”朱灵手托香腮,“你为何不收一个徒弟,每天耍弄一番,就不会这么顽固不化烦闷不开了。” “你寿限未到,三月将死就是因为这个么?” “并不全是,”朱灵美目晶莹闪烁,托腮的玉手向后滑去,托住纤细的项间,“只为占那一卦,问问你张纯阳何时会死,损了一些生气罢了。依卦象一看,你张纯阳也不会活得很长了。就是不知是在重逢了景君的人身以后还是以前了。”朱灵说罢狡黠一笑,这笑容能使百媚皆生。 张羽放全然不为所动,毫无表情地说道:“但我看你余生不足三月,命在顷刻。” 朱灵闻听此话咯咯笑了起来,这笑声如银铃清脆。 “承纯阳子所言,我命止在三日之内了。纯阳子依旧风格遒劲,不减当年啊。景君仙子的仙根不愧是孟玄天一手所造,融合我爹的以魂入鼎之阵,实在是损耗颇多。但死前有你送终,我也不计较这些了。”朱灵说话之间神采奕奕,如蝶翅扑闪的眼神向张羽放瞟去,只见他今日第二次听到孟玄天三个字依旧纹丝不为所动,心里顿觉无聊,改口说道,“我们去谷内走走吧。” 二人走下竹楼,双双向谷地深处走去。 这深谷草木繁盛,到处是奇花异果,这朱灵便细细向张羽放讲解一路所逢的花草树木,什么质地什么香气,什么手法入菜,吃起来什么口感,对身体又是什么益处。张羽放并不打断她,便也随走随听。夕阳之下,谷边悬崖投来浅青色的阴影,将两人一黄一白的身影抹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朱灵弄了几个菜,张羽放陪着吃了一些,又端出用谷地草木酿制的清酒,张羽放也就着喝了一些,还是一个说,一个听,夜间张羽放只在竹楼二层茶台边坐下,只因那朱灵说在谷间无聊的紧,便空手用这谷间之木斫制了一架瑶琴,琴色古朴苍劲,便让人遥想到他张纯阳为人为事,取名苍音,这下便想弹奏几曲娱君之怀。 二人于是就对着这露台月色以琴为娱。 朱灵的琴艺已是绝伦,今宵弹奏均都是怀月乡愁苦别离,恰逢露台皓月当空,温婉如白银般的月光像无形之水洒向露台。这漫长的岁月中,朱灵独自在这小星的空谷之中,只有在弹奏的时候才可以畅所欲言,将一番心事倾泻而出,此时终于能与心中所爱对面而坐,在弹奏之时便不加隐晦,将真心全赴琴弦之上。 张羽放望着露台月光,心里一片空旷,他并没有太在意朱灵在琴声中所表达的心绪,而是在这琴声里又几经尝遍半生寂寞,再把这些寂寞重新回味。这琴声如心语,却是丝丝中气不足,张羽放明白,朱灵已经是命在旦夕。 琴过四曲,第五曲罢,朱灵玉手按胸吐出一口鲜血,染在七弦之上。张羽放此时才回头正视她,说了一句关切的话语:“到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逞强了。” 朱灵依旧面带微笑:“不逞强,你何曾会看我一眼?”身躯轻颤之下花容顿时萎靡,天边的皓月蒙上了一层细沙般的浮云。 “我当日被孟玄天重伤,你一见我之下不但不杀还帮我驱痛续命,我知道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你将我囚禁在此,又按下本命阵法,让那孟玄天寻我不着,让我可以寿终而归,我,我很感谢你。”朱灵微颤的手臂扶住琴台。 “不要再说了,这些都过去了。”张羽放起身上前将朱灵拦腰抱起,“我带你去这地脉最盛之处,保住你的根骨送入轮回。将来有望可以再修仙得道。” 飞行之间已来到小星地脉最前端。 朱灵已是虚弱之极,她双手吃力得拉住张羽放的臂膀,低声开口:“那景君的仙根被抽出以后,我虽然,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但是她死前一定,一定是入了心魔,衣服上的阵法,是我潜心而制,这样还她根骨,是最好的,最好的方法。” “安静。”张羽放右手指处之间一道地脉之灵飞出,似是水属,瞬息缠绕住朱灵的身躯,与她的骨肉融合。张羽放又朝地脉所集之处两指,飞出两道地埋之灵,分别是火属和金属,纷纷与朱灵之躯融合。 朱灵疲惫地抬着双眼凝视着她的结发丈夫,她所熟悉的那一双眼,水蓝色如冷烟迷蒙,眸子上时不时泛起的紫色反光曾经是她心头所痛。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往,对她而言,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 她朱唇微启,好像想说什么,但却只说了二个字:“谢谢。”气咽之时,张羽放也正凝神看着她,只见她眉目一闭,一行泪水在面颊一边滴下,就再也不再睁开。她的仙体微微颤动,最后化作点点精光,从聚到散,已然是入了轮回。 张羽放站立在地脉最盛之处,沉默着就当是目送故人。 就在此时,他的心神好似被撕扯一样传来巨震,却是紫月大陆上的阴阳二灵出了意外,他心头猛地一跳:“不好。”转身疾飞入星空之中。 一 浩瀚星辰茫然无边,在无穷尽中依稀可辨别出存有两极。 就在两极正中一片看似虚无的地带,从一开始就存在着一片磅礴的大陆,存在于宇宙初开直到现在。 其间遍盖乌云,并无生灵,却无时不激起无数巨型闪电,此起彼伏蔚为壮观。云电之中夹带着浓郁的水汽,无法想象的巨震之风四下飞卷,在大陆表面冲撞出起伏山峦与大洋的雏形。 一日,一个颀长的身影踏天而来,此人身躯周围的空间无形扭曲,看不清样貌,只是他的脚下却没有影子。只听得他叹息一声道:“影儿,我来了。你是否真在此地?” 临近大陆最上端的云层,那云刚一触碰到他脚下的气息就裂开一团硕大的闪电,便四散开去避之不及。他慢慢下行,时而左顾右盼,时而微微伸手,好似在拿捏每一丝云雾水汽,不能错过任何的细节,这种寻觅仿佛已经持续了万年,这种自问又仿佛历经了千世。 随着他的下行,云雾与闪电纷纷退让,与之隔离了很远的距离,周遭的气势也低了几分。就在距离大陆半空的途中,他再一次叹息:“影儿,天上地下都已找过,只是这星域的中心未曾到过,影儿你可真在此地?” 他的嗓音介于醇厚与清亮之间,话落之际有徐徐余音隐约消散,质比金石。 但他始终却没有找寻到期待的答案。四周的黑云被他的气息卷动,直向下豁开一条通路,通往大陆极北之地的一座高山。 他略微低头向下看去,只见那山石呈黑色,被猛烈的雨水冲刷着发出铿锵的声响。他缓缓落向其中一处山石,飘然站定。 “影儿,你在哪儿?”他孤寂的背影再一次发出叹息,身体周围扭曲的空间略微恢复,但见到此人身高丈许,着一身生帛白的素袍,膀阔腰细,腰间隐约系着一条玄色罗带,齐腰的灰色长发披散在后背,散发着零星的光泽。 这一声叹息轻微而不可察觉,似乎是从内心发出声音。 他就这样良久地伫立,颔首静待。 时间就这样一点一滴地过去,周围雷声的轰鸣与暴雨的巨响仿佛在对他的等待做出冷酷的回应。 他默然注视着眼前的景物,黑色的山石飞溅起水花,他侧耳倾听着周围的声响,接连不断的雷鸣和风雨交织着一种亘古的寂静。是一派到极处更觉渺然孤寂的景象。疾风携雨之处,四座惊雷,此起彼伏之中又迂回缠绵,似有某种规则在里面,要说规则,倒不如说有一丝意念。他又伸出手,在空中微微一挥,就有雨水卷到他的跟前,打在他身上,在他身体周围形成一片飞溅的轮廓。 这雨冷到极处,却从背脊升起一丝暖意,皮肤中的冷与躯体中心一线的暖互相渗透,慢慢升腾融合,这种渗透并非死板,而是如波澜闪烁,又如翩翩起舞,似要融合到一处,却又若即若离,这感觉倒也有趣。 “咦?这天地有二灵。”他再一次自语,“这二灵似分阴阳,但且看它无妨。”白衣人席地盘坐下来,任凭那风雨吹打,发丝飞舞,闪烁点点银光。他展开神识向整个天地铺盖而去。 此人的神识不同他人,其他人的神识简而言之可以归为视觉和听觉,能看到,能听到。而他的神识是触觉。展开的时候,可以比作向四面八方伸出无限只手掌,在意念中可以感觉到一种类似触摸的体验。而他神识中的听觉就像声声震动传至手掌之心,虽然说起来觉得粗糙,但是却丝丝精准毫厘不差。 神识展开下,慢慢地察觉着这片天地。 这片大陆很大,到处尽观都是一派景象没有不同。只是有的地方的地面是山石,有的地方的地面是海洋,而海洋上的情形只是风云雷雨更激烈而已。半天之后,他看到这片大陆的形状像一颗人心,而地底之深也与其幅圆相当。在大陆其外,被一片无形无质的虚海所环绕,在星空之中看不见摸不着,但却有一种来自内心的情绪之震,这团虚海包裹住大陆,虚海本身也在流动变化,如果不是神识的触之本质就很难察觉。 白衣人将心神沉入这片虚质之海。 这的确是一片情绪所化之海。海有洋流潮汐,相互升腾层层叠叠。这里面的确有来自不同的两个人的心绪变换,如同阴阳交流。在悬垂于大陆平面中心的一线上,便是星空的两极之轴,虚海在这两轴之处形成正反两个巨大的漩涡空洞,以各自不同的正反两个方向旋转。 “确有二灵,只是此二灵只在须弥之间,并未化形,在天地之轴又有灵眼雏形显现。好!且待让我撑开这天地!”白衣人站起身来,身周一片朦胧的水花。他抬头望天,向空中伸出一指:“镜花,现。” 空中随即出现一个金色的水平面,向四面八方伸展而去,大到无边无际。空间中的雷雨骤然一顿分化而开,在水平面的上方炸响无数雷网,而在下方却是风云突起。 “裂。” 金色的平面发出阵阵光芒,在地面投影出另一个青色的平面,这两个平面一个向上,一个向下,以一种无法言喻的力量压去。上方的雷网骤然加剧,中层的风雨升腾,大陆地表发出咔咔巨响,而大陆外围的情之虚海猛然翻滚起来。 白衣人仰着头不动声色。两个平面以看似极慢但却丝毫没有变化的速度继续压迫这片天地,中层的风雨暴然卷动,愈加猛烈。 “这天地之灵似乎不想被分开?”白衣人转手掐诀,中层的云雨顿时一震。他催动修为,压迫的速度变快了几分。 “那就让我看看你们是什么来历。镜花,显!”话音一落,空中的平面间隔着光芒闪烁,闪烁的中心正对天地二极。 天地之中,出现了扭曲的空间,空间中,呈现出的一片玄黒色的虚无,里面堆积着大量的灵石和法宝,而更多的则是如山的金银。 耳边传来阵阵哭泣之声,是一个褐色长发的女孩正背坐在金山之上。她的身影飘动透明,分明是鬼魂之躯。 画面变化,一个百丈高的巨人在这空间中探寻,他的衣服已经破烂不堪,裸露着满是疤痕的身躯。 一日,巨人终于来到女孩的所在,他叹息一声:“原来你在这里,快跟我出去吧。” 女孩并不停止哭泣,反而哭地更悲伤。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已经死了,再也出不去了。”她转过头,之间魂体没有双眼,只有两个空洞,“我看不见你,我什么都看不见,我在这里死了很久了,再也出不去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他试了一切办法,并不能把她带出这个空间。 女孩越哭越悲伤。 巨人试图伸手去抓,但是却如同抓向了虚无,就是抓不起女孩的身体。 巨人最后向天发出一阵怒吼:“我的眼睛本来就是因你而化,现在我把它给你。”他反手抓向自己的双眼,生生把两颗眼珠抓出来,朝女孩所在的方向抛去,“你用我的眼看,能不能看见?” 女孩依旧在哭,魂体无法去接那一双眼。 “没有用的,我在这里太久了。已经困死在这里,无法再随你走出这个空间了。” “既然你已经死了,那么我就从轮回中带你出去!”巨人双眼之处流着鲜血,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自爆其身。 自爆的威力殃及了空间中所有的灵石法宝和金银。一切归于寂静,空间不再是原来的样子,它的体积大了无数倍,在这片大了无数倍的空间中,存在了两片混沌,一片是耀眼的金色,一片是冰冷的玄色,这两片混沌彼此环绕,相互转动。 白衣人叹息道:“原来是天道之始,这星空原是你二人所开。” 就在此时,天地二极的漩涡飞速旋转,由地心向上下各发出一道光,同时穿透两个漩涡之眼,正当光通过天极的时候,与天极重叠地出现了一个紫色的漩涡,一闪而过。 此时天地中的空间再此扭动,出现了一个俊朗飘逸的少年。 他在月下独酌,却似不知因为何时闷闷不乐而饮了一杯又一杯。 空间微微翕动看不清他具体的样貌,只见他幽怨地望了身旁的影子一眼:“影子兄,你的颜色又变淡了,是不是也在烦恼?来,随我喝一杯。”说罢把手中之酒洒向影子,这美酒一接触到地上的影子,便升出一丝紫色的烟雾,这影子也晃动了几下,由灰色转变出些许紫色。 天地中的空间再次变换,从影子的角度看向这个少年,穿来一股神念:“我明明是女的,为什么总是叫我影子兄。”随即便是一股哀怨的感伤。 白衣人眼中金光一闪:“影儿你果真在此!”他毫不犹豫催动全部修为施加在两个平面上,“天地之灵,你们现在已经对过眼,还不快分开!” “我张羽放今日与你们定下信誓,若你们将影儿还给我,我便助你们成道!让你们再见一面。”话语落间,天地之间立刻出现一个亮点,这亮点飞速旋转化为一枚金色的小印飞入白衣人的眉心。这便算是与天地结下信誓。 此时间,天空的雷网同时爆开,地面传来一阵跌宕的震动。天地猛然各自退开,中间的云雨也在卷动中四下退散,由浓转淡,随之由浓转淡的还有撑开天地的两个平面。这一退便如雾散,天地骤然分开。 白衣人站立良久:“影儿你离开我以后也曾换得真鼎,为何如今与这天灵贴在一起?如今要再得鼎,却需得使这二灵成道。这天灵地灵说来也甚是奇异。二灵既分阴阳却在相反之位,阴灵在天,阳灵在地。” 他看着眼前的景象。 天空何其高,星星点点闪着雷光,大地一片黑色,接连无尽的海洋波涛翻滚。中间的云雨已被驱散,成为一片茫茫的雾气充斥各处。 尽向两极查看,两极稍有变化,天极之处,气息旋转,有一些虚无的物质凝聚,发出微弱的亮光,这亮光冰冷婉转,“这便化月吧。”白衣人手指一道银光刺向上天,天极之处正在凝聚旋转的虚无物质急速地收缩,一个时辰之后就凝化成一轮明月。这月不经意看去就同星域其他处的月亮一样,而再仔细一看却有不同,它时而如一潭清水一般仿佛闪烁着波光,时而又如一团清气一样袅袅升腾。它的光冷而柔,仿佛太息的寂静,又仿佛娓娓的倾诉。在这细微的变化中,总是有着一片淡紫色的氛围,挥之不去。 与此同时地极之处的漩涡也骤然凝实,换做一轮红日。 “如今已成日月,日月交换以成天伦。” 天地之灵的雏形之眼化作了日月,它们开始绕着这片大陆平行的纵轴转动。 一切停当,白衣人举头望着紫色漩涡一闪即逝处怔怔出神。 三 孟玄天心神融入紫月大陆一看,便察觉出这阴阳二灵无所不在的交流,其中的阳灵甚为强大,虽在初凝灵体之时便有八方威慑,神识也为之震颤。 “当下便要马上将这阴灵取出,这阳灵甚为厉害,若是那张羽放在紧要关头回来,说不定今天我就取不走这阴灵。”杀不杀张羽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君之魂就在他的眼下,便不需要迟疑。 孟玄天一步迈向紫月星之正中,掐一剑诀,立刻有一鼎流光闪烁的冰蓝色大剑出现在面前,这大剑出现的一刻剑意纵横,整个紫月星为之一颤。又一掐诀,这冰蓝色的大剑就分裂而开,一化百,百化千,终而化成三万之众,之间整个紫月星悬停着三万流光灵动的冰蓝之剑。 此时在紫月大陆的东首,道祖风知雨皱着眉举头望天,只见平时只有一层紫色氛围的紫月今夜却蓝光弥漫,心下不知为何有一些忐忑,正当踌躇间忽从大陆西畔极远之地有神念传来,却是西畔的法祖人称见我和尚。 “风知雨,这紫月星上忽现大神通之人,不知这人来此地是好是歹?” “见我,今夜此番景象只怕是歹多好少,少不得咱俩去紫月之上走一趟。” 正当二人纷纷从东西二首飞身入云之际,月星之中的三万剑身突然瞬息间飞将而下,覆盖了整个紫月大陆地气之眼所在。这地气之眼,就好像人身上的穴位,人有命脉而地有脉眼,如此相通。 “这蓝剑莫不是仙剑青玄?风知雨,这大神通之人是玄剑天尊孟玄天!” “是他们仙家之人,看来还是北面的白衣人招惹来的,他打剑入地气之眼准备做什么!”二人于是加速向上空飞行。 就在此时,这三万之剑齐齐发出嗡鸣之声,此时大陆已入冬季,但在大陆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这如同蝉鸣之声的嗡鸣。当下冲天的剑气肆虐横飞。 大陆各处的阴阳升腾之气就在此时猛地一顿,月星再次颤动。 “给我把这阴灵挖出来。”月星正中的孟玄天挥手朝身下的大陆一指。三万蓝剑便齐齐向地下猛地扎去。 “这阴灵在上位。好,排云剑阵,起!” 三万剑影在地下组成一个巨大的剑阵开合,几个剑诀之后,齐齐从地底向天空冲举而出,以电光火石之速瞬息合而为一,化作一道蓝光如箭矢之轨迹一般穿透此时正在半空凝聚的一个虚影,只听见耳边仿佛传来一道无声胜有声的哀鸣,在大陆上的所有生灵心神之中都发出来自本能的顿息。 蓝剑在空中回旋之下又一次分散而开,在先前被穿透的虚影之上打入,三万剑影一一打入,分辨其方位布局,竟是呈条条经脉样走向。 “阴灵已被擒来,青玄,与我速回洞府。”孟玄天飞速掐着剑诀,心中默念,“景君,马上能再见面了。” “来人留步!”脚下天空传来一声厉喝。便是那见我和尚向前抛出了一个法诀,但见一个金色的奇石阵法迅速投向孟玄天所在,这金色的阵法之中却如同枢机诡计般精密,倒更像一个机关,飞速运转下发出赫赫风声。临近之下阵法运转之风猛然吹起孟玄天满头黑发,衣袂飘飞。 孟玄天冷眼看向来人:“阵法,笑话。”便大手一伸直接碰向那金色阵法。 这阵法刚一接触到孟玄天的手指,便迅速化为无数卷动的咒文样符文,并非静止,而是持续这样迅速的转化,整个阵法变作如水一般,闪着金光往孟玄天周身就是一照而去。 法家最善观心查世,这见我便是观心查世的翘楚,他早年参下紫月大陆周围的情之虚海,以此炼阵,其阵时时运转生生不息,结心动情则变化万千。孟玄天被这金色咒文运转之光照上身后,身子一顿,心下思绪起伏,胸中如火烧一般,身周皮肤之间察觉到有万千阵眼运转,如蚂蚁爬行不痛不痒,脑海中却隐隐浮现景君当年的楚楚身姿,心下又是一阵起伏,胸口如压万斤。 “玄天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听吗我有问题要问你。”孟玄天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仙山洞府的石崖之上,凤翎花丛之畔,他与景君对坐山崖石矶之上,那是一个对于他和张羽放来说都觉得太过娇小的身躯,而此时他正望着她的脸出神。 “景君,你想问师父什么呢?” 景君莞尔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徒儿为什么要叫景君啊,以前,姓张的那仙人小时候总是叫我影子兄,后来叫我影儿。”一不小心讲到了张羽放,她的小脸微微一红。 孟玄天听到他提到张羽放心底犯堵:“师父就是不喜欢叫你影儿。你看这影子的影,是三道金光而下之景,后随一个君字,景之上有日,君之下有口,这是阴阳虚实的意思,上下有别而周转不息,师父是觉得你离了那姓张的仙人也能独自成阴阳虚实之道。还有嘛……”孟玄天说道此处略有停顿,酝酿了一下词句,不自查地凝望了对面女子一眼继续说,“师父希望你脱去纯阳之绊,君之足下皆为景,师父从此也以你为景。” “师父你怎么也学那些游方的道士会拆字解字呀。这样说来我的名字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咯?”她微笑的表情显得颇为开心,“徒儿多谢玄天师父。” 此时在紫月之上的孟玄天脑中嗡鸣,脉象沉重,而见我与风知雨也已经飞身来到近前。 “玄剑天尊,还请你放开这大陆之灵。”见我神色不急不缓说道。 “原来是观心之阵,”孟玄天右手挥动,立刻再有一把冰蓝色的小剑凭空而出,“青玄,斩我之脉。”那冰蓝色的小剑一个剑锋回转向着他右手脉门之处斩去,只见血水溅起,孟玄天的脑海立刻恢复了清醒,眼中出现一抹厉色。 他双眼直视眼前二人,眼瞳中出现一抹血色,紧接着二人所在之处出现一片黑红色的云天,这云天虽是仙术幻化而出,但看去却真实。就在这云天幻化而出的瞬间,二人的脚下立刻出现一片烈焰之海,海浪翻滚吞吐,二人身躯急速退后,退后中那道祖风知雨大袖一甩,祭出一阵晶莹凝实的风刃,这风刃与焰海云天碰到一处,竟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之声,二人后退中只觉举头重似千斤,脚下如生根,脊椎一线发出震颤,嘴角纷纷留下鲜血。风知雨一手又祭出一个银色的头冠,这头冠升空发出咔咔之声,笼罩着二人勉强退到了孟玄天仙术所罩范围边缘,头冠砰然碎裂。 在大陆半空的阴灵虚影就在这时被青玄剑拖住猛然跃起,向着大陆东部的星域就要飞行。“我今日要走,不杀你们。”孟玄天神色肃然,向着东方就是一迈。 此时从星域的西北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音震之声:“孟玄天,你在原地等着我!我就来!”是张羽放的声音。 “我今日要带景君走,不与你相会!”孟玄天说罢留着鲜血的右手连掐数个剑诀,那阴灵虚影一颤,一人一影急速向星域东方飞去。 这紫月大陆上,阴灵被抽出,天地之轴的运转停滞,日星与月星暗淡,云雾陆地与海洋上无所不在的阴阳流动也消失。大陆上隐隐出现一股寂灭般森然的气息,就在他们离开三炷香的时间,紫月大陆上开始每隔几息就发出一次巨震,一直持续到第七柱香时间,一个庞大的褐色虚影从大陆核心冲天而出,发出一声具备实质的惊天之吼。那虚影,大如天,形似莽古荒兽,一跃而起向着星域东部追去。 四 张羽放在紫月大陆西北星域疾速往大陆方向飞行,一头银发四下飘飞。他知道孟玄天此番得到了天地阴灵,便不会久留,如果他走,那就只有追。孟玄天的洞府天然天成,从外界无法窥知,也无法观其形。那是存在与星域一个八棱斜锥空间的所在,外人不但不能进入连在哪里都无法找到,不是阵法禁制的原因,而是血脉相承,当年影儿被朱灵分出追杀,就是得入他孟玄天的洞府,让他百年难以寻觅。 就是耗费半生仙修,也要将他半路截住! 也就一天时间,他已行至大半,此时心间传来一阵巨痛,当时初入大陆立下的信誓之印兀自在眉心急速旋转,当下强运仙力压制,继续前行。 又疾行了半天时间,紫月大陆近在眼前。一见之下,阴阳二灵均都不在大陆范围内,微以再观,天伦停滞,六道残破,心神中与天地二灵的联系也消失殆尽。他不再停留只往东再行。 又疾行了两天时间,看到远处一片庞大的星域空洞,这空洞中一无所有,既没有星空中的寂灭之气息,也没有丝毫尘芥之物,无声无息,只是在空洞边缘漂浮着两片忽明忽暗的灵之残体。 “二灵已死!孟玄天呢?”他四下探查皆没有找到一个人。 他飞身临近这空洞,停在两片残体之外,以神识碰触,都没有了生气。他心下一阵绞痛,迅速以神识探入寻找那一丝紫色的气息,但是却是徒然。 “这阴灵与影儿共存一体无法分割,绝不是孟玄天取去,必定是一起死了。”他胸中更痛,“如今六道崩坏,唯有天眼还存在于大陆,我毕生只愿见影儿一次,唯有如此了。”他对空发出一声叹息,两手对空一扇,扇出两片罡风带动两个残体往大陆方向归去。 回到大陆之后,张羽放在情海之处把两片残体祭炼了四十九日,化成两片如日月大小的灵山,将阳灵之山移至日星之左,阴灵之山移至月星之右。再将残体之山中残存的血脉气息与日月相引。 做好这一切,他来到大陆北端当初的那块山石上。孟玄天抽出阴灵之时正直明月当空,如今这几天就一直持续在夜间,天地之极毫无移动,他叹了一口气,就地打坐。 “如今以毕生仙力引动残存的阴阳,从情之虚海造鼎,以炼大陆上残破的轮回,如果这阴阳二灵能够再次轮回从而再见一面……如果影儿能够轮回……如果我能够轮回而出……只是这强修的轮回支撑不了这里的所有的人,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想到这里他再次叹息。双眼露出一丝坚定。 他运转起毕生修为融入到眉心之处的信誓之印,此印当下飞速旋转。 “天地且听我再修信誓。当年我曾立言让你们再见一面,如今你们已死,我只有以命来重修天伦。走失影儿我道统不全,我只愿能在轮回里见她一面!若还不够,那只有在轮回里再还你们了!” 言罢骤然闭目,凝化出另一个暗青色的信誓之印。千年前金色的那枚将其打入日星旁阳灵之山的地心,暗青色的那枚打入月星旁阴灵之山的地心。 此时带伤的法祖道祖也来到了大陆以北的这块山石之旁。 “紫月仙尊,您回来得晚了。” “晚辈风知雨,见过仙尊。”两人纷纷抱拳。 “我死日将至,无需客套,你们有什么事情想问?” “这天地已死,六轮崩毁,只是这大陆上有众多门徒抛舍不下,还请仙尊指示一二。”风知雨上前作了一个揖。 “无需离去,我将这天伦修复一二,日月还可轮换,六道勉强可行。” 二人闻言疑惑更深:“不知仙尊用何术修复?” “别无他法,天炉地鼎。” “这以天地为炉鼎,用何种火炼?” “我的命。” 二人听到此处却是无言。 见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不知道在下可以为仙尊做什么?” “你们只用等,来世我还在这大陆之上,不免和二位有一场师徒情分。” 见我和风知雨听闻此言同声回了一句;“好。” “约束门徒,看好此处,能重入轮回者千人其一。” 二人又回了一声诺。 张羽放打坐中闭上双眼,法祖道祖悄然离去。 “影儿,不知轮回中你是那阴灵,还是你的本魂?不知将来的我有生之年可否能够遇见?如果遇见,又能否相识相知?你还能不能将我认出?诶,罢了。” 他凝练心神,通过信誓之力,把自己的仙修仙力慢慢融入其中,推动天地之轴轮转,日月之旁的两座灵山隐隐散发光芒。 直到玉兔入海,红日初生之时,他已耗费小半仙修。 在黎明破晓时分,日月相对的一瞬,他运转真元之力凝炼这日月轮转。红日从苍茫中发出道道金光,直至光芒万丈,这光直射向西沉的紫月,穿透紫月周围翻卷的漩涡,照射到紫月之上,两枚信誓之印沿一线而牵,空中的残片灵山也彼此背影而投。 紫月大陆之外的情之虚海此时仿若沸腾,无数心绪如耳语声般此起彼伏。紫月大陆上在黎明时分竟也能听到如窃窃私语秋虫鼓鸣一般细小的声响。 天炉地鼎之术,起。 只听见大陆地心传来一阵无声的颤动,天地再次对眼。这次对上的还有两枚信誓之印和两片残片之山。 天地轮转的规则将将恢复,天伦六道重开千分之一。无数的魂体从六道中被生生挤出,漂泊在情之虚海无所依附,也不能挣脱而出,天长日久无所往而无所来,万千心绪在这里化作涛涛魔浪。经百年而后,情之虚海被大陆之人称作魔海,大陆因此也成长出了一宗魔修。 紫月仙尊一袭白衣的肉身依然长久地在大陆北端山石之上闭目打坐,每当风起,他的银色长发依然会随风飘飞,他的身下依然还是没有影子。 这里是天地炉鼎信誓之力汇聚之地,外人也无法靠近,只有这白色的身影孤单地独坐。 五 大陆最东,临近七海之一赤海有一片巨大的洲岛,岛上有七座高山,这里便是道祖风知雨的门派所在,名曰:七座峰。在从东起首的第四座,名曰碧麟峰,是门派内众多女弟子的洞府所在。 是时间风知雨正与胞妹风婷在山峰绝顶的石台之上下棋品茗。 “当年楚醉天将他女儿送来派内拜你为师,想不到还是治不好这先天之疾,如今孩子走了,遗体后来怎么安置的?”风知雨在棋盘左下角数枚白子处靠上一枚黑子。 “亦烟的遗体前日被楚醉天带走了,我差点不想把人还给这个魔头。”风婷樱唇一抿,“你那个魔怪徒弟才要死要活不肯给呢,要不怎么让风来师兄抓去了玄清峰给镇起来了呢?”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少通,我还以为他又下山会朋友去了。” “这人才死怎么可能去会朋友,他还去求风来师兄占卜一二这楚亦烟将来轮回何处,信誓旦旦地说多少年都会去寻来。风来师兄有言说楚亦烟没有能够入轮回,魂归魔海了。这个张少通从此没有说过一句话,整日守在遗体边上,直到楚醉天来取人,他还想与那老魔一战呢。”风婷在右下角吃了几枚黑子,又继续说,“不过我就是不明白,当年你专程下山去把他买来,入了山门以后也不让他改姓风,他生性不羁放浪形骸你不管,胡乱交友打伤同门你不管,养成了现在睚眦必报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就算是资质胜天也不至于吧。我看他资质也没有御鸾好啊,也及不上他们法家收的那个如真。” “资质的确不如御鸾和如真,不过心性却是求不来呀,婷妹,你看来不喜欢少通嘛。” “打我碧麟峰上女弟子主意的人我一概不喜欢!”心里却是暗自嘟囔,“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女儿喜欢这个小子。” “大哥,你又输给我了,”风婷樱唇嫣然一笑,正欲摆下这决胜一招。 此时只闻得举天之上一声长长的嘶鸣,却是一个英俊地不可言喻的白衣青年驾着一头冰鸾而来。 “爹!少通他打破玄清峰的阵法直打下山去了!” 二人看他驾鸾而来知道是碧麟峰门禁森严,彤云峰的男弟子不好轻易上得。 “不妨事,御鸾,你下来吧。”风知雨见有人救输棋之场,不慌不忙地说。 “爹,这次不一样!他要去那大陆最北端紫阳山上信誓结节之地,爹你快去拦住他吧。” “不是有你风来师叔么?” “风来师叔今天不在!” 风知雨两手抱膝,胸中直叹一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于是瞬间转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他要去就让他去!你这样大惊小怪干什么,他去了还不是碰了壁要回来!你要不就下来,你要不就回彤云峰!要让我知道你跟着一起去了,我这次一定打断你的腿!” 这无比俊俏的青年星目流转,心想:“爹这是不仅要由着他去,还要我跟着一起去,罢了罢了,诶!”一手吹响一个紫晶小哨,那冰鸾发出一阵嘶鸣,掉头往山门之外而去。 “你看看,你不让他去他还真去了,你就不管管嘛!”风婷一脸不悦。 “婷妹,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去罢,要是闯了祸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你还真心要打,这次闯祸的又不是你儿子。” 风御鸾驾鸾径直飞出山门折往大陆北方百里之外也没有看见这张少通的身影,心下念到:“莫不是遁地而去?” “玉霄,我们直接去紫阳山山脚。”冰鸾嘶鸣,向着大陆北方冲举而去。 然而此时,张少通却已经到达紫阳山脚之下。 他被困在七座峰之六玄清峰上之时,为了冲破守山阵法,使出了毕生全力,几次肉身冲撞之下当即力竭昏死在山峰之腰阵眼所在。在昏迷之中他眼前出现了众多画面,都是一些前所未见的斗法场面,每每濒临生死。在这些斗法之中,可以说是学习,可以说是领悟,而更多的则仿佛是回忆起来众多神通。这些神通和师父所授不太一样,而是偏向一种本能的动作而非剑诀要领。 在昏迷中最后的一段时间,他看到的是这大陆之北信誓集结之地。他仿佛坐在最高处,仰头望天,看到了日月交辉亘古的转变,星辰的迁移,云海的开合,更多的是看到了这茫茫天地入鼎炼道,以驱天伦的过程。他看到无数的怨灵从六道中被生生挤出,漂泊在这魔海之内,下没有入上没有出。 “如果能借这信誓之力一用,说不定可以辟开一线让亦烟从魔海归入轮回。”他猛然从昏迷中清醒。 醒来之后竟凭着本能冲破守山之阵,一直出到山门毫无险阻。起身往大陆极北之地飞行,却是发现一步似往日千步,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紫阳山脚下。 此山高虽千仞而不可语,山石裸露,不生草木。耳边传来北海浪潮拍打石崖的浪涛之声。当年信誓结节之力在山外十丈以内凝聚,穿出无声无息气势的压迫。 张少通一步走上前,右手印在这信誓之力范围之上,居然无声无息间穿透而过,他索性再进一步走入其内,跃上石崖。 到得那紫阳山顶,只见平顶之上一片白茫茫的云海,这云海比别处都要浓,风过之时如波浪重叠,也不见有消散之处,恰似一个云浪之湖。一个白衣身影静静地坐在这湖中。 “那便是紫月仙尊?”张少通向白衣身影走去,在其身前站定,“昏迷之中只能看到信誓之力在此人肉身之上集结牵引,却是他以自身为烛,燃天地之火。要取这信誓之力一用,就要从他的肉身上找契机。” 他低头对这紫月仙尊的肉身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张最熟悉不过的面孔。淡淡的剑眉斜刺入鬓,眼睑闭合只能看到修长清逸的眼尾,鼻梁不宽不窄,山根高起,挺直有力,两颊纵向较深,越往鼻中一线慢慢交合,一双极有魅力的唇安静地合着,这分明和他张少通长得一模一样。 张少通心下疑惑,不急不慢地在紫月仙尊的肉身前对面而坐。 六 当张少通与紫月仙尊对面而坐的一刻,就仿佛他对镜顾影,面庞身姿都丝毫不差,他心神向着紫月仙尊的肉身笼罩而去,却感觉如罡风进入天外,吸扯而去。周围的信誓之力也开始围绕二人运转,白云之湖如漩涡一般旋转开去。 空中与日月所牵两线隐隐发出金光,天极漩涡处隐现无声的轰鸣。眼前的紫月仙尊闭合的眼睑忽然缓缓抬起,显出一双水蓝色如烟雨迷离的双眸,其上浮现一闪即逝的紫色光彩。 此时空中漂浮一个音质不低不高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所来之人报上姓名,与我叩首三合。” “我乃道祖座下弟子张少通,可我为何要与你叩首?”张少通缓缓反问。这两种声音也一模一样仿佛出自一人。 “因为你有求于我。”张少通只觉得自己的心神被眼前之人强力吸扯,无法收回,忽然心中出现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透过另一双眼,可以面对面看到自己,眼前的水蓝色双眼仿佛能直视自己的双眼,同样是一片水蓝之色,慢慢的,两双眼重叠一处,接着是五官四肢躯干,就连发丝也感觉到丝丝重叠相印,这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却又始终挥之不去。 张少通当下无所思量,一卷素袍前摆,双腿跪立而起,就地叩了三个头:“道祖风知雨座下弟子张少通见过紫月仙尊。” 第三个头叩罢还不及回身,他瞬时觉得后脑枕骨处传来锥刺般剧痛,两股如烈火烧灼又如寒冰冷冽的气息从四周传递而入,直达丘脑之处,他奋力试图站立起来,但是身子却动弹不得。眼前只是一副面庞身躯发丝全然相印的画面,而从这面庞身躯发丝可见有白色气息相印而至,瞬时从枕骨丘脑处下沿脊椎而去,如撕裂般剧痛难忍。只片刻,就下达到脊椎尾端,紧接着全身骨骼都被这两种交互转换的感觉所侵染,听到骨骼之间发出咔咔声响。 如此这般持续了约有一个时辰,骨骼之间的剧痛之感才慢慢消退,张少通匍匐中满头汗水。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内视自身,只察觉自己的骨骼通透如琉璃一般,其上有星芒隐隐流动,周身轻了不少。 “这是什么?” “你既与我叩首,便入我门下,我今已死,叩首三合,传尔三分仙根以凝仙骨。” “我不欲成仙!” “你今日要动用这信誓之力,必然要传承我的血脉!你还想不想继续?如想继续,再叩首三合!”空中那没有情感的声音回荡着。 张少通并不多想,当即做出决定,又连叩三首。 这一次,却没有出现什么异动。 空中再次传来紫月仙尊的声音:“我且问你,你可有道心?” 张少通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有。” “是什么?” 张少通望了望自己的脚下,闭上双眼。眼前出现一幕幕红日升降,玉兔当空的画面,这些画面都便是日出日落,玉兔东升西沉,接连不断,周转不息。这日月轮换,在偌大的天幕中形成一线的轨迹。 “我的道心便是这天地一线。日升而起,月落而接,万物有影独我没有,我愿找到我的天地一线,从开始到最后都不会变换的唯一。”一言而落天地间轰然一震,云雾翻滚似有惊天之雷蠢蠢欲动。 “好!百年以来道心未变,好!这三分仙根凝你仙脉,拿去吧!” 只见面前紫月仙尊的双眼一凝,仿佛片刻就活了一般,逼视着张少通,张少通坚定地与其对视,脑海中那分分相印的画面再次涌动,那枕骨丘脑与脊椎一线再次出现火焚油灼与极寒冷冽的感觉,接着是全身的骨骼传来剧痛,再接而下,便是全身的筋脉如剥抽般骤然紧缩,张少通头上的汗水更多,顺着发丝滴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疼痛缓和,张少通只觉鼻息微凉,脉象沉静,博跃如琴弦拨动,内视之下,只见周身筋脉如髓似气,如虚却实,筋脉之中有微光接连传递,却是那仙家之力。他往旁边山崖上看去,又觉得仿佛能看到极远之处,耳边能听苍穹之音。 天空中的话音再次响起:“再与我叩首三合!” 紫阳山脚下,一个续着一头黑色短发的高挑和尚慢慢凝形而出,他身长一丈有二分,虎背豹腰,身形十分矫健。他的面庞也是出奇的俊美,这俊美与风御鸾不同,而是更多了阳刚的果敢与俊朗,而风御鸾则是俊美中集灵秀飘逸之姿,两厢不可相比。这和尚便是法祖在十多年前收取的天资卓越的小徒弟,法号名曰如真。 如真刚一凝形出现,天空中便有长长一声鸾鸣传至。却是那风御鸾驾鸾至此,他身姿一跃,从鸾架上跃下停在如真面前一片青草上。那冰蓝色的幼鸾便回身飞上九霄,停在天边一片白云上栖身休息。 “如真,你怎么也来了?张少通呢?” “风老弟,家师说道祖之徒张少通闯入信誓集结之地,我与他素来交好,便着我来瞧瞧。” “这么说你家师父也不想管这事,真是好奇怪啊,我爹也不想管,但也喊我跟过来看着他。”风御鸾抬手在鼻尖上一擦,擦去一抹浮沉,“他已经上去了?” “想必是。” “那咱们也上去!” “恐怕不行,这信誓之力以我之力无法进入,风老弟要不你试试?” 风御鸾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竟自走到信誓之力范围边上,抬脚就是一迈。但见脚尖碰触之处金光一闪,就如撞上了磐石般坚硬之物,风御鸾脚下吃痛,“哎哎”地叫喊出声。那如真默默摇头淡然一笑。 “如真,我们两个联手如何?” 如真轻笑道:“这集结之阵没有阵眼,阵眼在内部的紫月仙尊身上,外面既没有阵眼,要解是解不开,可惜那紫月仙尊已死,也不会从内帮我们打开。但要说破开……就是我师父和你爹联手也难以破开。” “那怎么办?我和你就在这里干等着?”这风御鸾要去看住张少通这种说法多半带点水分,他其实更想去看那紫月仙尊一看。 “恐怕如此。” 风御鸾扫兴地踹了草地上一丛高生而出的野花一脚,星目微斜:“也不知道这张少通在上面干什么。” 七 紫阳山之上,张少通三叩首毕,空中的华语之声传出一声叹息。 “如今你与我行了九叩之礼,我便要将所剩血脉传承与你。你要动那信誓之力,就必须要传承这血脉,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找到存在于这星空之中的那天地异数,这不仅是我的愿望,更是你所求之事的根治之法。你要借那信誓之力轮回一人,但是只能轮回一世,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天地异数,让轮回中的阴阳二灵得以证道,你便可以永生永世见你想见的人。” “天地之大,如何找那天地异数?” “三百年后,她将轮回在此星之上。”张少通眼前出现一副星空的画面,当中是一颗没有灵力的废弃之星,其上覆盖大面积的泱泱蔚蓝之海。又有一道神念传至指示此星的方位。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今日就到此作罢。” 张少通沉默片刻。 “好,我答应你。” “待你找到这天地异数,要想方设法将其身上之天地阴灵引领而出,切不可杀她!” “可以。” 这一声“可以”之语落下,张少通只觉周身被无形之气包裹融合,后脑枕骨之处又传出剧痛,却是那仙尊将最后的三分血脉传承而至,凝他张少通的仙肌仙肤。 天地间风云突变,大片黑云将紫阳山上方的天空压的极低,滚滚闷雷在山顶之上轰鸣,风也骤然吹起,空气中飘散着潮湿之气。 山脚下那风御鸾一见变天,便勾起如真的臂膀说道:“这看来是要下暴雨了,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了,找个避雨之处可好?”然后星目一眨,恍然大悟道,“对哟,我可是有鸾架在身的人!傻站在这里干嘛?” 说罢手中一捻,捻出那紫晶小哨,对空一吹,在天边云朵上栖身的冰鸾站起嘶鸣一声,俯冲而下。 如真抵不过风御鸾的盛情之邀,便一起上了那鸾架。 “玉霄,我们就去这四座惊雷之下看看这张少通到底在干什么!”风御鸾说话之际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只怪一心想要近距离看那紫月仙尊,忘了他有天空上的坐骑。 冰鸾冲天而起盘旋而上,来到那片黑云之下,雨还未开始下,但是层层雷网已经将他们包裹住,冰鸾在黑云之中稳住身子,从体内发出一团冰寒气息在身周形成一层结界。 只见下方的紫阳山顶,似一湖云海,云海之中有二人,一个白衣银发,正静静打坐,而另一个白衣黑发,此时正闭目肃然。 “这张少通在搞什么鬼,周围的信誓之力仿佛不稳。”风御鸾在鸾架之上四下顾盼,长发飘动。 “我俩还是先看着再说吧。” 只见张少通从闭目中缓缓睁开眼睛,这双眸一闪,水蓝色中多了一分紫色的光晕,眼神也变得迷离如烟雨飘摇。 “还需要做什么?”他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鼻底与两腋有清风徐徐生起,肌肉仿佛没有重量,皮肤似能察觉每一个来自远处细小的震动,抬眼洞悉穹窿,耳畔能辨天音。 眼前的紫月仙尊身形似有萎靡,飘飘然如虚幻之体。 “这十成血脉还有一成,并不能称之为血脉,而是我的记忆,你可要?” 张少通双眼一闭:“我不要!” 一道巨雷从空中打下,直接打在山顶一块石崖之上,发出惊天的轰然之声,将此处的云海打散开来。猛烈的雨水顷刻间便洒将开来,落在了云海之上带起迷蒙雾气。 空中信誓之力骤然变化,其中一成之力被牵引抽出,直落在大陆万丈开外的魔海之中,在其中一处,凝成一个小印,锁住一个女子的虚影,化成一道金光迅速消失。与此同时天地轰鸣,片刻之间魔海处无所往无所来的怨灵又增加了百万。 “你想做的事情如今已经做到,到时你可凭借传承之力推算出此人的轮回之所。”空中的声音似有一丝疲惫,“你今日入我门下,我无所馈赠,日月之畔有两片天道残体,如今应该已经化作两片仙山,可以作为你日后的洞府。我还有一物,这件衣袍之上所绣耐天地异数之仙根,你将来要把这仙根还与她去。”说话之时张少通面前出现一件叠好的衣袍,便是当年那朱灵所绣之物。张少通翻掌将这衣袍收入掌心。 “这月畔的仙山玄机甚妙,你如果有不忍其漂泊情海的朋友,都可以移到那月畔之山,那里可以暂时自成一个小六道洞天,代为周转。将来你完成了我嘱托之事,情海之中皆可重入轮回。”天空的声音此时一顿,说话之声愈加小了下去,“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的记忆了,我神通所化的问道之灵依然在这里等你……” 天空之中,云层之下,道道银色闪电扎入山崖大地,雨水猛烈地打将下来,这幅画面,就如同那紫月仙尊张羽放初到大陆之时一样,只是此时,站立在山崖之畔的人,叫张少通。 “张少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信誓之力怎么会骤然之间少了一成?”风御鸾站在鸾架之上大声朝山顶之上喊。 张少通闻言一步踏出,便已飞至冰鸾之侧。 “我今日愿望已经达成,不久亦烟就会转世而出,我且不与你们同回了。” “不回去?那你要去哪里?” “我张少通今日自立门户,师父的养育之恩,我会铭记在心,我会亲自与他说。” “张少通,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成仙了……”风御鸾还想继续往下说,旁边的如真一手把他拉住。 如真开口说道:“张老弟,你这是要离开大陆还是继续留下?” “我不离开,亦烟要在这里诞生,而且那紫月仙尊言我之事尚未做完。” “那我们兄弟就在此话别了。” “日后还是会来叨扰相烦的。如真还要陪我喝上一杯。御鸾,我不与你回山了,我,走了。”说罢转身向着天空之外的星空飞去,空中的雨水打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花,迷蒙中带着孤寂。 “这下好了,回去该怎么跟爹说,他非打我不可。”风御鸾垂头丧气地吹响了紫晶小哨,这冰鸾一个侧飞,往七座峰折返而回。 八 此处是天地极隐秘的一个所在,在里面的人只能看见它像一个石穴的通道,只在最前方有明亮的出口。往回看时,却见黑漆漆一片遥遥无尽头。 这里就是轮回之所在。 此时,在这轮回通路的其中一支,有两个散着淡淡亮光的身影并行赶路。这两个身影看起来毫无差别,也分不清男女,只是模模糊糊两团亮光。 “这是第几次了?” “我没有去数,我们又失败了。每次相遇而后便是惨死,无论修道与否均都一致。你说这一次,还要不要继续轮回下去?” “当然要,如若不然,我们就困死在这即将坍塌的轮回一支里了。” “不过说来这里的确比上次来之时又残破了几分,估计这一支也马上就要断裂了。” 这通道幽暗而长,两旁如石壁样却残破不堪,偶尔会有石屑之物落下,在背后漆黑的无尽之处还时时传来啪啪之声,这通道之内并无其他一同赶赴人道的魂,从表面来看,只有他们二人。 行至一半,旁边有处石髓凸起状之物,两团光亮就此驻足。 “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两人就在这石墩样物体之上似是坐下,这通道的半途,停滞着这两团光亮,他处幽暗而无声息。 “你累么?”其中一团光亮面朝着另一团,仿佛在凝视般。 “还好,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何时才是尽头?” 从来的方向又传来咔的一声响动,通道里的二人同时叹息一声。 “这次我们分开上路吧。我先你十年,我投男胎,将来可以照顾你。” “如果要分开轮回,还是我先你十年吧,你没我聪明。” 两人均是沉默,通道背后的远处咔咔声不断。 其中一团光亮站立而起,对着另一团说:“这通道承受不住我等在此久留。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记住,我投男胎。”便化作一道光束直飞跃去了通道出口出的白色光圈。 另一团还不及反应,眼见同伴消失在尽头,心中不知是什么心绪,又兀自坐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它又叹一口气,面朝背后来路之方向开口道:“你可以出来了。” 片刻后,在后面漆黑的来路上,飘然而至一团紫色的光亮,这光亮徐徐晃动,散发着一股特别的香气。这香气依稀辨别可分为三,一种是柑橘的甜香,另一种仿佛龙涎一样的鱼味,但却不是腥味,第三种是奶香之气,这三种单纯的香气以奇异的方式融合在一起,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影儿小姐,这几世你和我一起惨死,苦了你了。” “仙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当日承蒙仙子收留,我才活到今日。”这紫色光亮所发出的心底之声如谷底滑泉,又如天边流云,便是天籁也不过如此。 “他已经先我一步而去,你过来我身边坐下吧。” 紫色光亮缓缓飘去,在其身旁坐下。 “当日来寻你的那个仙人张羽放,他已经死了。” 紫色光亮幽幽答道:“影儿知道。” “他也来过这轮回通路。” “这影儿也知道。” “你想见他么?” 紫色的光亮黯淡了几分,却是默不作声。 两人又并肩坐了一会儿,紫色的光亮才开口提醒:“仙子姐姐,时辰过得飞快,你还不去赶路么?再不赶路,差得就多了。” “不妨事,我若在此见不到他回来,那便可以继续坐下去。若是他回来,那我们就差了一世,异象之数便从此萌生,或许我们下一世就可以成道了。倒是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觉醒过一世。” “影儿不觉无聊。” “哎,要不这次我栖身于你后枕,你去投胎轮回罢!” “影儿不曾这样想过。” “你还记得当日答应过我什么么?” “记得,和张仙尊承诺于你的一样,便是让你们二人成道身。” “是的,记得就好。我们并不想一世世做人,而你们却想一世世做人永远轮回在一起。” 紫色光亮又是沉默。 “这一世你去轮回罢,见到那张老头儿,然后再想办法。我与你仙兄一世世只要见面就会惨死,这一次,我也抱有了不同的想法。” “仙子这一世是不想与仙兄一起轮回了么?” “不尽然,只是观尽这轮回通道,以此推演,我们每一世都不会有所差别。我们的人身修行早在远古就已经完结,现在又要轮回为人,不一定就可以重新修成道身。” “仙子是想让影儿重拾诺言?” “是这样,今日我将你仙兄激走先行,就是在此地和你说这件事。” “可是单凭影儿一己之力仿佛一世的时间太短,影儿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不管你生在何处,你都只需记得与我的诺言,还有一个人你也不会忘记,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他也不会忘记你。” 提起张羽放,紫色的光亮再次沉默。 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 “影儿下一世,不一定会记得张仙尊。” “前世来生,你只求今生,你只需死死记住与我的诺言便可。因为你便是这星域内亘古而生的天地异数。” “影儿都忘了自己是异数之身,仙子,你就不怕有负仙兄?” “我与他不差这几世的轮回,只是这道途苍莽无边,到如今都没有得偿所愿。” 道途苍莽无边,到如今都未能得偿所愿。这一句,讲得那团紫色的光亮无言以对,一时间光晕明灭幽然,似是想到了过往种种。 先来的两者之一的光亮说罢站起身,就如同抬手一般示意对方先行而去。 紫色光亮徐徐起身,欠身一叹道:“这一世无论在哪里,我都最终不会忘记答应仙子的事情。” 这紫色光亮向着那出口处的光圈飞身而出,先前的光亮化作一线直奔紫色光亮后枕处,一隐而逝。在飞出出口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金光乱窜,后面的通道咔咔声下完全坍塌。 天地异数,轮回而出。 而距离第一个光亮轮回之时,却是前后差了一百余年。 九 农历腊月十二日这天,在这小镇上已经连下了三天的暴雨夹雪。今年显得比往年的冬天更加地寒冷。 在镇上中心医院的产房里,这年头在南方还没有什么取暖设施,一位本命之年的产妇已经在这里生产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她的丈夫在几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重伤,救治不及而身亡,此时更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陪同待产。 显然她是难产,医生找不到任何亲属在手术书上签字,而产房里就更忙了。 一边有护士督导呼吸和用力的节奏,一边医生用力压这产妇的肚子。就这样一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大家头上都满是汗水。 “拿产钳过来。”这看来是要把这个胎儿夹出来了。 这位产妇姓陈,她即将产下的就是轮回而来的景君仙子张影儿。 可是为何会轮回在这颗现代社会的星球?她本来就是天地异数,又和那阳灵阴灵在轮回通道里待得太久,轮回通道破损不能支撑,在出轮回之口的时候通道坍塌,就被错投在离紫月大陆无比遥远的此地了。 这时候她在娘胎里也好不难受。 “这些接生婆怎么这么愚笨?我的脖子被卡住了。哎呀,我的脑袋好痛,是什么东西!”她被脐带缠绕住脖子,无法从胎盘中滑出,在内已经停留了很久。 “原来出人道这么痛苦,我的脑袋快炸开了。想来,想来从那张仙尊影子内生出还不至于这般痛苦……” “我的胳膊也被卡住了,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上?我的头好痛。这玩意儿一拉我脖子就卡紧,脑门都充血了,这些该死的接生婆!哎呀好痛……” “要不是答应了仙子姐姐,我,我真恨不得不出去了!” 医生用产钳夹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把胎儿拉出,于是又换一个力气更大的医生来夹。 接下去如果有修士在周围,就可以听见片刻不停的咒骂之神识。可惜此星天道已死,并没有任何修士。 但是远在紫月大陆之上,却有三个大能以镜中影之神通,观察这这里的一切。 “天地异数是个女孩?”传出此神念的便是在那七座峰之上如今的道尊风御鸾,“怎么这么喜欢叫骂,以后品行怎么会端正?”风御鸾的七座峰,可是大陆上闻名遐迩座下专产窈窕淑女。 “风老弟,我看这个女孩不错,以后就入我法门也行,反正此星在我法门辖域之内,要带这个女孩走,也要走我法门的传送。”传出此神念的,是在大陆之西的法门道场正灵山内的法门大执事如真大和尚。数百年间,因为紫月大陆上轮回残破,修真之风日日鼎盛,风御鸾与如真也已经成为了星域内顶尖的强者。 而三镜中的另一镜,则是在紫月大陆日星之畔阳灵仙山上的张少通面前,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不参与风御鸾和如真的对话。 产房内,已是日中之时,孩子还没有见头。 “如真,你们法门的推演之术也算是大乘,你说这女孩是午时生还是未时生?” “午时未时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未时就是四柱全阴,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在我们法门来看,均无区别。” “哈哈,你这和尚可真是无趣地很。” 两人打趣到日中之末,就是产房内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之时,产妇肚内的胎儿叫骂声骤然一顿。 只听到那胎儿的神念急转:“不好,我娘要不行了,可是这脐带缠住我,那些接生婆一掐我的脑袋我的腿就不自觉蹬,一蹬我就出不去。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她待我很好,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这样想着,这小胎儿两眼一闭,屏住呼吸,四肢顺直:“接生婆啊接生婆,你们这次可把我拉出去了,要不然我也没命了。” 这换上的大力产科大夫在外使劲把产钳一拽,把这小婴儿的脑袋终于拽了出来,他麻利得用手一托,托住婴儿的背部,四指就是用抠的就把这婴儿连同胎盘一同抠滑落了出来。 “风老弟,你的好主意落空了,是午时嘛。” 风御鸾并不理睬他。 孩子坠地,医生忙着把缠绕在脖子上的脐带剥落,一边再剪短,只见婴儿全身发紫,两眼紧闭,却不知她是故意为之,以为胎儿快要不行,直接把脚脖子一提,将小婴儿倒提而起,用手掌拍打她的屁股。 “这接生婆原来是个男人,怪不得力气这么大。哎!好痛,我可不能哭出来,哭一生来忘一世,我可不能把前世忘了,特别是我的本事,要是忘了这些本事,我何以行走这个人世?啊好痛,我任你打,我只要屏住不哭,就不会忘。”想到这里她用没牙的牙龈一咬下唇,顿时更加死撑,脸愈发的转为深紫色。 就这样噼噼啪啪持续打了十几二十下,这小婴儿就是不肯啼哭,这医生把自己的手都打得痛了。医生和周围的护士门交换了一下眼色,表示了自己尴尬和无奈的处境。他甩了甩用力拍打的手。 甩了几下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胳膊也甩动起来用力抽打,但却都不管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小婴儿闭目之中脉搏更弱,脑门上细小的青筋凸起,这次却是真的要不行了,连空中的叫骂之声也没有了。 “不好!小东西,看打!”闭目养生中的张少通右手一挥,一股掌风融入面前的镜中。 产房内,快要濒死的小婴儿迷迷糊糊中只听到“看打”二字,马上感觉到一股飓风扇向她的后背,直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在心肝脾肺两肾这六处依次传来六声巨震,差点儿把她的天灵也震碎。她一口气没咬住,直接从胸中喷出一股气浪,一声啼哭紧接而至,随着这声啼哭,她便与这个产房其他处的普通婴儿没有了差别。 此时正好是下午一点整。 “她是在未时哭的,怎么样?还是四柱纯阴吧?”风御鸾轻声笑了起来。 二 从此以后,张羽放便在这大陆的北端长住了下来。每天凝神驻足在初到的山石边,心神沉入天地之中,与天地之灵进行灵犀一线的交流。 日月转换,千年之中,有周围星域迁移而来的修士,陆陆续续又有一些在原住地被驱赶而至的修真门派,他们也有曾到过大陆北端,远远看到张羽放,但在感受到他气息的那一刻就放弃了招惹的念头,又远远地退去。 渐渐地有一些弃学的门徒和散修发展出了最初的住民,而天地之间永不变的阴阳交换也滋养出了山海之灵奇珍异兽。 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里的住民给大陆起了个名字:“紫月”。而把大陆北端神秘驻足的张羽放称作:“紫月仙尊”。 他们并不知晓他本来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的年龄。只知道他是来此大陆的第一人,也是大陆上的最强者。 时间慢慢过去,在此地的修真门派慢慢的分化出两大系,分座大陆的东西两畔。 在西畔以法门为首,法门第一人人称“法祖”。工天地规则与天地至理,轻具体的斗法之术与肉身修行。在东畔则以道门为首,其最强者被称作“道祖”。专工炼丹之术与禁制阵法以及炼器斗法之道。 这两家止在伯仲之间并不分高低。 时间流逝,某日,张羽放正在大陆之北的山石上打坐观天,心神中却传 来一声牵连的神念:“张纯阳,三月后我将亡,你可愿意来见我一面?” “好,我这就来送你一程。”他起身迈向云天星空之中,出得情之虚海,直向星域西北方疾行而去。 正在此时,在大陆正东方浩瀚的星空中,有两个男子正往星域中心疾驰而来。 其中一名老者穿青色褂子头束一个道髻,正催动修为引着而后一名身高将近一丈之长身形清瘦的黑发青年全速往前行。只见这青年穿一身水蓝色底部饰有云雾样刺绣的袍子,外穿银色薄如蝉翼的轻纱披风,皮肤略觉得白了些,但是剑眉星目英俊不凡。他背着手,似乎在想着什么。 青年忽然开口发问:“你说张羽放真的在星域中心?” 老者被突然一问,显得有些惊觉,弓着背回头答道:“的确如此,前些日子经过的时候是小人亲眼所见。那里有片大陆,大陆上似有天道……” “你是说张羽放在星域中心的大陆上豢养出了天道?” 老者又恭敬地回答道:“的确如此,这天道似是一双,也不知道这张纯阳消失了这么久到底豢养了几年?这天道已初具灵体,而且已经各开一眼换作日月,其中六道初具,天伦循环,已然是生生不息。特别是这阴灵……这阴灵……”老者说到这里自觉多语,又不知道该不该往下说。 “这阴灵似是有二,小人,小人以探微之法观之,却是有薄紫色的灵气弥漫,心中就想起张纯阳那心上……”说道这里他突然一断,额头冒出了一层细细的汗水。瞬息之间他改口继续说道,“心中想起了天尊您昔日的徒弟,景君仙子……” 青年听到最后这四个字,背后相握的双手微微一颤,看着前方的双眼直接转向老者,盯着他苍老的面庞。 “景君……你能肯定?” “小人,不敢肯定。但那张纯阳在那里此般做事定有原因。” 蓝衣青年心下一沉,如果说天道不在他的眼中,此番前去便就是要杀了这个张纯阳,但是一听到“昔日徒弟景君仙子”八个字,他的心中不免扬起涟漪。 “昔日你上我仙山,我赐你景君之名,助你换得仙鼎,不料你却殒命在星辰之中。今日我若杀不了张羽放,哪怕只有一丝你的阴魂,我也必然将你带走!” 想到此处,蓝衣青年冷冷地哼道:“我只要这阴灵!”他挥手将那老者拦腰一抓,催开修为全速而行,远远望去,就如一颗蓝色的流星划破星空。 三天过后,张羽放来到星域东北边缘地带的一片虚无,掐诀之下一颗浅绿色的小星显现出来。他无声息地穿过当日亲手结的护星仙阵,迈入此星的罡风层。要说护星仙阵,倒不如说是囚禁之阵。当日他寻得这风景颇好却没有半点人烟的小星,便是为了永生囚住他的发妻朱灵。这囚笼之阵融合了他的仙鼎血脉与一个分身之魂,朱灵自从进去之后,就再也没能走出来。 他落在一片山谷之前,淡然地走了进去。山谷里幽幽穿来神念:“当日你不杀我,却言我将死之日必要亲眼看着我死。如今你真的来了,你还是原来那个张纯阳。” 张羽放默然不做声,只是往谷内走。谷内花木葱葱,鸟鸣不绝,却是幽静至极,还能听到远处谷间穿来的淙淙溪水之声。 张羽放并没有去观景的心思,他淡然一扫眼前事物,不觉和当年有所不同。 直迈步到崖间,看到那依崖而建的小楼。他却默然驻足。 只是很多年没有看到过任何一个故人,想到这种见面,还是会牵起众多当年往事的遥想,心里不经多了些酸楚。 “上来吧。” 张羽放轻轻摇头,挥去一时的心绪。 他踱步走进竹制的前厅,走近靠近崖壁之处的阶梯,举步走了上去。他的双眼只是一片冰冷的寂静。 在竹楼二层,是这朱灵的书房。里面布置朴素清淡,一片青竹之气弥漫飘散,夹杂着一丝燃丹之香。 只见一个温婉妇人端坐在靠近露台的竹床之下,在她前方摆着一副绣框。 称她为妇人倒有点过了。她的身姿容貌分明年轻得很,而且还生着一副绝美的容颜。她穿着一身殷黄色的纱裙,乌黑的秀发在脑后束一个闺中之髻,余发悬垂在薄薄的身躯之后,淡淡的蛾眉以异常柔和的弧线扫向两鬓,一双明如皓月的凤眼带着细长入鬓的眼尾,纤长蜷曲的睫毛不浓不淡,两片珊瑚一样光润的唇生得刚刚好,添一分太多,减一分不够。 她卷着两袖,纤弱的手臂上皮肤白皙似胰,却是正在绣那手中的白衫。 只见那是一件男子的长袍,她绣的是满天云霞,那云霞却是如丁香一般缤纷的紫色。大部分都已经绣完,只差前身下摆的一片。 张羽放来到竹楼的二层,在距离露台三尺的一张竹椅上坐定,竹椅前有一座竹编的茶几,上面摆着一碗清茶正腾着热气。他先看了那茶一眼,透过升腾的热气,淡淡地往朱灵望去,而那朱灵却未曾抬眼一看。 “你老了。”朱灵朱唇微启,手上却依然在绣那件袍子,节奏不快不慢。 “你依然没变。”张羽放用没有情绪的声音说道,他看到朱灵手中的绣物,特别是看到那紫色的绣线,框上的紫色云霞,心中却是一痛。 “那边煮着茶,过会儿会下雨,你便自己添取。这露台宽阔,我们可以再次一同观雨。”朱灵睫毛微颤,却是在仔细分辨绣线的走向。 张羽放抬眼望向露台之外郁郁葱葱的树木,树木之外的云天。天边有团团青云徐徐往这里飘来,小楼中的青竹之气略微带着潮湿,而清凉之风也在此时吹来,吹得朱灵的发梢轻轻飘起。 “下雨……那的确是在一个雨天,我第一次见到换鼎的影儿。”张羽放双眼凝视着露台之外,眼神变得迷离。 “你找到你的影子了么?” “找到了。” 朱灵绣着长袍的手忽然一停。 “她果然没有死么?” “死了,是灵体。” 这时露台之外炸响了第一声闷闷的雷鸣。 “带来了么?我想再看看她。” “无法带来。” 天边风云翕动,空气中的风也更疾了一些。 朱灵放下手中的绣针,一双凤目抬起看向张羽放:“那你舍得再抛下她来这里?就为了圆当年亲眼看我死的誓言?” 张羽放眼睑一合,轻声而坚定地答道:“是的。” 朱灵心中叹息,然而她又转念,离自己的寿限还有将近三个月,他来得这么早,应该还是顾念旧情,想到这里也心下释然。便又低头拿起绣针继续绣起来。 外面的雨已然降下。雨水打在颤动的花叶上,处处溅着细小的水花,风似乎变得冷了,一派脉脉清寒。茶几上的茶水也凉去一半,不再生烟。 两人就这样一动一静地坐着,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开口。 这雨如天空撒下的无数银针,淅淅沥沥下到夜里才停,张羽放晚上在小楼外的崖顶之上结芦打坐过夜,而朱灵则点灯绣了一整夜。 在紫月大陆,从星域东首而来的两人越行越近,蓝衣男子始终没有再开口问话,而那青衣老者也不敢再说话。十日之后,他们终于临近紫月大陆。 “张羽放不在这里。”蓝衣青年开口道。 “天尊,数月前他的确在此地。” “那我先来看看这阴阳之道。”蓝衣青年心神向紫月大陆笼罩过去。 他察觉到一阴一阳两个灵体涣作的虚无在这大陆各个角落处的交流,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一丝怒气,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张羽放一袭白衣的身影,映衬着一条细长浅紫色的影子。 张羽放原本道号阴阳子,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影子有了灵,后来红尘俗世,他的影子离他而去独自成道,换得仙鼎,而他从此以后就被人戏称“纯阳子”。可他孟玄天就是再恨那张纯阳,却依然不愿意叫他一声张纯阳。他恨不得夺天地造化给他张羽放弄一条黑色的影子,也许那时,他就不会再想杀他了。 孟玄天把心神传入大陆的日月之中。 这红日皆是一团热气所化,实质却密实地惊人。此时大陆正直红日当空,而紫月则沉入大陆的反面。 他在观察这紫月的时候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只是颜色略紫而已。 旁边的老者察言观色:“天尊,这双天道已经能够行对眼之术,要到夕阳西下之时,日月相对的一瞬,才可以发觉。” “那就等这夕阳西下。”孟玄天索性闭上双眼沉默不语,但是心神却一直停滞在紫月之上,细细地琢磨。 斗转星移,红日慢慢往大陆西方而去,大陆反面的圆月也慢慢移向大陆东部的地平线。时间虽然说是转瞬即逝,但是在孟玄天的心里,还是觉得太慢了。就在傍晚时分,紫月靠近大陆之东的时候,紫月大陆的海面上水汽升腾,这水汽在空中凝聚,化作朵朵浮云,这些浮云越积越多,在大陆之东集结起来,形成一片雨云,眼看着就要酝酿一场雨。 日月轮转,夕阳西下明月初上之时,它们在地平线连上一线,但是阳光却被东畔的雨云遮挡,没有能够直接照射到紫月之上。 下一刻,夕阳依然垂入陆地,一轮皓月升起,彼此又不在同一个视野。孟玄天心中生起一丝烦厌之情。 一旁的老者心中紧张:“天尊,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孟玄天并不说话,他在大陆的北端已经感受到了属于张羽放的气息。他在想,是先引出张羽放杀之后快,还是直接取月炼月一看。这两件事其实都是一个目的。杀张羽放,是要把他连肉身带元神一起炼化,以此寻求从天地中唤出景君的办法,而后一种就更容易而直接,但是首先是要确定这景君到底在不在这月星之上。本来不管在不在这月星之上,对他孟玄天来说都无所谓,大可以直接取来。但是经过他的观察,这一对天道之眼正好开在苍穹之极上,而且随着日月轮换,这苍穹之极一轴之线也被带动着转动,这双天道不是一般豢养而出,而是和这天地存在着莫大的关系。他孟玄天不愿意轻易出手,如果做的太过,天伦崩坏,六道失常,进而改变天地规则,与他要做的事情一点好处也没有。 “既然这样,我就去这月星之上看看!”孟玄天睁开双眼一个迈步朝向紫月踏去。 这月星远看似是凝实,但在月面之上却有细微波动,就如同少女眼眸婉转,又仿佛秋水潋滟。孟玄天穿过紫月周围漩涡处翻卷的虚质,没有察觉特别之处。他飞身来到这月星之上。 紫月星上一片白光,孟玄天双脚踏入其上只觉脚下泛起波纹,却是一片片如水的波动,但脚下却没有冰冷的感觉。这紫月星皆是这如玉石浆髓一般的所在。期间微风不动,四下寂静,有几处如漩涡状缓缓转动。 这白光之中恰有丝丝紫色的氛围,显得有几分扑朔迷离。这紫色如晨雾变幻,时浓时稀,迷离不可捉取,孟玄天心头动容,再往月星四周凝视。 紫月星的四周是一层无质亦无虚,寂灭无息的真空,在往真空之外,有虚弱的气息翻卷,却是那情之虚海在此处辟眼而开。心神融入之下却是胸前有百种情衷纷扰激荡,那孟玄天神色愈加动容。 “当日我听信那朱灵之言,取你仙根,因而错至你横死,如今尸骨不见,你的阴灵可会在此地飘摇,你见我之下可会恨我?”他一手掐诀,就有一小团紫色的火苗在食指上方飘动,“这是你仅存的一点仙根,如果你在此地,就出来见我一面。”言罢食指一挥,这一团紫色的火苗飘向空中,化作无数紫色的星点向四周散去,紫月星上也传出一圈向外荡漾开去的紫色涟漪,带着一丝不可察觉的伤感,孟玄天对天叹息:“这天道之眼与你有回应,你真的在这里。” 紫色星点继续向四周飞散,一直传到情之虚海的漩涡之处,忽而如同空中落下的水滴遇到了水面而迸发出水花一样,漩涡之眼的重叠之处,出现了另一个紫色的漩涡,这漩涡倒转,迅速地闪了一下,那接触而至的紫色仙根星点瞬时隐没不见。 此时此刻孟玄天毫不犹豫飞身来至这紫色漩涡出现之处,凭心中与那仙根的联系,他感受到了属于张羽放的影子——景君仙子魂中的气息。那气息很淡,但却千百次萦绕在他的心头。 “景君!”孟玄天伸手抓向那紫色漩涡消失的地方,但却抓了个虚空,这景君之魂,已经紧紧地与这天地阴灵融合起来,只是在阴灵所开天眼之处偶尔显现。 “如今你真的在此,我便将你取回洞府,将这阴灵炼化与你分出,再找全你的仙根,我就不信我孟玄天还不能再一次让你换鼎而出。” 话落之际他闭上双眼,神识沉入脚下正对的紫月大陆,便是要从中取出天地阴灵。 张羽放与朱灵所在的小星之上,朱灵便是整日绣那白袍,而张羽放白日里就下到谷间与其对坐,就这样持续了数日。 这一日,朱灵手中的绣线在白袍前部下摆处最边角之地终见收尾,飞针走线之下,这紫色绣线也恰好用尽。依旧在那竹椅之上,张羽放端坐不语,遥望露台极远之处的山谷入口,看着绝壁中间的漫天飞云,似是有无限心事回味。 做好了手中之事,朱灵微微颔首的下额抬起,一双尾长入鬓的眉目看向张羽放:“这袍子绣好了,是我此生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情。” “我不需要这些。”张羽放依旧淡淡望着露台之外。 “你会需要的,这衣服上的绣线就是你影子的仙根,当日我诓骗孟玄天说只要取出景君的道根仙骨,我便可以依法将你和景君完全破断而开,从此再无牵连。”闻听此言张羽放望向远处的双眼立刻向朱灵所在投来,满眼尽是无法言说的冰冷,朱灵却并不在意,一手小心翼翼地将这件白袍从绣框中取下,又在褶皱之处轻轻拍弄,“当日我取得这仙根,却是想要杀了那景君,但不想这仙根六分里只拿了五分,她没有立刻就死,不知逃往了何处,也不知最终是何死法。如今我将这仙根凝炼成线,再以阵法御之,绣在这白袍之上。他日你再见景君,只要按阵法所趋,挥出所绣紫色云霞,她便可以瞬息重新融合这仙根,无论人鬼,十有十成。” 说话间已经将这袍子整齐叠好,摆放在绣框之上,双眼看向张羽放。 张羽放低眉一见这白袍上所绣紫色云霞,便心头刺痛。 但见衣袍前后两片之上,齐腰直至下摆均都绣满丁香紫色的飞霞,这些飞霞有深有浅,恣肆舒卷,乍看之下如紫气东来声势如浪,定睛看去又仿似在漂浮舒展宁静悠远。其中御有极复杂的阵法,顺着节节阵眼所缕,却看出其中生生缠着仙家的命脉之气,张羽放知道这朱灵寿限未到,此时说三月将亡,便不知是因何事损耗了真元,见这衣袍之上的情形他但觉双目刺痛,心下难忍,双眉一皱抬起右手,将这袍子收入掌心之中。 “多谢!” “唉,你还是这么执拗。”朱灵手托香腮,“你为何不收一个徒弟,每天耍弄一番,就不会这么顽固不化烦闷不开了。” “你寿限未到,三月将死就是因为这个么?” “并不全是,”朱灵美目晶莹闪烁,托腮的玉手向后滑去,托住纤细的项间,“只为占那一卦,问问你张纯阳何时会死,损了一些生气罢了。依卦象一看,你张纯阳也不会活得很长了。就是不知是在重逢了景君的人身以后还是以前了。”朱灵说罢狡黠一笑,这笑容能使百媚皆生。 张羽放全然不为所动,毫无表情地说道:“但我看你余生不足三月,命在顷刻。” 朱灵闻听此话咯咯笑了起来,这笑声如银铃清脆。 “承纯阳子所言,我命止在三日之内了。纯阳子依旧风格遒劲,不减当年啊。景君仙子的仙根不愧是孟玄天一手所造,融合我爹的以魂入鼎之阵,实在是损耗颇多。但死前有你送终,我也不计较这些了。”朱灵说话之间神采奕奕,如蝶翅扑闪的眼神向张羽放瞟去,只见他今日第二次听到孟玄天三个字依旧纹丝不为所动,心里顿觉无聊,改口说道,“我们去谷内走走吧。” 二人走下竹楼,双双向谷地深处走去。 这深谷草木繁盛,到处是奇花异果,这朱灵便细细向张羽放讲解一路所逢的花草树木,什么质地什么香气,什么手法入菜,吃起来什么口感,对身体又是什么益处。张羽放并不打断她,便也随走随听。夕阳之下,谷边悬崖投来浅青色的阴影,将两人一黄一白的身影抹去。 一夜无事。第二天,朱灵弄了几个菜,张羽放陪着吃了一些,又端出用谷地草木酿制的清酒,张羽放也就着喝了一些,还是一个说,一个听,夜间张羽放只在竹楼二层茶台边坐下,只因那朱灵说在谷间无聊的紧,便空手用这谷间之木斫制了一架瑶琴,琴色古朴苍劲,便让人遥想到他张纯阳为人为事,取名苍音,这下便想弹奏几曲娱君之怀。 二人于是就对着这露台月色以琴为娱。 朱灵的琴艺已是绝伦,今宵弹奏均都是怀月乡愁苦别离,恰逢露台皓月当空,温婉如白银般的月光像无形之水洒向露台。这漫长的岁月中,朱灵独自在这小星的空谷之中,只有在弹奏的时候才可以畅所欲言,将一番心事倾泻而出,此时终于能与心中所爱对面而坐,在弹奏之时便不加隐晦,将真心全赴琴弦之上。 张羽放望着露台月光,心里一片空旷,他并没有太在意朱灵在琴声中所表达的心绪,而是在这琴声里又几经尝遍半生寂寞,再把这些寂寞重新回味。这琴声如心语,却是丝丝中气不足,张羽放明白,朱灵已经是命在旦夕。 琴过四曲,第五曲罢,朱灵玉手按胸吐出一口鲜血,染在七弦之上。张羽放此时才回头正视她,说了一句关切的话语:“到这种时候了,就不要再逞强了。” 朱灵依旧面带微笑:“不逞强,你何曾会看我一眼?”身躯轻颤之下花容顿时萎靡,天边的皓月蒙上了一层细沙般的浮云。 “我当日被孟玄天重伤,你一见我之下不但不杀还帮我驱痛续命,我知道是看在我爹的份上。你将我囚禁在此,又按下本命阵法,让那孟玄天寻我不着,让我可以寿终而归,我,我很感谢你。”朱灵微颤的手臂扶住琴台。 “不要再说了,这些都过去了。”张羽放起身上前将朱灵拦腰抱起,“我带你去这地脉最盛之处,保住你的根骨送入轮回。将来有望可以再修仙得道。” 飞行之间已来到小星地脉最前端。 朱灵已是虚弱之极,她双手吃力得拉住张羽放的臂膀,低声开口:“那景君的仙根被抽出以后,我虽然,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但是,但是她死前一定,一定是入了心魔,衣服上的阵法,是我潜心而制,这样还她根骨,是最好的,最好的方法。” “安静。”张羽放右手指处之间一道地脉之灵飞出,似是水属,瞬息缠绕住朱灵的身躯,与她的骨肉融合。张羽放又朝地脉所集之处两指,飞出两道地埋之灵,分别是火属和金属,纷纷与朱灵之躯融合。 朱灵疲惫地抬着双眼凝视着她的结发丈夫,她所熟悉的那一双眼,水蓝色如冷烟迷蒙,眸子上时不时泛起的紫色反光曾经是她心头所痛。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过往,对她而言,此刻,她就在他的怀中。 她朱唇微启,好像想说什么,但却只说了二个字:“谢谢。”气咽之时,张羽放也正凝神看着她,只见她眉目一闭,一行泪水在面颊一边滴下,就再也不再睁开。她的仙体微微颤动,最后化作点点精光,从聚到散,已然是入了轮回。 张羽放站立在地脉最盛之处,沉默着就当是目送故人。 就在此时,他的心神好似被撕扯一样传来巨震,却是紫月大陆上的阴阳二灵出了意外,他心头猛地一跳:“不好。”转身疾飞入星空之中。 三 孟玄天心神融入紫月大陆一看,便察觉出这阴阳二灵无所不在的交流,其中的阳灵甚为强大,虽在初凝灵体之时便有八方威慑,神识也为之震颤。 “当下便要马上将这阴灵取出,这阳灵甚为厉害,若是那张羽放在紧要关头回来,说不定今天我就取不走这阴灵。”杀不杀张羽放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景君之魂就在他的眼下,便不需要迟疑。 孟玄天一步迈向紫月星之正中,掐一剑诀,立刻有一鼎流光闪烁的冰蓝色大剑出现在面前,这大剑出现的一刻剑意纵横,整个紫月星为之一颤。又一掐诀,这冰蓝色的大剑就分裂而开,一化百,百化千,终而化成三万之众,之间整个紫月星悬停着三万流光灵动的冰蓝之剑。 此时在紫月大陆的东首,道祖风知雨皱着眉举头望天,只见平时只有一层紫色氛围的紫月今夜却蓝光弥漫,心下不知为何有一些忐忑,正当踌躇间忽从大陆西畔极远之地有神念传来,却是西畔的法祖人称见我和尚。 “风知雨,这紫月星上忽现大神通之人,不知这人来此地是好是歹?” “见我,今夜此番景象只怕是歹多好少,少不得咱俩去紫月之上走一趟。” 正当二人纷纷从东西二首飞身入云之际,月星之中的三万剑身突然瞬息间飞将而下,覆盖了整个紫月大陆地气之眼所在。这地气之眼,就好像人身上的穴位,人有命脉而地有脉眼,如此相通。 “这蓝剑莫不是仙剑青玄?风知雨,这大神通之人是玄剑天尊孟玄天!” “是他们仙家之人,看来还是北面的白衣人招惹来的,他打剑入地气之眼准备做什么!”二人于是加速向上空飞行。 就在此时,这三万之剑齐齐发出嗡鸣之声,此时大陆已入冬季,但在大陆每个角落,都充斥着这如同蝉鸣之声的嗡鸣。当下冲天的剑气肆虐横飞。 大陆各处的阴阳升腾之气就在此时猛地一顿,月星再次颤动。 “给我把这阴灵挖出来。”月星正中的孟玄天挥手朝身下的大陆一指。三万蓝剑便齐齐向地下猛地扎去。 “这阴灵在上位。好,排云剑阵,起!” 三万剑影在地下组成一个巨大的剑阵开合,几个剑诀之后,齐齐从地底向天空冲举而出,以电光火石之速瞬息合而为一,化作一道蓝光如箭矢之轨迹一般穿透此时正在半空凝聚的一个虚影,只听见耳边仿佛传来一道无声胜有声的哀鸣,在大陆上的所有生灵心神之中都发出来自本能的顿息。 蓝剑在空中回旋之下又一次分散而开,在先前被穿透的虚影之上打入,三万剑影一一打入,分辨其方位布局,竟是呈条条经脉样走向。 “阴灵已被擒来,青玄,与我速回洞府。”孟玄天飞速掐着剑诀,心中默念,“景君,马上能再见面了。” “来人留步!”脚下天空传来一声厉喝。便是那见我和尚向前抛出了一个法诀,但见一个金色的奇石阵法迅速投向孟玄天所在,这金色的阵法之中却如同枢机诡计般精密,倒更像一个机关,飞速运转下发出赫赫风声。临近之下阵法运转之风猛然吹起孟玄天满头黑发,衣袂飘飞。 孟玄天冷眼看向来人:“阵法,笑话。”便大手一伸直接碰向那金色阵法。 这阵法刚一接触到孟玄天的手指,便迅速化为无数卷动的咒文样符文,并非静止,而是持续这样迅速的转化,整个阵法变作如水一般,闪着金光往孟玄天周身就是一照而去。 法家最善观心查世,这见我便是观心查世的翘楚,他早年参下紫月大陆周围的情之虚海,以此炼阵,其阵时时运转生生不息,结心动情则变化万千。孟玄天被这金色咒文运转之光照上身后,身子一顿,心下思绪起伏,胸中如火烧一般,身周皮肤之间察觉到有万千阵眼运转,如蚂蚁爬行不痛不痒,脑海中却隐隐浮现景君当年的楚楚身姿,心下又是一阵起伏,胸口如压万斤。 “玄天师父,师父,师父你在听吗我有问题要问你。”孟玄天脑中浮现出一幅画面,在仙山洞府的石崖之上,凤翎花丛之畔,他与景君对坐山崖石矶之上,那是一个对于他和张羽放来说都觉得太过娇小的身躯,而此时他正望着她的脸出神。 “景君,你想问师父什么呢?” 景君莞尔一笑显得很不好意思:“徒儿为什么要叫景君啊,以前,姓张的那仙人小时候总是叫我影子兄,后来叫我影儿。”一不小心讲到了张羽放,她的小脸微微一红。 孟玄天听到他提到张羽放心底犯堵:“师父就是不喜欢叫你影儿。你看这影子的影,是三道金光而下之景,后随一个君字,景之上有日,君之下有口,这是阴阳虚实的意思,上下有别而周转不息,师父是觉得你离了那姓张的仙人也能独自成阴阳虚实之道。还有嘛……”孟玄天说道此处略有停顿,酝酿了一下词句,不自查地凝望了对面女子一眼继续说,“师父希望你脱去纯阳之绊,君之足下皆为景,师父从此也以你为景。” “师父你怎么也学那些游方的道士会拆字解字呀。这样说来我的名字是一个很好的名字咯?”她微笑的表情显得颇为开心,“徒儿多谢玄天师父。” 此时在紫月之上的孟玄天脑中嗡鸣,脉象沉重,而见我与风知雨也已经飞身来到近前。 “玄剑天尊,还请你放开这大陆之灵。”见我神色不急不缓说道。 “原来是观心之阵,”孟玄天右手挥动,立刻再有一把冰蓝色的小剑凭空而出,“青玄,斩我之脉。”那冰蓝色的小剑一个剑锋回转向着他右手脉门之处斩去,只见血水溅起,孟玄天的脑海立刻恢复了清醒,眼中出现一抹厉色。 他双眼直视眼前二人,眼瞳中出现一抹血色,紧接着二人所在之处出现一片黑红色的云天,这云天虽是仙术幻化而出,但看去却真实。就在这云天幻化而出的瞬间,二人的脚下立刻出现一片烈焰之海,海浪翻滚吞吐,二人身躯急速退后,退后中那道祖风知雨大袖一甩,祭出一阵晶莹凝实的风刃,这风刃与焰海云天碰到一处,竟发出噼噼啪啪的断裂之声,二人后退中只觉举头重似千斤,脚下如生根,脊椎一线发出震颤,嘴角纷纷留下鲜血。风知雨一手又祭出一个银色的头冠,这头冠升空发出咔咔之声,笼罩着二人勉强退到了孟玄天仙术所罩范围边缘,头冠砰然碎裂。 在大陆半空的阴灵虚影就在这时被青玄剑拖住猛然跃起,向着大陆东部的星域就要飞行。“我今日要走,不杀你们。”孟玄天神色肃然,向着东方就是一迈。 此时从星域的西北方传来一声低沉的音震之声:“孟玄天,你在原地等着我!我就来!”是张羽放的声音。 “我今日要带景君走,不与你相会!”孟玄天说罢留着鲜血的右手连掐数个剑诀,那阴灵虚影一颤,一人一影急速向星域东方飞去。 这紫月大陆上,阴灵被抽出,天地之轴的运转停滞,日星与月星暗淡,云雾陆地与海洋上无所不在的阴阳流动也消失。大陆上隐隐出现一股寂灭般森然的气息,就在他们离开三炷香的时间,紫月大陆上开始每隔几息就发出一次巨震,一直持续到第七柱香时间,一个庞大的褐色虚影从大陆核心冲天而出,发出一声具备实质的惊天之吼。那虚影,大如天,形似莽古荒兽,一跃而起向着星域东部追去。 四 张羽放在紫月大陆西北星域疾速往大陆方向飞行,一头银发四下飘飞。他知道孟玄天此番得到了天地阴灵,便不会久留,如果他走,那就只有追。孟玄天的洞府天然天成,从外界无法窥知,也无法观其形。那是存在与星域一个八棱斜锥空间的所在,外人不但不能进入连在哪里都无法找到,不是阵法禁制的原因,而是血脉相承,当年影儿被朱灵分出追杀,就是得入他孟玄天的洞府,让他百年难以寻觅。 就是耗费半生仙修,也要将他半路截住! 也就一天时间,他已行至大半,此时心间传来一阵巨痛,当时初入大陆立下的信誓之印兀自在眉心急速旋转,当下强运仙力压制,继续前行。 又疾行了半天时间,紫月大陆近在眼前。一见之下,阴阳二灵均都不在大陆范围内,微以再观,天伦停滞,六道残破,心神中与天地二灵的联系也消失殆尽。他不再停留只往东再行。 又疾行了两天时间,看到远处一片庞大的星域空洞,这空洞中一无所有,既没有星空中的寂灭之气息,也没有丝毫尘芥之物,无声无息,只是在空洞边缘漂浮着两片忽明忽暗的灵之残体。 “二灵已死!孟玄天呢?”他四下探查皆没有找到一个人。 他飞身临近这空洞,停在两片残体之外,以神识碰触,都没有了生气。他心下一阵绞痛,迅速以神识探入寻找那一丝紫色的气息,但是却是徒然。 “这阴灵与影儿共存一体无法分割,绝不是孟玄天取去,必定是一起死了。”他胸中更痛,“如今六道崩坏,唯有天眼还存在于大陆,我毕生只愿见影儿一次,唯有如此了。”他对空发出一声叹息,两手对空一扇,扇出两片罡风带动两个残体往大陆方向归去。 回到大陆之后,张羽放在情海之处把两片残体祭炼了四十九日,化成两片如日月大小的灵山,将阳灵之山移至日星之左,阴灵之山移至月星之右。再将残体之山中残存的血脉气息与日月相引。 做好这一切,他来到大陆北端当初的那块山石上。孟玄天抽出阴灵之时正直明月当空,如今这几天就一直持续在夜间,天地之极毫无移动,他叹了一口气,就地打坐。 “如今以毕生仙力引动残存的阴阳,从情之虚海造鼎,以炼大陆上残破的轮回,如果这阴阳二灵能够再次轮回从而再见一面……如果影儿能够轮回……如果我能够轮回而出……只是这强修的轮回支撑不了这里的所有的人,但只要有一丝机会……”想到这里他再次叹息。双眼露出一丝坚定。 他运转起毕生修为融入到眉心之处的信誓之印,此印当下飞速旋转。 “天地且听我再修信誓。当年我曾立言让你们再见一面,如今你们已死,我只有以命来重修天伦。走失影儿我道统不全,我只愿能在轮回里见她一面!若还不够,那只有在轮回里再还你们了!” 言罢骤然闭目,凝化出另一个暗青色的信誓之印。千年前金色的那枚将其打入日星旁阳灵之山的地心,暗青色的那枚打入月星旁阴灵之山的地心。 此时带伤的法祖道祖也来到了大陆以北的这块山石之旁。 “紫月仙尊,您回来得晚了。” “晚辈风知雨,见过仙尊。”两人纷纷抱拳。 “我死日将至,无需客套,你们有什么事情想问?” “这天地已死,六轮崩毁,只是这大陆上有众多门徒抛舍不下,还请仙尊指示一二。”风知雨上前作了一个揖。 “无需离去,我将这天伦修复一二,日月还可轮换,六道勉强可行。” 二人闻言疑惑更深:“不知仙尊用何术修复?” “别无他法,天炉地鼎。” “这以天地为炉鼎,用何种火炼?” “我的命。” 二人听到此处却是无言。 见我沉默了一会儿开口说道:“不知道在下可以为仙尊做什么?” “你们只用等,来世我还在这大陆之上,不免和二位有一场师徒情分。” 见我和风知雨听闻此言同声回了一句;“好。” “约束门徒,看好此处,能重入轮回者千人其一。” 二人又回了一声诺。 张羽放打坐中闭上双眼,法祖道祖悄然离去。 “影儿,不知轮回中你是那阴灵,还是你的本魂?不知将来的我有生之年可否能够遇见?如果遇见,又能否相识相知?你还能不能将我认出?诶,罢了。” 他凝练心神,通过信誓之力,把自己的仙修仙力慢慢融入其中,推动天地之轴轮转,日月之旁的两座灵山隐隐散发光芒。 直到玉兔入海,红日初生之时,他已耗费小半仙修。 在黎明破晓时分,日月相对的一瞬,他运转真元之力凝炼这日月轮转。红日从苍茫中发出道道金光,直至光芒万丈,这光直射向西沉的紫月,穿透紫月周围翻卷的漩涡,照射到紫月之上,两枚信誓之印沿一线而牵,空中的残片灵山也彼此背影而投。 紫月大陆之外的情之虚海此时仿若沸腾,无数心绪如耳语声般此起彼伏。紫月大陆上在黎明时分竟也能听到如窃窃私语秋虫鼓鸣一般细小的声响。 天炉地鼎之术,起。 只听见大陆地心传来一阵无声的颤动,天地再次对眼。这次对上的还有两枚信誓之印和两片残片之山。 天地轮转的规则将将恢复,天伦六道重开千分之一。无数的魂体从六道中被生生挤出,漂泊在情之虚海无所依附,也不能挣脱而出,天长日久无所往而无所来,万千心绪在这里化作涛涛魔浪。经百年而后,情之虚海被大陆之人称作魔海,大陆因此也成长出了一宗魔修。 紫月仙尊一袭白衣的肉身依然长久地在大陆北端山石之上闭目打坐,每当风起,他的银色长发依然会随风飘飞,他的身下依然还是没有影子。 这里是天地炉鼎信誓之力汇聚之地,外人也无法靠近,只有这白色的身影孤单地独坐。 五 大陆最东,临近七海之一赤海有一片巨大的洲岛,岛上有七座高山,这里便是道祖风知雨的门派所在,名曰:七座峰。在从东起首的第四座,名曰碧麟峰,是门派内众多女弟子的洞府所在。 是时间风知雨正与胞妹风婷在山峰绝顶的石台之上下棋品茗。 “当年楚醉天将他女儿送来派内拜你为师,想不到还是治不好这先天之疾,如今孩子走了,遗体后来怎么安置的?”风知雨在棋盘左下角数枚白子处靠上一枚黑子。 “亦烟的遗体前日被楚醉天带走了,我差点不想把人还给这个魔头。”风婷樱唇一抿,“你那个魔怪徒弟才要死要活不肯给呢,要不怎么让风来师兄抓去了玄清峰给镇起来了呢?” “怪不得这几日不见少通,我还以为他又下山会朋友去了。” “这人才死怎么可能去会朋友,他还去求风来师兄占卜一二这楚亦烟将来轮回何处,信誓旦旦地说多少年都会去寻来。风来师兄有言说楚亦烟没有能够入轮回,魂归魔海了。这个张少通从此没有说过一句话,整日守在遗体边上,直到楚醉天来取人,他还想与那老魔一战呢。”风婷在右下角吃了几枚黑子,又继续说,“不过我就是不明白,当年你专程下山去把他买来,入了山门以后也不让他改姓风,他生性不羁放浪形骸你不管,胡乱交友打伤同门你不管,养成了现在睚眦必报目中无人的猖狂劲儿,就算是资质胜天也不至于吧。我看他资质也没有御鸾好啊,也及不上他们法家收的那个如真。” “资质的确不如御鸾和如真,不过心性却是求不来呀,婷妹,你看来不喜欢少通嘛。” “打我碧麟峰上女弟子主意的人我一概不喜欢!”心里却是暗自嘟囔,“还不是为了你那个宝贝女儿喜欢这个小子。” “大哥,你又输给我了,”风婷樱唇嫣然一笑,正欲摆下这决胜一招。 此时只闻得举天之上一声长长的嘶鸣,却是一个英俊地不可言喻的白衣青年驾着一头冰鸾而来。 “爹!少通他打破玄清峰的阵法直打下山去了!” 二人看他驾鸾而来知道是碧麟峰门禁森严,彤云峰的男弟子不好轻易上得。 “不妨事,御鸾,你下来吧。”风知雨见有人救输棋之场,不慌不忙地说。 “爹,这次不一样!他要去那大陆最北端紫阳山上信誓结节之地,爹你快去拦住他吧。” “不是有你风来师叔么?” “风来师叔今天不在!” 风知雨两手抱膝,胸中直叹一口气,心想该来的总会来,于是瞬间转变了脸色厉声说道:“他要去就让他去!你这样大惊小怪干什么,他去了还不是碰了壁要回来!你要不就下来,你要不就回彤云峰!要让我知道你跟着一起去了,我这次一定打断你的腿!” 这无比俊俏的青年星目流转,心想:“爹这是不仅要由着他去,还要我跟着一起去,罢了罢了,诶!”一手吹响一个紫晶小哨,那冰鸾发出一阵嘶鸣,掉头往山门之外而去。 “你看看,你不让他去他还真去了,你就不管管嘛!”风婷一脸不悦。 “婷妹,孩子们的事情让孩子们自己去罢,要是闯了祸回来,我就打断他的腿。” “你还真心要打,这次闯祸的又不是你儿子。” 风御鸾驾鸾径直飞出山门折往大陆北方百里之外也没有看见这张少通的身影,心下念到:“莫不是遁地而去?” “玉霄,我们直接去紫阳山山脚。”冰鸾嘶鸣,向着大陆北方冲举而去。 然而此时,张少通却已经到达紫阳山脚之下。 他被困在七座峰之六玄清峰上之时,为了冲破守山阵法,使出了毕生全力,几次肉身冲撞之下当即力竭昏死在山峰之腰阵眼所在。在昏迷之中他眼前出现了众多画面,都是一些前所未见的斗法场面,每每濒临生死。在这些斗法之中,可以说是学习,可以说是领悟,而更多的则仿佛是回忆起来众多神通。这些神通和师父所授不太一样,而是偏向一种本能的动作而非剑诀要领。 在昏迷中最后的一段时间,他看到的是这大陆之北信誓集结之地。他仿佛坐在最高处,仰头望天,看到了日月交辉亘古的转变,星辰的迁移,云海的开合,更多的是看到了这茫茫天地入鼎炼道,以驱天伦的过程。他看到无数的怨灵从六道中被生生挤出,漂泊在这魔海之内,下没有入上没有出。 “如果能借这信誓之力一用,说不定可以辟开一线让亦烟从魔海归入轮回。”他猛然从昏迷中清醒。 醒来之后竟凭着本能冲破守山之阵,一直出到山门毫无险阻。起身往大陆极北之地飞行,却是发现一步似往日千步,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紫阳山脚下。 此山高虽千仞而不可语,山石裸露,不生草木。耳边传来北海浪潮拍打石崖的浪涛之声。当年信誓结节之力在山外十丈以内凝聚,穿出无声无息气势的压迫。 张少通一步走上前,右手印在这信誓之力范围之上,居然无声无息间穿透而过,他索性再进一步走入其内,跃上石崖。 到得那紫阳山顶,只见平顶之上一片白茫茫的云海,这云海比别处都要浓,风过之时如波浪重叠,也不见有消散之处,恰似一个云浪之湖。一个白衣身影静静地坐在这湖中。 “那便是紫月仙尊?”张少通向白衣身影走去,在其身前站定,“昏迷之中只能看到信誓之力在此人肉身之上集结牵引,却是他以自身为烛,燃天地之火。要取这信誓之力一用,就要从他的肉身上找契机。” 他低头对这紫月仙尊的肉身一看,竟然看到了一张最熟悉不过的面孔。淡淡的剑眉斜刺入鬓,眼睑闭合只能看到修长清逸的眼尾,鼻梁不宽不窄,山根高起,挺直有力,两颊纵向较深,越往鼻中一线慢慢交合,一双极有魅力的唇安静地合着,这分明和他张少通长得一模一样。 张少通心下疑惑,不急不慢地在紫月仙尊的肉身前对面而坐。 第八十二章 祛浊三 林缘晨揉了揉眼睛,眼中还是火辣辣的疼,索性还能看见。她摸着墙角走到沙发上,几次都快要无力支撑晕倒当前,都被她生生挺住。 “师父,我肚子饿了……” “不能吃东西!”这不高也不低十分动听的男声似是冷酷,林缘晨心中一片冰凉,这声音仿佛是叹息了一声:“可以喝酒。” “可我身上没有酒。”林缘晨感受到一阵大力笼罩而来,身体自行走动了起来,走到屋内楼梯地下的储藏室,打开储藏室的门,里面居然有一个自动酒柜。 林缘晨看了看其中的数十瓶酒,打开酒柜的玻璃门,拿出了一瓶徐凯杰珍藏的龙舌兰酒。并不犹豫,直接旋开盖子,对着瓶口喝了几大口。 酒顺着喉头向下,流入胃中,胃里翻腾起一片火热的暖意,饥饿感抵消了不少。 林缘晨打了一个酒嗝,揣着这瓶酒有扶着墙艰难地走到了沙发上半躺下。 紧接着,没等喘口气,林缘晨的身子忽然蜷曲起来,以一种让人惊讶的贴近程度蜷缩在一起,额头被用力一击,沿着脊椎一线,林缘晨的上身迅速向后一弹,又接连吐了几口浊物。 此时整个房间都是一片腐蚀的味道。 “师父,修道这么痛苦,修道到底为何?是和人打架分个胜负那么简单么?” 心神中的男声不回答却反问:“哦?那如果有人要与你打架斗法分个胜负,你当如何?” “大丈夫顶天立地,我,我把他打趴下,我不会杀人,我也不愿杀人。我,我把他,把他打到起不来,打到每块骨头都脱臼,他要不服气,等他伤好了,再来一较高下!” “好!” 额头又传来重重的一击,林缘晨的上半身又一次向后急速弹去,又吐了几大口浊物。 这种方式排浊,对身体消耗很大,林缘晨不一会儿又感觉到饥饿难忍,又挣扎着起来喝了几口酒,眼看着半瓶酒下肚,林缘晨已然喝醉,半醉半醒中,身子不断地做出匪夷所思的动作,不断地吐着恶臭难挡的浊物。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凌晨,林缘晨一大口浊物吐在沙发上,一阵冷风吹来,她打了一个哆嗦,却是酒醒了。 “师父,有没有快一点的方法?” “有,去洗澡!” 林缘晨一步一挨地走到卫生间,开了热水,脱去衣衫,站在花洒之下,让热水淋遍全身,身上已然是遍地疼痛,这时间才感觉到一阵缓和。 可是不多时,花洒中淋下的水柱却闪起了层层蓝光。竟然是一道道雷电。 雷电顺着水流,打在了林缘晨的周身。 林缘晨身躯颤动,牙关被震得咯吱咯吱响个不停,全身的骨骼都在震颤,肌肤上传来无所不在的剧痛。 “师,师父,这就是你说的,更快的方法?” 心神中的人脸点了一下头,平静地说了一声:“是。” 就在此时,林缘晨眼前又显出浮光掠影一般的事物,耳中的私语之声又开始响起。 “师父,是不是我的心魔又犯了?” “现世之人羽化登仙之时,便会心魔横生,意志坚定者若能挨过,便能飞升,你挨是不挨?” “我挨,但是我不想飞升!我怕高……”林缘晨的后背被猛地一拍,一大口浊物喷出,这浊物碰到了雷电,吱吱冒着青烟。 “师父,原来这便是仙人飞升的时候降下的雷劫了?雷劫能够洗髓么?” 那声音又不回答,又一次反问:“如果你要碰到雷劫,你当如何?” 林缘晨用力想了想,却是已然没有力气站立,额头碰在墙壁上,就这样用颈部支撑着勉强站在花洒之下。 “若是遇到雷劫……我就……我就打出几道回路之雷,套住降下的雷支,再以回路之雷生生不息变换,把这降下的雷支裂解,吸收,释放,让雷劫不正面打在身上!消耗雷劫之云,让它打完雷,该,该走人走人……” “好!” 此时水柱上的蓝色雷电骤然变得剧烈,林缘晨全身如疯舞般颤动,深深的一口浊物喷薄而出,溅在面前的墙壁之上。 “师父,我把房子弄脏了。” “没关系,让风若鸿来打扫。” “他……他看到我这个样子,会心疼的。” 心神中的声音沉默,突然开口问道:“你喜欢风若鸿么?” 林缘晨用最后一丝清醒的神智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我喜欢。” 接着神智已然丧失大半,像是本能一般又说道:“可是我更喜欢师父……” 便一气没有接上来,晕倒在了花洒的水柱之下。 张少通凝形出现,大手揽住林缘晨的腹部,在她的后颈部打下一道长长的雷电,这雷电穿透了全身的骨骼,把骨骼中的浊物纷纷震散,随后又在林缘晨两肾之处打下两股真气,这真气经肾入脉,随后深入筋骨,把骨髓之处震开的浊物融合一处,向着胃部挤压,再而往上,聚集在喉部以下。 张少通把林缘晨的身躯放低,用手护住林缘晨的胸口,另一手在她背部,罩着浊物堆积之处就是用力一拍,这一口,吐出了一大滩浊物,林缘晨的喉咙被灼烧得糜烂,但是此时却不能用药石医治。 张少通袖间吹出一股大风,把房间内的浊物浊气全都湮灭,抱着林缘晨来到沙发之前,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在沙发上。又从楼梯下的储藏室里找到两床干净的被褥,替她盖好。 “今晚且让她休息一阵,明日再继续。”随后又对如真说:“这里每天太脏,让风御鸾每天来一次,顺便看看她。” 余婀嫚称张少通为魔头,大陆之人皆对张少通惧怕三分,各路道修都不与张少通来往。 然而却有多少人知道张少通的心软之处,竟是如他的人一般,心软得苍凉而淡薄。 晚上,林缘晨又做梦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而且是与她朝思暮想的师父一起对坐而食,虽然依然看不清师父的样貌,但是却和师父畅言了许多知心话,睡梦中,嘴角挂起一丝甜甜的微笑。(未完待续。) 六 当张少通与紫月仙尊对面而坐的一刻,就仿佛他对镜顾影,面庞身姿都丝毫不差,他心神向着紫月仙尊的肉身笼罩而去,却感觉如罡风进入天外,吸扯而去。周围的信誓之力也开始围绕二人运转,白云之湖如漩涡一般旋转开去。 空中与日月所牵两线隐隐发出金光,天极漩涡处隐现无声的轰鸣。眼前的紫月仙尊闭合的眼睑忽然缓缓抬起,显出一双水蓝色如烟雨迷离的双眸,其上浮现一闪即逝的紫色光彩。 此时空中漂浮一个音质不低不高的声音,不带任何情绪:“所来之人报上姓名,与我叩首三合。” “我乃道祖座下弟子张少通,可我为何要与你叩首?”张少通缓缓反问。这两种声音也一模一样仿佛出自一人。 “因为你有求于我。”张少通只觉得自己的心神被眼前之人强力吸扯,无法收回,忽然心中出现一种奇异的感觉,好像透过另一双眼,可以面对面看到自己,眼前的水蓝色双眼仿佛能直视自己的双眼,同样是一片水蓝之色,慢慢的,两双眼重叠一处,接着是五官四肢躯干,就连发丝也感觉到丝丝重叠相印,这感觉让他很不自在却又始终挥之不去。 张少通当下无所思量,一卷素袍前摆,双腿跪立而起,就地叩了三个头:“道祖风知雨座下弟子张少通见过紫月仙尊。” 第三个头叩罢还不及回身,他瞬时觉得后脑枕骨处传来锥刺般剧痛,两股如烈火烧灼又如寒冰冷冽的气息从四周传递而入,直达丘脑之处,他奋力试图站立起来,但是身子却动弹不得。眼前只是一副面庞身躯发丝全然相印的画面,而从这面庞身躯发丝可见有白色气息相印而至,瞬时从枕骨丘脑处下沿脊椎而去,如撕裂般剧痛难忍。只片刻,就下达到脊椎尾端,紧接着全身骨骼都被这两种交互转换的感觉所侵染,听到骨骼之间发出咔咔声响。 如此这般持续了约有一个时辰,骨骼之间的剧痛之感才慢慢消退,张少通匍匐中满头汗水。他用力呼出一口气,内视自身,只察觉自己的骨骼通透如琉璃一般,其上有星芒隐隐流动,周身轻了不少。 “这是什么?” “你既与我叩首,便入我门下,我今已死,叩首三合,传尔三分仙根以凝仙骨。” “我不欲成仙!” “你今日要动用这信誓之力,必然要传承我的血脉!你还想不想继续?如想继续,再叩首三合!”空中那没有情感的声音回荡着。 张少通并不多想,当即做出决定,又连叩三首。 这一次,却没有出现什么异动。 空中再次传来紫月仙尊的声音:“我且问你,你可有道心?” 张少通沉默了片刻,回答道:“有。” “是什么?” 张少通望了望自己的脚下,闭上双眼。眼前出现一幕幕红日升降,玉兔当空的画面,这些画面都便是日出日落,玉兔东升西沉,接连不断,周转不息。这日月轮换,在偌大的天幕中形成一线的轨迹。 “我的道心便是这天地一线。日升而起,月落而接,万物有影独我没有,我愿找到我的天地一线,从开始到最后都不会变换的唯一。”一言而落天地间轰然一震,云雾翻滚似有惊天之雷蠢蠢欲动。 “好!百年以来道心未变,好!这三分仙根凝你仙脉,拿去吧!” 只见面前紫月仙尊的双眼一凝,仿佛片刻就活了一般,逼视着张少通,张少通坚定地与其对视,脑海中那分分相印的画面再次涌动,那枕骨丘脑与脊椎一线再次出现火焚油灼与极寒冷冽的感觉,接着是全身的骨骼传来剧痛,再接而下,便是全身的筋脉如剥抽般骤然紧缩,张少通头上的汗水更多,顺着发丝滴下。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疼痛缓和,张少通只觉鼻息微凉,脉象沉静,博跃如琴弦拨动,内视之下,只见周身筋脉如髓似气,如虚却实,筋脉之中有微光接连传递,却是那仙家之力。他往旁边山崖上看去,又觉得仿佛能看到极远之处,耳边能听苍穹之音。 天空中的话音再次响起:“再与我叩首三合!” 紫阳山脚下,一个续着一头黑色短发的高挑和尚慢慢凝形而出,他身长一丈有二分,虎背豹腰,身形十分矫健。他的面庞也是出奇的俊美,这俊美与风御鸾不同,而是更多了阳刚的果敢与俊朗,而风御鸾则是俊美中集灵秀飘逸之姿,两厢不可相比。这和尚便是法祖在十多年前收取的天资卓越的小徒弟,法号名曰如真。 如真刚一凝形出现,天空中便有长长一声鸾鸣传至。却是那风御鸾驾鸾至此,他身姿一跃,从鸾架上跃下停在如真面前一片青草上。那冰蓝色的幼鸾便回身飞上九霄,停在天边一片白云上栖身休息。 “如真,你怎么也来了?张少通呢?” “风老弟,家师说道祖之徒张少通闯入信誓集结之地,我与他素来交好,便着我来瞧瞧。” “这么说你家师父也不想管这事,真是好奇怪啊,我爹也不想管,但也喊我跟过来看着他。”风御鸾抬手在鼻尖上一擦,擦去一抹浮沉,“他已经上去了?” “想必是。” “那咱们也上去!” “恐怕不行,这信誓之力以我之力无法进入,风老弟要不你试试?” 风御鸾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竟自走到信誓之力范围边上,抬脚就是一迈。但见脚尖碰触之处金光一闪,就如撞上了磐石般坚硬之物,风御鸾脚下吃痛,“哎哎”地叫喊出声。那如真默默摇头淡然一笑。 “如真,我们两个联手如何?” 如真轻笑道:“这集结之阵没有阵眼,阵眼在内部的紫月仙尊身上,外面既没有阵眼,要解是解不开,可惜那紫月仙尊已死,也不会从内帮我们打开。但要说破开……就是我师父和你爹联手也难以破开。” “那怎么办?我和你就在这里干等着?”这风御鸾要去看住张少通这种说法多半带点水分,他其实更想去看那紫月仙尊一看。 “恐怕如此。” 风御鸾扫兴地踹了草地上一丛高生而出的野花一脚,星目微斜:“也不知道这张少通在上面干什么。” 第一百二十一章 炼胭脂 林缘晨又端起一捧丝线,忽而心中灵机一闪:“我以法禁牵引这些线头,再以规则御这些法禁,不就会自动编绳了么?”想到此地,便打出数套法禁,不一会儿就御上众多规则,这些法禁落到面前的丝线和金玉灵石上,自动的就有数跟绳结自动编结起来,林缘晨心中大喜,一连又制作了几十套法禁,一共制作了足足百套,不消一个时辰,五百绳结便都编制好,每一根都极其复杂而细腻,阵阵波动在其上浓郁闪烁。 风婷自始至终都在观察林缘晨,此时心里闪过一丝赞赏之情:“昱吉,你编好绳结了,到妆台那里,姑奶奶教你梳妆。以后你住在边上的小楼里,下楼之前都要梳妆,懂了吗?” “昱吉明白了。”林缘晨站起身,坐到了妆台之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你梳的是抱首髻,以后你就梳这套发式吧,姑奶奶替你梳一遍,你在心神中仔细记好,就算御鸾在你的篦子上存了残魂,以后你也要懂得如何梳自己的头发。”风婷拆下林缘晨脑后的灵犀簪,散下她满头的灰发,从妆台上取了一个五彩的通透小瓶。 “这瓶中是我独家炼制的发油,梳头前要抹一遍。”说着,从瓶中往手掌中心滴下几滴发油,两掌相搓,再轻轻地抓在林缘晨的发丝上,直到抓了一个遍,又用手指粗粗地梳理了一下林缘晨的头发。 取过林缘晨的篦子,一把一把地梳了起来。 林缘晨整个过程都不敢怠慢,沉下心神仔细观察这抱首髻的梳法,直到妆毕,了然于心:“姑奶奶,这发式我明白了,多谢姑奶奶。” “然后教你点妆。”风婷从妆台上取过数个瓷瓶小罐,“这是薄水,薄霜,水粉,胭脂,眉黛和眼黛。” 风婷细细地帮林缘晨化上妆,此时林缘晨看上去焕然一新,楚楚动人。 “这梳妆你都懂了么?” “我都明白了,多谢姑奶奶。” “那现在开始便和我学炼丹,从炼这胭脂水粉学起,先学炼胭脂。” “啊?炼丹!可是姑奶奶,我不喜欢炼丹,我少通师父也不喜欢炼丹……” “胡话!你这是在我道宗,还是在他张少通的仙宗?你以后每日要炼五百枚琉璃胭脂!”说着对着林缘晨传出一道无声的神念,这道神念在林缘晨脑中形成一张丹方,“这便是我独门琉璃胭脂的丹方,除了你和御非,我没有传给其他人,你可用心记好!一会儿罩着这丹方,去后院拿草药。这琉璃胭脂,每个人炼化,颜色都不太一样,待会儿姑奶奶看看你炼出来什么颜色。” 林缘晨“哦”了一声,用心记住这丹方,随着风婷来到后院挑拣草药。 后院十分大,遍植仙草,在一片空地上还晾晒着众多奇花异草。 林缘晨花了很长时间,才拿齐了所需的花草,跟着风婷来到后院旁边的丹房。 风婷指着其中众多的丹炉中的一鼎对林缘晨说:“你就用这鼎丹炉,从脚下引地脉之火。” 林缘晨把一部分草药抛入丹炉之中,按照丹方中所言,引出地火,却被地火的热浪冲地汗流浃背:“姑奶奶,这地火太热了,我受不了!” “受不了也要炼,下次你如果在新弟子比试中得了第二,就能得到一头火鸾,有了火鸾炼丹就容易多了。” 一个时辰以后,林缘晨已然感觉整个身体都要融化,突然面前的丹炉传出一阵爆炸一般的轰鸣,升起一股黑烟,丹炉的盖子自动打开,飘起十数枚冒着黑烟的丹丸。 风婷一手隔空抓取了一枚,吹去丹丸表面的浮灰,露出一片艳丽浓郁的桃红之色:“还不错,你炼的胭脂是桃红色。就是你的手法太粗糙,弄出来这么多灰!”说着从袖中拍出一盒晶莹剔透的琉璃盒,把这桃红色的丹丸拍入其中,盖上琉璃盒的盖子,一枚琉璃胭脂就做好了。 “姑奶奶,一个时辰才炼十几枚,五百枚我要炼到什么时候啊!” “炼不好,就算不吃饭不睡觉也要炼,以后熟练了,一炉能有数百枚,谁叫你技不如人呢!”说完一拍袖子,一大片这样的琉璃小盒洒落在地上,往旁边站开了去,“姑奶奶不在这里陪你炼,你自己炼,不够数就不要出来!也不许吃饭!”说完拂袖扬长而去。 “啊!这可怎么办啊!一个小时十几个,十个小时不间断也才一百个,五百个岂不是要两天两夜不吃不喝!” 又这样炼了两炉,一炉又是十数个,第二炉稍微多一些,有二十几个,可林缘晨已然是汗如雨下,再也不想炼这琉璃胭脂。 心中颓然,垂头丧气地装填好这四十几枚琉璃胭脂。此时她心中想起初入道时徐凯杰教自己的凝气法,全名叫:“九转凝气凝炉心诀”。 “对呀,道家不是说,万物天地皆可为炉鼎,我为何不以这天地为炉鼎,用寒气为炉火?这样不是好受多了,冷我可不怕!不是有头雪鸾么。哈哈哈!” 说着搬起一大堆花草来到小院,对着天空一看:“嗯,就以这一小片天地为炉鼎!小雪,你下来!” 对着天空一阵呼唤,雪鸾一头飞将下来,立在林缘晨身旁:“小雪,我要用你身上的寒气炼丹,你说行不行?” 雪鸾头颅微抬,发出长长的一阵鸾鸣,好像是答应了她一般:“好好好,行就好。” 将所有的花草向天空一抛,打出一套法禁将这些花草禁锢在空中,雪鸾嘶鸣一声飞越到这片花草的上空,挥出一片冰冷至极的寒气,这些花草便在这虚空的炉鼎中,以寒气熔炼。 一个时辰以后,似是听到了冰块碎裂的声音,只见虚空中,漂浮着数不清的丹丸,这些丹丸晶莹通透闪着冰晶一样的光泽,粗略一看,均都是朱红色的底色。 林缘晨大喜:“小雪,你可真棒!” 撤开空中的法禁,只闻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冷冽艳香,抬起袖子收住这些丹丸,粗略一算,竟然有七百多枚,林缘晨喜不自胜地将这些丹丸一一装填,变成了七百多枚琉璃胭脂。拿起风婷刚才一同抖落的储物袋,将这七百多枚胭脂全部装入其中。(未完待续。) 七 紫阳山之上,张少通三叩首毕,空中的华语之声传出一声叹息。 “如今你与我行了九叩之礼,我便要将所剩血脉传承与你。你要动那信誓之力,就必须要传承这血脉,只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 “什么事?” “找到存在于这星空之中的那天地异数,这不仅是我的愿望,更是你所求之事的根治之法。你要借那信誓之力轮回一人,但是只能轮回一世,我要你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天地异数,让轮回中的阴阳二灵得以证道,你便可以永生永世见你想见的人。” “天地之大,如何找那天地异数?” “三百年后,她将轮回在此星之上。”张少通眼前出现一副星空的画面,当中是一颗没有灵力的废弃之星,其上覆盖大面积的泱泱蔚蓝之海。又有一道神念传至指示此星的方位。 “如果我不答应呢?” “那今日就到此作罢。” 张少通沉默片刻。 “好,我答应你。” “待你找到这天地异数,要想方设法将其身上之天地阴灵引领而出,切不可杀她!” “可以。” 这一声“可以”之语落下,张少通只觉周身被无形之气包裹融合,后脑枕骨之处又传出剧痛,却是那仙尊将最后的三分血脉传承而至,凝他张少通的仙肌仙肤。 天地间风云突变,大片黑云将紫阳山上方的天空压的极低,滚滚闷雷在山顶之上轰鸣,风也骤然吹起,空气中飘散着潮湿之气。 山脚下那风御鸾一见变天,便勾起如真的臂膀说道:“这看来是要下暴雨了,我们也不要站在这里了,找个避雨之处可好?”然后星目一眨,恍然大悟道,“对哟,我可是有鸾架在身的人!傻站在这里干嘛?” 说罢手中一捻,捻出那紫晶小哨,对空一吹,在天边云朵上栖身的冰鸾站起嘶鸣一声,俯冲而下。 如真抵不过风御鸾的盛情之邀,便一起上了那鸾架。 “玉霄,我们就去这四座惊雷之下看看这张少通到底在干什么!”风御鸾说话之际后悔没有一开始就这么做,只怪一心想要近距离看那紫月仙尊,忘了他有天空上的坐骑。 冰鸾冲天而起盘旋而上,来到那片黑云之下,雨还未开始下,但是层层雷网已经将他们包裹住,冰鸾在黑云之中稳住身子,从体内发出一团冰寒气息在身周形成一层结界。 只见下方的紫阳山顶,似一湖云海,云海之中有二人,一个白衣银发,正静静打坐,而另一个白衣黑发,此时正闭目肃然。 “这张少通在搞什么鬼,周围的信誓之力仿佛不稳。”风御鸾在鸾架之上四下顾盼,长发飘动。 “我俩还是先看着再说吧。” 只见张少通从闭目中缓缓睁开眼睛,这双眸一闪,水蓝色中多了一分紫色的光晕,眼神也变得迷离如烟雨飘摇。 “还需要做什么?”他呼出一口浊气,只觉得鼻底与两腋有清风徐徐生起,肌肉仿佛没有重量,皮肤似能察觉每一个来自远处细小的震动,抬眼洞悉穹窿,耳畔能辨天音。 眼前的紫月仙尊身形似有萎靡,飘飘然如虚幻之体。 “这十成血脉还有一成,并不能称之为血脉,而是我的记忆,你可要?” 张少通双眼一闭:“我不要!” 一道巨雷从空中打下,直接打在山顶一块石崖之上,发出惊天的轰然之声,将此处的云海打散开来。猛烈的雨水顷刻间便洒将开来,落在了云海之上带起迷蒙雾气。 空中信誓之力骤然变化,其中一成之力被牵引抽出,直落在大陆万丈开外的魔海之中,在其中一处,凝成一个小印,锁住一个女子的虚影,化成一道金光迅速消失。与此同时天地轰鸣,片刻之间魔海处无所往无所来的怨灵又增加了百万。 “你想做的事情如今已经做到,到时你可凭借传承之力推算出此人的轮回之所。”空中的声音似有一丝疲惫,“你今日入我门下,我无所馈赠,日月之畔有两片天道残体,如今应该已经化作两片仙山,可以作为你日后的洞府。我还有一物,这件衣袍之上所绣耐天地异数之仙根,你将来要把这仙根还与她去。”说话之时张少通面前出现一件叠好的衣袍,便是当年那朱灵所绣之物。张少通翻掌将这衣袍收入掌心。 “这月畔的仙山玄机甚妙,你如果有不忍其漂泊情海的朋友,都可以移到那月畔之山,那里可以暂时自成一个小六道洞天,代为周转。将来你完成了我嘱托之事,情海之中皆可重入轮回。”天空的声音此时一顿,说话之声愈加小了下去,“记得答应我的事情,如果有一天你想要我的记忆了,我神通所化的问道之灵依然在这里等你……” 天空之中,云层之下,道道银色闪电扎入山崖大地,雨水猛烈地打将下来,这幅画面,就如同那紫月仙尊张羽放初到大陆之时一样,只是此时,站立在山崖之畔的人,叫张少通。 “张少通!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这信誓之力怎么会骤然之间少了一成?”风御鸾站在鸾架之上大声朝山顶之上喊。 张少通闻言一步踏出,便已飞至冰鸾之侧。 “我今日愿望已经达成,不久亦烟就会转世而出,我且不与你们同回了。” “不回去?那你要去哪里?” “我张少通今日自立门户,师父的养育之恩,我会铭记在心,我会亲自与他说。” “张少通,你的眼睛怎么了?你成仙了……”风御鸾还想继续往下说,旁边的如真一手把他拉住。 如真开口说道:“张老弟,你这是要离开大陆还是继续留下?” “我不离开,亦烟要在这里诞生,而且那紫月仙尊言我之事尚未做完。” “那我们兄弟就在此话别了。” “日后还是会来叨扰相烦的。如真还要陪我喝上一杯。御鸾,我不与你回山了,我,走了。”说罢转身向着天空之外的星空飞去,空中的雨水打落在他身上,形成一层薄薄的水花,迷蒙中带着孤寂。 “这下好了,回去该怎么跟爹说,他非打我不可。”风御鸾垂头丧气地吹响了紫晶小哨,这冰鸾一个侧飞,往七座峰折返而回。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名鼎鼎的张妈妈 “怪不得,不想见我,原来在此地有人陪你!” 此时张妈妈捏着一把汗上前:“道尊,你和小昱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小昱在店铺中从来没有男子来看望过她……” “师父,事情真的不是这样的,他们魔宗想知道小雪和小花为什么吃饭,我……迫不得已就把知味丹卖给了他们,后来魔宗的人越来越多,楚天行只是求我帮忙而已……” “帮忙?做衣服,也是帮忙么?” “师父,那是因为,因为我想要三斤夜蚕丝给你做衣服,所以用十件衣服和楚天行交换的。” 听到此处,风御鸾似有动容,向着地上的林缘晨伸出一手:“昱吉,师父刚才……快起来吧。” 林缘晨拉起风御鸾的手,从地上起了身。 “这样就好嘛,道尊,要不您和小昱出去逛逛,店铺里有我一个人就行了。” 风御鸾携着林缘晨的手,二人向着铺子外走。 “昱吉,师父对你凶,你怕么?”此时他说话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柔和。 “怕,师父,你凶的时候让我想到了一个人。” “谁?” “孟玄天,师父,我不喜欢孟玄天,你不要变得像他那样。” 风御鸾轻叹一声,轻声说道:“昱吉,师父不该对你凶,以后不会了。” “师父,你生气,是不是因为知味丹的事情?” “一半是知味丹的事情,一半是你说不想见师父。师父在山中十分想你,然而你却说不想见我。” “师父,我不是不想你,前阵子,一到下午就有很多魔宗的人在店门口打架,我不想你来了看到这光景,所以说不想见你。” “那你到底想我么?” “我……晚上绣花或者织布的时候,会想起师父。” “昱吉,跟我回山中去,如何?” “不好,我还想留在这里,答应了魔宗的事情还没有做好。师父,新弟子比试大会的时候,我肯定就会回山里了。” “你还想炼知味丹?” “知味丹不炼不行,我一旦说不炼,魔宗的人个个都会发狂来抓我,好在一天只有三百丹,并不多。” “那你依然还想给楚天行做衣服?” “这也是我答应他的,我可不想把三斤夜蚕丝还给他。” 风御鸾又叹了一口气,不再往下说。 二人沿着青石路走到了一家布行,林缘晨拉着风御鸾跨入了布行的门槛。 “师父,你看这匹布漂亮吗?”林缘晨拿着一匹十分厚实的云蚕丝织锦,这织锦花纹细腻立体,摸上去却并不是光滑,而是非常细小的毛绒触感,带一点粘手的凉湿。 “这匹缎子倒真的是挺好。” “师父,这匹布给你做一件褂子你看怎么样?” 风御鸾轻笑不语。 林缘晨在店铺中左右搜罗,竟然看上了十几匹锦缎,更是在一排线材的架子上看中了几桶水绿色云蚕丝链条线,这线倒是可以拿来织她想要揣摩的幻术大师午海叶兰的披肩。 一并全部抱到柜台前,掏出装零钱的储物袋付账。 风御鸾斜着眼瞥了瞥:“陈昱吉小姐与魔宗做了些许天的生意,现在是大富豪了吧。” “师父,你调侃我!对,我现在是大富豪,虽然灵石与我不能作修炼之用,但是如果我有朝一日弃道弃修,还可以在城中买一套大宅院,嫁一个本分人,生几个孩子,哈哈!” 风御鸾听着这话,知道她是故意气自己,此刻依然轻笑不语。 走到街面上,风御鸾手上出现了一把白面小扇,展开轻扇:“你不与师父回去,那师父就同你住在店中。” “师父,你不要师兄师姐们了!” “不要也罢!” 林缘晨皱起了眉,咧着嘴,心想:“他要住下来,那我岂不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跟着?晚上要是有什么剑术大师来与我比剑,不知道他要怎么说……” “师父,你还是回去吧,要不然师祖会追过来的。” “昱吉,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没有,怎么会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呢……” “说!” “这……魔宗的人实在太多,除了每天三百丹知味丹……每天……每天还会有一个剑术大师来和我比剑,比剑之后另外再给一百知味丹分与百个魔修。”说着说着声音就小了下来,再也不敢多说。 风御鸾眉头一皱,收起小扇在林缘晨的脑门上敲了一下:“你为何要如此帮那楚天行!” “师父,这与楚天行没有关系,只是那些魔修这几天在街上打架,我见他们可怜,他们又有各自需要养的魂,所以我才答应了他们……” “师父此次必然在你店中常住!你休想诓骗师父走!” “师父!” 风御鸾不理睬她,悠悠然在街上走着。 张妈妈这里,不知道因何缘故,风御鸾到来的消息已然传开,各家的千金小姐均都聚集在了店堂中,敞开了坐下不走了。店铺中连走路的空间都没有了。 “张妈妈,风道尊到底在哪里,你去唤他出来让我们见上一见。” “是呀张妈妈,一个大男人你藏着他干嘛,出来给我们瞧上一瞧到底是何风姿?” “张妈妈,我仰慕风道尊已久,此次想见他一面,递上一样信物,张妈妈我光顾了你们家这么久,你不会连这都不答应吧?” 张妈妈一张徐娘半老的粉面白脸上已然是汗涔涔地闪着光:“各位小姐,风道尊和我们家小昱出去了,什么时候回来我真的不知道,这大热天的,你们全都坐在这里,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风道尊一日不出来,我们便在这里坐一日,反正对面就是丰凯楼,叫上一些冰棒雪糕,就能降暑!” “对,就是这样,张妈妈,你让风道尊跟我们说一句话,我们就把你店铺的东西全都买了,如果风道尊能给我们吹一曲笛子,这三楼的东西我们也便买了!” “你可是大名鼎鼎的张妈妈,没有你办不到的事情,对不对?” “小姐们!姐姐们!你们要坐就在此地坐着,老身去店后头做事了,恕不奉陪!”说完这句,转身走向月门处。(未完待续。) 八 此处是天地极隐秘的一个所在,在里面的人只能看见它像一个石穴的通道,只在最前方有明亮的出口。往回看时,却见黑漆漆一片遥遥无尽头。 这里就是轮回之所在。 此时,在这轮回通路的其中一支,有两个散着淡淡亮光的身影并行赶路。这两个身影看起来毫无差别,也分不清男女,只是模模糊糊两团亮光。 “这是第几次了?” “我没有去数,我们又失败了。每次相遇而后便是惨死,无论修道与否均都一致。你说这一次,还要不要继续轮回下去?” “当然要,如若不然,我们就困死在这即将坍塌的轮回一支里了。” “不过说来这里的确比上次来之时又残破了几分,估计这一支也马上就要断裂了。” 这通道幽暗而长,两旁如石壁样却残破不堪,偶尔会有石屑之物落下,在背后漆黑的无尽之处还时时传来啪啪之声,这通道之内并无其他一同赶赴人道的魂,从表面来看,只有他们二人。 行至一半,旁边有处石髓凸起状之物,两团光亮就此驻足。 “就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两人就在这石墩样物体之上似是坐下,这通道的半途,停滞着这两团光亮,他处幽暗而无声息。 “你累么?”其中一团光亮面朝着另一团,仿佛在凝视般。 “还好,只是不知道这样下去何时才是尽头?” 从来的方向又传来咔的一声响动,通道里的二人同时叹息一声。 “这次我们分开上路吧。我先你十年,我投男胎,将来可以照顾你。” “如果要分开轮回,还是我先你十年吧,你没我聪明。” 两人均是沉默,通道背后的远处咔咔声不断。 其中一团光亮站立而起,对着另一团说:“这通道承受不住我等在此久留。就这样了。我先走了,记住,我投男胎。”便化作一道光束直飞跃去了通道出口出的白色光圈。 另一团还不及反应,眼见同伴消失在尽头,心中不知是什么心绪,又兀自坐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它又叹一口气,面朝背后来路之方向开口道:“你可以出来了。” 片刻后,在后面漆黑的来路上,飘然而至一团紫色的光亮,这光亮徐徐晃动,散发着一股特别的香气。这香气依稀辨别可分为三,一种是柑橘的甜香,另一种仿佛龙涎一样的鱼味,但却不是腥味,第三种是奶香之气,这三种单纯的香气以奇异的方式融合在一起,似乎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 “影儿小姐,这几世你和我一起惨死,苦了你了。” “仙子不要说这样的话,当日承蒙仙子收留,我才活到今日。”这紫色光亮所发出的心底之声如谷底滑泉,又如天边流云,便是天籁也不过如此。 “他已经先我一步而去,你过来我身边坐下吧。” 紫色光亮缓缓飘去,在其身旁坐下。 “当日来寻你的那个仙人张羽放,他已经死了。” 紫色光亮幽幽答道:“影儿知道。” “他也来过这轮回通路。” “这影儿也知道。” “你想见他么?” 紫色的光亮黯淡了几分,却是默不作声。 两人又并肩坐了一会儿,紫色的光亮才开口提醒:“仙子姐姐,时辰过得飞快,你还不去赶路么?再不赶路,差得就多了。” “不妨事,我若在此见不到他回来,那便可以继续坐下去。若是他回来,那我们就差了一世,异象之数便从此萌生,或许我们下一世就可以成道了。倒是你,这么多年了,从来没有觉醒过一世。” “影儿不觉无聊。” “哎,要不这次我栖身于你后枕,你去投胎轮回罢!” “影儿不曾这样想过。” “你还记得当日答应过我什么么?” “记得,和张仙尊承诺于你的一样,便是让你们二人成道身。” “是的,记得就好。我们并不想一世世做人,而你们却想一世世做人永远轮回在一起。” 紫色光亮又是沉默。 “这一世你去轮回罢,见到那张老头儿,然后再想办法。我与你仙兄一世世只要见面就会惨死,这一次,我也抱有了不同的想法。” “仙子这一世是不想与仙兄一起轮回了么?” “不尽然,只是观尽这轮回通道,以此推演,我们每一世都不会有所差别。我们的人身修行早在远古就已经完结,现在又要轮回为人,不一定就可以重新修成道身。” “仙子是想让影儿重拾诺言?” “是这样,今日我将你仙兄激走先行,就是在此地和你说这件事。” “可是单凭影儿一己之力仿佛一世的时间太短,影儿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 “不管你生在何处,你都只需记得与我的诺言,还有一个人你也不会忘记,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他也不会忘记你。” 提起张羽放,紫色的光亮再次沉默。 找到他,或者让他找到你。 “影儿下一世,不一定会记得张仙尊。” “前世来生,你只求今生,你只需死死记住与我的诺言便可。因为你便是这星域内亘古而生的天地异数。” “影儿都忘了自己是异数之身,仙子,你就不怕有负仙兄?” “我与他不差这几世的轮回,只是这道途苍莽无边,到如今都没有得偿所愿。” 道途苍莽无边,到如今都未能得偿所愿。这一句,讲得那团紫色的光亮无言以对,一时间光晕明灭幽然,似是想到了过往种种。 先来的两者之一的光亮说罢站起身,就如同抬手一般示意对方先行而去。 紫色光亮徐徐起身,欠身一叹道:“这一世无论在哪里,我都最终不会忘记答应仙子的事情。” 这紫色光亮向着那出口处的光圈飞身而出,先前的光亮化作一线直奔紫色光亮后枕处,一隐而逝。在飞出出口的一瞬间,只觉得眼前金光乱窜,后面的通道咔咔声下完全坍塌。 天地异数,轮回而出。 而距离第一个光亮轮回之时,却是前后差了一百余年。 第一百五十三章 剑魔贺伽 风御鸾在房中打坐了片刻,就听到敲门声:“师父,昱吉来见你了。” “进来吧。” 林缘晨推开门,搬了一只硕大的木桶进来,又搬了一个铁架,上面有一个火盆,火盆上放着很多圆石:“听师姐们说,师父每日都爱洗澡,昱吉今日来伺候师父洗澡。” 说着从一个储物袋中倒出了满桶的水,点燃火盆烧烫圆石,一枚一枚地投入到水中,不一会儿,水上就冒起了白烟。 风御鸾静静地看着她做好这一切,慢慢起身,脱去了衣衫,赤|裸着身子进入到木桶中,林缘晨却在一边始终低着头,直到他坐入木桶之中,才抬起头。 “怎么?不敢看师父?” “嗯……哦不是,这个……男女有别。”林缘晨走到木桶边上,拿起一个浴刷往风御鸾的胳膊上刷了起来,“师父,你不要生昱吉的气,昱吉不可能永远待在店铺里,总有一天会跟你回去的。” “那你会永远留在七座峰么?” 林缘晨噘起嘴一阵沉默,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不会,我也终有一日要去拜见张少通师父。” 这下子是风御鸾沉默,静静地凝视着林缘晨,冷峻的脸庞和热烈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师父,你为何要答应那个楚天行,他这个人有时候奇奇怪怪的,你不理他不就行了?” “怎么?是担心师父输?” “不是……” “那是担心他输?” “也不是,我是担心你们两个有什么意外。” 风御鸾伸出带着水滴的大手,在林缘晨后脑摩挲:“昱吉,在这里,挑战只能接受,接受了以后死伤不论,懂么?” “师父,我不想你死,我也不要在和天韵师姐比试的时候被她杀死,我更不想杀人。” 风御鸾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不是师父把你留在身边做错了?应该一早就送你去张少通的阳山之上……” “没有,我喜欢七座峰上的师兄师姐,还有姑奶奶和师祖,还有……还有师父。” 风御鸾又是沉默,两人从此再无话说。 半个时辰之后,风御鸾幽幽道:“今日师父累了,就到这里吧。”从木桶中起身,走到床边穿上衣衫。 林缘晨陆续把铁架和木桶搬了出去,来到了制衣房,把今日买来的布匹挑选了一匹,裁上衣片,给风御鸾缝制一件长褂。 星月轮转,亥时不到的时候已然缝好,拎在手里仔细端详,甚感欢喜。 此时听得门外叫喊之声:“昱吉小姐,今日亥时已到,我们来了,请出来见一面吧。” 飞身出到街面上,只见一众百人的魔修,由一个头发蓬乱穿着邋遢的为首之人带着:“昱吉小姐,这一个月都由我陪你练剑!请出剑。” 林缘晨把篦子向空中一抛,现出剑阵。 那邋遢魔修抬眼一看,微微一笑,伸手抛出一根如同树根一般的木棍,这木棍飞入空中之时散出一阵刺目的绿芒,生出一股浓烈的邪气。 风御鸾却悄悄坐到了房顶之上,对着脚下众人看去:“剑魔贺伽?魔宗之人为了这知味丹,让他来跟昱吉练剑?” 只见林缘晨小手一翻,剑阵变换成一团闪着紫色雷芒的雾气,向着绿色的木棍逼近,可没料到这木棍左右并不躲闪,霎时间如同山洪暴发一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向剑阵,来势竟比雷霆万钧还要强大,瞬间从剑阵一串而过,剑阵被切割成两半,悬在空中。 “昱吉小姐,比剑可不像跳舞!” 风御鸾却在房顶上咧嘴一笑:“昱吉真的很天真。她和天韵比试,无论成败我都要娶她。” 林缘晨一咬牙,心想:“这邋遢鬼,走路一个肩膀高一个肩膀低,重心向后掉,我如果要打他,冲上去往他两个后肩当心各一拳,再拎起两个手臂,用掌峰砍在他的两肋之上……” 正当她在脑补拳脚之时,木棍斜刺里又是一冲,把两团剑阵分割成了四团。 “昱吉小姐,你在做梦么?” 此时,一众魔修爆发出一片嘘声。 林缘晨当下决断,收起剑阵,只出一柄竹剑,与那木棍对峙:“前辈,这剑阵中的三千竹剑均都是我心爱之物,还望您不要弄断它。” “老子没有那个癖好!我们接着练。” 林缘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眼中发出明亮之芒,全身心投入到天空中的一柄竹剑上,掐诀之下,那竹剑在空中一闪,如同一道闪电一般跳跃着冲向木棍,这一剑不同先前,来势凌厉凶猛。 就在擦到木棍尖端边缘的一刻,这木棍棍身抖了抖,凭空向侧方跃去,竹剑刺了个空,待竹剑已然飞到木棍后方的时候,这木棍闪出一片绿芒,调转方向朝着竹剑突兀刺来。 林缘晨又掐诀,竹剑朝着上方急转,就这样,避让后还击,刺空后蓄势,看起来就像在空中无尽地你追我逐。 “这样不行,总是碰不到,要怎么样才能碰到?”林缘晨脑筋急转,在脑海里设想了许多步剑诀。 “听招式!”林缘晨在避让躲闪还击之时,脑子中飞速地摹刻起了对方的模式,甚至还做实验一般故意打出一些剑诀,验证一下对方的反应是否如期待一样,久而久之,心中起了一种直觉。 这一剑,林缘晨先是打了个剑诀,吸引木棍往上飞行,然后看准了时机在它回转剑身的一刻,先而调转剑诀,眼看着就要刺中木棍的腰部。 那邋遢魔修嘴里发出一阵狂浪的笑声,那木棍居然索性一动不动等着林缘晨的竹剑,当竹剑刺中木棍腰部的时候,林缘晨仿佛感受到一阵从心神中传来的震动,这木棍在被刺中的一刹那抖了一下,就如同太极拳里的借力而向后发力反击的捋之劲一样,这一抖很是细腻,角度力量都刚刚好,顺着林缘晨竹剑的攻势,反震到竹剑,竹剑一个不稳似要摔落,林缘晨赶紧掐诀稳住剑身,此时木棍不容你片刻的停顿,调转方向马上攻来,林缘晨还没把剑身稳得妥当,就立马又掐诀回避。 风御鸾在楼顶上看得入神:“这剑魔贺伽真的很有意思!”(未完待续。) 九 农历腊月十二日这天,在这小镇上已经连下了三天的暴雨夹雪。今年显得比往年的冬天更加地寒冷。 在镇上中心医院的产房里,这年头在南方还没有什么取暖设施,一位本命之年的产妇已经在这里生产了超过二十四个小时。她的丈夫在几个月前执行任务的时候不幸重伤,救治不及而身亡,此时更没有什么亲戚朋友陪同待产。 显然她是难产,医生找不到任何亲属在手术书上签字,而产房里就更忙了。 一边有护士督导呼吸和用力的节奏,一边医生用力压这产妇的肚子。就这样一直到中午快吃饭的时候,大家头上都满是汗水。 “拿产钳过来。”这看来是要把这个胎儿夹出来了。 这位产妇姓陈,她即将产下的就是轮回而来的景君仙子张影儿。 可是为何会轮回在这颗现代社会的星球?她本来就是天地异数,又和那阳灵阴灵在轮回通道里待得太久,轮回通道破损不能支撑,在出轮回之口的时候通道坍塌,就被错投在离紫月大陆无比遥远的此地了。 这时候她在娘胎里也好不难受。 “这些接生婆怎么这么愚笨?我的脖子被卡住了。哎呀,我的脑袋好痛,是什么东西!”她被脐带缠绕住脖子,无法从胎盘中滑出,在内已经停留了很久。 “原来出人道这么痛苦,我的脑袋快炸开了。想来,想来从那张仙尊影子内生出还不至于这般痛苦……” “我的胳膊也被卡住了,什么东西在我脑袋上?我的头好痛。这玩意儿一拉我脖子就卡紧,脑门都充血了,这些该死的接生婆!哎呀好痛……” “要不是答应了仙子姐姐,我,我真恨不得不出去了!” 医生用产钳夹了一会儿还是无法把胎儿拉出,于是又换一个力气更大的医生来夹。 接下去如果有修士在周围,就可以听见片刻不停的咒骂之神识。可惜此星天道已死,并没有任何修士。 但是远在紫月大陆之上,却有三个大能以镜中影之神通,观察这这里的一切。 “天地异数是个女孩?”传出此神念的便是在那七座峰之上如今的道尊风御鸾,“怎么这么喜欢叫骂,以后品行怎么会端正?”风御鸾的七座峰,可是大陆上闻名遐迩座下专产窈窕淑女。 “风老弟,我看这个女孩不错,以后就入我法门也行,反正此星在我法门辖域之内,要带这个女孩走,也要走我法门的传送。”传出此神念的,是在大陆之西的法门道场正灵山内的法门大执事如真大和尚。数百年间,因为紫月大陆上轮回残破,修真之风日日鼎盛,风御鸾与如真也已经成为了星域内顶尖的强者。 而三镜中的另一镜,则是在紫月大陆日星之畔阳灵仙山上的张少通面前,此时他正在闭目养神,不参与风御鸾和如真的对话。 产房内,已是日中之时,孩子还没有见头。 “如真,你们法门的推演之术也算是大乘,你说这女孩是午时生还是未时生?” “午时未时有何区别?” “区别可大了,未时就是四柱全阴,你不会连这个也不懂吧?” “在我们法门来看,均无区别。” “哈哈,你这和尚可真是无趣地很。” 两人打趣到日中之末,就是产房内中午十二点四十五分之时,产妇肚内的胎儿叫骂声骤然一顿。 只听到那胎儿的神念急转:“不好,我娘要不行了,可是这脐带缠住我,那些接生婆一掐我的脑袋我的腿就不自觉蹬,一蹬我就出不去。在我娘肚子里的时候,她待我很好,可不能让她这么死了。” 这样想着,这小胎儿两眼一闭,屏住呼吸,四肢顺直:“接生婆啊接生婆,你们这次可把我拉出去了,要不然我也没命了。” 这换上的大力产科大夫在外使劲把产钳一拽,把这小婴儿的脑袋终于拽了出来,他麻利得用手一托,托住婴儿的背部,四指就是用抠的就把这婴儿连同胎盘一同抠滑落了出来。 “风老弟,你的好主意落空了,是午时嘛。” 风御鸾并不理睬他。 孩子坠地,医生忙着把缠绕在脖子上的脐带剥落,一边再剪短,只见婴儿全身发紫,两眼紧闭,却不知她是故意为之,以为胎儿快要不行,直接把脚脖子一提,将小婴儿倒提而起,用手掌拍打她的屁股。 “这接生婆原来是个男人,怪不得力气这么大。哎!好痛,我可不能哭出来,哭一生来忘一世,我可不能把前世忘了,特别是我的本事,要是忘了这些本事,我何以行走这个人世?啊好痛,我任你打,我只要屏住不哭,就不会忘。”想到这里她用没牙的牙龈一咬下唇,顿时更加死撑,脸愈发的转为深紫色。 就这样噼噼啪啪持续打了十几二十下,这小婴儿就是不肯啼哭,这医生把自己的手都打得痛了。医生和周围的护士门交换了一下眼色,表示了自己尴尬和无奈的处境。他甩了甩用力拍打的手。 甩了几下之后,他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胳膊也甩动起来用力抽打,但却都不管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这小婴儿闭目之中脉搏更弱,脑门上细小的青筋凸起,这次却是真的要不行了,连空中的叫骂之声也没有了。 “不好!小东西,看打!”闭目养生中的张少通右手一挥,一股掌风融入面前的镜中。 产房内,快要濒死的小婴儿迷迷糊糊中只听到“看打”二字,马上感觉到一股飓风扇向她的后背,直打了一个哆嗦,紧接着在心肝脾肺两肾这六处依次传来六声巨震,差点儿把她的天灵也震碎。她一口气没咬住,直接从胸中喷出一股气浪,一声啼哭紧接而至,随着这声啼哭,她便与这个产房其他处的普通婴儿没有了差别。 此时正好是下午一点整。 “她是在未时哭的,怎么样?还是四柱纯阴吧?”风御鸾轻声笑了起来。 第一百八十九章 上七座峰 阳之仙山,张少通在主山山头上正殿旁的竹楼内闭目打坐,他凝神观察着心神中林缘晨的身影,然而半年来,这身影却一直背着身,从来没有一次转过脸来有所动作。但是他依然每日观察,这种坚持始终没有放弃过。 西边的山头上,徐凯杰一手建造的别墅内,配套的家具电器已然全部安置好,开放型卧室内靠墙并排摆了两张大床,徐凯杰正卷着被子睡在其中的一张上。 然而他却没有睡着,在被窝里睁着双眼,心中纷繁芜杂的心思此起彼伏,卷住被子一连翻了几个身,一股浮躁感油然而生,干脆一屁股坐了起来。 “回来半年了,多次差丰凯楼的家伙去问宇阁和云珠楼打听,都说她死了,那风御鸾还霸占着肉身,难道真的是死了么?”他摊开两手,在脑门和头发上一顿猛搓,“不行!我要去七座峰上看个明白!” 正想到此时,从床上站起身来,显出一丝不挂的矫健身姿,从床尾拿了条白色的内裤,穿了起来。 此时张霏露端着一杯自制的冰镇水果汁走进了这现代感十足的别墅,远远瞧见只穿了一条内裤的徐凯杰,心中猛然一跳,低下了头去。 “凯杰,我来送果汁给你喝……”轻声唤了一声,慢慢向前走去。 “师姐,我现在不喝,我要出门。” “出门?是去哪家丰凯楼么?我可不可以跟你一起去?”张霏露听闻他说要出门,瞬间抬起了一张粉面小脸。 “去七座峰,你不能去。” “七座峰……”林缘晨的事情张霏露平时也会听原彻说起一两句,此时也已经认为林缘晨已死,只是肉身在七座峰上,在风御鸾日夜看守之下无人可以接近,“凯杰,你不会是想去问风叔叔要那女孩吧!” “林缘晨是我的人,凭什么被风御鸾霸着,人我是要定了!”徐凯杰匆匆穿好一件长袍,两脚踩进一双厚底的缎子鞋中,大步向着别墅外面走出,像一阵风一般地与张霏露擦肩而过。 张霏露把手中端的盘子往旁边桌上一放,疾步跟上向外走出的徐凯杰,两人一前一后飞入空中。 “师姐,你跟着我干什么?” “我要和你一起去!” “师姐,风御鸾不会轻易放人的,说不定还要闯上一闯,你跟着去我不是更麻烦嘛!” “凯杰,你此次居然要闯进七座峰?那我更要跟你一起去了。” 两人向着信誓集结之力范围的边缘飞去。 还没飞出信誓之力的范围,面前一阵白光忽闪,张少通出现,阻在了二人面前。 “去哪儿?”他阴沉着脸冷冷问道。 徐凯杰略一低头,闭着嘴不回答。 “阿爹,他要去闯七座峰!要那个女孩的肉身。” “哼!霏露,你是想跟他一起去?” 张霏露脸上一红,低下了头:“阿爹,我……” “徐凯杰,我相信昱吉,你呢?” “师父,我已然等了六个月,今日我实在等不下去了,我此次必然要去闯七座峰,你勿要阻止!” “好!好一个等不下去,霏露,你不许走,跟我回去!” “阿爹!”张霏露满脸涨得通红,却又不敢违逆张少通,眼中晶莹闪烁迸出了泪花。 “徐凯杰,你要走便走,我不留你。” 张霏露一步飞上前拉住了徐凯杰的右手:“凯杰,你不要去了,留在山上,好吗?就算师姐求你了……” 徐凯杰默默地抽回右手,沉声道:“师姐,我不希望今日阻我的人是你。”说完头也不回地纵身往前飞出了信誓之力的范围。 张少通望着立在空中怔怔失神的张霏露,眼中带上一抹柔和之色:“霏露,我们回去。” 徐凯杰在大陆上空飞行,其速如流星一般,只过了两个时辰,已然来到七座峰山门之前,他以前在七座峰拜过风御鸾为师,对这护山大阵已然谙熟,身子一闪便闪入其内,丝毫没有触发到阵法。 凭着直觉,他没有去其他峰头找林缘晨,而是直接飞上了嫣然峰,一头冲到竹殿内,走入其中的传送阵,来到三清池所在山谷之中。 他刚从传送阵显身而出,三清池水中的风御鸾便清目一横,身子一跃飞出了山洞。 “你来干什么?”风御鸾语气冰冷,冲着远处的徐凯杰问道。 “我来带林缘晨走!” “哼!就凭你?休想!” 徐凯杰从传送阵中完全走出,向前一步。 “你想和我动手么?”风御鸾脸上一片萧瑟,抬起右手横在空中,手上抓着一团无形剑气。 徐凯杰牙关一咬,抑制住了心中的冲动:“师父,弟子和你动手,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今日一定要带她走。” “呵呵,你说的话听起来引人发笑。徐凯杰,今日,是张少通让你来的么?” “师父不想我来,但也不阻止我来。” 风御鸾两眼注视着徐凯杰,他是他此生收的第一个徒弟,当时,从他自己的内心深处,对这个小男孩很是喜爱,每日一番悉心教导,也是他才让自己更成熟,成为一个真正的师长。 眼下再见面,却是如今这般情形。 “我不会把她给你,你内心也定然知道。”想到这里,风御鸾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可察觉的柔和,但是依然如坚冰一样的坚定。 “林缘晨的母亲,生前把她托付给我,要我照顾她一辈子,今日,我来求师父,让我带她走。”说到此处,竟然原地跪下,向着风御鸾磕了一个头。 风御鸾见他如此,心中一阵动荡,生出了一丝心痛,两眼默默合上,不再看过去。 “徐凯杰,不要做这等无用之事,我绝然不会让你带她走。” “小徒弟!你怎么来了!”竹爷爷从山谷一边的小院中奔跑而出,来到徐凯杰面前,“小徒弟,师父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你这就来看师父了?” 一边说一边伸出瘦骨嶙峋的手一把将徐凯杰从地上抓了起来,徐凯杰只感觉像是有一把钢钳抠住了自己的肩膀,整个人被拎了起来,肩头一阵疼痛。 “老头,我来这里和你没关系!” “胡说八道,你来就是看师父我的!既然来了就在这里住下,师父每日教导你一番,你日后肯定天下无敌!”说着一手抠住徐凯杰的肩头,把他拖拽一样地往山谷旁的小院中拉扯而去。转头对风御鸾扔下话来:“小子,我小徒弟今日来看我,他就和我一起住了,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这话我说了算!” 风御鸾冷眼看着两人的背影,一甩衣袖转身又走入了山洞之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月之仙山一 如真一只大手紧紧地缠着林缘晨的胳膊,两人在大陆上空猛烈的雨水中斜向上飞行。在他们身后,远远地跟着竹爷爷枯瘦的身影。 “师父,月山在哪里?”林缘晨始终低着头,带着满腔的沮丧。 “在紫月边上。”如真此行一路上话不多,似是有些心事。 “张少通在那里么?” “不在!” 林缘晨心中一阵失落,随后没有开口说话。 “昱吉,剑伤之后,你在三清池的一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真思量之下还是开口问出了这话,他的修为在大陆上已然算是顶尖的强者,林缘晨仙根与张少通融合,成双修之后,身上的变化他岂能看不出来,只是一直忍耐着性子没有问。 林缘晨猛然间一个哆嗦,却紧咬下唇并不回答。 如真等了许久不见她回答,心中已然猜到了些许,只差讲穿,骤然叹息:“你此次去了月山,就在那里好好待着,等弟子规时日到了,他会接你回去的!” 他?是张少通么?等时日到了?那这时日到底是什么时候? 她心中这样想着,却没有开出口来问。 两人从雷云中穿梭而过,一步迈出大陆的罡风层,只见脚下的雷云就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黑色棉胎,棉胎之上是一片虚无,再往上,一轮如秋水般的圆月静静地悬挂在虚无之上,细看之下漂浮着一些紫色的氛围,在圆月下方一点的虚无中,另外还漂浮着一座黑漆漆的山体,这山体表面笼罩着一层蓝幽幽的荧光,这荧光就像无数的星点。 林缘晨对着这漂浮的山体一望,心中一震:“这不是梦中那永远不会日出的仙山么?”此时颓丧的心绪才略有平复,一路凝神望着那梦中出现过的仙山,心中起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期待。 “师父,我想抽烟。”此时虽然紫月和月山都在眼眸所及之内,然而距离到达近前却还需飞行许久。 “抽吧!” 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包已然拆开的烟,才想起这烟在碧麟峰山顶的巨松之下抽过,就在见到张少通之前,心中又是怅然,幽幽地抽出一支,含在双唇之间点燃。 烟丝发出呲呲的细微声响,一口热辣的烟气吸入肺中,才将最后的颓丧扫空。 这时,身后的竹爷爷一个闪移,瞬间就出现在林缘晨身旁,与他二人并列。 “孙女,我真的是好长时间没有看到你了!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如真看了看竹爷爷,并没有做过多的干涉。 “爷爷,我这是要去月山弟子规了,你真的也跟我去吗?” “那是当然!你去哪儿,爷爷就去哪儿,这月山是谁家的道场啊?” “是……是我张少通师父家的。” “哈哈!这么说我就要见到那小兔崽子了?” “爷爷,我张少通师父不在月山上,他在别的地方,以后……他会来接我的。” “以后是什么时候?!”竹爷爷此时语带温怒。 如真替林缘晨做出了回答:“弟子规三年,三年后,少通会来带昱吉走。” “狗屁!孙女,你这都和他双修了,入他的山门还要你在这鸟不生蛋的地方待三年?还什么什么,弟子规?” 听到双修一个词,林缘晨浑身又是一颤,心想,难道这种事情他们一看都能知道么?不禁脸上起了红晕。 “爷爷,弟子规是我自己想要的,为了御鸾师父,我必须来这里弟子规。” “哼!孙女,三年后,那小兔崽子要是不来接你,爷爷带你走!” 如真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心想这月山的玄妙之处,恐怕这老头不太知道,但是自己眼下心中一派困顿,也不想和他多费口舌说个明白。 三人向前飞了许久,紫月和月山在眼前逐渐壮大,慢慢现出月山周围的一片蓝汪汪的海水,先前却没有看到。 “师父,这月山周围还有海水?” “嗯,到了那海水之处师父就不能再送你过去了,你得自己飞过去。” “这是为何?” 如真皱了皱眉:“你去了就知道了。” 竹爷爷冷哼一声:“孙女!我们不要他送,爷爷带你进去!” 正说着话,片刻后,就临近了海水之处,如真在此停下。 “师父,昱吉这就要去了么?”林缘晨望着前方的悠长的海岸,还有那海岸上广袤无边散发着蓝色荧光的仙山问道。 “嗯,师父不送你了,以你现在的修为,在月山上应该是畅行无阻,还有这位大能前辈陪你,师父也放心了。” “哼!孙女,我们不理他,跟爷爷走!我倒要看看这弟子规究竟是怎么个破玩意儿!”一只枯槁的手臂将林缘晨一拉,向着前方海面一冲而去。 如真飘在原地,向着两人望去,又默默地摇了摇头。 一老一少飞行在海面上空,满头满脸吹着海上强烈的劲风,就连张口说话也被吹了一肚子海风。 “孙女,这里的风还真是大啊!” “爷爷,风大……你就别讲话!你看你,头发都乱了!” “爷爷老了,头发乱不乱都……”最后的不打紧三个字还未出口,便来不及脚下踩了个空,就像坐过山车一样,紧紧抓住林缘晨就地直直地往海上坠落。 两声凄厉的惨叫声,随后是两声砰砰的落水声。 两人结结实实地落在了暗潮汹涌的海中。 林缘晨在海水里扎了几个滚,马上就浮了上来,然而身后的竹爷爷却在海水里死命挣扎翻腾,还趁着偶尔露出水面的空隙大声向着林缘晨叫唤:“孙……孙女……爷爷不会水!……快……快救救爷爷!” 林缘晨抹了一把脸上冲刷而来的海水,扎入水中向着竹爷爷处游去,然而海中暗流太过强烈,彼此追逐了一段才好不容易扯住了他的一根手指,林缘晨使出全身力气用力抓了过来,伸出手臂环在竹爷爷的头颈上,带着他吃力地向着海岸边游去。 竹爷爷大喘着气,还一个劲地抱怨着:“这仙山怎得如此诡异,居然不能飞行?还有这海水怎得也如此诡异,居然不能以修为闭气穿行其中?怪不得那小子不送我们进来!” “爷爷……你就少说两句吧!”林缘晨蹬着两腿,夹着竹爷爷,像一只小青蛙一样地向前扑腾,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已经是骂声一片。(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月之仙山二 飘飘摇摇中,海岸线在望。 林缘晨加快了扑腾的速度,竹爷爷还在她臂弯中一个劲地抱怨,林缘晨听着这抱怨声仿佛力气都会多用上几分,没有余力和他一起抱怨,只能死撑着一口气,眼看就要接近海岸,身后一个巨浪打将下来,瞬间将二人吞没,就如风卷残云一般一股脑地搅动二人在水中乱滚,彻底将竹爷爷无止境的抱怨淹没。 一阵天旋地转地翻滚,身体撞上了坚硬的事物,海浪退去,两人已然趴俯在海岸上,大口喘着粗气。 林缘晨向着身边吐出一口海水,两眼直愣愣地看着竹爷爷,只听地他大咳一声,又开始抱怨:“这是什么鬼地方!连神识都散不开!” “爷爷!散不开,就别散了,省点力气,我肚子都饿了!” “孙女,爷爷肚子也饿了!咳,出来的时候怎么会忘了带点吃食!” 此时,在林缘晨身边,闪出一个一人高的黑影,这黑影移动迅速,只是一闪之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林缘晨本能地警觉起来,回头一望,瞬息间呆了一呆,一只从没见过如此巨大的赤红色海蟹正竖着两只眼睛痴呆呆地瞪着她。 “螃蟹!哈哈!”林缘晨如鬼影一般瞬间弹起,这海蟹却并不害怕,依旧痴呆呆地瞪着她。 林缘晨从胸口取出小篦,挥手之间就想祭出,然而小篦却还是小篦,依然握在手中,林缘晨又试了两下,什么动静也没有,低头在心中骂了一声,向着竹爷爷处瞧了瞧,但见他在海中如此狼狈,那把破剑却依然紧紧抓在手中。 林缘晨猛然向着竹爷爷连跳数下,眨眼就到了跟前,抓起那把破剑,向着那海蟹冲了过去。 一剑当的一声刺中了海蟹的腹部,但却好像砸在了重型坦克二十几厘米厚的钢板上一般,就只能听到声响而已,根本没有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 那海蟹两只眼睛左右摆了摆,呆了几息的时间,猛然间举起两只大鳌冲着林缘晨一通乱抓。 林缘晨像耍猴一样地左跳右跳躲避着抓来的蟹鳌,同时挥着破剑连劈带砍,只是片刻工夫,一人一蟹已经对了不下百招,只不过彼此招招都是落空。 竹爷爷终于在岸边爬起,瞧着一人一蟹一阵唏嘘,待唏嘘完了,才箭矢一般的冲过来,抢了林缘晨手上的破剑,在空中腾跃而起,潇洒地翻了个身,连人带剑冲着巨蟹的脑门重重砸下。 铿铿的巨响之下,巨蟹的脑门被砸了个稀巴烂,八条腿一软,趴在了岸边。 林缘晨对竹爷爷的这一招瞧地傻了眼。 “孙女,愣着干什么,还不生火烤肉吃!”说着将破剑扔在了林缘晨脚下,“撬开它的肚皮!” 林缘晨朝着趴俯在地的螃蟹踹了一脚,螃身一个翻转,仰面朝天肚皮朝上。 林缘晨把剑插在这巨蟹的外壳缝隙之间,跨起一脚作为使力的支点,使劲地撬着蟹壳:“爷爷,你身手这么好!力气这么大!一下就把这螃蟹打死了?” “在这里,看来凡是只能用气,气你知道么,就是你凝气期的那个气,这世上也有专炼气的修士,有的炼斗气,有的炼霸气。神通法宝看来一样都派不上用场!” “气?那我用什么气?” “罡气!” “罡气?”林缘晨说话间,回忆着徐凯杰教的凝气凝炉心诀,此时试着遵循凝气之理调动体内气息,慢慢地,身体周围出现一阵旋风,一道道苍劲霸道的气息从脚下吹出,在周围横扫一圈。 “对啦,就是这个气,罡气!” 林缘晨又试着调动了几次,似乎略有所悟,双手再此握住那夹在蟹壳缝隙之间的破剑,在手上发出一股罡气,“咔”的一声,蟹壳豁然撬了开来。 “嗨!爷爷,这罡气可真好玩!” “嗯,罡气就是和人近身搏斗的气,就是打架的气!” “爷爷,那看来以后我们在这月山行走,要多多和山上的异兽打架咯?” “嘿,可不是?” 看着蟹壳内厚厚的蟹黄和蟹腹内饱涨的蟹肉,林缘晨的嘴角已然流出馋涎。 “爷爷?怎么生火啊,这里都是水!” “你不是有一头火鸾吗?你把它唤出来!一次就能烤熟整只蟹。” 林缘晨又从胸口摸出鸾哨,吹响悠长的一声。 天空出现一个巨大的红色旋涡,如同缓缓旋转的火烧云。 “哈哈,爷爷,幸好这里能唤出火鸾!” 一头硕大的火红色飞鸾从旋涡中展翅飞出,冲着林缘晨鸣叫一声。 “小红!”这是她给火鸾起的名字,“来帮我把这只蟹烤熟了!” 火鸾当空盘旋一圈,张开尖利的喙,从口中射出一个火球,这火球落在岸上的蟹壳和蟹腹上,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火光。 几息之后,火光消散,空气中飘出一股至鲜至浓的海味之香,蟹壳中的蟹黄冒着阵阵白色的烟气,闪着一片赤辣焦黄的光泽,蟹腹中的蟹肉一片莹白,渗着丝丝汁水。 林缘晨双眼放射出如饿狼般的贪婪,直接伸出双手抓了一把蟹黄,也不怕烫,呼哧呼哧地捧到近前舔了几口:“好好吃啊!爷爷!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螃蟹!”心中所有的阴霾荡然无存。 竹爷爷没工夫和她搭话,用手抓了一把蟹黄塞进嘴里,因为太烫,一边吃一边呼呼吹着气。 两人瞬间进入酣战状态,不多时已然吃了半个蟹壳的蟹黄,才稍微缓了缓。 林缘晨抱着肚皮躺在海岸边:“爷爷,要是有汽水喝就好了!” “是啊,爷爷也想喝酒。” “诶,爷爷,你活了几千年,怎么不像张少通那样兜里藏着无数的美酒呢?难道张少通真的是老变态,平常人不能像他那样?”此时提到张少通,她心中却不再有不平之痛,不过话说回来,接下来三年如何填饱肚子,如何活命要紧,才是她应该想的事情。 “孙女,一会儿到了山上,你去给爷爷找些美酒!” “啊?爷爷,这我可无能为力……” “行行行!找不到,就帮爷爷酿一些美酒。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到的,是不是孙女?” “咳!”(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月之仙山三 林缘晨伸了个懒腰,背部坐直了起来,却发现有一个矮小的橘红色身影正俯身在蟹腹前一通猛吃:“小玉!你什么时候来的?” “来……来什么来……我始终贴在你身上,你一路把我带来的!”那白色的蟹肉似乎很好吃,她吃得都没工夫讲话。 “那徐凯杰呢?” “回你男人山上去了!” “我男人?” “张少通!阳山!他回去了!” 林缘晨低头沉吟,却是听见小玉嘴里哗啦啦十分好吃的声响,片刻就从沉吟中恢复,向前一跳,和她一起吃了起来。 “嗯,小丫头你来的正好!这什么狗屁玩意儿的月山,是不是你的地界?为何如此诡异?” “老头,此山本就如此,没有什么为何。” “小……小玉,这山上到底能用什么神通?” “禁制,只有禁制可以用。” “禁制?那这么说储物袋可以用了?” “没错!” 林缘晨二话不说又从储物戒指里取出香烟和一个打火机,抽了起来:“没有汽水,抽烟也行。” 小玉从蟹腹底下抬起小脸,向着林缘晨伸出手来:“我也要!” 林缘晨默默地递上去一根,又给她点上。 抽完烟,林缘晨灵机一动,走到远处一块礁石后头。 “既然要在山上生存,就不能穿裙子了!”从储物戒指里找了找数年前和徐凯杰大采购买来的衣服,捡了一条牛仔裤,一件长袖套头卫衣,外带一双跑鞋,在礁石后头换上,这才蹦蹦跳跳地走出,来到小玉和竹爷爷跟前。 “怎么样?我现在像是要去探险的样子了吧?”往小玉面前一站,双手叉在腰间。 “孙女,你这样穿真好看!”竹爷爷首先回了她的话。 小玉只是对她瞟了一眼,吐了吐舌头:“难看死了!” “既然禁制能用,我倒是有一个办法代替神识。”说话间,林缘晨手上的法珠一阵轰隆转动,水月之影赫然飞出,横在空中,就如一条星河一般。 林缘晨心念变动下,水月之影向着四面八方无限蔓延扩散,一直扩散到与月山一般大小,直接罩在了月山之上,就像一个缩小了的天穹,其上九千个卦象如同星辰一般闪烁,更是弥漫着无数细小如山川河流一般的筋脉,这是自正灵山山脉内共振而来的禁制之脉。 卦象星点与禁制之脉一阵阵有规则的闪烁,林缘晨心神中渐渐对这月山有了个大概的认识。 “爷爷,小玉,这山好大啊!北边是一大片的冰川,西边是一大片的沙漠,我们现在在山的南边,是一大片的密林,东边是山区。不过就只能看到这么多,再细就看不到什么了。” “不用看,”小玉此时似是吃饱了,走到海水边上洗了洗手,“里面有各种猛兽,但是并不是十分凶猛……就是有些难缠。” “还有猛兽?”林缘晨吸了一口气。 “不过里面有各种好吃的,猛兽也很好吃!看来我们三年,饿是饿不死的。”洗好手,放在眼前看了看,确定洗得干净了,又对着拍了两下,“我们现在吃也吃饱了,该上山了。” 林缘晨转过身,对着面前的月山望去缥缈的一眼,一双手臂不自觉地叉在了胸前。 竹爷爷从她身后走来,抬起枯槁的手在她肩上拍下:“孙女,咱们可说好了,进去,打架,你来,酿酒,你来,做饭,你来!” “爷爷,那你干什么?”林缘晨抬起一指在鼻尖擦了擦。 “我?在你危难之际挺身而出保护你!”说话间伸出手来递上那把破剑。 林缘晨皱起双眉略一沉吟,抬头勉勉强强地说道:“嗯……听起来不错,那就这样办吧!”伸出手一把接过那破剑。 小玉走到林缘晨身边,把她的手拉了过来:“昱吉,我们前面的这片密林中猛兽不多,留在这里应该没问题。” “小丫头,照你这么说,我们三年都待在这密林中就行了?” “爷爷,既然来了,我们何不走遍这月山瞧瞧?”林缘晨嘴上虽然这么说,心中却暗自埋怨:月山这么大,到哪里去找那个叫楚醉天的家伙…… “不多说了,我们还是上去吧!”小玉拉着林缘晨往林子边缘迈开步伐。 三人并肩向前走去。 前面黑压压的林中,到处闪烁着幽蓝色的荧光,虽然这里始终不会日出,但因为随处充斥的荧光,视物倒没有什么阻碍。三人走到林中,耳边传来各种悠远又模糊的神秘鸣叫声,越往林中走,树木就越是高阔,荧光越是密集。 直到走了数百丈的距离,眼前一片开阔,望见头上一片水月幻化的星空。 “这前面是悬崖?”竹爷爷对着前方齐腰高发着光的广袤树冠说道。 “嗯,我已经猜到了!”林缘晨皱着眉头,“我们要从这里下去!下面应该有一条清澈甘甜的溪水,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喝水了!” “孙女,你说我们怎么下去?” “跳下去!”林缘晨眉骨一抽:其实是滚下去…… 小玉嗖地一下从原地消失,只留下一个幽幽的声音:“昱吉,我不跳了,你跳了我再出来……” “孙女,爷爷先跳,爷爷跳下去了,在下面接住你!”竹爷爷说完纵身往前一跳,却听得“呀呀”声不断,果不其然,他已然在悬崖光滑的陡坡上滚上了,“呀呀”声越来越小,想是滚得远了。 林缘晨咬了咬牙,把袖口抓在手中,避免滚落时擦伤手臂,两眼一闭,也跳了下去。随后就是天旋地转地在陡坡上滚了起来。 似是滚了许久,和梦中有些不太一样,现实中这陡坡仿佛有无尽之长。 正当林缘晨头昏脑涨隐隐不耐之时,砰地一声,身体撞上一个硬物,随后一阵哗哗之声,终于从滚动中停了下来。 小玉又嗖地一下凭空出现,站在了她四仰八叉的身躯旁,拍了拍两手,仿佛方才她也滚了那么一滚,随即伸出小手把林缘晨拎了起来:“昱吉,是不是和梦中一模一样?” 林缘晨还在头晕中,耳中立刻听到了预期中叮叮咚咚的泉水声,循声望去,居然和梦中在同一个方向。 “爷爷,你在哪儿?”她大喊一声。 “孙女!我在你北边两丈。” 林缘晨向着北边两丈之处一看,只见竹爷爷正从地上摸起来,在两根竹竿一样的大腿上拍打几下,口中骂骂咧咧但却听大不懂。 “爷爷,那边有水,我们去取点水在身上,再进这林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巨虫 三人来到溪水之处,三个头颅同时埋入水下,咕咚咕咚大口喝水。 这溪水果然和梦中一样清冽甘甜,吞下一口全身一片冰凉。 喝得痛快了,三个头颅才先后从水中竖起。 “啊!舒服!”林缘晨摸了一把脸上的水,取出数个储物袋,探入溪水中装水。 “小玉,我在梦中还和师父在此地抓鸡吃,看来这里面一定有鸡。” 小玉撇了撇嘴:“嗯,的确有鸡,只不过和你梦里不太一样……到时候你抓来给我吃也行!” “孙女,我们可说好了,一进树林,就找东西酿酒喝!” “嗳知道啦知道啦!” 装好了水,三人各自站了起来,又立成一排,向着前方荧蓝色的树林走去。就在进入树林的一刹那,林缘晨两眼余光中看到身旁树干边上一个巨大的六角形事物,转眼看去,竟然是一张发着蓝光的硕大蛛网,林缘晨瞬间呆了一呆,看到心神中张少通的身影,全身又是一颤。 “当年梦中,师父要我解开林子前的蛛网禁制,如今这林前真的张着一张蛛网……”林缘晨转身,向着蛛网走去。 来到蛛网跟前,她抬起右手,从蛛网的下方,向着上端一线劈开,将蛛网劈成了两半残破凌乱的蛛丝,心中这才释然,回过身来继续向着密林中走去。 走了很久,很久,周围一个活物也没有,渐渐地,林中升腾起了浓浓的白雾,这白雾很凉,渗透进皮肤,三人全身冰冷,视线也受到阻碍,最后小玉提出爬到树杈上去睡一觉,当然是林缘晨和竹爷爷爬。 一颗硕大的杉树上,林缘晨坐在粗壮的树杈之间,小玉横卧在她上方一些的树杈上,两人周围围绕着像扇子一样大小发着蓝光的蜷曲树叶,林缘晨手里拿过一张,细细地撸着树叶上分叉的叶脉。 小玉已经睡得很沉,发着细小的鼾声,林缘晨却丝毫睡意都没有。正当耳边一片静谧如水之时,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一阵细碎的震动声,这震动声频率很高,但不仔细听的话,就像山间吹过的阴风。 林缘晨眉头一皱,又仔细听了听,这震动声比先前大了一些。 “小玉,小玉你快醒醒!你听是什么声音?”林缘晨伸起一条胳膊,拉了拉小玉的手。 小玉却没有理睬她,张了张眼皮说了声:“哎呀……”又睡了过去。 此时,震动之声又响了不少。 “什么东西……爷爷!爷爷!”林缘晨大喊几声。 然而只听到远处一棵大树上竹爷爷始终不断雷霆般的鼾声。 林缘晨从树杈上谨慎地站起,蜷着身子,往四周看了看,只有一片浓雾,什么都看不见。 就在她试探着往树梢处走去几步之时,一个如人般大小的黑影像鬼魅一般从头顶上空一落而下,落在眼前的树梢上。 “这是什么东西?”林缘晨手中紧紧捏着竹爷爷的破剑,向着身前趴俯的黑影瞧去。 一个漆黑的三角形的脑袋,一个漆黑的椭圆形的身子,背上横着十几二十张如直升机翼一般狭长透明的飞翼。 “虫子!”林缘晨胸口翻腾,忍不住一只手扶上来,干呕了几声。 只见这虫子缓缓抬起头,一双碧绿色满是密密麻麻复眼的恐怖虫眼盯着林缘晨瞧,口器张了张,瞬间吐出八个如剃刀一般锋利的牙齿。 林缘晨胸中的恶心还在翻涌,只见这虫子的复眼往跟前一窜,接着看到一张血盆大口,里面满是尖利的牙齿,不禁尖叫一声,提起破剑挡了一下,那虫子一头撞来,撞在破剑上,一颗门牙飞了出去。 这虫子成千上万的复眼从碧绿瞬间转向赤红,赤红中闪着明黄色的亮光,整个身子直立起来,露出八条触目惊心的虫腿。 “孙女!怎么啦!”竹爷爷被林缘晨的惊叫声惊醒,向着林缘晨所在望来,却被浓雾阻隔什么也看不清楚,不过只片刻的工夫,他便清楚明白地知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在他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此时正停着四只这样的巨虫。 竹爷爷细长的眼睛放出一道寒芒,抬起腿就朝着前后左右四个方向踢了一圈,四只虫子仰起身子翅膀一阵狂舞中,纷纷从树杈上跌落,掉在地面仰面朝天。 林缘晨面对着暴怒的巨虫,抬着破剑一阵阵阻挡,又是碰掉了巨虫几颗尖牙,然而刚碰掉一颗,就马上又有一颗从口中探出,林缘晨已然是满身鸡皮疙瘩。 正恶心间,不知动了什么心念,手上的法珠一阵转动,照出一道金色光芒,朝着巨虫迎面撞过去,这巨虫仰天一阵扇翅伸腿,远远地朝着地面跌了下去。 林缘晨抬起手在额头擦了擦,又忍不住干呕了几声。却是瞬间呆了一呆。 她幽幽抬起头,在周围一圈扫来,只见树杈附近的空中,停着不下十只正在飞舞的巨虫,正虎视眈眈地朝她瞪着眼。 她立刻将左手一伸,然而——法珠却没有了动静:“该死,刚才那一招是怎么来得?佛祖保佑再来一次吧!” “孙女,你没事吧?这哪里来的这么多鬼东西?” “爷爷!怎么可能没事!我这里还有一大片!”说话间,面前悬空的十只巨虫齐刷刷地张开血盆大口朝着林缘晨扑了过来,她只见到满眼都是恶心至极的碧绿色复眼,两眼一闭,也不管身处多高,向着脚下就是一跳。 十只扑来的甲虫在树杈附近撞成了一团,像是彼此缕了缕头绪,再一次排好整齐的队形向着树干下方俯冲而来。 林缘晨刚刚脚下站定,便迈开双腿向前狂奔。 身后的十只巨虫彼此迂回飞行,掀起一片劲风。 跑着跑着,也不知道是往哪个方向,来到一片漱流湍急的河面,十只巨虫一举冲出,把林缘晨包围在了河边。 林缘晨双手持剑,往左右身后看了看,心中不能说是惧怕,但是恶心已然是冲天。 当先一只巨虫向前腾飞,冲着林缘晨而去,林缘晨提起破剑就是一劈,只听见当的一声,那虫子居然只是被劈退了些许,油量的脑壳上一点损伤都没有。 身旁的数只巨虫不约而同同时扑来,林缘晨挥剑一通乱劈。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这月山上的活物都像钢铁浇铸一般,罡气……难道在这里打架只能用罡气?” 林缘晨从虫子堆里腾跃而出,落在一旁的草地上。口中怒吼一声,从脚跟冲出一道罡风,身躯内御着竹爷爷所说的罡气,举着破剑再一次与巨虫冲在了一团。(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酿酒 林缘晨身上罡气如飓风席卷,用破剑砸了一圈,只见砰砰几声,周围十只飞舞的巨虫脑壳破裂,一只接一只地仰面躺倒在地上。 她依旧双手持着破剑看着来路的方向,等着后续的虫子,不过等了许久,也不见再有虫子飞来,才渐渐松了一口气,剑尖朝着地上一拍,捂住胸口就是一阵干呕。 雾气渐渐退散,又是幽暗发光的密林,此时在她眼前,还多了一条宽阔的河,河的对岸,还是幽暗发光的密林。 “昱吉!”远处,小玉和竹爷爷的身影缓缓出现,小玉身后似是还拖着一座黑压压的小山。 林缘晨眯起眼睛对那小山一看,又是一阵强烈的干呕,小玉一手抓着一把翅膀,拖着十几二十只死去的巨虫一步步地走来。 走到跟前的时候,林缘晨已然是恶心地不行:“小玉,咳,你把这些虫子拖过来干什么!你不会是想埋了它们吧?” 小玉嘿嘿干笑了两声,又嗦了嗦口水。 林缘晨心中一惊:“你不会……是想吃它们吧?咳……咳咳……” “昱吉,把它们胸口那块圆鼓鼓的肉全都挖出来!” “呕——”一声呕吐,这下可不是干呕了,像是从胃里呕出来一点极酸的胃汁。 竹爷爷一步上前,拿过林缘晨手中的剑,一手叉着腰:“这种事就不劳我孙女做了,爷爷我替你挖!”一剑就朝着地下一只死去的虫子胸口劈去,一抹墨绿色的汁液飞溅而出,一块黑色圆形的肉被挖了出来。 林缘晨不忍再看,朝着河边跌跌撞撞地走去,摸到河水,捧起就是喝了几大口,边喝边吐,又再捧起在脸上洗了一把,这才好了些。 身边响起一阵异常婉转的鸟鸣,林缘晨顺着声音望去,只见河边横着一段段伏倒的朽木,在一段朽木上,停着一直生着五彩斑斓羽毛的巨型雀鸟,这雀鸟身上也闪着幽蓝色的光,对林缘晨看了看,嗖地一下朝天边飞去。 林缘晨正要回头,余光中却瞥见了一些令她咋舌的东西。 只见朽木之上,居然生着无数如手掌般大小的香菇。 低头拍了拍储物戒指,一阵搜罗,从里面找出一把“最新款”的瑞士军刀,冲着朽木出就是一扑,直接扑在了一大群香菇前,一个个地挖了起来。 半天后,林缘晨坐在地上,旁边堆着如山般高的大香菇,已经一个个都在河水里洗净。 她取出鸾哨,对着空中的火鸾说道:“小红,给我做点香菇干!” 火鸾一声鸣叫,吐出一个火球,落在这堆香菇山上,片刻间这香菇山就缩小了一半,一个个烘烤熟透的香菇吱吱冒着白烟,散着浓烈的香味。 林缘晨拿起一个,放在嘴边咬了一口,吃起来居然像牛肉干一样,还有一点点咸味,三口两口就把一朵烤香菇吃下,拿出一个储物袋,把剩下的烤香菇装了进去:“他们俩吃虫子,吃蚯蚓,都和我没关系!我这下也有吃的了。” 把着储物袋在手中晃了晃,扔进了储物戒指。转身去看竹爷爷和小玉,想帮他们烤虫子肉,但是走近一看,把刚吃的香菇都给吐了一地。 这一老一少二人居然在生吃虫子肉!还一副珍馐饕餮的样子。 “昱吉,烤香菇好吃么?”小玉手中握着一大块黑漆漆的虫子肉,张开嘴用一排小牙齿咬了一口。 “小玉……爷爷……咳,我给你们两个储物袋……你们要是,要是吃不光,就带在身上。”说话间朝小玉脚下扔了两个储物袋,直接转身再一次走向河边。 又是埋头在河水里又是喝又是洗,抬头间,看见对面河岸的树林里,隐隐约约有一些橙红色的亮光,凝神片刻后,这橙红色的光越来越多,沿着河岸连成一片,又使劲眯了眯眼睛,这才看清楚,一张嘴缓缓张开,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哈哈!橘子!” 当下什么也顾不上,向前一个猛栽,钻入水中,朝着河对面奋力游去。 水中激流涌动,林缘晨每向前游上几尺,就会被水流卷起打上几个滚,整整用了一刻的时辰,才从对岸的水中钻出,双手抓着河岸的大石,跃了上去。 眼前,竟然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橘树。一个个大如灯笼的橙黄色橘子累累挂在树枝上,发着淡淡的光亮。 林缘晨脚下一个冲刺,来到最近的一枚橘子前,双臂怀抱着向后用力拖拽,啪的一声,橘子从枝头上断开,林缘晨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灯笼大小的橘子。 手上揣着瑞士军刀,把橘皮划开,用手使劲剥下,迫不及待地拆分出一瓤,又用军刀把瓤皮也画了开,就像吃一个巨型柚子一般,直接吃瓤里的果粒。 三滴果粒塞在嘴中,一咬之下,嘴里甜蜜的汁液飞溅而出,咽下一口,甜到了心里。 “好甜!怎么这么甜!”咕咚一口将嘴中的果粒吞下,朝着河岸对面大喊一声:“小玉,爷爷!这里有很多橘子,可好吃了!” 只见两个人站起身,把一堆黑色的虫子肉装进了储物袋,一前一后趟过河水而来。 爬上岸就各自抱下一个橘子,他们手上没有刀,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办法,居然片刻就剥了开来,看得林缘晨一阵呆愣。 “孙女!这么多橘子,你可以酿酒了吧!” “酿酒?可是爷爷,这地方哪里去弄酒曲啊?” “酒曲爷爷有的是!” “好家伙,张少通身上有成千上万的美酒,爷爷身上居然有酒曲……修道之人果然不能小觑……”林缘晨不禁暗叹,抬手抹了一把汗。 “孙女,我和这小丫头负责摘橘子,你去烧几个酿酒瓮!” “烧酿酒瓮?嘿嘿,这我会,大学里有个课程是陶艺,我分数可高了!” 林缘晨走到竹爷爷身边,拿起他脚下的破剑,在河岸边找了一块细白的泥地,伸手抓了一把泥土,又是捏又是闻,甚至还舔了一口尝了尝,呸呸两声之下,挥起破剑挖起土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六团白光 过了半天,橘树沿河一面的橘子都被竹爷爷和小玉统统摘了下来,堆了数座小山,林缘晨也挖了一大摊的泥土,正坐在地上和着泥土捏一个大酒瓮,在她身边已然摆了八个捏好的酒瓮。 待捏完了这第九个酒瓮,她再一次唤出火鸾,一阵烟熏火燎之后,九个晶光闪闪的酒瓮就烧制好了。 她又很是心痛地拿出来一匹上好的丝绢,扯了几大块正方形,唤来小玉和竹爷爷,又是剥橘子,又是沥橘水,直到九个酒瓮全部装满了橘子水。 竹爷爷从袖中取出一大块酒曲,掰成了九份,一块块地投入九个瓮中,林缘晨又用沥橘水的丝绢布团了团,塞在瓮口。 只等酒熟……可是竹爷爷一阵吵吵,林缘晨无可奈何地在九个酒瓮外打出层层法禁,加快酒熟的速度。 接下来又是半天工夫,林缘晨也没闲着,按照竹爷爷的要求,捏了不下百个酒壶、几柄酒勺,顺便给自个儿捏了几口炖汤的平底深锅、长柄短柄汤勺数把,一次性全都烧制好,装入储物袋中。 她在捏泥巴的当口,竹爷爷又和小玉贪婪地将眼前所有的橘子都摘了下来,一个不剩地装在储物袋里。 三人终于得空,鼎足围坐之下吃了数个橘子,又轮了轮值夜的活计,当然是林缘晨和竹爷爷值夜,接着每人轮睡了四个时辰,小玉则睡满了八个时辰。 一天之后,林缘晨一觉无梦,从一阵香甜的鼾声中醒来,却看见眼前躺着三头大象一般大小的白虎:“爷爷,这三头老虎,是你打死的?” “可不是么?费了老大的工夫了!孙女,既然你起来了,给它们剥皮吧。” “剥……剥皮?剥皮干嘛呀?” “你想三年都睡泥地吗?” 林缘晨“哦”了一声,从地上爬了起来,凑近三头老虎一看,只见浑身都没有任何伤口:“爷爷,你是怎么把它们打死的呀?” “用罡气震碎了内脏,拍死的。” 林缘晨听到这话,不禁皱起了眉头,掏出瑞士军刀,对着其中一头白虎左比划右比划:“剥皮……我在野外生存的书上倒的确是看到过详细说明,但是在现实中却真心没有剥过……诶,不管它许多!” 掏着军刀,在白虎的腹部纵向不深不浅地划开一道,用两个指头轻轻地翻着口子边上的皮毛,一刀一刀地往深处豁,尽量把皮和肉分得正正好。 刚开始,还是不很娴熟,速度当然是很慢,而且皮肉之间的界限掌握地不够恰当,不是皮下带上了肉,就是皮上开了个洞。 足足用了半天时间,才解下一张虎皮,取出几根绳子,扎在虎皮的四角上,绷在两棵大树之间,照着紧绷的虎皮上,细细地挑下没有剔清楚的肉。 最后照着这虎皮细细地观赏了一番:“还不错嘛,没有开很多洞,这张就给小玉用了!” 随后又用了半天时间,解好另外两张虎皮,绷在了树之间风干。 “孙女,不错嘛,不像他们名门正派的女弟子,啥事儿也不会做,不愧是爷爷的好孙女!” “哎哟爷爷,如真师父还说有你这个大能前辈在,不用担心我,我看,是我照顾你们两个才对!” 此时小玉浑浑醒来,还没完全醒转,尚有三分梦态,便嘟囔一声:“饿了……”摸了摸肚皮,小脑袋转了转,看到地上三只剥了皮的老虎,三分梦态瞬间灰飞烟灭,眼中爆出金光,“老虎!哈哈!昱吉,我要吃虎爪!” 林缘晨皱了皱眉,还未开口说话,只听啪啪声响起,竹爷爷已然将三只老虎的十二只虎爪全部砍下,抛作一堆:“孙女,去河边洗剥洗剥!” “咳!”林缘晨摆了摆手,拿起两只虎爪很不情愿地走向河边。 一个时辰后,香喷喷的爆盐虎爪就出炉了——哪里来的盐巴?竹爷爷的袖子里不仅藏着酒曲,盐巴、胡椒、孜然各种调味料都有,也不知这些调味料他藏了多久,不过在眼下看来,有,已然是不错。 正当三人热火朝天地吃着,密林深处,悄悄地射过来七道锋利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远处的三人。 其中有六道目光呈荧白色,只有一道目光是紫黑色。然而在这六道莹白色目光向前看了片刻之后,这六道目光的主人不约而同地从一片灌木的阴影中冲出,向着三人狂奔而去。 “爷爷,这虎爪不好看,但是还挺好吃的嘛!”林缘晨扯着一个虎爪的脚趾,在嘴里啃着。 “那当然了,昱吉,一会儿把剩下的虎爪也收起来。”小玉一个人就霸占了一整只虎爪,此时已然吃了三根脚趾。 林缘晨正要说小玉是魂影之身,吃这么多浪费的时候,却感到脖子根吹来一阵猛烈的阴风,眼前闪过一大片白色的光团,眨眼间整个人居然腾在了空中。 竹爷爷扔下手中的虎爪,一把破剑举起,但却已经来不及,林缘晨腾在空中的身子就像离弦之箭一般,向着远处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一头飞去。 “爷爷!快救我!” 竹爷爷撒开两腿,向着林缘晨飞去的方向狂奔,然而只是片刻的工夫,林缘晨整个人便消失了踪迹,不仅从视线之内完全看不到,就连呼喊声也湮灭一空。 小玉摇了摇头,眨眼间就原地消失,也不知道跟着林缘晨去了哪里。 竹爷爷愣在了当场,一把破剑朝着地面猛地一砸,深深地插在了泥地之中。 林缘晨只是看到眼前密林中的树木以一种无法形容的飞快速度向后倒退,甚至都看不清晰,只能看见一片片的虚影。 她这才向着身下看去,只见有六团白光抬着自己在空中飞。 说是白光也并不贴切,它们明明有人的轮廓。 最胖的一个像床板那么宽,最小的一个就像一个小婴儿。 但均都两只手,两只脚,一个身子,一个脑袋,只是除了这层轮廓,就完全没有任何细节,只能称为六团白光……(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外公 林缘晨眉头皱起:“喂,你们六个,是人吗?这是要带我到哪里去?” 听到林缘晨的嗓音,这六团白光齐齐一停,十二枚发着白光的眼睛中射出异样的神采,接着,六团白光四下散开,最大的那团依旧抬着林缘晨。 “林缘晨……” “林缘晨……” 他们并没有嘴巴,却能发出极细的声音,一声声地叫着林缘晨,林缘晨抬手摸了摸脑门,头皮渐渐发麻:“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况且这名字大陆之人并不知晓。 冷不防,屁股底下传来一阵大力,林缘晨临空被抛起,在空中翻了几个身,落下之时,被一团稍小一些的白光接住,再而后,便是毫不停顿地在六团白光之间像杂耍一样地被抛来抛去,耳边不断地听到它们那细小尖锐的声音:“林缘晨,林缘晨……” “你们快住手,快把我放下!放下!”林缘晨口中大叫,又一次被高高地抛入空中,她往底下的六团白光一看,在空中接连翻转,下落之时大力出一脚对着一团白光用力一踢,这团白光被踢得飞了出去,借着反弹之力,一个腾跃,又朝着另一团白光踢去,来来去去踢飞了四团白光,身子一个弹跳,落在旁边的树梢上站定。 “哼!不是说此地无法飞行么,这六个家伙居然飞得这么高……”林缘晨用手拨开一团树枝,向着树干爬去,想要经树干攀爬回地面。 然而还没等到接近树干,身子就被抓来的一手向后用力一扯,那团像床板一样大的白光直接把自己抓在了臂弯中:“林缘晨……” “咳,真是没完没了!”林缘晨心中暗骂,运起一股强劲的罡气对着这床板一般大小的白光又是拳打又是脚踢。 那团白光仿佛被打痛了一般,两条粗壮的手臂一缩,往自己身上一通乱摸。当它刚抽回手臂,林缘晨身子便腾了空,瞬息间一个重力加速度,往地面上一头栽了下去。 空中没有施力点可供她再次弹跳,此时面对她最惧怕的“摔死”场面,不禁失声惊呼。 听到这一声惊呼,六团白光骤然向着她齐齐飞来,同时从四面八方撞在她的身上,把她死死地挤在中间,好在总算停在了半空。 “啊呀,啊呀你们挤死我了!咳咳……”林缘晨瘦小的身体受着四面而来的强力挤压,直欲吐血。 正当林缘晨差点要把肠子都给吐出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一阵响彻天地的大吼:“一、二、三、四、五、六!你们还不给我回来!” 林缘晨只感觉身体周围的六个紧贴而来的身躯同时一颤,顿时向着四方又是散开,林缘晨一股脑地又朝着地面坠落而去:“啊——” 一道魁梧的紫黑色光芒向着林缘晨以流星之速飞去,瞬间就与她碰到了一起,林缘晨惊恐的双眼中,倒映出来一个透明的紫黑色人影,这人是个男子,似是上了岁数,大把大把的胡须如战戟一般横生而出,正瞪着一双虎眼冷冷瞧着她。 来到地面之后,林缘晨从他双臂之内跳跃而出,与他远远站开,六团白光依次飞落在男子的身边,按照从大到小的次序排列而立。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师父的山上?又为何将我掳来?”林缘晨首先开口。 “女娃娃!你是来此地弟子规的?”男子不答反问。 “是又怎么样!难不成,你也是来弟子规的?你做我师父的徒弟,像是太老了吧!” “狗屁!张少通竖子反过来给老夫做徒弟老夫都不要!女娃娃,既然你来弟子规,以后就伺候老夫了!” “伺候你?哈哈!哈哈哈!为什么呀?” “因为这里老夫说了算!” 林缘晨双手叉在腰间,眼珠转了转,说道:“那你说,我伺候你,都干些什么呢?” “和老夫讲话,吃东西给老夫看!以后你就叫小七了,这六个是你的师哥!” “哈哈,这六个,师哥?老爷爷你不是耍我呢吧……” “不要叫我爷爷!” “那叫你什么?也叫你师父?我师父太多了,不想再要师父了!” “叫我外公!” “外……呸!外公!凭什么叫你外公啊!” “因为你是女娃娃!” “这是什么道理!” “自然有道理,孙子肯定是儿子生的,外孙女肯定是女儿生的,这是不变的道理,我有个孙子,但我没有外孙女!” “你老家伙你有孙子和我有什么关系!本姑娘不奉陪了!” “你走,你走一步试试,我让一二三四五六把你当场挤死了!” “你!你可不要太过分!” “小七,来,给外公揉揉肩膀!都好多年没有人给外公揉过肩膀了……” “老……外……外公……”林缘晨叫出外公两个字满脑子就想吐,“你不是有我六个师哥么,你让它们给你揉啊!” “哼!你师父的这六个魔魂个个都是蠢笨如驴,岂会给外公揉肩膀?小七,还不过来!”说话间,那自称外公的男子往地上一坐。 林缘晨心中骂骂咧咧地走到了他身后,伸出两只小手捏了起来。 “嗯,小七,你揉得不错嘛,是不是在心里面一个劲地骂外公啊?” “没……没有啊!小七怎么敢骂外公呢……” “嗯,那你弟子规三年都留在外公身边伺候着。” “啊?!可是我还有朋友在这儿呢!” “是那猴精一般的老家伙吗?还有一个魂体女娃娃?” 林缘晨咬着下唇不答。 “外公让一二三四五六去把他们俩也抓来不就成了?” 此时,二人身边一道橙色的光芒一闪,小玉从内闪出:“老头,我你不用抓了,我自个儿来了!” “嗯?刚才距离太远看不清,原来是个道魂!道魂……小七,你就是天道之身?” 林缘晨额头上猛然一跳,依旧咬着唇不答。 “是又怎么样?老头,你现在也是魂体,炼魂之术在此地无法施展,你拿我们有什么办法?”小玉却是不怕他,昂着小脑袋说道。 “你这个女娃娃怎么说话的?老夫会将自己的外孙女炼魂吗?”这外公吹了吹胡子,瞪着一双虎眼。(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馋嘴的滋味 “女娃娃既然你来了,一二三四五六,去把那猴精老东西抓来!” 六团白光依旧傻愣愣地一排站着,并不动弹。 外公口中发出一阵惊天的大吼:“还不快去!”这吼声震得周围的树冠发出沙沙声,树叶纷飞飘落。 六团白光身子巨震,刷地一下超远处飞去。 河岸边的密林中,竹爷爷靠着一棵大树的树干坐着,身边竖着一个大酒瓮,橘子酒已然成熟。 他双手抱起酒瓮,对着瓮口喝着,口中不断唏嘘:“什么鬼地方!居然还有魔魂!小兔崽子,三年后你不来也就罢了,要是来,看爷爷不揍得你……哭爹喊娘!” “我那孙女也不知道被那几个魔魂弄到哪里去了,鬼地方,神识也散不开……” 唏嘘了一阵,居然喝了半大瓮的橘子酒,悠悠打起了鼾声,睡着了。 六团白光来到竹爷爷跟前,就着他屁股底下齐齐一抬,向着所来之处一溜烟飞去。 半天之后,竹爷爷朦朦胧胧中感觉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刺痛,耳边“啪啪”声逐渐清晰,然后慢慢听到一个霸道的嗓音,由轻到响:“老东西,快醒醒!醒来!” 竹爷爷还未待完全醒转,本能地背部猛然弓起,身子朝后跃出一大步。 “什么人?”大叫一声,才睁开双眼。只见一个半透明的魔魂站在他面前,这魔魂生得很是魁梧,脸上大把大把的胡子横生而出,一双圆溜溜的虎目直直地逼视着自己,“小子!你是哪里来的孤魂野鬼?竟敢打你爷爷耳刮子?”手上破剑一横,罩着那魔魂就要砍去。 “一二三四五六!”那魔魂一声叫唤,六团白光瞬间向着竹爷爷门前闪过来,把他挤在中间,竹爷爷本就枯瘦,经它们六个大力一挤,忍不住一阵咳嗽。 “咳咳,原来就是你们六个魔魂,真是找打!”说话间全身爆发出一圈强劲的罡气,把六个魔魂击开,从它们中间高高跃起,落在旁边。 六团白光像六个鬼魅一样在空中一通乱飞,朝着竹爷爷卷过去,于是,一人六魂就战到了一处。 躺在一边草地上的林缘晨和小玉对望一眼,瞧着竹爷爷和六个魔魂打架的热闹场景,心中却很是无语。 在她们脚边架着一堆枯树枝,枯树枝上生着一蓬火,火上横着一个牛腿吱吱地溅着油光,稍远处,横着一头硕大的巨牛尸体,这尸体上缺了一条腿。 这牛是林缘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空手打死的,此时她已然体力透支完全躺在地上。 欣赏着竹爷爷和六个白色的魔魂斗了许久,林缘晨才幽幽开口:“爷爷,别费劲了,这六个魔魂是怎么打也打不退的,你还是罢手了,来和我们吃烤牛腿吧!” 竹爷爷此时才意识到林缘晨就在身边,从六个魔魂堆中跳出,向着它们吼了声:“别再过来!爷爷今日不打了!” 六个魔魂经他一吼,纷纷定在原地,就真的不再上前来了。 竹爷爷向着林缘晨处一看,只见她和小玉躺在一片毛茸茸的青草地上,这青草地不大不小,大致呈圆形,在草地边上,居然有两间泥巴房子,泥巴房子后面,有一个比青草地大上两倍的小池塘,再往外一圈,依然是一望无边的密林。 “孙女,这是什么地方?” “这是老夫的家!”那满脸生满胡子的魔魂答道,“你现在,在老夫家里!” 竹爷爷向着这魔魂走上一步,一手抬起指着他的鼻子:“你小子我告诉你,要论辈分,我不知道大你几辈,不要再在我面前自称老夫!” 魔魂一手伸出,把竹爷爷枯槁的手从鼻子跟前拍落,这一拍,痛得竹爷爷哇哇叫了两声:“老东西,老夫告诉你,在这里,就数老夫最大,你若不服,老夫打地你服!” 竹爷爷细长的黑眼睛转了转,心想,在这鬼地方要论本事,就是有再大的神通,的确还是敌不过他们魔魂:“哼!老子不跟孤魂野鬼一般计较!” 小玉一下坐直了身体,拍起小手高兴地叫道:“哎呀呀,牛腿终于烤好了!昱吉,快帮我切一块下来!” 林缘晨向着她瞥了瞥,从储物袋里掏出三把泥土烧制的平底锅,又掏出了三把小勺,手上掂着军刀,走到牛腿旁,一块快地往平底锅中割了起来。 不多时,割了三大锅,一锅往小玉跟前一砸,另一锅端到竹爷爷手中,抱着剩下的一锅坐回草地,一勺勺吃了起来。 竹爷爷揣着平底锅,坐到了林缘晨身旁,三人均都不再说话,低头闷吃。 空气中飘散着烤牛肉一阵阵的香味,三人的嘴中不时响起吧唧声和吞咽声。 “外公”两个虎眼直勾勾地盯着三人的吃相,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这舔嘴唇的细小动作,要说有声音?似是没有,要说没声音,可是竹爷爷还就是听见了,幸灾乐祸地抬起头:“小子,嘴馋了吧,你魔魂在这鬼地方是有能耐,可是有什么用呢?光看不能吃!哈哈哈!” 此时小玉很天真烂漫地推波助澜起来:“昱吉,这牛腿可真好吃,我跟你说的吧,这月山上所有的猛兽都很好吃!以后我们一个一个抓来吃。” 林缘晨抬头看了看“外公”,只见他两颗紫黑色的圆眼珠一动不动地瞧过来,眼中似是怀着无限的憧憬和向往,又有深深的失落。 看着他这副样子,林缘晨皱起了眉,心中似有所动,慢腾腾地开口说道:“外……外公,你以前是不是很喜欢吃东西?” “小七,自从你外婆死了以后,外公的兴趣就只有吃东西了。” “可是现在连这个兴趣都没了,哈哈哈!你说,在这个鬼地方做天下第一有什么意思呢?”竹爷爷继续打击着“外公”,“我孙女既然叫你外公,那我以后就喊你亲家!亲家公!嘴馋的滋味不好受吧?哈哈哈哈……” “哼!”外公一挥手臂,赫然转过身去,不再对着三人看来,然而魁梧的肩膀却细微起伏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猎鹿 林缘晨看着他萧瑟的背影,犹犹豫豫着开出口来:“外……外公啊,我倒是可以让你吃饭……” 外公瞬间转过身来,眼中闪着晶莹的光:“小七,能让我吃饭?你可没骗我?” “嗯……我有一种丹药,可以让魂体灵体吃饭,不过只有我的飞鸾试过,在人身上还没有……” “快拿出来!”外公一窜而出瞬间来到林缘晨面前,向她伸着手。 “你……你等等,我最后一次给楚天行炼了十万丹,不知道身上还有没有……”林缘晨在身上一阵搜罗。 “楚天行?十万丹?快拿出来!”外公脸上此时全然兴奋起来。 “好好好,你耐心等等。”终于,摸出一个储物袋,心神沉入一看之下,拿出一枚知味丹,“还好还有一些。” “那就全都拿出来!” 林缘晨咽了咽口水,又从储物袋里拿出来几颗,凑在一起一共有六颗:“只有这么多了……” 外公伸手一把夺过,六颗知味丹,一咕噜往嘴里塞了进去,仿佛是在嘴里嚼了几下,只见他伸了伸脖子,一口吞下。 三息后,他的两颗虎眼中放射出无比闪亮的光彩,冲到火上的牛腿边,空手就扯了一大条肉下来,放在嘴边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眼中的光彩越是浓亮,片刻就把这一大条牛肉吃完,似是没吃饱,又从牛腿上扯下一条更大的肉条。 就这样,半个时辰不到,整只如象腿一般大小的牛腿就都被他吃完了,只剩下一根硕大的腿骨,依然横在火堆上。 林缘晨呆呆地看着他,此时看他吃完,心中腾起一股欣慰之情,咧开嘴笑了起来:“哈哈哈,外公,好吃吗?” 外公此时背着身,伟岸的后背轻轻颤动:“张少通竖子说得没错,找到了天道之身就有办法……” 竹爷爷对林缘晨一通摆手:“孙女,他都把我们的肉吃光了,你别理他!” 此时,外公幽然转过身,两眼放射着凝重的眼光,沉声说道:“小七,以后你每天给外公出去打猎!” “啥?外公你本事那么大你不会自己去打猎?真是好心没好报!”林缘晨重重叹了一口气,整个身子跌在草地上。 四人吃饱后,竹爷爷取出一个大酒瓮正准备喝个一醉方休继续睡觉,却被外公一把抢了过去,一口气就喝光了一瓮,竹爷爷干巴巴瞪着两眼,口中咒骂声不断。 于是,外公又要求林缘晨不光每天打猎,还要到林子里去搜罗各种水果,酿各种美酒。 林缘晨双眉紧皱,一个听不下去,拉着小玉就走到池塘边上,脱了个精光,在池塘中泡了个澡。 第二天,林缘晨正在一间泥巴房子里做着现代社会念书工作的美梦,脸上就传来噼噼啪啪的痛楚,被外公扇醒了:“小七,外公今天要吃鹿肉!” “鹿肉?哪里有鹿啊!”林缘晨还没有去猎鹿,脸上已然出现一丝疲惫之色。 “从这里向西走,有一片生着金黄色树叶的密林,那里面有很多鹿!只不过那片林子还有沼泽,你到时候留意着点,好了,时候不早了,快去吧,外公肚子饿了。” “外公,既然你都了解,为何不自己去啊!” “傻孩子!外公从小被人伺候惯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自己去呢?要不然,我要你干嘛?还不快去?” 林缘晨回头看了看土炕上打着鼾的小玉和竹爷爷,咬了咬压根,从炕上跳下地,走出了泥巴房。 然而刚出门,就撞入了满头的雨水中,这雨密集而猛烈,就像丝丝晶莹闪光的帷幕,厚重而迷蒙。 “外公,外头在下雨呢!”她抱怨了一声。 “下雨也要去,外公肚子饿!” “咳!”叹息一声,一头扎进了雨幕中,齁着背,低着头,向着西边的方向快步跑。 月山上的雨水,又厚重又冰冷,林缘晨背上被砸得生疼,眼睛被雨水冲刷得一片生涩,还没有走到生着金黄色树叶的林子里,心中已然是叫苦不迭。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心中的骂声早就延伸到嘴里,一个劲地低声骂着张少通:“我根本就不该在数学课上睡着,在梦中见到了张少通!” “我根本就不该离家出走,碰到了徐凯杰!” “我最不该回到了地球又回来!” “我根本就应该早点和风御鸾成亲!” “张少通,你是普天下最大的恶棍!就连这破地方也和你一个样!一点都不由人……” 就这样骂了许久,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个陷落,踩到了一潭沼泽中。她胡乱挥舞着双手,但却越陷越深,挣扎中眼前一片金黄色的微光晃动着。 最后,沼泽没过了胸口,她不敢再动,脑中无数念头闪过,一阵慌乱之后,强压下心中纷乱的念头,终于渐渐镇定下来。 她缓慢地在沼泽中张开双腿,同时张开两条手臂,向着沼泽边缘半人高的野草抓去。 张开的两腿依次向着斜上方挪动,口中憋着气。 终于,被她抓到了一把黄草,又不敢太过用力,只能一点点地拉着黄草,向着沼泽边挪去,如此这般挪了十几柱香的时间,才趴到了一片夯实的泥地,双臂紧紧趴俯其上,两腿依次重叠挪动。又过了十几柱香时间,才连滚带爬一般地上到了泥地。 胸口剧烈起伏,喘着一口粗气:“张少通!我恨你!”口中冷冷憋出这六个字。 雨依然在下,她两眼紧紧盯着脚下,走一步之前,定要伸出脚尖试探一番,行进的速度骤然缓了下来。 眼前一个橙褐色的身影一跃而过,林缘晨猛然间静止不动,两颗眼珠缓缓朝着那身影移动过去。 “瞪羚?外公说的鹿,就是这瞪羚?在沼泽地?要我空手猎杀一头瞪羚?” 只见这头瞪羚和地球上的瞪羚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生得大了一圈,然而在速度和敏捷上却是更甚不少。 林缘晨深深地……深深地低下了头……她的一双眼中,显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深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骂师 重重叠叠的雨幕中,一个瘦弱的身影一步一挨地从远处走来,雨水将她的身影冲刷地淡如水墨,在她身后,拖着一头比她还要高大的瞪羚。 她一步步地走在雨幕中,头深深地低下,紧紧看着地面的双眼中,充满着一股森然的神色。在她的身体周围,一股强大的气息隐隐波动,搅动着雨水生出众多回旋的旋涡。 终于,她拖着那头瞪羚来到了那片圆形的青草地,然而却两眼一闭,一头冲着草地栽了下去。 泥巴房内,闪烁着一片彤红的火光,火光上,架着几块瞪羚肉,流着油光,溅到火中,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 林缘晨已然苏醒,在火光前烤着身子,两眼直直地凝视着面前的彤红之火,嘴唇紧闭。 “昱吉,别闷闷不乐了,既来之则安之,幸好我们这里有四个人,比小小飞霞当时一个人要好多了……”小玉在一边安慰道。 竹爷爷拿出一个酒瓮,砸到林缘晨身边:“孙女,喝不喝酒?喝酒暖身。” 林缘晨迅速抱起酒瓮,咕隆隆喝了几大口,喘了一口气,接着又喝了几大口。 “小七,醒来了就不说话,是不是怪外公让你去猎鹿?”外公坐在火光的对面,此时沉声问道。 “老头,你别自作多情了,她在和别人生气,和你没关系。”小玉用一根树枝戳了戳火上的瞪羚肉,漫不经心地说。 “那是和谁生气?说来外公听听。” 林缘晨仿佛一句都没听到,抱起酒瓮又是一通猛喝,半瓮酒下肚,浑身发出一阵燥热,脸上一片绯红,眼中显出迷离。 “还能有谁?她是在生张少通的气!” 听到张少通这三个字,林缘晨胸中一阵翻滚,带起一连串剧烈的咳嗽,眼中的迷离立刻消失,又换上一副森然之色。 心中恨意滔天,心念一动之下,笼罩在月之仙山上的水月向着苍穹中传出一阵强劲的神念:“张少通,我恨你!我此生此世不会与你双修,更不会与你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我恨你!” 这一声神念,向着整个紫月大陆播散开来,更是沿着天地信誓之力的牵引,一路传到了阳之仙山。 张少通此时正倚靠在一个悬崖边的山石上,仰着头将一个酒壶一饮而尽,烟雨迷蒙的双眼淡淡地扫了一眼天边的红日,酒入喉中,缓缓闭上了双眼。在他的脚边,横着七八个空酒壶。 冷不防的,阳之仙山上空,林缘晨的神念幽然震动,山上的弟子们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这神念有如一阵至幽深的寒风,震得人心中发冷。 张少通听罢,没有任何表情,依旧闭着双眼,待片刻后,将手中的空酒壶高高举起,向着悬崖下扔去,酒壶在空中落下,打了几个滚,口冲着海面,扎进海水中,溅起一片水花。 “阿爹,刚才骂山的人是谁啊?”张霏露抱着一张琴走到他身边,在他腿边坐了下来。 “你不认识……”张少通依然紧闭双眼,口中淡淡答道。 “阿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我知道,但什么是耳鬓厮磨,执子之手啊?阿爹,骂山的女子,是不是你在山外结交的心上人?” 张少通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显出一片空灵的萧瑟:“霏露,去找凯杰玩吧,阿爹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阿爹,自从你回来了以后,一直就躺在这里喝酒,都多少天了……阿爹,你总是一个人,不觉得烦么?不觉得闷么?” 张少通两眼又是一闭,沉默不语。 “凯杰,他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那奇怪的房子里了,再也没出来过,我去看过他好几次,可是里面都拉着帘子,我既看不见他,他也不回答我,不过我心里面却有一点点高兴。” “哦?为什么?” “因为听小吴歌说,凯杰这次肯定是和那女孩分手了,受了刺激,才会这样。不知怎么的,也不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听了以后,真的有一些高兴。” 听到这话,张少通心中终于强忍不住发出一阵剧痛,一只比例完美的大手往胸口抓了一把,然而另一只手中,却又出现了一个酒壶,一手拉过痛饮了几口,口中幽幽念道:“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 张霏露抬起头,对着他凝神看了片刻:“阿爹,你怎么了?” “阿爹没什么,那……你去找原彻玩吧。” “原彻不理我了。他和刚才骂山的女子一样,说恨我。”张霏露转过一张小脸,眼中流露着一股迷茫,“阿爹,御鸾叔叔,他和那个女孩成亲了么?” “没有,你御鸾叔叔生病了。” “生病?生了什么病?那个女孩呢?以后,难道还是要来到这里,拜阿爹为师么?”她纯真的心中经不住一阵紧张。 “嗯。”张少通提起手中的酒壶,一口气喝了个见底,又一次将酒壶高高地扔向了悬崖外。 张霏露抿着小嘴沉默,慢慢地,竟然从眼角滑落两行泪滴:“阿爹,霏露不喜欢你!”哭着哭着,抛下一句不喜欢你,头也不回地向着听海居飞去。 紫月大陆上,听到林缘晨神念的修士间纷纷议论开。 “张少通找了个女修结双修?” “看来人家还是被迫的。” “这神念是从哪儿来的?” “看方向像是月山上传来,此事不应该有假……” …… “这不是昱吉小姐么?她怎么?怎么又要和张少通扯上双修了?” “是啊,不是要嫁给风御鸾的么,怎么又出了个张少通?” “她要和张少通双修了,那我们少宗主咋办?!” “听声音像是在月山上,看来我们少宗主没希望了……” …… 大陆西南的丘陵地宫中,黄素琪站在地宫大殿青砖上,浑身瑟瑟发抖,向着身旁侍奉的女弟子大吼一声:“你们都听她说什么了?” 几个女弟子浑身一震,不敢出声。 “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是这样说的么?!都说话啊!” …… 月山上,林缘晨痛骂完,即刻醉得不省人事,三人将她放在了土炕上,各自吃着烤瞪羚肉。(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两年后 月山上的雨,一下就下了半年。 林缘晨也是后来才知道,在月山之南密林一带,半年是旱季,半年是雨季,而且这雨片刻也不会停歇。 一晃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她在这里经历了两场雨季。 密林最深之处,光线比别的地方更加幽暗,在此地,就连无处不在的幽蓝色荧光也显得更为稀疏。 一个身影在一枝树梢间像风一般跳跃,下一眼已然落到了百丈开外的树梢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几片硕大的树叶被拨开,露出一双太息一般的眼神,然而这眼神却闪烁着惊人的明亮光彩,在这双眼的对面,是一片密密麻麻枝叶交错覆盖的树冠,从树冠中,闪过一小块斑斓的色彩,叶子间太息般的双眼立刻一凝,无声无息间,从这双眼的下方,一道破天的气息冲出,竟然是一支流星之速的飞箭,这剪上透着强劲无比的罡气,直接朝着对面斑斓的色彩而去,只听得沉闷的一声,箭矢中的。 紧接着,对面那一片树冠上咔咔声震,一条巨蛇一窜而出,巨大的三角形蛇头上,一双碧眼闪烁怒火。 然而,当它刚一窜出的同时,空中飞来三道箭影,这三道箭影上的罡气更为强劲,在它巨大的身体上一穿而过。 蛇头高高抬起,仰天长啸一声,双眼逐渐暗淡,蛇身从空中直接摔落在地,失去了生机。 一个无比敏捷矫健的身影从树梢上跳跃而下,轻巧地落在地面上,一手叉着腰,平静地看着眼前死去的巨蛇。 这是一个娇小的女子,她穿着一件绿色的高腰紧身背心,一条黑色的紧身短裤。 四肢纤长,但却透着肌肉起伏的紧实,她的腰身笔挺而纤细,在腹部露着六块隐隐约约的腹肌,臀部的肌肉浑圆中高高翘起,在大腿处紧紧一收,形成一道完美的曲线。只是一个侧影,就充满着一股至极而令人咋舌的野性之美,温柔而有力量,能令所有见到的人瞬间屏息。 她的背上,背着一个箭囊,手上,抓着一柄木质的小弓,此时向着地上的蛇尸一步步走去,脚下毫无声息,就像一头行走在夜色中的猎豹。 来到蛇尸近前,向着三角形的蛇头抛出一根麻绳,这麻绳瞬间缠住了蛇头,脚下一迈,拉着向前慢慢走去。 穿过一层又一层的密林,来到了一片圆形的青草地。这草地上,密密麻麻地摆放着百来只酒瓮,尽头的泥巴房子,也多了两间,六个白色的魔影正在草地内相互嬉戏,见到女子的到来,齐齐停止嬉闹,向着她飞来。 “林缘晨……林缘晨……”又是摸头又是拉手一阵亲热。 “哈哈哈,一二三四五六,别闹了,痒死我了!” “小七,找到蛇了?”外公从一间泥巴房子内走出,只见他与两年前有了一些不同,在他透明的魔魂身体上,似是看到从喉头中心一线向下生出了许多筋脉,还有一颗搏动的心脏。 “嗯,外公,是烤着吃,还是煮汤喝?” “你想怎么吃?” 女子一双如夜空星辰般浩瀚明亮的双眼在眼眶内转了转,脸上微笑着回答道:“我想喝汤,蛇汤对皮肤好!” “好啊,那就这么办。” “外公,爷爷和小玉呢?” “哼!别提了,睡到现在!” 在青草地的边上,横着一把破旧的黑剑,女子走过去,把剑拾起,只对着蛇尸隔空一挥,强劲的罡气就将蛇腹剖开,又利落地将内脏撇去,将蛇身段开,剥了外皮,劈成小块,放在一口平底锅中,搬到泥巴房子后的池塘洗了洗,又直接在草地上钻了一蓬篝火,将平底锅架在火上。 女子矫健如猎豹的身子在地上坐下,两眼对着篝火看得出了神。 这女子便是林缘晨。 两年来对她而言,似乎过得挺快,每天打猎,酿酒,雕木,做工具,偶尔也会去林子里采些蚕茧缫丝编织,再有,就是痛痛快快地喝酒。 这两年她的睡眠仿佛好了很多,再也不会做一些浮梦,就连张少通,也一次没梦到过,只是在她的心中,这个名字已经藏地至深,从不谈起,从不想起,从不念起。 心神中的对眼之影,也离得很远,远得只能依稀看到一个人的轮廓,再也看不见任何的表情动作,然而两人中到底是谁故意站得这么远,这个问题没有确切的答案,而现实就是,到目前为止,两人彼此之间已经站得不能再远。 就这样,她两眼看着眼前的篝火发着呆。 外公从密林深处再次向着青草地走来,手中还抱着一个长条形玄红色的事物。 “小七!过来。” 林缘晨从一片空白的呆愣中被唤醒,站起身朝着他走去。 “外公,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外公还未求魔之时,是个大琴师,在大陆上远近闻名,就是修魔成名后,还有人来求外公斫琴。这两天给你斫了一床琴,你来看看。”说着把手中的琴横了过来,送到林缘晨面前。 林缘晨伸出手来,摸了摸琴身上闪着蕴藉光芒的生漆,眼中闪烁:“外公,原来你这许多天在林子里就是做这个?” “嗯,喜欢么?” “喜欢,可是……我不会弹。” “外公可以教你,还有一年你就要走了,不学会弹琴怎么行?” 听他如此说,林缘晨心中却是困惑:“外公,去阳山,和弹琴有什么关系?” “没有必然的关系,只不过……张……你师父,最爱听琴。” 林缘晨充满笑意的脸庞瞬间冰冻:“外公,我不学!” “小七!就算外公爱听琴,你也不学吗?外公在此地都不记得多少年了,一声琴音都没听过!我以前有个琴艺出众的女儿,可是,她很小就死了……再也没有人弹琴给外公听了……”说着说着,竟然抬起透明的魔魂之手,在眼角边认真地擦了起来。 林缘晨眉头一皱,脸上的冰冷略有消散:“好了好了,外公,既然你要听,我就试着学学,不过不一定有你女儿弹的那么好……” 外公似是破涕为笑,这一招在这两年里,他百试不爽。 拉起林缘晨的手,摆在七根蚕丝制作的琴弦上:“小七,这琴是我一生最好的作品,我给它起名叫焚心,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都带着它。”(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焚心琴 林缘晨就地一坐,把琴横在面前的草地上。 她虽然没有弹过七弦琴,但是丝竹之器都有一些共通点,对于这七弦琴,她看得也多,也具备一定的了解。 比如这按弦,要从琴尾之处,琴弦与琴身接触的地方按下,向内滑动到音准之处,这基于七弦琴没有品和相,如果在弹拨之时骤然抬起左手按动琴弦,弦声就会发闷发哑,其他的要点她也均都了解,当下就在七弦之上逐一弹拨,又按了几个不同的弦音,大致了解了各弦各处的音准,又随意拨弄了一阵,逐渐了然于心。 “外公,这琴真不错啊,声音很好,脆如环配相鸣,苍如残雷相照,幽如老树迎风,枯如烈火相焚,是我听到过最好的琴!” “嗯,好就行!弹琴讲究随心,各种指法没有固定的要求,我看你指法上不用再多学,外公这就教你识谱。”说着,拉起林缘晨的小手,一股魔识传入林缘晨心神中。 无数密密麻麻如天书一般的文字在她心头略过,这些全然无法看懂的文字,就是传说中的古琴谱。 外公一边向她心神中传入无数的古琴谱,一边教她认识这些无法看懂的文字,半天之后,林缘晨便已然会看谱,也记下了众多的琴谱。 当下让她弹奏了其中较为简短的一曲,听来却是像模像样,没有任何纰漏:“不错,小七,你是外公见过最有天赋的孩子!以后不出去打猎的话,你就弹这琴给外公听。” 弹罢一曲之后,林缘晨心中倒真有些喜欢上了这古琴,古琴指法随性,能表达各种各样的心绪,表现力和感染力都是琵琶洞箫所无法匹敌的。 接着又弹了两首比较宏大的曲子,外公一边听一边点头:“小七,你弹琴不像女孩,你手法苍劲写意,又恣肆潇洒,颇有大家之风,此去阳山,必得你师父喜欢。” 林缘晨双手在七弦上一劈,琴弦发出铿锵之声,一张脸又满是冰霜一样的颜色:“外公,我不会弹琴给他听,他如果爱听琴,可以自己弹!” “小七!你这是要辜负外公的一番心意么?” “外公,如果说一年之后我真的要去他那里,我还不如一生一世都在这里,这里虽然到处都是猛兽,但是日子过起来比外面逍遥很多,我真的不想离开这里。” “你不想离开这里?你不是说风御鸾和楚天行那小子打架,受了重伤么?不看张少通的面,那风御鸾你也不管了?” “风御鸾……”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心中又起了一阵说不清的揪心之痛,“就当我是为了风御鸾才去他阳山吧!” “岂止是为了风御鸾,还有屋里睡的那丫头,她生生世世和你贴在一起,你就不想找到两人分开的办法么?” “我……”她想开口辩解,然而却找不到有力的话说。 “魔海漂泊的亿万魔魂,也在等着你俩分开,你们一天不分开,你就只能一天寄你师父篱下。换句话说,只要有一天你们分开了,你哪怕走到天涯海角,是跟谁一起走,你师父一根手指也管不着,你明白外公的话了么?” 这番话她从没有听任何人讲过,自己更是没有想到过那么深入的地步,此时听在耳边,就犹如心头霍开了一个大洞,看到了洞外别样的天地一般:“外公!你说的这些我怎么没想到啊!那我和小玉要怎么才能分开?” “你们要分开,很简单,战天剑和恨天剑,你俩是阴身,那必须要恨天剑。” 听到此地林缘晨的后背重重向后跌去:“外公,你说的这叫什么话!找战天容易,只要凑齐七大仙剑,恨天那是丝毫线索也没有!” “所以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该到哪里是哪里,不要和你家师父较真,和他较真没你什么好处。” “咳!” “你该去看看蛇汤好了没,外公肚子饿了……” 林缘晨从地上一撑而起,走到篝火旁,看也没看,直接将火上的平底锅取了下来,往地上一砸:“好了,你来吃吧!”自己则是满腹心事地往几个酒瓮上一靠,抱起近前的一个酒瓮喝了起来。 月之仙山,靠北的冰川地带,一个苍老的身影迎着如刀般的风雪向前缓缓走着。 他便是黄素琪贴身侍奉的老者居雄。 他来到此地已经有一年的时光,这一年对他而言,并不怎么好受。先是毫无知觉一脚飞进月山以北的海面,然而没飞多远就一头栽了下来,他和竹爷爷一样,虽说是大能,却不会游泳,以前都是靠修为在水中闭气行走,这一次却在海中吃尽了苦头,差一点淹死在海中。 后来,所幸被海浪冲到了岸边,浑身却冷得只打哆嗦,眼前只见到一片茫茫的冰川,而且此地的冰川,无法御起修为抵抗寒冷。接着他发现,就连神识也丝毫无法散开,他来此地暗杀林缘晨,然而眼前茫茫无边,不知道要往哪里走。 正当他咬着牙走向冰川时,海中却出现了三只巨大的海兽,张着满嘴的利齿朝着他俯冲而来,此时,他才又发现,神通修为一样都施展不开,就连毒功也是一丝也无法散出,他修道比别人早,更加没有什么机会修习拳脚之术,这一战,对他来说是个噩梦。 最后一溜烟靠着双腿从三个海兽的眼皮下跑出,毫不犹豫地跑向冰川之内。 进入冰川,那便是此生从未有过的寒冷,他随身所带的储物装置中,法宝毒丹无数,可是连一件厚重一些的衣物都没有,更没有什么火种火折,几经濒临冻死,一步步地走向这冰川的腹地。 他已经在这里走了一年,眼前一片白茫茫,抬头依然是永恒不变的暗蓝色星空。 他再一次抬起了头,空空洞洞的眼神望了一眼星空,喘了几口气,这气在冰冷的空气中化成细小的白烟,他抬起手,在这一阵阵白烟上搓了搓。 依稀间,在眼眸的尽头,在那一片白茫茫和暗蓝色相接的一线,出现了一抹幽蓝色的荧光,这荧光只是那么一线,几乎看不见。 他空洞的眼中显出一抹神采,这神采随着注视无尽地扩大,最后变成了发自内心的兴奋! “这冰川终于走到头了!”一年来,他第一次开口说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你是想我 外公将地上的蛇汤端起,吃得津津有味。 一边吃,一边对林缘晨说:“小七,外公明天想吃水果冻!” 林缘晨一口酒差点没从嘴里喷出来,漏了几滴,剩下的大口吞下:“外公,你从哪里听来的水果冻这个词啊?这地方哪里有什么水果冻!” “你昨天喝了酒,说:好好吃的水果冻……说了好久,外公决定了,明天要吃水果冻!” “外公,月山上没有水果冻,还是换一样吧……”林缘晨摆了摆手,继续喝酒。 “怎么会没有,是你没去找!” “外公,这水果冻就是找也找不到,你别费这心思了,还是喝你的蛇汤吧。” “外公不管你到哪里去找,总之你明天一定要找到这水果冻。” “咳!”林缘晨不想继续听下去,准备今天喝个酩酊大醉,明天怎么也起不来去弄这水果冻,等他明天想吃别的了,再继续去打猎。 这时小玉从一间泥巴房中蹦蹦跳跳地走出,在一旁接话说道:“昱吉,水果冻也不是没有……” 外公听她这般说更加兴奋起来:“小七,你听听,月山上有水果冻。” “小玉,你不是也想整我吧?” “在林子和大陆西边沙漠交界之处,长着一些紫色的仙人掌,将这些仙人掌的汁水沥出来,静置半天,就会变成水果冻,还很甜,有股薄荷味……”说着说着竟然自己先流出了一滴口水,在嘴边挂了挂,又嗦了回去。 “小玉,你要我去沙漠?怎么去,就为了吃水果冻,我们去沙漠?” 外公此时脸色一正,说道:“让一二三四五六带你去,再带你回来!就这么定了。” “昱吉,去了沙漠,顺便再捉几只蚂蚁回来。”小玉说话间丝毫不客气,拍了拍小手,拿出一个储物袋,从里面抓出来一个果子,吧嗒咬了一口。 “你们要让我孙女去哪儿?”竹爷爷也从泥巴房子中走出,听得些只言片语,沉声问道。 “让她去沙漠带好吃的过来。” “沙漠?在哪里?在林子外头吗?” “在月山的西边,如果让一二三四五六带着飞的话,大概半天可以到。”小玉一边吃着果子,一边揭开了一个酒瓮上的布团,凑近了闻着。 “那是什么野味,长在沙子里?孙女,以后他俩要吃啥,你让他们自己去弄!来,爷爷和你一起喝酒!”竹爷爷向着林缘晨身边走去,扑通一声挨着她就地一坐,也从身旁抱起一个酒瓮喝了起来。 外公很快就将一锅蛇汤吃完,舔了舔嘴唇,拿起地上的焚心琴,走到栅栏边,将琴往一棵粗大的树桩上一卧,摸了摸琴弦,伸手弹了开去。 他平时虽然脾气有些霸道,性子也有点急,然而所弹奏的弦声却安谧宁静,就像秋籁之声一般,荡漾着一股平和和老成。 林缘晨听着这不疾不徐的七弦之声,酒意蔓延到了脑海。 幽幽地闭上双眼,她又看见了心神中那个站在极远之处的身影,也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他仿佛一直站在那里,保持一个姿势,就连一丝一毫也未曾见他动过。 忽然间,她心中生出一种冲动,想要跑过去,看看他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嘴上是否依旧带着笑,眼梢是否依旧闪着光?她很想再看一下,那张匆匆一面的脸,到如今会用什么样的表情看自己。 就在她心中的冲动浮现之时,极远处的那身影微不可查地动了动,下一刻,再看去时,仿佛离自己近了一些。 她的心骤然跳动,这是两年来,她第一次看到他有所动作,虽然距离还是很远,却和以前一样触动心弦。 就在她的心中悸动之时,那身影仿佛抬了抬手,举到半空停顿了片刻,又缓缓放下,似是有所踌躇。 然而这踌躇只是片刻,这身影便从原地消失不见,林缘晨心中一惊,就在这惊觉尚未平息之时,眼前近距离赫然出现了一张脸,正凝神望着自己,没有什么表情,满脸如水的平静。 林缘晨胸口的心跳骤然剧烈起来,只见眼前的脸,依旧平静,林缘晨本能地想要后退,躲避他直视而来的目光,然而退一步,眼前的人脸就近一步,始终近在咫尺,又始终满脸平静。 就在林缘晨咬着牙提起心神中的双拳向着这人脸的脸颊挥去之时,这平静如水的人脸,发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传来一个魂牵梦萦的嗓音:“呵呵。”他的笑容,只是淡薄地那一抹,既纯真,又带着神秘,散发着无与伦比的魅力。 “张少通!我……” “恨我?是想这样说么?”那人脸微笑的双唇动了动,心神中响起他令人着迷的嗓音。 “那天,你说恨我,我相信了。”那人脸低下头,沉下眼睑,双眼合成两行细长的湛蓝色,“但就在刚才,我才发现,你,不恨我。”说罢,两行细长的湛蓝色同时合上,又同时张开,直直地向着林缘晨望来,眼中闪烁着无比璀璨的光芒,这光芒夹杂着如烟雨迷蒙的水汽,让人深深沉醉其中。 “你不要跟我抛媚眼!”林缘晨腹中酒意翻滚,搅动满腔的隐隐怒意,“那你说,你到底发现了什么?” “呵呵……”他又笑了,笑地比方才更纯真,更神秘,“我发现……你撒谎了。你说,不想和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你在撒谎。” 林缘晨心中怒气更盛:“狗屁,你这人到底会不会聊天我发现,难不成我还很想和你什么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 “的确如此。” “我要么谢谢你!”提起一拳又想打去,可是心神中,透明发着光的小拳头只是在对面的人脸上一挥而过,根本就没有触碰到,更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你不是恨我,你是想我。”人脸一边嘚瑟地说着,嘴角的弧度更加饱满,现出一个极有优越感的笑容。 林缘晨瞧着他说完这句之后那极有优越感的笑容,心中竟然起了一丝慌张,这慌张刚一出现就瞬息间壮大,向着她的整个身心席卷而来:“狗屁,张少通,你果然如传闻一样,根本不会交际,根本不通人情,更不会讲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沙漠 面前的人脸依然在笑,一边保持着这极有优越感的笑容,一边越凑越近,林缘晨心念中急速向后退去,却一点后退的感觉都没有,只见人脸一步步地逼近,最后直接向着自己俯视而来,两张一模一样的额头贴在了一起。 人脸一点一点的俯下,最后鼻梁也贴在了一起。 “张少通,你过去点,你想干什么?”那两抹湛蓝色的眼光就映在自己的眼底,林缘晨胸口一紧,屏住了呼吸。 林缘晨看着眼皮底下张少通贴来的脸,心头砰砰乱跳,就在她的心跳跳到嗓子眼的一刻,这人脸骤然抬起,从她的额头上离开,又一次立在了面前一尺之处,脸上的笑容更为优越。 “你,你这个混蛋!”林缘晨心中大骂。 “哦?我是混蛋?你又在撒谎。” “我林缘晨,从来不撒谎!你就是个混蛋!” 人脸的笑容略有收敛,向着林缘晨正视而来:“你之前撒的谎,真的骗了我很久……以后,你骗不了我了。” “张少通,要怎么样,你才能从这里……从我眼前消失,再也不出现!” “呵呵,一生一世,对眼之影都无法消除。” “张少通,我问你,你既然喜欢……喜欢那个叫什么亦烟的,为何又跟我对眼?你喜欢她的时候,为何不与她对!” “嗯?呵呵,这个问题我倒是没有想过……也许,因为这是傀儡之术,所以我没有和亦烟对吧……” “傀儡之术,你也知道是傀儡之术!那你为何要和我对上!” “呵呵!对就对了,问什么为何?”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那人脸沉默,笑容再一次浮现,眼中闪出如迷雾一般扑朔迷离的神色:“你还想问我什么话?” “我没有任何话要问你,也没有任何话要和你讲!” “你又撒谎了。”对面的一双眼中,迷离之色渐浓:“你想问我,我和亦烟,有没有过三清池中之事?” 林缘晨一个忍不住,抬起胳膊向着空中挥了一拳,口中喊了三个字:“你滚蛋!” 外公弹琴之中向着她瞥来,摇了摇头:“又醉了……” 林缘晨喊完这三个字,脖子一歪,靠着两个酒瓮闭上了眼,睡着了,然而在她心神中,却依旧清醒地注视着眼前的人脸。 只见那人脸依旧在笑:“你倒是可以猜一猜……” “我不想再和你说话了,我困了,你走远点!” “真的不想知道?那我就不告诉你。”那人脸挂满了张狂的笑容,在林缘晨眼前一阵晃动。 林缘晨心中一揪,虽然身体已然睡着,然而这揪心之痛此时却是清清楚楚地传到心神之中。 那人脸一阵晃动后,又停在了林缘晨近前一尺的距离:“嗯?心痛了?呵呵……你骗我的时候,我和你现在一样……”说着,这人脸似是向上移动,眼前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衣的胸怀,这胸怀略一靠近,像是伸出双臂一般把林缘晨拥入怀中,“睡吧。” 林缘晨的心神中,只感觉到自己的脸庞贴在这胸怀之上,感受到一种说不出的温暖,眼前一阵模糊,这才彻底睡熟。 如此这般,在青草地上靠着酒瓮睡了半日,还是被外公一巴掌一巴掌扇醒的:“小七,该起来了!” “外公……你不会又肚子饿了吧?”睁开眼,闻到一股奇香,只见竹爷爷和小玉正在烤蛇肉。 “你做梦的时候说馄饨很好吃,什么是馄饨?”外公圆溜溜的虎眼就杵在林缘晨跟前,直勾勾地盯着她看过来,看得她内心发颤。 “馄饨……哎呀呀!你不是吃水果冻吗?”林缘晨想到馄饨,就即刻联想到水稻,米,谷子,面粉,和面……一路想去只觉头皮发麻,这样一个对比,水果冻眼下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你什么时候去给外公采水果冻?” “得得得!现在就去!行了吧?”身子猛地从地上撑起,却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头上的酒意还剩一丝,摇晃了几下脑袋,拾起脚下的破剑,朝着泥巴房后面在池塘上漂浮嬉戏的六个魔魂清唤一声:“一二三四五六!” 六个魔魂立刻停止了嬉戏,向着青草地咻的一下飞了过来,把林缘晨挤在了一处,拍头摸脸亲昵起来。 “一二三四五六,你们带我去沙漠,采什么仙人掌去。” 外公说这六个魔魂蠢笨如驴,然而它们对于林缘晨所说的话,却一听就能听懂,其中最大的那个如床板一般的魔魂伸出粗壮的手臂,将林缘晨抱起,举到肩膀之处,扶着她坐在自己的肩头。 “走!”随着一声走字,六个魔魂就如同六道白虹一般向着林子西北方向一飞而去。 途中,穿过星星幽兰的树冠,浅在满天星辰之下,赫赫清风吹在脸上,说不出的潇洒惬意。坐在魔魂肩头,林缘晨拿出储物袋中的蔬菜干,就这样吃了一路,半天时间,说短不短,但是在此地终日黑暗的星空下,她已然习惯这种长时间的奔袭,一直到双眼所及尽头之处出现了一行莹白之光时,她也只是感到这半天时间一晃而过而已。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大陆西边的沙漠。这里的确比林子里要酷热不少,但是因为没有阳光,这酷热并不尖锐,更偏向一种无比的温暖,暖得生腻。 眼前,一望无尽都是莹白色的西沙,偶尔会有一两块黑色的石块半埋在沙中。 在沙漠上飞行了一阵,并没有看到有什么紫色的仙人掌,墨绿色如小山一般高的仙人柱倒是看到了不少,更是从一头头巨兽身边经过,这些巨兽比林子里更庞大,浑身披着坚硬的鳞甲,似是不太好对付,好在性情都要比林子里的猛兽好上太多,并不会主动攻击。 在林子西北方与沙漠的交界地带飞了个遍,没有看到紫色的仙人掌,转而往林子正北方向的沙漠飞去,哪里和极北的冰川相连,从冰川上时不时吹来一丝丝阴凉的风,缓解了沙漠中温热的燥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野猪 一路向北飞行,看到了沙漠与冰原交界之处,再往前飞了一阵,眼前蔓延出一片浓烈的紫色,林缘晨睁大了双眼:“紫色的仙人掌,原来在这里!真是好大一片,一二三四五六,我们快过去!” 来到近前,下到沙漠中,两脚就像踩在了云端一样,月山上的沙子,比人间的沙子更为松软。 林缘晨两脚陷在沙中,扛着破剑走到一株紫色仙人掌近前,只见这仙人掌就像自己住的泥巴房子一般大小,抡起破剑向着根部一劈,这一劈透着无比强劲的罡气,整株仙人掌在一阵剧烈震动下被砍下:“这一株就够了吧,你们说是不是,一二三四五六?” 六个魔魂在空中乱舞一通,口中不时叫着:“林缘晨……林缘晨……” 走上前一步,心神沉入左手腕上的法珠,正要把那一整株仙人掌装进去,然而此刻,林缘晨心中一紧,两个耳根迅速翕动,嗖地一下从原地跳跃开去,落在了十几丈开外的地方。 只见方才所站之处的后方,停着一只巨型的蚂蚁,这蚂蚁比仙人掌还要高大,直立着身子,两个眼睛恶狠狠地看向林缘晨。 林缘晨从背上取下小弓架在胸前,拉下一箭便开弓射了过去,箭矢带着破空之势,和强劲的罡气,冲着那蚂蚁的胸口笔直冲过去。 但那蚂蚁瞬息间六条腿齐齐一跳,跳到了极高的空中,躲过这一箭,落下之时却是直接冲着林缘晨而来。 “哼!你也想和我练拳脚?” 林缘晨如猎豹一般矫健优美的身影向着地下一个深蹲,小腿上纤长的肌肉一个用力,也跳入了高空中,与掉落的蚂蚁碰在一处。 只听见砰砰两声,两个拳头御着罡气,打在蚂蚁的胸口,没有什么伤口,然而罡气却直透胸背,只听得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尖声嘶吼,那巨型蚂蚁掉落在沙地上,仰面朝天。 将仙人掌和蚂蚁都装入了法珠禁制之内。林缘晨心中忽然猛地一跳,幽幽抬起头,向着背后看去。 背后黑压压的一片,无数的触角相互交缠,数不清的巨型蚂蚁正齐刷刷地向她望来,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窸窣之声。 林缘晨只觉得头皮一阵刺痛,眉头紧皱,提起破剑,又是一个深蹲,向着空中最大的魔魂跳跃而去,一头落在了它肩上。 “一二三四五六,我们快走!” 六道白虹一冲而出,身下是一大片的巨型蚂蚁,仰头挥舞着触角。 “一二三四五六,怪不得你们和外公都住在林子里,我看其他地方都不如林子里舒服,你们说是不是?” 其余五个魔魂向着林缘晨飞来,在她身上一通乱蹭:“林缘晨……林缘晨……” 飞了一个多时辰,又来到了密林边缘,此地的树木没有密林中心的高大,然而沿着沙漠边缘一线,却闪着一条明黄色的光带。 “那是什么?”林缘晨在魔魂肩头跪立而起,向着前方凝神张望,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也渐渐看得清晰。 “哈哈!是梨子!一二三四五六,去把那一片梨子全部摘下来!” 六个魔魂向前一冲而出,片刻就来到了梨树的近前,七手八脚地摘起了如灯笼一般大小的明黄色水梨,一个一个抛向林缘晨。林缘晨则站在地上张开储物袋一个一个地接住。 大约过又过了一个时辰,树上的梨子几乎都被摘完,林缘晨才一屁股坐在一根长长的树枝上,双手抱着一个梨,用军刀挖来吃:“嗯!这梨子真好吃!带回去还可以酿梨子酒……”正当她自言自语之时,耳根处感觉到背后传来隐隐的震动,这震动极其细小,几乎不可察觉。 她用手撑在树枝上翻了个身,面向背后,一手撑着树枝,头颅向前屈伸,侧耳倾听这震动所来的方向。 “是从西南边来的,一二三四五六,我们去看看!”一手握住破剑,一手拿过小弓,怀中吃了一半的梨子从树枝上滚落,重重地砸在地上,溅出许多明黄色的汁水。 站在魔魂肩头,六道长虹一路向着西南密林深处低低地飞行,那震动之声越来越强,到最后演变成一种强烈的撞击声。 穿过最后一重林子,眼前看到一片伏倒的巨树,断裂处像是被撕扯一般,在眼前形成一片巨大的空地。 林缘晨皱了皱眉,一行又向前方飞去,那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听来仿佛近在咫尺。 又穿过一小片密林,耳边的撞击声停了下来,随之而起的是惊天的野兽嘶吼声,这嘶吼声带着一股子哼哼戚戚的意味,说不上来的猥琐。 绕过一丛浓密的树干,又是几颗巨树伏倒在地的景象,在这篇空地的中心,三头如小山一般大小的野猪成鼎足之势,三颗长着如长刀一般獠牙的丑陋头颅从三个方向顶着中间一个黑衣身影。 这身影极其瘦弱,似乎就连站立也很勉强。 林缘晨放眼对着那身影一看,只见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架起手中的小弓,搭上三支箭,朝着三头野猪射去。 只听见三声沉闷的声响,箭矢中的,深深地扎入野猪的皮肉中,带起三股如注的血液。 三声惊天的咆哮,这咆哮声直接把中间的那瘦弱老者震晕在地。 随着咆哮之声,三头野猪纷纷转过头来,看到林缘晨的一刹那,又是冲着天空咆哮了一阵,抬起巨大的蹄子向着林缘晨冲撞而来,带起了脚下一阵尘土。 林缘晨身下的魔影向着旁边一个侧飞,一头野猪撞上了林缘晨身后的巨树,直接把巨树连根撞断,吱呀一声倒在地上。 就这样一边骑着魔魂躲闪射箭,一边惊声咆哮猛力冲撞,大片大片的树木被撞断,此间的空地越来越大。 “这三头猪怎么这么厉害,都中了多少箭了,力气还那么大!”咬牙间,林缘晨索性把小弓背在身上,双手提起破剑,身子一跃,从魔魂肩头高高地跳落在地。 落地之时,颔首看着正面冲来的一头野猪,眼中迸发出一股摄人的冰冷。(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怕爷爷给你下毒 眼前尘土飞扬,映在她眼中似是一层灰色的迷雾,迷雾中,一个如山一般的兽影一冲而出,一道冷光划过眼眸,林缘晨高高跃起,一手迎着冲撞而来的獠牙一拍,手中的破剑趁势在野猪的颈间一划而过。 惊天的破空之声响起,迎面吹来一股罡气倒卷的劲风,野猪的脑袋从撞来的身躯上飞离,空中鲜血四溅,飞扬的尘土也染成了一片血红。 此时间,另外两头野猪也冲了过来,林缘晨不作停顿,在空中一阵翻腾,又出两剑,无比流畅地砍下了两个兽脑,四周断裂的树木上,洒满了鲜红之色。 “一二三四五六,这三个野猪都是血,就不装在储物袋里了,你们把它们扛回去。”正要转身离去,又想起了什么,往远处看了看,“嗯,好像还有个人,把他也扛回去吧!” 于是,密林中,只见三只无头的野猪尸体飞行在半空中,在野猪尸体上,站着一个娇小但却矫健如猎豹的女子,另外还躺着一个瘦弱的老者。 过了半天时间,六个魔魂才将他们待到青草地前方,远远地将头上扛着的一众人|兽用力向前一掷,三具如山一般的野猪尸身重重地砸在了青草地上,林缘晨一手拉着那半死不活的老者,在尸身飞落之时一个跳跃,一同落在了青草地周围的篱笆前。 刚一落地,就看见外公竹爷爷小玉三个人像三根木桩一样杵在篱笆口,好像只等着自己的到来一样。 外公首先飘了过来:“小七,水果冻采到了吗?”两颗圆溜溜的虎眼散发着摄人的光彩。 林缘晨一阵摇头,从法珠内抛出一株硕大的紫色仙人掌,和一具蚂蚁的死尸。 竹爷爷却是皱着眉窜到她跟前,从她手中夺过那半死不活老者的臂膀:“孙女!这人是哪儿来的?” “我半路捡来的……” “你捡他干嘛呀,他可不是什么好人!上次,就是他把你抓到坤神盏里头去的!” “嗯?是这样子么?”林缘晨皱着眉,抱起双臂,一屁股靠着篱笆微微坐了坐,“那他怎么会在树林里?难道是张少通把他抓来的?” 竹爷爷听到她两年来第一次提到张少通三个字,还如此平静,不经两条细眼打量了她一阵,确定没有什么异常,才开口:“孙女,你打算留着这人吗?” “那能咋办呀?放他在林子里?以后我打猎背后还要多生一只眼睛。” 竹爷爷叹了口气,俯下身子在昏死过去的居雄身上一阵摩挲,摸出来数个储物袋,又在领口袖口从里到外都摸了数遍,确定所有的储物袋都摸出来了后,才作罢,掂着几个储物袋一阵搜罗:“这小子身上全都是法宝毒丹,一点有用的东西都没有!连把像样的刀都没有……” “爷爷,他要有刀,还能成这样?” 小玉一步走了过来:“昱吉,快和我一起做仙人掌冻吃吧!”一边说,一边嗦着口水。 “咳,不要告诉我,我去了一天你们啥都没吃!” “可不是么,我们都等你回来呢!” 林缘晨手中拉着破剑,朝着那和泥巴房子一样大小的仙人掌墩子一阵挥舞,只听见啪啪几声,整个墩子就被均匀断开,堆在青草地上。 两人手中各拿着一把小刀,把一段段的仙人掌去了皮,放在一口口平底锅中,林缘晨又挥出几片罡气,把锅里的仙人掌肉捣成了泥,取出几张丝绢,沥出了汁水,盛在几口平底锅中。 竹爷爷在一旁生了一蓬火,切下了几块野猪肉,扔到火上烤了起来。 林缘晨又背着外公和小玉悄悄取出来一个梨子,飞快地削了皮,切成一块块,专门放在一个平底锅里的仙人掌汁水中,这一锅,是她自己要吃的。 仙人掌冻凝结需要半天的时间,林缘晨又走到一片树林后面,躲着他们三人,从储物袋中取出众多酒瓮,开始酿制梨子酒,等酒瓮里都填上了梨子汁,打了一些酒曲在里面,赶紧塞紧了瓮口一个个重新拍回储物袋。 这才笃悠悠地从林子后头漫步而出,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又是半天一晃而过,几个平底锅中的仙人掌冻全都凝结牢固,表面泛着一层晶莹的光泽,飘着一丝清凉沁甜的香气。 林缘晨率先把那口加了梨子的锅端了起来,走到一边的篝火前,拿着勺子一口一口挖来吃。这整整一天半,她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饭。 晶莹弹滑的仙人掌冻含在口中,甜的刚刚好,发着沁人心脾的香味,这香味有点像薄荷,又有点像樱桃,还有点像猕猴桃,带着水梨的碎块,吃起来无比美味。 小玉也抱了一个锅坐到林缘晨身边,手上还拎着一块黑漆漆的事物,林缘晨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块蚂蚁肉,好在这两年见得多了,此时也没有再犯恶心。 外公飞快地吃了一锅的仙人掌冻,赞不绝口:“这水果冻真好吃!小七,看来你喝醉的时候讲的都是大实话!” 竹爷爷对这仙人掌冻似乎没有任何兴趣,用树枝戳着一块烤好的野猪肉,放在嘴边咬了一口,抱起身边一个酒瓮,一边喝酒,一边吃肉。 此时,躺在栅栏边上的居雄,从昏死中猛然惊醒,挥舞着双手,口中惊叫着从地上腾起,等到他手挥舞够了,惊叫完了,睁眼仔细一瞧,却是如失魂一般恍然失措,呆呆地盯着眼前的篝火,和篝火边上的四个人。 竹爷爷向着他瞥了一眼,嘴里哼了一声:“小子,又和你爷爷见面了吧!瞧你这几年瘦的,没吃饱吧?”说着,朝着他扔过去一块野猪肉。 这野猪肉在空中翻滚几圈,直接落在了居雄的手边,冒着丝丝白气,散发着野味特有的香味。 居雄眯着眼睛又看了看竹爷爷,转而看了看林缘晨,然而林缘晨却低头吃着仙人掌冻,根本没空看他。 “怎么?怕爷爷给你下毒?”竹爷爷嘴里嚼着肉,眼梢不住地瞄着居雄。 居雄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抓起手边的野猪肉,狠狠地咬了一口。(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与我成道 “小子,你是怎么来的?”竹爷爷两道眼神如两把尖刀一般向着居雄射去。 “哼,我来杀这个女娃娃,你准备拿我怎么样?” “哈哈哈!杀我?为什么呀?”林缘晨听说眼前这半死不活的老头来到月山这个鬼地方就是为了杀自己,心中觉得十分好笑,格格笑了起来。 居雄见她不怒反笑,心中憋了一年的怒火爆发出来:“你笑什么?” “我是笑你啊,为了杀我,居然自己跑来这里,我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会来这里呢!看你那样子,肯定吃了不少苦吧?哈哈!哈哈哈哈!” 外公停下手中的勺子,咽了一口仙人掌冻,沉声说道:“居雄!你别以为老夫不认得你,这里老夫说了算,你要杀谁?先问过老夫!” “外公,你瞧他现在这样子,还能杀谁啊,连个猛兽也杀不死,哈哈,哈哈哈哈!” “楚醉天,想不到你现在和天道之身走在了一路!”居雄说罢向着身边吐了一口唾沫,呸了一声。 “楚醉天?外公,你叫楚醉天?”林缘晨睁着两眼紧紧盯着外公瞧去。 “嗯,外公就是楚醉天,怎么,你在外面可曾听说过?” 林缘晨一拍紧实的大腿,发出清脆的响声:“哈哈!听说过……当然听说过……说你是……是个叱咤风云的大英雄!”两个眼珠一转,心想:没想到外公就是楚醉天,那答应齐双双的事情就已经做到了一半了,就差把他带出去了! “嗯,小七乖!居雄,你跟老夫说,为何跟小七过不去?” “哼!”居雄哼字出口,接着啃起了野猪肉,并不回答外公。 “小七,你说,你得罪了他们颜回宗哪个人了?” “外公,哪儿有的事情,我根本不认识他们宗门内任何一个人……” “亲家公,你跟他多啰嗦什么!吃完了,和我一起喝酒!” “居雄,你不肯说便也罢了,你今生就在这月山上陪老夫一辈子吧!”将手中的平底锅往地上一砸,魁梧的身体飘起,走到近前一个酒瓮处,解开封口,抱起咕咚咕咚一通猛喝。 林缘晨吃了半锅仙人掌冻,也已经吃饱,抓过一边的一个酒瓮喝了起来。小玉则是蚕食一般地吃着仙人掌冻,又吃了吃蚂蚁肉,再而吃吃野猪肉,虽然吃得慢,但是却总也吃不停,最后拿出两个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堆干草莓和干香菇,继续漫不经心地吃着。 林缘晨这两年内,虽然经常喝酒,也喝过很多酒,但酒量一直不是很好,过了片刻已然半醉,满脸酒红之气,一把抱过小玉,在她的背上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醉话。 这一次,她又在醉梦中来到了那日光下的悬崖上,那棵苍老而硕大的树冠之下,碎石垒成的石台边。 眼前一个白衣身影正等待着她。 她站在这白衣身影的身后,不住地打量过去,只见那白衣身影兀自坐在石台边,手臂时有动作,像是在往口中送酒。 “又在喝酒,烂酒鬼!”她抬起脚尖踢飞了一个石子,嘴里嘟哝了一句。 那白衣背影动了动,随之耳边传来那动听到直达心扉的嗓音:“你又骂我了……” “过来。”这声音仿若就在耳边。 林缘晨低了低头,一路紧紧看着脚下,往石台走了过去。 走到那白衣身影的对面,刚要坐下,他却开口道:“过来,坐在我身边。” 林缘晨依旧夹紧着颈椎,死死颔着下巴,并不对那人望去一眼,慢腾腾地走到他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坐下之后,脸往旁边一别,看着一片空旷之处。 然而,靠近身边之人的一边侧脸,却隐隐像火烧般烫了起来,在她内心,感受到身边之人投来的目光,她虽然看不见这目光,但在灵魂深处却强烈地感觉到那目光中所含如星辰般的璀璨和恢弘,一颗心砰砰砰地跳了起来。 “你说过……”那让她魂牵梦萦的嗓音就在耳畔响起,就像一双手,抚过了心头最纤弱的知觉,“会代替我的影子陪着我,永久。”这嗓音仿佛如一片极柔软的羽毛一样,掠过她的耳畔,更掠过了她的半侧脸颊,她甚至觉得那整个半张脸上都生出了一丝麻痒。 猛然转过头来,斜向下看,并不抬头:“张少通,你到底有什么事要说,直接说来便是!其他的废话少说!” 然而在她低垂的目光中,看到一双比例完美的手向她伸来,轻轻地抓在了自己的双手之上。 如电光火石般的点击之感透遍全身,随之心跳骤然加快,她本能地想将双手缩回,然而却已经被对方牢牢地抓在手心,无与伦比的温暖,向着她的内心席卷而来,将她层层包裹。 “我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成道?” 林缘晨懵了一下。和他成道?什么意思?听不懂…… “张少通,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她嘟哝了一句,却把下巴夹地更紧更低。 “与我双修,与我成道?” 林缘晨瞬间感觉到不能呼吸,心跳大力撞击着胸口。想抬起头看向对面的人,却觉得喉咙口又如火烧一般,咳了两声,眼前的景象居然出现了涣散。 吃力地抬了抬眼皮,豁开一线,只见眼前一张苍老的脸面目狰狞,一双瘦骨如柴的手臂正掐在自己的喉咙口。 林缘晨酒醉以后,竹爷爷很快也醉了过去,外公则带着六个魔魂去了林子深处,小玉一个人吃了很久,最后好不容易吃完,跑到茅草房去睡觉了。 居雄一直在坐等时机,此时从地上爬起,双手掐在了林缘晨的脖子上,想把她掐死。 林缘晨抬起双手,抓在居雄一双如柴的手臂上,脑中酒意尚浓,却也本能地从身上散出一股恢弘的罡气,向着前方的居雄冲击而去。 这罡气似是散地过猛,直接把居雄冲飞了几十丈远的池塘中,跌入池塘之时溅起了冲天的水花。 许久之后,他才半睁着眼皮从池塘边爬了上来,上岸之后,捂着胸口吐了一口血,看向林缘晨的双眼,怨毒中带着一丝惊惧。(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当面问个清楚 林缘晨睁着醺醉的双眼,眼皮似有万斤之重,甩了甩头,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池塘边:“你!还真的,想杀我?” 居雄扶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林缘晨:“是又如何?” “哈哈!哈哈哈哈!”林缘晨高高仰起脑袋,对着天空大笑,“你是因为,小玉,和我贴在一起,所以想杀我?” “哼!别啰啰嗦嗦的,你想杀我的话,现在就动手!”居雄双眼一闭,坐在当地一动不动。 “呵,我?杀你?得了吧!接下来,你要是,要是有本事,尽管来偷袭我好了,哈哈哈!”一阵长笑中,慢腾腾地转过身,又踉踉跄跄地走回了一间泥巴房,瞧见炕上横躺着的小玉,摸在了炕边上,一头栽倒而下,抱着小玉就像抱着一个洋娃娃一般,又醉了过去,口中不断念叨:“张少通……张少通……” 小玉睡梦中吧唧了几下嘴,也说了两声梦话:“小飞霞……小飞霞……”翻了个身,和林缘晨紧紧抱作了一团。 然而这一夜,林缘晨也只是口中唤着醉话而已,并没有再与张少通相会在梦境之中。 月山之上,天空始终是一片暗沉的星夜,分不清此时到底是白天,还是夜晚。 一只巨大的蛤蟆摸在池塘与泥巴房之间的岸边,含糊地叫了两声,慢悠悠地向前爬去,爬到水边,扑通一声跳入水底,惊起一阵水花之声。 林缘晨身子一颤,从睡梦中被这惊水之声唤醒,额头上隐隐作痛,一丝丝地抽动着神经往深处钻去,就好像一颗至深之处的龋齿一般。 小玉还在熟睡。 “真能睡……”她暗叹一声,一手扶着额头,缓缓起身走出了泥巴房。 却看见青草地上堆着如山般高的麦秆,眼神微转,随即看到了一片堆得稍矮的麦子,已经剥了壳,一阵风过,吹起一鼻子的麦香。 耳边是一阵沉稳宁泌的琴音,顺着这琴音,她不自主地迈出脚步。 看到篱笆处坐着一个魁梧的背影:“外公,哪儿来的麦子啊?” “外公去林子边上拔的,外公想吃面条。” “面条……”眼前闪过一张狰狞的面孔,这才想起了居雄,“外公,那个要杀我的人呢?好像是叫……居雄来着。” “他是毒修,外公让一二三四五六带他去林子里找野菜去了。” “毒修……”此时,额头上又是一阵抽痛,经风一吹,更是连根痛起一片,“哎哟哟……外公,我头痛,等我歇会儿,再给你做面条吃。” “小七,面条外公自己做。” “哈,外公,我终于能吃上一顿不用动手的饭了,哈哈……哎哟好痛……”扶着一旁的一个树墩,林缘晨吃力地坐了下去,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包烟。她来到这里之后,在抽烟这一项上十分地节制,两年间没有抽多少包,当然所剩也并不多了,此时拿出一包来,很珍惜地看了几眼,心里一横,拆下封条,抽出一根,拿起打火机点了起来。 一股热辣的烟气在肺中蔓延,她幽幽地回忆起了先前的梦境。 “他问我愿不愿意和他双修,和他成道?”她皱着一双眉,“小玉说,双修就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执子之手……”念到这里,脑中立刻浮现出张少通抓着自己双手的画面,心中不禁一番暗流涌动。 “这是什么?是道修间的求婚么?”想到这里她的心砰然一动,“他和我求婚?”随之心脏猛烈跳动,但即刻却摇了摇头。 “这怎么会是求婚,求婚不应该是——我爱你,嫁给我!么?连我爱你都没有,怎么会是求婚。”手中的烟递到嘴里,又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烟气在眼前形成一道若隐若现的薄幕,“我在想什么,难道我指望他说爱我,让我嫁给他?难道我真的有这种潜意识的期盼?”意识到自己潜意识内的期盼,她的眉头皱得更深。 “那,他到底爱不爱我?”一股浮躁爬上了心间,“狗屁!我在想什么!只不过是个梦,他如果想问我,他一定会当面问我!”想到这里,一支烟正好抽了一半,把剩下的一半在地上掐灭,眼中显出一丝坚定之色。 “对!他如果有话要对我说,那一定会当面来说!到时候,我就当面问个清楚!” 密林中,一个苍老的身影爬在一株参天古树盘曲裸露的树根之间,凝神翻着蓬生的野草,心中不断地咒骂着。 “没想到月山竟是这样一个鬼地方,怪不得张少通那小浮尸把山门安在了阳山……那两个老东西,把我的储物袋都摸走了。如果没有毒丹,怎么才能杀了那女娃……” “这林间都找了半天了,一株毒草都没有,真的是个鸟不生蛋的地方!” 猫着腰翻了半天,也看了半天,没有找到他心中所想之物,索性一屁股坐起,大口喘着气,一手反过后背上敲了敲。 “这次素琪看来是非杀了她不可了,以前有个楚亦烟,现在多了个陈昱吉……可就算我这次能够把这陈昱吉杀了,以后难道不会再有别的女人么?咳,素琪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事想明白过来呢……咳,只能怪我当初怂恿了她娘去七座峰提亲,要是没有提亲这回事,说不定还不至于到如今这地步……” “要是我奋力一搏,真将那陈昱吉杀了,那两个老东西肯定不会放过我。如果我出不了这月山,素琪以后该怎么办……要是这女娃死了,楚天行一定会找上门来……素琪修为并不十分高,只是毒修胜人一等而已,遇到了高手就什么都不是了,事到如今,到底要怎么办……” “这女娃娃似是并不知晓素琪为人,更没有对她心存恨意,如果我不杀这女娃娃,又当如何才能下得了这月山?难道要坐在这里死等张少通那小浮尸过来?难道我还要求他带我出山?咳!真是个鬼地方!” 一个人坐在树根之间,越想心头越是没劲。(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蜘蛛 居雄独自坐着,身边六个魔魂又嬉闹在了一处。 正当他越想越心烦的时候,树丛中,闪过一个黑影,这黑影长得像一朵阆苑仙葩一般,分不清头尾,让人看去心惊肉跳,只是在树影背后鬼魅一般地现了一眼,露出一根节肢,这节肢上一片五彩斑斓,还闪着奇异的幽光。 这黑影在树丛中间飞快地闪动,向着居雄所在之处而来。临近的一刹那,从树丛中一举跃出,落在了居雄的身后,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欸!还是留下来继续找机会走出这月山吧,宗门已然没落,我若长久留在这里,素琪以后更是举步维艰……”像是打定了主意,居雄伸手在地上一拍,整个人站立起来。 就在站立的一刹那,瞥见了身后那如阆苑仙葩一样的身影。 这是一只五颜六色硕大的捕鸟蛛!八条五彩斑斓的长腿呈辐射状站立,嘴边兜着两枚硕大的毒牙,一动不动地盯着居雄。 居雄一见这蜘蛛,先是愣了愣,随后张大了眼,眼中放射出兴奋之芒:“哈哈!没有毒草,居来来了一只毒物!” 居雄瞬间就从原地跳起,在空中翻了个身,想要骑上蜘蛛的胸背之处。然而那大蜘蛛居然也高高跳起,迎着他冲了过去,想要用口中的毒牙往他身上咬上一口。 居雄伸手大力击打在冲来的蜘蛛头部,但觉手上巨震,如同打在了一尊铜鼎之上一般,那蜘蛛眼中放射出凶光,伸出八条腿对着居雄聚拢而去。 八条腿齐齐抓来,居雄两手握住蜘蛛的两颗毒牙,用尽全力向前推着,不让它一口咬将下来。 正当一人一蛛滚做一团掉落之时,砸在了一个魔魂的头上,这魔魂是六个中最小的一个,如同一个小婴儿一般。当下毫无准备地被砸,随后被带着一路滚在了一起。 其余五个魔魂停止嬉闹,一同对着一人一蛛一魔魂看去,口中不知发出了什么叫声,不约而同地冲了上去。 那蜘蛛八条腿抓住居雄的同时,双眼内看到五个魔魂向着它扑来,急急地放开居雄,向后跳开了几丈,滚圆硕大的腹部向着背后一翘,身后的两条腿拢起在腹部底端一阵踢挠,从腹部的底端踢出了许多如针一般细小的绒毛,向着身前大片大片地飞去。 然而这些毛对魔魂起不了任何作用。全都落在了居雄的身上。 瞬息之间,居雄满头满脸长出了许多的红色脓包,这些脓包出现地飞快,片刻就覆盖了他的全身。 居雄两手疯狂地在身上挠抓,口中发出一阵阵的叫唤,在地上滚了起来。 五个魔魂连同地上婴儿般大小的魔魂一拥而上,将面前的蜘蛛挤在中间,那蜘蛛被六个魔魂挤压,八条腿不停地颤动,口中发出痛苦的嘶鸣。 最后,六个魔魂同时抬起双手,把半死不活的蜘蛛举在空中,向着远处高高地抛开。蜘蛛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弧线,砰地一声砸在了一棵树干上,掉落在一蓬野草中。 地上,居雄挠抓着浑身奇痒无比又剧痛难忍的脓包,依旧满地打滚。 六个魔魂相互看了看,口中发出一阵听不懂的尖细音节,将居雄一把扛了起来,向着来的方向迅速飞去。 林缘晨依然坐在木桩上发着呆,眼看着外公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将麦子一举劈成了一堆粉,像模像样地和着面团。 一边和面团,一边抬头看了看呆愣愣的林缘晨,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心中念到:“小七也是个大姑娘了,最近发呆的时候越来越多,难不成,是少女怀春?” 于是便现出一副亲切和蔼的脸庞,和声说道:“小七,你在大陆上,有没有和什么人家定过亲事啊?” “啊?”林缘晨神游之际没把话听全,只听了只言片语,“亲事?什么亲事啊?” “要是没有定过亲事,倒不如嫁给外公的孙子……” “咳!近亲哪能结婚,外公你糊涂了……” “外孙女嫁给孙子天经地义!等外公的皮肉都长好了,就跟你家师父去提亲。” 林缘晨不想和他一路讲开,心想,要等皮肉长好,都不知道要多少年,索性没再开口说话,沉默了下来。 然而外公却自顾自地接连讲着。 “外公的孙子是个不错的小伙子,你嫁给他不会吃亏。等你师父一年后来接你,外公见了他,就和他说。他要不同意,外公就把他的月山打沉了……” 林缘晨默默地摇了摇头,心中暗叹。起身走到焚心琴之处,盘坐而下将琴放在双膝之上。 “外公,我给你弹一曲我家乡的曲子,这曲子本来是一首歌,叫《琴师》,我曾经在博客里看到有人移植成了古琴曲,还蛮好听的。” 伸手在琴弦上一挑,苍莽的琴音散开,随之是一曲写意潇洒的动听弦声,待她弹罢,外公沉默了一会儿,幽幽开口说道:“小七,外公不忍你和你师父走,你要离开了这里,别处皆是凶险,你又身兼道魂,也不知哪一日可以修复六道。” “外公,以后的事情以后再看了,再说了,你也不可能一直留在月山,你不想你的孙子么?我要是离开了这里,就想办法把小玉和我分开,再想办法治好风御鸾的病。最后再去一个现代社会,做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 外公抬起一双虎眼,向着林缘晨看去,眼中满是深深的忧色:“你说得倒是很简单……” 此时,从远处疾驰飞来六道白虹,还未到近前,六个魔影把手上扛的居雄向着青草地用力一甩,浑身长满脓包的居雄擦着麦粉堆而过,直接跌到了麦秆堆上。 “啊——”一阵阵瘆人的叫声在青草地上回荡开来。 林缘晨听到这声声极有穿透力的叫声,眉头拧在了一起:“居雄,你不是在林子里又遇到什么猛兽了吧?”一边说,一边走到麦秆堆前,想看看他这次又是什么落魄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二章 踢毛 林缘晨对着麦秆堆上的居雄一望,起了一脖子的鸡皮疙瘩,伸出一条手臂就将他拎起,从麦秆堆上拖了下来,一路拖去了池塘,向着水中就是一抛。 只听见扑通一声,居雄整个人没入水中,水面冒了几个气泡,便没了动静。好一会儿,他才从水底挣扎着窜出水面,在水面露了露脸,抓紧吸了口气,又沉入了水底,就这样一起一伏来来去去了好几回。 最后林缘晨可算看出来他不会水,待他再一次窜出水面之际向着他甩出一根绳圈,结结实实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一把一把地拉到了岸边,这才把身上的众多蜘蛛毛给洗掉。 竹爷爷不知何时来到了池塘边,指着横在泥岸边上的居雄一阵笑骂:“哈哈哈你小子,是不是招惹了什么毒物啊?是不是揣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心思吧?” 居雄此时已然缩成了一团,双臂紧紧抱在胸口,浑身发颤,身上的脓包颜色暗了下来,发着一片闷闷的紫黑之气。 林缘晨皱了皱眉,伸出手去将他身上的衣服扒了个精光,心神沉入储物戒指查看了半天,拿出来一瓶不知过期了多久的花露水,外加一小盒清凉油,眼下却再也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打开花露水的瓶盖就往居雄身上一通挥洒,一股浓郁的香气散开,竹爷爷感觉到眼睛里有一阵刺痛的辣感。 洒好花露水,林缘晨又在居雄身边站了一会儿,等花露水全部都蒸发了,再俯下身来认真地擦起了清凉油。 “孙女,你管这小子干嘛,他肯定是没安好心,想要抓些什么毒物回来算计我们,这回毒物没抓着,自个儿栽上了。” “爷爷,你别说风凉话了,你不也有一次和他一样么?你那时候嘴里吵吵地我好几天都睡不着……” 又在储物戒指里一通翻找,拿出来一小盒西药,取出其中的一板,剥出两粒胶囊,塞进了居雄的嘴里:“你要想舒服点,就吃下去。” 只见居雄的喉头动了动,似是把那两粒胶囊咽下。 “孙女,你弄好了没有,弄好了就和爷爷去喝酒,别管他了。” “好倒是好了,就让他睡在这里不太好吧?爷爷,要不你抱他去你屋里?” “狗屁!” 林缘晨又皱了皱眉,竹爷爷一只枯瘦的手臂直接向着她肩头一抓:“走走走!他都睡着了,别杵在这儿了!” “爷爷,你要喝酒,我今天不陪你了,我才刚睡醒,不想再喝酒。”林缘晨嘟哝了一句,满脸颓然之色。 “孙女,你今天好像不太开心啊?怎么了?亲家公又让你去弄难弄的吃食?” “你不要胡说八道,今日老夫没有让小七去打猎!”外公在一边和完了面团,在手中一个劲地揉着,这是在给面团上筋。 “那你说,她到底是怎么了?” “老家伙,少女怀春,你懂吗?” “怀春?孙女,你今天是想哪个小子了?是在云珠楼陪你的那个,还是和你对眼的那个?” “咳,不想和你们俩多说!”一溜烟从竹爷爷身前小跑开去,一路跑向了林子,在林地中,矫健如豹的身影一个闪动之下,就直接窜到了高高的树枝之间。 往一串树枝中间躺下,看着头顶上闪着荧蓝色幽光如盖的枝叶,慢慢又出了神。 她在树枝间一发呆就是一个半天,直到外公来喊她吃面条,才从树枝上跃下。 四人围着篝火饱餐了一顿,外公拿起架在篝火上的一个平底锅,低着头飘到了池塘边,还是老样子,一手在居雄的脸颊上扇了几巴掌,把他扇醒,将手中的平底锅送了送:“吃面条!” 居雄醒转之后感觉好了很多,此时看着送过来的一锅面条,也不吭声,直接抓过吃了起来。 “居雄,你这次死心了么?”外公瞪着两颗虎眼,深沉而霸道的嗓音在四周传开。 “哼!要我不杀这女娃也可以,楚醉天,你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里?”居雄就是眼下这般,还是死撑着一股硬气。 “笑话,你既然都来了,为何要走?老夫这次不留你个几百年,不是枉费你穿越了月山之外的凶海了么?” 这时林缘晨嗦完最后一根面条,吧唧了几下嘴,插嘴道:“外公,你要是真知道怎么走,就告诉他好了,他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还要我们照顾他……” “小七,你不要插嘴,外公怎么会放他走,他走了,以后有的是机会和你过不去。居雄,你现在可以告诉老夫,为何黄素琪没让别人来,而偏偏让你来?黄素琪和我们家小七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时竹爷爷抱起一个酒瓮喝了一口,也跟着说了起来:“你这个小子,当时在你那山头,爷爷好心追着你一路没下杀手,就是想放你一马,你不知感恩,居然还自不量力跟到这里来,你现在这样子,就叫自讨苦吃!” 居雄斜过一双鹰眼,对着外公看了一会儿,两人静静地卯了一阵子劲,最后还是败下阵来,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怪就怪这小娃,一年前和张少通结了双修。” 外公显然是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从口中吹出一口气,把嘴边横生的胡须吹起了一片:“你!你说啥?张少通?双修?此话当真?” “楚醉天,枉你纵横一世,连这都看不出来吗?来月山之前我对此事也半信半疑,直到看到了这女娃,才知晓此事果然是真的。” 外公又是一吹胡子,从居雄面前一阵风似的飘到了林缘晨近前,圆睁着双眼对她瞧过去,林缘晨却根本不理睬他,抱起一个酒瓮和竹爷爷一起喝了起来。 外公直愣愣地瞧了一阵,突然伸出一手牢牢地抓住了林缘晨的胳膊:“小七!你真的,和张少通竖子结成了双修?”眼中闪闪烁烁似是无法置信。 林缘晨口中轻哼了一声:“我不知道!” 外公抓着林缘晨的手掌似有颤抖,另一手在自己的脑门上重重一拍:“为何我楚家的女娃个个都跟了这竖子!小七,你对得起外公这么疼爱你吗?” 林缘晨晃了晃手臂,想要把他抓上的手给晃开:“外公,我连双修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事不要再说了。居雄!你以后不要再提起双修这两个字。”(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另眼相看 阳之仙山,一座刀劈斧凿一般的峻峰上,一栋外观极其现代的别墅内,徐凯杰正坐在一张十分宽大的沙发上,一本一本地看着身旁一大摞的丰凯楼账本。 这两年他从来没有离开过这座峰头,更是没有去见过张少通哪怕一面。唯独张霏露每天会端来一些饭菜与他一起吃。刚开始的时候,他整日没有一句话说,后来才逐渐逐渐开始说话,性情也慢慢恢复。 此时张霏露正在别墅内捣鼓着一台全自动洗衣机,把徐凯杰的脏衣服和脏被单一股脑地扔了进去。 “凯杰,这个月生意怎么样?”启动了洗衣机,她缓步走到沙发旁,在徐凯杰身边坐下,柳叶一般的眉眼不住地向着他瞧去。 “比上个月好些……只是,赵国涉州城分号这个月库中又缺了很多货物,比上个月少了更多。” “如此这般有多久了?” “这是第三个月。”徐凯杰合上手中的账本,眉头略有蹙起。心中暗道:“赵国……涉州……此地临近颜回宗,该不会有什么联系吧?”想到此处摇了摇头,“偷鸡摸狗这样的事情,他们倒是不屑去做。” “凯杰,这样接着少下去也不是办法,你打算怎么办?” “师姐,我想去涉州看看。” 张霏露听闻他说想出山去,心中既有欢喜,又有失落。 欢喜的是,两年来,他终于想要离开眼前这十分奇怪的房子了,失落的是,不知道他此次出山何时才能回来。这两年间,虽说徐凯杰对她的态度始终热不起来,但是想着林缘晨在月山上,他在山门里也算无所牵挂,不会动不动就整年整年地出山,心中就好像重新有了底气,只要他在,自己就总是能陪伴在一旁。然而他却两年都没有出过这最西边的峰头,也不再提起林缘晨,这让张霏露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意味,她却永远不会知道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在她的内心深处,只是期望就像十多年前徐凯杰从未出过山门那会儿,他会和自己峰上峰下地玩,和张少通喝酒调侃,时光如此平淡,但却开心得简单。就这样心中矛盾着,沉默中并不接话。 “我明日就去涉州城,看看到底是怎么少的。”徐凯杰从沙发上站起身,踱步到一排敞开的落地窗前,向着远处的蓝海极目而看。 听得他说明日便要离山,张霏露心中一跳,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我和你一起去!” 徐凯杰站在落地窗前,平静地说道:“师姐,你出不了山的。” 张霏露内心揪起,深深地低下了头,咬着嘴唇,心中翻不出任何说辞否定他的话。然而胸中却是酝酿着一股压制已久的澎湃心绪,这心绪百年来几次呼之欲出,却都在最后时刻再而压制,这种压制已然让她透不过气:“真的出不了山么?一辈子到底有多长?我真的一次也出不去么?” 越是如此自问,一双拳头越是握紧,直到指甲深深刺入肌肤,感觉到微弱的痛楚。 “师姐,时候不早了,我想睡一会儿……”徐凯杰没有察觉到她内心的挣扎,也许他察觉了,却选择视而不见,就这样非常平淡地下了逐客令。 张霏露默默地站起身向着别墅的门口走去,她早就已经习惯徐凯杰的平淡,正如同她的半生所遇一般,平淡如水。在出门的一踏之间,她又悄悄地转过头,看了一眼远处墙上的那副油画,上面那个未曾谋面的美丽少女,此刻让她满心羡慕。 待她走后,徐凯杰往一张大床上一躺,钻入蓬松的被褥中,眼皮一合,马上便睡熟过去。 张霏露离开了别墅,飞入空中。 一路上,她心中所压抑的心绪再次汹涌而来,冲击着她骨子里的最后一丝懦弱。怀着涓涓心事,不知不觉飞到了张少通所在的阳之仙山主峰,低头看见他正独自在峰头的树下摆棋。 她咬了咬下唇,脑中一个踌躇,在空中折返一圈,向着张少通所在之处落去。 来到峰头的树下,径直走到棋盘的对面,并不说话,利落地坐在了张少通的面前。 “霏露,和阿爹下棋么?”张少通并不抬头,一只比例完美的大手在棋盘上摆着棋子。 “阿爹,霏露和你下棋,若是霏露赢了,你要答应霏露一件事!”张霏露昂着头,话语中带着在她身上前所未见的坚定。 张少通摆棋的手顿了顿,眼光从棋盘上抬起,对着张霏露仔细瞧了一阵,片刻后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霏露,你想阿爹答应你什么?” “等我赢了再说。”只见她一双柳叶一般的清目中,闪烁着熠熠的神采。 张少通见到她满眼前所未见的神采,心中起了一丝讶异,但更多的是动容:“好啊,等你赢了阿爹,阿爹就答应你一件事情。” 张霏露闻听此话,心中生出一股欣喜,伸出两只白嫩的小手,就把棋盘上的棋子抹去,分在棋罐中。 张少通盯着她看了两眼,笑容挂在嘴边:“那,要猜子么?” “对!要猜子!” 两厢猜了子,棋分黑白,各自执棋落子。 张霏露再也没有说什么话,一双眼紧紧盯着棋盘,没落一子都要思虑许久,下得极其认真。 张少通第一次见她如此较真,十步棋之后,缓缓开口:“霏露,你方才去了凯杰处,是不是,和他斗嘴了?” “没有。” “那你今日为何如此认真?到底是想求阿爹什么事情?” 张霏露沉默,没有回答他的问话。然而又过了十几步棋,才冷冷地开口:“阿爹,他们说,我在你眼中,和他们不一样,我既不会去月山弟子规,也不会有机会出山,而且……而且你永远不会把我嫁出去……他们还说……说……说你对我……另眼相看,这是真的么?” “另眼相看”这四个字,将很多具体的描述一笔带过,然而这话落在张少通耳中,他岂能不知她所讲的是何用意,此时右手执着一枚黑子就要落下,不自觉地顿在了棋盘之上,就这样停顿了片刻,才缓缓落子。 然而他脸上并不常见的笑意却全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那一贯的冷峻之色。 “阿爹,你为什么不说话?他们说的,是真的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为了你 “阿爹,你是不是想让霏露一直在你身边,一直在这阳山上?”张霏露说话间语气渐冷,双眼始终认真地看着棋盘,落下一枚白子。 张少通却没有伸手去抓棋子,而是幽幽地看着张霏露,双眼内一片无法看透的迷蒙之色,淡淡地说道:“你既想离开阳山,我这就发帖向大陆其他宗派招亲!” “招亲?阿爹,你明明知道我心里有喜欢的人!”张霏露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话语,提高了嗓门喊出了口。 张少通先是沉默,两眼紧紧看着张霏露,片刻后,冷声说道:“你和徐凯杰,不可能!” 张霏露从来没有见过张少通像眼下这般冰冷的眼神和表情,双肩一阵起伏中,眼角处流下了两行清泪:“为什么?为什么不可能?” 张少通略一低头,从棋罐中抓出一枚黑子,在棋盘上落下:“因为他是天道。他有心爱之人。” “因为凯杰是天道,所以你才收他为徒,因为凯杰喜欢那个女孩,所以你也要收她为徒?那,那我算什么?” “他和她,也不可能!” “那到底什么才是可能,什么又是不可能?阿爹,在你的心里,只有可能和不可能,应该和不应该么?” 张少通两眼看着棋盘,沉默了许久,才抬起头来,眼神中依旧如水般冰冷,然而口气却缓和了下来:“徐凯杰不爱你,如果他爱你,我会把你嫁给他。” 张霏露愣了一下,她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话,甚至在心中都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如今这话从把自己带大的张少通口中幽幽说出,虽然字句平淡无奇,却犹如铁壁钢崖一般无法反驳,张霏露人生第一次,尝到了什么叫做无可辩驳的事实的滋味。这滋味苦涩,让人无法面对。 呆愣了良久,才又回过神来,两眼中显出一股比先前更加毅然的坚定,直直地看着棋盘,落下强劲的一手。 “那阿爹呢?”她看着棋盘,并不抬头。 “嗯?”张少通并不知她所讲是何意。 “阿爹,以前的我,真的是阿爹的心上人么?那么阿爹现在呢,还在爱我么?” 张少通手中执着一枚黑子,迟迟没有落盘,湛蓝的双眼幽幽闭合,似是无言以对,沉默许久之后才开口,轻声道:“你是我的女儿。” 这六个字出口,张霏露眼角的泪水止不住地大把滴落。 这盘棋,下了整整四个时辰,当然,张霏露输了。 当张少通落下最后一枚黑子,白子已然没有落子的余地和必要,一眼望去已是收盘。 张霏露却坐在棋盘之前并不起来,低着头,口中清幽但却坚定地说道:“再下一盘!” 徐凯杰从被窝深处睁眼醒来,坐在床头抽了一支烟,发了片刻的呆,起身去别墅另一头木结构空间中的厕所洗漱,又换了一套行头,走出了别墅。一脚在地面上踩下,踏入空中,向着阳山之外飞驰而去。 他离去的身影掠过阳山上的一座座高峰,落在张霏露抬起的双眼之中。 张霏露仰着细长的粉颈,眼巴巴地望了一阵。 张少通坐在她对面,也抬头望了片刻,心下了然:“她想求我让她下山……”心中不知怎的,浮现出了数年前,在镜影中看到的,林缘晨半夜离家出走的画面,耳边仿佛又听到林缘晨稚嫩而又无比动听的嗓音说的那句:“学生时代就要一次离家出走。”冰冷的内心忍不住地颤动起来。 空中的身影在远处消失不见,张霏露从失神中回转过来,又低着头深深看着棋盘。 “霏露,这盘你也输了。” “阿爹,还没下完呢!” “那我就陪你下完!” 又是三个时辰之后,张霏露又输了。 张少通张开两手,下颌微颔,直直地向她看来。 “再下一盘!” 海风徐徐吹拂,空气中飘荡着一股清新的海味,在阳山主峰的山头,两人依旧对坐,下着无所终结的棋盘。 “阿爹,你试过想一个人么?” “嗯。” “他才走,我就已经开始想他了。” “霏露,这世上还有很多更好的男子……” “更好的男子?可是我没有见到,我一出生就在这阳山之上,这山上并没有多少男子。” 张少通心中一痛,然而棋盘上的手筋却是丝毫都没有放松。 “我很羡慕那个女孩,她从小生在一个周围都是人的世界,甚至还可以上学,她有很多的朋友。她经历过很多的冒险。徐凯杰,风叔叔,都喜欢她……” 听她讲到林缘晨,张少通只做沉默。 “虽然她没有一出生就被阿爹抱到山上,但是也算是阿爹看着长大的。这次收她为徒,以后,你会把她嫁给谁?也是去其他宗门招亲么?还是像沐霖师弟和玉卿师妹一样,让她嫁给宗门内的师弟?” 张少通收回伸向棋盘的手,双手放在膝头,幽幽说道:“不。” 随后一阵沉默,沉默许久之后,张少通抬起头,认真地说道:“霏露,阿爹看着她长大,收她为徒,都是因为你。当初你魂归魔海,为了能够让你再次为人,阿爹与别人做出了承诺。如果不是这样,也许她现在可能过得更好……” “可能过得更好……阿爹,那你后悔了么?”张霏露如清水一般的双眼毫无遮掩地望了过来。 “我不后悔!你再世为人,后悔么?” 此话问去,张霏露怔怔然不知如何回答,心中似乎有所明悟,但又始终无法释怀。 又一阵海风吹过,她伸出手来,把一缕吹到面前的碎发捋过:“阿爹,当初你为了我能够再活一次,答应了别人,于是这个女孩就离开了那学校,来到了这里,然后风叔叔和那魔宗的人为了她打架,得了病,然而这女孩又去了月山弟子规……阿爹,你真的不后悔么?” “阿爹当初没有想到过这些事,但是如今,我不后悔。” “阿爹,以后这女孩拜你为师,知道了这些,会恨你的。她也会一同恨我。” “她不会。”(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为何不理我 “霏露,你还没回答我,你再世为人,到底后悔不后悔?”张少通再一次问道。 “阿爹,以前的事情,我都已经记不得了。然而此生,霏露最为后悔的事情,就是修仙!霏露宁愿在平凡人家,过平凡的一生!”张霏露低头凝视着棋盘,嗓音虽然轻柔,却透着坚定。 张少通心中又是一痛:“我当初带她来阳山,真的是错了么?” “阿爹,你也是从小就修道,后来修了仙,如今也是一个人,你不后悔入道修仙么?” “不后悔。” “阿爹,你果然不是一般人……” “这盘棋,还要再下么?”张少通低头在棋盘上落下一子,乃是致胜一手。 “再下一盘!”张霏露眼中的坚定之色更为浓厚。 张少通轻叹一声:“不必了……” “阿爹,你内心,真的不想给霏露任何机会么?”张霏露眼中含着无比的坚定,更有一丝幽幽的怨愤,向着张少通直视而来。 “你想下山。”张少通并不抬头,一只大手将棋盘上的棋子分到两个棋罐中。 “是的,霏露就想出山一次,去看看外面到底是怎样的。” “可以!”张少通这声可以说得极为低沉,像是从嗓门深处硬生生挤出来一般。 “真的么?”张霏露一阵错愕,转而掩饰不住地兴奋起来,从原地猛然站起。 “让原彻和你一起去。” “太好了!我这就去找他,谢谢……谢谢阿爹!” 张霏露欢快活泼的背影飞入空中,向着北方的一座山头飞去。张少通这才抬起头,遥遥地望着那背影,湛蓝的双眼中,起了一丝凄迷,他知道,眼中的这背影,就是当年的楚亦烟永远地和自己告别了,这告别,当年他没有等到,如今,付出了这许多,终于被他等到了。他的心中却没有了伤怀,而是另一种别样的悲戚,这悲戚仿佛是自己一手栽培的鲜花,被人连根拔起了一般。 分完了棋子,他身子向着背后的老树树干上一靠,眼神穿过重重的树冠,看着叶缝中间零零碎碎的蓝天,这蓝天就如同他的双眼一般湛蓝而明媚。 从袖中又取出数个酒壶,在地上一字排开,一手揽过一壶,举起就是咽下几口。 幽幽闭上双眼,心神沉寂,看到了眼前的人脸,这人脸正在熟睡。心念又是一动,经对眼之术所成的心意想通之境,进入了对方的梦中。 在梦中,他依然如这般坐在这棵老树之下,身后响起了一个动听至极的嗓音:“张少通,你……你今天找我有什么事?” 这次,他坐在老树之下,却不想开口,也不想等她走到面前,而是直接站了起来,转过身朝向背后的人影。 只见那与自己长的一模一样的少女,正站在一丈开外,面带踌躇,见到自己站起来,低着头似是不敢看自己。 张少通心念变换,朝着面前的少女径直走了过去,伸出双手一把将她横抱在怀中。 “张少通,你干嘛!”那少女在怀中不停挣扎,伸出双手一个劲地向着自己的胸口捶打。 “不要说话!”他幽幽开口,两眼直直地望着怀中少女的小脸。 她在怀中怔了片刻,也向着自己望过来,眼中闪过一丝躲闪之色,那太息般的双眼垂下了眼睑,眼神从自己的脸上下移到自己的胸口,就再也没有向着自己看来。 他一个转身,将她抱到树下的石台之处,依然搂在怀中,就地坐下,依然凝神看着她,而她也依然只看着自己胸口。 “张少通,你说你到底有什么事……”她半垂着眼睑,动了动圆润丰满的嘴唇,然而声音中却明显显得底气不足。 “不要说话!”他再一次重复,将她再一步搂过,满满地贴在胸口之上。 “张少通,你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你弄地我背好痛啊。”一个细小的声音在心口之处响起,然而他却抱地更加用力。 “我这就把你接过来,好么?”许久之后,他才幽幽开口。 “接过来?到哪儿去啊?” “来我身边。” “可是弟子规不是三年么?张少通,你到底怎么了?”一股温热的鼻息在胸口起伏,停顿了片刻,那细小好听的声音又响起,“张少通,你爱喝酒,我陪你喝酒,我背好痛,快放开我。” 接着,胸口上爬上了一双小手,在胸前一阵摩挲,想要将自己推开,然而却一寸也没有推出,反而在胸前抓起了一片火热的躁动。 他双臂用力之下,把她抱到了面前,义无反顾地吻了下去。 先是吻到了一片幼滑粉嫩的脸颊,他用力地吸吮,接着吻到了唇,含着两片如珊瑚一般光滑的唇,轻轻掀起滑开,舌尖触到了一个小巧柔软的事物,纠缠而上吸吮而去。 二人胸口心心相印,就连心跳也透过皮骨,震在一处。 缠绵的吻,掠着火热的鼻息,在梦境中无止境地纠缠在一起。 张霏露来到阳山北端的一座山头,脚步轻快地踏入一座小院中,这小院零散地建着几间木质小楼,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少年正在这小院内修剪花草。 “吴歌,原彻在哪里?”张霏露对着那少年喊了一声。 “霏露姑姑,师叔去山脚下钓鱼了。不如我陪你玩一会儿?” “下次吧,我找他有事。我先走了!”说完,翩然的身影又一次飞入了空中。 就在这座山峰的山脚下,礁石丛生之处,一个身材修长的青年正在此独坐垂钓,海风将他的发丝轻轻吹起,拂过他心中的愁绪。 正当他出着神看着海面时,张霏露婷婷袅袅的身影落在了他身后,悄悄地走了上去。 这少年似是一味想着心事,并没有发觉身后来人,突然间,肩头被拍打了一下,接着听到了一阵银铃般的笑声。 转过头,看到身后笑颜如花之人,心中的愁烦片刻间一扫而空。然而他刚想开口说话,却立刻合上半开的嘴,重又转回身来,故意看着海面。 “原彻,为何不理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孔雀 原彻眯缝着两眼,看着远处钓线入水之处,并不开口说话。 “原彻,你是不是不打算理我了?那我自己出门玩了,你自己在这里钓鱼吧。”张霏露如银铃一般的嗓音中带着赌气的意味,转身往后走了几步。 “出门玩?师父能让你出门玩么?”原彻这才转过头来说了一句。 张霏露见他开口说话,又欢快地回转过身,跑到他跟前:“阿爹这次同意我出去玩了!我想去涉州城的丰凯楼玩。” 原彻听得她说想去丰凯楼,心里又是一阵烦恼:“丰凯楼……凯杰师兄走的时候,你为何不干脆跟他走?” 张霏露噘起两片小嘴,一双手搭在了原彻的臂弯中:“原彻,我现在想去,你到底陪不陪我去?你要是不去,我可就自己一个人去了!”一边说着,手上却用上了些许力气,把原彻向着身后拉扯。 “师姐,师父真的同意你下山?”原彻脸上满是无法置信的神色。 “那当然了!总之这次是同意了。我们这就走吧!”张霏露直接将坐在礁石上的原彻一把拉起,向着空中踏去,飞速朝着阳山边缘信誓之力范围飞去。 二人飞行在空中,相互挽着手。 “师姐,师父怎么会答应让你下山的?”原彻还是满心装着疑惑,侧着头,问张霏露。 “我长这么大,一次门都没有出过,这次也应该让我下山去走一回了,阿爹要是再不答应,我就不理他了!”说到这里,忽然想起了什么,伸手在鬓发之间撸了撸,“原彻,都急着出来,我都没有打扮一下,我看起来丑么?这裙子难看么?” 原彻侧目对她望去,脸上显出一抹微笑:“师姐,你不打扮也一样这么漂亮,大陆上的女子无法和你想比……” 听他如此说,张霏露略一低头,嘴边挂上了浅浅的笑容。 “师姐,到了大陆上,我们找一家酒楼,我请你吃好吃的,怎么样?” “酒楼?好啊!我还没见过酒楼是什么样子的。”张霏露眼中闪烁出无比的期盼之情,遥遥向着信誓之力的外围望去,内心隐隐生出一种跃然般的悸动。 出得阳山范围之时,正好行在大陆中心极上方的位置,张霏露对着脚下无尽延伸的陆地看去,心中澎湃动容:“原来阳山之外就如脚下这般!” 原彻携着她的手,直直地向着脚下一座城池降去。 来到了大陆重心蜀国的一处繁华闹市,找了一家丰凯楼的分号,两人在其中尽情吃喝。张霏露第一次见到周围有这么多人,也第一次吃到如此丰盛美味的佳肴,心中已将阳山抛却脑后,更是将张少通忘得一干二净。 饭饱之后,两人向着大陆西南方向赵国之境飞行而去,路上偶有各路修士擦肩而过,原彻都迎面抱拳相见,并没有惹出什么麻烦。 就这样一路飞临赵国上空,此时已经是深夜亥时。 张霏露第一次见到夜空之景,心底里止不住地震动:“原彻,原来天黑是这般景象,真的好漂亮!天上那些是星辰吗?”她指着天边挂着的石子一般大小的星斗说道。 “嗯,这是大陆以外的几颗修真星。” “大陆以外,还有地方可以住人么?” “是,茫茫星空有无尽的地域可以住人。师姐,你不要告诉我,以后还要我陪你到星空中去……” “星空中去……原彻,我暂时没有想那么多,这次能出来,已经很不错了!” “师姐,以后回了山,我一定勤加修炼,可以带你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说这话时,原彻眼光闪烁,带着一份让人无法抗拒的坚定。 张霏露回头望见他眼中闪烁的坚定,心中顿时动容,又不知以何话来答他,脸上止不住地显出明媚的笑容。 此时,耳边响起一阵猛烈的风声,张霏露转头向着声音所来方向看去,竟然看到了一只硕大无比的七彩孔雀在空中展翅而飞,这孔雀足有四五丈长,满身披着七彩的羽毛,每一片羽毛的边缘还闪着星星点点的幽光。 “原彻,那是什么雀鸟?真漂亮啊!” “那叫孔雀,师姐,你喜欢么?我去将它抓来给你做一副雀架?” “真的么?”张霏露眼中放射出无比兴奋的光彩。 原彻见到这兴奋的光彩,毫不犹豫地向着那孔雀纵身飞出,直直逼向雀身,手中发出一道剑气,向前抛出。 这剑气逼近飞行中的孔雀,但那孔雀只是一个侧身,就躲过这逼来的剑气,巨大的雀身在空中悬停,眼中闪现一股怒意,向着原彻看来。 原彻并不停顿,又从袖中抽出一柄白色的长剑,掐诀之下,长剑向着雀首直刺而去。 “哼!不自量力!”空中回荡起一个深幽的女声,这声音听来柔媚无比,令人心神荡漾。 孔雀迎着那白色的长剑昂首冲去,与白剑撞在了一处,只见空中闪现一道硕大的幽光,这幽光就如同鬼火一般,让人一见之下心生森然可怖之意。 长剑被这幽光震出,向着远处摔落。 “呵呵,原来是两个童南女,资质倒是不错,今日就把你俩收了,做成一双人傀。”这深幽柔媚的声音再一次响起,那孔雀向着原彻一飞而出,两个巨大的爪子在他身前一抓,顿时鲜血四溅,原彻的前胸被抓出了两道长长的伤口,衣袍破碎,在风中片片飘飞,伤口之处皮肉翻卷,显出森森白骨。 原彻口中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唤,双手抱着胸口,向着张霏露大喊:“师姐,你快走!” 张霏露被这一幕惊呆在原地,此时一根手指也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那孔雀在空中一个折返,一只雀爪抓住了原彻,又径直向着自己飞来。 惊恐的双目中,孔雀的倒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张霏露大张着嘴,却喊不出声,就在一阵错愕中,被抓在了另一只雀爪中。 原彻忍着剧痛,在雀爪的缝隙间吃力地抬起一手,往空中打了一个飞符,这飞符一经飞出,他便双眼一闭,失去了知觉。 张霏露被抓在边上的雀爪中,近距离看着浑身是血的原彻,此时才哭嚷出声:“原彻!原彻!你这是要死了吗?原彻你睁开眼看看我!” “呵呵呵!等本座会过了那黄素琪,便将你俩制成人傀,终生伺候在身边。”那孔雀引颈向着空中发出一阵雀鸣,向着夜空低低地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你还想要多少钱 徐凯杰来到涉州城的丰凯楼已经一天了。涉州城分号的掌柜名叫纪林,是个十分谨慎务实的老者,此时与徐凯杰一同站在丰凯楼偌大的库房中,两手在胸前相握:“老板,细细算下来每天都会少很多食材,但是是什么时辰少的,却是无从知晓。库房内外的禁制也都从未被破坏……” 徐凯杰在库房四周缓缓走动,看了一圈,也未曾发现有何不妥,也没有发现任何外来修士的气息。 “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来的伙计?”他沉声问道。 “并没有请新的伙计……”纪林缓缓答道。 “好,你先去前面招呼着,这里留我一个人就行了。”徐凯杰抬起一手摆了摆,纪林称了一声喏便低头走出了库房。 丰凯楼库房内外所布置的禁制,乃是结合了仙禁与道禁的大成,虽说并不能阻挡所有人闯入,但是除非各别修为顶尖的大能,一般的盗贼却是丝毫都不能通过。何况依纪林所言,每天都会缺损食材,可见这盗贼的来历非同一般,既没有触动或者破坏任何禁制,又能将大量的货物带走。 徐凯杰踱步到库房的墙根之处,望着墙壁上方的几排气窗,探出一股修为之力在气窗周围观察,却是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有发现:“这窗没问题……” 又继续绕着库房缓缓走动。 他走到另一面墙,冲着墙角处钉着一扇玄铁栅栏的通气孔凝神望去,再一次散出修为之力环绕其上。 随着一番查探,他皱起了眉,弯下腰,在铁栅栏的边角处伸手摸去,摸了一会儿,手上捏到了些许事物,一把抓到了眼前。 只见手中是几根不软不硬的毛,这毛漆黑中带着闪亮的光泽,既不长也不短,毛尖挺直很有弹性。 “这……好像是鼠毛……但是按照毛的长度来看,像是个大家伙。”他的眉头皱的更深,“这通气孔周围的禁制更加复杂,要从这里钻入,怎会一点也未有触动?”一阵沉吟之后,他从袖中取出一物,此物通体漆黑,闪着一片乌光。 手上一翻,手中的漆黑事物向着通气孔飞去,在空中壮大成一个方形的铁笼,靠近通气孔的一面则开着一个口。 片刻之后,这铁笼上的乌光大亮,闪动了几下之后,整个铁笼居然凭空消失不见。 “就以这困地笼逮它,我倒要看看这盗贼是人是兽。” 待这笼子原地消失不见之后,他略微抬了抬头,脚下一跃,跃到了头顶正梁之上,在正梁上盘坐而下,闭目静待。 紫月西奔,时值子丑。一团黑影出现在通气孔的外侧,闪着两颗幽蓝的眼睛,透过通气孔的栅栏向着库房内观望。观望了几眼之后,向着墙内伸出两只细小的前肢,在栅栏的四角上弄了几下,咣当一声,栅栏从墙上倒下,跌在了地上。 徐凯杰在正梁上微微睁开双眼:“来了!果然没有触动禁制。” 这黑影又往库房里张望了一阵,身子猛地向前一窜,从通气孔内窜进了库房。然而刚踩到库房内部,脚跟还没站稳。两枚幽蓝色的眼睛里闪现一片乌光,随即射出两道惊恐之色,瞬息之间黑影已然回头,然而却已经来不及。 眼中乌光骤然大亮,只见上下四周是一个结结实实的笼子,黑影伸出两只前肢,抓在这笼子上猛力摇晃,然而却感觉前肢上一阵火热的滚烫,竟然冒起了白烟,这才将前肢从笼子上放下,向着库房内一阵惊恐的环顾,口中竟然唤出了人声:“哪位大能,快,快放了我!” 徐凯杰从正梁上一步跃下,站在了困地笼之前。 只见笼子内,是一只硕大的黑鼠,此时巨大的身子蜷缩在一处瑟瑟发抖,身上的黑毛根根倒竖。他的脖子里,还套着一把莹白色的小弓,一个劲地望着徐凯杰。 “这位大能,快放了小人吧!” “原来是只鼠妖。我问你!”徐凯杰走上前一步,一张脸贴近困地笼,“你们妖宗不是在祈水星么,你因何来到了此地?还有,三个月来,店铺内少的食材,是不是你偷的?” “这位大能,小人……只因小人在祈水星,得罪了门派内的一名长老,所以就被赶出来了。小人流落到此……因是妖身,白日不敢出入市井……然而小人也需糊口,所以就在贵店拿……偷偷,偷了一些吃食……” “我问你,你是用什么方法穿过了店外的禁制?” 笼中的大鼠两眼一转,口中说道:“禁制?小人未曾发现有何禁制。” “既然这样,你就一直待在这笼中吧!”徐凯杰大袖一甩,似要转身离去。 “大能留步!大能!禁制……是因为小人身上这家传的法宝。这法宝斗法之时毫无用处,也不能拉弓射箭。只是带在身上之时,可以穿透所有的禁止阵法……” “哦?听起来倒是个有趣的玩意儿!拿来我看看!”不等鼠妖说话,徐凯杰手上一翻,鼠妖脖子里的小弓便一头飞出,从困地笼中闪出一道白光,直接窜到了徐凯杰的跟前。 徐凯杰伸出手在空中接住这白弓,拿在手中比划了一下,试着拉了拉弓弦,却是丝毫也拉不开。又低头仔细瞧了两眼,只见上面没有任何的法宝气息,也没有法力波动,就和凡物没有两样。 然而听闻那鼠妖说带在身上之时可以穿透任何禁制阵法,心里却还是稀奇,手上一拍,这小弓飞入袖中的储物袋内。 “大能!这,这家传法宝送与大能,也……也不是不可以,只求大能把小的放了……小的,小的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探囊取物的本领却是很大,如果以后大能有需要,小人愿效犬马之劳!” “探囊取物的本领,你说的可是偷东西?这三个月你既吃了我那么多东西,这一点用处都没有的法宝又怎能说是送与我?” “是是,大能说的是,就当是给大能的补偿……只求大能不要跟小的计较,还是放了小的吧。” “我若放了你,我走了你还会来偷东西?” “不会了不会了,小的不敢再来了……” “不来我家也去别家呀,我看这样吧,你既有探囊取物的本领,不如卖身在我丰凯楼做个小厮,白天在楼中帮忙,晚上在库房里值夜。怎么样?” “卖……卖身,那大能准备给我多少钱?” “钱?放你出这困地笼就是给你钱!怎么,除了这个,你还想要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比主人更厉害的大能 困地笼中的硕大黑鼠两眼闪烁,眼珠子咕噜一通飞转,片刻后,才说道:“大能,您放小人出去,小人就卖身给您,不过小人不想在这铺子中打杂,小人愿意誓死追随您左右!” 徐凯杰抬起头一阵长笑:“哈哈哈!你还不愿意在铺子里干?”说着一条腿抬起跨在旁边的一个货架上,整个人身子靠在一堆柔软的货物之上,从袖中拿出一支香烟,点燃抽了一口,“你确定,要誓死追随我左右?” “的确如此!小人说一不二!” “那——你可会献出誓血?”徐凯杰明亮的双眼向着笼中的鼠妖看去。 “誓血……”那鼠妖犹豫了一阵,最后眨了眨幽蓝色的双眼,张开嘴,从口中飞出一滴乌紫色的血液,向着徐凯杰飞去。 这乌紫色的血液飞到近前之时,徐凯杰张开大手一抓,将这誓血抓在了手心,融入了心神之中,有了这誓血,便好似随时掌握了这鼠妖的生死命脉,等撤去困地笼之后,也不怕它逃遁而去。然而徐凯杰却不急着撤去困地笼,依旧悠然地抽着烟。 “你叫什么名字?”徐凯杰张口之时,些许烟雾从口中飘出。 “小人,没有名字……” “你没有名字,那以后跟了我,得有个名字,你就跟着我姓徐,给你起个名叫灿,徐灿就是你的名字!以后你一生都追随我,你若有了后代,世世代代也要追随我!” “大能……主人……小人一定会忠心不二地伺候您!您快把小的放了吧,这笼子地方小,小人缩成一团,不太舒服……” “徐灿,方才你说你得罪了宗门内的长老,是怎么一回事啊?”徐凯杰根本不听他所说,继续问道。 困地笼中的鼠妖脸上猥琐一笑,口中发出嘿嘿两声:“此事……说来话长。那长老名叫裴仙儿,是个……是个绝色美人,以前百闻未曾一见,有一次终于被小人见到了……小人就偷偷在她身后,将她内穿的肚兜摸了出来……”说道此处,口中又是嘿嘿两声干笑。 徐凯杰一支烟已然抽了一半,此时将剩下的一半扔在地上,抬脚踩灭:“就为了这个,你被赶出了祈水星?” “是啊,那裴仙儿本想将小人一掌打死,怎奈小人皮毛厚实,打在身上没有感觉,索性就将小人流放星域。主人,说了这么多,你还是将我放出笼中吧!” “行!”徐凯杰抬手之际,心念一动,眼前的困地笼向着上方急速一缩,化成一道乌光飞入徐凯杰手中,随即他手心一番,困地笼飞入袖中的储物袋。 面前的鼠妖没有了困地笼的束缚,在原地打了一个转,伸展了一下四肢,身子陡然一窜,一片黑光之下,化作一个不高不矮的男子。这男子乍看之下倒完全没有他真身那般难看,反而还有几分清秀。 只见他身材瘦削,皮肤白皙细腻,眉眼虽然生得有些细小,但下半张脸却是唇红齿白,下颌尖尖,很是讨喜,只是一双耳朵又小又尖,一见便知与常人有所不同。 徐凯杰对他的人形打量了几眼,缓缓说道:“没想到你的人身长得还不错,这回跟我回去倒不会讨嫌。” “徐灿多谢主人。”面前鼠妖所化的清秀男子向着徐凯杰抱了抱拳,就连嗓音都换了一副,变得十分悦耳动听,“只是,小人今日偷窃失败,还未吃什么饭食……” “既然没吃饭,就一起到店堂中去吃顿饭吧!”徐凯杰倒也不想再为难他,大大方方地往前头走了一步,徐灿一脸欢快地跟了上去。 二人来到店堂中,却已然是卯时铺子刚开张,店里来了许多吃早饭的旅客。纪林往徐凯杰身后看了一眼:“老板,这偷东西的盗贼可曾抓住了?” 徐凯杰略一低头,沉声道:“先前少的东西,就都勾了吧,日后应该不会再少了。”抬手一指店堂最边上没人坐的一张桌子,继续说道:“我在这里吃顿饭,你去吩咐办点酒菜上来。多办一些。”说罢冲着那长桌子走去,在边上坐下。 徐灿紧跟着徐凯杰,也在饭桌的边上坐下,不时地往店铺中张望:“主人,想不到这铺子是你开的,小人先前以为你是这家铺子请来的呢!” “哈哈,先前让你留在铺子中,你又不愿意,现在是不是后悔了?” “小人不后悔,主人家里肯定比铺子更好!”徐灿说话倒是一点也不遮掩。 “哈哈哈,我家里?你跟我回去以后,定然后悔!”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酒菜均都上来,徐灿低着头一通猛吃,徐凯杰却没有吃多少。 “主人,先前只是吃生食,没想到铺子里做好的饭菜如此好吃!真是太好吃了。”嘴里包着一口没咽下去的吃食,还不停地赞叹饭菜美味。 徐凯杰心中却是无来由地一阵刺痛,看着此情此景,他又想起了林缘晨:“还有一年,她就要回来了……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这么快,又过去了两年,这样算来,她该三十出头了……”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锥刺般的痛,“也罢,等她来了……多多撮合他们俩吧,毕竟,她爱的是他……”心念及此处,举起面前的酒壶喝了一大口。 这几年,他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慢慢接受了张少通和林缘晨之间的关系。甚至有些时候,他会无来由地想要撮合张少通和林缘晨,然而这些想法也只是一瞬间,大多数时候,他内心一片空荡,就像缺少了所有的乐趣一般。 徐灿一边不停地赞叹,一边大口地吃着,此时无意间抬眼望见徐凯杰怅然若失怔怔发呆的侧影,一双细小的眉目转了又转:“主人,你……是不是在想心上人啊?” 徐凯杰并不回答,又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徐灿,你和我回了山,就没这么多口福了,山上时日清淡,也没有那么多美味佳肴。特别是你得机灵点,山内有一个大能,你不能得罪他……” “大能?主人山中还有比主人更厉害的大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灭魂心蛊 “你随我回去了便知道了……”徐凯杰抓起一边的一副筷子,正准备夹些菜来吃,此时一个飞符飞至面前,于是便将手中筷子放下,向着那飞符一抓,片刻后神色变换,脸上浮现出一抹森然。 “不要吃了,随我走!”猛然站起身,大步走出丰凯楼。 徐灿急急忙忙中不忘在嘴里又塞了一通,随着他出了门。 二人飞入空中。 “主人,这么急着走,是要回山中去吗?”徐灿嘴里还在嚼着。 “跟我去救人!” “救人?”将口中食物咽下,徐灿眼中现出一抹犹豫,“到哪里去救啊,小人修为低微,恐怕……到时候拖主人的后腿。” “你若不愿去,我就将你关在困地笼中。”徐凯杰满脸冷色,话语中没有一丝情感。 “主人,徐灿愿意陪您去救人,徐灿愿效犬马之劳……”口中虽然如此说,但是心中却念头百转:真是倒霉,刚找了个有饭吃的靠山,马上就要和人斗法,到时候我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等他把人救出来再说。 颜回宗所在的丘陵地宫中,黄素琪与一个绝色美人携手而立。这绝色美人身姿婀娜娉婷,身披青霞色的纱裙,眉如远山,目似流星,高而翘的鼻尖下,长着两片樱桃般小巧的红唇,下颌尖尖,只是在两鬓之处,向后横生着四根如翎羽一般的雀毛,这雀毛青中带红,很是显眼。 “黄宗主,月前你派人送与我宗的那味稀奇丹药,宗主很感兴趣,按你这么说,这丹药真的还能再大量炼制?”那绝色美人此时微微侧着头,向着黄素琪看来,眼中带着无法诉说的清媚之姿。 “那丹药并非我炼制,而是出自一个小娃娃的血炼之药,这小娃娃如今在紫月边上的月山中,我派去寻找的人已经去了一年多,到现在未曾归来。” “呵呵,黄宗主,难道你没听说过,这紫月大陆紫月之畔的月之仙山,是只能进去不能出来的么?只是,我却不知道,黄宗主于此事之中,却又有什么所取之处?” “我并不要那小孩,我只要她身上的天地阴灵,他日将这小孩带出,将她身上的天地阴灵炼化而出,你们大可带着人走。” 那绝色美人清眉略微蹙起,娇声道:“听起来真的是又简单又不错。黄宗主,若不是碍于张少通之名,你也不会来找到我们妖宗吧?我听闻,要分道魂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如果这道魂存在时间长且更为强大的话,需要动用传说中的天剑……到时候能不能从月山抓到人是一说,只是抓到后能不能炼出天地阴灵又是另一说了。” “如果炼不出来,你们也大可带着人走!” 此时那绝色美人却是抬起玉手掩嘴轻笑:“呵呵呵呵!黄宗主,我怎么越听你这样说,越觉得其中很是蹊跷呢?” “我的话全都已经讲明白了,至于要不要人,你们可以自己考虑。” “如果真是这样……我宗内倒是可以出百名高手去那月山上。只是这月山自古玄妙,无人敢进,如果真如传闻中所说,只进不出,到时候就大为不妙了。” “这世上还有你们妖宗不敢去的地方?”黄素琪风目一横,口中哼道。 “呵呵,也不是不敢,如果这丹药真是那月山上的孩童鲜血所炼,那我宗定会去将她抢来。” “那还费什么话!你来我山之时带来两个孩子,我要那个女孩!” “黄宗主,我的好姐姐,就连那两个孩子你都知道了?” 黄素琪并不回答她,而是略一侧身,低头说道:“你到底给是不给?” “好好,那女孩给你便是,一双人傀既少了女娃,那男娃我也不要了,你就都收着吧,呵呵!”说话间抬起一只玉手,向着空中一挥,瞬息间手中一道青光一闪,从白光中滚出两个人影,落在远处的青石砖地上。 这两人刚一出现,空中就飘散开一股血腥之气。 只见两人中的青年躺在地上毫无声息,胸前一片血肉模糊,身边的女子刚一出现就扭头抱起身边重伤的青年,口中传来一阵伤心欲绝的哭声。 “原彻,原彻你醒醒,你不是真的死了吧……” 黄素琪侧着一双风目,斜斜地看着地上哭泣的女子,眼中放射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怨毒之色。 身边的绝色美人却又是一阵轻笑:“小妹妹,别哭了,他还没死。” 张霏露转过头,向着两人看过来,口中依然带着哭腔:“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们抓来?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师弟?” “怪就怪你师弟想讨好你,把姐姐抓了要做你的雀架,姐姐如果不给他点厉害尝尝,那以后还怎么走出去见人?” “雀……雀架……那不是只孔雀么,你……你到底是人是鬼?” “人?鬼?呵呵呵,小妹妹,看来你这是第一次出门吧,没有见过什么世面啊……” 听得如此一言,张霏露哭得更加伤心:“第一次出门……我就不应该出门,阿爹不让我出来是对的,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别再嚷嚷了!”黄素琪低吼一声,两眼紧紧盯着张霏露,两步走到跟前,抬手一翻,从手上出现一朵妖异的蓝色花朵,这花朵只是一个虚影,出现之时从手心飘出,向着张霏露头顶而去,临近的一刻骤然冲着张霏露天灵盖一钻而入,消失不见。 张霏露身躯颤抖了几下,脸上立时升腾起一股蓝绿色的气息,这气息刚一出现,她眼中悲愤之色瞬间消失,转化为一片迷蒙,瞳孔之内竟然隐现出两朵蓝花的虚影。 “黄宗主,你要这女孩作何用?” “这是我本命神通之一,灭魂心蛊,我已经种成九千九百九十八蛊,还差这最后一蛊,此术便可大成。如今我将这最后一蛊种于她身,九日后,便可成蛊。” “呵呵,那这男孩呢?”绝色美人伸出一根葱尖般的玉指,向着地上的原彻指了指。 “这男孩,就扔到后山制成药人,养毒丹之用吧!来人,将这男孩拉去后山。把这……这女孩,拉到石室中!” 两个侍奉弟子走上前来,分别将中蛊失魂的张霏露和半死不活的原彻拉起,退出了大殿。(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植药府 徐凯杰与徐灿在空中疾驰而飞,来到一片绵延的山区,在一处停顿下来,心中一紧:“他们就是在此地动的手,然而这里却临近颜回宗……”一边这样想,一边向着脚下散开神识,随着神识的散开,双眼在脚下的一处地面上定睛看去,看到了极小的一个青色带红色的事物。 脚下一踏,拉着徐灿落到那事物旁的山石上。 只见那是一根孔雀的羽毛,周围一圈浅青色,中心是浓艳的绯红色。 徐凯杰刚把这羽毛抓到手中之时,徐灿眼中便闪出一抹兴奋之色,这兴奋之色又带了些许猥琐,转而又化作几分忧色:“主人,这……这就是那裴仙儿长老的雀羽!” “是妖宗之人……你,从这里方圆开外找去,直到找到别的雀羽!” 徐灿愣了一愣:怎么今日如此倒霉,要从裴仙儿手中抢人? “还愣着干什么?”徐凯杰脸色发沉,显然有些不耐。 “额,好好,主人你在此地稍待,小人这就去寻找。”说话间,徐灿摇身变回了硕鼠的圆形,向着远处一溜烟窜去。 一个时辰之后,在十几里开外之处找到了第二根雀羽,向着徐凯杰发出一阵神念,徐凯杰急速飞至,面上更是冷峻:看这方向,正是冲着颜回宗而去…… 不待徐凯杰发话,徐灿脑筋一动再一次窜开而去,接着去寻找下一根雀羽。 就这样找了半天,找到最后一根雀羽的时候,已经是深夜时分,这最后一根雀羽,正好落在了颜回宗腹地的入口之处。 徐凯杰向着前方一片黑压压的丘陵看去,只见其中弥散着无尽的毒瘴,眼前所见只是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清晰。 “主人,我们这是要进去吗?”徐灿一双闪亮的小眼睛不住地向着前方毒瘴内瞧去。 “对!这是我们要救的人,你看好了!”徐凯杰伸手把在徐灿脑后,向他传出一阵神念,这神念便是张霏露与原彻的样貌,“一会儿我和你分头去找!这是传音晶石,你找到了人就将它捏碎,我便能知道!”说话间向着徐灿扔出一个灰白色的晶石。 “还要分头去找?”徐灿一手接过晶石,眼中闪出一抹犹豫。 “怎么?你不愿意去?”徐凯杰一双冰冷的眼望了过来。 “不不不,小人愿意,愿意去找……” “那就随我进去!”徐凯杰话音一落,身形一晃之间化作一片虚无,向着颜回宗腹地内急速飘去。 徐灿也是身子一晃,却是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家鼠,并没有原本的真身那般庞大,一看之下并不惹人注意,向着前方灵巧地窜了过去。 两人绕着丘陵边缘行了一圈,最后徐灿在一块山石缝隙间向着其中一头钻入,先徐凯杰一步下到了地宫之中。 他在地宫中谨慎地窜着,遇到巡夜的颜回宗弟子,它就找个可供掩护的角落躲起来,最后干脆原地站着不动,也丝毫没有引起任何注意。渐渐地,他胆子大了起来,不管有没有人经过,他都径自在地宫中往前窜,不知不觉已然在地宫的前半空间内走有一圈。 “哪儿都没看见主人要找的人啊……这前山的地宫都看过了,难道要绕道后山去看?”正犹豫间,转念想到,“咦?如果高手都在这前山,那后山肯定没什么高手,嘿嘿,去后山看一圈也无妨!”尖利的鼠嘴咧开显出猥琐的笑容,原地蹦跳一下转了个身,向着后山的方向一路窜了过去。 颜回宗的地宫就像一个庞大的迷宫一般,徐灿好不容易窜到了后山所在的范围,几个回转,来到两扇巨大的铁门之前,这两扇铁门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此时紧紧闭合在一起。在铁门的右侧,挂着一副铁牌,牌上刻着三个字:植药府。 徐灿窜到铁门边上,在这里站着不动:“后山各处也都看过了,只有这个植药府大门紧闭,难道会在这里面?可是这门仿佛要用禁制才能打开,我若硬闯,肯定会弄出动静。”两个鼠眼转了又转,一时没有拿定主意。 此时,一个颜回宗弟子向着这里走来,徐灿一溜烟在地上跑了一个圈,绕到了这弟子身后。 这弟子在植药府的铁门之前驻足,手上翻了两翻,向着门缝之处打出一个禁制,两扇门吱呀一声向着两侧霍开。 徐灿紧紧随着这弟子的脚后跟走进了这植药府。 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强烈的气味,这气味说不出香臭,只是觉得一鼻子的呛人,徐灿一阵咳嗽,却发出了吱吱的叫声。 那弟子向着脚后跟一看,只见是一只老鼠,眉头皱了皱,提手打出一阵掌风,向着徐灿而去。 徐灿四脚飞速抡起,向着远处一阵逃遁,躲避在一块山石之后。 那掌风打在了徐灿原本所在之处,掀起一阵飞尘碎石。 “算你跑得快!”那弟子嘟囔一声,便回头走去。 徐灿在山石之后露出一张鼠脸,向着这植药府瞧去。只见这是一个庞大无比的山洞,在山壁上竖着零星的火把。洞中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的死尸,这些死尸有人,也有灵兽,在死尸的身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毒草,散发着浓烈的气味。 那弟子走到一个死尸旁,在死尸身上的毒草上一阵摆弄,取下了几株,回身向着植药府门口走去。 徐灿静静地等着他离去,只听铁门吱呀一声闭合,植药府洞中并无他人之时,他从山石之后一窜而出,仰着身子伸了伸筋骨。 一道乌光从地上闪过,徐灿变回了人身,从身旁的死尸中一阵翻弄,一个一个地向着山洞深处找寻而去。 找了半个时辰,终于在靠近山洞尽头的一处,找到了全身是血的原彻:“哎哟哟,这人原来在这里,这好像是裴仙儿抓的吧……真是的,不会也是见她生得漂亮不知死活地上前了吧……另一个小女孩倒不在此处,也罢,救了一个也能交差。”从袖中拍出一根麻绳,将原彻背在身后,用麻绳绕了几圈缠紧绑好,身子一晃,又化作了硕鼠的真身,向着山壁之处一窜,两只前爪在山壁脚处一阵陶弄,竟然生生挖下了大块的山石,片刻之后,被他挖出了一条通道,直直地通向山洞之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一章 亲自来求我 从山壁内一路打通山石,来到了山体之外,徐灿背着原彻一路远远窜去,直到出了毒瘴的范围,这才小心翼翼地躲在一处草木茂盛的所在,拿出徐凯杰给的传音晶石,心神沉入之下一把捏碎。 徐凯杰此时已然穿过颜回宗一处薄弱的禁制,来到地宫之中,他化身虚无,在这地宫中行了半个时辰,正在拐入一个窄小的甬道之时,心神内传来徐灿的传音:“主人,那男孩我已经救出来了,至于那个女孩,小人并没有找到。小人现在山外等候,主人你可小心一些。” 听闻他说已经将原彻救出,徐凯杰心中稍有一丝宽慰,然而张霏露与原彻并没有被关在一处,这让他不得不更起担忧:早就听闻颜回宗宗主对张少通痴心至深,她会如何处置师姐……脚下更不怠慢,加快了前行的速度。 这甬道中是一排石门紧闭的密室,徐凯杰在这些密室门前停留,小心地揣摩石门机关,一个个打开之下并未发现张霏露,随后又将石门一扇扇地关上。 就这样,在甬道的尽头,是一个拐角,通向另外两个甬道,这两排甬道也均都是一个个密室,徐凯杰依次全都看了一遍,依然没有发现张霏露的所在。 直到走到第六条甬道之时,才在其中一间石室里发现了张霏露。此时的她满脸青绿之色,眼中一片空白,只是开着两朵蓝色花朵的虚影,徐凯杰上前抓起她的双手,感觉到一片冰冷,更不多话,直接拦腰抱在怀中,离开了石室。 就在他抱起张霏露的同时,在大殿后方闺房中的黄素琪心神中传来震动,眼中闪过一抹厉色:“有人想带走我的灭魂心蛊……”当即在地宫中传出一道神念:“宗内有人闯入!各弟子去缉拿刺客!”身影一闪,便从原地消失。 徐凯杰抱着张霏露,一路找寻出口而去,听到这声神念,口中冷哼一声,脚下速度更快。 就在飞出一连串的甬道之时,与几名弟子不期而遇,碰了个正着。 “你是什么人?竟敢劫走宗主的蛊人?”说话间,数个弟子就将徐凯杰围成一圈。 徐凯杰并不说话,袖中一个黑影闪出,正是楚天行打赌输给他的噬心剑,噬心剑出现之时散发出一股庞大而冰冷的剑气,向着四周一阵席卷,将周围一圈颜回宗弟子纷纷撞飞。剑气更是横向冲出,装在周围的山石上,发出砰砰之声。 徐凯杰低头看着怀中的张霏露,双眉一皱,索性心神变换之下,御着噬心剑直接向着上方的山体冲去,轰然声之下,上方的山体被击出一个硕大的窟窿,从窟窿外,看到一片黑蓝色毒瘴缠绕的星空。 徐凯杰脚下一踏,向着窟窿外一冲而出。 刚离开山体内部,正要往毒瘴之外飞行,眼前却是一片绿光闪动,从其内出现一个窈窕的身影:“你是什么人,想带着我的蛊人去哪里?” 徐凯杰双眉压低,冷眼看着眼前之人:“你就是黄素琪?你抢了我门内的师姐在先,为何说是我带走你的蛊人?” 黄素琪口中发出一串冷笑之声:“呵呵,你也是张少通的徒弟?那今日就和她一起留下吧!”说话间,从手中挥出一道艳红色的气息,这气息出现之时在空中化作一头有三个凤首的巨大凤凰,朝着徐凯杰继续冲来。 徐凯杰急忙后退几步,从身上爆发出一股强大的罡气,围绕着身躯上下卷动,腾出一手,手掌翻下,噬心剑斜刺里冲击而出,席卷起一股如飓风一般的剑气朝着那三首凤凰刺去。 那凤凰经噬心剑穿透前胸,瞬间涣散,化成一片红色的迷雾,这迷雾依旧朝着徐凯杰散去,然而接触到徐凯杰身体外围卷动的罡气之时,就向着四面八方挥洒而去,丝毫都不能近得他的身前。 正好有十数个颜回宗弟子正从脚下向着徐凯杰飞临,被这挥洒而出的红雾碰到,各自惨叫中抱着小腹跌落地面。 不等黄素琪进一步动作,徐凯杰心神变换,噬心剑在空中发出一道刺目之光,一闪之下竟成了虚无,直接变作一束通体骤亮的光芒,向着黄素琪急速飞去。 黄素琪眼中倒映着噬心剑芒,连连后退,然而却被临近在先的剑气震慑心神,后退中身子前倾,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只是这一震之间,噬心之芒瞬间临近,黄素琪抬起两手,手上各出现一个玄黑色的护臂,双手环抱在胸前,抵挡在了那临近的剑芒之上,只听得一声巨大的响声,一人一剑之间迸发出刺目之光,又闪现了几丝猩红色的火星,黄素琪远远地向后飞出,身子落下之时被一众弟子接了下来。 “想不到,张少通竟然有你这样的弟子……” “我也没想到,颜回宗宗主竟是这样不堪一击!我师姐身上的蛊,要如何解?”徐凯杰说话之时言语中一片冰冷,双眼之中就如同两把尖刀一般。 “哼!如何解?这话还轮不到你来说!你今日既有本事把她带走,你也有本事救她一命!要我收回种在她身上的心蛊?叫你家师父亲自来求我!” 徐凯杰脸色冷峻,并不与她多话,身子向上一跃直直地向着毒瘴之外飞去。 疾疾飞出毒瘴百丈之远时,徐灿背着原彻飞行到他身边:“主人,现在人都救到了,我们接下去是不是回山门?” 徐凯杰并不回答,而是神色凝重:师姐身上的所谓心蛊,看起来十分诡异,怕是不太好解,黄素琪说要解此蛊,就要让张少通去求她,到时候他会不会去求她?想到这里,他心中居然起了一丝兴奋之情:哼哼,张少通,你也有今天,我倒要看看这次你会不会去求别人! 二人在大陆的星空之下疾驰而飞,缓缓飞临大陆的边缘,飞离了大陆的罡风层,穿过大陆周围的魔海。在大陆边缘折了一个方向,向着阳之仙山所在飞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霏露死 你也死 徐凯杰痛徐灿带着张霏露与原彻疾行来到了阳山上,直接朝着张少通所在的主峰而去。 二人临近时,远远看到张少通正站立在悬崖边望着远处的海面,徐凯杰心中冷哼,此时张少通也转过了身,向着空中二人扫了一眼,一眼之下立刻神色凝重,向前走出数步。 徐凯杰与徐灿在他面前落下,张少通向着徐凯杰怀中的张霏露看去,只见她脸上的蓝绿之气已然发沉,转向更为浓烈的绿色,眼中妖艳的兰花也更为鲜艳,就连头发也转而变蓝。 张少通上前一步,从徐凯杰身前将张霏露接过,抱在怀中,然而只是感觉到怀中一片冰冷,脸上的凝重转而一变,显出一抹撼人心魄的厉色。 徐凯杰对着他瞧了一眼,口中缓缓说道:“黄素琪说,要救师姐,就要让你去求她。” 张少通并不说话,湛蓝的双眼内显出一丝不可化解的凄冷之意,转身将张霏露抱入殿中,放在一张木榻之上,又对着她看了两眼,眼中的凄冷更为浓烈,身形一闪之下从原地消失。 紫月大陆上,正值入夜,深秋的晚风就如同清凉的秋水一般在空中回荡,四处寒蝉鸣泣。夕阳收起最后一丝余晖,就如同抽丝一般毫无声息地隐入西边的绵延山廓,随着它没入山间的一刻,天幕之中瞬间出现几颗石子大的星斗,挂在天穹之上瑟瑟发颤。 颜回宗山门之前,一个白衣身影在高空中闪现,出现的刹那即刻抬起一手,手上出现数道无形无色的剑气,他眼内一片冷寂,将手中的剑气一挥而出,数道剑气向着颜回宗腹地各个方向如电光火石般飞去,看起来就如同流星一般,耳边传来赫赫破空之声。 片刻后,剑气临山,一同砸在颜回宗所在的绵延山体之上,发出惊人的轰鸣声,霎时间,颜回宗所在尽皆被轰击,引起大片的塌方。 这塌方刚一出现就四处绵延,根本无法阻止。 一个个身影从山体内部接连飞出,然而白衣身影却不等颜回宗之人从其内逃遁而出,直接又挥出数道剑气,冲向正在塌方的山体,轰然声起,正片丘陵瞬间坍塌,直接变成一大片废墟。 黄素琪与雀妖裴仙儿从废墟内挣扎着飞出,一同挽着手站在废墟之上。两人抬头看去,见到了空中衣袂飘飞的张少通。 裴仙儿望到他之时眼中显出一股无法言说的明亮神采,竟然将所处的险境也忘得一干二净,只是仰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 黄素琪见到张少通的一刹那,眼中略有波动,然而回头看了看全然倒塌的宗门,心中却生出了怨毒:“张少通!你曾经与我发过誓,此生绝对不会为难我颜回宗,更不会出手取我性命。难道你忘记了么?” “我养女,是你伤的?”张少通嘴唇并没有动,而是发出了一阵神念,这神念低沉却强大,压得人透不过气。 “是!”黄素琪迎上一步,高高地抬起头颅。 张少通手上又挥出一道剑气,这剑气在周围瞬间就走了一圈,将四周逃遁而出的颜回宗弟子全部轰击,顿时惨叫之声响作一片。 黄素琪在等他开口求自己救张霏露,然而张少通却始终没有开口,她皱了皱眉,沉声说道:“你想要她活,可以,将月山上的天道之身给我!” 张少通冰冷的眼中闪过一抹厉色:“你不仅伤我养女,还想要我的道侣?” “道侣……呵呵,看来你果然与她结成了双修,今日,你就是杀了我,我也不会帮你救那楚亦烟!你别忘了,当日你退亲之时,答应过我娘,永远不会取我性命!” 张少通两手缓缓背过身,在身后相握,两眼微抬,望着远处星空,望了片刻之后缓缓闭合,就在闭合的刹那,一道无形而可怕的剑气从身后闪出,瞬息间轰在了废墟上,将其中正在挣扎的颜回宗弟子全部杀死,又在空中转而一圈,向着黄素琪身后飞临。 黄素琪正飞身欲要躲避,但还未来得及脚下御风,后背当心已然身中逼临的剑气,这剑气瞬息间从胸口穿过,带起一片如注的鲜血,然而却有一部分剑气随着后背心进入体内,眨眼间游转各个筋脉,走遍了全身。 体内禁锢了这无形的剑气,又带着胸口的剑伤,黄素琪跌坐在地上,嘴角挂着鲜血,一时间无法动弹。 “黄素琪,我今日不会求你。霏露死,你也死!”话音一落,空中的张少通从原地一闪消失。 一片废墟之前,只剩下了黄素琪和裴仙儿二人。 裴仙儿两眼凝神望着张少通消失之处,久久注视:“他就是张少通?和传闻中不太像……” “仙儿,拉我起来。仙儿,仙儿?”黄素琪叫了两声,裴仙儿没有动作,她猛然抬起头,见到裴仙儿出神的情形,心中一股恶气横生,竟挣扎着想要自己站起,无奈却是触动了筋脉中的剑气,生出一阵挫骨般的疼痛,她低低地呻吟了一声,银牙紧咬,“张少通,此番我看你如何再救那楚亦烟!” 张少通一路向着大陆北面闪去,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来到了药师谷入口之处,朝着谷中浓郁的药气一望,便闪了进去。 来到药师谷最深处的一排木屋前,向着木屋发出一阵神念:“齐双双可在?出来一见!” 过了几炷香时间,一个娇小的身影披散着一头蓝发,睁着惺忪的双眼,连连打着哈欠,胸前显出一抹粉色的肚兜,从一间木屋中走出,一边走,一边往身上披一件天蓝色的褂子。 “谁啊!这么晚了!”出了木屋,往前头的人一看,揉了揉双眼,再看,竟大笑出声,“哈哈哈,张少通,你是张少通吧,今日来我药师谷是干嘛来了?” “和我走。”张少通话语平静。 “走?去哪里?难不成昱吉又挂彩了?” 张少通略微摇了摇头,飞身一把抓在齐双双肩头,带着她飞入高空之中。 “嗳!我家里还有病人,你话都没说清楚,怎么还抢上人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我能活多久 阳之仙山,主峰的殿中,张霏露毫无知觉地躺在木榻上,眼中的蓝色花朵已然向外探出,细长的花瓣细微地蠕动。 在她的身边,躺着胸口皮开肉绽的原彻,此时他已经醒转过来,两眼直直地望着张霏露,片刻也不曾移开。 木榻边,坐着一个蓝衣蓝发的少女,这少女便是齐双双,她向着站在身边的张少通摆了摆手:“不行,这是黄素琪的本命之蛊,并没有用什么毒虫毒草,而是她本命之气所种,就算你现在去取了她身上的本根之气,但是他人要融合这本根之气也要十四日不间断地服药,十四日对她来说太长了,她身上的蛊还有七天便可成熟。” 床上的原彻听到这话眼中一片闪烁,颤抖着说:“双双姑娘,没有别的办法么?” 坐在一丈开外一张木桌旁的徐凯杰此时幽然开口:“齐双双,你肯定有办法,你是想开什么条件吧!” 齐双双瞪了徐凯杰一眼,没好气地噘了噘嘴:“我的确有条件,但不是和你开,你着什么急?” 张少通背着一双手始终未曾说话,此时缓缓开口:“你想要我做什么?” 齐双双眨了眨眼,像是等这句话一般,嘴角边微微一笑:“很简单,我也不要你去杀人抢劫,我只要你,让昱吉——在月山上再待十年!” 徐凯杰一拳打在了木桌上,带着怒气说道:“十年!齐双双,我没听错吧!这样做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闭嘴!”张少通低声斥道,转而向着齐双双说道,“我答应你。”然而一双眼中,却是浮上了让人看不透的朦胧之色。 “张少通,你怎么可以让林缘晨在那里待十年!在你心中到底把她当成什么?”徐凯杰愤怒地站起身,两手在身侧握成了拳。 “这位大哥,你家师父既然是昱吉的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想让她历练多久就历练多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再说了,以昱吉现在的修为来说,十年也不算多久的时间吧,一眨眼就过去了。大哥,你修为也不弱啊,十年对你来说很长么?”齐双双拍了拍大腿也站了起来,话语中似是和徐凯杰杠上了。 原彻在床上艰难地爬了起来,对着齐双双唤了一声:“双双姑娘,既然我师父都答应你了,那就请你,马上对我师姐施救吧!” “不急!”齐双双一屁股又坐了下来,在衣角出弄了弄,“这是黄素琪的本命神通,自然需要她的本根之气,然而她自己身上的本根之气是用不了,还要请张仙尊到别处去取现成已经孕化好的本根之气。” 张少通眼神一凝,开口道:“孕化好的本根之气在哪里?” 齐双双两眼一弯,放射出两道戏谑之芒,抬手掩着小嘴,轻轻笑了笑:“呵呵,先前昱吉来我谷中之时,被黄素琪毒瞎了双眼。为了医她的眼睛,我当时已经将手上所有来自黄素琪的本根之气熔炼用在她身上,现在这已经孕化可以直接使用的本根之气,当然是在她的血里咯!” 徐凯杰又一拳打在木桌上,木桌的六条弧形桌腿咯吱声中摇了几摇:“齐双双,你太过分了!” 张少通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缓缓向着殿外走去,一边走,一边扔下一句:“我这就取来便是。”走到大殿之外,身子一晃,骤然间消失不见。 月之仙山南端的密林中,此时已经进入到下半年的雨季,密林里覆盖着遮天的雨幕,这雨幕如重重帷幔,让人放眼而不能望穿。 林缘晨正坐在一间泥巴房的门口,面前摆着一双破洞的球鞋:“诶,第六双了,再这样下去就没有了……”正心疼间,小玉蹦蹦跳跳地跑到跟前,手里提着两只兽皮缝制的小靴,扔在了林缘晨的面前。 “昱吉,这是我做的,还不错吧,我穿过了,很合适,那你穿也应该不差。” 林缘晨将地上的两只小靴拎在手里,看了两眼:“嗯,还挺好看的。”照着两脚一套,很是合脚,“也挺舒服。” “舒服就行,我给你多做两双,还有各种式样的,又漂亮又牢固……” “小玉,你和我来了这么久,你心里面想不想你的小飞霞?”林缘晨低着眼,看着一双穿着新鞋的小脚,幽幽地问道。 “昱吉,你想说什么?你该不会想说,你想张少通了吧?” 林缘晨晃了晃脑袋,从一个储物袋里拿出两个小酒壶,这酒壶中便是她前阵子酿的梨子酒,如今这梨子酒已经全然酿熟。自己把了一壶,递给小玉一壶。 两人伸手将酒壶碰了碰,同时举起饮下一口。 林缘晨眯起双眼望着脚边颓然降下的雨水,眼看着密集的雨线坠落在草地之间,在青草的间隙里飞溅起的水花,伸出一条十分纤细但却起伏着紧实肌肉线条的臂膀,探进雨幕之中,感受到落在皮肤上冰冷的雨水,和那点点滴滴的冲撞之力。 “我并不是想张少通,我想你家小飞霞了,我还想如真师父,我还想……” “你还想风御鸾?”小玉说出了她内心所想的那个名字。 听到这三个字,林缘晨肩头略一颤动,眼前浮现出一张倾世俊美的面庞,然而片刻这面庞就变形扭曲,化作一张满脸青紫的狰狞之脸。 “他的事情,急也急不出个所以然,需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去找那忘忧草,比你心中所想更长的时间。” 小玉的话语如清水一般慢慢进入林缘晨的心神,“比心中所想更长的时间……小玉,我能活多久?”漫天的雨水倒映在她的双眼之中,把黑色的眸子映出了一片水汽。 “哈哈,昱吉,你能活多久?就像以前谁说的,天地坏有时,仙翁寿无极。” 再次听到这《上天梯》中的词语,林缘晨忍不住噗嗤一笑,冷清的气氛有所缓和。 这时,竹爷爷和外公相互抱着肩,每人手里提着一个大酒瓮,身后跟着居雄,向着二人所在的泥巴房走来,来到门口之时向着门内一跳,洒下满身的雨水。 “两位孙女,和爷爷们一起喝酒,喝得醉了,再去林中打猎,你们看怎么样啊?” “爷爷,醉了还能打猎?” “孙女,你就算睡死了,也能打猎,哈哈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再见 林缘晨“嗯”了一声,捡起脚边竹爷爷的破剑,以指弯曲在剑身上弹了弹,清咳了几下,弹剑而歌:“潇潇漫天雨幕江山何处,我凌波看尽这七海龙旋舞。弹剑长歌且诉风流如故,天涯路,已作靡不有初……” 五人围坐一圈,观着门外之雨,喝着手中之酒,彼此笑骂开去。 此时,在这泥巴房中,瞬息间多了一道气息,这气息隐没于无形,然而从其中仿佛透着一道幽深而无尽的眼光,这眼光向着林缘晨默默瞧去,定格在她的身上。 突兀间,林缘晨心跳骤然加速,她环顾四周,隐隐觉得似乎有人在角落向自己看来,然而看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可是胸口的心跳,却丝毫没有缓慢下来,她抬起手,在胸口拍了两下,又咳嗽了几声,索性向着墙根处靠下,将手中的梨子酒一口喝干,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壶。 她的酒量依然不怎么好,喝了三壶,眼中一片醉意:“爷……爷爷,外公,今日,你们要吃什么?” 小玉却是先开了口:“昱吉,我今天想吃熊掌!” “熊……熊掌,哪里有熊?” “小七,从这里往东,一直走,到了一片低矮一些的树林,就有熊了。”外公从兜里拿出前日剩下的一块肉,放在嘴里咬了一口。 “那我去猎熊……”林缘晨伸开双手,在背后一通乱摸,摸到了箭囊和小弓,背在了身后,摸着墙壁站了起来,竟然一个踉跄险些跌倒。 “孙女,要不要爷爷陪你去?” 林缘晨小手一摆:“不用了,往东走,我自己去就行了!”带着满身的酒气和满脑的醉意,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出了门,走进了密集的雨幕之中。 身子斜斜地在雨水里歪歪扭扭地向着远处缓缓走去。 房中那无形的气息,向着门口一飘,跟在了她身后。 独自行走在雨中,抬眼只是漫无边际的朦胧,耳边是响绝的雨水之声,然而那砰然的心跳声,却也随着雨声回荡在脑海。 “我今天……是怎么了?难道真的喝多了?”一路向东,她将脑后被雨水打湿的马尾辫抓到身前,两手在其中抓了几抓,“心中好不安宁,好烦!”将双眼睁大,向着前方一看,眼中生出一片涩然之痛,连忙眨了几下。 也不知走了多久,来到一片更为低矮的密林中,然而她眼前所见,均都在不停地晃动:“看来真的是喝多了……”踩到一个石子,脚下一崴,向前蹦跶了一段,勉强稳住身子。 又在林中乱走了一段,在一棵树干上发现了两枚硕大的松茸。 “那是?松茸?”她使劲晃了晃脑袋,眼前的两枚松茸不停地动来动去,“看……看不清,是松茸么?”她想眯起眼仔细看,然而眼睛刚一眯缝却又进了些许雨水,一片疼痛。 伸手在两眼之前抹了一把,甩去了脸上眼里的雨水,骂了一声:“真没劲!”索性小腿一个用力,向着那树干的上方跃去,一把就抓在了树干旁,凑近了看,果然是两颗松茸! 她一手把着树干,另一手掏出军刀,小心翼翼地翻开小刀,将两个松茸割了下来,拍进储物袋。 “哈哈哈,回去,炖汤喝……”两手一松,从树干上跳落,然而却未曾看一眼脚下,只感觉身体一阵碰撞,仿似撞到了一个又强壮又柔软的身躯之上。 又是滚了两滚,才在地上坐停,伸手抹去了一脸的泥水。 向着眼前定睛一看,只见一个棕红色巨大的身躯立在了她的面前,在这个身躯的上端,一双发了红的圆眼正向着她怒视而来。 “熊……熊?还真的有熊?”不等她接着自言自语,那棕红色硕大的身躯向着空中怒吼一声,抬腿便冲了过来。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一只纤细而矫健的手臂在地上一撑,身子腾跃而起,在空中翻转一圈,稳稳地落到了身后几丈处,从背上取下小弓,搭上箭矢,御上一股无法言说的强劲罡气,向着前方的大熊射出。 只听得箭矢破开皮肉的声响,那大熊又是仰天大吼,箭矢穿透了胸膛,向着大熊身后的林间飞驰而去。 “还不死?”林缘晨眉头一皱,从原地站立起来,又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小腿处又一用力,向着大熊所在方向远远地弹跳而来,弹跳的同时,她全身散发一股回旋环绕的罡风,这罡风吹得她的马尾在背后恣肆地飞扬。 临近大熊,林缘晨瞬息间以掌击打其五脏各处,只听得砰砰声响,最后轰然声中,那大熊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动弹。 林缘晨轻盈地落在地上,拍了拍双手,然而脚下又是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一股更加强烈的酒意从小腹一线袭上了后脑。 “还……还早,不如休息一下?”这样自言自语着,往大熊那朝天的肚皮上一跳,直接四仰八叉睡在了那张满是厚重绒毛的肚皮上。 始终跟随在她身后的那无形气息向着熊腹上飘去,来到了林缘晨身旁。 气息内的双眼再一次凝视在林缘晨的脸上,那张脸,此时正是一副甜梦之色,细腻白嫩的脸颊上泛着一片酒红色的血气,就连眼皮上也覆上了一丝绯红,双唇更是红得滴血。 这气息慢慢向着林缘晨的身躯靠近,隐隐透出一个人影。 就在这时,林缘晨睫毛一颤之下两眼迅速睁开,从仰卧中一步跃起跪立在胸腹之上,一只小手向前伸出,牢牢地抓在了这团气息上,此时她虽然醉意未消,然而眼中却闪现一丝冷意:“谁?!”她沉着嗓音低吼一声。 慢慢的,眼前一片虚无无形扭动,手中缓缓显出一只透明的大手,被她牢牢地抓在手腕之上。片刻后,眼前又出现一张透明的脸,这脸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只是那一双眼却是清澈的湛蓝之色,正直直地想她看来,这张脸出现之时,脸上的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似是向着她微笑。 林缘晨眼中渐渐显出一抹讶异之色,紧接着却是变了又变,从讶异转向柔情,又从柔情转向忧愤,又从忧愤转向冰冷,冲天的醉意也醒了一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性变态 “你!来做什么?”林缘晨声音颤抖,看着眼前之人渐渐显形,一股怒气冲在脑后,耳边竟有嗡鸣之声,“来看我猎熊么?” 片刻后,张少通才全然从虚无中凝形,被林缘晨抓住的手一翻,反而抓在了林缘晨的手腕上。 “放开我!”林缘晨声音虽然低沉,却带着冷冷的怒意。 张少通嘴角的笑意更浓,手上用力,将林缘晨一把拉到身前,抱在了怀中:“我今日来见你,想和你喝酒。”话音刚落,手上便抓出了一个酒壶。 林缘晨坐在他的两腿上,双手抱在胸前,浑身淋着冰冷的雨水,正逢酒意消退,全身瑟瑟发抖。 “你冷么?冷就喝酒。”张少通低头看着并不说话的林缘晨,将手中的酒壶放到她嘴边。 林缘晨抬起一手将酒壶推开:“我自己有!我不要喝你的酒!” “哦?那就将你的酒拿出来。” 林缘晨抬起了头,碰到他投来的目光,不禁心头一跳,又低下了头去:“喝酒?那就喝酒!”从储物袋中拿出一壶梨子酒,并不和张少通碰杯,而是一气儿喝干,然而酒入腹中,身躯却更加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张少通始终揣着酒壶,却来不及喝上一口,此时见她一壶喝完,竟然轻笑出声:“呵呵,和你喝酒,好没意思。” “没意思,就别来!” “不,以后十年,我会经常来此地找你喝酒……”说道这里,张少通才举起酒壶,自饮了一口。 “十年?你在说笑话么?”林缘晨身子剧烈颤动,一股冷意渗透进皮肤,直刺入骨。 “我改变主意了,弟子规,你要在这里十年。”张少通身子向后倾去,手肘在背后撑在了熊腹的皮毛上。 林缘晨眼中闪过一抹憎恶之情,转过头牢牢地怒视着张少通的脸。 然而张少通却依旧侧目望着她,眼中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之色:“你如果想我,我可以天天都来看你……” “你少臭屁!我不会想你,在这里十年,也比去什么阳山终日见到你要好!十年,就十年!” 张少通沉默,不再往下说,湛蓝的双眼直视林缘晨,那眼神清澈中又带着迷蒙,凄冷中带着柔和,看了许久后,他才缓缓开口:“你又骗我了。”骤然间,他后倾的身躯猛地向前,伸手将林缘晨紧紧地搂在胸口,“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林缘晨的胸口被他死死搂住,几乎不能呼吸,两手在他背后用力捶打:“放开我,我不想在这里……又像上次那样……” “上次?哪样?”张少通侧着头,贴近林缘晨的脸庞,一双眼牢牢地看在了她的眼中。 林缘晨转过头,躲避着他的目光,然而他却向着另一个角度侧头看了过来,躲了几次之后,索性对着他怒目而看,却不料越是瞪着他,他嘴角的笑意越是浓。 就这样相互默默无言地对视,林缘晨方才喝的一壶酒正缓缓酝酿起了一股酒意,这酒意上来之时,她全身发烫,眼前的人脸又开始摇晃起来。 “张少通,我,我醉了,我要回去,今日,你走吧……”身子再一次忍不住地颤动起来,她看着眼前的一双湛蓝的眼眸,口中轻声说道。 然而眼前的那双眼眸却浮现出了一丝凄迷之色,这凄迷之色很是动人,一见之下,林缘晨小腹内翻涌起一片火热的躁动,口中带着酒热的气息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一股火热而混乱的冲动向着林缘晨后脑袭来,她根本没有多想,竟然闭上了双眼,向着面前的人脸亲吻而去。 这一幕似是在梦中发生一样,让她感觉极不真实,她已然大醉,全然如做梦一般,只是尽情地闭着眼,舔|弄着嘴边同样火热的唇,直到吻到忘我。 她双眼微开,眼中一片迷离的醉意,不自觉地在对方的身上跪立起来,转而骑坐。 张少通一双大手更加用力地将她搂在胸前,口中的舌与她激烈地胶着,竟然一时间几乎要忘了来此的目的,然而就在他全然忘却的一刻,他全身颤动,一个激灵之下醒转过来,将她小巧而若软的舌头吸到口中,用力咬下。 一股沁甜的味道在口中散开,这味道清冽而香甜,引动了他魂中深处刻骨的记忆,这记忆已经埋藏了无数的岁月,如今驱使着他大力吸吮着这沁甜的血液。 一口一口的鲜血顺着喉头,凝聚在心脉之处,以元神拢起护住,数滴鲜血从二人嘴角滴下,挂在了前襟。 此时,张少通双眼紧闭,脑海里只是那么一瞬间,闪现了一副画面。 在那画面中,他眼前一片黑暗,一股难以形容的热浪灼烤着身躯,在他的身后,有一双手,将他的手背过,划开了身后那人的皮肉,一丝丝如眼下一般无二沁甜的血液融入他如火焚般的躯体,滋润着他焦灼的内心。 当这灵魂深处的感觉出现之时,他忍不住嘴上又多用了几分力,吸出了更多的血液。 酩酊大醉的林缘晨这才感受到舌尖火辣辣的疼痛,忍不住脖子往后疾退,贴合的唇骤然分开。 她睁开迷离的双眼,向着眼前一看,只见那张让自己夜不能寐的脸,正用同样的神情看着自己,他的嘴角,还挂着几行鲜血。 “好痛……”她抬起手,在舌尖摸了摸,摸到一处伤口,心中猛地跳了两下,再而抬起头看着对方嘴角下的血痕。 “性|变态……”她嘴里嘟囔了一句,然而眼前那灼目的画面却再次撩动了她的心弦,虽然口中说出了这一声“性|变态”,却再一次失去理智一般地吻了上去,这一次,更是热烈而忘我。 二人的唇舌就如同两颗舔在一起的火苗一般,彼此难分难舍。 两双手,也在彼此身上抚摸而去,雨滴不断地打在二人身上,却难以浇灭燃烧在二人心头的那团烈火。 然而只是片刻,张少通身子向后退了几寸,似是下了决心一般说道:“我不能在这里待很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洒千斛明珠 林缘晨迷迷糊糊间,听到了他所说,但却收不住那如火般的冲动,双手抱住他的头,身子前倾,再一次吻了过来。 “昱吉,我要回去了……霏露还在等我把……” 没等他话说完,林缘晨如火的热情瞬息冷却,向后退开,冷冷地看着他:“你走吧。”口中幽幽地说了三个字。 说完,身子向后一跃,从张少通身上跃下,落在了大熊三丈开外之处站定,背对张少通而立。 张少通片刻间恍然,然而只是一瞬间,他便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从袖中摸出一个储物袋,放在熊腹之上:“这是我自己在阳山酿的酒,今日就都给你。” “给了我?你不喝酒了?” “我如果想喝,就来找你……” “不用了!十年岁月,我想一个人静静。” 张少通依旧坐在熊腹之上,望着林缘晨的背影,又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巧的事物。 这是当日紫月仙尊所托的绣有景君仙子仙根的衣袍里夹带之物,是一个非常小巧的骨戒,这骨戒尺寸很小,一般的大陆女子无法佩戴。 张少通摸出这骨戒之时,眼中却闪过了少有的踌躇之色,三指捏在这骨戒上,不停地转动似是下不了决心。 此时林缘晨冰冷的话语再次响起:“你还不走?” 张少通眼色一横,将这骨戒再次收在袖中,从熊腹上跃下,刚往前走了几步,林缘晨却幽幽回转过身。 “张少通,以前,你为了我,携日月交辉成一盏烛。他日,我必定会自己走出这月山,当我走出的那一日,我必洒千斛明珠铺这一路!”透过雨幕,她萧瑟而矫健的身姿就像淡淡的笔触一般,看不清脸上的神情,然而就这样孤孤单单地站在雨中,却有着压倒一切沉寂中的力量。 张少通耳边听着她的话,眼中凝视着她那淡然的身姿:“好!那我在阳山等你来!”话落之际,他的身影凭空消失,只留下无尽令人怅然的雨幕映在林缘晨的双眼之内。 直到他的身影在眼前消失的一刻,林缘晨强忍的泪水才从眼角边无声滑落,和头顶上灌溉而来的雨水融合到一处,分不清彼此。 可是,她却只能看着眼前漫天的雨水,什么都无法去做,什么都挽留不了。 “哭什么哭?我今年都三十岁了,哭什么哭?”这样自语了一声,身子再也支持不住,抱住胸口蹲在地上,放声哭了出来。 周围的雨声盖住了她的哭声,也不知哭了多久,她再次站了起来,抬起已经湿透的小臂,在脸上揩了一把,摸出一根麻绳,套在大熊的脖子里,拉着向前走去。 刚拉动了几步,熊腹上的储物袋掉落在地,发出啪的一声,她的脚步一顿,走到储物袋掉落之处,弯腰将其拾了起来,拍进了储物手镯,接着继续拉着大熊向青草地处走去。 雨中,萧条的背影只是一个模糊的轮廓,直到那背影走远之后,一直在此处停留的张少通才又一次从虚无中凝形而出,他低着头,眼中满是无法言说的愁绪,这愁绪就和雨水一般萧瑟而缠绵,在原地站了片刻之后,才闪身向着月山外围而去,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了月山,飞向阳之仙山。 飞出月山范围时,他将心神中护住的一团鲜血凝聚在手心,这血液还带着一丝温热,就如同怀抱着林缘晨时所感受到的那股温热,此时离开月山,这温热却依旧在内心燃烧,他的眼前,浮现出她满眼的醉意,和那句:“性|变态”。 “什么是性|变态?”他幽幽地开口自问,然而意识到心念中残留的那一股温热未退的情感,他略微摇了摇头,又换上了一副清冷傲然的神色。 信誓之力链接阳之仙山与月之仙山成三角之势,沿着这信誓之力相连的一线,就像另辟蹊径一般,可以直接穿透大陆,以最快的速度到达阳之仙山,在这一线之上,他只飞行了一个时辰,便临近阳山的范围,在此地,他脸上的冷峻更为彻底,向着脚下那一片蓝海围绕的高山落去。 他不在的几个时辰,齐双双已然替原彻处理好伤口,又喂食了快速愈伤恢复元气的丹药,此时已经大为好转,坐在木榻边上,一手牢牢地将张霏露的手握住,双眼未曾离开过她的脸庞。 徐凯杰则坐在一边的木桌前,手中把着一壶烈酒,不时地喝上几口。 他不知道张少通此时是不是在月山,有没有和林缘晨见面,又是用的什么手段采血,是否经过了林缘晨的同意,要林缘晨在月山再待十年,她此时是否已经心碎……这些想法就像一张无边的大网一样笼罩在他的心头,说不出的愁烦爬上了面颊。 “齐双双,现在张少通不在,你和我老实说,你到底为何要让昱吉在月山上再待十年?”一口烈酒下肚,他终于按耐不住,对着一边正趴着睡大觉的齐双双高声喊道。 齐双双原地惊了一惊,从趴俯中跳将起来:“我说这位大哥,你用得着那么大声吗?昱吉在月山上自有她要做的事情,这事情也不是什么以身犯险的难事,总之这是我和她之间的约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哼,你既然要她在月山上替你做事,你为何不自己去?” “大哥,你说话好可笑!我在家有祖业,我的祖业就是药师谷,药师谷没了我,这大陆上到哪里再去找一个神医?就好比如今,没了我,你师姐就死定了!” “你!我和你们女人,说不过!” “说不过就不要说,省点力气喝你的酒吧!” 原彻在床边向着二人抬了抬头:“你们俩不要争了,师兄,不过就是在月山上待十年,十年弹指一过,那女孩就能来你身边了。” 听他如此说,徐凯杰不仅没有平息胸中的烦躁,反而生出另一种怒火:“来我身边?到底是来我身边,还是来张少通的身边!” 原彻却是愣了一愣,听不懂他话中所言的意思,揣摩了半天,也不得要领,只能皱了皱眉,叹息一声,幽幽说道:“凯杰师兄,这次多蒙你出手相救,只怪我修为不高,才会闹出这样的事情……” “这和你无关!”徐凯杰又举起酒杯,两口烈酒下肚,“十年的确是弹指一过,等师姐的病治好了,我不日就去月山,和她作伴!”(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拔蛊 “好,大哥,有你去帮昱吉,那她应该事半功倍。”齐双双拍了拍手,高声符合。 此时,张少通从门外走了进来,手中还握着从林缘晨舌尖取到的血。 进门之时,这团血从手心飘出,飘到了齐双双的面前:“这些够了么?”张少通沉声问道,脸上一股冷峻。 齐双双伸出手,拖住面前漂浮的血团:“够了。”双手之间散出一片元神之火,在血团周围凝练。 只见这血团颜色越来越淡,翻腾中隐隐透出一丝水绿色,最后竟变作了一团水绿色透明扭曲的气团。 齐双双手中托着这气团,走到木榻边,双手一翻之下,气团骤然裂开,化作几十道利刃一般的气剑,向着张霏露身体各处打将进去。 张霏露身子颤动了几下,脸上的青色气息一阵扭动,眼中的蓝花也不住地抖了起来。 齐双双抬起一指在她头顶上点下,随后向后提起,从张霏露头顶慢慢拔出了一株蓝色的花朵,这花朵出现之时张霏露身子剧烈颤动起来,原彻伸出手牢牢的将张霏露抱在怀中。 蓝色花朵慢慢地从张霏露的头顶拔起,出现大半之时,齐双双手掌又是一翻,一下子将花株拔出,只见花株的根部已然生出了许多的须根,这些须根就像毒虫的腿一般,从张霏露头顶丝丝牵出。 最后,所有的须根终于也从张霏露体内拔出,张霏露眼中的蓝花瞬间湮灭,两眼迅速合上,脸上的青气也消失不见,恢复了一片惨白之色。原彻依然将她抱在怀中,低着头凝神望着她的小脸。 齐双双手上抓着那蓝花,走到张少通面前:“喏,这就是黄素琪的本命灵蛊。” 张少通眼中厉色一闪,伸手抓过那带着众多须根的蓝花,五指紧扣将其一把捏碎,化作点点碎片在空中飘散。 徐凯杰从椅子上站起,向着张少通看了两眼,只见他胸前的领口和衣襟上,挂着一条殷红的血迹,脑中闪过无数个他如何采血的画面,不禁一股恶气爬上心头,口中“哼”了一声,大步向着殿外走出,脚下一踏飞入空中,向着阳山之外一路飞去。 徐灿一直在殿外打瞌睡,见到徐凯杰离去,毫不犹豫地跟在了他身后。 张少通眼眸横了横,并不去理睬他的离去。 “张少通,你是不是该送我回药师谷了?”齐双双两手叉腰,站在他面前。 张少通眨了眨眼,说了声:“好。”于是在前头引着齐双双向殿外走出,二人来到殿外,也是脚下一踏,向着阳山之外飞行而去。 大陆西南丘陵地带中,在被张少通毁去的颜回宗废墟边,一个小山丘内,黄素琪正在此地打坐调息,筋脉内的数道剑气依旧将她的气息封锁,且不说飞行打斗,就是连动上一动都会痛入骨髓。 此时她的心神中传来剧烈的震颤,接着元神内生出一道撕裂之痛,胸口一阵翻滚,口中吐出鲜血:“最后一株灭魂心蛊,被毁了?”接着眼中现出一股滔天的怨愤,“张少通,这次算你走运!” 可仅仅是这样,还并没有结束。她身子一顿,体内的数道剑气向着各大要穴同时一冲而去,浑身传来无法言喻的疼痛,最后,数道剑气刺破穴道一冲而出,冲出之时在空中消散不见。 黄素琪口中发出一声哀嚎,整个人跌俯在地,失去了知觉。 阳之仙山上,主峰殿中,只剩下原彻和张霏露。 原彻始终怀抱着张霏露,两眼看得出神,见她脸色慢慢从惨白转而莹润,鼻中的呼吸也随之平稳,心中的担忧渐渐消退。 张霏露熟睡中,睫毛轻轻颤动,随后双眼睁开一线,眼珠缓缓转动,看见了身边的原彻。 “师姐,你醒了?”原彻轻声唤了一句。 张霏露瞬间睁大了双眼,眼中透着惊恐之色,双手抬起,在原彻脸上胡乱地摸索:“原彻!你没有死!你身上……都是血……” “师姐,我没事了,我好了,我们现在在阳山上,安全得很。” 听他所说,张霏露向着周围看了一圈,见到殿中的景象,眼中转而恍然:“原彻,我以为你死了……”看了一周后,眼神又转向原彻,双眼内隐隐现出动容的光彩。 “没有和你一起回来,我怎么会死?”凝视着张霏露,原彻心中顿时一阵澎湃。 “原彻,我错了,我不该硬是让阿爹答应让我出山去,以后,我再也不出去了!”张霏露双手在原彻的身上轻轻把了把,想要确定是否真的没事。 原彻听到她如此所说,脸上却是一片幽色,深深地低下了头:“师姐,这不关你的事,你要出去玩,是很正常的事,都怪我修为太低……” “不要再说了,原彻,以后我们再也不出门了,每天在山中,也能玩地很开心……”看到原彻脸上难以言说的幽色,张霏露心中更是愧疚,从床榻上坐直了身子,转身面向原彻,心中却有一种先前未曾有过的异样心绪。 “你真的没事了么?你身上的伤都好了?”她对着原彻一阵瞧着。 “师姐,伤口都包好了,药师谷齐双双的丹药效果很好,现在已经不痛了……”两人相互望着对方,眼中闪现着动人的光彩,望了一会儿,张霏露只觉得心跳隐隐加快,便低下了头,原彻见她低头,便接着说,“师姐,你想不想吃东西?我去玉卿师姐那里拿点东西给你吃?自从我们被抓以后,你就一直没吃过东西。” 经他这么一说,张霏露舔了舔嘴唇,倒是有了几分胃口,然而又抬头向着四周环顾一圈,轻声说道:“原彻,你是不是也一直陪在我身边,也没有吃过什么?不如我和你一起去,我俩一起在她那里吃,阿爹的殿中冷冷清清的,我不想一个人待在这里。” “那也好,就这么办!”原彻紧紧地拉住张霏露的手,把她搀下了床,两人并肩走出了大殿,向着北面的一座山峰缓缓飞行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求丹 距离大陆最近的几颗星辰中,有一颗蓝黑色的星球乍看之下很不起眼,然而它的旁边是一颗硕大的月星,在这蓝黑色的星球上,终日一片月光照射,其间散着从来不曾化开的浓雾,这雾气里滚着浓浓的妖气。 这便是妖星祈水,妖宗所在之地。 在一条说不出得宽阔的黑色河流边,竖立着一座雄奇而绵延的黑山,在这黑山宽阔的峰顶之上,建造着一座庞大的青石宫殿,这宫殿深不知几重,在山峰之巅绵延错落。 站在这山巅向上看去,只见硕大的白月占据了一半的天空,又看到一个七彩展翅的身影划破另一半天空,向着山巅之处的一所殿宇越飞越低。 就在那七彩的硕大雀身落在殿宇前的石阶上时,赫然化作了一个婷婷袅袅的女子,这女子身穿青色霞衣,窈窕的背影上,垂下一抹浓重的黑发,直拖到脚下,在这抹黑发的末梢,却是一根根青中带红的雀羽。 她脚下轻快,往台阶上走了几步,口中便声声清唤:“爹爹,爹爹,女儿回来了!” “是仙儿回来了吗?”从殿宇中传出一个深沉的男音。 裴仙儿一步跨进了殿宇的门槛之中,走入灯火辉煌的殿内。 只见一个相貌英伟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副宽大的书案之前,正在写着一副字画。 他膀阔腰细,丰采不凡,一头黑发在头顶上束了一个发冠,只是两鬓之处却是四根白色的雀翎向后贴去。他便是妖宗两大护法之一的裴问天。 “爹爹!”裴仙儿刚进门,就爬上了一副雕工奢华繁复的长塌上,一手抓起长塌边,几案上摆放的果子,放在嘴里咬下一口。 “仙儿,你看来心情不错,是不是在紫月大陆上遇到开心的事情了?” 裴仙儿一双风目向上一瞟,说道:“爹爹,我这次出去,打听到那可以涤荡妖根中之劣性的丹药,原来是一个女子的血炼之物,这女子就在紫月边的月之仙山上。” “哦?血炼之物,那可比天才地宝要来得好多了,要是能将这女子请来,养在总门内,倒是可以长久地炼此丹药。” 裴问天这话说得一点也没有错处,然而裴仙儿却是一下子动了气,把手中的果子向着远处一扔,一张红润的小嘴翘得老高:“哼!” “嗯?谁惹我们仙儿生气啦?” “爹爹,是你惹我生气了!” “仙儿,你才进来,爹爹怎么又惹你生气了?跟爹爹说说?” “仙儿要是把那女子抓来,才不会好好地养在宗内,仙儿把她囚起来,夜夜炼这丹药!” “哈哈,仙儿,这女子既在月山,又没有和你照面,怎么好像哪里得罪了你一样啊?” “她就是得罪我了!”裴仙儿怒嗔道,眼珠又是转了转,随即换了一个话题,“爹爹,我娘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从长塌上半跪而起,一双凤眼眨巴眨巴地向着裴问天望过去。 “你和你娘生得一模一样。脾气也一样。你什么样,你娘就什么样。” “爹爹,我娘真的是一个普通人么?” “是啊,正因为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才在生你的时候过世了。”说到此处,裴问天眼中显出一抹落寞之情。 “爹爹,那……我娘爱你吗?” 裴问天从书案上抬起眼,向着裴仙儿望了一阵,才哑然笑道:“仙儿,跟爹爹老实说,在外面碰到什么人了?” “没……没有碰到什么人……” 裴问天嘴角神秘一笑,佯装温怒道:“你不和爹爹讲实话,爹爹累了,你去找子俊吧!” “呸!我才不要去找他!” “怎么?子俊和你从小就订了亲,而且对你一片痴心,你回来了也不去找他么?” “我才不要嫁给妖,我要和爹爹一样,找一个人。” “那看来这人是照了面咯,告诉爹爹,到底是谁?”说道此处,裴问天声音中更加低沉,似是带着严肃之情。 裴仙儿低头一笑,从背后抓起一束黑发,拿在手里绕来绕去:“只是见过一面,没有说上话……” “是谁?” “他是……他是……”还未说出张少通的名讳,却是一溜烟躺在了长塌之上,躲在了长塌的靠背之后,不让裴问天看见自己,“他就是紫月大陆上的张少通。那月山上的女子,据说是他的道侣……” “张少通?不可!” “爹爹!他和传闻中不一样,他是个很特别的人……” “住口!”裴问天这下是真的有些怒气,拂了拂袖子,“仙儿,你知道这张少通是谁么?他就是以前的张羽放!他当初死的时候,就是为了他的影子,他生生世世也要再找到他的影子,只有找到了影子,他才可成道。”说罢,裴问天顿了顿,口气有所缓和,“你既说他的道侣就是炼丹的女子,那多半这女子就是他的影子,他生生世世只为他的影子动情,仙儿,这个人你还是不要去招惹!” “哼,爹爹,我不想听你说这些陈年旧事!” 裴问天沉默了一阵,才想是恍然大悟般开口道:“仙儿,这女子既是他的影子转世而来,切不可按照原计划派人去抓,如果宗主还想要这丹药,我看只能请人去当面求丹。” “求丹?!”裴仙儿身子一闪从长塌靠背后直接窜到裴问天跟前,眼中放射着咄咄逼人的金光,“爹爹!这么简单的事情,何必要弄得如此复杂!不就是一个血肉之躯的女子吗?爹爹,你这下真的惹我生气了!我不会再理你了!”一只玉手在书案上重重一拍,裴仙儿猛然间转身,跑出了殿外。 就在她两步并做一步匆匆跑下殿外的石阶之时,从石阶下轻快地跑上来一个黑衣身影,这身影朝着裴仙儿直直地跑去,却见是一个皮肤极其白皙的高大男子,这男子长得眉清目秀神采奕奕,只是一双眼神却像刀刃一样锐利无比,跑到裴仙儿近前的时候,他伸出一手直接抓在了她的手腕上:“仙儿,你终于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喜欢在水上飞 裴仙儿正憋着一肚子火,手臂用力甩了甩,将那男子抓来的手甩脱,并不理睬那男子,更是不向着他看一眼,继续向着阶梯下走去。 那男子转头几步就跟了上去,再一次伸出手,在裴仙儿身后把住了她的双臂:“仙儿,见了面为何不理我?” “我和你无话可说,放开!”裴仙儿言语中透着一股冷漠。 “仙儿,你怎么刚回来就发脾气,是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负了?”男子手中用力,想要把她搂到怀中。 裴仙儿两手向后用力抓去,将男子胸口的衣物抓开,在皮肉上抓出了两道血痕:“你再不放手,我就不客气了!” 那男子眼中闪现一抹幽色,默默地松开了两手。 裴仙儿一路向着台阶之下跑去,在殿前一个折返,绕到了大殿之后一片空旷的石台,抬起一手,手上出现一个火红色的光球,向着空中一冲而去。 光球飞入高空悬停片刻,向着四周射出数道长而亮的光刃,随着光刃刺向着四面八方刺出,光球逐渐萎缩接而消失。 不多时,从四方的远处,陆陆续续飞来几道身影,最后这些身影越来越多,一个个从各处来到此地的石台上。 直到最后一个身影飞至,在石台上依次站开,粗略一看,竟有百人之众。 “众妖将,今日随我去紫月大陆的月山一趟,你们可愿前往?” “我们誓死追随仙儿小姐!”百人齐声高呼。 “那就随我走!”裴仙儿脚下风气,化作了一头硕大的七彩孔雀,向着空中展翅飞去。 石台上的百个妖将纷纷跟随着她飞入空中,向着紫月大陆急速而去。 裴问天在殿中,一掌大力拍在书案上,发出一阵噼噼啪啪木材断裂的声响:“荒唐!”站起身,背着手,在殿中来回地走,脸上满是严肃的神情。 “哼,去月山!好,这次爹爹就看你去碰个壁!” 五日之后,裴仙儿与一百妖将飞临大陆外围的魔海,就像一波流星一般,在空中折返,向着紫月的方向疾驰而飞。 此时,大陆西北端的魔宗所在,一个清瘦的男子正仰面观天。这男子手中执一串算子,十指白嫩细长,指甲洁净莹润。 楚天行正坐在男子所站飞檐之下的长廊上,与身边一个相貌姣好的女子调情。 此时楚天行握着那女子的手,却是把头转而看向站在一边观天的男子:“允凉,你看了老半天了,看到什么好看的了么?” 那叫允凉的男子扬起的头低垂而下,缓缓转过身:“天行,今日夜相倒是有一番奇景,似是有一众妖物向着月山的方向去了。” “月山?妖物?”楚天行眉头一皱,“月山……” “这些妖物看去有百人之众,像是从西边的星域飞来。” “西边的星域?妖物……如此说来,西边倒是他们祈水星的所在。可是妖宗怎么会去到月山上?这月山,不是只能进,却是出不来么?” “要说为何去到月山,如今月山上应该有两号人物,一个是老宗主,一个就是前几年要嫁给道尊的女子了,如今却说与张少通结了双修,这一众妖物此去月山,只能为这两人之一。” “那群妖孽根本不可能是为了爷爷,只可能是为了昱吉!”楚天行心中骂道,两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对面女子的双手,垂在身侧,“妖宗去找昱吉想干什么?此行是善是歹?如果是善,也用不了去那么多人,看来歹多善少了……前日表姨飞符传言,说昱吉还要在月山待十年……”越是想着林缘晨,心中越是如蓬草横生一般,一团乱麻。 允凉看着楚天行满脸的踌躇,不禁哑然失笑:“天行,你不会是也想去到那月山之上吧?” 允凉把他潜意识中所想要做的事情给说了出来,楚天行大叹一气:“我是想去,可是昱吉不一定想见我。” “呵呵,就在这一众妖物飞掠魔海之时,我倒是暗暗算了一卦,这一众妖物,此次去了怕是要吃大亏,天行,你大可不必介怀。” 楚天行一阵沉默,再也没有了与身边女子调情的兴致,兀自站起身,向着夜空中的一轮紫月望去,心中纷乱不可言说。 望了许久,眼中闪现铁一般的坚定,两手在身后一背,向着空中打出一连串的飞符。 “呵呵,看来还是要去啊,真是眷然顾之,使我心愁,嗟尔昔人,何以忘忧啊!” 然而就在齐双双一行向着月山疾驰之时,已经有两个身影漂浮在了月山信誓之力的边缘,他们便是徐凯杰和徐灿。 “主人,前方这大陆看起来很是诡异,你这几天准备了这么多东西,就是要带我来这里?” “不错,你家的两个夫人就在这山中,这里面还有众多美食,比阳山可好得多。”徐凯杰面不改色地说着谎。 “夫人?两个!主人,你可真有福分。”徐灿两个小眼中闪出一阵羡慕的眼神,“那我们这就进去吧!” “等等,我们不从这里进,我们绕到此山的南边进去。” “主人,难道这其中还有什么玄妙?” “别问这么多,跟我来!”徐凯杰脚下一动,向着月山的南部边缘飞行而去。 二人飞了将近一个时辰,才从原来的西边,就是靠近沙漠的入口来到了月山之南密林的方向。 “主人,这前方怎么有一大片海?”徐灿抬起一只小巧洁白的手,抓了抓头皮。 “怎么?你不会水?” “不……不是,我们天生就会水,不过我不太喜欢在水上飞……因为过去在祈水星,每每在江河湖海上飞行之时,便会遇到高手将我打落水底,屡试不爽……等等,会水,主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我们要从水里过去?” “哈哈,这次没有高手将你打落水底了,来,我俩一起飞进去吧!”徐凯杰沉声说道,然而双眼之内却是闪烁着神秘的光彩,这让徐灿很是捉摸不透。(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不想吃饭了吗 “主人……我怎么瞧着你的样子,总感觉,感觉这山中很有文章啊?”徐灿两眼闪烁不定,心中忽然有些打退堂鼓。 “怎么?有我在你背后,你怕什么?来,进去!”徐凯杰语气中透着毋庸置疑,伸出手向着前方一指。 徐灿又伸手抓了抓头皮,脚步一抬向着信誓之力的范围内飞去。徐凯杰则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一进入信誓之力的范围,就感受到背后有一阵无法形容的强劲大风,吹着两人迅速往前飞行。飞了一段,便来到了海面之上。 “主人,这里的风……好大啊!”徐灿扯着嗓子喊道。 “对,海里的浪更大。你一会儿可要小心了。” “小心?小心什么?”徐灿转过头,对着徐凯杰一看眼中却是一阵呆愣,只见他不知何时换了一身行头,穿了一条看起来十分可笑的短裤,上身全然赤|裸,“主人,你为何光着身子?” 还没等他听到徐凯杰的回答,飞行在空中的身子猛然一顿,竟然自行转变成了真身的硕鼠,在空中悬停了一阵,直直地朝着海面摔落而去,口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啊!主人,救我!” 接着,徐凯杰脚下也是腾空,从高空落了下来,他在空中旋了个圈,摆了个跳水的姿势,一头向着海面扎入。 砰砰两声,溅起两阵不大不小的水花,二人深深地坠入海水中,在海水汹涌的暗流里打着滚,徐凯杰腰部猛地用力,不一会儿就窜上了海面,径直向着前方急速游去。 徐灿却是在海里滚了好一阵,时不时被卷到海面上,呼吸几口气,叫嚷个几声,接而又被暗流带到海面下方。 终于在半天之后,徐凯杰身子一窜一头扎上了一片浅谈,身子搁在浅谈边的白色海沙中,徐灿庞大的身躯随后被海浪甩到再远一些的沙滩上,深深地陷入沙子内。 徐凯杰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从胸前挂着的储物锁中拿出了一条有着很多口袋的厚实工装短裤,一双牛皮登山靴,一件短袖汗衫和一件同样有着很多口袋的钓鱼马甲,麻利地穿在了身上。 待他全部穿好,又从储物锁中摸出了一条军用腰带,这腰带上别着一把军用匕首,打火机等物,穿在了裤子上。 待他都穿完,徐灿才从沙子里爬了起来,硕大的鼠身摇了摇,不见有何动静,两个鼠眼向着天边翻了翻,又晃了晃身躯,依旧没有动静,这才对着徐凯杰哭嚷起来:“主人!我变不回人身了!” “变不会就变不回了,嚷什么嚷,这里最近应该在下雨,或许你这样更好!随我进林子。” 徐灿转过头,向着身后一大片的密林看去,只见密林的上空,覆盖着无边无际的雨云,密林中果真如徐凯杰所说,正在下着倾盆大雨,他的两条后腿不禁打了个哆嗦:“主人,这林子里,会不会还有什么大能啊?” “大能?哈哈!”双手抱在了胸前,对着徐灿一阵端详,“大能是没有,不过……哈哈!看来你这样果然更好!走!和我一起进林子。”随手又从储物锁中拿出了一顶厚实的帆布钓鱼帽,戴在了头上。 一人一鼠慢慢走进了密林猛烈的雨水中。就如同当时林缘晨刚进入林子一样,走过了一片没有活物的树林之后,便来到了悬崖之处。 徐凯杰站在悬崖边上,雨水从他的帽檐出落下,好似一个小型的瀑布,他将帽檐抬了抬,雨水就转而从背后的帽檐处落下。 “主人,这前面是悬崖啊!我们难道要下到悬崖下方去?”两条后腿又开始哆嗦起来。 “嗯,怎么?你怕了?”徐凯杰双手抱在胸前。 “不……不是,主人,这里好像不能散开神识,你如何知道两位夫人就在前方?进去了我们要如何才能找到她们呢?” “她们既然是如真带来的,就只可能和我们一处上山而来,当然这月山的其他三个地方也都不适合居住,她们只可能在这林子中。一会儿下去了,我们就慢慢地找,你腿脚利索,我就骑在你身上去找她们。” “主……主人,你来之前为何不对我说这些,你要说了我就不和你来了!” “好了,不废话了,赶紧下去吧!”徐凯杰抬起一手,在徐灿身后略微拍了拍,这一拍看似轻柔,却是带着隐藏的罡气,这罡气接触到徐灿背部之时陡然增强,将他整个身子向前拍飞,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悬崖的斜坡上,向着下方滚去。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渐行渐远。 徐凯杰收回伸出的手,在鼻尖上摸了摸,向着前方纵身一跃,也是划出了一道弧线,在悬崖斜坡上落下之时,脚上生出一股劲风,形成缓冲,两腿像离弦之箭一般向着前方急速奔去,竟然是跑下悬崖,而不是滚下去。 许久之后,他才来到悬崖的底端,看见四仰八叉的徐灿正靠在一棵树干之上。 徐凯杰向着许久都爬不起来的徐灿走去,又是一个抬手,手上冲起一阵罡风,把他整个扇了起来。 “主……主人,前方,还有没有悬崖?”徐灿匍匐在地,似是心有余悸。 “没有了!快站起来,让我骑在背上。”说着,从储物锁中取出一根两寸宽的攀岩带,往徐灿脖子里一套,脚上用力,跃到了徐灿的背上,两手抓着这根攀岩带,“别磨蹭了,快带我进林子。” 背人对于徐灿来说并不算什么,只是它此刻抬眼往雨幕下闪着蓝色幽光的密林一看,心里打着鼓:“不知道这林中还有些什么……主人说里面有数不尽的美食,我看不像啊……美食……美食……啊!难不成里面有很多的猛兽?!”这下他才算聪明了一回。 “徐灿,你还站着干什么,还不快跑起来?难道,一会儿不想吃饭了吗?”徐凯杰口气中带着一丝强硬,用力拉扯了一下徐灿脖子里套着的攀岩带。 徐灿硬着头皮,四条腿抡了起来,一溜烟窜进了前方的密林中。(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碎尸万段 裴仙儿与百名妖将也终于飞临了月之仙山,他们此时漂浮在徐凯杰和徐灿方才来过的月山西边的信誓范围之外,向着前方一阵瞧去。 一个妖将在裴仙儿的耳边说道:“仙儿小姐,前方一片迷蒙,似是看不清到底如何。传闻所说只进不出,会不会是真的?” 裴仙儿眯着一双凤眼,也是瞧不出个所以然,此时沉声说道:“不管里面到底如何,我这次必定要进去看看,大家都准备好了么?” “是,全听您的吩咐。” 裴仙儿回转过身,向着身后的百名妖将高声道:“你们这就随我进去,进去之后大家聚在一起,切莫分散!” “是!” 话音一落,裴仙儿脚下生风,向着信誓之力范围内飞行而去,身后百名妖将紧随其后。 然而刚进入信誓之力的范围,身后就出现一股妖风,吹动着众人往前急速行去,行了不多久,毫无征兆地,从裴仙儿开始,一个个在空中不由自主地显露出真身,接着惊呼声四起,纷纷从空中坠落而下。 裴仙儿坠落之时,吃了满嘴的风,都无法惊叫出声,片刻之后,身体撞上了坚硬之物,然而只是一瞬间,这坚硬之物就瞬间破碎,原来是跌进了一汪黑色的海水中。 裴仙儿乃是雀妖,根本不会水,想要催动妖力在水中闭气行走,却怎么尝试都是徒然,反而在水中滚了数圈吃饱了海水。 妖将中大多数也都不会水,此时在海水里滚作一团,遭遇甚为不堪。 这里的暗流比月山南端的蓝海更为汹涌激烈,他们几乎都没有机会透出水面稍作呼吸,在海中又无法调动修为之力,一个个都在以体魄强撑。 好在妖兽一族的体魄天生要比人来得强,在水里死撑了足足半天,一个个被冲上了岸,然而其中有一半昏死在沙滩上,失去了知觉,裴仙儿也在其内。 一个身形硕大的妖将,此时是一副巨蛇的真身,蛇神在沙滩上游动,来到了裴仙儿身旁,吐着血红的信子,在裴仙儿耳边呼唤:“仙儿小姐,你不要紧吧,仙儿小姐!”喊了半天不见动静,举起硕大的蛇尾在裴仙儿七彩的雀腹上一阵拍打,裴仙儿庞大的雀身震动,从喙子里吐出大口的海水。 过了一会儿,海水吐尽了,她终于醒转过来,一双如风目一般的美丽雀目眨巴了几下,看到了眼前的巨蛇:“我……我没死?” 吃力地以两脚站立起来,看了看周围横七竖八躺着的妖将,又望了望天上的星空,两翅颤动之下扑腾了一阵,却是怎么也飞不起来:“怎么会飞不起来?” “不但飞不起来,还不能化作人身,好像妖识也散不开,妖力……更是无法调动。” “这是什么鬼地方!”裴仙儿怒吼一声,还没踏上月山的腹地,心中已然开始后悔,“快让大家都起来,到四处查探一下!” “是,仙儿小姐。”这蛇妖向着旁边躺着的众多妖将一阵游走,每到一处都用蛇尾拍打他们的腹部,逼出他们喝下的海水。 许久之后,众人才从沙地上爬起,规整地站在了一起,向着前方无尽的沙漠瞧去。 “仙儿小姐,前方好像是沙漠。” 裴仙儿满眼的怨恨之色,看着星空下冷寂的沙漠,感受到前方传来一股焦躁的热浪,这热浪很是诡异,并不是如火一般的燥热,而是好像闷在内心一般的无言之热。 可是既然已经进入了月山的范围,她也不想以身犯险从这里再游回去,当然,她若是想游回去,也是永远也游不出去的。眼下她内心的想法,并不是林缘晨在哪儿,要去把她抓出来,而是,她如何才能回到祈水星,何时才能回到祈水星。 很明显的一个事实却是摆在眼前,她必然要穿过眼前的沙漠,也不知这月山是不是全然一片沙漠,这月山到底有多大?脑中一片思绪横飞。 一股怒气冲了上来,她又扑腾了几下翅膀,猛地甩了甩雀首:“走,我们进去!”就是不能上,也要上。 众人向着沙漠内走去,走入沙漠的范围后,那死死闷在心底的无言之热更为剧烈,就连体内被禁锢的妖力好像也被蒸腾,丝丝外泄,散发而出。 “仙儿小姐,这里好像很热,就连妖力也都会往外散去……” “那能怎么办,不往前走,那就再去水里,游回去!”听到再回到那黑海之中,众人皆都沉默,就算有堪比天人的体魄,也要在这黑海中折磨死。 身后,一只狐妖仿佛修为比较弱,此时形容颓丧,眼皮也耷拉下来,幽幽开口道:“仙儿小姐,我们此次,来到这鬼地方,到底所为何事啊?” 说道这一点上,裴仙儿双眼中显出一抹滔天的怨愤之色:“来抓一个女子!” “抓一个女子?可是妖识也不能散出,如何知道这女子在哪里啊?她要是在这沙漠中的一角,我们是否要走遍这沙漠每个角落?抓到了以后,怎么回去……” “你住口!”蛇妖口中一声大吼,不再让他说将下去。 然而那狐妖却是说出了每个妖将心中的担忧,就好像把一本坏账摆到了台面之上一般,百人顿时妖心惶惶。 “月山上的女子……张少通的道侣……哼!你如果走运没被我碰上也就算了,如果被我碰上,我便不要你血炼丹药,就要把你碎尸万段!”裴仙儿心中恨得脸上咬牙切齿。 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一抹火红之色,众人走近一看,原来是一大片红色的巨型仙人柱,散发着一种奇异的冷香。 “这什么东西,好香啊!可以吃吗?”一个妖将嚷嚷了起来。 不等裴仙儿发话,一只巨雕妖将就伸出利爪将一株仙人柱劈开,又将厚实坚硬的外皮撕裂,挖出一块红色透明的仙人柱果肉,向着巨大的喙子里扔了过去,嚼吧了几下,连声嚷道:“好吃啊!还很凉快!” 顿时,百名妖将的规整之序当然无存,各个妖将以自己的方式纷纷劈开这些仙人柱,痛快地吃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跟着张少通这厮吃苦 就在他们大肆劈开仙人柱取果肉吃的同时,附近的沙子里,一个个红色的身影钻出,从前后两面向着众妖将而来,这些身影越来越多,渐渐在远处将众妖将包围,慢慢地匍匐靠近,靠近之时却是悄然无息。 就在距离众妖将十几丈之时,周围一圈红色的身影略一停顿,像是在酝酿攻击之势一般,冷冷地向前看去,一动不动。 突然之间,一个红色身影向前飞腾而起,瞬息间周围所有的红色身影均都猛地向前冲出,片刻就冲到了众妖将身边。 四周响起一片惨叫之声。 裴仙儿的几根雀羽被数个红色身影紧紧咬住,她睁大了惊恐的双眼,向着身后瞧去:“蚂蚁!”顿时,抬起两腿向着周围的蚂蚁一通乱抓,然而却如抓在了无比坚硬的钢铁之上一般,瞬间就有几根趾甲连根断裂,生出一阵剧痛。 无数的蚂蚁向着众妖将撕咬而来,顿时滚做了黑压压的一片。 其中有一些强壮的妖将,一拳便能打飞一只蚂蚁,慢慢的众妖将聚在一起,周围站着几个这样的妖将,纷纷将冲上前来的蚂蚁打飞。 裴仙儿此时已然十分难堪,身上浓密美丽的七彩羽毛被咬得七零八落,长长短短稀稀拉拉,有些地方的羽毛被生生连根扯出,露出了几块皮肉,就好像头顶上的斑秃。 她口中惊叫不断,大声嚷着:“快,快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四周都是沙漠,也不是说能离开就能离开的,大不了,只是离开这些蚂蚁的攻击范围。 百人抱作一团,向着东方慢慢挪去,一边挪,一边将四周的蚂蚁打飞,只是这挪的速度却是不够快,足足用了半天的工夫,才从蚂蚁的攻击范围内走出,来到一片零零散散生着如奇葩一般的枯树的沙漠中。 这一片沙漠远远望不到尽头,眼中只是零零散散的枯树,这些枯树却不能吃。 众妖将中有些修为略低的已经全部颓然在地,纷纷从储物袋中拿出随身携带的美酒,口中一边叫骂,一边痛饮。 然而酒入腹中,那闷在心底的热却更猛烈了几分,体内的妖力也加速散去,可是他们已经管不了这许多。 裴双双也是颓然坐倒在地,屁股上撒开一片七零八落的羽毛,笼在身体周围,她一直没有说话,呆呆地望着星空,时而抬起掉了毛的翅膀,在眼角处揩着不时滴落的泪水。 此时她已经深深地知道,不要说在此地找到林缘晨,就是在这里活命,都是勉为其难的事。此时初来乍到的一丝后悔,在心中已经蔓延无边,吞噬着她一贯骄傲的自尊。 “仙儿小姐,你不要伤心,我们在这里时间长了,护法大人也会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的。”蛇妖游到了她身边,用蛇尾在她脚边甩了一个储物袋,“幸好我出门的时候带了点吃食,仙儿小姐,你快吃一点,吃了羽毛就会再长出来了。” 裴仙儿伸出一个翅膀,想要将储物袋抓起,然而翅膀上却没有手指,徒然地拍在储物袋上,却是怎么也抓不起来,此时心中的忧愤终于强忍不住,全部倾泻而出,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那狐妖见此情形,从地上爬了起来,窜到裴仙儿跟前,帮她将储物袋拿了起来,又在里面查探一番,从中拿出几个果子,放在裴仙儿跟前:“仙儿小姐,这里有些果子,你吃一些吧。” 裴仙儿双眼之中泪水如断线之珠一般滚落,眼巴巴看着眼前的果子,眨了眨眼,崩落大把大把的泪水,终于开始前倾着身子,用喙子啄了上去。 正当他们在沙漠中落难之时,楚天行随同着百个魔修也来到了月山之外。 他们漂浮之处,却是和居雄当初所来的方向一样,都是大陆北方,冰川之地的边缘。在他们身边,更有百个透明的身影,这百个透明身影是楚天行带来的魔魂,此时聚在一处,散发着一阵阵凶煞的魔气。 站在楚天行身旁的,是剑魔贺伽和第一次向林缘晨购买知味丹的四个魔修,此行小月没有来,楚天行特意嘱咐小月,如果十年之后他还没有从月山出来,便去求自己的爹楚维,去请张少通拉他们出月山。 “少主,你说前方那一片白茫茫的是何物啊?”贺伽咧着薄薄的嘴唇,手里还揣着一个酒壶,说话之际,满口喷着一股烈酒之气。 楚天行眯着双眼,想要穷尽双目之力看个清楚,然而却始终只看见一大片白色。 阿紫在一边捋了捋头上的紫发,娇声说道:“管它是何物,我们进去了再说!” 老玄也符合道:“少主,要不进去看了再说!” 楚天行眉头一皱,俏目一横,沉声道:“走!”便率先向着信誓之力范围之内一头飞入。身后的百名魔修和百个魔魂也跟在其后飞入。 众人来之前先在魔宗大吃大喝了一通,此时大多半醉,然而一进入这信誓之力的范围,却是顿然间觉醒,一个个冷得只打哆嗦,又缝背后一阵猛烈的阴风吹起,纷纷抱住了自己的前胸快速地摩擦。 楚天行一拍储物袋,居然从里面扯出一条条的皮毛褂子,向着身边的魔修逐一扔过去,他储物袋里的皮毛褂子简直扯也扯不完,百个魔修竟然人手一件,当即都穿在了身上,口中骂声不断。 然而没飞多久,众人脚下便顿觉腾空,瞬息间又随着地心之力垂直跌落,楚天行跌落之时眼中冷色一闪,心念一动之下,飞在一边的百个魔魂逐一向下一沉,每个魔魂接住了一个魔修,他和贺伽距离最近,被同一个魔魂接在爪中。 “这是什么狗屁玩意儿,飞得好好的怎么会掉下来!”一个魔修破口大骂。 “他娘的连神识都散不出,这还没飞到地上呢,也不知道前面是什么!” “张少通这厮居然让昱吉小姐住在这种地方!少主,这次要是找到了昱吉小姐,你就把她抢回去!莫要让她跟着张少通这厮吃苦!” “可不是么,要不是我们有魔魂,就要摔个稀巴烂了!也不知昱吉小姐当初摔了没摔……” “狗屁,你别乌鸦嘴!” 楚天行和贺伽坐在一个魔魂的肩头,慢慢向着低空飞行,见到脚下一片白茫茫的冰之海洋,从其上升腾起无法言喻的寒气:“好了,不是有魔魂可以飞么,一会儿到了陆地上,我们骑着魔魂,不怕找不到昱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比登天还难 这一日,林缘晨刚从林间打猎回程,身后拖着一头巨大的林中之虎,然而这次她却皱着眉,满脸别扭的表情,原来在这巨虎的身后,还跟着三头小狗一般大小的幼虎,林缘晨打死了这大虎之后才发现了它们,现在心中讲不出的懊悔,然而三头幼虎却一路跟随着她身后的虎尸,全然不懂发生了什么,每走几步,口中还发出如同小猫一般的叫声,这叫声听在林缘晨的耳中,心底深处跟着一同颤动。 “咳,真应该看清楚再下手,这下可怎么办,难道要在青草地里养老虎?”她的眉头皱得更深,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三头幼虎,幼虎见前方的虎尸停下,便争先扑到虎尸上舔个不停。 “也不是不能养,以前不也养小花么?也不知道小花在七座峰怎么样了……”看着虎尸上的幼虎,林缘晨心中颤抖,眼中也透着一丝愧疚,不敢再向着三头幼虎直视而去,拉着虎尸再一次在雨中行走起来。 此时她转变心念,试着想一些其他的事情,逃避内心的愧疚:“前阵子罩在月山外的水月上倒是有一阵动静,好像从西边进来了什么人,好像还挺多,后来,从北边也进来了一些人,数量比西边的更多……他们到底是什么人?是张少通派来的么?他为何没有告诉我?”这件事她没有和外公以及竹爷爷说起过,只是内心自己知晓。 “如果是张少通派来的,为什么不从南边进来,而要从最险恶最难走的西边和北边进来,哪怕是从东边进来也比这两处好上不少……那么就不是他派来的……那这些人是哪儿来的?来到这里想干什么?”她内心生出一丝沉重,直觉上,她猜到了几分答案。 “这里只有我和外公,以及爷爷,小玉也算半个人,另外还有居雄。这些人要来这里,肯定是为了我们其中之一,居雄和爷爷是不太可能了,外公……外公姓楚,自然也是魔宗之人,他现在已经是魂体,在他身上也没有什么好处可得,那多半是为了我和小玉……可是为了小玉,不也就是为了我?这样说来……还是为了我?”想到这里,她从一个储物袋中拿出一壶酒,仰起头喝了一大口,抬起手腕在嘴角便揩了一下,“看来这事还是要和外公和爷爷说。” 一个人一边喝酒,一边默默想着,渐渐走到了青草地前,将手中抓紧的绳子一松,虎尸停在了青草地上,上面还趴着三只熟睡的幼虎。 林缘晨脚下用力跃上虎尸,将三头幼虎抱在怀里,走近了一间泥巴房,将幼虎轻轻放在了一蓬火堆旁,没有将它们从睡梦中惊醒。 外公,竹爷爷,小玉还有居雄正在另一间泥巴房内烤火,此时从敞开的房门中望见林缘晨回来,便都走了出来。 “孙女,今日吃老虎?” “爷爷,你们要吃就快些剥了皮劈了吧,这大虎的幼崽正在那间房里睡觉呢,被它们看见了可不好!” “小子,你来!”竹爷爷将手中的破剑向着居雄扔去,居雄却是大大方方地接过,手上一道罡气御出,将虎尸的腹部劈开一道口子。 林缘晨将一把小刀递给居雄:“大叔,用这个!” 居雄也不答话,很不客气地接过小刀,开始剥制虎皮,然而他剥制皮毛的手艺却是十分得娴熟,不一会儿,就豁下了一大块皮毛。 “昱吉,我今日去林中的河边采了很多草莓,要不要和我一起吃啊?”小玉眨了眨眼,眼中闪着一抹自豪感。 “草莓?好啊,我们不管他们,我们进去吃草莓。”两人携手向着一间泥巴房走去。 “小七,有草莓,外公也要吃!”外公飘了一步紧跟上来。 “老头,你要吃你可以自己去采啊!一整天的什么事情也不做,就知道吃白食!”小玉回过头嗔道。 “我不管,你们吃什么,我也要吃!”外公瞪了瞪一双虎眼,吹了吹嘴上的胡须。 “嗳算了小玉,就给外公吃一些吧,你不是有很多草莓么,每天去采……” “哼!”小玉很是不高兴,被林缘晨拉着进了泥巴房。 三人坐在一蓬火堆周围,小玉从一个储物袋中拿出来数枚拳头大小的草莓,刚拿出来,就被外公一把全抱了去,于是便说了许多不高兴的话,才又拿出来一些。 这时,她又望见地面上熟睡的三只幼虎,伸出手来就抱起一只,在怀中摸了又摸:“这小家伙好可爱啊!昱吉,这只就给我了!” 于是便始终抱在怀里不再放下,那幼虎被她抱着似乎很是舒服,舒展四肢趴在她的膝盖上,嘴里还舔了舔,像是梦见了美味的吃食。 “小七,还有几个月,你就要走了,以后都不知道张少通竖子何时再让别的小孩来此地弟子规,外公就没有人伺候了。”外公幽幽开口,眼中似是含着些许愁闷。 “老头,昱吉还不走呢,张少通要她在这里待十年!”小玉一边吃着草莓,一边插嘴道。 “十年?这是真的么?”外公双眼中的愁闷一扫而空,转而换成一片闪亮之芒,“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小七?张少通来过月山了?”说道第二句时语气却是生硬了起来。 “来过啊,就前阵子,还和昱吉亲热了!”小玉平静地说道。 然而这话听在外公耳中却如斧砍刀劈一般,他双目圆睁,不自觉的提高了嗓门,怒道:“他既要你再留十年,这种无情无义的小子,你怎么还和他亲热?小七,外公决不会把你便宜了张少通!十年后,跟外公一起下山,回外公的宗门!” “都别说了!”林缘晨本来在津津有味地吃着一枚草莓,此时听到两耳嘴边一口一个张少通,直听得心里发憷,“他要我在这里留十年,我便留十年,这次我要自己走出这月山,我不会去求他!” 说这话时,林缘晨面上显出少有的决然之色,外公看着她如此说,内心一阵动荡:“要自己走出月山,只怕是比登天还难……”(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一大片的大石榴 许久后,从另一间泥巴房中里飘来一阵肉香,林缘晨看着小玉怀中依旧在熟睡的幼虎,却是一点胃口也没有,反而生出了一股恶心。 “外公,最近好像有人到山中来了。”林缘晨皱着眉,轻声说道。 “有人?是什么人?” “不太清楚,在西边来了百来个人,在北边来了更多的人。” “小七,这么多人,看来不像是你师父派来的,你打算怎么办?”外公将手中的草莓放在脚边,沉声问道。 “我?暂时还没有想过……” “她想随他们去,等他们找上门来的时候再说。”小玉又是开口插话。 “说不定,他们也到不了这里。”林缘晨补充道。 外公一双虎眼在眼眶中转了转:“外公带着一二三四五六先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 说罢,从地上坐起身,走入了雨幕中的青草地,朝着池塘边大声一吼:“一二三四五六!”六个白色的魔魂便从池塘上停止嬉闹,纷纷侧着头向着他看去。 “全部过来!”又是一声震天的大吼。 六个魔魂浑身一颤,向着青草地急速飞来,然而却没有及时收住飞行之速,一个个全部撞上了外公的前胸,将他远远抛出。 “蠢货!” 等到他再从地上爬起来,飘到六个魔魂近前,抬起一只大手在六个魔魂的脑门上大力拍下,六个魔魂被他拍得浑身剧颤,各自低下了头。 “和我出门一趟!”魁梧的身子向着北方飞出,然而身后的六个魔魂却仰着脖子呆呆地看着他,无奈之下,又发出一声震天之吼,“还不快来!” 六个魔魂各自一抖,嗖地一下全部飞入空中跟了上去。 待他走后,林缘晨从泥巴房中站起向着门口走去,来到门框前,抱着双臂向着门边靠过去,仰头望着天空中落下的雨水,这些雨水闪着晶莹之光,在她的眼眸内也倒映出一片晶莹。 地上熟睡的两头幼虎,其中一头突兀间醒来,毛茸茸的脑袋四处转了转,伸出两爪伸了个懒腰,便站立起来,慢悠悠地走到门口,来到林缘晨身边,在她的脚上舔了舔,又带着奶腔叫唤了一下。 林缘晨蹲下身子,伸出手在幼虎的身上抚摸起来:“嗯?你这是饿了么?” 那幼虎仿佛很享受这种抚摸,直接趴在了地上,抬起脑门望着林缘晨,接着又叫唤了几声。 “真的饿了呀?你是吃奶还是吃肉啊?牛奶我可没有,肉我倒是有一些。”说罢,从一个储物袋中取出些许条形的肉干,放到幼虎的嘴边。 这幼虎探出头用鼻子闻了闻,又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舔了舔,才咬住了一条肉干,两只前爪把着肉干,用细小的奶牙啃了起来。 “小玉,我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成熟的果子。” “附近没有,我都看过了,再往西边走远一些,有一片石榴熟了。” “石榴!”林缘晨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可以喝石榴汁了!我这就去了,你和爷爷说一声。”说罢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地上的幼虎见她离去,将爪子中的肉条一扔,也跟着走出了门。 林缘晨一脚踏入青草地,只见草地上一片空旷,虎尸已然消失不见,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这个居雄看来也不是个坏人嘛。”转过头,看到了跟随在后的幼虎,走上前一步,将它从地上抱起,放入背后的箭囊中,“你想跟着我去采果子?等采到了果子,倒是可以给你喝果汁,可比牛奶好喝多了。” 幼虎在她背后的箭囊中直立而起,两个前爪抓在了她的发辫之上,一阵陶弄,又用鼻子嗅了嗅,伸出舌头舔了舔。 向东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一片相对更为高大的密林,在这密林中,林缘晨不住地抬头望去,直到发现了第一枚石榴。 这石榴通体鲜红,生的也如灯笼一般大小,挂在极高的树枝之上。她向着书上几个窜动,从低矮的树枝一直窜到了生着石榴的树枝上,手上掏出一把小刀,将石榴连柄切断,向着地下坠落。 然而她却不急着下来捡,而是在树枝间来回跳跃,寻找更多的石榴。 眼前终于出现了第二枚石榴,在想着近前一看,旁边还有四五个石榴,就这样一路跳跃一路切下,脚下的地面上落下越来越多的石榴。 一个时辰之后,地面上已经落了不下百枚,然而她依旧在林间徘徊,寻找更多的石榴。 此时,一个黑影在脚下的地面上攒动,这黑影甚为诡异,下半边是一坨圆鼓鼓的形状,而上半边则是个男子的形状。 这黑影一溜烟从阴暗处走出,来到星光之下,只见就是一个月前来到此地的徐凯杰和徐灿! 徐凯杰骑在徐灿身上,下颌一点一点地似乎是在打瞌睡。 “主人?主人?” 瞌睡中,徐凯杰被徐灿唤醒:“怎么了啊?又有什么猛兽了?” “不不不,没,没什么猛兽,只是我们来了都一个月了,这林子也走了大半,怎么还没找到两位夫人啊,要是找不到,我们不如趁早回去吧?” “回去?回不去了!” “回不去,啥?难道要一辈子待在这里?” “你和我在这里待十年,到时候自然能回去。” “十年!这,这连个睡觉的洞府都没有,每次想睡觉,都会有猛兽出来……” “你怕猛兽吗?你皮毛那么奇异,怎么打也伤不了你,在这里岂不是悠游自在舒服得很!” “主人,你要悠游自在你在这里便可,你要一开始就跟我说清楚,我才不会来呢!” “你今日抱怨为何如此之多,还不快些跑?”徐凯杰说着用力拉了拉徐灿脖子里的攀岩带,徐灿吃痛之下,一阵风似的向前一窜,跑开了去。 然而没跑多远,脚下却踩到一个浑圆的事物,向前一滚,飞了出去,连人带鼠在空中翻了几翻,重重地砸在一棵树干上。 “徐灿,你在干什么?”徐凯杰从树干上又跌落在地,整个人倒着靠在树干上。 “主人,这不怪我,地下有东西!”徐灿从树干上窜起,跑到跌倒之处看了看,“主人,是颗大石榴!”又往远处开外看去,“主人,地上有一大片的大石榴!”(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你打得我好疼 “石榴?”徐凯杰也慢慢爬了起来,向着前方的林地一看,只见零零星星满是一大片的石榴,“还愣着干什么,把这些石榴装在储物袋里!”说话间,向着徐灿扔出一个储物袋。 徐灿伸出一只细小的前爪,接住那扔将过来的储物袋,跳开几步一路去装石榴。 徐凯杰捡起那颗绊倒徐灿,随着一起滚过来的石榴,抽出腰间的匕首,将厚实的果肉划开,靠着大树坐下兀自吃了起来。这石榴,一粒果肉正好一口,汁水很是鲜浓,又经雨水冲刷,带着一丝清凉的口感,徐凯杰一边吃,一边想:“林缘晨和小玉一定喜欢!” 另一头的徐灿,已然装完眼前的所有石榴,远远地顺着地上所铺离开了徐凯杰的视线。 然而此刻,林缘晨从树梢上割下最后一颗石榴,抬起手臂揩了揩脸上的雨水,幼虎依旧伸开两只前爪抱在她的发辫上,不时地叫唤几下:“知道啦,很饿了,下去就给你做果汁喝。”身子向着一边一跃,轻巧地落地,开始一个个从地上捡起往储物袋里装。 就这样,林缘晨从这一头向着来路装石榴,而徐灿却是从那一头向着林缘晨方向装石榴。 终于,他们还是碰面了,林缘晨正弯腰拾起一颗石榴之际,眼睛余光内瞥到一个硕大的黑影,顿时警惕起来,身子一闪窜到一棵树干之后,向着那黑影瞧去。 只见那是一只硕大的老鼠!前爪上还抓着一个储物袋,正在一个劲地偷她的石榴。 “怎么最近连猛兽都有储物袋了?”她内心疑惑,然而看着那老鼠以飞快地速度偷窃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怒气瞬间就窜上了心头,从背上取下小弓,搭上一支飞箭,向着那老鼠瞄准过去。 徐灿正在起劲地捡着地上的石榴,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更是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树干后,一支飞箭正御着强劲的罡气向着自己瞬间射出。 刹那间这飞箭就已临近,带起席卷的罡风首先吹到了徐灿的脸面上:“嗯,这哪里来的妖风啊?”然而他刚开始如此想的时候,胸前当即就中箭,只听得前胸传来砰的一声,感觉到一股无比强大的冲击力,硕大的身躯向着身后空中飞出,他惊叫一声,爪中的储物袋也随之掉落。 见他的储物袋掉落,林缘晨毫不犹豫地从树干后闪出,疾步跑到前方拾起他掉落的储物袋。 徐灿向后飞了很远,长而凄厉的嘶叫隐约传到了徐凯杰所在之处:“难道又遇到了什么猛兽?”徐凯杰眉头一皱,把还未吃完的半个石榴拍进了胸前挂着的储物锁中,手上一撑,从地面上站起,慢悠悠地向着叫声传来之处走去,手中一把闪闪发亮的匕首在空中抛了又接,接了又抛。 徐灿飞了一阵,后背心撞在一棵树干之上,发出咚的一声,总算停了下来,向着前方一看,只见是一个十分美丽而野性的少女,正“抢”了自己掉落的储物袋,瞬间就从树干上翻了个跟斗,立在地上,冲着前方喊道:“你是谁,干嘛抢我东西?!” 林缘晨眉头一皱,向着徐灿看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我没听错吧,老鼠会说话?!” “老鼠,谁是老鼠?我有名字,我叫徐灿,你干嘛抢我东西?!” “我抢你东西?哈哈!”林缘晨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把军刀,也如同徐凯杰此时所做一样,放在手中抛了接,接了抛,腰间插着一手,向着徐灿款款走去,“徐灿是吧?这石榴都是我摘的,明明是你在偷我的东西,怎么又说是我抢你的东西?!” 徐灿见她手上拿着刀,一步步向着自己走过来,不禁小心脏颤抖起来:“你,你干嘛,你别过来,过来我可,我可对你不客气!” “你吃我一箭居然一点伤都没有,你这皮毛看来很好啊!不如给我剥了做一件衣裳穿……” 徐灿此时吓得两条后腿也不住地抖了起来,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主人!快来救我,主人你快来!” “哈哈,你还有主人?那从西边和北边来的人那么快就到这里了?真是好生奇怪啊,就是日夜不停地走,起码也要走上一年吧……” “什么什么人,我告诉你,我家主人可厉害了,一会儿准把你打趴下起不来!” “打趴下起不来?哈哈哈!那我倒要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罢,手上军刀一甩之间脱手飞出,向着徐灿直直地飞过来。 徐灿吓得猛然抱住了脑袋匍匐在地,军刀擦过他的脑壳,刺入他身后的树干上。 “哈哈哈!我现在才知道,什么叫胆小如鼠!” 徐凯杰一路慢悠悠地走来,听到了这句“胆小如鼠”,脸上瞬息间一阵变化,最后换上了一副喜出望外的神色,将手中的匕首向着腰间一插,向前快跑了起来。 跑了几步终于看到前方娇小而矫健的背影,那背影映入他眼帘的一刻,他的脸上不由自主地显出大大的笑容,脚下更是加快了速度。 林缘晨大笑中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凝神之间向着后方如电光火石般一跃,身影就如同夜幕中的鬼魅一般,竟然跃开了十几丈,直接临近身后靠近之人,抬起一拳便要打上去。 徐凯杰满心欢喜地想要跑上去,对她的这一举动毫无准备,胸前竟然生生地挨了一拳,只听见砰的一声,他抬手捂住胸口,跪立在地上。 林缘晨一拳下去才看清了面前的人,只是他现在跪立在地,头上还带着一顶钓鱼帽,遮住了面庞。 但是他身上那一套现代化的行头,却让林缘晨呆愣了一下:“你,你是谁?” “你打得我好疼啊!”这人口中传出一声如同黄梅天的雨水一般沉闷的嗓音。 这嗓音林缘晨很是熟悉,此时她的双眼慢慢睁大,一丝惊喜透出了双眸:“徐凯杰!你这个混蛋,你为什么不喊我一声!”伸出两只小手,扶上了徐凯杰的臂膀。(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叫我林小姐 林缘晨将跪立在地的徐凯杰一把扶起,对着他上下看了几眼:“徐凯杰,果真是你!你怎么到这里来了?是张少通让你来的么?” 徐凯杰依旧忍着胸口的疼痛,龇牙咧嘴地骂道:“狗屁张少通,他会那么好心让我来陪你?” “那,你是一个人来的?” “喏,还有他!”徐凯杰抬起一指向着徐灿指了过去,“他是我新收的管家,叫徐灿!” “管家?你收了个老鼠做管家?” 徐灿在一边眼睛始终咕噜噜转动,此时窜到二人身边,向着林缘晨抛了一个媚眼:“小人见过夫人!小人不是普通的老鼠,小人是一只鼠妖。小人这次是专程陪主人来找夫人的,没想到夫人长得这么漂亮!身手还这么好!” “夫人?”林缘晨听到这个称呼不禁皱起了眉,转念想来那肯定是徐凯杰教他的,便沉声道:“我还没出嫁,不要把我叫得这么老,以后叫我林小姐!” “这……”徐灿转过头对着徐凯杰望了望,只见他面上并没有什么不满,于是就改了口,“是,是,林小姐!” “那就跟我回去吧,待会儿小玉要是见到你,肯定会很高兴的。”林缘晨抬起手在徐凯杰肩头一拍,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嫣红色的人影凭空就出现在林缘晨的身边。 刚一出现就直接向着徐凯杰飞身跳跃而上,骑抱在徐凯杰的胸膛:“小飞霞!你怎么来了!” 徐凯杰白皙的脸上似是一红,将小玉轻轻地推了下来:“我在山门里没事做,就到这里来旅游度假……” “旅游度假?小飞霞,你肯定是想我了,是不?”说着一步走到徐凯杰的身边,抱着他的臂膀,整个人贴了上去。 徐灿此时眼珠又转,向着小玉奉承道:“小人见过夫人,夫人你长得好漂亮,小人从没见过像你这么漂亮的女子!” “嗯?你就是徐凯杰收的鼠妖管家?嘴倒是很甜。你是叫徐灿么?”小玉向着徐灿望了两眼,娇滴滴地说道。 “是,小人正是徐灿。” “那跟我们回去吧,一会儿回去了就可以吃东西了。”小玉一句话便把徐灿的心头事说了出来,徐灿从内心对小玉生出强烈的好感,然而对不冷不热的林缘晨却是惧怕三分。 小玉拉扯着徐凯杰向着青草地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对他撒起娇来:“小飞霞,你这次来一定从外面带了很多好吃的给我吃,是不是?” 徐凯杰抬起手抓了抓头皮:“哈哈,你就知道吃!” “还有我那个装金银珠宝的储物袋你带来了没有?” “带了带了!你真麻烦!” 林缘晨走在最后,默默地看着两人在前头亲昵地攀谈,心中却是生出了一片无言的冷涩,又回想起自己和张少通在林中见面的场景,他从眼前消失的画面再一次浮现在眼前,胸口中传来隐隐揪心之痛:“十年……我要想办法从这里走出去,张少通,我一定会自己走到你的阳山上,站在你的面前。到时候,我看你还能不能凭空就从眼前消失!” 三人一妖在雨中向着青草地走去。 一个时辰后回到了青草地前,徐凯杰对着四间泥巴房一看,扶了扶帽檐:“你们可真会享受啊!我弟子规那会儿怎么没想到要造房子?” “这房子不是我和昱吉造的,这是那个叫楚醉天的老头造的。”小玉手里已经拿着一块徐凯杰贡献出来的巧克力,不一会儿就吃了大板块。 “楚醉天?你们现在和他混在一起?” “可不是?” 泥巴房中竹爷爷正在和一只幼虎打闹,听到草地外的动静,一头跑了出来:“这不是我的小徒弟嘛!小徒弟你也来了!来跟师父爷爷我进去喝酒,你这次来肯定带了不少酒吧?”竹爷爷冲到徐凯杰面前,伸出一条胳膊就死死地勾住了他的脖子,把他往泥巴房子里拽。 林缘晨走到小玉面前,一把抓过她手里拿着的小半块巧克力,直接就是咬下一大口:“巧克力,好多年不吃了!”嘟囔了一句,便背着箭囊中的幼虎,走进一间泥巴房,去沥石榴汁给幼虎吃。 徐灿却是挤眉弄眼地凑到小玉面前,脸上挂着浓厚的谄媚之态:“夫……夫人,听说到了家里就有吃食,小人……小人今日还没有吃饭呢……” 小玉眼睛眨巴了几下,像是反应了过来,答应道:“好啊,跟我来。”便领着他走向居雄所在的泥巴房中。 只见居雄依旧默默无语地坐在一蓬火堆前,火上摆着几块虎肉正在吱吱冒着白烟,向着周围的火苗中溅出油光。 小玉向着火堆中一指:“肉在那里,自己去吃吧!” 居雄略微抬了抬头,见到徐灿硕大的鼠身,倒也没有吃惊,眼梢之中一瞟,便不再看它,继续默默地看着火堆。 林缘晨在一口平底锅中沥出了一大锅的石榴汁,先而忍不住端到嘴边喝了几大口,才摆在幼虎的面前,轻声细语地说道:“以后我就叫你虎头,虎头,快喝果汁,比牛奶好喝多了!” 虎头凑上去闻了闻,又抬头看了看林缘晨,叫唤了几下,低下头伸出舌头在果汁里舔了舔,吧唧了几下嘴,顿了几息的时间,似是尝到了滋味,便接着伸出舌头一个劲地在果汁里舔了起来。 林缘晨见它爱喝,打心眼里生出高兴,一只手不断的抚摸着虎头的后背:“虎头,你长大了以后,就跟妈妈去树林里打猎,好不好?” 虎头抬起头,冲着林缘晨一通叫唤,似是满口答应一般。 “嗯这就乖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吃,妈妈去看看你大舅。”此时她已经不再像以前对小花和小雪所说那般,说徐凯杰是它们的爸爸,而是改口称他为大舅。 说完之后,站起身,走到隔壁的泥巴房中。 只见竹爷爷紧紧搂在徐凯杰的肩头,手中居然还揣着一瓶威士忌,徐凯杰的威士忌则横在脚边,此时正双臂抱胸一阵沉默。 “小徒弟,你这次从外面进来陪师父爷爷,师父爷爷当初果真没看错你,来来来,喝师父爷爷碰一杯!” 徐凯杰却一动不动,竹爷爷只好伸手将手中的威士忌在他脚下的酒瓶上碰出一声声响,再送到嘴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真是好酒!”(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清灵弓 林缘晨对着徐凯杰看去一眼,口中说道:“徐凯杰,有可乐么?” 徐凯杰从静坐中动了一下,一手抬起往胸口的储物锁中一拍,拿出一瓶可乐,递给林缘晨,又似乎想起了什么,在储物锁里一阵查探,将当时从徐灿那里取下的白色小弓拿了出来。 “林缘晨,这个给你,或许你会用。” 林缘晨伸手接了过来,只见这小弓莹白中略微透明,看起来如同玉石一般,然而摸上去却更像金属的质感,弓弦的材质看上去和弓体一般无二,她伸出二指在弓弦上拉了拉,却是没有拉开,正纳闷时,小玉走了进来,看到了她手上的白色小弓。 “小飞霞,这清灵弓你是从哪里得来的?”伸出手来就是一把抢过,在弓弦上拉了一下,居然拉开了几寸。 “徐灿身上的,怎么?你认得这弓?” “这以前……我们在苍穹之外的天地里,曾经有一个大能和你打架输了,就把这弓输给了你,后来你把它送给了我,这是天地之外的法宝,甚至可以破开空间。” “那既然是你的东西你就拿着吧。”徐凯杰向着她一挥手。 然而小玉却摇了摇头:“我以前要这东西也没用,就是打打野味,昱吉,还是给你吧。” 林缘晨也是摆了摆手:“这弓我拉不开,你拿着它依旧可以在这里打野位,以后跟我一起出去打猎就是了。” “要拉开此弓,需要动用心神之力,这心神之力也是寂灭道的一种,我可以教你一套清灵御心诀,参悟了此诀,便可以以心神之力拉开此弓。”小玉说道此处眨了眨眼,眼中闪烁着神秘之光。 林缘晨看到她眼神中的神秘之光,不禁后背发凉:“小玉,你……到底想以此弓换什么?” “昱吉,你真是我的知心好姐妹!我想……我想……”说话间,眼神一片虚幻,不时向着林缘晨的左手瞟去。 林缘晨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的左手,只见手腕上的法珠,这她应该不要。储物手镯?她储物袋里更华丽更贵重的首饰多得是。在七座峰上编的金铃铛手绳?那更加不可能。 赫然间,她看到了那她习以为常到甚至忘却的东西——求婚戒指。 林缘晨抬起手在小玉面前摆了摆:“你想要这钻石戒指?” 徐凯杰闻听此话紧张地抬起头,却并没有说出任何阻止的话语,而是一眼不眨地看着眼前的两个女人。 小玉很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两手纠缠在一起,轻声说了一个字:“嗯。” 林缘晨眼神一转,看了看徐凯杰,又转了回来看了看小玉,心中叹息:“也罢!”走到徐凯杰面前,将左手伸出:“你当初使的什么手段,让这戒指拿不下来,现在,拿下来吧!” 徐凯杰心中顿然失落,然而在他潜意识中其实早就已经接受这种失落,只是此间这失落来得明显而直接。 他凝神看了林缘晨两眼,心中一横,抬起手在林缘晨的手背上撸了一下,一把将钻石戒指摘了下来。 小玉高兴地蹦跳起来,直接伸出手来想要抓那戒指,却被林缘晨抢了先。 林缘晨将钻石戒指抓在手中,说道:“等等!这里面有我自己的东西,我要把它们分出来,分出来了以后再给你!” “昱吉!那你现在就分,好不好嘛!”小玉抓起林缘晨的一条胳膊左右摇晃着,这是林缘晨的绝招,此时却被她学了去。 “好好好,你先放开。”林缘晨无奈,将储物戒指里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分在了储物手镯中,才抓起小玉的手,将戒指放在她的手心,“这回,是你的了!” 小玉睁着一双大眼,盯着手心里的钻石戒指看了好一会儿,眼中射出夺目的神采。 看了片刻之后,走到徐凯杰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伸出左手,捏着戒指说道:“小飞霞,你给我戴上!” 徐凯杰此时没有任何心情说话,很爽快地就将戒指拿在手中,正要戴在她的中指上时,小玉却是不高兴了:“不是这里,是这里!”说话间,高高地翘起无名指。 徐凯杰咬了咬牙,两眼一闭,将戒指戴在了小玉左手的无名指上。这下,小玉全然高兴了。 林缘晨捡起不知何时被小玉仍在地上的清灵弓,放在手中把玩了一阵,口中幽幽说道:“这生意不错!”说完之后,整个人转了过来,向着门外大步走去。 池塘边,靠近泥巴房处,竖着几根木桩,在其中最细的一根木桩上,绑着一把硕大的木伞,这木伞是外公做的。在撑开的木伞下,还有两个矮小的宽大木桩,可以做两张凳子。 林缘晨来到伞下,面对着池塘坐了下来,想要取烟来抽,却是习惯性地向着左手无名指拍去,拍了一下,才哑然失笑,然而瞬息之后,这自嘲般的哑然失笑却转而变成了一副苍凉惨淡的笑容。 从储物手镯里取出香烟之后,点了一根,慢悠悠地吞云吐雾,眼眸中尽是下不完的雨水,这雨水在池塘的水面上掉落,整个水面覆盖着不时溅起的细小水花,像是一层薄薄的雾气,这层雾气在四周树林的幽蓝之光照射下,发散出令人着迷的微光。 泥巴房内,墙上的火把蠢蠢晃动,徐凯杰眼中明明暗暗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凄凉之色,竹爷爷依旧在他身边将着酒话,小玉则拉着他的臂膀撒着娇。 这场景明明温馨而热闹,可他却感觉到冷得透骨。 从脚边拿起那瓶威士忌,打开瓶盖,猛灌了几口,腹中才感受到火热。 然而这火热生出之时,却在心头带起了一片烦躁。 终于,在这火把照耀下的温馨热闹场景里,他猛然间站立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对着半醉的竹爷爷和小玉说道:“我出去透透气,你们一个也别跟来!”抬起脚步,大步地走出了泥巴房,走进猛烈的雨水中,任凭雨水冲刷在身上,如瀑布般流下,又带起一阵冰冷刺骨的感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我们分手吧 徐凯杰在雨中站立了许久,心头的烦躁才有所冷却,转过身,向着池塘边看去,只见林缘晨孤身坐在伞下的背影,心中在此翻滚起一阵难言的情绪。 他缓缓地走到伞下,在林缘晨身边另一个树桩上坐下,也从储物锁中拿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林缘晨知道他坐在了旁边,但却没有转过头来看,也没有开口说什么话。两人默默无言地比肩而坐,同时望着池塘中的雨景。 沉默了许久,林缘晨在抽完了第三支烟之后,轻声开口道:“徐凯杰,我们分手吧。” “嗯?”徐凯杰其实听清楚了,但是在他的意识中,却仿佛没有听清一般。 “我说,我们分手吧。”林缘晨平平淡淡地重复了一句。 这次,徐凯杰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都听清楚了。 “林缘晨,我……”他想说他不想分手,可是这心声似是无力到无法说出口。 就在此时,虎头不知何时悄悄地走到了林缘晨的脚边,发出一声稚嫩的叫唤。 “虎头,果汁好喝么?”林缘晨伸出双臂将虎头抱在怀中,一阵抚弄。 徐凯杰沉默了下来,他在心中,默默地回忆着当初在苏州和林缘晨初次相见的情形,一路向下,想到送她去上学,到最后,和她去那古刹烧香,将她送上了那做木塔。 这便是他单纯而美好的初恋,活了一百多年才出现的初恋,然而就在方才,这初恋已然破碎。 他深深地低着头,死死地看着自己的一双脚尖,一股强大到丝毫不能反抗的怒气袭上他的心头,然而这怒气却没有具体的目标,漫无目的地占据着他的内心。 他紧紧握住一双拳头,提起手中的酒瓶往嘴里灌上一大口,又觉得不够,干脆一口气喝了一半。 林缘晨抱着虎头,站起了身,走入一间泥巴房,将房门无声地关上。接着,熄灭了房中的火把,和虎头一起躺在了泥炕上,撩了撩身边不厚不薄的被褥,将自己整个覆盖了起来,闭上双眼,心声中又出现了那永恒不变的白衣身影。 在心神之中,她对着眼前的白衣身影看了一眼,只见那人也在看着自己,脸上尽是一片令人着迷的冷峻,然而就在一息之间,这冷峻消失不见,他的脸上显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向着自己一步靠近,伸出双臂搂了过来。 “你今天不高兴了?”他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心中传来那好听的嗓音。 林缘晨一如既往地沉默,并不说话。 “不高兴了,那就睡吧……”一个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压了过来,贴在了林缘晨的脸颊之上。 她双眼睁了睁,再而闭上,只是片刻的时间,身与心均都进入熟睡中,并没有出现任何梦境。 徐凯杰依旧在伞下独坐,此时却已经喝得半醉,小玉来到了近前,拉起他的一只手,左右晃了晃:“小飞霞,你喝醉了,和小玉一起去睡觉吧,好不好?” “睡觉?好!好……”徐凯杰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由小玉扶着,向着林缘晨隔壁的一间泥巴房中走去。 两人携手走入房中,一样无声地关上了门,熄灭了灯火。 就在徐凯杰跌坐在炕边上的一瞬间,小玉跳在了他的腿上,睁着一双明亮的大眼,一眨不眨地向着他瞧去:“小飞霞,我好想你!” 徐凯杰之感觉到胸口摸上了一双柔软的小手,脑中瞬间一片火热,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直接伸出手去抱住了小玉的双肩,向着她如白瓷一般的小脸吻了上去,两人相拥在一起跌到了炕上,共入这无尽缠绵的一夜。 月山中部以北,外公和六个魔魂已然飞行了大半天,进入到冰川之地中。 一路上他毫无所获,然而却固执地一路向前飞行,此时他在空中停了下来,侧着一双大耳向着风声所来的方向倾听而去。 只听得满耳都是骤然呼啸的厉风,又听了一会儿,却是在这厉风之声中依稀听到几声人声,这人声似是不止一两个,然而却听不清具体的内容。 他瞪了瞪一双虎眼:“哼,果然有人!” 从他所在之处再往北很远的一段距离,魔修们正聚到一处。 楚天行和贺伽站在一个魔魂的头顶上,向着不断所来之人沉声问道:“找到了么?” 然而所来之人均都摇头。 一个魔修站在一个魔魂上,对着楚天行说道:“少主,这里再往西,是一片沙漠,昱吉小姐不应该在沙漠中吧。” 另一个魔修则说道:“东边是一片鸟不生蛋草不落根的荒山,应该也不在山里。” 楚天行脸色一沉:“那南边是什么地方?” “南边好像是一片密林!” “好,那我们就去那密林中先看!走!”楚天行心神一动之下,脚下的魔魂向着前方疾刺冲出,如一道长虹一般飞去。 而外公也在向着他们所来的方向疾驰飞行。 十几柱香过后,外公眼前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影,他的眼中放射出一道惊奇:“魔魂?哈哈哈!原来北面所来之人是我宗内之人。我倒要看看,这次来的人是哪个。”脚下更不停顿,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贺伽站在楚天行身边,向着前方眯着眼一看,凑到楚天行耳根边说道:“少主,前面好像来了几个人。” “是男是女?看清样貌了没?” “看不清楚,不过也是飞行而来……速度还很快。” 楚天行皱了皱眉,当下冲着前方大喝一声:“前方所来何人,报上姓名!” 外公听到这声音只是却是一怔,转而吹了吹胡子,大怒而起,向着前方黑压压的一群人传出一声震天的音浪:“臭小子!连老夫都不认识了吗?老夫的大名,要和你说吗?” 楚天行却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觉得这声调和声腔,似是很熟悉,却又说不上来到底是谁,正踌躇间,身后却有魔修认了出来。 “少主,那,那不是老宗主嘛!” “是啊!好像是他老人家!” 楚天行这才恍然大悟,这熟悉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爷爷!你老人家就别费力飞过来了,我们这就过去!”心念转动,百个魔修脚下的魔魂飞速骤然加快。(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打几个妖物烤来吃 楚天行与身后的众百魔修脚下踩着魔魂,飞到了楚醉天的身前。 “爷爷,还真是你!”楚天行朝着他打量了片刻,只见他侧着头一个劲地吹着胡子。 身边的魔修却是发出一片哄笑,只因楚醉天此时身体上隐隐透着长出的心脏和筋脉,看起来有些滑稽。 楚醉天听到这哄然大笑之声两眼一瞪,身子如一阵风一般向着四周瞬息间就飞了一圈,把当头的一圈魔修脸上均都扇了一巴掌。 只听得啪啪声响起,紧跟着几声“哎哟哟”的叫唤,哄笑声才渐渐止了下来。 楚醉天飞了一圈,打了一圈,又回到楚天行的面前,沉着一肚子的火气说道:“天行,你说他们在笑什么?” 楚天行眨了眨眼,差点自己也笑出来,生生忍住笑意,说道:“多年不见爷爷,爷爷好像更年轻了,他们是在赞叹爷爷的丰姿……”楚醉天虽然身上看起来十分滑稽,但是身形和面庞却真的是年轻了很多,就连头发也转为全黑,本来魁伟的身躯,如今好像挺拔了不少,也瘦了不少。 “爷爷真的变年轻了?回去要问小七借一面镜子看看!”自言自语了一声,转而向着楚天行问道,“你们这么多人,来这里干什么?” “爷爷,妖宗出了百人之众来到此地,不知他们有何图谋,天行……天行心中挂念这月山上弟子规的一个女子,于是也带了百人来到此地,却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您老人家。”楚天行拉着贺伽往旁边站了站,在魔魂头上腾出来了一块地方,指着说道,“爷爷,您到天行身边来,歇歇脚。” “挂念弟子规的女子……你说的可是小七?”楚醉天向着楚天行腾出的地方飘了过去,在上面一坐而下。 “小七?孙子不认识……孙子的心上人叫昱吉。” “那不就是我家小七嘛!爷爷收了小七做孙女了,她是你表妹。” 楚天行闻听此言脸上掩饰不住地现出一抹兴奋之情:“爷爷,她现在在哪里?” “臭小子!这么急干什么?你说妖宗也来了百人之众?” “对,是允凉夜观天象之时看到的。爷爷,我们不要在此地停留了,快带我去见昱吉吧!”楚天行竟然也拉起了楚醉天的手,就像一个孩童一般地撒起了娇。 身边的魔修也是不耐烦起来,一个个口中符合:“是啊,老宗主,我们在此地找了很多天了,你还是带我们去见昱吉小姐吧!” “老宗主,这里天凉风大,我们片刻也待不下去!” “对啊!有我们在,还怕它区区几个妖宗的妖物?” “爷爷说了,不要这么急!”楚醉天眼皮一沉,竟然闭上双眼,一阵沉默。 楚天行此时更为心焦,却不敢再说什么。 许久后,楚醉天才睁开了双眼。“我们从这里折向西,去看看这伙妖物!” “啊?!”楚天行的下巴瞬间掉了下来。 周围的百个魔修口中同时爆出一阵嘘声。 “咳!老宗主,一见到您老人家,您就要带着我们去打架!” “是啊!这阵子老子还没吃上一口饭食呢!” 楚醉天又是一吹胡子:“怎么?现在,都不听我的话了?!没吃饭更好,去打几个妖物烤来吃!爷爷我很久没有吃上什么妖物了!”说罢抬起手来朝着屁股底下的魔魂拍了一掌,这一掌下去,只感觉魔魂抖了一抖,立即就向着西边的沙漠一冲而去,身后的魔魂也都跟了上去。 月之仙山西边的沙漠中,裴仙儿同所率的百个妖将已经在此间行走了数日,到如今已经是狼狈不堪。 他们在沙漠中遭遇了数次蚂蚁的围攻,每次都是由取食仙人掌而引起,又有数次想要攻击沙漠中体型异常庞大但却性情温和的野兽,但是这些野兽与林子里的很是不同,均都身披龙鳞般的鳞甲,力气大得惊人,虽然平时不会主动攻击,但绝对不可轻易招惹,他们在这些野兽身上也吃了不小的亏。 一路走来,一个个身姿颓然,身上的毛发在打斗中也都扯得差不多了,更有一些断了胳膊腿儿,相互搀扶着走,然而他们只走了沙漠中的一小段距离。 裴仙儿此时更是不堪细看,身上华丽的羽毛只剩下了屈指可数的几根,露出一大片的灰色皮肉,就连头顶上的几根翎毛也都被连根扯断,始终不曾散开的闷热将她露出的皮肉蒸腾得极为粗糙,变得皱巴巴的。 这一众妖将里,只有那蛇妖看起来没有多大改变,很是适应这里的环境。 只见他们稀稀拉拉地在沙漠中走,裴仙儿的一双美丽的雀目半开半闭,脚下没有踩稳,扑通一声向着前方的沙地跌了下去,吃了一嘴的沙子。 她口中呸了几下,把嘴里的沙子向外吐,那修为低微的狐妖也不是一番好看的光景,一瘸一拐地走了上去,扶住她一只光秃秃的翅膀,将她搀了起来。 “仙儿小姐,你没事吧?” 那蛇妖游走之速一顿,向着身后喊了一声:“都停下休息!” “呜哇……”裴仙儿刚被扶将起来,就忍不住哭出了声。这都记不清是她来此地之后第几次失声痛哭了,此时一哭,便是伤心至极。 一行之中有数个女妖,听到这哭声,也是忍不住在一边悄悄抹泪。 狐妖从手中的储物袋中一番搜罗,终于找出来一个皮囊,这皮囊中装着祈水星漱星泉中的泉水。这个储物袋是蛇妖给裴仙儿的,这狐妖只是替她揣在身上,平时从来不私自从里面取物自用。 手中揣着装着漱星泉水的皮囊,打开了塞子,递到裴仙儿的嘴边:“仙儿小姐,不要伤心了,来,喝口水。” 裴仙儿鼻子里闻到了一股来自家乡的清冽水味,停止了痛哭,张开两张喙子,狐妖便将皮囊中的水向着她喙中倒了些许。 清冽的泉水倒入口中,裴仙儿引颈咽下,体内的燥热之气缓解了一丝,一屁股颓然跌坐在地上,然而她的尾巴上,那如同扇子一般的羽毛已经一根都不剩。光秃秃的屁股坐在了火热的沙子上,顿时心中又升起一片焦躁。(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给昱吉建一个百兽园 “呜呜……爹爹为何到现在还不来接我们……”方才的痛哭变作了小声的抽泣,裴仙儿两眼之中滴落着泪水,“难道这月之仙山就是一片沙漠么?张少通,就让他的所谓道侣生活在这沙漠中?” “仙儿小姐,传闻那张少通冷漠无情,照你说来,果真就是如此了。” “呜呜,难道就没有办法可以回去么?” 那狐妖沉默,走到一旁,也坐了下来。 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一个妖将说话,只听得裴仙儿嘤嘤的抽泣之声。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们却都听见随风传来一阵好似笑骂的人声,那蛇妖最为警觉,本来趴俯在地上,此刻高高地抬起头颅,顺着风侧耳倾听,不时吐着信子感受空气中的震动。 “仙儿小姐,好像有人往这里来了,还不止一个人!” 裴仙儿忧伤的眼中闪现一丝慌张,抬起脑袋向着周围望了一圈,却只是见到空荡荡的星空,周围一片深蓝之色,没有见到有什么人。 “真的有人在过来么?他们……他们……” “只怕不会怀着善意而来。”蛇妖眼内满是深沉之色,将周围的妖将唤起,“大家快起来,我们围成一圈,修为高的在外面,身上有伤的在里面!” 周围的妖将纷纷从地上爬起,向着蛇妖聚拢而来,将裴仙儿和一些身上带伤修为低弱的妖将围在了中间,各自抬着头,凝视着远方的天沙一线。 蛇妖口中不时吐出的信子上,传来了越来越大的震动,这震动普通人,就是一般的妖将并不能感受到。 片刻后,他一双闪亮的眸子内,映出了一小团黑压压的云。他们到这沙漠以来,从来没有见过天空中有何云彩,细而窄的同仁在眼珠内一凝,死死地盯着那团云看去:“来了,在那里。” 裴仙儿顺着他面朝的方向看去,不禁一阵心惊肉跳:“他们是飞过来的?”这一句,在众妖将的心中像是一记无形的重击一般,对方可以飞行,而自己只有在地上抱团,这一场还没有打出手,胜负已经可以分出来了。 蛇妖目光内更为凝重,一条蛇尾慢慢地向后延伸,停在了裴仙儿的脚后跟。 空中的那团黑云越飞越近,云中传来的笑骂声也越来越清晰。 直到那团云离众妖将还有百多丈距离的时候,却是在空中一顿。 楚天行站在一个魔魂的头上,拍了拍楚醉天的肩膀:“爷爷,前面那一团,难不成就是混到此地的妖物?我看他们气焰低落,像是不可一战啊!” 楚醉天一双大手抱在胸前,对着前方抱成一团的妖将睁眼看去:“他们要从西边上山,便是这个下场!你们先待在这儿,爷爷过去瞧瞧!”说着一掌拍在魔魂的头上,整个人向前飞了出去。 直到飞到距离妖将十丈之远的高空,才停了下来,飘在空中,略微低头,幽幽开口,发出一阵动天彻地的音浪:“前方的妖物,你们此行所来为何?!” 裴仙儿睁着惊恐的双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站在外面最前方的蛇妖却是开口说道:“你是什么人?” “老夫问你话!你为何不答?”又是一阵动天彻地的音浪。 蛇妖一阵沉默,裴仙儿却是颤颤巍巍地开了口:“我们……我们是祈水星妖宗门人,听说月山上有一个炼丹大师,此行……是来求丹的!” 楚醉天两腿扒开,抱住了一双大手,说道:“你们当老夫是傻子吗?求丹?来了这么多只妖物,是为了求丹?!还不快老实说明来意!” 蛇妖两枚瞳仁中发出一阵森然的冷芒,哼了一声说道:“我们的来意已然说明,今日我们已经来到此地,你们想要干什么,也不妨明说!要打要杀随时奉陪!” “哼!老夫今日还就是要收拾你们这泼妖物,孙子,开打!”这开打两个字话音一落,百个魔魂上的魔修便纷纷摸出了刀枪棍棒,脚下踩着魔魂,一阵风似得向着妖将们冲了过来,在半空之时,全部都往脚下一跳,来到了地面,口中怒吼着,操着家伙冲了上来。 蛇妖尾部一个翻卷,将裴仙儿卷了几圈掩在了身后,自己却迎面吃了冲上来的老玄一记重棍,口中留下一行鲜血,信子一吐,张着一张血盆大口向着老玄撕咬而去。 剑魔贺伽手上揣着一柄无锋的重剑,与一只熊妖斗在了一处,贺伽在打斗方面竟然也是个高手,才交手片刻,便已经用手中的重剑砸了那熊妖数下,熊妖不敌之下向着一边遁走,却被其他的魔修围了上来。 贺伽转而抓着重剑朝着身边另一个妖将砸了过去,那架势真的是街斗的行家里手,处处都透着一股不要命的意味。 妖力被禁锢而且被迫只能现出真身的妖将,就和普通的猛兽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平时动用修为习惯了,在这种极端需要生存经验的时刻就连普通的猛兽都不如。 一伙妖物同一伙手持枪械的狂热分子只是斗了片刻,胜负便有了分晓。 妖将们死的死伤的伤。一个个全都趴俯在地,再也站不起来。那蛇妖终于也是放弃了抵抗,然而他的尾部却始终蜷缩起来,里面藏着那裴仙儿。 魔修们全部站在他们跟前,一个个全部将上衣脱去,将手中的家伙插入沙地中,抱着双拳相互嘲讽这些妖将。 “哈哈哈,妖星祈水,老子今日算是见识到了!” “可不是嘛,还说是与我们宗门齐名的大宗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浪费老子的力气!” “你们这群不堪一击的妖孽,还有没有要和老子打的?站出来一个!老子还没打痛快呢!” 贺伽着枯瘦的上身,从储物袋里摸出一个酒壶,喝了一大口,走到楚天行身边,说道:“少主,这些妖,你打算怎么办?” 楚天行嘴角边现出一抹邪魅之笑:“怎么办?全部都抓走,回去给昱吉建一个百兽园!”(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什么是性变态 树林中,青草地附近的杉树上,林缘晨将一棵杉树顶上的枝丫用禁制结成一片,阻挡头上落下的雨水,整个人则是躺在这一片枝丫下的宽大树杈上,翘着一腿,手上捏着一个储物袋。 自从她提出和徐凯杰分手之后,第二天开始,他和小玉每天就神神秘秘的,说是神秘,倒不如说像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一样,总是黏糊在一起,而且总是寻找一些四下无人的地方待着,偶尔与自己打上一个照面,他俩便举止尴尬地找一些借口马上避开,又在四下无人的角落咬起了耳朵。 每天去林子里打猎也是他们二人,每天睡得最早的也是他二人。 “嗯,没什么大问题,他们是在谈恋爱!”林缘晨还是把问题想得有些简单,此时间捏着储物袋自言自语,“原来恋爱是这样的,这样看来我和徐凯杰以前倒是没有恋爱过……话说回来外公到底去哪里了,这都好几天了还不回来,不会给那些外来人捉去了吧……”想到此时心中不免担忧起来。 然而转念又道:“诶,他们抓了外公又不能杀了吃,他现在是魂体,也不知道杀不杀得掉……说不定,抓去了以后,倒霉的是他们。”想到这里便不再担忧,而是陶弄起了手中的储物袋。 这个储物袋是她和徐凯杰分手的第二天,小玉塞给她的,据说是徐凯杰在外面给自己准备的东西。 此时心神沉入之下一看,瞬间惊呆。 里面不仅有各式饮料零食,更有数量惊人的跑鞋登山靴,运动文胸,紧身短裤和网球裙,短款防风夹克,更有各种工具,什么锯子斧子凿子锥子,各种绳子带子、钢索锁扣,还有各式的刀具等等物品。 当下毫不犹豫地取出一件亮橙色的运动文胸和一条黑色网球百褶半裙。 在树杈上把毫无设计感的短背心和短裤脱了下来,露出精瘦矫健的玉体,再把文胸和网球裙一一穿上,拿出楚天行送给自己的银镜,抓在离身体一臂远之处照了起来。 然而她以为这十分隐秘的树杈之处,却有一个人将这整个过程全部看了下来。 就在她揣着银镜对着镜中旁若无人地顾盼之时,镜面一晃,忽而照到身后一个白影。 她心底一惊,又将镜子转了过去,只见镜中所现,竟然是张少通侧目而来的面庞,而她的双眼,正好通过镜子的折射,与他的双眼对在了一起,他的嘴角边,正挂着一抹似是而非极其神秘的浅笑。 林缘晨立刻将银镜收起,猛然间转身,对着张少通怒目而视:“你,你为何在我身后躲藏?!”她其实想问你为何在这里偷看我,然而这偷看我三个字却是羞于出口,说成了在身后躲藏。 张少通收回侧目的眼光,落在自己合拢的双手之上,淡淡地说道:“我想喝酒了。” 林缘晨拍了拍储物手镯,拿出当时他丢在熊尸上的储物袋,一把扔了过去:“拿着,这是你的酒!” 张少通举起一手,接过了储物袋,却是放在了林缘晨腿边:“我要你拿给我。”双眼直直地看着林缘晨,向着她眨了眨。 “又抛媚眼……”林缘晨心中一跳,往树杈旁边坐过去了一点,其实她是想离张少通远一些,没想到却腾出了贴身的一片空地,张少通直接坐在了这片空位之上,两人身侧紧紧挨着,本来想离得远一些,没想到却是并肩坐在了一起。 “拿酒给我。”耳边近距离传来张少通那充满魅力的嗓音。 林缘晨无奈之下伸出手,从脚边捡起那储物袋。自从上一回张少通离去之后,她从来没有从这个储物袋中拿过酒喝,这回是第一次心神查探,这一看又是惊呆,这个储物袋空间极大,几乎有自己的储物手镯一半的空间,里面竟然密密麻麻塞满了酒壶:“果然是变态!”嘟囔了一声,取出一壶酒,往张少通胸前捅了过去。 “你陪我喝。”张少通又是平静的一句。 林缘晨脑筋一动,说道:“你的酒太烈,我喝我自己的酒!”说罢便从徐凯杰为自己准备的储物袋中拿出来一瓶可乐。 然而在盖子打开的一瞬间,张少通就知道这并不是什么酒,嘴边挂上了一弯轻笑,并没有说穿。 “来,碰杯!”张少通举着酒壶,拉到了林缘晨的胸前。 她对着酒壶上的那一只比例完美的大手一看,禁不住心跳又快了起来。 “碰就碰!”抬起手中的可乐,向着那酒壶上一碰。 一口酒幽幽下肚,张少通又是眨了眨眼,然而这一次眨眼林缘晨却是没有看到,她俩正并排坐在一起,望着树叶缝隙间的雨景。 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张少通却说了一句林缘晨没有料想到的话:“什么是性|变态?” 林缘晨被口中的可乐呛了一口,直接呛到了鼻子里,一阵猛烈地咳嗽。 然而脑海中却是止不住地出现一些画面,特别是小时候在史蒂芬金的书籍里看到的那些性|虐和吸血鬼的内容,曾经脑补过的每一出生动画面均都跳了出来,其中不乏一些皮甲绳索镣铐皮鞭之类,更有一些血腥而又暴力的情色画面。 当这些画面一连串在脑海中蹦跶出来的时候,张少通却是一阵轻笑:“哈哈,原来你喜欢这样……” 林缘晨心头猛烈一跳,她没有听错,他是在说“原来你喜欢这样”,一股火辣辣的热意瞬间爬上了她的后脖根。 林缘晨想说她并不喜欢这样,可是转而一想如果这样辩解,不就成了和他讨论自己关于对性|爱的口味及偏好了么?强忍住内心的怒气,没有马上回他这句话。 可是张少通的笑声却没有间断。中间只是喝了一口酒,便轻轻摇了摇头,又呵呵笑了起来。 林缘晨终于强忍不住,怒道:“喜欢又怎么样,不喜欢又怎么样,喜不喜欢我没有必要和你解释,总之都和你没关系!”(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月上柳梢头 此话一出,张少通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转而换上了一副清冷的神色,眼中闪出一抹萧瑟,向着林缘晨看来。 林缘晨看到这一抹眼神之时,心头再次剧烈跳动,猛地转过了头去。 “前次,霏露中了颜回宗的毒蛊,需要取你的血才能拔出。”张少通的话语幽幽地传入耳中。 林缘晨心中猛地一揪:“他是在和我解释么?”就这一瞬间,她内心原谅了他的匆匆一别,然而却觉得就这样原谅了他,很是丢脸,便嘴硬说道:“于是你就在和我接吻的时候取我的血?” 她内心的一番思虑张少通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此时知道她嘴硬死撑,便又喝了一口酒,嘴角又挂上了一抹笑容,伸出一只大手,扶住了林缘晨的脸庞,一下将她的脸转了过来,俯身便要亲吻上去。 林缘晨猛然间抬起两手,挡住了他凑过来的下巴:“张少通,你不要太过分!” 张少通停顿了片刻,一手慢慢松了下来,转而又靠了回去。 又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林缘晨喝了几大口可乐,感受一片气泡在腹中翻滚,从口中不时地吐着气。 “那……什么又是谈恋爱?”许久之后,他的话音再次在耳畔响起。 什么是谈恋爱——林缘晨的心砰砰跳了两下。 林缘晨本来不想回答他,然而心中却想着,古代人真的又好气又好笑,活了几百年,连性|变态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也就算了,居然连谈恋爱都不知道。想来他们是在一个说了能成亲就能嫁娶上床睡觉的年代,真是落后得可以。 心中将张少通嘲弄了一番之后,才缓缓开了口:“谈恋爱,就是两个人在结婚……成亲之前做的事情。两个人刚开始谁都不认识谁,也都不了解对方,需要在一起时不时地约会,比如逛街,看电影,吃饭,说很多很多的话,然后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样的人,最后在交往中爱上对方,然后男的带着戒指,在一个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向女的求婚,最后才是成亲。当然,如果谈恋爱到后来两人没有相爱,那也就不成亲了,其中一人会对另外一人提出分手。分手了以后,他们再找别人去谈恋爱,求婚,成亲……咳,我跟你说那么多干嘛!” 听完她所说,张少通脸上又挂上了一抹神秘的笑容,继续问道:“什么是约会?” “约会……约会就是……咳,张少通我发现你真的好幼稚!”喝了一口可乐,林缘晨转过头瞥了张少通一眼,只见他紧紧地看着自己,似是等着回答一样,才勉为其难地又开了口,“约会,就像诗里写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很风月的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林缘晨说完之后,等着张少通继续提问,比如什么是风月,什么是意会之类的问题。 然而等了半天,身边的张少通却始终沉默不语,林缘晨却在这沉默中再一次心跳加速,这一次,仿似毫无来由,却比先前的几次更为剧烈而有力。 她想回头看看张少通到底在发什么愣,忽然不再提问,但不知为何,却始终没有勇气转过头去,便从储物手镯里再次取出银镜,假装对镜自顾,其实却是偷看张少通。 一面镜子先是照了照自己,然后揣着胆子慢慢往身旁偏了过去。却看到他一脸平静地向着别处凝视,喝着手里的酒,心中略一失望,将银镜收起。 然而就在她收起银镜的时候,一只比例完美的大手却把在了自己的手腕上:“跟我走!”这手紧紧抓住自己的手腕,张少通竟然向着树杈之外一步跳去,带着林缘晨向着空中急速飞去。 这飞行的速度似是飞快,林缘晨只感觉到满脸吹来一道道劲风。 两人直直地向上飞行,一直到飞出了月山的范围,来到了星空之中。 “张少通,你不是要我在月山待十年么?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张少通两眼凝视着前方的星空,口中平静地说了四个字:“去谈恋爱。” 林缘晨心跳之速更快,眼前所见竟是一轮占据了半边星空的圆月,张少通带着自己向着圆月一路飞去:“他想带我去月亮上……”此时,她心中竟然生出一丝窃喜的欢悦之情,这情感就像极具生命力的野草一般,刚一生出便占据了整个心房,一抹不能自查的笑容挂上了她的嘴角:“他想和我谈恋爱……” 一直飞到了紫月之上,张少通将手中握着的纤细手腕拉到身前,另一只手握在了这手腕前端的玉手之上。 一股温柔的暖意传到林缘晨的心间,此刻她并没有逞强将手抽回,而是抬眼向着紫月上看去。 周围是一片明晃晃的皎白色的朦胧之光,在这朦胧之光中,仿佛有一种冷紫色的氛围,这氛围只是淡淡的一丝。 整个紫月就像一潭水一般,不时荡漾着一圈圈淡淡的涟漪,向着周围四散而开。 双脚站立其中,还能感受到脚底下传来一股凉意,这凉意让人很是舒服,就像踩在了一汪清泉之中。 她依稀回忆起来,似乎在学校的明月丘上,问过徐凯杰,月亮上到底是怎样的一番景象,他当时回答,就像一潭湖水。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当时徐凯杰还说,以后会带自己到月亮上去玩,然而如今,身旁之人却是张少通。 身边的张少通,带着她往前一路漫步而去,四周安静至极,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情怀。 “你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是风月至极之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极致的寂静中,张少通那充满魅力的嗓音在四周回荡开,“现在我们就在紫月之上,这,算不算约会?” 张少通的这句话,说的十分平淡,但在林缘晨听起来却是直白得露骨。她一颗心脏砰砰跳个不停,不自觉地低下了头去。看到和张少通握在一起的手,两边脸颊飞上了一抹红色:“约会……你,想和我约会?” 张少通并没有回答,反而轻笑出声:“既然都来了,就在此处多留一会儿吧。”说罢在紫月上直接坐下,拉着林缘晨坐在了自己的身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踏月共饮 张少通依然握住林缘晨的手,脸上挂着浅笑:“现在,可以陪我喝酒了么?” 林缘晨略一低头,从那满是酒壶的储物袋中拿出一壶递给张少通,自己又取了一壶,又拿出来一些烘制的肉干,放在脚下。 “张少通……师,师父,你要不要吃我做的肉干?”一想到要陪他这个沾了酒就没完没了的烂酒鬼喝酒,林缘晨心中有些发虚,指着脚下的肉干,想要劝他吃饱了肚子就少喝点酒。 张少通低头向着她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她脚下的肉干,捏着林缘晨小手的手掌却是捏地更紧,摇了摇头:“我喝酒便可。” 林缘晨心中有些失落,将手中的酒壶往地上一放,自己抓了一根肉干塞在嘴边吃了起来:“他不想吃让他去,我先吃饱,以防喝醉!” 张少通听见她这心语之声,嘴上微微一笑,伸出握着酒壶的手,说道:“来,喝酒。” 林缘晨心头一跳,慌忙中又从脚边拿起酒壶,与他伸来的酒壶碰在一起,放在嘴边喝了一小口。 张少通所酿的酒,很是奇异,味道虽然清淡柔和,但是后劲却是非常强烈。林缘晨不敢喝得太多,口中那一小口酒与肉干混合在一起,嚼了几下,咽了下去。 “师父,那阵子我一个人在徐凯杰家里的时候,你和如真师父真的就在我身边?”林缘晨抬起一张小脸,两眼眨了眨,向着张少通问道。 张少通略一低头,向她的双眼看去,也是轻轻地眨了一下眼:“是的。” “那你们为什么不现身出来让我看到?就和刚才一样,在树杈上变成隐形人,偷看我?” 张少通笑而不答,又抓着酒壶递到林缘晨胸前:“再喝一口。” 林缘晨眉毛皱了皱,与他碰杯之下,又喝了一小口。 两口酒下肚,一股暖意从后背升了起来,一直爬到了她的天灵盖,这暖意极为舒服,盘坐的双腿也一个个向前伸展,就连心中的紧张也舒缓而开。 林缘晨抬起头,看着璀璨的星空,指着最靠前的一颗蓝绿色星球,问张少通:“师……师父,那是什么星,看起来像个玻璃珠,好漂亮!” “那是卓魁,由一种奇异的木属灵气所凝聚,那上面的灵气无法被修士吸收,但是在卓魁上,滋养了很多灵兽。” “师父,你去过么?” “去过。你看那里。”张少通抓着酒壶的手指向卓魁旁边一颗白色明亮的小星,“那是瞿凡,上面没有陆地和海洋,只是一片冰川,那里的修士深居简出,从不和星域外的修士打交道,很是神秘。” “瞿凡,师父你也去过那里么?”听着张少通那极富魅力的嗓音,林缘晨已然不自觉地灌了几口酒,此时酒意上头,上身摇摇晃晃,一个坐不稳,跌在了张少通的前胸,就这样靠在他的胸口,向着天空仰望,眼中渐渐显出迷离的酒色。 “我年幼之时,和如真去过。不过刚到没多久,就被赶了出来。”张少通又一指两星斜对角处一颗忽明忽暗的红色星球,“那就是红鸾。” “就是红鸾节上会横穿整个星空的红鸾么?” “是,那是一团至纯之火,永恒烧灼,每当红鸾节那一天,就会横穿星空。” “红鸾节,就像我们那里的七夕节。” “七夕节?是怎么样的节日?”张少通收回指天的手,兀自喝了一口酒,才低下头看着胸口处靠着的林缘晨。 “七夕节……是谈恋爱的节日呀,情侣都会在一起约会,很多人会在这一天求婚……”林缘晨仰着头,却是看见张少通那璀璨如星空的双眼,眼中还带着如烟雨般的迷离,一时间说着说着,却失了语,整个人沉入面前的这一双眼中,脑中一片空白。 就在星空下,紫月上,如此沉默而长久的对视,林缘晨脑袋一歪,从嘴角流出一滴口水,面颊蹭着张少通的衣襟,睡了过去。 然而张少通却始终低着头,看着胸口的那张小脸,独自喝完了一壶,接着再喝一壶…… 月山上,密林中,一个个魔魂在其中穿行,每个魔魂头上都踩着一个魔修,而魔魂的爪中,都抓着一个妖将。 “爷爷,你说昱吉这两年一直住在林子里?” 在为首的一个魔魂头上,坐着楚醉天,旁边站着楚天行和贺伽。 “嗯!她在林子里伺候爷爷。” “那……那她有没有提起过我?”楚天行此时心中却是在打鼓,怕一会儿见了林缘晨,她要是不理自己怎么办,如果非但不理,还要像在药师谷里一样对自己出手,那可就十分地尴尬了。 “提起过。” 楚天行心头一阵兴奋,睁着一双清秀的俊目接而再问:“她说我什么来着?” “只提过一次,说以前在大陆上给你炼丹药。” “那别的呢?还说我什么了?”他想知道的是,林缘晨有没有向楚醉天告状,说自己带了十万魔魂与风御鸾决斗,致使风御鸾如今万魔噬心。 “没有了。”楚天行始终在胸前抱着臂膀,两眼紧闭。 “没有了……”那她到底是不再计较风御鸾的事情了?还是恨我恨地连说都不想说了?他心中升起两股矛盾的情绪,随着深入密林,心头的矛盾更为加剧。 贺伽却在旁边开口说道:“少主,我看你怎么进了林子以后像是有心事啊,你是不是怕昱吉小姐见了你不高兴?” “贺伽,你别在爷爷面前乱说话!” “孙子,小七为何见了你会不高兴?你在外面是不是又闯什么祸了?” “没有,爷爷,我怎么会闯祸……”话虽这样说着,心中却是已然慌了起来。 “少主,这对付女人,只要在她们生气的时候,抱上去,亲个嘴,就完全没事了。你说对不对,老宗主?” “你小子不要怂恿我家孙子。天行,你老实说,在外面怎么得罪了小七?” “咳,爷爷!我哪里会得罪她,我……”他想说爱她都来不及,却是没好意思说出口。 “老宗主,先前昱吉小姐和道祖的儿子风御鸾有婚约,他俩成亲当日,少宗主带着十万魔魂去挑战风御鸾,后来他俩的婚事就黄了。是这么回事吧少主?” “贺伽,你少说两句没人把你当哑巴!”(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没用的小兔崽子 “小七不是和张少通闹双修吗?怎么还和风家有婚约?孙子,就是因为这个,你一路上才这么怕见到小七?只是这样吗?”楚醉天闭目中睁开双眼,一双虎目死死地盯住楚天行。 楚天行猛然间抬起一手抓在贺伽肩膀上:“就是这样,爷爷,我只不过是去抢个女人,并没有对她怎么样。” 楚醉天又瞧了瞧似笑非笑的贺伽,沉声问道:“你小子,告诉老夫,是这样吗?” 贺伽耸了耸肩,摇了摇头,可是嘴上却说道:“老宗主,就和少主说的差不多,嗳,就那样子!” 飞行间,青草地就在眼前,徐凯杰和小玉正双双坐在草地最前方,拉着手说着悄悄话,忽然间听到剧烈的空气摩擦之声,两人抬起头向着前方看去。 “天行!”徐凯杰似是没有做好见到楚天行的准备,诧异地喊出了口。 “哟!凯杰,你也在此地?”楚天行脚下的魔魂在青草地前一顿,三道身影就从魔魂头顶落下。 楚醉天抢先一步,伸手拉住了徐凯杰的衣领,沉声问道:“你是谁?从哪里来的?” 小玉伸出手来,一把将楚醉天的大手拍了下来,娇嗔道:“老头,这是昱吉的师兄,从阳山上下来陪我的!你可不要在这里动手动脚。” 楚天行一手缠住楚醉天的臂膀,好声好气道:“爷爷,他是我朋友,在此地,无妨……无妨……”转而又拉住了徐凯杰的手,低着头轻声问,“昱吉呢?她在哪儿?” 徐凯杰摇了摇头:“没看见,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身后百个魔修也先后来到此地,在青草地前挤作一团。 “少主,这些妖物怎么办?” 楚天行咳嗽了一声,大声道:“先把那边一片树全都砍了,然后把还活着全部围起来,死了的……死了的就烤来吃!” 话音一落,就有二十几个魔修携着砍刀走近了青草地左侧的密林,挥舞着手中的刀,砍向树干。接着,又有二十几个魔修将这些砍下的树木搬到一边,拿出锯子等工具,将树干锯开,裁成木条,要在青草地右侧建木屋。 徐灿本来在一间泥巴房的角落里打瞌睡,此时听到一阵吵闹之声,便从泥巴房中钻了出来,刚一窜出门,就被一个魔修揪在了耳朵上:“怎么!这里还有一个妖物!” “哎哟哟,这位大哥,快放手,你抓得我好疼!” 徐凯杰向着一人一妖走了过来:“兄台,这是我的管家,与我一同来的,他在此地,并无大碍。” 那魔修听罢,用力扯了扯徐灿的耳朵:“你?和那些妖物,是一路的吗?” 徐灿一双鼠眼向着青草地前众魔魂爪中的妖将一看,瞬间心头颤动:“不,不是,我和他们,不是一起的……” 然而一双鼠眼却瞄到了一个魔魂抓中的蛇妖,在蛇妖盘曲的尾部间隙间,瞧到一根破碎不堪的羽毛。在看到这根羽毛的瞬间,他的眼中闪现出一片异常明亮的神采。 徐凯杰注意到了他心神中的细微变化,顺着他所看之处瞧去,只见是一条巨大的蛇妖,只是尾巴只见怎么还插着一根孔雀羽毛,心中很是疑惑。伸手在他的双眼之前晃了晃:“徐灿,在看什么?” 徐灿从恍惚之际回过神来,对着徐凯杰“啊”了一声,转而一阵咳嗽:“主人,徐灿有些饿了,所以就饿得晕头转向,失魂落魄,六神无主……” “好了好了,一会儿和魔宗的人一起吃就是了!” 几十个魔修,只用了数个时辰就在青草地左侧开出一片空地,用木板围了起来,把还存有一息的妖将一把推了进去,又出了几个禁制上的大师,在周围一圈木板上打出庞大而复杂的魔禁,几十个妖将站在这“百兽园”中,淋着从头而降的猛烈雨水,伤重的身躯瑟瑟发抖。 蛇妖最终还是松开了蜷曲的尾部,就像一只秃了毛的火鸡一般的裴仙儿从内跳出,两脚站立在地,感受着从头而降的雨水,又对着四周看了一圈,眼泪又忍不住在眼眶里打转:“爹爹,你怎么还不来救仙儿出去……”不一会儿就自言自语地抽泣起来。 另一侧的一大片木屋也快完工,几个魔修将一些死去的妖将拖到青草地的中心,当着百兽园中妖将的面,一个个开膛破肚,剥了皮毛,想要生火烤的时候,却犯了愁。 “这该死的雨都下了半天了,怎么还在下!” “火都生不起来,难不成让兄弟们吃生肉吗?” 一个魔修两手叉着腰走到几人面前:“你们都让开,我在这地方上面结一片禁制阻挡这雨水!”说罢,向着天空打出一套繁复的禁制,这禁制在青草地的上空形成一道阻隔雨水的屏障,“瞧,这不行了吗?快烤起来吧,老子好多天没吃肉了!” 所有的魔修都聚集在青草地上,架起了十数蓬篝火,围着篝火相互喝酒笑骂。 楚天行一直被楚醉天抓在身边,此时又按耐不住,凑在楚醉天耳边低声说道:“爷爷,昱吉到底在哪里?我来了都半日多了,还没见到她……” “你这么心急做什么?这么急能追得到女人吗?”楚醉天抬起手掌重重地扇在他俊俏的脸上,骂道,“你这么有能耐,带着十万魔魂去抢女人,那结果呢,抢到了吗?要是抢到了,小七怎么又会和张少通双修?你这个没用的小兔崽子!” “爷爷,好好的打我干什么,人家都看着呢!” “打你没用!连个女人也追不到!” “爷爷,我不想再说抢女人这事了,要是……要是昱吉来了,您也不准再说。我还是去林子里找她吧,省得在您眼前惹您嫌鄙。”说罢,从楚醉天身边站了起来,然而刚站起来,手边却又被楚醉天大力拉扯,一屁股跌坐在地,“爷爷!有这么多人陪你呢!你就让我去吧。” “去什么去?你一直不告诉我到底哪里惹了小七,我就是不让你去找她,免得她见了你把你一掌打死!到时候我可救不了你。”(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还想么 林缘晨在紫月上沉沉熟睡,睡梦中,恍恍惚惚做了许多的梦,这些梦境均都是在地球上,时而梦见母亲煮饭给自己吃,时而梦见和徐凯杰出门看电影,最后还梦见和风御鸾一起在游乐场玩,然而就在玩得最为开怀的时刻,梦境却是急转而变,风御鸾正在开怀欢笑的面庞却变得狰狞起来,视线也随之扭曲一片,终于浑身颤动中从噩梦中醒来。 睁眼之时,之时看到一片莹白色的光芒,从自己的脚下向外延伸,这白光宁静温婉,就如同一潭湖水一般。 伸出手来,摸到脸颊所靠的一片胸膛,这胸膛十分地温暖,还能听到深沉搏动的心跳之声。 “你做噩梦了。”耳边,是那熟悉的嗓音。 林缘晨对着脚下一看,只见脚边近处已经躺了十几个酒壶:“他一直喝到现在?”心中不禁自语,转过了头,想要动一下肩膀,却感觉到一只手臂紧紧压在身后。 “张少通,快把你的手拿开。”伸出两只手,在这片温暖的胸膛上推了推,身后压着的一条手臂才松了下来,林缘晨直接向后直了直身子,离开了面前所贴的胸膛,却与张少通的眼眸对视在一起,心底又是砰砰两声剧烈的跳动。 “张少通,我们在这里多久了?”她低下了头,扯了个话题问道。 “一天了。” “一天?可是好像只过去了片刻而已。”此时她的心中开始担忧起月山上的人,徐凯杰和小玉吃饭了没有,外公到底回来了没有,竹爷爷是不是依旧除了醉酒就是睡觉……而且月山上来了很多外人,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正当她心绪万千之时,张少通却幽幽开口:“这么快就想回去了?”这声音轻柔却深沉,直接飘到了林缘晨的内心,就在一瞬间,林缘晨仿佛感受到这声音内的一丝难以察觉的孤寂,心中不由自主地疼了起来。 “张少通,我……你……”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个所以然,停顿了片刻,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再次开口,“你到底,想不想我留在你身边?” 张少通默默地将手中的酒壶放下,两手向着林缘晨缓缓探了过来,探到她的双腿上,轻柔地抓向了她的两只小手:“那你,想不想留在我身边?” 林缘晨两手被他抓在手心,不敢抬眼瞧他,只是咬着下唇,也不知要如何回答。 “先前,我……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长得什么样,是老,还是少。” “现在见到了,然后呢?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张少通身体前倾,向着林缘晨靠了过来。 “忘记了什么?我忘了什么?”鼻间闻到一股由远而近的松涛之气,林缘晨浑身紧张了起来。 “你的承诺。真的忘记了么?” 承诺?林缘晨粗略一想,记不得仿佛中自己承诺过他什么。 “那我提醒你一下,你说过,如果我能变回年轻时的样子,你就会……”张少通话说道这里,似是一顿,并不再说下去。 林缘晨听到此处心头再也控制不住地猛然跳动,这她当然记得,她又如何会忘记?她曾经在镜影中对张少通说,如果他能变回年轻的样子,等自己长大了,就嫁给他。 如今,他的样子真的年轻,而自己也早已长大,可是此时此刻,那样洒脱的话语却再也不能轻易说出口。 也不知脑中如何出现的闪念,林缘晨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道:“可是,你不是在梦中,说……不会娶我,只是和我对坐树下,对坐……便可。” 一只大手把在了林缘晨的后脑,将她的头颅托了起来,与眼前之人近距离地相对而视。 “呵呵,看来你没忘记。”张少通像一个纯真的孩子一般笑了出来,这笑容映在林缘晨的眼中,既具有极强的杀伤力,又让她气不打一处来。 问我记不记得承诺的人是他,说不想娶我的人也是他,现在当面问他,他居然在笑!他居然笑得出口!林缘晨心中酝酿起一股隐隐的怒火,这怒火驱使她抬起了一个拳头,正要向着那不断凑过来的脸砸上去。 啪的一声,自己的拳头在半空被握在了一张大手中,紧紧地捏了起来。 “张少通,你真的如婀嫚所说,不可理喻,我不想在这里陪你了,我要回去!” “等等。” 林缘晨想站起身,然而那把在后脑的手却像有着无边的魔力一般,让她浑身无法动弹:“张少通,你的话我不想再听了,你还想说什么,就憋在肚子里吧!” “我不想说什么,可是,上次有一件事还没有做好。” “什么事?” “接吻!”说完这两个字,张少通直接凑到了林缘晨的贴跟前,双唇咬在了林缘晨的嘴唇上。 “好痛!”林缘晨刚刚感觉到一阵疼痛,便转而感觉到双唇之间传来一股剧烈的吸吮之力,想要伸出手来反抗,然而浑身却一动也不能动,一股勃然的怒意从腹内直升到头顶。 然而唇间的吸吮之力却骤然加强,一个柔软的舌头从唇齿间探了过来,与自己的舌尖搅动在一起,紧接着,一个温暖的怀抱向着自己压了过来。 林缘晨想开口痛骂,然而这一念头刚刚生出,那舌头的搅动之力却更加猛烈,背心当中,又被另一只大手死死按住。 渐渐的,心中的愤怒却被一股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所代替,当这感觉刚一出现之时,林缘晨呼吸猛然间加速,随着呼吸的加速,闻到了近在咫尺的松涛之气,于是这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更加强烈,片刻间,头脑便一片空白,和张少通热切地相吻在了一处。 吻了许久,心神中传来张少通的心念:“想我么?” 林缘晨并不在心中回答他,而是依旧与他缠绵地吻在一处。 “到底想不想我?” “你滚,我恨你!你这个活了几个世纪的老变态!” “呵呵,恨我?是因为三清池的事?你还想那样么?”张少通瞬息间将下颌埋得更低,直接吻在了林缘晨的胸口,紧接着一阵强烈的吸吮,“还想么?” “你死开点,够了,我不想再继续了!放开我!”(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始终在想你 然而张少通却是更进一步,将按在林缘晨背后的手转到肩头,将她的肩带滑下,一阵热烈的亲吻紧随而至。 “嗯……”林缘晨心中的骂声骤然停止,口中发出了一声娇吟。 张少通转而将她一把抱在自己的身上,向着她的耳际亲吻而去。 “张少通,我不想……不想……” 听到她口中所说,张少通的亲吻之势停止,双手紧紧将她抱在怀中,缓缓闭上双眼:“那你想怎样?” “我……我……” “告诉我,到底想什么?” “我只是想看到你,我只是想你,就这样。” 张少通闭眼之中,嘴边挂上了一抹胜利般的微笑:“你终于承认你想我了?” “张少通,你只不过是想听我说我想你,徐凯杰说得没错,你真的是个老变态!” 张少通脸上的笑容依旧不变,抬起手将林缘晨的肩带又轻轻地拉了回去:“我在阳山上,也始终在想你……”低头贴在林缘晨耳边,低声说道。 耳边厢听他所说,瞬间起了一阵麻痒的感觉,这麻痒的感觉生出之时直接在身上绕行一周,林缘晨身子轻颤,心底里出现一阵难以形容的跃动,这跃动牵扯着整个心扉,让她无法说出任何一句话。 张少通也是沉默,又将林缘晨抱了一会儿,待到两人心潮略微恢复一丝平静之时,张少通才开口说道:“走,我送你回去。”拉着林缘晨,从紫月上站立而起,脚下一踏,向着月山的方向飞行而去。 一路飞行中,林缘晨始终低着头,看着身旁张少通拉着自己的手,许久之后,临近了月山,才迟疑着开口说道:“张少通,你,你如果喜欢喝酒,到了月山,可以和爷爷还有外公一起喝……徐凯杰也在……” “好。”张少通默默地注视着前方的月山,平静地说了一个好字。 “不知道我不在的时候,爷爷他们有没有煮东西吃,要是有东西吃,我们倒是可以……可以……” “这是约会么?”张少通缓缓侧过头来,嘴角边带着半天真半神秘的笑意。 林缘晨心头猛地一跳,低着头轻声说道:“算是吧……你会留下来么?” “好。” 又是一个平静的好字,却如一枚石子投进了水面一般,在林缘晨的心里荡起了一圈圈的涟漪。 二人始终还是飞入了月山,进入了密林之中,雨水在身上打下,可是林缘晨却感觉不到冷涩,那被张少通紧紧握着的手中传来的温暖,不时地滋润着她的内心。 二人飞临了青草地,林缘晨对着眼前一望,显出了讶异的神色。 只见整个青草地的左侧,被开出了一大片的空地,还围了一圈栅栏,栅栏中满满的都是在林中从未见过的猛兽。而在青草地的右侧,更是密密麻麻地挤着一坨木屋,这些木屋横七竖八排列很不整齐,更是没有什么美感。 而在青草地中,却是坐满了人,这些人细看一下怎么还有点眼熟,片刻后才认出来均都是昔日来取过丹的魔宗之人。 贺伽坐在楚天行身边已然喝得大醉,然而眼神却还是很好,看见了远处正在飞行而来的二人,张口就喊了一声:“昱吉小姐回来啦!昱吉小姐!你身边……的人是谁啊?怎么好像……还有点眼熟……” 楚天行听他如此大喊心头猛烈地一跳,向着他所望之处看去。竹爷爷也早已经在楚醉天身边喝得大醉,此时也望了过来,一瞧之下,顿时拍了拍枯瘦的大腿:“小兔崽子,今天终于让爷爷我逮着你了!” 徐凯杰和小玉正在百兽园旁边瞧着里面的妖物,此时也转过头来。 “哈哈,小飞霞,你看,那边过来一对情侣。” 徐凯杰看清楚之时双眉冷冷一皱,口中哼了一声,转过头来不再看去。 栅栏里的裴仙儿也看到了远处过来的两人,就在看到张少通的一瞬间,眼中闪出一丝热切的神采,然而这神采却转瞬即逝,由一股浓烈的悲哀所替代,直接蹦跶了几下,躲到了蛇妖的身后,隐藏起了如今像秃毛火鸡一般的真身,却从蛇妖身后,瞥出一只眼眸,对着张少通瞧去,更是看了看他身边的林缘晨,一股恨意涌上了心头。 二人在青草地前落下,林缘晨在前头带着张少通一路小跑过来:“贺伽哥哥,你怎么来了?” “还不是……额,少主担心你,带我们一起来的。”说话间,指了指身边的楚天行。 楚天行却是深深地低下了头,眼神躲闪,不敢直面林缘晨。 林缘晨向着楚天行一瞧,口中轻哼了一声:“师父,来,我们坐另一边,我陪你吃肉,喝酒!” “小七!来了怎么不喊外公!”楚醉天沉声说道,口中满是不悦。 “外公。小七回来了。” “既然来了,就和外公一起坐,过来!” 林缘晨转头看了看脸色淡然的张少通,楚醉天随即又开口:“张少通竖子你也过来!” 竹爷爷往旁边挪了两人的空位,在地上拍了拍:“孙女,和我们家孙姑爷一起坐爷爷身边!” 此话一出,一众魔修顿然唏嘘:“老头,你可别胡说八道,昱吉小姐是我们家少主的人!” “是啊,这人是不是张少通,你既然要昱吉小姐来此地弟子规,你今日来干嘛!” “对啊你来干嘛!难不成也要弟子规吗?还不快滚回你的阳山去!” 楚醉天两眼一横,大喝一声:“都给我住口!小七,还不快过来!” 林缘晨又是转过身,和张少通交换了一个眼神,拉着他走到楚醉天身边,两人纷纷坐了下来。 刚一就坐,竹爷爷就抬起枯槁的手,在张少通的后脖之处拍了两拍,这两拍看似随意,却不知道他使了什么劲,吹出了一阵难以言说的阴风,这风很是诡异,仿佛能让人酸到骨子里一般:“孙姑爷,今日,你陪爷爷喝酒!真是……太好了!” 张少通眼中平静,并没有什么动作。 林缘晨从那个张少通送的装酒的储物袋中取出了数壶酒,在张少通的脚下一字排开:“师父,在这里喝酒,是不是更热闹?”仰着头,冲着张少通显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大醉 张少通拿起一壶酒,侧目见到林缘晨脸上明媚的笑容,眼中一时间竟有些失神,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再一次将林缘晨的小手抓了过来。然而酒入口中,却是尝出了以往所尝不出的辛辣味,吞入腹中,更是感受到了一股酒暖之意。 “今日这酒,为何如此不同?”他在心底沉吟,转过头瞥了一眼竹爷爷,“难道和他有关?” 竹爷爷虽然已经大醉,但是眼神依旧犀利,此时见张少通向着自己看过来,伸出一臂搂在他的肩上:“小兔崽……子,听说你酒量很好……来!今日……咱们,一醉方休!”说着,便提起酒壶自顾自地在张少通的酒壶上碰了一下。 张少通便也举起酒壶,又饮了一口,只觉口中辛辣味更浓。 此时林缘晨递过来一根筷子,上面串着三四块肉块:“师父,吃点东西吧。”张少通并不伸手去拿,反而握着林缘晨一手的手掌更为用力地捏了捏,借以表示自己没有手拿。 林缘晨两个眼珠一转,低头羞涩地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筷子塞到张少通嘴边,张少通张嘴咬了一小口,手上又用力捏了捏林缘晨的小手,将另一手中的酒壶也塞到林缘晨的嘴边:“陪我喝酒。” 林缘晨张了张小嘴,喝了一小口酒,抬起头,却见到张少通眼中一片火热的目光,心底却是一惊:“这烂酒鬼居然要喝醉了么?” 楚天行在一边冷眼旁观他二人的亲昵举动,内心有一股无法言说的酸意翻腾,口中沉默不语,一口气将一壶酒全部喝完。 此时楚醉天才闷闷地向着张少通开口:“张少通竖子,你可知道小七现在是我的外孙女!” 张少通又喝了一口酒,眼中的火热之色更为浓郁,却不开口与楚醉天搭话。 “外孙女你可知道,外孙女就是女儿的女儿!张少通竖子你可明白?” 林缘晨并不听楚醉天所说,再说了,她就算听也听不出个所以然。此时举着手中的肉串,再一次递到张少通嘴边,张少通对楚醉天所说置若罔闻,张开嘴在肉串上又是咬了一口。 楚醉天的这句话,对张少通和林缘晨并没有起到任何影响,却是将旁边的楚天行说得内心更加困闷,一手又抓过一壶酒,冲着张少通说道:“张仙尊,我敬你一壶!”说罢,又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张少通扫了他一眼,也将手中酒壶里所剩的酒喝干,一股厚积而薄发的酒意悄然浮上了脊背,他那常年冷峻白皙的脸上,竟现出一抹粉红之色。 竹爷爷也紧跟楚天行,手中举起一壶酒,口中絮絮说道:“小兔崽子,来……和爷爷,也喝一壶!”径自在他脚边的一个酒壶上碰了碰,也不等他有所动作,自己先是喝了个见底。 张少通拿起那被竹爷爷碰过的酒壶,放在嘴边喝了几口,却没有喝完。 此时虎头口中叫唤着跑到林缘晨的腿边,在她白皙的大腿上舔了两下伸出一双爪子搭了上去,两个后腿一窜,窜进了林缘晨的怀中。 林缘晨不由自主地将张少通握住的手抽了回来,一把抱住了虎头,两手一阵轻柔地抚摸:“虎头,妈妈不在的时候,是不是想妈妈了?有没有吃饭?”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肉串上的肉块掰下一块,拿在手中,放到虎头的嘴边。 在她的手抽回之时,张少通的身子动了动,眼中闪过一丝恍惚,然而此时却有数个魔修走到了他面前,纷纷向他劝酒。 “听说张仙尊是酒林中的大师,千杯不醉!今日我兄弟们来敬仙尊一杯!” 于是,又是两壶酒入腹中,张少通自从在北山得了紫月仙尊的血脉传承之后,从来没有喝醉过一次,此时,脑中燃烧着如火的酒意,眼前的景物似乎有些微的晃动。 “昱吉……昱吉……”他眨了眨眼,口中轻唤。 林缘晨转过了面庞,一看之下却是心底动荡。只见此时的张少通,脸上现着粉嫩的红色,一双湛蓝之眼中,满满地荡漾着涣散的迷离,只把林缘晨瞧得心惊。 “师父,你这是喝醉了么?” “扶我……”张少通额头向着一边一晃,林缘晨马上将怀中的虎头放在一边,伸出双手扶在了他的臂弯。 “师父,要不要……”林缘晨咬了咬嘴唇,似是有些难以启齿,“要不要,我扶你去房中休息?” 竹爷爷在一边以酒壶掩面,却从一边瞥出一眼盯着他二人瞧:“孙女,他醉了,快带他去房中睡觉去!” 闻听此话,林缘晨脸上也爬上了一层绯红,手上使劲将张少通扶了起来:“师父,你能走吧?” “嗯……嗯……”此时张少通的两个眼皮已经是异常沉重,连脚步也踉踉跄跄歪歪扭扭。 “哈哈哈,什么酒林大师!这不喝醉了么?” “昱吉小姐!他要醉了就让他躺在草地上不就行了么?张少通在月山喝得酩酊大醉,睡了一夜草地!哈哈!” “是呀昱吉小姐!他让你在此地弟子规十年,你还好心抬他干嘛?快回来跟哥几个一起喝酒吃肉!” 林缘晨并不理睬这些人的笑骂,而是扶着张少通一路向着自己的泥巴房中走去。 楚天行在一边冷眼看着二人把臂而去,甚至双双进入了一间泥巴房中,接着连房门也掩了起来。胸中翻滚出一片恶浪,这恶浪冲着他的后脖根,滋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恨意和苦涩。拿起酒又是一口喝干。 楚醉天向着他看了一眼,口中哼了一声:“孙子!这就是你当初十万魔魂抢来的女人?你小子!真是没用!”向着脚下的青草地拍了一巴掌。 林缘晨扶着张少通坐在了土炕边上,张少通一手扶着额头,呼吸中带着一股火热的酒气。 林缘晨从徐凯杰给的储物袋中取出一瓶柠檬茶,将盖子旋开,递到了张少通的嘴边:“师父,是不是很难受?喝点柠檬茶。” 张少通绯红色的双唇微微开了一线,林缘晨顺势将瓶中的柠檬茶倒进去一些,只听见轻微的咕咚之声,他的喉结处动了动,将口中的柠檬茶咽了下去。 “师父,你先躺在床上,昱吉去烧点热水给你擦身。”林缘晨把着他在炕上躺下,正回转身要去打热水,然而手腕却被他一把抓在了手中。 “昱吉……昱吉……”(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霸王硬上弓 林缘晨向着炕上的张少通望去,只见他紧闭着双眼,眉头微蹙,绯红的双唇半启,不时地唤着自己,与往日的沉默冷峻全然不同,心中生出一股柔软至极的情感。 “大英雄,不也喝醉了么?”她小声地嘟囔了一声,将他把在手腕上的大手轻轻撸去。 走到房子一角,生了一蓬火,烧了一锅热水,端到炕前。 然而站在炕边上,却又是一阵犹豫:“我要帮他脱衣服么?”想到这里,心中止不住地急速跳动起来。 两只手颤巍巍地摸上了他前襟上的衣扣。 将前襟上的衣扣全部解开之后,两片衣襟向着两边落下,露出了一片肌肉起伏的胸膛,林缘晨心跳更为快速,从热水中拧出一条长帕,往张少通的面庞上擦拭,又缓缓向下擦了擦脖子。 再而将长帕在水中搓了搓,又接着擦他的前胸。 “师父,想不到你也会喝醉……”她心中无缘无故地慌张起来,为了排解这慌张,她开始和张少通说起话来,然而这些话语她却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 “醉酒是不是不好受啊?让你多吃点东西,你又不听……”擦完了前胸,林缘晨将他身上的褂子全然脱去,接着擦两条胳膊。 “也不知道你在那个什么阳山上自己喝醉了怎么办?会不会也有人照顾你……”看着此时一动不动,毫无昔日丰采的张少通,林缘晨内心竟然产生了一种半怜爱的情绪,眼下,他在她的眼中,就是一个大孩子。 擦完了整个上身,林缘晨对着他腰间的亵裤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便不再继续擦,将地上的热水端起,走出了房门,将水倒在了门口。 “少主!昱吉小姐出来了!” “咱们快去逮住她,别再让她进屋去!” 周围一阵喧闹之声,林缘晨左右两臂被两个魔修夹住,将她整个人提起,抬到了楚天行的身边,往地上一按。 林缘晨被按坐在地,满口嚷嚷:“你俩这是干什么?我师父醉在房中了!我还要进去伺候他……” “伺候什么呀昱吉小姐,你师父修为这么高,难不成还会醉死?” “是啊昱吉小姐,你今天还没跟我们少主说过一句话呢!你那个师父,就随他去!” 林缘晨嘴里呼出一口气,向着一边自顾自喝闷酒的楚天行望了一眼,嗔道:“楚天行!你不在魔宗好好待着,来这里干嘛?!” 楚天行向着她看了一眼,然而这一眼,却瞧见她满是不在乎的神情,心中顿然失落,也不回答,继续喝着酒。 “小七,天行他怕你被上山来的妖宗之人欺负,才也跟着来的。”楚醉天却在一旁帮衬着。 “外公,我不怕妖宗之人,我也不需要他来做好人。” “小七,你到底嫌弃天行什么?告诉外公,外公想听听。” “我……哼!我无话可说!我要进屋去看我师父了,外公,小七不陪你了。”说着猛然站起身,又朝着泥巴房走去。 进到房中,将房门砰得一声用力关上,又在门框和窗框上打下了几个禁制,从外面无法打开房门,也看不到房中的景物。 在房中怔怔地站了一会儿,才又将视线转到炕上的张少通身上,眼中现出柔和之色。 “昱吉……”张少通两眼微微睁开一线,看到了眼前站着的林缘晨,“过来。” 林缘晨举步走了过去,在炕边上坐下,伸手抚了抚张少通的额头,只感觉手中湿润,摸到了一层细汗。 “昱吉……我冷……” 林缘晨将靠墙的一床棉被抓了过来,展开盖在了他的身上:“师父,盖上被子就不冷了,你以后,就不要喝那么多的酒……”话还没说完,手腕上却传来一阵大力,整个人被拉扯着向着前方跌下,跌进了张少通的怀中。 接着腰间感觉到一双手缠绕而来,将自己紧紧地抱住。 林缘晨的额头上,传来张少通火热的鼻息撩动的触感,心底里顿时乱作了一团:“张少通……我……” “抱着我。” 林缘晨内心纷乱如麻,却还是转了个身,钻入棉被中,贴在了张少通的胸口,将他抱住。 一股热意从他身上传来,不一会儿林缘晨出了一身汗:“张少通,好热……” “我冷……”他双眼依旧紧闭,眉头微蹙,胸口的心跳声急速而有力。 听到这心跳声,林缘晨面上通红,一颗小心脏也不由自主地加速跳动。然而许久之后,耳边却是张少通熟睡过去深而沉的呼吸声。 “睡着了?”她自语了一声。 “张少通?张少通?”轻唤了两声,不见有何动静。 然而她却片刻也睡不着,身上始终不停地出着汗,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上,竟有那么一丝想入非非,又回忆起了三清池中的场景,呼吸也随之不稳。 “什么大英雄,偏偏这个时候睡着了……”难耐心中的悸动,林缘晨想要翻个身,然而却被死死抱住不能动弹。 过了一会儿,她的喉中燃起一阵灼烧之感,又唤了两声:“张少通,张少通?” 依然不见任何回答。 “哼,这可是你自己睡着的,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庙了!”心中骂了一声,然而却无法排解体内的躁动之火,偏偏这躁动之火却越烧越旺。 “我在想什么?难道还想和他睡么?”想到这里,两颊更为滚烫,“可恶!我今年都三十岁了,就算有这样的需求也是很正常的吧……按照书上所说,应该是很有需求的年龄……要是一点需求都没有,那就是另外一种变态了。”她变着法地安慰着自己,想让自己眼下所产生的身体反应听起来名正言顺一些。 耳边,依旧是张少通的心跳之声,林缘晨却开始极不舒服起来:“该死,酒醉的男人都会睡死过去么……要怎么才能把他喊醒……”抬起头看了一眼张少通紧闭双眼的面庞,却忍不住全身颤抖了起来。 “难道要霸王硬上弓么?”想到此处,她脑中闪现一些电影中凰主凤随的零星片段,一时间心火再次如烈焰般攒动,耳边响起了一阵嗡鸣。(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再别 架不住这身体的颤抖和耳边的嗡鸣,林缘晨浑身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骤然翻了个身,将张少通压在了身下。 坐在他的腰间,向着身下的张少通看了一眼,他依然睡得如同一个天真的孩子一般,这熟睡的神态,在她的心火之上又加了一把干柴。 她骤然俯下身子,向着他紧闭的双唇吻去,然而舔|弄了片刻,他却依然毫无动静,林缘晨心中生出一股怒火,恨不得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最后她伸出两指,捏在了他高挺的鼻尖上,捏住了他漂亮的鼻翼,让他无法呼吸。 许久之后,张少通才有所反应,睡梦中咳嗽了几声,微微睁开双眼:“昱吉……”双唇微微张开,唤了一声。 林缘晨就趁此刻,毫不犹豫地在此向着他的双唇吻去。 张少通似有片刻的呆滞,然而只是片刻,他涣散的双眼便再次睁开,显出一抹火热的神采,腰部一个用力,抱着林缘晨翻了个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低着头,看着林缘晨,眼中除了那一抹火热,更有酒意未消的迷离,看了一会儿,嘴角一弯,笑了出来:“昱吉……你好顽皮……” 林缘晨此时已然大怒,浑身颤抖着说道:“你到底睡够了没有!”带着急促的呼吸,眼中闪出一抹怨愤。 张少通依然在笑,一只大手向着林缘晨的脸庞抚去,口中轻柔地说道:“你把我弄醒,想干什么?”林缘晨咬着牙,眼中现出一抹迷离之色,却依旧在逞强并不回答他的问话。 张少通看了她片刻,再次轻笑:“昱吉,不可……不可……” 林缘晨闭上了双眼,口中骂了一句:“张少通,你这个烂酒鬼,你要睡就继续睡吧!” 张少通嘴边的笑意更浓,沉默了片刻,身子顿然沉下,整个压在了林缘晨的身上,然而下巴却靠在了林缘晨的肩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我们……还没有,谈恋爱……不可,不可。”这声音轻地仿若自语。片刻之后居然再一次熟睡过去。 林缘晨胸中勃然大怒,张口一个劲骂着张少通:“什么天底下最厉害的大英雄!就知道睡觉就知道睡觉!”抬起一指在他的手臂上拧了一下,却是什么反应也没有。 最后搜罗了很多词句骂了张少通一顿,整个人却被压在他身下,胸中更为燥热难耐。 如此这般,一个昏睡,一个温怒,居然在泥巴房中待了两天。其间张少通一直昏睡,而林缘晨从先时的躁动,变为之后的大怒,后来总算心神沉寂,与他一起睡了过去。 这两天来,所有的魔修都曾经站在门口大声谩骂张少通,徐凯杰根本没有靠近过那扇房门。竹爷爷却经常满脸笑容地坐在门口,时不时还往门上敲打一番,然而林缘晨在房门和窗口上设了禁制,这些动静在房中全然听不见。 直到两天后,这死死关住的门吱呀一声从内打开,张少通拉着林缘晨的手从其内一步走出,这一次林缘晨却是穿了一袭粉紫色的罗裙和披风,脚上套着一双暗紫色的绣花鞋,甚至还梳了一个发式,插了两柄发簪,脸上还点了胭脂,看起来比以往更加楚楚动人。 “孙女,你可出来啦,小兔崽子,醉酒的滋味怎么样啊?舒不舒服?”竹爷爷上前对着两人打趣。 林缘晨脸上一阵尴尬,往张少通身后站了一步。 张少通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向着竹爷爷说道:“前辈神通过人,晚辈佩服!” 这时,不少魔修侧眼向着张少通看来,口中呸呸之声不断。 “小子,你这是要回去了吧?以后还来么?”竹爷爷并不回应他的这句晚辈佩服,而是再而提问。 张少通笑而不答,拉着林缘晨往树林里一步走去,两人一直往前走,直到进入了密林的深处。 张少通脚下一停,转过身,将林缘晨搂在胸前。 “我要走了。” “嗯。”林缘晨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想我的时候,我还会来……” “嗯。”又是一声轻描淡写的“嗯”。 “我想喝酒的时候,也会来。” 然而这一句,林缘晨却是没有回答他。 一阵沉默之后,张少通又幽幽开口:“你先回去吧,我看你走了以后,我再走。” 林缘晨向后退了一步,从他的怀中脱出,抬起头凝视着他的双眼。 片刻后又低下了头,在储物手镯中找寻起来。终于,找到了她所要找的那件事物。 那是一把扇子,鬼脸黄花梨制成的扇骨。两张扇面上,一张是一幅字,另一张是一副画。 将这把扇子揣在手中,端到张少通的近前:“张少通,这是你当初看上的扇子,我这次……把它给你。” 张少通嘴角含笑,抓过那不大不小的棋扇,在手中展开,每面都看了一看,转而又合上,塞入了袖中。 “我走了……”林缘晨低着头,说了三个字,便转过身,向着来路缓缓走去。 张少通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逐渐又浮上了原本的萧条之色,面色也冷峻了起来。 这一路,林缘晨一次都没有回头,直到走出林子,她也再没有回过头去。 来到林子外,她折而走向一棵大树,在这树干上一靠,从储物手镯里摸出一包烟,抽了起来。 张少通一直站在原地,心念中感受到她在树下抽烟,不禁淡淡一笑,身子一晃之间,从原地消失不见。 闪出阳山范围之时,张少通又从袖中取出了那枚骨戒,在手里徐徐地捏着:“谈恋爱……求婚……成亲……”口中低声沉吟下,一路抓着骨戒向着阳之仙山飞行而去。 林缘晨在树下悠然地抽了两支烟,才从一阵情绪内恢复,向着青草地走去。 刚来到青草地,就和楚醉天迎面撞上。 “小七!你可算从那屋子里出来了!” 林缘晨面上一红,略微低下了头:“外公,这里有这么多人伺候你,小七早点出来晚点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楚醉天一时无话可说,气得吹了吹胡子,眼珠一转,说道:“外公今天想吃馄饨!你给外公做馄饨!” “啊?可是馄饨要用上米粉啊,我到哪里去弄米粉!” “米粉我门人身上多得是!一会儿你就给外公做!我还要吃月饼!” “啥?月饼?你从哪里听来的月饼两个字啊!” “你喝醉酒的时候说的,我不管!总之你把馄饨和月饼两样东西做给我吃!”(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我有办法带你去魔界 半天之后,林缘晨手中端着一锅煮熟的馄饨,向着楚醉天脚下一砸:“喏!馄饨!”拍了拍两手,又补充了一句,“既然魔宗来了这么多人,以后我就不做饭了!” 楚醉天一怔,两眼之内晶莹闪动,似是又想使出老一套的花招,抬起两手在眼角间一阵擦拭:“小七,你不伺候外公了!外公以前有个乖巧懂事的女儿,自从她死了以后,身边连个知心意的人都没有……” 林缘晨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看来像是又中了招:“哎呀好了好了!我要是高兴的话,偶尔给你做顿饭,但是!不能指定,抓来什么就吃什么。这馄饨你快吃了吧,要不然过一会儿,皮儿就烂了。” 楚醉天从地上端起那锅馄饨,用勺子舀了一个,塞进嘴里,嚼吧了几下,似是尝出了味道:“小七,这馄饨果然很好吃!以后你天天给外公做这馄饨吃!” “天天?外公,要不我把这做馄饨的秘诀传给你宗内之人,让他们给你做哈!” 楚醉天一边又塞了几个馄饨在嘴里,一边两只眼咕噜噜急速转动:“小七,要不你教天行做馄饨吧,你不爱做馄饨的时候,天行可以做给外公吃。” “我呸!外公,我去林子里转转,恕不奉陪了!” 林缘晨手中甩着徐凯杰给的储物袋,脚步轻快地向着密林中走去。 来到林中,虽然头顶上依旧下着雨,她却感到一阵说不出的洒脱,脚下并不停顿,继续深入密林中去。 然而,刚走过一棵不起眼的大树之时,眼中好像有什么东西晃了晃,于是便退回几步,赫然看见徐凯杰和小玉正在树边上抱在一起,脸贴着脸亲着嘴。 林缘晨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轻悠悠地走了上去,当然这并不能骗过小玉,她只想吓吓徐凯杰。 走到徐凯杰身后之时,抬起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后背。 徐凯杰经这一拳击打,身子顿然向前倒去,小玉被他压着退后了几步:“昱吉,你又淘气!” 徐凯杰猛然转过身,看到林缘晨嘴上的坏笑,瞪了瞪眼,没好气地说道:“怎么?心上人走了,就来拿我寻开心了?” “寻开心?最近这段时间你为啥老躲着我?” “还不是咱俩……咱俩……”正要说还不是咱俩刚分手,见面很尴尬,然而顾忌到在场的小玉,却始终没有说出来,最后跺了跺脚,骂道,“狗屁张少通,为什么不干脆把你带回去算了!” “哈,这又关他什么事?再说了,我和他说过了,我要凭自己的本事走出这月山。” “林缘晨,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好了好了,小飞霞,昱吉,你们不要吵了。现在树林里来了那么多魔修,整天吵吵嚷嚷已经够烦的了……” “小玉,你先别说话,你不是说要教我什么什么,清灵御心诀的吗?拿了戒指以后何曾教过我?”林缘晨往旁边一个树墩上坐下,手中依然甩着那储物袋。 “昱吉,你若想学,我现在就教你。”话音一落,林缘晨的心神中就跳出来一长段的文字,这段文字便是清灵御心诀的原文,“这便是清灵御心诀,你按照心法所说打坐修炼,便可以有足够的心神之力拉开清灵弓。这心法会一直在你心神内,你要是忘记了,想看的时候就自动跳出来了。这下满意了吧,快去找地方修炼吧,不要打扰我和小飞霞说话。” 林缘晨斜着眼瞪了瞪两人:“我来的时候你们没在说话吧……” “林缘晨,你有多远快走多远,我看见你就想到张少通,想到你俩我就生气,快走快走!”徐凯杰似是不耐,上前来一把抓起林缘晨推着往远处走。 “你们俩真矫情!不和我玩就不和我玩了,我自个儿去林子里玩。”林缘晨被推着一路朝前走,最后索性撒开腿往前小跑起来,一直到跑到了一片暗蓝色的树林中。 高高的树杈上,结着很多硕大的白色蚕茧,林缘晨向着头上一看,脸上再次现出笑容,轻巧地爬上了树,来到树杈上,将这些蚕茧从枝丫之间采下,放在一个储物袋中。 就在她凝神采集蚕茧的时候,身后茂密的树杈间,一个身影悄悄探出,跟在了她的身后。 就在她采完最后一个蚕茧之时,身后之人伸出一手,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林缘晨心中骤然一跳,本能地往旁边一步腾跃,跳到了另一枝树丫上,对着来人一瞧。 只见楚天行爬在面前的树杈上,面对着自己,眼神躲躲闪闪不敢直视。 “楚天行,你干嘛跟着我?” “昱吉,我没有故意要跟你,只是……在这里偶然看见你……” “哼!”林缘晨口中哼了一声,从树枝上一步跃到地上,向着来路大步走去。 楚天行紧跟在她身后也跃上了地面,向前快跑几步拉住了她的手腕:“昱吉,听我说……” 林缘晨脚下一停,转过了身:“说什么,你说,我听,只给你一句话的时间。” 楚天行低下头,犹豫了片刻,才缓缓说道:“我有办法带你去魔界,去了魔界就有可能到原来的仙界,那里说不定有忘忧草……” 林缘晨显然是被这句精简了之后说出的话打动了,沉默了一阵,瞥了一眼低着头的楚天行,开口道:“楚天行,你说的话是真的?” “是真的。不过还没有人能从魔界去到仙界,我们可以试一试……昱吉,我当时真的没想到风御鸾会变成如今这样,可是如果我不去找他决斗,你现在已经是他的妻子了,你真的愿意嫁给他吗?我……我……” “好了不用说了,你说得对,我不愿意嫁给他,这件事有一半的责任在我,我如果当时和他说清楚,也许就不会这样。”林缘晨抱起双臂,眼中透着无法言说的后悔。 看着她如此神态,楚天行心中不忍,再而上前一步,想要安慰她:“昱吉,过去的事情不要再计较了。日后去了魔界,我们把仙界的入口找出,一切事情就都解决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封你一个妖将做做 “楚天行,我不希望以后发现你今天跟我说的话全都是在骗我。”林缘晨抬起头来,眼神犀利,向着楚天行凝视而去。 “昱吉,我以前何时骗过你?”楚天行又向前走了一步,向着林缘晨的肩头伸去一手。 啪的一声,他伸到半空中的手被林缘晨一掌拍落:“不要对我动手动脚。你要没事,就回去吃饭吧,他们刚打了一头鹿回来。” 听她让自己回去吃饭,楚天行心中生出一股喜悦之情:“昱吉,你不再怪我了?” “怪你什么?十万魔魂么?这件事我不想再提起了。我只想快点找到忘忧草,治好风御鸾的病……”林缘晨说罢转了个身,想要往来路走。 “要是有朝一日真的找到了忘忧草,风御鸾心魔除去,到时候你会和他讲清楚么?”再次抓住了她的手腕。 “我……我会和他说个明白。” “那,说明白以后呢,你最终会留在哪里?张少通身边么?” “不!我要去找恨天剑,斩去我身上的天道!”林缘晨似是不想再与他多说,手腕用力拉扯,从他的手中脱出,向着前方头也不回地走去。 楚天行的手依然向前伸出,手中徒然抓着空空的虚无,心中动荡,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将手收回,脸上强打起一副笑容:“至少,她不恨我了。”脚下迈开轻快的步伐,向着青草地而去。 林缘晨比他先回到青草地间,与几个魔修打了招呼,直接进了房中,将罗裙换下,重新穿上了运动文胸和网球裙,在炕上盘坐下来,紧闭双目,开始修炼心神中那清灵御心诀。 此篇清灵御心诀共有十个层次,第一层称为清显篇,闭目打坐中,按照清显篇所述之心法,总共行满十周,十周下来,却已经是过了两天的时光,只觉得心神中似有跃然搏动之感,心境调和之下,似是有一些绵薄之力从心神中涣出,思虑也更为清晰冷静。心中奇异间,又将此清显篇行了十周。 这四天中,屋外的魔修依旧每天打猎,喝酒吃肉,进而醉酒昏睡,有一些魔修经受不住如此百无聊赖的时光,又摆出了众多赌局,或者相互徒手打架,借以消磨时光。 楚天行每天带着几个魔修去林中打猎,回来以后总会到林缘晨所在泥巴房的门口,从门缝间向内张望,只见她一味地打坐修炼,便不敢轻易进去打扰。 这一日,楚醉天又亲自煮了一锅菌菇肉汤,端到楚天行面前:“孙子,去,拿进去跟小七一起吃。”说话间朝林缘晨的泥巴房呶了呶嘴。 楚天行瞥了瞥楚醉天,没有说话,端起汤,往林缘晨房门口走去。 在门缝处又张了张,只见她依旧在打坐。 心中犹豫了一番,硬着头皮推开了房门。 随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林缘晨睁开了双眼,见到楚天行从外面摸了进来:“你来干什么?” “昱吉,你今天没出来了,我端了点肉汤给你吃。” 说话间,将手中的汤放在了房间正中的一张简陋的四腿木桌上。 林缘晨本想将他轰出房去,然而仔细一想,他也没有什么错处,反而见他一个魔宗少宗主昔日的风流潇洒,如今却成了一心讨好自己的落魄样,心中倒也有些不忍,两腿从盘坐中落到炕边,从炕上站了起来。 走到木桌旁,只见锅里放了两把汤勺。 “楚天行,你想和我一起吃?” 楚天行双眼飞速连眨几下,思虑了片刻,说道:“昱吉,你不会嫌弃和我一起喝汤吧?” 林缘晨见他这副情态,眉头略微皱起,淡然说道:“一起吃就一起吃吧。来,坐!” 两人在木桌边坐下,分别拿起一把汤勺,在一个锅中舀着汤喝。 此时,数日来,徐灿第一次提着心胆,向着“百兽园”边靠近。 一边靠近,一边两眼紧盯着栅栏中的裴仙儿,生怕她看到自己接近会有什么出人意表的举动。 然而裴仙儿却丝毫没有注意到他。 徐灿终于悄悄地摸到了栅栏边,可以以最近的距离欣赏裴仙儿。 只见她坐在地上,身后靠在蛇妖盘曲的身子上,一双雀目抬起呆呆地望着天边。 “爹爹,你再不来,女儿就要死在这里了……” 蛇妖口中叹息一气,安慰道:“仙儿小姐,不要灰心,就算护法大人不来,子俊少爷也一定会来救你的。” “萧子俊……连他也把我忘了!这都多久了,我们看来,都要在这里变成这些人口中的食物了……” “仙儿小姐,不要这般说话。要不,我去求求他们为首之人,将我们放回去……” “放回去?你不看见他们自己也在这里走不了么?现在他们本事比我们高,我们凭什么说动他们把我们放出去?” 此时蛇妖眼中瞳仁一错,瞥见了栅栏前的徐灿,巨大的蛇口一抿,接着又吐了吐信子,向前游了过去。 徐灿见那蛇妖过来,心惊之下连连退后:“大哥,大哥大哥,别过来,有话好好说……” 然而蛇妖只是游到了靠近栅栏一丈的距离,就阻于栅栏上的禁制不能再而向前。 “鼠妖,你可是祈水星上所来?”蛇妖眼中放射着森然之色,血红的信子在口中不断探出。 徐灿见他不能再过来,心中略微放松,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答道:“是,是,可是很久以前被赶出来了,我许久都没有回过祈水星了。” “你可知这里为首之人是谁?要如何才能离开这月山?” “离开?我倒是不知道。不过我家主人是为了他的夫人而来,这其他人么……听说是为了一个在此地弟子规的女子,据说,大家要在这里逗留十年……” “十年?这么说在这里弟子规的女子,便是这一众魔修的为首之人了?你帮我个忙,去和那女子说,我们想离开这里,只要她放了我们,我们就再不在此地逗留,即刻就回祈水星,以后不会与她为难。” “让我去和那姑奶奶说?大哥,那姑奶奶可不太好说话!” “你要是能让她放了我们,以后我就禀告门中护法大人,封你一个妖将做做?再在祈水星一个不差的地方给你封一块府地,如何?” 徐灿两个眼珠在眼眶内转了转,像是被他说动:“那姑奶奶我可说不动,不过我倒是可以和我家夫人说说,兴许便能成功……”(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生日礼物 小玉正独自在房中对着一面圆镜左右照着,木桌上,圆镜前,摆着一堆的金银首饰,她一个个拿起来,在手中把玩,再在头上身上比划。 徐灿蹦到房门口,往里一瞧,见她果然在房中,眼中现出几分庆幸。一步向着门中一窜,然而这一窜却是没有窜过去,硕大的身子直接卡在了门框中,再往里进不得,想要退退不出。 “哎呀,夫人,夫人快来帮帮我!” 小玉抬起头,见徐灿卡在门口,小嘴一噘:“我正高兴着呢,你来找我干嘛呀?”却并没有走过去帮他。 “夫人,你先把我弄出去,我再和你慢慢说。” “不说呀?不说就在那里卡着吧。”小玉两眼看着镜中自己的倒影,把一根簪子插在了头上。 “夫人!夫人!是这样的,那栅栏里,关着的都是我以前的家乡人。夫人,我今日来替他们求个情,最好让……让林小姐把他们放了,最好能直接提点他们出山的明路。他们保证不会再来搅扰林小姐!” “那你为何不自己去和昱吉说?”小玉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神色。 “只因为……林小姐……林小姐近日不是忙着修炼嘛,夫人,你和林小姐是好姐妹,夫人,你人和蔼亲切,比那林小姐亲和多了。徐灿只敢和你说……” “哈哈,你倒是说了实话了。是不是,那栅栏里的妖物们,答应你什么好处了?” 此时徐灿两眼一转,忙着说道:“没,没有什么好处,徐灿只见他们是从家乡而来,现在如此狼狈,心中不忍。” “还有没有别的事?” “夫人,您是答应去和林小姐说了?” “说不说看心情,还有,他们如果要出月山,只怕是和昱吉说也没用!这事,要和张少通说!” “夫人,你既答应了,就快帮小人从门中出来吧!”徐灿门前门后各伸着两腿,在空中一通白白地使劲,却是丝毫也进退不得。 小玉娇声叹息,从木桌前站了起来,脚下慢悠悠地向着房门走去。 走到徐灿近前,抬起一只小手,直接向着徐灿的脑门挥出,只听得啪的一声巨响,徐灿只觉脑门上一股无法形容的巨震,整个身子向着门外飞出,惊叫一声,在空中划过一段距离,落在了青草地的正中。 小玉在门前拍了拍手,又坐回木桌旁自我陶醉起来。 不一会儿,徐凯杰在林中采了许多硕大的鲜花走入房中,摆在了小玉的面前。 “别看你那些珠宝了,整天看又不会多出来。还不如唱歌给我听?”他走到小玉身后,伸出双手抱在她的肩头。 “小飞霞,前阵子我把会唱的歌都唱过了,就连昱吉在老家时候我偷学的歌也唱给你听了,现在我实在不想唱歌,就想看我的金银珠宝!” “金银珠宝……比我摘的花都好看吗?”徐凯杰说话间故意带上了一丝气愤。 “金银珠宝当然比花好看了!你问十个女人,都会这么回答你!”说话间,仿佛从眼前的一堆金玉中看到了一样稀奇事物,伸出手来抓过,只见是一条非常纤细的项链,和其他的首饰不同,这项链更像是林缘晨老家的做工。纤细的项链上还坠着一个项坠,这项坠竟然是一个“林”字,在这“林”字上,满满地镶着浅蓝色的细小钻石,握在手中之时,散着刺目之光。 “小飞霞,这条链子,不是给我的吧!”小玉噘起小嘴,两腮气得鼓了起来。 “小玉,这本来是给林缘晨的生日礼物,我一个不小心……和你的首饰放在一起了。” “哼!”小玉跺了跺脚,身体猛然侧了过来,把手中的项链扔在徐凯杰的前胸。 “小玉,就只是生日礼物,没有别的意思……再说,我和她……什么都没有过。” “那我的生日礼物么?为什么没有我的?”小玉此时转过身来,对着徐凯杰一阵眨眼。 “你的生日礼物……小玉,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你到现在才想起来问我这些么?小玉从小就跟在你身边,不知道自己生日是什么时候!”说道此处,两枚又圆又大的眼睛晶莹闪烁,似有眼泪就要滴落。 徐凯杰心底一下子慌了起来:“小玉,以后我生日就是你生日,咱俩一块过生日,你说好不好?” “那,我也要一个这样的项链,我要一个玉字!” “好好好!几个玉字都可以!只要你高兴!”徐凯杰这下才算濒死获救一般地松了一口气。 “话说再过几天就真的是昱吉的生日了,你快把这项链给她吧,省得留在身边,你每天胡思乱想。” “小玉,我送她生日礼物你不生气?” “不生气啊,你喜欢她是应该的。很久很久以前,你本来已经死了,后来是她身上的远古仙力唤回了你一丝心魂。不过这喜欢不同于男女之爱,是很不一样的喜欢,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们俩是不可能的。再说了,她也不在男女方面喜欢你。其实在你心里,就好像把她当成一个很特别的孩子一样。就好像……对,张少通对那个张霏露。” 听到她这样的说法,徐凯杰却是沉默了起来,心底隐隐地动荡:“也许,就像小玉说的那样……”他心中默认道,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项链,像是下了决心,将项链递到小玉的面前:“那,就由你给她吧,就说是我俩一起送的生日礼物。” 小玉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向着徐凯杰凝神看去,眼中满是甜蜜的喜悦:“嗯!”伸出手来,将他手中的项链一把拿起。 又在手中把玩了一阵,想起了刚才徐灿来找自己所说之事,转身拉着徐凯杰的手,说道:“小飞霞,那个徐灿,不知道在搞什么鬼。刚才来给栅栏里的妖怪们说情,说是想让我去说动昱吉,放了他们,还想让昱吉帮他们走出月山。我就说他是不是和那群妖怪做了什么交易,他却不承认!” 徐凯杰幽幽皱眉:“他不承认,我难道是傻子么?这事不要去和林缘晨说了,我待会儿就去栅栏那里看看他们是什么说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把她嫁给张少通 “百兽园”中,如今围了不到八十个妖将在其内,他们三三两两凑在一处,在猛烈的雨水中持续沉默。 徐凯杰慢悠悠地走到了栅栏边,手中还撑着一把黑伞。 来到栅栏之时,抬起双臂在栅栏上一撑,在伞下向着妖将们看过来,眼中带着无尽戏谑的意味。 他对着这些妖将看了很长时间,观察他们只见可能存乎的关系。最终将目光锁定在了蛇妖和他附近的裴仙儿身上。 “喂,你!”徐凯杰口中斥了一声。 蛇妖始终面对着他,一双眼充满冷色,口中吐着信子。 裴仙儿转了转脑袋,冲着徐凯杰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委屈。 “就是你,你是稚鸡?还是火鸡?叫的就是你,过来!” 蛇妖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向着徐凯杰探出了一身之长的距离,口中发出一阵嘶声。 裴仙儿眨了眨眼。“稚鸡?火鸡?”眼中的委屈更甚,冲着徐凯杰嚷嚷了一声:“我是孔雀!孔雀!” “孔雀?好吧,孔雀就孔雀,你过来!” “你想干什么,我不来!” “你难道不想出去?你来不来?”说话间,徐凯杰冲袖中的储物袋里摸出一瓶橙汁,在裴仙儿眼前晃了晃,“我有果汁,你要不要喝?” 裴仙儿一双雀目又眨了眨,舌头在口中打了个转。 蛇妖此时抑制不住愤怒之情,向着徐凯杰一冲而出,巨大的蛇头却撞在了栅栏前的禁制上,被生生弹了回来。 裴仙儿站起身,跑到蛇妖身边,秃了毛的两翅在蛇妖身上扶了扶:“不要紧,我过去看看他想干什么。”接着又蹦跶到了栅栏前一丈之远处,对着徐凯杰说道,“你叫我过来想干什么?” “我问你,你们这么多人……这么多妖,来月之仙山到底想干什么?” “我们……我们是来求丹的,只听闻月山上有一个炼丹大师,这炼丹大师炼制的一味丹药是我们妖宗所求。” “求丹?需要这么多妖一起过来吗?”徐凯杰笑了笑,然而这笑容却饱含一股森冷之气。 “只因为……只因为传闻月山只能进不能出,也没有人知道月山上究竟如何,所以来的人多了点,我们也不想在此地有什么意外。” “你这个说法倒是可以听听……如果我和你说,这丹药不会给你们妖宗,你怎么说!” “此次既然是来求丹……既然求不到,我们也不会强求。只是……希望能够早点回到祈水星。” “哈哈哈!那我就实话告诉你们吧!要从这里出去,你们只能问一个人,这人名叫张少通,其他人,没办法帮你们出去。” 此时,楚天行与林缘晨在屋内共同喝完了一锅肉汤,二人之间的紧张气氛缓解了大半,正双双从房中走出,楚天行一手把在林缘晨的手腕上,说要带她看看自己为她所建的“百兽园”。 两人也走到栅栏边,看到了徐凯杰。 楚天行上前在他的肩头拍了拍:“凯杰,什么没办法帮你们出去啊,是不是这伙妖物在求你放他们出去啊?” 林缘晨来到栅栏边对着其内的妖物看了一眼,不禁皱起了眉:“这些妖兽怎么如此狼狈。楚天行不知道给不给他们吃东西。” 裴仙儿对着林缘晨幽幽望去,眼中闪出一抹怨恨,说道:“我没有求他,我等此次也并无恶意,也没有主动与你们魔宗有恶,是你们魔宗冒犯在先!为什么说是我求你们!” “豁!看来你就是这伙妖物的头目了。你说你们此行并无恶意,你说我会不会相信你呢?要不是这月山奇异,你们无法在我们之前有所作为,我看你们早就将昱吉抓走了吧!”随后,搭在徐凯杰肩头的手又向旁边伸了伸,直接圈在了徐凯杰的肩膀上,“凯杰,她说这话,你信么?” 裴仙儿说话间,林缘晨也在对她瞧,只见她浑身都没有一根像样的毛,身上的皮肤就像麻袋一样既粗糙又打着褶儿,忍不住眉头皱得更深。 “天行,她说得没错,这次不管她好意恶意,他们的确是你们抓来的,要是没地方安置,也只能这样,你就给他们送点吃的吧,他们就算吃饱了也不见得斗得过你。” 说罢转而向着裴仙儿开口道:“你……你们如果想回去的话,等下次我师父来了,你们自己去求他,我没办法让你们离开!” 裴仙儿听到她提起张少通,心中一番情绪翻涌,正想开口问张少通下次什么时候来,却是一阵犹豫怎么也开不了口。 身后的蛇妖此时游了过来,向着林缘晨开口道:“这位姑娘看起来通情达理,我们只求能够从这里离开,并没有任何恶意。只是不知道你家师父,他什么时候会来到此地?” “他……我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这样吧,他要来了,我带他过来见你。”说罢转身向着身后走开一步,回过头来对着楚天行说了一句,“天行,弄点吃的给他们吧。”说完,径直朝着池塘边上走去,走到了那张硕大的木伞之下,坐在了一棵树墩上,又点燃了一根香烟。 楚天行依旧抱着徐凯杰的肩头,向着“百兽园”中的妖将们望去。 “你们给我过来个人!”他张嘴高声唤道。 周围的魔修却是没有一个上前。最后,阿紫从一边扭扭捏捏地走了过来:“少主,什么事啊?” “给这些妖物弄点吃的!” 片刻之后,十几个魔修抬了一些烤肉和果子到栅栏中,这些妖将终于吃到了来此地之后的第一餐。 徐凯杰抬起一手,在楚天行落在自己肩头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天行,今天为何如此高兴?” “哈哈!昱吉,她与我和好了!” “和好?恭喜你啊,守得云开见月明。不过你也不要把事情想得太过美好。她已经是张少通的人了。以后,我要把她嫁给张少通。” “凯杰,你真的不知我心意。昱吉喜欢谁,爱谁,我都不介意,我只知道,我喜欢她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天下无敌要啥有啥 月山上,依旧大雨倾盆,漫天乌云遮盖的夜色下,充斥着氤氲的水汽。 此时正值深夜时分,各魔修都回到了青草地右侧所搭建的众多木头房中睡下,也有几个睡在了青草地中。 林缘晨依旧在泥巴房内打坐,修炼清灵御心诀的清显篇,心法中没有说明到底要炼多久才可进入下一层的修炼,但是随着修炼的深入,林缘晨隐约知觉到,似乎修行这清显篇满百周,即可达到第一层的圆满,到时候,便可以进入下一层的修炼。 青草地上,除了雨声和数个魔修的呼噜声,便再也没有了别的声音。 徐灿却将身子趴俯在栅栏底下,从栅栏的缝隙中偷窥着裴仙儿。 此时裴仙儿正坐在巨蛇的蛇背上,暗自叹息,她今日总算吃了一顿饱饭,然而这饭却是败林缘晨所赐,她的心头涌现一股说不出的矛盾之情。 此时巨蛇回转过蛇头,朝着背上的裴仙儿眨了眨眼:“仙儿小姐,你现在可以告诉我,我们当初为何来到此地?” 裴仙儿轻叹一口气:“就是今天那个穿肚兜的女子,我们前来就是为了抓她。”她不认识林缘晨所穿的运动文胸,把那说成是肚兜。 “此事护法大人知晓不知晓?” “并不是我爹爹让我来抓他,是我自己要来的,不过爹爹应该知道这件事情。他刚开始不同意……说这女孩是……阳山张少通的道侣,不可强行抓来,只能来此地求丹。” “那护法大人所说的求丹,到底是求何种丹药?” “那女子血炼的丹药,这丹药可以涤荡妖根中的烈性,可以彻底消除我们身上的兽性,服食到一定程度之后,就与人没有什么不同。” “护法大人是从哪里听闻此事的?” “是大陆上颜回宗的黄素琪,从他们魔修手中抢到了一颗这样的丹药,再之前献于宗主的。这丹药本来是这女子与他们魔修所炼。” “仙儿小姐,你不惜忤逆护法大人,擅自前来此地,真的只是为了这丹药么?” 听到这句话,裴仙儿眼睑低垂了下来,说话声也小了一半:“也不全是……只是因为,在颜回宗,听张少通称她为道侣,我……我就想把她抓回去。” 蛇妖似是一怔,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望着她,随后大叹一气:“仙儿小姐,你好糊涂!张少通这人心狠手辣,是随便可以招惹的么?你……你不会是动情于他了吧!” 徐灿听到这里,浑身的鼠毛向前倒竖:“仙儿,动情于主人的师父?!怎么会?这……绝对不行!” 蛇妖神色缓和了一下,继续说道:“那姑娘看来也不是什么纠缠不休之人,幸好我们此番没有先动手,要不然落了口舌之实,只怕就真的出不了这月山了。只是此番之下,这丹药肯定是求不到的。仙儿小姐,我劝你不要再打那姑娘的主意,这姑娘看来,修为很是高深,而且身上的气也很奇异,只怕不管是神通,还是拳脚,我们都不是她的对手。” 仙儿听他言语中对林缘晨颇为欣赏,心底里立即生出一股邪气,怒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他。 徐灿却躲在栅栏底下,心底里起了一大片的思绪:“可以涤荡妖根烈性的丹药……服食一定数量之后,可以和人一样……要是我能弄到这样的丹药,那岂不是可以在祈水星天下无敌,要什么有什么……”想到最后一句“要什么有什么”,他不知不觉又从栅栏缝隙见看了看裴仙儿,眼中尽是一片痴迷之色。 “仙儿说,这丹药本来是林小姐给魔宗炼制的,魔宗的头目是那个老魔魂……老魔魂身上并没有储物袋,那他身边的那个小魔头身上肯定就有这种丹药!”想到此处,一张鼠嘴咧开显出猥琐一笑,露出一排尖利而细小的鼠牙。 徐灿在心中略一筹谋,便转身轻悠悠地蹦开,不再继续偷窥裴仙儿,在他的心目中,此时有一个更大的计划正在酝酿。 他却不知,林缘晨所炼制的知味丹,也只能涤荡妖根中的烈性而已了,他如果有足够的知味丹以供服食,到最后也只是从妖变成人,至于天下无敌要啥有啥的修为,还是需要自己去花时间修炼,不修炼,哪儿来的天下无敌要啥有啥? 这丹药对于修为高深却怎么也摆脱不了妖根烈性的妖物来说,的确是天才地宝一般的存在,然而对于徐灿来说,却真的是可有可无。 只是他偷听了裴仙儿与蛇妖之间的谈话,对这迷一般存在的丹药一知半解,以为只要服食了足够的丹药,就可以成天下无双的修为,他日回到家乡,便可以打遍祈水星无敌手,甚至还可以抱得美人归。这种美梦要么不做,一做起来就是不着边际地夸大。 他在逐渐壮大的幻想驱使下,整个人兴奋地瑟瑟发抖,向着池塘前的一间泥巴房悄无声息地蹦跶过去。 那间泥巴房,就是楚醉天与楚天行的住处。 徐灿在窗下谨慎地向上探出了脑袋,向着窗内张了张。只见床上只躺着赤身露体的楚天行,却不见楚醉天的踪影,眼皮一翻之下,才惊讶地看到楚醉天原来睡觉都会漂浮在半空。 他朝着楚天行身边望去,只见他的衣袍散在床边上,又眯起眼极目对着那衣袍一阵细巧,细巧之下却是发现了三个储物袋的痕迹。 “三个储物袋,这小魔头身上的储物袋倒是不多……哪一个才是装丹药的储物袋?”看了许久,他大致判断出,贴胸的内袋里,多半是那装丹药的储物袋。 随即又咧开嘴无声地笑了笑。向着青草地蹦跶过去,在一个草木高深的草堆里,打了个滚,钻了进去。 “什么护法大人,什么妖宗宗主,等我拿到了那丹药,全都不把你们放在眼里。裴仙儿,你这辈子,就注定要成为我徐灿的老婆!”下半夜,徐灿根本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一些飞黄腾达的想法,这想法驱使着他急不可耐地等待着天明。虽然在此地没有什么天亮之时,然而天明时分,那房中的小魔头,估摸着就必须穿好衣服出得房来去打猎了。 漫漫长夜,他就在等待着这一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我不想做人 徐灿在草堆中度过了兴奋又漫长的一夜,然而第二天,楚天行却并没有很早就起来。直到晌午时分,他才从泥巴房中走出。 刚走出门没几步,徐灿在草堆中两眼直冒金光,背部高高隆起,浑身肌肉紧绷,直直地瞧着他终于走到了草堆旁边,噌地一下,就从草堆中一步跳到了楚天行的头顶上,硕大的鼠身直接就如一枚巨石一般,将楚天行压在了身下的地面上。 楚天行当头被砸下地,浑身爆发出一阵旋风一般的罡气,向着压在身上的硕大鼠身冲击而去,只听得“哎呀”一声,徐灿被弹飞了出去,然而他的嘴角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笑意。 楚天行从地上跳起,下意识地伸手在胸口和腰间摸了摸,三个储物袋都在,便几步走到徐灿身边,揪起他的一只鼠耳,用力一扯:“你!想干什么?!” “哎哟,大哥,大哥松手,松手,这月山上天光太暗,小弟一时没看清,冲撞了大哥……” “你以后把你的眼得大点,再有一次,我就把你和那些妖物关在一起!” “大哥,小弟不敢再有下次,不敢了。” “哼!”楚天行又将徐灿的耳朵一拽,才松了手,到边上叫了几个魔修,向着林子里结伴而去。 看着楚天行的身影没入密林中,徐灿嘴边那难以察觉的笑意骤然明显,一张鼠嘴长长地向着一边拉开,露出了两排尖利的牙齿。 他缓缓抬起一只前爪,只见抓中抓了一个储物袋,方才趁着片刻的砸落之势,他居然将楚天行贴胸放置的储物袋中事物全部都转入手中的储物袋内,此时抓着这储物袋,向着一只耳朵里塞了进去。 心中涌现出一股澎湃激荡的心绪:“哈哈哈,果然有丹药!这一次,我徐灿便有出头之日了!”向着左右侧目一看,但见没有人注意自己,便四脚如生风般跑了起来,像一阵黑烟一般片刻间便跑到了密林之中,与楚天行所去的方向相反,一路狂奔之下,渐渐远离青草地。 来到密林深处,向着四周瞧了瞧,抬头见到一片黑压压的树冠,一溜烟就窜上了一棵树干,直到浓密地树冠之中。 此时,他才把那储物袋从耳朵里掏了出来。心神沉入之下,笑容更甚。 “一万枚丹药,十套衣袍……还有这么多灵石!哈哈,发财啦!我只要服下这些丹药,有了这些灵石,以后就算没有主人罩着,我也能在星域内富甲一方畅行无阻啦!”这储物袋中的一万枚丹药,倒的确是知味丹。这是当日楚天行允诺来此地的百名魔修,等回去之后每人百丹作为此行的酬劳所用。 徐灿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知味丹,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只觉得有一股奇异之香,瞬间心旷神怡,更让他兴奋不已的是,闻到这丹香的同时,妖根之处竟隐隐出现波动,似是极为渴求这手中的丹药。 徐灿心内大震,自忖:“要怎么吃?”他不知道此丹的用量,直接将手中的一粒丹药塞入口中吞下。片刻后,体内一片清凉,这清凉让他全身一畅,每根鼠毛都自然舒展,仿佛连毛孔都能透出一股清气,这清凉沉入体内妖根之处,一阵滋润下,妖根之内的兽性竟然被净化了一丝,他眼中闪现大喜之色,更有几分贪婪,从储物袋中又取出数枚吞下,体内的清凉之意更为浓厚。 “此丹真是奇妙!不如我就此全部吞下!待到那小魔头发现之时,也无可奈何!”想到这里,他不断地从储物袋中取出知味丹,大把大把地放入口中,直到全部吞下这一万枚知味丹。 一股磅礴之力在徐灿体内冲击而出,瞬间就冲过他的所有筋脉,汇入妖根之处,他全身冰凉,躺在树冠之间,丝丝黑气从身上的每个汗毛孔中散出,头脑里一阵宁泌,居然合上眼,睡着了。 熟睡间,他做了一个极舒服的美梦,梦中裴仙儿与他月下对酌,眉目含情,笑语殷勤,正当他伸出手向着裴仙儿抱过去准备一亲芳泽的时候,他在树冠上也不由自主地翻了个身,从树杈之间向着下方直接摔下。 梦境一阵破碎,他在摔落中睁开了眼,本能地抡着四条腿,想要抓住身边的事物,眼前一阵景象错乱的晃荡。感觉爪中抓上了一条树干,一阵摩擦,传来尖利的刺痛,又是向下滑落一段距离后,总算抓住了下方的一根树杈。 他死死抱住那根树杈,却是呆愣了一下,眼前所见,并不是一双鼠爪,而是两条白皙的手臂。 “手?我能变人身了?”看着眼前手臂上洁白细腻的皮肤,心中却是一愣,“妖根……妖根怎么没了?”他一下子紧张了起来,赶紧从树杈上爬到了附近粗壮的树干上,又吃力地从树干上爬到地面。 低头对着自己的身体瞧去,却与人身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前虽然能变化人身,但是意念中和人身总有一层隔膜,眼下的这人身却是丝毫隔膜也没有,仿佛天生天长。 他摊开双手,只感觉手比原来的大上了不少,再而发现个子也长高了不少,只是内视之下,原本妖根之处,却是空空如也,只是在丹田内,却有一枚金色的丹丸。 “金丹?妖根没了,变成了结丹?结丹算什么修为!算什么天下无敌!”他的眼中露出一摸不敢置信,一下子无法接受事实与幻想之间的落差,颓然坐在地上。 “狗屁!什么丹药!我怎么变成了一个人?天下无敌呢?要啥有啥呢?费了这么大劲,原来就是变成个人?结丹?!这样的修为,如何能打回祈水星?”想到这里,他更是恍然大悟,“祈水星……妖星祈水……我如今都不是妖了!我如何还能回去?留在这里,我又是个半路之人。这丹药我不要了,我不想做人!”想到这里,他以手指抠入喉中,想要把吞下的一万枚知味丹吐出来,然而只是徒然地干呕了许久,却无法改变他已经不是妖的事实。 “难道,我徐灿如今要像一个低阶修士一样忍辱偷生,想进一切办法修炼么?先前为妖之时,虽然修为也不高,但是我皮毛奇异,怎么打也打不死,可如今……宗主想方设法要得到的,就是这狗屁的丹药?这是赤|裸裸的骗局!裴仙儿,你这次害死我了!”他双手抱着额头,向着天空大声叫道。(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丹药呢 他坐在林中好不后悔,用了很长时间,才从失落中恢复过来,再往自己身上看了看,又是一阵叹息:“什么人身,连件衣服也没有……”唏嘘中,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原本所在的树干之下,找到了一同掉落的储物袋,从里面的十套衣袍中取出来一套,穿在了身上,竟然如同量身定做一般的合适。 穿上衣袍,便垂头丧气地往来路走去。 楚天行早就同几个魔修一起打猎回来,煮好了一锅蘑菇炖肉,嘴上现出一抹温柔的微笑,端着锅又来到了林缘晨的房中。眼下在这月山,对他而言,每天外出打猎回来,和林缘晨在一个锅中吃顿饭,就是最为风月的妙事。 只见林缘晨依旧在炕上打坐。 他缓缓走到炕边上,在林缘晨的面前坐了下来,并不开口唤她,而是静静地向着她看去。 眼前之人,紧闭着双眼。然而她的脸,却是生得如此美,这美别有韵味,并没有什么锋芒。深而狭的脸颊有别于东方的清淡,极富有立体感。高挺而小巧的鼻梁,两道不浓不淡的眉毛修长且直。眼窝略微陷入眉骨之下,垂着长而浓密的睫毛。她的嘴极具魅力,圆鼓鼓的一小点,然而说小,却又生的十分立体饱满,让人一见之下心猿意马。 正当他看得出神,林缘晨却悄然睁开了双眼,两片羽扇一般的睫毛轻轻翻开,露出一双太息般的眸子。 “天行,又要吃饭了么?”她的嗓音是他此生所听过最为动听优美的一副,这嗓音曾经数次在他的睡梦中响起,此时听来,心中竟有片刻的恍惚。 “嗯,昱吉,今天的菜是我做的。” 林缘晨眨了眨眼,从炕上站下:“你也不用每天都送饭给我吃,我少吃几顿也没问题。” 可我喜欢和你一起吃。这句话他却没有说出口。 两人一同坐在了木桌旁,一人把住一个勺子,一同吃了起来。 “天行,下次要是我师父来了,我就让他把你们都弄下山去。” 楚天行心中咯噔一下,咽了一口口水,问道:“为何?你不喜欢我在这里陪你?” “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既然妖宗的人也抓住了,他们也想要下山,师父要是让他们下了山,你们留在这里不是浪费时间么。况且我也不一定十年就能从此地出去,我和我师父说好了,我要自己从这里走出去……也不知道猴年马月……” “那我就更不能走了!”楚天行一掌拍在木桌上,斩钉截铁地说道。 “天行!” “不要再说了,不管张少通会不会让妖宗的人走,我都不会走,我要亲眼看着你出这月山,我要亲自把你送到阳山上去!” 林缘晨无奈地摇了摇头,拿起手中的勺子,舀了一块肉吃到嘴中。 二人接着便没了话说,一直到吃完,楚天行端着锅走出了泥巴房。 迎面却看见一个俊朗的青年正从远处走向青草地。这青年面相很是陌生,他来到此地之后从来没有见过此人。 然而使他侧目凝视的,却是这青年身上的衣袍,这衣袍越看越眼熟,看了许久,竟然毫无来由地心惊肉跳,他将手中的锅直接扔在了地上,干脆面对着这青年,抱起双臂仔细端详起来。 片刻后他才想了起来,那青年身上的衣袍,和林缘晨给自己做的十套衣袍中的一件一模一样。 他深深地皱起了眉,又一次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储物袋,这一次,他将心神沉入其内,一看之下眼中顿时闪现滔天的怒火,从原地向前直直地跃出,落到走来的青年身前,伸出一手直接抓在了他的喉头:“你是什么人?敢偷我的储物袋?!”这句话像是从牙根深处憋出,透着无穷的恨意。 “大,大哥,我……” 不待徐灿分说,楚天行抬起另一只手在他身上连拍数下,将那只剩下灵石和衣袍的储物袋抓出,死死地捏在了手里:“丹药呢?”这一句,语气已然冰冷至极,抓住徐灿喉头的手猛然用力,深深地抠了上去。 徐灿一阵窒息之下,拼尽全力大喊出声:“主……主人,快救我!” 储物袋中只剩下了灵石和衣袍,一万枚知味丹全然不见,已经足够让楚天行愤怒,然而徐灿身上所穿的衣袍,却是把这愤怒直接燃烧成了仇恨。这是他用三斤夜蚕丝和林缘晨做交易换来的十套衣袍,是林缘晨亲手织就的,他一件都舍不得拿来穿,如今却被他光明正大地穿在身上。 楚天行怒火攻心之下,抬起一腿,带着一股罡风踢在了徐灿的小腹之上,徐灿惊叫一声,向着身后飞出。 周围的魔修听到打斗之声,纷纷围上来看热闹,只见打架之人居然是自家的少宗主,一个个均都好奇了起来。 “这小白脸是谁啊?没见过啊,怎么得罪了我们家少主?” “小白脸,你是不是也看上了我们家昱吉小姐?想要跟我们少主争风吃醋?” “啥?是为了昱吉小姐争风吃醋?哈哈,那老子倒要看看这小白脸有什么本事追昱吉小姐。小白脸,快爬起来,打回去啊!” 四周顿时响起一片劝架之声,这劝架,言下之意就是劝着他们继续打。 徐灿身子扑通一声砸在地上,这具彻彻底底的人身果然不比他本来的真身,怎么打也打不伤打不死,此时吃楚天行一脚,腹中一阵剧烈的疼痛,翻滚之下吐出一口鲜血,却是趴在地上扯着嗓子大叫起来:“主人,主人你在哪儿,快来救救我!” 楚天行一步走了上来,将袍子下摆在膝盖上一翻,俯下身子一把将徐灿拎在了手里。 “丹药呢?回答我!” “丹药……丹药都被我……吃……吃了……” 楚天行眼中闪出愤怒的金光,闷闷地低吼一声:“这衣服,是谁让你穿的!” 一手在腰间翻转,捏起一把罡风,正要往徐灿的小腹轰击而去。 然而将要出手之际,手腕却被一人抓住:“天行,且慢动手。到底怎么回事?”此人正是闻声而出的徐凯杰。(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坏我好事 楚天行压根一咬,从牙缝间说道:“你让他自己说!” 徐凯杰依然抓着楚天行的手腕,转头对徐灿问道:“徐灿,到底怎么回事!” 徐灿此时被楚天行拎在手中,腹中疼地如刀绞一般,两眼直往上翻:“主……主人,我……我拿……偷,偷,偷了他储物袋里的丹药……” 徐凯杰抬起另一手,直接劈在了徐灿的额头上:“那丹药呢,快拿出来!” “哎哟,主人,丹药……我都吃了……” 徐凯杰眉头一皱,向着楚天行道:“天行,你打算拿他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杀了他都太便宜他了!”楚天行双眼内满是怒色,握在半空的拳头始终没有放松。 “主人,救我!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偷东西了!以后我再也不离开主人你半步,好好地伺候您!”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身后传来林缘晨的嗓音。 徐凯杰眼中闪现一抹亮色,一把将林缘晨拉了过来:“林缘晨,徐灿他偷了天行的丹药,现在天行要杀了他。” 林缘晨对着徐灿一看,只见他脸色惨白,浑身颤抖个不停,两个细长的丹凤眼闪烁着无比的惊恐,便抬起一手,把在了楚天行握在半空的拳头上:“天行,偷了就偷了,丹药嘛,还可以再炼。” 楚天行冷笑了两声:“那是我要分给众兄弟的知味丹,你难道还会再给我炼么?他还穿了这衣服!” 林缘晨又对着徐灿身上的衣服瞧了瞧,才认出这是自己织的锦缎,再往楚天行看了两眼,收回了把在他拳头上的手,抱在胸前,似是无语。 徐灿身躯颤抖地更为剧烈,眼巴巴地望着徐凯杰:“主人,救救我!我并没有恶意。” 徐凯杰却朝他眨了眨眼,向着一边的林缘晨呶了呶嘴。 徐灿眼睛也是连眨了数下,转头看了看林缘晨,又看了看楚天行,似有所悟,眼中闪现一抹光彩,转头朝向林缘晨叫道:“林小姐!林小姐,我求求你了,你让这位大哥把我放了吧,徐灿终生不忘你的救命之恩。” 林缘晨眉头略微皱起,却是并不理睬他。 徐灿接而又叫道:“林小姐!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长得那么漂亮,心肠也一定好,徐灿这次求求你了!” 林缘晨眉头更皱,摆了摆手:“好了好了!都住口!”顿了顿,将手扶在楚天行的臂弯之中:“天行,要不我再给你炼些知味丹,至于衣裳嘛……我再给你做几套。我不想在师父的月山上看见你杀人。” 此时一边的魔修一个个眼中大为明亮,纷纷走到林缘晨身后。 “昱吉小姐,你同意再炼知味丹了?” “太好了!昱吉小姐,你本就和少主有言在先,三十年每日三百丹,比剑另算,我就知道昱吉小姐你不是食言的人!” “少主!你听,昱吉小姐说了,再给你炼这知味丹!” 林缘晨心中却是咯噔一记,她明明是想单独炼一些知味丹弥补楚天行这次的损失,怎么就成了又要继续履行三十年每天三百丹的承诺?这些魔修平日一个个豪放不羁,在节骨眼上简直一个比一个精明! 此时,楚天行双眼内的愤怒有所收敛,嘴角却转而邪魅地一笑,接着话茬说道:“昱吉,三十年,每日三百丹,是不是还算数?” 林缘晨一个胸闷之下忍不住咳嗽了起来,一手翻过后背敲打了几下,身后的魔修纷纷伸出手来帮她敲打。 “昱吉小姐,怎么说啊?” “是啊,行不行你快说个话啊,刚才你不是已经答应少主了嘛。” “昱吉小姐,这次我们百人兄弟来此地没有白来,以后昱吉小姐有需要,我们兄弟随时奉陪!” “对!随时奉陪!” 徐凯杰眉头微蹙,又看看徐灿,心下有了决断,转过头对着林缘晨说道:“昱吉,你就答应了他吧!” 林缘晨闭了闭眼,猛地点了两下头:“好,我答应你!但是每年十七亿灵石,你可别忘了!” 楚天行嘴角的邪魅之笑更为灿烂,但手上却依然紧紧抓住徐灿:“我另外再要十套衣袍!” 林缘晨听罢抬起一脚,在楚天行的小腿上大力踢了一下:“滚去!” 楚天行抓在半空的拳头顿然松懈,转而伸出手臂,绕在了林缘晨的肩头,向着自己胸口一按,将林缘晨按在了怀中,另一手抓着徐灿向着远处一抛,将徐灿扔了出去。 “楚天行你干什么!”林缘晨被强按在楚天行怀中,口中低吼一声,伸出双手将他用力推开。 “哟哟!少主和昱吉小姐在打情骂俏呢!” “少主,上啊,直接把昱吉小姐抱到房中!” 楚天行向着众人看了一眼,嘴上带着笑,再一次把林缘晨拉了过来,紧接着却是毫无征兆地,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双唇。 林缘晨毫无防备地被强吻,还来不及反应,楚天行却是效率极高,已然将舌头了过来,直接激吻而上,两手紧紧抱在了林缘晨的身后,一手按在后背心,另一手居然按在了她的后臀之上。 “唔!——”周围的魔修全部都凑了上来,一个劲地起哄。 林缘晨被他吻得透不过气来,一双手在他的背后骤然拍打。 楚醉天始终飘在不近不远之处冷眼旁观,此时看到这一幕场景,不住地点头微笑。 徐凯杰却是忍不下去,一步上前两手搭在楚天行肩头,把他强行向后拉扯,才将他二人拉开。 林缘晨脑中出现片刻的恍惚,此时愣了愣,看着徐凯杰将楚天行越来越远,伸出手来在潮热的面上扇了扇,往鼻子上吹了一股气:“登徒子!”心中暗骂了一声。 “凯杰!你坏我好事干嘛!”楚天行被他拉扯着一路向着“百兽园”边上的栅栏处走,一边在口中抱怨。 “天行,凡事不能操之过急,太急了,结果就崩了。来来来,我们去一边喝酒,一边欣赏那些妖物。” “谁要欣赏妖物,你要欣赏你去欣赏,快放手,我要去找昱吉!” “闭嘴!我说了陪我喝酒就陪我喝酒!”(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连爹爹都喜欢她 紫月大陆上,一轮红日当空而照,让人抬头便望见满眼的刺目。 在这红日的边上,便是仙门的道场阳之仙山,在此山中,从始至终都没有黑夜,终日沐浴在这满目绚烂的阳光之下。 在这阳山四面,均被湛蓝色的海水所围,四周不断听到海潮之声,更有海鸟长而柔和的鸣叫,让人身在其中心绪平和。 在海水所围的几个山峰中,往西看去,只见其中一座山峰很是不同。 在这山峰的山顶上,建着一栋异常现代的别墅,这别墅只有一层,然而却建地极为高,两端是木结构的空间,正中有一个玻璃大厅,阳光照在玻璃大厅的外部,反射着耀眼的光。 在这别墅的前方,甚至还有一个游泳池,池中荡漾着如同海水一般湛蓝的清水。 此时,在这别墅内,一套现代化的高档音响正在播放着碟片中的摇滚歌曲,几个青年坐在卧室外部的一张宽敞的皮沙发中,吃着沙发前茶几上的瓜果。 张霏露端着几杯饮料走了过来:“这是我用峰上的樱桃做的果汁,原彻,快帮我拿一下。” 原彻从沙发上站起,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在了茶几上。只见托盘上搁着数杯粉红色的饮料,饮料中还沉着一些冰块。 张霏露在沙发另一头坐下,身边一个清秀的少年探身过来,纤长白皙的手拾起她的一片衣角,在手中摩挲:“姑姑,师父不在山上,我们擅自来他家中玩,真的可以吗?” “小吴歌,你怕你师父回来了打你吗?有姑姑在,我们随时都可以来这里玩。”张霏露伸出一手,在少年的脸颊上捏了捏,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姑姑,你说我师父这次又去哪儿了?是不是又去找那个小姑姑了?听说那个小姑姑现在在月山上,师父要真去了,就要让师祖去才能带他回来了。” 张霏露听到这话却是没有不悦,微笑着对吴歌说道:“你想你师父了?你师父不回来才好,我们可以整天在他这房子里玩。他这房子呀,机关重重,听说还有个机关叫什么……空调,我去弄给你们看!” 张霏露站起身,走到卧室一边墙上的架子前,找了一个遥控器,对着房顶上的中央空调按下了启动键。只听得房顶上的空调发出滴的一声,从一张张百叶形的送风口内吹出一股冷冽的风:“过一会儿,这里就会变凉快了!” “小吴歌,你叫那月山上的师妹姑姑?哈哈!等她来了,说不定你就要喊她师祖奶奶了!”说话之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这青年名叫李遥,是张少通收的第二个徒弟。 “师叔,什么是师祖奶奶?”吴歌脸上带着稚嫩的疑惑,问道。 原彻向着李遥瞪了瞪眼,斥了一句:“师兄,你别在小孩面前多嘴!” 然而这两句对话却已然被张霏露听见,她向着数人款款走来,一边走,一边问:“李遥,什么师祖奶奶,你把话说清楚。” 坐在李遥身边的是一个十分显瘦的女子,这女子生的十分白净,五官也很是精致,只是一双眼稍嫌大了些,然而眼中神光灵动,闪现着一股聪明之色。这女子名叫多灵,也是张少通先前收的弟子。此时多灵站了起来,走到张霏露面前,拉着她的手:“霏露,别听她们胡说,我们要不去前头的池子里戏水?” 张霏露却较上了真,并不听她所说,径直走到了李遥面前,两臂抱在胸前,继续问道:“李遥,你可把话说清楚,我爹什么时候要娶新娘子了?” 李遥抬头看了看她脸上认真的神情,一时间改口道:“师姐,我只不过和吴歌开个玩笑,你可别当真……” 沙发另一头,还坐着一个男子,这男子颀长的身材,细眉细眼,然而眼中却很是明亮,他叫季慕星,是张少通最小的徒弟:“师姐,师兄所说就是月山上的那个师妹,据说前阵子和我们师父结了双修……” “双修?”张霏露两道清眉一拧,抱在胸前的手往腰间一叉,“她不是凯杰的心上人么?怎么又会和阿爹双修?!” “师姐你是不知道……” 原彻此时横过身子,一把揪住正在开口说话的季慕星的耳朵:“师兄,不要再说这些道听途说之事!” “嗳嗳嗳,原彻,好好的你干嘛动手动脚的,快放开!” “原彻!”张霏露怒嗔一声,“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让他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几步向前,走到原彻和季慕星跟前,一把拉开了原彻,坐在他们中间,“慕星,你和我说,是不是出门的时候又听到别人说什么了?” 季慕星似是很热衷与别人向他打听请教,此时张霏露追问之下,撸起两条袖子管,眉飞色舞地讲了起来:“据外面的人说呀,这师妹和我们师父上辈子就是一对情侣,那是情根深种,说师父前世是普天之下仙界第一大能,当初就是为了这个师妹而舍弃了阳寿。如今依然喜欢这个师妹。前次这师妹和风御鸾成亲那天,要不是魔宗的楚天行带了十万魔魂去向风御鸾挑战,那么最后师父也会把师妹抢来。那天你们也都知道,人家风御鸾没请咱们师父,他不也出山去了么?据说成亲当日,风御鸾重伤,师父就与师妹一见钟情,更是结为双修,这次我出门,还听人说数月前,有人夜观天象,看到师父和这师妹在紫月上偷欢,甚至还把偷欢场面摹刻在了晶石上,市值一万灵石一枚呢!……” “狗屁!不要再说了!”张霏露低声吼道,双眼内充斥着怒火。 “怪不得几次问他会不会把她嫁给凯杰,他都说不。原来是自己喜欢她。怪不得几个月前无缘无故离山数日,回来以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来是和她去紫月上偷欢!凯杰喜欢她,也就罢了!风叔叔也喜欢她,楚天行也喜欢她,最后!连爹爹都喜欢她!他们喜欢她,她嫁给他们,都无所谓!然而现在,竟然说什么,爹爹和她双修!”张霏露脑中思绪横飞,越想越气愤,一对香肩不住地颤抖。 原彻向着她看了一眼,伸出手来搭在她颤抖不已的肩膀上,安慰道:“霏露,不要生气,这只不过是一些流言蜚语,师父人缘不好,说他坏话的人一向很多,你别往心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发誓 张霏露清眉高高挑起,向着原彻问道:“原彻,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霏露,有关师父的坏话我都听得习惯了,这不算什么……” “还不算什么?难道,我以后要管那师妹叫娘么?”张霏露越往这一点上想,怒火越是烧得旺。 “怎么会叫娘呢,还不都是我们的师妹么。师父他几百年来都是一个人,要是有那么一个红颜知己,也不是什么大不为之事啊。”原彻语气温和地说道,然而内心却是有些不太高兴,自从霏露上次中了毒蛊治愈之后,对他的态度的确是有所改变,看着自己的眼神也略微不同,自己在说话之时,她还会安静下来听,并不像以前那样对自己的存在并不注意,然而此时见她对张少通和林缘晨之间的事反应强烈,一边揣测着是不是因为林缘晨是徐凯杰心上人的原因,张霏露才那么见不得林缘晨。想到这里,他两眼闪出一抹幽然之色,抓起张霏露的一只玉手,低着头问道:“霏露,是不是因为凯杰师兄的关系,所以你不喜欢那个师妹?” “我……”张霏露想要开口辩解,却是找不到任何说辞,冷静想了一下,才缓缓说道,“我并不是不喜欢这个师妹,只是爹爹……我听到你们说阿爹喜欢她,我就很不开心,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娘,我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想要娘了!” “霏露,难道,你想让师父一辈子在你身边照顾你么?你如果想这样,当时也不会吵着要下山去啊。” “我……”又是一声欲言又止,张霏露沉默了下来。心中细细一想,原彻说到了她内心的痛处,真是因为张少通一个人照顾了她太久,她心中已然生出腻烦和叛逆,她也曾经希望张少通能够找一个相称的女修,两人双宿双栖在一起,然而她却从来没有设想过这个女修竟然会是徐凯杰的心上人,这个女孩有太多让她羡慕到骨子里的地方,然而她的最后防线,最后倚靠,从小把她带大的张少通,却竟然和这个女孩牵扯到了一起。她无法接受这个说法。她心中涌现出一股冲动,她要去找张少通问清楚,到底是不是爱这个女孩。 如果他不爱这个女孩,一切真的都是空穴来风,是好事者对张少通的造谣诽谤,那么她便下决心从此以后对张少通好一点,多花点时间陪伴始终孤独的张少通。 如果他真的爱她,那么……她没有想过接下来她要如何。她只是觉得这一切都特别的滑稽,就在几天前,她已经想好,等徐凯杰和那女孩回到山中,就帮徐凯杰说服张少通让他们俩成亲,然而,她还是想得太过于简单了一些。 此时,原彻又开口说道:“霏露,你身中毒蛊的时候,也是用了这个师妹的血才拔出了你身上的毒蛊……而且,师父为了救你,还答应了药师谷的齐双双,让师妹在月山再待十年。不管凯杰师兄是不是喜欢她,又或者师父是不是喜欢她,都和我们无关。答应我好么?不管他们几个闹什么,只要我们两个好好的……”原彻握着她的手,在手心中揉了又揉。 张霏露心中似有触动,转过头来,凝神看着原彻,眼中闪烁不定:“原彻,如果阿爹真的喜欢这个女孩,以后,你会不会也不理我?” 这句话把原彻问得怔在了当场,张少通如果喜欢这个女孩,和自己理不理张霏露有什么内在联系?他用了三息时间在心中把这句话重复了几遍,实在看不出其中到底有何联系,便懵懂地说道:“霏露,师父喜欢她,我为什么要不理你?” “那你发誓,永远都不会不理我!” 原彻立刻举起一只手掌,口中振振道:“我原彻今日发誓,永远都会陪着你,永远不会不理你!” 听闻他如此发誓,张霏露脸上的颜色才缓和了下来,说道:“我要去问问阿爹,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女孩。” 原彻脸上又紧绷了起来:“霏露,不是说好不去管他们的事了么?” “我不会管,但是我想知道。阿爹说,我是他的女儿,那么我理当知道。以后这女孩来了,我也要问问她,阿爹,凯杰,风叔叔,还有那个楚天行,她到底喜欢哪个,如果她不喜欢阿爹,我就要求她和阿爹说清楚!” “霏露……”原彻又揉了揉她的手,想接着劝她根本就不要去问,然而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张霏露却断然打断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原彻,你不要再说了,我今天就要找阿爹问清楚!”说罢,站起身,向着别墅外走去。 来到别墅前的泳池边,张霏露脚下一踏,向着阳山主峰张少通所在之处飞去。 张少通此时依旧坐在主峰大殿前的老树之下,坐在石台边上。 在他面前,摆着两块石头,这两块石头一块呈白色,一块成鹅黄色,通体闪烁着刺目的光芒。 在他的手中,捏着一小块从那鹅黄色石头上挖下来的指节大小的石块,一手拿着刀,正在耐心地雕刻。 张霏露在树旁翩然降下,对着他一看,脸上挂满了不悦之色,跑到石台对面坐下,口中哼了一声。 “霏露,你不是趁着凯杰不在的时候,在他房中聚会么?”张少通说话之时并未抬头,依旧专注着手中的活计。 “不是说为了治我的病,要她在月山待十年么?这才几个月,你就在做这天道心血,是等不及她来了么?”张霏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不悦之色更浓,两眼抬起望着天边,说完之后,又哼了一声。 张少通刚开始没有任何表情,依然在雕刻手中的石头,然而只是片刻之后,他长而直的眉毛不自觉地抬了抬,嘴角牵出一抹奇异之笑,将手中的活计放到了石台之上,抬起双眼向着张霏露一瞧,呵呵笑出了声:“霏露,你来找阿爹,是有话想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章 她爱你么 “阿爹,用得着如此么?说道她,就笑得如此明艳?”张霏露又将双臂抱在了胸前,依旧抬头望天,“霏露已经都知道了,阿爹,你是不是也和凯杰一样,喜欢那个女孩?” 张少通嘴角依旧带着笑意,口中却不回答她,而是定睛对她看了数息,才开口道:“霏露,你不高兴了?” “阿爹,你不要又想绕着弯儿把话题晃过去,霏露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回答我!” 张少通低下头,再次拿起桌上的石块和刻刀,雕刻了起来:“我和昱吉,已经成了双修,她现在是我的道侣。” “阿爹,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和霏露说话,我问的是你喜不喜欢她。”张霏露心中的怒火被张少通的不温不火激地更烈。 “呵呵,你为何想知道?” “阿爹,你又和霏露说废话!因为她是凯杰喜欢的女孩,而我又是阿爹的女儿,所以我想知道阿爹到底喜不喜欢她,要是阿爹不喜欢她,我想求阿爹把她嫁给凯杰!” “看来你的心不在凯杰身上了?我是不是,可以准备把你嫁给原彻的嫁妆了?”张少通嘴角的笑容更为明显。 “阿爹!你再这样霏露要生气了!大陆上都说你上次出门,是去和她到紫月上偷欢,阿爹,你真的会做出偷欢这样的事么?” 张少通嘴上依然挂着笑,双手雕刻着石块,索性不再理睬张霏露。 “阿爹!说话啊!”张霏露两眼从天上移到张少通的脸上,却见他满脸笑意,可就是不回答自己的话,不禁心中又是一阵气恼,抬起一掌在石台上拍下,“阿爹,你要么回答霏露,要么以后就不许去月山!” “哦?为何不许去月山啊?”张少通平静地问道。 “因为门中去月山弟子规的师弟师妹们在月山之时,你一次也没有去看过他们,这女孩既然要做你的徒弟,当然要和其他徒弟一样对待!” “哈哈哈!”张少通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停止了手上的雕刻,抬起头来望着张霏露,“霏露,如果阿爹不喜欢她,怎么会和她成了双修?你说阿爹是那样糊涂的人么?” 张霏露心中咯噔一下骤然跳动,一股强大的失落感袭上心头,呆呆地看了看张少通,说道:“阿爹,你真的喜欢她?你为什么!你为什么不要风叔叔的妹妹,而偏偏要喜欢这个女孩!阿爹,你不会和那些男人一样,鬼迷心窍了吧?” 张少通又是笑而不答,继续低头雕刻起来。 “阿爹,霏露再也不会理你了!”张霏露甩下一句狠话,两眼定定地望着张少通,却见他毫无反应,心中的气恼更为剧烈,深呼吸了几下,胸口一阵沉浮,“阿爹,霏露再也不理你,你都不怕?” “我早些把你嫁给原彻,到时候你理不理我,都不会再理我。”张少通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口中柔和地说道。 张霏露气恼中顿时一羞,整张脸瞬间转红,高声道:“阿爹!我现在在说你的事,为什么扯到把我嫁出去?阿爹,你难道就找不到任何一个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了么?” 张少通再一次抬起头,眼中显出一抹认真,然而看着张霏露的神态,又忍不住嘴角微笑,缓缓道:“那阿爹,也在大陆上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正派子弟,把你嫁到大陆上?” 这一句,却是把张霏露堵地无语。她眼珠急速转动,然而却搜罗不出任何话语。心想:看来阿爹是真的喜欢这个女孩,难道喜欢到了非她不娶的地步么?怎么会这样…… “霏露,你……是不是不喜欢昱吉?” “我……我没有不喜欢她,只是,喜欢她的人已经很多了,也不差阿爹你一个啊?!” 张少通心中叹息,徐徐开口:“霏露,我不会陪你一辈子。过去,我以为,把你留在身边,守你一生平安,就是我所能做到最好的事情。然而后来,我发现并不是这样。我不后悔当初将你轮回而出,只是后来将你带到身边这件事,是不是做的妥当?如果你在你父母身边长大,平凡地度过一生,那又会怎样?” 张霏露低下头,沉默。许久都没有再说话。 这不仅是张少通一人的想法,在她自己的心中,也曾经这样自问过。为什么张少通要把自己养在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阳山?为什么自己不在亲生爹娘身边,过着普通人的生活?为什么自己从小修道,而不是识字念书做一些针黹女红?然而事到如今,她所经历的半生已经没有争论是非对错的意义。 许久之后,她终于抬起头,再一次问道:“阿爹,那她喜欢你么?爱你么?她到底是喜欢风叔叔,还是喜欢你?如果那天楚天行没有去找风叔叔决斗,她是不是已经嫁给风叔叔,那就根本不会和你在一起……阿爹,你想过这些事么?你问过她么?” 张少通抓着刻刀的手一顿,双眼中的笑意消失了大半。她喜不喜欢自己,爱不爱自己,到底是爱风御鸾,还是爱自己?的确如张霏露所说,他没有问过这些。仅有一次在梦中,他询问过林缘晨是否愿意与自己成双修之道,然而她那天没有来得及回答,就从梦中被居雄掐醒了过来,之后就再也没有问过。 “阿爹,你既然都没有问过她这些,又为何说她是你的道侣呢?她答应做你的道侣了么?如果风叔叔没有入魔,和你站在一起,她会抛弃风叔叔做你的道侣么?” 这一次,是换张少通沉默了下来,张霏露眼见他面色冷峻下来,又变回了原本那万年不变的孤寂之相,一时间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就不再往下说去,向前伸出一手,把在张少通的手上,变换了一副乖巧可人的语气:“阿爹,霏露本不该和你说这些。阿爹看上什么女子,想娶什么女子,本不用霏露同意。如果阿爹和这女孩是相爱的,霏露一定会祝福你们。”(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一章 三十一岁 两天后的早晨,月之仙山南端密林中的雨不在降下,现在已近腊月半,这里持续半年的雨开始时有时无,到来年头上,便不会再有。 泥巴房中,林缘晨从打坐中睁开双眼,只听得门口响起了一阵敲门声:“昱吉,我可以进来吗?”这是小玉的声音。 林缘晨从炕上下地,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小玉,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早?平时不是要睡到中午?” “今天是大日子,当然要起得早些了!看,这是什么?”小玉抬起一只小手,手中垂下一样闪闪发光的事物,左右摇晃着,林缘晨只觉得眼前一阵冰蓝之光闪烁不定,定睛看去时,却是一条精致的项链,项坠是一个豆瓣大小的“林”字,用蓝色的细小钻石满满镶嵌。 林缘晨伸出手一把抢了过来,摊开手心仔细看去,满脸喜色:“小玉,我猜,这肯定是给我的吧?是徐凯杰给我的吧?” 小玉微微一笑,一步上前:“我给你戴起来。”伸手从她手心中抓过项链,仔仔细细地戴在了林缘晨的脖子上,“今天,是你生日,这是我和小飞霞送你的生日礼物。” 听到这话,林缘晨脸上的笑容反而一僵:“生日?小玉,我已经很久没有过生日了。” “很久没有过,所以这次更要好好过!” “在这月山上,能过什么生日?”林缘晨话语中透着一股低落的情绪,似是对“生日”有些反感。 小玉与她心神相融,很快就察觉出来,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说道:“昱吉,虽说你现在实际年龄三十一岁,但是你十几岁就修道了,而且修为很快就提升起来,你现在不管是身体,还是面容,都和你十几岁的时候一样,而且以后很长很长的时间都不会衰老,随着修为提高,这个时限会越来越长。更何况,三十一岁的修士,在这个世界也算是年龄非常小的小朋友,你可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年龄大。” 林缘晨黯然地“哦”了一声,心底里却是暗潮涌动,生日,这个词她几乎已经全然忘却。然而内心的一个角落里,却生出一丝莫名的期盼,这期盼刚刚冒出头的时候,她猛然间摇了摇头,幽幽道:“小玉,那今天有没有蛋糕吃?” “蛋糕,没有!小玉我下面条给你吃,昱吉,你可真会声东击西,你明明心里面在想张少通,却问我要蛋糕吃!你什么时候对我这么见外了?” “小玉,咱俩谁跟谁啊,我想什么你不是都知道么。我用不着声东击西,就算声东击西也骗不了你,我现在肚子饿了,要不你马上给我煮面条吃?” “这样还差不多,你等着,本小姐这就去给你煮面条。” “嗯,哦对了,小玉,我生日的事情你不要让那些魔修都知道,要不然又拉着我喝酒……” “我不会告诉他们,不过他们知道不知道我可就不敢保证了,因为小飞霞已经去和楚天行说你今天生日了!” “咳!算了算了,你去给我煮面条吧。” 待她走出门,林缘晨又从储物手镯里取出银镜,对着镜子照了起来,看着脖子里流光闪烁的项链,心里荡漾着一丝满足。 此时房中还有另外一双眼睛在观察着她,这双眼的主人化身在虚无之中,因刚才小玉所说,林缘晨心中想念张少通,这化身虚无之人的脸上也显出一抹满足的笑容。 房中此时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林缘晨不知道眼下他就在身边,但是在他的眼中心中,就只有两人的存在,就像这样隔着一臂远的距离,静静地看着她对影自顾,就连空气里也荡漾开一圈静谧温馨的涟漪。 然而,这种静谧温馨的气氛马上就被打破。 徐凯杰和楚天行相互揽着肩头一步跨入了房中。 “昱吉,听说你今天过寿,怎么先前不和我说?”楚天行似是极为高兴,进门之后高声说道。 林缘晨冲他挥了挥手,口中嘘着说道:“小声点,不要让你的门人听见了!我可不想和他们喝得酩酊大醉。” “怎么?昱吉你不想让他们知道?” “怎么能让他们知道,天行,你要是说出去了我就不理你了!”林缘晨扔下一句极端富有女人味的威胁。 “林缘晨,一会儿吃好了面条,我们四个人就去海边,抓一些海味烤来吃,怎么样?” 林缘晨眼中瞬间大亮:“海味?好啊!刚来山上的时候我和竹爷爷抓了一只螃蟹,不过是它自己送上门来的,要是没有海味送上门,徐凯杰你也会抓吗?” 楚天行却是哈哈一笑,道:“我让我的魔魂给你下海去抓,什么海味抓不到?” “天行,魔魂还能下海?太好了!我还要吃上次那样的螃蟹。我还要吃……石斑鱼!” “嗯?石斑鱼是什么鱼?”楚天行却是好奇起来。 徐凯杰却给他打了个马虎眼:“就是海里的大鱼,她家乡管海里的大鱼叫石斑鱼。” 林缘晨冲着徐凯杰翻了两记白眼。 楚天行却自信满满地说道:“昱吉,不要说海里的大鱼,就是海兽也能给你抓来。” “海兽?这附近有海兽吗?” 徐凯杰口中呸了一声:“这里哪儿有什么海兽,魔海才有海兽,林缘晨,等回了阳山,我带你出海到魔海去打海兽。” “好啊徐凯杰,这话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我在阳山还给你造了一条大帆船,就是为了带你出海去打海兽。” “凯杰,你还会造船?到时候可要叫上兄弟我啊!” “没问题,有了天行兄去魔海那简直就是像回了自己家一样,哈哈!” 此时楚天行仿佛想起了什么,两眼一斜,冲着林缘晨说道:“昱吉,今日既然是你的寿辰,你那个心上人,该不会又要来看你了吧?” 说到这里,林缘晨脸上的笑容又一次僵住,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来。” 徐凯杰眼见气氛不对,马上做出一张夸张的笑脸说道:“林缘晨,这里有我们几个就够了,管他谁谁爱来不来,以后每年生日,我们都陪你过!”一边说,一边大力在楚天行背后拍了两掌,示意他不要再往这个方向说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二章 因为我爱他 三人谈话之时,小玉端着四碗热气腾腾的野菜面走了进来:“面条来啦!” 四人围坐在简陋的木桌四边,各自吃一碗面。 林缘晨吃了一口,脑海中却是浮现出了若干年前,母亲还健在时,与她一起过的最后一个生日。那天,她给自己煮了一碗面吃,晚上,徐凯杰就整了一出求婚的好戏。 当时母亲煮的那碗面,仿佛活灵活现地跃然与眼前,望着眼底的面条,一个错觉之下,仿佛又回到了家中,吃着母亲当日煮的面条。又想到母亲的面庞,却是如此的模糊,她几乎不能仔细回忆起来她到底长什么样,她越是努力去回忆,那面庞就越是模糊,她的心中生出一股绝然的痛楚,眼中泌出泪水,在两颊上滑落。 楚天行见她流泪,赶紧从袖中掏出一块娟帕,在她脸上轻柔地擦拭起来:“昱吉,怎么哭了?今天是你的生辰,因何事而不高兴?” “没有,没有不高兴,这面条太好吃了……”说着说着,从无声落泪演变成强行克制的抽泣,又从强行克制的抽泣,慢慢地哭出了声。 化身虚无中的那人眼中现出一抹哀伤,向着林缘晨伸出一手,搭在了她的后脑上,然而她却丝毫感觉不到。 然而此时,楚天行却是探过身去,将林缘晨抱在怀中,一手在她后背轻柔地拍打:“是不是张少通今天没来看你,所以你不高兴了?” “不是……不是……”林缘晨嘴上否认着,然而却一下子哭地更为悲恸。 徐凯杰看了看小玉,只见小玉低头不语吃着面条,仿佛没有看到林缘晨在哭一样,便心底有数,也只做没看见,任凭她哭。 一直哭了许久,林缘晨的情绪才缓和过来,将冷了的面条三口两口吃完,又抬手在脸颊上抹了一把,毫不客气地说道:“徐凯杰,楚天行,你们不是说去吃海味么?” 徐凯杰和楚天行一见如此场景,纷纷开口应承:“可不是吗?我们这就走!” “天行兄,我今日也要坐一坐你的魔魂了!” 四人走出房门,每人各坐上一个魔魂,向着南边的海面飞行而去。 来到白色的海滩上,四人往脚下一跃,围成一圈坐在沙滩上。 楚天行心神变换之下,四个魔魂纷纷向着海中一钻,进入到海底,去抓海中的鱼蟹。 只是片刻的工夫,就抓上来一只大青蟹,一只大龙虾,一条大鱼,上岸之后却是被小玉三掌打死的,小玉不愧是天道,力大无穷,连工具都不用,徒手就将大青蟹揭了盖,把龙虾剥了壳,把大鱼剖了肚,一顿收拾之后,林缘晨吹响鸾哨唤出火鸾,将沙滩上的三样海味烤得吱吱冒烟。 四人头碰着头大吃了起来。 许久之后,一个个均都捧着肚子,横躺在了沙滩上。 楚天行摸了摸撑地不能再撑的肚子,对着身旁的林缘晨说道:“昱吉,吃到了海味,不会再想张少通了吧?” “天行,你不要老是张少通张少通的,刚才我是想到了徐凯杰当初和我求婚那天的事了。那天也是我生日,是我和我妈妈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求婚?是提亲吗?” 小玉却是哈哈一笑:“不是提亲,和提亲不一样。求婚呀,是她们老家的规矩,男方在女方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提出要求她嫁给自己的建议。” 楚天行一下子就来了精神,从沙滩上翻了个身,趴俯了起来,一手撑着下巴,说道:“昱吉,凯杰要你嫁给他?你答应了么?” 林缘晨翻了一个白眼。 徐凯杰却悠然说道:“她当时答应了……” 话还没说完,小玉却是强辩道:“不是昱吉答应的,当时其实是我答应的!小飞霞,我不想刺激你,当时昱吉是想摇头的。” 林缘晨淡淡地符合道:“没错,我本来就是想拒绝的!要不是恶鬼上身点了头,也不会有这么多狗屁事情!” 小玉听了却是不高兴起来:“昱吉,你说谁是恶鬼呢?” 楚天行听罢皱了皱眉,却道:“昱吉,你们那里时兴这样的提亲方式?那,当初风御鸾要和你成亲,有没有和你求婚?你答应他了吗?” 林缘晨眉头也是略微一皱,眼神却是渐渐虚化了起来:“有吧……有的。” “那你答应他了么?” “嗯,当时我的确是答应了。” “可是昱吉,我记得你和我说你不愿意嫁给他!” “我的确不愿意嫁给他,可能……当时,对一时的浪漫认真了吧……” 此时,在虚无中的那人,湛蓝的一双眼内闪过一丝凄冷,这凄冷很是凉薄,如果此时有人看到,定然会从头顶冷到脚底心。 “那,对于风御鸾的事,你还恨不恨我?” 林缘晨沉默了片刻,呵呵笑出了声:“不恨,事已至此,恨你只是逃避自己的责任。我当时也不知哪个恶鬼上身答应了嫁给他,又没能及时和他说清楚,这才是主要的原因。怪不得别人!” “那……你到底爱不爱他?爱风御鸾,还是爱张少通?如果以后张少通也来给你什么求婚,你会不会也恶鬼上身答应他?”楚天行却是深入地问了起来。 “哈哈哈,张少通?求婚?天行,你是在搞笑吗?” “什么是搞笑?”楚天行不懂搞笑的意思,脸上带着疑惑。 林缘晨却不回答他什么是搞笑,自己干笑了几声,最后终于止住了笑,继续说道:“我不觉得他会和我求婚。我也没奢望过会嫁给他。” 此时,虚无中的人双眼内的清冷之色更为浓郁,幽幽地转过了身,背对林缘晨。 “那你还要继续在月山弟子规?之后还要去他的阳山?昱吉,你难道没有别的地方去了么?” “我有地方去,要是不去阳山,我可以去正灵山。只不过……”林缘晨虚化的双眼渐渐凝视,显出一丝坚定,“他曾经跟我说过,想要重开仙界。然而我听闻重开仙界必须拿到七大仙剑,所以我想帮他重开仙界。” “他想重开仙界,你就想帮他重开仙界?” “嗯啊,他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他实现。” 楚天行眼中一阵闪烁,却是不服气的继续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爱他。就算风御鸾没有入魔,我不需要拿到仙界的忘忧草,我也会为了他去找七大仙剑。”(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三章 为何不理我 当林缘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虚无中的人眼中的冷色顿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柔情,这柔情化作一汪荡漾着无尽波纹的蓝水,在眼中化开一圈圈的涟漪,他默然转过身,凝视着躺在沙滩上的林缘晨。只见她的双眼内,闪烁着深沉而坚定的神采,他走上几步,在她的身边坐下,柔情似水的眼波停留在她的脸上。 楚天行听到她说爱张少通,心中浮上一抹深深的失落,却还是有着一丝不甘心,继续问道:“昱吉,你爱他,如果他不爱你呢?” 虚无中的人眼中一阵迷茫,这句话问得和张霏露一模一样。 林缘晨脸上却没有特殊的表情,反而带上了几分笑意:“我不需要他爱不爱我,我从没想过这些。现代女性,不一定非要结婚生子。你说是不是,徐凯杰?” “狗屁!”徐凯杰却是骂了一句,“他既然和你……就必须和你结婚!至于你们生不生子我是管不着,有我在的一天,他就必须娶你!你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说什么现代女性的调调,我不爱听!” 楚天行心中的失落此时爬到了脸上,毫无掩饰地显露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林缘晨,心中挤压了一长段急待表白的钟情,却只是结结巴巴地说道:“昱吉,他不爱你,我爱你……” 林缘晨用不着他表白,心里自然知道,此时听到他将话说出,却感觉到十分得笑料,嘴角牵起居然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哈!楚天行,你又在搞笑了。” 楚天行看着她轻笑出声,心中一个打击之下,生出了一丝愤怒之情。 徐凯杰在一旁慢悠悠地说道:“天行,你以后习惯了就好,谁和她表白她就傻笑,我是已经习惯了。” 徐凯杰的话非但不能安抚楚天行,却把他心中的愤怒激得更烈,楚天行口中哼了一声,向着林缘晨扑去,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眼中冒着火光:“昱吉,我楚天行不是可以随便取笑的!”恶狠狠地说完,骤然向着林缘晨一俯,又想得逞强吻的念头。 然而他的上身只压下了一半,脖子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生生掐住,这一掐似是用了大力,楚天行不但一下子不能呼吸,甚至感觉劲椎都要断裂,一口气卡在喉咙中,发出咕咕的声响,拉起双手在喉咙口一阵捣鼓。 林缘晨看着他奇怪的表情,说道:“天行,你怎么了?既然要和我亲嘴,为什么又扮起鬼脸来了?”林缘晨到了三十一岁这个年龄,已然对强吻见惯不怪了。 徐凯杰朝着楚天行的怪样看了看,眼中放射出一道金光,紧接着骂了一声:“妈的!还真来了!” 楚天行的喉头始终被这无形的大手死死掐住,他满脸通红,头脑发胀欲要炸裂,片刻后,他的身子向着海面飞出,落在了几丈之外的海水中。林缘晨从沙滩上将身子撑了起来,眼看着他落水溅起的水花,惊诧道:“天行!徐凯杰,他怎么一下子就飞出去了?” 徐凯杰并不回答他,躺在地上装睡。 小玉开口道:“飞出去?不是被你身边的人扔出去的吗?” “身边的人?”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在此地她只见过一个可以隐形的人,那人便是张少通,一阵陡然急速的心跳声袭来,一股说不出的燥热爬上了喉头,侧过身来,看着旁边一片空荡荡的沙滩。 眼前的空气出现一片扭曲和晃动,她首先看到的是一缕随风飘曳的黑发,紧接着,看到一个白衣的肩膀,再而,张少通从无形中凝实而出,湛蓝的双眼直视林缘晨,眼中荡漾着一片柔情,然而口中却说:“他是被我扔出去的,你,心疼么?”依旧是那诱人至深的嗓音,既不清亮也不低沉,就好似天街小雨般清润,又如暗夜寂风一般地宁泌。 此时,楚天行从水中爬上了岸,一眼就望见了凝形而出的张少通,站在岸边破口大骂:“张少通!你这个老东西,为什么躲在暗处偷袭我?” 张少通双眼转而望向楚天行,嘴角带着微微的笑意,平静地说道:“你说,是为什么?” 楚天行恶狠狠地望着张少通,却是一个字也说不上来,然而望见林缘晨在沙滩上偷偷摸摸地换了一个姿势,从毫无美感,张开两腿的仰卧中,瞬息间两腿并拢,膝盖微微弯曲,向着一边摆放出一个优雅的姿势,上身也坐得直挺挺的,两肩自然地垂下,甚至还伸手捋了捋自己的头发,一股恶气直接从脊梁骨窜了上来,然而眼中所见的残酷事实让他不得不面对:林缘晨的心上人,真的是张少通,自己真的是一点机会也没有。 小玉从沙滩上跳了起来,走到怔怔发怒的楚天行身边,拉起一手直接将他拉走,小玉的力气大得很,他只有被拉走的份,丝毫无力继续站在原地。 一边拉着,一边经过地上躺着的徐凯杰身边,另一手也将他从地上拽起,直直地向着密林的方向而去,口中娇滴滴地说着:“小玉不想在海滩玩了,你们俩陪我回去!”随着他们渐渐走远,漂浮在海面上的四个魔魂身子一窜,也跟了上去。 三人和四个魔魂,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沙滩与密林的一线之处。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四周缓缓传来海浪拍打沙滩的细碎声响,偶尔还会听到一声声海鸟的鸣叫,海风就像一条条无形的手臂,轻轻地抚摸在面庞上,萦绕在颈项之间,带起一丝丝清凉的感觉。 张少通侧目注视着林缘晨,并不说话,眼中的柔情始终不曾散去任何一丝,反而随着眼波流转,这柔情之色更为浓郁。 林缘晨却不敢与他继续对视,侧着头看着远处的海面,两手抓在一缕头发上,不时地揉着,她的心急速跳动,似乎在等着身边之人先开口和自己说话。 然而许久,张少通都没有主动开口,却是在侧目注视的面庞上,渐渐现出一丝笑容,这笑容逐渐浓厚,最后终于坡口而出,笑出声来:“呵呵呵,昱吉,今天是你生日,我来看你,你为何不理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四章 你不想么 “张少通,距离你上次来,都已经过去小半年了。如果今天不是我生日,你是不是也不会来?”林缘晨依旧侧着头望着海面,一阵海风吹来,吹起她的两片鬓角,在风中徐徐摆动,挠得脸颊微微发痒。 正当她想抬手将鬓角捋到耳后时,张少通却先伸出了手,轻柔地将她的鬓角撇到耳后,温暖的指尖轻轻碰触到脸颊和耳根,在她心中轻点起阵阵涟漪。 “不要唤我张少通。” “那叫你什么?” “就像你唤楚天行那样。” 唤楚天行那样?林缘晨一愣,她叫楚天行天行,难道要叫他少通?想到这里脸上一红,羞答答地说道:“我,我还是喊你师父吧……” 张少通再一次轻笑出声:“呵呵,也可。”伸出一手,轻轻地抓在了林缘晨揉着发缕的小手上,在手心中轻柔地揉捏,“和我下棋,好么?” “嗯。”林缘晨答应了一声,只见张少通另一手在眼前挥动了一下,二人身前就出现了一个棋墩,棋墩两侧摆着两个棋罐。林缘晨伸出手,拿起一个棋罐,打开一看,只见里面是白子,便说道:“我执白。” “好,那我先来。”张少通揭开地上的另一个棋罐,在其中摸出一枚黑子,在棋墩的一个角落上落下。 林缘晨后他一手,将白子落在棋盘的另一角上,如此这般,二人开始了这不疾不徐的棋局。 下到中局之时,林缘晨两眼看着棋盘,心中犹豫了起来:“这一步,我是在这里靠一手?还是扳?” 张少通侧着头,对她认真的小脸细细地瞧着,嘴角一弯,心中发出一句心语:“不如,就靠吧?” 林缘晨听到这心语,辩解说道:“如果我靠在这里,你下一手就会飞,我才不会上你的当!”当下落了一子扳。 张少通微微弯起的嘴角显出一个得逞的笑容,立刻落了一子,在林缘晨最后一手扳的旁边贴了一下,这一下却是一个大大的先手,直接又向前占据了十几目。 林缘晨双眉一皱,小嘴噘起,在张少通的胸口拍了一掌:“张少通!……你好狡猾!” “昱吉,你怎么又直接唤我的大名了?”张少通故作一副生气的模样,沉声说道。 “我……我怎么不可以叫你的大名?我们那里的人都是叫大名的,谁会叫得那么肉麻?” “肉麻?你唤楚天行之时,不觉得肉麻么?”张少通的语气又低沉了几分。 “我和他是好朋友,当然不肉麻,我和你……又不是亲戚又不是朋友,当然叫全名了!” 听得她如此说法,张少通沉默中,一手牢牢抱住她的腰身,整个身子贴了过去:“依你而言,我们不是亲戚,也不是朋友,我们是什么?” 林缘晨与他胸口贴在一起,心跳骤然加剧,死死地侧过头,不去看他,口中却还在逞强:“我和你,就是老师和学生……师父,快放手,你压得我的腰好痛。” “老师和学生?呵呵!你再说一遍。到底是什么?” “再说一遍就再说一遍,老师和学生……”话音还未落,林缘晨猛然间感觉到脖子深处一阵湿滑的触感,接着是一阵大力的吸吮,转而是细微的轻触,一时间整个人颤抖了一下,呼吸骤然急促。 接着,紧贴着耳际,传来一个极具魅力的嗓音,这嗓音此时更为低沉:“老师和学生,是这样的么?”紧接着,耳垂被他一口咬在嘴中,用舌头舔|弄了起来。 “嗯……”林缘晨忍不住口中发出一身娇吟,就在这声娇吟落入张少通耳中之时,他的双眼立刻显出几分迷离,从林缘晨的身上退了回去,呆呆地注视着她。 林缘晨全身如火焚一般,兀自坐在他身边一阵颤抖,然而张少通却不再上前继续作为,这让她心中再一次生出了恼怒。 她转过头,眼神涣散中带着一丝愤怒之意,牢牢地盯着张少通:“张少通,你上一次是喝醉了叫不醒,这一次是什么?来例假了?” 林缘晨等着他问自己什么是例假,然而他却没有问,依然紧紧注视着林缘晨。 林缘晨的心中,怒火如一阵狂风一般滋生席卷,看着眼前失神的张少通,她心里有所决断,两眼一闭,直接爬到了他的双腿上,抱着他的脖子,仰着头吻了上去。 两双嘴唇贴在一起,来回纠缠,林缘晨腰部再一次用力,把张少通按倒在了沙滩上,伏下身子忘我地吻着,一边吻,一边伸出手,探到张少通的怀中,几个动作便解开了他上身的衣扣,两手摸上了他的前胸,一阵忘情地抚摸。长发洒落在张少通的胸口,传来一片冰凉的麻感,双眼微微睁开,看到一片璀璨的星空,顿时,他的两手将身前的人推了推,推开了三寸远的距离,看到一双火热的眼。 “你,真的想?”他微微发哑的嗓音向着林缘晨问道。 “你不想么?在三清池那次,不是你的本心?”林缘晨说话间带着怒意,“如果不是你的本心,那我们就真的当什么都没……” 话还没有讲完,张少通搂着林缘晨的后腰翻了一个身,压在了林缘晨的身上,不再继续向她凝视,热烈的吻向着林缘晨的双唇送过去。一边吻,一边伸手摸到了林缘晨的文胸内,将文胸从她身上脱下,又朝着她的胸口吮吸而去,接着又脱去了她臀上的半裙。一阵亲热之后,再一次从上方向下凝视着林缘晨的脸。 林缘晨浑身颤抖,微微睁开眼睛,看到那一双湛蓝的双眸,此时,那眸子里闪动着一片火热之光,片刻后,一个坚硬的事物向着她的下身顶了上来,缓慢而柔和,笔直地刺入身体的最深处。 “嗯……”又是一声娇吟,心中荡起一阵涟漪,闭上双眼,双手紧紧地抱住眼前之人。 就在身体内的震颤达到最剧烈程度的时候,一阵阵的冲撞紧随而来,先而温和而有力,再而慢慢加快,一股急速燃烧的热流在脊椎一线慢慢升腾。 “张少通……”她无法控制地喊着他的名字,随后是一阵阵摄人心魄的嘤嘤娇唤,回荡在这片夜色的沙滩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五章 做我的道侣 冲撞一次接着一次而来,不断持续,林缘晨全身颤动中,抱着张少通再次用力一翻,将他压在身下,身子一起一伏中,低头凝视着他的双眼,那眼中满满洋溢着说不出的柔情,在这一片柔情中,林缘晨再次向前吻了下去。 热吻中,二人心神以一种奇异的方式相融合在一起,就如同梦境之中一样,彼此心意相舞,二人的仙根之处,更是生出了一丝丝的波动,最后,这波动骤然扩大,彼此身后飞升之境的羽翼喷薄而出,向着对方拥抱而去,随着羽翼互抱,仙根中的仙力围绕着二人流转,在两人的身体外形成一道旋涡,这旋涡一半为阳,一半为阴,缓慢地周转,随着周转,两人的仙力竟均都更为精纯精炼。 这感觉很是奇妙,无法用语言形容,就好像两个人真正地合为一体,不分彼此,身与心的交融契合,虽然没有语言,却胜过任何语言。 许久的缠绵之后,两人紧紧相拥,在一阵颤动中到达了这奇妙感觉的顶点,之后,依然是无声的拥抱。林缘晨在张少通温暖的怀中进入了甜梦,而张少通则始终凝视着她,片刻也不曾合眼。 两人在沙滩相拥直至入夜,月山上的星空缓缓转动,照耀着这片奇异的世界。 第二天早晨,林缘晨缓缓睁开双眼,望见面前柔情似水的眼光。 她张开嘴,想要说话,然而却犹豫了一下,改口道:“师父……我睡了多久?” “一夜。”张少通嘴边带着浅笑,依旧向她凝视。 “你……是不是要回去了?”林缘晨睁着一双闪烁的眼睛,心中生出一丝不舍。 “嗯,不过,你可以求我多留几天。”说到此时,嘴边扬起一抹十分自信的笑容。 “狗屁!我才不会求你!你要走就走!”林缘晨似是听不得这一个“求”字,两眼一横,望向别处。 然而张少通却并不动怒,接而说道:“还有,如果你求我,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回去。” “你少做梦!我会用自己的双腿走出这片狗屁月山!用不着你带我回去!”林缘晨这次真的被激怒,从张少通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背过身去,两手捂着胸口和下身,走到一边捡起运动文胸和裤子,三下两下就穿在了身上。 张少通欣赏着她穿衣服的场景,抬起一手,落在一边的衣袍可亵裤就飘了过来,不等林缘晨回过头来,已然都穿在了身上。 “张少通,你要走就赶快走,我自己回去!”林缘晨转过身来,双手抱在胸前,看到他正在扣着前襟的衣扣。 “我送你回去。”话音刚落,他便已然扣好扣子,走到林缘晨身边,硬是将她的手拉了过去,凑在她耳边低声说道:“我还有话对你说。”拉着她便向着密林飞去。 两人飞临青草地之时,百兽园中的妖将先看到了他们,妖的目力当然要比人好,在这个妖识神识无法散出的地方,谁的眼睛好,谁就看得远。 裴仙儿又是纵身跳到蛇妖的身后,向外张着一只眼睛。 蛇妖开口说道:“仙儿小姐,那张少通今日来了,我去求他放我们回去。” 裴仙儿则是沉默没有回答。 两人临近青草地,缓缓落在地面上。 还不等众魔修上前来挤兑张少通,蛇妖就高声喊了起来:“这位可是阳山上的仙尊张少通?在下有一事相谈,不知张仙尊可否借一步说话?” 在场的魔修见林缘晨又是和张少通一起回来,口中一阵嘘声,有些隐隐骂出了口。竹爷爷一步上前,一条枯瘦的臂膀绕在了张少通的脖子上:“小子,你今日又来找爷爷醉酒啦!” 此时,坐得离他们最近的却是那居雄,居雄两眼瞥了瞥张少通,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却没有和他说话,他的确和妖将一样也想离开这里,回到颜回宗,可是他却不想求张少通。 张少通被竹爷爷绕住了脖子,向着百兽园走去,手中依然抓着林缘晨的手不放,林缘晨只能跟随着他向着百兽园走。 来到栅栏边,张少通向着栅栏一靠,平静地说道:“有什么事?” 那蛇妖向前游动了几丈,身后的裴仙儿也跟着蹦跶过去,始终躲在蛇妖身后,怕被张少通看见自己如今秃毛火鸡一般的真身。 徐灿在一边看到这场景,也悄悄地凑了过来,想要看看他们讲些什么。 “张仙尊,我等是祈水星之人,这次来到这里只为求丹,如今我们想回去,还望张仙尊助我等出山。” “求丹?”张少通沉吟,眼睑幽幽垂了下来,眉骨投下的阴影掩藏住了眼中闪现的冷色,“既然来了,就多待一阵子吧。” “小子,你说的对,他们不远万里从祈水星来了这么多只妖物,不在这里待个够,怎么把本赚回来呢,小子,和爷爷喝酒去,不理他们!”竹爷爷勾住张少通脖子的臂膀一个用力,想要把他拉到一边去,然而张少通却纹丝不动。 “前辈,今日我不留下喝酒了,我和昱吉还有些私事要谈,请前辈自便。” 竹爷爷悻悻地收回胳膊,转而在张少通肩膀上打了一拳:“这次不和爷爷喝酒,那下次一定要和爷爷喝酒!”说完,便提着破剑走开了去。 那蛇妖一阵沉默之后才又开口:“张仙尊,此次我们不请自来多有冒犯,今次如若你放我们出山,我们保证以后永不会踏足月山。” 张少通则捧起林缘晨的手,放在面前一阵摩挲,口中幽幽说道:“既来之则安之。” 那蛇妖眼中怒火闪过,却是闭了口,不再继续诉求。他心中也知道,说是来求丹,任何有脑子的人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自家人挑衅在先,对方本就不会轻易就让他们下山。转身向着远处游动,不再看张少通一眼。裴仙儿也急速退后,没有从他身后现出身来。 张少通依旧在栅栏前把玩着林缘晨的小手,在一根根手指上揉捏。 片刻之后,林缘晨终于忍不住,问道:“张少通,你到底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张少通似乎是等着她这么一句似的,咧嘴一笑,转身将她抱在怀中,俯下下颌贴在她的耳际,轻轻地说道:“做我的道侣,和我双修,愿意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六章 拜师 林缘晨心中悸动:“他问我了,他终于问我了!”随之而来是浓浓的喜悦和甜蜜。 这喜悦与甜蜜张少通当即就能感知,此时一手抓着她的发辫,再次问道:“如何?到底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林缘晨抑制住心中的悸动,眼睛转了几圈,撇了撇嘴,说道:“什么是双修?我不懂……” 张少通俯在她的耳畔,嘴角牵出一抹笑容,再次轻声道:“便是我们在沙滩所做之事……” 林缘晨咬了咬下唇,一张脸瞬间通红,心中闪过一个念头,故作愤怒地说道:“想得美,除非……你求我!” 张少通口中轻笑:“哈哈,你真的想让我求你么?” “男追女,当然是你求我。或者……要么,我们打个赌,要是十年后我无法从月山走出去,你就不用求我,我答应你便是!” “哦?好啊,那你要是走出去了呢?” “那你就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总之,以后我会告诉你的。”林缘晨伸出手将他一把推开,眼中闪着狡黠之光,心想:外公一定有办法能出去! 张少通被她推开,眼中带着笑意,手中依然抓着她的发辫,将发辫的尾端送到鼻间,一阵轻嗅:“你很有信心可以走出去?” “那当然,洒千斛明珠铺这一路!” “哈哈哈!那你还要准备千斛明珠?” 看着张少通脸上戏谑的表情,林缘晨却真的有些气愤起来,一手抢过发辫,甩到身后:“你笑什么笑!” “好,就这么说定了,还要在这赌局里加上一个条件,你来的时候,必须有这千斛明珠,怎样?” 林缘晨却没有一时冲动答应他,而是在心中念头急转:“千斛明珠?珍珠我倒真的没有那么多……对了,飞到他山上的时候用掌心雷引动云霞,给他下冰雹,打遍他的阳之仙山!”想到此处,嘴角带上了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好!千斛明珠就千斛明珠,就这样说定了!”说罢,向着张少通伸出一掌。 张少通笑容更甚,哈哈哈地连笑不停,但还是抬起手掌在她的掌心拍下,二人算是一言为定。 击掌之后,林缘晨两手抱在胸口,侧着头看着张少通:“你,是不是要走了?” “怎么?想求我留下来?”张少通向前再一次伸手,摸在了她的脸颊上。 “你自我感觉不要太好,我不会求你留下来,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要不然山上又要有什么人中毒重伤什么的,到时候又要搞什么性|变态……” 张少通脸上依旧带着笑,然而却不再说话,闪烁着满眼的柔情向着林缘晨看去,慢慢地,向着她靠近。 林缘晨心头一跳,凝视着他慢慢接近,等着他的临别一吻。 然而,就在距离最近的一刹那,张少通却凭空消失,空中落下一个储物袋,林缘晨的心中响起了一声心语之声:“昱吉,我走了。这是我在山内亲手栽种的果子,留给你解馋。” 林缘晨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环顾四周,只见不远之处的魔修们都带着看好戏的眼光,心底里更是火冒三丈:“张少通,你要走便走,干嘛搞那么多花样!” 月之仙山边缘之处,张少通闪身而出,一边摇头轻笑,一边在口中念叨:“哈哈哈,下冰雹……” 待他走后,林缘晨从地上拾起那储物袋,心神一探,看到无数的樱桃漂浮在其内,嘴边又现出一抹甜笑:“樱桃,好吧,这次就原谅你。” 手中甩着储物袋,脸上荡漾着甜蜜的微笑,心中想着要去找小玉一起吃樱桃,便转过身向着一间泥巴房走去,想要去寻小玉。 然而刚走到泥巴房中,没有看到徐凯杰和小玉的身影,却是被身后一声叫唤惊了一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林缘晨这下吃惊不小,猛然转过身子,只见徐灿跪倒在地,向着自己磕头:“徐灿……你是叫徐灿吧,你这是整哪一出啊?” 徐灿抬起头,满脸天真无邪的表情:“拜师啊,徐灿想拜林小姐为师!” “哈!哈哈!”林缘晨不仅遇到表白会傻笑,就连遇到拜师都会傻笑,也许遇到任何心中无所准备之事,她都会如此应激性反应,“拜师,你咋不去拜徐凯杰为师啊?” 徐灿尴尬一笑:“主人说,林小姐修为比他高……而且,生意也做得比他好,灵石……灵石也比他多……” “修为高灵石多的大有人在啊,你瞧外公,外公灵石最多,修为也高!” “徐灿不想拜那魔头为师,徐灿只认林小姐!” “可是你一个妖我也教不了你妖的法门啊……”林缘晨皱起了眉。 “林小姐,自从服了你炼制的奇异丹药,徐灿……徐灿已经失了妖身,现在……已经是个人了,而且是个修为低微的结丹道修……” “变成人了?!”林缘晨吃了一惊。以前在家乡的时候,看过不少神话电影,里面的妖物为了变成人,都要经历九死一生,眼前一个活生生的妖物变成了人,还只是简简单单地喝了自己的血,这要让那些导演编剧知道了,会如何地无语?“修为低微……那继续修炼不就行了么?” “徐灿……身无长物,又没有什么经商的本事,弄不到修炼所需的灵石……” “徐灿!原来你在打我灵石的主意!”林缘晨此时才领悟这拜师中所含的蹊跷,不禁勃然大怒,那可是她的卖血钱,“你走走走,趁早走,我陈昱吉一生不收任何徒弟!一个徒弟都养不起!” 谁知徐灿却更为殷勤地磕起了头,口中说道:“师父,林师父!徒弟徐灿要求也不高,徒弟只想在师父的教导下达到问鼎的修为,问鼎以后徒弟绝不叨扰师父!求师父开恩,就收了徒弟吧。” “问鼎?问鼎要多少灵石!”林缘晨怒气更甚,反问道。 “不多,不多,师父卖丹一年的所得就能让徒弟……攀升至问鼎。” “一年?十七亿灵石?!那可是十万丹知味丹啊!十万丹你知道吗?十万丹我要出多少血?”林缘晨气得脸颊涨红,伸出手来不停地往脸上扇风。(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七章 收徒 “师父!求师父救徒儿一命!”说罢,徐灿又连磕了几个头。 林缘晨听得他说要救他性命,一时间莫名其妙:“你一会儿拜师,一会儿又要救命,不会也是中了毒要我的血吧!” “不!徒儿再也不要师父的血了……徒儿……徒儿以前作妖的时候,皮肉很是奇异,怎么打也打不伤打不死,然而现在变成了人,没有以前的本事了,修为又如此低微,徒儿怕是以后都不能去外面行走。师父!我是吃了你的丹药才变成人的,还请师父好人做到底,救徒儿一命!” 林缘晨咬着牙根,想来他的结丹修为果真是不能去大陆上行走,他要是回故乡,到时候就是人妖有别,物换星移空自怅然,此时心中倒是犹豫起来。 徐灿见她沉默下来,又接着说道:“师父,徐灿虽然喜欢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但是徐灿不是个没良心的人。师父对徐灿的大恩大德,徐灿以后肯定会终生铭记!徐灿绝对不会做出任何反叛师门的事情!”又跪立着挪到林缘晨身边,两手抱着她的大腿,带着哭腔说道:“徐灿从小就命苦,在祈水星上的出生本就低微,父母又早亡,这一路过来,只有被人欺负的份,每天只能想着活命,真的是过街老鼠一般的日子。师父,我如今为人,不想再做一个只求活命的人,徐灿也只不过想自保而已。师父,徐灿求求您老人家了!” 林缘晨此时眉头皱了起来,他这一番话,在她听起来真的是情真意切很有道理,她此时如果再拒绝,就成了间接把一个人推向挣扎生存濒临死亡的边缘。心中生出一丝不忍,又掰着手指算了算,十七亿,不过就是一年,和楚天行的交易还有二十九年,还会有二十九个十七亿,那这十七亿对她来说,也不算很大的一笔数字。 沉默中,她咬了咬牙,心中已有决断:“那好吧!不过你做我徒弟以后,绝对不能再偷东西了,要不然,我给你擦屁股都来不及。师父我不喜欢一天到晚和别人打打杀杀。你能和我发誓吗?” 徐灿脸上显出一抹大大的喜色,不住地用力点头:“徐灿可以和师父发誓,以后不会再偷东西!不会给师父招惹难缠的家伙上门!” 林缘晨小嘴抿了抿,依稀回忆起自己在梦中,就在这月之仙山上拜师的情形,清咳了几声,一本正经地说道:“那你给我叩九个头,再给我端一杯茶来,就算你拜我为师了!” 徐灿当即两手放开林缘晨的大腿,在地上叩了九个响亮的头,又一溜烟跑出了门,去给林缘晨端茶。 不一会儿,一杯茶水就端了过来:“徒弟请师父用茶,这茶叶是我问一个魔修讨要来的,可没有偷……” 林缘晨接过茶杯,喝了一口:“不偷东西就好。以后我们在这月山上时日苦多,师父这就把灵石给你,你可以去辟个洞府修炼,在这月山上修炼也很安全。只要你不主动去挑衅那些魔修,他们也绝对不会去招惹你。一会儿师父陪你出去找个好地方辟个洞府。”说话间,把当日楚天行所给的装有十七亿灵石的储物锁拿了出来,塞在徐灿的手中。 徐灿此时才觉得眼前的林缘晨,和第一面所见之时大有不同,眼下的林缘晨,是一个既温柔,又大方,而且还很亲切的好师父,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像林缘晨一样和他这样说话,一时间竟然心底颤动,眼中晶莹闪烁:“师父……你对徒弟真好!” 林缘晨又带着徐灿问几个魔修讨要了一些吃食,在泥巴房中的木桌上吃了些许时间。 吃完之后,便领着徐灿走入密林之中。一路向着北方走去。 来到一片红色树叶的密林中,林缘晨说道:“徐灿,这片密林没有什么猛兽,就是有一些大兔子,这些大兔子不会主动攻击人。这里的树也比其他地方粗大,以前好像在这密林中看到过几个大树洞,你跟师父来,师父带你去。” 两人在密林中绕了许久,来到一棵中空的大树跟前。 林缘晨走入树洞中,将其中腐败的叶子全都清理了出来,又从不远处抓了一些新鲜的落叶铺在里面,做好这一切,才对徐灿说道:“徐灿,你就在此地修行。”又从徐凯杰给的储物袋里拿出一把长刀,靠在树洞旁,“你要是肚子饿了,就捕猎林中的兔子,这些兔子没有多大的攻击力,很好捕捉的。” 徐灿看着整理好的树洞,里面铺着一层厚厚的红色落叶,心中再一次颤动:“师父,徐灿以后一定好好修炼,不会辜负师父一片苦心!” 林缘晨却是摆了摆手:“嗳,苦心算不上,你以后成了大师大能,出师了以后,不会随便给人打死就可以了。你要是真成了大能,倒是可以赚点钱把灵石还给我……”想到这里,她一手把着下巴,心中一片满足。 “徐灿以后如果成了高修大能,一定会把灵石还给师父!孝敬师父更多的灵石!” “嗳,这天长地久的,不说这些了。你就在此地修炼吧,我也要回去修行我的清灵御心诀。哦对了!这枚晶石你拿着,这里面是十万法禁,当初师父在正灵山拜师学艺的时候,刚开始就是研习这法禁,在这月山中,什么神通都无法施展,师父不能教你练剑,唯有禁制可以使用,你修行之余也可以研习一下这法禁。”说话间,把当年正灵山上如真所传摹刻着十万法禁的晶石拿了出来,抛给徐灿。 “这法禁也没有什么窍门,从第一个开始研习,解开以后研习第二个,唯一的诀窍就是钻研和时间。时间长了自然就水到渠成。师父当年为了解这晶石里的法禁,可是连头发都白了呢!徐灿你鬼主意这么多,一定比师父做的好。” 徐灿眼中此时几欲落泪,拉着林缘晨的手再次跪倒在地:“师父,徐灿这一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变成了人,然后拜师父为师!” “哎呀好了好了,你就在此地修炼吧,师父走了!”林缘晨将手从他的手中抽回,在空中摆了摆,意为道别,转身向着来路缓缓走去。 徐灿凝视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这背影消失在一片树木背后,再也看不见。他眼中闪现出从未有过的认真,一步走入山洞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八章 不许走 林缘晨回到青草地,在周围找了个遍,也不见徐凯杰和小玉的身影,却被楚天行缠上了身。 楚天行拉着她坐在一蓬篝火边上,不断地打听:“昱吉,我们走后,你和张少通在海边待了一整天,你们都干了些什么?”他满脸严肃,似是非常在乎她的回答。 这个问题他已然换着词句问了几遍了,林缘晨一直没有回答他,此时林缘晨双眉深皱,说道:“天行,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和他只不过是在沙滩上下棋……”说话之时,却是眼神飘忽,并不对着楚天行瞧过去。 楚天行紧紧盯着她脸上的神色,他年纪本就比林缘晨大上很多,又是魔宗的少宗主,对于察言观色这门手艺可称信手拈来,林缘晨撒谎他一看便知,此时内心动荡,事实显然就摆在他的面前,他们之间肯定有什么! “昱吉,你撒谎!你们还做了什么?” “天行,你再不依不饶的我可就生气了!”林缘晨又拿出了大小姐脾气,两手在地上一撑,想要站起来走开。 却被楚天行一把拉在了手腕上,一股大力牢牢扣住她的手腕,让她站不起来。 “昱吉,你不会这么傻,又和他……你们都没有成亲!” “楚天行!你呢?你别告诉我你没有女朋友,还有好几个吧!你和你的女朋友们都成亲了吗?”林缘晨显然是不高兴了,扯着嗓子高声嚷道。 此时楚醉天飘了过来,站在二人面前:“天行,你怎么又惹小七生气了?小七,你不要理他,快给外公取琴来奏。” “外公,他一个问题都问了无数遍了,我都回答他了,他说我撒谎!”林缘晨见楚醉天在场,便撒起娇来。 楚天行一脸黑气,口中哼了一声。 “小七不会撒谎!天行,你不是很会哄女孩子的吗?怎么对小七这个态度?” 楚天行牙缝里发出咯咯的紧咬之声,依旧臭着一张脸,一个字也不说。 “小七,给外公弹支曲子,你都很久没有弹琴给外公听了。” 林缘晨转头瞪了楚天行一眼,从储物手镯中取出焚心琴,横在身前,弹奏起来。 绵长而苍劲的琴音在青草地上回荡,让人身心沉寂。 一曲作罢,四周皆是无声。 “嗯,小七,你的琴艺又进步了!” “外公,小七有问题想请教您!”林缘晨低着头看着琴说道。 “什么问题?” “如何才能离开月山?” 楚醉天口中沉吟片刻,眉头皱了皱,说道:“小七,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问题?” “我和我师父打赌我能自己走出这月山,我不想求他带我出去。外公你在这里这么久,一定知道怎样才能出去。” 楚醉天又是一阵沉默,缓缓开口道:“要出去也不是不行,这月山奇异,无法飞行,在临近信誓之力范围,有一层罡风,这罡风不同于大陆上的罡风层,这罡风无法穿透,近一尺则退一丈,就算可以飞行,然而再强的大能也无法透过这罡风。还有便是,这罡风之外是信誓之力范围,月山的信誓之力与阳山不同,阳山是能出但不能进,月山是能进但不能出。外公倒是知道如何透过罡风,但信誓之力我却无法破解。” “信誓之力……信誓之力我倒是有办法,小玉说清灵弓可以破开空间,到时候可以用清灵弓破开这信誓之力的结界。” “如果有法宝可以破开空间,倒是的确可以通过这信誓之力的范围。” “外公,那你说的有办法透过罡风,是怎样才能做到呢?” “外公现在不能告诉你,等到了时候,外公自会指点你。”楚醉天低头望着林缘晨,又看了看她身边沉默不语的楚天行,眼中闪出一抹痛惜之色,心想:小七对那张少通竖子情根深种,看来我孙子是没有这福分了!想到此地,大叹一气,向着旁边飘了过去。 “如果要清灵弓破开空间,看来我以后要加紧修炼这清灵御心诀。只是修炼到现在也有一段时间了,却是不知使用此弓的威力如何?嗯,待我去试试!” 心头百转之下,又一次想要站起身,去林子里试弓。然而手腕再一次被楚天行拉了下来。 “楚天行,你有完没完?” “不许走!陪着我!” “为什么呀,我又不是你的丫鬟奶妈!” “我说不许走就是不许走,你答应我的知味丹呢?都过多少天了?你何时给过我?” “知……知味丹……咳,原来你就是惦记你的知味丹,我这就去炼一炉给你!哦不,我一下子把一整年的都炼给你!”这样说道,林缘晨便第三次企图站起身,然而同样的,又被楚天行拉住。 “楚天行!你不要太过分!你不是要知味丹么?我去草地边上给你炼就是!”林缘晨此时是真的动怒了。 楚天行脸上也并不好看,他脑中满满都是林缘晨和张少通在一起可能出现的艳情画面,心中冷地如同跌入了冰窖:“就在我身边炼!” 林缘晨一怔,随即摆了摆手:“在你身边炼就在你身边炼,我炼完了,你可不要再拽着我陪你干坐在这里了!我这段时间要闭关修炼!” 说罢,从储物手镯中找出一个许久没有拿出的储物袋,那里面全部都是炼制知味丹的丹草,其实是益气散的丹草。又拿出来那紫晶鸾哨,吹响一声,火鸾出现在空中:“小红,帮我炼几炉丹药!” 说罢,把一些丹草用禁制束缚在半空之中,又用绣花针挑破手指,往禁止内挥出一滴鲜血。 火鸾在空中长长地嘶鸣一声,向着禁制所在吐出一个火球,这火球接触到禁制的一刹那全然将其包裹,转而变成了一团只能看到扭曲却看不到火焰的虚火,禁制内的丹草缓缓融化,在虚火内炼化,一刻之后,禁制内漂浮起千枚闪着乌光的丹丸。 待这虚火散尽,林缘晨撤去禁制,将千枚丹丸收在一个空储物袋中。 又往空中抛去一把丹草,打出禁制将其束缚在半空,炼制下一炉。 然而炼丹必然是要耗费时日的,林缘晨为了暂时的一劳永逸,竟然花了两天半的时间,总共炼制了十万丹。这两天半,她始终坐在原地,而楚天行也始终默不作声地坐在她旁边,看她炼制这些知味丹。 最后一炉知味丹开炉之时,林缘晨心中已然烧起熊熊烈火,将丹药一收,储物袋直接甩到楚天行的胸口上:“拿着!恕不奉陪!我走了!”低吼了一声,终于从原地站起,一头步入泥巴房中,将门重重关上。(未完待续。) 第三百十九章 求婚 林缘晨在泥巴房中一待就待了三个月,这三个月她始终在修行清灵御心诀,楚天行刚开始依然每天端着吃食进来想与她共餐,然而她每次都盘坐在炕上紧闭双眼,并不理睬他,之后他便也不再来。 三个月后,她如料想般突破了清灵御心诀的第二层,开始修炼第三层。 这一天,徐凯杰问楚天行借了一个魔魂,与小玉飞行到了密林一代最北端,冰川的前方。 两人坐在魔魂头上,遥遥地向着冰川望去,迎面吹到一阵阵凛冽的寒风。 小玉从一个储物袋中拿出数个草莓,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对徐凯杰说:“小飞霞,你今天带我到这里来干嘛?这里又没有花花草草,一片白茫茫的。” “你不觉得前面一片白茫茫很美么?白色是很单纯圣洁的颜色,林缘晨家乡的人成亲,新娘都要穿白色的裙子。”徐凯杰向着小玉靠近,一把将她搂在怀中。 “小玉不喜欢白色,小玉喜欢金色!”小玉却是不以为然地说道。 “金色……有,我有金色,看!”徐凯杰说话间,从衣袋里摸出一样事物,在小玉眼前晃了晃,只见一道金色的弧线。 小玉看到这金色,眼前一亮,伸出手来便抢了下来,摊开手掌一看,只见是一条粉色的手绳,绳子上坠着两只金色的绣花鞋。 “小飞霞,这两个小鞋子是给我的吗?” “是,你不喜欢吗?” “喜欢,可是为什么是鞋子呢?” “鞋子……我给你讲个故事,这故事的女主角名字叫灰姑娘……”紧接着,他便将灰姑娘和王子的故事絮絮地讲了一番。 “灰姑娘有水晶鞋,我的小玉有小金鞋!”徐凯杰讲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小玉一眼。 然而小玉却依然在吃着草莓,对他所说的话一知半解:“可是这两个小金鞋这么小,我恐怕是穿不上的了……” 徐凯杰心中叹息,抬起一手将她的下巴抬起,两人相对而视,注视了几息时间,他脸色转而严肃,认真地说道:“小玉,你愿意做我的灰姑娘么?” “嗯?”小玉依旧没有意识到他此时正在做的事情。 徐凯杰眉头皱了皱,心想:“傻小玉,你怎么比林缘晨还要傻……”正色道:“小玉,等我们和林缘晨回了阳之仙山,我想和你订婚!等你和林缘晨分开了,我再娶你!” 小玉眨了眨大大的圆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神情:“小飞霞,你想娶我?!”笑容止不住地挂在了嘴边。 “嗯!我要娶你!”徐凯杰毋庸置疑地说道,眼中闪现着如铁一般的坚定之色。 “小飞霞,你带我到这里看冰川,是想和我求婚?!” “对,就是求婚!”看着小玉天真的面庞,徐凯杰严肃认真的脸上也禁不住显出一抹温柔的微笑。 小玉一头钻入了徐凯杰的怀中,娇声道:“小飞霞,你终于向我求婚了!以前再以前,就算在轮回的时候,你从来没有向我求过婚!看来这一世我让昱吉入轮回,是对的!” “小玉,那你答应嫁给我吗?” “我答应,我答应嫁给小飞霞!可是……”说道这里小玉的情绪低落了下来,语气一顿,“可是小玉是魂影之身,无法为你生儿育女……” “生儿育女?哈哈哈,小玉,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些么?”徐凯杰伸出一手,轻柔地抚摸着小玉后脑上的秀发。 “小飞霞,你真的不在意?” “我不在乎!在你和林缘晨分开之前,以后不管林缘晨到哪里,我也都会跟着她,这样就不用莫名其妙就几年见不到你。” 小玉听到他这句话,心中生出无限的甜蜜:“小飞霞,不会等很久,小玉卜算过,我和昱吉分开,大概再需要百年就差不多了。” “百年?是真的么小玉?我还以为要更长的时间。” “卦象上是这么说,也不知道小玉算得准不准。以前你每次和人决斗,小玉都会算一卦,那个时候没出过错。” 徐凯杰眼中浮现出一股柔情,低头看着怀中的小玉,轻声说道:“以前,我对你怎么样?” “以前小飞霞对小玉很好,会给我做饭洗衣服,也会挣钱给小玉买金银珠宝,不决斗的时候,小玉想去哪里你就会带我去哪里。” “那,我们以后也这样,好么?” “小玉不想再四处跑了,与你成了天道以后,周遭的世界小玉不用去就知道,小玉以后只想和昱吉分开,然后一直和小飞霞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永远不分开……天道……小玉,如果我说我今生今世只想做人,不想做天道,你会不会生气?” “小玉不会生气。小飞霞如果想做人,等找到了战天,可以把小飞霞的天道之魂分出来,道魂依然可成道,小玉就分出一个人身陪在你身边。” “可以这样么?那你岂不是,有一个道魂夫君,又有一个人夫君,你不是要一女侍二夫?!不行!” “小飞霞!什么一女侍二夫,道魂也是你,人身也是你,只是在你的道魂觉醒之前,也不知道你的主魂到底是哪个,到时候就算把你的人魂和道魂分开,你还是感觉如同一个人一般。分魂融魂的感觉那是很奇妙的,没经历过的人永远无法知道。” 听到此时徐凯杰眉头却深深皱了起来:“小玉,如果,如果我道魂觉醒,到时候主魂不是我,我会从此消失么?” “这……不会,应该是更感觉更完整了……” 徐凯杰心底沉吟:难道这就是为什么张少通没有接受紫月仙尊的记忆传承?他的想法难道和我一样?前世今生,到底该如何取舍?将来,到底该何去何从? 小玉见他沉默下来,似有所感,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脸颊:“小飞霞,你不要担心,小玉和你保证,你不会消失。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嫁给现在的你,现在和我求婚的你!” 徐凯杰心底动荡,沉默中紧紧抱住了小玉。 二人默默无语地看着面前绵延万里的冰川,感受着吹拂在面庞上的冷寂之风。(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这样的女子 时日匆匆,又过去了三个月,林缘晨始终在泥巴房中闭目打坐,此时她已然突破了清灵御心诀的第三层,进入到第四层足有一个月。 这天,她依然潜心打坐凝练心神之力,然而心念中却响起了一个温和的嗓音:“昱吉,我今日来看你。”一颗心顿时怦然跳动,脸上浮现出甜蜜之笑,睁开了双眼。抬手在脸上匆匆摩挲,那里一如既往地光滑洁净,然而她却皱起了眉:“半年没有洗澡了……会不会很脏?”又低下头在胸前嗅了嗅,“会不会有臭味?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来,赶紧洗个澡!” 匆匆冲炕上跳下,换了一套泳衣,直接走出了门。 在她出门之际,四周响起了一片口哨之声,数个魔修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她身上身下地看来,楚天行正好在场,两只眼中像是要瞧出血来,嘴上牵出一抹邪魅之笑,跟在她身后向着池塘走去。 林缘晨来到池塘边,向着水中纵身一跃,惊奇一袭洁白的水花,落在岸边的野草上,晶莹闪着光。 楚天行跟着她来到岸边,见她下水,三两下就脱去了身上的衣衫,也往水中跳去,于是又惊起一袭水花。 楚天行下潜到水中,借着透过水面的零星星辰之光,看到林缘晨隐隐约约如人鱼一般潜游的身影,腰上猛地用力,向着她游去。 然而林缘晨只是潜游了片刻,便浮到水面,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块肥皂,往身上来回搓动,不多时,她雪白的皮肤上就浮出诸多的泡沫。 楚天行游到她身边,从水中跃出,两手立刻就抓上了林缘晨的臂膀,却冷不防地手上打滑,从上臂一直滑到手腕,自己也差点在水中翻了个跟头:“昱吉,这是什么事物,怎的如此滑腻?” 林缘晨今日心中荡漾着如沐春风一般的喜悦之情,再者已经半年没有见到他,此时不再与他像半年之前一样怄气,满脸笑容地说道:“这叫洋猪胰,洗澡用的。” “洋猪胰?”楚天行皱着眉,却不见得那所谓的洋猪胰是什么好东西,然而与林缘晨正面相对,直接就看到了在比基尼泳装里隐隐凸显的傲然双峰,心潮澎湃之下,竟紧盯着林缘晨的胸口注视起来。他虽然行尽风流之事,赤身露体的女子自然见过不少,但是像眼下这样的奇异服饰却从来没有见过,他不怕见裸露的女子,最怕就是这不痛不痒的半遮半露。 林缘晨见他没了声息,向他看了一眼,只见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怎么像是冒着火舌子一般,而且所瞧的方向也不对,怎么就直直地瞧在了自己的胸口,只听得啪的一声,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在了他光滑而结实的胸肌上,打过之后,瞬息间翻出一抹红色:“你看什么呢楚天行!” 楚天行胸口传来火辣辣的痛麻之感,略微抬了抬头,迫使自己移开了一动不动的眼神,看向林缘晨的脸庞:“昱……昱吉……”却是连嗓音都哑上了三分,“你今日,好像很开心?” “嗯……”林缘晨并不和他细说开心的原因,却是低头甜蜜而羞涩地一笑。 楚天行心中一紧,如此情态他这个艳场高手自然知道,那是女子想到自己心爱之人的表情,脑中瞬间就冷静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是不是……张少通又要来了?” 林缘晨那甜蜜而羞涩的笑容更为浓厚,并不开口,又从喉咙里发出这一个“嗯”字。 楚天行的脸顿时又青上了三分:“他要来,所以你在这里……沐浴?” “嗯……” 楚天行胸口一阵困闷,挥出一拳击打在水面之上,向着林缘晨飞出一长串的水花,将她身上的肥皂泡都冲得一干二净。 林缘晨当头浇到一泼冷水,扯着嗓子喊了一声:“楚天行!你干什么!” “昱吉,你半年没有从屋子里走出来,半年没有和我一起吃饭,然而今日穿成这样……穿成这样来池中沐浴,就是因为张少通要来?!还往身上擦这什么洋猪胰,就是因为他要来?!”楚天行眼中再一次几欲喷火,然而此时的火和先时的火已然完全不同。 林缘晨却是愣住了,张少通要来,她洗个澡换套衣裳,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么?眨了眨眼,再一次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楚天行,你这是什么表情?我洗个澡,如此让人无法接受么?” 见她发笑,楚天行眼中的火更为炽烈:“你!你笑什么?!你和他定亲了没有?成亲了没有?世上哪儿有你这样的女子?!”他想说世上哪儿有你这样倒贴的女子,然而倒贴两个字他还是从心底里舍不得说出口。 林缘晨又是一愣,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了?男朋友来看自己,洗个澡,怎么在古代就变成了所谓“这样的女子”?她实在想不出这其中有何必然的逻辑关系,索性不再理睬楚天行,向着旁边游出了几丈,一个劲往脸蛋上擦着肥皂。 楚天行呆呆地停留在原地,看着她把一张小脸擦地满脸皂花,心中更为气急。 然而林缘晨却麻利地洗完了澡,只用了一小会儿工夫,就爬到岸上,向着泥巴房走去,根本不招呼他一起上岸。 来到泥巴房中,将门关上,从储物手镯里抽出一条毛巾,揩去了身上的水珠,又将头发擦拭了遍,脱去身上的比基尼泳衣,从储物手镯里选了一件纯白色提白花的罗缎长袍,这长袍是她在七座峰之时缝制的,当时特地缝制了十几件,准备将来入了张少通门下穿的。只因张少通喜欢穿生帛白色的棉麻衣袍,林缘晨特地精心织作了这白底白花的布料,这布料中有三分线料是生棉,摸上去与普通的罗缎不太一样。 这袍子式样比较中性,向左开一个斜襟,并没有扣子,只是用六截带子系住,更显出尘若仙之色。 穿上一条纯白色的紧身打底裤,再套上这白袍,又拉了一双同料缝制的白鞋,穿在脚上。取出一根白色的细长罗带,将脑后的发丝束起一部分,余发自然飘散。这才觉得满意,拿出银镜左右照了照,冲着镜中的自己一番媚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白头吟 对镜欣赏了许久,才将银镜收了起来,打开房门,一步走到屋外。 四周的魔修纷纷侧目而视,见到林缘晨的刹那,均都眼前一花,心底动荡。只见一个唇红齿白,肌肤胜雪的窈窕身姿立在青草地上,身上的白衣如同飘出山间的第一朵浮云,身后如墨般黑亮光泽的秀发不加装饰地自然垂下,特别是她那双如太息般的眼眸,似是能洞悉天地至深的规则,容纳世间至烈的情感。她在寂静如水的深蓝星空下卓然而立,就像一朵洁白无瑕的玉兰花一般傲世独立,下颌微微抬起仰望星空,双眼中满是一股期盼的神采,与恢弘的星空遥遥呼应,熠熠生辉。 就这样,对着天空望了片刻,林缘晨缓缓低下头,向着密林漫步而去,她要在一个四下无人之境等待张少通的到来。 双脚踏在林中的草地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脚下的地面有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柔软,她的内心荡漾开一圈似水柔情。也不知走了多久,已经离青草地有一段距离,眼前看到一个新近被锯断的树桩,便走上前坐了下来,侧耳倾听林中的虫噪之声。 然而她却不知,她所等待的人,只在片刻之前就已经来到她的身边。 张少通化身虚无之中,在她的身旁席地而坐,双眼默默地注视着她。 从侧面看去,她的身子稍嫌单薄,就像一笔淡淡的墨痕,在白色衣襟的上方,露出的是一个依旧稍嫌纤细的香颈,颈间的皮肤如雪一般白,如霜一般细,她正垂下眼睑看着地面上蓬然滋生的野草,一抹长长的睫毛向下撇去,盖住了她如太息般的眼神。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一声动听至极的心语之声,在彼此心中响起。 张少通依旧凝神向着她望去,并没有现出身来。 但见她从储物手镯中抱出来那把红木琵琶,在怀中拨弄了几声。 片刻后,随着一声悠扬的弦音,一曲委婉动听的曲子弹奏而开。 前奏悠扬而婉转,似是撩开了最为轻柔的布料织作的重重帷幔,看到了碧水长天的秋景。 带前奏过后,只听她随着弹奏唱道:“一曲当年你折柳浮桥边,两地相思凤求凰饮花前。三剪桃花笑春风映人面,四时不见五更深滴漏断,六月风过脉脉却清寒,七弦难弹绿绮琴心已变,八行谁书长相思勿相见,九重远山十里亭月不满……”这歌声清丽温婉,听在张少通的耳中,就如同世间绝唱一般。 他侧目注视,湛蓝的双眼内一片流光闪动。 “明镜应缺,皎若云间月落华年。朱弦未断,五色凌素青玉案间。朝露夜晞,几连环也从中折断。芳时曾歇,今日偷把旧日换。青丝缠雪,吟别一场暮色残年。如初相见,对镜心意兀自散乱。锦水长在,汤汤与君诀天涯边。共灯一盏,情尚不灭的缘牵。……”一曲唱罢,林缘晨又怀抱着琵琶愣愣地发着呆,眼中秋波婉转如流。 “共灯一盏,情尚不灭的缘牵……”张少通心下沉吟,抬起一手抚在了林缘晨的脸颊上,然而她却丝毫无法察觉。 “昱吉……”张少通在心中轻唤一声。 林缘晨眼中闪过喜色,四下里看了看:“师父,你来了么?你在哪里?”将琵琶重新收入储物手镯中,伸手拨弄了一下衣摆。 张少通见此情形脸上不由自主地挂上一抹笑容,从虚无中凝形而出。 林缘晨向着身边看去,只见他就坐在眼前,心中一阵悸动伴随着气恼:“师父,你是不是早就来了?为什么不出现,害我在这里等了半天。”小嘴一噘,伸出手来在张少通的胸口轻柔地打了一拳。 “我若出现,如何能听到刚才的曲子?”张少通将她打来的拳头抓在手中,揉捏了几下,“这是什么曲子?” 林缘晨低头一笑,羞涩地眨了眨眼,两片睫毛颤动着,轻声说道:“这歌叫《白头吟》。是根据民间流传卓文君的诗词改编的。” “白头吟?卓文君?她是什么人?” “她是我老家古时候的一个才女,她的老公……她的相公叫司马相如,当初他们相遇的时候,司马相如对她一见倾心,做赋一首《凤求凰》,又以琴心相挑,后来卓文君就与他私奔了。” “哦?什么是《凤求凰》?”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时未遇兮无所将,何悟今兮升斯堂!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我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全文就是这么写的,我们那里还有琴曲《凤求凰》,便是当时司马相如以琴相挑之曲。” 她在背诵《凤求凰》时,张少通双眼始终没有离开她的面庞,待她说完,张少通眨了眨眼,再次问道:“那何谓《白头吟》?” “他们私奔以后,过了很多年,卓文君徐娘半老之时,司马相如想要纳一个小妾,卓文君知道了以后就写了这《白头吟》,司马相如看过之后就改变了主意,没有再要纳妾,而是回到乡间与卓文君相伴到老。” 张少通眼中波光闪动,静静地看着林缘晨,又问:“那这《白头吟》全文如何?” 林缘晨抬起头,望着张少通眼中闪动的眼光,竟有一种像在给不肯睡觉的孩子讲睡前故事一般的错觉,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师父,你很喜欢听这些故事么?” “昱吉,你还没告诉我,《白头吟》全文如何?”张少通较真的表情倒真的有几分纯真的孩子气,林缘晨不禁看得一呆。 “《白头吟》,让我想想……哦,我想起来了。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竹竿何袅袅,鱼尾何簁簁!男儿重意气,何用钱刀为!”说完,眼见张少通脸上那无比认真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软绵绵的被子 张少通一脸无比的认真,似是在回味一般,眼中透着一股清澈的光芒。 林缘晨笑了一阵,再而说道:“不过那都是传闻,其实这《白头吟》是民间的作品,并不是卓文君所写。司马相如有素有消渴之疾,没有纳妾之事,最后死于消渴症。” 张少通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埋怨之色,望着林缘晨道:“昱吉,你好坏兴!” 张少通说她坏兴,她一双明亮的大眼中闪烁狡黠之光,一下就凑到张少通的面前,伸出一指点在他的双唇之上,眼中显出一副娇媚,低声道:“师父,我到底坏不坏兴?”随即,移开点在张少通唇上的指尖,在他的唇间轻吻一下。 张少通脸上显出一副饶有意味的神色,将林缘晨紧紧抱住,不让她退后,眼中现出一丝热切:“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林缘晨嫣然而笑,说道:“我一天到晚和那些魔修在一起,虽然他们没有教我,但是俗话说的好,与坏朋友交,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时间长了就无师自通了。” “哦?你们那里还有些什么俗话?”张少通眼中热切不减,嘴上笑意更浓,一把将她从木桩上抱下,放到自己盘坐的双腿之上。 “还有……”林缘晨眨了眨眼睛,抿了抿嘴,灵机一动说道,“还有什么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 “哈哈,可是我却记得,有人来刚来此地,就信誓旦旦地说,永远不会与我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还口口声声地说恨我……”说话之间,张少通也向着她的脸上伸出指尖,在她的鼻梁上刮了一下。 林缘晨却是一个不高兴,鼓起面颊噘起嘴:“师父,你好会记仇,我自己都忘记的事情你还记得!” “嗯?怎么这就不高兴了?怎么就没有了所谓的入鲍鱼之肆?” 林缘晨眼珠一转,开怀地笑了起来:“哈哈,原来师父是想我哄你!” “那,你如何哄我?”张少通湛蓝的眼中,一片迷蒙,此时表情略为严肃而专注,像是在等待她的回答。 “我?我嘛……那我就……”林缘晨两手搂住张少通的后脖处,眼中显出一丝迷离之色,慢慢地向他靠近,脸上感受到他鼻间的呼吸,再而接近,以鼻间轻触他的面颊,深深嗅了嗅,然而就在张少通侧过脸正要亲吻她的一刻,她却如闪电一般向着旁边跳开而去,站在三尺开外,抱着肚皮大笑着说,“哈哈哈,那我还就是不哄你!” 张少通双眼一闭,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本来想带你去大陆,如今想来,大可不必……” 林缘晨的笑声立刻戛然而止,双眼惊奇地睁着,一步上前拉住张少通的手:“师父,你要带我去大陆玩?你怎么不早说!” 张少通已然闭着眼,说道:“不去了。” “为什么?!”林缘晨几乎是叫了出来,“师父,我两三年没有去大陆了,带我去嘛好不好!”说着,拉着张少通的手来回地晃悠。 “我不高兴了,所以不去了。”张少通双目紧闭下,脸上浮上了一丝冷峻的神色。 林缘晨小嘴一抿,眼珠又是一通急转:“那,师父要怎么才能高兴?” “哄我。”张少通淡淡地说了这两个字。 林缘晨咬了咬下唇,朝四周瞥了几眼,确定周围没有人,转而看着席地而坐的张少通,绕到了他的身后:“我给师父捶背。” “嗯……” 两个小手在张少通的背上吧嗒吧嗒地一阵轻捶,又到处捏了一通,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师父,你高兴了吗?” “没有。” “那……我给师父梳头!”林缘晨一边说着一边取出小篦,将张少通束在脑后的长带解下,轻柔地梳着那一头黑发。 一边梳,一边开怀地讲述着自己在读书的时候,同余婀嫚参加民乐团的事情,还把各个演出的过程也说了遍,许久之后,才梳好,重新替张少通束上发带,问道:“师父,你现在高兴了吗?” “没有。”始终沉默不语的张少通又重复了这两个字。 “哎哟,那师父要如何才能高兴呢?”林缘晨垂头丧气地走到张少通面前,一屁股坐了下来。 张少通缓缓睁开眼,脸上带着无尽的意味,眼神也饱含神秘:“我上次来的时候,你对我很热情。” “热情?”林缘晨侧着头回想起来:“他上次来,我是如何对他的?” “我们一起下棋,然后……”然后她只记得是张少通先亲了上来,亲到一半又不亲了,然后是自己贴上去和他一夜缠绵……想到这里她白皙的脸颊瞬间泛出红色,“师父,我……我给你捶背,梳头,难道就不热情么?” 张少通再次闭上双眼,脸上的冷峻更为明显:“不是那样的热情。” 林缘晨见他如此固执,心中竟起了一丝忐忑:“难道,要像上次一样,和他在这里……”不知哪里动的心念,她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了一句:“师父,昱吉不想再……不喜欢……昱吉……喜欢在软绵绵的被子里……” 身前传来张少通忍俊不禁的笑声:“哈哈!软绵绵的被子里……昱吉,你喜欢在软绵绵的被子里睡觉,那你回你所来之处去睡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师父……你……我……” “哦?你有话要说?说!” “昱吉不是那个意思,昱吉不是……张少通,你是故意的!”此时林缘晨再也隐忍不住,叫出了张少通三个字。 “我故意什么?你倒是说说,既然不是睡觉,你喜欢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干什么?说了,我就带你去大陆,怎么样?”张少通此时睁开眼,脸上依然是那半天真半神秘的笑容,然而林缘晨此时看到这笑容,满心就想和他打一场。 她眉头皱了半天,胸口起伏了半天,依然还是退缩了下来,下颌略为一低,又用先前那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道:“我是喜欢,和师父……一起……在软绵绵的被子里做……睡觉。”(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秋籁之音 “嗯?做什么?”张少通显然是丝毫都不想放过林缘晨,眼中意味更浓,嘴上带着笑意,“你想说,做什么?” 林缘晨紧紧咬住下唇,心中一团熊熊烈火烧灼,但是要论神通,在月山上显然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不在月山上,那也不是他的对手。要论拳脚,林缘晨对他上上下下望了望,在心中否定了这个想法。 “怎么不说了,到底是做什么?”张少通一张袖子拂了过来,抱在林缘晨的后背,整个胸膛贴了过来,一张脸凑得极近,鼻间火热的气息吹在林缘晨的嘴唇上,她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正当林缘晨无奈之际,她猛然回想起楚醉天所说,说这张少通最爱听琴,眼珠又转了转,计上心头,当然这是她心中所能想到的最后一个“哄”他开心的法子,如果张少通依旧揪住她不放……她心中一横,那就拿出绝招:大小姐脾气! 思虑周全之后,林缘晨轻轻推开了面前的张少通,定了定神,说道:“师父,我还有一个办法哄你开心,就是不知道,这次你愿不愿意被昱吉哄开心。” 张少通被她推开,向着一旁架起一条修长的大腿,把手肘搁在膝盖上,显出了几分兴致:“哦?你还有什么办法哄我开心?”脸上全然是一副“你无须再负隅顽抗”的胜利表情。 “师父,你以前那个女朋友?她会音律么?” “音律……”张少通皱了皱眉,然而转瞬之间,脸上却换了一副顽皮之色,“会,她会弹琴,弹得很好。” 林缘晨面上不动声色,继续问道:“那你现在那个养女,她会音律么?” “会,也会弹琴,弹得不错。”然而这一次,张少通却是在撒谎,可是从他的表情中,丝毫捕捉不到撒谎的痕迹。 “你当时喜欢她,现在也喜欢她,是因为她弹琴弹得好么?”林缘晨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毫不躲闪地看向张少通,与那一双湛蓝的双眸接触到一起,看到那双眼中戏谑的神采。 张少通沉默了片刻,脸上表情不变,然而内心却有一种隐约的直觉,只是任这直觉呼之欲出,他却并不确定,但他可以肯定的是,林缘晨又在耍什么阴谋诡计,而且这阴谋诡计更不同于先前捶背梳头一样的小把戏,他内心对这即将说破的阴谋诡计起了一丝丝好奇,随后眨了眨眼,慢悠悠地说了三个字:“也许吧。” 林缘晨从地面上站了起来,两手背在身后,挺胸抬头,高高地望着星空,身姿里透着一股傲气,沉声说道:“昱吉也会弹琴,外公还给昱吉亲自斫了一床琴,名为焚心,取义天音苍莽,如火焚心。这是他平生最好的杰作!” 张少通仰望着她那骄傲的站姿,听完她自信的说辞,一阵风吹来,他似乎感觉眼前有些朦胧,心底却是一怔:“你会弹琴?” 林缘晨心下一动:上钩了! “是的!”依旧保持着骄傲的站姿,张少通看不到她的面庞,她的眼睛却咕噜噜地打着转,放开了胆,扯了个谎,说道:“外公说我弹琴有如睿智豁达兼备的雅士,是超越性别和年龄的成熟,这成熟不是一味的老成,就如同秋后万籁之声,没有小女子的矫揉造作,也没有无病呻吟的故作凄楚,闻之如秋风拂面,听之如君子之言……称我为……秋籁之音!” 张少通上身微微前倾,沉吟道:“秋籁之音……秋风拂面……君子之言……秋后万籁之声……”嘴上渐渐浮现出一抹似笑非笑。 “昱吉,你何时学会弹琴的?” “一年之前。”林缘晨沉住气回答道。 “一年之前便已学会,为何没有弹给我听过?”张少通眼中飘出一抹孤寂之色。 林缘晨心底窃笑,表面依然装得云淡风轻,那骄傲的站姿丝毫没有改变:“师父在山中日夜听师姐弹琴,半年才来看昱吉一次,昱吉无意与师姐争锋。” 闻听这句话,张少通眼中的孤寂之色消了大半,转而又笑了出来:“你是在怪我来的少?” “师父说的哪里话,昱吉在山中弟子规,不亦乐乎!” “不亦乐乎!”张少通突然只见伸出一手,抓在林缘晨的手腕上,大力一拉,将她颓然拉到怀中,双臂抱在她的双肩之上,“那我倒要听听你这,秋籁之音!” 还没等林缘晨回答他,他便猛然低头吻住了林缘晨的双唇,林缘晨只觉得面上一阵火热的鼻息,唇舌之间传来一阵大力的吸吮之力,这吸吮极为用力,甚至都感受到了一阵刺痛,然而虽然刺痛,她的呼吸却一下子急促了起来,随着他舌尖肆意的挑逗,腹中生出一股强烈的燥热席卷全身:“他,怎么这么用力?难道他很想……”这想法在心头滋生的一刻,唇齿之间的吸吮之力骤然加剧,林缘晨一时透不过气来,在心中发出一声心念:“张少通,既然这么想我,为何不早点来?” 回答她的只是火热的吻,身躯被抱地更紧,死死地贴住他的胸膛,胸口还能感受到他强烈的心跳。 热吻向着颈间滑落,耳根之处,一阵温热湿滑的舔|吮,随之而来的是大力的吸吮,林缘晨脑中嗡的一声,全身有如数道雷霆电击,颤抖不已,就在她抑制不住地发出第一声娇吟之时,耳根之上的吻却骤然一顿,紧贴胸口的身躯急速退后,面前是一张窃笑的脸:“现在,我要听你的秋籁之音。” 变态!林缘晨心中生出这两个字。他是在等着看她在一番逗弄下还能不能弹出如她自己所言那般——超越性别与年龄的成熟,如秋后万籁之声,既没有小女子的矫揉造作,又没有无病呻吟的故作凄苦,如秋风拂面和君子之言的弦声。 林缘晨带着无尽的怨毒看着眼前那笑的半天真半神秘的脸,浑身的颤抖还未停止,体内的情|欲之火仍然急速燃烧:“张少通!你好阴险!”张开嘴骂了一声,然而嗓音却是一片嘶哑,还微微发着颤。 张少通的笑容更甚,身子后倾,饶有趣味地向着她看来,眼中却是一股子戏谑与慵懒之色,让她越看越想往他脸上打一巴掌上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缘妙不可言 林缘晨两眼一横,从徐凯杰给的储物袋中找出一大瓶白花油,往太阳穴处擦了数滴,又在脖子上擦了数滴,咬着牙瞪向张少通:“我一会儿就让你听这秋籁之音!” 张少通脸上窃笑更浓,柔声问道:“你在擦什么?” “驱风油,你想来点么?”片刻后一股清凉之气散出,林缘晨头上涌出一阵清爽之意。 “驱风油?驱的是何风?”张少通眼中饱含意味地想她看来。 “风……”林缘晨心中一撞,但却逞强着说道:“你没听说过么?就是,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街,让风痴笑我不能拒绝。我的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我无法多爱一天,冷得连隐藏的遗憾,都那么地明显。我的心等着迎接伤悲……就是这个风!” 张少通眼中幽光一闪,眨了眨眼,一抹让人看不透彻的朦胧浮现在双眸之上,对着林缘晨看了一会儿,说道:“秋籁之音,可以弹了么?” 林缘晨点了点头,随即又瞪了他一眼,心中念头百转:“外公只说我弹琴恣肆潇洒,不像女子,透着一股风流倜傥之意,这秋籁一说,的确是我骗了他……”秋籁,倒不是凭空捏造而出,秋籁一词,说的是林缘晨所来的世界里一个骨灰级的古琴大师,名叫成公亮,秋籁就是他的风格,林缘晨把世人对成公亮的评价搬到自己头上,此时动起了脑筋。 “以前考大学的时候,我每天听成公亮的《文王操》,听得都滚瓜烂熟了,不如给他模仿一曲……估计他也没听过《文王操》。”说道这首成公亮的《文王操》,她当真是听了无数遍,其中各种指法施用的程度,开合的境界,她都了如指掌,她此时闭上眼,脑中就可以回忆起整首曲子,根本不需要音响和播放器。 心中有所决断,从储物戒指里拿出焚心琴,摆在一边的树墩上。 一指拨开,一声饱满的弦音散出,犹如静夜偶起的夜风,寥寥几声,便开了篇。 张少通眼中露出诧异之色,胸膛再一次前倾,闭上双眼仔细倾听。 开篇之后,左手按弦,一声声如滑底幽泉一般的弦音接而散出,这弦音既不铿锵,也不柔和,就像一个智者絮絮而谈的话语,然而这弦声中所御的心境,却既不强辩,也不老成,似有无尽耐人寻味的意味。 林缘晨已然完全进入状态,这一曲如果有来自她的世界的同乡听到,真的会惊叹此曲仿若真的出自成公亮之手。 每一处的挑捻吟劈都恰到好处。 “真所谓睿智与豁达兼备……”张少通闭目中沉吟。 随着林缘晨的弹奏,四周的林子越发显得寂静,林中不时飘下的几张落叶,掉在草丛间,发出轻微的声响。 就连她左手按动琴弦的细微摩擦声也能听的一清二楚。 在她的琴声中,毫无小女子的矫揉造作,却有着极端的雄姿,这雄姿一点儿也不霸道强硬,像是一个历尽沧桑的老者,却怀揣着并不精明的愚钝和历练至极的细腻,这细腻贯穿此曲的始末,如同天生天长一般,毫无斧凿之迹,闻之如秋风拂面,听之如君子之言,乃是至博大至宁定的心性。 这曲《文王较长,随着最后一声弦声的拨动,终于一曲弹罢,却带起了一片无尽的遐思。 林缘晨心中窃喜:“原来我模仿得这么好,简直是完美,不知道张少通信了没有……” 想到这里,瞥过一眼偷偷瞧了瞧张少通,只见他闭目沉吟,像是为琴声所感染,林缘晨心中一阵窃笑。 然而张少通却幽然睁开双眼,嘴角牵出一抹坏笑,慢悠悠地说道:“这曲子,是谁弹的?” “嗯?”林缘晨身子一颤,手心里出了一层细汗,“师父,是我弹的呀。” “哈哈!昱吉,你又骗我了。到底是谁弹的?”张少通眼中慢慢浮上了一层严肃,这严肃就如同深秋的霜露,带着并不明显却让人寒到心底的冷意。 林缘晨瞧见他眼中的冷意,心底一惊:“哼!张少通,既然你吓唬我,那么我也吓唬吓唬你!” “这是我们老家一个俊美不凡,风流倜傥的公子哥弹的。昱吉对这公子哥十分倾慕,所以他每每弹奏此曲,昱吉便用心铭记,以至于可以奏出一模一样的弦声!” 张少通眉头一皱,说道:“有这样的公子哥么?我怎么不知道?” 林缘晨这才恍然大悟:风御鸾从我小时候就开始偷看我,难不成张少通也一样?此时眼珠急转,想了另一个说辞。 “这公子哥每次只与我在梦中相见,从我很小的时候就经常梦到,他每次都是抱琴而来,他说,等百年之后,他就会亲自过来见我……我问他为何要百年之久,他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话还没说完,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股大力,整个人被拉扯着向前扑了过去,直接扑在了张少通的胸口,背后按上来一条手臂。 张少通眼中闪烁着刀光一样锐利的眼神,开口道:“你的谎言不好听,不要再说了。” 林缘晨心跳又快了起来,方才的白花油和《文王操》安抚下来的心绪瞬间再一次热烈起来。 “师父……昱吉……这次哄得你开心了么?” 张少通却并不理睬她这半撒娇半服软的话,眼中的锐利之芒并未消散:“到底,是谁出现在你的梦中?”一只手掌扶在了林缘晨的脸颊上,将她的脸抬了起来。 “梦……是,是师父,总是出现在我的梦中……”林缘晨心底一阵狂跳。 “抱琴而来的人是谁?” “是……他是我们老家一个琴师,年龄比我大好多,是个老头子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过世了……” “那什么又是百年修得共枕眠?”张少通的手掌上一片温暖,然而眼神中却是冰冷至极。 “共……共枕眠……那是说……那说的是师父和我!”林缘晨此时被逼无奈,直接放开了胆说了开来,“是说我和师父,也不知道从一开始认识到现在有多少年了,然后每一世为人都会相见,这说的是……是一种缘分,缘……妙不可言……” 张少通眼中的锐利之芒瞬间一收,嘴上露出一抹坏笑:“哈哈,缘,妙不可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红颜祸水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从草地上站了起来,伸手撸去了她发尾中带上的树叶,脸上的坏笑转而变成一股无比温存的表情说道:“昱吉,和我去大陆上看戏,好么?” 林缘晨心中生出喜悦,弯腰将焚心琴收起,眼中极为明亮:“师父,你真要带我出去玩?你喜欢看戏?” 张少通眼睑半垂,将满眼的璀璨盖在了一层浅浅的阴影中:“我以前没有看过。” 林缘晨脸上显出无比开心的笑容,拉着张少通的双手:“师父,那你要和昱吉一起去看戏?” “嗯。”张少通伸展出一臂,将她搂在胸前,脚下一踏,二人飞入空中。 二人在空中飞行的速度似是极快,不多时,便出了月山的信誓之力范围,来到星空之中,朝着脚下的紫月大陆沉去。 “师父,以后,我带你去我家玩,我可以带你去看电影,我最喜欢看电影!”林缘晨依偎在张少通的怀中,仰着小脸,脸上满是春风般的浅笑。 张少通脸上同样挂着微笑,但这微笑却更为柔和而温存:“我和你一起看过。” 林缘晨一怔:“真的吗?那当时你为什么不让我知道你就在我身边?” “现在知道不是一样?” “不一样!当时如果知道,当时你如果现出身来,就可以坐在我旁边和我一起看,还可以吃爆米花喝可乐。” 张少通眼眸中神色一闪,嘴角微微牵起:“这是约会么?” 林缘晨抿嘴甜笑:“嗯,那师父带我去看戏,算是约会么?” 张少通笑而不答,将手抚在林缘晨的后脑之上,感受到满手秀发的凉滑。 二人飞行中距离大陆越来越近,林缘晨看着脚下绵延的山脉河流,叹息了起来:“师父,你瞧,大陆上的山比我们那儿的高很多,也大很多,我虽然来了好几年了,但是却没有在大陆上走动过,以前也只是去了魏国的云珠楼,然而外面的山水风光,却是从来都没有看过,师父,以后你带我一起去看好么?” 此时此刻,张少通心中涌现出一股强烈的怜爱之情,这在先前却从来没有过。林缘晨这番话语,他从来都没有听过,林缘晨此时的心境,他也从来没有见过,相比之前的种种,他反而更喜欢现在的感受。 沉默了片刻,张少通抚在林缘晨后脑的手轻轻地拍打了两下,口中柔声应和:“好。”只是一个好字。 林缘晨开心地在他的身边蹦跳起来,两手抱住了他的腰际:“师父,那你以后可不可以多来看我,多带我出来玩?”闪烁的眼神向着张少通看来。 张少通心中一颤,不由自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又轻轻说了一个“好”字。 两人向着大陆东部的大周一路飞去。 “师父,我们是要去哪里?” “去大周的宜都。” “大周?不是和七座峰很近么?”林缘晨眼中露出了一抹深邃之色。 张少通低头不语,片刻后才柔声问道:“你想去七座峰么?” “我……”林缘晨刚开出口来却又生生止住,她说不上来想不想去七座峰,她心里是想再见风御鸾的,可是又怕见到风御鸾如今的样貌,心中一阵矛盾。 张少通眼中透着温柔,徐徐说道:“我们看完戏,就去七座峰看看。” “嗯……”林缘晨沉默了下来,有张少通陪她回去,她心中的不安倒是抵消了几分,但是此时已然想到风御鸾,就再也没有了方才的开怀。 二人最终来到了宜都,正值午时。 这是大周的都城所在,城内一派繁华景象,宽阔的青石街上车马往来络绎不绝,除去街道两面生意红火的店铺门面,更有一些沿街叫卖的小贩。 两人把手漫步在正午时分的宜都城中,四面八方的眼睛都朝着他们注视而来。 一个老者身边带着他年幼的孙儿,远远地看到他二人。 那孙儿指着林缘晨开口道:“爷爷,你看那边有个仙子姐姐,她长得好漂亮!” 老者将孙儿抱起,温和地笑道:“孙子,那两个应该是某个门派的仙人。” “仙人?仙人是什么?” “仙人啊,就是可以在海底走,在天上飞,不用吃饭,能活上千年的人。” “爷爷,那我以后也要做仙人。” 老者怀抱着孙子向着远处走去,温和的笑声随着他们渐行渐远。 两个城内大户人家出来采办的丫鬟一人手里提着一只竹篮,从张少通与林缘晨身旁经过。 其中一个丫鬟抬手掩口轻声叫道:“红玉,你看那两个人,怎么生得这么好看?” 那叫红玉的丫鬟也侧目看来,应道:“是啊,他们还长得如此相像,该不会是兄妹吧?” 街上更有一些修士,大周临近七座峰道宗山门,此地的修士大多有些修为,此时一眼便认出张少通,只是却不认得他身旁的女子。一个酒楼中,两名修士远远看到二人。 “师兄,那是不是就是阳山上的张少通?传闻他很少出山来走动,没想到在此地竟然能看到他。” “嗯,瞧他身边还带着一个修为高深的女修,传言他找了个道侣,看来这女子便是他的道侣。” “这女修长得不错啊,都说张少通不招人喜欢,怎么就骗上了这样一个神仙般的美人儿……” “这女修可大有来历,据说魔宗的楚天行都对她倾心,在她与风御鸾成亲之日带了十万魔魂去挑战,致使风御鸾如今日一般不人不鬼。” “这么说来还是个红颜祸水?这女子命中桃花伴着凶兆,不知道这张少通能否生受啊。” “人家是大陆第一大能,他不能生受,难道你能生受?” “师兄,瞧你这话说的……” 一路周遭之人投来各种艳羡的眼光,二人却走得旁若无人。彼此手把着手,眼中也只有对方的身影。 走了许久,林缘晨在一座茶楼前停下了脚步:“师父,昱吉想在此地喝点茶,吃些茶点。昱吉这几年吃的都是猛兽,却是很久没有吃过精致的点心了。” 张少通低头柔和一笑,说道:“好。”便拉着林缘晨向着这茶楼中迈步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午茶 林缘晨紧随张少通走入茶楼,只见这座茶楼里外都是木质结构,底楼大堂三面敞开,并没有围墙,只有一面西墙,靠着西墙建着一排不宽不窄的楼梯,通向二楼,在这西墙之后便是伙房。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走上通向二楼的楼梯,二人双脚踩在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 来到二楼,只见二楼三面是围栏,楼内摆着十几张八仙桌,已经坐上了不少茶客。 “二位里面请!”一个穿着藏蓝色短打,肩头搭着一条白色长巾的店小二向着二人招呼了一声。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走到了贴着东边的围栏最近的一张八仙桌,两人并排坐在了一条长凳上。 那店小二往桌边一立,向着张少通与林缘晨一瞧,便面向张少通,脸上一副笑容:“公子,请问要什么茶?” 张少通低着头理了理袖子,淡淡说道:“要一壶清茶,再要一些点心。”转头看了看正在一个劲往围栏外瞧的林缘晨,又补充了一句,“点心上得多一些。” “好来!这位公子,您和这位小姐稍待片刻!”说完朝着西墙后的伙房走去。还未完全进入伙房,便高声喊了一声:“一壶清茶,各式点心每样一样!” “师父,这是我第一次和你一起吃东西……”林缘晨眼中闪着无比甜蜜的眼光,“虽然我知道师父不怎么喜欢吃东西,但是我还是觉得好开心!” 张少通看着她眼中的甜蜜眼光,心中荡漾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温情,脸上带着笑容,轻声问道:“你知道我不喜欢吃东西?那,我还有什么?” “师父……虽然和我长得一样,但是除了这一点,其他地方就和我很不一样。师父不太睡觉吃饭,而我特别喜欢睡觉吃饭。师父不喜欢吃甜的,我特别喜欢吃甜的。师父酒量非常好,我酒量却很差。师父比较内向,而我很外向。师父不喜欢和陌生人来往,我很喜欢交朋友……”林缘晨说着说着停顿了下来,只见面前的张少通用一种难以言说的温柔目光看过来,这温柔就如同最柔滑的丝绸,最清澈的泉水,最委婉的歌声一般,让人一见便能陶醉。 林缘晨瞬间呆了一呆,在那一片温柔的眼光中,片刻就失了神:“师父,你的眼睛真好看……”也不知怎么的,她小声嘟囔了一句,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伸长着脖子,向着他吻了过去。 随着她的接近,张少通默默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就在两人的唇即将贴到一处时,身旁又响起那小二的高声叫唤:“清茶一壶,点心每样一样来啦!” 林缘晨整个人被惊了一跳,从失神中觉醒,眼中现着慌乱之色。 张少通闭合的双眼悄然睁开,一只手掌在林缘晨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昱吉,你的点心来了。”口中平静地说道,然而这平静中却带着一股无法察觉的柔情。 先上桌的,是一个花瓷大壶,这壶上的釉彩描绘地十分细致,也颇有神韵,圆融的壶身似是颇有海量,壶把是两条藤编的圆带,细腻的花纹显得颇为用心。 而后是与这花瓷大壶配套的两个茶杯,摆上之后,那小二提起花瓷大壶往两个茶杯里满满倒上两杯茶水,一股清幽的茶香飘逸开来。 上茶后,那小二将身边小厮端着的一个大托盘上的点心一样一样地摆到二人身前的八仙桌上,竟然摆了一桌。 那些点心造型各异,做工十分精致,表面闪着温润的光泽,但都十分小巧,一口能吞两三个。 林缘晨没等上筷子,便伸手抓了一个粉红色小兔子形状的点心塞到嘴里,那点心的皮儿非常薄,吃在嘴里有一股淡淡的甜香,入口即化,露出里面包裹的馅儿,那馅儿吃起来十分绵软,并不很甜,却有股花生一般的香气,还有一股奶油味儿,林缘晨口中嚼吧了几下,大口吞咽而下,甚至还从喉中发出了咕咚一声。 咽下之后才自觉失态,抬眼之下见到张少通目不转睛地瞧着自己,心底里起了一分羞涩,吃吃地笑着,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师父……昱吉吃相不好看,你不要介意。” 张少通却是豁然而笑,举起茶杯吹了几口凉气,慢悠悠地喝下一口:“昱吉,好吃么?”轻声问了一句,脸上笑意不减。 “很好吃,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点心!师父你也吃一个吧。”林缘晨说话间便将另一只“小兔子”点心抓在手中,向着张少通的嘴边递过去。 “师父,这个小兔子好好吃,有股奶油花生味,然而吃起来又不是花生,软软的,你吃一个!” 看着林缘晨脸上率真单纯的模样,张少通不自觉地张开了嘴,对着那小兔子的点心咬了一小口,在口中嚼了几下,却尝不出她所体会的那般美味,咽下之后,就没有再吃,而是又喝了一口茶水。 林缘晨见他不爱吃,便将他咬了一口的“小兔子”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这个举动落在张少通的眼底,他眼中的柔情更为浓郁,嘴角牵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随后,林缘晨每吃一样点心,都会再拿一个劝张少通一起吃,张少通都会咬上一口,便不再吃,林缘晨依然都会把这咬上一口的点心吃下。 到吃完一桌的点心之时,正值未时初上。 林缘晨摸着微微鼓起的肚子,满足地说道:“师父,这里的点心真的很好吃,昱吉吃得好饱!” 张少通眼中也是一片满足之色,这满足来自每一个他曾咬上一口最后都进入林缘晨腹中的点心,然而林缘晨却丝毫不知,以为他也像自己一样,已然吃饱。 “师父,你吃饱了么?”林缘晨瞧着他眼中的满足之色,像是要确认一般地问道。 “嗯,很饱。”张少通淡淡地说道,然而在他的心中,却洋溢着一片如火的温暖。 “那……昱吉跟师父去看戏?”林缘晨双眼眨了几下,扯了一角张少通的衣袖,把这衣袖的一角攥在手心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想让我娶你 “还早,坊间都在酉时开幕,还可以再逛逛。”张少通温和地说道,“你还想去哪里?” “我……”正要说话时,林缘晨却犹豫了起来。她还想逛胭脂铺首饰铺绸缎铺,然而面对张少通,她却讲不出来这些话。以前不管是风御鸾,徐凯杰,还是楚天行,带她逛铺子买东西,她都会觉得非常纯粹的开怀,此时,想到万一要张少通给自己买东西,内心却是生出了一种无比微妙的感觉,说不清楚是甜蜜羞涩,还是替他舍不得,亦或是花了他的钱,就将自己代入到一个彼此还未说破的角色中。低着头,并不继续往下说。 张少通眼中柔和之色一闪而过,低下头,轻声说道:“那就去逛胭脂铺首饰铺绸缎铺?” 林缘晨心头一跳,随即满心都生出一种甜蜜,这种甜蜜以前从未有过,此时抬头看见张少通脸上柔和的笑,不自觉地显出一副小女儿情态,抿着嘴低头不语。 张少通拉着她的手,从长凳上站立而起:“我们走。” 茶钱不贵,数百灵石,张少通一路拉着林缘晨在账台结了账,便走出茶楼,两人继续漫步在青石街上。 “昱吉,胭脂铺到了。”一路上林缘晨只是由张少通带着走,她跟随在他身旁,沉浸在甜蜜的情怀中,并没有抬头看青石街两边的门面,此时经过一家胭脂铺,张少通停下了脚步。 林缘晨对着那铺子抬头一瞧,只见这铺子门面营造地十分精致古朴,一阵阵淡淡的香气从其内飘出。店堂只有一层,但却十分地宽敞,一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少妇坐在账台前,低头看着手捧之书。 张少通带着林缘晨走入这胭脂铺。 那少妇见有人进门,放下了手中的书本,站起身,婷婷袅袅地走上前来:“公子,小姐,是要买胭脂,还是水粉?” 林缘晨抢着说道:“我们就看看,不劳妈妈费心。” 那少妇莞尔一笑,她的回答却出乎林缘晨的意料:“那公子和小姐慢慢看,我就不招呼二位了。”欠了欠身,又坐回账台前,继续捧起书本看了起来。 “这妈妈和张妈妈可完全不一样……”林缘晨心中自语。 “哦?张妈妈是谁?”心中传来张少通的心语之声。 “张妈妈是我在云珠楼做工的时候,带我的管账妈妈。她……她为人可热情了,有什么公子小姐来了,肯定不会离开他们半步。”林缘晨在心中解释道。 “呵呵,那你喜欢张妈妈,还是眼下这妈妈?”张少通脸上显出一抹戏谑之笑,林缘晨所说的“热情”二字,言外之意他却是清楚地很。 “师父,你好坏!”林缘晨心中骂了一句,在各排架子上看了起来,只见此地的妆品均都不凡,质地比云珠楼要好上不少,颜色也比云珠楼多,不禁暗叹出声:“师父,这里的胭脂比云珠楼要好上不少!” 账台上的少妇轻笑一声,说道:“小姐,我们家的胭脂是民间传承的手工手艺,古法研制,并不是神通炼制,与云珠楼是两样的货色,价格也比云珠楼便宜。” “哇,那不是和谢馥春那样……”林缘晨再次赞叹。 那妇人不知她所说谢馥春是何物,但也并不较真,微微一笑,再次看起书来。 “昱吉,你喜欢哪一个?”张少通始终站在林缘晨旁边与她一起欣赏,此时轻声问道。 林缘晨心中又是一跳,在心中用心语说道:“师父,我只是想看看现在妆品的颜色质地,这些我都会炼制,储物袋里也有很多,并不需要买。” 张少通却伸出一只大手,在货架上拿起一盒正红色的胭脂膏,对着林缘晨说道:“昱吉,就买这个。” 林缘晨向着那胭脂膏一瞧,心头又是一跳:“我还以为师父不喜欢涂脂抹粉的女子,原来师父也喜欢大红色的唇膏……男人果然都一样。”然而这声心语却又被张少通听见,此时哈哈笑出了声。 “不错,我的确喜欢……你用这颜色。”说完一句让林缘晨内心颤动的话,张少通拿着手中的正红色胭脂走向了账台。 “公子,五百灵石。”账台后,少妇对着张少通嫣然一笑。 张少通从袖中拿出一个储物袋,分出五百灵石到账台上所摆的账匣中。这账匣是收取灵石的储物装置,客人只能往里存,却不能取,只有插入特殊的秘钥才能取出其中的灵石,当然这秘钥肯定是在每家的掌柜手中。 少妇将手抚了抚账匣,确定五百灵石无误,再而嫣然笑道:“多谢公子。” 二人出了胭脂铺,继续在青石街上漫步而行。 林缘晨一手搂着张少通的臂膀,另一手中始终捏着那枚胭脂,心里荡漾着无尽的甜蜜:“这是师父给我买的第一样东西……”她的内心一边又一边的默念这句话。 “呵呵,你,很开心么?”张少通漫步中轻声说道。 “嗯!”林缘晨用动听的嗓音肯定道。 张少通湛蓝色的双眼轻轻眨了眨:“为什么?因为这是我给你买的第一样东西?” 林缘晨两条小眉毛一拧:“师父,你不要老是偷听我心里说话!怪不得如真师父当初要给我这个法珠,说我心里话多,不能随便让人听见,这法珠怎么就对你没用呢!” “因为你是我道侣。”张少通微微一笑。 林缘晨心中滋生出一种无法形容的喜悦,这喜悦并不高昂强烈,却如同最纤细的流泉一般丝丝进入到心里,然而嘴上却依旧逞着强:“师父,我还没有答应做你的道侣呢,不是说了,如果我十年不能从月山走出,我就做你的道侣么?” “呵呵,那你能走出的话,到底想让我做什么事?” 林缘晨想穿着鲜红色的嫁衣头盖喜帕,让张少通八抬大轿一路大吹大鼓把自己光明真大地娶回去,还要像电视里演的一样,拜天地如洞房结发辫揭喜帕……这些想法只是在脑中瞬间闪过,林缘晨马上就强迫自己不要再想。 然而却已经来不及,张少通完完全全地知道了她所要让自己做的事。此时嘴角长长地牵起一抹笑容,轻声说道:“你想让我娶你,可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你不想问我么 林缘晨脸上一怔,“你想让我娶你,可以。”本应该是如此浪漫的场景,却因为他这句不尴不尬的言辞而变得尴尬起来。谈恋爱不应该是男追女,求婚不应该是男求女么?因何不是我想娶你,或者嫁给我好么?而是她想让他娶自己,可以?林缘晨停下了脚步,望着张少通俊美清逸的侧影,本应当浪漫的场面,却让自己显得有一些滑稽。 “师父,你有时候真的好讨厌!”林缘晨呆呆地望着他,嘴上说了一句讨厌。 张少通不解地皱起了眉,有些诧异地望着林缘晨复杂的眼神。他不知道她因何而忽然生气,然而望着眼前那张别扭的小脸,却觉得无比天真和稚嫩,不由自主地哑然一笑,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走,我们去首饰铺。” 走了不多时,两人站在一间偌大的首饰铺前,这铺子宽五丈有余,高三层,看起来有些规模。此时店中四处站立着几个公子模样小姐的青年,有些和张少通与林缘晨一样,也是结对而来。 两人走入店中,在一排排的货架货柜上观看起来。 底层的首饰大多华丽繁复,林缘晨几乎每个都拿在手中把玩了一下,细细地反复看过之后,重又放了回去。对于这些首饰,她只是觉得眼中晶光灿灿甚为好看,并没有如何动心。 两人又往二楼而去。 二楼的首饰更为清秀一些,林缘晨也是逐个看去,一边看,一边在心中与张少通讨论。然而在此也并没有看上任何一个。 接着上了三楼。 三楼的首饰不多,多得是单个未加镶嵌的珠玉宝石,这些珠玉宝石单独成列,以供客人选择以后再挑选样式款式进行雕琢镶嵌。 然而在三楼最靠内的一个货柜上,林缘晨的眼光被一个晶莹玉润的莹白色事物所吸引,仔细去看时,只见是一个用整片母贝雕制的两脚花钗,这花钗做工异常精细,在钗脊上装饰着同样材质的数朵极小巧的昙花一般的花卉,这些花卉的每一片花瓣都经各自精雕细琢,再用龙胶仔细粘成,乍看之下莹润无暇,光滑四溢。这钗通体用一种叫做喑魔贝内层的洁白组织所雕琢,这种喑魔贝生长在魔海中,其质异常坚韧,需要用纯阳与纯阴之气相交才能切割。 林缘晨一见到这钗就伸出双手捧了过来,前有左右翻看了起来。 “好漂亮!”她心中叹道。 张少通站在一边打量着她的表情,眼中渐渐露出笑意。 此时,一个身姿窈窕的绿裙少妇走了过来,一手扶住了林缘晨的胳膊,俏声说道:“小姐,你喜欢这喑魔贝做的钗么?” 林缘晨转过头,看到那少妇的一张笑脸,又瞥了一眼一旁若无其事兀自站立的张少通,轻轻地将手中的钗放在原处,摆了摆手:“这位妈妈,我只是看看。” “小姐,既然喜欢,妈妈我就给你试个发式戴上一看?” 林缘晨抿了抿嘴,再次望了那钗几眼,咽了一口口水,压低了声音问道:“妈妈,这钗多少灵石啊?” “这钗在此地压了很久都没卖出去,所以现在折价卖了,只要一百万灵石。” “一百万!”林缘晨捂住了嘴,转身向着别处走开,“妈妈,一百万灵石太贵了,我身上没有这么多灵石。” 那绿裙妇女却依然把住她的手臂,随着她一起走:“小姐身上灵石不多那是很平常的事,只要追随的公子有灵石就行啦,不是吗小姐?” “妈妈,我们今日只是出来玩,并不需要买首饰……” 那绿裙少妇腰支一扭,口中哼了一声,双手脱开林缘晨的臂膀,向着一旁走去,不再搭理林缘晨。 林缘晨自觉没趣,走到张少通身边,拉起他的手,说道:“师父,我看好了,我们走吧。” 张少通平淡地说了一个“好”字,便随着林缘晨下楼而去。 然而在原来摆放那喑魔贝双脚钗的货柜上,却不知何时已然不见那钗,在其原本所在之处,只见落着一个储物袋。 三楼上并没有别的客人,那少妇在一个货柜上嗑着瓜子,却丝毫没有发现此处的不同。 张少通携着林缘晨的手,一直沿着青石街走。 “师父,接下去我们去绸缎铺么?” “嗯。” 林缘晨眼中闪出喜色:上次的十七亿灵石我都给了徐灿做修炼之用,身上只有在云珠楼炼妆品和做衣服的分成,虽然不是很多,不过要买一些棉麻料子倒是绰绰有余。想到这里向着张少通侧目看去,在眼光中仔细地观察了他身上各处的尺度和比例。 张少通低头中似有所感,微微侧过脸来看向她,两眼带着无尽的意味:“你想给我做衣裳?” 林缘晨捏起一个拳头在空中挥舞了几下:“哎哟!师父,为什么我想什么你都知道!” “因为你是我道侣。” “那我为什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因为我没有想什么。你心语很多。” “心语多,难道你们在心中都不说话么?”林缘晨越听越是气恼,觉得这种双修规则很是不公平。 “有神识的修士基本不会再用心语。”张少通平淡地回答,脸上却是淡淡的笑容。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我没有神识?师父!我什么时候可以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你想知道,可以问我。” “问你……”问他?问他爱不爱自己?林缘晨猛然摇了摇头。 然而张少通却再次听到这心语之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拉起林缘晨的两手,低着头俯视而来,脸上的意味更浓:“你现在就可以问我。” 林缘晨两颊涨出一抹绯红,紧闭着双唇,并不作声。 “你不想问我么?”张少通依旧俯视着她,再次问道。 “我……算了,我不想知道。”林缘晨再一次泄了气,然而心中却在说:他如果爱我,会主动告诉我。 正当心中如是劝慰自己,却响起了张少通的心语之声:“你不问我,我就不告诉你。” 林缘晨两只小手从张少通的手中一把挣脱而出,握着两个空拳往张少通的腰间捶打而去:“师父,你有时候真的好讨厌!”这是她今日第二次说这话。(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我带你去见他 张少通再一次抓住林缘晨的双手,在胸前合握,语气带上了一丝温柔,低声说道:“等你给我做了衣裳,我再告诉你?” 林缘晨小嘴一噘,然而在噘嘴的瞬间却忍不住地甜蜜一笑,微微侧过头去,掩饰脸上别扭的表情:“你说不说都无所谓……”然而口中依然在逞强。 “真的无所谓么?”张少通指尖落在林缘晨的下颌上,将她的脸抬起看向自己。 林缘晨抬头间,只见他眼中满满的专注和认真,不禁心底一颤:“那,就等我给你做了衣裳,你再告诉我?” 张少通认真专注的表情即刻转变成一副半天真半神秘的笑容:“好。”只是平平淡淡的一个字。 “师父,我们走吧。”林缘晨对着他显出嫣然的笑容,回过身继续往前走。 走了许久,才看到一家不大不小的绸缎庄,地方虽然不是非常大,但是里面人头挤挤,生意很是红火。 林缘晨拉着张少通走进去,都没有小厮上来相迎。 店面不宽,共有三层,林缘晨并没有拉着张少通上楼,而是直接在底楼看料。 在店面的东墙,一整面都是丝绵丝麻质地的料子,这些料子非常细腻厚实,更有骨性。 林缘晨挑了几匹白色的抱在胸口,搬到一张看料长桌上细细地摩挲起来。 “师父,这家店铺门面不大,东西倒还不错。这几块料都比你身上的好。” 张少通低着头,却没有看料,而是默默注视着林缘晨双眼扑闪仔细看料的神情,轻声说道:“你喜欢便可。” “师父,你的衣服都是谁帮你做的呀?”林缘晨两个眼睛依然看着手上的料。 “我早年在七座峰上拜师时,有些是亦烟做的……有些是御鸾做的。”张少通眼波紧紧注视着林缘晨,观察她脸上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林缘晨脸上还是有些表情的,却是因为听到了风御鸾的名字。她的双眼瞬息间呆滞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如常,用先前的口吻说道:“那他们一定做了很多。以后,昱吉为师父做衣裳。” 张少通的双眼微微眨了两下,显出一抹暗色。 林缘晨低着头,眼中闪烁不定,继续说道:“御鸾师父也给我做了很多裙子,他看来很喜欢给别人做衣裳……”也不知道是情之所动,还是借此掩饰心中无端生出的忐忑。 张少通眼中的暗色更浓,幽幽开口说道:“你还想他么?” 林缘晨心头骤然跳动,似是感觉到了一丝不安,悄然抬起头向着张少通顾盼而去,只见他湛蓝的双眼内,闪烁着无法言说的冷寂。 “师父,我……我只想他能够变回来……其他的,昱吉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 “是真的么?” “是真的!”林缘晨不错眼珠地看向张少通,眼神透着毅然坚定的眼神。 张少通双眸内的冷色稍有减退,伸出手指抚了抚林缘晨的脸颊。 林缘晨恍然低下头,将面前的布料全部抱起,搬到账台,向着账台内的掌柜问道:“这位掌柜,这些布料怎么卖?” “五百灵石一匹。” “那您库房内还有么,再给我拿上几匹?” “好来,姑娘稍等。” 那掌柜支了一个小厮从店面后头的库房内又带了十几匹白色的丝绵和丝麻,林缘晨摸出储物袋付账。再将二十匹布料全部收入储物手镯中。 张少通则是始终站在她身后。 待他二人出了绸缎庄,已经是申时末上。 “师父,现在快酉时了,昱吉这就陪你去看戏!”林缘晨又恢复了先前的欢快,好像不记得看料时的那段对话一般。 张少通见她又和先前一般无二,心中一阵畅然,脸上又带起了笑容,拉着她往戏坊径直而走。 来到戏坊之时,还差一刻时辰便要开演。 林缘晨与张少通比肩坐在一个包间内,一双眼睛不住地往戏台上瞟。 “师父,原来这里的戏台是这样的,和我们家乡古时候不太一样。我们家乡古时候的戏台比较高,有一圈围栏,正面有一堵墙,墙上左右有两扇门,挂着帘子,一扇门叫出将,一扇门叫入相。戏子登台时从出将而出,退台时从入相而下。这里的戏台不仅不高,而且在场子的正中间,从四面八方都能看到台上的演员。” 张少通微微一笑,他也是第一次看戏,自然也是第一次见到戏台,此时并不搭话,而是轻轻地揉捏着林缘晨的双手。 林缘晨又自顾自地与他说了一通话,戏才开演。 这场戏名叫《金枝夜奔》,讲述的是一个帝王家的小公主出游时偶遇一名书生,并与之一见钟情。然而国君却要把她指给一个中年的将军。于是她便与这书生相约私奔。 虽然是老套的故事,然而身舞唱腔却十分地高雅清丽,整场戏只有一床琴做伴奏,格调很是高雅。 林缘晨一边看着戏,一边时不时转过头来观察张少通。只见他全场聚精会神地看着戏台,片刻也没有走神,眼神中闪烁着无比的认真。心中叹道:“原来他们口中的阳山老怪张少通这么单纯!哈哈!”最后,林缘晨根本不去看戏,而是凝视着张少通那无比认真的侧脸,看得心中浮想联翩,生出了许多美妙的幻想。 戌时末亥时初,这场戏便落了幕。 张少通在原地愣愣地坐了片刻,一时没有回过神来。 林缘晨张着嘴也呆呆地看着他,口中险些滴下口水,然而就在要滴下的一刻,她嗦了嗦嘴,又把口水吞了回去,伸出一手在张少通胸口轻轻拍了拍:“师父,亥时了,戏演完了。” 张少通眼眸一眨,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过脸来望向林缘晨,眼中带着惊心动魄的光彩。 林缘晨看见他双眼望来的一刹那,心中一荡,瞬息间就沉溺在他的眼眸中,失了神。 此时各个包间中,纷纷进来小厮赶客,一个小厮扯开了包间后的布帘,叫唤了一声:“公子!小姐!戏坊打烊了,还请您二位移步到外面大堂用餐。” 张少通的双眼又眨了一下,脖子微微动了动,回过了头去:“昱吉,我们走吧。” 林缘晨恍然回过神:“师父,我……我吃不下饭。” “那就随我去七座峰,我带你去见他。”张少通手中握住林缘晨的双手,缓缓地站立起来。 一阵沉寂袭上林缘晨的心头,“去见他?风御鸾?”她幽幽地开口,眼中却是一片冷涩。 “嗯。”张少通背对着她,看不见表情,只是简单地回了一个字。 林缘晨也从椅子上站起,站在张少通的身后,跟着他走出了包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夜探七座峰一 夜色如一潭清凉的水,两个白衣身影飞行在夜空之中。 张少通始终拉着林缘晨的手,然而却是沉默不语。耳边只有赫赫破空之声。 七座峰就比邻大周之境,两人无言之下,不多时就来到了七座峰的山门。 林缘晨对着往日的山门一望,内心忐忑起来。 就在她心中生出忐忑之时,张少通一手轻柔地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我会在你身边。”轻声的话语如同一阵柔和的暖风拂过林缘晨的心头,她的胸中顿时多了些许底气。 两人在山门前一晃,便无声地穿透护山大阵,飞行在了七座峰的上空。 “师父,他们……会知道我来了么?”林缘晨望着昔日所熟悉的一座座峰头,轻声问道。 “不会。”耳边再次响起张少通柔和的嗓音。 林缘晨心中的忐忑又平复了稍许。 张少通带着她直接向着玄清峰而去。 遥望玄清峰,峰顶罩着青鸾星,在如水的夜空中散发着阵阵寒冷的星光。 林缘晨心头生起一股复杂之情,数年前,她本应在这里与风御鸾成亲,那一天,风御鸾穿着一袭红衣风采卓然的样貌,此时此刻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然而就在饮下交杯酒的一刻,巨变突生,她到现在也无法想明白,这一切到底因何变成了如今这般。正当她回忆前事,玄清峰从遥遥在望变作了近在脚下。 张少通心中似有所感,飞行之速一顿,停在玄清峰顶的空中,远望而去,两个白衣胜雪的璧人临峰而立,头顶上罩着万年冷寂的青鸾星。 “你心中不安。”张少通温柔如水的话语在耳畔响起,伴随着四周如泣如诉的幽幽风声。 “师父,我……我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最后怎么就变成了这样……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他,我不会嫁给他,也许就不会这样。”林缘晨心中充满深深的懊悔,这懊悔从她被如真带离此地,带上月之仙山的那一天开始,就日夜鞭挞着她的内心。 “我应该一开始就告诉他,我不会让你嫁给他。”张少通低着头,眼中波光闪动,却是一泓萧瑟。 林缘晨抬起头,注视着他,心中勃然跃动,带着那一缕呼之欲出的情感,深深地注视着他。四周依然寂静无声,除了徐风如泣如诉的呜咽,七座峰上,无人知晓他们的存在,就在这清冷孤寂的青鸾星下,两人彼此深深望着对方。 “师父,我最后没有嫁给他,我不后悔。”一阵风吹动林缘晨脚下的衣摆,无声地翩飞起来,秀发在背后随风而飘。 张少通两眼眨了眨,那一泓湛蓝之色一明一灭之下,嘴角显出一丝淡淡的笑容:“嗯。” “师父……我……”林缘晨望着张少通,这呼之欲出的三个字就在嘴边,“我……”爱你……然而这爱你两个字,却生生地哽在了喉中,只能感觉到胸口强烈而深沉的心跳之声。 张少通眼中光芒一闪,就像烟雨迷蒙下隐隐现出的一抹彩虹,他缓缓弯下腰,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柔软的嘴唇轻轻碰触到脸颊之上,带起一丝丝微凉之意:“嗯。”一声简洁而柔和的应答之声。 林缘晨感受着砰然的心动,垂下眼睑,看着眼前一个白色衣襟的胸膛,再而低下头,看着腰间紧握而来的一双手。 “我和你一起去见他。”柔和而动听的嗓音紧贴着耳际响起,她的心中少了方才的不安,多了几分坚定。 两个白色的身影从空中急转而下,沉入玄清峰中。 山腰处,有一个山洞。两人在山洞之前落下,只见其内照出温暖的火光。 “他真的一直都在这里……”林缘晨心中一片疼痛。 张少通拉着她的手,大步地往山洞中走去。林缘晨随后一步跟了上去。 火光照射的山洞内,暖黄色的火光无声地舞动,一个风华绝代的男子紧紧闭着双目,坐在山洞的最深处。他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衫,脸上满是青绿色的魔气,然而却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纹丝不动。 二人到了他的身前。 当他的身影落在林缘晨眼底的一刹那,她的心中生出一阵刀绞一般的痛楚,眼中不由自主地晶莹闪烁,轻声唤了一声:“师父。” 然而那独坐的身影依然毫无声息,无动于衷。 “师父……”又是唤了一声,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去,在他的面前跪了下来。 那缚天栓依旧套在他的四肢和脖子上,黑漆漆地散发着森冷的光。 林缘晨颤抖的双手摸在了他脖子里的铁环上,感到无法言语的冰冷和坚硬,眼泪从她的眼中无声滑落:“师父,我来看你了。” 眼前之人,任凭有着倾世的容颜,此时却无法睁开眼。 “师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她的双手依旧颤抖,向着风御鸾冰冷而苍白的双手探去。 张少通站在一旁,幽幽转过了身,背对着他们。 林缘晨的心中,浮现出一幕幕光影一般的场景。 在那明亮的教室里,他说他叫风若鸿,他想请自己吃饭,然而自己却拒绝了他。 在夜色中的明月丘上,他递给自己一个橘子,说是在家乡亲手所栽。 在内蒙古,他为自己重伤,尸解的一刻,他说会在家乡等自己,让自己一定要去。 她的心不住地颤抖。她询问自己,真的对他无情么?她决计无法肯定地回答。 她对他有情!然而他却不是她一生所爱。 想到这里,她的心中又是说不出的苦涩。她为他不甘,她想试着说服自己,再看上他一眼,再瞧上他一眼,兴许,下一眼,便会发觉出不同。 然而她终究无法迁就内心的愧疚,看再多眼,心中只是痛。 “师父,我一定会找到忘忧草,治好你的病!”握着他的两手,一阵大力地揉捏,她的心中生出一个坚定不移的想法,那便是找到忘忧草。如果找不到,她便要寻找传闻中的七大仙剑,就算重凝仙界,千年万年,也要再次结出那么一株忘忧草。 这一股坚定刚一出现之时,便深深扎在内心变作根深蒂固的执念。她抬起一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又摸了摸风御鸾腾着青绿之气的面颊。 将难舍之情咬在牙根之中,林缘晨从地上站起,走到张少通的身边:“师父,我们走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夜探七座峰二 张少通抬起双手,在林缘晨被泪水沾湿的两颊上抚摸了片刻,柔声说道:“和我去喝酒,好么?” 林缘晨的抬起一手,把上张少通摸在脸庞上的大手,泪水再一次止不住地滑落,不住地点了点头:“嗯!” 碧麟峰山顶,依然是那棵参天的古松,就像一只翻出的巨龙脚爪,恣肆张狂地冲天而立,由上而下罩来的,是一天凉如酥的夜色,璀璨的星斗摇摇欲坠,压在天底瑟瑟发抖。 钟灵毓秀的山峦绵延在脚下,缭绕着稀薄的云雾,在夜的天色下发着冷白色的柔和之光。 林缘晨和张少通,此时又来到了这棵巨松之下,并肩而坐,一人手里拿了一个酒壶,看着眼前天幕下绵延而去的山峰和深蓝色的东海,听着远处传来的海浪幽鸣之声。 “砰”清脆的一声,林缘晨拿着酒壶在张少通的酒壶上轻碰一下,仰起脖子喝了几口。 这是张少通酿的酒,有一个无法言说的清冽爽口,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然而却有着强烈的后劲。 张少通静静地看着她,缓缓将酒壶放在嘴边,却只喝了一小口。 “师父,为什么你喝不醉?”林缘晨眼中带着些许忧愁的神色,幽幽问道。 张少通微微一笑,又喝了一口,轻声说道:“有了紫月仙尊的传承之后,就不太容易喝醉……” “既然喝不醉,为什么那么喜欢喝酒?”林缘晨眼中的忧愁更为浓郁,一眼不眨地注视着张少通的侧脸。 张少通沉默,两眼看着前方极远之处的一片蓝海,脸上浮现出沉寂之色,这沉寂之色就如同秋后起的第一丝寒风,寂寞无声地吹落了第一片黄叶一般。 “师父,你是不是……很孤独?”林缘晨又仰起头喝了几口,脸上显出一抹红色。 张少通依旧沉默,然而却转过双眸看向林缘晨,眼眸中饱含着惊心动魄的神采,这神采亮过满天璀璨的繁星,就如同最为恢弘的星河深处一般,荡漾着无尽的柔情。 林缘晨一呆,脸上显出吃吃的笑意,已然喝了半醉:“师……师父,你的眼睛真好看!” “你醉了。”张少通再一次在这古松树下说出了这三个字,然而此时心中却带着无尽的柔情,伸出一手把在了林缘晨的后脑,将她按到自己的怀中。 林缘晨依偎在他胸口上,耳中听到他那深沉而有力的心跳声,又吃吃地说:“师父……你的心跳也真好听。我好想……好想……”说着说着,声音轻了下去。 “你想什么?”张少通嘴边挂上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漫不经心地喝着手中的酒。 “我想……想……软绵绵的被子……”林缘晨脸颊上散发出一股烧灼般的烫,抬起两只小手,在张少通的胸口上来回摩挲。 张少通脸上的笑意更甚:“软绵绵的被子?这里只有山石,没有被子。” “我……储物袋里有很多被子……人,为什么不能睡在储物袋里?”林缘晨的手已然探入了张少通的衣襟,深入白袍之中,摸在了他温暖的皮肤上。 张少通眼中透着一丝迷离,举起酒壶一饮而尽,将空空的酒壶扔在了脚下:“昱吉,我们在七座峰……” “师父,带我去……软绵绵的被子里……我们……我们……”醉话间,她扯开了张少通的衣襟,摸着裸露的胸膛,最后火热的双唇在这胸膛上嘬了起来。 张少通眼中迷离之色骤然浓郁,伸手将林缘晨抱将起来,坐在自己的身上,低着头,直直地看着她酒醉涣散的双眸。 那张小脸,透着一层淡淡的粉红色,就像一颗刚刚成熟的蜜桃。那一双唇,烧灼着一片血红之色,仿若滴血。 “师父……我想……想……” “想什么?” “哈哈哈……师父,你不是……能听见我的心声么?” “我要你说。” “我……昱吉想……想和师父……亲嘴……”亲嘴两个字话音刚落,张少通身子狠狠地向前压了过去,双唇直接贴上了那两片血红如火的唇。 一阵强烈的吮吸伴随着极致的刺痛从林缘晨的双唇上传来,她的心中如被一根针刺透一般,瞬间勃然跳动。 这吮吸之力并不减弱,而是逐渐变强,一个如火般的舌向着她探了过来:“嗯……”她的呼吸为之一顿,循着内心原始的愿望,与那火舌纠缠在一起,两人如胶似漆地吻着,在酒意的驱使之下,林缘晨心脏怦然跳动,一双手不自觉地摸在了张少通的腰间,再而向下,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事物。 张少通闷闷地哼了一声,从她身前退去,两眼迷离闪烁,骤然站起身,将她横抱在身前,向着彤云峰山脚下飞去。 彤云峰山脚,建着一片园林,这园林本是风御鸾与林缘晨的新婚洞房。在这园林百丈开外,彤云峰山脚的另半边,另外还有一个小楼,这小楼是张少通年幼时在此地的居所。 小楼并无人居住,张少通抱着林缘晨落在了顶楼的长廊上,抬起一脚,踹开了一闪木门,向着楼内走去。 直接走向一张简朴的木床,将林缘晨放到床上。 “师父……这里有张床,不过没有软绵绵的被子……”林缘晨酒醉之下,颤抖着双手从储物手镯中拍出了两床厚实绵软的棉被,散在了床上。 张少通再一次抱起林缘晨,另一手将床铺好,一床棉被垫底,一床棉被盖身。 在床沿上坐下,怀中抱着玉人,他眼中闪现出极致的火热,然而这火热的眼神却被房中幽暗的阴影所掩盖。 一只手探到了林缘晨的胸襟上,抽开了胸前系着的衣带,最后,将整件白袍从她的身上剥离,露出了稍嫌瘦削但紧实矫健的玉体。 “师父……师父……”黑暗中,林缘晨伸着双手在张少通脸上摸索,然而只是摸索了片刻,就被一股大力按在那两床被褥之上。睁开眼,之间一个人影压在自己的身上,正从上而下凝视着自己。 “师父,这下……有软绵绵的被子了……”一阵忘情的吻落在唇上,她却只是哼了几声,便沉入无尽的恍惚之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张少通直起身子,在黑暗中,他无奈地轻笑,抚弄着她的面庞,只听到一阵细细的鼾声。他侧了个身,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拉过被褥,将她和自己裹在了一起,伸出两手,紧紧抱住林缘晨。 当林缘晨贴住他胸口的瞬间,睡梦中舒展双臂,环绕在他的腰间,嘟囔了一句:“好暖和……”又吧唧了几下嘴。 张少通将她抱得更紧,缓缓闭上了双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惜情剑 在距离紫月大陆以东极远极远的星域内,有一颗终年被一层五彩迷雾包裹的修真星。这曾迷雾在此星的罡风层外,始终环绕从未散去。此星名为北罗星。在这修真星内,有两大修真门派比肩而立,其中一派叫做北林宗,另一派名为汨罗宗,这两大门派存在日久,北罗星也是因此而得名。 北罗星上,大部分为蓝色的海洋,在海洋上,漂浮着大大小小的海岛。此地的天空始终呈现五彩霞光之色,如同仙境。 此时,汨罗宗所在的一大片海岛上,一个苍老的的老者正在一座宽大绮丽的亭中打坐,这老者锦袍银冠,看起来十分英伟,然而在表面的英伟之下,却透着一丝丝隐隐的死气,他的寿元已经到了尽头。 亭中还坐着一个清秀的女子,这女子穿着一袭桃红色的霞衣,一头长发黑得发亮,并没有梳什么发式,而是随风散在后背。在她面前精雕细刻的石案上,摆着一大堆的鲜花,她正拿着一柄剪刀,一支支地修剪这些鲜花。 老者打坐中睁开一双眼,深沉地望了望眼前的女子,眼内似有无法言说的满腹话语,他一只手中捏着一枚破旧的晶石,这晶石在他这里已经保存了数千年。 “诶!”他叹了口气,“晴儿,这些日子你总是陪在爹爹身边,不觉得闷么?” 那女子依旧低头修剪着花枝,淡淡地回道:“爹爹,晴儿不知道还能陪您多久,日后,晴儿会一直陪着您。” 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痛惜之色,他的死日已然不久,他死之日,也便是眼前这女子的死期,这一点他早就知道,心底一番动荡之下,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枚晶石。 “爹爹是该给你找个归宿了……”老者闭上双眼轻叹一声。 那女子似是心有所动,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一双俏目怔怔地望着老者:“爹爹,晴儿已经忘记了,到底过去了多少年,这一次,真的走到路的尽头了么?”她深深地清楚,“归宿”二字简言就是个死字。 老者并不回答她的问话,胸口一阵起伏之后,一鼓作气捏碎了手心中的晶石,在捏碎的瞬间,传出一阵心念融入其中。 七座峰,彤云峰山脚下的木楼中的木床上,张少通紧紧拥抱着林缘晨,幽暗的房中,只听到两人深沉的呼吸之声。 然而就在这最为安静的深夜,张少通心中忽然间生出一丝疼痛,这疼痛来自魂中,这是他的魂血被击碎的痛楚,紧接着,心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老夫北罗星汨罗宗王毅,明年乃是老夫大限之年,老夫死前愿将惜情剑托付仙尊,还望仙尊能屈驾来北罗星一见!”接着,张少通的心神中出现了一副星图,在这星图其中的一点上,指出了北罗星的方位。 “惜情剑……”这惜情剑乃是七大仙剑之一,是最为神秘的一柄,只因数千年来此剑没有任何传闻,也无人亲眼见过,更是不清楚在哪里,所以最为神秘。张少通闭目中沉吟片刻,又在心神中仔细观摩星图:“从此地去那北罗星,途中就需要一年时光……来回,便是两年……” 他默默睁开眼,看了看怀中的林缘晨,只见她依然在甜梦之中,显出一副无比天真而满足的表情。 就在此时,她睁了睁眼,嘟囔了一句:“师父……好舒服……”便一头深深埋在张少通的胸口,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胸膛,啧了啧嘴,又睡了过去。 张少通心头一荡,双臂更用上了几分力,将她牢牢地按在胸口。 “惜情剑……定然是要去取来的!然而两年……”他心中生出一丝浓浓的不舍,双手在林缘晨的背后一阵抚摸,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心中去。过去,两人还未正式见面之前,这种感觉倒并不是十分强烈。自从那夜,在碧麟峰相见之后,他就感觉到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思念之情,如今与她成了双修之后,更是离开一刻心中便无限地挂念。 “难道,带她一起去北罗星?”这念头刚一升起就被他否定了下来,对于她来说,最安全的地方便是月之仙山,他不会让她去星域中冒险。 “两年……那就两年!”想到此时心中有所决断,再一次缓缓闭上了双眼。 清凉之夜说短不短,说长却已然临近破晓天明时分。 林缘晨从一阵甜梦中醒来,感觉到一片温暖而光滑的胸膛,抬头,见到张少通闭目的面庞,就枕在身边。 她莞尔一笑,对着那面庞细细看了起来。 长而直,不浓不淡的剑眉,一个英气逼人的山根连着一个挺直的鼻梁,那湛蓝的双眼此时闭合成两条线,垂着并不浓密却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细微地颤动着,鼻梁下是两片光滑的嘴唇。 林缘晨伸出一指,在那两片嘴唇上轻轻点弄了几下,那一双湛蓝之眼便缓缓睁开,带着柔情望向自己。 “师父,我醒了……听说彤云峰的日出伴随着红色的云雾,十分漂亮,以前在山上没有看过,师父你陪我看好么?” 张少通脸上微微一笑,轻声说了一个“好”字。 林缘晨欣喜地从被褥中钻了出来,两手抱在裸露的胸前,捡起了散在床边上的衣袍,快速地穿上。对着房中一看,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妆台,便在床边上坐了下来,拿出小篦在发间梳了起来。 张少通从床上坐起,没有直接去穿衣服,而是挪到了林缘晨的背后,一手拿在了她的篦子上:“我帮你。” 林缘晨心中一跳:“师父要为我梳头发?” “嗯。”张少通手中拿着小篦,在她的长发上轻柔地梳了起来。 林缘晨心中绽开一种莫名的甜蜜,这甜蜜就如同最清醇的露珠,洒在她的心上,润泽了她的喉头,脸上带着同样甜蜜的笑容,垂下了头。 张少通梳了许久,将她长发梳齐之后,分出了上半部分的秀发,缕在了一起,又编了几条发辫,随后将这一把秀发盘在了林缘晨的后脑,又将那几条发辫缠绕其上,接着从床边自己的衣袍中取出一个白色的事物,将这盘好的髻簪了起来。 林缘晨只觉得脑后像是别了个什么东西,轻声开口:“师父,那是什么东西?你和御鸾师父一样,身上还带着很多首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是我道侣 张少通向前伸开两臂,抱在了林缘晨的肩膀上,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猜?” 林缘晨向后伸出一手,想要去拉下张少通簪在头上的事物,却被张少通一把抓在了手心:“头发散了,我就不帮你梳了。”说话间,在她的脖子上吻了一口。 林缘晨身子颤了颤,强压下内心的好奇,啐了一声:“师父,我还以为你不会追女孩子……没想到你是个登徒浪子!” “登徒浪子……哈哈!你是第一个这样说我的人。” “师父,你不穿衣服了么?不是还要去看彤云峰日出么?”林缘晨撒娇道,将张少通从后背围来的双臂从肩上拉了下来。 张少通脸上带着笑,从床边将衣袍拉到身边,下了床,站在林缘晨的身后将衣袍穿上。 林缘晨则是悄悄地取出了银镜和张少通买的胭脂,对着镜子在嘴唇上点上了这正红色的胭脂,再往镜中瞧时,却见白肤红唇,说不出的惊心之美。 张少通穿好了衣袍,瞥见了林缘晨对镜顾影的场景,嘴上牵出一抹笑,将她从床边拉起:“让我看看。” 林缘晨紧紧地低下头,抿着嘴唇。 “抬头,让我看!”张少通语气略为强硬,带着毋庸置疑的口吻。 林缘晨眨了眨眼,缓缓抬起头。 张少通脸上笑容更甚,然而口中却平淡地说了三个字:“很好看。” 林缘晨抿了抿嘴:“师父,丑时末了,有些师兄师姐已经起来了……” “你怕他们看到你?还是看到我?”张少通眼中闪烁出一抹说不清的意味。 “不,不是,只是很久都没有看到他们,万一被他们看到了……我也不知道和他们说些什么。” “那就不说。”张少通凝神望着她,眼中流露出动容之色:当初让她去月山,会不会太过冲动……我此去北罗星,让她在山中住两年,她会不会伤心? “那就不说……也好,那就不说!” 两人携手从木楼中飞出,向着彤云峰山顶而去。 彤云峰山腰上,眼尖的风霜刚从房中洗漱完走出,便在空中看到二人飞行而过,扯着边上睡眼惺忪的风傲雪小声喊道:“傲雪师兄,你快看是小师娘!” “哪里有什么小师娘……”风傲雪还在不停地揉着眼睛打着哈欠。 风霜将他的手一举拉了下来,指着天边飞行而过的两个白衣身影说道:“是小师娘你看,旁边还有个男人!” 风傲雪微微瞧了瞧,两眼瞬间睁大:“好像是小师娘,旁边那个……不是张少通吗?”林缘晨与张少通双修的传闻,他们早有耳闻,因为风御鸾失狂入魔一事,平时弟子间并不谈起,最后连林缘晨都不再谈论,此时亲眼见到两人把手在彤云峰飞行,心中更是生出莫名的懊恼。 “走,我们跟着他们,看看他们来山门是想干什么!”说话间,风傲雪扯着风霜飞入空中,不远不近地跟在二人身后。 来到彤云峰的山顶之上,张少通拉着林缘晨的手,缓缓飞落。 山峰之上,向东看去,一片蔚蓝之海,海上是泛着白光的半边青天,周围还散着零零星星的星辰之光。 张少通带着林缘晨在一块山石上坐下,两人均都向着东方望去。 渐渐的,海天一线出现喷薄而出的一线光华,这光华先是通红一片,好似在海面上熊熊燃烧的火光,随着海水不停地变化扭曲。 这一线红光在林缘晨的双眸中倒映成两条红线,她不自觉地眯了眯眼。 “昱吉,我要离开大陆一段时间。”张少通和她一起看着这一线红光,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林缘晨心头一怔:“离开大陆?去哪里?我也去么?” “你留在月山。我去星域以东的北罗星,两年。” “两年!”林缘晨侧过头,怔怔地望着张少通,“师父,我两年都不能见到你了?” 张少通低下了头,片刻之后,嘴上带着笑容,向着林缘晨望来:“怎么?你舍不得我走?”他那极富魅力的嘴,笑开一个刚刚好的弧度,两汪湛蓝的双眼内,满满的柔情似水。 “你少自我感觉良好,我不会舍不得你走。两年,也好,我可以修炼小玉的清灵御心诀,到时候就能破开月山的信誓之力,一举赢了你!”林缘晨眼中闪动,转而自信满满地说道。 “呵呵!那我等着看你的千斛明珠。” 两人说话间,东海之畔的红日已然跃上了一半,散发着万丈金光。 这金光从侧面照射而来,照亮了两人半边面庞。 “师父,光顾着和你说话,我都没看日出!”林缘晨噘起了嘴,抬起拳头在张少通的胸口上捶了一拳。 “等我回来了,我们去大陆上各个山头看这日出,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 “是我说的。”张少通伸开两掌,托在她的两腮之上,将她的小脸抬起。 这小脸在日出之光的映照之下,显得无比精致灿烂。 随着渐渐接近,两人的双眼对到了一起,一个抬头,一个俯身,四片光润的唇慢慢贴合,紧接着纠缠在一起,背着日出之光,形成一个完美的剪影。 不远处,站着两人——风傲雪和风霜。 他们两人将这一幕场景看了个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只见风霜脸上显出尴尬,而风傲雪却是浑身颤动,怒火已然烧到了脸上,直接几步走了过去,口中大喊出声:“张少通!你在我们七座峰干什么?!” 林缘晨吓了一跳,迅速低下头,从张少通的怀中挣脱出来,向着身后看去:“傲雪师兄,是你啊,我们……”看清了来人,林缘晨脸上显出一抹开怀的笑容。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风傲雪生生打断:“你们是趁着我师父重伤之际,偷偷闯进七座峰来偷情吗?!”风傲雪眼中一片冰冷,站在了二人一丈之远的距离。 张少通一脸平静,站起身,向着风傲雪看过去:“我带昱吉来看御鸾。” “看师父?笑话!陈昱吉!师父以前对你的好你都忘了么?今日还大言不惭地在这里和这老怪幽会,师父现在是不知道了,他要是知道会怎么想!” 林缘晨心中翻滚起一片揪心的痛楚,深深地低下了头。 然而张少通却一眼正色,沉声说道:“风御鸾是昱吉的师父,但昱吉如今是我道侣。”(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算上我一个 “哈哈哈!道侣!陈昱吉,你去见过师父了?你看到他那个样子了么?你如今,就和你的这个道侣,在我彤云峰上亲热?”风傲雪浑身发颤,抬起一手指向林缘晨。 风霜走上前,拉住他举着的手臂:“傲雪师兄,我们还是走吧……” “走?这里是彤云峰,为什么不是他们走而是我们两个要走?” 林缘晨心中一阵疼痛,幽幽站起身,拉了拉张少通的衣袖:“师父,我们走吧。”轻声说了一句,声音低地几乎听不见。 张少通却一把将她拉起来,在风傲雪和风霜的面前拥入怀中,眼中充满一股冷色,随后向着七座峰散出一声神念,这神念低沉而强大,覆盖了整个七座峰的范围:“我再说一遍,昱吉和风御鸾只是师徒之谊,她现在是我的道侣。” 随着这神念在七座峰上震动,门中所有人的心神都为之颤动。 风傲雪怔怔地立在原地,竟没有了话说。在他身边,一个英伟的身影一闪而出。 “傲雪,风霜,你们在此地干嘛?”一个洪亮却低沉的声音响起,只见来人是风知雨。 “师祖,你来得正好!他们趁师父受伤之际,在此地偷情!”风傲雪见到风知雨,再一次抬起手指着面前的二人一番控诉。 “无理取闹!傲雪,这是你师伯,快叫师伯!”风知雨眉头皱了皱,抬起手在风傲雪的额头上拍了一掌。 “哎呀,师祖,你这是干什么?!哪里来的什么师伯!”风傲雪伸出手来捂住额头,嘶嘶呀呀地唤个不停。 “少通是师祖的首徒,不是你们师伯是什么?风霜!叫师伯!” 风霜眼皮一跳,对着风知雨看了看,又转而看向张少通,抬手在后脑上抓了抓,从嘴里憋出一句不伦不类的:“风霜,见过张师伯……” 张少通依旧冷冷地看向前方,并不应答。 “嗯,这样才对!以后你们见到张师伯,都要见礼,知道吗?”风知雨却帮他答了上来。 空中,几道人影从碧麟峰向着此地飞行而来,不约而同地落在了风知雨的身旁。 风婷落下之后,眯起双眼对着张少通和他怀中的林缘晨看了看,一张美丽的面庞顿时生出绿色:“张少通!你说得对,陈昱吉的确只是我们家御鸾的徒弟,既然她是你道侣,你就带着她滚回你的阳山!” 林缘晨听到这声斥责之声,在张少通的怀中不住地颤抖起来:“师父……我们走吧……” 风御非对着二人看了一眼,然而只一眼,她就低下头去,想要悄悄地往峰下走开,却被风知雨叫住:“御非,带你姑姑回碧麟峰歇着!风婷,少通难得来看我一趟,你要是心中有气,就回碧麟峰去吧。” “大哥!他们现在这是在我家……” “当然是来我们家做客了,婷妹,无需多话!” 在数人之后,风天韵默默地站在一旁,向着林缘晨看来,眼中闪动着无法言说的心绪,她的脸早已经恢复如初,后来也得知了朱颜丹的来历,心中对林缘晨很是复杂,如今看到她依在张少通的怀中,心中更是说不出的滋味,只是想到了玄清峰中的风御鸾,心底里充满了苦涩。 风舞儿与风见月向着林缘晨唤了一声:“昱吉师妹!” 林缘晨这才从张少通的怀中转过了身,看向二人:“见月师姐,舞儿师姐……” 风见月与风舞儿向着林缘晨小跑而去,来到近前时,一人拉住了林缘晨的一手:“昱吉师妹,三年前你不告而别,害得我们在山上山下找得好苦,后来才听说你去了月之仙山……” “是啊,昱吉师妹,你不在的时候,我好想你,你这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不来找我们?” “我……我……”看着两人真挚的神情,林缘晨忍不住眼角挂上了两行清泪,呜呜咽咽地抽泣起来。 风知雨借三人相会之时,走到张少通身边,一掌在他的肩上拍了拍:“少通,既然来了师父山门,就随师父入山走走罢!” 张少通看了一眼林缘晨,风见月却是眼尖,抢言道:“师祖,你和张仙尊去山间,昱吉师妹我们照看就行了。” 风舞儿也在一旁撬边:“张仙尊,我们三年没有见到昱吉师妹了,就让她和我们聚一聚吧。” 张少通双眼眨了一下,伸出一手在林缘晨的后脑抚摸了一阵,随着风知雨向着通向山腰的山路走去。 风见月拉着林缘晨的手,掏出一块娟帕将她脸上的泪水擦去,安慰着说道:“昱吉师妹,自从你走后,就没有人陪我们吃饭喝酒了,我们这就去碧麟峰备膳房喝个痛快吃个痛快,如何?还有师父给你准备的那么多冰激凌,都没有人再吃了……” “冰激凌……”听到这三个字,林缘晨好不容易止住的抽泣再一次爆发,转而变成了伤心欲绝的哭声。 风婷见张少通离去,便扭着腰支走向林缘晨,想要上前去教训一番,然而半路却被风御非拉住:“姑姑,随御非走吧!” 风婷转眼想要教训风御非,但见她脸上萧瑟的失落之情,一番教训的话语也烂在了腹中,再也说不出口:“走就走吧!胜过在这里见着心烦!” 风傲雪依旧怔怔地站在那里,两眼看着林缘晨,满眼都是无尽的愤怒,风霜向着随后而来站在角落的风痴雪使了个颜色,拉着风傲雪往后退:“傲雪师兄,张师伯都随师祖下山了,我们也走吧!” “我不走,我要向昱吉问个清楚!” “傲雪,走!”风痴雪走上前一把拽住了风傲雪的胳膊,不由他分说拽着就往下山的路走。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风天韵却并没有离去,她在原地站了片刻,眼中露出一抹挣扎之色,待挣扎过后,抬眼看了看林缘晨,咬了咬嘴唇,向着她走了上去。 “你们要去碧麟峰大吃大喝,算上我一个!”站在三人三尺开外,风天韵低声说道。 风见月见此情形,面上露出一抹喜色:“好啊,我们四个人,正好凑一圈桌边!”(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我在此地等你 碧麟峰山脚下,备膳房内,一张简陋的木桌上,四边各坐着一个美貌的女子,桌上摆着四大盘水果冰激凌和四大杯冰镇水果酒。 林缘晨一开始并不动面前的冰激凌,而是拿出一包烟点了一支,辛辣的热气在肺中充盈,双眼中的神采淡淡虚化:“见月师姐,傲雪师兄是不是再也不喜欢我了?” 风见月坐在她的上手,此时与她对面的风舞儿交换了一下眼色,想了想,才幽幽开口安慰:“昱吉师妹,你不要这样想,他还是喜欢你的,只是师父现在变成这样,他有些承受不了。” 林缘晨抬起头,看了看坐在对面的风天韵,说道:“天韵师姐,你告诉我,我走之后,大家是不是都因为师父的事情,都在骂我?” 风天韵不会像风见月一般安慰人,她皱了皱眉,看着眼前的冰激凌,说道:“刚开始并没有,后来听说你和张少通的事情以后,就有人会说,不过傲雪和痴雪不太喜欢听他们说,每次都会教训一番,最后也没有什么人说了。” 林缘晨低下头,脸上带着浓浓的失落,再次开口问道:“那你呢天韵师姐,师父变成现在这样,你恨我么?” “我刚开始恨你,但是每天看着他这般模样,就算再恨你也不会有所改变。” 风舞儿拉了拉林缘晨的衣袖,轻声问道:“昱吉,师尊现在这样子,还能有什么办法么?” 林缘晨心中生出一片愁绪,眼神中一片缥缈:“楚天行说有办法带我去魔界,到时候如果能够从魔界传送到仙界去,或许能够采到一株忘忧草。然而如果找不到去仙界的办法,那就只有找全七大仙剑,重凝仙界。不管这两个办法到底哪一个行得通,我最终是要弄到这忘忧草的!” “昱吉,舞儿相信你。” “你真的会找到忘忧草?”风天韵眼中闪烁不定,沉声问林缘晨。 “是的。这件事本就是我的错,没有一开始就和师父说明白,我如果刚开始就告诉他我不会嫁给他,也许就不会这样。既然一切皆因我而起,我当然要找到忘忧草,治好他的病,然后再明明白白地告诉他,我不会嫁给他,让他不要再作念想。”说这话的时候,林缘晨脸上挂着一抹坚定之色。 风天韵听罢似有所动,想要继续说什么,却犹豫了一下。 “天韵师姐,你还想问我什么?”林缘晨似是看出了她的犹豫。 “你和张少通的事情……是真的么?” 林缘晨幽幽地点了点头:“是的,我和他已经在一起了!” “那你以后……” “我以后找到了忘忧草,也不会继续留在七座峰修行,我会一直留在他身边,不会再出现在师父的面前!”林缘晨斩钉截铁地回答。 风天韵眼中渐渐显出一丝明了,便不再继续问下去。 此时风见月举着手向着桌上挥了挥:“我们快吃吧,这冰激凌时间长了会化开的。昱吉,别再多虑了,你在月之仙山也吃不到这等事物,趁现在在山门内,就多吃些。” 林缘晨点了点头,拿起一把小钢勺,挖了一勺冰激凌塞到口中。其余三人也各自吃了起来。 彤云峰山腰的别院中,风知雨与张少通坐在那间风御鸾和林缘晨曾经对弈的厅堂中,在同一个棋盘上,下着一局棋。 “少通,很久都没有和师父下棋了吧?”风知雨一边缓缓开口,一边在棋盘上落下一子。 张少通两眼望着棋盘,眼中透着清澈的眼神:“嗯。” 又走了几手棋,张少通才平静地开口道:“御鸾,他一直都是如此么?” “这几年,从没睁开眼,也没讲过话,也不知他在梦些什么。” “如此这般……我要离开此地,去星域以东,取惜情剑。” “惜情剑?在星域以东么?你这一去是要多久?”风知雨落到半空的两指骤然一顿。 “两年。” “两年?看来这七大仙剑便要聚齐其中之四了。只是那女娃,你如何安置她?” “依然让她留在月山,弟子规。” “月山……的确对她来说,是个安全之所。师父本来还想留她在山门内照顾几年……” “她在月山便好。” “少通,你真的和她成了双修之好?” “是。” “诶,日后等御鸾醒转的那一天,看来也免不了伤心一场……” “我会和他好好说。” 风知雨沉默了下来,落下手中迟迟未落的一子。 又是过了几手,他才再次开口问道:“这次,你就和这女娃在山门多住几日再走罢。” “不了,此局下完我便带她走。” “少通,你这又是何必呢?” “过往之所,终究为客,师父不必留我。” “诶……” 这局棋下了两个时辰,两个时辰之后,风知雨与张少通同行来到碧麟峰山脚下的备膳房,两人走进简陋的围墙中,见到院内四个把着酒的女子。 “昱吉,你师父要来带你回去了。”风知雨沉声道。 林缘晨背对着院门,此时回过身,走到张少通的身边,拉住他的手,却眼带不舍地望着眼前的三个师姐。 “见月师姐,舞儿师姐,天韵师姐,昱吉今日要和师父走了,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们……” 三人冷漠地望了望张少通,心想这阳山老怪果然好不近人情,这才聚了半天就要带林缘晨走。 “昱吉师妹,你且回去吧,你以后要是来,师姐我再陪你吃喝!”风见月向着张少通翻了一个白眼,高声说道。 “昱吉,你今日才来便要走,以后在月山多多保重!”风舞儿眼中晶莹闪烁,向着林缘晨摆了摆手。 风天韵一双眉头皱了起来,低声说了句:“你此去月山,不要忘记了方才所说的话,我在此地等着你!” 林缘晨向着三人摆了摆手,并不再说道别的话语。 张少通与风知雨也并无多话,只是说了声:“我走了。”三个字,就带着林缘晨飞入空中,向着山门飞去。 林缘晨飞行之中不住地回头,眼巴巴看着视野中逐渐缩小的碧麟峰。(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再也不想看见你 两人一路向着月之仙山方向飞行,林缘晨紧紧地抱住张少通的腰际,一张脸埋在了他的胸口。 当月之仙山遥遥在望的时候,张少通低下头,看了看林缘晨的后脑,一只大手抚了上来,轻声问道:“昱吉,为何一路都没有说话?” 林缘晨并不抬头,依旧将脸深埋在他胸口,传出闷闷的话语:“你就要走了,我没有话想说……” 张少通嘴角露出一抹微笑:“你舍不得我走么?” “没有,你不要自作多情,随便你走到哪里,我都管不了!” 张少通胸口传来一身闷闷的声音,感受到一片温热的鼻息:“你没有舍不得我走,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闻听此言,林缘晨瞬息间从他的胸口里退出了三寸,一双手也随之脱开,不再紧抱着他。张少通低头向着她一瞧,只见她低垂着眼睑,眼皮有些发红肿胀。 “你还说没有舍不得我?”张少通心中一软,伸出手来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林缘晨的鼻子用力吸了几口气,依旧低垂着眼睑,语气生硬地说道:“你要走就早点走,一会儿不要拖泥带水的又搞很多花样!” “花样?什么花样?”张少通嘴角带着笑,拉起她的一只小手,捧在胸口不住地把玩。 “比如弹琴什么的,我不想再弹给你听了!”林缘晨似是赌气一般地说。 张少通脸色一正,沉声道:“真的不再弹给我听了么?” “嗯!”林缘晨猛地点了点头。 张少通看着她严肃的表情,心中却产生了强烈的笑意,哈哈笑了起来:“哈哈,昱吉,你就不能不和我斗嘴么?” “谁要和你斗嘴!” “昱吉,这次送你回去,等我回来之后,就将你接出来……” “不用了,我会自己走出来的!也一定会给你看到千斛明珠铺洒在我来的一路。”林缘晨说此话时面上显出无比较真的表情。 “哈哈,你又在逞强,你什么时候能不和我逞强?”说道后半句的时候,张少通的语气一下子温柔起来,一只大手抚在了林缘晨纤细的脖子上。 林缘晨感受到颈中的一片温暖,不禁浑身一颤:“师父,你别逗弄我了。我没有那种心情!” “哦?没有什么心情?”张少通的语气依旧带着极致的温柔,抚在她颈上的手稍一用力地揉捏起来。 林缘晨心中突如其来的一荡,眼中片刻花了一下,一股躁动瞬息间游走全身,心中却不住地想着:“张少通,果然是个变态,好会挑逗人,也不知道交往过多少个女朋友……” “哈哈!”张少通轻笑出声:“你想知道么?为什么不问我?”一声声温柔至极的嗓音传到林缘晨的耳中,直接到达了她的心扉深处,就像一阵甘霖洒在了久旱的土地上一般。 “我……我为什么要问你!”林缘晨强忍着身体上悸动的反应,咬着牙死撑道。 张少通却突兀之间一把将她抱起,两手把在她的双腿上,架在两腰之侧。 “张少通!你想干什么!”林缘晨还来不及从他胸口上挣脱下来,眼前便是一花,口中闻到了一阵松涛之气,脖子里感受到湿滑而大力的吮吸,这吮吸从脖根出传来,迅速扯动了她所有的神经,就像电光游走一般,全身痉挛地抽搐了一下。 “哈哈,现在,还没有心情么?”张少通的脸从她的脖子上退后,显出一脸的坏笑。 “张少通,你不要太过分!” “你让我马上走,不要弄花样。我还就是不走,我要和你……过一夜,再走。” 在讲到这“过一夜,再走。”五个字的时候,不知道张少通使了什么幺蛾子,在话语上御上了什么样的修为,林缘晨只觉得听到这五个字的时候,两腿就像跌到了一缸棉花里一样瞬间就一阵绵软,头上也是起了晕眩之感,心跳更是猛烈加快,快到不能再快,直接卡在了喉咙口,喉咙两侧,爬上了一团至热之火,烧得她无法开口说话。 她抬起双手,把在喉咙上,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腹内翻滚着一片沸腾的气息,这气息卷动着她的五脏,让她很是难受。 朦胧间,看见眼前,张少通的脸,似乎也带上了一层朦胧,他正窃笑着看着自己,这笑容一看便不怀好意,他的双眼内,闪动着以前从未见过的神色,这神色让见到之人汗毛倒竖,林缘晨心中来不及生出忐忑,就被腹中滚动的气息冲击到了头顶,又一次更强烈的晕眩。 “张……张少通……你……你搞的什么……鬼!” 张少通一张脸慢慢地凑了上来,紧紧地压在了她的鼻梁上,她的嘴上感受到他鼻底的气息,就如同用麦芒撩动皮肤一般,连呼吸都不自觉地急促了起来。 “这是双修之道,你知道么?”这声音响起的一刹那,林缘晨浑身又是一阵抽搐。 飞速间,张少通抱着林缘晨越过月山的信誓之力范围,疾疾往青草地飞行。 落到青草地的瞬间,不作停顿,直接抱着林缘晨进入她所住的泥巴房中,砰的一声将魔修们的谩骂之声关在了门外,关门的同时手心里挥出一片禁制,散在房间的四周。 屋内窗门均掩,一片漆黑。 林缘晨只觉得自己被放在了土炕的被褥之上,紧接着,张少通的身子就压了上来。 那如麦芒般撩动的鼻息就在近前,然而她等了许久,却没有等到他进一步的动作,腹中如风般恣肆的气息已然让她再也坚持不住,她娇声喘了一口气,怒道:“张少通!你……你到底想干嘛?!” 话语声落下,房中燃起了一片烛火,张少通从她身上退开,一脸笑意地坐在了炕边。 “我不想干嘛……”他脸上的笑意似是意味深长,看得林缘晨忍不住地想打过去。 “你……你这个混蛋!” “因为你喜欢和我斗嘴,就当是小惩大诫。” “小惩大诫!张少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原来这一路上的逗弄都是因为林缘晨和他斗嘴而得到的小惩大诫? “真的,再也不想看见我了?”张少通清凉迷蒙的双眸向着她凝视而来,看得她再一次浑身剧颤。 “你别看我!你走!走!不要在我房间里!” “那我可真的走了?两年内不会再来了哦!”他故作天真的表情此时在林缘晨的眼中是如此带犯杀孽,不忍一看。(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你必须回去 林缘晨难忍身上所起的强烈反应,一双小拳头揪紧,死死地压在胸口,眼中带着愤怒与相交杂的神情,躺在床上瑟瑟发抖:“张少通!你……你太过分了!你要这样……和我对坐一夜么?” 张少通一手探入袖中,取出林缘晨送给他的那把扇子,在手中徐徐展开,朝着脸上悠然地扇着,口中不急不忙地说道:“这主意不错。今夜,我不会要你,因为我想让你在我回来之前,对我朝思暮想,时时不忘。” “你!你这个登徒浪子!”林缘晨胸中的愤怒陡然烧灼,怒极之下,眼睛一转,想到了另外一套说辞嘲讽张少通,“你以为我很想要你么?想你……这种……连避|孕|套都不用……我才不想和你生孩子!我在这里十年,悠然自在地很,要是生了孩子,和你长得一样,我每时每刻都想到你,我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番说辞显然起到了一星半点的作用。 张少通听罢手中的扇子骤然一停,脸上神色看起来依旧云淡风轻,然而眼角嘴角却隐藏着细微的变化。一阵沉默之后,他却是笑了起来,这笑容很是迷人,既有着成熟男子的魅力,又带着孩子般的稚气:“哈哈,这我怎么都没想到!怀孩子……好主意!不过……现在不行,你的小诡计没有得逞。” “张少通你给我滚出去!”林缘晨浑身用力挣扎起来,想要从身体的反应中挣脱,然而随着一阵挣扎,脑后别着的事物从发间脱出,一头秀发瞬间散乱开来。 张少通蓦然站起身,向前走了几步,坐到了木桌旁简陋的板凳上,一手又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床琴,摆在了木桌上:“我听了你的秋籁之音,虽然并不是你的手法,不过倒有那么点意思,今夜我奏琴给你听。” 一指拨动琴弦,萧索的弦声在房内传开。 这弦声虽有声,却给人一种肃穆安静的意境,这肃穆安静似是还带着一股萧条冷涩的意味,只过了片刻,林缘晨身上的不适就消了大半,躺在床上安静了下来,静静地合上眼,聆听张少通的弦声。 这弦声极为清幽,如果说林缘晨先时演绎的是秋籁之音,那么她此时听到的,便可以用冬雪之景来概括。听着听着,林缘晨的内心生出一片无尽的清凉。 她双眼微开一线,凝神望着张少通独坐的背影,虽然在他面前,她一丝都不想表现出来,但是在心底深处,却是对他满怀不舍。就这样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多一刻便是一刻,多一分便是一分。 这琴,奏了一夜,又是一天黎明时分,虽然在月之仙山上不分昼夜,然而张少通指尖在琴弦上劈下最后一声琴音,双手默默地垂了下来。 林缘晨心中一惊:“他要走了!”她发自本能地坐直了身躯,两眼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只见那背影悄然一动,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幽幽回转过身,向着自己走来。 走到近前时,缓缓在炕边上坐下,伸出一手抚了过来:“昱吉,我真的要走了。” 林缘晨不想去看他的双眼,只是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捏着被褥的一角,使劲地揉搓着。 “我……” 林缘晨不等他往下说,向着他扔出一个储物袋:“拿去!你的酒!” 张少通微微一笑,伸手拾起储物袋,又塞到她的手中:“等我回来,我再找你喝酒。” 林缘晨紧紧捏住了那装酒的储物袋,上齿紧紧咬住下唇,依旧低着头。 张少通对着她看了一会儿,眼中显出柔情和不舍,倾过身去,低下头,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吻去,并不做告别的话语,幽幽站起身,向着门口走去。 此时林缘晨才抬起头,定睛地对着他离去的背影看了一眼,这一眼,她看得十分用力,像是要把这一幕摹刻在脑海里一般。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那白衣的背影一步就跨过门去,消失不见,随后,门,又吱呀一声合上。 从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的一刹那,林缘晨心中生出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和动荡,然而她却依然怔怔地坐在炕上,两手颓然向后一撑,掌心传来一阵压痛,转过头去看时,只见床上落着一个莹白色的事物。 她伸出一手将那莹白色的事物取到眼前一看,只见便是前一日与张少通在那首饰铺中看到的喑魔贝做的发钗,什么时候出现在床上的? 她脑中画面飞闪,在七座峰,张少通为自己梳起头发,来到此地,头发散落……她内心动荡:“他当时就把这发钗买下来了?!”一阵强烈的感情涌上心头,驱使着她跳下床,冲出了门,披头散发地跑出了青草地,一颗头颅不住地四下回顾,却不见那白衣的身影:“张少通!你这个混蛋!你给我出来!”一边奋力奔跑,一边喊了几声。 然而直到深入密林中,依旧没有见到她心中所想之人,她颓然坐在地上,呆呆地看着手中莹白色精致细腻的发钗,眼中出现了一片朦胧,一滴泪水从眼眶中崩落,掉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随着这滴眼泪的掉落,天空中响起轰隆隆的一声,一道金光划破天空,月山密林中的倾盆大雨,瞬间降下,又到了一年中的半年雨季。 猛烈的雨水向着她瘦小的身躯砸下,冰冷地冲刷着她的身心,在雨幕中形成一行淡墨一般的痕迹。 她在这雨中尽情地哭着,雨声掩盖了她的哭声,融化了她的眼泪。 密林以南,月山最南端的海滩上,躺着一男一女,一大一小两个身躯,他们正仰头看着天上的星空,悄悄地说着情话。 忽然之间,在他们中间,闪现一个白衣身影,这身影出现之时一手抓起了地上的男子,把他拎起。 “张……师父,你这是干什么呀?”徐凯杰大叫一声。 “你跟我回去。” “什么?什么回去?我要在这里陪林缘晨,她什么时候回去我就什么时候回去!” “我要离开大陆两年,所以你必须回去!”张少通脸色深沉,语气如铁石一般坚硬。 徐凯杰转头看了看地上的小玉,眼中依旧闪着一副莫名其妙的神情。 小玉却咳了咳,满不在意地说道:“小飞霞,你去吧,你不在我就可以睡大觉了!” 没等徐凯杰说话,张少通一把揪住他的后脖,带着他飞入空中,急速地往阳之仙山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不能离开阳山半步 张少通带着徐凯杰一路向着阳之仙山而去。 一片虚无之中,徐凯杰定了定神,瞧着身旁默不作声的张少通,只见他脸上一片冷峻之色:“师父,你怎么好好的要出门啊?” 张少通眼眸向着他转过来,平淡地说道:“我要去星域以东,取惜情剑。” “那你怎么不带林缘晨一起去?”飞行中,徐凯杰回头望了望月山的方向。 “她在月山便好。”张少通眼中深沉,拽着徐凯杰的臂膀加快了飞行的速度。 “你走后,她就要在一个人在那里待两年!现在连我都无法照顾她了……” 张少通眼中深沉的颜色更浓,转过头正视徐凯杰,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不能离开阳山半步!”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徐凯杰撇了撇嘴,不再与他说话。 两人眼看便来到了阳山所在。 林缘晨在密林中淋了一个时辰的雨,见张少通再没有出现,便从雨中站起身,顶着头上密集的雨水,一步步地朝着青草地走去,手中依然紧紧抓住那白色喑魔贝所制的发钗,心中起了无限的神伤。 “两年……我就等你两年!”两手用力握紧,前方青草地在望。 雨幕中,一个萧索的人影向着自己跑动而来,耳边还响起朦胧的喊声:“昱吉!” 这是楚天行的嗓音。 林缘晨抬起头,雨水冲刷进了她的双眼,生出一阵瑟瑟的疼痛。而那人影却跑到了近前:“又下雨了,昱吉,张少通走了……你……不如和我一起去喝鸡汤吧,今天我们打到一只鸡。” “鸡汤……”这本来是她最钟爱的吃食,然而此刻听来却丝毫没有吸引力。 “跟我来!”楚天行拉起她的手,将她迅速拉向青草地。 踏入栅栏的刹那,头上的雨水却不再降落,那是魔修所布置阻挡雨水的禁制。 楚天行低头看着她凌乱湿透的长发一揪揪地蜷曲在身后,心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疼惜之情,伸出手来在她的发间梳了梳:“昱吉,你都淋湿了,一会儿我烧点热水给你泡个澡。” 两人身旁,一条红影闪动,一晃之间小玉出现在二人身侧。 出现之时,一手搭在林缘晨肩头:“谁要泡澡?我也要!” 楚天行脸上显出一个清朗的笑容:“好啊,我去搬个木桶过来,你们俩一起泡。”说罢转身向着一旁走开而去。 小玉拉着林缘晨走入泥巴房中,拉着她在木桌旁坐下:“昱吉,小飞霞回阳山去了,现在只剩下我和你还贴在一起。” 林缘晨却不为所动,淡淡地“嗯”了一声。 “昱吉,你不高兴?是不是因为张少通好久不能来?” 小玉将这话问出之时,听在林缘晨耳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她低头间眨了眨眼,身上索然神伤的气息骤然变换,瞬息间来了精神:“什么叫他好久不能来我就不高兴!他不来我开心地很!小玉,一会儿我们好好泡个澡。” “哈哈,昱吉,这才像你嘛。” 说话间,楚天行已将木桶搬进房中,又搬来一个铁架,铁架上摆着许多的圆形石块,石块下铺着一层木炭,这些木炭是魔宗之人伐木烧制而成。 在木桶中灌上了清水,又将铁架上的木炭点燃,发着猩红色火光的木炭将石块烧得滚烫,又一枚一枚地投入木桶中。不多时,木桶内散出一阵白色的水汽,水已经热的差不多了。 楚天行默默地做着这一切,林缘晨一边与小玉搭着话,一边时不时看向楚天行,心中渐渐生出一丝温暖,看向楚天行的眼神也略有不同。 “天行,水热了么?” “嗯,差不多了,你们慢慢泡,泡好了再叫我把东西收拾回去。”他爽朗的嗓音抹去了林缘晨心头最后一丝阴霾。 “好啊,天行……谢谢你!” 楚天行转过头,冲着林缘晨豁然一笑,便走出了门,顺手将门带上。 小玉一下子从凳子上蹦了起来,转了个身身上就变了个精光,灵巧地爬进了木桶,沉入水中,口中还不时地赞叹道:“昱吉,好舒服!这水热得刚刚好!你快来。” 林缘晨冲她淡然一笑,站起身,缓缓脱下身上的衣物,爬进了木桶中,两人便在一个木桶里泡起了澡。 “昱吉,接下去你打算做些什么?”小玉用手将水一个劲地泼到胸口,俏声问道。 “接下去?自然是修炼了,我要靠自己走出这片月山。”林缘晨摸着一条手臂,平静地说道。 “嗳,那没人陪我玩了……我大概也就只能整天睡大觉……”小玉满脸扫兴,一头没入水中,过了片刻又钻了出来。 “对了小玉,是不是张少通不回来,你也见不到你的小飞霞?哈哈,那你不是和我一样?”林缘晨这才明悟过来。 “对啊,就是这句话!不过我可没有像你那样不高兴。几年对我来说就个没有一样。” 林缘晨看着小玉脸上不变的娇俏和天真,心中有些惭愧,淡然的表情换上了一丝朝气:“小玉,你说的对,几年,就跟没有一样,你不是说我还要活很久,仙翁寿无极么?” “嗯,你这样说还差不多。你修炼之余倒也可以带我出去玩玩,总是在这里待着,就像坐牢一样……” “好啊,那我带你去打野兽?下次带你和魔宗之人一起出去狩猎,人多热闹!”林缘晨也钻入水中,将头发捋了捋,在温水里散开如一条黑色的笔墨。 “出了狩猎,我还想吃东边山里的猛兽,那里的猛兽特别好吃!”说话间,小玉嗦了嗦口水,似是想到了非同一般的美味。 林缘晨从水中钻出,呼了一口气,伸手撸去了脸上的水:“东边山林?好啊,我还没去过。” 林缘晨从木桶中站起,一步爬了出来,取出一条毛巾,将身上和头发上的水擦拭了一遍,取出一个运动文胸和一条瑜伽短裤穿在了身上,又摸出一件防水冲锋衣,往肩上披了披,忽而又想起了什么,在徐凯杰给的储物袋里一阵搜罗,竟然摸出来一瓶奢侈香水,对着颈间喷了两下。 一股清冽的馥郁之香在房中散开。 “昱吉!你还有香水!” “嗯,有好多呢,都在这储物袋里,是你小飞霞给我稍的。” “他怎么没有给我带一点!我也要喷!” “好好好,一会儿分你一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不像我想的那样 张少通在阳山唤来几个弟子,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之后,便从阳山离去,进入到星域中,向着极东之地的星域飞行。 半年后,林缘晨的清灵御心诀也修炼到了第五层。此时她正在房中打坐,感受到磅礴的心神之力在胸中涌动,荡漾着透彻而清明的心念。这清灵御心诀她修炼的速度可算飞快,一部分原因是小玉与她魂中相贴,修炼的法门不用揣摩就直接便能掌握,随心便能入境。另一部分原因是她根骨清奇,悟性也好,效率要比别人高上不少。 “第五层了……”从储物手镯中取出那皎白色的清灵弓,握在手中,这是她第一次想要尝试拉开弓弦。 一掌把在弓身上,另一手伸出三指,捏在弓弦上,运转心神之力,指上与心神之力相呼应,无声无息间,弓弦轻巧地被拉开,直到拉满为止。 心神中传来震动,一股心神之力顺着指尖在弓弦正中凝聚,换做一个光芒四射的星点,这星点刚一凝聚就向着弓身垂直一线延伸,化作一柄光芒四射的箭矢。 “原来是这样拉开弓弦射出箭矢……”林缘晨心底沉吟,心念一动之下,弓弦上心神之力所凝聚的箭矢倏然消失,两指轻轻放开弓弦,清灵弓又恢复如初,“就不知道此弓威力如何……过几天和天行他们一起去打猎试试。” 将弓搁在脚边的被褥上,低头间却又见到那喑魔背雕制的发钗,一手轻轻地将之拿起,放在眼底仔细地端详:“半年了,如果他没有去星域中,此时应该会来看我……”眼中瞧着那发钗上的莹润之光,逐渐显出一抹淡然的甜蜜,“他这人也不是一点儿也不懂浪漫嘛。” 此时身边一条红影闪动,身穿红裙的小玉在身边现出身来。 “昱吉,我睡醒了。” “睡醒了,就去找阿紫哥哥玩啊?”这半年,小玉似是与阿紫玩在了一起,两人经常坐着魔魂出去找果子和蘑菇。 小玉噘了噘嘴:“阿紫今日不陪我玩,他和老玄赌博输了。那些魔宗的人缠着他做兽皮衣裳兽皮鞋,他房里堆着一房子的兽皮,我进都进不去。” 说道做衣裳做鞋,林缘晨脸上一懵:“对了小玉,我还要给我师父做衣裳,今天也不陪你玩了。” 小玉抬起两手在空中一阵捶打:“哼嗯嗯!你们都不陪我玩!” 林缘晨抓住她胡乱捶打的两只小手,和声说道:“那你去找天行玩,你想去哪里他都会带你去,要不你和他说,东边山林中的猛兽更好吃,让他带你去打猎?” “哼!”娇哼一声,小玉瞬间凭空消失,似是去了屋外。 林缘晨轻轻摇了摇头,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半年前与张少通外出时购买的白色丝绵。 这匹丝绵非常厚实,摸上去很是柔软,更有一种凉茸茸的手感,却又不失骨性,看起来平整光滑,在屋内的火光照耀下,反射着柔和之光。 双手捧着布匹,林缘晨从炕上走下,坐在了木桌前,掏出一把剪刀,扯开布料,娴熟地裁剪起了衣片。 不一会儿,桌上堆了一座布片小山,林缘晨在心中合计了一下,一整件袍子大大小小的衣片均都已经裁剪出来,堆放在眼前,便又拿出了针线,开始缝制这些衣片。 她一针一针地缝着,比原先在云珠楼和七座峰上做衣裳之时缝地更为慢些,也更为仔细,每一针针脚也更为细而短,缝出来的针黹更为密集。 火光摇曳中,她低头缝衣的影子也安静地晃动,无声中带着无限的风情。 这一件袍子,足足缝了一天才缝好,里里外外的边角接线均都包上了细巧紧实的包边,看起来天衣无缝浑然一体,有如神作一般。 林缘晨将这白袍拎在手中,端详了好一阵,各处都仔细看了看,心中才觉满意,将之收入一个空置的储物袋中。 一匹布料还剩下几尺的零布,她用这几尺的零布又做了一双鞋,一同收入储物袋中。做好这一袍一鞋,她心中豁然开朗,有一种说不出的畅快,打开了房门,见到那始终不变的一天星火夜色,举步走出了泥巴房。 现在已经是深夜,除了几个横七竖八醉倒在青草地上的魔修口中还絮絮地说着不着边际的醉话以外,就听不到别的人声。 一天碧水,荡漾着星光,罩在她的头顶,举手仿若可以摘星。从密林中传来如空谷幽鸣一般的鸟兽鸣叫之声,听起来似是极为悠远。雨季也在几天前收尾,此时空气中清新的水汽夹杂着草香,闻起来很是醉人。 林缘晨穿过整片青草地,来到“百兽园”的栅栏边上,只见其中的妖物大多都在安眠。 双手撑在栅栏上,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支尤容婆处的紫竹做的烟嘴,再拿了些当时采制的带着奇香的烟丝,细细地塞入烟嘴中,将烟嘴含在口中,另一头在指尖点燃,悠长地吸了一口烟气,两个眸子也变得虚无缥缈起来。 “好安静啊……”她叹息了一声,又拿出一瓶可乐,打开瓶盖喝了一大口,随后腹中气体涌浪,当下打了个嗝,一口气从腹中呼出,更觉爽快。 “你在喝什么?是酒么?”一声娇俏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林缘晨定睛对着眼前看了看,只见一只身披七彩羽毛的孔雀站在栅栏的里面,对着她不断地眨着眼睛,头上的翎毛不住地抖动着。 “这叫可乐,你想喝么?”林缘晨拿着可乐的手臂向前伸出。 “我过不去,这禁制好生厉害。”那孔雀说话间,双翅捂在了胸口,看起来颇为楚楚可怜。 林缘晨脸上微微一笑,脚下用力,一步跃入栅栏,站在了那孔雀的面前,将手中的可乐递到她的嘴边。 那孔雀又眨了眨眼,缓缓张开了喙子,林缘晨就往她的喙子里倒了写可乐。 只听见咕咚一声,那孔雀将可乐咽了下去,可是脸上却显出一副奇异的表情,片刻后,她两张喙子一张,打了个空嗝。 “这不是酒,不过味道好奇怪,还会打嗝。”孔雀的脸上显出一抹笑容。 林缘晨当下摸出徐凯杰给的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大堆的可乐堆在地上:“你喜欢么?这些都给你。” 孔雀低着头,看了看地上一堆的可乐,沉默了片刻,幽幽说道:“你这人看起来倒不像我想的那样。”(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月山以东 “哈哈,你本来想我哪样?”林缘晨抬起手,又抽了一口烟,从嘴里呼出,一阵烟雾缭绕。 “我本来以为你不太好相处……” “我说你,到底为什么和他们来到这里?”林缘晨伸手指了指一边熟睡的妖物。 “我……其实是想来抓你回祈水星,帮我们炼丹。” “炼丹?你说的可是知味丹?哈哈!那又不是什么大补的神丹,你们实在是犯不着为了这个来这里吃苦。”林缘晨听闻这些妖物是为了知味丹而弄到如今这副田地,心中觉得很是滑稽。 “我们未曾想过此地会是这样,如今已来了四年多,心中只是四年故乡……”那孔雀说话间低下头去,眼中露出一丝忧愁。 “可是我师父也不放你们走,这可怎么办呢?你们到时候要和我一起走了。” “和你一起走?是你师父说的么?”说道这里,孔雀眼中的忧愁一扫而空,由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所代替。 林缘晨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不禁眉头一皱,心中觉得摸索到了一丝意味:“不是他说的,我会自己想办法出去,走的时候,我让天行带上你们。” 那孔雀眼中的欣喜消散,又变回了先前的忧愁。 “你如果从这里出去了,是要去哪里?”沉默了一会儿,那孔雀又问道。 “去阳之仙山,入师门。” “阳之仙山?那,可以带我一起去么?”孔雀抬起头,眼中闪烁着璀璨之光。 林缘晨心中不明所以的意味更浓,侧着脸问道:“你……为何要去阳之仙山?” “我……我想和你一样,做张少通的徒弟!”说这话的时候,那孔雀眼中一片晶莹如波光闪动,两只翅膀捂住了自己的脸。 “噗……”果然是这样!张少通,你什么时候背着我招惹了这个女妖怪?!林缘晨心中暗恨,然而却没有表现出来,对着那孔雀淡淡地说道,“我可以带你一起去阳之仙山,但是我师父收不收你,我就不知道了……” “太好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来抓你了。” “你们也没那个本事……”林缘晨嘟哝了一声,向着栅栏外跃了出去。 那孔雀依旧原地陶醉着,一双翅膀始终捧着一张雀脸,林缘晨转头对她瞧了瞧,心中甚为无语,又举起烟嘴抽了一口。 吐出一口烟气,她转过了头,想要走回房中,此时身后那孔雀再一次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林缘晨并不回头,而是低声回道:“我叫陈昱吉,耳东陈,日子头下面一个立,吉利的吉。” “我叫裴仙儿。” “知道了……”应了一声,林缘晨默默地走回了房中。 再一次取出一匹丝绵布料,重新开始裁剪衣片,为张少通缝制第二件袍子。 这一次进屋,她便再没有出来,一直在屋内待了一个月,将二十几匹布料全部裁制成了衣袍,又做了二十多双鞋,又用一些余下的零料绣了几条罗带,将这些全部收入一个专用的储物袋中,才心下释然,对于张少通那时而浓时而淡的思念之情,也得以宽慰了许多。 坐在木桌旁,回想起了在碧麟峰后山小院中的画面,那要去往魏都城的云珠楼做事,风御鸾来送行时,给了许多的衣裙,说自己那些年都是靠缝制衣裙来排解对自己的相思之情,如今想来,应照之下,心底里很是复杂。 “风御鸾,我一定会弄到忘忧草替你治病,但是你的情,我怕是还不了了。”叹息一声,手中再一次拿起那喑魔贝雕制的发钗,咬在口中,取出小篦,一手背过身去梳理秀发,梳开之后,就像张少通当日为自己所梳的发式一般,分出头颅上半部分的秀发,盘在脑后,又取过几缕秀发编成辫儿,缠绕其上,一手拿过口中咬着的发钗,将脑后的盘发簪上。 取出银镜照了照,甚觉满意:“这发式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挺适合我。” 此时,房门被骤然推开,小玉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身后跟着楚天行和阿紫。 “哟,昱吉妹妹,你躲在屋中有些日子了吧,该是跟阿紫哥哥出去玩玩了!” “是啊昱吉,小玉说想去月山东边的山林打猎,你不如跟我们一起去吧。”楚天行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往林缘晨身边的板凳上坐下。 “昱吉,你不正好要试试清灵弓,就和我们一起去?”小玉扯着林缘晨的一条胳膊,在手中来回晃悠。 林缘晨沉吟了片刻,随后答应道:“好啊,那我今日就跟你们去东边的山林瞧瞧。” “那我们现在就走!我想吃山羊,昱吉你一会儿给我打一头山羊。”小玉拉着林缘晨向着门外走去,楚天行和阿紫随后跟上。 四人来到了青草地上,楚天行心念一动之下,从池塘上飘来两个魔魂。他自己与林缘晨同坐一个魔魂,而小玉和阿紫则坐另一个,向着月山东边的山林地带急速飞去。 越过了密林,山林在望,从月山以北吹来丝丝冷风。 林缘晨向着远处的山林一看,只见一片高耸的青山连绵起伏,一直蔓延到天边。 “天行,你看前面那些山,好像无穷无尽一般。” “昱吉,要不我和爷爷说,让我们搬到山里换换地方?” “去你的鬼主意,这里接近北面的冰川,要比密林中冷得多了。” “怎么?你怕冷么?”说这话的时候,楚天行摸到了她的身前,一把将她抱在怀中,“这样是不是不冷了?” 林缘晨心中一颤,立刻伸手将他推开:“你别动手动脚的,我什么时候怕冷了?” 楚天行脸上挂着邪魅之笑,一双眼闪闪烁烁地看着她。 “昱吉!一会儿我去山上找山羊,你们跟在我们后面。”小玉在不远处喊了一声,脚下的魔魂飞速骤然增加,直直地向着前方冲出。 楚天行和林缘晨所驾的魔魂紧紧跟在了他们的后方。 林缘晨吃了一嘴的冷风,从储物戒指里摸出一条围脖,套在了颈中,将口鼻都掩盖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我想变成人 小玉和阿紫所驾的魔魂在前方一路俯冲而去,率先来到了山林所在,擦着一个个峻峭的山峰飞过,破空之声回荡在耳际。 “昱吉,在前面十里处的山坡上好像有些山羊!”小玉冲着身后紧随的林缘晨喊了一声。 楚天行在魔魂头上单膝跪立,身子前倾,向着前方凝视:“小玉,你在此地居然可以散出神识?” “可以散出一点儿,不过我现在和昱吉贴在一起,神识所及的范围不大。” 又飞掠了几个山头,来到一座遍生青草的高山之畔,小玉驾着魔魂凑近了林缘晨,指着山坡上草间的一个白点说道:“昱吉,你看,那是山羊!” 林缘晨眯着眼睛瞧了瞧,果然是只山羊,这山羊和她记忆中的没有多大的不同,同样是白颜色,只是头上两只角却十分地纤长尖利,个头也大上不少。再往旁边看去,只见山坡上零星地还有数只。 林缘晨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从储物手镯中取出清灵弓,摆在身前。 心神一动之下,拉开了弓弦,一枚光芒四射的星点凝聚在弓弦正中,随着弓弦的拉扯,转变成一支光芒四射的箭矢,横架在清灵弓上。 林缘晨手眼瞄了瞄,心头定了定神,将箭矢的尖端对准一个白点,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呼出,手指间的弓弦倏然松开,那光芒四射的箭矢离弦而去,却没有带起任何摩擦之声,悄然无声地瞬息间逼近那白点。 也没有听得任何破击之声,也没有看到炫目的碰撞光芒,只见那白点猛然一动,向着草间倒了下去。 “昱吉,你打中了!”楚天行高兴地喊出了声,“再把其他那几个也打下来。” 林缘晨再次拉开弓弦,又射向一个白点。 只是片刻间,她三次开工,射下了三只山羊。 收弓之时,她却皱起了眉:“小玉,这威力能破开信誓之力么?” 小玉两只小胳膊抱在身前,摇了摇头:“破不开,要等清灵御心诀十层全部修炼完毕,方有可能破开月山的结界。” “那如果修炼到了十层再破不开呢?”林缘晨的眉头皱地更深。 “那就修炼更高深的寂灭无相咒,将来你如果要破开星空,也是要修炼寂灭无相咒的。” 林缘晨心底一横,把清灵弓背在了单薄的身躯上,幽幽说道:“寂灭无相咒就寂灭无相咒,反正我要在这里待很久,炼什么都够了!”说出了这话,眉头才舒展开来,心中转而豁达。 楚天行心念一动,座下的魔魂向着山坡飞出,飞临山坡之际,魔魂的两爪将躺在地上的四只山羊抓了起来,牢牢地把在四爪之中。 “昱吉,现在山羊也打了,我们回去烤羊吃?”楚天行转过头来,一手抱在了林缘晨的肩头,凑在她的耳际轻声说道。 林缘晨转身将他一推:“天行,说了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楚天行又是邪魅一笑,驾着魔魂掉了个头,向着来路飞去。 “天行,我本来以为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从这里出去,这样子看来还需要一些时日……”林缘晨坐在魔魂的头上,双臂架在膝盖上,双手握在一起,似是低头计算着时日。 “昱吉,我不急着出去,你在这里多久,我就陪你多久。”楚天行再一次伸手揽在林缘晨的肩头,但这一次,他并没有凑到她的耳边。 林缘晨也没有再推开他,而是转头侧目看着他,只见他虽然一脸带着痞味的邪魅之笑,然而眼神却清澈而真诚,透着一股子认真。 林缘晨似是被他眼中的真诚打动,心底里起了一片颤动,低声说道:“你在外面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来到此地,每天就是打猎,更不能找些千金小姐陪你,你难道不觉得无聊么?” “我不无聊,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如果我们都走了,你这么爱热闹,怎么过得了十年?”楚天行眼光闪动,就如一泓清澈的幽泉一般,跳动着柔情的花火。 林缘晨望着他眼内的花火,似是一怔,默默地低下头去:“天行,你知道,我和你不可能……” 没等她把话说得更明白,楚天行便抢言道:“我知道!我从一开始就知道,你就当我是保护我宗独门的知味丹吧,哈哈!”最后,他干笑了两声。 然而这干笑之声听在林缘晨耳中却无比地苍凉,她心中隐隐生出不安和彷徨,低着头说道:“在药师谷……我,对不起。” “没关系,反正我的伤也好了。” 两人坐在魔魂之上,吹着身后擦来的冷风,一路望向前方密林所在的方向。 回到青草地,楚天行亲自将四头羊洗剥干净,架在了四蓬篝火上烤,空气中散着烤羊肉特有的香味,火上油光四溅,时不时地发出吱吱之声。 林缘晨坐在草地上,看着火光,愣愣发着呆。 然而百兽园中,裴仙儿却一小步一小步地跳到栅栏处,看了一眼林缘晨的背影,一双雀目眨了眨,像是犹豫了一阵,终于下定决心,开口叫了几声:“陈昱吉!陈昱吉!陈昱吉!……” 林缘晨失神中,听到一个非常细小娇俏的声音在喊着自己的名字,用了片刻工夫才回过神来,左右望了望,最后才转过身,看到栅栏里面的裴仙儿。 走到栅栏边,林缘晨两臂架在了栅栏上:“裴仙儿?你找我?” 裴仙儿眼睛又是快速地眨了几下,却一时没有开口。 林缘晨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有事相求,便大大方方地主动问道:“裴仙儿,你有事求我?说吧,什么事?” “我……陈昱吉,你给那魔宗楚天行的丹药,不知道可否给我一些?”纠结了半天,她才开口。 “知味丹?你要它干啥?”林缘晨眉头一皱。 “我……我不想做妖,我想变成人。” 林缘晨倒也不是嫌她讨要知味丹,只是这里有数十妖物,也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多少,一时间皱起了眉,问道:“你们中有几个想变成人?” “就我一个……” 林缘晨低头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那好吧,我明日给你一些,要是变不了人,次日再给你一些,直到你变成人。”心想:“徐灿变成人,吃了一万丹,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妖物想变成人只要吃一万丹,还是和修为有关?罢了,明日且先给她一万丹。变不了就再给一些罢。”(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化人 这一夜,林缘晨被一整天只是喝酒和醉酒不见人影的竹爷爷拉着喝酒吃肉,然而肉没有吃到多少,酒却喝了许多,一老一少把臂在青草地间大醉,露宿了一夜。 第二天,林缘晨忍着剧烈的头痛,来到密林深处无人之境。 “如果要炼,就干脆把今年答应给天行的知味丹也炼了吧。”她自语了一声,从储物手镯中取出许多炼制益气散的丹草,抛在空,打出禁制,总共分出一百一十炉。 接着吹响鸾哨,唤出火鸾:“小红,来炼丹了!” 小红引颈长鸣一声,向着半空中的一百一十炉丹草吐出一百一十个火球,一个时辰之后,十一万丹知味丹出炉。林缘晨取出两个储物袋,一个分了十万丹,另一个分了一万丹。 拿着两个储物袋看了许久,心中生出些许厌烦之情:“要是那裴仙儿服了一万丹还不够,不是又要炼?要不干脆再炼几炉。”想到这里自顾自地摇了摇头,“真是的,我去管她那许多干嘛!真是闲着没事做。”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却还是抛出了丹草,唤出了火鸾,又炼了二十炉,凑足了三万给裴仙儿的知味丹:“三万丹,肯定够了吧……” 收好两个储物袋,头痛才好了些,又慢慢走回青草地,来到百兽园,翻身跃到了栅栏内。 几个妖将见她进了栅栏,纷纷向前冲出,挡在她面前。 一身七彩羽毛的裴仙儿却从妖将们身后挤了出来,一边挤一边娇声说道:“你们不要冲动,她是来找我的。”两只爪子一跳一跳地来到了林缘晨面前,抬起一个翅膀在雀头上抚了抚。 “陈昱吉,你今天是来给我丹药的么?” “嗯,这里有三万丹……”林缘晨将那装有三万知味丹的储物袋拿了出来。 “你喂给我吃!”裴仙儿喙子一张,一个舌头在口中动来动去。 林缘晨无奈地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近前,刚要把储物袋中的丹药倒到她口中,身后就传来低沉的嘶嘶声:“你想干什么?”只见一条巨大的蟒蛇怒目瞪着自己。 裴仙儿眨了眨眼,朝着那蛇妖说道:“退下!” 蛇妖并不退去,依旧警惕地俯在林缘晨身后,随时准备一口咬上去。 “昱吉,快,全部都给我吃!” 林缘晨手上一动,储物袋中的知味丹向着她的喙中滚了过去。她始终张着喙子,也不见咀嚼,咕隆隆地连续吞下。 这一喂,真的喂了许久,林缘晨都难忍厌烦之情,在她想中断的时候,终于,三万丹全部倒完。随着咕咚一声吞咽之声,裴仙儿的喙子闭了起来,眼中透着极其明亮的神采。 林缘晨又是皱了皱眉,心中念头百转:“你是女的吧?” “对,仙儿是女儿身。” 林缘晨心中暗骂自己多管闲事,却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件自己缝制的白袍,一条白裤,又取了一根银簪,搭在裴仙儿的后背上:“上次徐灿变了人,偷了天行的衣服,差点被天行打死,你要是个女的,这衣服你还是先留着,免得……不好看!” 就连裴仙儿自己都没有想到这茬,此时身上挂着白袍白裤,眼中滴溜溜打着转,闪出一片灿烂的花火:“陈昱吉,谢谢你!”她的心中很是复杂,明明是生出了强烈的感激之情,然而她内心却想逃避这种情感。 林缘晨再无多话,直接从裴仙儿面前退到栅栏边,一手撑着栅栏翻了出去。 来到楚醉天和楚天行的泥巴房中,对着炕上半躺着做白日梦的楚天行一瞧,扔出了一个储物袋:“天行,这是今年的知味丹。” 手上接过储物袋,楚天行从炕上爬了起来,手掌中多出了一个储物锁,拎在手中晃晃悠悠地走到了林缘晨近前:“这次来月山,身上的灵石不多,只有这二十忆,昱吉,其他的就先欠着吧,等我们出去了,我再送到阳山上来。”送来之时他也正好可以进山与林缘晨一叙。 林缘晨很不客气地抓过他手中的储物锁,直接拍进了储物手镯中,转身便要离去,却被楚天行一把拉住了手腕:“昱吉,陪我说说话。” “天行,我要回房去修炼了,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林缘晨掰开他抓来的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来到自己的房中,她悄然掩上房门,在炕上打坐而下,继续修炼清灵御心诀。 三个月后,阳山上正值深夜,青草地中更无人走动,四周一片寂静。 在“百兽园”内,一团白光骤然闪现,向着四周扩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几个妖将眼带惊恐地看向这团白光,那蛇妖更是眼中凝重,向着白光窜了过去,然而眼前却被照地一片大亮,什么也看不清。 许久后,白光才无声地消散。在白光本来出现的所在,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这女子身穿一袭白袍,一双玉足赤|裸着站在地上,一头如浓墨一般的秀发垂在身后。 这女子出现之时,口中带着一串清脆的笑声:“哈哈哈!我成功了!” 那蛇妖眼中诧异,开口道:“仙儿小姐,你怎么又能变回人身了?” “我没有变回人身,我是变成人了。我以后,再也无法变回雀身了。我现在是一个女子,是一个女人!” 裴仙儿说话间,手中握林缘晨当日所赠的银簪,递到嘴边一口咬住,两手背到身后,将满头的秀发捋了起来,卷在脑后,最后取过口中的银簪,簪了起来。 秀发盘在她的脑后形成一个饱满光润的圆弧,连着一个极为白皙纤细的脖子,看起来风华无限。 “变成人?!仙儿小姐,是不是当日那姑娘给你吃的丹药……” “我已经变成人了,不要管我吃了什么,和那姑娘的丹药无关,总之我已经变成人了,你们无需再多言。”裴仙儿虽然不想面对心中对林缘晨产生的感激和亲近的情感,但是却矢口否认自己是吃了她的丹药而变成了人,内心隐约间还是想保护林缘晨。 既然已经变成了人,栅栏附近专门围困妖物的禁制就对她不再有任何作用,她赤着一双粉嫩的玉足,走到栅栏便,轻巧地跃过栅栏,脚下无声地向着林缘晨的泥巴房走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做鞋 林缘晨正在房中修炼到清灵御心诀第五层的顶峰之时,裴仙儿静悄悄地走入房中,对着林缘晨一阵打量:“嗯……倒真的是挺漂亮,就是长得小了点,还瘦不拉几的皮包骨,远不如我娉婷多姿……” 林缘晨听到她的自语之声,睁开了双眼,只见火光照耀下,一个亭亭玉立的美人正站在不远处瞧着自己,眼中还闪着明亮的神采:“你是谁?”随即却认出了自己做的衣裳,“你是裴仙儿?” “正是本小姐,陈昱吉,现在站在你眼前的,是我作为人的样貌,怎么样,漂亮么?”裴仙儿当即转了个身,在林缘晨眼前显摆起来。 “嗯,很漂亮。”林缘晨平淡地说道,然而看见她光着一双脚,于是皱了皱眉,“裴仙儿,我没有你可以穿的鞋,我给你些布料,你自己做几双吧。” “做鞋?我不会……以前变成人身之时,样貌发式穿戴都可以随心而变,不需要做鞋做衣裳。我的头发都是我自己琢磨着盘的,怎么样?好看么?”说着摆了摆脖子,又是一阵显摆。 “嗯嗯,你聪明!”林缘晨心下汗颜,这女妖怎么说也应该活得比自己久,可是却像一个孩子一般得天真幼稚。 听到了林缘晨的赞美之言,裴仙儿发自内心高兴起来,然而低着头瞧了瞧自己光秃秃的脚丫子,又向前看到了林缘晨炕底下的一双异常精致小巧的白色绣花鞋,眼中顿时又亮了几分,三步之下跑到床边,将林缘晨的小鞋子拎了起来:“这就是绣花鞋,好漂亮!陈昱吉,这小鞋是你做的?你也给我做一双吧!走过来的时候,脚上踩到很多石头,脚底好痛哦。” “晕,这女妖还会发嗲!”林缘晨眉头一皱,手上一撑从床上跃了下来,跃下之时抢过了裴仙儿手中的鞋,在腾空之际穿在了脚上。 来到木桌边上,林缘晨从储物手镯里取出一些以前在七座峰上缝制衣裙裁剪下来的零碎布料,虽说都是零料,然而却均都是上好的料子,无论花样颜色材质光泽都是顶好的。取出之际,一张张垒在桌上:“你自己来看,喜欢什么颜色。” 裴仙儿跑了过来,对着桌上的布料一瞧,眼中闪着兴奋:“陈昱吉,这些都很好看,我都要!” 林缘晨猛然之间咳嗽了一阵:“诶,算了算了,反正都是剩下来的,就都给你,把脚伸出来我看看。” 裴仙儿漆黑的眸子一转,一只脚直接抬起摆在了桌上,这举动对于林缘晨来说,倒也不怎么稀奇。 林缘晨对着她的玉足看了一圈,心底里便有了数。她虽然读书的时候受徐凯杰的照顾,几乎没有做过什么作业,然而她的尺度感却好得惊人,所以她裁剪的衣裳才特别得合身。此时看过一眼,便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做好鞋子以后,还要帮我绣上花样。”裴仙儿将脚从桌上放下,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 “噗!”林缘晨一口气直接没有上来,呛了一阵,取出一卷白色的粗布,开始做鞋底。 一边低着头做鞋底,一边问裴仙儿:“你变成人了,是什么修为?” “好像是问鼎……我现在还有些不太习惯,走路的时候感觉像吹风一般,轻悠悠的。”裴仙儿始终坐在林缘晨旁边,观摩她做针线,“还有你这件袍子,好像紧了一些,也短了一截,你帮我做些合适的衣裳,要漂亮的那种,这件衣裳不男不女,不漂亮。” “这女妖还真是不客气!”林缘晨心中骂了一句。 裴仙儿却继续讲道:“陈昱吉,你还有上次那种可乐么?我好久没有喝了。” 林缘晨眉头一皱,从徐凯杰给的储物袋中摸出一瓶可乐摆在她面前。 裴仙儿伸出手来就将瓶盖打开,咕咚喝了两口,打了个空嗝,继续说道:“我以后就和你住一间屋子。” 此时林缘晨才隐忍不住,下意识地坡口而出:“为什么呀?” “因为周围的魔修都怕你,从来不随便进你的房间,我在栅栏里都看得清清楚楚,就连那个老魔头和那个小魔头,还有那个难看的老头,他们从来不偷偷进你屋子。” 林缘晨头上布满了黑线,她当时只是听得她说想变人,就给了三万知味丹,没想到变了人不算,还牵出了这么多事:“和我一起住很无聊的,我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修炼……”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找事做,不如,你可以教我做鞋子?”裴仙儿眼中闪闪发亮,不住地看着林缘晨手中渐渐成型的鞋底瞧。 “教你做这个?”林缘晨瞥过眼来看了看裴仙儿,兀自摇了摇头,“算了,教你费的心思还不如我给你做。” “太好了!那以后就都由你来做了!”裴仙儿高兴地拍起了小手。 林缘晨喉咙中卡了一卡,这才发觉又上当了。 裴仙儿在房中与林缘晨说了一个晚上,林缘晨也做上了三双绣花鞋,还给了裴仙儿一个储物袋,分了点零食饮料在里面,后来裴仙儿又说林缘晨穿的“肚兜”漂亮,显得身材很挺拔,林缘晨无奈之下拿了一个运动文胸出来,然而裴仙儿却套不上去,只得作罢。 天明时分,裴仙儿又缠着林缘晨教了她几种发式,每一种都学了几遍,但学的却不怎么好,最后,还是林缘晨给她梳的发,自此以后,林缘晨就得每天为她梳发。 第二日,小玉瞧见这裴仙儿缠得林缘晨死紧,心中生出了一丝妒忌之情,便也提出日后要在林缘晨房里住,三人自此便同住一屋。 从此之后,林缘晨还是依旧每日打坐,修炼清灵御心诀,小玉还是整天跟着楚天行和阿紫出去打猎吃喝玩乐。 裴仙儿却出了一门花样要学琴,便向林缘晨借了焚心琴整日在房中弹着不着调的零散弦声,这些引人烦躁的弦声经常招来门外魔修的谩骂,林缘晨要不是修炼清灵御心诀已有小成,多半也会被吵吵地乱了心志。(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王雨晴 张少通在星空中疾行了一年时光,此时来到了北罗星的罡风层外,望着脚下的五彩迷雾,神识一探之下,找到了当日自己魂血被捏碎所在之处,伸出一指,点在了无形的护星大阵上,眼中意味一闪,身子一晃,向着迷雾之中闪了进去,丝毫没有触发北罗星周围的阵法。 穿透迷雾,来到了北罗星。 此星大部分地域都被海洋覆盖,海洋中有着大大小小的岛屿陆地。张少通向着其中一块面积较大的岛屿急速飞行,然而在他的身上,却没有半点修士的气息,北罗星上之人,没有一个察觉到他的到来。 飞行了不多时,在这片大陆的南端落定,抬头看见一片青山,青山上耸立着一座宏伟的山门,山门顶上驾着一块硕大的石牌,石牌上用一种古朴的字体刻着“汨罗宗”三个大字。 张少通眼神微凝,向着这山门走去。 还未接近山门,便有几个身穿青衫的弟子御剑飞落近前,伸出手将他拦下:“来者何人?” “我要见王毅。” 一个矮小的年轻弟子脸色一正:“大胆,你怎可直呼我宗宗主姓名!” 旁边一个略胖的弟子扯了扯他的袖子,在他耳边悄声说道:“师弟,小姐一年前不是说过,只要来人要找宗主的,全部都放行吗?” “师哥!这都一年了,除了宋青和宋蓝那俩败家子来山门挑衅,就没见有人来过……” “师弟,一年没人来,这不来人了嘛。” 那矮小的年轻弟子脸上神色变换,犹豫了一阵,才不耐烦地说道:“宗主已经闭关,不能轻易得见!你就跟我们进去见我们家小姐罢!” 张少通脸上冷漠,口中淡淡说了两个字:“也好。” 数人引着他进入山门。 一路上经过几座大殿,在最后一座大殿处折而往东,见到一堵长长的粉墙,这粉墙正中有一个圆形的月门,其内露出几抹亭台绰约,草木繁茂之景,不时有声声鸟鸣传来。 此时其他几名弟子均都再次折返,只有先前那略胖的弟子依旧在前引路。 一步迈入这月门之中,鸟语之声更为清脆清晰,呼吸间闻到一股草木的清香,令人心旷神怡。 沿着曲径一路走去,渐渐的,耳中响起了一阵琴音。 这琴音乍一听来很是娴熟,然而张少通却皱起了眉:“这琴音并无衷肠,声声都如斧凿般力求善美,然而指法却是一等的娴熟,不知是何人弹奏,此人无心,偏就多谋。”心念动时,已然对弹琴之人生出嫌恶之感。 又转过几条曲径,眼前看到一座宽敞而宏大的亭榭,临海而建,亭中坐着一个饶有姿色的紫衣女子,正席地而坐,在她面前摆着一副几案,几案上驾着一床琴。 “你在这里等着!”那略胖的弟子停下脚步,回头粗声粗气地对张少通道。 张少通驻足之下,一双手背在了身后。 那弟子低着头,向着亭中的女子走去,走到近前时,俯在那女子耳际说了几句,只见那女子转过头,对着张少通瞥了一眼,再而朝着那弟子点了点头。 那弟子重又走到张少通面前,同样粗声粗气地说道:“小姐让你过去!” 张少通向着那女子再次望了一眼,眼中露出一抹冷色,缓步走到了亭中。 那女子指着几案对面,伸出一手,说了一声:“公子请坐。” 张少通并不多话,而是依她所指与她对面而坐,淡淡地向那女子看去。 这女子生的颇为美丽,但是却没有什么特别之处,只是面容姣好而已,一过眼便能将她的面貌忘却,让人细想不起来。 “敢问公子姓名?” “张少通。” “今日来找家父,所谓何事?” “依他所言,来取惜情。” 女子淡然一笑,随即开口又问:“公子既来取惜情,小女子想问问公子,何为情?” 张少通侧过了身,两眼望着天边极远处的五彩云霞:“情?如日月之行,一线而牵,又如风霜雨雪,是为万般。日月行止,风雨降止,生万物。” 女子眼中光芒一闪,心底有所触动,在心中思虑了片刻,又问:“那公子心中,可有情?” “有。” “是如日月一线?是如风雨万般?” 张少通顿了顿,缓缓开口:“我心之情,犹如日月。” 那女子眼中光芒再闪:“看来公子是个专情之人。那这情,如何去惜取?” “生生世世。” “生生世世……呵呵,可是雨晴的这一世,因公子的到来,而到了尽头了。”那女子眼中显出一抹哀伤,然而这哀伤却显得非常空洞,似是不真。 她幽幽地站起身来,向着张少通欠了欠身,说道:“雨晴这就带公子去见家父,公子请随我来。” 张少通拂了拂袖子,从打坐中站起,跟随在女子身后,向着来路走去。 从方才进来的那扇月门走出,又是曲曲折折地走了一段,穿过最后面的一座大殿,来到一片荒芜之地,然而张少通向着这荒芜之地一瞧,便瞧出了其上安着一个庞大的传送阵。 那女子手中打出一道紫光,向着空中直直而上,片刻后,这荒芜之地上的阵法倏然启动。在二人周围,出现一个复杂的六角光圈,这光圈闪现之时四周的地面发出咔咔之声,隐隐传来沉闷的震动。 数息之后,二人所在的阵法中心处,从天落下一道蓝光,照在二人头上,一晃之下,二人从眼前消失不见。 传送完毕的时候,张少通和那女子已然出现在了一个幽暗的石殿之中,这里的空气异常沉闷,带着丝丝潮湿,石殿的周围没有任何门窗,密不透风。 向前望去,在石殿最顶端,一个苍老的身影兀自打坐,身上散着浓郁的死气,看来不久将亡。 女子轻轻唤了一声:“爹爹,你等的人来了。” 那打坐的老者缓缓睁开眼,传出一阵同样苍老的神念:“张仙尊,我终于等到你了。晴儿,你且回避,爹爹和这位张仙尊,想叙叙旧……” 女子幽幽地看了一眼张少通,轻声答道:“是,爹爹,晴儿这就回去了。”便又从手中打出一道紫光,不知启动了什么阵法,一道金光闪烁之后,从原地消失不见。 “张仙尊,你看起来还是和以前一样啊!”那老者的神念似是无力,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守我汨罗宗五年 “你就是王毅?”张少通眼中平淡,幽幽开口问道。 “张仙尊,你果然是入了轮回,已经不认得我了。”王毅叹息道,“当年你偶发一梦,梦见转世轮回后的自己来到北罗星向我讨要惜情剑,于是寻迹而来,将惜情托付与我保存。” 张少通听闻他诉说自己前世之事,并不动容,而是直接问道:“惜情剑在哪里?” “惜情……就是雨晴。她从出生就患有先天之疾,千年之前本当命陨,是我想要保住她的命魂,损耗了元寿,以神通将惜情的剑气罩在她的命魂上,她才得以在我身边又多留了千年……也是我爱女心切,千年中一次一次地以修为压制惜情对她的排斥,如今元寿已然将尽,是该把惜情还给仙尊了……”老者的神念中生出一丝悲戚。 张少通眼中露出一道幽芒,说道:“此次我来取惜情剑,他日可以为她找一处轮回之所。”语气却是极为平淡,没有丝毫情绪。 “仙尊,我深知,将剑归还之日,便应当是她的死日,我并不作何奢想。只是……” “哦?你还有什么条件?”张少通眼中一凝,双眼透着一股冷然之色。 “是,我不日将死,我想请仙尊在我死后在北罗星暂留五年。” “五年?”张少通眼中冷光更甚。 “只因,接任下一任宗主的人选,我的徒弟王奇,他还在闭关冲击道旋之境,还需五年他才能破关而出。我想烦请仙尊,在此守我汨罗宗五年。”王毅的神念中带着恳求之意。 “我无意于你宗内之事。”张少通显然是想拒绝。 “仙尊,当初你因梦而来,到如今因我之死如梦而来。我用惜情守雨晴千年,是你当年托付我之缘,如今我死你来,守我宗门五年,也是了我死之缘。仙尊乃是高修之人,必定领悟其中道理。” 张少通低头沉吟:他说王雨晴便是惜情,但见那女子心思破丰,只怕到时取惜情一事破费周折,他心中必定有此准备,既能向我提出要求,只怕不是无端而来。 沉吟片刻后,抬起头,眼中露出果断之色:“我答应你,不过,你要告诉我如何将你女儿的魂从惜情上取下。” 王毅长叹一声:“仙尊果然丰姿不减当年,雨晴自从与惜情合为一处,整个人已然无心,看来是没有讨得仙尊的喜爱。我可以将收取雨晴命魂的方法告诉仙尊,不过你还需要答应我,五年内,不会将她的魂魄取下。在你离开此地的时候,再取惜情。仙尊,你可愿立下信誓?” “可以!”张少通双眼透着一股冷峻,手上翻转,一个金色的小印从手心飞出,向着王毅飞去。 王毅抬起苍老的手,将这小印接住。 “好,仙尊,这是我以元寿而结的阵法,此阵可以收取雨晴命魂,从惜情剑上完全分出,与惜情剑永无联系。”说话间,手中出现一个金色的阵法,向着张少通飘来。 张少通伸手将这阵法抓住,查看一番,果然如他所说是个取魂的灵阵,其中还有一丝元寿的气息,手掌一翻,将这阵法收于袖中,消失不见。 “仙尊,我这就送你回山门去。”王毅一指指向张少通,一道紫光飞出,临近张少通之时转而边蓝,在他所站之处生出一股传送之力,将他传回了那片荒芜之地。 张少通出现之时,看到那王雨晴就站在他的面前,好像在等自己一般:“张公子,我爹爹如何吩咐?”王雨晴眼中透着一抹焦急,然而这焦急看起来非常空洞,很是不真。 “让我留在此地五年,守你山门。”张少通眼中平淡,然而他却没有说五年之后再带着惜情剑离开此地的话。 王雨晴幽幽低下头:“看来雨晴只能活五年了。公子请跟我走,我带公子去下榻之处。” 张少通跟着王雨晴来到山内最后一座大殿之后的别院中,这别院本是王毅的居所。 给张少通准备的是在王毅原先居住的厅堂旁边的一座小楼,这小楼很是华丽精巧,内部陈设也十分清雅。 楼内,王雨晴向着张少通欠了欠身:“雨晴这就不打扰公子歇息了。”转身便走出了小楼。 张少通甩了甩衣袖,小楼的门吱呀一声合上,转身向着楼梯走去,直到上到了小楼的最顶层,在一张宽大的木榻上打坐而下,闭上了双目。 北罗星上只有两大修真宗门,其中一个就是张少通如今所在的汨罗宗,另一个叫做北霖宗,这两大宗门在北罗星上存在已久,素来不和。 张少通在小楼内打坐的两个月中,北霖宗宗主的两个儿子宋青和宋蓝时常带着宗内之人来汨罗宗山门挑衅,但都只不过是言语谩骂挑逗之能,没有发生正面的摩擦,张少通对这事不予理睬,不想置问,依旧每日每夜在小楼内闭目打坐。 宗内之事都是王雨晴在打理,她时不时也会来到小楼拜望张少通,但是张少通从来没有为她开过门。 又是两个月过后,王毅在闭关之地坐化尸解,宗门内筹办了一场丧事。 金山门第一座大殿内,挂满了白布,空空荡荡的灵堂没有棺材,只有一副灵牌。 王雨晴身穿白麻头戴孝披跪在灵堂正中,眼中不时滴落几滴眼泪,然而眼神却一片空洞,闪着一种格格不入很不真实的忧伤之色。 张少通于情于理都要来一次灵堂,四个月来他第一次睁开眼走下小楼,来到了山门第一座殿宇中的灵堂,看着一门的弟子逐一跪拜堂上的灵牌,心中却毫无波澜,并无任何感觉。 一些门内修为较高的长老和弟子不时地向他看来,然而瞧见他平淡冰冷的脸色和身上平淡无奇的气息之后,均都没有上前攀谈。 他们知道,这是老宗主请来的贵客,这贵客看起来与普通人无意,然而神色中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从容和冷漠,他们不想去招惹这样不知底细的人物,更不想上去攀谈一二。(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结怨 天空中,一片片雷云悄然聚集,隐隐闪烁细小的雷光,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空气中,压抑着的风低声地吹着,夹带着从海面而来的咸湿之气。 此时天光被无尽的雷云所遮掩,天色骤然间暗淡了下来。 汨罗宗山门前的高空中,数百人御风而来,打头的是两个穿着红衣的男子,这两名男子相貌普通,但却十分相像,他们便是北霖宗宗主宋炎的两个儿子宋青和宋蓝。 来到汨罗宗山门近前之时,宋青手中挥出一道剑光,朝着汨罗宗山门上的石牌轰击而去,一声震耳的爆裂声下,石碑四散分裂。 几名穿着青衫的汨罗宗弟子从山门内飞出,与宋青宋蓝两厢对峙:“宋青,你因何毁我山门!”一个汨罗宗弟子指着宋青质问道。 “毁你山门?哈哈!听说你们家今天办丧事,我兄弟二人也想来凑凑热闹,我们既已来到你门前,因何没有人出来相迎?”宋青脸上显出一抹狂傲的笑容。手中剑光游走,朝着面前的汨罗宗弟子当头罩去。 汨罗宗弟子纷纷持剑相抵这迎来的剑光,但却不敌这剑光的凌厉,在一声轰击声下,均都口吐鲜血,向着地面跌落而来。 宋青更是猖狂地高声大笑。 宋蓝在一边向着他哥哥宋青说道:“大哥,如今我们就打进去,看他们奈我何?” 宋青高声说了一个“好”字,手上又挥出数道剑光,轰击在山门内力的护山阵法之上。只听得砰砰声四起,在山门处惊现阵阵光芒。 灵堂中众人听到山门处传来的声响,见一弟子来报:“小姐!宋青与宋蓝带着百人来闯山了!” 几个长老一听纷纷冷哼,正好向着山门处飞行而去,却被王雨晴叫了下来:“各位长老稍待!”此时把头缓缓转向一旁不动声色的张少通,“张公子,家父请你守宗门五年,今日家父归于寂灭,还请你出手相助。” 张少通脸上依旧没有表情,两手默默背过身去,两眼对着王雨晴瞥了瞥,并不说话,向着山门缓步走去。 待他走出了大殿之时,王雨晴脸上表情变化,原地咻地一下化作了一道无形的剑光,向着山门之处一飞而去。 宋青和宋蓝终于破开护山大阵,引着百个北霖宗弟子正要往汨罗宗腹地飞行之时,却迎面看到山门里飘出一个白衣身影。 这白衣身影出现在他们十丈左右的距离,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修士气息,在空中背着双手。一头的黑发随着越来越大的劲风翩然舞动。 兄弟二人从未在北罗星见过张少通,扯着嗓子吼了一声:“你是什么人?!” “我叫张少通。”张少通依然双手背在身后,眼中平淡地看着宋青与宋蓝,话语中没有丝毫的情绪。此时在他的背后,划过一道巨大如龙爪一般的闪电,随之而起的是一声震天的滚雷之声。 “你今日阻在我兄弟面前,难道是想替汨罗宗出头?”宋蓝尖着一副嗓音问道。 张少通轻笑了两声,开口道:“我劝你们,今日还是回去罢。” “哈哈哈!笑话!你是什么人,胆敢如此与我说话!”宋青脸上透着张狂,手中的剑光剧烈闪动,骤然间向着张少通飞出。 眼看剑光在空中飞行,立刻便要临近,张少通眼眸内寒光一闪,也不见有何动作,从他背后飞出一道细长的白色剑气,与那剑光碰在一处,只听得一声尖利的碰撞之声,那冲来的剑光崩溃瓦解,瞬间涣散。 宋青本命剑气被破,口中闷哼一声:“修为还不弱……”话音落下之时,一柄青黑色的大剑在身前凝出,散发着强劲的剑气,出现之时在空中一横,剑尖朝着张少通,以闪电之速击出。 张少通脸上又是一抹轻笑,先前击碎宋青本命剑气的那道白色细长剑气在空中游走,此时迎着那青黑色的大剑撞击而去,又听得一声咔咔之声,那青黑色的大剑去势骤然一顿,只见大剑与剑气相抵,在一阵光影扭曲之下,大剑剑身上瞬息之间延伸出了道道裂痕,传出噼噼啪啪的断裂之声。 张少通口中轻哼,白色剑气骤然间席卷而起,向着那青黑色的大剑猛然轰击,一阵烟尘飞滚,那大剑通体爆裂,宋青收到飞滚而来的剑气波及,整个人向后倒去,被宋蓝一把扶住,一口鲜血喷出,已然受了重伤。 “大哥,你没事吧?”宋青关切地大声问道。 “宋……宋蓝,此人修为高深,今日我们不宜与他对敌,回去……告诉爹爹!” 宋蓝转过头,对着张少通怒目而视,口中“哼”了一声:“你叫张少通是吧,有种的,就留在汨罗宗不要走!哥哥们改日与你相会!”又回过头,对着身后百名北霖宗弟子大喝一声:“我们走!” 众人转身向着来路飞回。 然而没等宋青宋蓝飞出多远,身后却有一道无形无质的剑气来临,他们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一双身躯就被同时穿透,胸口破开一个大洞,两声凄厉的惨叫之下,鲜血飞溅,两人向着地面坠落,直接掉在了汨罗宗山门不远处,前头的百名北霖宗弟子闻声向后望去,纷纷飞落地面。然而两人已经魂归天外,再没有施救的可能。 张少通看着这一幕场景眉头一皱,眼中露出幽深的寒芒:“惜情剑……王雨晴……” 北霖宗之人口中嚎啕而出,一个打头之人一手指向张少通:“你杀了我宗的少宗主!” 张少通双眉更为紧皱,却并不开口否认。 四名北霖宗弟子将宋青松蓝的尸身扛起,众人向着北霖宗急速退去,再也没有人回头看张少通一眼。 张少通漂浮在汨罗宗宗门上空,心内生出一丝沉重:“王雨晴……果然如此。”眼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寒光,口中冷哼一声,转身向着汨罗宗内自己的住处飞去。 一路来到最后一座大殿别院中的小楼内,上了小楼,继续闭目打坐。(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寻仇 北罗星,大洋深处,一座庞大的海底宫殿内,怒不可遏的宋炎眼中闪着滔天的仇恨,看向来报的弟子。此地正是北霖宗所在。宋青和宋蓝是宋炎唯一的两个子嗣,此时听闻两人双双被杀,宋炎不可遏制地浑身颤抖。 “你说那人叫张少通?”他从牙齿缝里挤出一声嘶哑的嗓音问道。 “回宗主,那人自称叫张少通,好像并不是本地人,看起来也很年轻。”那弟子颤巍巍地回答道。 “你说他就在汨罗宗内?”宋炎强压着滔天的怒火,再一次问道。 “回宗主,此次汨罗宗内奔丧,他就是从汨罗宗里面出来,杀了两位少宗主。” 宋炎沉默中怒火更甚,横眉道:“老夫就去会会这个张少通!”说话间身子便从原地消失。 汨罗宗山门之前的高空中,一个身影扭曲间凝形,此人正是宋炎。 眼中燃烧着无尽的怒意,低头看着汨罗宗被毁去的山门,传出一阵如音浪般的神念:“汨罗宗之人给我听着!交出张少通,今日便不与你们宗内之人计较!如若不然,老夫定灭了你们一宗上下!” 张少通在小楼内打坐,听到这神念的瞬间便睁开双眼,眼内一股平淡之色,身子从原地一闪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在汨罗宗山门之上。 天边的雷云依然在不断凝聚,时不时地滚出一片片闪电,带起一阵阵的闷雷之声。 宋炎眼见前方一个高大的白衣身影,正目色淡然地向自己看来,眼中的仇恨瞬间沸腾:“你,就是张少通?”这一句,带着满腔的怒火。 “正是。” “你为何杀我二子?” 张少通低头,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袖,平淡地说道:“他们非我所杀。” “不是你杀的?哈哈!哈哈哈!那你说,是谁杀的?” 张少通再次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宋炎,说了四个字:“无可奉告。” “笑话!我门内百名弟子都亲眼所见是你杀了我二子,老夫今日要你偿命!”说话间,手中出现一把细长的金色小剑,这小剑出现之时,周围视线一阵扭曲,散发出无尽凌厉的剑意。 “道旋境……”张少通口中自语,手上却没有什么动作。 这一举动落在宋炎眼中,他的怒气更甚:“小兔崽子,实在猖狂!看剑!”说话间,手中的金色小剑瞬间消失,出现时已然逼近张少通的胸前。 张少通眼中寒芒一闪,从原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与金色小剑碰在一处的白色剑气,这剑气与小剑相抵,小剑去势颓然一顿,瞬息间爆发出冲天的剑气,向着白色剑气轰击,然而白色剑气却依然死死抵住金色小剑,丝毫也没有移动半分,从白色剑气上,缓缓散着一股磅礴之力,这磅礴之力似是异常镇定而平稳,隐隐让人感觉不可撼动。 张少通的身影在更上方处凝形而出,低着头,垂着双目向着宋炎看来。 宋炎双目圆睁,牙根一咬,手上掐诀之下,金色小剑调转了一个方向,斜向上朝着张少通急速而去,在小剑的周围,燃起了一股比方才更为凌厉强大的剑气,这剑气带着破空之声,吹起了周围的空气,一阵阵劲风朝着张少通吹去,将他的衣袍吹得骤然飘飞,发出啪啪之声。 然而张少通又是凭空消失,迎接那金色小剑的,又是一道白色的剑气,这剑气依然磅礴而宁静,有着不可撼动的强大意味。 宋炎咬牙之下,咬破了舌尖,从舌尖吐出一口鲜血,在身前打出一道符文,符文飞入空中之时与这鲜血融合,渐渐化成一座庞大的金色灵阵之山,这山向前骤然飞去,飞到一处之时发出三道光芒,张少通的身影赫然从这灵阵之山的下方出现,出现之时被这灵阵之山罩在了头顶。 瞬息间,一股毁灭性的压迫之力向着张少通全身袭来,张少通眼中带着冷色,手上一翻,手心中出现一面金色小镜,这金色小镜出现之时向着头顶上的灵阵之山继续飞去,在空中瞬息间无限壮大,从灵阵之山上落下的毁灭性压迫之力骤然一顿,齐齐地向着灵阵之山倒卷,无限延伸的拆境之影还未碰触到那灵阵之山,所有的压迫之力便已然全部折返到灵阵之山上,随着一道刺目的光芒闪现,灵阵之山颓然崩溃瓦解。 张少通眼中平静,将那一面拆境之影收入手中,冷眼看向宋炎:“你杀不了我,你还是回去吧。” “竖子太过猖狂!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灵阵之山被毁,宋炎胸中传来巨震,一把扶住了胸口,发出一阵惊天的怒吼。 随后,身后出现一把大剑的虚影,这是他的本命神通所化。 这大剑的虚影出现之时,四周颓然一暗,空中四座惊雷,瞬息间连成一片,爆发出一片惊天巨响,哗啦啦地向着四方散去。 无声之间,这大剑虚影向着张少通飞击而来。 张少通这次并没有从原地消失,而是眼中透出一丝无奈,手心握在半空,上面出现了一条竖向的空间扭曲,但却无形无色无质,是一道存在与虚空中的剑气,只能看见一片扭曲的波纹,却无法看到其本质。 随着宋炎本命神通所化的大剑虚影来临,张少通挥出手中的无形剑气,朝着那大剑虚影剑锋而去。 只听得一声如苍穹爆裂一般沉闷而宏大的声响,宋炎几乎没有看到任何实质性的攻击,心神中却感受到一阵撕裂般的剧痛,身子向前一倾,口中大口地喷出鲜血。 只见那大剑的虚影上出现了一道裂痕,瞬息间从这一道裂痕上又延伸出许多裂痕,顷刻间就布满整个大剑虚影。 心神中,咔咔声不断,不多久,那大剑虚影便浑然碎裂,随风消散。 一场倾盆大雨顷刻间便降落而下,张少通站立在风中的身影周围显现出一片朦胧的水花。 “我果然杀不了你,今日,你便杀了老夫吧!”宋炎扶着胸口,跪立在空中。 “你与汨罗宗之事我不想管,你的儿子并不是我所杀,但你要问我是谁杀的,我无法告诉你,我不想杀你,你回去吧!五年之内,不要来汨罗宗,五年之后,自便!” 宋炎心中颤动,咬着牙,拖着沉重的身躯,奋力转过身,跌跌撞撞地向着来路飞行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入梦之法 从此以后,宋炎回到北霖宗宗门内养伤,北霖宗从此龟缩在海底宫殿内,少有弟子在外走动。 张少通自此也终日在小楼内闭目打坐,王雨晴来见过数次,都被关在门外不得一见。 时日匆匆过了三年。 这一日张少通依旧在房内闭目打坐,然而心神中却传来一阵震动,眼前一晃,来到了一个现代化的房间内。房中四壁贴着玉白色淡彩纸雕花纹的墙纸,向南开着一扇蓝色玻璃左右推拉的窗户,窗旁垂着厚重的印着玫瑰花的卡其色麻料窗帘。 他正躺在一张席梦思床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褥。前方有些亮光,转眼瞧去是一台挂在墙壁上的平板电视机,里面正播放着一部动作大片。他又转过头,只见右手边摆着一个粉色的床头柜,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卡通造型的台灯,台灯旁是一杯冒着热气的绿茶。 一阵风吹进房中,这风似是凛冽,然而凛冽中却喊着那么一线之间香暖的意味,原来是乍暖还寒的初春时节,他眯起一双眼,对着窗外的天光望去,瞧见了一朵悠闲漂浮着,如棉絮般的白云。 这床被褥很是厚实,也很绵软,裹在其中说不出的温暖。 然而腰际却传来一阵轻微的摩挲,两条细小的手臂从背后抱在了腰上,他并未转身,脸上却挂上了笑容:“昱吉,你是怎么学会这招的?” 身后之人先是沉默,腰间的拥抱之力似是更紧,背后感受到一片温热的鼻息,许久之后,贴后背才传来一个如清泉一般清澈动听的嗓音:“张少通,你说的两年,如今已经四年了,你没有再来梦中见过我,难道还不许我来见你么?”话语中似是带着一些怒意和埋怨。 张少通依旧没有转过身,而是全身放松,向着身下软和的枕头上靠去:“我暂时不能回来。” “我知道,外公只要有机会见到我,就说你不会再来看我了,说你本就是个负心薄幸之人,那些魔宗的哥哥们也都劝我和楚天行好,说你是个大混蛋。” 被褥之中,张少通的手把在了腰间的一双小手上,口中带着无比柔和的嗓音问道:“那你呢,也是这么想的?” “我想了很久,觉得楚天行也没什么不好,身材又好,长得也帅,很有男人味,而且就在我身边,舍近求远之事,真的是徒增伤悲……” 张少通脸上显出一抹冷然,声音也冷上了几分:“这是你的真心话么?” 背后之人又是沉默,过了许久才说道:“可是我回到房中想了又想,觉得这事不能这么办,如果我要和你分手,也一定要等你来了和你说清楚,然后再开始下一段恋情,负责任的人理应……” 张少通腰上猛然用力,向后翻转而去,两手紧紧的把在身后之人的脸颊上,双眼死死得盯着眼前那张粉扑扑和自己生得一模一样的小脸:“分手?你再说一遍!” 那小脸上的两枚闪亮的眼睛此时却是低低地看向被窝,并不向着他看来,那一张脸上,满满写着颓丧之情。 两人就这样僵持着,僵持了一阵,眼前的小脸抬起双眼,露出那一双如太息般的眼神,脸上突兀间笑开了一抹戏谑之色:“张少通,你好单纯啊!哈哈哈!” 张少通却没有被她的古怪幽默感所感染,心中带着一丝气恼,翻了个身,仰面靠在床背上,嘴上不说话,而是看起了对面的电视。 “他们的确是尽说你些坏话,不过我知道你肯定是一时回不来,反正我在月山修炼清灵御心诀还未大成,你来不来都无所谓……这些坏话也没听进去多少。张少通,我的清灵御心诀已经修炼到第九层了,再过一年就可以修炼到圆满境界,到时候就可以试着用清灵弓破开月山的信誓之力……张少通!张少通!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一双小手把上了他的臂膀,使劲地摇晃了几下。 张少通却依旧沉默,两眼看着电视机。 林缘晨似是无奈,看着他冷峻的侧脸,眼睛一转计上心来,高高地仰起脖子,在那冷峻的脸庞上亲了一口:“张少通,这下你不生气了吧,我只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你可知道,这入梦之法我研究了多久么?前阵子我都研究地快得精神病了……” “你看来并没有想我。”张少通两眼盯着电视机,冷冷地说道。 “我……我怎么会不想你,我要是不想你就不会研究这入梦之法了!” “你没有想我入骨。” “狗屁!”林缘晨大吼一声,开始施展她的绝招,大小姐脾气,“没有想我的人是你吧!你还好意思说!这几年你都从来没有来梦中见过我一次,害得我整日瞎研究,还好苍天有眼,被我研究出来了!” 这话的确还是起到了一点作用,张少通双眼眨了眨,自觉理亏,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眼中带上了几分柔色:“昱吉,我很想你。” 听到这声“我很想你”,林缘晨低下头满足地笑了笑:“张少通,你看,这是我过去的房间,是不是和真的一样?” 张少通抬起左手,在林缘晨粉扑扑的脸蛋上抚摸了几下,轻声道了一声:“嗯。” 林缘晨抬起一双明亮的眼睛,扑闪地眨了眨,继续说道:“这入梦之法真的好玄妙,如今被我研究出来了,还有助于我研习更玄妙的幻境,这种幻境和我见到的午海叶兰的幻境是不同的……” 还没等她说完,一张小嘴就被火热的亲吻所堵住,一个温暖的胸膛压了过来,将她深深地压进被窝里。 口中感受着纠缠而火热的舌,林缘晨呼吸急促起来,伸出手来将身上之人推了推:“张少通……别这样,这都是假的。” “假的?你不试怎么知道真假与否?刚才舍近求远徒增伤悲的那番话,是不是你说的?”话落之际,林缘晨身上穿的睡衣瞬息间便消失不见,整个人一眨眼就变成了光身。 “张少通……别这样!”就在火热的亲吻不间断地掠夺她的唇舌之时,身下感受到一个硬物。 然而却未等有所动作,张少通面前的画面一阵晃动,片刻间便又变作了一片灰暗,耳中只有自己强有力的心跳声。 心头传来一阵心语:“张少通,我没空和你做这些,我要回去继续修炼清灵御心诀了!” 汨罗宗腹地别院小楼内打坐的张少通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徐灿救美 月之仙山,青草地的泥巴房中,林缘晨满脸坏笑地在被窝中睁开眼睛,赫然看见裴仙儿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眼中充斥着强烈的期待之情,顿时吓了一跳:“仙儿,你干嘛这样看着我?” “昱吉,我喊你很久了,怎么也喊不醒,你做什么美梦,一直笑个不停?”裴仙儿一双凤眼不住地眨着。 林缘晨看她蓬头散发的样子,便叹了一口气:“诶,你是不是又要我给你梳头?” “嗯,昱吉你快起来,你一直睡着,都没人给我打扮,我一个早上都躲在房中不敢出去。” 林缘晨无奈地被裴仙儿从被窝中像抓小鸡一样地拎了出来,坐在了炕上。 裴仙儿扭了扭腰支,在炕边挪了挪,将背后的秀发朝着林缘晨。 林缘晨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了小篦,尽管心中已然腻烦,却还是很耐心地给裴仙儿梳将起来。 “要梳什么样的?”口中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和你一样的!”裴仙儿明亮的凤眼眨个不停。 林缘晨便给她梳了张少通给自己梳的发式,又伸手在床上摸了个遍,才找到了裴仙儿的银簪,簪在脑后盘起的秀发上:“好了。” “我要照镜子!” 林缘晨又是很无奈地摇了摇头,取出小镜对着她的脸一照。 裴仙儿在镜中左右看了很久,才满意地笑了开来:“昱吉,你真是太厉害了!” “不是我厉害,是你手太笨,到现在没有学会梳头……更不会做衣服,以后谁要娶了你,还要给你找几个聪明的丫鬟,你得嫁个富二代。” “什么是富二代?”裴仙儿转过头来,眼中闪闪烁烁。 “就是富家公子,大宗门的少宗主之类的,那叫富二代。” 裴仙儿却是轻轻一笑,道:“我要嫁就嫁一宗之主,像那种很有魅力很有风度的……”一边说着,两眼中闪出异样的神采。 林缘晨一看那就是在脑补的眼神,小嘴一瞥:“你该不会在说我师父吧?” 裴仙儿笑容更甚,笑成了一朵花:“昱吉,到时候看我们师父会娶你还是娶我。” “我呸!娶你还是娶我,你真会想!我不和你比,他如果要娶你,那我赞成!”林缘晨这话是在嘲裴仙儿。 然而裴仙儿却不懂这样的嘲讽之言,更为开心起来:“昱吉,你不要这样说,我们可以一起嫁给他呀。” “呵呵!”林缘晨干笑了两声,不再理睬她,而是在炕上再次闭目打坐,修炼清灵御心诀,她要在一年之中达到此诀的圆满之境。 裴仙儿看到她这副模样,无趣地翻了翻白眼,自顾自地走出了泥巴房,向着密林中一路而去。 走了许久,总觉得身后有一双眼注视着自己,可是几次回过头去都没发现有任何人。 于是慢吞吞地又向前走了一阵,这种不踏实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最后连心跳都不自觉地快了起来。 渐渐地,耳边响起一声低吠之声,这声音凭她以前妖身的经验,一听便知道是何种野兽,此时眼中闪现一抹惊恐:“有狼!” 她的心不住地颤抖起来,转过身向着来路撒开腿就跑了起来。在月之仙山,以她如今的人身,完全不能和一头森林狼相抗。 随着她跑开而去,身后闪出一道黑色的影子,向着她急速扑来,这道黑色的影子上,闪烁着两只碧绿色幽光的眼睛。 地吠之声紧紧跟随在背后,她拼尽全力地向前飞奔,心跳骤然剧烈,冲撞着胸腔生出了疼痛。 然而身后的影子却慢慢追了上来,在临近她只有一丈距离之时,那影子高高地向前窜出,一头扑在了她的身上,将她扑倒在地上。 一股热气冲到颜面之上,裴仙儿睁大双眼,看着眼前一张血盆大口和森然恐怖的尖利白牙,就在那张血盆大口向着自己咬下的一瞬间,她闭上了双眼,惊声尖叫。 然而砰地一声,眼缝中似是闪过一道金光,接着她察觉出一道犀利的禁制气息在头顶上飞过,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满地打滚的呜咽之声。 她试探着睁开眼,身上的巨狼已经不在,她颤巍巍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只见那巨狼躺在几丈开外,仰面朝天四脚伸直,张大嘴,一条猩红色的舌头无力地从嘴里掉了出来。 她惊魂未定,伸出手用力地按着胸口,却听到身后响起一个温和委婉的男声:“姑娘,你没事吧?” 她慢慢转过身,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穿白底黑纹锦缎袍子的男子,长得十分高大,皮肤雪白,相貌清秀中透着英气,儒雅中又带着阳刚。 这方才救了自己的美男子她却从来没在此地见过,然而又感觉到他的面相有几分熟悉,仿若似曾相识,但又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此时平了平气,说了声:“多谢公子相救。公子也是魔宗之人么?” 那美男子又是委婉地一笑,说道:“小生名叫徐灿,是林小姐的徒弟,并不是魔宗之人。” “徐灿……这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林小姐,那又是什么人?月山上不是只有我,昱吉和小玉三个女子么?”裴仙儿一双风眼中渐渐出现一丝疑惑,对眼前之人生出一些警惕的情绪。 徐灿仿似心中察觉出她的疑惑,又补充道:“家师林小姐,便是昱吉小姐。” 裴仙儿眼中疑惑消散了一些,然而又皱起了眉:“我整日和昱吉住在一起,没有听说她有什么徒弟啊……而且这人我从来没见过……” “姑娘,你且勿多虑,我在数年前,随师父在林中结了一芦,独自修炼冲击问鼎之境,姑娘可能以前没有见过我。” 裴仙儿眼珠转了转,往他身上一瞧,倒的确是问鼎的修为:“公子,你现在已经是问鼎,是不是就要回去见你的昱吉师父了?” “小生正有此意,今日在此地遇到姑娘,实属有缘,不如就和姑娘同行而归,姑娘你意下如何?” “嗯,我也正有此意!”我倒要看看,这是昱吉的什么徒弟! 徐灿弓了弓身,伸出一手示意裴仙儿先行,裴仙儿便不客气地走在了前头,徐灿则颔首踱步,不疾不徐地走在了她身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伺候我 走在裴仙儿身后,徐灿温和地开口道:“姑娘今日怎么一人到这林中来?像姑娘这样的璧人难道就没有几个追随者陪伴?” 裴仙儿听到这样的奉承话,一时间心中对徐灿的戒备又松懈了不少,高高昂起头,嘴边带着笑容说道:“这月山上的男人本小姐一个也看不上,本小姐还不要他们跟着我呢!” “哦?那么,像姑娘这样闭月羞花的女子,到底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呢?” “我?我喜欢有风度有魅力的男人……”说话间,裴仙儿轻巧地转过身,一脸笑意地看着徐灿,倒退着往后走。 “的确只有世间真正的英雄之人才可以配得上姑娘这样的玉人。” 听了这句奉承话,裴仙儿心中对徐灿仅存的戒备也荡然无存,干脆与他并肩向前走。 “徐灿,你叫徐灿是吧,你这人看起来不错啊。” 徐灿脸上微微一笑:“敢问姑娘芳名?” “我?我叫裴仙儿。” “原来是仙儿小姐,真是人如其名。” “哈哈,你说你是昱吉的徒弟?那也要叫我一声师叔。”说道此话,裴仙儿脸上笑容更甚。 “师叔?仙儿小姐,这是为何?” “因为我也要入她师父门下,拜她师父为师!” 徐灿脸上一僵,但是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依旧一片温和:“仙儿小姐,那等我们去到阳之仙山,你拜入师门之时,徐灿再改口唤你师叔。” “好啊!那就一言为定!”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了青草地,双双走进林缘晨所在的泥巴房,见她依旧闭目在炕上打坐,丝毫不动声色。 “师父!”徐灿四年来第一次见到林缘晨,马上走到炕边上跪了下来,“师父,弟子徐灿如今已经是问鼎修为,今日回来见师父了!”他神色严肃,眼中透着真诚。 林缘晨睁开眼,看到面前跪着的徐灿,伸手拍了拍大腿:“徐灿!这么快你真的问鼎了!”眼中一股不敢置信的眼神。 “是啊师父,都是师父的灵石绰绰……正好足够。其他人要攒这些灵石,需要很长的时间……” 林缘晨此时定定地看着徐灿,就像在看一件稀世珍宝一般,眼中带着一缕说不清楚的凶光:“徐灿,你是我用灵石砸出来的问鼎,你以后可不要再……做一些师父不喜欢的事情,招来杀身之祸,一个不小心死了,那可是我的灵石啊!” 裴仙儿见两人谈在一处,也凑了上来,一屁股坐在炕边上:“昱吉,他真是你的徒弟?” “是啊!我唯一的徒弟……”她所有的灵石!说这话的时候就像在说自己不惜重金在拍卖会上拍到的一样旷世奇珍一般,心中既有痛惜,又有自豪,这感觉十分矛盾,矛盾地她几欲落泪。 “那既然是我们俩的弟子,以后你就跟在师叔身后伺候师叔了!”裴仙儿心中所想其实是跟在她身边做一个使唤丫鬟加贴身保镖。 徐灿听闻此话,眼中露出难言的神采,这神采落在林缘晨眼中,只觉得眼光一片大亮,几乎要发出光来:“仙儿小姐,小生求之不得!” “那你今天开始就跟你师父学做衣裳,梳头,做饭……反正什么都得学!学完了伺候我。” 林缘晨率先朝着裴仙儿翻了一记白眼,那徐灿却一副十分动容的样子,认认真真地对着林缘晨说道:“师父,请你教徒儿仙儿小姐所吩咐的事情!” 林缘晨看了看徐灿,转头看了看裴仙儿,又回过头来看徐灿,一双眉毛皱在了一起:有奸情! 于是,这一整天,林缘晨从梳头开始教起,教了徐灿几个裴仙儿喜爱的发式,这徐灿居然一学就会,好不让林缘晨汗颜,随后教徐灿做鞋,师徒二人对坐之间,每人各做了一双鞋,徐灿所缝制的鞋子经裴仙儿一穿,居然大小合适十分合脚,林缘晨心中惊叹,最后,粗略地讲解了一下裁衣的过程,又把以前在云珠楼那李裁缝所给的各式衣片尺寸表给了徐灿,虽然那是男装的尺寸表,但是借此也可以借鉴一下各式身材尺寸比例的变化,运用到女装上规则不会有所改变。 林缘晨又将身上所有的彩色布料全都给了徐灿,只留下了白色的布料,裴仙儿也不喜欢白色的布料,觉得十分满意,拉着林缘晨亲昵了好一阵。又分给徐灿几大桶各色棉线丝线和绣针,用以缝制布料。 等这些事情全部教完,林缘晨就像经历了一场生死打斗一般,颓然躺在床上睡成一个“大”字形,叹道:“诶,做师父真是一项苦差事啊!以后去了阳山,难道还要教他拳脚打斗和御剑对剑么?诶!不知道张少通要教我什么,到时候张少通教我的时候,我让他在一边待着一起学!” 她却不知,张少通山上虽然有弟子,然而他却整天静坐饮酒抚琴,从来没有认真教过任何一个弟子,除了张霏露小时候受到过些许调教,但那也是因为他想让张霏露寿元延长而已。 后来从风御鸾处抢来了徐凯杰,这教徒弟的事情就由徐凯杰一人担当起来,就连给徒弟增加修为的灵石也是徐凯杰一手创立丰凯楼赚来的。 要是在她原来的现代社会,那徐凯杰真的是一个方方面面都好的真男人。 就这样,林缘晨躺在床上一合眼就睡死过去,就连晚上小玉和裴仙儿上炕她都没有醒来。 第二天一大早,徐灿便来叫门要给裴仙儿梳头,林缘晨被硬生生叫醒,眼巴巴看着徐灿满脸幸福地为裴仙儿梳头,心中很不是滋味。 梳好了头,那徐灿居然提出来裴仙儿从未想到过的事情,问林缘晨讨要妆品! 林缘晨恨得牙痒痒,但还是拿出来了一套风御鸾炼制的妆品。 樱花色的胭脂,徐灿仔仔细细地翘起一指点在了裴仙儿的双唇之上,又在掌心搓开一抹,非常轻地拍在了裴仙儿的脸颊。这整个过程林缘晨紧闭着嘴冷眼旁观,眼中仿若要滴出血来。 虽然月山上没有白天,然而这白天该有的这几个时辰,这两人腻腻歪歪地在房中的小桌边坐了一整天,缝了一整天的裙子,所用的布料还是林缘晨收藏中最贵的一匹霞云红色的锦缎。 从此以后,便是天天如此,偶尔他俩会去林子里,只因裴仙儿想要观赏徐灿用法禁猎杀猛兽,徐灿就屁颠屁颠地带着她去林子里找猛兽。 时日匆匆,又过了两年,这两年间,林缘晨被这师叔和小徒弟刺激地不行,终日修炼清灵御心诀,终于达到了圆满之境。(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试弓 这一日深夜,林缘晨在被窝里翻了个身,瞧见了原本睡在她背后的小玉。 “小玉,小玉!”林缘晨两指捏在小玉的脸皮上,使劲地扯了扯。 “干嘛呀……”小玉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句,正想背过身继续睡。 林缘晨两指上更为用力,大力捏着她的脸皮不让她翻身,又伸出另一手,将她的眼皮翻了起来。 火光照进小玉的眼中,一片光亮的刺激下,她抬起两只小手揉了揉双眼:“昱吉,大半夜的,干嘛把我叫醒?” “就是因为大半夜的才把你叫醒。走,跟我去海边,我们试试清灵弓。”林缘晨凑近她的耳际轻声说道。 小玉眨巴了几下眼,从炕上坐了起来,身前本来穿了一件小肚兜,坐起来的瞬间就穿上了一条红色的罗裙:“昱吉,你还真的是急着要去阳之仙山,你家男人不是还没回来么?” 林缘晨也从炕上坐了起来,瞧了一眼身边熟睡的裴仙儿,只见她仿佛被惊动了一般,翻了翻眼皮,再而合上:“小玉你声音小点,别把仙儿吵醒了,我去试弓,不想让别人知道。” 小玉从被窝里一举便跳到了地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好吧,你看来没多大信心。” 林缘晨轻手轻脚地从被窝中摸到了炕沿,又轻手轻脚地下了炕:“不知怎么的,我心中一点底气也没有,这一次,我看多半还是不行……但是我又……” “但是你又急着想去你男人山上,是不是?” “小玉!”林缘晨轻声嗔道,从炕尾抓过一件白袍披在了身上,抓起小玉的手,便像做贼一般出了泥巴房,将门掩了起来。 走在青草地上,对着池塘低低地叫了一声:“一二三四五六!” 那六个如六团白光一般的魔魂瞬息间便飞到了近前,正要和林缘晨亲昵一番,林缘晨脸色却一正:“一二三四五六,今天不玩了!带我们去海边!” 其中最大的一个魔魂将林缘晨和小玉扛在了两肩,六个魔魂便像六道白虹一般向着南边的方向一飞而出。 越过脚下重重的密林,遥遥地看见了一片蓝色的海洋。 来到海边,林缘晨和小玉坐在魔魂的肩头漂浮在空中,对着远处暗蓝色的长天望去。 “昱吉,你朝着天边发弓,我帮你看着能否破开信誓之力的结界。” 林缘晨眼中闪过一丝果断之色,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了清灵弓,架在身前。 两指捏在弓弦上,胸中便有一道磅礴的心神之力涌出,凝聚在弓弦上,随着两指拉开弓弦,凝聚在弦上的心神之力幻化成一支光芒四射的莹白色箭矢,横过整个清灵弓。 林缘晨端着弓身的一臂向着天边抬起,两眼凝视极远之处的一颗星点:“就以那颗星为准!”心中确认了一番,眼中露出了坚定之色。 凝神间,愈来愈多的心神之力凝聚在箭矢之上,箭矢的尖端爆发出明亮的光芒,等到箭矢上的心神之力凝聚到最大限度之时,林缘晨咬了咬牙,捏着弓弦的两指轻轻一松,箭矢离弦而出,向着天边的那颗星辰以无法想象的速度冲去,带起了一圈庞大的气旋,从箭矢尾端吹出的扰流冲击在两人身上,带起两人的秀发和衣袂不断翻飞。 只是一眨眼,箭矢便飞出了极远,临近信誓之力的范围。 林缘晨只觉得心中好似传来一声剧烈的碰撞之声,只见得天边起了一阵扭曲的波纹。 小玉眼中却放出了熠熠的神采:“昱吉,信誓之力被破开了一个缝隙!这缝隙不大不小,可以同时通过三人!” 林缘晨心中大喜,然而三息之后,天边扭曲的波纹便倏然消失,又恢复了一泓如水的天色。 “小玉,是不是持续的时间不够长?”林缘晨轻轻皱起了眉。 “对,只有三息……我们这么多人要过去,恐怕是不够……” 林缘晨将清灵弓背在身上,两手抱在胸前,脸上一番愁色。 小玉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昱吉,我这就将寂灭无相咒传入你心神中,此咒法一共有五层,你用一年时间修炼至第一层,到时候我们再来试试。” 说话间,林缘晨心神中传来一篇十分冗长的咒文,这咒文是用一种她本应当看不懂的文字所写,只因她与小玉贴在一起,心魂相融,此时通过小玉的道魂感知,却能够一字不差地念诵这篇咒文,甚至其中的要诀深意都一看便知,了如指掌。 许久之后,咒文才传完。 林缘晨脸上显出了凝重之色:“小玉,要是连这寂灭无相咒也不行呢?” “这倒不会,修炼到圆满之时,定可以破开星域间虚无之质,只不过修炼到圆满需要很长的时间。你只要修炼到第一层就行,这一年我就和你一起参炼此咒,这样要比你自己参炼快上许多。” “小玉,你以前修炼到圆满了么?”林缘晨皱着眉问道。 “呵呵,没有,以前小飞霞很强,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我去动手,所以我没有修炼这些。不过如今以我的道魂来说,要修炼这些也是很容易的。”小玉说话之时脸上带着无比自信的表情。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林缘晨心中多了几分胜算:“嗯,那么说,一年之后可以破开结界的可能性很高了,到时候就只剩下一个问题了,就是如何飞出月山奇异的会倒卷而来的罡风层。” “你那外公老头说他有办法,以他的修为和岁数,应该不是胡说八道。”小玉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林缘晨低着头,口中幽幽道,又从头上松散的发髻上将那喑魔贝的发钗取下,拿在手中仔细端详,一边端详,眼中渐渐凝出了一抹孤寂之色。 “昱吉,你又在想张少通了?”小玉则是玩着手上缀着的小金鞋。 林缘晨眼中闪出一片慌张,立即将发钗护在手掌之中:“没有,我只是,在这里呆得有点腻了……” “昱吉,你明明就是在想他!”小玉侧了个身,背靠在魔魂的脑袋上,抱着胸口合上双眼,“我不打扰你想他了,我继续睡我的觉!”话音刚落不久,竟然片刻就睡熟,打起了细小的鼾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欲求不满 北罗星,汨罗宗腹地别院的小楼内,张少通幽幽睁开双眼:“王毅,我答应你的五年,如今已然过了。”手上一撑,从木榻上跃下,五年来第一次走出了小楼。 刚出小楼,便看到一个穿着青衫的汨罗宗弟子站在小楼门前,向着自己抱了抱拳:“张前辈,您终于出来了。小姐吩咐,张前辈如从小楼内走出,便带您去见她。” 张少通脸上平静,说道:“我也正想去见她。” 那弟子向着身后退开一步,伸手向前示意:“张前辈请跟我来。” 一路又走到了那圆形的月门,进入到里面一片幽静的园林中,耳边又是响起了那毫无情绪却一味经营的琴声,张少通眉头不由自主地皱了起来。 来到那十分宽敞而华丽的亭台中,只见王雨晴坐在琴案之前:“张公子,请坐。” 张少通这一次并不在她对面坐下,而是在琴案左侧一丈开外的蒲团上坐了下来,坐下之时,眼神微沉,并不向着王雨晴看去。 “张公子,五年之期已经到了。王奇已然出关。你有何打算?” “取惜情剑,离开此地。” 王雨晴脸上没有什么表情,而是捧起一杯香茶,喝了一口:“这么说,今日便是雨晴的死期了……” 张少通并没有应和她这一句,而是沉声问道:“这五年,你为何不离开此地?” “呵呵!”王雨晴轻笑道,“爹爹寂灭之时,用了本命神通,将雨晴困在宗内,不能离开,再者,以张公子的修为,会让雨晴离开么?” “五年前,那两人,是你杀的。你是想借刀杀人?”张少通表面上依旧平静,话语中依旧不带任何情绪。 “之时雨晴太低估了张公子的修为,如今看来,根本没有那个必要。” “你今日,还想与我动手么?” “呵呵,雨晴倒是想……”她放下手中的茶杯,双手相叠摆在了琴案上,“只是这五年间,惜情对雨晴的排斥之力更甚,雨晴已然无法操控惜情,只能维持命魂不散而已罢了。就算没有张公子前来到访一事,随着爹爹入了寂灭,雨晴也活不过多久。” 张少通微微点了点头,沉声再道:“我今日便要取下惜情,我会将你的命魂留在我镜影之内,保你根骨,送你入轮回。” 王雨晴听闻此话沉默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但这光芒却很是空洞:“雨晴很久不知为人的滋味,也不知下一世,会如何……” “总比如今好!” “呵呵,哈哈,是啊,总比如今好,雨晴多谢公子今日指点。”说完此话,她再也没有开口,而是继续弹奏那无心无情的琴声,似是在等着张少通进一步有所作为。 张少通却没有动作,只是忍耐着性子,听了许久的琴声,才缓缓从袖中伸出手来,手上显出当日王毅所赠的用来取下王雨晴命魂的阵法。 这阵法在他手中闪烁着光芒,张少通眼中平淡地瞥了瞥王雨晴,只见她低头看着琴上的七弦,依旧在弹奏着丝毫没有感染力的琴音。 张少通心中叹息,向着她缓缓抛出手中的阵法。 这阵法化作一道光芒直奔王雨晴而去,在她的身前化成一个硕大的轮盘,飞速地旋转,这轮盘旋转之下,生出一股血脉的吸扯之力,这吸扯之力落在王雨晴的身上,将她的身躯吹得一下子透明起来。 随着吸扯之力的剧增,王雨晴的身子形成了一片扭曲,然而却未见她有任何痛苦的表情,脸上一片安宁之色。 最后,她的身子化作一片紫光,向着身前的金色轮盘而去,飞入轮盘的瞬间一闪即逝,同整个论坛一起化作一团荧紫色的光球,在半空中漂浮。在琴案之上,安静地横着一柄青色的仙剑,此剑便是惜情。 张少通大袖挥动,面前出现一片一人高的镜影,空中的光球慢慢飘向镜影,没入其中,随后镜影消散。 他又略微抬手,琴案上的惜情剑无声间向着他飞来,被他一把抓在手中,拍入衣袖之中。 “前世之缘,我今日已了!”沉吟了一句,整个人身子在原地消失,再出现时,已然在北罗星的罡风层外,脚下踩着那包裹整个北罗星的五彩云雾。 在北罗星罡风层外,张少通略微闭了闭眼,对着心神中的那个倩影端详了一阵,再一次睁开双眼,眼中露出一抹柔和之色,向着星域极远之处的紫月大陆急速飞行而去。 在星域中,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光,才临近了紫月大陆,脚下经过阳之仙山之时,他却没有朝阳山而去,而是直接散开一片神识,确定了阳山上与他来之前并未两样之后,并不回头地直奔月山而去。 终于在一个时辰之后,来到了月之仙山,然而他一如既往地化形与虚无之中,从青草地间的魔修身边经过,走入了那间泥巴房中。 迎面只见一个美丽的女子和一个英俊的男子坐在进门内的木桌边,那男子正在缝制一件女士的罗裙,女子一眼不眨地盯着他手中的针线瞧着。 只听那男子说:“仙儿小姐,一会儿吃了午饭,你想去哪儿?” 那女子侧着脑袋似是考虑了一下:“徐灿,我今天想去冰川玩,你再借你师父的一二三四五六带我去玩好吗?” 那男子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应声道:“好好,仙儿小姐想去哪儿玩,小生都会奉陪!”转而冲着房内喊了一声,“师父!我想问你借一二三四五六!” 张少通循声望去,望见了房内的炕上闭目打坐的身影,他的眼中荡漾着无边的柔情,向着那身影走去,走到近前时,悄无声息地坐在了炕边上,对这她侧目凝视。 林缘晨打坐中眉头一皱:“你们又要去哪里?这个月都借了不下十次了吧!” 徐灿却脸上挂上了一抹微笑:“多谢师父!” “你!你们现在还自说自话来着!”林缘晨此时气不打一处来。 裴仙儿却是凤目微斜:“昱吉,你为何如此不喜徐灿伺候我?” 徐灿转过头对着裴仙儿温柔一笑:“仙儿小姐,我们不理她,她这几年来欲求不满,心情不好。” 听到这欲求不满四个字,林缘晨更是气恼,索性哼了一声,再次闭目,不再理睬他们。 张少通化身虚无中,却是嘴角一弯,露出了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水果冻 很好吃么 林缘晨闭目中,御起磅礴的心神之力,在心念中形成一股飓风,如果以眼去看,可以看到这心神之力所成的飓风漩涡中,隐约有雷光闪动。这是她在原本的寂灭无相咒基础上外加的风水震之力,这一年间,她和小玉潜心研习这寂灭无相咒,速度比想象中快上不少,早在一个月前便突破了第一层,这一个月来,她都在巩固这第一层的圆满之境,使将将圆满的心神之力变化为盈盈有余,运用起来得心应手。 张少通心中也感知到这一股磅礴的心神之力,此时在虚无中露出一抹惊异的眼神,向着林缘晨望过来,又抬起一掌,在她的面颊上抚摸而去,然而她却丝毫没有察觉。 就在这时,楚天行走入了泥巴房中,先是对着木桌旁的两人望了一眼:“呵呵,徐公子,又在伺候你家小姐了?”话语中洋溢着一股不屑之情,却又难得地没有直白地表露出来,他到现在还记得,徐灿偷窃自己储物袋内的知味丹和衣袍以及灵石的事情。 当初见到他二人之时本想当即说穿,然而却被林缘晨死掐自己胳膊肘和带有意味的眼神给掩过去,一时没有说出口。 对于这裴仙儿,他本也是喜欢美貌的女子的,然而这裴仙儿是妖物化人,在他眼里怎么看怎么别扭,根本提不起他心中的那股劲,于是,每逢见了他二人,话语之间便如同夹生的米饭一般,生不生熟不熟。 不过裴仙儿以前很少和人打交道,并听不懂他言语中的意味,徐灿和人打交道地太多了,像他说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如今楚天行只是言语揶揄,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丝毫影响不了他每天的幸福心情。 在他二人面前经过,径直来到了炕边上,大大方方地坐在了林缘晨的炕边上,一只手就如同张少通此时一般,摸上了林缘晨的脸颊。 张少通眉头一皱,脸上多了一分冷色。 林缘晨睁开眼,抬起一手就把楚天行摸在自己脸上的手掌拧了下来:“天行,你又吃我豆腐了?” “昱吉,我是真心爱你,摸摸脸就不叫吃豆腐。”楚天行干脆手掌一翻,将林缘晨的小手牢牢抓在了掌心之中。 林缘晨并没有强行地收回手,而是扔他捏在掌心中,两眼转了一圈白了他一眼。 张少通垂着眼睑,看着两人把在一处的手,脸上的冷色更浓。 “昱吉,今天和我一起吃饭么?”楚天行眼中带着浓郁的期待问道。 “嗯……也好,今天就随你吃一顿。”林缘晨心想,既然这寂灭无相咒的第一层已然圆满多日,也该吃一顿打打许久的牙祭了,脚下用力,从炕上跃了下来,两脚直接踩在了两只白色绣花鞋上,又踩了两脚,穿了进去。 两人从房中走出来之时,楚天行伸出一臂挂在了林缘晨的肩头,林缘晨朝着他的腋下推搡了几下,便这样被他搂着向着池塘边的篝火处走。 张少通跟随在二人身后,见到两人的这一举动,眼中带上了几分冷寂之色,先前的柔情也减去了几分。 两人在池塘边的木伞下的树墩上坐下,楚天行从木伞底下端起一口锅,锅中闪动着一片晶莹之光,在晶莹之光中竖着两把勺子:“爷爷说想吃水果冻,我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水果冻,这是我亲手做的,来昱吉,你尝尝?” 林缘晨拿起一根勺子挖了一口,塞到嘴里,嚼吧了几下,脸上露出了极为开怀的笑容,眯着两个眼睛笑着说道:“天行,这味道和我做的不一样,你还在里面摆了啥?” 楚天行眼中闪着神秘说道:“你吃底下的。”说着伸出手把在林缘晨的手上,向着锅底挖了一勺,只见这一勺水果冻上,还带着一小块黄色的事物。 林缘晨又将这一口吞下,眼中光彩大甚:“是黄桃!天行,你从哪里找到的桃子?” “在东边山上找到的,怎么样?好吃么?” “嗯,好吃!” 楚天行拿起了锅内的另一把勺子,与林缘晨在一个锅中开吃这水果冻,两颗头颅凑在了一起,一边吃一边说笑。 张少通此时强忍不住,甩了一把袖子,直接从虚无中凝形而出,伸出一手把在了二人中间的锅子上,手上用力,将锅子一举扔进了前方的池塘中。 只听得扑通一声,林缘晨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楚天行。 楚天行向着一边转过头去,见到了一脸冷峻的张少通,背着双手站在他的面前,一时间从树桩上直接站了起来,挺着胸膛压了过去与张少通对峙在咫尺之间:“张少通!你这是什么意思!” 林缘晨此时才反应过来,猛然回过头向着身边之人望去,这一眼看得她心中又是惊,又是喜,瞬息间低下了头,抿着嘴不住地甜笑:“他回来了!他来了!” “没有什么意思,”张少通平静地在身前拂了拂两张袖子,仰起头看着天边的星辰,“我不喜欢你们一起吃东西而已。” 楚天行两拳在身侧紧紧握住,只差一息时光便要挥出,此时一道红光闪现,小玉一年来首次现身,现身之时脸上带着撒娇的神色,一把抱在了楚天行的右臂之上:“天行!你好久不陪小玉出去玩了,今天到小玉去你找到桃子的地方好不好!” 楚天行只觉得臂膀上传来一阵无法言说又不能反抗的大力,自己的身躯便被快速地从池塘边向着青草地拉去:“嗳!小玉,放开我,我要和他……” “和他什么呀和他,你打得过他么!别犯傻了,和小玉去山上玩!” 木伞下,林缘晨低着头抿着嘴,心中无限地悸动,两只小手握在膝盖上,用力地互相揉捏着。 张少通走上一步,在她身边的树桩上坐了下来,整了整衣袍的下摆,一脸冷峻地看着池塘上的夜色,口中幽幽问道:“水果冻,很好吃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我很想你 “师父,你什么时候来的?”林缘晨悄悄抬起头,在一旁注视着张少通的侧脸。 “来了一会儿了。”张少通依旧双目看向池塘,平静的嗓音没有一丝波动,“也见到了什么是,舍近求远,徒增伤悲。” 林缘晨脸上一懵,才发现张少通脸上的孤寂之色,眼珠一转回想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哈哈哈!张少通,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像你这样的大英雄,也会吃醋的吗?” 听她唤自己“大英雄”,张少通又想起了先前在地球之时,林缘晨所说,说他是“我所见过最大的英雄,丰采亮拔,风格遒劲,有着非同一般的手筋……”此时心头略微一松,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转过头,一双湛蓝的眼眸凝视着林缘晨,带着无尽绵绵的柔情。 “哈哈,张……师父,你就当我和天行,是……是一对好基友,哦你不知道好基友是什么意思,你就当我俩是一对狐朋狗友,一丘之貉,同气连枝,哦不对,臭味相投……就那个意思,不要当真。好基友……就像你和如真师父一样,对,就那样!我和天行,就好像你和如真师父……” 张少通双眼微微眨了一下,口中淡淡重复:“好基友……狐朋狗友……一丘之貉……臭味相投……我和如真……”待他重复完,脸上仅剩的一丝冷寂也随之消散,转而现出一个迷人的笑容。 林缘晨眼中看着这副迷人的笑容,嘴边的笑声却戛然而止,低下头看着自己摆在膝盖上纠缠的两手,眼中现出一抹神伤之色:“师父,你这次走了七年,我没有想到会那么久,这七年是我人生中最长的七年,我……我很想你。” 张少通眼中的柔情似有闪烁,望着眼前低着头的林缘晨,心中汹涌出一股难言的感情,这感情既有着揪心般的疼痛,又有着暖风般的甜蜜,他向前伸出两手,把在了林缘晨膝盖上的双手上。 一股温暖从手中传递到林缘晨的心间,她抬起头,望着眼前之人那双眸中闪烁的花火,竟一时间失神在其中,沉溺而去。 然而在二人身后,却响起了一片咒骂之声。 打头阵的竟是阿紫,他尖细的嗓音在身后率先响了起来:“哦哟哦哟!你们瞧瞧你们这是在干什么?昱吉妹妹,我的昱吉妹妹,你怎么这么傻,这个负心汉七年都没来看过你,昱吉妹妹,我要是你,我早就不要他了!” 老玄粗鲁的嗓音跟在他之后也叫嚣起来:“这就是阳山老怪张少通?怎么像个女人一样!昱吉小姐,他不是抛弃你了么,怎么现在还恬不知耻地又来了?怎么?是身上又忍不住了吗?” 剑魔贺伽也过来凑热闹:“哟!昱吉小姐!在这里会情郎?这情郎应该要对你有情吧?我实在看不出这七年才来一次的人哪里有我们少宗主一半的好,在这里陪了你七八年!” “可不是嘛!张少通,你怎么还有脸来见昱吉小姐,你要不从今往后从阳山搬到月山来住,要不速速从月山滚回你的阳山!” “对!滚回去!滚回去!” “滚回去!”只是片刻,这“滚回去”的叫嚣之声就响彻了整个青草地。 张少通眉头一皱,抬起一手正要动作,却被林缘晨拉了一把:“师父,不要和他们一般计较,我们去别的地方说话。”一手拉着张少通从树桩上站起,向着青草地的另一端走。 张少通却将她一把拉住,低头柔和一笑,迈开大步走在了她的身前,将她挡在身后,走入了身后众多的魔修人群中。 “怎么?被我们骂的没脸待下去了?又要去林子里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昱吉小姐,你好傻啊,你怎么还跟他走!” 谩骂声在他们的身周此起彼伏,林缘晨紧贴在张少通的身后,以前七年也听惯了这些说辞,眼下只是觉得吵吵声太大,震得耳朵发疼,也并没有往心里去。 张少通却越走脸色越难看,穿过人群走到青草地边上的时候,已然是铁青着一张脸,身后的一手向着来路轻轻一挥,袖中吹出了一股无法言说的妖风,直接吹在了身后一种魔修身上,只听得噼噼啪啪声响作一片,接着传出了一声声“哎呀”之声。 又听得一阵扑通扑通的落水声,等林缘晨回过头去看的时候,青草地上空无一人,一个个头颅从池塘中冒了出来,接着咒骂声轰然传来,但也听不清到底在骂些什么。 两人执手而行,往密林深处漫步而去,走了许久,才在一片幽暗的林中驻足。手拉着手,对面而立,林缘晨小声地安慰道:“师父,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他们都没上过学,说话的方式和读过书的人不一样,总体来说都是比较难听的,我也听惯了,师父你要和他们一起住几年你也就不会生气了。” “嗯。”张少通低着头,看着林缘晨一片光润白皙的额头,听到这番话,心中的不快便也湮灭一空,倒不是林缘晨的话真的消除了他对魔宗之人的嫌恶,而是当初为了替张霏露拔蛊,答应了齐双双让林缘晨在这里待十年,如今想来这十年她所经历之事,心中只是一片软得生疼的爱怜,也没有了气恼。 林缘晨两手从张少通的手中脱出,往旁边走开几步,在一棵大树底下用脚踩了踩四周的野草,又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张硕大的虎皮铺在地上,俯下身子用手拍了拍,自觉平整之后,向着张少通微笑道:“师父,来这里坐,我陪你喝酒。”说完,自己先在虎皮上席坐下来,又取出一鼎铜灯,放在旁边的草地间,用打火机点燃。 一束并不怎么明亮的火苗飘飘摇摇地燃烧起来,照得她的小脸一片暖融融的光亮。 张少通脸上现出笑容,几步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林缘晨拿出他那装满酒壶的储物袋,从里面拿出来数壶,在他的脚边一字排开。 手中把着一壶,对着张少通脚下的一壶碰了碰:“师父,我不会喝酒,我就不像你一样大口喝,我只喝一小口。”说完,把酒壶贴到嘴边,只是抿了那么一丝丝的酒,与她所说的一小口也是相去甚远。 张少通却并不在意,拿起她所碰的那个酒壶,举在嘴边喝了一口。(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负心薄幸 两人相对而坐,不时地碰着手中的酒壶,然而均都默默无言,相互注视着对方,在两人之间,一盏灯火安静地摇曳,带起了一片暖黄的温馨。 “你,”张少通先开了口,“愿不愿随我回去?”既有魅力的嗓音在一片宁静中幽然传来,听起来就如同近在耳边一般清晰。 “我不愿!我要自己去阳山。”林缘晨噘起嘴说道,将手中的酒壶放在脚边,盘坐的双腿向前伸出,两手在小腿上揉了揉。 张少通脸上现出不置可否的表情,骂了一声:“你好倔强。” “我不倔强,我就是要让你负心薄幸的美名传扬下去,哈哈!”林缘晨揉完了腿,身躯向后靠去,两肘撑在身后。 张少通眼中闪过一丝意味,嘴角略微扬了扬:“哦?你就不怕我真的负心薄幸?” “不怕。我不愁嫁不出去,你要负心薄幸随你喜欢。等我年纪再大一些,我就找个喜欢我又爱护我的人嫁了,去大陆上买间房子,经营一家店铺,赚钱糊口,再生两三个儿子女儿什么的……或者,我回到我家乡去,找一个年轻有为的五好青年嫁了,再找个稳定的工作,过衣食无忧的日子……”林缘晨自顾自地说着,眼望着头顶极上方的树冠,并没有去看张少通一眼。 张少通两眼向着林缘晨斜过,微微一眨:“好,那我就真的负心薄幸了,回山以后,我明日就给大陆上几家宗派发帖求亲,看看他们宗门内有没有心仪我的好女子。我们就看看,是你先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还是我先坐拥美人。” 林缘晨心中一跳:“坐拥美人!”她身子直接从后仰中弹了回来,抬手指着张少通的鼻子骂道:“张少通,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等我能从这里出去了,我也不去你的阳山了,我们就此分道扬镳!” 张少通双眉一皱,垂下眼睑看着脚下的一排酒壶,脸上没有了笑意,冷冷地说了一声:“喝酒。” 林缘晨怔怔地看了他许久,许久后,她才再一次开口:“你,你要喝酒自己喝就是了,我,我不陪你喝了!”说完直接站起了身,却是一下愣住了,低头看了看张少通,只见他依旧垂着眼睑,不动声色,心中翻滚出莫名的气恼,拔腿就向着林中跑开而去。 她在密林中跑了许久才站直身子,停下来,本能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空空荡荡一片幽暗,心中气恼顿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无法言说的失落。 “他为什么没有追过来?”她失魂地望着所来的方向,幽幽地自问,“难道要我再回去么?我绝对不会回去。”想到此地,她脚下用力,跃上了头上的几枝树杈之中,趴在树杈上,不住地向着树下张望,依旧期待着张少通会追过来。 然而很久,树下都没有经过半个人影,她心中的期盼一点一点地冷却。 在树杈上颓然翻了个身,袖中一物掉落而出,伸手抓来一看,只见是张少通的酒,心里更是说不出的气恼,直接取出一壶酒,几口便喝完,将酒壶从树杈间重重向着地面砸落。 酒壶在空中旋转几圈,掉落在地上,发出铿的一声响,就如同在她空虚的内心中撞击了一下,心中回荡开无限空旷寂寥的忧愁。 又接连取了两三壶,均都一口喝干,再而将酒壶砸落在地,几番之后,便在树杈上喝了个酩酊大醉。 “张少通……你这个混蛋!一见面就吵架!吵架了以后……还不来追我……”浑身传来滚烫的刺麻之感,她在树杈上翻来覆去手脚停不下来,一通乱伸乱抓,抓地树杈上的树叶片片掉落。 “张少通!怪不得……婀嫚不让我喜欢你!非要……非要撮合我和风御鸾……你根本就是个……没教养,没情调……” “我……我这是在干什么?我还在等你!我还在……等你这个负心薄幸……没良心的男人!” “你这个混蛋!还不出现……也不知道是不是回去了……回去?回去正好!永远不要再回来了!”酒话说道此间,鼻腔里一酸,两行热泪忍不住地从眼角掉落下来。 全身猛烈的酒意促使她在树杈上乱蹭,只听得头上轻微传来啪的一声,一把秀发散了开来,一个莹白色的事物从树叶间穿过,向着地上落了下去。 她心中一惊,不由自主地伸出一手从树杈上跳了下去,竟然忘却了畏高之惧。 从极高的树杈上掉落下来,她在空中依然向下伸着一手,根本没有动用任何罡气抵御即到来的撞击。 头上的发钗率先掉落在地面的青草间,她的身躯离开地面只有一丈的距离,眼看就要重重砸落。 此时,她身边的空间一片扭曲,出现一个白衣身影,出现之时将她一把抱在了怀中。 张少通眼中带着浓郁的失落之色,低头看向怀中的林缘晨,只看她双手双脚胡乱挥舞,口中念叨着:“我的发钗……我的发钗……” 张少通回过头对着脚下看了看,那喑魔贝的发钗就落在青草间,他心念一动之下,发钗从草间飞起,向着林缘晨的手中飞去,落在了她胡乱挥舞的手掌之中。 抓到了发钗,林缘晨脸上现出嫣然的笑容:“找到了……我的发钗……”两手将发钗死死捏住,摆在了胸口。 张少通眼中的失落更为翻滚,出现了一抹别样的忧色:“这是你第二次说要与我分手……”胸中情意翻滚,他紧紧闭上了双眼。 待到再次睁开之时,林缘晨已然熟睡过去,他怀中抱着林缘晨,向着来路走去。 一直走到青草地,周围的魔修正想围上来继续谩骂,然而看见他脸上惊人的冷寂之色,纷纷口中冷哼,并没有再纠缠而来。 张少通抱着林缘晨走入她的泥巴房,里面空无一人,徐灿与裴仙儿已经借着一二三四五六去冰川。 进房后,房门砰然关上,屋中只剩下他们二人。 张少通将林缘晨放在土炕上,又盖上了被褥,一个人坐在炕边,低头对着林缘晨凝视了半晌。 “昱吉,我今日回去了,”一只比例完美的大手不住地在林缘晨额头和脸颊上轻柔地抚摸,“我在阳山等你来。” 说完,轻叹一声,从原地瞬间消失,也没有再作任何停留,向着阳之仙山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我要吃龙肉 深夜,月山密林的雨水再一次降下,雨点骤然打落,耳边厢只听得噼噼啪啪的水声。 林缘晨翻了个身,浑浑醒来,眼中只见恍惚摇曳的火光,面前是裴仙儿熟睡的俏脸。 “张少通!”她惊觉而起,坐直了身子,被窝里捂出来的浑身汗水经丝丝凉意侵染,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张少通在哪里?他回去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丝丝秀发滑落在两颊,她又猛然记起来醉酒时的零星片段:“我的发钗呢!我的发钗掉下去了!”伸手摸了一把头发,心中顿时慌了起来,在被窝中漫无目的地一通乱摸,终于在大腿边摸到了那把发钗,抓到胸前,满心珍爱地摸了摸。 “小玉呢?”当这疑问生出的瞬间,心头就响起小玉的声音。 “昱吉,我在你脖子后面。” “小玉,张少通呢?什么时候回去的?” “诶,他把你带到这里之后就回去了,你们啊,真是一双不由人。” 林缘晨胸中生出一片困闷之情,手中抓着发钗,心中揪然之下颤动起来:“小玉,我现在已经修炼到寂灭无相咒一层的圆满之境了,我今夜再要去试弓!” “你呀,现在知道急了,人在的时候,为什么那么冲动呢?” 林缘晨咬了咬压根,没有接着回答她,而是轻悠悠地开了门,走了出去。 将一二三四五六唤到跟前,跳了上去,便又向着海滩边飞去。 来到海滩边上之时,她将清灵弓架在身前,对准远处一个星点,拉开了弓,只是片刻,就有一道磅礴的心神之力凝聚在弓弦上,化成一柄箭矢。 弓弦拉满,凝神之下,箭矢射出,带起一圈强劲的旋风,向着天边飞速而去。 片刻之后,心神之力凝聚的箭矢撞在了信誓之力的结界之上,这一次,是真的听到了实质性的砰然之声,这砰然之声从天边传来,进入到林缘晨耳中的时候,已然变成了一声闷响。 只见天边星点之处,一道刺目的光芒闪出,接着空间一片扭曲,林缘晨凝神细数,一息,两息,三息……一直数到第三十息之时,天边扭曲的波纹才逐渐消散,恢复如初。 “小玉,这次有三十息!” “是啊昱吉,而且这一次破开的裂缝更大,可以同时通过十人。我看,这就可以了!” 林缘晨将清灵弓搭在肩头,清斥一声:“一二三四五六,我们回去!” 六个白色的魔魂一边掉头向着密林中嗖嗖地飞去,一边口中嘟囔着:“林缘晨……林缘晨……” 这一夜,林缘晨回到房中之后再也没合眼。 独自坐在木桌边上,她始终在回忆着脑中最后所记得的张少通,他脸上那冷寂的神色,她在思索自己是如何和他吵起来的,又是自己说了什么话让他现出那种表情。 然而想了许久都不曾悟出个所以然。 屋内火光摇曳,将她的面庞映照地极为冷艳,眼中时不时闪烁而出的愁绪,也在这火光下闪现着不同寻常的冷涩光辉。 夜,说长也不长,恍惚中,她听到几个魔修在青草地上走动,彼此互相打趣的声响,接着,又听到了楚天行的话语之声:“爷爷!你今天想吃啥?” 楚醉天充满霸气的嗓音接着响起:“爷爷今日想吃兔子!” 林缘晨从静坐中嗖地一下站地直挺挺,向着门口一冲而出,直接走到了楚醉天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面上一副冷寂的肃然之色。 楚醉天两个圆眼用力一睁,看着面前跪着的林缘晨,诧异道:“小七!你这是干什么?” 楚天行一把抓在了林缘晨的臂膀上想要将她扶起来,却被她用力推开:“外公,小七今日已能破开信誓之力的结界,我求外公指点我出去的方法!” 楚醉天眼中懵了一懵,接着两眼滴溜溜打起转来:“小七,是不是昨日和那张少通吵架了?吵架是常有的事,你不要放在心里……” “外公,小七这一次必定要离开月山,还请外公指点迷津!”说罢,俯下身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楚醉天此时没说完的话也堵在了心中,一双手背在身后,魁伟的身躯轻轻颤动,在他的身躯上,已经长了无数的筋脉,顺着脊椎及四肢遍布全身,更能看见一些骨骼也已成型。 “爷爷,既然昱吉已经能够破开结界之力,你就告诉她如何穿过倒卷的罡风层吧!”楚天行心底一横,帮着林缘晨劝楚醉天。 三人又僵持了一阵,楚醉天吹了吹嘴边的胡须,口中哼了一声:“小七,你要走可以,走之前,外公要吃龙肉!” 林缘晨只觉得额头仿佛被突然间砸了一下,一时间没有听明白:“外公,你说要吃,吃啥?” “龙肉!你给外公打到龙肉之后,外公就告诉你怎么走。” “可是……哪里有什么龙啊!我来月山这么多年,根本没见过有什么龙啊!” “月山之东,海面上,有一条龙,你去将它打死,煮了给外公吃!怎么样?” 林缘晨只觉得头皮发麻,不自觉地抬起手挠了挠:“外公,你不会是真的想吃什么龙肉吧……” “小七,你要是不愿意,那就继续留下来伺候外公!”楚醉天双眼瞪着林缘晨,不住地吹着胡子。 “那……好吧,外公你这次可不要耍我,要是我把龙打来了,你可真的要告诉我怎么走。” “一言为定,今日不去打龙了,今日让天行去打几个兔子,我们爷孙三个吃一顿,明日,我们所有人,还有这些个妖物,全部都一起去月山之东的海面上!”说完这句,楚醉天猛然转身背过身去,又顺带骂了一句:“哼!真是女大不中留!” 楚天行连忙扶着林缘晨从地上起来,抬起手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昱吉,到时候我帮你一起打龙。” “天行,打龙我倒是不怕,我就怕你爷爷完了又要吃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楚醉天本来心中气恼,闻听此话立即转过身来,对着二人怒目而视:“小七!外公是这样的人么?还有你天行!你这次回去之后给我好好在宗门内修炼,不许再沾些个……花花草草!哼!” “嗳知道了爷爷,你就放心吧!昱吉,今日随我一起去打兔子么?” 林缘晨本想拒绝,可是想想在月山上的时日也不多了,便点头答应了下来:“好啊,天行,我先去房中梳个头,再换件衣裳,你等我。”(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亲热得不行 林缘晨在房中换了一套运动装,又因前日发钗掉落之事,便不再簪那发钗,而是收藏在储物手镯中,另行梳了一个麻花辫,随着楚天行去林中打兔子。 在徐灿原本结芦的那片林子里,林缘晨用清灵弓打了不下二十只大兔子,由楚天行带来的一个魔魂来来去去搬了五次,才全都搬了回去。 回到青草地以后,房中的裴仙儿和徐灿正要出门去,林缘晨一手抓下一个,冷言道:“仙儿,徐灿,跟我回房!” 三人进入房中,在桌边坐下。 “昱吉,你今天看上去很严肃,是不是徐灿惹你生气了?”裴仙儿抓着一揪头发在手中捏来捏去,漫不经心地问道。 “仙儿小姐,我并没有惹师父生气啊……”徐灿脸上堆着委屈。 “明天,你们俩,和你们在栅栏里的朋友,要和我们去东边山林最边上的海滩。” “啊?为什么?师父,难道师祖要来接我们出去了?”徐灿一双俊目中闪闪发光。 “是真的么昱吉?我们师父要来接我们回去了?”裴仙儿听到徐灿说张少通要来,兴奋地把手中的发丝往后一丢,两手把在了林缘晨的胳膊上。 “狗屁,仙儿你听他胡说,去东边打龙。打了龙,估计外公就能让我们走了,所以才让天行把你们的朋友也带着。” “打龙?!月山上有龙?不会吧……”裴仙儿眼中却闪出了一丝疑惑,“龙……已经很久没有听闻出现过了,这月山上如果真有龙,也不会如此安宁吧,龙可是凶兽啊。” “不管有没有龙,反正明日,我们就要从此地离开了,你们俩明天不要乱跑,到时候找不到你们。” 裴仙儿凤目一转,很快就从疑惑的表情转而高兴:“嗯不管怎么说,那老魔头肯定是要让你走的,他让我们都一起过去,多半就是要让我们出去,昱吉,看来我明日就能见到我们师父了!”说道这里,双眼一片璀璨发光,刺得林缘晨一阵晕眩。 “仙儿你别脑补了,我师父……”说道此处林缘晨低下了头,眼睛眨巴了几下,“我师父,并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言外之意便是张少通不一定待见裴仙儿。 然而裴仙儿却是丝毫都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一个劲地脑补下去:“不会,我和师父一定相处融洽,如胶似漆……” 没等林缘晨皱眉,徐灿率先脸色一变,一掌拍在了桌上,将裴仙儿此时撑着脸蛋的手肘震得发疼:“仙儿小姐,你异想天开的样子很不美!” “徐灿,我是你师叔,哪儿有师侄如此和师叔说话的?” “好了好了,今日我想说的话就这些,明日你们给我待在此地,便就行了,现在,你们爱上哪儿上哪儿。我要去和天行吃饭了。”林缘晨两手一齐向着桌上一拍,兀自站起身,走出了泥巴房。 池塘边上,二十个魔修正在洗剥那二十只大兔子。 林缘晨走到池塘边楚醉天制作的木伞下,坐在了一个树墩上,又拿出了那带着奇香的烟草和紫竹烟嘴,抽了起来。 然而此时走到她身边的,既不是楚醉天,也不是楚天行。 她感到身旁有人靠近,微微转过头,只见却是那居雄。 居雄低着头,一脸沉闷地走到她旁边的树墩上坐下,并没有先开口说话。 林缘晨吐着口中的烟雾,大大方方地开口道:“居雄大叔,居雄伯伯,明日我们估计就要离开这里了,你这几年一直都忍着没有开口求我师父,如今终于可以走出这片月山了。” 居雄眼中闪过一丝愁绪,缓缓开口道:“昱吉小姐,我不会与你们下这月山,楚醉天说,要留我在此地。” “这是为何?” “他是不想让颜回宗有所喘息之机,也怕我回去了,会再找机会杀你。” “那……我去和外公说说,让他放你出去?” “不,我不想求楚醉天……我今日只是想请你……如果以后……以后颜回宗宗主黄素琪有朝一日落到了张少通的手中,还请你,想办法留她性命……” “居雄伯伯……这个黄素琪我听天行将过几句,据说不是个好人,你为什么总是护着她?” “她是我女儿!”说到此处,居雄再一次低下头,垂下眼睑,盖住了眼中闪出的神色。 林缘晨皱起了眉,眼中对着居雄看了几眼,心下有所决断,便爽快地说道:“行,我虽然不知道你所讲的,落在我师父手中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不过要是有这么一天,我让师父不杀她便是。” 居雄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幽幽站起身,也不再说些道谢或者道别的话,径自走开了去。 林缘晨抬起手中的烟嘴,又抽了一口,向着池塘方向吐出一口烟雾,借着这烟雾看向天空的星辰,也变得一片白茫茫的朦胧。 此时余光中又闪来一个人影,转头看去是,见是楚天行,捋着两张袖子,大大咧咧地往身边的树墩上坐了下来:“昱吉,你终于可以走出月山了,心里高兴么?” “高兴?高兴不起来……倒是有点沉重。” “说给天行哥哥听听,为什么沉重?难道真的像我爷爷说的,你和张少通吵架了?现在要去见他了,你不知道要如何下得台来?” 林缘晨向着他吐了吐舌头,做了一张怪脸:“这一次,说实话,我连怎么会和他吵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楚天行却是爽朗地笑了开来:“你们,很多年没见了吧,依我的经验来说,这很多年没见,一见面就……就应该亲热得不行啊。昱吉,是不是你耍大小姐脾气了?” “没有……亲热得不行……是那样么?” “那当然了,张少通这人,表面上不会真的那样……亲热得不行,但只要他是男人,那心中肯定是想亲热得不行的,昱吉,你是女人,你就该主动一点啊。” “凭什么我主动?不是男追女么?” “哈哈,你这念想放在我天行哥哥身上,那你肯定如愿以偿,但是张少通,你就不要想了。他就那个性子,明日打到了龙,出了月山,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难道要自己一张热脸贴他张少通的冷屁股?林缘晨心中如此想着,对楚天行所说的话半信半疑,便不再深入地谈下去,一味地抽着手中的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还想和我分手么 入夜,林缘晨躺在土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仙儿和徐灿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到现在还不回来!”她心中心事如乱麻一般纠结,此时独自躺在房中,感觉内心万般地困顿,始终有一股子说不出的烦闷之气无所泻出,只能一个劲地翻身,想要找一个舒服的卧姿来平复心中的不悦,然而越是辗转反侧却越是加剧了这种不悦,索性从炕上爬了起来,坐在被褥中,推开了土炕上方的木窗,一股子冷风吹了进来,带着丝丝冰凉的水汽,外面的雨结成了一张张无边际的大网,罩在所见的景物上,看去一片朦胧。 “下着雨,都不知道回来!”心中埋怨裴仙儿玩心太重,夜不归宿,在月山的最后一夜也不陪自己。然而她转念想想,就算裴仙儿回来了,也只是在她身边睡大觉,她内心真正想的人,却遥遥远在月山相对的阳山上。 想到此地,她口中沮丧地哼了两声,在储物手镯中搜罗了一通,终于在那能够容纳下整个七座峰的空间里,发现了她所珍藏的最后一包从家乡带来的卷烟。此时并不多想,直接拍了出来,麻利地拆开了封条,抽出一根,在口中点燃。 房中升腾起一股略带辛辣的烟气,抽上了这一口烟,林缘晨心中的困闷才好了许多,侧着双眼望着窗外密集而晶莹的雨丝。 “张少通也不知道在阳山上在做什么,吵了架也不知道来梦中安慰我……”她此时才觉得,与张少通相恋真的如别人所说,并不是一件顺利的事情,“怪不得他们都劝我不要和他交往,说他情商低,说他人缘差。看来他是绝对不会主动来哄我的……”她想到这里丧气地垂下了头。 “但是我也不会去主动哄他!”心中生出第一丝想要服软的念头时,她口中说出的话语再一次坚定了自己的立场,她不想像哄风御鸾一样地哄张少通,虽然这两人在她心目中地位并不怎么相当,其实她更愿意哄风御鸾,也不愿意哄张少通,起码风御鸾就坡下驴的悟性极高,而张少通这个老变态,却是截然相反,她越是服软,他就更加猖狂。 此时一支烟抽到了一半,她心痛地看了两眼,抬起手将烟蒂往窗外一扔,烟蒂飞出窗户的一瞬间碰到了空中降落的雨滴,水火相交之下,发出呲的一声,一点猩红的烟火即刻熄灭。 抽完了烟,她内心的不宁静瞬间又爆发开来。 在炕上低着头,捏着自己的脚趾头,心中说不出的烦闷。 “咳!算了!就去看看他到底在干什么!” 想到此间,心中顿觉畅快,往被窝中一躺,合上了双眼。 心念所动之下,眼前恍惚,来到了梦境之中。 依然是那间贴着米色雕花墙纸的房间,房中的窗户半开着,吹进来丝丝乍暖还寒的初春之风,自己躺在一张席梦思大床上,被一床又厚又软的被褥所包裹覆盖,床对面的挂壁电视机里,播放着一部海外大制作的电影。 她下意识地在被窝中伸手探了探,摸到一个温暖的后背,她耐着性子并没有开口说话,而是在这后背的中心一线细细地摸去,隐隐摸到一串笔直的脊椎,顺着这一串脊椎向上摸去,摸到了一个脖子。 然而这光滑后背的主人也是耐着性子并没有说话,背对着她躺在被窝中,甚至一动都没有动。 “他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要我说话么?晕,他怎么没穿衣服……”她心中思绪涌起。 “你把我拉来之时,我正在沐浴。”这让她魂牵梦萦的嗓音在心神之间响起,她的心骤然跳了一跳。 “张少通,你……你有话跟我说么?”她始终是不死心与想要张少通主动哄自己。 眼前的后背依然一动不动,他也没有说一句话。 “张少通,你……你确定你没有什么话和我说的话……我……我就走了……”她索性翻了一个身,也背对着身后之人。 身后那人依旧不说话,却从席梦思床垫上传来一阵震动,随后,腰间感受到一片温暖,两只比例完美的手从身后抱了上来,后背贴上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当这怀抱贴上来之时,林缘晨的身躯控制不住地一颤。 她马上在床垫上伸了伸腿,想要掩饰方才的颤动。 然而在腰际的那双大手,却向上摸到了她的前胸,一个个解开了她睡衣的扣子。 她感觉到胸中强烈的心跳声,想要开口说话,却哽在喉中怎么也说不出来,只觉得一片口干舌燥。 两片湿滑而火热的唇,贴到了她的后脖根上,随后带起了极为用力的吸|吮,她只觉得眼前一花,额头上仿佛瞬间被炸裂开一般,脑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地转过身来,与身后之人抱在了一起。 口中含着灼热的吻,耳边只有粗重的喘息之声和脱去衣裤的窸窣之声,没有了任何多余的心语,一个身躯向着她压了下来,虽然是在梦中,然而这感觉却无比的真实。 火热的吻,落在身前各处,她的身体不住地颤动起来,紧闭着双眼,然而却看见心神中对面的那张脸,正默默无语地注视着自己。 “想我么?”那让她无法忘却的嗓音在心神中响起,同时,身体瞬间被一个事物快速地穿透,在体内带起一阵悸动的涟漪。 她浑身瞬间紧绷,腰部高高地抬起,口中发出一声娇吟。 “想我么?”随着一阵极为用力的冲撞,那嗓音再一次响起。片刻间她头顶之上炸开一阵无法抗拒的晕眩,差一点就晕了过去。 “张少通,轻……轻点……我……受不了……”随着这一声心语说出,身体里再一次传来一次撞击,这撞击比先前更为用力,带着一片火辣辣的微痛。 “啊!”她失口喊了一声。 “还想和我分手么?”那嗓音仿若在她的耳边一般。接着又是一次强而有力的冲撞,紧随着一阵从身躯极深之处传来的快速跳跃般的抽搐。 林缘晨此刻失去了一切清醒的意识,完完全全地迷失在这热切而激烈的缠绵之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终于要离开此地 林缘晨从一片茫茫无边又毫无知觉的睡梦中醒来之时,木屋那一带的魔修还没有起来,抬头看见一扇大开的窗户,剪着一方无尽的雨幕。 “还早么?”她不自觉的开口自问,“刚才……”回想起方才自己入梦去见张少通,以及后来所做之事,她的心跳再一次快了起来。 “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好不会哄他么……明日如果去了阳山,在他娶我之前,再也不可以这样了!”她在心中暗暗下着决心,“对!除非他和我求婚!要不然绝对不可以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仙儿还没回来……小玉!小玉!你出来陪陪我。”林缘晨在心中喊着小玉的名字。 “嗳,昱吉,我不出来了,我等你去了阳山再出来,马上就天亮了,你再熬熬,吃点东西也行。”心头传来小玉懒洋洋的嗓音。 “哼!”林缘晨噘起小嘴,拿出徐凯杰给的储物袋,里面还有一些零食和饮料,经过这许多年,也不知是否过期,但是味道却没有什么变化。 此时从储物袋里取出一瓶可乐,几包薯片,在床上坐起开吃。吃了一会儿嘴里又哼起了曲子。 一边哼,一边还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小玉,顺利的话明天你就能见到小飞霞了,你怎么还是这么淡定?真的不想出来和我说话吗?” “昱吉,你也知道你不淡定了吗?你刚刚不是和你男人亲热过了,怎么这会儿又开始闹心了?” “狗屁!”林缘晨又往嘴里塞了一把薯片,呱唧呱唧地嚼着,“谁说我不淡定,我本来只是想去看看他在干什么,没想到……会这样,就这样了!” “你呀,你家男人不喜欢你说要和他分手,以及和他分道扬镳的话,这次就是因为你说了那句不去阳山,分道扬镳,他才不高兴的。”话讲到这里,林缘晨的魂中好像感受到一阵哈欠声,这哈欠声只是一种感觉,却并未听到任何声响。 “那他呢,不是也说了要去大陆求亲,坐拥美人之类的话么?”林缘晨知晓了张少通到底因何而生气,内心大为宽慰,然而嘴上却还是在逞强。 “昱吉,小飞霞不是说了,他年纪大了,脾气有些古怪,你既然喜欢他,就应该知道他这脾气,你当时和他撒撒娇,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么?”接着又是一阵哈欠的感觉。 “撒娇……我不会。”林缘晨此话说来赌气的意味更多,然而嘴边却牵出了一抹甜蜜之笑。 就在她内心荡漾着一阵甜蜜之情的时候,裴仙儿和徐灿推开房门走了进来,两人满身湿透,踩进房中的瞬间,地上就落下了一滩水。 林缘晨对着两人瞄了瞄,脸上摆出一副生气的样子,默不作声。 “仙儿小姐,今天这雨,你淋得开心吗?” “嗯,开心,好痛快。咦?昱吉你怎么还没睡?还是已经醒啦?是不是一直在等我?”裴仙儿此时才见到了坐在炕上的林缘晨,只见她满脸的不悦之色。 “师父,你看起来不太高兴,谁又惹你生气啦?”徐灿望着林缘晨一瞧,问道。 “你们终于回来了!雨好玩么?”林缘晨故意压低了声调,装作心有怒气的样子。 “师父,你是在气灿儿带仙儿小姐出去地久了,没有好好地陪师父?” “昱吉,是这样么?那以后到了阳山,我们三个一起玩……对,还有我们的师父!”裴仙儿一双凤眼刹那间又明亮了起来。 林缘晨忍不住摇了摇头,从床上跳了下来:“不和你们说!没劲!”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走入月山猛烈的雨水中。 身上的白袍顷刻间就被雨水打湿,背后的黑发上,丝丝雨水流淌而下,将发丝冲刷地贴在背上,就如同一笔黑色的墨迹一般,笔直地延伸到脚腕之处。 在猛烈的雨水中,她穿过青草地,走到池塘边的木伞下,将身上的衣袍脱去,拎在手中抖了抖,从手臂上散发出一阵强劲的罡气,将整件衣袍吹了个透,罡气消散之时,衣袍上居然滴水不占,已然全干,小心翼翼地叠了叠,放入储物手镯中。 又从徐凯杰给的储物袋里拿出一件卫衣和一条卫裤,一双运动鞋,穿在了身上:“这样去打龙应该不错。”自语了一句,从木伞下走出,在雨中漫无目的地散起步来。 “今天,应该是我最后一次站在这里淋雨了……”她的脑海中又回忆起来到月山之后,密林降下雨水的第一天,她去沼泽地捕猎瞪羚的画面,接着又想起捕猎回来以后用水月骂张少通的情形,不禁笑了起来:“我来到此地已经十年了……我今年几岁?”想到这里她一愣,这样想来自己该是在奔四的边缘了,心底一跳,实在无法接受自己是一个四十岁的妇人这一现实,无奈地摇了摇头,“嗯,对于道修来说,年龄……不是问题!对于仙人来说,年龄……更不是问题!换句话说回来,我要是一直在老家做我的学生囡,毕业了,工作,结婚,生孩子,那我现在就真的已经老了!嗯,这样想来,我后来没有毕业,而是被如真师父带到这里来,是件不错的事!”她这样安慰着自己,这安慰似乎很有效果,心中因想到年龄一事所生出的伤怀顿时消散而空。 绕着青草地散着步,任凭空中的雨水从头浇落,心中渐渐地豁然开朗了起来。 过了许久,魔修们便陆陆续续地从那一片木屋中走出,林缘晨与他们打着招呼,不时地看向楚醉天和楚天行所在的泥巴房,等了一会儿,他俩终于也从房中走出。 楚天行见她在雨中踱步,心底便了然:“昱吉,昨天没睡好?等不及要去阳山见他了?” 林缘晨低头一笑:“天行,我是在这月山待地腻了,片刻也待不下去。所以起得早了些。” 楚醉天向着两人瞪了一眼,魁伟的身躯往青草地正中一飘,如雷般的声浪向着四周传开:“魔宗之人,今日与老夫去月山之东,限你们半时后,来到老夫面前!不到者,日后就与老夫一起永远留在这月山!” 此时,在房中大醉的竹爷爷片刻间清醒过来,这是他来到此地十年来第一次如此清醒,两眼睁开之时,眼眸中爆发出一片光芒,一下子就起了身,窜出了泥巴房,见到林缘晨,拉住她的手:“孙女!我们终于要离开此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打一场 “爷爷,你终于醒了!”林缘晨在心中捏了一把汗。 “孙女,我们真的,要去孙姑爷家啦?”竹爷爷两眼一片闪亮之色,瞧得林缘晨心中发憷。 “爷爷,你怎么看起来比我都开心啊……” “爷爷我当然开心了!在爷爷心里,就好像亲自把你嫁出去了一样!” 林缘晨嘴唇一抿,脸上显出一抹甜笑,这甜笑瞧在竹爷爷眼中,更是喜不自胜起来,走到楚醉天身边,伸出一条枯槁一般的手臂,将他魁伟的肩膀搂上一圈:“亲家公,你今日想通了,舍得把我孙女送走了?” “哼!女大不中留!”楚醉天瞪着一双虎目,吹了吹胡子。 半时的光阴片刻就过,青草地上挤满了魔修,彼此之间笑骂声不断。 “老宗主,今日你是要带领我们众兄弟出这月山吗?”剑魔贺伽对着楚醉天问道。 “你们跟老夫去东边的海滩打龙,打了龙你们随天行出去,老夫不出去!” 林缘晨此时眼珠一转,想起了齐双双和自己约定,说是让楚醉天吃下知味丹,再将他带出月山,带到药师谷,便会回赠自己雏虹剑。此时乖巧地走到楚醉天身边,两只小手把在了他略微透明布满筋脉的大手上,俏声问道:“外公,既然我们都走了,你也跟我们一起出去吧,你现在已经有一半的肉身了,不用再留在月山吃苦……” “小七,外公不走!外公要在此地凝出完整的肉身。而且,居雄也要留在此地,不能随你们走!” 林缘晨又想开口扮乖说服楚天行,他却甩了甩身上半透明的袖子,将林缘晨的双手甩脱:“小七,你在外公面前装乖,是有什么意图?”斜着一双虎目向着林缘晨看来。 林缘晨没好气地噘了噘嘴,心想:今天带不走你,那就等你凝出肉身以后再带你走!聪明女人斗志不斗气,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带你去药师谷!想到此处,回忆起当初齐双双说他是自己心中所爱之人,当下脑补起一老一少二人站在一处之时的场景,心中窃笑起来,然而表面上却没有显露分毫。 “外公,小七没有意图,小七只是觉得你在此地孤苦无依,想请你去阳山,小七也好照顾你……继续给你做饭吃!”奔四的林缘晨已然不像在家乡时那样,说起言不由衷的话来表面风平浪静,俨然煞有其事的样子。 楚醉天居然被她骗过,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之情,叹了一句:“小七乖,除了外公那死去的女儿,就数你对外公最好,外公知道你钟情张少通,以后他要是辜负于你,外公一定饶不了他!” 伸出手来摸了摸林缘晨的额头,又在她肩头拍了拍:“还有,你去了他身边以后,也要做出点闺秀的样子,想嫁人,像你以前那样是不行的……”说道此处眼中不舍之情更浓,清咳了几声,将身边的楚天行拉了过来,“天行,把你的魔魂唤来,带上栅栏里那些个妖物,我们走!” 月山的上空,百来个魔魂爪下抱着妖将,头上坐着魔修,向着月山东边的海滩急速飞去。 林缘晨同裴仙儿坐在一个魔魂的头上,竹爷爷和徐灿则另坐一个魔魂。 “昱吉,你说,我们师父见了我会不会喜欢我?”裴仙儿说话之时张嘴吃了一口风,咳嗽了一阵。 “仙儿,你想他喜欢你还是不喜欢你?”林缘晨耐着性子斜着眼与她搭话。 “仙儿当然是希望他喜欢我了!” “你可别想得那么好,说不定他都不会收你为徒。” “昱吉,你是不是因为师父和你是道侣,所以故意打击仙儿?大陆上一个男修娶两三个女修也是很常见的,你可不要这样小气!日后仙儿与你共侍一夫,可不会想着法儿地挤兑你。”她俨然已经将自己代入到张少通的另一个道侣的身份之中。 林缘晨想要拿话堵她,然而心下却大为无语,索性干笑了两声,不再说话。 飞行了半日时光,众人越过无尽的山林,来到月山之东的海滩上。 背着绵延青山,面对着一片无边无际的海面,只见前方的海水比南边的那片更为清澈湛蓝,这里的星空也压得更低,海浪更为平静温柔,海风中的咸味更为微弱。 楚天行凑在楚醉天耳边问道:“爷爷,哪里有什么龙啊?” 这轻声的询问却被耳尖的裴仙儿听到,就着说道:“是啊,有龙出没的地方天地会生异象,这里一派宁静,怎得有什么龙?” 众人站在海滩上,向着天边望去,只见天空空旷没有一片云朵,漫天都是低低的星空。 楚醉天清哼一声,心念一动之下,楚醉天的百个魔魂齐齐向着空中飞出,向着一颗星点飞去。 接近那星点所在之时,百个魔魂散出一片强大的魔气,将一大片天空包裹。 众人又听得砰砰声响,只见天空魔气覆盖之处波纹扭曲之下,百个魔魂被一种看不见的无形之力震开了数十丈之远。 接着那一片扭曲的波纹骤然大亮,光芒四射中,一条长约百丈头生双角的龙形巨兽从光芒中一飞而出,向着沙滩上的众人张开大嘴咆哮一声,发出震耳欲聋的音浪。 “还真的有龙!”林缘晨双手捂着耳朵,口中惊叹一声。 裴仙儿伸手将震得四散而非的秀发不住地撸下来,口中却大声道:“什么龙?那不是龙!那是蛟!” “蛟?和龙不一样么?” 天上的龙形巨兽张嘴发出音浪之际,眼中含有怒色,接着居然开口说出话来:“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扰我修炼!”这声音听起来颇为苍老,然而却透着无尽的霸道。 楚醉天向前一步站出,仰头对着天上那蛟兽说道:“青蛟!你还记得我么?!” 青蛟瞪着双眼对着楚醉天一看,眼中露出一丝惊惧:“你!你还在此地!我们当初不是说好,井水不犯河水……” “今日老夫不来搅你清修,我外孙女要和你打一场!”说话间,抬起手指向林缘晨。 青蛟对着林缘晨一看,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哈!你今日叫本蛟王出来,就是要我和这小女娃打一场?” “不错!你要输了,就带在场之人冲出这月山的罡风层。”(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说话可要算话 那蛟兽在空中盘旋一圈,巨大的蛟头向下冲着林缘晨再次瞧了瞧,一双硕大的圆珠般的眼睛转了又转:“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楚醉天口中哼了一声:“你要是不答应,老夫今日就打得你答应!” 林缘晨昂着脖子看着天上盘旋的蛟兽,一时间看呆,此时回过神来,转过头来对着楚醉天说道:“外公,你要我和它打架?”说话之时咽了一大口口水。 “小七,你打不过它吗?那你也别想出这月山去张少通身边了!”楚醉天怒斥一声。 那蛟兽垂着一个硕大的脑袋想了想,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打就打,就怕把你家女娃打死了,到时候你可不要揪着本蛟王不放!” 楚醉天却是不以为然地转过头,对着林缘晨沉声道:“小七,一会儿你可别将它打死了,要是打死了,就没办法冲出罡风层去阳山了!” 林缘晨只觉得头皮瞬间发胀:“外公,原来是要叫这青龙带我们出去啊……” 裴仙儿伸出一指纠正道:“不是青龙,是青蛟,青蛟!” “小娃娃!就让本蛟王好好教训你一顿!”蛟兽庞大的身躯在低空中剧烈盘旋,蛟尾摆动之下,空中居然升腾出一片滚滚的雷云,这雷云刚一出现便瞬间覆盖眼前的星空,一张张巨大的电网在雷云中时隐时现。 林缘晨抬起手摸了一把额头:“蛟王,那我今天就勉为其难跟你打一场……”说话间站直了身子,纵身向着身边楚醉天操控之下飞来的一个魔魂头上一跃。 那魔魂带着林缘晨,高高地向着空中的蛟龙冲刺而去。身后,百个魔魂从不同的方向齐齐飞来,准备在空中与林缘晨配合。林缘晨侧目之下将百个魔魂的位置看了看,便了然于心。 “小娃娃,今日可别怪你蛟王爷爷手下不留情!”随着林缘晨脚下的魔魂飞到蛟兽近前,蛟兽伸出一只前爪,爪中抓了一团硕大的雷球,闪着骤然崩裂般的电光,耳边只听得巨大的轰隆之声,这雷球脱爪而出,向着林缘晨迎面急速飞来,带起一片强劲的破空之风,如钢刀一般刮在林缘晨的身上。 林缘晨眼中凝视着那团雷球,并不跳跃躲闪,而是顺价抓出了清灵弓,拉开弓弦,将一道心神之力射出,雷球与这身心之力形成的箭矢碰在一处,爆开一声惊天巨响,万丈雷霆向着四周扩散开去,带起的冲击将林缘晨的身子猛烈地吹向后方,林缘晨在空中打了几个滚,落在了后方一个魔魂的头上。 四周的百个魔魂阵型瞬息间变化,林缘晨跪立在魔魂头上,紧紧地咬着牙根。 然而还为等她接近,那蛟兽再一次抓出一个雷球向着她而来,她只得再一次开弓而挡。 又是一声惊天的爆裂之声,林缘晨再一次被吹入空中,然而在空中翻滚的瞬息之间,她却架起清灵弓,对准那蛟兽的腹部射出了一箭,这一箭,带着赫赫破空之声,直接命中蛟兽的腹部,发出一记沉闷的声响。 蛟兽张开大嘴向着天空咆哮一声:“小娃娃!你打疼蛟王爷爷了,蛟王爷爷不会再手下留情!”话音落下之时,蛟兽身躯剧烈扭动,从它庞大的身体周围,发出道道强劲无比的罡风,这罡风中还凝出了雨云,如一阵急速甩出的暴风雪一般向着林缘晨劈头盖脸地吹来。 林缘晨只觉得迎面像是撞上了一堵坚硬无比的墙壁一般,身子瞬间被卷动而出,在带着雨云的罡风中无尽地翻滚起来。 白个魔魂随着林缘晨被吹出,骤然向着她飞去,然而却被卷动的罡风吹地无法靠近。 林缘晨只感觉一片天旋地转,根本看不清眼前的事物。 她口中大喝一声,从身上发出一片强劲的罡气,震在周围的罡风之上,才稳住了身躯旋转之势,在空中刚一停住之时,又从清灵弓上发出一箭,这一箭,较先前所用的心神之力更为浓厚,射出之时直接破开迎面吹来的罡风,带着呼呼的破空之声,向着蛟兽的面门而去,只听得轰然一声响,蛟兽的大嘴正中此箭,一颗长牙被震出了一道裂缝,舌头更是在口中颤抖不停,就连说话,也是结结巴巴:“小……娃娃……你……太过分了!” 林缘晨在空中稳住身子,轻巧地落在了一个来临的魔魂头上。对着蛟兽的整个身躯瞧了一眼,冲着魔魂低喝:“走,我们去他背上!” 魔魂口中发出一声低低的吼声,向着蛟兽的背鳍之处急速飞去。 那蛟兽在空中回转几圈,四爪纷纷同时抓出雷球对着林缘晨扔过去,然而都被林缘晨射出的箭矢给破开,她身上还散出一圈强劲的罡气,抵御蛟兽身躯周围的罡风。 蛟兽继续回旋之下,却阻挡不住林缘晨渐渐接近。 在离蛟兽的背鳍还有十丈距离之远时,林缘晨双脚猛然用力,从魔魂身上高高跃出,直直地向着蛟兽背鳍跃去。 眨眼间,双手抓在了一根鳍骨上,两脚站立在了蛟兽的后背。 “女娃娃!你在我背上,想干什么?”蛟兽剧烈地扭动着身躯,想要把林缘晨甩将下来,然而无论怎么扭动,林缘晨却牢牢地抓住他的一根鳍骨,怎么也不得甩脱。 “蛟王,我这就告诉你,我在你背上想干嘛。我在我们老家的时候,学过一门功夫,叫做太极拳,反正说了你也不知道。本来嘛,我在旁边多用点力,也能把你从天上射下来,不过,我还偏偏不想把你从天上射下来。我今天要赤手空拳把你从天上打下来!我就要动手了,你一会儿可看仔细了,我是如何把你从天上打下来的。” 林缘晨朝两个手心中各呸了一声,摩拳擦掌之下,伸出一手抚摸在了蛟兽的脊梁骨上,轻轻按动几下,手掌上透着一股罡气,随着这罡气的波动,逐渐摸出了这蛟兽的脊梁骨中片片脊椎的结构,才站起身来,嘴边神秘地一笑:“蛟王,你说话可要算话,一会儿我陈昱吉把你打趴下了,你可要带我们冲出这月山的罡风层!” 说罢,没等蛟兽回答,瞬息间就在蛟兽的后背上摆出一个架势,抬起右手手掌,在空中捏出一道极为稀薄而凌厉的罡气,直直地向着蛟兽的脊椎缝隙中刺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出月山 一掌绵薄而凌厉的罡气打入蛟兽脊椎间的缝隙中,随着拍下的瞬间林缘晨手上变换,强力地翻掌扭动之下,只听到啪的一声响,这一节脊椎被她生生错开,关节只见脱了出来,林缘晨抬起一手摸了摸嘴角,显出一抹兴奋的笑容,脚下一路后退,手上不停地在接下来的脊椎缝隙间重复同样的动作,只听得啪啪声四响,一连串的脊椎被脱臼而出,蛟龙本来急速扭动的身躯骤然一顿,身躯之外带着雨云的罡风也随之涣散。 “小娃娃!你这是什么诡异的手段!”蛟兽怒吼一声,四只脚爪一阵抽动,痉挛起来。 林缘晨不断后退中,脱开了蛟龙大半截脊椎,脚下突然传来震动,蛟兽腾云之力顿然消失,眼看着就要从空中落下,林缘晨脚上后退之速骤然加快,一路又脱开了一截脊椎骨,最后身躯轻巧地向着一边跃出,跳在了一个魔魂的头上。 那蛟兽悬停在空中的庞大身躯颤抖了几下,想要挣扎,却是使不出力来,片刻之后,猛然间从高空笔直地向着海面坠落。 一声惊天的击水之声,蛟兽坠落在海面,先是扎入海中,许久后又浮了上来,眨巴着两只眼睛,吐出一口海水。 海滩上的魔宗之人口中爆发出一片喝彩之声。 林缘晨跳落到海滩上,向着浮在海面的蛟兽打了一个响指:“蛟王,你这下服了么?” 那蛟兽眼睛一个劲地转动着,身躯轻轻颤动:“小娃娃,你不是说要我带你们飞出这里,我现在这样,怎么带你们飞出去?” 林缘晨大笑着向着海水跑去,跳了几下,落在蛟兽的脑门上,一屁股坐了下来:“蛟王,你想让我帮你把脱臼的骨头接上,那就直说啊,你还老爱面子的嘛,哈哈哈!” 蛟兽叹息一声,问道:“小娃娃,你手段高明,今日蛟王爷爷甘拜下风,敢问你师承何处啊?” “师承?正灵山的如真,还有七座峰的风御鸾,还有……张少通,他们都是我师父。不过,这打架的本领可不是他们教的。” “如真,风御鸾,张少通都是你师父?!”蛟兽的眼中瞬息间迸发出明亮的火花,两个眼球聚在一起向着脑门上的林缘晨看去。 “是啊!” “小娃娃,今日你要我带你出去,可以,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嗯?什么事,说来听听。” “我族中的长辈曾说,只要有朝一日遇到师承道法仙三家的弟子,便能助我族辈化龙,小娃娃,我要你帮我化龙!” “化龙?”林缘晨两条小手臂抱在胸前,两条小眉毛皱在了一起,“怎么化?不会也是要很多的灵石吧,我可没灵石!” “不需要灵石,只要取得仙界的斫仙池水,与孟玄天洞府的斫仙池水,以及道祖家的斫仙池水,混在一起,又能得天道之血,便可化龙……” “尼玛!这比要灵石还夸张啊!”在林缘晨心中,道祖家的斫仙池水,天道之血,都不是什么问题,只不过这仙界的斫仙池水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重点还是在于这孟玄天洞府的斫仙池水,她永生永世都不想再去孟玄天洞府。 “小娃娃……女仙!女仙休要拒绝我,化龙不在眼下,只要女仙肯答应我,在有生之年必定可以助我化龙,便可以了,这是我族长辈的卜算,不会错的。” 林缘晨斜着眼睛瞧着屁股底下的一张蛟兽之脸,狐疑道:“真的,多久都没关系?” “正是……正是这句话!” “那我答应你,但是你可不要心急,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找到仙界……” “多谢女仙!” “我问你蛟王,你可会下冰雹?” “冰雹?我能行风霜雨雪,没有我不能行的天象,但是施法的范围并不大。” “哈哈哈!那你一路送我们到阳之仙山,去到阳之仙山上之时,你一路在他阳山上降下冰雹,你可答应?” “这……可以试一试。” “好!那就这么愉快地说定了。”林缘晨从蛟龙脑门上站起身,并不急着帮它接骨,而是向着海水中一跳,淌到了岸边,来到楚醉天和楚天行的面前:“外公,这老蛟王答应送我去阳之仙山了。天行,你怎么说?” “昱吉,我要亲手把你送到阳山,我才回宗门。” “那好,那这些个妖物怎么办?” 楚醉天胡子一翘,怒道:“带着他们一起去阳山,看张少通竖子拿他们如何!” 楚天行转身走开,将天边的魔魂召回,重新抱起一个个妖将,众魔修也纷纷跃到了魔魂头上。 “昱吉,你和这蛟兽走在前,破开信誓之力冲出去之后,我们跟在你后面。”楚天行在一个魔魂上冲着林缘晨喊了一声。 林缘晨再一次向着海中淌过去,来到蛟兽的脊背之上,掌上挥出一道罡气,沿着它脊椎一线,将一个个脊椎骨又接好,蛟兽口中发出声声“哎呀呀”的叫唤,终于在最后一节脊椎骨接上的瞬间,整个身子腾空飞了起来。 林缘晨在它的脊椎上奔跑起来,跑上了它的脑门,坐在两只犄角正中,身前驾着清灵弓:“蛟王,我们走!” 蛟龙游动着身子向着月山的上空飞行而去,身后跟着百个魔魂。在极为靠近信誓之力之处,迎面感受到一股磅礴的罡风,将一众人|兽向后吹去。 林缘晨拍了拍座下蛟兽的脑门说道:“我这就破开信誓之力的结界,我们一会儿就顺着我出剪的尾流一举冲出去!” “是,女仙。” 林缘晨往身前架起清灵弓,一股极为庞大的心神之力凝聚在弓弦之上,化成一枚箭矢,这箭矢光芒更甚以前,随着林缘晨松开弓弦之际,向着天边破天而出。 一股无法言说的尾流旋涡向着众人吹来,林缘晨身下的蛟兽身子向前一凸,钻入这尾流的重心,身后的百个魔魂也飞入这尾流旋涡之中,向着前方急速地冲去。 只听得一声惊人的破天之声,前方信誓之力的结界破开了一个大洞。 林缘晨双手紧紧抓住蛟兽的犄角,整个人被吹在了风中,身子横了过来。 清灵弓所造成的裂缝只能持续三十息,林缘晨张口吃着满嘴的罡风,大声向着蛟兽喊道:“快,快冲出去!”(未完待续。) 好!我娶你! 信誓之力结界的裂缝之上,无尽的罡风倒卷,蛟兽迎着如铁壁一般的罡风,一尺一尺地向前奋力飞行。 林缘晨两手紧紧抓在蛟兽的犄角之上,心中狂跳之下,眼中闪出一抹凶狠之色,松开抓住犄角的一只手,抓向背上的清灵弓,在狂风中使出全力架在身前,用牙咬住弓弦拉开了弓。 一枚光芒四射的箭矢出现在弓弦上,凝聚之时并不射出,而是再接凝聚,林缘晨将心神中所能分出最大限度的心神之力加注在弓弦之上。 就在蛟兽的前行之速慢到不能再慢的时刻,林缘晨松开两排银牙,箭矢向着前方轰然射出,瞬息间通过裂缝之处,射向无尽之远的星空,带起一片如飓风般的尾流。 趁着这尾流,蛟兽一举从裂缝中冲出,身后百个魔魂也随之飞出信誓之力的范围,如同鱼贯一般,头也不回地飞出了月之仙山。 星空之中,弥散着无尽的寂灭气息,林缘晨射出的那一箭所带起的风暴依然还未消散,众人漂浮在狂风四卷的信誓之力范围之外。 “昱吉,我们出来了!”楚天行驾着一头魔魂,斜刺里飞到蛟兽的头颅旁,冲着林缘晨喊了一声,脸上满是开怀的神色。 林缘晨对着脚下的大陆和远处的星域望去,胸中澎湃:“天行,这一次我们不用求张少通,便出了月山,一会儿去了阳山,我看他如何说!”想到此处,忍不住兴奋地浑身颤动起来,挥手之间,将罩在月之仙山上的水月之影收回到法珠之内。 “女仙,我这就带你去阳之仙山。” 星域中,一路人|兽浩浩荡荡地向着阳之仙山飞去。 蛟兽的飞行之速极快,楚天行的百个魔魂依附在蛟兽的身侧,借着蛟兽的飞行之速,不用太过耗费魔魂的魂力便可以与蛟兽一同飞行。 半日后,阳之仙山在望,林缘晨心中狂跳,看着那一片金灿灿的仙山,胸中似有雄雄凯歌奏起。 当蛟兽飞临阳之仙山的信誓之力范围之时,林缘晨又向前射出一箭,这一箭,直接破开了信誓之力的结界,众人一齐挤入裂缝中,飞入阳之仙山的范围。 阳之仙山上,所有人都听到天穹中的破天之声,纷纷来到各自的山头向着天穹上张望。 张少通依旧坐在主峰的老树之下,此时眼中神色闪过,大袖一拂之间,飞入了高空之中,向着极远之处凝神而看。 之间天边金光一闪,似有飞龙出世一般,一道蜿蜒的身影反射着点点阳光,向着这里飞来。 飞行间,无数的云气向着那身影集中而去,瞬息间连成一片,闪动着如同沸腾一般的雷光,耳边渐渐响起轰隆之声。 林缘晨一步跪立在蛟兽额头的犄角之间,向着前方挥出水月之影,传出一声宏大的心念之声:“张少通!我陈昱吉,今日来了!” 所过之处,脚下的海水中,星星点点地砸落下数枚冰球,片刻后,从天空落下的冰球越发地多了起来,噼噼啪啪地掉落在所经的海面之上。 张少通站在高空之上,两手背在身后,双眼平静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动容之色,极目看着那到蜿蜒身影慢慢向着自己临近之时,嘴边牵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林缘晨远远地看到了张少通飘在空中的白衣身影,嘴边咧开一抹张狂的笑容:“蛟王,朝着那个穿白衣的人飞!” 脚下的蛟兽身子骤然扭动,携着身侧庞大的雷云,向着张少通极速飞去。 阳山的各处山头,从西往东方向,逐渐有大片的冰雹砸落。 徐凯杰站在最西边山头的别墅前方,向着别墅挥出一个结界,阻隔天空落下的冰雹,伸长了脖子向着天空中望去,脸上抑制不住地笑了出来。 接着,张霏露所在的听海居也下起了冰雹,密集的冰球砸在听海居木殿的顶上,发出一阵铿铿声响,张霏露站在殿前,向着上空望去,心内震动:“就是她么?她就是那个女孩?” 北边的一座峰头上,几个弟子挤作一堆,看着阳山上首次降下的冰雹。 一个秀气的少年向着身边一个温婉清丽的女子说道:“娘,骑在龙上的,就是师祖奶奶么?” 那女子温和一笑,摸了摸他的额头:“吴歌,那是你小师叔。” “吴歌,你这小师叔看起来不是什么善类啊。”李遥一手戳了戳原彻的胳膊肘,打趣道。 “李遥,谁教你骗我儿子的?”他俩身后的一个男子沉声说道。 原彻仰着头,双眉紧皱,看着空中蛟兽头顶上的林缘晨,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林缘晨驾着蛟兽向着张少通临近而去,她一脚跨在蛟龙额头上一个凸起之处,身子向前倾出,一片硕大的雷云在她的左右两边布开,发出阵阵滚雷之声:“蛟王!我们飞到那白衣人的头顶上!比他高!” 蛟兽身子一个腾跃,笔直向上飞跃而出,以俯瞰之姿压向张少通。 林缘晨将小篦挥出,身前突兀卷起一片剑风,带着无比磅礴而凌厉的剑势,向着张少通笼罩而来。 张少通依旧立在空中,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嘴边笑容更为浓郁,身前顿时幻化出一柄无形之剑,与来临的剑风相碰在一处,惊天声起。 林缘晨在蛟兽的额头上站立而起,身后的黑发恣肆飞舞,抬起一手,落下之时指向脚下的张少通,水月上再一次发出一阵惊动整个阳之仙山的心念:“张少通,我今日来了,你当如何说!” 张少通抬眼之间,只见漫天雷云中,林缘晨站在蛟兽头颅之上,傲视而独立,乱发飞舞。此时的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张扬之姿。 他淡淡地笑着,向着林缘晨发出一声同样磅礴的神念:“你既已来,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林缘晨迈出一腿向前大步跨去,伸出的手指地更低:“我要你娶我!”这一声心念,犹如一道通天之雷一般,在阳之仙山上空炸响。 此时阳山上的所有人,都将这声心念听得一清二楚。 随之而来,是张少通那强劲的神念:“好!我娶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拜师礼一 “不过,你要先行拜师礼!”张少通强大的神识平淡地向着四周播散开来。 林缘晨站在蛟兽额头上俯瞰而下,心中一懵:“拜师礼……难道是要磕头?”心中冷哼一声,两眼直直地瞧着下方的张少通,再次用水月传出一阵心念,“拜师礼就拜师礼!我要你当着众师兄姐的面,抱我下去!” 张少通嘴角轻笑,低头之时瞬息间便从原地消失,下一息便出现在蛟兽的额头之上林缘晨的面前,刚出现时便将林缘晨拦腰抱在怀中,向着脚下踏步飞去。 林缘晨在张少通的怀抱之中抬起一张小脸,对着他望去,只见他也正低着头看着自己。四道目光相交之下,在心神中带起澎湃的冲击。眼前那白衣的胸怀温暖而宽阔,风吹着他的发不住地飞舞,在他身后,是无尽的雷云,然而在他的眼中,却荡漾着无尽湛蓝色的柔情,这柔情似是宁静,又似是火热。 “我没有想到你今天就会来。”他那极富魅力的嘴唇微微动了动,发出令人沉醉的嗓音。 “那你以为我会什么时候来?难道要再等半年你来月山看我之后?”林缘晨说话间,双臂抱住了张少通的脖子,仰着头,太息的眼中闪出一抹妩媚之色。 张少通嘴角微微一笑,这笑容具有强烈的杀伤力,看得林缘晨心头不住地颤动:“我本来打算,下次来见你的时候,直接将你打晕,再带回阳山。让你从此不再与我较劲。”此话说出之时,张少通凝视而来的双眼内,变幻出一股说不出的深情,这深情就像一泓连天的秋水,闪着至幽深的波光。 “将我打晕?你真是这么想的?你就不怕我醒来以后骂你耍赖?”林缘晨双手抚在张少通的脸颊,拇指按在了他的嘴唇上,轻轻地点下。 “昱吉,不要顽皮!”张少通沉声说道,林缘晨兴致索然地收回了双手,转而抱住了他的胸口。 过了片刻,两人落在了主峰的峰顶之上,阳山上的弟子也均都飞行而来,在一边站定。 楚天行也毫不客气的率领一众魔修落在了峰顶之侧,他要亲眼看着林缘晨与张少通行过拜师之礼。八十个妖将此时也均都化成人身,站在魔修的旁边,向着顶峰中心的两人冷眼看来。 空中,蛟兽依旧盘旋在雷云之间,那一片乌黑的雷云此时已然压得很低,不断地往脚下的山头打落密密麻麻的冰雹。 林缘晨站在张少通身前三尺之处,抱着双臂仰头看向他似笑非笑的脸庞:“千斛明珠,怎么样?” 张少通略微点了点头,向着她发出一声心念:“跪下。” 林缘晨两臂从胸前落下,在身前拍了拍手,嘟囔了一声:“跪下就跪下!”身子一弓,直接跪在了地面上。 又一声心念传来:“说:弟子陈昱吉,今日拜张少通为师。” 林缘晨小嘴一瞥,大声喊了一句:“弟子陈昱吉,今日拜张少通为师。” “永生侍奉师父身旁,永世不得背离!”张少通此时脸上带着一抹狡黠的笑容。 林缘晨眼珠一转,再一次高声喊道:“从此以后侍奉师父,与师父修仙学法!” 张少通脸上笑容更甚,再一次强调般地发出一声心念:“说:永生永世不会离开师父!” “狗屁!”林缘晨心中起了一声咒骂,然而无奈之下只得高声道:“弟子永生永世不会离开师父!” 张少通这才现出满意的笑容:“磕头。” 林缘晨俯下身子一连磕了三个头,再一次抬起脖子望向张少通。 然而只见张少通微微侧身,斜着一双眼眸向着自己瞧过来:“九个。” 林缘晨眼中露出一抹嫌鄙之色,又在地上磕了六个头,再一次直起身子望向张少通。 张少通此时却背过身去,许久都不开口说话。 林缘晨眉头皱了起来:“他怎么不让我起来?难道是我自己站起来就行了?还是要他让我起来?”心中忽生一念,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储物袋,直接从地上站了起来,绕道张少通面前,装模作样地说道:“多谢师父收我为徒,弟子此番上山拜师,没有准备什么礼物,这是弟子为师父缝制的衣袍,聊表孝敬之心,请师父收下!” 张少通先是垂下双眸冷冷地看了林缘晨一眼,随后却嘴角一弯笑了起来,并不开口说话,而是发出心念之声:“算你聪明!”伸手抓过了储物袋,藏在袖中,沉声道:“昱吉,今日你入我门下,是我此生收的最后一个弟子,希望你谨记方才的誓言,日后切勿做出毁誓背信之举。” 未等林缘晨开口说话,却从人堆里窜出一个娉婷的身影,这身影向着两人身后扑通跪下,说道:“师父!弟子……裴仙儿,今日也求师父收我为徒!” 张少通却拉起了林缘晨的手,并不回头去看身后的裴仙儿一眼,反倒是林缘晨从张少通的身前探出一个脑袋,看了看裴仙儿。 此时,张霏露站在几个弟子中间,皱起了眉头:“这女子又是哪里冒出来的,看起来好眼熟,特别是这声音,像是哪里听到过。” “师父……弟子仰慕师父仙名已久,今日终于见到师父,还请师父收弟子入门下!” 张霏露的眉头皱地更甚,片刻间裴仙儿的身份便呼之欲出,她紧皱的双眉颓然倒竖,向着前方迈出一步,一手指向裴仙儿:“阿爹!这个人!那天就是她把我和原彻抓走的!还说要把我和原彻做成什么……一双人傀!” 裴仙儿心底一惊,侧着头向着张霏露望去,只见她满眼的怒色,矛头直指自己,裴仙儿当下就将张霏露认了出来,一双凤目中现出一丝讶异和不敢置信:“你……是你……” 原彻向前一步站在了张霏露的身旁,对着裴仙儿喝到:“你就是那只孔雀么?如今怎么混到我们阳之仙山上来了?” 看到原彻站出的一瞬间,裴仙儿身躯隐隐颤动起来,不由自主地抬起双手捂住胸口。(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拜师礼二 张少通眼中闪出冰冷之色,向着身后转过身,两道如刀一般的眼光落在裴仙儿身上:“是你伤了我的弟子,掳了我的养女么?”一声毫无情绪的嗓音响起,裴仙儿原地打了个哆嗦,眼中一酸,几乎要落下泪来。 林缘晨赶紧上前拉住了张少通,说道:“师父,仙儿此番去月山受了不少苦,就当是吃苦折罪了,她如今已经变成人了,修为远远不如你,师父,你放她回去吧。” “阿爹!当初就是她将我和原彻捉去,不能就这么便宜了她!” 此时,在场的八十个妖将纷纷上前,挡在了张少通与裴仙儿之间,其中一人长得极为英伟,此人便是之前的蛇妖,只见他与张少通抱了抱拳,开口道:“张仙尊,此番我等私自闯你月山,已然折损二十妖将,我们今日只求能离开此地,日后决计不会再来叨扰!” 站在魔修之间的徐灿此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跑到裴仙儿身后,将她从地上扶起:“仙儿小姐,不要对这个人下跪,他不知道疼惜仙儿小姐,还要与仙儿小姐为难,徐灿会在仙儿小姐身边保护你!” 裴仙儿泪眼汪汪的凤目向着徐灿瞧了过去,只是委屈地“嗯”了一声,便不再向着张少通看去。 林缘晨再而开口轻声道:“师父,他们在月山上这几年真的不太好过,你就放他们走吧,他们以后不会再来了。” 张少通一甩衣袖,哼了一声:“他们难道还想再来么?” 听得他如此说话,林缘晨眼珠一转,借着时机向妖将那头喊了一声:“仙儿,我师父今日放你们走,你们就赶快回去吧,以后不要再来了!” 裴仙儿怔怔地望着林缘晨,两滴泪水从面颊上无声滑落。 为首的蛇妖也不客套,向着众妖将吆喝一声,便带头飞入空中,其余妖将纷纷飞起,簇拥着裴仙儿向着阳山的外围头也不回地飞行而去。徐灿紧紧地护在裴仙儿身边,随着他们一同飞离,林缘晨都来不及将他唤住,只得满怀痛心眼巴巴地向着天边望去。 张霏露气得跺了跺脚,口中哼哼声不断,不住地瞥着张少通和林缘晨二人,眼中带着怨恨之色,向着身边的原彻说道:“哼!原彻,我们走!去听海居!”两人便携手飞出了主峰向着东边的听海居而去。 张少通转而用冷然的眼神望向楚天行。 楚天行心思敏捷,不等他开口便主动向前一步,抱拳说道:“张仙尊,今日晚辈有幸来您阳山观摩拜师礼,现礼成,晚辈就不在阳山久留,晚辈告辞!”转而又不舍地看了看林缘晨,“昱吉,三日后我将欠下的灵石带来给你……你以后在此地……好好保重!”说完这句保重,便带头向着天边飞去,身后的百个魔修也纷纷飞入空中追随他而去。 等魔修都离去之后,徐凯杰才走到林缘晨的身边,将她径直从张少通身前拉开:“林缘晨,你还真的从那鬼地方出来了?” 林缘晨却不回答他所说,反而瞪了两眼,清唤一句:“小玉,你还不出来见你家小飞霞?” 话音落时,一个红色的娇小身影在身边一闪而出,出现时立即窜到了徐凯杰的身边,将他的双手拉过:“小飞霞,我好想你!” 徐凯杰低头看着小玉,眼中一片说不出的温柔之色。 在一片看了半天热闹的几个弟子也走了上来。 吴歌先开口唤道:“师祖奶奶!” 林缘晨一愣,这是第一次有人叫她奶奶,看着眼前俊美如玉的少年,不由得脸一红,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此时一男一女走到吴歌的身边,那男子向着林缘晨开口道:“师妹,这是我家孩儿,不太懂事,你别放在心上。” 林缘晨对那男子一瞧,只见他面如温玉看起来十分儒雅:“这么说,你是我师兄了?” “哈哈,我叫吴沐霖,这位是我师妹,也是我的妻子,她叫玉卿。这是我家孩儿,叫吴歌,他是凯杰的徒弟。” 林缘晨对着三人一看,笑容挂在了嘴上:“我听徐凯杰说起过玉卿师姐,说玉卿师姐是个炼丹高手!” “师妹,我叫季慕星,也是你师兄,我旁边这位是你李遥师兄,还有这位,多灵师姐。山上就我们几个,不比那风家徒弟众多。以后还请小师妹多多关照啦!”季慕星说罢爽朗地笑了开来。 李遥却一手把着下巴,皱着眉看着林缘晨,纳闷道:“小师妹,你怎么和我们家师父长得这么像……不会,还带着些亲戚关系吧?” 林缘晨哈哈笑了起来:“我?和他?亲戚关系?哈哈哈,李遥师兄你不要调侃我了,我可没有这么厉害的家世……”心中却想着,真要是亲戚,她都要喊张少通多少个曾字的高祖爷爷了。 多灵却是眼睛一转,在李遥的手臂上捅了一下,嗔了一句:“李遥,你好没正经!你明着里刚才听见师父说要娶小师妹了,你这样说是在笑话师父占小师妹的便宜吗?” “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徐凯杰高声止住了几人的谈话,“昱吉,我带你去我们的新房吃饭洗澡游泳睡觉怎么样?还能听音乐哦!” 林缘晨转过头狐疑地看了徐凯杰两眼:“我们的新房?你这说辞有点差错吧!” 徐凯杰看了看身边噘着嘴的小玉,咳嗽了两声,改口道:“是我和小玉还有你的新房!走!” 此时,在一旁冷冷抱着双臂看了半天的竹爷爷才如同鬼魅一般毫无声息地走到徐凯杰身后,一把拎在了他的脖子上:“小徒弟,怎么见了你家师父爷爷,就好像完全没看见似的!有吃有喝的事情怎么能忘了爷爷?还有,你家的新房,怎么能不让爷爷住?” 徐凯杰后脖根被强力地提了一把,喉咙口顿时紧缩,一口气没喘上,用力地拍着胸口:“老头!你……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徒弟,我说你没见着师父爷爷我吧,果然是有眼无珠没看到我!怎么罚你好呢,一会儿就和我一起喝酒!还有什么什么……听音乐是吧?孙女,他是这样说的吗?” 小玉两眼朝着竹爷爷瞪了瞪,小身子跳将起来,一只小手打在了竹爷爷把在徐凯杰脖子上的手背处,只听见啪的一声,竹爷爷顿时缩回了手,龇牙咧嘴地说道:“小玉孙女!你力气怎么这么大!不就是摸了一把你家相公,看你把爷爷打的!”不住地在面前摆着手,在手背上吹凉气。(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我们的新房 “老头,你以后不要碰我的小飞霞!”小玉娇俏的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悦之情,“小飞霞,昱吉,我们不是要去看新房么?我们走!”说话间两手一手拉过一人,向着空中跃去。 竹爷爷脚下一踏也跟在了他们三人身后,保持着不近不远的一段距离。 张少通淡淡地看了四人离去的背影,眼中透着一些失落,向着那老树下的石台走去,走到边上之时,悄悄地在石台旁坐下,从袖中拿出一物,是一根极为细巧的罗带,说是罗带倒是显得有些不贴切,而是一根如同腰链一般细的丝带,丝带的中间,隔着五寸的距离,分出两根长而细的丝带,这两根长而细的丝带底端,缀着两个极为明亮闪闪发光的事物,这两物一黄一白,只因所散出的光芒太过刺眼,粗略看去看不清到底是何物。 他将这条极为纤细的罗带轻轻地摆在石台上,垂下眼睑仔细地看了起来。 在场的几名弟子一阵交头接耳之后,齐齐向着北方的山头飞去。主峰之上,只剩下张少通独自一人孤身坐在老树之下。 徐凯杰带着小玉和林缘晨向着西边的山头飞去,飞到近前时,林缘晨对着脚下一看,眼中大为明亮:“徐凯杰,你说这房子是我们的?” “是啊,这可是我亲手搭建起来的!我还在山下按了发电机,房子里所有的电器都可以正常运作,像是电视,音响,洗衣机,空调,电磁灶,热水器……” 小玉眨巴着一双金咖色的大眼睛,不住地对着脚下那现代化的别墅看去,拉着徐凯杰的手兴奋地说道:“小飞霞,以后我们就在这里订婚吗?” 徐凯杰微微一笑,柔和地“嗯”了一声,眼中满是深情地望着小玉的面庞。 林缘晨眉头一皱:“订婚?你们订婚了,我难道还和你们一起住?徐凯杰你不是在说笑话吧,你们订婚之后我住哪儿?” “你当然和我们一起住了!”徐凯杰大喊一声,带着理所当然的口气。 小玉却又噘起了嘴:“小飞霞,你心里再把昱吉当成自己的孩子,也不至于做到这样吧,我俩订婚以后她当然是去和张少通住了!” 林缘晨听到这句瞬间头皮发麻,一条手臂在头上一挥:“好了好了,不要再说了,到时候你就在此地山腰,给我盖间睡觉的屋子就可以了,我白天来你们家吃饭,晚上回屋去睡!” 徐凯杰皱了皱眉,便不再继续说。 三人在脚下的别墅门前落下,竹爷爷也落在三人身后,跟着他们走入别墅内。 刚一进入别墅,就感觉到一股冷冽的寒意,原来房中一直开着空调。 经这冷冽的风一吹,林缘晨来到此地之后所压抑着的疲倦瞬息间爆发开来,直接走到玻璃厅中的大沙发上,一头栽倒下来。 小玉则是看到了卧室墙壁上的油画:“小飞霞,为什么不是挂我的画?” 徐凯杰尴尬地挠了挠头皮,背后绕上了竹爷爷一条枯槁的手臂:“小玉孙女,挂你和挂她不都一样么?你要是不乐意,明天我就让我小徒弟把那画摘了,是吧小徒弟,明天把画摘了!” 徐凯杰连连点头称是:“小玉,明天我把这画摘下来,让人家画一张你的画像,怎么样?这下开心了吧?” 小玉没好气地转了转眼珠:“这还差不多。” 竹爷爷应和道:“对嘛,就该这样……”没等话说完,眼中闪过一丝金光,看到玻璃厅墙根处一连排的玻璃柜,玻璃柜中横放着数不清的酒,虽然竹爷爷没有见过现代社会的酒,然而按照男人喜闻乐见的潜意识中的规则,他本能地就知道那一排都是无数的美酒,嘴角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一步窜到了玻璃柜前,伸手打开了一扇柜门,直接拿出一瓶徐凯杰珍藏的白葡萄酒,也不知用了什么神通,瓶塞一晃之间自行冲了出来,凑到近前闻了闻,仰起头就喝了一大口:“啊!真是好酒!这酒比我孙女酿的酒好得太多!小徒弟,今后师父爷爷我就住你家了!” “狗屁!老头!我告诉你!你要去哪儿,你给我站住,我警告你别上我的床……”没等徐凯杰拦住竹爷爷,他便扑通一声跳上了一张席梦思大床上,在被褥中起伏了几下,抱着一床被子就咕咚咕咚喝起酒来。 徐凯杰抬起一手,痛心地摸了摸额头,索性不再去看他。 林缘晨整个人摊在沙发上,侧着头,看到茶几上一盏水晶烟灰缸,瞬间心痒难耐,直接从储物手镯中拍出她那已然拆封的“最后一包烟”,抽出一支含在口中,双指打出一道闪雷,点燃烟头。 深深地吸了一口之后,烟气在肺中游走一圈,再缓缓吐出,她心中的最后一丝疲惫才全然释放出来,大大地叹了一口气:“嗳!” 小玉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别墅另一头的音响按了播放键,只听得极富节奏感的音乐声起,放下遥控器,走到开放性厨房的冰箱前,打开冰箱门,一眼就看到一整只奶油蛋糕,嘴上忍不住笑开,将蛋糕拿了出来。 “昱吉!吃奶油蛋糕!” 林缘晨瞬间就从沙发上弹了起来,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小玉一步步端来的奶油蛋糕。随后又四下张望了一圈,见到茶几下面一层倒扣着的一整套高档茶具,直接从旁边抽出一柄银勺,紧紧捏在手中,颇有一番虎狼之色。 徐凯杰则在一旁换了一套舒适的衣裤,向着厨房走去,边走边慢吞吞地说道:“小玉,林缘晨,厨房边上那个玻璃房是浴室,一会儿你们可以洗个澡,我给你们做饭吃。” 林缘晨和小玉只是“哦”了一声,即刻便入进入酣战一般地吃起了奶油蛋糕,对于徐凯杰时不时说出的话语,几乎无心对答。 直到徐凯杰絮絮叨叨地说到:“冰箱旁有个壁橱,壁橱里有饮料,还有碳酸水,你们吃得太甜对身体不好……” 还没等他说出接下去的话,小玉便冲到壁橱前打开门,一溜烟钻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手上揣着两瓶可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怪味 吃完了蛋糕,两人又在浴室泡了一个冲浪浴,浑身散发着香喷喷的气息,喜笑颜开地携手从浴室走出,见到偌大的餐桌上,已经摆上了四菜一汤几碗米饭,二话不说就坐在桌边吃了起来。 那竹爷爷也从床上爬了起来,浑身酒气地坐在了她二人对面,端起一碗饭碗。 徐凯杰将厨房均都擦了一遍之后才坐上桌,四个人吃了一顿清淡的晚饭,然而玻璃厅外的天光却依然大亮。 “徐凯杰,这里都不会天黑的吗?”林缘晨嘴里含着米饭,含含糊糊地问道。 “是啊,所以我在这房子上装了很多百叶窗还有窗帘。” “那看来这里与月山是完全相反的咯?” “可不是?” “哦……”林缘晨哦了一声,三两下就扒光了碗里的饭,将饭碗砰地一声往桌上一搁,“我吃饱了。”起身便往另一头的卧室方向跑去。 “她这是要去睡觉了?”徐凯杰看着她形色匆匆的样子以为她急着去睡觉。 小玉翻起两眼瞄了瞄徐凯杰:“她要梳妆打扮,去见张少通!” “胡扯!不许去!今日不许你去见他,林缘晨?!” 林缘晨一路跑到了卧室的一面极简风格的屏风后,将身上的浴衣与头上的毛巾取下,直接扔在地上。 又从储物手镯中取了一件白袍穿在身上,两脚穿进了一双白色绣花鞋中。 向着卧室看去,只见两张大床边上架着两张极为简约的梳妆台,便走向其中一座,在镜前坐下,梳理脑后半湿的长发。 她已经有好几年没有剪过头发,此时满头秀发已然长到了脚踝之处,梳起来有些费力,然而她却很有耐心地一把一把梳着,两眼美滋滋地瞧着镜中的自己。 待到全部梳理了一遍之后,分出脑后上半部分的头发,挽成了一个圆髻,又用张少通所赠的白色母贝发钗簪上。低头间,看见妆台上摆着数瓶香水,捡了其中一个瓶子显得颇有设计感的一瓶,在颈间喷了两下,卧室内瞬息间弥散开一股绵薄而内敛的木质清香。 又拿出来张少通所赠的红色胭脂,点在双唇上,抿了抿嘴,向着镜中左右看了看,又觉不够,再而点了一些,才算满意,对着镜子最后瞧了一眼,只见白肤衬着红唇,分外冷艳。 正往别墅门口走的时候,半路上停下了脚步,压了压内心生出的无端忐忑之情,转而向着沙发处走去,一边走,手中又捏出了一根香烟。 徐凯杰看着她打扮好的样子内心生气,在饭桌便冲着她嚷嚷:“你抹得像个猴子屁股一样,还喷了我的香水!你现在又抽烟,那你香水不是白喷了!”其实也并不是气恼她半途折返抽烟,而是气恼她去见张少通之前的这种种小女儿情态。 “小飞霞!你话怎么这么多,我看昱吉这样就很好,很美,去见心上人打扮一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 “十年都待过了,她难道就还差这几天的工夫?就我说!这几天都不要去见他!” 竹爷爷啪的一声往桌上拍了一掌,徐凯杰立即住嘴向他看来。 只见他用力地吞下一口饭菜之后,打了两个饱嗝,才开口道:“小徒弟,你是不是管得太多了?我家孙女……又不是你生的!快吃饭,吃完了跟师父爷爷我喝酒!” 林缘晨坐在沙发上抽了几口烟,便把烟头掐灭,脚下如一阵风一般跑出了别墅,挥出小篦,御剑向着张少通所在的主峰飞去。 阳山,沐浴在一片璀璨的日光之下,就连那送林缘晨来此地的蛟兽此刻也不知所踪,大概是飞到哪一方的海面上空去清修了罢。 头上顶着一太阳,林缘晨飞行中两颊泌出了薄薄的汗水,在脸颊两边闪烁着一层细密的晶光,她抬起手摆在额头上,遮挡住直刺入眼的阳光,沉吟道:“这里好热啊,飞了一会儿就出汗了,还好我喷了徐凯杰买的香水……不是说仙人不食五谷吸风饮露,绝世绝尘的嘛,我早就过了飞升之境,怎么还会出汗……难道是因为我喜欢吃东西?看来以后在此地我要少吃点东西……” 正如是想,两眼罩在手掌的阴影之中,向下见到主峰大树下独坐的张少通,她内心怦然一跳,向着主峰缓缓下落。 然而却并不往张少通面前飞落,而是一步落在了主峰边缘的悬崖上。 身子站定之时,她故意回转过身向着悬崖之外望,背对着张少通,口中装模作样地喊了一句:“嗳!这里的景色可真好啊!只可惜空有美景却无人做伴,想来某些人在此地数百年如此这般,让我看来真是好生凄凉啊!” 张少通从始至终都没有向她瞥上一眼,此时闻听她口中所说,却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嘴上渐渐现出笑意:“昱吉,你吃过饭了?” 林缘晨背对着张少通,身上一动没动,然而两个眼珠却滴溜溜地一转,继续装模作样地喊道:“也不知这某些人数百年来可曾吃过几顿美味佳肴,睡过多少个无梦之眠,就是空有通天的修为,也只是每天在此地望洋兴叹吧!” 张少通斜着一双眸子,再次看了林缘晨的背影一眼:“呵呵,望洋兴叹。你是自己过来呢,还是依旧要我抱你过来?” 林缘晨嘴唇一抿,忍住满腹的笑意,瞬间蹦跶了一下,转过了身,向着张少通所在的老树底下缓步走去。 一阵风从她身后向着老树方向吹过,夹带起她颈项之中的香水味,飘散到张少通的跟前。 张少通鼻间轻轻一嗅,脸上先是现出一抹异样的颜色,仿佛略微有些皱眉,又眨了眨眼,片刻间,这异样的颜色便转化为一副极有优越感的笑容挂在嘴边:“昱吉,你身上是什么怪味?” 林缘晨一懵,脚步停在了当下:“怪味?张少通你到底识不识货,这叫香水,是徐凯杰在我们那儿采办的顶级货,香水顾名思义就是有香味的水!还什么怪味……”一边说,一边将两肩的袍子抓起,摆在鼻子底下用力地嗅着,“这哪儿是什么怪味,很好闻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想他了 “香水?我没察觉到香。”张少通从袖中拿出林缘晨送的棋扇,一手展开,往面前扇着风。 林缘晨走到老树的树荫之下,然而却踌躇了起来,不知道是要坐在张少通的对面好,还是坐在他的旁边好。 “来这里坐下。”张少通似是看出了她的踌躇,伸手指了指身侧地上的蒲团。 林缘晨向着那蒲团走去,轻轻地在蒲团上坐下,双臂抱住了膝盖,并不向张少通看去,而是一个劲地低着下颌闻着身上的香水味。 张少通始终淡淡地看着她,此时轻笑出声:“还在闻那香水?” 林缘晨小嘴一抿,说道:“张少通,这香水味真的不好闻么?” 张少通脸上的轻笑变成了一抹盛开之笑:“哈哈,既然这香水让你这么挂心,那我们就不要它也罢。”向着林缘晨胸前伸出一掌,轻轻地一扇,一股轻柔至极的幽风吹拂在林缘晨的面庞上,瞬息间便将她颈项中的气味带了个干净,风止之时,已然闻不到任何香水味。 此时张少通才转而温和地微笑,说道:“现在不是很香么?” 林缘晨再而左右闻了闻,并没有了之前一丝一毫的香水味,这才现出一个开怀的笑容:“师父,你的神通好神奇,轻轻一吹就没味道了……” 张少通听到这赞美之言眨了眨眼,低头微笑道:“我是向你身边的前辈学的。”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张少通脸上笑容不减,然而却斩钉截铁地说了两个字:“不行!” “哼!”林缘晨嗔了一声,不再向他看去,别过头,却看到了石台上那根细长的罗带,顺着罗带,还看到了那两个散发刺目光芒的物件。 眼中大为好奇,伸出手就抓在了其中一个黄色的物件上,拿到眼前看的时候,只见是一枚奇异的灵石,这灵石摸上去是石头一般的质地,然而却像一片波光一样隐隐闪动,这枚灵石经过仔细的雕琢,成一枚狼牙形,狼牙的顶端雕着一个麒麟一般的兽头,拿在手中看了一会儿,只觉得光芒夺目满眼刺痛,便松开手放了回去,又拿过另一枚白色的物件放到眼前,只见也是如同先前一样的灵石,既有着石头一般的质地,又如同波光一般闪动,所雕也是一枚狼牙,上面连着一个兽头。 “师父,这石头好奇妙,像水一样,又像电灯泡一样会发光……”林缘晨不禁惊叹道。 张少通轻笑不语,将这纤细的罗带拿在手中,向着林缘晨的腰际递过去,绕着她的小腰一圈,再在末端细细地绑了起来。 就这样,这纤细的罗带就绑在了林缘晨的腰间,前腰部左右两边垂下两缕丝带,在接近裙摆的末尾之处缀着那两枚狼牙晶石,刺目的光芒穿透重重裙摆,向外四射。 “师父,这是你给我做的腰带?这腰带好漂亮!” “这是天道心血,阴阳各取其一,随身携带,就可以自由出入阳山月山,也可以在月山上飞行和施展神通。其他的弟子没有这黄色的月山之血,你是第一个凭一己之力从月山走出之人,所以……” “所以我就有两枚天道心血?哈哈哈!以后我去月山就可以飞行和施展神通了?太好了!” 张少通眼色一沉,缓缓问道:“你,还要去月山?” 林缘晨看到他沉寂的眼色,眼珠一转,改口道:“不,不去。那个鬼地方,我再也不去了。我拜师的时候说过,永生永世都不会离开师父,以后师父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张少通眼中沉寂之色消散,侧过脸对着林缘晨投来两道柔和的眼光:“真的?” 林缘晨用力点了点头:“师父,以前徐凯杰和我表白的时候,送了我一根腰带,他说是他亲手做的。师父,这条罗带也是你做的吗?那你……是不是也要和我表白?”林缘晨说话间头垂得很低,脸上略显细微的红色。 张少通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呵呵,什么是表白?” 林缘晨挥起两条手臂向前捶打了过来:“哎呀!哼,我就知道你要问什么是表白,师父你是不是故意的!表白当然是你说你喜欢我,要我做你的女朋友!你看徐凯杰当初不是表白的好好的,你是他师父,怎么会不知道表白是什么!” 张少通将林缘晨胡乱挥舞的两个小拳头抓在手心中,依旧轻笑:“那为什么不是你向我表白?”手上用力一拉,将林缘晨拉到自己的胸口之上,再而抱在怀中。 林缘晨被他抱入怀中,心跳顿时加快,仰着头,看着他那俊美的下半张脸,尤其看着他那两片极富魅力的嘴唇,胸中有如鹿撞:“我……我们那里都是男追女,没有见过女的向男的表白的……”听着内心的心跳之声,林缘晨轻声地扯了一个小谎。 “呵呵,”那令人着迷的嗓音就在头顶上响起,直接传到了林缘晨内心深处,在她的心中激起阵阵涟漪,“那什么又是女朋友?” “女朋友……就是恋爱的双方叫男女朋友,确定了恋爱的关系……等到谈完恋爱就是准备要成亲的呀。” “哦?你想让我跟你表白么?”张少通一手抚在林缘晨的后背,拨弄着她背上的秀发。 “师父,你这人真的好讨厌!表白,不是你自己想的么?是你喜欢我到不行,强烈的感情……迫使你自己忍不住要向我表白么?怎么变成了我想让你跟我表白了呢?” “哈哈,强烈的感情迫使我忍不住要向你表白?昱吉,你觉得我会这样么?” “算了,不表白就不表白……我也不是非想要你的表白。和我表白过的英俊美男多得是!个个都是出尘之姿……”说到英俊美男,出尘之姿这几个字的时候,林缘晨心中猛然一跳,脑海中突兀之间出现了风御鸾的面庞,心中生出一片揪然之痛。 张少通抱着林缘晨,此时眼眸中瞬间清冷了下来,双手轻轻将她从怀中推出,低着头凝神看着她的面庞,只见她面色难看,眉头微蹙,眼睑低垂,紧咬着下唇,一只小手抚在了心口。 张少通眼中冷色更浓,侧了个身,不再面朝林缘晨,口中淡淡说道:“你想他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在仙界成亲 林缘晨心中如刀绞一般痛,抬眼看着张少通冷寂的侧影,吃力地抬起一手搭在他的臂弯中:“师父……我心好痛……” 张少通眼中冷寂之色不减,然而回头之时却看到林缘晨身躯轻颤,额头上满满是晶莹的汗珠,心中不忍之情陡然生出,再而侧过身,将她拉入怀中,一掌护在了她的心头,从掌心之中散出绵绵仙力,向着她的胸口渗透而去。 一股温暖的舒缓之力缠绕在林缘晨的心头,片刻后,心中的疼痛便消除,虽然心中已然不痛,她却没有了刚开始的欢悦之情,转而陷入无尽的忧愁中,闭着双眼依偎在张少通怀里。 “师父,你刚才,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她幽幽开口问道,嗓音却极为轻。 张少通双臂环抱在林缘晨胸前,微微地应了一声:“嗯。” “师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他,想到他的时候为什么会心痛。可是我不愿意嫁给他,我想嫁给你,师父,你还生气么?” “不会。昱吉,你不问我为何去往星域他处七年么?”张少通柔和的话语在耳边响起。 “我不想问。我只知道,你回来了。” 张少通眼中动容之色闪动,从袖中取出惜情剑,轻轻地搁在林缘晨的双腿上:“这是惜情。” “惜情?”林缘晨伸手抚摸着惜情剑剑身上的花纹,感觉到心神中的冰清及其他三柄仙剑隐隐震动,不禁眼中露出喜色,“师父,这是不是我要找的七大仙剑?” “嗯。” 林缘晨心念动时,冰清与炼妖、旋照及斩魂从手心先后飞出,在惜情剑上空盘旋,只见双腿上的惜情剑嗡鸣之下一举刺入空中,得冰清所引,与三柄仙剑并列而行,翻手朝着冰清一罩,空中的五柄仙剑先后飞入掌心,没入心神之中:“师父,你出去七年,是不是就是为了这惜情剑?”林缘晨转过身,迎面抱住了张少通的两腰,似是极为开怀。 “嗯。”张少通却神色平静,眼中带着柔和向着她看来。 林缘晨心中的喜悦进一步浓厚,两手把在张少通的双肩,情不自禁地说道:“师父!你真是太厉害了,昱吉都想不出如何感谢你!” 张少通嘴角轻笑,眼中带着深意:“真的想不出如何感激我么?” 林缘晨想了想,说道:“以后我每天给师父煮饭,炖汤!” 张少通听她所说均是与吃喝有关,脸上笑意更浓,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够。” 林缘晨噘起嘴,叹息道:“呜……每天做好吃的也不够嘛……那……给师父捶背,弹琴给师父听!我还会很多秋籁之音,师父你看这样行不行?” 张少通眼神有意无意地向着下方瞟去,依旧说了两个字:“不够。” 林缘晨抬起手抓了抓额角边的头皮,皱起了眉,却见张少通的眼神一直淡淡地向着自己的下半张脸扫过来,仔细一看,发现他竟是在看自己的嘴。“嘴?难道师父想要我经常说些好听的奉承他?”想到此处,她嘟起嘴摇了摇头,“好像不是这样……那是……难道想亲嘴?”心中陡然一跳。 “是的!”张少通微微开口,在她如此念想的当下说出了这两个字。 “不,师父,我不想和你亲嘴!”林缘晨瞬息间就从他的怀中后退了一尺的距离,转身面向石台。 “为何?”张少通扫兴地拂了拂袖子。 “因为……一亲嘴就忍不住……反正我不想这样,直到师父真的娶了我之前,一次也不想!” “哦?那你想我何时娶你?” “等我找到七大仙剑,拿到忘忧草,重凝仙界之后,我和师父在仙界成亲!”说话间,林缘晨从储物戒指里拿出装着张少通那无数美酒的储物袋,放在石台上,“师父,昱吉愿意每天在这大树下陪着你,你也可以喝酒,我现在嘛,想绣花!你可以一边喝酒一边看我绣花!”说完,又从储物袋中取出了一条素绢,一个绣绷,一篮子绣线。 在绣绷上绷上素绢,穿上针线,低着头绣了起来,再也没有抬头看张少通一眼。 张少通取了一壶酒,小酌了一口,便低着眉眼一个劲地看着她绣花,内心却也荡漾着十分满足的温馨。 林缘晨低着头,仔细地绣着绣绷上的小帕一角,渐渐地一枝松枝一针一线地显现出来。 张少通垂目之间,只能看见她圆润白皙的额头,两片小扇一般的睫毛,随着手上走针,时而眨巴几眼,颤动几下。这两片睫毛每颤动一次,他的心头就如同有极为柔而暖的风拂过一般隐隐颤动。此时她坐在他的身旁,只是如此安静地陪伴,也让他生平以来第一次从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完整的充实。 张少通毫不厌倦地静静看了她两个时辰,看着她在帕子的一角绣上了一枝松枝,在对角之处又绣了几枚松球,进而看着她在帕子周围一圈梭了一道秀气的花边。最后看着她满心欢喜地拿着成品帕子对着光瞧,那一双如太息般的黑眸中,此时闪烁着甜蜜的喜悦,虽然只是看着帕子,没有向着他看来,却也让他沉醉其中。 “师父,你看,这是我绣的帕子,好看么?” “嗯。”张少通微微点头,并无多言,只是淡然的一个字。 又看了几眼,她将帕子齐齐地叠成一块小方,塞到衣袖内的暗袋中,又在衣袖之外拍了拍,才心满意足地向着张少通看来。 “师父,你闷不闷?” “不闷。取你的焚心,给我奏你的秋籁之音,可好?”张少通眼中荡着一圈如烟雨般的朦胧说道。 “好啊,我们那儿还有支琴曲名为《酒狂》,我弹给师父听听。”说话间已将焚心琴取出,横在石台上,随意拨弄了几下,便弹开而去。 这《酒狂》一曲恣肆而写意,颇有畅快潇洒之风,林缘晨并没有再刻意模仿成公亮的风格,而是以本心御琴,弹地极为酣畅,颇有一番快意。 张少通是第一次听到她的本心琴音,侧目之下为之感染,眼中的迷蒙减褪,换上了一副欣然快慰之色。(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提亲 五日之后,硕大的白月照耀下的祈水星上空,飞掠过一群疲惫的身影。 他们勉强飞行而来的身姿横掠过祈水上空的白月,向着脚下一片绵延黑山中庞大的宫殿群而去。 在其中一座宫殿前方的青石台阶上,一个相貌英伟的中年男子抬头看着空中所来之人,眼中显露出一抹难以言说的担忧,一双浓眉紧紧皱起,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地握了起来。 只是片刻,这一群疲惫的身影就落在了这篇青石台上,就在这男子的身前。 “爹爹!”裴仙儿从妖将中冲出,奔向裴问天,两眼垂着泪,扑在裴问天的胸前,“爹爹!仙儿被困月山,这么多年你怎么不来救我们?”说话间,泪水忍不住地落了下来。 裴问天双眉却更皱,幽幽叹道:“也许你在月山会比这里好……” 裴仙儿泪眼朦胧地抬起头:“你说什么?爹爹?” “仙儿,你……我们先进殿再说吧。”裴问天已然看出了裴仙儿身上的变化,此时并不说穿,而是拉着裴仙儿向殿宇中走去,徐灿轻巧地跟在了后面。 进了大殿,裴仙儿飞速地跑到她所喜爱的木榻上,直接躺了上去,再也不想动弹。 裴问天见她如此,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见徐灿进了殿中,便沉声问道:“你是什么人?” “爹,他叫徐灿,是仙儿的使唤童儿,伺候仙儿的。” 徐灿赶紧作揖道:“护法大人,我以前也是妖身,也自祈水星落难到了月山,后来……后来吃了我家师父的丹药就变成了人,和仙儿小姐一样。”徐灿说话间,眼神向着裴仙儿微瞟,眼中带着迷恋之情。 裴问天见他如此表情,反而没有生气,而是又叹一口气,一手向着大殿四周一挥,大殿的门窗瞬间合上,在殿宇之外,形成一个隔绝的结界。 裴仙儿疑惑道:“爹爹,你这是干嘛?是有话要对仙儿说么?” 裴问天却不答她,反而拉着徐灿坐到一旁的茶凳上:“徐灿,我问你,你家师父是什么人?怎么会给仙儿也服了这丹药?” “回护法大人,我家师父名叫林小……陈昱吉,是个年轻的女仙。师父本来没有要给我服她炼制的丹药,是我……道听途说,以为这丹药能增加妖修,就从……从师父那儿擅自拿了点,后来才发现只会变成人,不会增加妖修。我成人之时还是结丹修为,后来师父……给了点灵石,才成了问鼎。之后仙儿小姐也变成了人,我就在月山伺候仙儿小姐。” “爹,昱吉是我朋友,她给我的丹药是我问她要的!仙儿不想做妖,只想做人!” 裴问天沉默了一阵,皱着眉头,再次问道:“仙儿,这陈昱吉就是你说的,张少通的道侣?” “嗯……这次我们能回来全都是靠她,怎么了爹?宗主又吩咐你要去求丹了?” “宗主已经薨了!” 裴仙儿一愣:“薨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可能?” “诶!”裴问天大叹一气,“几年前,宗主留在我处的同生石无缘无故之下碎裂,我便要去宗主闭关之处一看究竟,然而其闭关之地却出现了很多萧霸的人,说宗主闭关紧要时刻,任何人都不得进入,这几年,宗主也没有面我一次!想必,是凶多吉少。只是不知萧霸是如何杀死了宗主。后来,萧霸借着宗主之命明里暗里将我的手下调离,我不愿与他当场撕破脸,一来想到你还在月山尚未回归,二来以我现在的实力也斗不过他。本也想趁机离开此地,可是又担心你什么时候回来……萧子俊几次过来询问你的去向,我都佯装不知,今日,你果真回来了,恐怕那萧子俊也已经知道了……” “爹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萧霸篡妖宗宗主之位?爹爹!我死也不会嫁给萧子俊!” 然而,此时此刻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到,等了裴仙儿七年的萧子俊此时意气风发地带着十数人,手中捧着一摞摞的彩礼来到了大殿门口,却见殿外的禁制,轻蔑地笑了笑,更不在意,直接发出一片妖识:“子俊今日来见岳父大人,还请岳父大人出来一见。” 裴仙儿瞬间浑身颤抖,本来躺在木榻上的身躯陡然间绷直,弹了起来:“爹爹!不要去见他!” 裴问天摇了摇头:“仙儿,我出去见他一见,你和徐灿待在殿中,不要出来!”说罢向着殿外走去,并没有撤回殿外的禁制。 来到石台之上,眼见萧子俊身后所来之人手中的彩礼,裴问天脸上装出一副小脸:“子俊,仙儿才回来,你便也过来了!” 萧子俊向着裴问天抱了抱拳:“子俊今日见过岳父大人,仙儿此次离开宗门数年,子俊等了她数年,今日回归,子俊也不想等了,便来向岳父大人提亲,三日后,子俊便将仙儿娶过门!” “爱婿真是开门见山,这门亲事我答应了!只是仙儿此番在外吃了苦,现在面目全非,不宜出来与爱婿相见,三日后,我将她打扮好风风光光地出嫁与你!” 萧子俊闻言大喜,直接单膝跪地抱拳道:“小婿谢过岳父大人!” “爱婿,你且命人将这些彩礼搬到偏殿去,正殿中仙儿正在整装,不宜见客。这几派人出去采办一些嫁妆,到时就等你来,哈哈!来,爱婿,随岳父我去偏殿喝杯酒?” 萧子俊起身道:“岳父大人,小婿还有事在身,今日就不陪岳父大人喝酒,小婿先告辞了!” “好,那子俊你先回去忙吧,我去看看仙儿怎么样了。” 萧子俊再次抱拳,转身吩咐身后之人将彩礼搬入偏殿,自己却脚步轻快地下了台阶,心中却真的如沐春风一般,全然相信了裴问天的话:“哼哼!看来爹的疑虑是多余的,裴问天这老家伙根本不想和我们斗!仙儿,三日后,你就等着我来娶你吧!哈哈!”心中如此所想,向着来路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祭坛 待萧子俊走远,他的人也安置完彩礼走后,裴问天一张笑脸才转为严肃,一步走入大殿之中。 “爹爹!你怎么答应他了!我就算嫁给徐灿也不会嫁给他!”裴仙儿此时站在殿中,用力地跺了跺脚。 裴问天听得她如此说,眼中像是多了几分底气一般,沉声对裴仙儿道:“仙儿,你和徐灿乔装成一双外出采买嫁妆的人傀,今夜就离开祈水星!趁他们还不知道你已经化人!” “我!我和徐灿……去哪儿啊,那你呢爹爹,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裴仙儿睁大了一双凤眼,心中却是慌张了起来。 裴问天抬手挥出两团妖气,向着裴仙儿和徐灿头上罩去,融合之下,他们白皙的面庞爬上了一丝青绿,透着一股浓浓的妖气,双眸也显得空洞和暗淡。 “去找那个叫陈昱吉的女仙,你不是说她是你朋友么?她又是徐灿的师父,会收留你们的,而且她身后有张少通做靠山,你们去那里,妖宗的人不会找上门。” “去找昱吉……可是,可是张少通说过,不让我们再回去了……” 裴问天转向徐灿问道:“徐灿,你带我家女儿回你师父那儿去,此事行得通么?” 徐灿挺了挺身板,认真地说道:“护法大人请放心,我们师父一定会收留仙儿小姐!要是师父的师父不同意,我就求师父想办法。”这认真只透在他的口气中,他的面庞此时僵硬而呆滞,看不出任何表情。 裴仙儿内心震荡,颤抖着一双手问道:“爹爹,那你呢?他们要是三天后接不到亲,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仙儿,爹爹自有办法可以出去,但是你修为低,此时还是人身,我若和你走在一起,那你定然走不脱。听爹爹的话,爹爹再安排一些人傀和你们一起走,路上不要说话,出了祈水星范围直接向着他阳之仙山去,不要再回来了!” 裴仙儿本能地感觉到裴问天此时在刻意安抚自己,她本能地知道裴问天也是自身难保,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修为弱,还是人身,无法和他一起走脱,但她直觉地明白,自己就是沾了人身的光,才能乔装成人傀,走脱的把握非常大,反而是裴问天,不知道要如何从这里逃出生天。裴仙儿心中剧痛,眼中酸楚,想要落泪,然而身上有裴问天的本命妖气罩住,眼泪怎么也流不出来。 “此时不宜耽搁,你们俩随我过来!”裴问天一步带着二人走出了大殿,向着石阶下走去,来到石阶东边的青砖砌成的墙壁旁,打开了一扇门,心念一动之下,从这门中走出来二十来个人傀,均都面色青绿,眼神空洞,没有任何表情,身上透着裴问天的本命妖气,裴仙儿与徐灿在这些人傀中站定,竟然不分彼此。 裴问天向着裴仙儿发出一阵妖识:“仙儿,走的时候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再回来!” 话落之际,二十来个人傀飞入空中,裴仙儿和徐灿也紧随其后踏入空中。 在大殿外围,隐着数十个萧霸手下的妖将,萧子俊也在他们其中。 殿外埋伏之人看见二十余个人影飞入空中,均都以妖识查探。 “少公子,无妨,是一些人傀。”妖修虽然能幻化人身,但这人身与人的肉身却截然不同,特别是落在妖修的眼中,这不同更为明显。此时所见天空中均都是肉体凡胎之人,便一念打消了疑虑。 “看来裴问天还真的等不及要去采办嫁妆把女儿嫁给我?哈哈哈!” “恭喜少公子心想事成!” 裴仙儿与徐灿跟在二十多个人傀身后,向着祈水星罡风层外飞行,心中无限惆怅,两眼的余光中不住地瞥着脚底。 徐灿不时地向着裴仙儿发出神念:“仙儿小姐,千万不能回头!马上就出了祈水星范围。” “徐灿,我舍不得我爹爹……我不知道他到时候要怎么脱身……” 徐灿心中叹气,他此时才了解到裴仙儿心底的纯真,然而眼下这纯真看在他眼中却是无尽的唏嘘,心中唏嘘过后,还是说着谎话安慰裴仙儿:“仙儿小姐,护法大人神通广大,一定能想办法出去,你无需担心他。” 说话间,数人出了罡风层。 二十来个人傀向着不下十个不同的方向分头而去,徐灿带着裴仙儿直接转向阳山的方向飞行。 接下来三天,他们的离去都没有被萧子俊察觉。三日迎亲之期很快到来。 这三天中裴问天一手操办着嫁女之事,表面看来并无异样。 三天迎亲之期到,不等裴子君来,裴问天却想办法避开了众人耳目,孤身来到大殿后三进的一处祭坛,这祭坛深入地下百丈,呈一个神坑。 飞落祭坛之时,裴问天眼中露出一抹果断,一指成剑划破手腕,凝出一团鲜血,向着祭坛的中心飘去。 在这团鲜血飘落到祭坛之处时,只听周围咔咔声响,祭坛四周的圆形墙壁上出现了密密麻麻有规则的光线,这些光线彼此相连,闪烁着无尽的波纹。 最后砰然一声响,祭坛中心出现了一个传送旋涡。 裴问天直接向着传送旋涡内一飞而入,根本没有回头。 随着他飞入传送旋涡中,密布整个祭坛上空的光线骤然消失,传送旋涡也立即瓦解消散,一切恢复如初,归于平静。 这祭坛存在于妖宗创立之初,历代宗主都不知道这祭坛到底是何作用,只知道在妖宗倾覆之时,这祭坛可以行扭转之势。 历代祭坛的归属也不是妖宗的宗主,而是一脉相传的妖族祭祀。这一代的祭祀,便传到了裴问天裴仙儿。 这也是萧霸为何迟迟不杀裴问天的原因,虽然一部分是因为自己的儿子苦苦思恋他的女儿裴仙儿,百般劝说自己不要对裴问天动杀手,然而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裴问天一脉是祭坛的主人。 裴仙儿与徐灿在星域内已经飞行了大半的路途,此时裴仙儿心中与裴问天的一线联系骤然间切断。这联系存在与妖族血脉之中,烙印在魂中,即使成了人身,这烙印也不会消失。 裴仙儿身子一颤:“我爹爹死了……”罩在她身上的裴问天本命妖气也瞬间瓦解,露出她本来的面庞,此时她双眼晶莹闪动,哇的一声痛苦起来。 徐灿伸出手来将她环抱住,不住地安慰道:“仙儿小姐,不要伤心,至少我们还活着。” “徐灿,你不是说,我爹爹修为高,神通广大,可以脱身的么?你也在骗我,爹爹也在骗我!我爹爹死了!被萧霸杀死了!” “仙儿小姐,此时不宜伤心,我们还有一半路要走,今天已经是第三天了,想必他们已经知道你已遁走,一定会派人来追,我们要加快赶路才是!” 裴仙儿却越哭越痛心,七情伤绝之下,咳了两声,最后厥了过去。 徐灿将她抱在怀中,脚下再不停顿,施展最快的飞行之速,向着阳山一路飞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自圆其说 林缘晨在阳山上住到了第十日,这十日间,她除了偶尔去徐凯杰的别墅内吃饭,便在主峰之上陪着张少通,前三日一眼不合地陪了三日,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之后楚天行带着将近百亿灵石来阳山外围叫山,张少通不许林缘晨出山,而是亲自去接了那近百亿灵石回来。 拿到了这笔巨资,林缘晨更是兴奋地忘记了睡觉,先是在张少通面前炫耀了一日,后来便去徐凯杰处炫耀,直到兴奋过了第八日,才想到了睡觉,于是便在徐凯杰的别墅内,抱着小玉接连睡了两天。 直到这第十日,她才浑浑醒来,发现眼前一片漆黑,那是徐凯杰拉上了所有的窗帘和百叶窗。耳边传来竹爷爷在另一张床上如雷的鼾声,空气中依旧是来自竹爷爷的酒气,好在这酒气并不浓,只是淡淡一丝。 林缘晨缩回抱着小玉的手,在床上翻了个身坐了起来,手上摩挲着打开了床头柜的台灯,暖黄色的光线亮起的瞬间,小玉嘴里嘟哝了几个字,却听不清在说什么。 林缘晨心底疑惑:“小玉不是和我贴在一起么?我醒了,按理来说她也应该醒了,不对……她的本体应该不睡觉才是,怎么她整天睡得这么熟?难道一人分饰两角可以做到如此入戏?天道!果然与众不同!”正感叹间,两只手本能地在床上一通乱摸,“我的发钗呢!”摸了许久才在小玉的屁股底下摸到了张少通送给她的发钗,珍惜地在手心摩挲了一番,心中又念起了张少通:“不知道我睡觉的时候他有没有想我?”想到此地,脸上露出一抹含羞一般的浅笑。 一步跳下了床,身后的小玉在床垫上被余震震得颠簸了几下,嘴里又是一串嘟囔。来到卫生间,在冲浪浴缸中放了些热水,洗了个澡,似是为了节省时间,一边洗澡还一边刷了个牙。 出浴之后,便是选衣穿衣,梳妆打扮,一番辛苦之后,出落得如出水芙蓉明媚动人。 出了别墅,掩上门,向着主峰飞去。 来到主峰,一脚落在悬崖旁,却见老树之下除了张少通,还多了两人。对这两人远远看去,只见是当日在自己拜师礼上声讨裴仙儿,最后先其他弟子一步离去的那两个,没有与他们正式相见过,也不知他俩叫什么名字,更不知他俩是否因为裴仙儿的事对自己抱有看法,心中忐忑了起来,一时间不敢走上前。 原彻先瞧见了林缘晨,对着她喊了一声:“师妹,既然来了,为什么不过来呀?” 林缘晨听到这一声唤,心中的忐忑才平复了些许,低着头走了过去。 只见张少通与那女子正下着一盘棋。 林缘晨先是对着原彻抱了抱拳:“师兄好!不知师兄如何称呼?” “我叫原彻,这是我师姐,张霏露。” 林缘晨听到张霏露三个字心中咯噔跳了一下,但见张霏露背对自己而坐,看不见她到底如何样貌,当日是非颇多,也没来得及看清楚,然而就这一个背影,足见大家闺秀之姿,突兀间心中失落了几分。 “昱吉见过霏露师姐……”口中幽幽说道。 那张霏露就好似没听见一样,往棋盘上投了一子:“阿爹,霏露今日又输了,既然人都来了,霏露就不在此地搅扰你们俩了,原彻,走!” 林缘晨心中就像被人在头上打了一记闷棍,懵了一下:“她不喜欢我?” 只见张霏露起身,拉着原彻向着天边一踏而去。 林缘晨凝着双眸用力看了她一眼,只是瞧到一个侧面,却果真如风御鸾当日所言,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她眼若柳叶,香腮粉红,虽然不是那种惊心动魄的美,却美得很有韵致,别有一番滋味,特别是一举一动都很有古典美人的气质,林缘晨一瞧之下,自卑感油然而生。 待他俩走后,林缘晨低着头依旧站在树下,张少通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嘴边带起了一抹浅笑:“昱吉,在想什么?来我身边坐。” “嗯。”林缘晨轻声应道,走到他的身旁,扭扭捏捏地坐了下来,坐下之后对着张少通瞧了一眼,像是想说什么,又低下头去,把话咽在了喉中。 张少通看她那扭捏的情态,笑容更甚:“呵呵,只是见了霏露一眼,你就坐立不安,看来,你很爱我……” 林缘晨一听这话就感到头皮像是瞬间反翘了一般,一股子不顺耳,顶道:“张少通,你自我感觉怎么这么好!我都没说过爱你,你还自说自话说我爱你了?”说完鼓着两个腮帮子,嘟着嘴。 张少通只是笑,手上抓出了她所赠的棋扇,展开在脸上扇了起来:“那你说,为何见到霏露就坐立不安?” “因为……因为……因为风御鸾以前骗我说!霏露师姐长得比我漂亮多了,说她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还说是个大家闺秀……小家碧玉……总之不是我们这种现代女性能比的,所以,所以我就多看了几眼罢了。看完之后我觉得,哼!风御鸾纯粹是在骗我!”她逞强着说道,随后眼珠一转,又补充了一句,“风御鸾那是……不想让我想着拜你张少通为师,想把我永远留在身边,才骗我的!” 张少通依旧笑容不减,道:“你拜不拜我为师,又和霏露有何关系?御鸾为何要以此来诓骗你?” “那……那是因为,他想让我知道你是个老变态!要不还能有什么?” “呵呵,你这样说法,倒也新奇,就算你自圆其说吧。”停顿了片刻,继续说道,“我说你爱我,你不承认,不过嘛,我倒是可以和你说……”说道此地骤然止住,不再说下去。 林缘晨眼皮皱了皱:“张少通,你可以和我说什么?” 张少通笑而不语,身子却向前挺了挺。 林缘晨看着他古怪的动作,两个小眉毛也皱了起来,往他身上瞧去,从上到下仔细瞧了几眼,眼中忽然大亮:“啊!师父,你今天穿了我做的衣裳!” “嗯,”张少通依旧拿着扇子往脸上扇着风,不疾不徐地说道,“我说过,你给我做了衣裳,我就和你说……” 林缘晨这才想起来,当日他带自己去大陆上看戏之时,曾经与她暗示,她为自己做了衣裳,就对她说爱她,想到此事,林缘晨心中砰砰乱跳:“师父,你现在就想说了么?”一张脸羞红着低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造搂 “是!”张少通应道。 林缘晨心跳止不住地加速,十指缠绕在一起:“那你说,我听着。”说话之声低得几乎听不见。 “我……”张少通长长地说了一个我字,停顿了一下,向着林缘晨侧目而视,见她一副极端小女儿情态,不禁哑然失笑。 “哈哈!怎么现在不叫我张少通了?” 林缘晨抿了抿嘴唇:“师父,你能不能少说些废话,捡主要的讲就行了。” 张少通轻笑间伸出双臂,将林缘晨抱起,放在自己盘坐的双腿之上,低着头向她的小脸望去,只见那脸像是盛夏将将成熟的蜜桃一般显露着一层淡淡的粉红之色。 “我……” “师父,等一下!”林缘晨忽然想到了什么,从法珠内挥出水月,向着阳山上空逐渐壮大,直至覆盖住整个阳山,紧接心念变化下,阳山的天空竟然第一次慢慢暗了下来,片刻之后,始终照耀阳山的阳光被完全遮盖,天空呈现一抹墨蓝之色,其上还有水月幻化出的恢弘星空,一轮明月行在当空,恍恍发着温婉皎白色的光芒。 林缘晨此时才抬起头望向张少通:“师父,这样就行了,我要你在月亮的见证下对我说。” 张少通凝视间微笑:“在月亮的见证下,那你听好,我只说一遍。我……” “师父!”一声覆盖天际的神念就在当下响起,打断了张少通说道痛痒之处的话语。 林缘晨瞬间呆愣了一下,小脑袋左右转了转。 接着那神念再次响起:“师父,我是徐灿,我在你山外,请师父出山一见!” 张少通却是笑容更甚:“昱吉,我再也不说了!哈哈!” 林缘晨着急了起来,两个拳头在张少通的胸口猛捶:“师父!你好狡猾!徐灿回来了,他是我徒弟,我去带他进山。” “不急,他身边还带了一人,我同你一起出山去见他。”说完,拉着林缘晨向着空中飞去。 片刻间便来到了阳山之外,眼中只见徐灿怀中抱着不省人事的裴仙儿,停在信誓之力结界的外围。 张少通带着林缘晨来到他身前,林缘晨看着他二人,说道:“徐灿,不是说了让仙儿不要再来了么?她这是怎么了?” 徐灿俊秀的眉目朝着张少通瞥了瞥,开口道:“祈水星……妖宗的宗主被杀了,仙儿的父亲裴问天也被杀了,我们是逃出来的。”说着舔了舔嘴唇,对着张少通说道,“师……师祖,我和仙儿小姐没有地方去了,还望师祖收留!” 张少通两手向着身后背过,眼中只是淡然之色,并不回答徐灿。 林缘晨却是皱起了眉:“师父,要不先让他们进山吧。”扯了扯张少通的衣袖。 “也罢。”张少通眼眸动了动,平淡地说了两个字。 “徐灿,来我带你们进山!”林缘晨从怀中摸出小篦,挥出之下化作剑阵踩在脚底,一把将抱着裴仙儿的徐灿也拉到了剑阵之上,向着信誓之力的结界内飞去,她腰间挂着天道心血,进山没有任何阻碍。 张少通被丢在了三人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埋怨之色,身影一晃之间便消失,径自先回到了主峰的老树之下,阳山之内,依旧被水月所化的夜色所笼罩,他在石台边上的棋盘前坐下,悠然的摆起了棋局。 林缘晨带着徐灿和裴仙儿直直地往最西边的山头上飞去。 落在了徐凯杰的别墅前,推开别墅门,小玉和竹爷爷依旧在其中呼呼大睡。 林缘晨并没有去找拉窗帘和百叶窗的遥控器,而是伸手开了客厅中一盏暗黄色的壁灯,这壁灯就安装在沙发顶上。她拉着徐灿来到宽大的沙发前,示意徐灿将裴仙儿平放在沙发上。 二人在沙发边上坐下,林缘晨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徐灿,仙儿她是受伤了吗?” “师父,仙儿小姐没有受伤,只是……她父亲死了,伤心地昏过去了,到今天已经昏了两天没醒过来。” 林缘晨回过头,对着沙发上横躺的裴仙儿看了两眼。 “师父,仙儿小姐醒了以后,师祖还会赶她走么?”徐灿眼中流露着浓郁的担忧。 “不会!”林缘晨肯定地说道。 “好!那就好……灿儿多谢师父。” “徐灿,你先在这里照顾仙儿,我出去找你……找你徐师叔。”说罢,在茶几的烟灰缸中掐灭了烟头,走出别墅,掩上门,在水月上以心神一阵观察。 最后在在靠近主峰的海湾下发现了一艘木质大帆船,徐凯杰正悠然地坐在甲板上钓着鱼。 林缘晨御着剑阵以极快的速度来到帆船所在之处,从剑阵上直接跳下了甲板,引起船身一通颠簸。 “林缘晨你干嘛呀!我上钩的鱼都被你吓跑了!”徐凯杰悻悻地收起钓线,把钓竿架在一旁。 “徐凯杰,你帮我造几间屋子吧。” “造屋子?你想干嘛呀?我说了你和我们一起住!” “狗屁,我徒弟,就你那小跟班……徐灿,带着仙儿回来了,他们在祈水星待不下去了,以后要住在山上。他们总不能和你的师兄弟们住在一起。你就在你那座山旁边的那座空山头上,帮我建两座木楼,我住一座,他们俩……咳!就让他们俩住一起吧!仙儿没有徐灿不行!” “徐灿?就他事情最多,我当初就不应该收留他!”徐凯杰气愤地拍了拍套着牛仔裤的大腿。 “你到底是造还是不造!” “造!造造!” “多久能造好?” “打地基三个月,不打地基十天!” “还有打地基和不打地基之说?那不打地基怎么造呢?” “不打地基就在悬崖侧面,临着山体面向大海,建一些吊在山壁上的排楼,不过进楼地飞进去。但是造起来快,风景也好,还能依着山势建在阴凉处,没有阳光……” “那就建这种!”林缘晨二话不说走上前也用力拍了拍他的大腿,就算说定,“建好了以后,你慢慢再把里面的山壁掏空,那进去空间就大了。” 徐凯杰闻听此话恨地牙痒痒:“林缘晨,你真的好意思啊!你怎么不叫张少通给你挖山体?” 林缘晨矫情地一回头,撇了撇嘴:“哼!本姑娘不想理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报仇 林缘晨从海湾中的帆船回到别墅之时,裴仙儿依旧未有醒转,徐灿一直坐在沙发旁,注视着裴仙儿,只见她昏迷中双拳紧握,额头和两颊覆着一层细汗。 林缘晨在厨房炖了点汤,想劝徐灿喝一些,他却摇头:“师父,仙儿小姐没醒来,灿儿不想吃东西。” 林缘晨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汤放到了茶几上,转而走到裴仙儿处,将她扶坐而起,掌上运起一小股罡气,在裴仙儿后背拍了击掌:“仙儿内息阻滞,才醒不过来。”这样说着,又以两指御上罡气,在她后背的几个穴位处用力点下,“你们可能没有从凝气开始修炼,又遇上七情伤绝,所以才会如此,你们虽然现在修为是问鼎,以后还是要从凝气开始修炼。” 指落之际只听得裴仙儿咳嗽了几声,但见她缓缓睁开眼:“徐灿!徐灿你在哪儿!”昏黄的灯光下,裴仙儿脸上瞬息间布满惊恐之色。 徐灿走上一步,来到裴仙儿身边,拉起她的手:“仙儿小姐,我在,我们现在在阳山,很安全。” “仙儿,你和徐灿一起来吃点东西,你们两个过去那么爱吃,这一次肯定好多天都没吃上美味佳肴了吧?”林缘晨扶着裴仙儿的双肩想要把她从沙发上扶起来。 然而裴仙儿却没有随着她手上的劲道而顺势站起来,反而弓着背,愣愣地坐着,口中沉默,眼中隐隐闪着凶狠之芒。 “仙儿,在想什么?说句话吧。”林缘晨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然而也只听得轻微的拍打之声。 “仙儿小姐,徐灿就在此地,你看我一眼!”徐灿紧紧拉住裴仙儿的手,眼中满是担忧。 “昱吉,”许久之后她才终于开口,然而话语之声却一片冰冷,“我要给我爹爹报仇!” “这些事情我们以后再想,仙儿,先吃点东西,然后再睡一会儿……” “昱吉,听说你修为高,灵石也多,我想拜你为师。” 林缘晨又拍了拍裴仙儿安慰道:“好好好,那就拜我为师。” “仙儿小姐,徐灿以后跟着师父好好修习,徐灿愿替仙儿小姐报仇!”徐灿坚定地说道。 “如果我自己报不了仇,谁能为我报仇,我就嫁给谁!”裴仙儿说话之时眼中凶狠之芒更甚。 徐灿闻听此言,胸中大为震动,转身对着林缘晨跪了下来,接连在地上磕了几个头:“灿儿求师父从今以后全新教导我二人剑法神通,灿儿此生不能报答师父,还请师父怜悯我和仙儿小姐!” 林缘晨深知这句话的含义,便是要她身上所有的灵石,以及以后可能有的灵石来增进修为,其次才是教导剑法神通,此时间不心痛是假的,而是十分地心痛,这心痛不亚于想到风御鸾之时的痛,她不由得皱了皱眉,然而片刻之后还是咬住了牙,点头答应了下来:“仙儿,徐灿,师父知道了,以后师父的灵石都给你们修炼,师父再去求师祖教你们剑法神通。你们奔波了好多天,吃点东西吧!你们在报仇之前还要在此地待很长很长时间,也总不能每天如此……” 裴仙儿转过了头,两眼凝视着林缘晨:“昱吉,我不后悔当初去月山想杀你……只有这样,我才会认识你。” 林缘晨叹了口气,叹气之后却是满心的释然,转念想到她自己要花不光的灵石又没用,还不如成全了两个徒弟,随后脸上又现出了开怀的笑容:“仙儿,不要再说这些了,来,我们三个一起吃点饭。”站起身将茶几上的那碗汤端到了餐桌处,又去厨房盛了两碗汤三碗米饭。 三人便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日后,徐凯杰便在与别墅所在山峰平行的一座山峦半腰处架起了悬崖木楼,期间林缘晨几次过来让他口述九转凝气凝炉心诀的全篇以及其他入门法门的内容,转而叙述给徐灿和裴仙儿。 徐灿与裴仙儿修为已达问鼎,修炼这些入门功法不需很多时日,大多一遍而过,然而他二人却极为用心,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反复修习,以至基础稳固才为满意。 十日间,他俩日夜不眠,将结丹筑基乃至结婴三阶段所必经必研的功法全部都通习过遍。 十日后,徐凯杰所建的悬崖木楼业已完工。临崖看去,只见笔直的峭壁上,一栋险奇俊秀的木楼仿若紧紧贴着崖壁,最底部是一拍长约二三十丈的长廊,拦着一排不高不矮的木质栏杆,在长廊的尽头,是一扇临空的精巧门户,要进这悬崖木楼,就要从这门户中走。长廊的另一头是一架木质楼梯,通向二层,二层设有五个房间,师徒三人每人各一间,另外两间一间给竹爷爷住,一间是卫生间。再往上的最顶层,是一座宽敞的平台,做成亭子一般的形制,在这亭子正中的悬崖上,有一扇月门,进入到这月门内部,便是此山之中。徐凯杰用噬心剑将这座山此处部位掏了个空,其中空间巨大,是个不错的修炼洞府。 整座楼突出悬崖并不多,但均都向内凹了一部分,所以不管是长廊还是房间还是平台,空间都足够大。 林缘晨一见这木楼心中很是欢喜,带着裴仙儿和徐灿直接上了楼,来到房中一瞧,内部的陈设很是雅致古朴,雕花木床,妆台,衣柜,书案,一应俱全,甚至还与徐凯杰别墅所在山脚下的潮汐发电机相连,铺设了点灯和空调。 在林缘晨房中,更是多了电视机播放机和音响,电视机下是一个摆满电影和音乐光碟的柜子。 此时林缘晨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房中,环顾四周,心中动容:“徐凯杰!我以后可以和师父一起看电影了!” 徐凯杰此时正站在她的身后,听她所说,两眼一瞪:“不许!不许张少通来我造的房子!” 林缘晨却已然脑补起了和张少通一起看电影的画面,一张嘴笑的合不拢:“仙儿,走我们去看看你的房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见面只作未见 林缘晨拉着裴仙儿去了隔壁房间,只见房内陈设如同自己房间一般无二,只是没有了电视音响,林缘晨在书案上拿起空调遥控器,教裴仙儿如何操作,之后又带徐灿看了自己的房间。最后几人到三楼看了山中修炼的洞府,各人均都十分满意。 看完之后,徐灿走到林缘晨身边咬起了耳朵:“师父,往后你是不是可以教我们御剑了?” 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她所惊的并不是教他俩御剑,而是她空有百多亿灵石,然而可以传给自己两个弟子的宝剑仙剑却一柄也没有,此时提起教御剑,定然会说到宝剑仙剑之事,由此一连串想开而去,不由自主的引颈吞下一口口水。 “师父?师父?”徐灿见林缘晨半天没有回应,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后背。 林缘晨却只觉得脊背发麻,胡乱应和了一声:“御剑?好呀好呀,让你们徐师叔先教你们入门剑诀。” 一旁的徐凯杰听闻之后立刻跳了起来:“林缘晨,凭什么让我教你的徒弟?!” “咳!徐凯杰!教一下入门剑诀你就不高兴了,你以前还说过要照顾我一生一世!”林缘晨此时又耍起了大小姐脾气,“你还答应过我妈,好好地照顾我,现在又不是让你与天地大能一战,只是让你教我两个徒弟入门剑诀,你这就不高兴了!我妈现在也不在了,我都找不到人说……” “嗳好好好!入门剑诀就入门剑诀!”徐凯杰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不想再继续听林缘晨讲下去。 林缘晨心头松了一口气,心想,这种办法对付徐凯杰也就行,用在别人身上那可是一点都不管用,之后又想到了楚天行,用在楚天行身上大概也能管用。想到此地,她眼中大亮:“楚天行是大陆最富的人,一两柄仙剑宝剑肯定有!”如此念想,转身又向着木楼的楼梯走去,对着徐凯杰裴仙儿和徐灿说道:“徐师叔,你先带我两个弟子去学剑,我要在洞府内闭关一段时间!” “咳!你们俩,跟我去你们师祖其他弟子休憩之处学剑!”徐凯杰心中十分想骂林缘晨,然而当着她两个徒弟的面,他生生忍了下来。 来到山洞所建的洞府之中,林缘晨打开了一排壁灯,在巨大的圆形洞府中心处打坐而下,将坤神盏取出,又拿出一个装有当年整个七座峰上所有炼制益气散丹草的储物袋,里面的丹草数量十分庞大,就算经过这十年的消耗,却也只用去了其中的三分之一。 心神沉入坤神盏内,又分出了一大把丹草投入坤神盏照射出的绿光之中,挑破指尖,挤了几滴鲜血融入其内,开始炼制知味丹。 她打算用一个月时间,炼制一大批数量的知味丹,直接再和楚天行交易一次,顺便问他讨要两柄趁手的宝剑仙剑。 怀揣着这种念头,她整个心神都笼罩在坤神盏内,片刻间没有了任何别的念想。 阳山上,在白日的时辰中,依旧笼罩着一片骄阳,然而到了入夜的时辰,林缘晨罩在阳山之上的水月便会幻化星空,遮挡阳光。 这天星夜,裴仙儿和徐灿正在以入门剑诀各御一柄竹剑对剑,忽然空中的两剑发出砰砰之声,逐一爆裂,化成碎片向着四周飞散。 裴仙儿心中一惊,向着身后看去,只见张霏露抬着一手,身边站着原彻。徐灿瞬间就走到裴仙儿身边,伸手将其护在身后。 “原彻!这妖怪怎么还在我们仙山之上!” 原彻冷淡地说道:“霏露,他们现在是我们小师妹的徒弟,是我们的师侄。这事据说是师父答应下来的。” “哼!阿爹真的是色迷心窍!这个师妹,明明知道我讨厌她,居然还能收她为徒!”张霏露气得原地跺了跺脚。 裴仙儿垂下了眼睑,柔声说道:“仙儿见过两位师叔。仙儿此番遭遇大难,我家师父……承蒙我家师父收留,日后,还请师叔多包涵,多指教。” “哼!指教!我看你们俩修为比我们俩都高,要我们指教,你是在讽刺我们吗?落难了才低声下气地喊我一声师叔,怎么不见了当日的张狂?” 裴仙儿默默地低下了头,并不做声,徐灿却走上前一步,向着张霏露和原彻高高地抱了个拳,一躬到底,口中和声说道:“师叔小姐,我师妹以前不明事理,得罪了二位,师侄还请二位宽宏大量,不要与我师妹一般计较。” 裴仙儿在徐灿身后看着他弯下腰的背影,心中不知怎的隐隐颤动起来,望着他倾泻而下的背,心中竟有一种温暖和凄凉相伴的错综情绪,一时间眼角泌出了泪水。 原彻冷冷看着二人,尽管眼中冰冷,还是转过身拉住了张霏露:“霏露,我们不跟他们计较,以后见面只做未见,走,我带你去海边看月亮。” “哼!见面只做未见,原彻,就是她,上次把你伤得血肉模糊的样子,你难道忘记了么?这个叫陈昱吉的师妹竟然能收她做徒弟,可见也不是什么好人!” 裴仙儿此时无法隐忍,从徐灿身后走出,一把将徐灿扶了起来,对着张霏露沉声道:“师叔,前番是仙儿鲁莽,得罪在先,仙儿给您赔不是。只盼师叔不要将对仙儿的看法,迁怒到师父身上,我家师父……并不是坏人。” “哼!你这算什么赔不是!”张霏露又是一跺脚,伸出手指向裴仙儿。 原彻将她的手臂抓了下来,道:“仙儿,算了!那一次也是用了师妹的血才拔除了你的毒蛊,她也在月山多待了十年。” 张霏露听到原彻说这话,两眼一眨不眨地转而看向他,眼中闪闪烁烁一番不可置信的神色:“原彻,你居然也帮那女孩说话,你不是答应过我,等那女孩来了山上,你不会不理我的么?你现在就开始帮那女孩说话了……” 原彻顿时不明所以,实在不明白这其中有些什么联系:“霏露,我怎么会不理你,你看,跟这妖怪说话,连我们俩都快吵起来了。以后我们不理他们!走,我带你去山下挖海贝。”两手在张霏露腰间一抱,便飞入空中,向着山下飞行而去。 待他们离去之后,徐灿转身安慰裴仙儿:“仙儿小姐,那两个师叔说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仙儿小姐在徐灿心目中,是个很好的……很好的人。要不,师祖和师父也不会收留我们了……” 裴仙儿转过身,背对徐灿,抬手擦了擦眼泪,淡淡地说道:“我知道。徐灿,这件事不要和师父说。”(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月下三拜 一个月后,山洞洞府中的林缘晨收起最后一炉知味丹,眼中透着一丝疲惫,脸色也有些苍白,双唇没有半点血色,此时闭着双眼,略一计算,这一月内总共炼制了三百万丹知味丹,想来也能换一笔巨款,她虽然不清楚灵石与修为之间到底如何换算,但是凭直觉也觉得已然足够裴仙儿和徐灿成为顶尖的大能之列,想到此时心中略有安定,迈出一腿欲要站起,却经不住脚下一软,跌了回来,深叹一气之后,从储物袋中拿出了在月山上所制的肉干果干等,胡乱地塞在了嘴里,用力咀嚼,一边吃着一边想着:“很久没见到师父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我,也不知道仙儿和徐灿学剑学得如何。” 正当如是想,眼前一片波纹扭曲,张少通片刻间便出现在了眼前,脸上肃然,眼神中充满着深深的关怀和责备,出现之时立刻将林缘晨抱在怀中,分出一股磅礴的仙力涌入她的脊椎之处。这股仙力催动着林缘晨的仙根,一直眼神到各处血脉之中,林缘晨全身血脉骤然翕张,从仙根之处生出源源新生之力,渗透至各处筋脉,弥补着这一个月来血气与真元的亏损。 林缘晨呆呆地望着张少通冷峻的面庞,口中依旧嚼吧着吃食,嘟囔了一句:“师父……” “胡闹。”这一声胡闹既带着柔情,又带着一丝怒意。 林缘晨只感觉到浑身说不出的惬意,就像极渴之人饮到了至清甜的甘露一般,心中一时兴起,仰着头在张少通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先是一记柔软的触感,接着所吻之处起了一丝凉意,张少通的眼中瞬间现出一丝火热的神采,然而却被深深压制,轻声斥了一声:“不要调皮!” 林缘晨低下了头,把整个身体埋在他的胸口,说道:“师父,我想去魔宗一趟。” “为何?” “我此番炼制了三百万丹知味丹,想一次就和楚天行清账,顺便想替仙儿和徐灿讨要两柄宝剑。” “你想要剑,为何不问我要?” “唔,不想要师父的剑。” “你为何与我如此倔强,先前还一味地与我逞强斗嘴。” “因为我喜欢师父,所以我不会问师父要东西,就是这么简单。” “这是哪一门的道理?” “是我的道理。” “你执意要去魔宗?” “嗯,师父你想和我一起去么?” “那是自然!” “为何要和我一起去?天行又不会为难我。” “因为你是我的道侣。” “又说这话,师父,我们还没有成亲呢……” “我可以今日就娶你!” 林缘晨心头一跳,抬起双眼看向张少通,见他眼中满满的热切,此时恍然才第一次明显地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爱意,此时心底颤动之下,渐渐起了一股强烈而澎湃的心潮。 张少通直视她的双眼,继续说道:“我们在月下三拜,就算我娶了你。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 “师父……这……这是求婚么?”林缘晨心中竟起了一片慌乱,两眼愣愣地望着张少通,眼中尽是不敢置信。 张少通脸上现出一抹爱怜的笑容:“就算求婚。” “可……可是我们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 “你想嫁给我么?” 面对这人生中第三次有人向自己求婚,林缘晨心中无限地忐忑,然而这一声“你想嫁给我么”却是强烈地撞开了她的心门。 她在十二岁,在镜影中时,便说过要嫁给他。这心愿就像一颗隐忍而顽强的种子,无声无息在她的心中植根,如今二十多年过去,悄然开出了绚烂的花朵。 林缘晨低下了头,闭上双眼,内心似是还有挣扎。张少通沉默不语,等待着她的决断。 许久,这许久过得十分安静,在山洞洞府内只能听见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林缘晨再次抬起了头,睁开双眼,眼中一片宁澈:“好,我嫁给你。” 两人依旧相互依偎在洞府中,直到入夜时分,水月再一次幻化出了一片水天星月。 阳山主峰之上,老树旁,摆了一张木台,木台上搁着一鼎青铜三脚香炉,青铜三脚香炉的前方,左右摆放着两盅酒。 张少通与林缘晨彼此手中捏着三炷香,向着空中的明月望去。 “师父,这并不是真正的月亮,而是水月,是我的神通所化。”林缘晨抬起的双眸中倒映着两个明月的光点。 “无妨,既然是你神通所化,不是更好?”张少通低下头,看着林缘晨,“我们这就燃香吧。” “嗯!”林缘晨抬手间捏出一道细小的雷光,将手中的香支点燃。 张少通也以自身的神通点燃了香支。 两人彼此左右站定,向着空中的水月躬身而拜。 主峰上只有他二人,只有水月见证二人的姻盟,徐风吹过,两人手中的香支举在头顶,香头上猩红色的火光被吹地更为明亮。 悄然无声间,三拜而过,两人走上前,先后将香支插入木台上的香炉中。六支香支向着空中吐着六抹淡淡的青烟,青烟直上缭绕在月光之下。 两人又各自拿起木台上的酒盅,相互对视,两臂相交间,饮尽杯中酒。 做完这一切,林缘晨向着眼前之人看去,只见他那如烟雨迷蒙的双眸也向着自己看来,此时此刻对视之下,内心仿佛多了一种奇妙的感觉。 “他是我的丈夫……我嫁人了……”她内心激荡,无法平息,只是向前望去,口中却说不出话。 “昱吉。”张少通双唇微启,轻轻唤了一声。 林缘晨两腮之间浮现热意,略为低下下颌,踌躇间,唤了一声:“师父。” 张少通哑然失笑:“呵呵,你还是不愿叫我的名字?” 林缘晨下颌更低,舔了舔嘴唇,轻声道:“不是不愿意,而是觉得喊起来别扭……” 张少通向着她伸出一臂,笑道:“我妻,来,与我去树下喝酒!” 林缘晨低头间不好意思地笑了出来,一手挽在他伸来的臂膀上,与他一起走向老树之下的石台。他们的身后,那六支香依旧徐徐燃烧,向着天上的明月散着袅袅青烟。(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双宿双栖 两人坐在老树下的石台前两手相携,张少通徐徐饮着杯中酒,林缘晨则是喝着徐凯杰处拿的饮料,一起看着水月所幻化的夜色。 “师父……”这是林缘晨坐下之后第三次喊张少通“师父”。在她心中,每喊一次,就好似喊了一声“老公”一般,心中无限甜蜜,就连手中的饮料也没有喝下多少。 张少通听得这第三声“师父”,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想喊我夫君?”他其实是听到了林缘晨心中所呼唤的“老公”二字,然而却觉得听来粗俗,便改称“夫君”。 林缘晨抿嘴而笑:“哪里有,我只是……随便叫叫。” 张少通笑容更甚,说道:“想叫便叫,叫一声,我想听。” 林缘晨低着头,转向别处,用极为轻微的嗓音唤了一声:“夫……夫君……”随着这一声夫君出口,心中仿似有千百万的烟花瞬间鸣放一般,整个心房颤动不已。 随之而来是一阵安静的沉默,林缘晨始终看向他处,不知道张少通此刻脸上的表情。许久听不到回应之声,她幽然转过头,抬起眼微微看了看他。 只见他脸上带着饶有意味的笑容,正静静地看向自己。 “哎呀师父!这称呼太肉麻了,比老公都难听,我以后还是叫你师父吧。”她此时故作镇定,以掩饰内心的悸动,“师父,今晚,你打算都在这里喝酒么?” 张少通眼中略过一丝闪光,嘴角一弯,问道:“哦?那你还想干什么?” 林缘晨却没有看出他表情中的意味,而是开怀笑道:“师父,徐凯杰在我房中安了电视和音响,我们可以去看电影。你不是爱看戏么?我房中还有空调,可凉快了!” “也好。喝完这壶酒,我们去看电影。”张少通脸上的意味之笑并不减,举起酒壶喝了一口。 林缘晨也喝了一大口饮料,拿出一些零食呱唧呱唧地吃了起来:“师父,等我们从魔宗回来,你能不能帮我教仙儿和徐灿御剑?” “我为何要教他们?”张少通嘴边带着笑意,话语之中却故作矫情。 “因为……因为你是他们师祖,因为你修为比我高,剑诣也比我高。” “呵呵,这个理由——不够。”张少通脸上的笑容逐渐透出一股戏谑之意,慢悠悠地将手中的酒壶晃了晃。 林缘晨皱起两条小眉毛,又说道:“因为他们俩急着成为大能回去报仇,但我不是大能,师父你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大能!” “也不够。”张少通再次否定了林缘晨的讨好之言。 “拍马屁也不行……”林缘晨嘴里嘟囔了一句,脸上现出嫌鄙之色,仔细想了片刻,眼中光芒一闪,说道:“那么……因为,因为你是我夫君……我们已经在月下成亲了,所以,我的徒弟就是你的徒弟!”林缘晨心想:原来他就是要我这样说,他就想听我喊他夫君。 然而张少通依旧轻笑摇头:“还不够。” 林缘晨此时忍耐不住,将手中的零食往石台上一扔,似是生了气:“哼,罢了!就让我陈昱吉女侠自己教徒弟好了,求人不如求己。” 张少通眼中呆了呆,说道:“你求我了么?” 林缘晨一双大眼眨了眨:他想要我求他? 瞬息间变换了一张乖巧的面庞,娇着一副嗓子,伸出手来摸在了张少通的臂膀上,轻轻抚了抚,说道:“师父,昱吉求你教教我那两个徒弟。” “哦?你拿什么求我?”说话间,张少通将手中之酒一饮而尽,空空的酒壶搁在了石台上。 真是得寸进尺!就数他花样多,怪不得如真师父和我说他是他们三个里最难对付的!如是想法,林缘晨刚要发作的脾气压制在心底一线之间,再一次厚着脸皮道:“师父,师父!昱吉生生世世都不离开你,一直在你身边伺候你,无奈昱吉道行低微,很多事情自己做不好,所以就要求师父……提携一二。” “怎么伺候?” 怎么伺候?张少通你真是够了!在心中骂了一句,林缘晨的眉头不自觉地紧紧皱起。 “伺候……伺候……以后我每天给师父炖汤喝,泡茶喝,酿酒喝。” “我一天喝不了那么多的水。” 林缘晨心中发毛,然而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我给师父做很多漂亮的衣裳!” “还有呢?”张少通侧着眼向着林缘晨看过来,眼中戏谑之意更为浓郁。 林缘晨紧闭着双唇,心中的愤恨已然快要压制不住,死死别在心底之间,眼看着就要发作。 张少通笑意更甚,悄悄在背后捏出一指,往空中打出一道剑气,这剑气无形无质,也无声息,竟化作一双喜鹊叽叽喳喳地叫着,在林缘晨眼前比翼飞过。 林缘晨看着凭空飞来的喜鹊,眼中一愣,只见那霜喜鹊在她面前来回飞了几圈,还不时地在空中碰着喙子,鸣叫几声,最后打了一个弯,飞上了头顶老树的枝头上,比肩而站,相互依偎。 林缘晨倒没有去想这两只喜鹊怎么会凭空就飞了过来,而是愣愣地发着呆:“比翼双飞……双宿双栖……”一连串想了许多双字的词汇,眼中渐渐亮了起来:他是想和我双宿双栖?双宿双栖……他想和我睡觉! 想到这里,她总算开了窍。 当她想到睡觉两个字的时候,张少通低头之间显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 犹豫了片刻,林缘晨支支吾吾地说:“师……师父……相……相公……以后……我是说既然我们都成亲了,大不了,以后我晚上也陪着你……不独自睡……睡觉了!” 张少通低着的头轻轻抬起,说道:“好,那我就教你两个徒弟。走,我们去你房中看电影!” 林缘晨抬手抓了抓头皮,心中已经止不住地勃然跳动,慢吞吞站起身,伸出小手拉着张少通,向着自己住处所在的山头飞去。 此去飞行只是片刻,张少通始终将她半搂在怀中,直到飞入悬崖木楼底层的长廊,两人携着手,脚下无声地走上了二楼。穿过另外三间房外沿的过道,进入了林缘晨的房中。(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魔宗一 房顶上的空调机从送风叶片里不断地往房中吹着稍嫌冷冽的风,林缘晨打开电视,选了一张近几年的大片,摆到播放机中,按下遥控器上的播放键,电视机荧幕上开始放映一个十分宏大的片头。 张少通丝毫不客气地直接往林缘晨的床上坐了下来,两眼认真地看着正在放映的片头。 这是林缘晨一个月来第一次进房,她四下看了看,见床上倒是铺着被褥,心中稍觉欣慰,又打开衣柜一瞧,但见其内只有三套家居服,便以柜门作为遮挡,快速地换了一套家居服,又将头上的发钗取下,塞进衣柜的角落中,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散下,垂在身后。 关上柜门,走到张少通的身边坐下,只见他看得似乎入神,脸上又显现出那难以见到的纯真表情,心底生出一股爱怜之情,将头靠在了他的肩旁。 “师父,好看么?”轻声问了一句,她拉过他的手,捏在了两手之间。 “嗯。”张少通淡淡地应了一声,继而说道:“你们那里的修真界很奇异。” 林缘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父,我们那里根本没有什么修真界,这些全部都是想象出来的。” “想象?想得挺好。” “师父,以后,你会带我回去么?” “会,但只怕回去以后所见全然不同。” 所见全然不同……是会发展地更现代么?林缘晨心底如此想法,却并不体会张少通言中的深意,而是脑补起了到底会发展地如何现代这一标题下的科幻画面。心中庆幸自己能够修仙,成了《上天梯》中所说的“仙翁寿无极”,能够有足够的时间见证科幻片里所设想的一切。 正当她一路想开而去之时,电视荧幕上上演了一幕亲热的片段,林缘晨只觉得手中握着的大手一个用力,将自己的手握在了手心。 同时,张少通转过脸来看向自己,他那湛蓝的双眼中,一如既往地迷蒙闪烁,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火热,林缘晨看到这眼神之时便本能地向后弹开而去,不再倚靠在他的肩旁。 “昱吉……”张少通双唇微微动了动,林缘晨只感觉到心脏中似乎从内部充斥着一股大力,将她的心陡然撑了开来。 林缘晨盘坐在床边,两手紧紧地捏住自己的两只脚,黑发挂在她的两肩,挂在她的脸颊边,自然地垂落在被褥上。 正当僵持之际,林缘晨不敢再看张少通的双眼,而是低着头,轻声说道:“师父……你……”然而以后的话却没说出口。 “不会……你还没有答应做我的道侣。”张少通怜爱地伸出手抚着林缘晨肩头垂下的长发,抚了一阵,将林缘晨按在怀中,“只是这样,就可以。” 林缘晨面颊贴着张少通的胸口,问道:“师父,我不是已经是你的道侣了么?就像你自己说的。” “并不像我想的那样,而是要像你想的那样。恋爱,求婚,成亲……” “师父,我们已经成亲了。” “呵呵,还不够。”张少通轻轻地抚摸着林缘晨的背,转而在她背上轻柔地拍打起来,“想睡么?” “嗯!” “那就睡吧。” 如此这般,许久后林缘晨才安然入睡,张少通抱着她躺了下来,一并合上了双眼。 转眼天明,水月悄然变换,漏下几抹日光,阳之仙山笼罩在一片不明不暗的天光之下,抬头依稀还能见到水月幻化的星辰之光。 张少通睁开眼,看着怀中依旧熟睡的林缘晨,眼中吐露着柔情。 只见林缘晨憨憨地睡着,睫毛微微颤动,嘴角边还挂着一滴晶莹的口水,这口水就在嘴角之外,却也并不滴落,好似一粒极为细小的水晶。张少通微微一笑,低下头在她的唇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她好似有所察觉,嗦了嗦嘴,将那一滴口水嗦了回去。 “师父……”只听她嘟囔了一句,张少通的心中荡漾起一片轻柔的涟漪。 “昱吉。”他张开嘴,轻轻地唤了一声。 “嗯?”虽然在睡梦中,她却就像听见了一般,这一声“嗯”听在张少通的耳中,就好像清晨的第一声清脆鸟鸣一般,直达心扉深处。 就在此时,那双眼闭合而垂下的两片睫毛略一颤动,那双太息一般的眼缓缓睁开,露出两抹初醒之时的懵懂之色。 “师父……” “嗯。”张少通之时轻轻的应了一声,一手将她垂落在脸颊边的一缕发丝抚到脑后。 “我梦见你了……” “我知道。” “我梦见你教我读书写字……而我不喜欢读书写字,所以你便每日训斥我……” “我知道。”张少通脸上现出淡淡的笑容。 这笑容落在林缘晨眼中,具有非常强烈的杀伤力,心头经不住骤然跳动,瞬间便完全清醒了过来,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师父,天亮了,该起床了。”又恢复了往日的口气。 张少通诧异地看了她一眼,心中颇为惊叹林缘晨画风转变的速度,后一刻,也从床上坐了起来。 林缘晨一步从床上跳下,径自走出了房,去到卫生间洗漱。 而张少通则是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襟衣摆,下了床,走到书案前打开窗,看着窗外的海景,听着浪潮不疾不徐的拍打之声。 过了许久,林缘晨才又回到房中,头发半湿,脸颊红润,似是洗了个澡,身上已经换上了一袭白袍。 “师父,今日你带我去魔宗吗?” “好。” 两人双双走出房,向着空中飞去,片刻离了阳山,穿越魔海,往大陆西北方飞行而去。 林缘晨看着脚下的大陆越来越近,逐渐看清了脚下一片绵延万里的高山,慢慢地,看清了在一圈高山之中有一个幅员十分辽阔的山谷,这山谷中,建着一座极为庞大的宫殿群,这些宫殿群在眼中虽然非常小,但能看清均都为黑色。 “师父,那里就是魔宗?” “嗯。” “楚天行家还真大!看样子比七座峰还要大。” 张少通笑道:“呵呵,魔宗是大陆最为富裕的宗门,在星域中也是佼佼之辈,你,是不是后悔了?” 林缘晨抬手在张少通胸前捶了一拳:“后悔什么?我根本就不喜欢他!他不过就是我的狐朋狗友臭味相投。” “哈哈!昱吉,一会儿进了魔宗,不要乱跑,和我走在一起。” “知道了知道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魔宗二 两人接近山谷入口之时,林缘晨明显感觉到面门之前丝毫没有任何禁制的气息,心中疑惑,抬眼问张少通:“师父,怎么魔宗都没有在宗门之外布下禁制阵法阻止外人进入的么?” “他们并不需要。魔宗门人众多,有外来之人接近远在山门之外千里便会被察觉,如果来者来意不善,就会被无数魔修一路纠缠,要是纠缠进了山谷中魔宗所在之处,那就更为狼狈,魔宗内隐藏着很多大能之辈,不仅修为甚高,而且更是死缠烂打难以应付。”张少通飞行间并不看着眼前,而是在手中细细地把玩林缘晨的一只小手,她出门之前刚刚染上了浅粉色的指染,十个手指显得更为纤细。 林缘晨却是皱起了眉头:“师父,照你这么说,他们早就知道我们来了?为什么没有人来喊我呢?他们以前见了我都会过来喊我的。” “呵呵,你说为什么呢?”说话间,张少通脸上现出一抹优越感绝强的笑容。 林缘晨对着他瞧了瞧,恍然道:“哦!原来他们是讨厌你!” 张少通本来等着她说原来他们是怕自己,然而她却脱口而出讨厌二字,脸上做出一副不悦之色:“昱吉,你惹我不高兴了。进了魔宗,不许再喊我师父。” “啊?那喊什么?” “在人前,你要喊我夫君!” “师父,太肉麻了吧……我喊不出……” “那就喊我相公!不许喊我师父,更不许喊我的姓名。” 林缘晨一愣,这是她第一次见张少通像个孩子一样地耍脾气,抬头间但见他脸上颜色严肃,说不出的认真,心中却起了无尽的搞笑之意,忍不住哈哈笑出了声:“哈哈哈!张少通,你现在是不是开始不讲道理了?” “你昨晚已经嫁与我,本就应当唤我相公!” “哈哈哈,那你喊我什么?你喊我娘子?我看你也喊不出!是不是?对不对?” 张少通此时语塞,两腮之间鼓了鼓,说道:“我可以喊你昱儿。” “噗!哈哈哈!好肉麻啊!”林缘晨这一次是捧着肚子笑的前俯后仰。 张少通脸色一沉,一把用力抱在她的腰际,将她抱将起来,贴在身前,沉声道:“昱儿,你若不唤我相公,我就在此地,当着那些魔修的面,和你亲热!” “好好好!相公相公相公!你不就是要我在楚天行一个人面前喊你一声相公么?我还只以为徐凯杰当初追求我的时候像个女人,原来是有其徒必有其师。”张少通一脸正色,又将林缘晨从胸前抱回身旁站定,与他一并御风而行,林缘晨两个眼睛滴溜溜地转,脸上晦涩一笑,继续说道,“少……少通,你是不是见我喊他天行,所以心中不悦?少通?回答我呀。” “喊我什么?”张少通冷冷道。 林缘晨眉头一皱:又没糊弄过去! “喊你……相……公。” 张少通此时才露出了笑容,淡淡地说道:“嗯,这就对了。一会儿,不要喊错。” 林缘晨白了他一眼,心中骂了一句:“真是个事儿佬!” “昱儿,你在骂我?” “没有,师……相公,我怎么敢骂你?” “没有骂就好。前面有人过来了。” 刚刚飞行到山谷入口之内时,迎面远远飞来一个瘦长的身影,只见是个穿着青蓝色长衫的男子,这男子的身姿纤长而挺拔,看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年纪。 片刻间男子飞临二人身前,停在十丈之远处,张少通御风之速也骤然一停。 只见来人是个眉目隽秀的青年,相貌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清雅之气,似是从那古籍“不食五谷,吸风饮露”之说里脑补出来的形象一般,与林缘晨以前所见的魔修完全不同,林缘晨一眼之下便看得呆了,两个眼睛一动也不动。 张少通双眉一皱,一掌在林缘晨身后重重拍了一下:“昱儿!” 那男子注意到林缘晨投来的痴痴目光,脸上露出清逸的笑容,两眼向着林缘晨瞧来,抱拳道:“陈小姐,在下王允凉,幸会!”这一声嗓音就如同山间清风,山谷清泉一样透彻无暇,直接传到了林缘晨耳中,进入她的内心。 林缘晨依旧发着呆,张少通面色转而冰冷看向王允凉。 王允凉向着面色冷峻的张少通一看,笑容依旧挂在嘴边,道:“久闻张仙尊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丰姿卓绝,近日我家宗主有事外出,少主也不在门中,允凉冒昧来迎,有失礼数还请包涵。” 张少通淡淡地垂下了眼睑,道:“我今日带昱儿来见楚天行。” “少主傍晚回回到门中,请二位随允凉入谷内歇息。”说罢,王允凉转身向着谷中缓速飞行,张少通带着林缘晨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林缘晨两眼紧紧盯着王允凉的背影看去,越看越觉得与众不同,有一种纯净天然般的魅力,正当失神时,胸中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这刺痛痛入骨髓,她瞬间便回过神来,“哎呀”一声叫了出来。 “痛么?”心神中传来张少通的心语之声。 “师父!原来是你搞的鬼!你为何要如此对我?”林缘晨心中叫道。 “好看么?”这一声心语之声,口气虽然平淡,却透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林缘晨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师父,我只是觉得他生得挺好看,不禁多看了两眼,我心中没有任何想法!” “那你原本还想有何想法?” “没有……没有什么想法,我和魔宗的人不能走到一路,我只是卖给他们丹药,仅此而已。师父,你千万别多想。” “多想?我会给你机会让我多想么?” “师父……听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说,如果以后我要……我要爱上了别人,你是不是会杀了我?” “我在你爱上他之前就会杀了你。再将你送入轮回,再和你玩一场游戏,再让你爱上我。” “师父!你果然是个变态!”骂出这一句时,林缘晨胸口又是一阵猛然的刺痛,这一阵刺痛比先前一阵更为凌厉,此时双手捂着胸口“哎呀呀”地叫个不停。 飞在前头的王允凉微微侧过身,看了林缘晨一眼:“陈小姐,是有什么不妥么?” “没有……王公子,我只是站得太久,腿抽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魔宗三 “呵呵,陈小姐,一会儿随允凉进入宗门,吩咐人给你揉揉。” “不用了,王公子,天行是不是又出去和千金小姐们约会了?我这次有事找他,本想和他说好之后就马上回去的。” 王允凉飞行之速顿了顿,来到林缘晨身旁,说道:“我家少主今日倒并不是佳人有约,而是出去会朋友。陈小姐今日第一次来我宗,稍待几日也好让我款待小姐。听闻陈小姐善赌麻将,允凉不才倒是可以陪您赌上一两局。” 王允凉说话之时透着一股子清逸潇洒,让林缘晨为之侧目。 “麻将?好啊!允凉公子,你有什么好输给我的?”此时一口王公子已然变为“允凉公子。” 张少通斜过一眸对着两人瞥去,听到这允凉公子四个字,脸色更为冰冷。 “哈哈,允凉倒真的是没有什么可以输给陈小姐。如果允凉输了,倒是可以给陈小姐卜算一卦,诸事皆可。” “卜算?哈哈哈,我不喜欢算命。” 王允凉眼中闪光一丝光芒,好奇道:“哦?这是为何?” “因为……这因为……因为就算把我的命全都算好了,中间只要我对任何一件小事做出了不同的选择,那之后的命途就会不一样,就像笔直的光线,错开了原本的道路,永远地走向了另一个方向。命不命的,都是我的选择。所以我宁愿相信我的本心。” 王允凉侧过头来,大有深意地望了林缘晨一眼。他师从大罗占天师伍衡云,参的就是占卜未来之道,今日听闻林缘晨所说,话语虽然新奇,但是道理却不由反驳,自古大能欲得天机,然而这天机在她眼中却是她的本心。而她所言任何一个细小的选择,都会改变之后的命运,如同笔直的路途错开了原本的道路,却把天命规则一语道破。王允凉此时深深感觉到林缘晨的不同之处,她看似天真简单,然而却能从简单的眼中看到复杂的本质,更可以继续以单纯的本心面对那复杂而沉重的本质。 然而此时张少通眼中冰冷却更为浓郁,抓过林缘晨的一只手用力一捏。 林缘晨感觉到手中传来的大力,转头看了看张少通,吐了吐舌头垂下眼睑,不再继续说下去。 又过了片刻,三人在庞大的宫殿群上空穿越,一直来到了靠近西方的一座偏殿后的花园中。 飞到低处时,只见这花园十分大,其中遍植古木奇花,小桥流水,亭台楼阁散落其中,既宏大,又幽深。 王允凉引着二人在花园中一座三层小楼前落下。上得楼中,在三层的中心处一副几案前落座。 “张仙尊,陈小姐,您二人再次歇息,允凉命人看茶来。”说罢,王允凉转身下了楼。 待他走后,林缘晨向着四周环视一圈,只见这小楼成六角型,四面通风,倒像一座三层的亭子。 “昱儿,是谁允许你与他人论道的?”张少通沉声开口道,脸上依旧是来时的那副冷峻。 林缘晨眨了眨眼:“论道?我什么时候和人论道了?” “还说没有?” 林缘晨两眼一转,却是左想右想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方才和王允凉说了些什么,以至于张少通要说她和别人论道。 “师父,我就和那允凉公子聊了几句,没有论道。” “你喊我什么?” 林缘晨额头上顿时抽筋,满口喊着:“相公,相公,相公!” 张少通脸色依旧冰冷,手上抓出了棋扇,幽幽地扇着,说道:“我们不等楚天行了。” “啊?不等?那灵石和宝剑怎么办?” “那王允凉是王无双之子,你与他交易便可。” “王无双?谁啊?” 张少通轻轻皱起了眉,脸色更为难看:“等他来了,你与他言明交易之事,与他速速交接,之后我们马上离开。” “相公,为何这么急着要回去?” “因为我不喜欢在此地久留!”张少通低声斥了一句。 林缘晨懵了懵,只得做出一副乖巧之态,俯身在张少通的臂膀之上,撒娇道:“好吧相公,我一会儿和允凉公子说就是了,拿到了灵石和宝剑就和你回去。” 此时王允凉身后跟着两名小厮打扮的少年,一人端着一壶茶水,一人端着几个茶点,走上了小楼。 王允凉亲自将茶水和茶点递到几案之上,并在二人面前倒上了两杯茶,随后支走了两名小厮,自己则坐在了二人的对面。 林缘晨看着眼前精致剔透的茶点,毫不犹豫地伸手就抓了两个塞到嘴里,一边嚼着,一边现出笑容:“允凉公子,你们魔宗做的点心真好吃!” 王允凉见她如此这般,先是一愣,随后也是开怀地笑了出来:“陈小姐如果喜欢宗内的美食,不妨在此多住几日?” 张少通骤然将手中的棋扇合上,发出轻微的“啪”的一声,沉声道:“我与昱儿片刻就回。” 王允凉转而看向张少通,诧异道:“张仙尊,为何片刻就回?可是我们少主要傍晚才能回到宗门。” 林缘晨急急地将两个差点咽下,抢言道:“允凉公子,今日我和我……我和我相公前来,不一定非要见到天行。是这样的,我今日带来了三百万丹知味丹,想与他换三十年之约剩下的灵石,顺便再换两柄趁手的剑。” 王允凉眼中光芒一闪,向着脸色沉郁的张少通看了一眼,转而看了看林缘晨,脸色依旧不变,说道:“既然如此,也罢,家父府中倒是还有四百亿灵石,不知这四百亿够不够?” “够了够了!”林缘晨猛然点了点头。 “至于趁手的剑……我可以带你去藏剑府中一看,任你挑选。” “藏剑府?任我挑选?!太好了!允凉公子,我……我相公山中还有事,不如我们即刻便交契吧!” 王允凉又看了看张少通,眼中明悟之色一闪,嘴边轻笑:“呵呵,那就请陈小姐随允凉去后山之中挑选宝剑,”又转而向着张少通道,“张仙尊,后山不便请您一看,还请您在此地自便。” 张少通眼眸淡淡扫了扫王允凉,说了一声:“无妨。”(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藏剑府 林缘晨跟着王允凉走出了小楼,向着空中飞行而去,直直地奔向后山方向。只见一大片的宫殿后方,绵延着无尽的青山,这些山很是高,山势颇为险峻,其中缭绕着绵绵雾气,更有一些时隐时现的魔气。 林缘晨正极目向着那山群看去,忽然眼前一个银色的事物一晃,定睛看时,是一个造型十分好看的储物锁,这储物锁做工十分精致,有幼童的拳头一般大小,上面更是挂了一条银链,林缘晨本能地就抬手抢了过来,心神探入之下,竟发现里面密密麻麻都是灵石,粗略算来竟有四百多亿之数。 “哇,这储物锁做的好好看,就像一枚小银锁一样,允凉公子,你不是说灵石在你父亲府中么?怎么现在却像变戏法一样变出来了?”林缘晨睁着一双大眼向着王允凉瞧去。 那王允凉低头间淡淡一笑,脸上略有红晕:“只因张仙尊在,我不愿说我有。” 林缘晨直接将这小银锁挂在了脖子上,坠在胸前,看起来倒也十分可爱:“看来你们魔宗之人真的都不喜欢我师父,其实他也没什么大毛病……只是……咳,不喜欢就不喜欢吧!” 王允凉微笑间道:“方才在小楼上时,你唤他相公,怎么现在却称他师父?” “嗳!师父让我在山外喊他夫君,可是我又觉得夫君太肉麻,后来又非要我喊他相公。” “如此说来,陈小姐真的已经嫁与张仙尊?” “嗯……”林缘晨不想仔细说嫁人之事,毕竟当时只有他们俩,并没有一人见证,“允凉公子,这后山的藏剑府,到底有些什么样的宝剑?” “有很多宝剑仙剑,只看陈小姐喜欢什么样的。” “我喜欢……也不是我喜欢,我有一男一女两个徒弟,这一次就是为了他们俩来求剑的。” “看来这两人还真是好造化。” 两人渐渐来到群山所在,飞入山间的雾气和魔障之中,向东折了一向,来到一座高山脚下的暗门之处。 “陈小姐,此门之内便是藏剑府。”王允凉说话间,向着紧闭的暗门中心打出一道符文,吱呀一声,整个暗门赫然洞开,只见门内闪出一片昏暗的火光,王允凉先入门中,引着林缘晨在后跟随。 两人进入之后,身后的暗门又啪的一声关上,只见前方是一个长长的甬道,王允凉缓缓地在林缘晨身前迈步而走。 走到甬道的一半之时,林缘晨明显地感觉到有无数凌厉的剑气笼罩在四周,不觉好似感受到一股奇寒之气一般打了个寒战:“哈欠!”一声喷嚏随即打出。 王允凉转过伸来,伸出一臂将林缘晨往身边拉过几尺:“陈小姐,不要离我太远。” 林缘晨身上所感受到的凌厉剑气和奇寒之气略有缓和,随即紧紧跟在王允凉身后向前走。 走到甬道的尽头,拐了个弯,一片从上到下极高极大的山洞映入眼帘,墙上除了几盏燃烧的灯火,还有就是覆盖整个山洞山壁的一柄柄宝剑仙剑,数量之多令林缘晨咋舌。 走到山洞的中心之处,林缘晨举头向着四面八方瞧去,剑气的威压让她的额头渗出汗水:“允凉公子,我没想到有这么多宝剑在此!” 王允凉微笑道:“陈小姐但看无妨。” 林缘晨却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声,说道:“其实,我对宝剑仙剑一窍不通,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王允凉却道:“陈小姐知觉很高,大可以凭眼缘而看。” “眼缘?”林缘晨踌躇着,向着四面八方山壁上的宝剑仙剑仔细看去,这些剑有大有小,色彩各异,散出的剑气也略有不同。 整整看了一周,转而从头再看。 看了三周之后,才将眼神定在两柄固定在一处的对剑瞧去。 这两柄对剑放置之处比较高,通体成白色琉璃之光,像是阳光下五彩缤纷的水晶一般,所散的剑气极为稀薄,只是淡淡的一丝,然而深入感知之下,却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心惊之力。 林缘晨指着那两柄剑说道:“允凉公子,那两柄是什么剑?” 王允凉抬头一看,嘴角牵出一笑,道:“那两柄是仙界遗留的仙剑,细的那柄名曰缘初,较粗的那柄名曰缘止。传说是两名远古先修的佩剑,这两名远古先修……是一双孪生兄妹,然而他们俩从小钟情彼此,又不被天伦所容。这两人将死之际,将毕生的生机注入两柄佩剑之中,永世没有再入轮回,是以不愿入轮回不知相见日,但愿死剑中永世成一双为言。两人缘起与生,缘灭与死,只此一生之缘,所以叫做,缘初和缘止。” 林缘晨懵懵懂懂地听完他所讲,呆了一会儿,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突然之间拍手道:“就要那两柄!” 王允凉笑容中带上了一丝意味,抬手间,缘初和缘止向着他飞来,被他抓在手中,递到了林缘晨的面前。 林缘晨毫不客气地将两剑拿过,放入储物手镯中。又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个储物袋,塞在王允凉的手中:“知味丹。” 就在两人交契完毕之时,只听见头顶“咣”的一声巨响,林缘晨只觉得头顶一阵阴风,面前的王允凉立刻伸出一手将自己抱起,向着一旁闪开了几丈。 砰砰声下,掀起一片烟尘,只见一柄一丈长三尺宽的大剑砸落在地,把地上的山石砸出了道道裂缝。 林缘晨惊吓中仔细瞧了瞧那大剑,这剑通体没有任何剑气,表面像是龟裂的泥土一般,还布着一层层的青苔:“允凉公子,这……这是什么剑?” 王允凉双眉却微微皱起,向着林缘晨轻轻瞥了一眼,又转而看向那大剑,只见那柄大剑静静地横在地上,丝毫没有声息。 “陈小姐,这柄剑……并无任何用处,是一柄不明所以的剑,无法御剑,也无法收入储物袋,更无法以空手挥动……也不知今日因何会从山壁顶端掉落下来。”说这话的时候,王允凉眼中闪着阵阵虚光,一看就是在撒谎。 然而林缘晨却始终瞧着大剑,没有看到他眼中的虚光。(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一辈子不会腻烦么 “允凉公子,如今剑也选好了,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林缘晨不再向地上那难看的大剑瞧,转过头来拉了拉王允凉的衣袖。 王允凉此时神色如常,说了一个“好”字,便引着林缘晨快速地走出了藏剑府。 二人来到小楼之时,张少通依旧坐在原地,闭着双目。 林缘晨快速地跑到他身边,唤了一声:“相公,我们回来了。” 王允凉听得这一句轻唤却是低头抿嘴而笑,只是没有笑出声。 “剑选好了?”张少通睁开双眼,淡淡问道。 “嗯选好了!是一对仙剑,名字叫做缘初缘止。” 张少通听罢并不说话,脸上神色却瞬息变化,最后恢复了刚开始的淡漠。 王允凉此时脸上却笑意更浓。 “那和我回山去罢。” “嗯,好,我们回山。”答应了一句,林缘晨转而向着王允凉说道,“允凉公子,我今日要和我相公回山去了,麻烦你和天行说一声,以后我就不为他炼制知味丹了。” 王允凉点了点头:“我送二位出谷。” 出谷后,张少通携着林缘晨一手飞速地往阳山而去,一路上一句话也没有说。 林缘晨侧目看着神色冷峻的张少通,心中打着鼓:“师父怎么路上都不理我,难道我又惹他生气了?”正当如是想,又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丝毫不为她的心语所动,直视前方。 “师父!为什么不理我!”林缘晨用力地跺了跺脚,依旧不见张少通开口。 “哼!不理我就不理我,我也不理你!”林缘晨说完闭上嘴,紧紧咬住下唇,再也没有对他看去任何一眼。 到了阳山中,张少通引着林缘晨向主峰所在飞去,然而林缘晨却挥出剑阵,想要往徐凯杰别墅山头飞行。 正当她准备往剑阵上跃出之时,手腕脉门却被张少通两指死死卡住,一把拉到了胸前:“去哪儿?” 林缘晨手腕用力挣扎,想要挣脱张少通的两指,口中说道:“我……我很久没有看到我的两个徒儿了,如今,我还要传他们佩剑……” “和我回主峰!”说完,将林缘晨紧紧抱在胸口,向着主峰加速行去。 飞行中,林缘晨不停地挣扎,心中不断地骂着张少通。 “哼!狗屁相公,无缘无故就不理我了!比女孩子来例假还要善变诡异!张少通,你这个混蛋!” 大致就如这般骂了一路,直到被张少通半怀抱半拖拽着进入了主峰的大殿之中,按在了一副木榻之上。 还没等她尝试着从木榻上跳下来,张少通向着她的身子一跃整个人压了上来,直接就一口嗪上了她的双唇。 口中两舌如火般纠缠,林缘晨浑身有如点击一般,几乎透不过气。 直至亲吻了许久,张少通才向后退去,坐了起来,从上方垂下眼帘向着林缘晨俯视而来。 林缘晨心中乱跳,顺了顺气,说道:“张少通,你到底是怎么了?” “王允凉和你回来之时,他的心搏较之前快了三分。”张少通口中平淡道,然而眼神却是一抹说不出的幽深。 “心搏快了三分……张少通,我还没看出来你挺会无事生非的……” “你与他说,你信你的选择,每一次选择便会错开命途的轨迹,之后某日,你会不会凭着你的本心选择离开我?” “我!我……张少通,你要我发誓么?” 张少通并不回答,而是眼中饱含幽色的凝视着林缘晨。 两人的对视持续了很长的时间,许久之后,张少通才再一次开口,低声说道:“仙修寿元冗长,你真的一辈子不会腻烦么?来日寿元断绝之时,你还敢不敢再入轮回去找我?” 林缘晨脑中轰的一下又如炸裂一般。 她想起了在坤神盏中所见前世的片段,又想起了在三清池中所言只有今生不入轮回,再而想起了在魔宗后山听到缘初缘止之后心中莫名的动容。 张少通的话,她此时无法回答。然而看着他的双眼,她却第一次说出了心中埋藏的话语:“师父,我只知道,我活着的时候,我就会在你身边,至于什么时候死,死了以后该怎么样,我没有想过。但是我可以发誓,我这一生,都不会离开你!不管这一生有多长……也许比我想象的还要长很多。” 张少通眼中闪过失落与动容想交错的光芒,再一次向着林缘晨压了下去,这一次,他只是紧紧地拥抱着林缘晨,并没有更多的作为。 林缘晨脸颊贴住他的前胸,倾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这心跳声使她从内心深处生出一丝安然和可靠的感觉。 “师父,你今日怎么会问我这么大的问题,在我的想法里,更多的是七大仙剑,忘忧草,仙界,小玉,徐凯杰……光是这些,我都想不出个所以然。” “昱儿,当初我为了亦烟能够再而为人,去了大陆北端的紫阳山,继承了我前世的血脉之力,然而却没有要他的记忆。但是今日,我发现我对这记忆有些好奇……” “师父,不要好奇,前世没有什么好事……我们现在就挺好。” “昱儿……”张少通低下头,在林缘晨的额头上吻着,又吻了吻她的面颊,接着又吻到了下颌,似是有满腔的柔情不可诉说。 “师父……”林缘晨轻声唤着,迎着张少通的双唇吻了过去。 这一次并不是胶着的缠绵,而是无尽的柔情,随着唇舌间的轻触,在两人的内心荡漾开去。 时至大陆傍晚十分,楚天行外出回归,刚走近自己的偏殿之中,便看到王允凉手中捏着一个储物袋,坐在一副十分奢华的书案前,两眼一动不动地凝视着。 “允凉,看什么的?魂都看没了。” 王允凉似有觉醒,将储物袋放在书案上,正了正端坐的身姿:“天行,你猜今日谁来了?” “谁?来了?不是宗内之人?我很多年没有和宗外之人往来了,倒还真猜不出是谁。” 王允凉双眼一亮,微笑道:“是陈昱吉小姐。”(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赌会 “昱吉?!她现在在哪儿?”楚天行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喜悦之色,本能的一步向着偏殿之后通向花园所在之处的方向走去。 “天行,她已经回去了,现在阳山,不在花园之中。”王允凉眼中带着趣意看向楚天行。 楚天行脚步一顿,脸上的喜悦之色骤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失落:“回去?为何不等我来就回去了?允凉,你没有好生招待她?” “哈哈,天行,张仙尊就在她身边,我留不住人家。这是她留下的知味丹。”说话间,将桌上的储物袋向着楚天行抛去。 楚天行接下储物袋,粗略看了一眼,眼中露出诧异:“她这是……” “对,这是最后一次卖丹。” 最后一次?难道张少通不想她再见我?或者她需要灵石?楚天行默默猜想了起来。 “天行,陈小姐似乎是为了她的两个徒弟才如此行事,你勿需介怀。” “徒弟?” “对,她还……”说到此处王允凉却先而轻笑出声,“还要去了缘初缘止两柄仙剑。说是要传与她的两个徒弟,那这一大笔灵石,看来也是与她两个徒弟修炼之用。” “缘初缘止?”楚天行倒没有体会出这缘初缘止对于张少通和林缘晨之间的笑料,而是沉声问道,“昱吉她进藏剑府了?” “对。” “那……那把破铜烂铁有没有……” “有,当时就从藏剑府顶上砸下来了,正好向着昱吉小姐的头顶落下。” 楚天行沉默了下来,脸上似是一片严肃。 王允凉瞥了他一眼,徐徐问道:“天行,我看,那风影剑,迟早还是要送与她的。” “送?我不想这么便宜了张少通!送与她,就等于成全了他俩!我就是不甘心看着他们就这样在一起……” “我倒是有个主意,既可以将这风影剑落了昱吉小姐归处,又可以让昱吉小姐与你相伴好一阵子。” “如何说?” “我宗可以以风影剑之名举办一场声势宏大的各门派弟子比试大会,允许各宗和大陆临近星域宗门的弟子参加,没有任何限制,人来的越多越好,这场比试就可以持续旷日之久……” “那比什么?比剑么?” “哈哈!天行,要比,当然是比陈小姐肯定能胜出的神通咯。这一神通,我看不是比剑,而是另外一种,比那个,她肯定能胜出。” “肯定能胜出?那是哪种神通?” “赌!” 楚天行脸上神色骤然变化,片刻后展颜一笑:“哈哈,允凉,你真是越来越狡猾了!我魔宗举办的赌会,当然是想谁胜出就让谁胜出……” “比赌,就没有修为的限制,参赛的人当然是要比以往多上不少,而且比赌不存在受伤,于是这比试想要开多久,就能开多久。另外,这陈小姐今日一见之下倒是十分有趣,我,也想与她切磋一番……” “哈哈!我看可以如此一试。前一阵,我爹也让我将那破铜烂铁抬去阳之仙山,我给他打了个马虎眼,如今看来,唯有这样,才是这破铜烂铁到现在唯一一次有用武之地!就这么办,定在三年之后,在大陆中原的伏魔山举行赌会,允凉,你就将这消息散布出去,在赌会之前,这风影一剑还能有一次大用!” 第二日,阳之仙山信誓之力范围之外,楚天行身下坐着一个无比巨大的魔魂飞行到此间,向着阳山发出一阵强劲的神识:“昱吉!出来见你天行哥哥!” 林缘晨正在主峰与张少通下棋,此时神识传来,林缘晨眼中一亮:“师父,肯定是昨天天行没有看到我,所以今天来看我了。”说话间站起身,刚想要飞行而出,却被张少通一手拉住。 “我同你一起去。” 两人携手飞出了阳山,来到楚天行面前。 “天行!”林缘晨在不远处大声喊道。 张少通却生生将她拉在了身旁,不让她再而向前。 “昱吉,你昨天来我门中,为何不等我来就走了?” “天行,昨天我还有其他事情,不能在你宗内多等你,你今天是来看我么?我们去山中说话吧!”林缘晨没有问询张少通便自说自话要请楚天行进阳山。 “不了,我今日来,是想告诉你……和你家师父。三年后我宗内要举办一次赌会,夺魁之人将得到七大仙剑之一的风影剑。” 林缘晨眼中突闪金光:“风影剑?天行,既然你有风影剑,为什么不直接送给我?” “哈哈!昱吉,天下哪儿有那么好的事情?你想要,就要在赌会上夺魁。到时候你门内的其他弟子也可以参加,只要是你师父的弟子,当然听说你也收了两个弟子,所有的这些人都可以参加。不过……两年后,你要负责将风影剑押运至大陆中心的伏魔山。到时候我会陪着你一起。” “押运?伏魔山?这是为何?” “这是你们仙家与会的条件,你们要参加这场赌会,就必须帮我押运风影。风影不能装入储物袋,无法御剑而起,更不能以手执剑……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说道此处楚天行顿了顿,补充道,“昱吉,此次魁首之人,不仅可以得到风影剑,而且可以随我宗门人一起参加十年之后的九幽州狩猎。” 林缘晨皱起了眉,这最后一句九幽州狩猎她倒是没听进去多少,先头的话却在心底反复沉吟:“不能装入储物袋……无法御剑而起……更不能以手执剑……啊!不就是那天掉在我头上那把大剑嘛!我当时要早知道是风影,我就选那把剑了!好啊,这王允凉也好生狡猾!真是人不可貌相!” “你要感谢我天行哥哥这么快就来通知你们,好给你两年时间研习麻将之术。” “麻将之术?天行,你不要告诉我,要得到这风影剑,就要和大陆上所有门派的弟子打麻将?” “对,就是这么一说,而且,你还得获胜!好了,今日就说到此地。张仙尊,晚辈不叨扰了!”说罢,身下那硕大的魔魂转了一个身,向着来路飞行而去,远远地听见楚天行吆喝了一声:“昱吉,我走咯!” 林缘晨呆呆地站在张少通身旁,愣着双眼望向张少通:“师父,难道我要成赌王赌圣,才能拿到那风影剑么?” 张少通眼中却是闪过一抹厉色:“昱儿,此次你必定会获胜。” “必定会获胜?师父,难道你有什么打麻将的法诀教给我?” 听到林缘晨稚嫩的话语,张少通眼中的厉色转而柔和,轻轻呼了一口气,说道:“昱儿,我们回去继续下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你今日很开心么 二人回到主峰之上时,见裴仙儿与徐灿立在老树旁,似是等了一会儿。 林缘晨向着二人招招手:“仙儿,徐灿,过来和师父一起坐。” 四人在老树下的石台上对面而坐。 裴仙儿抬眼悄悄地瞅了瞅张少通,之后便低下头,并不再而看来。 徐灿则是恭敬地开口道:“弟子徐灿见过师祖,师父!” 然而裴仙儿依旧低着头,神色稍显凝重,并不说话。 林缘晨开门见山地从储物手镯中将当日所选的仙剑缘初缘止取了出来,在裴仙儿面前摆下缘初,在徐灿面前摆下缘止,说道:“仙儿,徐灿,这是师父给你们选的佩剑,仙儿这把叫缘初,徐灿这把叫缘止,以后你们就执此两剑修习剑法。”说完,停顿了片刻,又取出两枚储物锁,从胸口佩戴的储物锁中往这两枚储物锁里分灵石,各分了两百五十亿,自己留了十亿灵石。 分完之后,一人面前摆下一枚:“这是你们提升修为的灵石,师父所修之道用不了灵石,也不知道这些灵石到底可以提升多少修为,不过这是师父所有的灵石,师父以后不愿再与魔宗炼制丹药……所以……你们如果还要再提升修为,那就只有靠自己了。” 裴仙儿低头中,抬起双眼,看了看面前的仙剑和储物锁,慢慢地伸出两手把在了上面,待她细细地将这两物看了个透彻之后,抬起一双动容的眼眸,怔怔地望着林缘晨,然而却说不出任何话语。当她转而再看向张少通之时,眼中本有的憧憬之色却已然变化,而是换做了一种遥望,这遥望没有多余的期盼,只有纯粹而空洞的距离感。 张少通手中扇着棋扇,开口道:“灵石虽说能提升修为,但那只是表面,你们要与高手斗法,就必须有问道之心,以道心统辖求道的过程。以后,我教你俩御剑之法。你们每日寅时来此地学御剑。” 徐灿眼中喜色大甚,向着张少通一拜:“弟子多谢师祖!” 正当张少通想要让他们各自回去之时,林缘晨却瞬息间拿出四壶酒,一人面前摆了一壶,抢先说道:“今日就不要去练剑了,在这里陪我和师祖喝酒吧!” 张少通无奈地扫了一眼林缘晨,端起酒壶先饮了一口。 “师父,徐灿敬你!”徐灿将酒壶向前递出,碰上了林缘晨面前的酒壶。 林缘晨笑道:“徐灿,师父我酒量不太好,就喝一小口。”说着,端起酒壶在嘴上碰了碰,也只抿了一丝。 徐灿收回酒壶在嘴边饮了一大口,继续说道:“师父,往后我们学剑,你也会跟我们一起吗?” “嗯……会啊!我和你们一起学。不过午饭过后我要去学别的神通……”说道这里林缘晨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师父,你去哪里学别的神通?我们可以跟你去学吗?” 林缘晨两眼一呆,尴尬地笑了笑:“也可以,师父日后每日晌午都要学那麻将之术,反正那楚天行说了,门内任何弟子都可以参加那麻将大赛,要不你们也跟我一起去参加好了。” 徐灿一听很是不解:“这不是赌术嘛,怎么算神通呢……还有这什么麻将大赛,又是什么新奇的比试?” “咳,楚天行三年后要举办一个大型的麻将大赛,得胜者可以得到风影剑,哦还有什么九幽州狩猎……”说到此处连她自己也皱起了眉,转而问张少通,“师父,风影剑我知道,这九幽州狩猎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好处么?” 张少通却是缓缓喝了一口酒,闭上双眼并不作答。 徐灿接过了话茬:“九幽州我知道!师父,这九幽州在天极极上方之处,是一块悬浮的大陆,每一甲子可以进入,只有修魔之人才可通过,那里是魔界的入口!” “魔界的入口!”林缘晨惊叫一声拍了拍大腿,“那,岂不是可以从里面寻找出去残破仙界的传送么!这么说,只要在麻将大赛上获胜,就有可能直接拿到忘忧草……风御鸾……”想到此处,她的心脏立刻加速跳动,浑身血脉急速翕张,一双肩膀颤动不止。 抑制不住地转向张少通,两个圆眼散放着说不出的明亮神采:“师父!只要我赢了这麻将大赛,就有希望拿到忘忧草,这么说,十年后,风御鸾就有希望变回来了!” 张少通依旧闭着双目,淡淡道:“对,十年后,你就有可能再与他相见了。”话语之中甚为冷清。 然而林缘晨却丝毫没有察觉出这冷清,依旧自顾自地兴奋着,举起酒壶喝了一大口。 接着又抬手与徐灿碰杯,开怀道:“徐灿,来我们师徒俩一起喝!”随即又喝了一大口。 师徒二人推杯之下,林缘晨不觉半醉,涨红着一张小脸,口中的话多了起来。 此时她两手搀着张少通,说道:“师……师父,你怎么从刚开始到现在……一直都闭着眼睛,怎么不和我们……喝酒?” 张少通将手上的棋扇合起,抓在手中,两手放在膝盖之上,并不动声色。 裴仙儿此时悄悄向着二人瞧了一眼,拉了拉徐灿的胳膊说道:“徐灿,你看师父都醉了,师祖不高兴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徐灿也已微醺,一双俊俏的眉目向着张少通打量过去,见的确神色不对,放下了手中的酒壶,抱了抱拳:“师祖,师父,徒弟不胜酒力,先行回去歇息了,您二位慢饮。”说罢,拉着裴仙儿飞也似的逃下了主峰。 林缘晨就连他俩离去都不知道,一手拿着酒壶,又向前递了过去想要和徐灿碰杯,却是一愣:“师父,徐灿呢?怎么不见了?” 张少通两眼骤然睁开,挥出一手拍落了林缘晨手中的酒壶:“你今日很开心么?”这一声透着无尽的冰冷,林缘晨听罢身躯忍不住一颤。 “师……师父……”林缘晨眨巴着一双酒意迷离之眼,向着张少通望去,望了一眼,却是笑了出来,“哈!哈哈哈!张少通,你今日看来不开心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授业 “张少通,哈哈,师父……相公……来,他们不喝……我们喝……”林缘晨正要从储物袋中再取出一壶酒,张少通手掌一翻,储物袋从石台上飞入他的手心,一捏之下藏入衣袖。 “以后,不许你再喝酒。” 林缘晨眼巴巴地看着他藏起了储物袋,脸上的笑容却更为灿烂,跌跌撞撞地从打坐中爬起,一步走到张少通的身前,坐在了他的双腿之上,一手抓过他背后的一把黑发,拿在手中绕着圈圈,口中却娇声说道:“张少通……你是不是……来例假了?想要……呵呵,想要我和你压压火?” 张少通眉头一皱,低着头看着林缘晨的酒酣之态。 林缘晨却伸手摸在了他的脸颊上,一张小脸缓缓凑近,一边继续说道:“张少通……你都……几百岁了,是个成年人……有需求……是正常的。更何况……我们好几年没有……没有了……” 张少通听着她所说,眼见她的脸慢慢地探了过来,突然之间在她的身后抬起一手,以掌缘为锋劈在了她的后脖之上。 林缘晨靠近中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倒在了张少通的怀中。 张少通神色平静,幽幽地自语道:“的确是很多年没有过,但我不想如此这般有。” 他抬起手臂,挡在了林缘晨的后背,不让她从身前向后跌落,随后从袖中抓出那装酒的储物袋,一壶一壶地自饮起来。 这一抱一坐,眼见得水月渐渐幻化明月星河,又从夜色转而黎明,这一夜,过得极为安静,好似极为漫长,又好似只是片刻。 当水月露出第一丝天光之时,林缘晨从睡梦中醒转,睁开了双眼:“师父……怎么这么快就天亮了?” “因为你喝醉了。”耳边传来张少通那极有魅力的嗓音,林缘晨身子动了动,从他怀中坐起,只看见脚下的地面上躺着一大片的空酒壶。 她伸出手,捡起这一个个空酒壶,装入一枚闲置的储物袋中,口中说道:“师父,就算你喝不醉,也不需要一整晚都喝酒,你难道真的一点也睡不着么?” “夜色如此好,为何要睡?” “睡着了,才会做梦,梦到一些现实中永远不会出现的事情,这不是很美妙么?” “现实中永远不会出现的事情?比如什么?” “比如……我总是梦见我毕业了,找了个工作,成为一个现代女性。又总是梦见我妈妈还是每天给我烧饭洗衣服……还有……”说道这里,林缘晨低下头,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还会梦见风御鸾没有失狂入魔?”张少通却替她说了出来。 “嗯,的确有的时候会梦见,但不是经常梦见。但每次做这样的梦的时候,结局也都不太好。” “哦?这是为何?” “因为我总会梦见最后和他成亲,然后马上就会想到师父你……最后想着我不能和他成亲,于是就难受醒了。” 张少通眼神微闪,向着林缘晨凝视而来:“如果,十年后你得到了忘忧草,去了他的心魔,你想过如何与他说你和我之间的事么?” “我……没有想过。”林缘晨拉住张少通的手,又说,“不过到那时,我相信我不用说,他也能知道。” 张少通低垂着眼帘,并没有继续说话,而是看着怀中抓来的两只小手,感受到指尖的柔软触感。 天光更为明亮,远处飞来一红一白两道身影,只见是裴仙儿与徐灿御剑而来,徐凯杰教他俩御剑也才一月,此时已经能够娴熟地御剑飞行,林缘晨心中生出些许欣慰。 “师祖,师父,灿儿与仙儿今日来向师祖修习御剑之法。”来到近前时,徐灿抱剑说道。 林缘晨从张少通的身前站起,走开几步,手掌一翻之下,仙剑旋照出现在掌心之上,与他二人并肩而立。 “你二人先同昱儿以所学剑诀对剑看来。” “是,师祖。” 话音落时,徐灿与裴仙儿将手中之剑御入空中,等林缘晨出剑。 林缘晨对着空中的缘初缘止看了一眼,只觉得两剑剑气隐而不发,却厚积无穷,心中嘚瑟自己选了两把好剑,眼中喜色稍露,手中的旋照向着空中一飞而去。 没等旋照向着两剑临近,徐灿与裴仙儿便纷纷掐诀首先向着旋照攻去。 林缘晨灵机一动之下,效仿起了自己初次与贺伽对剑时的情形,索性御剑停在当下等他俩来攻。 霎时间剑锋相碰,林缘晨心念一动,旋照顺着相碰之力或颤动,或反挑,将两剑纷纷弹出几丈之远。 在月山修习了几年的清灵御心诀和寂灭无相咒之后,林缘晨的心神之力与以往不可同日而语,此时御剑之下,更觉剑意直入心神,毫无阻隔,这一颤一挑之势更是拿捏地恰到好处,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淘气。”正当林缘晨自得其乐之时,心神中传来张少通的心语之声。 “师父,这叫淘气么?这叫育人有方!”林缘晨满不服气地在心中回了他一句,再接迎上徐灿与裴仙儿的攻势。 徐灿与裴仙儿只学了入门剑诀,虽说使着两柄仙剑,却实难发挥出这两柄仙剑原有的威势,几番攻击之下,心中却是惊叹连连,相互对视了一眼,各自收剑站定。 “师父,徒儿修为低微,根本不是您的对手。”徐灿向着林缘晨微笑道,“可是师父,你使的剑诀为何如此诡异,也不见你的剑有所动作,却就是无法攻上。” 林缘晨此时心中满满的得意,但还是装作一副谦虚的样子说道:“徐灿,仙儿,师父第一次和别人比剑之时,那人就和我一样,这并没有什么剑诀在其中,也没有招式套路的讲究,而是御剑的细腻和精准。这剑飞在空中,就像自己伸在天上的手臂一般。” 张少通脸上却挂上了戏谑之笑,清咳了几声,说道:“徐灿,仙儿,今日我授你二人一套剑诀,之后你二人便先练这套剑诀。”说罢,向着徐灿和裴仙儿传出一股无声的神念,这神念进入到二人脑海之中,形成了一篇冗长的剑诀总篇,这总篇并不是文字,而是无数个片段画面,和无数中极易领会的神念知觉。传授之下,二人片刻便已牢记,开始各自在空中打着剑诀,贯通这整套剑诀。 林缘晨则在地上摊了一块虎皮,就地打坐,抱起双臂看着他们御剑。(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好大的口气 时间一晃半日便过,徐灿与裴仙儿练得很是用心。两人的剑势有所不同,徐灿御剑并不凌厉霸道,却十分有灵性和一股子坚忍不拔的格调,剑势往往出其不意,裴仙儿则带有浓重的煞意,剑气也更为强劲,透着一股子霸道的意味。然而只这半日,远远不够二人将剑诀打熟,到吃饭的当口,依旧透着些生涩和勉强。 林缘晨在虎皮上坐了半天,此时拍了拍手站立起来:“徐灿,仙儿,今天就到这里吧。跟师父去你徐师叔家里吃饭!” 没等张少通开口说些什么,林缘晨就已经拉着两人径直飞入空中,向着西边的山头飞去,只留他一人依旧坐在老树之下。 三人来到阳山最西边山头的别墅门口,往里一步踏去,却见餐桌上坐了数人,林缘晨凝神一看,张霏露,原彻,李遥,季慕星,多灵,吴歌都在,徐凯杰则坐在上首,与他们一起吃饭,唯独不见小玉,转过头瞧了一圈,才见小玉坐在别墅另一头卧室中的妆台前,把玩着自己的首饰。 “林缘晨!你今天可来了,来得正好,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徐凯杰冲着她喊了一声。 张霏露抬起一双冷漠的眼向着门口瞧去,林缘晨本能地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身后的裴仙儿扯了扯她的衣袖,轻声说道:“昱吉师父,我们还是回悬崖小楼中去吧……” 林缘晨伸手在裴仙儿的手上摸了一把,低声说道:“不要紧,你们跟着我,吃顿饭没关系。”便引着徐灿和裴仙儿向着餐桌走去,一边走一边做出一副小脸,高声道:“昱吉见过各位师兄师姐!” 张霏露眼神一瞟,道:“昱吉师妹,怎么不把我阿爹也带来呀?”话语中透着一股揶揄之味。 林缘晨干笑了两声,说道:“霏露师姐,师父他老人家不太爱吃饭……” “你也知道他是老人家吗?” 林缘晨脑门上一个抽筋,继续干笑了几声,不再答话。 其余众人相互看了几眼,并没有开口与林缘晨搭话,徐凯杰伸手挠了挠头皮,站起身来走到厨房中,盛了三碗饭,又另外装了几个汤碗菜盆,一一端到餐桌下首:“林缘晨,我好几天不看见你了,想要找你说事的时候,你正巧来了。” 林缘晨拉着徐灿与裴仙儿在餐桌下首坐下,说道:“徐凯杰,你找我要说什么事儿啊?” 此时吴歌抬起一张小脸,带着一股稚嫩之腔说道:“师祖奶奶,我师父要和小玉姑姑成亲了!” 林缘晨瞬间睁大了眼:“徐凯杰,这是真的吗?什么时候?” “吴歌,那不叫成亲,那叫订婚。林缘晨,就定在一个月后,小玉说,要你和仙儿做伴娘,徐灿做伴郎。” “伴娘?好啊!那和我配对的伴郎是谁啊?” 徐灿却插嘴道:“师父,什么是伴娘?什么又是伴郎?是傧相么?” “哈哈,徐灿,不是傧相,伴娘就是新娘的好姐妹,到时候也会打扮得非常漂亮,不过多半是为新娘挡酒的……伴郎也一样,为新郎挡酒。” 徐灿一知半解地“哦”了一声。 “徐凯杰,到底谁做另外一个伴郎?” 小玉此时从别墅另一端大声咳嗽了一声,不冷不热道:“昱吉,他要喊楚天行做伴郎!到时候让楚天行穿西装,让你穿礼服高跟鞋……还要让你们两个跳舞。” “哈哈!小玉!楚天行……穿西装……哈哈哈,跳舞?是不是还要给他剃个寸头?那就真的满脸痞味……哈哈,徐凯杰你太会想了。” “你说得没错,楚天行已经答应剪头发了!”徐凯杰十分得意地说着,重新坐回上首的位子。 “那徐灿呢?也要剪头发?哈哈哈!”林缘晨肆无忌惮地大声笑着。 张霏露却冷冷地瞪了她一眼,将她的笑声生生掐断:“难不成,山上的师弟们都要剪头发?!”恼怒地斥了一声。 林缘晨笑容僵住,伸手捂住嘴,变回了一副严肃的面庞。 徐凯杰却对着徐灿道:“徐灿,你剪不剪头发?!”声音带着一丝无可辩驳的强势。 徐灿眼中闪过一抹睿智之芒,说道:“徐师叔让我如何,我便如何!” 林缘晨以欣赏的目光看向徐灿,抬手道:“徐灿,仙儿,快吃!看,这碗是你徐师叔做的海鲜汤,我来了此地还没吃过海鲜呢,我们快吃,吃好了陪师父出门去打麻将。” 吴歌眨了眨一双明亮的眼睛,问道:“师祖奶奶,什么是打麻将?” 林缘晨对着吴歌答道:“打麻将就是一种游戏,就像下棋一般。” “师祖奶奶,你要出门去打麻将么?师祖不陪你打麻将?” 林缘晨又是一愣,解释道:“这游戏和熟人玩没意思,这一点和下棋不同。” “原来师祖奶奶喜欢打麻将。吴歌知道了……” 林缘晨一呆,连忙捍卫自己在小朋友心中的美好形象:“不不不,吴歌,我本不喜欢打麻将,只因方才我们说到的那个楚天行,三年后要举办一个麻将大赛,他邀了我去参加他这麻将大赛,这场比试,我于情于理,不能输给别人,所以以后要多练习练习。” “麻将大赛?我可以参加么?”张霏露此时傲然说道。 “可以!当然可以,楚天行所言,各门派所有弟子,无论修为年龄辈分,都可以参加……霏露师姐,你能参赛最好不过,我们又多一份胜算。”林缘晨却没有瞧出张霏露眼中那不甘之色。 “我们?我有说我们两个字么?” 林缘晨的笑容再一次僵在了原地,缓缓抿了抿嘴,变作一脸正色,低头拿起筷子,飞快地扒起了碗中的米饭,就连面前的海鲜都没有吃。 “嗯?我前日去见天行之时,他怎没有向我说起这事?”徐凯杰疑惑道。 “也就昨天才来山门外说的。兴许,是才想到的主意吧。大赛魁首的奖励是风影剑和九幽州狩猎。我问他为何不把风影剑送与我,他却说我必须夺得魁首,后来我才想明白,他是想让我出山陪他一阵子……”林缘晨说这话时心中并无他想,然而此话落在其他弟子耳中却不大好听。 张霏露第一个不服气,哼了一声说道:“昱吉师妹,你真的是好大的口气!难道这风影剑,就是你的囊中之物了么?” 林缘晨再一次闭嘴,继续吃着碗中的米饭。(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麻将之道 “既然这样,那我也参加!林缘晨,一会儿我和你一起出去打麻将。”徐凯杰插了一口嘴。 林缘晨咽下一口饭,抬起双眼,猛然点头:“好啊好啊!” 张霏露恼怒地瞪了两人各一眼。 原彻此时在张霏露耳边俏声说道:“霏露,我也陪你参加这麻将大赛。” 张霏露转过一张脸看了看原彻,略微点了点头。 此时小玉却冷冷道:“你们不用出去,和我打就行了。外面的人打得没我好。” 林缘晨转过头说道:“小玉,你麻将打的非常好?” “可不是?我是天道,大陆上的人,不会打得比我还要好,要论推演卜算,或者再论天机天缘,都比不上我。” 徐凯杰此时附和道:“好,林缘晨,吃好饭就和我家娘子打麻将!” “我已经吃好了!”林缘晨将一只空碗向前一推,从椅子上站起。 徐灿和裴仙儿也将碗筷丢下,同时说道:“我们也吃好了。” 三人并不多言,直接转身,脚下轻快地跑到了别墅另一端小玉所在之处,这才心下放松。 林缘晨直接往小玉的床上躺了下来,伸展四肢,打了个哈欠。 徐灿和裴仙儿来到小玉的两侧,猫下腰来看着满妆台的金银首饰。 “夫人,你这些首饰可真漂亮啊!”徐灿先发一言奉承道。 裴仙儿眼中也露出了少有的光彩,赞道:“小玉,真的好漂亮!” 小玉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对着裴仙儿说:“这些都是我家小飞霞给我做的!仙儿,你以后找一个喜欢你的人,让他也给你做这么多首饰。” 徐灿脸上神色一显,趁着当口说道:“仙儿小姐,徐灿下次出山去帮你买些首饰回来!” 裴仙儿却低头抿嘴一笑,道:“徐灿,我们的灵石是作提升修为之用,并经不起这样的耗费……” 林缘晨在床上却是听不下去,向着裴仙儿喊了一声:“仙儿,金银首饰师父也有,你家师祖不喜欢穿金戴银,送你一些也无妨。”说罢从床上跳了起来,走到裴仙儿身后,从储物手镯中拿出她与魔宗女子打麻将时赢来的一柄镶嵌着水蓝色晶莹剔透美玉的银色步摇钗,仔仔细细地簪在了裴仙儿的脑后,又取出她原本十分喜爱的镶嵌有一圈大颗粉红色宝石的银项圈,戴在了裴仙儿的脖子上,“看,这样是不是漂亮多了!” 裴仙儿在妆台的镜中一瞧,又略微转了转后脑,脸上现出掩饰不住的喜悦:“仙儿多谢昱吉师父!” 小玉却噘起了嘴,有些不太高兴:“昱吉,你真的那么喜欢你家男人么!连金银首饰都不要了!” “小玉,我本就不是非常喜欢这些,要不是和你贴地久了……哦不是,我是说,我本来就是在你的感染下才喜欢这些,现在有比我更合适这些的人,为什么不成人之美呢?” “哼!”小玉赌着气,不再继续说话。 林缘晨却将储物手镯中那两个魔修女子输给他的首饰都分了出来,装入一个储物袋,只留下了风御鸾处所得的首饰。将储物袋直接塞到裴仙儿的手中,说道:“仙儿,以后你如果要嫁人,师父就不再给你办嫁妆了。” 裴仙儿心中很是动容,脸上喜悦之色更为浓郁,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便将储物袋收入袖中。 见到裴仙儿入山之后第一次如眼下这般全然开怀的神情,似是片刻间忘却了报仇之事,林缘晨心头大为欢畅,提议道:“小玉,他们都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不如我四人去我住处打麻将?” 小玉虽然心中有所不甘,但也翻了一记白眼,答应道:“那好吧。” 四人径直走出了别墅,向着隔壁山头的悬崖木楼飞去。 来到了悬崖木楼林缘晨的房中,林缘晨向着房内中间的一片空间里打出了数道法禁,化作一张并不十分宽大的八仙桌,桌上垒着一副麻将牌,四边各是一张扶手圈椅。 小玉走到八仙桌边上,将垒好的麻将牌拂了开来,找出了东南西北四张牌,反而盖在桌上:“来,你们三个来摸风向。” 林缘晨首先在四张牌中随意抓了一张,只见是一张“北”,于是她便坐北方。 徐灿抓了一张“东”,坐林缘晨的上家,裴仙儿则摸了一张“西”,坐在林缘晨下家。 “那我就是南咯!”小玉直接走到八仙桌的南向坐定,“还愣着干什么?快坐下洗牌!” 三人按照摸的风向坐好,八只手在桌上洗牌,只听得呱啦啦的一阵响声。 裴仙儿是第一次打麻将,洗牌中,小玉与她讲解了垒牌的栋数规则,最后说道:“你要是记不住,就洗慢一点,等他们三家全部垒好,你垒剩下的牌准没错。” 垒完了牌,小玉将两枚骰子掷出,于是又讲解了所掷出的筛子点数对于庄家抓牌的讲究。又详细地讲了一遍和牌的规则,之后伸出手来抓了两栋牌。 这一圈打得十分慢,林缘晨心底里却始终在计算,慢慢地摸索出了一些隐而不见的规则。 打麻将的要领要说在于运气,却不全然,垒好的牌当然是无法再变动,但是人心却始终在变化。四个人首先抓上的牌,想要以何种方式和牌,决定了他们之后打出的牌,而吃和碰则影响了之后抓牌的规则,于是这“运气”一说只能成和牌的一小部分因素,最重要的因素还是人心! 要说天机天缘能占和牌多少比例?很少!四人在看到自己抓上的牌之前,四边的牌就已经垒好,是既成存在的现实,这不同与那些纯粹靠运气的赌博,所以在林缘晨所来世界的一些国家,麻将一技竟成了一些固定的竞技项目,还有固定年限的赛事。 随着一圈圈打下去,林缘晨越发觉得这麻将之道隐晦颇深,不知不觉心神沉入其中,在脑海中不断记牌推演计算的同时,还在观察体验他三人的眼神表情。 一局结束之时,她虽说没有赢上多少,但是心中已然有了底。(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乾坤罡 主峰,一个褐色枯瘦的身影飘然飞落,朝着树下的张少通一瞧,口中笑骂出声:“小兔崽子!爷爷上了你的这仙山,都没见你来找爷爷喝酒,如今一个人在此喝闷酒,爷爷正好来陪你!”竹爷爷一边说,一边朝着树下的石台走去,一屁股坐在了张少通的对面。 张少通对着竹爷爷瞧了一眼,拿出一壶酒摆在他面前,平静道:“这是我自酿的酒,请前辈一品。” “小兔崽子,你看起来和以前真的一点儿也没变,说话还是像刮冷风一般。就让爷爷我尝尝你这酒。”竹爷爷抓起酒壶喝了一大口,喝下之后,似是回味一般舔了舔嘴唇,“不错,酿得不错!” 张少通嘴边微笑:“此山中,平日倒是无人与我一起喝酒。” “那以后爷爷我每天来找你喝!就像以往那样。” “以往?前辈过去认识我?”张少通脸上笑容转淡,两眼凝视竹爷爷说道。 “认识,怎么会不认识,我还救过你的命。” 张少通凝视的双眼默默垂下,并不再开口说话,而是沉默了下来。 “听我孙女说,她要找七大仙剑?她与七大仙剑有缘,自然是不难找,然而她却不知道,乾坤罡倒是难找。” “乾坤罡?是何物?” “以七大仙剑凝战天,必须要这乾坤罡,应该是一个内部结着七角仙封的圆盘,没有它,就算有七大仙剑,也无法得到战天。”说道此处,竹爷爷又喝了一口酒,打了一个酒嗝。 “听前辈所说,前辈是知道这乾坤罡在何处?”张少通口气渐冷,一双眼始终低垂,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我的确知道,但我不想说,她若命里注定,就能拿到这乾坤罡,若是孽债纠缠,说不定……又是一场生死轮回。” “孽债纠缠……生死轮回……”张少通沉吟。 竹爷爷却是继续问道:“小子,我看你是无仙之境,然而却未入剑尊之列,你可知道其中缘由?要知道,非剑尊无法执剑战天。” “前辈但讲无妨。” “因为你先前所修之法乃是道家之法,然而后来才得到仙修血脉传承,这是半路得道,并不贯彻始终,你如若要成为剑尊,必须弃道重修。” “弃道重修……” “对,弃道重修,如若不然,他日孟玄天那大煞星杀来此地,你也不是对手。” “我过去是何修为?” “你过去是普天最高仙修,天人之境。我看你的传承也并不完整,与天人还差了一些。” 这传承差的就是那承载张少通前世记忆的一分命魂!张少通沉默,并不想提记忆之事,而是幽幽喝了一口酒。 “小子,你心里面是不是打算过弃道重修?” “前辈为何关心此事?” “我是为了我家孙女来问你。” “是,如果修为不能贯彻始终,那必然要做此行。” “好!来,我们干一杯!”竹爷爷抓起酒壶在张少通面前的酒壶上碰了碰,二人把酒饮尽。 二人喝到将近入夜,林缘晨的牌局散了之后,从住处飞行至主峰,见张少通与竹爷爷喝着酒,便走到竹爷爷身边坐下,与张少通对面而视。 “爷爷,你今天怎么没在房里睡大觉?”一只小手抬起拍了拍竹爷爷的肩膀。 “孙女,我来看看我家孙姑爷,不行吗?” “唔……他有什么好看的,不过就是穷喝酒……”林缘晨对着张少通偷偷瞥了一眼,只见他身子微微向着一边侧过,两眼向着远处望去,并不向自己看来。 “昱儿,麻将之道如何?”然而他却淡淡地开了口。 “麻将之道……博大精深,我这半天,还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林缘晨向着他挥了挥手臂,“师父,徐凯杰和小玉一个月后要办订婚了。” “订婚?孙女,订婚是什么礼?下聘礼?” “订婚啊,就和结婚差不多,在我看来没有两样,反正,他们就是要成亲了!” “哈哈!想不到爷爷我活了这么久,还能看到一两门年轻人的亲事……既然他俩要成亲,你俩为何不一起成亲了?” “爷爷!”林缘晨两眼瞄了瞄张少通,只见他望着天上刚幻化出的明月,像是并不在仔细听他二人谈话,“我和师父已经成亲了,只是还没有举行婚礼而已。” “已经成亲?什么时候的事?” “咳!爷爷,我给你的生发散你有没有在用啊,为什么你的头发依旧还是这么几根?”林缘晨又扯开了话题。 “你不帮我抹,我怎么会用?我又不是大姑娘爱捣鼓这些!”说完,竹爷爷两眼一瞪,望向张少通,“小子!你把话说清楚,既然娶了我家孙女,为什么没有婚礼!” 张少通两眼从空中转而望回,淡淡道:“日后重凝仙界,便在仙界行婚礼。” “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好了爷爷,我们不说这些事情,你一说这些事情我就头痛,要不,你继续喝酒,来!喝!”林缘晨从桌上的储物袋中接连抓出数壶酒摆到竹爷爷面前。 竹爷爷两眼翻白,抓起一壶直接就喝了个见底。 “昱儿,来我身边坐。”张少通缓缓开口说道。 林缘晨应了一声,从原地站起,走到对面张少通的身旁,乖巧地坐了下来,眼巴巴地抬头望着张少通,心中说了一声:“师父,我打了半天麻将,心中好想你。” 这声心语似是甜蜜,张少通悠然一笑,双眼柔情之色一闪,伸手扶住了林缘晨的面庞,拇指在她浑圆的下颌尖上按了一下。 “师父,三年后我只要赢得了麻将大赛,再家上齐双双那儿的雏虹剑,那就只差一把仙剑了。等我找到了那最后一把,我们就真的可以在仙界成亲!”林缘晨满脸现着棋盘之色,眼中甚为明亮。 张少通心中却是起了一阵担忧之情,方才听竹爷爷说,要唤出战天剑,光有七大仙剑还不行,必须要有那乾坤罡,看他说话的样子,只怕是这乾坤罡的下落是个极难取得的所在,他低着头,略微眨了眨眼,显出一抹笑意之色,点了点头,然而心中却深深地隐瞒下了重凝仙界的万般不易,并没有对林缘晨言明。(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新婚燕尔 之后时过两旬,林缘晨早晨便与张少通一起带徐灿与裴仙儿练剑,下午则打麻将,晚上却始终陪在张少通身边,在主峰老树下对坐整夜。 在距离徐凯杰和小玉订婚之期还有一旬之久的一天,她与徐灿裴仙儿习完剑,照例带着他俩去徐凯杰的别墅内吃饭。 然而徐凯杰却没有做任何饭菜招待他们三人。 林缘晨鼓着一张脸,往沙发上一坐:“徐凯杰!你今天怎么没煮饭给我们吃?你不是答应过我妈妈要一直照顾我的吗?” “一直照顾你?一直当你保姆吧!今天我们不在此地吃饭,一会儿,你和我们出山。” “出山?去哪里?” 小玉则满脸娇笑地跑到林缘晨身边,开口道:“小飞霞要去和我办嫁妆,还要拍婚纱照,还要买订婚那天穿的裙子,对了,还有你和楚天行的衣服。” 林缘晨听了片刻之后眼中才放出光来:“徐凯杰,你不会是想回地球去买这些吧?!” “正是如此,所以才没空煮饭,回你来的地方吃一顿不是更好?” “那什么时候去!” “现在就去!” 然而林缘晨转而皱起了眉:“我回家,不知道师父会怎么说……” “你管他怎么说!” 此时徐灿与裴仙儿听说林缘晨要回家,双双兴奋起来,说道:“师父,你家在哪里?我们俩能不能和你一起去?” 徐凯杰却替林缘晨做了回答:“你们俩不去!待在山中,伺候你们师祖。” “师叔!师祖他老人家神通广大不需要我们伺候!” 林缘晨却两眼发出尖利的光芒,果断道:“徐凯杰,这次我回家,我要把师父带上!不管你同不同意,我这就去和师父说!”说完转身就从沙发上站起,转身便跑出了别墅。 徐凯杰咧着嘴硬是忍着没有骂出声。 小玉却推了徐凯杰一把说道:“小飞霞,你就让他们俩一起去吧,就当是请他俩去度蜜月好了。” 听到她如此说法,徐凯杰终于隐忍不住大骂出声:“度蜜月!我请他们俩度蜜月!小玉你是不是和林缘晨在一起久了也和她一样傻了!张少通一天不说娶她,我怎么可能把她硬是往他手里塞?又不是嫁不出去非要嫁给他!” “好了好了你就少说两句,昱吉的徒弟还在这里呢!” 此时说到徐灿和裴仙儿,两人不约而同地装出一副乖巧之相左右把住徐凯杰,说道:“师叔,我们可不可以去呀?” “是呀师叔,上次听小玉说什么礼服高跟鞋,仙儿从没见过,仙儿也想穿礼服高跟鞋……” “你们两个!给我待在山中!不带你们去!” “哼!师叔你好小气!” “对,师叔你白白开了那么多铺子,果真是小气得很!” 不一会儿,林缘晨手挽着张少通走入了别墅,徐凯杰瞥见他俩进门,直接转过头去闷哼了一声。 “凯杰,你今日要离山?”张少通却首先开口问他。 “是啊师父,我还要带林缘晨一起去。”说话间徐凯杰一眼都没有向着张少通瞧去。 “那我也一同去。”张少通毫不客气地说道。 “师父,你和我都出山,这好吗?” “山中有一位前辈在,他修为高深,你我同去,无妨。” 徐凯杰心中想要开骂,然而却不敢骂出口,象征性地啧了啧嘴,带过了满腔的谩骂之言。 “徐凯杰,那我们现在就走吧,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吃晚饭。”林缘晨抑制不住心中的迫切之情,两手牢牢挽着张少通的臂膀,要不是如此,她早就手舞足蹈起来。 徐灿见机凑到林缘晨跟前,再一次试图说服林缘晨:“师父师父!我和仙儿也想去……” 正当林缘晨要考虑带不带他们去的时候,张少通沉声道:“你俩留在山中!”这一句,倒是与徐凯杰达成了一致。 徐灿与裴仙儿互看一眼,双双叹了口气。 小玉伸手戳了戳徐凯杰的胳膊:“小飞霞,那我们这就走吧,反正你愿不愿意,这次都是我们四个人度蜜月。” 徐凯杰气恼地摆了摆手:“诶算算算!走,我们去正灵山!” 四人两前两后飞出了阳山,往正灵山方向飞行。 张少通与林缘晨飞行之速略快,遥遥地把徐凯杰和小玉甩在了后头。 林缘晨把着张少通的手臂,心中很是雀跃:“师父,小玉说,这次是我们四人去度蜜月……师父,她说我们去度蜜月……” 张少通淡淡瞥了她一脸兴奋之色,平静地说道:“哦?何为度蜜月?” 林缘晨脸上掩饰不住地一笑,说道:“度蜜月就是刚刚成亲的两个人,去山水绝佳之地游玩数日,就叫度蜜月,就是说,这几天的日子过得甜如蜜糖一般……” “甜如蜜糖?你所来之处虽不能说是山水绝佳,不过倒的确是个与世无争之地。”张少通所理解的甜如蜜糖只是时日安宁温馨之意,却没有料到林缘晨小脑瓜中所想的那些缠绵之事,说话间渐渐察觉到林缘晨心中如绵似水但又暧昧不清的情意,不禁侧过一双眸子,讶异地望着她,随后转而带上了饶有意味的笑容,“昱儿,你在想什么?”此话一问之际,脸上的笑容更为浓烈。 林缘晨骤然间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师父,我没想什么,没想……” “还说没想?到底在想什么?” 林缘晨两颊瞬间绯红,眼珠转了转,说道:“我是在想,我和师父已然在月下成亲,成亲之后也没有度过蜜月,这次正好能够回到家乡去度蜜月……所以心中暗自庆幸。” “哦?你方才脸上是庆幸的神情?” “是,当然是庆幸的神情,要不然还会有什么……” “哈哈,那就当你是在庆幸而不是在想新婚燕尔之类云云。” “新婚燕尔之类云云”八个字却是露骨地将林缘晨所想之事以一种文雅的方式揭发了出来,林缘晨双手捧住发红的脸颊,骂了一句:“师父,你有的时候真的太讨厌了!” “我讨厌么?哈哈!既然我讨厌,那去了你家之后,我们就彻夜对坐谈心如何?” 林缘晨两眼一瞪,心中骂了两个字:“去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两个时辰之后,张少通与林缘晨率先来到了正灵山山门之前,向着身后空中望去,目力所及之内却丝毫都看不到徐凯杰和小玉的身影。 “师父,徐凯杰他们怎么还没来啊?他们有这么慢么?” “我是故意加速飞行而来,他们还要一个时辰才会到。” “师父,你和徐凯杰也真是的,你们两个就会闹别扭。你飞得这么快,还不是要站在这里等他们?要是徐凯杰再和你闹别扭,特意再放慢飞行之速,我们就要在这里等两个三个时辰了!” 张少通却是笑而不言,将林缘晨拉到一块光滑的山石旁,两人比肩而坐,将林缘晨的手抓起细细把玩着,一个手指一个手指地捏了个遍。 “师父,你有恋手癖吗?”林缘晨揪着两条小眉毛问道。 “我只是觉得你的手生得十分小,像十岁的孩童一般。”张少通说话之时低头凝神看着她的手,纤长的睫毛自然地垂下,盖住了那一泓湛蓝的眼光,阳光罩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向着一边的脸颊投下一道阴影,形成十分协调的明暗对比。 林缘晨心中一甜,说道:“师父,不是你自己喜欢长得小一些的女子么?我做过的梦中,每次问你我长什么样,你都说我长得比较小……于是我就真的长得不大了。” 张少通脸上微笑,并不答话,长长的眼梢向上微微弯起,似乎也带着无尽的美意,算是默认了下来。 林缘晨心中更甜,伸开双臂抱在了张少通的腰际,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师父,你说,我是不是你见过最好看的女子?” 张少通脸上一怔,这是林缘晨第一次像眼下这般与他撒娇,而不是顶嘴斗气,一时间竟无法适应,呆愣了片刻,脸上牵出一抹笑意,低声说道:“是。” 林缘晨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一张脸在张少通怀中蹭了几下,最后整张脸深深埋入他的胸口,在他胸前带起一片火热的鼻息。 张少通感受着胸口那一团火热,心脏怦怦之下,一手在袖中再一次抓出了紫月仙尊遗物中的那枚纤细小巧的骨戒,双唇微启正要开口说话之时,耳边却传来一声深沉的男音:“少通,昱吉!” 怀中的林缘晨蓦然回过头来向着声音所来之处看,而他自己也默默地将骨戒再次收起,只见来人正是如真,身后还跟着一袭红衣的余婀嫚。 “师父!我总算见到你了!”林缘晨瞬息间便从张少通怀中站起,向着如真跑去,“婀嫚,你也在,我好久都没见到你们了!” 余婀嫚也向前快走了几步,伸手扶住了跑来的林缘晨:“昱吉,你和……和他今日怎会来到此地?来了又为何不进来?还是如真的师父唤我俩出来接你们。” “婀嫚,今日徐凯杰和我们要回我家去……徐凯杰要成亲了,他要去买点东西。” “成亲?就在七座峰上他身边的那个姑娘?小玉?” “对,就是和小玉。” 此时张少通也从山石处走近,与如真对面而立:“如真,好久不见。” “少通,既然来了,就同我们进去说话。” “不了,今日来正灵山只是借道,我改日再进你莲池一叙。” 林缘晨两眼呆呆地望着如真,走上前两手把住如真的胳膊:“师父,那天你送我去月山,如今我已经从月山出来了,却始终没有能来正灵山看你……” 如真抬起一手在林缘晨的后脑上怜爱地摸了摸:“昱吉,当日听婀嫚说你在月山要待十年,师父心中甚为担忧,本想上阳山将你讨回,永远留在我山门之内,不再管天道仙界之事,后来你师祖阻我此行,以至于让你真的留在月山十年。如今你能自己从月山走出,师父心中很是欣慰,但以此来看,你命本应如此……诶。” “如真,你想将我的道侣讨回,我会给你么?”张少通先而开口说道。 余婀嫚在一旁向着张少通翻了一记白眼,转过头来问林缘晨:“昱吉,你和他真的……双修了?” 林缘晨两眼眨了眨,抿着嘴点了点头。 余婀嫚气急,一根手指用力地戳着林缘晨的太阳穴:“你真的是傻得无药可救!” 林缘晨被戳得痛了,晃了晃脑袋,拉着如真的手左右摇着:“师父,我在月山上过得很好,后来楚天行也来陪我了,山上住了很多人,成天喝酒吃肉,好不热闹……少通师父也经常来看我……那段时间,我把月山上的猛兽都吃了个遍,现在想想,倒是一段毫无喧嚣与世无争的岁月呢!” 如真轻叹,对着林缘晨看了一眼,又转而看向张少通,看完两人之后只是摇了摇头:“昱吉,你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师父已然无话可说。” 此时,远处天边,徐凯杰拉着小玉全速向着此地飞行而来,远远的看见四人站在正灵山山门之前,脚下又略一加速,渐渐飞临。 来到正灵山山门处,徐凯杰飞落之时抱了抱拳,向着如真唤道:“凯杰见过如真世伯!”两眼又向着余婀嫚一瞟,脸上换做了一副笑容:“婀嫚姐姐,又见到你了!” 余婀嫚并不去看徐凯杰,而是仔细地瞧了瞧小玉,开口道:“徐凯杰,没想到你如今要成亲了,真是比你家师父还要快啊。” 小玉手中捏着一根胡萝卜小口啃着,并不向着在场之人看来,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 “婀嫚姐姐,我成亲之日就在十日之后,到时候还请如真世伯带着婀嫚姐姐来捧场啊!” 如真对着小玉看了一眼,见她只是魂影之身,而真身依旧贴在林缘晨的颈后,立时更为郁闷,又是一阵摇头不语。 徐凯杰拉着小玉又上前几步,站在了如真身侧:“如真世伯,今日我们要从正灵山借道而过,只能匆匆拜会世伯,等七日后回归之时,晚辈再来找世伯喝酒!” 如真挥了挥一只大手:“罢了,既然你们急着走,就先去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回乡一 徐凯杰向着如真抱一拳,左右手将小玉和林缘晨拉上,向着正灵山山门内走去。 如真余婀嫚与张少通走在了他们身后。 进入正灵山山门,经过传送来到了正灵山内传送集结之地,又飞至往林缘晨家乡的传送所在山头之处。 张少通将林缘晨拉在身边,对着如真平静道:“如真,今日我且去了,来时再来一见。” 林缘晨眼巴巴地看着如真,说道:“师父,我回来的时候再来找你。” 如真一脸严肃,对着四人往了一眼,道:“你们先去吧,我在山门之内等你们。” 四人转身向着传送之内踏入,消失在一片荧蓝色的传送旋涡内。 待从传送内走出之时,却是来到了一座红漆木塔之内,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香火气息,耳边听到窸窸窣窣的喧嚣之声。 一股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此地正值隆冬之际,天光依旧明亮,看上去也就下午三四点的光景。 林缘晨兴奋地跑到木塔边缘的栏杆前向着对面的古刹眺望,眼见得古刹中香火鼎盛,香烟缭绕,香客们穿着现代的服装来来往往,心中不由得一阵澎湃,然而看了不多会儿就被徐凯杰拉了回来:“林缘晨,别被人看见。” “徐凯杰,我们现在先去哪里?我储物手镯中倒是有些衣服可以穿,还有上次回家剩下的一些钱……我现在就可以下去坐车回家!”林缘晨两眼抑制不住地放射着兴奋之光,迫不及待想要走在这一尘世的大街上,融入塔下的人群中。 “昱儿,不可独自离开,你同我一起!”张少通面上严肃,沉声道。 “先回我家,我们开车回去。”说话间便自顾自地脱起了衣服。 林缘晨直接背过身去面向张少通,却瞬间惊呆,只见张少通全然变了一副模样,身上不知何时换上了一件浅灰色的羊毛尼夹克,腿上穿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脚上居然还套着一双黑色牛皮登山靴。就连头发也变成了短发,看起来清爽帅气,英俊不凡。 “师父!你……什么时候换的衣服……头发也剪了……” 张少通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昱儿,这是奇门之术,障眼之法而已。” “奇门之术,障眼之法?师父,这看起来和真的一模一样啊!与幻境完全不同……师父,可不可以教教我?” “不行!”张少通果断地摇了摇头,一副不容再议的模样。 “哼嗯——”林缘晨嘟起了嘴,转过头只见小玉身上也换上了一件式样十分时髦的羽绒服,心中更是懊恼,径自跑开了几步,也开始脱身上的罗裙。 从储物手镯中搜罗了半天,找出来一条牛仔裤,一双雪地靴,一件卫衣一件夹克衫,匆匆套在了身上。然而却发现头发实在太长了,于是在脑后梳了个马尾,当中将头发折了几折,结果脑后垂了一大把沉甸甸的头发。 换装结束后,四人悄悄摸下了木塔,走上了古刹外的街道。 没入到人群之中,林缘晨四下张望,街道依旧是地砖水泥铺成的,往来人群的服饰也没有怎么变化,一切还是如此熟悉。 折了几个弯,来到古刹后的停车场,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一路驶向徐凯杰原先的住处所在。 “徐凯杰,你家房子没有拆迁么?”林缘晨坐在后座上,一边向着窗外看,一边问道。 “拆迁?那小楼可是保护建筑,保护建筑你懂不懂。” “那这七天我和师父都住你家么?” 徐凯杰心中骂了一句,皱着眉愣是没有回答。 张少通却幽幽开口:“昱儿,我和你去你家住。” “我家?对了!徐凯杰,我家房子还在么?” “在!” “太好了,那我就和师父回家住,不去打扰你和小玉了。徐凯杰,要不我们先去吃饭吧,我午饭都没吃……吃好饭我们再去看电影?都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新的英雄故事拍成电影……对了,我好久没去逛超市了……” “行了行了!你一次别说那么多,我头晕。” “不是……还有,我没有手机……” 正当她说没有手机之时,从驾驶座飞过来一块如板砖一般的黑色事物,直接砸到了她的额头上,弹到了车座底下:“喏!手机,里面有我电话。” “好痛!”林缘晨伸手扶着额头,弯下腰从车座底下捡起那手机,解了锁便开始玩了起来,“哇,现在的手机是这样的……” 小玉坐在副驾驶上,向着窗外看了一会儿,此时对着徐凯杰说道:“小飞霞,我肚子也饿了,要不就先去吃饭?” “行,吃饭就吃饭。” 车子过了江,行驶到一个极端繁华的地段,在一处大厦的地下层停了车。四人杀上大厦顶层的一家高级海鲜自助餐厅。 一张铺着白色蕾丝花纹桌布的餐桌,满满地摆着十数大盘生熟海鲜,林缘晨迫不及待地用手胡乱抓着塞到嘴里,小玉也不输她几分,只见两人酣战中忘记了身边两名男士的存在。 徐凯杰抱着双臂冷冷看着坐在他对面的张少通,张少通则平淡地瞥了他几眼,脸上竟然带起了几分笑意,沉声道:“昱儿,哪样好吃?” 林缘晨口中还包着吃食,含糊着说道:“师父,每样都好吃!” 张少通又瞥了一眼徐凯杰,继续说道:“让我尝尝。” 林缘晨想都没想直接抓起一大块龙虾肉,向着张少通口中送去。 张少通微笑着张了张嘴,咬下一口,在嘴里嚼了嚼,慢慢咽下:“嗯,还不错,其他的呢?” 林缘晨将手中被咬下剩余的龙虾肉一把塞在口中,又抓了一只生蚝,把肉挑在了一柄精致的白瓷雕花勺中,送到张少通嘴边。 张少通嗦了一小口,又是慢条斯理地咽下,说道:“还不错。” 之后,林缘晨又把勺中剩下的一口吞下。 徐凯杰一口气生生憋在心中,直欲抓狂,就在林缘晨抓了一只硕大的蟹鳌,用罡气将一整块肉拔出,即将塞到张少通口中之时,他瞬息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手去欲要将那蟹鳌肉抢下,然而伸出的手却被张少通抓在半空。 张少通一边抓着他伸来的手,一边脸上带着笑,张嘴咬下了那蟹鳌肉,脸上荡漾开一抹甜蜜之色:“昱儿,这也不错。”(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回乡二 徐凯杰骂道:“张少通你个老家伙!你快放手!你不要太过分!” 张少通嘴角弯起一个十分开怀的弧度,松开了手。却是转向林缘晨继续问道:“昱儿,还有什么好吃的?” 徐凯杰恨得牙痒痒,却又不知道如何表达心中的恨意,最后与小玉一起低头猛吃。 林缘晨接而先后抓了数样吃食喂到张少通嘴边,他都浅尝而止,最后都由林缘晨吃下。除了张少通一人,其余三人均都半躺在圈椅中,两手不住地摸着肚皮。 “师父,好撑啊,我再也吃不下了。”林缘晨半闭着眼皮,无力地说道。 “小飞霞,我从昱吉那里也感觉到吃得好撑,一动也不想动了。” “昱儿,离此处一里之外有家电影院,既然你吃得太多,我们走到那里去看电影,如何?” “好呀好呀!徐凯杰,你们去不去?” 小玉却抢着说道:“我和小飞霞不去,我要去游乐场座摩天轮。” 徐凯杰无奈地哼了一声,翻了一记白眼,吃力地从圈椅上站起,向着三人瞟了瞟,甚感无语,转身走去付账,心中十分后悔当初与林缘晨诉说带她回家一事,干脆不带她,也不用走到哪里都与张少通对着一张冷脸。然而张少通与林缘晨要是单独行动,他心中更像是卡了一根鱼刺拔不出来一般,全然感受到深埋心底的不由人。 等他结了账,回到原先的那一桌时,却不见了张少通和林缘晨,只有小玉一个人还半躺在圈椅里口中咿咿呀呀地呻吟着:“他们俩呢?”他心中当时火就冒了上来。 “去看电影了。”小玉连说话都显得非常吃力。 “咳你!你怎么让他们给走了!”徐凯杰气得跺了跺脚,一手在桌子上重重拍下,引得旁桌的人扭头看来。 “小飞霞,他们都已经是一双一对了,你能管今天管的了一辈子吗?再说了,他们本来就是一对!” 徐凯杰伸手抓过圈椅上的外套,用力地穿在了身上:“玉小姐,你不是要去游乐场么?走吧!” 华灯初上的街道上,冷风瑟瑟,吹到眼睛里,生出丝丝泪水凝结在眼珠前,透过这层泪水,向着面前望去,只见满眼的灯火就如同一张晕染开的水彩画一般。 “师父,是往这个方向走吗?”林缘晨不时向着马路两边张望,只觉得如今的建筑看来更为现代化,造型更为锋利,也更加高阔。 “嗯。”张少通平静地看着前方,将林缘晨搂在身侧。在路人不时的回头瞩目下,显得很是淡然。 “师父,我们去看电影,是不是谈恋爱?”林缘晨两手抱在他的腰际,仰着一张脸。 张少通欣然地笑了出来,这笑容既神秘又天真,瞧在林缘晨的眼中有着说不出的魅力:“你说呢?” 林缘晨甜蜜地低下头,咬了咬嘴唇:“我以前经常想着和师父你在这里如何谈恋爱。” “哦?那你我都把这些设想做一遍?” “真的吗?好呀……” “如果……我们最后就来此地定居,怎样?” 林缘晨吃惊地抬起头,眼中绽放着无比闪亮的神采,说道:“师父,你以前不是说,和我永远留在以后的仙界么?” 张少通再次欣然而笑,道:“我如今发现这里也不错。” “真的吗?好啊……也许我们可以和如真师父要两张年轻一点的身份证,然后去读大学,找工作……不过想来一辈子也不会太长,因为我们两个看上去太年轻了,必须不时地换新身份证才行……师父,我们可以把所有的专业都读一遍!”林缘晨一路遐想了许多。 张少通眼中一懵,哑然而笑。 “师父,真想以后就永远这样,不去想那些必须去做的事情。” “那就在这里好生歇息几天。” “嗯!” 两人在一处街角拐了个弯,走出了这片街区,走向下一个街区,路过了一家花式手工冰激凌店铺。 “师父,我想吃冰激凌。” 张少通停下脚步,搂着林缘晨进入冰激凌店,迎面感受到一股空调吹出的温热之风。 来到吧台之前,吧台中的服务生见到两人眼中一凝,显出片刻的呆愣,随后才莞尔一笑,说道:“欢迎光临!” 林缘晨指着吧台后方墙上挂着的广告牌说道:“我要这上面这种,要两个球。” “小姐请问要什么口味?” “口味……我想要薄荷味的,两个都是!” “嗯,请问先生要哪一种?” 张少通并没有去看广告牌,而是淡淡说道:“我和她一样。”一边说,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一张发着银色金属光芒的卡,向前递出。 林缘晨眼睛圆睁,问道:“师……张少通,你怎么有……有……”但又顾忌到周围都是人,之后的话却怎么也没说出来。 张少通淡淡地笑了笑:“前次来时,如真给我的,一直没用上。” 此时那吧员已经刷完卡,道了一句:“先生请按密码。” 张少通对着那密码器看了一眼,在绿色的确认键上直接按了一下,停顿两三秒之后,听到打单的声音。 “请先生小姐在等候区等待片刻。” 林缘晨拉着张少通的手,往旁边跳了几步:“师父,看来你可以像一个真正的男朋友一样请我约会了!还可以陪我逛街买东西?” 张少通笑容更甚:“可以啊。”反正这些都是他们法家的钱。这一句张少通并没有说出来,兀自笑了一会儿,补充道,“不要喊我张少通。” “那喊你什么?少通?” 张少通眼中光芒一闪,一指在林缘晨的脸颊上轻轻划了一下:“喊我——老公。” “去去去!我可以喊你亲爱的。” “亲爱的?”张少通皱着眉将这三个字仔细品味了一下,展颜一笑,“那也行!” 此时,吧台中一个身材娇小样貌干净的女孩一手握着一支双球冰激凌向着两人喊了一句:“小姐,你们的冰激凌做好了。” 两人各自将冰激凌接过,林缘晨立刻就在上面舔了一口,一张脸马上转而兴奋之色:“亲爱的!现在的冰激凌比以前更好吃了!” 张少通微笑中双眼闪现溺色,一手将她拉到身边:“那就陪我去看电影。”(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太过节制 两人终于来到了张少通神识所探查出的那家影院,选了一场正当热映的魔幻大片,就像普通的情侣一般买了爆米花和可乐,等到了电影的开场。 依旧是林缘晨所熟悉的立体电影,感觉丝毫没有什么变化,然而戴着眼镜看了片头才觉得如今的特效已然超越过去太多。 昏暗的放映厅中,林缘晨喝着可乐,却没有怎么去吃爆米花,反而是张少通时不时地抓来吃,林缘晨静静地看着他坐在身旁的侧脸,心中荡漾着无尽的满足,张少通则是依然看得太过入神,没有注意到林缘晨心中所起的情感。 一场电影看了两个小时,张少通专注了两个小时,而林缘晨也默默地看了他两个小时,似乎要把这安静的一幕永远摹刻在心中一般。 电影散场,放映厅中亮起了一片灯火,林缘晨用手戳了戳张少通的臂膀:“师父,我们该回家了。” 出了影院,来到街上,也只是八九点的光景,夜色还早。 两人走在灯火恢弘的街上,看着脚下唯独一条影子不断地拉长缩短,张少通依旧将林缘晨搂在身侧,那独属于她的影子就好像也踩在他的脚下。 “师父,我们就走回家么?” “行。”张少通那极富魅力的嗓音在身边轻轻地响起。 “可是这里是浦西啊,离我家还很远。” “那就御风飞行?” “嗯……也好。”不等林缘晨说先找个僻静的地方掩护一下,张少通直接就踏空而飞,林缘晨惊出了一身冷汗,向着脚下望去,庆幸没有什么人看到。 只是片刻,就飞入了极高的空中,呼吸的空气更为稀薄而寒冷。 只听得赫赫风声不断,半个小时后,两人缓缓向着低空飞去,目力所及之下依稀看见了林缘晨家所在的小区,她的心陡然快速跳动。 “我家还是没变。”她自语了一声。 张少通脚下更为加速,转眼便来到了林缘晨家小楼的门前落下。 林缘晨对着那破旧的二层小楼看去,内心却生出了些许忐忑,张少通抓着她的手,带着她向着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终于走到了门口,啪的一声,门锁传出开合之声,大门吱呀一声向外打开,散出一股冷冽的灰尘之气。 张少通向着门口之内翻了翻手掌,一阵劲风送出,将房中的灰尘之气一举吹出,同时,房内的灯也都亮了起来。 林缘晨向着门内张望了一眼,丝毫都没有察觉到变化之处,一股怯生生的熟悉感油然而生。 “进去吧。”张少通伸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推了一下。 林缘晨迈着小小的步伐一步走入门内。 所有的东西都在原本该在的地方,这些许年过去,如今却没有发现时日变化的痕迹。 张少通跟在她身后进了大门,顺手将门带上。 “师父,我……我去铺床。”丢下一句,便在门口换上了拖鞋,向着二楼自己的房间奔跑而去。 张少通猫着身子在门口的鞋柜里查找了一番,才找到原先徐凯杰在此地所穿的拖鞋,将就换上,走进了宽敞的餐厅中,经过餐厅,走到客厅,见到客厅墙壁上挂着的许多相框,向着里面的照片细细瞧去。 其中大多都是林缘晨的照片,从婴儿到少年,张少通一边看一边轻笑,回想起了林缘晨出生之时的情形,那个倔强不肯啼哭的婴儿牢牢地咬着嘴唇的面容,他一生都无法忘怀。 看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往沙发上坐下,拿出一壶酒品了起来。 林缘晨那边却已经用储物手镯中的被褥铺好了床,又在厨房烧好了泡茶的水,还在卫生间洗了个澡。 穿着她少年时期的睡衣睡裤,跑到客厅一看,只见张少通又在喝酒,两手在腰间一插,说道:“师父!你怎么又喝酒了。快去洗澡!” 张少通被她拉扯着从沙发上站起,又被推进了卫生间,心中想到:“诶,他应该不至于不会用水龙头吧……算了,不管他那么多,他洗冷水都不会觉得凉。” 回到房中,打开电视机,猫进了绵软厚实的被褥中,看着房中一如既往的场景,心中生出一种无法诉说的宁谧感觉:“太好了,还是家里舒服!” 闻着头发上散发的自制洗发水的香味,一个人浮想联翩。 “就和我的入梦之法一样,今天终于能和他在我家过夜……过夜……诶,我这是想什么?”想着想着整个人全然没入被窝中,闻到一股蚕丝特有的气息,心中涌现的暧昧之意竟无法遏制地增长起来。 “这种事还是要他主动的吧……可是上一次是好几年之前了,出了三清池就唯独那一次……还是我主动的……难道他都不想么?”一股燥邪之气涌上心头。 “来到阳山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也从来没有主动过……难道……是不喜欢这些?” 想到这里她颓然地摇了摇头:“看他也不像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人,难道是……对我没兴趣……” “可是没兴趣为什么又提出和我在月下成亲?难道……真像他们武当山之人一般,修道修仙是要靠在这方面一而再地节制来实行的?不过像这样,也太过节制了点吧……” 于是乎,各种各样的想法开始冒了出来,在她的脑中一一闪现,不多时她便觉得头昏脑涨,说不出的烦躁。 又从被窝中起了身,在另一边床头柜上倒上了一杯茶水,然而这茶叶也不知摆了多少年,她并不敢多泡,只摆了几颗,好在茶色虽然不绿,但也不黄。 此时张少通穿着一件薄透的素袍走近房中,又恢复了一头长发,半湿地披在脑后。 他脸上带着少有的邪魅之笑,一进房便直接坐进了被窝,看着身边的林缘晨道:“昱儿,我在沐浴之时,你心中讲了我许多的坏话。” “坏话?什么坏话?”林缘晨心跳得又快又浮,特别是在闻到了张少通身上带有水汽的松涛之香时,竟有些口干舌燥,两眼紧盯着电视机,不敢对他直视而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陪我 “昱儿,”张少通伸出一臂,将林缘晨搂在怀中,柔声说道,“不是你想的那样,而是我想等你答应一生一世都做我的道侣。” 林缘晨心中狂跳,脱口而出:“我……”然而只说了一个“我”字,却生生忍住要继续往下说的冲动,而是改口道,“我不是已经答应嫁给你了么?这还不够?” “我们还没有行嫁娶之礼。” “可是我……”林缘晨两腿懊恼地蹬了蹬被子,深深吸了口气,“我想抽烟!”带着一股懊丧之情,从被褥中爬了出来,跑进了厕所,坐在马桶上点起一支烟。 “这算是被拒绝了么?太丢脸了,张少通,我以后再也不会和你提这破事了!”一边抽着烟,一边心中恼怒地下着决心,一支烟快抽完的时候,她鼓起的两颊转而邪魅一笑,“哼!张少通,我让你学故人坐怀不乱!” 从马桶上坐起来,在洗脸池边漱了口,看了片刻镜子中的自己,将背后的头发全部都捋到胸前,又解开了衣领以下两个扣子,将衣领拉了拉,露出一角白瓷般的肌肤。 再进入房中之时,只见张少通正出神地看着电视,并没有往自己看来,林缘晨深吸了口气,直接走到张少通面前,一举掀开盖在他双腿上的被褥,还未等他看向自己,便爬到了他的双腿之上,双臂绕在他的脖子上,对着他直视而去。 张少通眼中平静:“昱儿,你又顽皮了。” 林缘晨咬牙间整个人贴了上去,直接吻在了他的双唇,用尽全力吮|吸,两手摸向下,转而探入他的素袍中,在他光滑起伏的前胸一阵揉捏。 张少通刚开始毫无反应,林缘晨忘情地吻了一会儿,又向着他的耳际吮|吸而去,轻轻咬住了他的耳垂:“少通……”一声带着微喘的轻唤紧贴着耳边响起,带着火热的鼻息。 林缘晨感觉到身下坐着的地方颓然间鼓起一个硬物,紧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亮起一抹神采,直接从张少通身前退开:“师父,我困了,想睡觉了!”一个翻身,钻到张少通身旁的被褥中。 张少通紧紧闭着双眼,睫毛轻轻颤动,过了片刻睁开迷离的双眼,啧了啧嘴,也钻入被窝中,从林缘晨后背伸手抱了过来:“昱儿,你好顽皮!” “师父,你别抱着我,我好热!”正当如此说,心神中一股汹涌澎湃之感瞬间爆发,整个心神感受到一片大力而疼痛的挤压,接着,这挤压而来的另一片心神之力瞬息间搅动起来,带动着林缘晨的身心进入一种如梦似幻的境界里。 “师父……我想睡……” “陪我。”随着这一声陪我,两人的两股心神如胶似漆般地共舞在一处。 心神所交,很是奇妙,有如难言的梦境一般,这一夜,林缘晨似睡似醒,耳边听着张少通低低的呼吸之声,直接感受着他有力的心神。 就在窗外泛出第一抹天光之时,清脆而清晰的鸟鸣声骤然起伏。 林缘晨翻了个身,与张少通面对着面。 他闭着眼,两道细长的眼线深藏在眉骨之下,垂着并不浓密的睫毛,那笔直的鼻梁如一道有力的线条,一个极富魅力的唇此时显现着淡淡的粉色。 就在林缘晨注视而来的片刻,他闭合的双眼缓缓睁开,露出两道如烟雨迷蒙的湛蓝眼光。 那两颗天蓝色的眼珠,被晨曦之光穿透,就像两颗晶莹的玻璃珠,直接就能看到人的内心深处。 “师父。”林缘晨慵懒地伸出两臂,向着他的脖子缠绕而去,一张脸紧贴住他的胸口。 隔着薄透的素袍,听到深沉有力的心搏之声,脸上笼起一片温暖的感觉。 张少通伸出两手,紧紧地抱在林缘晨的后背,再一次闭上眼,沉静在这清晨的温柔中。 然而这温柔不一会儿就被打破,林缘晨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起了一阵十分欢快的律动之声。 林缘晨恼怒地翻了个身,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徐凯杰!我还在睡觉呢!” “睡!睡个屁觉!你们俩难道还打算睡到中午吗?!”电话那头传来徐凯杰颇为愤恨的嗓音,“今天早上八点,你俩来军工路,拍婚纱!” 林缘晨迷蒙的双眼瞬间闪亮:“拍婚纱?我和师父可以拍吗?” “滚蛋吧你!我已经把地址发给你了,别来得太晚!”之后,也没有说再见两个字,便听到手机里传出挂断声。 林缘晨向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师父,徐凯杰和小玉今天拍婚纱照。” 背后却伸来一双手,将自己抱了回去:“再躺一会儿。”这一句说得十分轻柔,好似梦语之声一般,林缘晨内心瞬息间变得极为柔软,转过身紧紧将他抱住。 “师父,我们永远留在此地,再也不回去了,好么?”一张小脸在他的胸口用力地蹭着,心中涌出一股强烈的不想再回去的情感。 “好。”张少通闭着双眼,应和了一声。 “师父,你骗我了,就算我不回去,你也一定会回去。” “我会带你一起回去。” “师父,你果真在骗我!” 张少通低下头,在她的脸颊上轻柔地吻着:“你说过,不会离开我。” “不会离开你……不会离开你……”林缘晨幽幽地重复着,别过头来迎着他的双唇咬了下去。 四片唇胶着在一起,一时间难分难舍,然而那欢快的手机铃声却又响了起来。 林缘晨无奈地将电话接过:“徐凯杰你有完没完!” 然而手机那头却传来小玉稚嫩的嗓音:“昱吉,你们俩还没起来,你瞒不过我。你们俩就不要再缠绵了,从你们家坐车过来都要两三个小时!你难道不想和张少通一起坐车吗?” “咳!小玉,你打得还真是时候!我这就起来!”这一次是林缘晨首先挂断了电话。满脸懊丧地喘了口气,从被窝里一举跳下了床,匆匆跑进了卫生间。 张少通脸上淡然一笑,缓缓地摸出来一个储物袋,竟从里面抓出了一套现代款式的衣物,慢吞吞地穿在了身上,又抽开了林缘晨的床头柜,从里面找出一根黑色的发圈,将一头长发束在了脑后。(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婚纱照一 当林缘晨洗漱好走进房中之时,瞧见张少通一身打扮,惊叹地睁大了眼。 他穿着一条浅蓝色贴身牛仔裤,上身则是穿着一袭找不到任何褶皱黑色合体剪裁的挺括羊绒双排扣大衣,领口处还露出两片白衬衫的小尖领,衬着他白皙紧绷的皮肤,看起来就像一个艺术专业里走出来的英俊而低调的大学生。 “师父!你这奇门之术障眼之法可真是太厉害了!”她跑到张少通近前,伸出手去抚摸那黑色大衣的表面,只感觉一手暖茸茸的触感,说不出的柔软,还带着一丝丝滑腻,“师父,你这神通就好像是真的一样!” 张少通轻笑:“本来就是真的,这些衣服也是如真给的,上次来时我不想让你见到我,所以化形虚无并没有穿。” 林缘晨伸长了脖子向上引了引,咽下一口口水:“师父,如此说来,加上那龙华寺……如真师父才是此地最富有的人!” 张少通大笑:“哈哈!要不回去以后你告诉他,你后悔了,要继续当他的徒弟,来此地看管一座尼姑庵?” “你才尼姑庵呢!”林缘晨朝着他翻了一记白眼,在床旁的藕色梳妆台前坐了下来,拉开梳妆台的抽屉,拿出一柄木梳,“师父,我的头发太长了,要不你帮我梳一个可以让头发缩短一些的发式?” 张少通微笑之际从电脑桌前搬过来一把椅子,坐在她身后,一手接过木梳,将她的长发细细地梳了起来。 林缘晨则是脑补起了拍婚纱照的一幕:“师父,你说到时候我们也拍一套照片怎么样?” “呵呵,好啊。” “那我们多拍一些拥抱和亲嘴的照片!” “你很喜欢拥抱和亲嘴么?” 林缘晨小嘴一嘟,说道:“本来是喜欢的,但是自从昨天晚上以后,就没那么喜欢了……拍照另算,不代表我喜欢!” “顽皮。”张少通清斥了一声,已然在林缘晨头顶上编下了不少细小的小辫儿,这些小辫儿如筷子一般粗细,一整条编下来倒真的比原先短上了几寸。 过了片刻,林缘晨满头垂着这样的小辫儿,就像一个新疆女孩一般,但在现代人眼中,却更像一个编着脏辫,皮肤雪白的黑人姑娘。 编完了满头的长发,张少通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条发绳,这条发绳呈一个拳头大小的圆圈,在一半的圆圈上垂下了数十条用极为细小的上品灵石珠子串,这些珠子串足有两尺之长,其中还缀着用上品灵石雕刻的极为纤薄的羽毛。要说上品灵石到底看起来是什么样子,那就和现代社会一种叫欧泊的宝石一模一样,蛋清色的质地,半透明,对着光呈现五彩斑斓的反射。 拿出这条发绳之后,他竟然又紧接着拿出来两条一模一样的发绳。 将林缘晨脑后的小辫儿分了分,分出了上半个脑袋的小辫儿,又将这上半个脑袋的小辫儿分成三把,左中右各绕了一个圆髻,每个髻都用那上品灵石串成的发绳绑好,之后又仔细对着林缘晨的后脑勺看了片刻,脸上带着笑容,说了一句:“梳好了。” 林缘晨兴奋地站了起来,左右晃了晃脑袋,听到一阵叮叮咚咚的响声,一手抓到后背,将那几十串灵石珠子抓到身前看:“师父,你身边竟然也有首饰?这好像是灵石,灵石做的首饰?” 张少通却是尴尬地笑着,说道:“这些都是亦烟的遗物……” 林缘晨鼓起两腮,顿时有些不高兴:“师父,你身上到底还有她多少东西?!你为何不把这些东西给霏露师姐!” 张少通正色道:“昱儿,只是一些死物。何况我从没有给亦烟梳过发……” 这一句听在林缘晨耳中,似是有一种别样的意味,她的脸瞬间变了几变,最后抿着嘴,轻声问道:“师父,我……我是你第一个女朋友?” 张少通轻笑,道:“还不快换衣服?” 林缘晨抿嘴而笑,从储物手镯中翻出来一件毛线连衣裙,一条稍薄的裤袜,匆匆穿上后,又披上一件宽厚的羽绒服,看起来极为青春靓丽。 “师父,我漂亮么?”站在张少通面前一阵左右显摆。 “嗯。”张少通带着笑容点了点头,拉着她往楼下走,“今日,你带我去坐车。” 两人在门口各自穿上鞋,走入这隆冬之日清晨的街道。 林缘晨捧着手机查了好一会儿,终于找了一条最为快捷的行程,便是从小区门口坐车去“新建”的地铁口,然后直接坐地铁去军工路。 两人在一个路边摊买了两张葱油饼,两杯豆浆,各自吃了起来。 来到车站前,只见一些上班族早已等候在此,见到两人均都侧目看了一眼,随后又恢复了默然的等待。 林缘晨口中裹着一大口葱油饼,开怀地说道:“亲爱的,今天我请你坐车。你虽然有银行卡,不过我看你没有现金吧!” 张少通则是一张脸朝着远处的朝霞望去,并不理睬她的这句说辞。 林缘晨抬起脚正要踢他的小腿肚,然而冷不防自己的脚底心却被他踹了个正着:“昱儿,你又开玩笑了?” “哇!好痛!张少通!你干嘛这么用力!”一气之下将手中剩下一半的葱油饼和豆浆丢进了垃圾箱,掐着两手直接向着张少通逼过去。 然而走到一半,身子却愣生生停在了半路,一动也无法动弹。 只见张少通胸前抱着双臂,眼中带着无尽的意味想她看来:“昱儿,你这是想干嘛?” 林缘晨张嘴想要骂,然而嘴却怎么也张不开,口中只是几声闷闷的哼哼,心中直欲抓狂。 正在此时众人所等的那一路公交车缓缓向着站台靠了过来。 “张少通,车来了!快放开我!”林缘晨心中叫道。 张少通却微笑着继续看着她,直到车靠站停下,打开了车门,其他几个上班族都走上去了之后,张少通才上前拉住了她掐出的手,将她拽上了车。 上车后,车门关闭,车子一个加速又行驶了起来。 驾驶员回头冲着张少通和林缘晨大喊:“喂喂喂!投币投币!”(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婚纱照二 张少通却一步走到车头,问道:“几个?” “几个?这里不是写着吗?每人两元!” 张少通眼神一凝,手掌一翻,一股微弱的风从掌心吹出,吹到了驾驶员的身侧,那驾驶员只是感觉到额头吹到了一股凉风,接着听见了四声投币的声响传来。 然而张少通却什么也没做,直接又从车头退了回来。 林缘晨此时已然恢复了行动能力,此时两眼睁得滚圆:“师父,你使诈!”心中暗骂一声。 “使诈?这算么?” 林缘晨两眼一瞟,背上靠着一根铁杆:“一会儿去了地铁站,你可没能耐再继续使诈了。” “那……那就……你请我坐地铁?”张少通一个胸膛缓缓凑了过来,直接向着林缘晨的面庞压去。 林缘晨哼了一声,两手撑在缓缓压来的胸膛之上:“请你就请你!不过等拍完了婚纱照,你要带我去逛街!” “你是在和我讲条件么?”张少通一脸意味,抓去了抵在胸前的两手,上身直接压了过去。 “是又如何……你别一路过来,这么多人都看着……” “好!那我带你去逛街,买你想买的东西,你就答应我一件事!”张少通从上看向下的一双蓝色眼珠内,闪烁着无尽的意味。 “什么事?”林缘晨本能地警觉了起来:张少通所说肯定没好事! 张少通平淡的面孔立刻笑了出来,抬起一指撸在林缘晨小巧而挺拔的鼻梁之上:“到时候再告诉你!” “不会又给我下什么套吧……”林缘晨心中有了一丝慌张,“到底什么事你现在就告诉我!” “不行!” “哼!那我到时候就大买特买!” 张少通一懵,瞬间失笑:“好,任凭你买。”反正花的是你如真师父的钱……“如真给你办一些嫁妆,也是理所当然。”说完这句心语,张少通神秘一笑。 车到那所谓“新开”的地铁站,也就七八站距离,不一会儿,车到站停了下来,驾驶员回过头冲着满车的人喊了一口:“地铁站到了!”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随着人流下了车,又随着人流进入了地铁站。 林缘晨却在一家便利店门口停住了脚步:“亲爱的,我想喝咖啡!” 张少通微笑而答:“好,我也喝。”便拉着林缘晨进入了便利店。 两个人各要了一杯现磨咖啡,林缘晨加了两把糖,张少通则没有加糖。 捧着咖啡,林缘晨笑得像一个孩子一般:“亲爱的,你的咖啡里没有糖,不苦吗?” “是苦的么?”张少通疑惑间举起纸杯喝了一口,不禁眉头轻皱,对着纸杯看了好一眼,“不好喝。”慢悠悠地吐出了三个字。 林缘晨笑容更甚,很是醉人地饮了一口,发出“啊”的一声轻叹:“真好喝呀!” “昱儿,给我喝一口。”张少通带着少有的天真表情对着林缘晨说道。 “好啊,喝一口就喝一口。”林缘晨大方地举起手中的纸杯。 张少通一把接过直接一口喝了个见底,然后将两个纸杯一举投进了便利店门口的垃圾箱。 林缘晨呆在了当场:“张少通!你怎么把我的咖啡都喝光了!” 张少通脸上扬起胜利的微笑,说道:“不是一口么?我只喝了一口。走,去拍婚纱照!”不等林缘晨继续叨叨,拽着她一路走入了地铁站。 来到售票亭,林缘晨买了两张单程票,拽在手中,与张少通一同进入了闸机口。 坐地铁的上班族和以前一样依旧很多,张少通拉着林缘晨远远地站在人群之后,却还是引来了不少瞩目的眼光。 一列车驶来,两人用力挤入了车厢中,林缘晨被挤得直接贴在了张少通的胸口。 林缘晨心中又想起了考大学那年暑假在车上遇到的“变态”,此时大为惊叹,如果这些变态趁着早晚高峰去挤地铁,只要上车的时候挨得美女近一些,那就能直接和美女贴在一起,根本不用去创造任何机会。 张少通则面带微笑的体会着她内心的想法,并没有说穿。 这一路林缘晨想了一路,甚至还左右观察是不是有这种存心挤在美女身边的变态,然后将所有年轻漂亮的女子身边的壮汉一个一个地冷眼分析过去,推理是否有变态嫌疑。 她津津有味地沉浸其中,张少通却一路上脸色瞬息变化,颇有脑洞大开的感觉。 然而随着她一路的分析,张少通却渐渐皱起了眉。 在他身后,始终有一双手,在他的背部上下摩挲,刚开始他并不在意,然而在倾听了林缘晨所有的推理过程之后,他的眉头皱得更深。 在到了这一路终点站之时,那一双手竟然穿过他的两边腰际,向他的下身直接摸去。 张少通脸色转绿,闭眼之际向着后背散去一片绵薄的罡气,只听得清脆的“啪啪”两声,一个尖利的女声响起:“哎哟!”缠绕在他下身的两只手瞬间收回,身后那女子也没有再而吭声。 此时列车也到了站,人流鱼贯而出,走出车厢的一刻,张少通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 林缘晨回过头:“亲爱的,怎么不走了?” 张少通看着眼前娇小靓丽的林缘晨,心头抑制不住地勃然跳动,沉默了片刻,咬了咬牙,向前继续走:“昱儿,我们回来的时候不坐车了……直接飞行而归吧!” “嗯?这是为何?我喜欢坐车,坐车可以看很多不同的人……” “我不喜欢!”张少通斩钉截铁地说道。 “好好好,用得着那么凶么,不坐车就不坐车。我就怕我们飞行的时候被军事雷达给照到了……或者被谷歌卫星给拍到了……” 换乘了另一线路的地铁,人没有原先那般多,但也不少。 张少通始终紧紧抱住林缘晨,将她护在一片墙角中,却始终一言不发。 林缘晨正纳闷张少通为何如此沉默,念想难道是方才挤地铁的时候有变态吃了自己豆腐而自己却全然不知?就这样又是一路的无端思绪。 终于,两人到了军工路站。(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婚纱照三 两人在长长的军工路上行走,然而附近的门牌号均都很低,要走到地址所在的一千多号还需要走很长的路。 “亲爱的,路上你为什么不理我?”林缘晨牵着张少通的手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张少通则迈着大步走在一步之后。 “我在想到时候要你答应我什么。”张少通淡然说道,丝毫看不出撒谎的痕迹。 林缘晨脚步一停,翩然转身,身后长长的发辫在空中甩过半圈:“亲爱的,你让我嫁给你,让我永生永世留在你身边,我都答应了啊,你还想要我答应你什么?” 张少通轻笑不语,抬起手在林缘晨饱满的额头轻轻拍打一下,拉着她继续往前走。 军工路有很多婚纱摄影店铺,林缘晨几次在一个个橱窗前驻足,眼中带着满满的惊叹欣赏橱窗内华丽闪亮的婚纱,张少通则会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她欣赏得够了,再走向下一个橱窗。 “亲爱的,你说我穿那些婚纱会是什么样?” “你穿嫁衣更好看。” “真的么?下次回去了,我就做一套嫁衣……” 张少通再次轻笑:“你等不及要嫁给我了么?” “亲爱的,我发现你自我感觉十分好,做嫁衣和嫁给你有什么必然联系么?就算不做嫁衣,我也可以做一件红袍子,我倒真的是没有穿过红色的袍子……” 说话间,终于走到了与徐凯杰约定的婚纱摄影店。 这一家店面在街边上独占整个一栋三层高的方形建筑,占地十分大,是一路走来门面最为宽大的婚纱店。 店内灯火通明,看起来十分现代。 林缘晨拉着张少通走入这婚纱店的玻璃门中之时,已然过了八点。 一个穿着职业装,盘着发的苗条女子迎了上来:“请问两位有没有预约?” “预约?我们是和徐凯杰先生约好的。” “徐凯杰先生……哦,徐先生暂时还没有到,两位请到一边稍坐。”这女子引着两人走向店堂中间的一座无比宽大的黑色皮沙发前,示意二人就坐,又倒上来两杯绿茶。 “二位今天是和徐先生夫妇一起来拍照的吗?”那女子隔着林缘晨一人之远坐下,向着林缘晨询问道。 “嗯……是,我和我……我和我老公也想拍。”说话间,林缘晨不由自主地挽住了张少通的胳膊。 面前那女子骤然间如花一般地微笑了起来,从茶几底下抽出几本画册递到林缘晨面前;“这是我们在做的一些套餐,小姐……妹妹你长得这么年轻漂亮,我都不好意思喊你女士。不知道怎么称呼?” “我姓林,我……老公姓张。” “原来是一个真真的林妹妹,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这些画册你看一下,看看中意哪几个套餐,选好了今天直接就可以拍。” 张少通此时如一个局外之人一般两眼低垂,一副宁定之姿。 林缘晨却捧着一摞画册搁到他的腿上,在他眼底翻看起来。 一边看还一边询问他这个造型好不好看,那套裙子漂不漂亮。 直到看到了第三本画册上,如仙境一般的古装造型之后,林缘晨双眼绽放出极为明亮的神采。 始终坐在一旁观察而来的女子笑容更为灿烂,向着林缘晨挪过来一人的距离,直接贴着她说道:“这是用新科技拍摄的照片,场景都是后期做上去的。林妹妹你和张先生长得这么好看,拍这一套最合适,到时候可以多加几套服装和发型,多做一些场景。这一套不用去外景拍,在三楼就可以拍,非常快,出片也很快。听徐先生说你们在此地只留一周,我可以安排你们今天就去拍摄。” 林缘晨心中大为动容,抬起眼梢向着张少通瞥去,张少通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然而感受到林缘晨的心念之后,两眼也斜过来对着她看了一眼,微微动了动嘴唇,说了个“好”字。 林缘晨欣喜地笑了出来,转头对着那女子说道:“好啊,那我们就拍这一套,钱你到时候和徐先生算就行。” “那你们这就跟我上去,我安排你们选衣服,马上就可以开始拍!” 三人由楼梯向着三楼走了上去。 不一会儿,徐凯杰和小玉却驱车到来,找了个地方停了车,走入店堂的时候,徐凯杰轻轻哼了一声:“小玉,你说他们来了,人呢?” “他们选了一套照片上楼去拍了,我看,你想在和我拍的婚纱照里把昱吉也拍进去,多半是行不通了。还有,他们拍照用的是你的钱。” “咳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带她来!”徐凯杰悻悻然骂了一声,迎面只见另一个穿着职业装盘着发的女子走了过来。 几句之后,女子引着徐凯杰和小玉去店铺后头的外景组。 林缘晨与张少通上了三楼,先是进入了一间偌大的房间,其中挂满了各种古装,各式古代式样的假发。在房间一角还竖着几台妆台,坐着两三个化妆师。 林缘晨从这满屋子的衣服中选出了几套,又替张少通选了几套,经化妆师化上了稍嫌夸张一些的妆容,直接换了衣服,进入摄影棚。 摄影棚也很大,只是从地面到天花板均都包裹着翠绿色的幕布,连布景也是一些翠绿色的几何图形。 一个身材敦实的中年摄影师将他们叫住:“来这里,坐在这个方块上,并排坐。” 林缘晨与张少通往一个翠绿色的方块上坐下。 “面对面,男的抱住女的,深情对视。” 林缘晨突然间心中生出许多笑料,两手搭在张少通腰际之时,险些笑出声来,张少通却是一本正经地抱住了林缘晨的后背,眼带迷蒙之色向下看来。 林缘晨好不容易调整好情绪,与他对望而去。 “好!”咔擦一声快门声响,一张照片算是拍好了。 之后或站或坐拍了十数张,然而那摄影师却从未要求他俩拍摄亲吻的镜头,也许是与照片风格有关。 拍好之后,便是换发型换服装,接着又在那绿色的空间摆造型。 要不是拍照的花费算在了徐凯杰的头上,林缘晨真的深深感觉自己这一次被坑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嫁妆一 拍完最后一张照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足足拍了六七个小时,大概是林缘晨挑选的服装数量比较多,那在店堂中接待她的女子最后还特意嘱咐化妆师帮林缘晨梳回刚来时候的发式。 一番折腾之后,林缘晨回到底楼的大堂中,颓然坐倒在沙发内。 张少通幽幽开口道:“昱儿,拍婚纱照好玩么?” “一点儿也不好玩!我饭都没有吃!”想到吃饭,她立刻拿出了储物手镯中的肉干,塞进嘴里快速地嚼了起来。 两人坐了片刻,徐凯杰与小玉也拍完了外景回到店铺中。 四人相见,徐凯杰一把捏住了林缘晨的一边脸颊:“你!为什么不和我们去拍照?” 林缘晨脸上的粉底被捏出了一道痕迹,抬手扯掉了徐凯杰捏在脸上的手,揉了揉脸颊,说道:“和你们去拍照?那算什么?四人婚纱照?” “狗屁四人婚纱照!我本来要带你和小玉一起拍的!” “啊?哈哈哈!那你岂不是一个新郎两个新娘?” 小玉往林缘晨身边坐下:“他就是这个意思。” 此时先前带林缘晨张少通拍照的女子向着徐凯杰走了过来,手上拿着几张单子:“徐先生,这是林小姐和张先生的套餐内容。”意思便是要他付账。 徐凯杰再一次抬手用力捏了捏林缘晨的脸颊,翻过两眼瞪了瞪张少通,随那女子走去付账。 林缘晨两手揉着两边脸颊,嘟着一嘴说道:“小玉,我肚子好饿。” “那一会儿我们去吃饭,吃好饭小飞霞说带我们去买衣服。” “是婚礼的时候要穿的衣服吗?礼服和高跟鞋?” “对,还要带我买一些首饰。” “小玉,你首饰还不够多嘛!”林缘晨的嘴噘得更高,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首饰都给了裴仙儿,心中虽说没有后悔,但眼下与小玉相形之下也很是懊恼。 小玉口中却发出一声娇笑:“昱吉,你是在羡慕我吗?你要是后悔了,想要和小飞霞好,我也不介意,这样我们三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也不用管仙界不仙界,分魂不分魂,这样一切问题都解决了!” 张少通口中冷冷哼了一声,说道:“昱儿,你果真后悔了么?” 林缘晨呀呀地叫了起来:“你们都好讨厌!” “你们在说什么?林缘晨你真行啊!一套照片拍那么多钱!”徐凯杰悻悻走来,将几张单子甩在茶几上。 “我们在说,让你带我们去吃饭。”小玉懒懒地回了一句。 林缘晨抓起茶几上的单子粗粗扫了一眼,只见在标示金额的地方写了一串五位数字,心中一跳,再也不去看那单子,直接塞进了羽绒服的口袋里。 “吃饭吃饭!就知道吃饭!” “小飞霞,你生什么气呢,既然是你请大家来,当然是你请吃饭了。你说对不对昱吉?” “嗯啊,呵呵,哈哈……”林缘晨干笑了几声。 “咳走走走!”徐凯杰内心说不出的憋闷,转身便一人向着店铺门口走去。 小玉从沙发上跳了起来跟在了后头,张少通则和林缘晨远远走在了最后。 在停车场上了车,四人几乎横穿了整座城市,来到全城最高端的一家商场。在商场的地下层吃了一顿昂贵的小吃。 便一路向着商场地面之上的楼层杀了上去。 来到一家高端品牌的首饰店,小玉整个人直接贴在了柜台前。 “昱吉,这些首饰精巧而细腻,小玉每个都想要!” 没等林缘晨开口,徐凯杰却说道:“每个都要?你想太多了吧!项链耳环,手镯戒指,每个只能来一样!” “哼!小飞霞你越来越小气了。” 此时张少通往柜台中粗略看了看,缓缓走到林缘晨身边,低声说道:“昱儿,你也可以选,每个一样。” 林缘晨此时正好两眼凝视着柜台里的一对钻石耳环,这一对耳环每一只都缀着几片如同扇子一般的造型,这些“扇子”上密密麻麻镶嵌着细小的碎钻。 闻听张少通所说,她猛然转过头,兴奋地说道:“亲爱的,是真的么?” 张少通淡淡一笑,指着林缘晨方才瞧着的钻石耳环,道:“既然喜欢,就要这个吧。” 徐凯杰冷眼看着林缘晨与小玉迥然不同的反应,心中仿若滴血,拉着小玉走向更远处的柜台,不想再看到张少通与林缘晨。 一个长得很是温婉的中年女子在柜台里头向着张少通和林缘晨悄悄走来:“小姐,是不是看上了这对耳环?”一般说,一般轻手轻脚地从柜台中取出了那对耳环,摆在林缘晨的眼前。 林缘晨脸上掩饰不住地兴奋,伸出一指在其上摸了摸,又转头看了看张少通。 张少通笑容更甚,并没有看向她,而是向着柜台中的女子点了点头:“就要这个。” 那女子没想到这一单谈得如此轻松,显出了片刻的诧异,随后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将这一对耳环拿到近前,取出一块绒布细细地擦了起来。 随后林缘晨又低着头看了好一会儿,却始终没有看上任何一条项链,抬起头对张少通说:“亲爱的,这里的项链我不喜欢。” “哦?那你喜欢什么?” “我……”我想和师父买一对戒指……但这话只是心中说了一遍,表面上她只是抿嘴低头,默不作声。 张少通轻笑,将她拉到隔壁的一个柜台,那里全都是手镯手链,指着其中一个中间镶着一排小钻的细巧手镯说道:“这个也不错。” 林缘晨心头略过一丝失望,低头向着那手镯看去,只见那手镯虽然细巧,但是在灯光下却是闪耀非凡,很有格调:“嗯的确……还可以……” 此时柜台中的女子已然包装好了耳环,马上走到了两人跟前:“先生,”她这一次是直接问张少通而不是林缘晨,“这手镯也要包起来么?” 张少通微微点了点头,那女子立刻就从柜台中取出手镯,根本没有拿给林缘晨细看,更没有让她试戴。(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嫁妆二 “先生,要不要看一下对戒?” 林缘晨眼中一亮,连声说道:“好啊好啊!” 然而张少通却将她拉在身边,说道:“昱儿,这里还有很多好看的首饰,我们就在此地看吧。” 林缘晨双唇抿了起来,心中生出一股挫败感,转过头去瞧时,只见徐凯杰和小玉在另一个柜台前一人手上带着一枚戒指互相咬着耳朵,内心的挫败感愈加地强烈。 张少通侧着头向她看来,眼中带着笑意,说道:“昱儿,你看这也不错,你喜欢么?” 林缘晨转过头来看时,只见他指着一个十分奢华的钻石手镯,这手镯呈一节一节的造型,可以像一条绳子一般地展开合上,每一节上都镶满钻石,而在头上则是一块三角形如血般红的宝石。 柜台中的女子脸上露出极为高兴的笑容,两眼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林缘晨脸上的神色。 林缘晨看着那手镯,淡淡地“嗯”了一声,张少通便与柜台中女子说道:“这也要。” 林缘晨回过了神,拉了拉张少通的小指,幽幽说道:“亲爱的,这些便够了,我不想再选了。”话语中带着无法掩饰的失落。 张少通与那女子结了账,手中提着一个大号的首饰袋,塞到林缘晨手中:“昱儿,为何不高兴了?” 林缘晨接过首饰袋,用力晃了晃脑袋,身后细小的灵石串缠绕着发辫发出啪啪的响声:“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可能拍照拍得累了。” “呵呵,累得不想大买特买了?嫁妆也不想要了么?” “嫁妆……”林缘晨吧嗒吧嗒地眨了几下眼,想到:对啊,既然都来了,就把想买的都买上,有可能他不喜欢这里的戒指,就像我不喜欢这里的项链……想到此地,脸上恢复了笑容:“师……亲爱的,这里的项链不好看,我们去别家看看!” 张少通轻笑,说了一声“好”。便拉着她向着隔壁一个品牌的专柜走去。 这一个品牌的项链的确是款式更多,更有设计感,特别是有一些特别夸张的款式。 林缘晨看了许久,最终锁定在了一根造型像蕾丝花边一般的钻石项链上,她看了看标价,不禁咋舌,然而张少通却云淡风轻地对着柜台中的一名帅气小伙说道:“就要这个。” 林缘晨瞬间朝天翻了一眼:如真师父到底给了他多少钱…… 之后,林缘晨估计在戒指柜台前驻足了好一阵,张少通却始终游离在外,没有任何表示,林缘晨对他看去了数眼,最后暗自叹了一口气,主动拉着张少通走出了首饰店。 却见徐凯杰挽着小玉,七七八八拎着好几个大袋子:“小玉,不是说每样一个么?” 小玉脸上笑眯眯,没有直接回答林缘晨,徐凯杰眼中空洞地叹道:“咳,林缘晨,别提了,走,去买你和楚天行穿的衣服。” 四人奔到楼上几个服装品牌,将所能见到的所有礼服都让林缘晨换了一遍,然而每件都不怎么入徐凯杰的眼。 在最后一个服装品牌的柜面中,林缘晨自己选了一条水蓝色的长裙,这裙子表面缀着很多的亮片,还点缀着许多轻薄如蝉翼的蓝色晕染的小蝴蝶,胸前开着一道深深的v领,穿在身上如梦似幻一般。 张少通对着林缘晨打量了几眼,向着徐凯杰道:“我看,就这件。” 小玉此时也已不耐烦:“小飞霞,看来看去这条裙子最好看,就这条了!”自己手上则揣着一双香槟色的细高跟鞋,“还有,就这双鞋了,不要再继续穿下去了,小玉觉得非常累!” 徐凯杰经不住小玉的抱怨,摆了摆手:“好好好,那就这样!” 林缘晨长长地舒了一气,迅速跑去换下了这昂贵的裙子。之后与楚天行买衣服,当然是和她任何关系都没有,徐凯杰也并不多作挑剔,很快选好了一套,四人终于在日落刚过的时候驾着车驶出了这消金窟一般的商场。 “徐凯杰,我有时候真的很佩服你,每次和你逛商场,你总能把每个柜台都逛过去……”林缘晨整个身躯软软地靠在后座上,一动也不想动。 小玉也跟着说道:“小玉也不喜欢逛商场,幸好我的婚纱已经定好了,其实穿不穿对小玉来说都没关系,小玉可以变一个婚纱。” 徐凯杰似是无语,一路上并不开口说话,而是笔直地看着前方的路况。 车子行驶了一段,林缘晨看着路边的景色诧异道:“徐凯杰,这是要过江的方向,你要送我们回家么?” “不是送你们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嗯?这是什么意思?” “小飞霞要住在你家,昨天晚上,他一想到你和张仙尊独自住在一起,他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林缘晨转过头与张少通对视一眼,直接笑了出来:“徐凯杰,不是吧,你真要住我们家?” “是!”这是徐凯杰一路上说的第一个字。 “好啊,那你安排你去超市买菜,然后煮给我们吃!” 徐凯杰心头怒从中来,急促地按了几下车喇叭。 然而小玉却练声附和:“这主意好呀,昱吉,一会儿我们俩一起洗澡,让小飞霞去买菜!” 始终没有开口的张少通此时却低声说道:“昱儿,你与她一起沐浴?为何从来没有和我一起沐浴?” 林缘晨心头一跳,脑中瞬间出现两人赤条条淋雨的画面,胸中一口猛烈的气息直往喉咙中窜,冲得她咳嗽了起来。 徐凯杰心中的怒火此刻爆发了出来:“张少通,你怎么好意思说这话,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为老不尊,说的就是你!” 张少通轻哼一声:“我与昱儿不能一起沐浴么?” “你!你也不想想你们差多少岁你们!你!我真是想不出话来说你!”徐凯杰又连着按了几声车喇叭,一脚将油门踩到了底,车身骤然一个加速直往前冲出。 林缘晨的咳嗽好不容易止住,大声道:“好了好了,不要再讲这个话题了!小玉,一会儿我们俩洗澡!”(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寻 寒冬之夜,寂静无声的风无处不在,说是风也不尽然,那时一种如铁一般的寒,蔓延在无穷天幕之下,充斥在眼下乃至世界的彼端。 晚饭过后,张少通拉着林缘晨来到了她家二楼顶上的平台欣赏夜景。他将她抱起,高高地坐在围墙上,抓着她的两只手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静静地与她相视。 “昱儿,还想要什么嫁妆么?” 林缘晨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想要了,我有十亿灵石,什么都能买到。” “要不要再在此地给你买些衣服?” 她再一次摇头:“不了,我陪着师父在大陆的阳山,穿不了这些奇装异服。” 张少通心中一暖,轻声问道:“真的……一直陪我在阳山?” “嗯……以后有了仙界,就陪师父住在仙界。在仙界也穿不了那些衣服。女仙,就应该穿传说中那种……霓裳羽衣?哈哈哈……”说着说着,自己就笑了出来。 “昱儿,你今天,是不是还有东西想买?” 林缘晨清脆的笑声骤然止住,抿着嘴点了点头:“嗯,师父你明明就知道,你是明知故问么?” “呵呵!”张少通像一个孩子一般地笑了出来,“那——我带你去梦中一游?说不定……” 林缘晨两眼冒光:“说不定什么?!” “呵呵,来了就知道了!”张少通抬起一掌,在林缘晨的眉骨之下抚了抚,林缘晨便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双眼。 眼前一片黑暗,然而黑暗中却有深蓝色的波纹回荡,像是藏着最深的梦境呼之欲出一般。 林缘晨向前伸出手,只是一种伸出手去的感觉,面前的黑暗之色骤然旋转,一片天光从其内闪出,刺透这无边的黑暗,最后将眼前的所有黑暗均都驱散。 面前,是一片白色的云霞,在云霞之中,破开了一个窟窿,露出一抹仙境一般的景色,在这窟窿的下方,是几朵大如磐石一般的五彩之花。 林缘晨正站在一朵五彩之花上,看着窟窿中的景色。 一个高大的人影从窟窿中慢慢走出,出现时,只见是面带笑容的张少通。 “师父!你搞什么鬼,又带我到此地来了?” 张少通微笑中向前伸出手去:“昱儿,过来。” 林缘晨伸手抓在他的手背之上,脚下用力,朝着那窟窿中一跃而入。 两人在这窟窿中的仙境内一路漫步。 “师父,这是我十二岁第一次在梦中见到你的地方……” “嗯……”张少通始终牵着她的小手,微笑一直挂在嘴边。 周围还是似曾相识的景致,然而在昔日在云朵间偶尔穿梭的神仙们却失去了踪影,偌大的仙境只有他们二人。 一路向着北方走去,终于来到了那竖着一面九宫花阁的巨大松树之下。 张少通拉着她,在原先的那一条凸起的树根上并肩坐下。 “师父,又到这里来了。看起来和梦中一模一样……” 张少通低头把玩着她的小手,却不说话。 林缘晨左顾右盼,看着远近之处的风景。 忽然间,头顶之上霍开一道极亮的天光,紧接着,一场大雪悄悄降了下来。周围的天光转而暗淡,片刻间便成了一片夜色,苍莽而白色的雪花,从极上方处直直地飘落,闪着洁白而晶莹的光芒。 脚下,瞬息间开出了一大片白色的花朵,这些花朵上半部分就像白色的彼岸花一般,生着众多如丝带一般蜷曲的花瓣,而下半部分却像昙花一样,生着片片重叠的白色三角形花瓣。这些花从他们的脚下盛开,一直蔓延到目力所及的最远之处。 “师父,这些是什么花,好美!” “这些是纸做的花,我也不知是何花。” “纸做的花?师父,是你做的么?”林缘晨伸出手去,捏起一支花朵,放在眼底近距离地观看,的确是纸做的花,然而却十分逼真,好像活的一样。 “昱儿,你十二岁的那年,对我说,为了求道,可以一直等,一生所求无法到达,那么就等来世,来世无法获得,便是生生世世。现在我问你。”张少通低垂着的脸向着林缘晨转来,一双湛蓝之眸闪烁着从未有过如眼下这般的璀璨之光,“你愿不愿意做我的道侣,与我成道?与我同生,与我同死?死后生生世世都彼此追寻,直到再次相见?” 林缘晨心中一跳,与他同生同死,死后继续追寻彼此,直到再次相见。 这几句话如同轩然之波一般在她的心神中澎湃,她懵懂地眨了眨眼:“师父,难道你会死么?” 张少通如烟雨迷蒙的双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会,如果不是在现在,便是在将来,可能近……可能还要很久……” 林缘晨心中一痛:“师父……昱吉愿意与你同生同死,愿意与你成道,愿意再一次去寻找你。”这一生是张少通来找的她,她从没有考虑过这其中包含的所有等待和计算,需要多少忍耐和坚持,如今她做一设想,深深感受到生生世世这一说之中所带的沉重,然而她却并不害怕,越是这样,她越是觉得张少通这一世所承受的寂寞和孤楚,此时她心中剧颤,如果有一天,换做是她等待他,找寻他,她也心甘情愿。 “师父,我不怕修道的漫长,以后如果我们分开了,我也会想办法再一次找到你!” 雪花静静地在他们身边落下,这一刻悄然而无声息。 张少通眼中带着一丝热切和柔情相交杂的波光,如一潭被惊起的蓝水一般荡漾。 无声中,他拉过她的手,终于,再一次摸出了那枚莹白色的纤细骨戒,缓缓地戴在了她的中指之上。 林缘晨一眼不眨地看着那骨戒戴在了手指上,心中就像涌入了无尽温暖柔和的泉水一般,是一股无法言说的满足感。 “昱儿,从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双道侣,我是你的夫,你是我的妻,我们同生而同死,永不分离。”这平静而坚定的一句话,在林缘晨心中回荡了很久。两人在雪中相依相偎,再无言语,然而在两人的内心,却有着超越了任何言语的联系,这联系虽然无形无质,也无所考证,但却实实在在地充斥在两人心神的每一处,这一刻,他们心有所归。(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有我 夜幕的平台上,两人把手相对,双双闭着眼,沉浸在梦境之中。 天空飘来一片雨云,雨水淅淅沥沥落下,张少通睫毛微颤,睁开了双眼,同时脸上带起一片笑意,将坐在围墙上的林缘晨一把抱在怀中,往身后通往小楼的门中退去。 进了房间,房门轻轻合上。 此时窗外的雨水骤然猛烈起来,带起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林缘晨这才从梦境中醒转,刚睁开眼,便伸出右手瞧了下去,只见右手中指上,套着一枚极为纤细的莹白色骨戒,眼中随即便生出难以言喻的喜色。 “师父,原来你早就有所准备,为什么不一早给我?”林缘晨眨着扑闪的眼睛,欣喜地问张少通。 “我原本还想等。” “那为什么今天给我了?” “我不想再等了。” 张少通白皙的脸上透着宁静和温存,眼中流露着毫不掩饰的爱意看向林缘晨。窗外,风雨之声更为猛烈,吹打在玻璃上,发着响声。 林缘晨看着面前的那双如凄迷之海一般的眼,深深地沉溺其中,不由自主地靠了过去,近而再近,然而就在即将碰触到的刹那,张少通脸上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身子向后骤然退去:“昱儿,我们还没有行婚嫁之礼。” 林缘晨忍着心头的悸动,一手捧心,幽怨地说道:“婚嫁之礼,师父,你也看中这些么?小玉说我命中姻缘一事颇为艰难,我怕……” “怕什么?怕我和御鸾一样?” “师父!……” 张少通脸上笑容不改,柔声说道:“昱儿,等三年后,你从赌会回来,我就和你行婚嫁之礼,如何?” 林缘晨心中猛地一撞,这突如其来的强烈情感一半源自于由衷的动容,而另一半却是入骨的担忧。 “我……”林缘晨竟下意识地就想退却。 “有我,不会有事。” 张少通眼中温柔而坚定,这一声简单的话语传入林缘晨的心扉之中,似是有着一股无形之力,在她的心中筑起一道屏障,让她瞬间感到有所依靠。 “嗯。”她缓缓地点了点头,“师父,你不想等去了仙界再与我行婚嫁之礼了么?” “不想再等了。他日重凝仙界,也只不过一隅之地,如今看来,并无特别之处。” “师父,我一直很想知道,是不是仙界出现以后,所有的仙修都可以进入仙界?” “是。” 林缘晨心中又是一跳,她的脑海里隐隐浮现出一个瘦长的身影,这身影出现之时,她浑身忍不住颤抖起来。 张少通两眼一凝,将她再而紧紧抱住:“昱儿,你在想孟玄天?” “师父,到时候……他也会到仙界来么?” 张少通沉默,眼中略有冷色,片刻后开口道:“我无法阻止他出现,到时,他若不曾心死,唯有一战。” 林缘晨心中骤然惶恐,一张脸埋在张少通的胸口之处:“师父,我不想再见到他……也不想你与他一战,我不想你有事……” “无妨。”张少通伸手在她后背轻柔地拍打,“昱儿,今日做了许多事,早些睡吧。” 许久之后,林缘晨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夜漫长而寂静,风雨之声至始至终不曾停止过,就像苍穹中发出的错愕叹息一般,让人侧耳倾听之时,也不住地一同伤神。 这雨一直下到了清晨日出,接天的雨幕牢牢遮盖住了本应有的初升旭日,只是漏下了一丝一毫淡淡的天光。 之后,这场雨持续下了好几天。 四人之后就一直留在林缘晨家,再也没有远距离外出。徐凯杰每天会出去一两次买菜煮饭,小玉不是看电视,便是欣赏她采购来的宝贝,亦或是在房中睡觉。张少通和林缘晨白天便在客厅里下棋品茶,时日过得平淡而温馨。 就在来到此地的第七日,徐凯杰将四人拍的照片取回。 林缘晨捧着四本厚厚的画册,拉着张少通惊叹般地看了好一阵。 画册中,两人就如同庄子的《逍遥游》里描写的不食人间烟火之人一般,在如仙境般的场景下相对而立,说不出的一派仙姿。 “师父,做上了场景以后看起来完全不一样!” 张少通面上只是轻笑,却并没有什么话说。 林缘晨却咿咿呀呀地不断叹息:“师父你看,还能做出御风飞行的样子!你看像不像?嗯?像不像?” 张少通无奈地摇了摇头,符合了一声:“像。” “师父,你拍的好投入啊,看起来比我好多了。” “师父,你看这里,还有龙!这龙和真的龙一样吗?” …… 就这般惊叹着,徐凯杰走上前来打断了她全身心投入的欣赏:“我们要回去了!” 林缘晨的脸从低垂中瞬息间抬起,望着站在面前抱着双臂的徐凯杰:“回去?才几天啊!这么快就回去了!” “七天!今天是第七天,你若想在这里多住几天,那我的订婚礼你就不用参加了!” “参加!当然参加,回去……那便回去。师父,我们这么快就回去了,昱吉都没来得及好好和你……” “和他什么和他,林缘晨,你小姑娘家家的该这么讲话吗?害不害臊?知不知羞?” “徐凯杰!我讲话哪里……那个什么什么害臊知羞……什么跟什么嘛!” “你还不快去整理整理,换身衣服?我们一会儿就出发了!” 林缘晨扫兴地叹了一口气,将四本画册拍进了储物手镯,外加四副带着相框的硕大照片,也一并放入储物手镯。 脚下嗒嗒嗒地跑上楼,将身上的睡衣睡裤脱去,换上了一条霞光色的罗裙,再将那坠有两枚天道心血的罗带系在腰间,又梳了一个简洁而年轻的发式,从二楼再次跑了下来。 张少通也在客厅里换上了一袭白袍,见到林缘晨之后,柔声问:“都弄好了?” “嗯,要带的都带上了。” “那你和我先走,不与他们同行!” 林缘晨冲着二楼自己房间隔壁的房门方向处高声喊了一句:“徐凯杰!小玉,我和师父先回去了。我们阳山见!” 徐凯杰闻声追出来的时候,却只见到一扇大门缓缓合上,咒骂之声立即脱口而出。(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莲塘相聚 两人经过龙华古刹红色木塔上的传送,来到了正灵山内,又寻径来到如真所在的莲塘洞天,此时正值入夜,莲塘上覆深青色的星河天穹,下盖无尽的风荷绰约,更有声声柳琴之音传荡,使人心生清凉。 飞行在莲塘的上空,张少通指着脚下一大片莲花中的一叶说道:“昱儿,你如真师父在那里。” 林缘晨原地蹦了两下,一张小手掌护在嘴边,向着脚下大喊了一声:“师父,昱吉回来了!” 如真一旁的余婀嫚拨弄柳琴的手骤然停在半空,两眼一斜:“哼!如真,你的好兄弟又来了!” 如真向着空中招了招手,侧眼对着余婀嫚笑道:“婀嫚,少通真有那样招嫌么?” 两人从空中飞落,稳稳地站在荷叶上,林缘晨跑到如真身边,两只小手捏在了他的大手上:“师父,昱吉在外事情都办完了,回来看你了。” “嗯,回家玩得可好啊?” 林缘晨莞尔一笑,很不好意思地说道:“昱吉玩得很开心,昱吉谢谢师父给的嫁妆。” “哦?哪儿来的嫁妆?” 张少通走上一步盘腿坐下,对如真道:“我们在那里买了一些东西,作为昱儿他日出嫁与我的嫁妆。” “哼!”余婀嫚毫不客气的怒哼出声,转过头去不愿瞧张少通。 “少通,看来你是要娶我家昱吉了?吉日定在何时?”如真脸上显现出发自内心的开怀笑容,一只大手抚在了林缘晨的脑后。 “三年之后。” “昱吉,你这次可想好了?” 林缘晨点了点头,向着如真道:“昱吉想得很清楚,昱吉要嫁给少通师父。” “好!少通,我们几年都没有在一起喝酒,来,陪我喝酒!”如真似是真心欢喜,从袖中摸出了几个酒壶,摆在了身前。 余婀嫚将手中的柳琴向着脚边的荷叶重重一丢,骤然站直身子,抢过一步将林缘晨从如真身边拽了起来:“昱吉,同我到别处去!让他俩喝个够!抓着林缘晨便往茅草房处飞行而去。 进入了茅草房,在一张矮小破旧的木桌边上坐定,余婀嫚面上很是难看,对着林缘晨问道:“昱吉,你真的要嫁给张少通了?” 林缘晨甜蜜一笑,将右手伸出,叉开五指,在余婀嫚的面前晃了晃,开怀道:“婀嫚,瞧,这是少通师父送给我的戒指,漂亮么?像白玉一样,但却十分坚硬,也不知道是什么做……” “咳!”余婀嫚将她举在面前的手掌用力撇开,“你嫁给他,那风御鸾怎么办?你是不是已经忘记他了?” “风御鸾……婀嫚,我快要集齐六把仙剑了,还差一把不知道下落所在,不过我总有一种预感,应该也快能知道最后一把仙剑的消息……风御鸾会变回去的。” “变回去?如果变回去,知道你嫁给了张少通,还不是肝肠寸断?说不定……再次入魔……” 林缘晨眼中立刻显现出惊惧:“婀嫚你千万别这么说!不会的!我会……我会和他说清楚的,他要是接受不了……我就哄哄他……直到他接受……我……我毕竟,爱的是少通师父。” 余婀嫚一掌拍在了木桌上,木桌啪地一声左右摇摆了一下:“昱吉!你……我真不知道如何骂你!” “婀嫚,我知道你不喜欢少通师父,但是我喜欢他,你不要再劝说我了,我已经做出了决定。此生只和少通师父在一起。就如同……就如同婀嫚你,虽然如真师父无法娶妻,你却也一直在莲塘洞天陪着他。其实,如果少通师父不娶我,我也会一直陪着他。” 余婀嫚气急无言,怔怔地看着林缘晨良久,胸口一片起伏。最后口中呼出一口长气:“既然你打定了主意,我也说不过你。” “婀嫚,你不会因为这样而不理我了吧?”林缘晨眼中透着担忧,向着余婀嫚看过来。 “不会,但是我和你未来的夫君可是一句话也没得说。” “婀嫚,其实我师父很好相处,只是有时候童心未泯……” “童心未泯!昱吉,你此时已然全心向着那老怪,我无话可说。” “婀嫚……好了我们不说他了。你和如真师父呢?这些年有没有进展?有没有表白?”林缘晨一手撑着下巴,眼中翻着好奇之色。 余婀嫚向着她白了一眼,没趣道:“还是和以前一样。” “嗯?还是和以前一样?如真师父好傻啊,为什么不和你表白?他心里明明喜欢你……” “我不在乎那些,只是这样,一直下去,便就行了。就像山中的尤容婆。” “嗯?师叔祖?师叔祖怎么了?” “尤容婆本来不是法家之人,只因早年的时候爱慕你师祖,便一直在正灵山住了下来,就同如真和我一模一样。” “师叔祖……和师祖……婀嫚,你不要像他们那样吧!你就要像封建家庭的女儿一般冲破封建礼教的重重阻碍,你就要如真师父娶你!” 余婀嫚脸色从先前的愤懑转而孤寂,透着一抹失落:“他……并不是那种,会说娶我的话的人。” “咳!婀嫚,你想想办法,和他打个赌,让他输,再让他娶你!” 余婀嫚眼神一闪,低下头去:“昱吉,我们不说这些了,要不我去炒两个菜给你吃?” “嗯好啊好啊,我一路赶来还没吃饭!” “那你坐在这里等着啊。”说话间,余婀嫚站起身,走出了茅草房。 林缘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转而庆幸自己和张少通的际遇,从储物手镯中拿出来一张纳了一半的白色鞋底,一针一针地黹了起来。 莲塘中,那片荷叶之上,张少通与如真絮絮相谈,频频劝着酒饮下,莲塘之上,升起了一轮鹅黄色的明月,月光照射在满池的粉色莲花上,投下一层香槟色如西沙一半的光晕。 “哔哔——”池水上,偶尔翻起几朵拳头大小的水泡,那是池中的大鱼跃上了水面。 莲池上,一片蛙声此起彼伏,带着沁人心脾的夜凉之意。(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盖世太保 三个时辰之后,徐凯杰和小玉也进入了莲塘洞天,陪着如真与张少通把酒相谈至深夜。随后四人辞了如真余婀嫚,回到阳山之上。 第二日一早,徐凯杰就来到悬崖木屋将熟睡中的林缘晨叫醒:“林缘晨!起来,给我去拉彩带!”两只手牢牢地捏住林缘晨的脸颊,左右晃动着。 “嗯……干嘛呀!痛不痛啊!”林缘晨被惊起,很是不情愿,最后从床上被拖了起来。 没来得及梳洗打扮,林缘晨顶着一头蓬乱的头发被一路拽到了徐凯杰的别墅中,只见小玉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徐凯杰指着客厅地板上一大堆酒红色的帷幔和彩色布条说道:“林缘晨,帮我把这些东西挂起来。” “可为什么是我啊?”她很不乐意地埋怨了一句。 “因为你是我娘家人!别废话,快开工!” 两人先是捡出一片长帷幔,临空飞起,高高地挂在了别墅的顶上,之后将整个别墅都用同样的帷幔遮盖起来,房中呈现出浓重的红色。 接着又将几十条彩带悬挂在别墅的天花板上,呈现不同程度的弧形。 就在林缘晨以为一切都布置好,可以躺在沙发上继续睡的时候,徐凯杰竟然从一个储物袋里抖落出一大片的白色玫瑰花和米黄色蜡烛,让她安插在别墅内的各个角落。 经过一番精心的安排,整个别墅看去便是一个花和蜡烛的世界。 林缘晨一屁股坐倒在沙发中:“徐凯杰,你总是在这种时候才想起我……困死我了……” “喂喂喂!你是在那里偷懒吗?还没完呢,过来摆香槟酒杯!” “咳!你的那些师兄弟都到哪里去了!”林缘晨抱怨了一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的那些师兄弟?他们能有你做的快做得好么?他们来了只会在这里享乐!” “徐凯杰,你可真会找劳动力!” 垒好了香槟酒杯,又在徐凯杰的要求下向着周围的玫瑰花打出许多禁制,使其不会过早地盛开。 最后,又和徐凯杰一起分了半日的喜糖,才算结束。 “徐凯杰,你怎么准备了这么多的喜糖?不会有这么多人要来参加你订婚礼吧?” “这些糖大多数要发到魔宗去的,怎么你和我一起去么?” “我不去!我要继续睡觉!”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嗳!你往哪儿走,别告诉我你要睡在我家里!嗳!”没等徐凯杰追上去,林缘晨便已经走到另一张大床边,扑通一声跳到了床垫子上,整个人四肢伸开睡成了个大字型。 熟睡了许久,睡梦中朦朦胧胧间感觉到面颊上轻柔的抚摸,她呀呀地哼了几声,然而这抚摸持续了一会儿之后,转变为湿润的轻嘬,这轻嘬点在面颊上,最后点在了嘴唇上,变成了湿滑的吸|吮,林缘晨睡地很是懵懂,本能地应和着吻去。 然而心神中传来张少通严厉的斥责:“昱儿!醒来!” 林缘晨惊厥而起,双手向前用力推出,睁眼时,只见楚天行一脸邪魅之色,一指在唇边揉着:“楚天行!你刚才……在干嘛?”心中生出些许恐慌,恐慌之后却是愤怒。 “昱吉,凯杰兄后天大婚,我刚来就第一个来看你,你不但不感激,为何对我如此说话?” 林缘晨胸前一闷,向着他翻了一记白眼之后,从床上跳了下来:“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往旁边的大床上看去,却不见了小玉,四下里环顾一周,房中只有她和楚天行二人。 楚天行从大床边绕了过来,走到林缘晨身边:“昱吉,你瞧,我身上有什么变化么?” 林缘晨顿时转开了脑袋,望着别处:“我不要看!” “看一眼,就看一眼!”楚天行又走到她眼前站定。 林缘晨眯着眼睛扫了他一眼:“没看出来有什么不一样。” “你看得太快,再看一眼!慢慢地看……” 林缘晨口中吹了一长气,瞟过一双眼眸又对他仔细看了一眼,无所谓地说道:“头发剪了,是这样么?” “你终于看出来了,怎么样?是不是更为潇洒了?” “潇洒?你?哈哈哈!你要觉得更为潇洒,那就更为潇洒吧!” “昱吉!” “好了这一整天我都还没有梳头,你别缠着我了,去找徐凯杰吧,我梳好头要去见我家师父……” “哈哈,这两天你到哪里我就跟你到哪里,凯杰兄说了,我是他伴郎,你是伴娘,我们是一对……” “一对什么一对,你少痴心妄想,在我们那儿,伴郎伴娘之间大多都不认识,就算认识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 楚天行扫兴地撇了撇嘴,转而又揣上了一副笑脸:“昱吉,不管如何,我跟定你了!” 林缘晨再也不想搭理他,走到一副梳妆台前,将满头的秀发散了下来。 楚天行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悠悠然地坐了下来,斜着身子慢慢地欣赏她梳妆打扮。见她仔仔细细地梳好头发,又对着镜子点上胭脂,站起身便往别墅门口走去,楚天行立刻也站了起来跟在她身后。 来到别墅之外,只见水月之光略有暗淡,似乎时过傍晚。 林缘晨脚下一踏,往主峰方向飞去。楚天行紧紧地跟在她身后:“昱吉,你这是要去哪儿?” “去见我师父……你怎么还跟着我?” “我说了,这两便要左右跟随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 “你可真搞笑,我和我师父睡觉,难不成你也要和我们一起睡?” “哈哈!昱吉,你说的这话可当真?” “咳!楚天行,你真的是个盖世太保!” “嗯?什么是盖世太保?” “流氓!就是流氓!” “哈哈哈,昱吉,你说的词可真新鲜,我今日倒不妨与你和张少通同榻而眠,那又如何?” “死你去吧!”骂完这一句,林缘晨再也没有开口与他说话。 来到了主峰之上,却未见老树之下有人,林缘晨掉头向着殿中跑去。 一路小跑,在一间书房中找到了正在喝茶的张少通:“师父!”(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师父喜欢小鲤鱼 “昱儿,过来。”张少通放下手中的茶杯,向着林缘晨伸出一臂。 林缘晨小跑上前,拉住了他伸出的臂膀,脚下轻巧地一跃,跃上他的两腿坐了下来,刚坐定便一头扎进他怀中:“师父,昱吉在徐凯杰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天黑了……” 张少通脸上带着柔情的笑意,轻声说道:“无妨,新房布置得如何了?” “布置得差不多了,师父,到时候你会来看他俩订婚么?” “会。” “嗯那我就陪在师父身边。” 楚天行一脚跟进了书房,朗声道:“昱吉,你是伴娘,我是伴郎,到时候你得陪我!” 林缘晨头皮一跳:“楚天行,你怎么又跟来了,这里是我师父的书房,你要不去找徐凯杰……” “我不!我就要跟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说话间,直接在张少通的对面坐了下来。 张少通好似完全没有看见他一般,低头揉捏着林缘晨的两只小手,说道:“昱儿,今夜与我出去,如何?” 没等林缘晨开口答应,楚天行却一拳砸在书案上:“张少通!后日便是凯杰兄大婚,昱吉是小玉的伴娘,你此时带她出门,想要干什么?” 张少通眉头一皱:“聒噪!”抬起一手向着楚天行拂了拂,从袖中吹出一股阴冷柔和的风,迎面向着楚天行而去,楚天行正要施展神通抵御这迎面吹来的阴风,却不及这风已然吹到了眼前,两眼一翻,面朝下趴在了书案上,熟睡过去。 林缘晨望着这一幕看呆:“师父,这是什么神通,又不像神通,就和你上次吹走我的香水味一样……可不可以教教我?” 张少通低头轻笑:“不能教你。但说与你听也无妨,这是修炼到极致的炼气之道。” “修炼到极致的炼气之道……师父,那什么叫极致?” “呵呵,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林缘晨噘起了嘴:“不说就不说,小气鬼……你不是说要带我出山去玩么?” “嗯,山上这几日不安宁,等到他大婚之日我们再回来?” “好啊!” 两人携手走出了主峰的大殿,向着空中飞行而去。 两个时辰之后,来到了紫月大陆东北方边陲之国的一座城池内,此地民风奔放,街道开阔,夜市繁华,临近城中的街道更是张灯结彩,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师父,时辰也不早了,这里的人不回家睡觉么?”林缘晨拉着张少通的手,漫步在街道上。 “这里的人睡得不早,也喜欢逛夜市,而且,后日便是红鸾节,所以这几日出来逛街的人就更多了。” “红鸾节?徐凯杰和小玉要在红鸾节订婚?他可真会挑日子。” 张少通低头间,脸上现着淡淡的笑容:“昱儿,此城的城郊盛产桑麻,这里所出的丝绸,在大陆上品质最高,织作的手艺也是最好的。” “真的吗师父,那我是不是要在这里买一些布匹回去?” “呵呵,是应该买一些布匹回去,特别是红色的布匹。” “红色?为什么?” 张少通脸上笑容一滞,转而哑然:“三年后,你不想穿红色的嫁衣了?” 林缘晨心头荡漾起一丝甜蜜,低头抿嘴间如花般地微笑:“嗯,那我倒真的要选上两匹红色的布匹。” 张少通领着她来到了城中最大的一家绸缎庄,这绸缎庄里里外外足有五进,每一进都有一座宽敞的木楼,木楼内满是各式各样的布匹。 林缘晨在这五进之内足足进出了七次,几乎把所有红色的绸缎都看了个遍,因为实在无从挑选,竟将所能看到的大红色丝绸全部都要了下来,之后张少通又带着她进出了几次,随后就又要了很多其他颜色和花纹的布匹。 满载而归之后,林缘晨带着毫无掩饰的开怀笑容,与张少通把手上了一家酒楼赏月吃饭。 “师父,”林缘晨一边吃着碗中夹来的菜肴,一边开口问道,“你是不是见过紫月仙尊?” 张少通手中把着一壶酒,微微点了点头:“嗯。” “他长得什么样子?” “和我一样,但是……又感觉不一样。” “是哪里不一样呢?是不是他长得更老……是个老头?” “哈哈,并不怎么老。” “那是哪里不一样?是修为不同,看起来更帅气?” “也许吧……” 林缘晨眼中泛出闪光,开始脑补起来。 张少通斜着眼向她瞧来,道:“你不是也在坤神盏中看到过这个紫月仙尊,你觉得,他和我,哪一个更好?” 林缘晨抿嘴一笑:“师父,没有什么可比性,在我眼中,你们就是一个人。不过,在坤神盏中见到的紫月仙尊,好像更可爱更温柔……” “那我就是不可爱也不温柔?” “没!没有!师父更成熟……威猛……” “哈哈……”张少通摇头轻笑。 “师父,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林缘晨张着两枚眼珠,好奇地看向张少通,“是……和我在松树下论道的时候?” “不是……”张少通脸上带着神秘之笑,缓缓摇头。 “那是什么时候?” “从你梦中看到你在瑶池等我的时候。” “瑶池?哦!那个梦么?我梦见我是一条鱼的时候?” 张少通点了点头。 “师父,我以前真的是一条鱼么?” “也许吧……” “那当时那个师父,是紫月仙尊么?” “不是,应该是更早的时候……也许,是在这天地之外的天地中。” “天地之外的天地中……那这样看来……我和师父认识了很久了……是不是?” “呵呵……”张少通只是轻笑,眼中闪现迷蒙之色,幽幽喝了一口酒。 “看来师父喜欢小鲤鱼……” 张少通心中一愣,恍然失笑:“昱儿,陪我一起喝酒。” “要是喝醉了怎么办?” “要是喝醉了,我就抱着你坐在城外的湖边,看湖里的小鲤鱼,可好?” “那好吧,我陪你喝一点。”林缘晨从张少通手中抢过酒壶,举起灌入口中,咕咚咕咚地喝了两大口。(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出嫁前夕 最后,林缘晨果真喝了个酩酊大醉,而张少通也如他自己所言那般,抱着林缘晨来到了城外的一片湖水旁,坐在一座小亭中,听着林缘晨满口的酒后之言,如此一般地过了一个晚上。 第二日,两人在偌大的湖面上漫步了一整日,娓娓畅谈中,欣赏着大陆上秋后的山林之色,张少通又教她认识了许多山林之中的花鸟草木,一整天过得既安静又充实。 直到深夜,才回到了阳之仙山。 在主峰上已然怒气冲冲的徐凯杰刚见到林缘晨,就把她抢到了西边山头的别墅内,一番长篇大论一般的细细说教,嘱咐了明日她必须按时辰做的事情,才转身离开了别墅,只留下她和小玉在房内。 这一晚,小玉却是没有像往常那样睡觉,而是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发着呆。 林缘晨从储藏室里取来了一些零食和饮料,又揣着一包烟,来到了小玉旁边坐下。 “小玉,你在发什么呆呢?”顺手便开了一瓶汽水,点上了一支烟。 然而手中的烟只吸了一口就被小玉抢过,只得再点一根。 “昱吉,小玉从来没有嫁过人,明日就要出嫁了,心中很是不平静。” “哈哈,明天你的心愿就可以实现了,所以今天就睡不着了?” “昱吉,你也出嫁过一次,你那天不也是睡不着?” “咳,小玉,你不说我那出嫁之事,我都快忘记了……” “昱吉,出嫁累不累?” “哈哈……你不是天道么,出嫁这点小事怎么会累?不过要想我上次出嫁,那一整天倒真的是很累。” “昱吉,我害怕……” “小玉,你明明力气比我大,神识也很强大,怎么怕的事情这么多?对了,我还没见过你的婚纱呢,你的婚纱在哪儿,给我看看。” “在床上,和你的礼服一起。” 林缘晨立刻就从沙发上站起,掐灭了烟头,一路跑去了卧室,只见一张已经铺好厚厚红色被褥的床上,横着一白一蓝两件礼服。 那白色的婚纱看起来并不是纯白,而是本白色,上身是极为纤细繁复的梭织蕾丝花样,下身并不是很长,蓬得也不是很大,但是看起来就像一抹白云一般,如梦似幻。旁边还摆着一顶头纱,头纱上是一顶别致璀璨的皇冠。 “小玉,你的婚纱好漂亮!”林缘晨不敢伸手去摸,只是站在一边弯腰欣赏。 “明天你要帮我穿上这衣服,还要帮我化妆,还要帮我穿鞋……” “知道知道,徐凯杰都和我说明白了,打扮好之后就和你在这里等他。” “昱吉,我好害怕……” “怕什么,你比我聪明多了,而且徐凯杰也没有请别的什么人上山来观礼,到时候都是自己人。”林缘晨回过头远远地向着小玉看去,然而两眼一晃之间却看到靠近厨房墙边一个黑色的事物,这事物摆得极不显眼,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 “钢琴!”林缘晨眼中放射出闪亮的光芒,“徐凯杰还在屋子里摆了个钢琴?”这钢琴并不是那种十分贵重的三角钢琴之类,而是极为普通的练习钢琴,薄薄的体量,远远看去几乎就会错过。 “小飞霞说,那本来是他给你准备的,后来你们分手了,他就把这钢琴从卧室搬到了厨房边上……” 林缘晨当然会弹钢琴,她小时候琵琶考级之时,要求一同考“视唱练耳”,为了考好这视唱练耳,她便顺便去学了钢琴。 此时心中豁然开朗,一边向着那钢琴走去,一边说道:“小玉,我弹一个曲子给你听。” 来到钢琴前的琴凳上坐定,打开琴盖,随意按了几个音,道:“小玉,以象征手法著称的德彪西有一首十分著名的曲子,叫《亚麻色头发的少女》,小玉,你出嫁我也没有什么好送给你,我送的东西在你家小飞霞眼中都不值一提……就弹这首曲子给你听吧,因为你的头发就是亚麻色的。” 说罢,右手上一串听来十分迷人的琴音便弹了出来,听着这一串简单却极富感染力的琴音,眼前仿佛出现了夕阳之下的麦田,微风吹拂之下,麦田中出现极为细微的麦浪,甚至还能嗅到一股麦香。 小玉内心瞬息间便宁定下来,整个道魂都沉浸在这首琴曲中,思绪仿佛回到了记忆中最初的那几年,在这天地之外的天地间,奔跑在一大片田野间的孩提岁月。 一切都是那么简单,也许还简单地枯燥,也许还简单地漫长,可是此时在心神中出现的,却是当时的情景,想着那些岁月,便好像得到了淡然而永恒的幸福。 曾几何时已经无法想起父母的样貌,此时却清晰地倒映在脑海中。 她幽幽地闭上了双眼,想要把此时的一刻永恒地镌刻在心中。 随着曲子终结时,一连串音符柔和地向上爬去,就好像一道袅袅青烟,最后消隐在一个似有若无的音符声中。 “昱吉,这曲子很好听,谢谢你。”小玉依旧闭着眼,似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回忆。 此时,笼罩在阳山之上的水月上,天光转亮。 林缘晨从琴凳上站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小玉,快天亮了,我这就给你打扮上吧。” 小玉默默地点了点头,跟随着林缘晨向着卧室走去。 无言相对中,林缘晨替她穿上了那如梦似幻的婚纱,又将首饰细细地戴在了她的手腕项间耳际,将她的长发高高地梳起,盘在脑后,又替她化上一个明艳的妆容,为她带上那薄纱一般的头纱。 最后,林缘晨在床边拾起那一双灰姑娘的水晶鞋,穿在了她的双足之上:“小玉,打扮好了,不要下床,等他来接你。” 小玉点了点头,说道:“昱吉,你也要换上衣服化上妆,小飞霞说了,我没有爹爹送我去他身边,到时候……” “知道啦知道啦,到时候就由我送你去他身边,你就放心吧。” 林缘晨转过头,望了望床上的那件水蓝色礼服裙,又看了看床边的一双香槟色细高跟鞋,叹了一气道:“小玉,本姑娘今天还是第一次穿高跟鞋,说实话,我也有些怕,我怕到时候我栽了个跟头……” 小玉脸上一懵:“对啊昱吉,说不定你真的会栽跟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迎亲 林缘晨将那水蓝色的礼服穿在了身上,光着两脚试着穿进了那双香槟色的高跟鞋中,定定地站了几息时间,似乎是适应了一些,接而试着迈开一步,这一步迈得十分慢,着地之时又小心翼翼,终于算是一脚踩稳,走出了她穿着高跟鞋的第一步。 她脸上满是惊奇之色,转过脸对着小玉嚷道:“小玉,还行,应该不会栽跟头……” “嗯……我贴在你脖子后边也找到了些感觉……看来我俩都不会栽跟头?昱吉,你梳什么头发?” “梳个简单的发式就可以,我不需要打扮得很漂亮。小玉,我昨天不在山上,也没来得及跟徐凯杰问个清楚,今天到底要做些什么……” “证婚人是如真和余婀嫚……小飞霞应该有要对我讲的誓言……” “哈哈,誓言!”林缘晨脚下接连迈开几步,直接走到床边坐在小玉身侧,“小玉,那我倒要看看这徐凯杰要讲些什么誓言。” “就和你在老家看的电视那样……应该就是那样,我以前在你身上都看腻了。” “看腻了?那你家小飞霞说誓言的时候,你难保就不会笑出声来。” “小玉会忍住不笑。” 两人对视了一眼,片刻后同时抬起手捂住嘴,笑了出来。 天光转而大亮,再往房中瞧去时,两个美丽的女子却毫无声息地横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在这座山峰的山脚下,有着阳山上最为宽阔的沙滩,此时沙滩上铺设着一座洁白的花亭,花亭下摆着三行白色的座椅,座椅前方是一个不太高的白色木台。花亭的四周都用白色和香槟色的玫瑰装点,映衬着天蓝色的海水,显得唯美而浪漫。 花亭四周三三两两站着些许人影。 徐凯杰和楚天行站在一起,两人均都穿着黑色的西装,唯一不同的是,徐凯杰佩戴着粉色的领结,而楚天行的则是藏蓝色。 徐灿和裴仙儿多日未有从悬崖木屋的山洞中走出,此时双双来至沙滩,走到了徐凯杰和楚天行两人身后。 “师叔,徐灿和仙儿小姐来了。” 徐凯杰向着身后回过头:“嗯,那就跟在我身边,一会儿和我一起去接新娘!” “是,师叔。” 楚天行对着两人瞥了一眼,心下惊叹,只见这两人短短时日内竟然已经迫近道微之境的修为,不禁替林缘晨心疼起来:“昱吉对这两个徒儿真的是倾尽所有!三百万知味丹,造就两个徒弟……可不要早早地给人杀了才好。” 正当如是想,吴沐霖身边随着玉卿,手中拉着吴歌走了过来。 吴歌一张小脸满是乖巧之色,冲着徐凯杰道:“师父!恭喜师父今日大婚!” “哟,是吴歌,”徐凯杰见了吴歌立刻换了一副溺爱的神色,“乖,一会儿随师父去接你师娘。” “好呀!” “凯杰,恭喜啊,玉卿对我言说你要娶一个美若天仙的娘子,真是好艳福!”吴沐霖伸手向着徐凯杰肩头拍了一下,开怀地说道。 “沐霖,再美若天仙也比不上玉卿师妹温婉贤惠,有艳福的人是你啊。” 一番说话,原彻带着张霏露,季慕星,李遥和多灵也来到了跟前与徐凯杰打趣。 最后来到这沙滩上的三人,便是张少通,如真和余婀嫚。张少通今日并没有穿白色的衣袍,而是少有地穿了一件灰紫色的长袍,长袍外罩着一顶暗紫色的斜襟褂子,看起来意蕴潇洒,很是不凡。 来到花亭之下,张少通在最后一行座椅中随意找了一个坐下,如真则向着徐凯杰一步走去:“凯杰,何时去迎亲?” “如真世伯,我等稍后便要去了。” 说完随即展开一步,向前看了看,只见三行座椅上已然坐了张少通和门中几个弟子,便散出一阵神念:“今日小生大婚,多谢各位前来观礼,还请各位入座,我这便去迎亲!” 只见在周围徘徊的余人缓缓向着花亭走来,徐凯杰转身,向着身边的楚天行、徐灿裴仙儿看了看,又将吴歌拉在身边:“吴歌,走,同师父去接你家师娘!”话落,便一脚踏入空中,向着峰顶直直地飞去。身后之人便都跟了上去。 飞行中楚天行摸出来几大串鞭炮向着徐灿扔去,自己也点燃了几串,打出几个魔禁扔想空中。 一路上鞭炮声绝响,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缘晨身子猛然一颤,惊醒过来,然而小玉却没有被这声响所惊,依旧闭着眼熟睡着。 林缘晨对着小玉一阵推搡:“小玉!快起来,你家小飞霞来娶你了!小玉!” 几息之下并没有任何作用,林缘晨无奈,闭着眼,运起心神之力向着魂中吼了一声:“小玉!你家相公来娶你了!快起来!” 小玉紧闭的双眼猛然张开,身子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昱吉!我害怕!” “怕什么!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你就硬着头皮上吧!” 只是片刻,徐凯杰与四人便推门而入,林缘晨从魂中都能感觉到小玉不住的颤抖。 徐凯杰对着全身紧绷坐在床上的小玉望去,呆了片刻,脸上显出笑容,大步地走到近前,将她懒腰抱起:“小玉,我们走!” “小飞霞……” 楚天行进门之后就没有看小玉,而是大气不喘地望着林缘晨,此时也如同徐凯杰一般大步走上前,想要抱林缘晨。 林缘晨着高跟鞋的脚下急速退后几步:“楚天行,你想干什么?” “昱吉,你今天好漂亮!” “走开点,不要过来,我自己会走。” 然而楚天行却没有听她所言一般走开,而是一手将她拉在怀中,随着徐凯杰向着别墅门口走去。 数人在空中向着脚下飞行。一路上又是响绝不断的鞭炮声。 花亭中落座的众人,均都仰着头,向着天空望去,眼见空中的人影从几个小点子,慢慢变大,化作了人影,又从模糊中渐渐清晰,看到一双天人一般的璧人从头顶上缓缓落下,站在了花亭之后。(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礼成 两人落下之后,林缘晨与楚天行等也落在他们一旁。 徐凯杰扶着小玉站在花亭之后,柔声说道:“我先过去了,一会儿林缘晨会送你到我身边来。” 小玉点点头,轻声“嗯”了一句。 徐凯杰将一边的林缘晨拉到小玉身边,将两人的手合在一处,便向着花亭前方的木台走去,如真正在木台处等着他。 来到木台前,徐凯杰面向众人站定,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喉结下的领结,清咳一声:“感谢大家今日能来到此地观礼。”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原本是一个没有信仰的人,机缘巧合之下入了玄门,然而面对漫长的修真路,我却没有任何想做的事。来到阳山之后,为了让这悠悠岁月过得更为充实,我也找了很多的事情去做,可是始终却找不到那魂牵梦萦的际遇。如今,在这里,我找到了我一生中的最爱,小玉。我的修为并不至高至强,也许无法在日后长久地呵护保护你,但我会珍惜与你在一起的每一天,将这之后的每一天都过得最好。小玉,请你嫁给我。” 林缘晨恍恍惚惚地听完了整段表白,如坠梦幻之中,之前设想的笑料却是一点也没有,她缓缓转过脸,看见小玉一双金咖色的大眼睛中闪动着无法言说的神采,灵魂深处一同感受到了来自小玉魂中的震撼。 此时木台边的如真开口道:“请新娘的妹妹将新娘送嫁。” 林缘晨握着小玉的手稍稍用力,低声道:“小玉,我们要过去了。” “嗯!”小玉微微低下了头,看着脚下铺着白色地毯的路,这一段路,十分地段,却是她漫长的一生走过最为惊心动魄的一条路,是通往幸福的路。 林缘晨搀着她一步一步向前走去,两人心神中同时回响着同一句话:“千万不能栽跟头……千万不能栽跟头……” 这一路,也就十几部的距离,两个人提心吊胆地走到了终点处,林缘晨松了一口气,将小玉的手递到徐凯杰的面前。 徐凯杰面带温柔的笑容接过那一只柔嫩的小手,捧在手心之中。 如真再又开口:“请新人交换信物。” 此时楚天行潇洒地迈步到两人身前,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锦盒,赛到两人面前。 徐凯杰将锦盒打开,只见里面是两枚银色的指环,却没有任何宝石的点缀,朴素地闪着隽永的冷光。 徐凯杰拿出其中较小的那枚,而小玉则拿了较大的那枚。 在众人的目光之下,两人先后为对方戴上了指环,随后相互拥抱在一起。 “从今起,你两人结为夫妻,一世相伴,永不相弃。”随着如真宣布他俩成婚,站在花亭之外的徐灿点燃了数串鞭炮,一时间欢声连天,众弟子纷纷起身来到两人身旁,将两人围绕起来,传开盈盈笑语之声。 楚天行正想去抱林缘晨,林缘晨却首先向着花亭后方疾步走开,此时脚着高跟鞋,却走得很是利落。 一路向着第三行座椅之处的一个紫色人影走去,脸上带着内敛而迷人的微笑,蓝色的礼服穿在她的身上,随着步伐轻轻摆动。 张少通静静地向着她看去,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微伸一臂。 林缘晨走到近前时,直接搀上他伸出的臂膀,柔声唤道:“师父。” “昱儿,你的事都做完了?” “嗯……好似都做完了,接下来没有我什么事。只不过,徐凯杰想让我和楚天行在他和小玉之后共舞一曲。” “如何共舞?” “嗯……就像这样……”林缘晨脑海中浮现出一幕画面,楚天行正拥着自己在委婉的音乐声中踩着慢四步。 张少通感受到这一幕设想之时眼皮立刻垂下,看着地面,沉声道:“不可与他共舞!” “那我当如何与他说?” “你便称累了,不舞!” “师父,要不我与你共舞?”林缘晨眨了眨眼,眼中放射着俏皮之色。 张少通严肃的脸色一僵,转而微笑:“昱儿,你是要我出丑?” “哈哈哈,师父,我知道你不会在公开场合做出跳舞这样的事情,一会儿我就去和徐凯杰说,我不想与楚天行跳舞。” “这样便对了。” “师父,我不想去他们新房闹了,我们回主峰去吧?好不好?”说话间林缘晨两臂环绕在张少通的脖子上,将脸贴在了他的胸前。 “好,我正有此意。”张少通一手揽在林缘晨的腰际,正要踏入空中,身后却传来楚天行的嗓音:“昱吉,你去哪儿,不是还要与我共舞么?” 张少通清眉微皱,林缘晨将头抬了起来,看向楚天行:“天行,我今天有些不舒服,就不跳舞了吧。” “昱吉,你果真不与我共舞么?”楚天行脸上渐渐泛出一抹萧索的失落,看得林缘晨有些不忍。 正当林缘晨不忍之下差点要改变主意之时,张少通淡淡道:“昱儿今日累了,少主自便。”说完直接飞入空中,转眼就飞出了一大段的距离,在楚天行眼中已然缩小成拳头般大小的身影。 楚天行低头,眼波不住地闪动,却是一抹失落到极致的眼光,他此时终才终于明白,林缘晨与张少通,既是早已造就的命中注定,又是发自内心的彼此爱慕,根本容不下他跻身其中。再抬头时,就连拳头大小的人影也消失不见。 张少通带着林缘晨回到了冷清的主峰上,刚站定,林缘晨两脚向着上方纷纷甩起,将两只昂贵的高跟鞋甩开两丈之远,赤着足踩在山石地面上,畅快地叹道:“师父,这鞋子我再也不要穿了!” 张少通脸上带笑,低着头看着她两只小脚,似是不能移开目光:“你家乡的女子为何喜欢穿这样古怪的鞋?” “为何?为何?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穿了之后脊椎会更为弯曲,所以……臀部看起来更翘,腿部也会更有线条,而且走路起来颇有迎风摇曳之姿,但是实际上却一点好处也没有,是他们洋人发明的东西!” “我倒没有看出来有你所说的迎风摇曳之姿,只是看到你……仿若要跌倒……”(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接镖一 “师父,你好坏,总是偷听人家心里讲话,不过我刚才真的怕自己会跌倒……幸好我和小玉手牵着手,终究没有跌倒。” 张少通脸上带着戏谑之笑,说道:“我是不是应该觉得很遗憾?” 林缘晨抬手捶在张少通的胸口:“幸好你的坏主意没得逞!” “昱儿,与我去石台坐。”说话间,张少通将赤着双足的林缘晨抱起,走到老树下的石台处坐定。 端坐间两人依偎在一起。 “师父,大陆上已是深秋时节,然而阳山上却丝毫都感觉不到秋日清凉。你看,天光还这么亮,就和夏日一般。” “你喜欢凉快?那就让它凉快!”张少通抬手向着天边一挥,覆盖在阳山上的水月便瞬息间翻卷,天色渐渐暗淡,转而更为湛蓝,四下里平地吹起一股凌厉的秋风,瞬息间满山秋意大盛,照射在阳山上的日光也大为削减,天空高高退去,望去一片深蓝。 林缘晨眼中明亮:“师父,你也可以操纵我的水月?” “是。” “哈哈,还是因为我们是道侣?” “是。” “可是……师父,我们都好久没有……”林缘晨话讲到一半,拖长了音调,却并不再讲下去。 张少通低头一笑:“没有什么?” 林缘晨抿起小嘴,两眼带着桃花一般的笑意:“当然是好久没有做道侣之间做的事……” “哦?道侣之间应该做什么事?” “师父!你年纪比我大那么多,修为又那么高,你当然知道得比我更清楚啊。” 张少通轻笑沉默。 林缘晨却继续讲了下去:“师父,你虽然暂时没有负心,但是你不觉得你有那么点……薄幸么?” 张少通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哈哈,薄幸……昱儿,怎么你今日很想这幸事么?” “也没有!我怎么会很想……只是,今日是徐凯杰和小玉的大婚之日,理所当然会联想到一些……” “既然只是联想,那你大可以不用说出来。” “师父!”林缘晨气得皱起了眉头,咬了咬嘴唇,“师父,你是不是……不喜欢这些?” “嗯?不喜欢什么?” “我是说……你是不喜欢和合之欢,还是不喜欢我?” 林缘晨用了十分的脑力才想出“和合之欢”这个颇为文雅的词,此时落在张少通耳中,却仿佛一道天雷从头顶劈下,万年不变的城府被陡然加速的心跳瞬间击碎,然而表面还是装作云淡风轻:“昱儿,我们……” “我们还没有行婚嫁之礼?婚嫁之礼在你看来很重要么?” “并不如此,不是婚嫁之礼重要,而是……昱儿,你在我眼中很重要。” 林缘晨心头一暖,探出身子爬上了张少通的两腿,倚在他温暖的胸膛:“师父,我……” “昱儿,此生,我唯有你一人,若还有来生,我依然唯有你一人。” 林缘晨沉默,倾听着眼前那片胸膛中传来的心跳声,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夜半之时,徐凯杰将闹新房的众人从房中赶出,又亲自送走了郁郁寡欢的楚天行,这一日大婚便结束在一片夜色中。 此后,他依旧每日赚取灵石供张少通的弟子修炼,每日到北边的峰头上教授他们神通剑术。 林缘晨与张少通则一如既往地教导徐灿和裴仙儿御剑,只不过对于麻将之术,林缘晨有了一个更新的修习之法。 她每天晌午便会闭目静坐,在脑海中一遍遍地演习四人麻将,将心神分作四股,彼此之间斗着牌。 这个方法倒是颇有成效,林缘晨在计算之上更为精进,更是培养出了一种独特的牌感。 她偶尔会外出到大陆上魔宗所设的赌场里小试身手,每次都满载而归,赢来的金银珠宝当然依旧还是给了裴仙儿。 从此以后,大陆上的魔修给她封了一个雅号,称:牌仙子。 时日过得不紧不慢,淡如水的两年,徐灿与裴仙儿的修为生生用灵石砸成了道灵境的顶峰,仅差一步便可踏入堪称强者的道旋之境,然而无论每日吸收多少灵石,这一线之遥却迟迟没有突破,好在灵石只用了一半,突破道旋境只是时日长短而已。他俩的御剑之术也大为精进,已然生出了属于自己的剑意,林缘晨每天看到他们俩,就像看着自己的所有家当一般,眼中无限溺爱和自豪,甚至到后来只要外出就会带上他俩,在魔修面前炫耀好一阵。他俩也甚为乖巧,每次与师父出门,都会前赴后继恭恭敬敬,着实为林缘晨长了好些脸面。 这一日,三人刚从大陆上的赌场里回到阳山,来到徐凯杰别墅里吃晚饭。 这两年小玉学会了煮饭,这顿饭自然是她亲手做的,席间,徐灿大肆宣扬林缘晨在赌桌上的飒爽英姿和骄人成绩,讲得眉飞色舞,小玉却是听得不耐烦道:“徐灿,你别添油加醋了,昱吉赌术的确高明,但是如果没有我贴在她身上,她的运气也会差一截。到时候赌会上都是高手,再好的赌术也要凭借那么一点运气。” 徐凯杰一张毫无表情的脸从饭碗上抬起,顺手向着林缘晨扔过来一张花笺:“对了,说道赌会,林缘晨,这是楚天行今天派人送来的。说是邀请你和你的两个徒弟,哦!还有我和小玉,帮他押运风影剑。” 林缘晨拿过那花笺看都不看一眼,啐了一声:“我呸,押运风影剑,他大可以派个魔魂将风影剑抓到那个什么山……伏魔山!搞那么多花样,害得我要到大陆上奔波一年!” “林缘晨,你别错怪了天行,这风影剑,灵体魂体无法抓取,也不能放入储物袋,更无法御剑而起,因为太大,也不能抓在手中。修士无法带着御风飞行……所以只能押运。” “那为何非要我押运?” “要你押运也是理所当然,风影剑是七大仙剑之一,你又是异数之身,你身上还有冰清剑,押运风影剑非你莫属。天行此事做的不差,是你对他有看法。” “看法!我给他炼制了那么多知味丹,流了多少血,他就应该二话不说直接把风影剑送给我!” “林缘晨,送不送,赌会不赌会的其实都一样,这风影剑,迟早是你的!所以你心态不要不好。” “我心态不好!徐凯杰,你什么时候和他穿在一个裤裆里了!” “我说的是实话,三日后,我们就去魔宗腹地接镖。” “哼!讨厌!徐灿,仙儿,今日师父给你们做两套漂亮的短打,三日后和师父去押镖。” 没等徐灿和裴仙儿答话,徐凯杰讽刺道:“还什么漂亮的短打,呸!林缘晨,你以为武侠片啊,还有人来跟你打架劫镖?” “可不是么,说不定真有人来劫镖!哼!”(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接镖二 三日后,大陆西北方魔宗腹地山谷入口处,一行六人急速飞临。 徐凯杰与小玉携手飞在前方,身后跟着四个着短打的身影。 其中林缘晨与竹爷爷飞在最后,竹爷爷听说林缘晨要去走镖,便硬是跟着一起来。然而一路上却始终咳嗽不断,此时依然在大声地咳嗽。 林缘晨抬起一只小手不断在他后背拍打:“爷爷,都说你病了,让你留在阳山,你偏要跟着我们一起来,这一路上你这咳嗽都没停过……” “咳……咳咳……孙女,爷爷我……咳,修为那么高……怎么会生病?咳!” “你明明就是病了,两年前徐凯杰订婚都没见你出来,后来也都没见你从房里出来,这几天我要出去走镖了你才出来,你看你的头发都掉得差不多了!看起来又老了几岁,这还不是病了?” “孙女,你可不是眼花了……咳,爷爷我……英伟不凡……咳,怎么会老?”说完,竹爷爷大口喘了喘,一只手不停地在胸口顺着。 “爷爷,你瞧你,说话都喘,快别说了,一会儿到了魔宗,让他们的高手给你看看是不是生病了。” “我不!咳,什么高手,没一个有爷爷我厉害!咳咳!” “好好好,不看就不看,爷爷我来御风飞行,你站着就可以了。” 此时从山谷内飞来两道身影,来到六人前方,只见来人是楚天行和王允凉。 楚天行直接就飞到了徐凯杰身旁,伸手搭在他的肩头:“凯杰兄,你们可真守时啊,我门内备了宴席,等你和小玉嫂一起开席。” 那王允凉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瞥着一眸见到六人最后的林缘晨,脸上不自觉地微微一红,缓缓飞到她的身旁,然而望见竹爷爷之时,两道清眉却微微皱了起来。 “哟,允凉公子,我们又见面了!”林缘晨依旧一手在竹爷爷身后拍打,转过头对着王允凉打了声招呼。 王允凉低头一笑:“昱吉小姐,两年未见,你看来更为英姿飒爽了。” “英姿飒爽?哈哈,你是说这身短打?怎么样,好不好看,是我自己做的。” 王允凉脸上先是一懵,随后哑然而笑:“好看。” 三人并排飞行在最后,王允凉抬眼望了望前方的徐灿和裴仙儿,微笑道:“都说牌仙子昱吉小姐身边有两个金童玉女般的徒弟,看来便是前方这两人?” 林缘晨脸上现出骄傲的笑容,大声道:“对,他们俩就是我的徒弟,男的叫徐灿,女的叫裴仙儿。怎么样?是不是既生得美貌修为又高,还很有风度和魅力?” 王允凉脸上笑容变得富有意味:“昔日卖丹之所得,就是为了前方的这两人?” “嗯……允凉公子,多谢你当日的灵石!这次走镖,你同我们一起么?” 王允凉闻听此言脸上又是微微一红,摇头说道:“我此次不与你们押送这风影剑,我要先行伏魔山,安排赌会之事。我们到时候在伏魔山见。” 竹爷爷冷眼旁观了两人很久,此时再一次咳出了声:“咳咳!孙女!爷爷不喜欢你身边这人,咳!你不要再与他讲话!” 林缘晨转过脑袋,说道:“爷爷,你才见允凉公子,怎么就不喜欢人家了?” “总之爷爷不喜欢他!咳咳!咳咳!”说着骤然咳嗽了起来。 林缘晨扶在他背后的手立刻加速拍打:“好好好,不喜欢就不喜欢。”说话间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王允凉望去歉意的一眼。 王允凉只是脸上带笑,冲着林缘晨淡淡摇头,示意并不放在心上。 此后两人便真的不再多话,而是随着身前之人一路向着魔宗腹地之内飞行。 八人来到楚天行所在的偏殿花园内一处开阔的草地上,此地设了一副长长的桌案,桌案上摆着许多美味佳肴,更设着精致的酒壶酒盅。 八人入座。 楚天行与王允凉和徐凯杰小玉坐在了桌案的一边,对面则坐着林缘晨竹爷爷徐灿和裴仙儿。 落座之后,楚天行举起酒盅便要举桌共饮,林缘晨只是拿起酒盅用嘴唇碰了碰,根本没有沾到一滴酒,竹爷爷不住地咳嗽,更是没有去拿酒盅,林缘晨扶着竹爷爷,瞧着他的样子心中不禁担忧起来:“爷爷修为那么高,这一次怎么会病得这么重……自从我修炼了九转凝气凝炉心诀之后,好像再也没有生过病了……爷爷他这是怎么了?” 正当心中如此想法,楚天行对着林缘晨投来目光,说出了她来此地之后他与她所说的第一句话:“昱吉,你不饿么?你面前那盘是你爱吃的长刺鳞,你不尝尝么?” 林缘晨瞬间回过神,对着楚天行看了一眼,转而看向脸色发白的竹爷爷:“天行,我爷爷病了,我得照顾他……” 楚天行对着竹爷爷瞧去一眼,脸色微变,然而却默不作声地呼出一口气,转而向着小玉现出了笑容:“小玉嫂,你今日多吃些,这些都是从魔海打来的海兽。” 小玉却不回答他,拿着筷子左右夹着菜,又凑在徐凯杰耳边咬耳朵,让他把远处的一个菜夹来一些到她的碗中。 “孙女……咳咳,你别扶着爷爷了……爷爷自己能坐,咳,来,给爷爷倒些酒。” “爷爷,你都病成这样了还要喝酒!” “孙女,你倒是不倒呀?” “好好好!我倒我倒。”林缘晨无奈,把着一只无比精致的酒壶向着竹爷爷面前的酒盅里倒了半盅酒。 竹爷爷伸手拿起酒盅一口便喝下:“孙女,再倒……” 林缘晨不住地摇头,手上却又倒了些许酒来。 “孙女,这长刺鳞好吃么?” “嗯爷爷,可好吃了,来我给你夹一些。”林缘晨提起筷子便在洁白如玉的鱼肉上挖了一大块,拿到眼前看了看,只见没有什么鱼刺和鱼骨,便递到竹爷爷嘴边。 竹爷爷毫不客气地张了张嘴,吞下这送到口中的鱼肉。嚼了几下,咽了下去:“孙女,这鱼果然很好吃,把那剩下的都给爷爷吃了!” “好好好!”林缘晨接着将面前的那盘长刺鳞一块一块地喂给竹爷爷吃下,又为他接连倒了几盅酒。 楚天行转过头,与王允凉对视一眼,彼此心照不宣,接着又转向一边向着徐凯杰瞟去,只见徐凯杰低着头啃着一块海兽的骨头,根本不对竹爷爷和林缘晨爷孙俩瞧去任何一眼。(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章 接镖三 席间,林缘晨都在伺候竹爷爷吃饭喝酒,自己也没有吃到过一口佳肴美味,然而她心中的担忧却更为强烈,大陆上已然入冬的气节,她的额头上始终渗着一丝冷汗。 眼看着林缘晨和竹爷爷面前的菜肴逐渐见底,楚天行唤来一个婢子又填上了数个热菜。 等到菜上来的时候,竹爷爷一边咳嗽一边摸着肚皮对林缘晨说道:“孙女,咳咳……爷爷吃饱了……吃不下了,咳咳,孙女你自己吃些吧,爷爷想自己喝点酒……” “爷爷,你少喝些吧,一会儿还要赶路,那可是用两腿走啊!”林缘晨面上带着略微的紧张之色,一双眼始终观察着竹爷爷。 此时王允凉眼光一闪,插嘴道:“昱吉小姐,这位前辈高修乃是酒国豪杰,今日就让他喝个痛快。走镖之事明日启程也行。” 楚天行也见机说道:“对,允凉说得对,昱吉,你自己还没吃呢,肚子不饿吗?今天就和天行哥哥在门内玩一天,明日我们再押那风影剑不迟。” 林缘晨对着楚天行和王允凉看了两眼,幽幽说道:“好吧……那今天就先在这里住一晚上……” “住什么住!孙女……咳咳……爷爷我……咳……不喜欢你住在这里!吃好饭我们就出发!咳,孙女,你现在,吃饭!” 林缘晨无奈地摇了摇头,抓起筷子夹了几个菜到碗中,细细地吃了起来。 这顿饭又吃了半个时辰,竹爷爷却一个劲地喝酒喝了个酩酊大醉,趴在了桌案上熟睡过去,楚天行叫来两个家童打扮的下人将他抬到客房中歇息。 林缘晨却是始终愁眉不展。 “昱吉小姐,你双眉紧锁,是在担心那位前辈么?”王允凉清澈的嗓音如清风吹拂一般地响起。 然而这嗓音之中的魅力此时却无法感染林缘晨分毫,她苦着一张脸道:“也不知道爷爷得了什么病,让他找人看看,他就是不愿意,以后一路上也不知道病情会不会加重。” 没等王允凉开口,徐凯杰却道:“林缘晨,那老头没毛病,好得很!你不用将心思放在他身上,今天晚上睡一觉,我保管他明天起来活蹦乱跳。” “活蹦乱跳……徐凯杰,你说的话倒是轻巧……在月山上,也没见过他像如今一样生病……” 王允凉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道:“昱吉小姐,就像徐公子说的那样,兴许睡一觉,就不药自医了。” “真的会这样吗?” “可不是么,林缘晨,修道之人状态不好的时候睡一觉完全就好了,你不总是这样么?” “去去去!”林缘晨朝着徐凯杰嫌鄙地撇了撇嘴。 “昱吉,一会儿和我在这园中一游如何?”楚天行此时眼中带着柔媚之色,脸上浮现着温存,语气十分温柔地问林缘晨。 然而林缘晨却没有感受到这一股浓浓的温柔,随意地说道:“游园?好啊。” 楚天行随即开怀一笑,心中说不出的甜蜜开心。 徐凯杰斜过眼来瞧着楚天行脸上的表情,伸出手用力推了推他的肩膀:“嗳嗳天行兄,她很快就要和张少通成婚了!你可不要作任何奢想。” 楚天行脸上神色滞了一下,随即自嘲一笑:“她始终都是张少通的人,我不会作奢想,只是往后的日子,便只能安心陪在我身边,哈哈哈!” “楚天行,什么往后的日子陪在你身边啊,我就知道你搞这么多花样就是色心不改!趁现在还没到伏魔山,你干脆取消了赌会,把风影剑直接送给我吧,以后大家见面还是朋友!” 楚天行眼中邪魅之光一闪:“我偏不!我就要你在赌会上夺得魁首。我就要你这两三年内陪着我!” “两三年?!”林缘晨吃了一惊,伸出一只小手掰起了指头,“押运风影剑一年……这么说……你说什么!打麻将要比一两年!你有没有搞错!” “怎会搞错,是故意为之!”楚天行脸上邪魅之笑更甚,此时心中大为痛快。 “楚天行……你……这么说我和师父成婚,还要过两三年?!” 王允凉眼中带着好奇,问道:“怎么?昱吉小姐与张仙尊的婚事定在了赌会之后么?” “可不是么!我本来打算速战速决,马上回山嫁给师父的!” “可是……昱吉小姐,恕允凉冒昧,据允凉卜算,你和张仙尊的婚事起码还要等上几十年,甚至更久……” 林缘晨听他一言怒从胸中起,口中呼哧呼哧喘着气,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徐凯杰此时两厢一看,和颜悦色道:“林缘晨,别听他们胡说,等你打麻将夺得了第一,带上风影剑,我亲自把你嫁给张少通,哦,还带你去买一大堆嫁妆,比小玉嫁给我时候更多,怎么样……” 咚的一声,话还没说完,徐凯杰的肚子就被小玉狠狠砸了一拳,脸上的和颜悦色瞬间化作了青筋暴起,咬着嘴唇无法再继续说下去。 此后,一直到席散,林缘晨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将木案上剩余的美味佳肴全都扫了个光,化愤怒为食欲,是她一贯的风格。 吃完了之后,她也没和在座之人打招呼,而是径自起身,跑到了一座假山处,绕了个圈躲在假山后头,抽起了烟。 “哼!什么卜卦,什么算命,都是狗屁!我今生今世再也不相信任何算命的了!”正当她自言自语地咒骂之时,身后却响起了一个如清风一般的嗓音。 “昱吉小姐,是我方才的言语惹你不高兴了么?”来人便是王允凉。 林缘晨双唇一抿,不再咒骂,而是提起小腿在假山上踢了一脚:“允凉公子,你有所不知,这姻缘婚事一直是我心中极为担忧之事,你方才所说,我听了是很不高兴!” “哦?昱吉小姐,你担忧姻缘婚事,难道是因为当日七座峰上道尊风御鸾失狂入魔之事?” “这事我不想提了!” “好好好,昱吉小姐,其实虽然你和张仙尊的婚事在卦象上看来的确是还需要很久,不过你俩是天造地设之缘,千难万险也无法拆解,你俩注定会生生世世都在一起。还请你,不要介怀。” “介怀……我心眼没那么小。王允凉,我问你,刚才吃饭的时候,你和楚天行,还有徐凯杰是不是都骗我了,我爷爷是不是得了非同寻常的病?骗人不骗人我一看就知道,你们别想瞒我。” 王允凉脸上的表情又是一僵,沉默了片刻,才开口道:“昱吉小姐,那位前辈正在渡劫……这是修为到了一定程度必经之事,前辈修为通天,他必定可以安然度过。” “渡劫?是不是和徐凯杰当初那样,还要五雷轰顶?” “呵呵,那位前辈也是一个魔修,并不会五雷轰顶,昱吉小姐你切莫放在心上,我修为远远没有前辈高,也看不出他是何等修为,但是心下卜算了一下,他大有可能正在经天机死劫,这天机死劫并不是从天降下的天火雷劫,而是天运机缘上的生死大难,你预先也帮不了他许多。” 林缘晨沉默了下来,眼珠却一个劲地转,转了一会儿,才叹了口气,两手一摊:“那好吧,我还以为他寿元将尽了,以前只是听说过,自己却没见过,看来渡劫还好一些……” “昱吉小姐,你……”王允凉想说你着实有趣,但是却羞于说出口,两颊一红,以笑声掩饰了下来:“哈哈……”(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一章 接镖四 “允凉,那你和我说说,这渡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时林缘晨不再唤他允凉公子,而是直接称呼名字。 王允凉眼中光芒一闪,答道:“首先,他的体魄会削减一半,等到适应了这削减,接下来修为也会削减一半,整个人会苍老许多。再而便是迎接这生死一难,接受真正的死,然而死去一刹那如有转还,便可重获生机。” “转还?是什么玄妙的东西?那如果没有这转还呢?” “转还就如同你说的,是个玄妙的东西,没有确定的说法,要是没有这转还……那便是死了。” 林缘晨小脸上又浮现出愁容:“允凉,你知道的这么多,就无法推断一下我该如何帮他么?” 王允凉轻笑:“此事允凉推断不出,昱吉你也帮不上忙。”口中直接称林缘晨为昱吉,王允凉双颊再一次不自觉的红润起来。 “嗳!” “昱吉!”楚天行从草地间撤了席,向着假山后跑来,“与我一同游园去!来到面前时,拉起了林缘晨的手。 “天行,不要拉我手……” “我偏不!”说话间将林缘晨的手拽地死紧,抓得她手上犯疼。 “哎哟,痛痛痛,你别抓这么紧!” 王允凉见二人如此情形,脸上微笑,默默转身向着身后走去。 “昱吉,这假山后有一片入冬不败的花丛,我带你去看看……”一边如此说着,一边拉着林缘晨向着假山后走。 来到假山后,眼中瞧见那一丛白花的时候,林缘晨张大了嘴,惊呆在当场:“这花……我见过。” 眼前的白花,花冠之上是如同彼岸花一般纤细张扬的白色纤细花瓣,如同触须一般,而花的下半部,就像昙花一样,生着重瓣的三角形花瓣,在阳光下透着莹白色的光芒,霎时好看。当日在梦境中,张少通便是在相同的一片白花从前,为自己带上了骨戒,只是梦境中的那一片百花丛,每一支花朵都是用纸做成的,而此地,是真正的鲜花。 “这是什么花?”林缘晨眼中朦胧,吃吃地问。 “这叫俪仙花,代表相思之情,终年常开不败,但是需要精心的侍弄才可生长开花,怎么样,好看么?” “嗯……好看,我以前……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林缘晨此时已经看得半痴。 楚天行心中扬起一股骄傲,说道:“这花种是我门人从星域中获得,种植了几次均都失败,后来找了一个名满天下的花匠,才种好这一片。你们阳山上太热,是绝对生不出的。” 正当林缘晨痴迷之际,身后一左一右被突如其来的两人夹住。 “师父,你在这里看花呀,灿儿和仙儿也想陪你一起看花。” “昱吉师父,你说过只要跟你出门,你走到哪里我俩都要跟在你身边,一眨眼工夫,就不看见你人了!” 楚天行眼中嫌鄙之色一闪,不再继续说这俪仙花的事迹。 “徐灿,仙儿,你们来得正好,陪师父前前后后地走走。” “好来师父,我俩搀着你。”说罢,两人就把林缘晨从楚天行身边“掳”走了,三人径自向着一条花径慢慢踱步而去。 楚天行心中冷哼,跟在了他们身后。 这一条花径十分地长,走到底用了一个时辰的工夫,看到了许多不同的树木花卉,然而这些树木花卉都已然萧瑟,并没有什么繁花盛开的景象,然而此园造景极富意境,光是落木颓花也显得很有韵致。 走到花径终点,来到了一片十分绵长的人工曲水,曲水上架着精巧的水廊亭榭,四人走上这绵延的水廊,感受到曲水上回荡的水生幽风。 “天行,你们家倒真的是挺漂亮的。”林缘晨在水廊旁边凭栏而坐,徐灿和裴仙儿交换了一下眼色,立刻坐在了她左右,将她夹在中间。 楚天行眉头一皱,在他们三人对面的水廊之侧坐了下来:“昱吉,这只是我的偏殿花园,你还没见过其他地方……你要是后悔了……那就干脆嫁入我家好了,嫁给我,我一辈子不会纳妾!” “噗!”林缘晨正想吐槽,却被裴仙儿抢了先。 “房子再漂亮也抵不过我们师祖英雄之姿,你说是不是?徐灿?” “那当然了,我们师祖是远近闻名的仙尊,真人更是比传闻更令人折服,比起四仰八叉躺下也睡不到头的房子和花园,那当然是身边人更重要了。” “更何况,我们师父已经和我们师祖定下了鸳盟之誓,是说改嫁就能改嫁的么?我们师父才不是那样的人。”裴仙儿这两年已经出落地绝世仙美,然而这绝世仙美的脸带着不屑的表情落在一贯风流成性的楚天行眼中却十分地欠揍,楚天行心中恨不得直接挥出一掌魔气打在她脸上。 然而林缘晨却候补了一道:“徐灿和仙儿说得很对!把我的心里话说出来了,楚天行,以后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和我说了,说了,也没用,只会招来笑话。” 楚天行脸色骤然变化,一口气屏在胸中无处发泄,恶狠狠地瞪了徐灿和裴仙儿两眼。 “师父,你累了吧,灿儿给你揉肩膀!”徐灿见楚天行气急,心中说不出的快活,向着林缘晨现着好。 接下去便是一师两徒叽叽喳喳地腻歪,楚天行根本没有插上嘴的机会,心中很是后悔让林缘晨的这两个徒弟与她一起去押送风影剑。就这样在水廊中坐了又是整整一个时辰。 眼见得淡淡的紫月在最后一抹天光照射下在极东的天地一线隐现,林缘晨抬手打了个哈欠:“诶,日落了,楚天行,我想喝海鲜粥。海鲜要多,米要少,水要不多不少正正好。”这一个时辰中,林缘晨终于与楚天行再一次开口说话,却是索要吃食。 楚天行拂袖,从水廊上站起,两手背在身后站定:“想喝粥,随我回偏殿之中!”这一个下午的憋屈让他口中没有了以往的柔情和奉承。 林缘晨朝着他高大的背影做了个鬼脸,拉着徐灿和裴仙儿站起:“走就走,也不知道徐凯杰和小玉去哪儿了……” “他们和允凉在一处,也会回到偏殿中!”再次拂了拂袖子,楚天行大踏步地往前走去。 林缘晨人长地矮小,需要小跑起来才能赶上,这一路两只小脚便飞速地前后跑动,心中咒骂着楚天行不懂待客之道,没有家教,从小被宠坏了等等词句。 来到偏殿所在之处,只见打头的是一座非常雄奇的漆黑色木料建造的殿宇,外观十分高阔,门槛也比较高。林缘晨一腿抬高了才迈了过去。 殿中陈设十分奢华,就如同一个消金窟一般,让人眼中直犯朦胧璀璨的晕眩之感。(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二章 接镖五 来到偏殿中,林缘晨几乎不知道自己方便坐在哪里,生怕这一屁股坐下去,就把那些描金镶玉的座椅上嵌着的奢华细软给坐坏了。 在殿中慢悠悠地走了一圈,才发现一条硬质的木榻,似乎没有镶嵌什么金玉宝石,于是便安心坐了上去。徐灿和裴仙儿两人却坐在了一对最为贵重奢华的宽大圈椅上,一副泰然自若的神情。 此时楚天行已然向着周围的家童发出魔识,嘱咐膳房炖上一锅海味粥,抬眼看到林缘晨坐在殿中最为角落里的木榻上,并不与自己亲近,更没有看向自己,心中生出一片郁郁寡欢之情。 此时王允凉引着徐凯杰和小玉一步跨过偏殿高高的门槛,进入到偏殿之中。 “徐兄,小玉,请。” “王兄客气了。” “凯杰,你来得正好,今夜我等一同把酒赏月如何?”楚天行走上一步去迎徐凯杰。 “把酒赏月?好主意!你这园中景致大好,今夜我等畅谈一夜!” 小玉却噘起了嘴:“小飞霞,你要喝酒我不陪你,我和昱吉一起睡觉。” 楚天行转过脸,把眼光对准林缘晨瞧去,只见她一张脸懵懵懂懂的表情,一个劲地看着屋内的陈设。 “昱吉,你今夜与我一起赏月么?”他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声。 林缘晨这才回过神,“啊”了一口:“哦!我不熬夜了,我和小玉一样,想睡觉,一会儿喝了海鲜粥,就去睡了。” 楚天行脸上顿时浮现一抹失落的神情,王允凉劝到:“天行,来日方长。” 过了数盏茶的工夫,两个家童端进来一锅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真如林缘晨所说,海鲜多,米少,水放得不多不少刚刚好。 她与小玉还有徐灿裴仙儿四人将一锅粥吃了个见底,便由王允凉引着走去了偏殿内进一侧的客房中休息。 之后楚天行王允凉与徐凯杰果真在花园内把酒畅谈了一整夜,竹爷爷在客房中一直沉睡,也并没有如他所言当天吃好饭便要启程押运风影剑。 第二日,几人陆陆续续起床出房。在天井中汇合,竹爷爷一手拿着破剑搭在肩上,看起来完全没了前一天的虚弱萎靡之态,反而脸上多了几分肃杀之色,林缘晨一见之下高兴地笑了出来:“爷爷,你果然好多了!他们跟我说你或许睡一觉就好了,看起来真的是这样!” 竹爷爷细长而锐利的眼锋横了她一眼,道:“孙女,爷爷本来就天下无敌,还用得着他们说?” “爷爷,你没事就好,要是有人路上劫我们的镖,我们俩就联手把他们打趴下!” “好!孙女,这话你说的。” 徐灿与裴仙儿并肩走来,说道:“师父,还有灿儿和仙儿与你一同迎敌!” “嗯乖了!”看到徐灿和裴仙儿的出现,林缘晨心里洋溢起浓浓的骄傲。 小玉翻着一双眼皮,打了个哈欠:“小飞霞怎么还不来,这酒要喝到什么时候。” 正说道徐凯杰时,徐凯杰与楚天行王允凉便由偏殿走入天井小院之中:“小玉,你在想我么?” “我才不想你,你还可以继续把酒观日。”小玉噘起小嘴瞪了徐凯杰一眼。 楚天行大步走到林缘晨身边,一手搭在了她肩上:“既然都起来了,那我们也好出发了,允凉,都安排好了么?” 王允凉点了点头:“风影剑已经在宗门入口。” “那我们走吧!昱吉,我带你飞行去宗门入口。” 林缘晨倒没有理睬他,对着王允凉眨了眨眼:“允凉,那我们在伏魔山见。” 王允凉微笑点头:“昱吉,到时候见。”然而笑容之下却掩藏着心中一丝担忧:昨日卜算之下,恐怕她一路上不太好走,希望她真能化险为夷按时到达伏魔山。 一行七人向着空中飞去,楚天行将林缘晨拉在身边飞在最前。 魔宗宗门入口是一处雄奇险峻的峡谷,这峡谷很是深幽,四周寂静无声,连鸟兽之鸣都没有。 在峡谷一端停着一辆大车,车上横着一个一丈多长的铁匣,用锁链捆住,大车的前端拴着三头异常庞大的凶兽,这三头凶兽身子如熊一般,四肢生着尖而长的利爪,圆而大的脸面生的如同恶鬼一般,獠牙暴出,滴着馋涎,鼻中呼出的热气在冬日里形成一团一团的白烟。 七人片刻便来到此地。 林缘晨望着这三头凶兽眼中明亮:“天行,这是什么奇珍异兽?” “这是魔兽越海,是从魔海中捕获驯化而来,脚力很好,拉车最为适宜。你可以坐在它身上,它不会咬你。” “真的,那我可坐上去了!”说罢脚下一个腾跃便翻上了打车钱右手边的一头越海背上,骑坐之时只觉得屁股底下又软又暖,倒十分地舒服。 那越海两枚圆眼急速转了转,脑袋左右摆了摆,随后又没了反应,看似极端顺从。 “哈哈哈!这魔兽还挺听话的!” 竹爷爷两眼一闪,身子一跃之下坐到了中间的越海背上,两手在胸前抱着破剑:“孙女,爷爷年纪最大,爷爷坐在中间压阵!” 楚天行眉头一皱,这不明摆着将他和林缘晨隔开了一个人的间隔么?此时心中暗恨,跃上了左边的越海后背,转过头对着徐凯杰说道:“凯杰,小玉,你们就坐在车上,还有你俩!”又瞥过一眸扫了徐灿和裴仙儿一眼,“和凯杰他们一起坐车上。” 四人先后跳上了大车,分开两边坐定。 楚天行吹了一声口哨,三头魔兽越海齐齐冲天大吼一声,迈开腿向着前方行进,缓缓地朝着峡谷远端走去。 一道寒风从峡谷谷口长长地吹了过来,迎面吹在三个越海背上的人身上。林缘晨的脸颊上突然感觉到零星的一点冰冷之意,向着身旁抬起两手,掌心向着天空,过了片刻,开怀道:“爷爷!天行!马上要下雪了!” 楚天行手中不知何时抓上了一壶酒,幽幽道:“这是今年的初雪,估计我们出了山谷,便会降下来了。” “天行,你这三头越海怎得走得如此慢腾腾的?”林缘晨两手转而摸向越海脊梁上厚实的皮毛,不解地问道。 “走得的确不快,不过可以持续一直走……不好么?哈哈哈!” 林缘晨眉头轻皱:“天行,你家里肯定有那种走得快又走得久的魔兽,为何今日让这走得这么慢的魔兽拉车?你花样可真多!不就是为了路上走得时间多点么?是不是这样?” “哈哈哈!昱吉,既然知道为何又说出来呢?可是走得快的魔兽又很凶,我怕它们到时候把你吃了……哈哈哈!” “哼!”林缘晨朝天翻了一记白眼,遥遥地望向峡谷远端上的一抹青天,此时天色暗淡,很快便要落下一场大雪。 竹爷爷吆喝了一声,弹着破剑拉扯着嗓子唱起了一首清歌,粗狂的嗓音在峡谷间悠然回荡,荡起阵阵回声。(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三章 坊间传闻不可信 三头越海兽将车慢悠悠拉至峡谷入口时,天空上降下一场安静的大雪,雪花在眼前广阔的山谷间飘飞,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这一场初雪,一直持续下了七天。 七日后,大陆的北方遍地覆盖一层皑皑白雪,空气中透着森冷的寒意。 一行七人驾着车走在雪地中,面前遥遥见到了自打走出魔宗山谷之后的第一座青山,然而青山此时不是青山,而是一座在望的雪山。 林缘晨呆呆地望着眼前的白色山峰,就好像一个远在天边的三角形冰激凌,伸手打了个哈欠:“嗳!天行,这都走了七天了,我怎么感觉像走了几个月一样长。” “孙女,这每天除了赶路就是赶路,你要觉得厌烦那是理所当然。我看前方山上好像有个不小的宗派,等翻上了山,你跟爷爷去那宗派中住几日!” 这几天只要林缘晨开口与楚天行说话,竹爷爷便会抢先插嘴,楚天行眼下已对此大为习惯,索性没有开口。 “爷爷,那宗派不见得会招呼咱们……” “林缘晨,前面的宗门名叫无妄宗,和七座峰速来交好,你要去住几天,他们定然会让你住。”徐凯杰两手捧着小玉的手不停地来回搓着。 小玉也懒懒开口道:“昱吉,我们不如就打从山上的无妄宗过,要从山脚下绕要走一大圈,小玉也想洗个热水澡,这几天都没洗澡身上都臭了!” 裴仙儿眨了眨凤眼,在车后娇声道:“昱吉师父,仙儿也想沐浴更衣。” 林缘晨大叹一气,两手抱在胸前,皱了皱眉:“那……好吧!我们就往那雪山上走,天行,听到了没有?” 楚天行翻了翻白眼,淡淡地“嗯”了一声,吹了吹口哨,三头越海兽便全速向着远处的山头前行。 山路颇为崎岖,车身很是起伏颠簸,车后的徐凯杰徐灿四人索性飞入空中,缓缓随在大车上方。 林缘晨看着山道两边挂满雪花的杉树,心中灵机一动,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午海叶兰编制的橘色披肩覆在后背。瞬息间,她便从一个仙容卓绝的美人变作了一个矮个子颇为丰满满脸雀斑的普通少女,身上毫无任何修士气息。 竹爷爷诧异地转过脸来,吐槽道:“孙女!你为何弄成这副样貌?这是怎么弄的?看起来像真的一样。” “爷爷,这是午海叶兰的幻术,可玄妙了。待会儿要去人家家里做客,我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到底长啥样,因为风御鸾和张少通两个人的事情,我在大陆已经出名了,于是就不想露出我的……庐山真貌。免得又让好事者编出来许多谣言绯闻。” 楚天行却是不屑道:“你以为这样就不会有坊间传闻?太天真了,你越是这样你的传闻越是不好听。” “哼!天行,我有这许多传闻一半还要拜你所赐,你就别在此地说些个风凉话,以后就算到了伏魔山,投入到麻将大赛中,我也要保持现在的模样……” “瞧你这副丑模样,我当初就不该把那披肩卖给你!” “天行,人不在美丑,你要总是色心不改,那我一辈子就在你面前这样了!” “你!你信不信我这就把你身上的披肩扒下来!”楚天行说话间一臂穿过竹爷爷后背,整个身子向着右方倾斜而去,要去抓林缘晨的肩头。 然而竹爷爷却转过身,一手把在了他脉门上,掐得他大叫起来:“小子!你给我老实点!我孙女爱长啥样就长啥样,爷爷我照样疼她,你最好不要动手动脚,害爷爷我不高兴!” “爷爷!打他,用力打他!”林缘晨在一边高兴地拍起手来,一张满是雀斑的小胖脸笑得乐不可支,瞧在楚天行眼中说不出的猥琐。 此时大车已经上得半坡的山,仰望着压在头顶的冰雪山尖,迎面看到飞过来两个白衣胜雪的清丽少女:“来者何人?为何到我无妄宗?”只听得两声异口同声的清斥,这两张小嗓门如莺啼燕语一般清脆动人。 飞行在车顶上方的徐凯杰对着迎面所来的两位少女抱了一拳,朗声道:“二位姐姐,我等……是仙门中人,今次运送一物路过贵宗,想要上山拜望花宗主。” “仙门之人?”两位少女相视一眼,其中一个梳着高髻的少女又道:“你们是阳之仙山张少通的弟子?” “正是,在下是师父的首徒徐凯杰,还有我师妹陈昱吉,我身后的两位是我师妹的徒弟,另外两位……是魔宗的朋友,至于我身边这位……是我的妻子。” 两名少女不约而同朝着脚下望去,然而一望之下纷纷皱眉,方才开口的少女又道:“来我宗门者需徒步上山!这是我宗门内的规矩,尔等请徒步上山!” 徐凯杰抱拳道了一声:“喏。”便拉着小玉,示意身后的徐灿和裴仙儿一起飞落到大车两侧的地面上。 然而越海兽上的三人却依旧各自抱着双臂端坐兽背之上,无动于衷。两名少女眉头更皱:“要上我宗门,不许骑行坐骑!”话语中已然带上了几分不耐。 “咳!孙女,看来你这次要和爷爷爬一回山了。” “爷爷,爬山就爬山,走一走,等会儿才有胃口吃饭!” 三人慢悠悠地从越海兽背上翻了下来,站在大车的两侧。 空中的两位少女在大车前方三丈之处落地,落地之时始终斜眼看着林缘晨,脸上现着难以形容的怪异表情,那梳着高髻的女子最后还是受不了,移开了眼神说道:“各位请随我上山。”说完,便转身同另一名女子在前方引着七人向着山顶走。 这两名少女低着头默默行走之时,彼此不断地交换着神念。 “师姐,那个……乡下丫头就是传说中的陈昱吉?” “师妹,我看八成不像,这一群人中,飞在天上的那四个人还好说,地下来的那三个人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好人。” “可是,传闻说大陆上……星域内很大范围只有三个仙家,一个是张少通,一个是陈昱吉,另一个就是张少通座下一名男弟子,传闻是丰凯楼的老板。我看方才与我们答话那人,倒的确像个仙修。此事八成不会有假,但是那陈昱吉,怎么看怎么不像,也不知这其中有何奥妙。” “奥妙不奥妙带他们上山去,自有宗主老人家分辨。” “也是……师姐,这后头那乡下丫头要真的是陈昱吉,那可真是笑掉人的大牙了。” “诶,所以说坊间传闻不可信,还说是什么天仙一般的姿色……门内倾慕风御鸾的师妹们这回可以不用唏嘘感叹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四章 毁阵 一行众人跟着两名无妄宗女弟子往山峰之上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了一处偏僻之地,这处偏僻之地竟没有白雪覆盖,也全然不生草木,只是到处都落着一些巨型的怪异山石,这些山石排列很不均匀,也没有特定的规则,更没有任何美感,几人围在大车两侧在这些山石之间迂回而行。 此时走在前方的两名无妄宗女弟子不约而同地相互看了一眼。 其中一人向着另一人发出神念:“师姐,快到山门了,都说仙门中人神通不可小觑,那陈昱吉传闻中更是精通阵法禁制,要不在此地试他们一试?” 梳着高髻的女弟子眼中戏谑之色一闪:“师妹,你心眼真坏,他们要是困在了山门之前的无妄阵中,一会儿得惊动宗主才能把他们带出来。” “这样不是更好,他们没进宗门就矮上了三分,这事要是说出去可是大长脸面啊!” “也好!” 这一声神念一落,两人同时向着前方空中一跃,一跃之下身影立即消失在一片波纹中,既看不到两人的落脚之处,也看不清到底是往哪里跃去。 楚天行眉头一皱,口中立刻吹了一声口哨,大车前的三头越海兽脚步一顿,齐齐停了下来。 林缘晨也察觉不对劲,冲着前方大喊一声:“两位姐姐!你们走得太快,我们跟不上了,还请你们回来带我们慢慢走!”片刻后,不见有何回应。 徐凯杰走上一步,往四周的山石看了看,沉声道:“听说无妄宗护山大阵叫做无妄阵,我看这里布置诡异,说不定就是那传闻中的无妄阵。” 此时,从四面传来两串银铃般的笑声:“哈哈哈,徐公子果然见多识广,这的确就是我宗山门前的无妄阵。” 林缘晨怒道:“两位姐姐!你们这是何意?” “你就是传闻中在大婚之时刑克了风御鸾,之后又与张少通双修的陈昱吉?” 林缘晨一步向前跨出,一只手在鼻子上抹了一把:“风御鸾之事我无话可说!不过与张少通双修确有此事!你们说的陈昱吉就是本姑娘!” “哈哈哈哈哈!”一连串肆无忌惮的笑声传来,两名少女在大阵之外笑得前俯后仰,双手捧着肚子,“既然你就是那位风华绝代出尘脱俗见之动人的牌仙子陈昱吉,那么你肯定有能力从这无妄阵之内出来咯?” 楚天行闻听此话只是抱着双臂朝天翻了一记白眼:“早就告诉你了披上这披肩更为不堪,你还不信。” “笑话!”竹爷爷走上一步,破口大骂,“你们两个没家教的小丫头,这破阵不用我孙女费脑筋解,爷爷我这就一剑毁了你们这无妄阵!” 林缘晨头上汗颜,心想:爷爷真是首当其冲,难道他迫不及待地要早点遇到这命中注定的生死大难,然后可以早些渡劫?正当如此想法,只见竹爷爷一步高高地跃入空中,四周的巨石瞬息间骤然转动,围着数人快速变化,从四周形成一股具有强烈破坏气息的威压逐渐笼罩过来。 然而竹爷爷破剑并未出鞘,而是在天空向着四周挥出惊天动地的一剑,这一剑带着无尽翻滚的黑气,更有剧烈的神器之光,黑色的魔气与蓝色的神器之光夹杂在一处,向着四周轰击而去。 只听得砰砰声响彻耳际,一股冲天的烟尘飞舞四散,林缘晨使劲揉着眼睛,一阵猛烈地咳嗽。待睁开眼时,只见前方一片十分开阔的空地,散着无数的碎石,在空地的末端,站着两个被吓傻了的少女,便是先头引他们上山之人。 竹爷爷从空中缓缓降下,一脚踩在地上之时,发出一阵强大的魔识向着空地末端傻站着的二人而去:“没家教的小丫头,现在你们家大人该出来了吧!” 两人经这一道魔识轰击,双腿再也站立不住,相互抱着坐倒在了地上。 此时,更远之处的一座异常宏伟的白色牌楼之外,急速飞来两道身影,一个苍劲的神识先而传至:“是谁毁去了我宗护山大阵?”只见来者是个极为挺拔高瘦的老者和一个俊朗不凡的男子。 没等竹爷爷说话,楚天行却当先飞入空中:“花延令宗主,是我门内的人毁去了你的护山大阵。” 那名为花令延的老者两眼一凝,随即脸上变出一副笑容:“原来是楚少宗主,楚少宗主光临我宗,应好生延请才是,怎会困入这护山大阵内?”后半句是朝着空地末端坐在地上的两名女弟子说的,说话之间语气稍硬,以显斥责。 “宗……宗主……我们……” 此时花延令身边的俊朗青年横眉道:“你们什么?还不快退回山去?” “是!”两名女弟子连连称是,慌慌张张地从地上爬起,相互携着手快速跑向白色牌楼所在之处。 片刻,花延令和身边的俊朗青年便来到了众人跟前,楚天行也从空中降下,站在林缘晨身旁。 花延令走上一步,向着楚天行抱了抱拳:“楚少宗主,不知您此次前来有失远迎,门内小弟子不懂礼数,得罪之处还请包涵。” 楚天行抬起一手在眼前晃了晃,翻了两翻,一双眼似是在观看自己的手,脸上带着邪魅的慵懒,一副痞色,慢条斯理地说道:“今天不是我要来你宗门,而是我的……而是我身边的这位陈昱吉小姐,要从你宗门借道南行,旧闻无妄宗乃是与七座峰起名的名门之派,待客热情……于是我便陪着她来你门内叨扰。” 花延令颜色一变:陈昱吉?不就是昔日要嫁给风御鸾的那女娃?可是眼前之人和当日之人样貌和气质上……似乎出入太大……难道这是他们魔宗的易容神通?这神通看起来毫无痕迹极为逼真,就连身上都没有半点修士气息。 转而看了一眼竹爷爷:就是这老者一剑毁去了我宗的护山大阵?修为的确深不见底。 又向着三人身后的四人看去,眼光停留在了徐凯杰身上:此人乃是仙身,必定就是那张少通的首徒,既然有张少通的首徒在此,那这个陈昱吉就不会是冒牌货。 当即迅速转变脸色,向着林缘晨和声道:“昱吉小姐,久闻大名,没想到昱吉小姐的易容神通如此出神入化,连老夫都看不出任何破绽。” 林缘晨向着花延令抱了一拳:“出神入化不敢称,这是午海叶兰的幻术神通,非出自我手。今日来花宗主门下叨扰,得罪之处请见谅。” 花延令见林缘晨说话爽快,心底的戒备便放松了一些,说道:“算不得叨扰,还请各位与我进山一叙。”说罢转身向着山门方向走去,身边的俊朗青年一步跟在他身后。(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五章 丑八怪 进入无妄宗宗门之内,却不见有任何白雪覆盖,眼前景象有如仙境。 四处植着幽静的竹林,这些竹林透着浓淡适宜的翠绿之色,渗透着丝丝缭绕的雾气,声声欲滴的鸟鸣时而传出,连空气中都有一种清凉的竹香。 竹林中的山道走到拐弯处时,视野一片开阔,只见山道的旁边是万丈的悬崖,俯瞰悬崖内是一个庞大的山谷,这山谷呈五边放射形,错落地散着一些白色的殿宇和楼阁,神识散开之下,察觉谷中弟子人数颇多,或工或息中透着秩序之感。 拐过一个弯,便是一个缓缓向下的山坡,由此可以下到谷中。 走在这山坡上时,林缘晨毫不客气地对花延令说道:“花宗主,你这山谷好大,我看这五座山坡上外围还有很多果树农田,想必宗内有很多美食?” 花延令脸上带着笑容道:“我宗山内的确有些佳肴果品,不过我宗内最为出名的还是茶叶,昱吉小姐,你可喜欢品茶?” “嗯,喜欢!如果配上精致的茶果就更好了!哈哈!” “那便十分好,一会儿我让门内弟子准备茶点招待贵客。” 林缘晨讨到了吃食,一张满是雀斑的小肥脸上笑开了花:“哈哈哈,花宗主你太客气了!” “哪里哪里,昱吉小姐,你们这一行可是要去伏魔山?”花延令不动声色地问道。 林缘晨脑中一个激灵,眨眼间思虑了一下,觉得如实回答也没有什么不妥,便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怎么?花宗主宗门内也有弟子要参加一年后的赌会?”她索性先声夺人一步。 “门内确实有弟子要参加赌会。如此一说,昱吉小姐,你们运送之物,难道就是那传闻中进退无形,杀人利器的风影剑?” 进退无形?杀人利器?明明就是一块大铁板!林缘晨差点忍不住要笑出来,然而因此时在外做客,不想贻笑大方,便生生屏了回去,抬手在胸口顺了顺,道:“花宗主你有所不知,这风影剑徒有虚名,其实么……不值一提。要是真有传闻说的一般凌厉,也不用费这种手段运送了……” 花延令饶有意味地眨了一眼,又道:“数年前,我在七座峰上……当日所见昱吉小姐乃是一息间挥出了四剑,如果老夫没有看错,应该是冰清,旋照,炼妖和斩魂,昱吉小姐身兼七大仙剑之三,更出人意表的是,竟然能执剑冰清……此事依老夫而看,这风影剑,也必定是昱吉小姐你囊中之物了?” 没等林缘晨想到要如何回答他这句话,楚天行却是懒懒地说道:“花宗主多虑了,谁若能在赌会上拔得头筹,便可以带走风影剑,我们魔宗做事说话一向说一不二。” 一直随在花延令身后的俊朗青年此时偷偷地瞄了一眼林缘晨,眼神中大有深意。 花延令清咳了一声:“可是老夫却听说,少宗主你也是倾心昱吉小姐,这本是坊间传闻不可听信,但常言又道空穴来风未必无音。” 楚天行却哈哈笑了起来:“哈哈哈!大陆上的好事者真是越来越多了,楚某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与阳山老怪张少通一争之力。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和昱吉,是生死与共的朋友倒是不错。” “哈哈,少宗主说话真是有趣,那当日与风御鸾一战,便是助那张少通一臂之力了?” 楚天行眉头一皱,抬起一掌在空中轻轻挥过:“我与风御鸾早先便有一战之约,与那张少通毫无干系!” 花延令嘴边带笑,继续说道:“然,风御鸾眼下这般,估计没有那仙界的忘忧草怕是无从回转,要有这忘忧草就必定要入仙界,可是仙界已然破碎,唯留七大仙剑,此次赌会风影剑花落谁家还无定数,然而不管谁得了这风影剑,怕到时候必然是家门不宁……所以老夫不赞成门内弟子参与这次赌会,远近的道门之掌与我看法一致,无奈昱吉小姐盛名在外,而这风影剑的诱惑又实在太大,还是抵挡不住门内弟子趋之若鹜……老夫真是惭愧。你说,此话在不在理?昱吉小姐?” 林缘晨眼珠咕噜噜地转了几圈,干笑了两声:“呵呵,哈哈,花宗主,谁能赢得风影剑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谁要最后拿了这风影剑,谁准傻眼!哈哈哈!” 此话说了就和没说一般,算是像打太极一样把花延令先头那么长的一番话给推过了一巡,不过林缘晨打心眼里觉得这花延令十分有意思,见面到现在他始终不阴不阳,然而这不阴不阳中却带着些许的坦诚,她与风御鸾成亲之日既然他也在宾客席中,那便不至于是敌人,想到这里,林缘晨索性不再刻意防备,抬起胖乎乎的胳膊伸了个懒腰,叹道:“花宗主,我赶了七天的路,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睡上一觉,真是等不及要下到你的山谷之中尝一尝你山中的好茶啊!” 花延令爽朗笑道:“既然如此,老夫一会儿吩咐弟子多多地与昱吉小姐准备一些。” “那敢情好!” 一行人继续向着山坡下前行,最后穿过了一大片的茶田,又越过一座果园,不疾不徐地走了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了无妄宗所在。 一座白色玉石砌成的大殿内,一切陈设均都是由同样的白色玉石雕刻而成,徐凯杰自告奋勇地留在了大殿后方空地上看守风影剑,其余六人则跟着花延令进入大殿,在一张白色的石案边分为两行入座,石案上手坐着花延令,下手则是一路上始终跟随他的俊朗青年。 不一会儿,两个颇为好看的少年弟子便搬进来许许多多的茶点,又为众人一一上了茶。 大殿四处的门窗附近,徐徐探过来一群头颅,飘进来数十道稀奇的眼神,却清一色都是无妄宗内的女弟子。 “你们说,这里面哪一个是那个声色过人的女仙陈昱吉?” “是那个穿红衣服的吧,看起来倒的确挺漂亮,还有些域外气息……” “我看,是那个长着一双凤眼的美人,她和传闻中比较像。” “不对,传闻陈昱吉长得极为娇小,那个凤眼美人算不上娇小吧。” “你们都别乱猜了!我和师妹在外面听得一清二楚,那个又矮又胖,满脸麻子的才叫陈昱吉!” “啊!泠音,你们不会听错了吧?” “是啊,这风御鸾与楚天行十万魔魂一战,就是为了那个丑八怪?我长得都比她漂亮多了!” “看来张少通,风御鸾这些个大能真的脾气古怪,品味高寡……” “听外面办货的师兄们说,风御鸾徒有其表,是个娘娘腔,有很多怪异的癖好……那阳山老怪张少通就更别提了,据说是个大变态。” “也许这丑八怪在某些方面迎合了这两个老怪的癖好……也说不定。” 众女弟子连连点头:“嗯,有道理……”(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六章 文斗 吃饱喝足,林缘晨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花宗主,多谢招待,你家的茶点十分好吃!我吃得很饱。” 花延令面上带笑:“昱吉小姐既然喜欢宗内的茶果,那便多住些日子,我山内还有诸多特有的野味,明日便打些来给昱吉小姐品尝。” “多谢花宗主美意,我等不敢多作叨扰,今日借贵宗住一日,明日我们便要启程。” “昱吉小姐,为何如此匆忙?” “只因……”林缘晨说话间瞥了一眼楚天行,犹豫片刻道,“天行的三头越海兽虽说善走,然而却走得不快,路上不容再多耽搁……” “哦,花荣,今日命弟子多制备些肉干果脯,明日让昱吉小姐随身带上,哦,再带上一些茶叶。” 坐在石案下手名叫花荣的俊朗青年称了一声“是”,便不多言。 “昱吉多谢花宗主!”林缘晨此时圆圆的胖脸上满是质朴的笑容。 “昱吉小姐客气了,花荣,带诸位去客房歇息。” 正当众人站起身来,向着石殿门口走去之时,门外簇拥着的女弟子中,有两人被众人一步推入殿中。 花延令皱了皱眉,道:“泠青,泠荇,师父正在会客,你俩来此地做什么?还有外面的人,在此地待了许久了,快都散去!” 面前叫泠青和泠荇的两名女弟子生的异常美貌,此时对视了一眼,眼神转向林缘晨,抱拳道:“这位就是阳山上的陈昱吉么?我姐妹二人想要与你挑战!” “胡闹!” “哈哈哈!”林缘晨开怀地笑了出来,一只肥腻的小手捧在鼓起的肚子上,“挑战?为什么呀?” 泠青和泠荇尴尬地皱了皱眉,泠青道:“我俩是无妄宗最为出色的女弟子,久闻陈小姐大名,想请陈小姐指点一二。” 正当林缘晨伸出一手指过去想要吐槽一番,裴仙儿却一步走在了她的面前,将她矮小肥胖的身躯挡在身后:“你们要挑战我师父,不用她老人家屈尊,我可以代劳接受你们的挑战。然而我见你俩只是问鼎修为,却怕到时胜之不武。” 林缘晨拉了拉裴仙儿的袖子装模作样道:“仙儿,说话不可太过骄傲,问鼎修为必然也有过人之处,但是问鼎和道灵境真的是相差太多,花宗主,你看这……” “昱吉小姐,真是见笑了。泠青,泠荇,不要在此地胡闹了,尔等全部散去,该如何如何。” 泠青走上一步道:“师父,我二人听说她是风道尊唯一的心上人,今日不得见陈小姐真正的实力,我俩不甘心就如此退去。” 花延令双眉更皱:“这风道尊与尔等有何干系,快别再胡闹了,再胡闹,师父就要生气了。” 林缘晨却缓缓从裴仙儿身后走出,两只小手背在身后,向花延令道:“花宗主,不如就由你在此地向我出题,武斗伤和气,我们考个文斗如何?” 花延令低头沉吟,只是片刻便抬起头:“昱吉小姐如是说,倒也可以,外面的女弟子们听着,今日师父与昱吉小姐出一题,文斗过后,你们休要再胡搅蛮缠!” 大殿外围着的女弟子之间一阵哗然。 花延令思索了一番,道:“昱吉小姐,你们进得宗门之时,是强行毁去了护山的无妄之阵,老夫就出一题,如若要你解这无妄阵,当如何解?” 林缘晨眼珠转了一圈,说道:“无妄,乃是意外之灾,出乎意料之事。无妄代表永动的变数,花宗主的无妄阵,看来变是以这变数为轴。我等入你无妄阵,我便出一随即而动的禁制,以这禁制的变化深入你无妄阵之中,虽无法探知你阵中的变化到底是何规律,但是持续我禁制之变化,然后坐等两厢的变化相合,便能解阵而出。这是我想到的最为温和的方法。” “好,昱吉小姐果然如传闻所言温融大方,你们都听到了吗?还不快退去!” 泠青与泠荇相看一眼,眼中倒没有生出多少折服,而是一抹更为不甘的眼神,然而却再无借口继续提出挑战,向着对方摇了摇头,向着石殿门口退去。 石殿之外的弟子们口中纷纷叹息:“师父,这算什么文斗啊!” “就是嘛,纸上谈兵!” “是啊,师父,这丑八怪身上都没半点修士气息,根本就是名不副实!” 众人跨出殿中之时,花延令向着周围唏嘘的女弟子看了一圈,眼中带着斥责之色,口中冷哼:“你们这些小丫头,不要在这里凑热闹。昱吉小姐今日是乔装而来,你们以为她真的是这副样子吗?别在这里献丑了,快散去!再不散去!宗法斥责!” 周围的女弟子听他宗法斥责一说,口中哎哟一声,一齐拂袖,一哄而散。 花延令尴尬地看向林缘晨:“昱吉小姐,今日真是不好意思。” 林缘晨挺着一个肚皮摆了摆手:“没关系,花宗主,你家的女弟子都很活泼好动,真是人才济济。” “不敢,昱吉小姐过奖了。花荣,带客人去客房中歇息。” 花荣低眉称是,向着林缘晨示意道:“请随花荣走。” 林缘晨“嗯”了一声,便同其余六人跟随在花荣身后,向着殿外一条石阶漫步而去。 横穿了整个山谷,经过许多的白色楼阁,路遇许多的男女弟子,林缘晨就像一个公众人物一般非常平淡地承受着不时投来的好奇和嫌鄙的目光,心中却在盘算:“真的很丑么?方才吃饭的时候,听见外面的女弟子竟然说我投了大变态风御鸾和张少通的特殊癖好……风御鸾我倒是不敢说,张少通么……如果我这个样子去见他,他会怎么看我?”想到这里急速旋转的眼珠闪出一抹戏谑之笑,“哈哈,与其这样猜想,不如试他一试,看看他喜不喜欢我如今的样貌。不过他们都说张少通是大陆最大的变态,说不定他更喜欢我这样子?哈哈哈!” 就这样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来到东南的山坡上,建着一座十分精巧的白色殿宇,殿宇的两边是长长的厢房,这些厢房也都是用白色的玉石砌成。 花荣带六人各自进了一个厢房,便告辞离去。 在殿宇之后,更有一座天然的温泉,这座温泉十分庞大,水温并不是十分热,但却热得刚刚好,整个温泉呈现淡绿色,冒着迷蒙的水汽。 待花荣走后,六人来到这温泉中集体沐浴。 此时林缘晨当然是现着真容,然而此处山坡为招待宾客之处,没有什么弟子逗留,便没有被外人看见。 无妄宗内,一场让人听了直喷鼻血的议论在弟子间流传。 其中一个版本说林缘晨其丑无比,然而却很是风骚,不知道用了什么媚功讨得张少通风御鸾的欢心,修为更是不堪一击,于是身边带着两个修为颇高的保镖。 还有说林缘晨根本就是个江湖骗子,一切有关于陈昱吉的谣传都是有人肆意编造,其心叵测。 于是,想要参加一年后赌会的弟子就更多了,几乎所有弟子都想在赌会上挫败这徒有其名的陈昱吉,夺得风影剑一举在大陆上扬名。(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七章 更丰腴了 入夜,无妄宗山谷内升腾起一股浓浓的迷雾,直达高高的半空,迷雾中透着一股子草木之气,这草木之气甚为浓郁,似是极为精纯的木属灵气。 徐灿和裴仙儿在房外打坐,想要多吸收一些这灵气之中的精纯木之属性。然而灵气对于林缘晨却没多大用处,这也同样适用于楚天行,小玉,和竹爷爷。 竹爷爷和小玉已经各自在房中呼呼大睡,唯独楚天行蹲在林缘晨的房中半天了就是不肯走,先是看着她晾头发,晾完头发又看她梳头发,最后看着她往脸上擦自制的护肤圣品,两只手在整张脸上按摩了遍。 此时林缘晨的睡前准备都已经做完,抬眼无可奈何地望着楚天行,心中觉得这是直接要陪她睡的节奏,在心底里已经皱眉不断,表面上只是一味隐忍到现在。 “楚天行,我要睡了,你还不想睡啊?”林缘晨心生嫌鄙,然而话语中却丝毫没有透出来。 “你要睡就且睡,我在此地自便!”楚天行这大冬天的手中慢悠悠扇着一把青面小扇,笃悠悠地说道。 “你还真敢说啊此地自便!你要喜欢在这房中,那我去你房里睡,你自个儿在此地自便到明日早上吧!”林缘晨愤然说着,欲要向着门外走出,却被楚天行一臂拦下。 “昱吉,你这是要赶我走?”他那丝毫不输风御鸾的倾城俊美的面庞现着一抹无辜。 “你可算瞧出来了……天行,我虽然和你是好朋友……但也没好到一起睡的程度……” “胡说!如果我要凯杰兄和我一起睡,他决然肯与我一起睡。你这样算好朋友么?” “楚天行,你说什么傻话呢?那能一样吗?!男女有别你知不知道!”林缘晨此时再也不去刻意隐藏内心的嫌鄙和不耐,两手推着楚天行要往门口去。 “要我走可以,你亲我一下。”楚天行高大的身躯却像一座大山一般岿然不动。 林缘晨满脑门的黑线,无奈怎么用劲都无法推动他半步。 “亲一下?真的就亲一下?”此时她无可奈何中又提着一阵狐疑。 “对,亲一下!” “好!亲一下你肯定走,是不是!” “天行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来,抬起头。”楚天行一手抬着林缘晨的下巴把她的脸掂了起来,两眼闪着邪魅之光对着那一张小脸看去。 “楚天行,别看了,要亲快亲。” 楚天行微笑中慢慢俯下身子,双唇向着林缘晨的嘴唇贴了过去,然而刚刚碰在一起的一刹那,只感觉到从脚下生出一股劲风,然后这一股劲风直接往面上一吹,睁眼时,看见林缘晨整个人背后生风,已然退出去很远一段距离:“亲好了,快滚!”林缘晨的脸上满满都是不高兴。 楚天行手上把青面小扇一翻,说了一句:“呵呵,昱吉,你比以前聪明多了。”说完之后,慢吞吞地转过身,走出了房门,顺便将房门带上。 “哼!大亏你走得快,再不走,本小姐就揍扁你!”一个人自言自语地骂了一声,腰上用力,跃上了白色玉石雕砌的床榻上,钻进了绵软厚实的被窝中。 闭眼之时,心中想到了张少通,嘴角带起一丝笑意,运转心神,进入了入梦之法的梦境之中。 梦境内,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心中带着一丝坏意,强忍住窃笑,轻唤道:“师父,你来了吗?” 等了片刻,才听到一个极富魅力的嗓音在耳际响起:“昱儿,这房中漆黑一片,你又想出花样了?” 林缘晨心中的窃笑更甚:“师父,漆黑一片不是更好,更有遐想的空间……” “遐想?你遐想何事?” “嗳,师父我才来,还没来得及遐想呢!师父,我都走了七八天了,你心里有没有想我?” “呵呵,你好不容易出山一次,又何必像如今一样又做这舍近求远徒增伤悲之事?” “师父!你好记仇!这话我都忘得一干二净了你还记得!”林缘晨骂了一句,之后顺了顺气,转而换上乖巧的语气说道:“师父,你不想我不要紧,我在外面可想你了,也不知道你在阳山上一天到晚在做什么?” “做什么?无聊之事。” “无聊之事,如何无聊?还是一个人喝闷酒?” “比这更为无聊。” “那是什么事?” “原彻霏露他们都说要去赌会一试身手,缠着我教授他们赌术。” “赌术?哈哈哈!打麻将!师父,怎么想象起来有种画风一变的感觉……哈哈哈,哎呀真是越想越好笑。师父,这样说来一年后,你会带他们一起去伏魔山?” “的确如此,怎么?听说我要去,搅了你的舍近求远徒增伤悲?” “师父!哼!不说这些了。师父……我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我在外面这七天,吃胖了……” “吃胖?挺好。” “不是吃胖一点点,胖了很多……师父,你摸摸我的腰,鼓出来了。”说话间,林缘晨伸出手一阵摸索,摸到了身旁的一只温暖的手掌,抓在手中,将那手掌放到自己的腰部,她现在的身形就如同披了午海叶兰的披肩一般臃肿。 把着张少通的手在自己的腰间抚摸了半圈,又上上下下地摸了个来回:“师父,怎么样?我说的,长胖了很多吧?是不是就不漂亮了?呜呜呜……”话尾她还撒娇般地加了“呜呜呜”三个字。 黑暗中,张少通平淡的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芒,嘴角带起一个坏笑,先是沉默了片刻,再而说道:“比以前漂亮很多,更为丰腴了。” “丰腴……漂亮很多……”林缘晨脑中咣得一下:张少通真的是变态么?这腰像水桶一样还漂亮很多? “师父,不是吧……你不会是安慰我吧?”林缘晨嗓音中带着一丝疑惑。 黑暗中的张少通却是一步将身躯贴了过来,直接压在林缘晨的身上,一手直接摸在了她的胸口,细细地揉捏起来:“是,你先前太瘦,我不喜欢。现在,我喜欢!” 瞬息间,疑惑转为了愤怒,林缘晨一把将张少通推开:原来他一直嫌我瘦!嫌我……胸小!所以才一直没和我……同房……原来是嫌我胸小! “张少通!你好变态,我不想和你说了!”低声地吼了一句,梦境涣散,林缘晨气恼地在床榻上睁开双眼,同时整个人弹了起来。 “哼!原来嫌我没有……肉|感,果然如此,张少通你真的是个老变态!”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呼呼喘着粗气,又觉得不解气,往头顶狠狠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八章 仙胎初魂 林缘晨一个人坐在床上越想越气闷,心中生出愤恨和不甘,将下唇咬了又咬:“不能这么便宜了他!”思虑片刻后,再一次用力躺下,合上双眼。 这一次的梦境是一片茫茫的大草原,青绿色的草地在眼前一半处与蓝天相接,半人高的青草上还生着些许小小的蓝紫色花朵,五彩色的蝴蝶在眼前翩飞。 梦境中,林缘晨坐在一大块虎皮上,虎皮周围围绕着青草蓝花和五彩蝴蝶。 身后张少通的嗓音响起:“呵呵!昱儿,这一次怎么不是漆黑一片?咦?你怎么又变瘦了?” 林缘晨没有转身,而是气愤地两手抱在胸前,怒道:“对,又变瘦了!没有那么多肉给你摸,你是不是很失望?” 身后没有了声息,悄声一片,林缘晨用力地眨巴着眼,抿着小嘴,始终在等张少通进一步说话,然而他却始终不曾开口。林缘晨伸出一掌在虎皮上拍出一股劲风,猛然转过身,只见张少通闭着双眼仰着头,似是极为享受青草间的清风。 林缘晨心中抓狂,向着他扑了过去,直接将他按倒在虎皮上:“张少通!你给我睁开眼睛!” 张少通脸上却是不动声色,依旧闭着眼,慢吞吞地说道:“不想睁眼,你瘦了,不美。” 林缘晨迈开一脚直接横在他身上:“张少通,你有本事就一直别睁眼!”说完,向着他的嘴唇狠狠地咬去,牙尖传来光润的触感,之后抬起双手捧住他的脸颊,将他紧咬的牙齿霍开,伸出舌头探了过去。 “昱儿,不要淘气。”心中传来心念之声。 “淘气?我今天就是要淘气了!你拿我怎么样?” 说完这话,林缘晨眨眼就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了个精光:“你是不是嫌我瘦?没有肉?胸小?”心中发出这一声心念,胡乱地抓起张少通的手,按在了自己赤|裸的胸前。 手中抓到那柔软而有弹性的肌肤,张少通双眉微微皱起。正当他皱眉之时,他胸口的衣襟就被林缘晨一下子扯开,向着两边褪去,柔滑的吻落在了他的胸肌上。 “昱儿……” “哼!张少通,今天你想也得想,不想也得想!”说话时,她手上一扯,将张少通的亵裤整条拉下,草原上的阳光照射而来,一片春光乍泄。 “昱儿,你不要惹我……”没等他说完这句话,下身就直接被林缘晨坐了上来,瞬息间就将他坐入了身躯的深处。就如同被一道惊天之雷劈透了脊梁一线一般,张少通直接从虎皮上弹起上身,将身上的林缘晨抱在了怀中。 一声之传入心扉深处的娇吟声响起:“张少通……是不是,我瘦,所以你才不碰我?” 张少通眉头深深蹙起,呼吸也快上了几分:“昱儿,你与我纠缠这些,就不怕……我要你做我的炉鼎?” “炉鼎……炉鼎是什么?” “你想知道么?那我就让你知道。”张少通一手紧紧抱在林缘晨的后背,另一手扶住了林缘晨的后腰,一口咬住林缘晨的脖子,下身极为用力地一撞。 这一撞不同于往常,似乎带上了一股极为奇异的无形之力,直接撞透了林缘晨的身躯,一顶之力直达头顶中心。 “啊!”林缘晨瞬间头脑一片空白,一声无法抑制的娇唤脱口而出,紧接着,便是一次又一次如此这般的撞击,直接进入了一种奇异的忘我之境。 这样的撞击久久持续,似是没有终结,慢慢地,从林缘晨的后脑枕骨之处缓缓凝聚出两滴极为精纯的仙精,这两滴仙精从枕骨滴下之时,向着脊椎一线渗透,朝着两肾之处沉去。最后化作两道扭曲却极为浓郁的仙力波纹,冲出两肾,向着张少通的丹田之处飞奔而去,隐没其中。 此时冲击之力略微一顿,张少通眼中带着无尽的迷离,看着怀中已然失魂的林缘晨,脸上现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俯在她耳边柔声说道:“炉鼎之术,好玩么?” 然而林缘晨却浑身剧烈颤抖,半张着嘴,紧闭着双眼,口中咿咿呀呀说不清楚,依旧在失魂。 张少通脸上坏笑更浓:“昱儿,我说过,不要惹我,今日你既顽皮至此,那我也无需客气。”说完抬手在林缘晨脸上抚弄了一番,腰上用力将她压在身下,两手向着她的双腿摸去,接着便是急速而无止境的冲撞。 这一场梦,仿佛做了恒久,无妄宗天明之时,山谷中的雾气更为浓郁,从窗户中渗透进来,房中似乎也是仙雾缭绕。 林缘晨睡在被窝中的身躯不住地颤抖着,最后,在后腰处传来的一阵大过一阵的撕裂般疼痛侵袭之下,浑浑噩噩地睁开了双眼。 “好痛……”她的脸上一片火红之气,身上依旧抑制不住地颤抖,“张少通……我和他……呀!好痛!”身上感受到一阵仙力的逆卷,她勉强支撑起来,在床上打坐,想要将体内紊乱的气息理顺。 尝试了很久,体内的气息才略有平息,然而内视之下却发现内府中宫之处始终旋转着一团白色的气体,这气体似是与自身不相融合,又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不管如何行气都无法驱散冲淡。 她微微皱了皱眉:“张少通在搞什么鬼?”心中带着这样的疑问,不禁忐忑不安起来。 一手撑在床沿翻身下了床,然而站立之时才感觉两腿绵软无力,原地没有站实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可恶的张少通!”她气愤地抬手在床沿打了一拳,然而这一拳也是毫无力气就像是轻拍一般。 “昱吉,你这下满意了吧?”小玉懒洋洋的声音在心中响起。 “小玉,你不应该在睡觉么?”林缘晨撇了撇嘴。 “我的确在睡觉,不过你一整晚做的事我都看到了。昱吉,你现在这样,我们今日如何赶路?” “哎呀!小玉,你是天道你想想办法嘛!”林缘晨苦着一张脸,向着小玉撒起娇来。 “办法肯定有,而且很简单,不过你怀着孩子以后可是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呢。” “怀着孩子?哪里有什么孩子!小玉你说话可别吓唬人!”林缘晨心中一根筋陡然绷紧,连背也紧紧地弓起,心脏啪啪啪快速跳动起来。 “也不算孩子,你已经有了和张少通仙魂相交的仙胎初魂,你们只要在现实中再像昨天晚上那样来一次,有了精血之交便能成仙胎之身,然后就算成功受孕了。” 林缘晨头顶就像被几万伏电压猛击一般,脑壳里传来咣当咣当的响声:“小玉!你不是吓唬我?这是真的?昨天……不是什么炉鼎之术?是……是怀孩子?” “那你以为呢?刚开始的确是和炉鼎之术比较像,前半部分是一样的。” “你……张少通自己知不知道这种事情?” “怎么会不知道?要不是刻意为之,又怎么会怀孩子?仙和人是不一样的。” “啊!——他真的是大变态!他要生孩子!为什么不问问我愿意不愿意!”可是我真的不愿意生孩子!这一句她就算刻意不说小玉也能听到。(未完待续。) 第四百十九章 白色光影 她双手止不住地颤抖起来,心脏跳地像是偏离了轨迹的钟摆,又快又浮又乱。 心魂动荡下,本能地从储物手镯中摸出一包烟,刚抽出一根想点燃,却马上想到自己算是怀孕了,又气又恼之下将手中的烟支向着地下使劲一扔,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小玉懒懒地在她心神中叹了一口气:“昱吉,你哭什么呀,又不是不可以抽烟,可以抽烟。你如今已经是仙身,烟毒不会入体。” 听到这句话,她的痛哭之声轻了一些,流着眼泪猫在地上爬到远处捡起了先前扔出的烟支,含在口中点燃之下猛吸一口。 烟气入肺,她睁着一双泪眼,在心神中狠狠骂道:“张少通!你这次真的太过分了,我恨死你了!”又是一阵痛哭,哭了一会儿,才想着小玉说道,“小玉,这怀孕能被人看出来吗?” “有些知道的大能能看出来些。” “那怎么办?我不想让别人看出来,小玉你想想办法。” “办法也有,也很简单,反正我也在你身上,我可以分出一道道魂之力渗透你身,让人家看不出来。”这话说出之时,林缘晨感觉到后脖根一阵麻痒的感觉,这麻痒持续了数十息的时间,最后转而消失。 “小玉,现在就可以了么?” “嗯,就算是仙家中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那,这……这什么初魂,要在我肚子里待多久?” “哈哈哈,昱吉,你真的好可爱,那当然是直到你和张少通精血相交孕成胎身咯!” “小玉!在梦境中你为何不叫醒我?!” “为何要叫醒你?不是你特意去找他的吗?小玉可不做这种傻事。” “你!你这就等于把我给卖了!要是我总是不和他……和他什么……那这一团初魂不是永远都要待在那里?” “嗯,就是这样吧……都和你说了,仙和人大不一样。” “大不一样……简直就是鬼怪一般瘆人!” “昱吉,你要反过来想,只要你不再去招惹张少通,这胎就暂时还结不成,不是这样吗?” 林缘晨将说中的烟头向着门口一扔:“说是这样说,但我心里总觉得不踏实……” “要是觉得不踏实,就去找张少通结胎,生下来,就踏实了。” “啊!”林缘晨此时几欲抓狂。 正在她抓狂之时,房门被重重推开,楚天行神色紧张中一步走了进来:“昱吉,你这是怎么了?一大早的一个劲叫唤?” 林缘晨立刻拉起袖子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定了定心神,平静说道:“没啥,我在练嗓。” “练嗓?坐在地上练嗓?我瞧瞧!”楚天行来到林缘晨面前时一把将她抱起,往她脸上看去,“这叫练嗓?哭着练嗓?怎么回事?” “没事,我只是做恶梦了。”林缘晨紧紧地低下头,不让他继续瞧。 “做恶梦?是这样么?”楚天行面上颇为严肃,语气中也稍待强硬。 “是这样!楚天行,你一大早的进我房间干嘛?快放开我!”林缘晨在他怀中猛地挣扎,终于从他双臂之中挣脱,跳开了几尺远的距离,站在了一旁,伸手故作镇定一般地抚弄了一下裙摆。 楚天行皱眉之下欲要上前再看个究竟,林缘晨心中发虚,一手指在他的胸口:“楚天行!别再过来了,我只是做了个十分离奇的噩梦,从床上跌下来了,现在已经没事,你别再纠缠此事。”说话之间,另一手却情不自禁地摸在了小腹之上,她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我要去刷牙洗脸了,你不要跟着我!”说完,转身向着门外走去,一边走,两只手却一齐摸在了小腹之上。 一个人走去了前日沐浴的温泉所在,索性直接又洗了个澡,出浴之时,正值日出,骄阳初升散出的柔和光芒将山谷中的雾气驱散,空气中只留下清新的草木香气。 洗完澡,林缘晨坐在温泉边上一块光滑的白色玉石上晾头发,两手不停地摸着肚子:“应该是个女孩吧……感觉像是个女孩……那就起名叫玲珑,张玲珑?呸!为什么要姓张?对!叫陈玲珑。玲珑,陈玲珑,你会长得像我?还是像张少通?”如此这般不住地自言自语,想到未来的“女儿”到底会像谁更多,她忍不住拿出了银镜,对着自己照了起来。 “像我漂亮,还是像张少通漂亮?要是像张少通,那你就会长得挺高,女孩子不需要长那么高,不可爱,还是像我比较好。”揣测了许久,背后的长发也晾得差不多干透,随着山间的寒风徐徐飞扬。 她伸手向着背后摸来一缕发丝,瞧了瞧,便从玉石上轻巧地跃下,又将午海叶兰的披肩取出,披在身上,变幻了样貌之后,大腹便便地朝着所来之处慢悠悠地走去。 然而没有走出多久,身后却吹出了一股幽深至极的凉风,转过头望去之时,只见到一条白色如鬼魅一般的细长光影一闪,急速略过自己的肩头,随之肩头传来一戳之力,肩上那橘红色的披肩便被掀起,那白色的光影卷着她的披肩朝着远处一冲而出,其速极快,瞬息间便在眼前飞跃过一大段的距离,快要消失不见。 林缘晨眉头一皱,脚下一踏便随着白色光影离去的方向飞行而去,紧紧跟随,一路越过了这一面的山坡,回旋之下来到东部山坡极上之处,然而那白色的光影却已然消失不见,林缘晨在这东部的山坡上飞行了几圈,再也找不到那白色的光影。心中骂了一句,落在了山坡上一大片的桂花树下。 四周弥散着一丝淡淡的桂花香气,林缘晨在这桂花树林中行走。此处倒也没有见到些许无妄宗弟子,渐渐地,她走入了这桂花树林的深处。 眼前见得一条泥巴小径,向着前方蜿蜒而去,小径的两旁竖着不高不矮的竹制篱笆,林缘晨谨慎地左右观察,留意着前方和周围是否有无妄宗所设的阵法禁制,然而一路上却没有发现有何阵法。 “到底是什么人抢了我的披肩?这披肩又没有什么大神通法力,只能变换外貌而已。那白色的光影就在这一片树林中消失,外围四处都已查看过,只有这条小路的前方没有走过。看样子的确是通向某处所在。只是那人要我的披肩做什么?这件事花延令知不知道?”正当如是想,脚下加快了行走之速,一路向前走去。 山径蜿蜒,拐了好几个弯,眼前的桂花树更为茂密而高大,景致更为僻静幽深。 终于在小径的尽头之处,看到一座不大不小的木屋,这木屋造得极为精致,就像山间的别院一般。 木屋最前方有一圈矮矮的石墙,石墙内竖着一个木质的秋千,一座白色的石台。此时石台边上坐着两名无妄宗女弟子,彼此低头做着手中的针线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剑鞘 两名女弟子一边缝着手中的活计,一边窃窃私语地说着话。 “师姐,听说那个大陆闻名的陈昱吉来到了我们宗内借住,据见过她的师姐们说,是个大大的丑八怪。” “丑八怪?有多丑?” “门内所有的女弟子都比她漂亮很多,就连那些没有修为的下人的姿色也比她好得多。” “是真的么?可惜我们被师父遣在此地无法离开太久,要不然就去看看到底是何种样人。” “诶,是呀,你说我们两个入门到现在,也没有学过什么有用的神通,反而是在此地耗费了大好的青春,这房中的疯子整日发疯,发起疯来单凭我们两个又如何能制住她,也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是如何想的……” “这能如何想,一个是老子,一个是女儿,还能把她遣出宗门么?你呀,就安安心心留在此地,说不定,上天怜见我俩,让这疯子某天疯死了,我俩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不过这疯子今天倒是安静地很,不会又在搞什么鬼名堂吧?” “你别多事,安静不是更好?这疯子修为这么高,也从来没有寻过死,只要她不主动找上我俩,我俩便要烧香拜神了。” 林缘晨站在远处,以情溪神通护在体外,情溪上的情禁结合了幻术,让这两个修为低微的女弟子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此时她两眼急转:“疯子,原来这里住了一个疯子,还是花延令的女儿,修为还挺高……会不会是她抢了我的披肩?这披肩其实送给她也无妨,只是我就是想要看看那白影到底是什么人,问问他到底因何要这披肩……倒是可以进那房中去瞧瞧,看看是什么样的疯婆子。” 想到这里,她迈开脚步向着白色玉石围成的矮墙之内走去。一路走到了两名女弟子近前,都没有被发现。 来到那十分精致的木屋前,只见一扇门半开着,周围却传来淡淡的禁制气息。这禁制只是一丝,却无所不在,将整个木屋封了起来。 林缘晨眉头一皱,心想:“这禁制威力并不大,然而我要这么过去就肯定会被施展禁制之人察觉。小玉曾对我说,带上清灵弓能够穿透任何禁制不被发现,对了!”从储物手镯中取出清灵弓,背在了身上,一步踏入这半开的门中,果真直接从禁制中穿越而过,没有触动一丝一毫。 来到房中,却见其中大有洞天,这木屋从外面看只是不大不小的一间,然而其内就像正灵山一般,空间极为大,好似一个宫殿一般,其中陈设均都典雅别致,到处都一尘不染。 林缘晨抬着脚步,向着这偌大空间的深处走去。 缓缓走着,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言语之声,随着向前走去,这言语之声便更为清晰。 只听一个男子说道:“月儿,只要有了这披肩,你便可以离开此地,到时候我们在他处相约,永远离开宗门!” “原来抢我披肩的人是个男人!这月儿看来便是被关在此地的疯子。”林缘晨心中动了动念头,继续往前走。 “好,我们今夜便离开此处,再也不回来了!”一个十分干净透彻的女声落在耳中,如同至清之水一般。 林缘晨走到了一扇半透明的绣花屏风之后,向着屏风另一边投来的两个人影瞧去,瞧了两眼,直接越过屏风,站到了他俩面前。 这男子竟然是前日跟随花延令的俊朗青年花荣,他怀中依偎着的是一个长得极为水灵的女子,这女子皮肤晶莹白皙,小嘴没有施妆却极为红润,两眼黑白分明十分明亮。 “这哪是什么疯子?明明是装疯!”林缘晨口中嘟囔了一句。 花荣整个人身子一僵,脸色肃然,沉声向着眼前道:“谁?!” 林缘晨叹了口气,将身周的情溪收起,出现在他二人面前:“花荣,你为何要抢我的披肩?” 花荣愣了一下,将花月护在身后:“我们方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听到了,又如何?你们想私奔?然后呢?你是不是想杀我灭口?”料你也打不过我。这一句林缘晨只是在心里说说罢了,并没有当面说出口。 那花荣皱着眉往林缘晨身上上上下下瞧了几眼,心中有所衡量,最后低下头:“我不是你的对手。” 此时花荣身后的花月往前站了出来,向着林缘晨道:“这位小姐,我见你不是我宗之人,还请你将今日之事只当过闻。” “月小姐,只当过闻?你情郎手中拿着的,是我的东西!”林缘晨抬起一手指着花荣手中那橘色的披肩。 花月又道:“你便是门外两个丫头所说的陈昱吉小姐了?这披肩与你无所大用,如你肯割爱,我倒是可以以一物交换,这一物换来,昱吉小姐你可是大赚了。” 花荣拉了拉花月的胳膊:“花荣,不可……” “荣哥,你我出宗以后便是过那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不再过闻修真之事,这一物,给她也无妨。”说着便从袖中抽出一样事物,这一样事物成长条形,长三尺有余,并没有固定的形状,而是流光一片闪着刺目之光,像一泓发光的水一般,“这是来自这天地之外的天物,名曰万古初灵,是一把剑鞘,此剑鞘可收这天地之下所有剑,包括天剑,主要的作用是……但凡被其收入的剑,剑上原有的剑灵,封印,神识烙印等所有附加之物,无论神通,禁制,灵体,魂体,都会消除。在斗法上其实也没有什么多大的作用,但是对于有所需求的人来说,便是天大的法宝。” 林缘晨低头沉吟,并没有直接去接那剑鞘,沉吟片刻后,抬头疑惑道:“你俩既然钟情彼此,为何不与花宗主言明让你俩成婚?” 花荣横眉怒“哼”了一声,花月却抬起一袖掩嘴而笑:“陈小姐,你有所不知,我与花荣,都是我爹的孩子。” “啊!”林缘晨睁大了双眼,叹了一声。 “哈哈,昱吉小姐,请别见怪,荣哥是爹与大娘所生,而我娘嫁与我爹之时便已孕我在身,我与荣哥,并无血缘关系。然而爹爹却好面子,不允许我俩之间的事……早些年,将我许了附近的一个宗派嫡子,无奈之下,我只能装疯。” 林缘晨一手扶住了胸口,这一吓可吓得不清,抚摸了一阵,两眼转到了那剑鞘上,考虑了片刻,抬手一把将剑鞘夺过:“你们俩的事,我不想管,我只做全然不知,也全然未见。这剑鞘,我与你换!就像你说的,是笔好买卖。至于以后……你们何时要走,都与我无关,不过还是要祝你们幸福!我这就回去了梳妆了,今日还得从贵宗出发继续赶路……” 她说话之时,花荣脸上满满都是嫌鄙之色,一眼都没有对她瞧过去。 花月听她说完,莞尔一笑:“祝陈小姐一路顺风。”(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离宗 林缘晨转身走出了木屋,身体周围再一次笼罩在情溪之中,从门口两名女弟子身边经过,循着来路慢慢走出了桂花树林。 “也不知道小玉和爷爷起床了没有,徐凯杰在那大殿后面守了风影剑一天一夜,也不知道他闷不闷。”独自飞回前晚居住的客房中,推门只见楚天行一个人坐在玉石床上,正向着门口处定定地瞧着,像是一直在等着自己。 “昱吉,你洗漱得真快啊!”他脸上不太好看,嘴上说了一句反话。 “楚天行,你也真的太有空了,在我房中做什么?”林缘晨心中感觉到一阵厌烦。 “在这里除了等你还能做什么?” “等我?为什么等我,你可以去找徐凯杰啊,他一个人在风影剑旁边守了一夜,你不去陪他解解闷么?”林缘晨一边说着,走到了一座玉石妆台前,开始梳理背后的秀发,梳了几把,像是想起什么,说道,“天行,既然你等我那么久,来帮我做件事。” 楚天行眼神一瞥,淡淡道:“何事?” “帮我剪头发。” 此话一出楚天行脸上顿时现出笑容,这笑容很是邪魅,放在他那俊美的脸庞上极具杀伤力:“剪头发?好啊!”从床边站了起来,走到林缘晨的背后。 林缘晨对着镜中的楚天行说道:“不要剪得太短,到腰间即可。” 楚天行捏出一指,对着林缘晨背后的长发比了比,在腰际一线点出一指剑气,一指横过,腰际以下一长段的秀发便被截开,落在了地上。 刚截完头发,楚天行整个人直接向着林缘晨的后背压来,双臂环抱在林缘晨的胸口,面颊贴在了林缘晨的耳鬓:“昱吉,这下看你往哪儿逃?” 林缘晨心头一跳,瞬息间从后背透出一股凌厉的罡气,罩着楚天行的身子轰击而去。 楚天行两眼一凝,迅速向后跳开一丈之远的距离:“昱吉,你太无情了!” 随着他跳开,林缘晨心中狂跳,生出一抹担忧之情,两手顿时摸在了小腹上:“妈呀,太用力了,玲珑……” 楚天行看着她这副动作心中一惊,生生地愣在了当场:“昱吉……你……” 林缘晨抬头间眼睑他震惊的表情,两眼一横,骂道:“你什么你,你害得我差点闪了腰,以后不要再做这种无用功的事情!很讨厌!” 然而楚天行到底还是艳场老手,心中震惊之下,又瞧见她欲盖弥彰的一出戏,顿时满心酸楚,两眼直愣愣地睁着,眼中也是一片酸楚,一口气憋在胸中怎么也呼不顺,背部起伏了一阵,最后口中冷冷一哼,转身头也不回大步地走出了客房。 “哼!真是不可理喻!”林缘晨重新坐回妆台,将背后短了一大截的头发盘好,又在嘴唇上点上一些胭脂,这才觉得满意,缓缓走出房门,去隔壁房间找小玉。 推门进房之时,却见小玉依旧四仰八叉地横在床上呼呼大睡,她身为天道的分身分心之法再一次让林缘晨汗颜。 来到床前,伸出一手在小玉的脸上胡乱揉捏了一番:“小玉!起来了!小玉!” “哎呀干什么呀我还想睡……”小玉一只眼睛霍开了一条缝,另一只眼依旧紧闭,就这样眼睁眼闭看了林缘晨一眼,正欲翻身继续睡,却被林缘晨一把拉了起来,拽着她的上身前后使劲摇晃。 小玉两手抬起在空中胡乱挥了一阵,终于两眼大睁:“哎呀!昱吉,你这是干嘛呀?” “小玉!你说我……真的,有宝宝了?”林缘晨一屁股坐在了她身前,一手摸在了小腹上。 “是啊是啊!你是不是要向我显摆呢?”小玉生气地噘起了嘴。 林缘晨两眼发光,说道:“是不是女孩?我感觉是个女孩,小玉,你和我说说。” “去去去!早上不知道是谁说不想怀孩子,还吓得哭鼻子!” “哎呀我那不是猝不及防……小玉,你说到底是不是女孩?” “哼!看你得意的!你说女孩就女孩咯。” “真的是女孩!哈哈!那我可以钓一个金龟婿了!” “这胎身都没有呢还金龟婿,昱吉,你太会想了。你要问的问好了吧,问好了小玉要继续睡觉……”说道这里,小玉仰面向后跌去,正要再一次躺在床上睡大觉。 林缘晨却一把揪在了她的领口把她拽了回来:“别睡了都什么时辰了!” “不睡觉那干嘛呀!都说怀孕的女人神叨叨,昱吉,你真的精力太旺盛了。” “不如,我俩去后山的果园里玩?或者找你家小飞霞玩?” “你就不怕小飞霞知道你怀孩子了?他要是知道,肯定会骂你个狗血淋头。” 林缘晨听她这样说法,倒是踌躇起来:“呜……小玉,你说徐凯杰到底会不会看出来?” “从你身上看不出来,但是像你以前喜欢的,什么行为学,从你的举止中迟早有被他看出来的一天,还有,楚天行已经看出来了,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还是指望他别告诉小飞霞,要不然你这一路上就非常难堪了。” 林缘晨一惊:“天行已经都知道了?怪不得他好像是生气了……” “你还想其他大能看不出来,你连楚天行都瞒不住,更别说那老头了。” “爷爷……爷爷要是知道了,那所有人就都知道了!” “嗳,我们还是不要再说这些了,小玉不喜欢和你说这些……总之你以后小心一些,不要从举动中流露出来。” “知道了……”林缘晨低着头,心事重重地答应了一声。 “小玉这下子也睡不着了,想去山坡上面的果园里玩。” “那好,我和你去那果园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两人携着手从房中走出,向着山坡往上之处的果园而去,一直在果园中漫步了半天。 晌午之时,花延令又在原先招待六人用餐的大殿内设了一桌酒菜,以给林缘晨等人送行。 又是先前的六人坐在了桌案边,而徐凯杰依旧在看护风影剑。 楚天行坐在林缘晨的对面黑着一张脸,根本不抬眼看向她,林缘晨撇着一张嘴,不时偷偷瞄着楚天行,她倒不是在乎楚天行生气不生气,而是在揣测他有没有将她怀孕的事情告诉别人,心中有些个忐忑不安。 花荣依旧坐在下手,冷着一张脸,虚着两道目光,谁也不看,心中盘算着晚上出走私奔之事。 大殿外,又是围了几十个女弟子,然而她们今日却见到了林缘晨的真容,彼此不再有任何话柄,一个个安安静静地向着殿中偷窥,交流很少。 花延令隐约间感觉今日气氛不同前日,干咳了一声,举起面前的酒斛,向着六人敬道:“今日贵客便要离开我宗,这杯酒敬各位临行,以作送别之意。”说完,将酒斛举到嘴边一饮而尽。 六人各自也拿起面前的酒斛,口中称谢,将酒饮下。(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师祖的雄姿 一席酒宴吃了一个时辰,楚天行一个人喝了许多的酒,席散之时已然酩酊醉,由竹爷爷一手抓在后脖根上几乎是拎在手中一般才能行走,嘴里还嚷嚷着满口的醉话。 “昱吉!陈昱吉!你真是伤透了我的心……你……不懂自爱……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对得起我……对得起我……在月山……陪着你……” 每当讲到撕心裂肺的痛心处时,竹爷爷便会松开把住他后脖根的手,用力握拳击打他的后脑勺,吃痛之下他便会停歇片刻,但过了一会儿又会继续嚷嚷。好在他始终没把林缘晨怀孕的事情给说出来,花延令引着众人一路走到大殿之后风影剑所在之处的这一路距离,林缘晨走得那是提心吊胆。 来到大殿之后空地上大车停放之地,竹爷爷手腕上用力,直接将楚天行提了起来,向着一头越海兽背上抛去,楚天行便像一个被掷出的枕头一般跌落趴俯在越海兽背上。 在大车上打盹的徐凯杰一下惊醒,看着门面之前醉成一滩烂泥的楚天行,眉头皱在了一起:“林缘晨,天行他这是怎么了?你是不是又为难他了?” 当着花延令的面,林缘晨不好意思与徐凯杰争辩,只是轻轻“哼”了一声:“没有啊,他今日不知为何好酒贪杯,醉成了这般光景,我也是无可奈何。”说话之间摊了摊两手,现出一副百般无辜的模样。 徐凯杰狐疑般翻了她一记白眼。 花延令向着林缘晨道:“昱吉小姐,老夫这就送你们出这山谷。” 林缘晨欠了欠身说道:“有劳花宗主。” 几人一车便像来时一般,由花延令和花荣引着向着后山山门之处行去。 这后山山门所在,接着一条长长的深谷,深谷两边依旧如同来时一般遍植青竹,透着令人身心舒畅的竹香和鸟鸣。 走完这深谷,便看到一座十分精巧的白色牌楼,穿过了牌楼,于是就走出了无妄宗,牌楼外,林缘晨与花延令称谢道别。 山外依旧是一片茫茫雪景,到处都是满眼的白色。 众人行了半日,来到一条官道之上,这官道甚为开阔平坦,只是此时也是上下积雪。 林缘晨骑坐在越海兽背上,手上正在缝着一朵本白色的布艺小花,这花造型立体,花瓣重叠之下瓣瓣翻飞,十分逼真,这是她自创的布艺发带,她琢磨着等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以后,久远的将来,在仙界待得腻烦了,便在大陆上开一家头花店,专卖这种布艺头饰,说不定还能赚点灵石养活几个乖巧粉嫩的徒弟。 一边的楚天行早已酒醒,却始终黑着一张脸,坐在越海兽背上低着头,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就连徐凯杰与他攀谈,他都不理不睬,其实在他心中,却是有一个十分让人唏嘘的想法,他现在已然深深后悔当初趁着风御鸾大婚之时找他决斗,他现在恨不得林缘晨当时就嫁给了风御鸾,也比眼下的情形更容易让人承受,花延令嘲讽他的那句“帮了张少通一臂之力”此时像一句魔咒一般萦绕在他的脑海,一寸寸地折磨着他的内心。 “林缘晨,林缘晨!”徐凯杰的嗓音在林缘晨背后响起。 “干嘛呀,我正忙着呢。”林缘晨低声嘟哝了一句。 “天行他到底是怎么了,你俩这是怎么了?吵架了?” 林缘晨不耐烦地朝着头顶后头挥了挥手:“徐凯杰,哪儿有那么多架好吵,我怎么知道他怎么了,我又不是他的同卵双生哥哥弟弟!” “林缘晨,你越是这么说我越是觉得这事就得找你,肯定是你又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儿!天行一定是在替你隐瞒什么。你说,快跟我说老实话。” 林缘晨心头一紧,结巴道:“什么隐瞒什么老实话,徐凯杰,你是不是饭吃得太饱了还没有消化,要平白无故地出掉点精力体力,我跟你说了我和他没什么,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这样,这一次我真的没和他争,更没吵!” “行行行,你说的全是屁话,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林缘晨我告诉你,别让我知道又是你和张少通之间小鼻子小眼睛拿不出台面的事情,要是你再有什么出格的事情,我就替你妈教训你一顿!”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徐凯杰,你修为有我高么?教训我?今时不同往日,本姑娘不想与你计较。” “你!林缘晨,你现在怎么这样和我说话?我发现你去月山一待,整个人都变了!变得……我都不认识了!” 正当两人争的激烈,楚天行沉默中大吼一声:“都别说了!” 这一声,落在争吵之中的两人耳中,这无止境的争论便戛然而止。 徐凯杰则是等着楚天行曝光林缘晨某些他尚未知晓的惊天事迹,林缘晨则是提着心眼担心他将自己怀孕的事情说出。 就这样僵持了几息时间,楚天行幽幽转过头,分别看了林缘晨和徐凯杰一眼,脸上毫无表情,淡淡道:“你们吵了一路,不累么?以后的路还长着,都省点力气吧。”其实这话他是针对已有身孕的林缘晨说的。 林缘晨听罢顿时松了一口气,徐凯杰双眉却皱成了一团:“天行,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这次要瞒着我到底?” “没什么事。”楚天行平淡地说了这四个字,抱起双臂,闭着双目,再也不看徐凯杰一眼。 徐凯杰重重地拍了一记车沿,对着竹爷爷道:“老头,你瞧见了,你家孙女这回肯定又闯下了天坍祸!” 竹爷爷此时的动作和表情与楚天行一模一样,抱着双臂紧闭双目,闻听徐凯杰这样说话,微微张开一眼道:“小徒弟,你管那么多干嘛?我孙女就是闯了天塌之祸也有我担着!没你什么事!就想那小子说的,你,路上省点力气,路,还长着呢!” 此时凑在一起旁若无人地腻歪着的徐灿和裴仙儿双双抬起了俊秀的四道眼光,插嘴道:“是啊,师叔,我家师父是大陆上唯一的女仙,是仙子,仙子能闯什么祸?就算闯祸也有师祖教训,轮不到你吧师叔!” “师叔,看你长得挺英俊潇洒的,为什么总是像个老女人一般管这管那,仙儿早就想说你了,师叔你就不行有点师祖的雄姿么?” 徐凯杰几欲呕吐:“我呸,张少通?雄姿?他那样阴不阴阳不阳的雄姿我可模仿不了,我也没这个资质!” 小玉却是听不下去,撅着嘴嚷道:“徐灿,仙儿,你们不许这样说我家小飞霞,天底下就数小飞霞最有雄姿,那张少通根本不能和我家小飞霞比!小飞霞是普天之下的最强者,张少通那时候还不知道被人算计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呢!” 徐灿与裴仙儿不约而同地白了小玉一眼,再也不去理会他夫妻二人,继续头碰着头小声腻歪。(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大营 沿着官道一路前行,经过了来年的开春,又走到了盛夏,这官道似乎极为长,蜿蜒下向着南方延伸。 又是三个月一晃而过,从盛夏一路进入了秋末,大陆上再一次吹起了寒风。一行七人已然穿过魏国之境,来到了靠近大陆中部的大梁。 林缘晨骑在越海兽背上,手中使劲抖着一个储物袋,然而却什么也没抖落出来,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却听得腹内发出“咕噜噜”的响声,片刻间一双圆眼尴尬地回头看了一圈。 然而这声响声还是被众人都听去了。 竹爷爷依旧抱着双臂紧闭双眼坐在中间的越海兽背上,口中懒洋洋地说:“孙女,是不是又饿了?” 徐凯杰瞪了林缘晨后背一眼:“这一路上光是坐着也不动,也不知道你怎么一天要吃那么多东西!” 裴仙儿附和道:“昱吉师父,你这大半年来是吃得太多了吧,这官道走到现在,你大部分时间都在吃,怎么现在又饿了?” “我!……我就是肚子饿了,我能有什么办法……小玉,你不帮我说两句嘛!”林缘晨面上仿似极为委屈,嚷嚷了起来。 小玉娇声一叹:“嗳,小飞霞,昱吉身上的吃食都吃没了,我们是不是找个地方弄点吃的,小玉也饿了。” 楚天行一路上大部分时间低头沉默,此时无言之中,向着林缘晨冷不防抛来一个储物袋,林缘晨伸手接了下来,心神探入之下发现里面装着许多丰凯楼的零食,还有一些饮料,心中大为开怀,向着楚天行嚷道:“多谢天行哥哥!”说完就马上抓出了一大块巧克力,胡乱拆了包装狠狠咬了一口。 楚天行没有理她,而是向着徐凯杰说道:“凯杰,要不我们从前方岔路上走,可以到大梁的丰都买些干粮。” 徐凯杰抬起手,抱在脑后,整个上身向后靠去,靠在大车之外的一圈木栏上:“也好,天行,就按你说的办。” 大车又往前行了一段,在官道以东的岔道口转弯,行入这颇为窄小而颠簸的泥地上。 只见这岔道的远端,通向一座大山,这大山看起来山势颇为险峻,在大山的四周,还围绕着一片巨大的湖泊。 林缘晨自从接了楚天行的储物袋,便口中不停地吃到现在,眼下看到了极目之边的大山,叹道:“天行,我们不会又要过山了吧?我可不想再拜会什么宗门了。” “昱吉,前方没有什么宗门,不过那山上倒好像有很多人。大湖之外也有很多人。”小玉娇声说道。 “很多人?那有没有什么野味之类的?” “野味?有啊,那山上有很多。” 听说那大山之中有许多野味,林缘晨口中本就嚼着吃食,却依然止不住地滴出了口水,不住地嗦着嘴。 楚天行终于忍不住,骂道:“你不是在吃么?还不够么?” 林缘晨一愣,顶嘴道:“零食是零食,野味是野味,自从出了无妄宗,都没有吃到过热气腾腾的菜肴,更别说喝汤,我现在就想喝鸡汤!楚天行,你有鸡汤吗?” “你!想喝鸡汤……你这是自作自受!”这一句楚天行算是骂得狠了。 然而刚骂完,后脑勺却被竹爷爷突然斜向里伸出的拳头重重地砸了一下:“小子!我孙女今时不同往日,如今要喝鸡汤,理所当然!一会儿过了此山外,你去农家人家里买只鸡!” “今时不同往日……”林缘晨心底里一惊,“爷爷也知道了!小玉不是说别人都看不出的嘛!” 此时心神中响起小玉的话语:“昱吉,乍一看是看不出,可是你这一路上吃得太多了,那老头也应该看出来点啥,现在,也就小飞霞和你两个徒弟不知道。” “啊!那徐凯杰看来马上也要知道了……” “知不知道也是迟早的事,你做好思想准备吧。”小玉倒是说了一句时髦话。 林缘晨皱了皱眉,回头瞥了一眼闭目养神的徐凯杰,心中很是忐忑,将手中的吃食咬了一大口。 如此这般,行到离大山还有一半距离之时,却看到了面前一大片白色的营帐,营帐外燃烧着火盆火把,还插着带着“梁”字的大旗。 迎面奔来两骑,是两匹枣红色的战马,战马上各坐着一个身披轻甲的军士:“所来者何许人也?!” 楚天行口中吹了一记口哨,三头越海兽齐齐停下脚步,向着面前低吼了一声。 片刻间,两骑来到跟前。 楚天行从越海兽背上直起身子,向着来人抱了一拳:“我等是过路之人,从此地运送一物前往伏魔山。” 其中一名军士在马背上斥道:“过路之人?此地已经封路!任何人不许从营前经过!你们还是折返往别路上去罢!” 楚天行眉头一皱,然而却眼见另一个军士向着身下的越海兽瞥了两眼,勒了勒马缰绳,行到先前发话的军士马侧,凑在他的耳边小声嘀咕:“这大车前方的三头乃是异兽,传闻魔宗之人在伏魔山举办赌会,眼前这几人说不定是去参与赌会的仙人。” “仙人?仙人怎么还要驱车赶路?仙人不都是会飞的么?” “先慢下定论,我们在此地对山中贼匪久攻不下,他们要是仙人,那就来得正好。先请到营中让将军看看,如果不是仙人,再放他们走,我们也不会损失什么。” “嗯……这样做倒也无妨,那先请回营中再看!” 先前说话的那名军士低头沉下眼,另一名军士策马向前几步说道:“既然各位是前往伏魔山的侠士,放尔等过营也无妨,各位请随我二人前往营中。” 他们俩之前的小声谈话七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此时心知肚明他们的用意,倒也没有人心生反对。 楚天行大方道了一句:“那有劳两位!” 两骑战马回转而过,向着营帐缓缓行去。 楚天行驾着三头越海兽慢慢跟在其后。 进入大营之内时,两名军士下马前往将军帐中通报,片刻后一个身板挺阔身穿重甲头戴战盔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便疾步向着大车走来,在其身后还随着四五个身佩长剑的军士。 “听闻有侠士路经我军大营,秦某有失远迎!”来到大车跟前时,这将军打扮的青年男子向着众人抱拳。 七人本来围成一圈站在大车周围,此时眼见这大营中的将领,心中却只想讨些吃食,特别是林缘晨,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 然而还是被楚天行抢了先:“我等乃是无妄宗之人,今日运送域外玄铁途径秦将军的大营,冒犯之处还请见谅!” 那秦将军闻听无妄宗三个字,脸上抑制不住地露出一抹喜色:“原来各位是法力高深的仙人!还请各位来大帐之内一叙!”说完,转身向着身边一个军士道,“快去准备一些酒菜到大帐之内,招待各位贵宾!” 林缘晨心中瞬间乐开了花。(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他接受不了 这营帐简言之就是蒙古包,大帐便是最大的蒙古包。 这一次换徐灿与裴仙儿在外看守风影剑,其余五人被秦将军延请入这最大的蒙古包大帐之中。 这大帐内布置着模拟战事的沙盘和山图,更有秦将军下榻的床铺等物件,但都十分简单。 秦将军引着五人在一张长条形的矮几边上落座,随后便有军士倒上茶水,这茶水很是粗糙,并没有什么香味,只能看见些许茶色。 “诸位上仙,秦某以茶代酒,敬各位一杯!”秦将军端起茶碗便喝了一大口。 五人出于礼貌也纷纷随着喝了一口。 “敢问诸位上仙,此去伏魔山,是为了参加传闻中魔宗举办的赌会么?”秦将军一张冠玉般的脸上显出好奇之色。 林缘晨心下只想在此地吃个饱,不想管太多闲事,两眼一翻,并不多嘴。 楚天行开口答道:“的确如此,我等师兄弟……和这位门中的长老另外还要送域外玄铁给那魔宗的少宗主,这玄铁是打造法宝的上好材料,然而无法携带飞行,也无法装入储物袋,所以我们师父着我等另行运送,这一路我们已经走了大半年。不过,听闻梁国乃是中原之国,国泰民安,却不知此地会有战事……” 林缘晨在心中皱了皱眉:“难道楚天行想管他家闲事?” 秦将军轻叹一气,娓娓道:“实不相瞒,三年前,此地凤鸣山上出了一伙贼匪,这伙贼匪人数众多,发展极快,在这凤鸣山上自成一家,远近的农家经常被敲诈勒索,过路的商旅更是必遭掳劫,陛下曾经遣使来作说客,旨在招降这伙贼匪,然而遣来的使个个都没有能够回到宫中。前年,更是风传这伙贼匪有谋反之心,陛下这才令我前来剿匪。”说道这里,秦将军脸色颇为难看,沉默了下来,兀自喝了一口茶。 楚天行道:“看来阁下便是梁国右翼兵马大元帅秦京之子秦廉将军了,素闻将军乃是当世英雄,但我如今看来,将军仿佛对这剿匪一事有着难言之隐?” “的确如此!这凤鸣山上的贼匪并不是普通的乌合之众,其中大半都是弃道的仙人,再加上凤鸣山山势险峻,在外又有清月湖环绕,我几次试图渡河,都惨遭暗算,根本就摸不到凤鸣山的山脚。秦某与众兄弟乃是肉体凡胎,要对付这伙有着半身修为的贼匪,实乃勉强。无奈圣意如天,我军便阻在此地进退不得,像这样……已有一年之久。” 听到此处楚天行脸上淡淡地邪魅一笑,这一笑中却是藏着些许冰冷:“秦将军,此事看来的确棘手,花某不才,倒是愿意替秦将军分忧。” 秦廉脸上的忧愁转而大为明朗,一双眼炯炯有神地向着楚天行看来:“花道仙所言当真?!” “当真。此事花某一人去做便可,三日后保你秦将军收复凤鸣山。” “好!来人,拿酒来!花道仙,我与你喝个痛快,不醉不休!” 竹爷爷始终闭着双目一动不动,此时微微睁开一眼,大有深意地瞥了瞥楚天行,暗自缓缓摇着头,沉吟道:“孙女,这闲事我们爷孙俩别去掺和了。” 林缘晨根本没有用心听他们之前的谈话,而是一双眼始终时不时巴望在了大帐门口,强压着心中的不耐等着美食进帐,听得竹爷爷与自己说话,其实也没听进去多少,不管三七二十一胡乱“哦”了一声。 等了许久的美食终于搬入了账内,满满地摆在了矮几上,林缘晨也不管此时身在做客,撸起袖子管,抓着筷子投入到酣战之中。 秦廉则与楚天行不断地推杯换盏,徐凯杰却保持着一定的风度慢慢吃着面前的几个菜,小玉很快便与林缘晨一起抢食。竹爷爷却依旧闭着双目一副六根清净的样貌,根本没有吃任何东西。 酒至半酣,秦廉红着一张脸对楚天行言道:“花道仙,你仙家之人着实与众不同,如此海量秦某实在佩服!” 楚天行脸色依然白皙,微笑道:“秦将军英雄事迹花某也很是佩服。” “好!秦某谢过花道仙错爱,等花道仙俘虏了凤鸣山一种贼匪,我便帅军与花道仙汇合,将这些贼匪押解还都!到时,便可以请花道仙到梁都一游。” “押解?他们都是半路的道修,你们梁国,修有可以关押他们的大狱么?别说押解到此等大狱之中,路上要是跑了,或者彼此勾结反打一耙,又该如何?” 听到此处,秦廉舒展的眉头重新纠结了起来,眼中闪闪烁烁若有所思:“听花道仙的说法,那又该如何?” “只有他们都死了,才会永无后患,秦将军征战一生,应该明白这道理。” 秦廉似是一愣,愣了片刻之后,酒酣的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清醒,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向着楚天行瞧了一眼,这片刻后,转而大笑起来:“哈哈哈!看不出无妄宗内还有花道仙这般的英雄骄子!秦某真是……相见恨晚……相见恨晚啊!” 楚天行却不吃他这一套,转而抿了一口酒,淡淡道:“秦将军,你与我无需客套,你方才以押解之说试探我,不过就是想要花某做到如此这般,秦将军,你才是英雄骄子。” 秦廉这一次没有愣住,而是更为爽朗地笑了起来:“花道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来来来,我们一醉方休!” 这酒一直吃到了傍晚时分才散,秦廉吩咐手下的军士安排了两个营帐给林缘晨一行住宿,竹爷爷将装载着风影剑的铁匣扛到了一个营帐之中,于是徐灿与裴仙儿也得以进帐休息。 夜翩然而至,四周飘荡着军士思乡的琴声,更有秋虫不住的鸣唱。 一个白色的营帐之内,一张简单的床铺上,横着三个动人的美女。 裴仙儿在床上翻了个身,趴俯了起来,对着旁边仰卧的林缘晨道:“昱吉,这军中的军纪看起来倒是挺好,并没有些许个猥琐的男人故意逗留在我们营帐的附近。” 小玉在一边懒懒地道:“仙儿,你好有兴致啊,还在数经过的男人……他们现在听到说三天后就能班师回乡,一个个都乐不可支在私底下庆祝呢,没空偷看女人。” 林缘晨却是噘起了一张小嘴:“不过小玉,看不出楚天行这人倒是蛮热情的,我还以为他一个堂堂的魔宗少宗主,不屑与给红尘中的人办事。” “昱吉,我发现自从你……自从你……之后你整个人都傻了吧!楚天行这哪儿是要帮别人,楚天行想杀人,又找不到人杀。” 林缘晨心底一惊,从床上弹了起来:“想杀人?为什么?他要去那凤鸣山,不是降服那些半路的修士?是要去大开杀戒?” “那你以为呢?今天他和那个姓秦的都把话讲的很明白了。就你,只知道吃。” “这是为什么呀!我……我到现在还没见过杀人场面呢!”林缘晨顿时觉得心惊肉跳,一只手掌不住地在胸口拍打。 “还不是因为你!那个啥了!他接受不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想什么时候生 “哼哼!小玉,师父,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仙儿?”裴仙儿竖着两条眉毛娇嗔道。 “嗳去去去,没你什么事儿。”小玉冲着她摆了摆手,“我们在说人类之间的事情。” “人类之间的事情?仙儿也是人类,你俩快告诉我,但说无妨!” 林缘晨整个身子在床上震了一下,凭空翻了个身,趴在了床上:“你们别说了,我心乱得很,啊!”说道最后,她大叫了一声。 “昱吉,你不会是想去找楚天行吧?你可别做傻事,这事已经定下了,转还不了。” “小玉,我心跳得好快,我……” “你想说让我和仙儿与你一起偷偷带着风影剑逃走?昱吉,你也太小孩子气了吧,还有,你如果要走出这营帐去找楚天行,那小玉就一掌将你打晕。” “小玉!” “不要再说了,早些睡吧,你大半年都没见张少通了,不如今晚去见他一面?” “见他?他都不想着来见我!” “也许他是在等你去见他呢?也许他不知道你是不是内心生气不敢主动来见你呢?也许他得意了大半年每天脑补你恨死他的样子寻开心呢?” 小玉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一手在林缘晨的后背拍打,拍打了几下,林缘晨竟然双眼一闭,真的睡了过去。 裴仙儿在一边看得傻了眼:“小玉!你好厉害,这就睡下了?” “那当然,你们都及不上我的道行。”小玉仰着一张沾沾自喜的小脸,接着说道,“现在,让他们俩见上一面,让张少通在梦境里留她三天三夜。免得到时候追到那什么凤鸣山去找楚天行,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说完一手摸在了林缘晨的额头,口中叽里咕噜地念念有词。 裴仙儿在一边看得呆了,一眼都不眨一下。 阳之仙山上,林缘晨的水月没有被她撤走,依然笼罩住整座仙山。此时水月上一轮明月当空而照,张少通却不在主峰树下。 此时的他竟然在悬崖木楼林缘晨的房中,洗好了热水澡钻在被窝中欣赏着对面墙上电视机中播放的电影。这大半年他每天晚上都来此地看电影,已然把一整个大玻璃柜中的碟片看过了一大半。 正当看得出神时,心中意念一动,他脸上现出微笑,缓缓合上了双眼。 这是小玉营造的梦境,梦境中,他睁眼所见是在一个方圆二十丈左右的山洞中,这山洞不大不小,在四周的山壁上凿着精致的灯台,灯台中燃烧着晃动的火把。在一处山壁之内,凿着一座壁炉,壁炉中尽是烈烈火光。他伸出一掌,掌上感受到一阵阵徐徐清风,于是便抬起头,看到山洞顶上一片恢弘的星空,原来这山洞顶上并不是封闭,而是直接掏空。 “昱儿。”他轻声唤了一声。然而却没有听到任何回答。 环顾四周,见到壁炉的正对面有一张十分宽大的床,床上的被褥中心处微微凸起,正是一个人身的大小。在这床的一侧,平行地摆放着一张长条形的榻子,上面堆满了各种瓜果吃食。 张少通眯起双眼,嘴边露出笑容,缓缓向着那床铺走去。 来到近前低头向着那床铺上看去,只见厚厚的被褥一团凸起,在被褥纠结的中心,只露着一张熟睡的小脸。 张少通向着床边一坐,又唤了一声:“昱儿。” 林缘晨依然酣睡,未曾醒来。 张少通皱了皱眉:既已睡着,又如何能引我来此? 此时,林缘晨卷住身上的被褥翻了个身,口中嘟囔道:“好饿啊……” 张少通轻笑,走到床铺的另一边,从榻子上拿下一枚十分饱满水灵,散着浓郁香气的蜜桃,直接摆在林缘晨的鼻子底下:“昱儿,饿了?” 极富诱惑的香气直接钻进了林缘晨的两个鼻孔中,林缘晨耸了耸鼻子,睫毛微微颤动,又过了三息时间,双眼猛然睁开,两眼紧紧盯着鼻子底下的蜜桃,从被窝中伸出两手抓了上去,一经抓在手中,也不顾上面的桃毛是否已经清洗干净,直接就咬下了一大口,嚼吧了几下,咕咚一声咽了下去。 转眼间,便咬了数口,已然吃去了这大桃子的一半,这才转悠着两颗眼珠,瞧到了床边的张少通。 眼中瞧到他的瞬间,林缘晨便从床上弹坐起来,把手中的桃子往地上一扔:“哼!又是梦境,这桃子也是假的!”两眼朝着张少通一瞪,立即看向他处。 “昱儿,为何生气?”张少通轻声问道,一手在林缘晨的脸颊上捏了捏。 “生气……你心中清楚明白!” 张少通却笑了出来:“清楚明白什么?我倒真的不清楚,也不明白。” “你!”林缘晨胸中气闷,回过眼来怒视张少通,抬起一手指向他的鼻梁,“你……我……我有孩子了,你不要和我说你根本就不知道!” 张少通脸上笑容更甚,往床背上舒服地靠了下去,两腿摆上了床,悠悠然地说道:“呵呵,我知道。”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需要为什么么?” “你!你这个无赖!我问你,既然你知道我有孩子了,为什么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来见过我!” “你不是也没有来见我么?” “张少通!有你这样的么!当然是你来见我,哪儿有我去见你!” “我本想直接在伏魔山见你,面对面,不是更好?” 林缘晨一时没了话语,兀自坐在一团被褥之中气氛地颤抖双肩,一直向着张少通瞪着眼,而张少通却直接躺在了床上,睁着一双烟雨迷蒙之眼向上望着山洞顶上的星空。 “昱儿,陪我一起看星星。”过了片刻,张少通幽幽说道。 “看星星!张少通,我恨你!” 张少通讶异地转过眼神,向着林缘晨看来,凝神看了一会儿,再一次笑出了声:“哈哈,昱吉,你是在怪我之后没有来看你?” “我不怪你!我是独立自主的现代女性!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不需要你来看我!” 张少通轻笑之间没有作答,静静地对着她看了一会儿,伸出一臂向着她的一手探了过去,轻柔地抓在了手中,手臂上带上了一道恰到好处的气力,将林缘晨拉到了身边。 林缘晨心中有气,躺下之时翻了个身,背对着张少通,口中冷冷一“哼”,随后冰冷地沉默了下来。 张少通却从她背后抱了上来,在她的耳边唤道:“昱儿,又想和我闹别扭了?” “我不和你闹别扭,我压根就不想理你!”林缘晨口口声声说着不想理他,然而却依然做出了回答。 “噢?不理我?昱儿,你果真不理我?” “对,真的不理你了。” “那……到了伏魔山,见面之下,我便马上与你结下胎身,一年之后,你便可产下我的孩儿!” “张少通!你!你不要太过分!我什么时候说马上就要生了?” “呵呵,那你想什么时候生?” “我……张少通,我压根就不想理你!”(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便宜了你小子 “又不理我了?那就按我说的办!” 林缘晨怒气上升中身子猛然用力,翻到了张少通的正对面,脸上满是气恼,抬起双手想要掐张少通的脖子。 然而伸出的手却被张少通牢牢抓住,无所防备之下,双唇已然被他含在了嘴中,霎时间,浑身气得发颤,两腿直接蹬了起来。 张少通身子退后,脸上满是笑容:“怎么?这一次不想再要了?” “要!?你还好意思说?谁想要你这个老变态?万一你再来一次,不就是要怀双胞胎了?!” 张少通脸上一懵,呆了一呆,片刻后笑容大盛:“哈哈哈,昱儿,我这才看出来,你总是能想到一些我想不到的好主意!” “你过去点,不要过来!”林缘晨提高了嗓门喊道,张少通两手一松,倒真的是退后了几寸。 林缘晨咽了一口口水,却想到了现实中的事情,心下一惊:“不好!也不知道我睡了多久,我得出去阻止楚天行杀人。” 张少通听她如此说法眉头一皱,心念一动之下占据了此地的梦境,阻止林缘晨梦醒。 林缘晨心神变了几变,却无法从梦境中回去,两眼一翻,沉着嗓音质问张少通:“张少通!这是怎么回事?” 张少通斜过一眼不去看她,双臂抱在了后脑:“我才刚来,不许离开。” “你!”林缘晨正想开骂,然而还是屏了下来,喘了一口气,平了平语调说道,“张少通,我今日没空在此地陪你,我还有事要做。” “不许走。”张少通口中只是简单的三个字。 林缘晨心中怒火难以遏制,再一次抬起手指向他的鼻梁:“张少通!你不要太过分!” 张少通经她第二次指来,横着双眉,两眼淡淡瞥了过来,冷不防地,上身用力将林缘晨压倒在床上:“你,再指我,我现在就让你怀双生之胎。” “你……”林缘晨却真的被吓住了,要再怀一个孩子,她真心接受不了。此时谩骂的话语烂在了腹中,一个字也不敢再骂,两眼眼睁睁盯着张少通的脸,心中忐忑不宁。 两人上下相视了许久,张少通咧嘴一笑:“昱儿,来,我们一起看星星。” “哼!我不想看星星。” “那,你想如何?” “我……”我想去找楚天行问个清楚。她却并没有这样说,转而问道:“张少通,你……杀过人么?” 张少通双眼转而平静,淡淡道:“杀过。” 林缘晨心中一跳,她当然也是本能地知道答案,然而真正面对事实之时,却又是另一种滋味。 “几个?”林缘晨不自觉地一手扶住了胸口。 “不记得。” “我嫁给了一个杀人犯?杀人狂?我和一个杀人狂上床了?!”林缘晨在心中喊了一句,心脏陡然狂跳,两眼凝视着张少通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少通却将她心中的呐喊听得一清二楚,此时眼中直冒冷光,缓缓向着她看来,那眼神冷到了骨髓中。 看了一会儿,张少通伸出一手,拉在了林缘晨胸前的衣襟上,手上极为用力地将她拉到近前。 “张少通……你……你想干什么?”林缘晨嗓音发着颤。 张少通的眼神依旧冰冷,幽幽地说了两个字:“上床!”说完,大力地朝着林缘晨的双唇吻了下去。 林缘晨只感觉眼前一黑,瞬间周围就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张少通的身躯向着自己用力地压下,她却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力气,火热的吻延伸到面颊和颈间,她闭上了双眼。 凤鸣山畔,秦廉帅军驻扎之地,一片暗淡的天光照射在了一个个营帐上。 黎明悄然而至。 楚天行坐在营地中一棵参天大树的树杈上,已然喝了一整晚的酒。 此时竹爷爷走到了树杈下方的草地上,两眼朝上翻了翻,冷冷道:“小子,天亮了。” 楚天行口中冷哼,面颊上有些微红,眼神却依旧冰冷犀利,遥遥地向着凤鸣山望去:“老头,你起地好早啊!”这一句讲得透着一股子痞味。 “小子,爷爷有一句话,你可要听?” 楚天行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将手中的酒壶朝着竹爷爷身侧砸了下去,只听得啪的一声,酒壶落下,骤然破碎。 竹爷爷却并不在意,继续说道:“爷爷要和你说的,十分简单,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和我孙女还要相见好一阵子,你不想让她拿你当魔头看待吧?” “呵呵!魔头?我本就是魔头,那又如何?” 竹爷爷兀自摇着头:“看来你这小子不结结实实挨一顿打,就浑身不舒服!今日爷爷我就重操旧业,专门治治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臭小子!” 话音落下之际,竹爷爷身子一闪,化成一道黑烟,只往树杈上一窜,楚天行正当皱眉防备之时,小腹却骤然传来一阵无法言说的大力击打,整个背部深深地弯了过去,眼珠在眼眶中骤然凸起,直欲崩出。 这一拳着实用力,楚天行甚至听到了肋骨之间传来咯咯的响声。然而小腹上的击打之力撤去之时,紧接着背部又挨一拳,把它弯向后方的脊椎直接超前打了出去,耳边又是咔咔之声不断,楚天行两眼直冒乌光,口中发出一阵惨叫。从树杈上直接超前飞了出去,重重跌落下来,然而就要着地的时候,从下往上又吃了无法言说的大力一拳,整个身躯又被打入空中。 他甚至都来不及施展神通,更是连竹爷爷的人影都没看到,几息之内,便挨了如此这般的数拳,浑身骨骼多处断裂,口中冒着丝丝鲜血。 随着最后一拳落在臀部,楚天行被直接打落到了清月湖中,扑通一声,栽在了水面之下。 许久,他才挣扎着浮上水面,浑身剧痛不止,吃力地爬上了岸,坐倒在岸边,大口喘着气:“该死的老东西!” 竹爷爷身子一闪而出,胸口抱着那破剑,格格地笑着:“哈哈,哈哈哈,小子,现在舒坦了么?” 楚天行重重地朝着草地上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呸!我的确打不过你!今天楚某认栽!” “小子,你不认栽还想咋样?你说这凤鸣山,你还去不去?” 楚天行又是接而喘了几口气,运起身上的魔气修补身上多处骨骼和肌肉的损伤:“呸!老头子!这凤鸣山你若是想去,那楚某不和你争!” “这才像话!一会儿等我家孙闺女出帐了,你好好哄哄她,切莫多生别的事端!我可以告诉你,我孙闺女怀的是女娃,说不定以后长大了,便宜了你小子也不一定?” 听得这女娃二字,楚天行心中一震。倒也不是真的像竹爷爷所说有另一种用心,而是这女儿不同于儿子,楚天行一听心中便生出了些许柔软之情,又挨了竹爷爷一顿好打,先前闷在心中的困顿消散了不少。 然而他却依旧逞强道:“本少爷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非要找张少通的女儿?老头子,你不要想得太美!呸!”又朝着青草地吐了一口唾沫。(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便宜了你小子 竹爷爷横眉怒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小兔崽子!你想要爷爷还舍不得给你!”说完身子再一次一闪之下消失不见。 凤鸣山上,日出之光斜斜地照射而来,形成一道光亮的侧影。 然而在凤鸣山的上空之中,却又团团黑云聚拢而来,这黑云不是真正的云,而是一团团的魔气,这森然的魔气越积越多,片刻间相互合拢直接向着凤鸣山压了下来,从这片魔气黑云中,竟传出声声如浪一般的魔音,听在旁人耳中顿觉心神剧颤,血气倒卷。 霎时间,凤鸣山上的半路道修全都走出房舍,来到山峰之上仰起头望着压下的黑云。 其中为首的一人向着天空喝道:“敢问哪位大能路过我凤鸣山?可否现身一见?” 黑云骤然翻滚,从其上散出的魔气更为浓郁,魔音之声更为绝响。 一个低沉的嗓音从黑云中响起,平淡而冷漠:“我要你们马上离开此地,永生不得踏入梁国半步。” 山上隐隐响起一片叫骂之声:“什么人在此地装神弄鬼!” “藏头藏尾不敢露面,在此地弄一些障眼法就想让我们兄弟下山?” “有胆子的现出身来与我山上数百兄弟一战!” 那黑云翻滚之中极欲蒸腾,竹爷爷从黑云深处一步踏出,高高地向着下方俯瞰:“你们若不肯走,便就要死在此地!”这一声御着修为之力,整个凤鸣山都为之震颤起来。 那为首之人紧紧皱着眉头:“这位前辈高修,论修为我们及不上你分毫,然凤鸣山是我等生计所在,如离开此地,我等又能去往何处?” “山间野地,自耕自种,何事无为?今日你们必须走,不走,那便问过爷爷的剑!”说罢,高高在上的竹爷爷两眼怒睁,眼中迸发出两道摄人心魄的寒光,狂风卷起,吹动着他身上的短打相互摩擦发出啪啪之声。 只见兀自站立在风中的竹爷爷此时身边魔气翻涌,俨然如一个天煞魔尊。 他举起手中的破剑,向着脚下一挥,一道巨大的冷黑色剑芒向着脚下一冲而出,直接将凤鸣山穿透,震耳欲聋的炸裂声响起,山上的半路道修有的直接御风飞行到了空中,其中大半不会飞行,却是向着清月湖中纵身跃下。 惊天的爆裂声持续了三十息的时间,最后,凤鸣山在一声绝响之中,向着两边退开,中间已然被切开,变成了相呼应的两半山体。 “你们今日若离开此地,便不用死,要是再在梁国出现,便如同此山!”这一声神念如同传而不减的音浪一般,向着周围不断扩散而去。 空中的半路道修纷纷向着远方飞行逃遁,跳入湖中的道修奋力游到了岸边,相互搀扶着用着各自的逃遁之术远遁而走。 在清月湖之畔的军营内,众军士纷纷站在岸边向着此地观看,此时看到竹爷爷一剑劈开凤鸣山,均都咋舌,这是他们此生第一次看到修士施展神通,心中万分震惊。 秦廉与楚天行并肩站在湖畔,此时秦廉压低了眉头,低声向着楚天行道:“花道仙,这位前辈就是你门内的长老高修?” 楚天行平静地点了点头,此时身上任然隐隐作痛,表面上却丝毫看不出来:“的确如此。” 秦廉又道:“这位长老果真神功盖世,只是如今贼匪都已逃遁,没有留下一个人头,只怕是要麻烦众位与我回都城复命了。” “与你回去也无妨。” 秦廉依旧双眉紧皱:“不瞒花道仙,此次谏言秦某来剿匪之人,乃是当今的国师刘果道,此人……会一些招风降雨之术,颇为灵验,在百姓之中很有威望,如今势力做大,然而却是个心术不正之人。他与我父亲不是一路人。当初谏言之时我便知剿匪一事并不会轻而易举,可没想到竟然在此地待了一年。麻烦花道仙与我走一遭,实属无奈之举。” 楚天行微微一笑道:“此事无妨,我们与你去一次便是。” 小玉站在留宿的营帐之外,对着天空中渐渐散去的魔气不住地瞅着,微微叹了一口气,与身边的裴仙儿说道:“仙儿,你瞧,楚天行肯定是被这老头教训了一顿,所以才没去杀人。” “那是不是就可以把昱吉师父叫起来了?她睡了一个晚上,现在应该是嚷嚷着要吃饭才对。”说话间转身想要走到营帐之内将林缘晨唤醒。 小玉伸出一条细嫩的手臂将裴仙儿拉在当下:“去什么去,不许去!昱吉正在梦中会她的情郎。” “情郎?是师祖么?”裴仙儿撇撇嘴唇,眼中露出不满之色。 “对,就是张少通,她没醒来之前你不许去吵她。看,你的徐灿过来了,你找他玩去!” 营帐中,林缘晨依旧紧闭双眼,心神停留在梦境之中。 梦境内,一片黑暗,空气中透着一股燥热,林缘晨从一阵恍惚中清醒过来,然而胸口再一次感受到了大力的吸|吮,身下再一次感受到一阵穿透之力。 她浑身不住地颤抖,急促地喘着气:“师……师父,我想回去了。” 回答她的却是一如既往的冲撞,这冲撞一次强过一次,仿佛直接撞在了她的内心。 两片光润滑腻的唇在耳垂上咬下,一个令她神魂颠倒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你,和一个杀人狂魔上床,是不是很后悔?嗯?” “师父……我……我没有后悔,我只是,我……从来没有见到过杀人,也从没想过你杀人的样子。” “我不喜欢你之前说的话。” “对……对不起,师父……” “为什么对不起?” “我……我不该叫你杀人狂,我知道……你一直都是一个……人,很寂寞,很孤独,一直……都在等我……”说到此处,体内又是一次穿透心扉的冲撞,“嗯……师父,放我回去吧,我肚子好饿。我真的肚子饿了。” 冲撞之力在体内一顿,停留在最深处,带起一阵猛烈的跃动。 “很寂寞……很孤独……”随着这自语之声响起,嘴唇上又落下炽烈一吻。 “你爱我么?”心中响起张少通的心语之声,唇上的吻更为热切,“嗯?爱不爱我?告诉我!” “张少通……我……我如果不爱你,我还能爱谁?” “不要这样问我,我要你说!” “张少通,我……我爱你,我从数次梦见你之后就爱上你了,就算你和梦中一样,是个老头,我也爱你,我也依然想见到你。” 唇上的吻略一停顿,张少通的身躯缓缓向后退去,从林缘晨的体内退开了去。 黑暗中,林缘晨只感觉到仿若有冷风吹过,将方才的热烈渐渐吹散,一边的脸颊上感受到一阵轻抚。 “昱儿,我们在伏魔山见。”随着这一句似是话别的话语,梦境倏然涣散,眼前的一片黑暗像是快速旋转扭曲,随着扭曲逐渐变淡,眼前出现了一抹光明。 林缘晨浑浑地睁开眼,尽管腹内饥饿难耐,却还是从床上一步跃下,直接窜出了营帐,一心要去阻拦楚天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更猥琐 更不要脸 林缘晨急急忙忙跑出了营帐,对着营地对面已然分成两半的凤鸣山极目一望,下巴瞬间掉了下来,左右望了望,只见营地内的军士正忙着拆除营帐,俨然一副收兵还乡的准备,心头噔噔噔地跳了起来:“我这是睡了多久?楚天行已经将凤鸣山上的人都杀光了?!” 胸中万般懊恼翻涌,一股颓丧之气直冲头顶,林缘晨只感觉脚下一软,直接跌坐在营地内的草地上:“楚天行真的把那些人都杀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真的因为我有宝宝了?他是不是经常杀人?”正当脑中浮现各种各样的疑问和不可置信时,身后悄悄走来一人,在她的身边轻轻地坐了下来,然而她却没有察觉,只是一个劲地在心中自问。81Δ 中文Ω网 那人坐在她身旁,对着她的侧影打量了许久,始终没有开口说话,仿若在等她先注意到自己一般,然而这种等待却始终落空,最后他终于按耐不住,抬起一手在林缘晨的后背轻拍一记,朗声道:“你是在找我吗?” 林缘晨惊觉之下猛然回头,却看见楚天行一张白皙俊美的脸正迎着阳光的照射,冲着她开怀而笑,然而她却陡然心惊,这笑容此时落在她眼中毫无美感,更有一些说不出的森然可怖,一时间怔在了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满满皆是错愕和震惊。 楚天行笑容一顿,疑惑道:“为什么这样看着我?你那是什么眼神?” “楚……楚天行,你……” “你是想说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你现在才看清楚我的真面目?以后永远不会理我了?那我就明白地告诉你,我的确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林缘晨只感觉门面上像是压下一股无形的大力一般,就连呼吸也沉重起来,每吸一口气,似是要花费全身的力气:“楚天行,我……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一句,声音轻地几乎听不见,她的双眼内,已然不见以往那毫无掩饰的坦率,却是无法形容的复杂,像是在眼前存在着一片无形的阻隔一般。 楚天行心头一痛,这才想起了竹爷爷在树下说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言,眼下心痛伴随着身上各处的痛楚,心中生出无法言说的苦楚。 “天行,我……我从一个文明的世界而来,从小到现在没有见到过任何杀人的场面,更是没有杀过人,所以……我无法理会。” 楚天行却苦笑:“怪不得,那天风御鸾会让我走,他对你的确用情很深。” “天行,我……我是心甘情愿和我师父好,我喜欢他……以后,你也会找到真心喜欢你的人。”林缘晨想解释自己怀孕的事,然而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转而释然想到怀上孩子也无需与楚天行解释,她从始至终就没有接受过他,于是便说了这一句客套话。 可是这一句客套话听在楚天行耳中却不甚好听。 楚天行长长地叹了一口闷气:“昱吉,我知道。我从你眼中所见便知道,你不爱我。这件事,我已经不作他想,既然已成事实,也是你和张少通之间的事,与我,没有任何关系。”说道没有任何关系这几个字时,他的语调低了下去,变成了一种好似自语一般的嘟哝,随着这声嘟哝,楚天行深深低下了头,强压住心中的愁绪,提高了嗓门道,“大帐中秦廉正在设宴,他们都在吃饭,你饿不饿,我带你过去?” 林缘晨咬着嘴唇,犹豫片刻后微微点头:“好。” 两人从草地上站起,向着大帐方向走去。 刚来到大帐门外,大帐外守卫的兵士识出了楚天行的面貌,并不加以阻拦。 林缘晨只是闻到了一股酒肉香气从内飘出,听得秦廉开怀的笑声:“哈哈!今日多亏了长老您一剑劈开了凤鸣山,将那群贼匪驱散出梁国之境,秦某无以为谢,再敬您一杯,长老请!” 林缘晨两眼瞬间冒出光来,原地蹦了起来,两手伸出抱住了楚天行的胳膊:“天行,原来你没有去凤鸣山杀人?太好了!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楚天行一愣,低头看着她一张如花般的笑脸和光芒四射的双眼,心头复杂,他原本的确是想去凤鸣山杀光那群贼匪的。此时听她说“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种人”,心中生出浓烈的愧疚,脸上苦笑:“昱吉,我们快进去吧。” 两人一步走入大帐之内,秦廉虽然已经喝了很多酒,但还是反应极快,立刻就转过一张微红如冠玉的脸来,瞧见两人时,脸上显出极为和善的笑容:“原来是花道仙,道仙快过来坐,和秦某一起喝几杯。” 林缘晨跟在楚天行身后,来到竹爷爷和小玉中间坐了下来,而楚天行则坐在了竹爷爷的另一边,一旁的军士立时便填上了碗筷酒斛。 林缘晨看着满桌大鱼大肉,还未开吃,馋涎便已泌出,伸长了脖子咽了咽口水,口中出轻微的“咕咚”一声。 小玉挤着两条眉毛侧过脸来:“昱吉,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林缘晨脸上陡然一红,猛然摇头:“不不不……我不想再睡了。既然凤鸣山的事情结束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 “赶路?暂且先不去伏魔山,我们要随……这个秦将军去梁都。” “啊?为什么呀?”林缘晨细着嗓门问道。 “因为那老头这次没杀一个人,所以秦将军没有人头回去交差,要我们一同回去复命。” 林缘晨嘟了嘟嘴:“咳,红尘中人好麻烦!” “现在知道麻烦了?当初还不如让楚天行上到那凤鸣山去把他们都杀了!”小玉没好气地抱怨道。 林缘晨转而又是一副小脸,急着用手撸着小玉的后背:“不麻烦不麻烦,这军令如山,这复命……复命一事,我们理所当然随他去,小玉,说不定那梁王见我等退敌有功,说不定会请我们吃一大堆好吃的……哦!还有金银珠宝赏赐给我们也说不定。那更别提好看的裙子了。我听说呀这宫里的裙子做工那时极其繁复……光是绣花就有好几道工序……” “哎呀昱吉,你别说了,你就是想替楚天行和那老头打掩护,说好话。你瞧着吧,一会儿进了梁都肯定会有更麻烦的事情,这秦廉一看就知道是个老江湖,就单纯地让我们回去复命?我看不然。” 林缘晨皱了皱眉:“小玉,难不成他还想让我们帮他杀什么人?” “这我也说不准。这宫闱之内的事情,比红尘中人的事情,更为复杂,小玉也不想知道,反正到时候,要做什么事情,不是还有你和楚天行么!” “嗯对对对!绝不麻烦温柔可爱智慧的美少女小玉!一切杂物活都包在我和楚天行身上,小玉只要每天吃饭睡觉就行!” 小玉朝着林缘晨瞪了一眼:“昱吉,我现你有了……以后,变得更猥琐,更不要脸了!” 林缘晨一张嘴瞬间闭合,两眼朝天翻了一下,心中骂道:“真是个难伺候的姑奶奶!”索性不再理睬小玉,抓起筷子吃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山野散修 席散之后,大营各处均都撤下,大军整顿在一处,准备出发回梁都城。 风影剑又被竹爷爷抬上了由三头越海兽拉着的大车上,林缘晨一行人站在车旁围成一圈,秦廉则坐在一匹套着轻甲的红鬃骏马之上。 “各位道仙,昨日我已命人将捷报加急送入都城之中,各位的战功均已言明,想必尔等与我入都,陛下定会有所准备,到时候必然会厚厚封赏各位。大军现已集结完毕,我们这就回都城复命去罢!”说罢转身向着身边的传令军士沉声道:“传令,大军开拔回都!” 军令所到,浩浩荡荡的大军启程向着大梁都城方向行进。 林缘晨一行纷纷上到越海兽与大车之上,驾着大车走在了大军的中后部。 这一路,日夜兼程走了将近一个月,直到秋意更浓,寒风骤烈,天穹上的浮云聚散如飞,晨来脚下霜凉似冰,半夜星辰更为冷瑟。 在秋季的最后一个月末,大军先而来到了大梁都城三十里之外的右翼将军营中,身为兵马大元帅的秦京亲自迎接了林缘晨一行,并在营中设宴款待。 席间,数人分上下各自坐开,一人一席。酒至三巡,秦京对着竹爷爷道:“听犬子战报所说,这凤鸣山一役,乃是长老您一人前往与战,一剑便驱散了山上全部贼匪,长老神通惊人!秦某人不能亲眼一观,实乃一大憾事啊!” 竹爷爷两个小眼睛只是晃过一道眼神,却并不理睬那秦京,秦京见他如此情态,一下子尴尬在了当场。 楚天行面上带着十分客套的微笑,此时说道:“秦元帅过奖,花某也素闻梁国的秦元帅有万夫不敌之勇,是当世英雄豪杰。这次误打误撞能为秦将军出力,也是我宗门的幸事。” 秦京立刻便把一张老脸转向楚天行,脸上绽满笑容:“这位少年道仙生得好生俊雅,敢问道仙尊姓大名?” “不敢,在下姓花,本名花荣是也。” 林缘晨正在低头猛吃,此时听到楚天行如此说话,胸中笑意勃发,忍不住口中的吃食喷出来些许,赶紧抬手捂住嘴。 然而此举却被秦京看在了眼里,秦京愣了一下,往林缘晨看去,眼中带着一丝迷惑,笑道:“这位仙子生的玲珑清澈,看起来颇为率真啊,敢问仙子姓名?” 不等楚天行发话,林缘晨眼珠一转,道:“回秦元帅,我叫花月。是花荣的妹妹。花月吃相不好看,令秦元帅见笑了!” 秦京哑然失笑间说道:“哈哈不敢,不敢见笑仙子,仙子如果喜欢营中伙房做的吃食,一会儿秦某人命人再上一些给仙子品尝。” 林缘晨急忙推辞道:“不不不……花月吃这些就饱了,不想再多吃。多谢秦元帅美意。” 秦廉在一旁喝了一口酒,向着秦京道:“爹,孩儿离开这么久,却不知都城中这一年来景况如何?” 秦京听他这般问话,笑容僵在了脸上,转而换上一副愁色,叹道:“诶,一言难尽……” 小玉坐在徐凯杰身边,小嘴一噘,朝着林缘晨看了看,只见她任然在大吃大喝,轻声哼了一下,在心中对林缘晨说道:“昱吉,你看,重头戏这才开始。” 林缘晨抬起一张小脸向着对面的小玉巴望了一下,皱了皱两条小眉毛,心语道:“什么重头戏啊?” “你没听他父子俩唱的戏文么?这从大营驻扎之地到此地一路畅通无阻,他们这一年来肯定战报往来,城中发生的事秦廉如何会不知道?” 林缘晨眼中一亮,听说唱戏,她倒是来了兴致,要看看这父子俩如何演习,顿时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一本正经地坐好,斜过眼睛向着秦京秦廉父子俩看去。 此时秦廉脸上满是疑惑,向着秦京继续问道:“爹,难道都城中发生了什么大事?” 秦京喝了一口酒,脸上严肃,说道:“自打你帅军去往凤鸣山之后,朝中大臣便陆续提议要立储君,陛下刚开始并不在意,无奈谏言之臣越来越多,每每议事便会强谏不止,陛下便口头宣旨欲立世子贤为储君。”话说到这里,便停顿了下来,不再往下继续。 秦廉脸上现出笑容,道:“爹,这是好事啊!世子贤为人亲善,谦恭有度,待人如己,有容百川之肚量,将来定然是一位明主,这是大梁百姓之福啊!” 此时林缘晨心中“啊”得一声恍然大悟:“小玉,这世子贤肯定最后没做成储君,你说是不是?” “然而,咳,世子贤虽说是储君最佳的人选,但是他是大周国君表妹懿呵君主所生,懿贺郡主未出阁到陛下宫中之时,便传闻钟情于当时的大周储君也就是现在的大周国君,嫁到我大梁之后七月便产下世子贤,当时民间风闻不断。此时圣旨欲立贤为储君,这些风闻便再一次猖獗,一月之前更是平地波澜,陛下将世子贤软禁在了殿中,任何人都见不得……” 此时秦廉脸上大惊,看得林缘晨一愣一愣的:“爹,陛下怎么就凭风闻之说便软禁世子?” “听宫中知情者所言,说世子宣的母亲李夫人提议陛下让国师私下施法看看这世子贤是否陛下亲生,国师当夜便在陛下殿中施法,然而到底所用何种手段,结果又是如何,便不得而知,总之第二天,世子贤就被软禁在殿中了。” 林缘晨暗自叹息:“小玉,这俩人演习演得真好!” 此时楚天行一旁倾听之下,脸上露出浅笑,淡然道:“秦元帅口中所称的国师,便是秦将军先前与我说起的刘果道?” 秦京侧目之下道:“的确。” 然而楚天行的演技却是更好,他两眼平淡,接而道:“这刘果道到底是什么修为?师出何处?都说大陆上各派之间皆有约定,彼此不管红尘之事,这个姓刘的道修来梁国当国师,岂不是违背了修士间的约定?” 林缘晨暗自拍了拍大腿:“小玉,楚天行想管他家闲事!好个楚天行,装起蒜来真是一点破绽也没有,气定神闲的样子!” “昱吉,我就说了,梁国之行没那么容易,你还说什么珍馐饕餮金银珠宝锦衣华服……” 秦京道:“国师师出何处倒真的是无从知晓,数年前定州大旱三年,朝中上下都束手无策,定州的百姓流离失所,国师刘果道某夜飞入宫中,与陛下自荐可让定州降雨,并言说能让大梁从此风调雨顺,陛下便让他往定州降雨,一试之下果然有雨水降下,一下连下了三天。自此之后受陛下封赏,做了个行雨官,数年之内走遍大梁,行风降雨无数,在百姓中声名鹊起,威望日盛。三年前,更是扶摇直上被陛下封了国师一位。” 楚天行口中冷哼:“行风降雨,不过是些小伎俩罢了,我看此人并无真才实学,障眼之道却很是拿手,此人在花某眼中,不过是个无门无派半路弃道的山野散修!” 秦京眼中光芒大甚,然而接着说话的却是秦廉:“照花道仙如此说法,此事还有转还的余地了?” 楚天行眼中光满一闪即逝:“花某不才,倒愿意去见识一下那国师刘果道。不过,花某听闻大梁国速来善待修道之人,宫中更是珍藏了一件稀世奇珍……” 林缘晨已然咬牙:“楚天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廉脸上尴尬一笑:“稀世奇珍?倒不是什么百战不败的杀人神兵,只是一件女人的事物。”(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女扮男装 楚天行却丝毫不肯松口,接着继续问道:“女人的事物?那看来花某听闻到的传言并未有多大差错,传闻大梁宫中藏有昔日仙帝最为钟爱的妩琼仙妃生前一物,说是一件名副其实的霓裳羽衣,说这霓裳羽衣乃是紫色,的确不是什么神兵利器,但却是一件至高无上的防御法宝。” 秦京脸上堆着笑,说道:“花道仙所言属实,宫中的确有这霓裳羽衣,但这是先帝历代相传的国宝……” “哈哈!”楚天行轻笑打断了秦京的话语,“国宝……如果此番花某能助世子贤登上大位,一国之下,何有宝言?” 秦京眼中光芒闪动,片刻后也是哈哈地笑出了声,合掌道:“花道仙果然人杰之辈,无妄宗看来藏龙卧虎!秦某人今日大开眼界,来来来,今日我与花道仙再饮一杯,以作信誓之言!” 信誓之言四字一出,楚天行脸上转而一抹邪魅的笑容,举起酒杯在口中一饮而尽。 这一番交易算是说定了。 林缘晨再也没了看戏的心情,抓起筷子继续吃着剩下的菜肴,眼睛转个不停:“方才只是说要给世子贤洗脱私生子的嫌疑,一转眼竟然说要帮世子贤当皇帝!红尘世界真的太复杂了!” 此时一直沉默的竹爷爷却开了口:“你们要去宫中见皇帝,爷爷我不陪你们去,爷爷就留在这军营内看管那……域外玄铁。” 秦廉正想出言规劝,楚天行先一步说道:“长老留在此处也好。秦元帅,秦将军,我家长老脾气古怪,若是去见了梁王,多半怕是要得罪主上的,还是不去了罢。” 秦京淡淡摇了摇头,说道:“那真是可惜了……” 这顿饭吃了许久才算完,当日众人随着秦京赶赴都城之内的元帅府中下榻,扫去了一路的风尘。 夜间,沐浴好的三个美人横在元帅府奢华的客房中偌大的床上,议论了开去。 裴仙儿玩着湿漉漉的头发,娇声说道:“我们祈水星没有平民,也没有皇帝,我倒是想看看这皇宫是什么样,皇帝是什么样。” 小玉皱了皱鼻梁:“且,肯定是肥头大耳缺乏锻炼的样子。仙儿,明天去见那梁王,你可要小心了,小飞霞跟我说梁王很好色,大陆的各国君主中,就数他老婆最多,而且还多出来不少。” 裴仙儿啐了一声:“呸!他要敢对本小姐不轨,我就给他点颜色看看!” 林缘晨两条小腿在背后翻上翻下,疑惑道:“小玉,这世子贤和世子宣又是何等样的人物?” 小玉翻了个身,仰面朝天躺着,慢悠悠地说道:“这梁王虽然从小好色,娶了很多很多的老婆,但孩子却生的很少,儿子只有这两个,世子贤是周国的懿贺郡主生的,听说懿贺郡主是个绝代佳人,才华品格都是出类拔萃,生出来的世子贤更是出名的君子,不仅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为人更是豁达明理,样貌与那梁王大相径庭,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不过那懿贺郡主命薄,世子贤很小的时候,她就病逝了,但也有传言说是懿贺郡主独得梁王专宠,才被李夫人暗中害死的。世子宣嘛……小飞霞说,世子宣是梁王的小儿子,今年也才二十岁,也是十分地好色,而且男女通吃……” 裴仙儿张嘴“啊”了一声,似是不敢置信。 林缘晨却不感觉到吃惊,而是翻了一记白眼:“真是俗套的故事,不过既然如此,楚天行也算站对位置了?” “这秦家人虽然每个都是老江湖,不过祖上一脉素来都是忠良之辈。这世子宣的母亲李夫人,是左翼骠骑大将军的妹妹,所以左翼大军应该都是支持世子宣的。要说两厢里谁更有优势,倒分不出个所以然,右翼在外,左翼在内,左翼倒是直接就在都城之中。秦家人手下大部分的兵马都在边境和外疆,立刻动起手来的话,恐怕还是会吃亏的。但我今天看那秦京老狐狸像是很有底气的样子,他应该暗地里有所准备。” “小玉,那你说这世子贤到底是谁生的?” 裴仙儿插嘴道:“我看不是那个梁王生的。懿贺郡主出嫁前如果没有和那周国国君有过什么,那梁王今日又岂会听一个术士的摆弄?既然有什么,世子贤又不是足月降生,那就很可疑了。” 林缘晨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仙儿,你才做人没多久,怎么这些事情你都知道!” 裴仙儿羞涩一笑:“嘻嘻嘻,我虽然做人才不久,但是做妖已经很久了呀,这些事情自然明白。” 林缘晨无语,转而说道:“那也不一定,遗传和dna这种东西是很奇妙的,小玉不是说世子贤的母亲很出色么,说不定多数随了他母亲。然而怀胎降生这种事情本来就说不准,没有定论,可能事情就是这么巧也说不定。” 小玉对着林缘晨和裴仙儿各白了一眼,懒懒道:“不管是不是梁王的儿子,以后他肯定就是梁王的儿子!你们也别去研究这些了,倒是可以研究一下怎么把他说成是梁王的儿子,这才是处理问题的正确方向!” 然而回答她的却是林缘晨重重的叹息之声:“咳!小玉,我又不能给他们俩去验dna,难道要滴血验亲不成么?” 裴仙儿却轻笑道:“昱吉,你别听小玉的想一些土办法,楚天行他肯定知道该怎么办,明天呀,我们就进皇宫去周游一番。” “对了,仙儿,既然那梁王和世子宣都是好色之徒,那我明天便乔装成一个小男孩去宫中。”林缘晨得意地说道。 小玉却很不服气:“昱吉,你真心认为自己很美么?” 林缘晨经她一问却是哑然:“嗯?小玉,没有啊,哈哈,我没有认为自己很美,完全没有这个意思,再美也比不上如花的小玉。” 小玉两眼又是一番:“好猥琐!” 林缘晨依旧嬉皮笑脸:“仙儿,要不你也乔装成一个俊朗不凡的少年?” 裴仙儿脸上现出嫌鄙之色:“我不,仙儿这么漂亮,才不扮男人呢!” 林缘晨却不死心,转而问向小玉:“小玉,你呢?和我装扮成一双男童?” “去,我是小飞霞的妻子,我站在小飞霞的身边很安全,用不着乔装成男童!你要装你去装,别让那世子宣瞧见了,依旧看上了你才好!” 三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打趣到了深夜,才在床上翻滚了几遭浑浑睡去。 大陆上斗转星移,紫月悄无声息地奔过大陆上方的夜空,从日落到黎明,似是那么长,又似是这么短,天光一线之间,雄鸡鸣唱。 裴仙儿听到这打鸣之声第一个睁开了眼,从床上蹦下了地,在储物袋中一番搜罗之后找出来一件梅红色的罗裙换在了身上,漱洗之后,推门而出,去找徐灿给自己梳头打扮。 之后又过了一刻的时辰,林缘晨接而从美梦中苏醒,苏醒之下,也如同裴仙儿一般穿衣打扮。然而她却找出了一身男士的袍子,这是她很久以前给自己做的,为的就是学武打片里一样有朝一日可以有机会女扮男装。 穿上后,又找出来一个银色的小冠,在头上冠上一个道髻,乍一看去,就像个个子极矮的少年道修。 站在镜子前,她从各种角度欣赏了一番,最后在镜前做出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脸上甚至显出丝丝冷清,看上去颇有张少通的风范,却经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梁国君 辰时,梁都城内,各处街道上现着熙攘之景,城中心所在之处,是一片庞大恢弘的宫殿群,并不能说是雕梁画栋,然而却很是庄重苍莽,透着一股博大之气。 朝堂之内,一副宽大的描金龙椅上,坐着一个体态肥硕的中年男子,这男子皮肤很是细腻白嫩,然而身上却太过丰腴,这丰腴不同于平凡人的胖,那厚厚的肥膘如同悬空的布袋一般一道道地垂了下来,看起来很是滑稽。再看他横着些许肉道子的脸上,脸色稍有潮红,这潮红倒不是因心绪所生之红,而是始终如此这般浮在他脸上,从未见褪去片刻。再看他的眉目,倒还是依稀能看出清秀之气,只是生的太胖,眼皮眼底都如同肉包子的边缘一般高高鼓起,把原本清秀的眉目撑得有些猥琐,他的眼神却极为活泼,时刻向着各处瞟去。然而他却有着一双红润欲滴的朱唇,这朵朱唇极为小巧圆润,如同女子一般。朱唇的上下总共生着三撇细小的胡须,人中上左右各一撇,下巴上只有一撇,倒是有几分喜感。一鼎王冠束在他头顶的发髻上,在他肥硕大脸盘子的衬托下,显得有些小。 在他身前,站着两排文官武将,均都默默低着头。 只见他朝着龙椅边上侍奉的小宦官招了招手,那小宦官便乖巧地端过来一杯茶水,饮下一口之后,又对着小宦官挥了挥手,小宦官便退到了原处。 饮了茶,润了嗓,这异常丰腴的梁王便开口道:“秦元帅,听说你今日引了收复凤鸣山的仙君仙子到宫中给朕瞧?” 站在梁王身前右侧首位的秦京走出一步,躬身说道:“回陛下,仙君仙子六人已随我入宫,此时正在偏殿等候陛下召见。” 然而那梁王却没有马上宣旨召见,而是闪着一双眼珠继续说道:“大陆虽然修士众多,然而朕却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仙君……仙子,不过朕之前听闻,这阵子几乎所有的修士都去了中原奇险伏魔山一带,这六位仙人如何又路过了凤鸣山啊?” 秦京面色平静,回道:“回陛下,此六名道仙原本也是去往佛魔山,只因要随身押送域外玄铁一同前往,据仙人们说,域外玄铁无法装入储物袋,无法携带飞行,于是便只能以脚力运送。” 梁王侧过头,向着站在左首的一个肤色黝黑的高大老者问道:“国师,这域外玄铁,真是这么回事?” 这肤色黝黑的高大老者便是刘果道,此时他面上毫无表情,只是应了一句:“本道从未听说有这样的物件。” 秦京低头之间眉头一皱,但却没有多说任何话语。 梁王轻笑了几声,不再言说域外玄铁之事,而是问道:“那,这六人之中,有几个仙君……几个仙子啊?” 秦京眉头更皱,只因林缘晨今日女扮男装,这穿男服已然是欺君,正踌躇到底说她是男是女,转念之间一想林缘晨肯定是对这梁王百般嫌鄙,今日才做此举,她既然是道门高修,便不会轻易被拆穿,随即又想到,如若他此番说她是女,便证明自己纵容了她穿男服,这就是一同欺君,梁王不便拿那仙人如何,自己肯定首当其冲要吃亏,到不如假装不知道,日后还能说出一些推脱之词,于是有所决断,回到:“禀陛下,四名仙君,两名仙子。” 梁王再次轻笑:“呵呵呵嚯嚯嚯,两名……两名……咳咳!来人,这就把那六个仙君仙子请上殿来!” 大殿之前一进的偏殿中,六人在此地已经候了很久。 林缘晨手中抓着一瓤甜瓜,吧嗒吧嗒地啃着。 徐凯杰挤眉弄眼地对着她看了很久,此时按耐不住,开口道:“林缘晨,我发现你最近真的很奇怪,你就算贪吃,也吃不了那么多东西!你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算是爱吃了吧,也不见你一天能吃这么多。你除了睡觉的时候不吃你什么时候停过你说你!而且你又是仙修,仙修是所有修士中胃口最差的,照理来说,你修为越高胃口就越小,我看你怎么倒过来了!” 林缘晨抬了抬头,两边面颊上沾满了瓜水,瞪着双眼道:“徐凯杰,我也发现你最近很奇怪,以前我爱吃啥你给我吃啥,从不说些废话,我现在又没吃你的东西,你心疼啥?是不是娶了老婆以后,变得更加鸡婆,更加小气了?” 徐凯杰听她说自己鸡婆小气,卷起两张大袖便要走过去捏她的脸颊,却被小玉拉了个实在,拽在身边一步也迈步出去:“小飞霞,昱吉说得对,你是管得太多了,吃些东西又没什么大不了,小玉也爱吃!” 裴仙儿却在这偏殿中把各处墙壁上的装饰都看了个遍,此时慢条斯理地说道:“这皇宫也不过就是这样,和我们祈水星的妖宫差不多,说实话呀,还不如我们妖宫精致,师父,你说这梁王怎么到现在还不宣咱们?” “仙儿,你等不及要看那梁王啊,听说长得不好看。”林缘晨再一次低头啃起了甜瓜,三口就啃了个精光,顺手抓起茶几上的一个硕大的如同番石榴一般的果子研究了起来,始终看不出该怎么吃,吃哪部分,索性一口咬了下去,咬下之时,嘴中嘶声不断,叹道:“好酸!啊好酸!不过真的好好吃啊!啊,酸!” 徐凯杰见她如此,眼中金光一闪,抬手一拍脑门:“林缘晨!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林缘晨大惊之下手中的果子一个抓不稳,啪嗒掉落在地上,向着墙边一路滚去,她空空地抬着两手,摆在胸前,怔在了当场。 徐凯杰眼中骤然变色,脸上生出一抹绿气:“果真是怀孕了!小玉,你说,这事你知不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还跟我装模作样说:小玉也爱吃。原来如此!林缘晨你给我过来!我今天不当场打得你半死我……” 小玉此刻却发了脾气:“你什么你!你居然对小玉凶!你忘记你订婚礼上的誓言了?哼!小玉伤心了!”说到此地,两脚重重地踏向地面,眼中闪闪烁烁似欲流泪。 徐灿和裴仙儿却仿似听到了天大的奇闻一般跑向林缘晨,伸手摸向她的肚子:“师父!你有宝宝了!这是不是真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和仙儿?” 裴仙儿眨巴着一双闪亮的凤眼,一个劲地瞧着林缘晨的肚子:“哦!原来是这样,原来小玉这一路上神神秘秘隐瞒的事情就是这个!师父,我们很快要有小师弟了?” 林缘晨用了好一会才从惊吓中回过神来,此时羞着一张脸,轻声说道:“是个女孩。” 楚天行始终在一旁冷眼旁观,此时心中再一次涌现浓浓的失落和颓丧,口中冷哼之下转过一张脸,再也不向此处看来。 徐凯杰小臂被小玉死死抓住,一直在试图挣扎开来去教训林缘晨,然而几次挣扎却均都失败:“小玉!你别拉我!天行,这事你肯定也知道!那老头肯定也知道,就我不知道,是不是?小玉!天行!天行!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你竟然替她隐瞒!小玉,放开我……” 楚天行颓丧的嗓音幽幽响起:“凯杰兄,我的确先你一步就看出来了。恭喜你即将添一个娇嫩欲滴的仙子侄女。” “我呸!林缘晨,你给我过来,给我说清楚!是张少通要的,还是你要的!” 小玉终于按耐不住大吼一声道:“小飞霞!你太过分了!人家夫妻之间的事,你还能问是谁要的吗?你再这样,小玉再也不理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垫脚石 林缘晨小眉毛一皱,向着徐凯杰走了过来,两手往腰间一插,怒道:“?32??凯杰!你管得太多了吧!这次是我要的,张少通已经很多年没有和我上床了,只不过这一次,也只是在对眼之术的梦境中而已!但我也没想到会怀孕啊!谁知道神仙的这种事这么玄妙,不见面也能怀孕,这不跟圣母什么的……徐凯杰,以后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林缘晨这一番很是泼辣的话语引起了楚天行的侧目,然而侧目之下眼中却更是黯然。 “狗屁!林缘晨,你说的这话真漂亮,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仙修之间孕胎是怎么回事么?这样说来,还是张少通这老家伙干的好事!回头我见了他找他算账!” “徐凯杰!你找他算账?你修为比他高么?你比他更阴险狡诈么?还是你比他更变态?你少在这里说废话!反正孩子已经有了,你爱怎么说怎么说,你如果想教训我,我这次肯定会还手的我告诉你!” 正当徐凯杰更为用力地想要挣脱小玉抓在手臂上的小手时,楚天行从一边一步走到两人中间,先是向着怒气冲天的林缘晨撇了神伤的一眼,转而看向徐凯杰:“凯杰兄,别嚷了,这是在梁国宫中,也不知道附近是不是有隔墙之耳,昱吉之后还要在伏魔山上待很久的时间,这件事大陆上的修士还不知道,你想让他们都知道么?到时候如果有人来抢这初魂,岂不是麻烦不断没完没了?” 仙修之间所孕的仙胎初魂,是一种非常玄妙的事物,不具仙身的修士如能取得,便可以炼化后融合自身而生出仙根,仙根继而成长凝聚成为仙身,可以省去旷日持久的苦修,一步而登天。 经楚天行如此提醒,徐凯杰立刻闭上了嘴,只是两个眼中依旧怒气不减,一眨不眨地瞪着林缘晨。 见他不再嚷嚷,楚天行对着四下里环顾一圈,沉声道:“从现在起,谁也不准提这件事!”转而视线定格在徐灿和裴仙儿身上,神色冷然,“你们俩都记住了么?” 徐灿白了楚天行一眼,并不说话,不置可否。 裴仙儿缓缓点了点头。 此时一名小宦官穿过偏殿前青石铺就的天井,一步走入房中,朗声道:“各位仙君仙子,陛下有请!请随我来。” 楚天行再一次以眼神看向徐凯杰,一手揽在了林缘晨的肩头:“师弟,梁王请我们去,我们这就去见见这梁国君的丰采!” 六人两两一对走成相对的两行,以楚天行与林缘晨为首,由那小宦官引着向着朝堂大殿走去。 大殿中,梁王已然伸长着脖子等了片刻,一双闪着乌光的活泼之眼此时一动不动地看着对面大殿高高的门槛,却只见到一大片明晃晃的日光。 同样时刻留意着门口的还有那国师刘果道。他心中自然明白这一路所来之人必然是他秦京的人,或许过去他们并不是一路,然而凤鸣山一役之后,这一路道修竟肯随着他来到梁都城,那秦京与那些道修便已然走到了一路。就秦京所言,说这些道修是无妄宗之人,无妄宗可不是一个小门派,若真是无妄宗之人,凭传闻中那花延令的个性,又岂会容忍门下弟子干预红尘之事?但,若真是无妄宗之人倒也方便,敢情他们不会干预太多,也只是来见见梁王,替秦京的那宝贝儿子复命而已。想到这里,心下有所安定,平心静气地等待着林缘晨一行人进殿。 门口的一片明晃晃的日光中,倏然显出几条人影,人影晃动之下离门口越来越近,也越来越清晰。梁王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两个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极为用力地试图睁得更大。 来人走近,随着宦官一步迈过那高高的门槛。朝堂中满朝文武齐齐向着来人看来。 梁王在看清走在最后的裴仙儿的样貌之时,双眼迸发出极为明亮的光芒,一张嘴不由自主地笑了开来。 然而刘果道却早在看清走在最先头的楚天行和林缘晨时,心中大惊!这是什么无妄宗之人?!那不是传闻中的魔宗少宗主楚天行么? 然而在看到林缘晨时,他心中的大惊却变成了大骇,这矮小的少年明明和那阳山老怪张少通长得一个模样! 走进来的六个人,论修为来说,每个都不可能是无妄宗弟子,每个修为都高高在上,他一千一万个刘果道都无法对敌,此时惊骇之下,心中念头百转:楚天行?还有一个可能与张少通有关的少年?走在最后的两人修为是道灵境的圆满……中间那两人更是看不透彻……他们……怎么肯来管秦家的闲事?难不成,是为了那霓裳羽衣?如果是这样,那秦京定然是狮子大开口,想我刘果道一生算计,小心筹谋,处处谨慎,如今却要成了这些人的垫脚石? 想到这里,他心下有所决断,没等林缘晨六人走到近前,便向着梁王道:“禀陛下,本道府下有一炉丹药正要开炉……” 没等他说完,梁王不耐烦地摆了摆肥腻的手,说道:“哎去去去,去吧!” 刘果道躬身称喏,便急速退出了大殿,一路贴着地面御风行出了宫,向着魏国方向一脚踏空远遁而去。 六人走到大殿中部,面对着龙椅上的梁王。 楚天行神识中察觉刘果道离去,心中并不深究,脸上带着笑意,向着梁王抱了一拳:“在下无妄宗花荣,见过梁王陛下。” 梁王两只眼睛始终紧紧盯着最后排的裴仙儿,也没对楚天行瞧上一眼,口中轻笑道:“花仙君果然风度不凡,朕今日能一睹仙君丰采,真是人生一大幸事啊,花仙君,你身边的这几个仙君仙子,各自都如何称呼啊?”其实他只想知道裴仙儿叫什么名字而已。 林缘晨抱了一拳,故意粗着嗓门答道:“在下花月,是荣师兄的师弟。在我身后的分别是徐师兄,玉师姐,再后面的是在下的两名徒儿,男的也姓徐,女的……叫仙儿。”就在这停顿的一刹那间,林缘晨心头闪过各种念头,她纠结着要不要将仙儿的姓氏报出来,然而想到祈水星之事,她还是没有将仙儿的本家姓氏说出来,直接唤作仙儿。 梁王听到仙儿两个字之时眼中闪烁着一股子猥琐之芒,口中念念有词:“仙儿……仙儿……好呀……好呀……” 林缘晨眉头一皱:“嗯?这梁王难道是看上了仙儿?”回头瞥了一眼裴仙儿,只见裴仙儿眼神根本不往梁王看去,而是一个劲的左顾右盼看着殿内的装饰,与自己在祈水星上的住所相比较。 秦京眉头皱起,走上一步称道:“陛下!这些便是当日收复凤鸣山的道仙。” 梁王魂飞中惊觉而起,慌忙定了定神,清咳两声:“咳咳,好,既然众道仙于我梁国立下战功,来人,看赏。每位道仙赏黄金千两,白玉一百,翠玉五十。众道仙既然难得来我大梁,那就在宫中小住几日,来人!引众道仙下去休憩,稍后朕设宴款待众道仙!” 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接而道:“还有,秦廉大将军也一同看赏!” 六人便由一名小宦官引向后宫之前的行宫之中,后宫他们自然是进不得,休憩之地便是这后宫之前的行宫。(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偷衣 偌大的行宫之中,六人被引入一座名为藏月阁的四层角楼内。 角32楼内部装饰奢华而精致,在各处几案上都摆着新鲜的果饼,林缘晨刚进到角楼中,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心中怨愤的徐凯杰见此场景正要发作,直接就被小玉强行拉上了楼。 楚天行待引路的宦官宫女走后,身形一晃之下便立刻消失,化作一大片淡淡的魔气向着后宫方向飘去,于是这角楼底层,便只剩下了林缘晨和徐灿以及裴仙儿。 “师父,你一个人吃闷不闷?仙儿陪你吃!”裴仙儿往林缘晨身边一坐,顺手拿起面前几案上的一枚点心也吃了起来。 林缘晨大口啃着一个红苹果,口中尚未咽下,却说起了话来:“仙儿,那梁王好像看上你了!” 徐灿剑眉一竖,啐道:“呸!就那满身肥膘的梁王,也配看上仙儿小姐!” “可不是么?谁看上谁我一眼就能敲出来。”林缘晨此时用力咽下口中的苹果碎,继续说道,“晚上还什么设宴,也不知道要出什么花样。” “他敢出什么花样?!要是胆敢做出猥琐之事,亵渎了仙儿小姐的清誉,灿儿就一剑将他刺杀在堂下!” 裴仙儿脸上却是轻蔑:“师父,那梁王能把我怎么样?他要是光想想不说出来,仙儿只当不知道,他要是说出一些不好听的话,仙儿就揍他一顿,管他什么皇帝老儿!” 林缘晨又吃了几口苹果,几口之下竟已然吃光,把苹果核往几案上一丢,拍了拍两手道:“他要出花样让仙儿难堪,师父就带你们夜间潜到他的寝宫中,将他捉弄一番,你们看如何?” 裴仙儿眼中一亮,嚷道:“好啊好啊!师父,你真是太聪明了,还是你的主意好!” 林缘晨两眼一挤尴尬道:“咳,还不是在你们师祖身边久了耳濡目染……不过今天在朝堂之上,好像没有看到有什么道修,也不知道那刘果道为人如何。” “道修?有啊,有一个道修,我们没进去的时候他就急着跑出来了,一路跑出了宫,然后御风向着北边去了。” “嗯?是这样么?徐灿?” “师父,仙儿说的没错,我也看到了,当时朝堂上有一个问鼎期的道修,急急忙忙地就跑出去了。” “哈哈,看来这刘果道看到了楚天行这个大魔头就逃跑了?他既是问鼎修为,又在这中原之国当国师,应该知道楚天行长啥样。这样的话,接下去应该就没什么麻烦事了吧……” 徐灿却不以为然:“不是啊师父,楚天行还答应了秦京要助世子贤登上大位,看来我们还要在此地住一段时间。” 林缘晨皱起了眉:“嗯……其实只要有吃有住,我也不介意多住一段时间,就怕到时候去伏魔山去得晚了。” 裴仙儿灵机一动:“师父是想师祖了吧?” 林缘晨嘿嘿干笑了两声,继续拿起几案上的一枚大橘子剥了皮吃了起来。 “师父,灿儿帮你揉肩。”徐灿绕到林缘晨背后,两手在她的双肩上揉捏了起来。 “徐灿乖,师父回山之后给你做几套漂亮衣裳。” “灿儿多谢师父。” 与此同时,楚天行来到了庞大的后宫之中。 在后宫中急速穿梭了一整圈,找到梁王的寝宫所在,化身一片魔气之下,走了进去。 只见这寝宫装饰地富丽堂皇,很是奢华大气,然而却燃着一鼎与这大气十分不相配的焚香,普通人闻了这焚香之气,便会气息催动之下血气翻涌,对于楚天行,却没有任何的作用,他闻到这气味之时,皱了皱眉,轻蔑地哼了一声。 偌大的寝宫中没有任何宫女侍卫在内,之时在寝宫之外围了一圈宫女侍卫。 他悄然走到寝宫之中最为靠东的一副屏风前,这屏风上画的是一对冰火鸾凤,比目相视。对这屏风看了几眼,脸上露出窃笑,手指一点,打出一道如同正道道修一般的灵力,将这对冰火鸾凤的双眼连成一线,霎时间,屏风之前的地面上,传出咔咔作响的机械开合之声,过了几息,这地面上赫然洞开一个方形的入口,向着下方无尽眼神,其内漆黑一片,看不到头。 楚天行身子一晃,向着这入口之内的地底飘去。 飘了一阵子,来到一个漆黑一片的地下密室中,然而靠着魔识,不需要点灯,楚天行也能看清其中的面貌。 这间密室是由大陆最强的机关师左四卯亲手打造,其中机关重重,然而楚天行也许不知道其他人的门道,但这左四卯他却知道的太过清楚,一路向着密室内飘去,没有出发任何可以由灵力或者魔气波动引发的机关。 来到密室最顶端的一扇墙壁之前,魔识查探之下,见到墙上有一个锁孔。 微笑之间,楚天行从袖中取出一把铸造地异常复杂的小钥匙,这钥匙便是左四卯打造的可以打开所有由他制造的锁头之匙。 将这钥匙插入锁孔中,旋转之下只听到轻微的吧嗒一声,面前的墙壁正片向着后方急速推开,最后向着四方回缩,露出了墙后的一片天地。 楚天行眼前大亮,只见到一片紫莹莹的光芒,这光芒环绕笼罩之下,还透着蓝色和红色的微光,身前,是一件无法言说的唯美仙衣,这仙衣上,均都是一片片蜷曲的轻羽,这些轻羽呈淡紫色,片片层叠之下却不显得臃肿,莹紫色的光芒便是从这仙衣上散出,并不刺目,更多柔和。 楚天行毫不犹豫地将仙衣一把取下,拍入随身携带的储物袋中。 临走之时,往原来存放仙衣之处的方向打出了一道灵力,那原本已然向着四面退去的墙壁再次合拢,取下锁孔上的钥匙,谨慎地退出了密室,来到寝宫中的屏风之前。 又抬手打出一道灵力,将屏风上的冰火鸾凤相对的两个喙子连成了一线,屏风前地上赫然洞开的入口瞬息间无声闭合,根本看不出任何打开过的痕迹。 他低头轻笑:“呵呵,霓裳羽衣,如今便是楚某的囊中之物了!” 取得了仙衣,他身形一晃之下出了梁王寝宫,向着后宫外行宫中的角楼处急速飞行。来到角楼时,身形从魔气中一举凝聚而出,进入了角楼,依然看见林缘晨还在不停地吃着果饼。 “昱吉,我回来了。” 林缘晨根本没有抬头,道:“天行,你刚才去哪里了?难道是去看那个世子贤被软禁在了哪里?” “不用看,世子贤被软禁在了后宫再后方的冷宫中。” “那你是去干嘛了?去后宫里……看女人?” 楚天行脸上邪魅一笑:“哈哈哈,我原本无意要去看女人,不过这一路上倒真的是看到了不少美人,这梁王可真会享受,怕是把全梁国所有的美人都藏在了宫中。” “哦……他还嫌不够,还想对我们漂亮美丽的仙儿想入非非。” “昱吉,我方才,是去取要送给你的礼物了。” “送给我?礼物?取?”林缘晨两个眼睛贼溜溜一转,恍然道,“好啊楚天行,你不会去宫中把那什么霓裳羽衣偷出来了吧!” 楚天行邪魅一笑:“说的没错!”(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一模一样 “楚天行,你为什么要去偷这霓裳羽衣?你打算直接偷了然后我们就马?32??离开这里么?”林缘晨抬着一双圆眼疑惑地问道。 楚天行走到林缘晨身边坐了下来,一手揽在她的肩头,说道:“因为你带着仙胎初魂,只有穿上这仙衣才能永绝后患。至于为什么现在去取来……那刘果道不是跑了么?” 林缘晨眨巴了下双眼,悟道:“啊!你想让刘果道给你背黑锅!你想得真好,秦京才不会相信呢!” “相不相信不重要,这也是他想要的结果。” “他想要的结果?”林缘晨两眼转了一圈,想了想,说道,“刘果道背上了窃取国宝的罪名,说不定会遭到梁王的通缉,哦!他就永远不能再来梁国了!” 楚天行邪魅一笑:“昱吉,你说对了!” “那……世子贤的事,我们还是要管下去?” “当然要管。” “可是……虽然那梁王看起来不是十分健康,好像时时刻刻会发心脏病……然而他离驾崩还有段距离吧?你当初与那秦京说的,可是登上大位啊。” 楚天行自信一笑,神秘道:“昱吉,这事你不用管,总之,不会让你在此地逗留太久,你急着想去伏魔山与张少通见面,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林缘晨心中一惊:“天行,你不会,是想行刺梁王?” 楚天行脸上一怔,随即大笑,道:“昱吉,我没有你那种孩子气。” 林缘晨眉头皱了起来,梁王明明看上去一点也没有要死的征兆,不管楚天行用什么阴谋诡计将梁王致死,这不都等于是他杀了梁王一模一样么。他还口口声声说自己孩子气,越是细想开去越是觉得心惊。 楚天行似是看出林缘晨脸上的纠结之色,爽朗笑道:“昱吉,莫要多想了,你肚子不饿了么?这里还有很多吃食呢。” “为什么你们每次不想和我再说下去的时候就让我去吃东西,我难道是猪吗?!”林缘晨心中困闷,朝着楚天行娇斥了一声。 楚天行又是一怔,随后眼色变换,朝着她的小腹看去:“怎么会是猪?猪能怀仙胎么?听那老头说,是个女孩?他还说,将来长大了,将这女孩嫁给我做老婆。” 林缘晨横眉竖道:“楚天行,你不要想得这么好,我家玲珑才不会嫁给你这个楚天行却并不生气,他内心也不想娶张少通的女儿,此时全然都是哄林缘晨所说而已,脸上依旧带着柔和的微笑,沉着气继续说道:“哦?叫玲珑么?好名字!想来该是个可人的女娃……” 林缘晨听着楚天行如此说,心中大骇:“楚天行,我告诉你,你可不要想入非非,我家玲珑不会嫁人!” 楚天行心中暗叹,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不嫁人不嫁人,昱吉,你不会真以为我对一个还未成形的女胎都动了心吧?” 林缘晨小嘴一撇,道:“不动心就好……” 后宫之西的一处殿宇之中,一个样貌与那梁王颇为相似的肥硕青年正在屋中与几个宫女嬉闹追逐。他追着这几个身形窈窕动作敏捷的宫女,显得十分笨拙。 “哈哈哈,世子殿下,你来抓我呀!你抓不到我!哈哈哈!”一个宫女从他的面前一晃而过,笑声如同银铃一般清脆。 “梅儿,你跑得这么快……快……干……干什么,本……本……本世子……子,都抓不到……你……你了,待……待……会儿……抓到……你,看……看……看本世子……怎么……惩罚你!”原来这世子殿下还有些口吃。 另一个宫女从他身后推了他一把:“世子殿下,你跑得这么慢,怎么可能抓到我们呢?呵呵呵!” “你……给我站……站住,小……小婢……婢子,竟敢……推……本……本……本世子……”正当转身要去逮那先前推他的宫女之时,却跑的太过用力,重心来不及收回,撞上了一把圈椅,直接将那圈椅撞翻过去,连人带椅一同倒在了地上。 “啊……啊呀!本……本……本世子摔跤……了,痛……痛痛……痛……”抱着膝盖一个劲地喊起痛来。 几名宫女却并不慌张,似是此种场景已然见惯不怪,纷纷捧腹大笑:“哈哈哈,世子殿下,你又想用这一招来骗我们姐妹过去扶你,这一次呀,我们可全都不相信咯!” “可不是嘛世子殿下,你这么英明神武,自己爬起来不就得了,爬起来,继续来抓我们姐妹,你可说过,到了日落之时还未抓到,便要厚厚地赏赐我们。” 这一间看去似是一间书房,在里侧靠墙之处,挂着几张画,对着墙上的画作望去之时,却能让人哑然,这四张画作画的均都是同一个人。这人或坐或站,皆是一派孤傲冷寂之色,此人便是张少通。 这四张画像是出自大家之手,韵味不凡,把张少通的形神表达地淋漓尽致。 此时一个体态雍容,打扮华丽的夫人一步迈入这书房,叱道:“胡闹!宣儿,你又在干什么?还不快从地上起来!”说完一眼冷色地环视房中的几名宫女,只见她们均都低头躬身而立,不敢抬头,“你们这些贱人!又在引诱宣儿胡闹是不是?!” 世子宣此时不再滚在地上抱着膝盖,而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委屈道:“母……母……母妃到来,宣……宣儿……未能……相……相迎……” 还没讲完,那穿戴雍容华贵的李夫人便气恼地摆了摆手:“罢了!这种话就不用多说了!你们这些贱人,还不快给我退下!” “是!”几名宫女低着头快速地小跑出了书房。 那些宫女走后,李夫人脸上严肃气恼的表情骤然变换,转而换上了一副温和慈爱的面庞:“宣儿,摔疼了没有?娘一直教导你,平日里不要去和那些下人玩,你如果要玩,娘可以与你邀城中的贵胄子弟和你一起玩。你看,那些粗俗的婢子每次都让你出丑,没一个是真心侍主的!” “娘,孩……孩儿……不……不……不想和那些……人玩,他们……每……每次……都笑话……我。” 李夫人默默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咳,孩子,你今日打扮打扮,日落后,你父王要宴请无妄宗来的仙君和仙子,你同母后一起随君赴宴。” 世子宣一双小眼睛内骤然大亮:“仙……仙子!仙君!娘,那些仙子……仙君……长……长的啥……啥样?好……好看么?” 李夫人两眼一斜,轻叱一声:“你这孩子!仙君仙子当然长的好看,听说其中有一个仙君……和你墙上画的那人长得一模一样。” 世子宣忍不住一只肥腻的手掌拍在了又扁又宽的脑门:“啥……一模一……一样!此事……当……当真?” “娘也是听你大舅说的……” “哈!哈哈!哈哈哈!娘……娘……我……我和你去……不不……我……还要沐……沐浴……更……更衣!” 说完,这世子宣大笑着跑出了书房,一路向着大殿之后跑去,也不管书房内的李夫人。 待他跑出去以后,李夫人幽然叹息:“咳,这孩子,以后临登大位,该如何是好。可千万不要煞费了我一番苦心……”一边叹息,一边不住地摇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梁宴 红日西斜,终究没入天地一线,此时,行宫的正殿之中灯火通明,宫女?32??匆忙地往来之下,在殿内铺设起一张张单人的桌案,桌案后头摆上了厚实精致的羊毛毡子,羊毛毡子上安置上了绵软的蒲团。接着在桌案上一盘盘地摆下珍馐佳肴以及陈酿美酒。 乐师们陆续在殿中一侧入座,调着琴枕琴码。 世子宣穿着一身华服早早地就来到了殿中,一边费力地走进来一边对身边的小宦官不停地话叨:“你……看……看本……世子今日……日……样貌……如……如何?” 那小宦官一路躬着身,此时连连赞道:“世子殿下您今日英俊潇洒风度翩翩,比往日更为俊美……” “果……果真俊……俊美?” “回殿下,果真俊美!” 世子宣此时脸上笑开了花:“嚯嚯嚯,今……今日……宴请了……众仙……仙君……回头赏……赏你。” “谢殿下!” 一路来到了主座左手边的一副桌案,赫然席地坐下,口中喘着粗气:“你……你说……这仙子……仙……仙君……何时来?” “小人听闻酉时便着人去请仙君仙子们来殿中。” “酉……酉时?现现……在……什么时辰?” “殿下,现在是申时三刻,再过片刻应该便会来了,殿下莫要心急……” “申时三……三刻……”还有一刻他们便会到来,心中如是想法,口中便不再话叨,而是拿起面前的酒壶在杯中倒上了酒,先而自饮起来。 很快便到了酉时,角楼中,林缘晨已然不耐:“都说天黑便会请我们吃饭,这天都黑了很久了。” 徐凯杰与小玉坐在她对面,此时各自白了她一眼:“林缘晨,你很想吃饭么?你以为这顿饭很容易吃么?” “怎么个不容易?难道梁王想向我家仙儿提亲不成?” 裴仙儿站在一旁两眼一翻:“呸!师父,他还有这张脸向仙儿提亲?” “仙儿,他要敢提亲师父也不会答应的。你说是吧师父?”徐灿在一边插嘴。 林缘晨叹了一口气:“仙儿,我想他也不会说出提亲的话。” 此时一名小宦官身后跟着两个宫女踏入了角楼中,对着众人吆喝了一声:“各位仙君仙子,朝阳宫正要开席,请各位仙君仙子随小人来。” 众人互相看了一眼,不再说话,而是跟着这宦官和两名宫女走出了角楼,向着那朝阳宫之处走去。 来到了朝阳宫内,只见门口两边各站着三名打扮秀丽的宫女,从其内传出弦乐之声。 世子宣早已等的不耐,也已然喝得半醉,始终撑着两张眼皮瞧着朝阳宫的门口。眼巴巴之下终于瞧见了走在先头的宦官。 然而他眼力不济,只能瞧出个轮廓。 待宦官引着六人入殿,他才终于瞧见了林缘晨,惊讶中两眼闪出火一般灼热的光芒,锁定林缘晨一眼也不曾移开。 林缘晨感受到了一道甚为凶狠的目光看向自己,便左右环顾之下瞧见了世子宣,望去之时,那世子宣脸上爆发出发自内心的笑容,然而眼神却如同虎狼一般,林缘晨皱了皱眉,向着那世子宣点了点头,便不再看向他。 这点头之间,世子宣内心就已经幸福到了极点,又是忍不住喝了三杯酒。 宦官引着六人入座,楚天行坐在了最上手,林缘晨紧挨着他,再接下来便是徐灿,这一眼看去,第一排坐了三名俊秀的“男子”。 他们之后,徐凯杰坐在了上手,旁边是小玉,裴仙儿则坐在了下手,整张脸面被先头高大的徐灿挡住,主座位置似是瞧不过来。 入座之后,林缘晨首先便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又过了片刻,随着一声“陛下驾到”,殿内所有人均都从落座中站立起来,李夫人搀着梁王走入殿中,在主座前站定。 “各位仙君仙子,今日能同各位一宴而饮,朕甚感荣幸,各位不用客气,还请就坐。”梁王说话间,伸出一手向前摆了摆,做出一个“请”的动作。 楚天行便不待他入座,毫不客气地直接坐了下来。 徐凯杰拉着小玉跟着也便坐下,林缘晨一个小脑袋左右看了看,见徐灿与裴仙儿也就坐,才一屁股坐在了蒲团之上。 落座之后,梁王又开口说道:“朕速来敬仰大陆上各大名门宗派内的仙修之士,然而却从未有缘见上一见,这一次,先有各位凤鸣山退敌有功,接而又幸得各位不嫌红尘中琐事烦扰,能入我梁国城中相见,来,朕敬各位仙家一杯。”说完伸手举起了面前的酒杯高高抬起。 众人也都纷纷举起酒杯,“干”字出口,一同饮下杯中之酒。 一杯过后,梁王再次开口:“今日的菜是我特意命膳房中手艺最好的御厨总管亲手烹制,众位仙家多吃一些……多吃一些。”讲到这多吃一些之时,先前作出来的一副一国之君的模样开始变味,那一双眼浮浮地飘向徐灿后背方向,无奈徐灿长得高大,将裴仙儿整个挡在了背后,始终见不到裴仙儿丝毫面容,不禁心中暗恨,皱起了眉。 老子见不得美人面,儿子却是一个劲地瞧着林缘晨瞧得满心都是滋味:“果真是一模一样,还是个粉白鲜嫩的少年,长地更是玲珑剔透,相较之下,倒比那张仙尊更惹人心怜……”他虽说口吃,然而心中转起念头来却一点儿也不口吃。 一旁的乐师们奏起了轻柔委婉的乐曲,林缘晨吃得很欢,吃着吃着却感觉浑身汗毛直竖,身体周围似是笼罩着一股邪气。皱眉间抬起头,碰见了世子宣毫无掩饰的一双火辣眼神,立刻便心中发毛:“啊!这世子宣难道真像徐凯杰说的一般看上我了?!小玉,小玉你在听吗?你瞧那世子宣,好猥琐,我胃口都没了。” 心中响起小玉懒懒的嗓音:“昱吉,我就不愿意女扮男装了,你看你精心装扮之下,躲得了他爹躲不了他儿子。” “咳!他怎么不直接看上楚天行?!” “昱吉你心中明明知道他为什么看上你,你不是精于此道的么?就是因为你长得瘦小,大陆上的男子没有你这么玲珑标致的,符合了他‘某种独特的审美观’,难道不是这样么?” “小玉,我发现你真的越来越坏了。你看,他还一个劲看着我,看得我心中发毛。” “他既看你,你倒不妨与他交流一番。” “交流?如何交流?”(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仙宫仙阙冷如霜 正当林缘晨心中发问道“如何交流”之时,楚天行已经注意世子宣很久?33??此时再也隐忍不住,首先发难:“在下旧闻世子殿下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世子殿下,我见你今日始终对我家师弟侧目,不知是否有话要对我等言讲啊?”他说前半句话时,李夫人脸上现着无比满足和自豪的神情,然而说道后半句时,李夫人脸上却是尴尬。 梁王也是愣了一愣,转头便向着世子宣投去责备的目光。 然而那世子宣已然喝高,此时根本就没有看到梁王的眼光,经楚天行略一挑逗,便大言不惭地说了起来:“本……本世子见这位仙……仙君,与那威名……名赫赫的张……张仙尊很是……相像,本世子……子……仰慕张……张仙尊已久,今日见到这位小……小……小仙君,十分……十分高兴!小仙君……喝……喝酒。” 林缘晨清咳一声道:“不了世子殿下,在下不会饮酒,方才与梁王勉强喝了一杯,此时已然不能再饮,世子殿下若是爱酒,自饮便是!”心中却是百般嫌鄙:原来是对张少通单相思,好在今天来的是我,不是张少通,要不然有你好看。 林缘晨清澈动人的嗓音听在那世子宣的耳中有如久旱之霖滋润心头一般,此时吃吃地笑着,自语道:“小……小仙君,你……你的声……声音真好听!能否给……给本世子……唱……唱……” 这唱歌一词还未讲出,梁王脸上便难看了起来,斥道:“世子!给朕住口!” 李夫人见梁王发怒,马上换上一副严厉之色,向着世子宣道:“宣儿!切莫胡言!” 世子宣不怕梁王的斥责,然而李夫人的这一声听在他耳中却是立竿见影地奏效,世子宣本来还在一味地“唱……唱……唱……”,此时浑身一震,立刻住了嘴,然而只是片刻的工夫,他便又开了口:“敢……敢……敢问仙……仙君……姓名?” 林缘晨脸上没有表情,心中却大大地皱眉,朗声道:“在下花月!” 世子宣脸上猥琐一笑,拍手赞道:“好!好……好一个花……花……花月。本世子……就……就……就喊你小……小月。” 楚天行眉头更皱,心中暗叹。 林缘晨干脆低下头不管那世子宣继续吃着几案上的美食。 “小……小月,今日……见……见……见君一面,如见……见……天人!本……本世子……行上……上……酒令一句,赠与……与小……小月。仙……仙……宫仙……仙阙……寒……寒……如霜,我……我……与月……月仙……暖……暖……” “噗!”林缘晨瞬间脸涨得通红,她没有想到这世子宣竟然如此大方直白,心惊之下直呼汗颜。 没等他说完最后两个字,梁王脸色变绿,怒道:“住口!”呵斥之声未落,随后又道:“来人,世子醉了,扶他回去!” 两名小宦官走上前来,几乎是硬拽着不肯离去的世子宣拖下了殿。 楚天行嘴角邪魅一笑,转身凑到林缘晨耳边俏声说道:“我与月仙暖闺房。” 林缘晨只觉得耳边一阵说不出的痒痒,脸上更为绯红,一手将楚天行推开而去:“去去去,不正经!” 此时李夫人脸上更为尴尬,眼巴巴看着世子宣被拉出了殿门口,斜着眼瞄了瞄梁王的脸色,只见他一脸怒意无法形容,便拿过酒杯娇声对着梁王说道:“陛下休要生气,宣儿只是喝醉了,并没有什么用意。” 梁王本想与李夫人争辩,然而扫了一眼面前的六人,便把满腹的抱怨咽入腹中,拿起酒杯便喝了一大口。 酒入腹中,生出一股温热之意,这温热之意进入心胆之中,让人好不惬意,然而这惬意之下,梁王满腹的抱怨却化成了另一种勇猛,此时恬着一张面皮,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问道:“敢问诸位仙家之中,可有一二炼丹大师?” 楚天行接话道:“我与我师弟二人会炼丹药。陛下对炼丹一事有兴趣?” 林缘晨向着楚天行白了一眼:“皇帝当然对炼丹感兴趣了,他们想长命百岁嘛!” 梁王继续说道:“朕的确对炼丹感兴趣,我梁国幅员广袤,国富民强,然而朕许多年间……皇嗣稀疏,愧对祖宗,就是不知道这世上有没有阴阳调和,繁盛子嗣的丹药……” 林缘晨这下傻了眼:“他不想长命百岁,他想生很多的儿子!” 楚天行脸上毫无情绪,只是淡淡道:“生养一事自古天命,不能强求,增延寿益的丹药倒是不少。” 梁王面上依旧一本正经,说道:“哦?真是如此么?那有没有什么利于生子的法门?仙儿仙子,你与朕说说,可有什么利于生子的法门?” 林缘晨心中又是一跳:“这父子俩一模一样嘛!这儿子看来还直白一些,这老子更猥琐!” 裴仙儿本来根本没在意他们先前的说辞,自顾自吃着佳肴,此时被问及生子法门四个字,顿时怒从中来,手中的筷子往几案上重重一拍,毫不客气地道:“这种事情本来就是男为主,生子法门,你为什么不问问你自己呢?”言下之意便是说这梁王子嗣稀薄的主要责任在自己的身上。 那梁王真心是人间的皇帝,此时脸色不改,继续道:“哦?男为主,仙儿仙子,你与朕仔细说说如何为主?” 徐灿听罢实在忍耐不了,也将筷子拍在了几案上,正要怒起,楚天行却率先开了口:“陛下!”这一声“陛下”御上了修为,然而这修为却是朝着徐灿散去,将他罩在修为之力之下,怒起之势骤然一顿,“在下倒是可以为陛下炼制一些有着此种补益功效的丹药,只是炼制需要耗费一些时间,七日之后可以献给陛下。” 梁王见楚天行与裴仙儿解围,兀自笑出了声:“哈哈,既然花道仙可以炼制灵丹,那就有劳花道仙。” 林缘晨两厢里各瞪了一眼,再次低头吃起了美食,心中嘟囔着:“小玉,看来楚天行七天之内便会做好答应秦京的事情,可怜这皇帝七天不到便要死了。” 小玉懒懒答道:“是啊,用不了七天你便可以再次上路,可以早些见到张少通,你不开心吗?” “小玉!我不和你说了,美食当前,当然是吃要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算什么手段 裴仙儿坐在徐灿背后越想越气愤,她从小到大还没有任何人与她讲过如?33??猥琐的话语,此时百般无法忍受,向着林缘晨发出一阵神念:“师父!你说的,我们夜里潜入他寝宫教训他一顿!” 林缘晨没有神念,此时水月也不在身边,于是一手背过身后,在背心处向着身后招了招,意为安抚裴仙儿。 裴仙儿见林缘晨在背后招手,便不再多话,但再也吃不下任何美味佳肴,随即低头弄起了腰间的一枚小巧玉坠。 梁王与李夫人之后又说了许多场面话,楚天行一一对答,当中又给林缘晨添了几个菜,这一席,吃到亥时上才算完,席散之时,梁王也喝得有些微醺的醉意,下殿路上紧紧盯着裴仙儿浑身上下瞧个不停,直看得裴仙儿气急身颤,“师父师父”的神念不断传到林缘晨的心神中。 梁王与李夫人走后,六人便由宦官宫女引领带回角楼内休憩。 这角楼最上层为观景台,四面透风,除了底层,就只有二层和三层可以过夜,二层三层中,倒真安置着床榻等物什。三层上,裴仙儿激愤地在房中来回走动,一边走,一边痛骂梁王“色鬼”、“变态”等字眼,显得很是愤懑不平。 小玉则窝在被褥中昏昏欲睡。 林缘晨半躺在一张精雕细刻的木榻上,把玩着一块梁王封赏的翠玉,全然没有去听闻裴仙儿满口的谩骂之声,而是张口与小玉聊着:“嗳小玉,梁王赏的美玉还真漂亮,要是在我们那儿,可以卖很多钱了。小玉你说是吧?” 小玉正在打瞌睡,此时本能地应了一声:“嗯。” “小玉,你说,我把手中这块玉做成什么呢?不如做个如意雕件送给师父?让他挂在腰间?” “嗯。”又是本能地嗯了一声。 “小玉,你倒是有没有听我说啊?小玉?” 裴仙儿却一步闪在了她的面前,脸上甚为难看:“师父!你有没有听我说啊?” 林缘晨挥了挥手:“嗳仙儿,说什么呀,你说的师父我嘴唇都干了。”说话间,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支颇具现代感的润唇膏,往嘴唇上抹了起来,抹了几遍之后,叭叭叭地碰着上下两瓣嘴唇。 “师父!仙儿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堪的人!你要为仙儿做主!” 林缘晨再次挥手:“仙儿,那是你在妖宗养尊处优惯了,梁王还不算世上最不堪的人呢,师父小时候这种人听说过很多,也见过很多。乖,别往心里去,昂?” “师父!你说过,他要是对我做出不堪的举动,便会带我去教训他!” 林缘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好好好,不过去了后宫之后,你不许出手,让师父出手,你只能在一边看着,如何呀?” “行!师父出手无人能敌,用不着仙儿出手!师父我们这就去吧!” “嗳嗳嗳,谁说现在去了,现在那梁王能睡吗?现在他正在行那极乐之事,我们去干嘛呀,去看戏吗?要看戏,梁王也不好看啊。” 裴仙儿脸上一红,咬着下唇没了话说,恶狠狠地哼了一声:“那仙儿就等到丑时上再同师父去,那肯定就已经睡下了。” 林缘晨暗自好笑,说道:“仙儿,你太高估他了。不过丑时挺好,就丑时去。” 说完这话,裴仙儿一屁股往一张雕花大椅上坐下来,心中愤恨之下,一息一息地等待丑时的来临。 林缘晨依旧半自言自语地跟已然睡着了的小玉讲着话,小玉却再也没了回音。讲着讲着,林缘晨自己双眼一合睡了过去。 玉兔西奔,霞云齐飞,丑时一晃而至,只听得宫中梆子敲打之声空空洞洞地响起,带着绵长的余音,在静夜中悠然传荡开去。 “师父!”林缘晨正睡着无梦之眠,耳边响起师父两个字,一下在原地惊醒,醒来时睁眼瞧见眼带期盼之色,一眼不眨瞧着自己的裴仙儿。 “仙儿,天还没亮呢……” “师父!难道你忘记了么?你说丑时要带仙儿去教训那梁王……”裴仙儿眼中转而化为一丝委屈。 林缘晨连忙安慰道:“没没没忘,仙儿,师父怎么会忘记呢!这不,还没醒透么,这下醒透了,走,我们去梁王寝宫走一遭。” 两人双双从角楼三层的大窗内临空飞出,向着后宫飞行而去。 “仙儿,师父没有神识,也不知道这梁王寝宫在何处。”说话间,林缘晨打出一个幻禁罩在了周围,让凡人的肉眼不能瞧见。 “无妨!仙儿可以散出神识看一下。”裴仙儿脸上满是兴奋的神色,向着四周远远地散出神识,片刻便探知到梁王寝宫所在,“师父,找到了,仙儿带你去!那梁王真的已经睡了,殿中还有那李夫人。” 林缘晨朝天翻了一记白眼:有神识了不起。接而说道:“仙儿,我们可说好了,你只能在一边看。不能出声,不能动手。” “仙儿知道了!不过,师父你可要好好教训那个不可以手下留情!” “嗯嗯嗯,师父会看着办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飞行间,两人身后还跟着一人,楚天行化身一片魔气之中紧紧跟随着两人一路飞行入后宫,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把她们二人的谈话听得清清楚楚。 飞行了不多时,来到一座十分高大的宫殿前,裴仙儿指着那宫殿高兴道:“师父,就是前面那座殿宇。那就是那的寝宫,那现在就在里面睡死了!” “嘘!小声点!我们去到那殿宇的顶上。” 二人在寝宫大殿的顶上轻巧地落下,林缘晨心中狂跳,她终于能如同武侠片中所讲述的情节一样,从房顶上揭开瓦片偷窥房下之人,胸中说不出的振奋激荡。 轻轻地揭开瓦片之后,向着里面看去,只见殿内染着几柄蜡烛,光线很是昏暗,但也能看清梁王所在,他正躺在林缘晨与裴仙儿落脚之处斜向下的一张大床上。 “师父,你要用什么手段对付这梁王?” 林缘晨神秘一笑,在瓦片上坐了下来,耐心地向裴仙儿解释起来:“师父啊,想让这梁王做个梦。” “啊?做个梦?这也太便宜他了吧!不会是在睡梦中将他打一顿吧?师父,你这算什么手段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我好后悔 “仙儿,做梦可没这么简单。这梦啊,不是师父可以左右其中的内容的?33??师父与你师祖双修,可以经入梦之法相见,我要用在梁王身上的手段,便是由这双修之间的入梦之法演变而来,不过师父也没在别人身上试过。师父当初以情入道,用这入梦之法与情衷所由相合,情由心生,这般便可以让他在梦中看到自己最不想面对的心魔,简言之,就是让他做一个他最为害怕的噩梦。”林缘晨津津有味地说着,满脸都是得意之色。 裴仙儿噘起小嘴,不以为然道:“师父,太便宜他了,做一个噩梦就算了么?” “仙儿,就当是小惩大诫吧,他也没有拿手碰你,只不过说了一句胡话而已。听师父的,这次就这样算了。” 裴仙儿眨了眨眼,想了片刻,终于点了点头,答应道:“那行,不过要是他一下子就醒过来了那该如何?” “师父再施个法,让他的噩梦做得长长的,怎么样?”林缘晨此时俨然像是在哄一个孩童一般。 “嗯……好吧,可是我要看看他到底做的什么噩梦,这个噩梦是不是很惊悚恐怖。” 林缘晨无奈地摇了摇头:“罢了罢了,师父给你看他的梦境。” 说话时,林缘晨先是在自己与裴仙儿二人面前打出了一面光影之镜,这面光影之镜垂直与屋顶,面向二人,其上如水纹波动一般,随后,一手掐诀,打出了一套幻禁与情禁相结合的庞大禁制,以法禁之脉络结在一处,打完之后,翻掌将其向着下方的梁王所在之处一拍,这庞大的禁制便缓缓笼罩过去。 寝宫之中,大床上的梁王本一觉无梦,此时头顶上禁制笼罩而来,覆盖在他的身躯之上。 睡梦中,他渐渐来到一片夜色下的湖水边,眼前看到这湖畔之景时,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快上了三分。 “我怎么又来了……”心中叹了一句,张嘴大声唤了起来,“柔柔!柔柔!你在哪里,柔柔!我来啦,朕来看你啦。” 在他身后,似是有一只小手轻轻一拍,他猛然间转过身,看到了一个极为惊艳的女子,这女子很是青春,看起来还是豆蔻年华的光景,弯着两片光润如同珊瑚一般的嘴唇,向着他明媚地笑着。 梁王心中一跳,不由自主地伸手将眼前的女子抱入怀中:“柔柔,我很久没有来梦中见你了,朕好想你,宫中女子如云,却没有一个……能像你这般……” “陛下,”这女子的声音也很是动听婉转,“柔柔在此处也很想你。” “柔柔,来,我们去湖畔观远山之景。” 那女子略一点头,随着梁王走向湖边。 寝宫房顶上,裴仙儿眉头紧皱,向着林缘晨怒道:“师父,这算什么惊悚恐怖的噩梦!这明明就是美梦!” 林缘晨手中拿着润唇膏再一次抹了起来,淡淡道:“仙儿,不是所有噩梦都是惊悚恐怖的,有些噩梦是,明明心中很想这样做,而梦境却偏偏处处不如意,在梦境中百般难受却醒不过来,直到难受得不能再难受难受醒了,这种梦你没做过吧?这是三种最大的痛苦之一,叫求不得,说了你也不懂。” “三种最大的痛苦之一?求不得?师父你不是糊弄仙儿吧?”裴仙儿依旧皱眉,眼巴巴地瞧着林缘晨。 “师父怎么会骗你,这种求不得的梦境是成年人最痛苦的梦境,比惊悚恐怖的噩梦厉害很多。以后你再成熟些就知道了。” 裴仙儿似懂非懂地向着面前的光影之镜再而看去。 梁王与那女子在湖畔娓娓畅谈了许久的情话,在这女子面前,梁王一扫先前的猥琐,倒是换上了一副发自内心的君子之风,眼神也不再四处瞟,嘴也不再胡乱说,手更是没有到处摸,显得与现实中截然不同。 这梦似是很长,梁王便与这女子在湖畔住了下来,相互之间情意深重,不分你我。 然而某一日开始,这女子得了重病,一病之下,日渐萎靡。 梁王坐在女子的床边,拉着女子的手,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担忧,他已然忘记了自己正在做梦:“柔柔,跟朕回宫,让御医给你瞧瞧。” “不了……陛下,柔柔恐怕时日不久了……只是贤儿,贤儿尚且年幼……你可要……可要好好照顾他……”那女子说话有气无力,似是已到了末路。 提到贤儿两个字,梦境骤然一变,梁王在梦中突兀间想起了现实中将世子贤软禁之事,接而又想起了国师刘果道说那世子贤并非自己亲生,想到了一连串现实中存在之事,最后才想到眼前这女子,也就是从大周远嫁而来的懿贺郡主,早已经死了。 “这是个梦!还是个梦!”正当他恍然大悟之际,梦境骤然坍塌,梁王整个人跌入了一片虚无翻卷的旋涡中,口中大声喊叫,四肢乱舞,然而,这种惊吓也没能让他从梦境中醒来。只是惊吓太大,梦境中断,梁王又陷入了无意识的沉睡。 在睡梦中好似过了长久的时间,然而在林缘晨和裴仙儿看来,这种无意识的沉睡只是片刻间而已,屋顶上二人面前的光影之镜再一次闪动,出现了画面。 一片虚无中,梁王向前伸着两手摸索着前行,脚下一步深,一步浅。摸索之时,耳边却传来方才梦中那懿贺郡主冷然的嗓音:“陛下,你好无情!” “柔柔,刚才还好好的,为何,为何又说朕无情?朕这一生只爱你一人,朕是真心爱你。” “你爱我?你明明知道我是被那李氏害死的,你却根本没有拿她如何,她现在依然与你同床而眠,你还在说爱我?我死以后,你为何要将我们的孩子关起来?还有那霓裳羽衣,你曾经说过天下只有我一人配穿它,然而我死之后,你也没有兑现诺言将它与我陪葬!陛下!你好无情!” “柔柔!我与他人都是捧场做戏,但我一生只钟情与你。李氏的哥哥李铎是朕的左翼骠骑大将军,统领十万城中守卫,我……我不能拿那李氏如何。至于那霓裳羽衣,我明日就将它葬于你冢中,与你去到一处。” “那贤儿呢?你又要将他如何?” “贤儿……贤儿……柔柔,贤儿并非我亲生,我不杀他已然是不错……” “哈哈哈哈哈!你终于说出这句话了,你始终不相信贤儿是你的孩子!我懿贺郡主自从嫁给你,何曾欺骗过你!你却听信那妖道之言,将我们的孩儿软禁在冷宫之中!这何尝又不是那李氏搞的鬼!” “柔柔,对不起,朕对不起你,柔柔……” “陛下,我好后悔答应皇兄来你大梁和亲,我好后悔……我好后悔……” 听到我好后悔两个字,梁王的眼中泌出了泪水:“柔柔,你难道真的不曾爱过我?” “我好后悔……我好后悔……”四周回荡着这一句我好后悔。 梁王停止摸索前行的步伐,坐倒在了当地,放声痛哭起来。 四周转为安静,最后没有了任何声息。 梁王依旧独自坐在虚无之中,口中不停唤着懿贺郡主,然而懿贺郡主却再也没有出现,也再也没有开口说话。 睡梦中的梁王突然喊叫起来,两手胡乱地挥舞,惊醒了身边的李夫人,李夫人用力拉住他举在空中的双手,向着他喊道:“陛下,醒来,陛下!陛下!” 突然之间,梁王双眼一睁,整个人弹坐起来,呆了片刻,随后两眼一番,失去了直觉,向后倒回了床上。 “来人啊!快传御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中风 随着这一声“快传御医”,寝宫内亮起了盏盏灯火,宫女们窸窣地在其?34??奔忙,李夫人匆匆忙忙地穿衣起身。 梁王,脸色煞白之下则一动不动地仰面朝天。 裴仙儿在屋顶上拍起了小手:“太好了师父,那老这是死了吗?” 林缘晨皱着两条小眉毛说道:“没死!可能太胖了,过度伤心之下发了脑溢血……” “脑溢血?是什么病么?严重么?最好一病不起!” 林缘晨眼中闪过责备之色,严肃道:“仙儿,别乌鸦嘴了,这梁王看来也只不过少根筋而已,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的坏人,这下可坏了,如果真是脑溢血,要把脑子里的血弄出来才行,也不知道大陆上有没有这样的神医。” “把脑子里的血取出来?哈哈哈!听起来就是个不错的主意,师父,你的手段真是太高明了,先前还尝不出什么滋味来,可是转眼间那老就半死不活了。” “咳,仙儿,这事我太由着你了,梁王他是个高血压糖尿病患者。”林缘晨重重叹了一口气。 “高血压糖尿病……是什么病?” “嗳就是……消渴症……说了你也不懂。这下我们可闯祸了!”林缘晨一边说,一边想到楚天行承诺秦廉的助世子贤等上大位之事,如今用不着楚天行出手,自己倒是好一个推波助澜,想到这里更为懊恼。 不一会儿,梁王的床边就围上来几个凌晨被催起来的御医,一个个把脉施针之后,相互窃窃私语,随后都是一脸愁色,不住摇头。 李夫人焦急地走上前,冲着几名御医问道:“陛下到底如何?!” 御医中为首的一名周上前,躬身道:“回夫人,陛下应该是气血逆心,中风之症……” 李夫人脸上一僵:“中风?那会如何?” “禀夫人,多数……多数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陛下何时醒来,醒来之后是否能行走说话便不可知,以微臣看来……要能走路说话……那是很难。” 李夫人脸上表情一变,似是深思,片刻后,沉声道:“知道了,那你们准备如何诊治?” “陛下暂未醒来,无法灌以汤药,方才臣等已然为陛下施针,然而却没有多大起色,不过臣听闻最近宫中来了几名仙修,他们倒是可以……” 还未等他说下去,李夫人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语,冷色道:“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今日就且退下吧!” 几名御医相互看了看,向着殿门口倒退而出。 林缘晨和裴仙儿一直向着殿内观望,此时林缘晨心中一惊:“难道李夫人有别的想法了?” 等御医都退出以后,紧接着就看到李夫人与身边一名贴身的宫女咬耳根道:“你去李将军府,让他派几个亲信的侍卫来守卫陛下。” 那宫女眼珠子一溜,答应道:“是,奴婢知道了。”说完,便一路小跑着出了殿门口。 她本想再让宫女传言,另派侍卫去冷宫世子贤处监视,然而在冷宫负责软禁世子贤的一票守卫均都是秦京的人,梁王于此事明显是有意为之,想到这里,她咬着牙,一脸愤恨地向着床上的梁王看去。 林缘晨在房顶上又看了一会儿,直到天边出现了日出之景:“仙儿,天快亮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裴仙儿一脸美滋滋的表情,道了一声“嗯”便搀上了林缘晨的手臂,两人向着行宫角楼处飞行而去。 她两人走后,一直待在一旁的楚天行在一片魔气中现出邪魅一笑,一路飘到大殿门口,直接飘了进去。 来到梁王身边,他抬起一手罩在梁王的头顶之上,手掌上顿时散出一股吸扯之力,这吸扯之力卷动着魔气,赫然就将梁王脑后淤积的一团血液吸了出来,当这团血液出现之时,他立刻抓住这团血液,藏入袖中。 一边独坐饮茶的李夫人对此毫无知觉。 随后,楚天行又从梁王头顶打入几道精纯的灵力,护住他脑中的破裂之处,此刻梁王的后脑之中便不再继续出血。 做好这一切,他气定神闲地向着大殿之外飘去,一路慢悠悠地飘回了角楼之中。 天亮之时,骠骑大将军李铎的一路侍卫便来到宫中,在梁王的寝宫周围围成水泄不通的一圈。这些侍卫来到之时,李夫人便离开寝宫去处理朝堂之事。 然而仅仅过了半个时辰,睡在寝宫大床上的梁王便睁开了双眼,睁眼之时,他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好长的梦……真的只是个梦么?这天色都大亮了,难道已经散朝了?”暗自叹息中,他的眼中露出哀伤之色,不见了平时的猥琐,幽幽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来人,给朕更衣!” 一旁趴在一副桌案上打瞌睡的宫女惊醒之下望见已然起身的梁王,心中大骇:“陛……陛下……您……您起来了?” “睡了一觉当然起来了,还愣着干什么,快给朕穿衣服!” 宫女眼中惊骇之色更浓,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走向前,应了一句:“是。” 穿上一套华服之后,梁王推开寝宫的门,想要一步迈出,却看到了周围把门的一圈侍卫,见他们所穿的轻甲式样来自骠骑大将军麾下,此时他眉头一皱,怒从中来:“你们!在朕的寝殿之外想要干什么?李氏呢?李氏在哪里!” 门外的侍卫听到骂声纷纷回头,回头之下眼中诧异:“陛下,您……您全好了?” “全好了?什么全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名侍卫走上前道:“昨夜……哦不,今日……宫中来报说……说陛下您中风……于是……” “中风!胡言乱语!朕中风了?!所以你们就在此地……到底想要干什么?”梁王眼中已然露出隐约的杀机。 “小人……小人……也是听将军差遣……” “都给我滚!”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愣在当下毫无动作。 梁王心中震惊:“中风?这李氏看来是等不得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梁宫风波一 此时,殿宇之外一个重甲武士手持宝剑冲到了殿前,此人正是秦廉,到?34??之时向着梁王单膝而跪,高声急报:“秦廉见过陛下,今日听闻李将军帅人围困陛下寝殿,意图不轨。无奈宫中四门都被李将军之人把守,任何人进出不得,臣只能单身前来护主!” 四周李铎麾下的侍卫此时纷纷从腰间抽出佩剑,欲要上前与秦廉战在一处。 梁王大喝一声:“你们这是干什么?朕还没死呢!秦将军,带朕去朝堂看看!” 谁知那为首的侍卫军却揽在了梁王身前,大声道:“李将军有令!任何人不许接近陛下!” 梁王一惊:“你们!你们难道现在就要造反吗?” 听到造反两个字,那军士愣了一愣,李铎的确说过,不管谁来见梁王,都不让进入寝宫半步,然而他却没有说如果梁王清醒以后该如何,他根本就没有做好梁王会醒来的准备,此时踌躇在了当下。 然而秦廉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从跪立中一步站起,挥剑便砍了过来,其速太快,直接就砍在了他的肩胛一线,一行鲜血飞溅而出,当场的侍卫军再也顾不得背着造反的恶名,纷纷持剑一拥而上。 秦廉手中宝剑在人群中迂回砍杀,一时间,寝殿之前的地面上满满都是血痕。 只用了片刻工夫,这些侍卫军就被有着万夫不敌之勇的秦廉砍杀在了当下。 秦廉收起手中宝剑,一步走到梁王面前,对着梁王说道:“陛下,昨日夜间家父听闻宫中传来消息,说是陛下得了中风之症,随后便察觉李铎的人马把宫外四门全都封堵,接而又有消息说都城四门也被封堵。想必这李铎是起了谋逆造反之心。臣避开李铎的人马,潜入宫中,幸得见到陛下无恙!” 此时梁王脸上慌了起来:“贤儿……快,秦将军,快带我去冷宫!” 秦将军一手扶着梁王,向着后宫北向的冷宫方向快速跑去。 朝堂之上,一部圣旨颁下,道是梁王昨夜病重,下旨封世子宣为储君,并让储君代理朝政之事。 李夫人正襟端坐在朝堂一侧,此时的朝堂中,文官武将已然闹成一片。 “这好好的怎么会突然中风?” “是啊,中风了以后怎么还能颁旨?我看这其中大有文章!” “你们可不要口无遮拦,圣旨岂会有假,你们两个说这话居心何在?” “什么居心,反倒是你,你居心何在?陛下先前明明是说过要让世子贤做储君!” “世子贤?世子贤当储君岂不是让天下人笑话!” “你!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世子贤哪一点不配当储君?世子宣又哪一点能当储君?” 此时一旁甲胄在身的李铎终于隐忍不住,抽出宝剑向天一指,口中怒道:“都够了!今日陛下病重,颁下圣旨,谁要抗旨而行,我李铎今日就将他一剑斩杀!” 说罢,朝堂上瞬息间安静了下来,李铎举着手中执剑,冷眼向着一旁始终不发一言的秦京看去:“秦元帅,你说,陛下的圣旨到底该不该尊?” 秦京眼中平淡,缓缓开口道:“老夫老了,有些事情不想管!” 李夫人此时清咳一声,冷冷道:“秦元帅,你太过谦了。” 此时梁国都城内,百姓家中,陆陆续续不断地有身披重甲的军士快速走出,均都携带着兵器,向着皇宫四门的方向聚集,更有大量身穿黑色短打手中握着锋利短刃,敏捷犹如鬼魅一般的杀手不断在都城民宅之上跳跃,向着皇宫方向一路而去。 朝堂之中,寂静无声之下一个宫女匆匆跑了进来,直接跑到李夫人身边,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几句,李夫人面色大变,匆忙起身将李铎拉到了屏风之后。 这一幕看在秦京的眼中,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 正当李铎沉着脸从屏风后走出之时,便有一名侍卫匆匆来报:“报——四处宫门……出现了大批重甲军士,现……现与骠骑军混战之中!” 李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向着一旁的秦京怒目而视,转身便要走出朝堂,秦京岂能让他离去,抽出腰间宝剑便拦在了他身前:“谋逆贼子李铎,你昨夜起兵意图篡位,今日我便斩杀你在堂前!” 李铎翻身躲开了秦京劈来之剑,另一手举剑与其碰在了一处,两柄重剑相碰,擦出了星星火花,秦京转身之际更进一步,两人就在这朝堂中斗了起来,其余众文官抱着脑袋跑出了朝堂,各武将则是各自拿出兵器也斗了起来。 后宫中,世子宣依旧在床上呼呼大睡,此时,两名黑衣杀手已然潜入此地,避开了李铎安插的侍卫,毫无声息地进入了世子宣的寝殿。 两人看着床上熟睡的世子宣,相互点了点头,其中一人翻掌掩住世子宣的口鼻,另一人则把住世子宣的双手。 睡梦中的世子宣惊醒,用力挣扎之下却怎么也无法反抗,睁着惊恐的双眼看着面前的两名黑衣人,就这样,只用了三十息时间,世子宣的双眼再一次闭合,然而这一次闭合,却是没有能够再睁开。 两人收手之下轻轻地出了房门,身如飞燕一般,翻上了房顶,没有发出任何响声,双双向着冷宫方向行去。 皇宫中,这样的黑衣声影越来越多,均都向着冷宫方向急速而去。 只是片刻,宫中的侍卫便在各处看到了这些急速跳跃的黑衣身影,于是,宫中为数众多的侍卫便集结起来,一齐杀向冷宫方向。 李铎的大部分人马被钳制在四处宫门,酣战之下,明显不敌秦京的对外之兵,一声声号角声起,秦京的部众最终一路杀进了皇宫。 秦廉带着梁王来到冷宫,与冷宫中守卫世子贤的军士合为一处,护着梁王和世子贤向着北门而去。 冷宫之处宫中安插的侍卫并不多,而秦京又在北门集结了为数更为众多的军士,冷宫附近的侍卫都去了宫门处,这一路倒是没有什么风波,在近北门之处便与杀进来的一路人马汇合。 这一护驾之名,算是坐在了实处。(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梁宫风波二 北门而来的秦京麾下军士一路向南,在冷宫的入口处正逢一群李铎麾下?34??侍卫与一群黑衣杀手打杀在了一处,军士口中大喊着“杀”字,直接将乱战之人冲散,顷刻间,李铎麾下的侍卫便被砍杀。 朝堂之上,秦京和李铎依然两厢激战,李铎被秦京纠缠在朝堂之中一步也走不出去。 此时远处的喊杀之声从四面八方渐进,李铎额头上渗出了诸多的汗水:“老狐狸,原来这城中早就有你的人。” 秦京大笑,手中用力又劈去一剑:“小子,我年岁比你大,见过的事比你多。” “哼!我今日即便是死在这里,也要拉你陪葬!” “哦?就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 两人又接而相战,然而先前站在一处的另外数名武将之间已然分出了胜负,内君将领不敌外军,是理所当然的结果。 此时秦京的同壕均都聚在了一处,矛头一同指向李铎,片刻间,十数柄兵器对准了李铎的咽喉。 李铎无奈之下只能弃战,被一个虎背熊妖的外军之将绑了个结实,按在了一张大椅上。 朝堂之中一片狼藉。 此时间,行宫角楼中,林缘晨却在木榻上翘着二郎腿,丝毫都不知道外面所发生的事情。 小玉和裴仙儿当然知道,然而她们俩像是约好了一般并没有在面儿上说起,也不是有什么特别的用意,而是她们认为林缘晨既然没有神识,自己为什么要充当她的眼线,她不知道,就让她闷在鼓里。 直到她听到了周围朦朦胧胧的喊杀声,才疑惑道:“小玉,这是什么声音啊?皇宫里今天要办喜事吗?还是世子宣要娶哪家姑娘做老婆?” 小玉眼珠一转,符合道:“对!是梁王今日要娶个姑娘,场面可大了!” “啥?”林缘晨惊起道,“梁王娶姑娘?他……他不是脑溢血了嘛,难道一夜之间就治好了?这宫里的神医医术可真高明!”一双眼中透着不敢置信。 裴仙儿到底比小玉纯真,虽然先前也不想与林缘晨说穿,然而此时却否认道:“不是的,师父,这皇宫四门之处都有官兵杀进来了。” 林缘晨从木榻上跳了起来:“杀进来?难道昨天梁王死了?然后秦京和世子宣的人就打起来了?” 小玉一个劲地朝着裴仙儿翻白眼,裴仙儿却是皱起了眉头:“师父,我也不太清楚,已经打了好一会儿了,不过现在好像胜负已分。” “胜负已分?是谁家胜了?” “仙儿也不知道……” “咳,你们不知道,我去问楚天行,他肯定知道!”说着便向着楼下跑去。 来到角楼二层,只见楚天行与徐凯杰正对坐品茶,而徐灿则在一旁闭目打坐。于是便喊了一声:“天行,外面发生的事你都知道吗?” 楚天行回过头,见到林缘晨后展颜一笑,说道:“知道啊,怎么了?” “到底是谁家赢了?世子贤和世子宣最后谁要做皇帝?”林缘晨一边急不可耐地追问,一边跑到楚天行身边坐了下来。 楚天行微笑间,又喝了一口茶,才缓缓说:“当然是正义的一方获胜了。戏文里不都是这样写的么?” 林缘晨一拍大腿:“这么说,梁王真的是我弄死的!”说完,心跳陡然快了起来,呛得她剧烈地咳嗽。 徐凯杰向着她翻了一记白眼:“林缘晨你少自我感觉良好,弄死梁王?就你?梁王好着呢,现在正在往朝堂上去的路上。” “这是真的?天行?他说的是真的?” 楚天行幽幽一笑:“是真的。” “可是他昨天明明脑溢血……” 徐凯杰似是听得不耐:“脑溢血脑溢血,脑溢血又不是什么大病!转眼间不是好了么?” 林缘晨瞬间惊呆,睁着两只大眼,愣愣地说:“这里医疗水平可真是高……” 楚天行放下手中的杯子,笑容依旧挂在嘴边:“昱吉,等到梁王再召见我们一次,我们大概便可以离开此地了。” 林缘晨摇了摇愣神的脑袋,叹息一声:“嗳,天行,以后再路过什么国,我再也不想去皇宫里了,这一次就足够了。” “好,我们不去皇宫,等出了梁都城,直奔伏魔山,去见张少通。” 说道张少通的名讳,林缘晨脸上才浮现出一抹浅笑:“天行,你说我师父他们,现在是不是已经要出发去伏魔山了?” 楚天行点了点头:“如果允凉一切如计划安排的话,应该已经到了伏魔山了。其他门派还有临近星域的修士子弟,也应该到了。” 林缘晨心中一甜,想到只要出了这梁都城,下一步便能见到张少通,不禁低头抿嘴而笑。 徐凯杰见此情形心中气闷,向着林缘晨叫道:“你看看你!这什么样子!去去去,别坐在这里,看得我心烦,回你楼上去!” 林缘晨两眼一番,屁股朝着椅子上连坐三下,从储物手镯里拿出楚天行给的装吃食的储物袋,拍出一大堆的零食摆在面前:“哼!你叫我走我就走,岂不是很没面子?我还就是不走了!”说完,便不再开口说话,而是吃起了面前的零食。 这之后的两天,宫内没有传出召见的旨意,梁都城内也戒严了两天,好在一日三餐都会有军士送来诸多的美食,林缘晨在角楼上除了吃便是睡,日子也过得十分太平。 两日之后,宫中传出了问斩李氏与李铎的通告,更有对失踪的国师刘果道的悬赏通缉,言说他窃取了国宝远遁而去,再而传出了对有功之臣的册封赏赐之类消息。 第三日,梁王终于传旨召见林缘晨一行六人,面圣之地却是在宫中的御花园。 御花园中,一处宽敞的亭子内,六人坐在一副修长的几案前,梁王则坐在最上手。身边只有一个亲信老宦官伺候,更无他人侍奉一旁。 梁王看上去气色破佳,完全没有丝毫病态抱恙之色,然而席间却没有美酒,只是上好的清茶,他虽做出一副爽朗的笑容,然而这笑容却很是勉强,也再没了对裴仙儿的纨绔言辞举动。(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离宫 “各位仙家,今日又能与尔等相聚。朕见到各位的出尘仙姿,便也好似?34??了凡尘俗世的纷扰一般……”说罢,脸上现出一抹神伤,黯然喝了一口茶,“宫中之事,想必各位已然知晓,真是让众仙家看笑话了。” 楚天行微笑道:“陛下过谦,陛下此次平复叛乱,有惊无险之下更显洪福齐天之圣命,以后陛下的江山便看来更为稳固长久。” “花道仙赞誉了,江山不江山的,也不过如此……纵有江山辽阔……只可惜……咳!不提了!” “陛下看来有些难言之隐?在下看来,是否与世子有关?” “花道仙见笑,这本事朕家中难言之事……不瞒花道仙说,前番刘果道那妖道以妖术惑朕所言,说贤儿并非朕亲生,然而如今看来,刘果道真就与李氏相互勾结,他之言,并不能信。如今宣儿……诶,朕足下只有贤儿一子,可是朕这心里……实在是……” “陛下不必烦恼,江山之事,的确应该慎之又慎。在下倒是有一神通,可以安陛下之心。” 梁王眼中隐隐发亮,问道:“哦?是什么样的神通?” “取世子贤身上的一则血脉,用至阳之火焚烧,如若世子贤乃陛下亲生,陛下魂中便会传来剧痛……只是这剧痛……比较难受。” “血脉?是要取血吗?” “不然,如今再要向世子贤取血,不免令陛下与世子之间有隙,身体发肤皆为血脉,只需取他一缕断发即可。到时候这魂中的剧痛很是独特,陛下如能感受,当下便可知。” 梁王低头沉吟了片刻,似是在踌躇,片刻之后,抬起了头,已然有所决断,向着身边的老宦官使了一个眼色,这老宦官便默默退去。 又过了几盏茶的时间,这老宦官手中拿着一个小盒来到梁王近前,不言不语之下将小盒放在了梁王的面前。 梁王看着那小盒,眼中闪动着微光,幽幽开口道:“花道仙,贤儿的断发已然取来,还请花道仙一展神通之术。” 楚天行口中并不说话,抬起一手指向梁王面前的小盒,一道蓝色的魔气射出,落在小盒上,小盒的翻盖赫然打开,露出其中一缕三寸长许的黑发。 随着蓝色的魔气包围住那一缕黑发,黑发缓缓向着空中飘起,直到飘上一尺的距离,停在半空中。 楚天行接而手掌一番,拍出一道红芒向着空中的黑发而去,落在其上之时,红光剧烈闪动,发出刺目之光,其中的黑发看起来一阵扭曲,如同火焰烧灼一般。 然而楚天行落在几案下方被遮掩住的另一只手,却是从袖中捏出了当日从梁王脑后取出的那团血液,此时那血液已然发黑。捏在手中之时,手上魔气翻卷,将这团血液冲刷之下只留下一道淡淡的魂血之气。 楚天行脸上露出隐隐约约的邪魅之笑,两眼还是看着前方空中那缕黑发,悄无声息地捏碎了另一手中的梁王魂血。 梁王始终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黑发,此时毫无防备之下,心神剧颤,这种颤动深深地来自魂中,随后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撕扯之痛,额头上瞬间泌出大量汗水,一张脸痛苦地扭曲了起来。 他仿佛感觉到浑身每一寸骨骼肌肉肌肤都痛,甚至心脏的中心都在痛,就连每一根发丝都在痛,忍不住叫出了声:“花道仙,朕……朕已然知晓,还请……收回神通!” 楚天行抬起的手骤然一缩,空中围绕黑发的红芒瞬间消散,那缕黑发已然所剩不多,看起焦黑一片,一丝丝地飘落在梁王面前的桌案之上。 梁王此时捧着胸口,喘着气,叹道:“贤儿真的是我的孩儿,真的是我的孩儿!……柔柔,我对不起你!”随着叹息,眼中荧光闪烁几欲流泪。 此时楚天行装模作样道:“恭喜陛下!世子风采不凡,实乃大梁之幸!” 林缘晨口中正在咀嚼着一大块汁水四溢的肉块,此时斜着一双眼看向楚天行,怎么看怎么觉得其中有些不为人知的奥妙:“这个楚天行,肯定又使了什么阴谋诡计!” “道仙……过誉,道仙神通可安天下,朕今日大开眼界,来人,上酒,我与众仙家同饮几杯!”站在一旁的老宦官一张脸就像毫无知觉蜡人一般,然而还是一步转身走去拿酒。 美酒奉上,三敬之下酒过三巡。楚天行再次开口道:“陛下,我等今日便要继续赶路,伏魔山上,各路道友应该都已经聚齐,实在不容再多耽搁,此行有幸能见到陛下风姿,花某深感钦佩,以后定然不会忘怀。” 梁王略微点了点头:“那朕就祝众道仙一路平安。朕国中没有什么能与道仙送行之物,我见这小道仙胃口十分好,着人准备了一些果子肉干蜜饯等物,送与小道仙,聊表心意。” 林缘晨听梁王说到自己,此时抬起头嫣然一笑,高兴道:“在下多谢陛下美意!” 席散之后,梁王送一行六人出了皇宫,直到走出了都城城门,六人便一脚踏入空中,向着城外三十里处的右翼大营而去。 来到了营中,秦廉又是招待了一顿吃喝,终于在当日申时末入夜时分,一行七人才驾着车重新上了路。 三头越海兽拉着大车不快不慢地行走在远离梁都城向着大周边境的方向而去。 一直到离开梁都城遥遥百里之地,已然是凌晨时分,眼前一片青山绿水,似是没有些许人烟的踪迹。 楚天行口中吹响一声口哨,三头越海兽粗重的脚步骤然一停。 停下之时,楚天行从越海兽背上翻身跃下,来到林缘晨面前,猝不及防之下将她一把抱了下来。 “楚天行你这是要干嘛呀!”林缘晨在他怀中挥舞着四肢挣扎个不停。 竹爷爷紧闭双眼之中一手用力将破剑一抓,时刻准备出手教训楚天行。 楚天行怀中抱着林缘晨,向着远处一块巨型的山石走去,脸上始终带着神秘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肯定有问题 来到山石之后,楚天行将林缘晨放下,脱开双手抱在胸前,对着林缘晨?34??下端详起来。 林缘晨见他上下打量自己,心中不觉发毛:“楚天行……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天行轻笑两声,从袖中摸出一个储物袋,又从储物袋中取出那霓裳羽衣,取出之时,从其上散发出来柔和明媚的紫色光芒,带着红色和蓝色的光晕,在林缘晨面前抖了几抖。 林缘晨眼中一亮:“这就是那霓裳羽衣?果然好漂亮!” “穿给我看看!”楚天行将手中的霓裳羽衣往林缘晨胸前一摆,便脱去双手,这衣服在林缘晨胸前挂了几息时间,慢慢地向下滑落。 林缘晨不得不抬起手抓住这仙衣,感觉到满手轻柔凉滑的触感,说不出的舒服:“天行,这还没走出梁国呢……” “无妨,穿上它。”楚天行口中透着毋庸置疑。 “那……那你先走开,男女……有别……” 楚天行转身便绕开了山石,站在山石的另一侧。 林缘晨抚摸着手中的仙衣,两眼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动手脱去身上的男袍,将这仙衣穿在了身上。 穿上之后,她浑身散着紫光,活动了一下手臂,又踢了踢腿:“咦?这霓裳羽衣我穿还很合适!” 此时楚天行从山石的另一侧走了过来,眼见林缘晨仙衣在身的场景,不觉地呆了一呆。 “天行,好看吗?”林缘晨只感觉浑身十分轻盈,像是迎风便能飞起一般。 楚天行恍然道:“嗯,很美。” 两人双双从山石后走出来到大车附近时,车上之人均都傻了眼。 “林缘晨,好啊你,竟然穿了这衣服!像个几千瓦的电灯泡一样!天行,我们这一路折腾到梁宫中,便是为了这个?是不是太便宜她了?”徐凯杰一双眼像是要瞪出来一般瞧着林缘晨,口中不服气道。 小玉只是看了一眼,看去只是眼睛连眨了几下,随后又恢复一脸平静。 徐灿与裴仙儿却是看呆,两双眼一眨不眨地看着穿着仙衣的林缘晨,大气也不敢用力喘。 竹爷爷只是翻开眼皮侧目看了一眼,随后又双目紧闭,懒懒道:“孙女,这样便好,你以后都穿着它,便可省去很多麻烦。” “爷爷,这是梁国国宝,穿着它岂不是麻烦更多?” 楚天行却符合竹爷爷道:“昱吉,那老头说得没错,你以后一直都穿着它。没人能把你怎么样。至少一般的大能不行。” “一般的大能不能拿我怎么样?那特殊的大能便可拿我怎么样咯?” “除非是那天人境的仙修。放心吧,这样的人我楚天行从小到大都没听说过,更别提见过。” 林缘晨低着头对着身上的仙衣看去,想着:穿这衣服如果给人打不死,那可是天大的优势啊!就算给梁国的人看见……那也无妨!反正梁王以为我是男人,再见到我也不一定认得出我。 当即便横下心来,不再去思考这仙衣本是梁国国宝,梁国人皆知是被刘果道窃去之事,大摇大摆地走到了大车边,翻身跃上了越海兽后背。 一行七人继续趁着黎明之色前行。 之后的路途中,大车逐渐行入一片纵横绵延的山脉之中。这片山脉极为庞大,其中座座青山如鬼斧之工一般高耸矗立,山路颇为崎岖,这一路行得很是艰难,前行之速在此地骤然减缓。 才进入山脉之中三分之一的路途,山间却飘来占据半个天空的雨云,这一大片雨云飘来之时急速翕动翻卷,从山隙之间吹来骤烈之风,眼看就要降下一场山雨。 林缘晨皱着眉向着四周看去,只见满眼都是荒凉之色,只有在最近的一处高山之下,贴着地面的山体上似有一道裂痕,去往那裂痕之下可以避雨,于是向着楚天行喊道:“天行,就要下雨了,我们去前方山脚下避避雨吧!要是下了雨,山路更是不好走,我看这车一时半会儿也走不过去。” 楚天行点了点头:“那就去避雨!”驱策着三头越海兽向着前方高山下的裂缝处急速行进。 大车刚进入裂缝的一刻,倾盆大雨瞬间降下,耳中只听得噼里啪啦的雨水之声响作一片,天光已然暗得看不清晰。 林缘晨抬手捏出了一个雷球,这雷球闪着耀眼的白光,将山体裂缝之内照亮。 “天行,按照这样的速度走下去,何时能到伏魔山啊?” 楚天行一双俏目望着山缝之外晶莹而密集的雨丝,说道:“应该还需要一两个月吧,怎么?怕张少通在伏魔山被我宗的美人们勾去了?” 林缘晨两眼一翻,啐了一声:“呸!我师父是那样的人吗?我只是怕各路的修士子弟等不急了。” “风影剑,盛名之下,多久他们都愿意等,昱吉,你不用替他们多费这个心,伏魔山上好吃好住,景色绝佳,说不定比他们的洞府好上百倍。” 徐凯杰拉着小玉,徐灿与裴仙儿从大车上跳了下来,站在山缝边缘之处,一同观着天边的雨水。 然而徐凯杰脸上却有着一丝忧色:“天行,我们为何要走这条路,这路你以前走过么?” “走过,我记得以前这路没这么难走……山依然是这么多,可是总觉得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天行,我一路进来,觉得此山脉甚为诡异,各处青山,甚至是山石草木的布局,都隐隐透着一丝刻意,然而要仔细查探,却又找不出什么大的问题。希望这是我的错觉才好。”徐凯杰淡淡地道,伸手之间接住了一捧雨水,拉到眼皮底下看了一眼。 林缘晨却疑惑了起来:“徐凯杰,你只要感觉到有问题,按照经验看来,那这八成是有问题的!小玉,你有没有感觉出有什么不妙之处?” 小玉懒懒伸了个腰,娇声道:“神识看去没有多大问题,山是山,草是草,雨是雨,风是风。不过按你的话来说,论逻辑来看,的确是有些说不清楚的问题。” “那就肯定有问题!”(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伏魔山 梁周国境交界之处,有着一座参天的大山,此山如擎天巨柱一般奇高无比,四周并没有山坡,西面山崖笔直地垂在一片硕大的天蓝色湖泊上,说它是湖泊,倒也不太准确,此湖水流异常湍急,舟船无法横渡,更胜江河。 这里便是大陆中部的天堑之山,伏魔山。 此山历来便是魔宗的地盘,此刻,来自大陆和附近星域宗派的将近两万修士聚集在此山之中,外加本就在此地的三万魔修,庞大的伏魔山顶之上一派热闹的景象。 伏魔山上终年白雪覆盖之下,到处都生着抗寒的参天古树,这些树木大都呈紫红色,如同珊瑚一般光滑无比。 在伏魔山顶中心有一片宁如明镜的湖水,其上纹丝不动,倒影着碧蓝色的云天,与山上的红树相映成一片奇景。 湖水周围,建着一座庞大的阁楼群,其中没有殿宇,只有一座座精巧的楼阁,魔修与来客便在此处暂住。 张少通带着座下的所有弟子来到伏魔山,只因他一行人数不多,便被安排住在了其中一座较小的楼阁之内,比邻法家弟子与七座峰弟子所住的楼阁。 这是张霏露实质上的第一次出阳之仙山,见到如此众多的外人,一颗心始终扑扑跳动,整天缠着张少通带自己出到阁楼之外观看各路修士的样貌和举止,偷听他们彼此之间的谈话。然而张少通却没有这份好兴致,他满心想的便是林缘晨身怀仙胎初魂,不知路上是否遇到强敌。 带着张霏露在山顶走了一圈之后,他便一路带着张霏露走向自己所住楼阁旁边的一座庞大的楼阁,此地是七座峰弟子的住所,本次赌会,七座峰的新晋弟子几乎全部参加,再之前的弟子除了风御鸾座下的那几名也都来了,其余者与林缘晨并不相识,也深知风影剑并非自己囊中之物,便都没有来。 张少通携着张霏露刚踏入这楼阁的门槛中,便迎上了几道冷漠的目光,这几道目光均都来自风御鸾座下的弟子。 风傲雪口中重重地“哼”了一声,讥讽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大能张仙尊啊!” 话一出口,从旁边便翩然走出来一个绝美的身姿,向着他责怪道:“傲雪,不可无礼。”只见这有着绝美身姿之人正是风御非。 张少通对着风御非望了一眼,拉着张霏露走了上去:“御非,我没想到此次赌会是你带弟子来。”七座峰的楼阁距离张少通所住楼阁很近,神识一探便能知晓,然而眼下这山头上人头挤挤,各路神识魔识交织而开,张少通不喜吵闹,于是就干脆没有散出任何神识。 张霏露瞧见了风御非显得极为高兴,甜着一张小脸叫了一声:“御非姑姑!又见到你了,你好久都没来阳山玩了,霏露好想你!” 风御非对着张霏露莞尔一笑:“霏露,你长大了,而且还更漂亮了。”然而眼眸却一转,向着张少通瞥去淡淡一眼,脸上清冷一笑道,“少通,爹爹不愿外出,御鸾又无法外出,所以只能由我带他们来。昱吉……没有和你一起么?” “她正在来此地的路上。” “你们……没有一起来?” “她要与楚天行一同运送风影来此。” 风御非淡淡道了一声:“哦……”便神色索然地低下头来。 张霏露一双柳眼在二人之间来回瞟着,此时掩嘴一笑,一手拉住一人,向着门外跑:“阿爹,御非姑姑,你们不如出去说话。”走着走着,竟然把两个人的手硬是摆在了一起,结在了一处,向着门外一推。 风御非面颊上浮起一抹淡红,迅速地抽回了手。 张少通却没有任何感觉,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道:“御非,霏露她……” “无妨。” 张少通一愣,然而这一愣只是片刻,片刻后又恢复了先前从容的神色:“御非,那我们便出去走走吧。” 雪地中,两人之间隔着一段刚刚好的距离,缓缓地朝前漫步。 “御鸾,他还好么?”张少通两眼淡淡地凝视前方,口中轻声问道。 “依旧那样。” 张少通沉默了下来,眼中露出一抹浅浅的神伤之色。 “少通,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 “是。” “直说无妨。” “昱吉……还在路上,我想去找她……” “去吧,霏露和你的弟子,我会留心照看,此地是伏魔山,想必也不会出大的意外。” “御非,多谢。” 张少通始终没有回过头看风御非一眼,他要是回头,便会发现风御非两眼之中晶莹闪动,似是一片氤氲。 “这点小事用不着言谢,你打算什么时候去?” “我……即刻便要离去。” 这一次,是风御非沉默了下来。张少通也并没有再继续说,而是陪着她又是向前走了一大段的距离。 直到走到了悬崖边上,两人才站定,望着脚下一片渺茫之景。 风御非脸上挂着浅笑,开口说道:“少通,你既心系与她,这便快去吧,霏露那里,我会向她说明。” 张少通低头之间,还想再说些什么,却未曾说出口,只是淡淡地道了一个“好”字,便闪身之间,在原地消失不见。 再出现时,已然远在伏魔山之外极远的距离。就这样一路向着梁国之境闪身而去。 梁国境内,一片绵延的青山之中。 林缘晨与其余六人依旧在山缝中躲着这下不断的山雨。只是此时,七人同坐在一张硕大的虎皮之上,各自抱着臂膀沉默不语。 沉默之中,三头越海兽拉着的大车离她们只有三丈远的距离。 然而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从大车再后方,一道无形无质,闪着细微扭曲波纹,如水面一般的镜面缓缓地向着大车靠近,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带动任何气息的波动,更没有灵力魔气的变化,只能用肉眼看去时才能勉强发现,然而此时山缝之中光线昏暗,林缘晨打出悬在众人头顶之上的雷球也只照耀到了另外半条山缝之中。除此之外,便是林缘晨身上的霓裳羽衣发出的紫光,但这紫光并不凌厉,柔和之下也照不到大车后方。 三十息的时间,这镜面穿透大车而过,在空中悄悄瓦解,随之不见的,还有那大车,整个从原地消失得无影无踪。(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丑陋猥琐的宅男 张少通一路循着神识所查来到此处,身形隐在一片虚无之中。 临空远观这片山脉之时,他双眉一皱:“此山遍布遁甲之术,不知是哪个奇门大能……昱儿在此山中,不知是吉是凶……”沉吟之间将全身气息收拢,直至无法被奇门术法探知。脚下更不停顿,一晃之下直接来到了林缘晨所在山缝之前。 抬眼一望,见到了山缝一线之中雷球白光照耀下的众人,更是看到了林缘晨身穿霓裳羽衣所散发出来的委婉华光,然而她此时抱着双臂,满脸都是愁闷之色,似有说不出的烦恼。 “天行!”沉默中,她终于隐忍不住打破了寂静,“既然你们都觉得有些难以言明的问题,那我就认为这其中肯定有问题。只是这问题无法用神识查探,也没有任何神通禁制的波动和气息,会不会是另外的一种神通?没有灵力,魔气,妖气,又和禁制不太一样?”此时她却不知道,张少通眼下就站在她的身后。 竹爷爷听她所说难得地开口说出话来:“孙女,你说的这种神通,过去的确有,在一些灵力并不浓郁的修真星上,很多修士都会修炼这种神通,要说神通,倒不如说是一种术法。照你刚才那么说,我看此地的诡异倒挺像是那奇门遁甲之术。” 林缘晨眼中一呆:“奇门遁甲之术?就是我师父所说障眼法一类的?” 竹爷爷微微点头:“的确就是障眼法!” “那……有人在这里摆了障眼法,到底是想干嘛?难道……是想抢风影剑么?” 林缘晨说道风影剑三个字,便情不自禁地转过头去看向大车原本所在之处,然而这一看却是惊呆:“爷……爷爷,大车怎么……不见了!” 楚天行第一个原地跳起,向着大车方向望去,一望之下眼中骤冷,向着大车原本所在之处急速跑去,呆愣了片刻,在四壁石崖上仔细查探起来,却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林缘晨也跟着站了起来,跑到楚天行身边,左右环顾一圈,没有看出什么破绽,银牙一咬之下手掌一番,仙剑旋照出现在身前,她抬起手向着山壁指去,旋照向前一纵刺在石壁之上,掀起一阵烟尘,石壁上裂开了一道缝隙,片片碎石剥落,向着地面摔下,却依然没有发现有任何不妥:“天行,这的确就是普通的山石……” 林缘晨的背后,张少通脸上显出冷色:“此人道行甚为高深,看不出丝毫破绽……” 徐凯杰同徐灿裴仙儿也从打坐中站立起来,沿着石壁仔细查看,然而均都摇头,未曾发现有何不妥。三人沿着石壁缝隙一路向着另一头探去。 竹爷爷却依旧坐在当下没有任何动作,闭目之下不知在想些什么。 从缝隙的远端传来徐凯杰的喊声:“林缘晨,这一路没有什么古怪的地方,不过……又好像有些与众不同的地方,好像普通地出奇了……” 说话间,林缘晨听到了他的喊声,然而却眉头一皱:“好奇怪,这声音怎么这么奇怪……”明明是从后方传来的喊声,然而在她听来却不像是从后方传来,正当疑惑间,却听到徐凯杰大喊一声:“啊!” 接着是徐灿和裴仙儿的两声喊叫,便再也没了任何声息。 “徐凯杰!徐灿!仙儿!”林缘晨大叫一声,没有听到任何回复。 心急之下便朝着他们所去的方向小跑了过去,路过竹爷爷身边时被竹爷爷一把抓在了臂膀之上:“不要去!去了也找不到。” 林缘晨心中焦急:“爷爷,我去看看他们怎么了……” “他们不会有事,只是,和我们不在一条道上了。奇门之术,没有别的破解之法,要用眼睛看,耳朵听,而他的施法之理,也是眼睛看,耳朵听。” 林缘晨似懂非懂,看了看竹爷爷身旁的小玉,只见她丝毫都不担心,吃着一只腊鸡腿一副安然宁定的模样:“小玉,你家小飞霞不见了!” 小玉懒懒回道:“昱吉,你没听这老头说么,眼睛看,耳朵听。奇门中人大多斗法无能,要不然也不会这般鬼鬼祟祟,我丝毫不担心他的安全。” 这下林缘晨反而一懵,耳边却响起一个肆无忌惮的笑声:“哈哈哈哈!斗法无能?小妹妹,你人不大倒很会说大话,我倒要看看,你们怎么走出我这天罡十八阵!哦说错了,你们要走,直接飞行而去便是,我不会阻拦你们。”这声音似是空洞绵长,好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也分不清到底从哪个方向来。 林缘晨一个按耐不住,大喊道:“你!藏头露尾的,好不猥琐!不仅藏头露尾,还偷鸡摸狗!本小姐今日就把你揪出来,看看到底是何等猥琐的模样!” 那笑声再一次传来:“哈哈哈哈哈!这个小妹妹,你的声音倒是很好听,长得也不错,哟!还是个阴时生人!我来了这里这么多年,始终都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坐山夫人……要不你就留下,陪着我解解闷?” “狗屁!你想得倒是很美!我才不会要你这种丑八怪!” “哦?你未见我的面,怎么就知道我是丑八怪了?本公子英俊潇洒,夺人之姿不可言说,小妹妹你可不要乱讲!” “哈哈哈!你藏着不敢见人,装神弄鬼的不是丑八怪是什么?像你这样丑陋猥琐的宅男在我们家乡有很多!我不用见你就知道你是个什么丑模样!说不定是个又矮又胖的头陀。” “胡说!”那隐藏之中的神秘人显然是动了怒,一句胡说之后,都听到了他喘气之声,“哼!哼哼!你……你可不要血口喷人!本公子相貌比那道尊风御鸾更为英俊!” “哈哈哈!”林缘晨此时已然捧起小腹,“你好不要脸!你要是真比风御鸾还要英俊,为什么要藏在深山老林里?而且连老婆都娶不到,还要自己动手抢?像人家风御鸾,都不用说一个字,成千上万的美人争着要贴上去呢!你说我们家小玉会说大话,我看,你才是说大话吧!我看你还就是小玉所说斗法无能!所以要龟缩在青山之中阴别人。”林缘晨在说这话的时候,两只小耳朵始终竖得紧紧的,寂灭无相咒的一层修为凝聚在枕骨之处,全神倾听着对方的每一句回答。(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障眼法 回荡在山脉之中的人声骤然一顿,一时间没了声息。 林缘晨眉毛皱在了一起,继续大声喝道:“你这个猥琐男,有本事的就从藏身之处滚出来,本小姐就与你打一场!你要是不敢出来,就证明你就是一个其丑无比不敢露面的丑八怪!” 然而无论她讲再多的挑逗之言,山脉之中始终只是山雨之声,再也没了别的声息。 “哼!真是个狡猾的家伙!”林缘晨骂了一句,“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楚天行此时走到她面前,脸上十分严肃,悄然问道:“听出什么来了么?” “嗯,这声音很怪,好像直接从头顶上方罩下来,可是我们头顶上有座大山,这声音不该如此空灵,就好像空气动力学里说的一样,应该有些扰流之类的……诶,天行,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此人胆小狡诈,也不知道这山里除了他还有谁,要是只有他一个人……” “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决计无法驱策越海兽!只有魔修可以驱策越海兽!他如果想打开装风影剑的铁匣……就算他打开了铁匣的机关,他也无法抬动风影剑,风影剑只能用肉身体力搬动,无法运用修为。” “对,就是这么个意思!大车应该还在附近,咳,这障眼法好生厉害!” “哼!”楚天行两眼一横,透着一股冰冷,“要是我们破不了这障眼法,我便让宗内之人全部来此地,在此处一寸一寸地找!” “哈哈哈!笑话,你真是太小看本公子的能耐了!”此时那不知身在何处的男子再次开口。 林缘晨眉头一皱,继续运用心神听了起来。 “你以为,像你说的那般,就能找到你要找的东西么?那我可清清楚楚地告诉你,来多少人,都一样!” 来多少人都一样?林缘晨心中一惊,像是触到了某条神经一般全身打了个哆嗦,脑中瞬间如同触电一般:“天行,他的意思是说,他这个什么十八阵,不仅是一个庞大的障眼法,而且……是一种循环的布阵方法,一环上去更有一环,首尾相连生生不息。就算把周围的山全都打碎,他还能用这些碎的石头继续布阵。” “哈哈!小妹妹,看来你很聪明,那就看你能不能破了本公子的大阵。你们的东西于我没有任何用处,你若能破了我的阵法,我便将东西还给你们!”这声音再一次出现。 林缘晨心中一横,大声道:“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候你可要说话算话!”说完,她转身走到竹爷爷和小玉打坐之地,也一屁股坐了下来,闭眼之际看向心神中张少通的身影。 “师父!师父!”她在心中轻声唤道。 心神中,张少通的身影一晃之下,凑到了近前:“昱儿,你唤我?” “嗯……师父,何为障眼法?” 张少通淡淡一笑,一手抬起抚在她的面庞,抚了两下,瞬息间挥手一晃之下,手上抓出了一朵五瓣小花:“看着这朵花。” 林缘晨凝神向着这花望去,望了片刻没有看出来什么特别之处,疑惑道:“师父,这花不会就是障眼法吧?” “哈哈哈,昱儿,再看这里,向前看。”张少通的身影在眼前飘到了一旁,面前出现一片山水之色,这山水之色很是秀丽,然而在山水相接的地方,却有着一座石桥。 “看着这山水之景。”张少通说话间,林缘晨眼前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在石桥周围的五个地方,越是看越是不同,她定定地向着这五个地方看去,赫然在山石的背景之下慢慢看出了原先在张少通手上看到的五瓣花,随着辨认出来的一刻,这五朵五瓣花更为明显,渐渐显形之下,那石桥却慢慢淡化,五瓣花最终被完全看清的一刹那,石桥却不复存在,而是变作了一个土坡。 “这便是障眼法,先前你在看这朵花的时候,已然一叶障目,然后再用这花按照奇术阵法摆阵,再而障目,便可以让你看到想让你看到的景象。有些大能甚至能够障人神识。” 林缘晨恍然大悟!“尼玛这不是催眠嘛!师父,这五瓣花可以用任何东西代替是吗?” 张少通点了点头,说道:“这只是最为简单的一种,一般是用奇术之幡代替,幡上变化无数,可障人耳目,让人深陷其中。昱儿,你是不是在路上遇到此种大能了?” “没……没有……师父,我只是一时好奇……你不要多想,昱吉好得很,很快便能来到伏魔山见到师父。” “哈哈,昱儿,我妻,你是不是又撒谎骗我了?” “没有!肯定没有!师父,你在伏魔山好好待着吧,我现在还有些事,就不和你聊了。”说完这最后一句心语,林缘晨睁开双眼,眼中透着明亮之色。 “这一路走了这山脉的三分之一,肯定是看了路上哪些东西,然后被障了双目,又是听了什么声音,耳朵也被障上了,神识我是没有,不过肯定也是他在进来的一路上特意摆了什么东西,让大家神识中习以为常,然后也被障上了。要再走一遍来路去推敲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个方法行不通,要是被催眠地更深就更走不出去了。到底要用什么办法……”她脑中飞速转了起来,两个圆眼死死盯着身下的虎皮,直到把上面一根根的虎毛都看得仔仔细细。 张少通始终近距离地站在她的身后,闭着双目,收敛身心,从心神中的联系里感知着她的存在。这山脉中的障眼法他倒没有用心去推敲破解,他心中只是想守在林缘晨身边,不让她有意外,如此而已。 “既然是被各种各样摆放的东西障了眼,来到此地之后,乍一看上去的东西,如果有些不符合科学的地方,也会习惯性脑补上去吧……比如如果摆出来的树没有影子,我只看去一眼会脑补出好像有影子的感觉吧……然后匆匆一瞥之下又是最为普通的事物,在这大山的环境之下根本不会再去留心,回头想要再看那树,却根本分不清到底是哪一棵……障眼法……好生玄妙!”(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周成欢 林缘晨思索之际,盯着那虎皮看得入了神,雷球上电光闪烁,虎皮上根根虎毛也随之光影变化。看到几乎忘我的一刻,她骤然从虎皮上跳跃而起,直接跑出了山壁裂缝,跑进了漫天掉落的雨幕中,然而身上穿着霓裳羽衣,雨水却没有落到身上,在身体三寸开外就自行向着别处飞溅。 林缘晨毫不犹豫地挥出小篦化作剑阵,御着剑阵飞入空中,楚天行也从山缝走出,紧紧跟在了她身后,他的想法与张少通一模一样,便是要始终跟在她的身边,不让她出意外。 停在半空中时,林缘晨手掌一翻,仙剑炼妖与旋照双双飞出,向着漫天的雨云飞卷,散出惊天的剑气,卷动天边厚厚的雨云向着四周推去。 一直用了三炷香时间,山峰之上的雨云便被驱散。 林缘晨抬头看向天空,暗自运起全部的修为之力,在身前凝聚,渐渐地身前出现一个硕大无比的雷球,闪动着惊天的雷光,直接罩在山峰顶上,越凝越大,直接将整座山峰照亮。 林缘晨继而心神变换,空中硕大的雷球中雷光按照一定规律闪动,山峰所罩的白光也忽明忽暗。 然后,她便死死睁着双眼向着脚下看去。一寸一寸地看着山峰上上下下的景物。观察丝毫光影的变化。从山上看到了山下,又从山下看到了山上。 她的眼一眨都未眨,便这样看了将近一个时辰,眼中爆发出骤烈的疼痛,她却始终未曾眨眼。 就在双眼的疼痛无以复加之时,她眼光中一道白光一晃,似乎看到了山脚下有一个白点闪动。然而只是闪了这么一下,再看过去时,却什么都没有。 林缘晨咬牙之下忍不住眨了一眼,再往山上继续看去。 这一次,又是定定地看了一个时辰,忽然眼前一阵酸楚,生出了许多泪水,视线也变得朦胧,她却死死不肯合眼,直到泪水滴落了下来,眼中更为氤氲,看去隐隐约约的一片。 然而一晃之间,山上山下同时闪烁起一片白色的光点,只是那么一瞬间,林缘晨动用磅礴的心神之力,将这一幕拼命记住,空中,炼妖与旋照双双一冲而出,在方才一片白点所在之处一路里接连刺了过去,只听得山间砰砰声不断,到处爆出滚滚烟尘。 待这些烟尘散去之时,脚下的景物出现一片扭曲。 那山峰扭曲地更为厉害,恍然之间,渐渐消退,直至完全消失,只看到地面上用山石垒起的一片如同迷宫一般的工事,那大车便停在这迷宫之中。 迷宫周围的景物也发生变化,逐渐显出一片平地,平地上一路撒了无数的木块石块,便是大车路过之处。 “怪不得路上这么难走,原来地上有这么多破玩意!”林缘晨此时不停地眨着眼,双手一个劲揉着眼睛。 一边揉,一边大声喊着:“猥琐男,你现在可以出来了吧!” 迷宫中,三道身影飞出,便是困入迷宫中的徐凯杰徐灿和裴仙儿,在迷宫的尽头,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向着山外急速飞行。 徐凯杰大喝一声,祭出噬心剑,向着那人飞速刺去。 徐灿与裴仙儿纵身向着那人逃遁的方向飞出。 转眼之间,噬心剑剑尖指向那人的后脖,徐凯杰的神念在山间回荡开:“你若敢再向前飞出一步,我这便取你的人头!” 那黑色身影骤然停住,却不敢回头。 徐灿与裴仙儿随后便飞在了黑衣人的身侧,左右夹住黑衣人向着所来之处飞了回来。 “哼!比风御鸾还要英俊!本小姐今日就看看你的丑模样!哎呀,眼睛好疼啊!疼死我了!该死的猥琐男!” 林缘晨抬手收起炼妖旋照,手上掐诀之下,空中的雷球也消散不见。空中的雨云再一次向着山峰原本所在之处——现在的迷宫上空聚集,不一会儿,眼前便又是无尽的雨幕。 林缘晨与楚天行从天空飞回,正值徐凯杰三人把那黑衣人带到近前。 林缘晨对着那紧紧低着头的黑衣人一看,瞬间惊呆。他长得的确非常俊美。与风御鸾差不多高,但是骨骼却比风御鸾更为狭窄,脸上的皮肤白的如同雪一般,而且还异常细腻,没有任何瑕疵,可谓吹弹欲破。他的头发黑得发亮,简直比任何美人的云鬓都更为动人。再看他的五官,却是一张绝美的脸,光看那脸,根本分不清他的性别,非男又非女,介于男女之间,简直是世上一切美的楷模! 林缘晨惊呆之时却是极为愤恨,在容颜这一点上,她到真的成了那人先前所说的:“胡说八道。” “果然生得不错,既然生得不难看,你为何要做这种偷鸡摸狗之事?”林缘晨噘嘴怒道。 那人抬眼向着林缘晨一瞧,一双眼眸直看得林缘晨内心发颤:“这位小姐,”就连声音也比风御鸾更为动听,“我本在此地自力更生,明明是你们先闯入我大阵之中。” “你嘴倒挺硬啊,我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师门何在?” 那绝美的男子哼了一声,显得颇为高傲,冷冷道:“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楚天行却是不耐,手上掏出一把小刀,直接上前一步抵在他那雪白细嫩的脸颊上:“你要是再嘴硬,我就让你变成世上最难看的人!” 这一招显然颇为奏效,那男子一双眼显出无比的惊恐之色:“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你将这小刀放下……放下!放下我就说!” 楚天行握着小刀的手慢慢垂下,反而将小刀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想必先前抵在他脸上之时的惊恐,此时他却眼露淡定之色,十分笃然地开口道:“我本姓周,名为成欢。随着父母从邻近的修真星迁移到此,师从……左四卯这个老混蛋!” 林缘晨抱起双臂,在身旁的一块山石上坐了下来,继续问道:“那怎么会到这里来做……什么自力更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他不会骗人 “哼!”绝色之颜的周成欢怒哼一声,两眼显出愤恨,“我本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后来他的十四夫人……那个小贱人,将我百般勾引,我不从她,她便来硬的逼我就犯……左四卯这个老混蛋,色迷心窍,非但不责怪那个小贱人,却说是我勾引师母!将我赶了出来……来到此处之时,我见此地低处中原,外出办货之人大多会从这里经过,于是就在此地落脚,偶尔也可以赚上一些灵石物资……” 林缘晨脸上浮现一抹嫌鄙:“那你,这奇门的道法,也是左四卯教的咯?” “他?就他?会教我这些?这是我家祖传的神通!左四卯只会一些小把戏,在我看来不值一提!” 林缘晨两个黑眼周朝着他面上翻了两翻,噘嘴道:“照你这么说,你才是天下第一的术士咯?要是天下第一的术士,如今怎么会被我们给抓到呢?” 周成欢眼中露出不屑:“小妹妹,你眼睛长得和别人与众不同,心眼也比别人多!被你看出来了,要是换了别人,根本就看不出来!如今既已被你们捉到,我也无话可说!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呸!你这样说,怎么就好像你是正义之士,被我们这票坏蛋给抓住了一样!你可真会装!”林缘晨呸了一声,两眼一转,道:“你既然抢了这么多过路人,我问你!你可有好吃的!最好是大鱼大肉!” 周成欢两眼一呆,他没想到眼前这女修好不容易将自己擒住,别的没问,竟然是问自己讨要吃食,此时皱眉道:“鱼……鱼没有!肉倒是有……不过,为了便于存放,都做成了腊肉!还有一些山珍野菜之类的……” 林缘晨一听,口中止不住地泌出大量口水,此时嗦了嗦嘴,把口水咽下:“那带我们去你的洞府,你煮山珍腊肉汤给我们吃!” 此时张少通在虚无中面上浮现出无法言说的笑容,自语道:“是个女孩。『81中 文Ω『Δ 网” 那周成欢又是一呆,片刻后脸上显出羞愤之色:“你!士可杀不可辱!你们太过分了!” 楚天行却没有任何怜香惜玉之情,任凭他有着齐天的容颜,一巴掌就狠狠朝他面颊上扇去,只听得响亮的一声,周成欢的一边脸颊瞬间红肿,一双眼对着楚天行怒视而来:“你!你干什么!” 楚天行并没回答他,而是从手中翻出一道本命魔气,这魔气直接在空中化作两道,从周成欢的两手脉门之处刺入,直接顺着筋脉游走到他的心脏所在,汇合之下化做了一个紫色的光环,套在了他的心房周围:“这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招,你要耍花招,我就让你当场毙命!” “你!你们简直是强盗!悍匪!杀人魔!” “少废话啦大兄弟!”徐凯杰早已在一边看得不耐烦,此时站了出来,“我们一路走得乏了,你现在就引我们去你的洞府,将我等招待一番,说不定,我一高兴啊,我就让我兄弟把你放了。” “你们……你,既然已经使了这等手段,那还抓着我干嘛!快放开我,我带你们去就是了!”说着,便在徐灿和裴仙儿的手下挣扎起来。 “嗳,徐灿,仙儿,放开他吧,量他也不会再使什么阴谋诡计。我很饿了,放开你之后,马上带我们去吃饭!” 徐灿与裴仙儿纷纷松手,周成欢原地挺了挺身子,两手上下整了整衣袍,还伸手在后脑上摸了摸自己的头,将凌乱的尾抓齐,看起来极为注重仪表,然后矫情地一转身,道:“你们跟我来!”说完,便向着迷宫正对面的一座青山走去,这是一座真正的青山。 听说有饭吃,竹爷爷和小玉此时才从虎皮上站起来,跟在众人身后,随着周成欢走向对面的青山。 众人走到那青山的山坡上时,周成欢抬手向着原先的空地前洒出一大堆的白色大幡,这些大幡飞出之时,按照一定的规律落在空地上,再回头看去之时,众人哑然,眼前景象又变成了来时的那般,那迷宫再一次变作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与地面相接之处,赫然还是那条山缝。 林缘晨张大着嘴,说实话,此时此刻,她一眼看去,依然看不出个所以然,没有任何破绽:“周成欢,说实话,你这神通真的还挺不错的!” “哼,你不用假惺惺的,我娘说,生得好看的女子心眼都多,果真如此!” “我呸!我爸爸还说了,长得好看的男人都很猥琐!”林缘晨丝毫都不服输,直接顶了他一句。 这一次,周成欢并没有再回顶她,轻蔑地说了一声:“去你的。”便再也没有开口,引着众人向着山坡之上一路走去。直到走到了一条狭窄的山道之上。 又沿着这山道走了许久,周成欢才停住了脚步,转过身,面对山道内侧的山壁,只见这山壁上没有任何青草青苔,全都是光秃秃的嶙峋石块。 周成欢抬起一手,捏在一块石块之上,取下来时眨眼间这石块便化作了一面白色大幡握在手中,紧接着,面前的山壁赫然扭曲,现出了山壁上本来就存在的一个洞口。 周成欢向着身后的楚天行狠狠瞪了一眼:“这山洞便是我的洞府!你们随我进来吧!”说完,一步跨入这山洞之中。 其余之人也随着他走了进去。 只见进入山洞之后,是一条长长的甬道,这甬道上下四周很是光滑,一看便知是精心打造,这甬道不短不长,走到头的时候,是一个圆筒形的楼梯间,里面的楼梯呈螺旋形直通向下,表面也十分光滑,楼梯的阶梯上棱角分明,均都是在整座山体之内凿出来的,林缘晨心中很是惊叹:“他说是天下第一机关师左四卯最出色的弟子,看起来并没有骗人。这周成欢虽然有些猥琐,还有些傲娇,不过接触到现在好像没有说过一句骗人的话……看来他不会骗人。”一边随着先头之人走下这阶梯,林缘晨心中已然对这周成欢下了总结。(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你说谁是鬼 一路向着螺旋形阶梯往下走,走了十分长的一段,终于将脚下的阶梯全部走完,见到面前一扇石拱门。81中文网随着周成欢进入着石拱门,众人也都跟随而入。 林缘晨再一次开口与周成欢讲话:“周成欢,你既然是左四卯最得意的弟子,为什么你洞府内没有任何机关呢?” “哼!”周成欢听罢面上显出很是轻蔑的表情,“我不像他!他自己长成那样……还娶了这么多老婆,做的东西还卖得那么贵!在家里按了千千万万的机关,时刻提心吊胆,担心别人来刺杀自己,或者来睡他的老婆,又或是偷他的灵石宝物……我心坦荡,用不着那些……再说,我一来不富,也没有那么多妖艳的老婆,认识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没有人会杀我。如果有人要杀我,我也不怕死!” 林缘晨听罢心中倒是对周成欢起了一丝敬佩之心,没等她敬佩的话语说出口,徐凯杰却说在了她前头:“你得了吧你,像真的一样,我小徒弟都能一剑把你当场斩杀,你就你那点能耐!真动起手来你是人家的对手么?说出来的话一套一套的,真不害臊!绣花枕头一包草!” 周成欢不屑地哼道:“哼,没见识!要不是那小妹妹的眼睛有些特别,你们今天连我的面都不会见着!又怎说得上擒住我?你们是运气好!” “你不仅长得像女人,说话也像女人一样胡搅蛮缠!哥哥我不和你说,省得被你绕进去!” “哼!” 这拱门之内,是一个偌大的石窟,石窟中幽风阵阵,空气十分清新,也没有任何潮湿沉闷的感觉,林缘晨心中又是惊讶,赞道:“周成欢,你好聪明,还在你的洞府周围做了通风管道!” 周成欢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那叫气道,做任何机关都要留出气道,只有做寿殓棺木才会封得死死的。” “周成欢你真的太厉害了!” 听到这一句,周成欢露出满足的表情,一路走去尽是笑容。 一直横穿过石窟,又是一道拱门,穿过这道拱门,之后便是一个开阔的石室,石室中只有一张石床,一个石台,一张石凳,其他更无一物。 “这里只有我一人,也没有人登门拜访,所以没有凳子给你们坐,你们要坐就坐在床上吧!”说完便转过身正要走出这间石室。 “你去哪里?”楚天行冰冷的嗓音响起。 “去哪里?不是要给这小妹妹炖肉汤吗?要不你去炖肉汤,我在这里陪着你们!” 林缘晨拉了拉楚天行的衣袖,轻声说道:“天行,你就让他去吧,我看他也不会再搞什么花样经出来。我们正好在此地休息一下。” 经她这么一说,楚天行只是瞪了周成欢两眼,便不再阻拦。周成欢也回瞪他一眼,转身便走出了石室。 林缘晨带头走向那石床,一屁股就坐了下来,坐下之时,脸上显出颓然的神情:“哎哟!这一路真是累死了!好想喝点干净清透的山泉水啊!” 小玉和裴仙儿在她之后也坐在了那石床边上。裴仙儿从储物袋里摸出来一个硕大的水囊,递给林缘晨:“师父,山泉水我有!” 林缘晨一把抢过那水囊直接就打开喝了一长气,咕咚咕咚几口之下才罢休,随着最后一口下肚,口中出极为舒服的一声长叹:“啊!” “师父,你有了宝宝,是不是经常觉得很累啊?”裴仙儿接过她递还的水囊,俏声问道。 楚天行坐在了石台旁边的石凳上,此时阴沉着一张脸道:“不是说了不准再提这事了么?” “没事,天行,说一说又没关系。我看此地也不会有什么突破天人境的大能。”林缘晨安抚着楚天行,转而向着裴仙儿道,“也不是因为有了宝宝。而是……以前师父在家乡,长途跋涉都是坐车,师父家乡的车走得飞快,更有可以带人飞的机关……根本不用像现在这样麻烦。师父这是第一次在路上花那么多的时间。实在是……有些不太适应,大概是……一种感官疲劳吧。” 小玉却是嘟囔了一声:“你只有吃了睡睡了吃才不会感官疲劳。” 徐凯杰符合道:“我家小玉讲得太对了,林缘晨,你根本就是懒。” “哎呀,随便你们怎么说吧,我都好久没有睡觉了,要不是现在饿得慌,我合上眼就想睡。” 徐灿走上一步,坐到林缘晨身边,一手抚上了她的肩头说道:“师父,你可以靠在灿儿的肩头小憩一会儿。等会儿那周成欢做好了汤,灿儿就唤你起来。” 林缘晨心中甚为感动,脑袋一歪,便要向着徐灿的肩头靠过去。然而只听得“哎哟!”一声,徐灿的身子从床上直接向前蹦出,远远地蹦出了四五丈,随着是一声大叫:“师父!我身后!有……有鬼!” “你说谁是鬼?”虚空中,一句平淡的问话响起,这嗓音既不清亮也不低沉,极富吸引力。 林缘晨心中一跳,傻傻地呆坐在床上,侧着头向着身边看去。 楚天行听到这一声平淡的问话之时,眼中寒芒一闪,然而只是寒芒一闪,他只能坐在原地暗自不动。 徐凯杰站在一边差点跳了起来:“这老家伙又来了!” 片刻后,在一团光线扭曲之下,张少通在徐灿原来所坐之处凝形而出,出现之时,正漫不经心地整理着两张衣袖。 林缘晨猛然间将脑袋转了回来,死死地压低着下颌,两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牙齿咬住下唇,一句话也没有说。 裴仙儿眼中闪出亮色:“师祖!你什么时候来的?”问完之后,两手推搡着林缘晨道,“师父师父,师祖肯定是担心你,所以来看你了。” 听着裴仙儿喜悦的感叹,林缘晨的两条小眉毛却是皱了起来,想着身旁之人便是自己所怀孩儿的父亲,她心中有着难以形容的滋味。于是便死撑着不去看张少通,等他先理睬自己。(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很麻烦的事情 徐灿回头一看,抱怨了起来:“师祖!你既然已经坐在这里,为什么不告诉灿儿一声,还出手打灿儿,师祖你好阴险!” 张少通脸上没有表情,垂着一双眼睑,淡淡道:“徐灿,我问你,我,阴险么?” 没等徐灿回答,徐凯杰却抡着两个袖子管直接走了上去,直到走到张少通的贴跟前:“张少通!你这个老变态还不阴险!你说……林缘晨……的事,是不是你的主意?!” 张少通眼皮一翻,依旧平淡道:“我们夫妻之间的事,需要和你说么?” 徐凯杰探出一个拳头就想要往张少通脸上伸过去,然而却被跳出来的小玉抓在了半路上:“小飞霞,你过来陪我一起坐。81中文 『 网”接着一只小白手一用力,将徐凯杰整个就拉到了一边,按在了床边上。 “小玉……你拦我做什么……” “小飞霞!你不要太过分!你再胡搅蛮缠,小玉就不理你了!” 林缘晨坐在张少通与小玉之间,始终紧紧低着头,不一言。 张少通慢条斯理地整理好两张袖子,才侧目对着林缘晨看来,看了一会儿,轻笑道:“昱儿,见到我,为何不说话?” 咕噜一声轻响,林缘晨咽下一口口水,依旧没有说话。 张少通再而又看了一会儿,道:“昱儿,这衣服是你做的?挺好看的。” 林缘晨心中暗骂:“真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上床的时候才不是这样!像他们这些老头子,大概都是这样!” 张少通笑容不减,嘴上没有说话,然而却传来心语:“道貌岸然?昱儿,你想我在他们面前与你亲热么?” 林缘晨心中一跳,心想张少通这个老变态说得出做得出,要是再和他卯上劲,他便真的会这样做。于是便赶紧开口道:“师父,你好会装傻,这衣服你难道不认得么?” “呵呵,怎么不继续说我道貌岸然了?”此时张少通口中笑出了声,轻声问道。 “师父,你听错了,昱吉没有讲你道貌岸然,昱吉是说你道骨仙风好不仙逸!昱吉心中十分景仰师父!”说罢,林缘晨忍不住抬起一手抓了一把脖子,向前吐了吐舌头。 “昱儿,你是不是又说言不由衷的话了?”张少通口中如此说,然而却伸来一只手,将林缘晨抓在脖子上的小手轻柔地拨了下来,捏在手中,细细把玩了起来。 “没……没有……师父!这仙衣真的好看么?徐凯杰说像个电灯泡一样。”林缘晨提到仙衣其实只是想叉开话题。 张少通自然知道她想叉开话题,这一次倒没有抠住她不放,而是缓缓点点头道:“好看。” 楚天行在一边冷眼向着二人看来,心中百般滋味,总之都不是好受的滋味。然而任凭他心中再有无法名状的酸楚和不甘,他却始终无法移开双眼看向别处。见两人眼中闪着情意之芒,他的不甘被一丝丝侵蚀,直到再也无力不甘下去。最后他心中冷哼一声:“这一次,与昱吉相伴过赌会,再带她去九幽州寻找过仙界入口之后,就与她两不相干!我便娶几房美人,生几个儿子,再也不管她的事!”便如此下了决心。 林缘晨的一只小手被张少通捏在手中,感受到一片温暖,转过脑袋向着张少通下颌微颔的侧脸看去,这一看,便直接看在了心底最深处:“师父,”张口喊了一声,两枚圆眼中闪闪烁烁满满都是情意,“我快有一年没见到你了……” 张少通两眼朝着她看过来,直接看在了她的眼眸之中:“那你想不想我?” 林缘晨两眼微微一眨道:“嗯,想……” 张少通脸上浮上笑容:“不再怪梦中之事了?” 林缘晨脸上刷得一下一片粉红,立刻转过头向着自己的一双脚尖瞧去,嘴唇紧抿之中似乎又有着淡淡的笑意。 张少通将一臂揽在她的肩头,柔声道:“呵呵,我们不提这件事了。你不是想睡么?先睡一会儿。” 林缘晨轻轻地“嗯”了一声,便向着张少通的胸口靠了过来,一个脑袋符在了他的怀中,两眼一闭,立刻便睡了过去。 许久之后,那周成欢终于炖开了一大锅肉汤,直接端着来到了石室中的石台上,摆上石台时,浓香四溢,整个石室中弥散着令人馋涎欲滴的气味,周成欢又在石台上摆开几张大碗几副筷子,嚷道:“谁要吃自己过来挖,本公子才不会帮你们挖汤!” 竹爷爷第一个走到石台前,往一张大碗里舀上肉和汤,大口吃了起来。 小玉紧接着也舀了一碗,徐凯杰生着闷气,倒没有什么胃口。楚天行更是不想吃那周成欢煮的吃食。 等到徐灿和裴仙儿舀完汤,张少通低头望了望怀里林缘晨睡熟的一张纯真之脸,心中还有有些不忍心,又看了片刻,才和声唤道:“昱儿,醒来。”这一声轻唤直接就传到了林缘晨的耳中。 她浑身轻轻一颤,随即睁开双眼。醒转之时,立刻便问道了满室的肉香,不用张少通说任何话,便直接跳了起来,向着石台冲了过去。 石台周围没有凳子,几人便站着喝汤。 张少通也向着石台处走了过来。 周成欢见到他时吃了一惊:“你是张少通?你什么时候来我洞府中的?” 张少通眼皮微微翻了翻,对着他扫去一眼:“与你们一同前来。” 周成欢愣了一下,对着林缘晨看了看,又转而看张少通,在他二人之间看了几个来回,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你们都是阳山之人!小妹妹,你就是那个传闻中的陈昱吉?” 林缘晨正吃得不亦乐乎,此时没空搭理他,只是挥了挥手,表示答应。 周成欢眼中显出大喜之色,这抹喜色很是艳俗,与他的长相很是不相称,现在他的脸上看起来十分猥琐:“你就是那个什么……牌仙子?风御鸾的徒弟?” 林缘晨本能的愣了一下,心生不妙之感:“他怎么一提就提到了风御鸾,他不会是看上风御鸾了吧?不好,接下去肯定是要喊我做什么很麻烦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陪你出去玩 她才这样灵光乍现,周成欢脸上喜色更浓:“昱吉!”直接就喊起了林缘晨的名字,“昱吉,你和传闻中一样可爱活泼!” 林缘晨心中一惊:不好! “昱吉,你既然在七座峰拜过师,那你……你有没有见过御非姑姑?” 口中的这一块大肉,林缘晨咽得十分艰难,这块肉顺着喉头一线,卡起卡起地总算是一路卡下了腹中。她费了几息时间凝神静气,平静地答道:“见过,御剑飞行就是她教我的。” 徐凯杰此时也抬起头,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周成欢,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小玉一手拍在了他的肩头,向着他怒目而视,他最终还是忍住没有插嘴说话。 张少通却是眉头一皱,带着一抹嫌鄙之色看向周成欢。 周成欢没有感受到张少通的嫌鄙眼光,更为高兴起来:“昱吉!那……你能不能带我去七座峰?我想……我想拜御非姑姑为师!有你的引荐,她必定会收我为徒!” 林缘晨眼中缥缈,叹息道:“这还杨|过和小|龙女了……”然而还是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子向着周成欢解释道:“成欢!御非姑姑向来只收女弟子,你要去七座峰,要么就拜风御鸾为师,可是风御鸾现在……你也知道,这件事,我看我还是帮不上什么……” “昱吉!自从小时候在左四卯家看到了御非姑姑的画像之后,我便立下毕生宏愿,必定要拜御非姑姑为师。” 楚天行始终坐在一旁,此时眼中闪出奇异之芒,嘴边挂上了一抹浅笑,随着周成欢之后开口说道:“昱吉,周成欢说得不错。昔日风御鸾的姑姑风婷就破例收过男弟子,只收女弟子一言没有什么说服力。周成欢,这一次去伏魔山,你倒是可以跟着我们一起去,我听说带七座峰弟子去伏魔山的,正是你朝思暮想的御非姑姑!届时,拜师不拜师的再议,你至少可以见到她,而且还可以与她相处好一阵子,直到赌会结束……” 楚天行还没有说完,张少通大袖一拂,脸上现出怒色,斥道:“休得胡言!此事不可!” 周成欢呆了一呆,连同一呆的还有林缘晨。 周成欢脸上显然不太好看了起来:“张少通!你和传闻里一模一样,不近人情!我原来听闻御非姑姑一直不出山,未出阁,都是因为暗自钟情与你!我本不就不相信,如今看来,她怎么会喜欢你这样一个毫无道理的人!” 林缘晨两眼泛着呆滞之色,转过头看向张少通,只见他脸上满满都是难以言说的怒火,心中不禁狂跳了起来:“原来上次从三清池出来,见到他们在一起……我没有看错,御非姑姑真的喜欢他。” 楚天行坐在一边脸上的邪魅之笑更甚,慢条斯理地道:“周成欢你说得没错,风御非就是因为喜欢张少通所以才不出嫁,也不出去见人。不过风御非喜欢张少通的时候,张少通喜欢我姑姑,我姑姑死了以后,张少通又……又喜欢了昱吉,风御非始终是没有等到云开天明啊!张少通,你心中,难道就一直未曾喜欢过风御非?我看,不是不喜欢,而是无法言明的感情吧!” 这一番话落在林缘晨耳中,就像一枚尖钉直接钉在了她心上一般,瞬息间便心痛无比。 张少通眼中显出一抹冷然:“哼!御非不会收你为徒,你无需白费力气!此次,不会带你上伏魔山!” 楚天行始终在远处观察着林缘晨脸上的表情,此时见计谋奏效,便更深入地讲了下去:“哈哈,张少通,你难道见不得风御非与别的男子有所接触?你既不能接受她,为何又要让她为你守活寡?张少通,你心中到底作何想?还是舍不得把她给别人吧?” 张少通脸上冰冷,两眼向着楚天行扫去,抬起一手朝着楚天行挥去,一道剑气冲出,直接向着楚天行的胸口而去:“你……风御鸾没有杀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那剑气来得十分迅速强劲,楚天行来不及向着旁边躲闪,便被吹来的剑风震到了五脏内府,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只见眼前如风驰电掣一般,一道橙光一闪,与来临的无形剑气碰在一起,亮起一片橙色的光芒,冲击之下,把众人吹得前俯后仰。待剑芒消散时,只见空中悬停着仙剑炼妖。 一旁的林缘晨低着头,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是口中淡淡地说道:“师父,风御鸾是因为不想让我看见他杀人,所以才没有杀天行。”说完,眼角边便滴下一滴晶莹的泪水,无声地在空中垂落,静静地在地面上碎裂。 张少通回头之间,心中生出一片疼痛,这才注意到林缘晨此时的情态:“昱儿……” 林缘晨却不想听他说,一步走出了石室:“我想出去吹吹风,你们不要跟着我!”脚下如飞一般的向着石窟对面的楼梯间跑去。 竹爷爷将手中吃剩下的空碗往石台上重重一砸,冷声道:“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抬起一手指向正捧着胸口的楚天行,“小子!上次爷爷打得你不疼是不是?!” 楚天行心中苦涩,他没有想到林缘晨会哭,他只是按照他门中女子可能的反应来推断,一味地念想林缘晨怒气大爆发,与张少通翻脸,仅此而已。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生出懊悔,咬着牙向着张少通的后背抱了一拳:“张仙尊!得罪了!” 徐凯杰再也忍不住,怒道:“张少通!你太过分了!”说罢,一甩袖子也向着石窟大步走了出去,他是要去找独自出去的林缘晨。 张少通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一双湛蓝色的双眼内,此时迷蒙一片,好似发愣一般,几息之后,身影一闪之下从原地消失,下一刻便来到了已然飞出山峰的林缘晨身边,化身在虚无之中,飞行在她的身侧。 在他们两人的身后,徐凯杰也从山洞入口一脚踏天,追着林缘晨飞行,一边飞行,一边大喊:“林缘晨,你慢点,你要出去玩,怎么能不等我呢?我陪你出去玩!”(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拗断分手 林缘晨一路向着前方的青灰色山脊一线飞去,口中已然抽泣不停,泪水顺着两腮滚滚滴落,听到身后徐凯杰的喊声,只是回过头去看了一眼,更逃也似的向前急速飞行而去。 “林缘晨,你飞这么快干什么!慢点,要不然一会儿又肚子饿了……”徐凯杰说话间脚下更为加速,远远看去如流星飞掠一般。 林缘晨继续向着前方疾行,来到山脊一线的巅峰之处,向着这绝顶之地上一片茂密的绿叶林急速下沉。 这一片山林之中,虽说正值初冬季节,然而空灵的鸟鸣声却比林缘晨所到过的任何山林更为络绎。 林缘晨来到一棵大树之下,树干生出地面的那一片林地上,满满都是从书上掉落之后,风干变黄的枯叶,这枯叶摞成了厚厚一层。 林缘晨依旧抽泣不断,向着那一厚层的枯叶上坐了下来,双臂抱着膝盖,将脸埋入了臂膀之下,两个小肩膀不停地颤动着,然而却没有什么哭声。 张少通化形之中在她身边悄然坐下,抬起一手抚在她的肩头,两眼之中现着浓浓的神伤之色,却没有让她察觉出分毫。 徐凯杰随后也来到这山林之中,眼中看到坐在树下的林缘晨,抬手用力在脑壳顶上抓了一通,口中用力叹气:“咳!算我欠了你的!”于是便好像装作路过巧遇一般,一边不时左左右右地看着,一边用口哨吹着流行歌曲向着林缘晨走了过去。 走到她跟前时,在她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咦?林缘晨你在哭吗?你看你那点出息,你瞧瞧我家小玉,她从来都没哭过。” 林缘晨猛然间抬起头,闪着一双泪眼,愤恨道:“那是因为她是魂影,她如果要哭,还要花力气幻化出泪水,不仅还要幻化出泪水,还要引着眼泪流下来,还要流得自然……你不觉得这样很费劲吗?!” 徐凯杰一懵:“哈?林缘晨,我现在发现你原来好聪明!一讲就讲到点子上了,我咋就从来没想到呢……既然流眼泪费劲,那你一个劲的哭什么哭?” “我这流眼泪……和小玉的流眼泪……能一样吗?!眼下,我不流眼泪,才感觉到费劲!” “那你说,为什么不流眼泪就费劲了,我听着。当初我怎么说你都不听我的,非要和张少通……交往。就你那点道行,和他交往,那还不是天天哭,你现在知道自己自不量力了?” “我……徐凯杰你走,我不想和你说话!” 徐凯杰却好似没听到她的逐客令一般,继续说道:“是因为风御非?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们之间有些什么吧?楚天行他就是个小流氓,他的话你能听吗?” 林缘晨不置可否,然而抽泣之势却骤然一顿,似乎瞬息间就一口气呼顺畅了一般,眼中的泪水也少了一些。 “还是因为风御鸾?嗯?林缘晨,到底是风御非还是风御鸾?”徐凯杰说道这里停顿了片刻,斜过一只眼眸偷瞥林缘晨脸上的表情,只见林缘晨了愣神发呆,便继续说道,“我知道,要说完全不是因为风御鸾,那肯定是假的!你要是还喜欢风御鸾,凯杰哥哥倒是知道如何能将仙胎初魂打掉的方法……你要是有这个心,我支持你和张少通拗断分……”手字还未出口,徐凯杰的一边脸瞬息间不自主地向着另一边骤然扭转而去,脸上顿时出现五个通红的指印,随着这指印的出现,他的整个身子向着远处急速飞出,像离弦之剑一般向着十几丈之外的一棵树干上撞了过去。 只听得砰然声响,随后是树叶哗啦啦的摩擦之声,徐凯杰撞上树干之后又坠落在地,一大把的树叶从上空飘落,洒在他四仰八叉的身上。一道红影在林缘晨的身旁闪出,小玉出现之时,脸上显着无比的心疼,撒开腿跑向远处躺倒的徐凯杰,一把将他扶了起来,一只小手轻轻地揉着徐凯杰高高肿起的一侧脸颊:“小飞霞,疼不疼?” 徐凯杰咬牙,口中嘶嘶声不断:“张少通!你有本事就出来说话!” 林缘晨的身旁,张少通一步便从虚无中直接凝形而出,出现之时,两手背在身后,两眼死死盯着徐凯杰,眼中近乎露着杀意:“你给我滚!” 小玉转过一张怒气凛然的小脸,对着张少通恶狠狠地“哼”了一声,拖着徐凯杰便头也不回地飞入空中。 看着小玉与徐凯杰离去,林缘晨再一次将脸埋在了抱膝的双臂之下,根本没有对张少通看去任何一眼。 张少通悄然转过身,低头看着坐在地面上的林缘晨,眼波翻滚中似有千言万语,可他却始终没有开口,一动不动地看了许久,而林缘晨,也一动不动的坐了许久,两人如此这般僵持了许久。 许久之后,张少通身子动了动,迈步向前坐在了林缘晨对面,终于率先开出口来:“昱儿。”这一声极为轻幽,好似耳语一般。 林缘晨依旧一动不动,就像完全没有听到一样。 张少通垂下双睑,继续用这如同耳语一般的声调说道:“一曲当年你折柳浮桥边,两地相思凤求凰饮花前,三剪桃花笑春风映人面,四时不见五更深滴漏断……昱儿……我妻……我很想你。” 说完这一句,眼见林缘晨的双肩再一次颤动起来,继而终于爆发,从眼前举起双拳向着张少通扑了过来,捶打在了他的胸膛:“你这个坏蛋!到底交往过多少女朋友!到底有多少人喜欢你!你现在就说清楚!” 张少通抬起一手将她用力地按在怀中,另一手抚在了她的脑后:“昱儿,那你呢?凯杰,御鸾,楚天行,你如何看他们,如何想他们?你,又如何想我?” 林缘晨心底一颤,这才明白张少通其实并不是真的问她对其他人的看法和想法,而是用这种方式向她表明心迹,顿时间,心中的气闷如灰飞烟散一般瓦解,一张脸贴在他的胸口没了话说。(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幻想讨老婆 张少通两手在林缘晨的后背抚摸着她的秀发,再而如同耳语一般的说道:“御非……我看着她从出生到长大,只是不想,她身边出现过多纠缠之事……” “师父,你不用再说了,就算你心里的确有一点喜欢她,也不要紧,就像徐凯杰说的,风御鸾……” “你终于承认你爱他了。为了让这念想多一份立足之地,你宁愿想我也爱御非么?”在林缘晨背后秀发之间摩挲的一双手骤然一停,张少通脸色冷了下来,“那么你想错了!” 林缘晨胸口一痛,急急忙忙解释道:“师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我……我只是说,成年人,有一两个红颜知己也是很正常的事……” “昱儿,不要再说了。”张少通脸上顿然浮现一抹孤寂的失落。 林缘晨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内心的想法,事实上就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是在为无法面对的内心遣词造句,此时又害怕张少通因为自己对风御鸾不能消除的情愫而最终讲出离开的话语,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一双手用尽全力抱在了张少通的腰间:“师父,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张少通眼中失落之色更为浓厚,口中却轻声说道:“我不会离开你。你呢?会离开我么?” “昱吉永远都不离开师父!师父,不要在和昱吉闹别扭了,我们都有宝宝了……”林缘晨说话时一张脸在张少通胸口来回蹭着,带起一片缠绵的触感,直接传到了张少通的内心深处,将他心中的孤寂消融。 他略微低下下颌,看着林缘晨的后脑,眼中冷意渐褪,慢慢地由一丝柔情取代:“昱儿,你多久没有梳发了?” 林缘晨抬起一张小脸向着上方仰视:“嗯?梳发?”此时尴尬一笑,两个眼睛笑成两道半月,散发着明亮的光彩,“我也记不清上次梳发是什么时候……就是在梁宫之中,好像也没有……” “取你的发梳出来。” 林缘晨心中一甜,脸上笑开了花,马上就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小篦,塞在张少通手中:“师父,你今日要给我梳什么样的发式?” 张少通神秘一笑:“现在不说与你听。” 林缘晨马上原地转了个身,背对着张少通,脸上一副甜蜜无比的神情。 张少通抬起一手摘下她发间的银簪,随着一头秀发散落,拿起小篦梳了起来:“怎么不用那海贝之钗?” 林缘晨圆眼一瞟,娇声说道:“那是师父给的,出门不想戴,怕丢了。” 张少通脸上终于浮现出笑容,轻声说道:“你要是喜欢,倒是可以去魔海中打一些喑魔贝,给你做上几个便是。” “师父你说这话没有骗我?!”林缘晨兴奋之间转过了头。 “别动,转过去。” 林缘晨又乖乖地转了回去,口中却不断地问道:“师父,你说的是真的?是不是带我一起去魔海,去打海兽,捞贝壳?” “呵呵,等赌会的事了了,倒是可以带你去。魔海还有一种大海螺,内壁十分厚实,有着淡紫色的贝光,比喑魔贝更为动人。只不过壳中的肉有剧毒,所以大陆之人不太敢佩戴这种海螺壳的饰物……魔海中还有珍珠,这些珍珠硕大无比,光可鉴人……” 林缘晨听到这里高兴地两手在空中一挥:“师父!那就这样说定了,等赌会结束了以后你就带我去魔海,说不定以后我还可以在大陆上开一家珠宝店,那还可以再收几个标致粉嫩的徒弟……” “昱儿,你又贪心了?那两个徒儿已然足够,不要再多收徒儿了。我不喜欢整日教授他人剑诣。” 林缘晨吐了吐舌头:“那好不收徒弟,可我还是想开珠宝店还有绢花店。灵石财宝当然是多多益善,以后我与师父去哪里都不会没钱。” 张少通轻笑,一指在她的后脑一戳:“顽皮!” 林缘晨感觉到脑壳上半部的一圈上,逐一被抓出了一缕缕细小的头发,然后又感觉到张少通将这些细小的秀发逐一经过特定的方式缠绕,好奇地问道:“师父,你到底给我梳的什么发式?” 张少通笑道:“与你回家那几天,看电视的时候学的。叫什么‘公主辫’。” “噗!”这话从张少通口中说出来,听在林缘晨的耳朵里十分地有喜感,“师父,你好有闲情逸致!” “不要乱动,快要好了。”张少通两手中的那一圈头发已然编成了一道如同花环一般好看的样式,逐渐在后脑中心左右聚集起来,将两股左右而来的发缕合在一处一手捏住,另一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根细小的黑色硅胶发用皮筋,他竟然把林缘晨家里为数众多的发圈皮筋全部都收入了自己的囊中。 此时捏着这根皮筋,慢悠悠地将手中那一缕秀发绑了起来,绑好之后,又仔细看了看,拿起小篦将脑后垂下的秀发又梳了一遍,才甚感满意:“昱儿,头发梳好了。” 林缘晨原地一跳,伸手在后脑上轻轻地摸了一通,摸完之后,又取出银镜左照右照:“师父,你手艺真好!大陆上的男子,手艺都这么好么?” 张少通下颌一低,脸上露出稍有的羞色:“修士之间……如有道侣,便是女子与男子穿衣,男子与女子梳发。幼时拜师之时,师父都会与我们说起,当时……师兄弟之间便会一起钻研这梳发之术……想来其他修士,应该大都尽是如此吧……” 林缘晨将手中银镜收起,大笑着转过身:“师父!原来你小时候就幻想讨老婆了!哈哈哈!” 张少通脸色一正,再也没了那一丝羞涩,沉声道:“昱儿,休要胡言!” 林缘晨却依然在笑:“师父,你看你,又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哈哈哈!” 张少通脸色有些难看,两眼一横之下,拉着林缘晨从原地站起:“昱儿,时候不早了,他们已经在准备再而赶路,我们这便回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看上你做徒弟 不等林缘晨回答,张少通便带着她向着周成欢的洞府之处飞去,只消片刻就来到了洞府大门,一步跨入其中,来到石室。 众人见到他二人手拉着手一同前来,看起来像是已经冰释前嫌,各自心中都松了一口大气。 楚天行走到林缘晨面前,对着她望去最后温情的一眼,说道:“昱吉,天行哥哥刚才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天行哥哥……” “我知道我知道,天行,你不要再说了,我和我师父已经说清楚了,没事。”林缘晨说话之时,向着楚天行走上一步,拉起了他的一双手,抓在手心之中,“天行,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我师父,但是……我已经决定以后都和他在一起,永远不和他分开了。你,还有徐凯杰,我希望你们都能支持我,祝福我。” 坐在石床上的徐凯杰一边脸颊高高肿起,肿胀的部位连皮肤都变得十分薄,现着通红充血的肌肉和青色的细小血管,小玉在他旁边不住地往他肿胀的脸上擦着一些薄荷色的膏药,这膏药是楚天行随身携带的治伤之药。此时听到林缘晨提到自己,徐凯杰刚想开口继续骂张少通,然而嘴皮刚一扯动,脸上便有烈火烧灼般的抽痛,满心的谩骂转变为“哎呀呀”的叫唤,最终还是没有骂出口。 楚天行略微侧过头,看了一眼站在一旁背着手的张少通,再而回过头来看向林缘晨,心中狠命地下了决断,眼中的柔情继而消失,换上一抹明朗之色:“昱吉,我知道你钟情张仙尊,他也同样钟情你,那便最好!我们不要再说这些事了,再过半个时辰大家就要出发赶路,那里还剩下一些肉汤,你要不再吃一些?” 林缘晨低头一笑:“我好像还真的有点肚子饿了……” 张少通此时走到二人身边,伸手将林缘晨的手从楚天行的手上撸了下来:“昱儿,我陪你。” 林缘晨又对楚天行看了两眼,只见得楚天行向前挥了挥手和声说道:“去吧。” “嗯。”林缘晨转过身,两手抱在张少通的臂膀上,二人向着石台上的大锅走去,其中还剩下三分之一的肉汤,林缘晨的碗筷依旧在大锅旁边。 张少通拿起碗,舀上一碗尚还温热的肉汤,提起筷子夹了一块肉,递到林缘晨的嘴边。 林缘晨嘴角一笑,张开嘴将肉块咬了下来,在口中细细地嚼着,两眼闪烁地望着张少通。 徐灿与裴仙儿窜到两人跟前,眉开眼笑道:“师父,你与师祖和好啦!你们和好了,灿儿就放心了!” “对啊对呀,师父,师祖,你们不在的时候,仙儿与爷爷聊天才知道师父肚子里的宝宝要如何才能降生,听说还需要怀上胎身……师父,你什么时候与师祖怀胎身啊?” “咳!咳咳!”林缘晨这一次是真的呛到了,抬起一手在胸口拍了很久,终于才顺过气,“仙儿,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这些!” 竹爷爷屁股直接坐在石台,背对着四人道:“孙女,你让你女徒儿不要说,那爷爷说,你们俩什么时候打算把孩子生下来!生下来以后跟着爷爷我!” “爷爷,你就不要跟着他们俩一起凑热闹了!” 张少通嘴边带着浅笑,此时也平静地开口道:“昱儿,你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 这不是逼宫么!林缘晨心中骂了一句,眼珠转了一圈,说道:“我什么时候和小玉分开了……就要!” “呸!孙女!爷爷等不了那么多时间!爷爷只给你三年时间!” “爷爷!这种事,你也要说了算嘛,真是的……那么多事都没做好,带着一个孩子在身边,不是添乱么?” “所以你才要赶快生,生了以后爷爷将她带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不会妨碍你们办大事!” “爷爷,你真的是越说越夸张了!师父,你说,等我和小玉分开了以后再要,怎么样?” “行。”张少通脸上并没有否定的表情,手中的筷子又夹上了一块肉,向着林缘晨的嘴边递过去。 “爷爷,你看,我和我师父已经讲好了,你无需再多言!”说罢,林缘晨冲着张少通嫣然而笑,一口将那嘴边的肉咬下。 “孙女!你现在学会不听爷爷的话了!” “爷爷,你见周成欢了吗?我回来咋没见到他?他去哪儿了?”林缘晨立刻就将谈话方向岔开了去。 竹爷爷口中哼了一声,说道:“他去整理他的那些家当了,说要和我们一起走!” “一起走?噢!他要去见御非姑姑!师父,他要硬是跟着我们,你是不是要把他打回来?” 张少通嘴上淡淡一笑,轻声道:“昱儿,此事我也想通了,我不想再管了,御非已经不是孩子,她可以自行对一切做出选择。” “师父,你这样说真是太好了,我看那周成欢也不是什么坏人!” 此时间周成欢出现在了石室门口,向着石台出大喊一声:“是谁在说我不是坏人啊?昱吉,是不是你说的?” 林缘晨向着石室门口一看,瞬间屏息。只见周成欢换了一套异常潇洒的白底银花衣袍,头上更是戴上了一个银色小冠,衬托着他难以言喻的足以堪称美的标榜的容颜,乍看之下有着压倒一切的震撼力:“周成欢!你打扮起来更好看了,我都不敢看!” “昱吉,早就告诉你了本公子俊美不可方物,你先前还不信,说我是什么……矮头陀……猥琐男……”说话间,周成欢换上了一副矫情的面容。 “是是是,我错啦,俊美不可方物的周公子!你比风御鸾美上千倍,御非姑姑此番一定会拜倒在你的风华之下!” 说道后半句,周成欢矫情的脸即刻笑开了花:“昱吉,你说的可是真的?你说御非姑姑会不会看上我?” 林缘晨转过脸来偷偷地瞥了瞥张少通,只见他一双眼带着责备之色看着自己,便改口说道:“看上你什么?看上你做弟子?去七座峰做弟子,肯定是要资质好咯,不过我修仙到现在都不知道什么是资质,看你这么漂亮,资质应该也不差……说不定,能看上你做徒弟!”(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开房一 “就只是做她的徒弟么?”周成欢脸上显然是一片失望,林缘晨看他脸色变化,不由得皱起了眉。 “那你还想咋样,姐姐跟你说,不要想太多!能做徒弟已然是最好的结果。你可不要再往他处想,免得我师父不让你跟着我们一同去了!到时候我可帮不上你……” 也不知道周成欢到底是真心的还是假装的,脸上失望的神情一扫而空,转而变成兴奋:“昱吉你说得对,能做徒弟就是最好的结果!”说完,一张俊脸转向楚天行,“这位大哥,时辰不早了,是该上路了吧?” 楚天行点点头:“再耽搁下去也没多大意思,这就走吧!” 众人便一同出了石室,来到那奇门之术覆盖的迷宫处,将大车引了出来。 楚天行依旧骑在左侧的越海兽上,竹爷爷也依然坐镇当中,林缘晨与张少通同骑一头越海兽,张少通在林缘晨的身后将她抱在怀中。周成欢与其余四人一同坐在大车上,随着楚天行口哨声起,越海兽继续拉着大车向着绵延山脉之中深入而去。 一路看着天边蜿蜒的山脊,漫天齐飞的落霞好似火烧一般放着热烈的红光,清凉的秋风吹拂之下生出了一丝丝绵薄的冰冷之意,轻易就能从空气中嗅到冬的气息。 林缘晨身子向后靠在张少通的胸前,心中荡漾着一片难以言表的温情,她缓缓闭上双眼,看向心神对面的张少通,心中唤了一声:“师父。”然后凑到张少通虚影的面前,在他的嘴唇上吻了一下,再而又睁开眼睛。 这一举动她一路上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做一次,到现在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此,仿佛很是乐此不疲。先前张少通并没有什么回应,也没有向她发出任何心语,这一次,林缘晨的心中响起他平淡的心声:“昱儿,你数次引诱于我,到底想怎样?” “没,师父,我没想怎么样……”林缘晨嘴上说没想怎么样,然而两只小手却不停地在张少通抱在她腰间的大手上点弄着。 “你到底有何话说,说来无妨。这次不说,那下次就不要说了。” 林缘晨小嘴嘟了嘟:“师父……我是想问……如果我们……我们现在就……和合之欢,会不会马上就真的怀上胎身?” 张少通在林缘晨背后眼中意味一闪,心中冷冷地回答了两个字:“不会。” “那……我们……反正还要走一些时日才能到伏魔山,不如……不如我们去找个地方……” “找个地方干什么?” “哎呀!师父!你明明就清楚明白知道了解!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噢?我清楚明白知道了解?” “本来就是嘛!” “不行!” “嗳!师父你简直就是性|冷淡!哼!我不开心了!” “那便不开心吧。” “哼!嗯!”林缘晨心中大叫,之后一个人没劲了片刻,转过头对楚天行说道:“天行,我们还要走多久才能到伏魔山啊!”语气中透着一股不耐烦,这不耐烦倒不是针对这路途之遥,而是由张少通所生。 楚天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还需要半月才能走出这山脉,出了这山脉再走半个月,就可以到了。怎么昱吉,你等不及了?” “没有等不及,而是怕山上的修士子弟等的时间太多,到时候埋怨我。” 徐凯杰脸上的肿胀已然消退了一半,此时终于可以开口说话:“林缘晨,你以为你在他们嘴巴里就好听了吗?你的那些谣言每一个都不好听!” 小玉在他手臂上掐了一把道:“小飞霞,你脸上不痛了吗?又能说话了?还不快闭嘴!” 徐凯杰到底还是有些惧内,此时冷冷哼了一声,果真不再多说。 “哼,徐凯杰我不想和你讲话,一和你讲话就生气!” 楚天行打了个哈欠接着说道:“昱吉,前方出了这片大山,会路过大梁国的边陲之城,要不我们进城住几天?伏魔山那里你就不用担心了,有允凉在,让他们多等一些时日也无妨!” 林缘晨此时口中瞬间流出一串口水:“住几天……”情不自禁地脑补起来,显出一副想入非非的样子,“好啊好啊!天行,我们就在那城中多住几天!” “行啊,如此便很好!那城中只因是中原要枢所在,所以过往之人颇多,有非常奢华舒适的客栈,还有丰凯楼和云珠楼,凯杰,又要麻烦你啦,哈哈!” “丰凯楼!太好了,我要从那里多拿一些零食和饮料。”说完,在心中又说出一声心语:“师父,你瞧,这下是天缘注定,看你还有什么话说!在我们老家,情侣之间出去开|房是很正常的事情,更何况我们已经在月下成婚了。噢对了,你如果要问我什么是开|房,那便就是两人到客栈中一夜缠绵的意思,师父,你活了这么大岁数,可不要跟我说不知道哦!” 张少通似是无语,骂了一声:“昱儿,你太顽皮!” 林缘晨并不再去理睬这一句顽皮,而是整个人向着后方倒去,完全倚靠在张少通的怀中,合上了双眼,口中正儿八经地说道:“师父,我想睡一会儿,麻烦你了。” 张少通却也是正儿八经地道:“睡吧。” 在外人看来,这两人之间似乎很是中规中矩,挑不出任何毛病。然而只有张少通一个人知道,她合上双眼之后,则开始一个劲地亲着自己在她心神中的虚影,一不变的脸上,掩饰着内心极大的汗颜。 一车九人在大陆中部的夜色中前行,紫月静静地攀上天穹,毫无声息地向着大陆西方而去。 山脉腹地内,不时地传来乌鸦干涩的鸣叫,在四下无人的山谷之中绝然回荡,听起来颇有些肃杀之意。 行到月至中空,天边云霞飞卷,悄然地聚集在山谷上空,就如同他们这一路出发之时的情形一般无二,天空降下了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开房二 众人走了半月时间,终于出了这一连串的山脉,进入到梁国边陲之城星州城。要说边陲,这是就国境线而言,其实此城地处中原繁华之地,根本不像一般的边陲之城那般萧瑟清冷,反而到处繁华,满城喧嚣。 众人将载着风影剑的大车停入丰凯楼的仓库中,又由周成欢在其周围布置下奇门之术,加上丰凯楼原本就有的严密禁制,各人这才安心离去,纷纷怀着想要一展疲劳之躯的心情上到了丰凯楼顶层大吃一顿。 待九人从丰凯楼上下来,已然时至申时,这一顿也不知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然而却吃得饱到不能再饱。 出到街面上,楚天行说了一句:“七日后丰凯楼见。”便一溜烟就离开了大队人马,向着丰凯楼附近的一所青楼而去。大家神识散开之下都知道他去了青楼,只有林缘晨一个人没有神识,对此毫无察觉。 丰凯楼前,就剩下八人聚在一圈。 周成欢开口道:“既然七日后在此处再见,那我这便自行出入了,再会!”说罢,转身向着一条巷子匆匆走去。 徐灿一双俏目看了看张少通和林缘晨,转过头对裴仙儿道:“仙儿,不如这七带你玩?” 裴仙儿也是聪慧之人,瞬间便点了点头:“好啊,徐灿我们走!” 两人便也手把这手向着另一条巷子而去。 徐凯杰依然杵着不动,小玉开口道:“昱吉,我和小飞霞就住在丰凯楼附近,你和你师父自己去玩吧!” 徐凯杰刚想开口,然而手掌虎口之处传来剧痛,只见小玉的一只小手死死抠住他的虎口。 竹爷爷抱着破剑沉声道:“孙女,你和孙姑爷自行去玩耍,爷爷我要和我的小徒弟走在一路!” “呸!”徐凯杰还是呸了一声,表示心中极端的不满之情。 林缘晨心中甚为欢乐,口中脆声道:“爷爷,徐凯杰,小玉,那我就和我师父去玩啦!到时候再见!”说罢,搂着张少通的胳膊就往身后的巷子一路走去,走开之时一次都没有回过头来。 路上行人穿梭,不住地往林缘晨身上的霓裳羽衣打量过来,一看到那衣服生着光华之色,便知道他俩不是红尘中人,只是瞧了一阵就不再敢多瞧。 一路上,两人始终沉默,最后还是张少通先开口说话:“昱儿,你可还要去逛胭脂铺首饰铺绸缎铺?” 林缘晨终于等到了他先开口讲话,断然否定道:“不!师父,我们去客栈!” 这一声斩钉截铁的话语落在张少通耳中,他少有地喉咙咽了一口,便不再继续说话,又一次沉默了下来。 两人走了片刻之后,面前经过一家门面富丽堂皇的客栈。 林缘晨拽着张少通的臂膀转身就往里进。 这客栈的掌柜见两人进门直接就迎了上来:“请问两位是住店吗?” 林缘晨大大方方地点头“嗯”了一声。 那掌柜继续问道:“小姐,您是要几间房啊?” “要一间!” 张少通心中跳了一下,此时旁观林缘晨落落大方之态,心中极为复杂。 那掌柜眼中光芒一闪:“小姐,我们店中倒还有两间上房,一间朝东,八千灵石一晚,一间朝南,一万灵石一晚,您是要哪间?” “我要朝南的!住七天!”说完直接甩出一个储物袋,那储物袋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账台上。 掌柜倒也不急着去看那储物袋中到底有多少灵石,便向着一旁叫来一个小厮,引着林缘晨与张少通上楼。 两人刚踏入这一万灵石一晚的上房,身后那小厮就骤然将房门碰上,两人心中均都是咯噔一下。 看着房中无法言说的豪华场景,林缘晨心里居然一下子没了底气,不知接下去要如何继续。 张少通则是向前走了几步,环视一周后,在妆台前坐了下来,口中无言,心头郁闷。 林缘晨听到从房间的一个角落之处传来叮叮咚咚的流水之声,循声看去,只见在房间一角砌着一个水池,从墙头探进来一根青竹,清水便从这青竹中灌入池子。此时池中已然满着一池清水,还冒着热腾腾的烟雾,她推断在这池子周围有些引动地热或者他种取热的机关。 看到这里她脸上显出大大的笑容,跑到张少通身边,抱着他的胳膊就要往那水池处去:“师父!走,我们一起沐浴!你不是说,从来没有和我沐浴过么?” 张少通并没有说什么话,任由她拖到了水池处。站在水池前,却没有任何动作。 林缘晨灵机一动,显出媚态,仰着一张小脸娇声说道:“师父,你说……道侣之间,女子要与男子穿衣,那……昱吉今日就与你宽衣……”说完,抬起双手去解张少通胸襟上的衣扣。 张少通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也没有什么言语。 两人无声中显得颇为尴尬。开|房这样的事情,林缘晨别说没做过,就连幻想都不曾有过,此时恬着一张脸,硬着头皮将张少通身上的衣袍脱去,见到了他裸|露的上身,一时间心跳骤然加快。然而低头却看见他穿在身上的亵裤,一时间呆了一下,她怎么把亵裤给忘了,正踌躇着要不要帮他脱去裤子,这气氛已然尴尬至极。 张少通终于笑出声来:“哈哈,昱儿,你接下来打算如何?”眼中带着无尽的意味向她看来。 林缘晨涨红着一张脸,嘟囔了一句:“可恶!又开始戏弄我了!这气氛完全就不对……” “呵呵,气氛,什么气氛?你说,原本该是如何的气氛?” “原本……原本……不该是你侬我侬……忒煞情多……情多处……热……热如火……”越是往后将,她的嗓音便越发地轻,最后一个火字轻得几乎就听不见,讲完之时,已经完全不知道接下去要如何,愣愣得站在张少通面前。 张少通口中大笑,大笑之时,却猝不及防地将亵裤往下一脱,满眼的春光尽收林缘晨的眼前。(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玄蚩 张少通脱下了腿上的亵裤,整个人便赤条条地站在林缘晨眼前,面对着满脸通红心头狂跳的林缘晨,张少通脸上笑意更浓,缓缓走上前:“昱儿,你身上的霓裳羽衣,是怎么脱的?” 林缘晨心头剧烈跳动,心念动时,不等张少通的手伸过来,那霓裳羽衣便一气儿向着地面坠落,落在地上后,只看到她身上还剩一条粉色的小内|裤。尴尬之中,她抬起手臂抱在胸前,护住胸口。 “昱儿,看来你有备而来!”张少通一把将她抱起,向着水池一步迈入。 池中之水十分温暖,浸在其中顿觉一股热意涌上心头。 林缘晨低着头,往身上泼水,时不时地舔着嘴唇,偶尔偷看张少通一眼。却见他悠然自得地闭着双眼半躺池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心中顿时来了气,说道:“师父,你第一次和我一起沐浴,就是在水中睡觉吗?” 张少通并不睁眼,矫情地说道:“哦?那你还想如何?你侬我侬?忒煞情多?” “张少通!你好坏兴!”林缘晨再也忍不住,骂了出来,顺手击打了一下水面,溅出一道水花,直接冲在了张少通悠然自得的脸上。 “坏兴?方才问你要不要逛铺子,是你自己不愿,要来客栈入眠,此时又怎说我坏兴?” “张少通,你明明知道我来客栈想干嘛!” “那你到底想干嘛?说来为师听听?” 林缘晨只感觉到一股暴怒经热水的加温直往头顶窜,猛然从水中站立而起,一步跨出了水池,口中愤恨道:“张少通!我不与你沐浴了!我去睡了!你自己在这里沐浴个够吧!”说完,径直走到了大床上,直接钻进了床上厚厚的被褥中,耳中只听得从水池处传来张少通放浪的笑声。 “哈哈哈,昱儿,天还没黑,便要入眠了吗?” 林缘晨怒极,在床上猛烈地打了几个滚,将被褥从头到尾裹了个严实,看去就如同一个密不透风的蚕茧一般。 过了许久,张少通才从池子中站起身,赤条条地也爬上了床,看着身旁密不透风的“大蚕茧”,脸上止不住地笑了起来:“昱儿,你在里面闷不闷?” 大蚕茧中传出沉闷的话语声:“不闷!看着你才闷!” “哦?为何看着我就闷呢?” “因为你变态!性|冷淡!没情趣!不懂风情!” 张少通大笑:“哈哈!昱儿,你方才可有对为师展现出丝毫风情?” “我不想和你说,爱睡不睡,我睡了!” 张少通伸出一手,将裹在林缘晨身上的被褥抓起一把,用力一扯,整条被子便被直接扯开。 林缘晨眼前骤然一亮,看到张少通满脸坏笑的脸,一时间两臂紧紧抱住胸口:“你!你干嘛!” 张少通不语中翻了一个身,压在了林缘晨的身上,从上方直接看着她的双眼:“昱儿,你想和我亲热,是么?” 林缘晨恨得咬牙切齿:“你……你这个大变态,才知道吗?一路上都暗示了你好几次了!” 张少通的脸越凑越近,脸上坏笑依旧:“我不是不懂,而是……” “那是什么?讨厌做|爱?洁癖?” “哈哈,昱儿,你总是有一些我无法想到的古怪念头……说实话,我的确不太愿意和你亲热。” “我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的人!你!不愿意就滚!” 张少通的脸已然近到不能再近,火热的鼻息吹在了林缘晨的嘴唇上,她的嘴唇渐渐地越发红润起来。 “知道为什么不愿意么?” “不知道!世上的变态千千万!我无法猜透每一个变态之所以变态!” “除了三清池的那三天,我们还有过一次。然而那一次,我只做了个开头,然而你已经足够,回到阳山之后,你让我想了很多天……所以我不愿意……” 林缘晨心跳再一次加速:“原来是这样……他真的是老变态……”心中却依然愤恨,叫道:“既然如此,那你滚一边去,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想了!” “昱儿!”这一声昱儿嗓音略微嘶哑,林缘晨感觉到腿上一个事物牢牢地顶了过来,“昱儿……”林缘晨抱在胸前的双臂被一双抓来的大手分开,向着头顶两侧抓了过去。 “张少通……”还未等她说,一双热唇便贴了过来,将她的话堵在了心中。 激吻之下,林缘晨脑中忘却了全部,浑身颤抖中,任由张少通退去了那粉色的内|裤,进入到自己的身体中,感受着热烈的占有。 在这朝南的上房中,床帏之间的晃动之声,和切切的嘤咛之声,断断续续回响了三天三夜。 大陆的上空,一个硕大到足以比天的身影闪烁不定地向着大陆徘徊飞来。这身影看去非人非兽,很是惊悚。它时而现,时而隐,身后无数的飞翼不停扇动,卷起无法言语的强劲之风。 在它的身边同时还有另一个身影,这身影看去似乎是一只黑色的大鹏,这大鹏锐利的眼神向着大陆中部的一块区域看去,口中冷哼一声:“玄蚩,你变得如此大,如何能去那大陆之上,还不快给我变小点?!” 这一股妖识如同九幽之风一般阴冷,那硕大到足以比天的身影颤动下骤然缩小,化作与那大鹏一般大小,依旧时隐时现闪烁不定。 “到时候见了那风影剑,你记住了,你得听我号令!不可擅自发狂!要不然,回去以后就断你吃食一年!” 听到这一声妖识,那生着无数飞翼的身影骤然颤动,颤动之下发出一阵惊天的咆哮,响彻星空。 “停下!不要乱叫!之后你再叫一次,便断你吃食一天,叫十次,就是十天!” 震荡星空的吼叫之声戛然而止,又恢复死一般的寂静。 “嗯,这次算你听话!拿到了风影剑,你火速给我赶回去,不可在大陆上发狂作乱,坏了我的好事,有你受的!”那大鹏说话间,额头上渗出些许冷汗,方才那一声吼叫,将他的五脏六腑震得生出剧烈的疼痛:这玄蚩不知道会不会出岔子……要是出了岔子,凭我一人之力又如何能给它擦屁股……诶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也许这一路顺风顺水,是我多虑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深不可测 一晃到了第七日的早晨,林缘晨身穿霓裳羽衣坐在客栈上房极为奢侈的妆台前,张少通在她身后再次为她编着脑后的秀发:“昱儿,这是上方公主辫,下方鱼骨辫的发式,也是为夫在你家乡学的。” 林缘晨只是愣愣地看着镜子,并没有说话。 “昱儿,为何沉默?” 林缘晨噘了噘嘴,说道:“沉默是金!” 张少通下垂的眼中看着林缘晨脑后的秀发,嘴上微笑道:“你是在怪为夫不怜香惜玉?” 林缘晨的脸瞬间又红成一片,俏声说道:“没有……” “那是因何如此沉闷?” “你不知道么?这叫,热情退去后的冷却!” “昱儿,你哪里来的这许多说辞?以后,还要问我要么?” 林缘晨眉头拧在了一起:“不要了!” “哦?这又是为何?” “太累!受不了!珍惜生命,远离老头!” “哈哈,现在觉得为夫是老头了么?” “对!” “哈哈!那,一会儿还逛不逛胭脂铺首饰铺绸缎铺了?” 林缘晨一双眼睛飞速地打着转,想了一会儿,说道:“逛!” “那便唤我一声好听的。” “好听的?我不会……” “昱儿,你唤不唤?”张少通嗓音沉了下来,故作生气之态。 “那好吧,只唤一声……相……公……” 随着这一声相公,林缘晨背后垂着的鱼骨辫也终于编好,张少通取出一个缀着两个紫色水晶小球的发圈,将发辫尾端绑了起来,欣赏了两眼,觉得很是满意,便说了一声:“昱儿,相公帮你梳好头发了。” 林缘晨向后探出两手,将身后又长又粗的发辫抓到身前,又转过头来在镜中瞅了瞅半边后脑勺,笑逐颜开,道:“师父……相公!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这看起来就像魔幻片里的女精灵一样!我自己可梳不来这头发。” 张少通甜笑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每天都为你梳发?” “这是真的吗?师父你可别忘了今日所说!” “不会忘。” 林缘晨高兴之余转身凑到张少通面颊边亲了一口,却看到张少通脸上神情变化,转为一脸凌然的正色:“昱儿,不要再胡闹了。” 林缘晨一愣,继而大笑:“哈哈哈,张少通,你不会又想……” “休要胡言,你不想去逛铺子了么?” 林缘晨吐了吐舌头,从凳子上站立起来,一边拉着张少通的手左右摇晃着:“师父相公,你休息好了么?要是休息好了,就带昱吉去逛铺子。师父相公梳的头发真好,徒弟娘子想要买多多的华胜发簪之类,以后让师父相公梳多多的发式……” 张少通脸上的正色略微缓和,从椅子上站立起来,柔声说道:“昱儿,我们这便走吧。” 出了这极为奢华的客栈,见天外天光甚为明亮,地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两人一路行去,路过许多的绸缎铺,林缘晨乍看之下本想进去购置一些布匹,然而转念一想,身上既然穿着霓裳羽衣,储物手镯中已然有布匹无数,这布匹一物大可不用再买。于是便拉着张少通继续向前走。 又路过了数家胭脂铺,她也只是进去看看胭脂的颜色质地,却也没有生出想要下手的心。 最后逛到了首饰铺,倒是买了很多的华胜发簪和发钗,但清一色均都是银质镶嵌各色宝石,在这一点上她的品味倒是和小玉有所不同,小玉喜欢金子,林缘晨却对金色不太倾心。购买的发饰上镶嵌的宝石虽然颜色各异,但都不是非常贵重的品类,只因她觉得以后难免会遇到与人斗法甚至于逃命的情况出现,这样就算中途掉落一两个,也不至于心疼。 满载而归之后,一路带着难以掩饰的开怀笑容,又采购了一路的干粮零食和果酒,果酒便是含低度酒精的浓果汁,很受大陆女子的青睐。 最终,从清晨时分出得客栈,到了晌午过后才走到丰凯楼门前。 林缘晨抬头对着高高的丰凯楼门面一看,叹道:“师父,我们都走了大半天了!我肚子好饿,不知道他们都来了没有?” “来了一些,正在楼上吃饭。”张少通此时已然又是一派冷寂孤傲之容,丝毫看不出这几日纵情声色的痕迹。 “那我们也上去吧!正好吃他徐凯杰一顿!”说着便急不可耐地拉着张少通跑进了丰凯楼的门槛之中。 走入顶楼的一间沿街包厢内,只见在座的只有竹爷爷,徐凯杰小玉和周成欢。桌上摆满了各式美食,靠近竹爷爷和周成欢的几盘已然被吃空。 林缘晨也顾不得打招呼,直接蹦到一张椅子上沿着桌边坐下,坐下时举起筷子便要开吃。 “林缘晨,进来怎么不喊人啊?你看你这猴相,你家老公这几天没带你吃饭吗?”徐凯杰脸上的红肿已经消退不见,恢复如初,此时见她便开口揶揄了起来。 林缘晨却是没有理睬他,片刻间就尝了数样菜肴。 张少通没有什么胃口,在靠墙的一张长椅上坐了下来。 半个时辰不到,大半边的菜肴也都见了底,林缘晨这才抱着肚子靠在椅背上,开口说起话来:“徐凯杰,怎么只有我们几个?天行和我两个徒儿呢?” “楚天行你是别想了,他现在还在窑子里睡大觉。至于你两个徒儿,好像去了城郊的山区里去玩了。” 林缘晨听到楚天行身在窑子里,脸上显出一抹极为嫌鄙的神色,之后又道:“那我们只能在此地干等着?” “要不你去窑子里找楚天行,我去山区里找你徒弟?” “去你的徐凯杰!为什么不是你去找楚天行我去找徒弟?” 正当两人就要争执起来时,楚天行一脸深沉,行色匆匆地迈入包厢内:“昱吉?你要去找我?我来了,不必找了。” 林缘晨回头之间往楚天行脸上一个劲地瞧去,心中不住地咋舌,又看了看一旁一脸冷漠的张少通,心中暗叹:“大陆男子果然都深不可测!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在望 这便只剩下徐灿和裴仙儿不见人影了。 林缘晨两个眼珠直溜溜地转,大喊一声:“徐凯杰!你说,我家徐灿和仙儿,是不是也去……是不是……” “昱吉你不要多想,”小玉这是自从徐凯杰被打脸以后第一次开口和林缘晨说话,“他们两个在山顶上看星星看月亮的,说了很多很幼稚的话,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哦!阿弥陀佛阿弥陀佛!还好是我自己思想邪恶,徐灿和仙儿之间没有什么事,那就最好那就最好!” “不过他们俩昨天亲嘴了。” 这一句仿佛如一道晴空霹雳一般刺入林缘晨的双耳之中:“什么!这怎么可以!” “昱吉,你开始还嫌小飞霞管你,你怎么现在也管起徒弟的闲事来了,你不会真的只想要他俩一直做你的金童玉女吧?那你还不成了观音娘娘了?” 林缘晨明知小玉说的在理,然而心中依然揪心一般的痛,像是同时丢了两件价值连城的宝贝一般,又像是一夜之间破了产。 此时徐灿与裴仙儿恰逢时机一步走入包厢内,迎面撞上了林缘晨仿若滴血的眼神。 裴仙儿只觉得汗毛倒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抓着徐灿的手顿时缩回:“师……师父,你干嘛这样看着仙儿啊?怪吓人的!” 林缘晨眨了眨眼,努力迫使自己看向别处,口中冷冷道:“没什么!既然来了,那就快些赶路吧!这路走的……说实话我都不想参加那赌会了!”此时林缘晨的神态与话语看在他人眼中,俨然如同一个老妇女一般。 裴仙儿脑中一个激灵,凑到她跟前抓着她一只小手娇声说道:“师父怎么能不参加赌会呢?大陆上的名家子弟都是要来一睹师父的丰采,师父你现在可是声名在外了呢!” 裴仙儿越是做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样子拍马屁,林缘晨心中越发地痛,此时捶胸顿足道:“仙儿,师父这一路走得实在是太累了,等赌会完了,你陪师父在阳山,好好待着,哪儿也不去,好吗?” 裴仙儿懵懂地点了点头:“嗯,仙儿陪着师父,哪儿也不去。” “乖,这样就乖了。” 张少通从长椅上站起身,走到林缘晨身边,抬起一臂道:“昱儿,与为夫先下楼吧。” 林缘晨挽起他伸来的臂膀,慢吞吞地站直身子,随着他一同走出包厢,步下了楼。 下楼之时,张少通的话语在耳边轻声响起:“昱儿,你两个徒弟彼此倾心,你便不高兴了?” “是有这么点意思……不是不高兴,是完全高兴不起来。他们可是我全部的灵石,一生的积蓄!” “那如果他们各自找一个人,那你又当如何?” “各自找一个人……那……我打断他们的腿!除非他们把欠我的灵石都还给我!” “哈哈,凯杰拜我为师,然而对我很是厌恶,没想到你比起我来,做师父更是一绝!” “师父,不要再提这件事了,我需要一点时间接受这个现实……希望他们不要发展地太快……” “这快慢是你能左右的么?”张少通说这话时,眼中带着极为玩味的意味向她瞧了过来。 林缘晨看到他眼中的意味,心中更是气闷:“师父,你别跟我开玩笑了,我今天受了很大的打击,不想和你斗嘴。” 此时,随着张少通与林缘晨跨出丰凯楼,众人也都下了楼,徐凯杰,楚天行与竹爷爷和周成欢去取了大车,九人相会在丰凯楼门口,再一次上车向着城外行去。 出了城,林缘晨从储物袋中找出一匹大红色的丝缎,裁出来一大块正方形,绷在绣绷上低头绣了起来,张少通在她身后抱着她的腰支,此时脸上淡淡一笑:“昱儿,是在准备嫁衣么?” “嗯,我在绣喜帕。” “你想绣什么?” “我想绣一对粉红色的凤凰在上面,再绣一些云彩,还有芍药花牡丹花。” 张少通大笑:“哈哈,这绣图想来好是俗气。” 林缘晨两眼一番:“越俗气越好!” “昱儿……” “嗯?” “为夫……” “师父,你吞吞吐吐的干什么?有话就说无妨。” “我想……我们以后每个月……便想前七日一般……有一次……可好?” 林缘晨心头一跳,绣花针直接扎在了手指上:“哎哟……” “昱儿,怎么了?” “没啥,扎到手指了……” 张少通抱在她腰际的手将她的一手抓了起来,在手心中不断地搓揉。 林缘晨心中忐忑,更没有去回答他先前的话语。 张少通也沉默了下来,不再提起先前所言之事。 这一句,就这样被带过了。 星州城在身后越来越远,直至看不见,大车又驶入了茫茫无人之境,向着伏魔山方向笔直前行。 直至走了大约十天的光景,视线内终于看到伏魔山的轮廓悬挂在天地一线。 那一抹宽阔而高耸的青山,就像一座里程碑一样地点在视线极远之处。 林缘晨绣了一路的喜帕也终于绣完。 此时望着天边的一抹青山之影,张大了嘴,心中感慨万分:“师父!那就是伏魔山吗?感觉像是唐僧到了灵山脚下一样啊!” 楚天行插上来道:“昱吉,你看,这路上你几次喊累,这不一晃眼的时间,便就到了伏魔山了么?” “天行!你看,伏魔山周围还有一片湖……这风影剑到时候怎么搬上山?” “无妨,让允凉从伏魔山上唤下一个生有双翼的魔兽下来,抓着风影剑,以双翅之力便可带上去。” 林缘晨“哦”了一声,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片刻间恍然大悟:“楚天行!”她的口气一听便是要破口大骂,“你既然有会飞的魔兽!为什么让这磨磨蹭蹭的越海兽走了一年?!” 楚天行瞬间头皮发麻,抬手在后脑抓了抓,口中啧啧有声,却就是想不出如何妥当地回答林缘晨。 “我就说你见色心起,搞那么多花样,徐凯杰还为你开脱!徐凯杰!你现在看到事实了吧,事实就是:这全都是他故意的!” 徐凯杰尴尬地呵呵笑了几声,抬手拍在了楚天行的后背:“天行,我家妹妹说话直,你别往心里去。” “你们!你们到现在还一丘之貉!哼!赌会的事情结束以后,你再搞什么花样,我都不会再理睬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劫镖一 楚天行依旧抬手胡乱抓着头皮,此时开口说道:“昱吉,不用再往前走了,我门下之人来了。” 随着他这般说法,林缘晨左右转了转脑袋,往空中看了一圈,只见极远之处有一片黑点子往这边飘来,其中有一个点子看来大了一圈,头上还有两个小尖尖,仿佛就是一双翅膀一般,兴奋之下从越海兽背上翻身而下,跨出一步便高高飞入空中,悬停在大车上方。 来人片刻将近,只见所来之人为二十几个魔修和一只看起来十分幼稚可爱的魔兽,那魔兽通体紫青色,生的圆滚滚的,与大车一般大小,两个翅膀更是一根毛都没有,看起来肉鼓鼓,颇具喜感。 “昱吉小姐!你是在此地等我们兄弟吗?”最前头的一个魔修向着林缘晨开口。 “这位大哥,你们为啥不早点来啊,干脆就从我们出发的时候来便可以了!这小魔兽可以将风影剑带上山吗?长得好可爱啊!” 那魔兽看起来虽然是肉肉的一团,然而却十分聪明,似是听懂了林缘晨夸赞它,此时一双碧蓝色的圆眼眨巴眨巴地向着林缘晨看,脸上显出仿若羞涩一般的表情,口中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哈哈哈!瞧,它还会不好意思呢!”林缘晨见这魔兽害羞,不禁笑出了声。 然而此时,这一片天地之间,骤然从天穹上传来一阵低低的震动之声,这一声很是苍莽,仿佛直接罩在天地之中,听起来就像最为低沉的喘息一般。 小玉首先大叫一声:“啊!”瞬息间便从原地消失地无影无踪,又退回到了林缘晨的枕骨间。 那小魔兽脸上显出万般惊恐之色,一双碧蓝色的眼珠在眼眶中颤抖起来,扇着双翅扑扑楞楞地向着远处急速飞去。 “拓雀!拓雀你去哪里,快回来!”那为首的魔修冲着小魔兽大喊,然而却丝毫没有作用,只见小魔兽飞行之速骤然加剧,向着远处头也不回地飞去。 张少通坐在越海兽背上,神识散开之下眉头紧皱,一眨眼便闪身到林缘晨身边,将她抱在怀中,向着后方急速退去。 只见三头越海兽上,现在只剩下竹爷爷和楚天行,楚天行一副很是不解的表情回头看着林缘晨,竹爷爷则一步闪入空中,手中横剑而立,眼中神色凛然。徐凯杰虽然还没有发现有何不妥,却也抓着徐灿和裴仙儿向着一旁飞速退去。而心眼极多的周成欢早就已经向外飞行出了一大段距离。 林缘晨后退中大喊道:“师父,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有人要劫镖了?” “昱儿,有荒兽正向此处临近。”张少通说话时带着深沉的口吻,听得林缘晨心中陡然忐忑起来。 “那……那楚天行……他怎么还愣在那儿?” “荒兽以神识无法察觉,只有修为到一定程度才可以查探出气息,有那前辈在他身边,不会怎样。” 空中再一次响起先前的那一声沉闷的震动,这一次震动声更大,好似眼前所见的四周均都擂起了战鼓一般,这声音无处不在。 楚天行终于有所察觉,皱起了双眉,看到徐凯杰抓着徐灿与裴仙儿已然退开了很远的距离,他纵身在越海兽背上一跃,接着一跃之力腾飞升空,向着徐凯杰处急速飞行而去。 大车上空,只留下竹爷爷凛然的身姿和二十多个愣神的魔修。 竹爷爷两条细眼睛光芒一闪,冷冷向着二十多个魔修道:“你们还不快给爷爷滚!” 众魔修眼见大车上的人连带楚天行均做四散遁行,此时相互看了一眼,也不与竹爷爷说话,一齐向着所来方向急速退去。 霎时间,平地风云突起,空中云霞如撕扯一般急速卷动,在卷动的中心,一个椭圆形的黑影渐渐出现,空中悠悠传来一个低低的嗓音:“我让你不要再叫了!你再叫,回去就不给你吃食!” 随着这椭圆形的黑影出现,旁边多出来一个淡淡的如大鹏一般的黑影,一同向着大车降落而下。天地间,生出一股如死一般的磅礴杀气,这杀气很是冷涩,后退的众人均都身躯发颤。 “师父,好冷,这便是荒兽气息么?”林缘晨不住地打着哆嗦,一双手紧紧地抓住张少通的臂膀,颤抖中她眯起双眼,对着空中的黑影瞧去,瞬间张大了嘴。 空中那黑影,竟然是一只巨型的丑陋虫子。 这虫子的身体呈一个椭圆形,背后不规则地鼓起,生着数不清的飞翼,剧烈地震动,看起来令人头皮发麻。更让人不能直视的,是它硕大而丑陋的头颅,这头颅好似一个六角形,上面竟然生着三张巨口,巨口中露着一排排的黑色牙齿。身躯之下更是伸展着十几条长满绒毛的腿,在它的胸口上,套着一条如同项圈一般的银色法宝,大概便是用以制约这荒兽。 随着这两个身影下降,周围肃然的杀气忽而蒸腾,生出一股磅礴的威压,这威压让周围之人退后之速一顿,身躯不自觉地僵硬起来,脊椎一线隐隐作疼。 竹爷爷眼中冷芒一闪,抬起魔剑向着头顶上的荒兽玄蚩挥出一剑,这一剑便如他眼中的冷芒一般,散着无尽的魔意和让人窒息的气势,直直地冲天而去。 空中的荒兽感觉到从脚下来临的剑气,口中再一次发出咆哮之声。 这一声比这一路上的任何一次吼叫更为剧烈,声浪之下空中的云雾如同沸腾一般扭动,更是生出了无法形容的妖风四下飞卷,震得地上飞沙走石,远处佛魔山周围湍急的湖面上腾起冲天的水柱。 首先遭难的是荒兽玄蚩身边的大鹏,在咆哮声起的一刹那这大鹏两翅骤然一停,从空中直接摔下一大段距离,摔下的同时身躯发出砰砰之声,口中连连吐血,咿咿呀呀地叫个不停:“我就知道!爹爹这次让我做这苦差事……诶!啊啊啊!玄蚩,别叫了!” 来临的剑气直接碰在这无形的咆哮之上,竟然瞬间片片瓦解,最后变成了凌乱的剑风,如同毫无力量的气浪一般拂过玄蚩那极为恶心,如同蟑螂之腹一般的肚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劫镖二 在这吼叫之声骤然传荡之时,张少通修为外放之下笼罩在二人身周,抵御了大部分的音浪攻击,与此同时,林缘晨身上所穿的霓裳羽衣瞬息间爆发出刺目的紫色光芒,在她的周围闪烁,抵消了其余的音浪之力,她只是觉得这一声叫声太过刺耳,双手抬起用力捂住耳朵。 楚天行与徐凯杰却并不怎么幸运,飞行之中被音浪直接震得跌落下来,徐灿与裴仙儿更是口吐鲜血直翻白眼。 裴仙儿跌落之际向着徐凯杰说道:“师叔……那是……那时我祈水星的荒兽玄蚩!你看它脖子上还有我祈水星的镇派之宝浑天锁。” “裴仙儿,你们祈水星妖宗原来还想夺我风影剑!”楚天行咬牙间从喉咙里挤出一声。 “楚天行,我已经与妖宗断绝往来,我也不再是妖,你不必说什么我们祈水星。” 空中,那大鹏直接摔下一截,摔落的整个过程中,一顿天旋地转,他一双眼底里仿佛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浑身打了一个哆嗦,两翅震了震,在空中稳住身子,调转方向朝着那熟悉的身影仔细看去:“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裴仙儿,原来你在这儿!”浑身颤动之下,直接朝着裴仙儿处急速飞去,也不再去看身后的玄蚩,只是甩下一句:“玄蚩!快取风影剑,取下风影剑,立刻便回宗门去!” 裴仙儿也看到了这大鹏向着自己飞来的场景,眼中露出滔天的恨意:“萧子俊!原来是你!” “仙儿!你让我找得好苦!今日苍天有眼,让我在此地看到你了!今日,我便连同那风影剑和你,一起带回祈水星!” 裴仙儿怒极之下挣脱徐凯杰抓在胳膊上的手,向着那大鹏飞行而去,仙剑缘初一握在手,眼中露着如同烈焰一般的凶芒:“萧子俊,你来得正好!我今天便在此地杀了你!” 徐灿见此情形,便顾不上任何伤痛,也从徐凯杰手中挣脱而出,祭出仙剑缘止紧跟在裴仙儿之后向着那大鹏而去。 张少通抱着林缘晨一直退出了极远的距离,才将林缘晨放在一颗大树之下,再在大树周围打出了重重仙禁之后,说了一声:“你在此地,我去帮那前辈。”说完,便闪身离去。 一步之下便与竹爷爷比肩而立,手中一道短小却磅礴的剑气飞速旋转。 那玄蚩已然降临。四周肃杀之气如四面钢墙一般压得人透不过气,无数飞翼震动所带出的气流吹得四周草木飒飒作响。那玄蚩看着脚下站立的二人,三张巨口竟然泌出了紫黑色的馋涎,粘稠如同胶水一般地挂在胸前。然而它还是记得此行的目的,又朝着大车后方的铁匣看了看。 就在它看向铁匣之时,竹爷爷首先发难,身前的破剑化作一道黑色飓风,卷动着无尽的魔气向着玄蚩的一双巨型复眼席卷而去,带起了如声浪一般的破空之声,张少通手中的剑气则是瞬息间化作无数道,向着玄蚩身后的飞翼而去。 那玄蚩又是一声惊天巨吼,巨大的身躯竟然在空中瞬间便调转了一个方向,向着脚下的大车而去。 破剑与张少通的剑气骤然来临,正要碰到玄蚩的一瞬间,玄蚩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如同洪荒一般的死寂,这死寂如同实质,在它的身体周围形成一道光幕,这光幕向着四周骤然扩散,与来临的剑气碰在一处,爆发出轰隆隆的绝响,两股剑气瞬间瓦解消散,根本没有触碰到玄蚩的皮肉。 同时,巨大的吼声和剑气光幕碰撞的剧烈震动直接将大车前的三头越海兽震得身躯爆裂,化成一滩血肉。大车连同后方的铁匣砰然声下骤然碎裂,向四周飞卷而去,只剩下铁匣内原本装着的如同一块铁板一般的风影剑,横卧在地面之上。 竹爷爷眼中闪过杀机,一边再一次御起破剑形成一道魔气的旋风,另一边抬起一手,手心中捏出一个魔气纵横的符文,这符文上的魔气翻卷之下如同黑色的火焰一般,缠绕中带着惊心动魄的威压。 他抬手之间,手上的符文从手心飞出,一路向着破剑印去,飞行中竹剑壮大,与破剑合在一处时,空中跃然浮现出一张森然可怖的鬼面,这鬼面充斥着无尽的魔气,让人一见之下心神剧颤,如同心魂被生生撕裂一般。 那玄蚩两只复眼对着这鬼面看去之时,似是一呆,后背飞翼的震动之速骤然一顿,巨大的身体悬停在半空中,竟然一时间失去了知觉,呆愣在当场,如绿网一般的复眼上,那鬼面的倒影逐渐变大,诡异地扭曲。 张少通眼中闪出果断之色,再一次抓出一道磅礴的剑气,直接向着那玄蚩如蟑螂之腹一般的肚子而去。 这一次,玄蚩没有感受到攻击的来临,一直在原地发呆。 砰然声起,张少通所放出的剑气直接轰击在玄蚩的腹部,发出铿铿的声响,如同撞上了铜墙铁壁一般,只见它的腹部竟然没有破裂,只是在一些乳白色褶皱的部位现出了一些细小的裂痕,其内包裹的乳白色汁液多了许多的气泡。 玄蚩瞬间清醒,口中再一次爆发出惊天的吼叫之声,然而竹爷爷却没有给它再吼下去的机会,空中的魔气鬼面向着玄蚩的头颅直接罩了下去。 无声无息间,那玄蚩六角形的头部冒起了阵阵青烟,复眼中的光芒变得浑浊起来,口中的吼声戛然而止,只剩下三张血盆大口一张一合。 片刻后,它的头颅顶上裂开了一道细小的缝隙,然而这缝隙刚刚出现的一刹那,那玄蚩再一次清醒过来,无数的复眼内闪动一片无法言说的怒芒。十几条腿骤然抽动,腹部像是痉挛一般地抖动起来。 转眼间,玄蚩身后的无数飞翼发出咔咔之声,片片脱落,取而代之的,是无数条如同藤蔓一般粗糙的肉质飞翼,从背后如雨后春笋般刺了出来。刺出之时,带出无数紫黑色的汁液飞溅,从空中洒落而下,掉在地面上,竟能腐蚀地上的石块,发出吱吱之声不断冒烟,那气味更是臭不可挡。(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劫镖三 那玄蚩竟然在一怒之下进阶,继而,不仅是背部的翅膀发生变化,就连腹部上的透明甲壳也是片片剥落,随着甲壳剥落,整个腹部拉长壮大,同时,十几条腿也随着剥落的甲壳一同离体,从伸出的崭新腹部两侧,伸展出数量更多的节肢,这些节肢上的黑毛更长更尖利,闪着森森寒光。 玄蚩的头部也像一个机关一般开合之下,三张嘴融合在一起,变成一张血盆大口,从其中探出两枚大鳌一般的獠牙,无数的复眼也融合在一起,变成两枚漆黑的大眼。它的身体虽说看起来比以前更为恶心不堪,然而头部却变得较之前更为干净耐看。胸前那项圈一般的浑天锁依旧牢牢地将它套住。 竹爷爷一时间看得呆了,骂了一句:“什么破玩意儿!” 霎时间,一股黑风四散而起,将天地都卷动地骤然昏暗下来,四周沙石飞卷,在空中相互碰撞发出啪啪之声。 进阶蜕变后的玄蚩仰天发出一声咆哮,这咆哮较之前更为骤烈,似能穿透天穹一般。在场之人出了竹爷爷和张少通,还有在远处仙禁围绕下身穿仙衣的林缘晨,其余之人纷纷口吐鲜血,身躯剧颤,包括那与徐灿与裴仙儿斗在一处的萧子俊。 此时他庞大的鹏身在空中几欲颤落,口中吐着鲜血,大吼一声:“玄蚩!快抢风影剑!” 妖修的修为,妖尊以下,分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阶段,萧子俊此时已入蓝妖之境,相当于道修的道灵之境。与徐灿与裴仙儿修为相当。然而除此以外,他还是妖身,妖身在肉身上便更甚人身一筹,此时已经与徐灿裴仙儿两人斗了许久,纵然占着妖身的便宜,然而以一对二之下也没有得到什么好处。正斗得激烈之时,冷不防这玄蚩进阶之下便是仰天一吼,这一路它就已经吼过多次,他始终在玄蚩身边,加上现在的这冲天一吼,已然将他震出内伤。 抓裴仙儿的心思此时渐褪了大半,他心中打着鼓,已经开始做着撤退的筹谋,身子震落之时,向后寸寸退去:“玄蚩,再不抢风影,以后都不要再吃肉了!” 裴仙儿也是吐了一嘴的血,此时扶着胸口,冷冷看向萧子俊,见他不知觉中往后退,大叱一声喝到:“萧子俊!难道你想逃?今日不取下你的首级,我便是死了也不甘!”说话间便使出全身修为纵身飞跃到萧子俊身后,徐灿见机抬剑横在萧子俊身前,两人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退路。 萧子俊面色极为难看,眼中看着眼前的徐灿,怒道:“你又是什么人?” 徐灿正色道:“我是仙儿小姐的师兄!今日便与仙儿小姐一起将你斩杀!” “哈哈哈!我看你人不大,倒很会说大话!仙儿,你离开我那么久,原来是勾搭上了这个小白脸!你对得起我对你的一番情意么?” 裴仙儿双眉横道:“住口!萧子俊,我对你从无任何情意!我今日便是要替爹爹报仇!” 徐灿随声道:“仙儿小姐说得没错,你这个丑陋的妖物怎么配得上仙儿小姐!今天就由我徐灿送你去黄泉!” 萧子俊咬着口中的牙齿,眼神往头顶上瞟去,猝不及防之下,身子腾空往上窜去。 然而徐灿手中的仙剑缘止比他更快,祭出之下化作一道剑光将他的去路封死,折转而下向着他的头顶直接刺来。 萧子俊冷哼之下只得翻飞而落,剑有多快,他便要落得多快,然而他的大鹏妖身太过庞大,最终还是快不过仙剑缘止,只觉得头顶如轰然炸裂一般,与仙剑缘止碰到了一处。 一道鲜血向着天空溅出,萧子俊使出本命的妖力向后退去,脑袋上被劈开了一道裂缝,不住地淌着鲜血,一张喙已然咬牙切齿。 “小白脸!你好阴险!我今日便要杀了你!” 裴仙儿却不等他有所动作,仙剑缘初如一道白虹一般直接贯入萧子俊的脊椎,剑芒刺入之下又是一道如注的鲜血飞溅。 萧子俊仰天大吼一声,奋力凝出一股妖气,向着徐灿轰击而去。 徐灿两眼金光爆闪,沉着之下瞬息间便在手中打出无数法禁,罩在身前,形成一张密集的金色法禁之网。 法禁之网与来临的妖气装在一处,骤然发出刺目之芒,妖气寸寸涣散,法禁之网也是寸寸开裂。片刻后,两厢抵消,徐灿只是被吹到了一股妖气的余风,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妖气一散,徐灿更不怠慢,手中掐诀之下,仙剑缘止在空中迅速回转,剑头指着萧子俊的喉头而去,只听得耳边风声赫赫,剑气带起一股劲风,吹动徐灿的黑发四散张扬。 裴仙儿在萧子俊身后又祭出一剑,向着他的腰椎之处刺去。 两道剑芒相互交错,这两剑,均都刺到了实处。 只听得一声惨烈的叫声,裴子君的大鹏之声断成了三截,向着三个不同的方向称弧线抛落。 溅出的血液染红了裴仙儿的衣裙,溅上了徐灿白皙的面庞。 徐灿抬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眼中定定地看着对面的裴仙儿,浓浓的柔情在双眸中回转。 裴仙儿动容之下,一手抓过缘初,向着天空举起:“爹,女儿今日杀了萧子俊,给你报仇了!” “仙儿小姐!”徐灿飞到了裴仙儿的身边,拉过她的一只手,“我们还是去我师叔那儿吧,这里离那荒兽太近,以我们的修为无法抵御他的声浪之击……” 裴仙儿猛然点了点头,说了一声“嗯”,便同徐灿一起向着远处观战的徐凯杰和楚天行处飞去。 林缘晨在仙禁之中看着这一切,心中焦急万分:“那大怪物怎么还会变形?张少通……我爷爷……会不会受伤?” 抱着双臂,在仙禁之中来回走:“师父把我困在这仙禁之中,走都走不出去,要是能出去便好了……” 想到此处,脑中灵光一闪:“有了!我有清灵弓,只要清灵弓在身,便可以越过一切禁制畅行无阻!”不及多想,立刻从储物手镯中拿出清灵弓,跨在了肩头,向着闪着白光的仙禁一跃,直接便跃了出去,没有受到任何的阻碍。(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劫镖四 林缘晨跃出禁制范围之后,将清灵弓端在手中,向着远处的玄蚩看去,只见那玄蚩从仰天长啸中回过神来,两枚漆黑的眼睛牢牢地盯着它面前的张少通和竹爷爷,口中的两个獠牙相互摩擦,发出让人汗毛倒竖的声响。 看着眼前场景,林缘晨心神中传来一阵撕扯之力,这撕扯之力极为幽深,像是从魂中而来。只是在仙衣的防护之下,这撕扯之力并不是非常大,只在可以忍受的程度。 张少通与竹爷爷双双冷哼,手中更是不停,无数道剑气接连向着玄蚩轰出,然而都在玄蚩身周一闪而逝的黑光之上纷纷碎裂。 那玄蚩更是狂怒,张开大口飞身向着两人而去。 林缘晨皱眉:“这怪物好厉害,身上发出的光让人无法靠近。”想到这里,她将清灵弓架在身前,凝聚一股磅礴的心神之力拉开弓弦。一柄金光箭矢在弓弦上幻化而出,剪尖直接对准玄蚩那十分恶心的硕大腹部。凝神片刻后,她果断松开了弓弦,随着一片巨大的气浪向前推开,金色的箭矢离弦而出,直奔玄蚩。 玄蚩紧盯着张少通和竹爷爷的眼睛瞬间向着林缘晨转了过来,眼中看到一道金色气浪向着自己急速而来,更感受到了一股磅礴之力,本能地又在身前凝出一道黑光。 然而,这一次,这黑光却没有起什么作用。 清灵弓射出的金色箭矢直接便命中它腹部的中心,惊起一声无法形容的巨响,将玄蚩生生向后推开了百丈的距离。 一片骤亮的光芒,夹杂着黑色的烟尘。光芒消散之后,只听一声长长的怒吼传来,听起来既有愤怒,又似哀嚎。玄蚩整个身子剧烈地抽搐着,无数的翅膀向外僵直,数十条腿所成了一团。它的腹部剧烈颤抖,颤抖之中向着脑门用力拱起,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疼一般。 张少通更不给它继续抚平伤痛的时间,手上抓出一道较之前任何一道都要凌厉磅礴的剑气,直接便向着它张开的大嘴而去。 轰然声下,剑气与它的大嘴碰到了一处,啪的一声,两颗獠牙直接从它口中飞出,向着它的身下坠落。 又是一声大吼,玄蚩两枚大眼从脑门上高高竖起,眼中仿若燃烧着火光,当她看到林缘晨再一次拉开弓弦对准自己之时,这火光便燃烧到了极致。 身子不再抽搐,而是一弹之下直接就来到了地面原本大车所在之处。 猫下硕大的身子,那玄蚩竟然一口便将地上的风影剑吞下,咽下之时发出了一声震耳的咕噜声,吞下之后,又从口中伸出十几条鲜红色的舌头,在口器周围舔了一圈。 林缘晨手中的箭矢也在此时射出,那玄蚩似乎并不聪明,再一次在身前形成一道黑光之幕,可是依旧没能阻挡来临的清灵箭,整个面门被清灵箭一箭扫过,这一次飞出去的,便是它的两枚漆黑的眼睛。 玄蚩再次咆哮,远在几百丈之外的徐凯杰楚天行四人心魂剧颤。 没了眼睛的玄蚩似是怒到极点,向着林缘晨一举冲了过去。 林缘晨心中大骇,急忙向着一侧飞遁。然而令她更为惊骇的,是这没了眼睛的玄蚩竟然会拐弯,对她一路紧追不舍。 张少通眼中闪出浓浓的冷色,手上不停地抓出剑气轰击在玄蚩的背上,一根根翅膀抛在了一路。 林缘晨一路逃遁之下又回头射出数箭,将玄蚩的脸面和破开了几道裂缝,然而也因为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竹爷爷直接闪身之下爬上了玄蚩的脑壳,手中直接抓着破剑往下刺去,然而也只能破开几道裂缝而已,丝毫都不能造成致命的伤害。 瞬息之间,从玄蚩的身上,爆发出一片黑中带红的肃杀之光,眨眼便轰击在了竹爷爷的身上,这肃杀之光透着浓郁的洪荒之气,直接将他轰出百丈距离,他枯瘦的身躯中传来噼噼啪啪的响声,口中鲜血如注一般地喷出。 林缘晨回头大叫一声:“爷爷!”便毫不犹豫地运开全部的寂灭无相咒修为,向着玄蚩发出一箭。 这一箭,正中玄蚩的胸甲之上,破开了一个头颅般大小的窟窿,露出其中乳白色跳动的肌肉。 玄蚩已然顾不上疼痛,口中发出一片沉闷的叫声,随着这叫声起,在它的口器前方,竟然凝化出一团黑红色的光球,光球越凝越大,从其内爆发出一股可怕的气息。 张少通飞在玄蚩后方一段距离,来不及多想,闪身之下便来到林缘晨身前,将她挡在身后。 林缘晨心中狂跳:“师父,你别站在这里,快走!” 然而张少通却丝毫没有动作。 林缘晨心中念头百转,即刻在张少通肩头架起清灵弓,对准那正在凝聚的光球,拉开一箭。 就在光球凝到最为浓郁之时,玄蚩口中大吼一声,光球向着两人爆发而去。 同时,林缘晨手中的箭矢也离弦而出。 两厢汇聚在中心之处,触碰之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冲击,将玄蚩和两人向着两方远远地震开。 张少通与林缘晨向着后方震开之时,两人又向着不同的方向被抛开,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拉越大。 那玄蚩一举向着林缘晨落去的方向勃然跳动,几息之下便来到了林缘晨的跟前,张开大口将她吞入口中。 玄蚩没有了眼睛和牙齿的脸上瞬息间仿佛呆了一呆,显出一个极为古怪的表情,脖子伸了几伸,仿佛好不容易才将口中的林缘晨咽下了喉咙,发出一声更为响亮的咕咚之声。 张少通抛落之时眼见这一幕的发生,眼中即刻布满血丝:“昱儿!” 玄蚩吃下了林缘晨,最终开怀一笑似得咧开嘴,叫出了一阵赫赫之声。硕大的身子向着上空陡然一窜,直直地向着上方天穹飞去。 先前重伤之下被抛落在地的竹爷爷从地上爬了起来,抬手擦去嘴角的鲜血,咬牙之下身子原地一闪,随着那远遁而去的玄蚩一同离去。 张少通在空中身子一转,也是身形一闪,追着那玄蚩而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劫镖五 “昱吉!”楚天行在远处大叫一声,正想飞入空中一同追去,然而从身后,却传来了一股令人心惊的澎湃气息。 他缓缓转过身,看到兀自站立的徐凯杰,此时他站得纹丝不动,从他的眼耳口鼻之处,散发着刺目的金光,如同一把把利剑一般向外散放。面向他之时,那令人心惊的气息更为骤烈,迎面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凯……凯杰……你……你怎么了?”楚天行嗓音带着颤音,心中狂跳。 “小玉……”一声苍莽而低沉,如同神魂之音一般的嗓音响起,这嗓音完全不同于徐凯杰平时的话语之声,骤然间,徐凯杰七窍之内散出的金光瞬间爆发,连同他的身躯也散出道道金芒,一股无法形容的飓风平地生起,在他的头顶上,赫然凝出一个金色的道魂之影,这道魂之影看去如同一只麒麟兽一般,充满了整个天空。 这金色的麒麟兽出现之时,天地也为之一暗。 “小玉……”又是这一声苍莽而低沉的嗓音,响彻整个穹隆之下的世界。 佛魔山上的修士此时均都走出楼阁,举头望着占据了整个天空的道魂之影,内心剧颤。 天空中,云霞顿然消散无影,阳光不再明媚,天光昏暗至极。一道道劲风四散狂飞,平地卷起漫天的烟尘。 “小玉!”这桑莽之声第三次骤然响起,在每个人心神中如同重击。 天道阳灵——觉醒。 道魂之影在空中骤然盘旋,盘旋三周之后,化作一道巨大无比的光芒,向着徐凯杰肉身所在之处飞速降落,直接顺着他的天灵钻入他的心魂之中,与他的心魂融合。 这融合持续了极长的时间,许久之后,徐凯杰身周的光芒消散,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仿若有无法望穿的洪流一般深邃至极,从他身上散发出一种足以毁灭一切的气息,然而他的肉身修为,依旧还是在不灭仙境的顶峰,然而他魂中之力,却是如同万流归海一般无法撼动。 楚天行此时走上前,焦急地问道:“凯杰,你……你没事吧?” 徐凯杰眼中平静,淡淡道:“天行,我要去救小玉!”说完,便向着空中纵身飞去。 楚天行站在原地眼见他离去,呆愣了片刻。之后一举飞到空中,向着伏魔山之地发出一片强劲的魔识:“伏魔山上魔宗之人!跟我去祈水星!” 瞬息间,从伏魔山顶上,向着天边飘出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影,粗略一看足足有三万之众,全都齐齐地向着楚天行所在之处急速飞来。 楚天行咬牙下,向着天穹顶上急速飞行而去。 大陆上空,在未出罡风层的区域,荒兽玄蚩全速向着星域方向扇翅而飞。 在它身边,闪动着一黑一白两道人影,闪动之时不断放出神通向着玄蚩轰击而去,玄蚩的背上,不断地有断翅飞出,一声声怒吼绝响天际。 “前辈!”张少通神色冷峻,向着竹爷爷发出神念,“如此这般不是办法!” 竹爷爷此时身负重伤之下,依然咬牙紧紧跟在玄蚩身侧:“小子,我孙女死了没?” “没有!她穿着妩琼仙妃的仙衣,不至于死在它腹中,然而这样下去却是出不来。” “出不来?出不来爷爷就跟它回它老家,把它家中的大人全部杀光!再慢慢与它周旋!” 荒兽玄蚩向着两人冲天一吼,胸前再次凝出一个黑红色的光球,向着张少通甩了过去,张少通眼中冷色一闪,抬指间挥出一个通红色的火球,其内蕴含着磅礴的纯阳之力,向着那黑红色的光球而去。 两厢碰撞,火球消散,然而黑红色光球的余威依旧向着张少通一步而来,张少通原地再一次瞬移之下,避开了光球的余威。他并不停顿,手掌翻处捏出了一片无形扭曲的风阵,向着玄蚩的背后祭出而去。 瞬息间,玄蚩后背断开了一大片的翅膀,飞出许多黑色的汁水,飞行之速骤然一顿。 一声吼叫之中,那玄蚩庞大无比的身躯居然扭动中也是闪出一道黑光,在原地消失不见。再次出现时,已然在大陆罡风层之外一大段的距离,出现之际再次一闪而逝,又移出了一段距离。 竹爷爷口中咒骂道:“好厉害的畜生!竟然会瞬移!” 两人更不怠慢,急速地向前一路瞬移而去,朝着那玄蚩紧追不舍。 此时,玄蚩的腹中,眼前一片黑暗,耳中只听到蠕动的巨响之声。 黑暗中有一团莹紫色的光芒,此时这光芒大亮,隔绝着玄蚩腹内的食渣,包裹吓晕过去的林缘晨。 她在这一团紫光之中悬空横躺,触碰不到玄蚩的五脏,也触碰不到周围腐臭的食渣粘液。在她的额头上方,仙剑冰清自行从她心神内飞出,不断地嗡鸣。 周围的食渣粘液仿佛正被一团气息飞卷搅动,形成了一个旋涡,不多时,冰清的嗡鸣声更为剧烈,从那一大团的食渣之中,一道剑光一闪而出,进入到林缘晨身体周围的紫光范围内,来时是一道剑光,然而停留在她胸前时,只见是一道流动的气息,这气息无色透明,也无法触摸,只是透过这气息可以看到一片扭曲的景象,才能察觉出这气息的存在,这便是在玄蚩腹内褪去了数千年包浆的仙剑风影。 在她的心神中,始终回响着一个好听的嗓音:“昱儿……昱儿……”然而她却依然昏睡,对此浑然不知。 风影剑来到她胸前时,与冰清碰在一处,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冰清调转剑头,在林缘晨脸蛋上轻轻地磕碰起来,一下,两下,便如此一般持续地磕碰着。 风影剑向着上方飘起,飘出了紫光所笼罩的范围,随着一声尖锐的嗡鸣之声,一举冲出,围绕着林缘晨的身体急速而行,最后在她的体外形成了一道旋风,将腐臭的气息向着四周吹去。 一路向着祈水星瞬移而去的玄蚩忽觉体内腹胀难忍,瞬移之下不断地打着空嗝。(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我想起你了 祈水星上,一片夜色,夜空中一轮硕大的明月高高挂在中天。 庞大的妖宗宫殿内,一个极为高大的身影怔在了当下:“子俊!子俊死在了紫月大陆……定是伏魔山内的魔宗之人!魔宗……”随即向着整个宫殿群所在地域内发出一片神念:“众妖将!随本尊去紫月大陆!”此人便是妖宗的新任宗主,萧子俊的父亲萧霸。 数以万计的妖将浩浩荡荡地飞出祈水星,以萧霸为首向着紫月大陆急速飞行而去。 在他们离去的一个时辰之后,在那妖宗最为神秘的祭坛深处,光芒骤然闪现,整个祭坛的传送阵法竟在无人驱动之下自行开启,片刻间便布满了纵横的光束,从祭坛的中心,走出来一个浑身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还带着干涸的血渍。随着他走出的一刹那,从他的身上爆发出极强的威压,瞬息间扫遍整个祈水星。 “终于……妖尊之境……咦?萧霸不在宗内……去哪儿了?” 在他出现的一刹那,远在紫月大陆中原之地伏魔山脚下的裴仙儿眼中大亮:“徐灿!我……我爹爹……他没死!他回来了!” 徐灿满脸是血,坐在一片草丛之间,此时眼中讶异。 “我刚刚感觉到他又出现了!徐灿,楚天行他们去了祈水星……你也陪我去吧!” 徐灿眼中闪着柔情之色,问道:“仙儿,你真的要回去么?” 裴仙儿认真地点了点头:“嗯!今日萧子俊已死,萧霸肯定会来找我们,我倒宁愿自己去,说不定还能见到爹爹!” “好,那我陪你去!”两人说定之后,手拉着手,向着天边一飞而去。 玄蚩的腹中,林缘晨从昏睡中猛然惊醒,睁开双眼之时,脸色骤然一变,直接抬起袖子捂住了鼻子:“啊!好臭啊!”然而捂鼻子却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这强烈的臭气无所不在地充斥在她周围。 借着身上的仙衣散出的紫光看去,她的眉头紧紧纠缠在了一起:“啊,这难道是荒兽玄蚩的胃吗?最好是胃……如果是其他什么地方……”她眼中露出惊恐之色,马上止住了接下去的想法。 只听得心神内传来了张少通的呼唤之声:“昱儿……你现在到底如何了?” “师父……我……我好像在玄蚩的肚子里,这里好臭啊!” 一直在外追赶玄蚩的张少通眉头略为放松,继续说道:“昱儿,我传你瞬移之术,你便用这瞬移之术从玄蚩腹中出来。”说完,林缘晨心神内便多了一道极为冗长的术法。 林缘晨凝神之下将这术法铭记于心,便暗自按照术法之中说讲尝试起来。 然而尝试了十数次,却没有成功瞬移出一次来。此时皱着眉头:“师父,这术法好生复杂,我一时间好像学不会……” “昱儿,再试试!” “咳,师父,我不试了,我用斩魂给他肚子上破个大洞,这方法更适合我!” 一路追赶玄蚩瞬移中的张少通脸上一懵,随即苦笑,心语道:“也好。” 随着一声“也好”,林缘晨心念一动之时那看起来张牙舞爪的斩魂便从掌心飞出,出现在身前,林缘晨又瞥了一眼悬在脸颊一侧的冰清,却没有注意到身外风影所化的无形气浪。 她凝神之下屏住呼吸,手上掐了一个剑诀,斩魂嗡地一声便向着前方的黑暗一剑刺出,搅动着无数的食渣粘液向着一旁飞溅,林缘晨脸上露出难以言喻的恶心表情,继续催动斩魂向前钻探。 瞬移中的玄蚩惊叫一声,身形顿时就从瞬移中被甩了出来,一飞之下打了几个滚,整个腹部紧紧蜷缩起来,所剩不多的翅膀和几条腿快速地颤抖着。 竹爷爷与张少通见机又使出多种神通剑气,向着玄蚩不断轰击。玄蚩已然没了还手之力。 最后口中嗷嗷地发出令人惊悚的叫声,在最后一次嗷叫之后,身子向前一倾,口中喷出大量黏糊糊的食渣,连带林缘晨一起吐了出来。 林缘晨本来还在御剑钻着那玄蚩的内脏,现在连人带剑被向前急速吐出,只觉得一阵寂灭之风吹拂在面上,那令人作呕的臭气顿时淡了不少,正纳闷出了什么事,眼前一晃之间,张少通便来到了身旁,将她的手牢牢地抓住:“昱儿!” 风影再一次凝聚而出,悬停在她的胸前,与斩魂并排之间,爆发出令人骇然的剑气。 “师父!真是臭死我了!” 张少通脸上轻笑:“你的香水呢?” 林缘晨噘了噘嘴:“师父你好坏,你也嫌我臭!这玄蚩还打不打了?” “既然你和风影都出来了,当然是不打了。” 林缘晨看着张少通脸上的笑容,瞬间觉得有一种欠揍的感觉。 然而她不想继续与玄蚩周旋,那玄蚩却再也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她。 此时疼痛过后,也在星域中滚得够了,直起身子仰天发出一声长啸,它已没了眼睛,一张没了牙的大嘴直接冲着张少通和林缘晨。 林缘晨皱起了眉:“师父,它这是怎么了?” “依我看,它不会再想吃你……” “那不吃我,干嘛拿嘴冲着我?” “它想咬死你!” 那玄蚩张嘴之时,从嘴中吐出一个鲜红色的光球,这光球出现之时散发出一股毁天灭地之力,然而还未等他发出这光球,迎面就被一道充斥着无尽道魂之力的金光劈在了中心一线。那毁天灭地之力直接在玄蚩的口中炸响,将它的脑袋炸了个四分五裂。 张少通与林缘晨身后,一个深沉的嗓音响起:“小玉,我来了!” 回头之时,只见身后是一只通体金色的如同麒麟兽一般的天道之魂,直接将林缘晨看傻了眼:“徐凯杰!是你吗?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那金色的道魂开口道:“昱吉,我肉身飞行太慢,所以直接御魂前来。” 林缘晨又呆了一呆:“你不叫我林缘晨了?你也叫我昱吉了?你到底还是不是徐凯杰!” 没等那道魂回答她,小玉红色的身影从她背后一闪而出,向着那金色的道魂飞奔过去:“小飞霞!我好害怕!” “小玉,我来晚了……我,想起你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相战一 小玉飞身扑在了徐凯杰道魂之身的脑门之上,向着他的脑门吧嗒亲了一口:“小飞霞,你终于想起我来了。我就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想起我。” 道魂叹息一声,沉声道:“小玉,来我背上。” 小玉顺着他的额头爬上了他高阔的脊梁,稳稳得坐在了上面,一只小手不停地摸着他的后背。 林缘晨将这一幕看得呆了,嗓音发颤地说道:“徐凯杰……你是不是徐凯杰……” 道魂再次叹息,仿佛有着无法言说的疲惫:“昱吉,我想起了太多的事情……往事不要再提了。玄蚩一事已了,你们是随着楚天行去祈水星一战?还是回去?” 竹爷爷率先开口说道:“爷爷我去帮那小子一把。” 林缘晨转头看向张少通,此时在她的心中,已然痛失了依靠惯了的徐凯杰,在她的眼中,如今只有一个张少通:“师父……”这一声师父,唤出了满心的凄凉,“我本不想看打打杀杀,然而爷爷在渡劫,天行又是我朋友……” 张少通眼中充满着柔情之色,说道:“那我带你去观战无妨。” “师父……”林缘晨心中动容,想要说一些表白的话语,然而想到徐凯杰却什么也说不出口,脸上神色变换之下,竟然说出了一句,“我真的很臭么?” 张少通哑然失笑:“很臭。” 林缘晨咬住了下唇,脸上一副全然委屈欲要落泪的神情。 张少通抬起一掌,如同在阳山上那次一般,往林缘晨面门上扇出一股幽然之风,这一阵风将她从头吹到了脚,待风散去之后,林缘晨在玄蚩腹内闷出来的臭味消散殆尽,一丝不留。 “现在不是很香么?”又是这一句话语,在张少通眼中流露的是无法诉说的温存。 林缘晨两眼一酸,落下两滴眼泪,两手抱在了张少通的胸前:“师父,我现在只剩下你一个人了,你不会离开我吧?” “不会。” “孙女!小子!你们别在那儿亲亲我我的了,要走就走!爷爷先走一步!”竹爷爷说话之际,全身一闪,向着祈水星方向瞬移而去。 张少通将林缘晨紧紧搂在怀中,也向着祈水星方向飞行而去。 小玉与徐凯杰的道魂则是慢慢地跟随在了张少通与林缘晨身后,如今的徐凯杰本不愿管这等闲事,只因小玉与林缘晨分不开,于是就随着他们一同前往观战。 飞行中,林缘晨看着星空之景,心头勃然跳动,两手抱在张少通的腰际,轻声道:“师父,在周成欢洞府的那座山上,你说我爱风御鸾。我过去可能是,但是我现在只有师父你一个人,等去了九幽州,如果能拿到忘忧草,我到时候一定会与他说清楚,让他另觅良缘。” 张少通搂住林缘晨的臂膀更为用力,口中只说了一个字:“嗯。” 半日之后,竹爷爷瞬移到了紫月大陆与祈水星一线的中途之中,向着星空前方散开神识。察觉到前方黑压压的一片妖兽正向着自己飞行而来,为首的妖修更是修为高深,已然达到了妖尊之境。就在他神识触及到这一众妖修之时,那为首的妖修萧霸也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一阵强劲有力的神识传递而来:“前方魔修,你可是紫月大陆之人?!” 竹爷爷怒哼一声:“是又如何?” “是你杀了我儿?!” “我呸!爷爷不认识你家儿子是哪个,爷爷一生杀人无数,记不清所杀之人都叫什么。小子,你难道想与爷爷一战?” “你即是紫月大陆魔修,我今日便要杀了你!”萧霸说完从一种妖修前方闪身而出,向着竹爷爷所在瞬移而去。 竹爷爷身子也是原地一闪,不约而同的向着萧霸瞬移。 在他的后方,从伏魔山跟随楚天行而来的三万魔修浩浩荡荡的继续而来,他们也已然察觉到前方人数众多的妖修,此时一个个法宝神通在手,随时准备一战。 “少主,前方好像有一万妖修,方才还有一个为首之人,那人修为高深,不过此时好像不在妖修所在阵前。”楚天行身边的一个大胡子魔修对着他粗声说道。 楚天行眼中露着狠色:“不管他为首之人如何,我们有三万人,到时候先对付他身后的一万妖修!” 此时,他的门前闪出一道黑光,小浪瞬息间便出现在他面前:“干儿子,小兰好不容易能来大陆一次,你就拉着爹爹去打架?” 楚天行两眼一白,说道:“干爹,这一回你就对付那个为首之人,其他人我们在场之人打起来绰绰有余!” “哈哈哈!”小浪的笑声听起来就像一股阴风一般,那充满着女性之美的脸上笑得更为嫣然,“那为首之人已经有爹爹的老朋友去对付了,不用爹爹去。” “干爹,那你就在一旁观战便可!” “观战?哈哈哈!”悠长而尖利的笑声中,小浪闪身不见,出现时,却在了极远的前方,再一瞬移之下,竟然避开了中间的萧霸和竹爷爷两人,直接来到了一万妖修的阵前。 来临之时,他全身换做一股稀薄的妖雾,卷动着一股让人心寒的妖风,向着妖修的阵中一路卷去。凡是接触到这妖雾的妖修,纷纷惨叫之下身体不受控制地向着远处抛飞而去,抛飞之中轰然爆裂,化成血雾。 一时间,众妖修中引起一阵骚乱,妖修们各自御起修为抵抗这妖雾,然而妖雾却骤然一顿,转而完全消失,紧接着在一种妖修中,却出现了数道横冲直撞的剑气,这几道剑气速度极快,快到让人无法看清,被这妖气击中的妖修片刻便捧喉气绝。 留存于今世的剑尊要说没有,却真的有几个,要说有多少,却真的不多。玄剑剑尊孟玄天以磅礴之气著称,他的剑意宏大如同星空一般。但要说起偷袭与暗杀,就数这妖剑剑尊最擅此道。他一路穿梭在妖修阵中,根本就没有显出真身,便已然杀戮无数,一万妖修眨眼间便死去了一小半。(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相战二 竹爷爷与萧霸狭路相逢在两拨来人之中,竹爷爷出现之时更无多话,朝着虚空中便挥出惊天一剑,黑色的剑气扫过面前的一片虚空,闷声响起,萧霸身形一步而出,一手扶着流血的肩头,沉声道:“原来是个剑尊。” 只见竹爷爷并不与他说话,而是挥剑向着他再一次进攻而来。 萧霸眼露狠色,手中拍出一个银色的小球,直接向着竹爷爷抛出,这小球在飞行中炸裂而开,漫天的妖气飞舞间,出现一头硕大的白狼虚影,这白狼虚影直接冲向竹爷爷,竹爷爷抬剑向着那本来的白狼虚影一劈,刚劈散这妖气虚影时,却见萧霸手中继而施展的神通已然追到身前,来不得细想之下,原地瞬移避开,直接便瞬移到了萧霸的身前,抬剑直接砍了过去。 那萧霸抬起一手,抓在砍来的破剑之上,那手便化作了一之利爪,牢牢地抠住破剑,四散的剑气在利爪上刮出了几道口子。 竹爷爷腾出一手,手上抓出一道剑气,向着萧霸胸口而去,萧霸仰天怒吼一声,这吼声听来很是诡异,接着从他的心口之中腾出一股妖气,直接与来临的剑气相碰,一道黑光闪过,两人被碰撞之力震开数丈,口中冷哼。 萧霸眼中光芒闪过,直接化作了一只大鹏的妖身,向着四周骤然扩散,瞬息间已然有百丈大小,从其喙中凝聚出一团妖气之火,向着竹爷爷挥出。 竹爷爷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双手持剑向着来临的妖气之火猛力一劈,然而剑气撞在那妖气之火上,却片片崩裂,那妖气之火直接便砸向了竹爷爷的胸口,带起的撞击之力将他向后远远抛出,停在了数十丈之外,没有了声息。 大鹏萧霸仰天长笑中,硕大的身子只一步便到了竹爷爷身前,一只巨大的利爪将他的身子用力一抓,之听得从竹爷爷身体各处传来骨骼咔咔之声,他被这挤压之力疼得醒了过来。 醒来之时又吐了一大口的鲜血,眼中略有浑浊,手中却依然死死地抓着破剑,用处所剩的最后一丝力气,举起破剑向着那利爪的腕部挥了过去。 霹的一声,一道扁而宽的血液向着空中喷出,萧霸脚爪的腕部被划开一个深深的扣子,翻着皮肉,露着白骨。 萧霸喙子一张,冲天吼了一声,爪中却更为用力,只听得咔咔声不断,竹爷爷身上的骨骼寸寸断裂,内脏也被挤压地爆裂开来,口中不断地喷出鲜血,两眼一合完全失去了意识。 此时张少通与林缘晨一步飞临,林缘晨看到这心惊肉跳的一幕立刻便祭出了仙剑斩魂欲要向着萧霸攻击而去,然而御剑的一手却被张少通抓在了半空:“这位前辈在渡劫,昱儿,你且慢出手。” 林缘晨两眼之中满是惊恐之色:“渡劫?师父,这渡劫便是如此吗?!” 张少通将她抱着转了个身,按在自己的胸口:“昱儿,不要看这些。” 在他们身后,徐凯杰的道魂和小玉也一步行来,道魂张开一张巨大的嘴,从他口中飞出一个人影,便是他的肉身,肉身飞出以后,那道魂化作一道金光,回到了肉身之中。 徐凯杰睁开双眼,眼中露着无法言说的苍莽之色,走到小玉身边,抓着她的手。 萧霸爪中的竹爷爷身躯已然变形,一丝丝的魔气从其上散出,越发的浓郁起来,最后他的身躯竟然完全消失,化作一大片的魔气,在这魔气之中,渐渐的透着一股死意,当这死意出现之时,这一大片的魔气骤然收缩,剧烈地翻腾翕张之下,经化作一道锋利的黑色剑芒,一闪之下向着萧霸的咽喉而去,只是眨眼之间,也不看见到底是如何过去的,萧霸的喉头已然被破开一个窟窿,鲜血四溅下萧霸浑身抽搐,从身上爆发出惊天的妖气,横扫周围的星空。 许久之后,妖气散去,萧霸硕大的妖身缩小成了一般大鹏的大小,横在星空中一动不动。 先前那一团竹爷爷所化的黑色剑气也不知去了何处,再无丝毫气息。 张少通眼中透着一股冰冷,一手一直按在林缘晨的后脑,不让她转身。 耳边一片寂静,却有一个九幽阴风一般的尖利嗓音响起:“老东西!你既然已经渡劫成功,为何还要装神弄鬼?”这嗓音落下之时,一道凌厉的妖气横穿面前的星空,在空中划过,划过之时骤然在一处发出叮的一声,闪出一片火花。 一个洪亮的笑声响起:“哈哈哈!老小子,什么也骗不过你!”紧接着,一个身形魁伟的中年男子从虚空中出现,他头发蓬乱,五官与竹爷爷仿若相似,一样的细长眼睛,只是没有他那么瘦,依然穿着竹爷爷那身黑色的短打,可是那短打已然破碎不堪。出现之时,在星空中傲然地站立着。 但是没多久,他的身体就啪得一下软了下来:“哎呀呀!孙女快来扶我,爷爷我身上的骨头都断了,站不起来了!” 林缘晨闻听此话一下子就从张少通怀中蹦了出来,窜到那已然变年轻的竹爷爷跟前,猫下身子便将他扶起。 “哎呀呀,好痛,孙女你轻点,你动一动爷爷就痛!” “哈哈哈,爷爷,你果然修为惊人怎么也死不掉,现在好了,你都有头发了,我就不用再给你炼制生发散了!爷爷,原来你也挺英俊的嘛!” “可不是?爷爷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美……哎痛痛痛!” “爷爷,这么多年你这样变老变年轻多少次了?” “孙女,爷爷着实……着实记不得了……” 林缘晨用力抱着竹爷爷的后背,他才能勉强站立起来,然而手臂却无法抬起,脚也迈步出去,看来真的是骨骼寸断。 林缘晨心中灵机一动,在一边打出了一套极为复杂的法禁,这法禁没有什么攻击的作用,却是在一边聚集接连之下变作了一部金色的轮椅。 林缘晨抱着竹爷爷帮他坐上了那轮椅,自己走到轮椅喉头,驱策这轮椅在星空中飞行。(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相战三 此时,徐灿与裴仙儿也飞到了林缘晨身边,裴仙儿见到了轮椅上的竹爷爷,甜着一副娇俏嗓子,在他身边跪下,两只白嫩的纤纤玉手摆在了竹爷爷的腿上,说道:“爷爷!多谢爷爷为我杀了心头所恨之人!” 竹爷爷腿上一痛,嗷嗷地叫道:“哎呀,仙儿孙女,你别把手放我腿上,爷爷疼!疼得很!” 裴仙儿立刻将手收回,不敢再去碰竹爷爷。 竹爷爷牙根嘶了嘶,向着裴仙儿打趣道:“仙儿孙女,几年前,你在阳山上说,谁要给你报仇,你就嫁给谁,你现在是不是要嫁给爷爷?” 裴仙儿脸上一副害羞的表情,噘了噘红润的小嘴,说道:“爷爷!我怎么敢嫁给你呢!仙儿愿意做爷爷一辈子的孙女,永远伺候爷爷!” “哈哈哈!好好好!那我等把昱吉孙女嫁出去了以后,就住在你家,让你伺候我一辈子!” 楚天行同三万魔修与那仅剩的七千妖修碰在了一处,在林缘晨脚下的一片星域内,一场无边的厮杀正如火般展开,眼前尽是神通法宝的光芒,耳边砰砰声不断。 林缘晨皱了皱眉,一手不由自主地抚在了肚子上。 张少通在一边看到她这举动,悄然来到她身后,将她揽在怀中,向着一边的徐灿说道:“徐灿,来照顾这位前辈。” 徐灿上前一步,站在了轮椅之后。 张少通揽着林缘晨,向着后方退开,背对着混战的宏大画面。 “昱儿,我们回去吧?”张少通低着头,垂着眼睑凝望林缘晨,轻声问道。 “师父,回哪儿去?去阳山么?还是去伏魔山?”林缘晨幽然说道,但这一句又像是自问一般。 “昱儿,你还想去赌会么?如若不想再参与赌会,我们就回阳山。” “师父,你认为我会去阳山还是伏魔山?” 张少通嘴上轻轻一笑,眨了眨眼,说道:“你会去伏魔山。” 林缘晨抿了抿嘴唇,低着头看着张少通胸前的衣扣,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 “昱儿,你饿么?” 林缘晨经他如此一问才感觉到一股强烈的饥饿感:“师父,你不问我,我都忘记了要吃东西!” “那我们先在此地吃些东西?”说话间,张少通手中飞出一物,只见是一张五尺见方的竹席,落下之时漂浮在了脚下。 林缘晨在虚空往这竹席一角坐定,在上面摆出来许多的吃食,细细地吃了起来。张少通则坐在了她的对面,手中拿出来一壶酒,一口一口地品着。 “师父,你说,楚天行是不是要把这些妖宗之人全部杀光才会收兵回去?”林缘晨吃到了美食,眼中才又放射出聪颖闪亮的光彩。 “是。”张少通一双眼始终盯着她瞧,根本没有去看身后的战况。 “师父,大陆上的修士都是如此么?” “嗯?如何?” “就是……像楚天行一样,被算计了就要报仇,杀光人家之类的?” “大都如此吧……” “那么你呢师父,也是这样的么?” “呵呵!我比他们更甚。” 林缘晨脸上露出嫌鄙之色:“哦!怪不得大家都不喜欢你!啊!终于吃饱了,口好渴!对了,天行上次给了我一个储物袋,里面好像有汽水!”说话间,拿出来一瓶汽水,咕咚咕咚地喝了一大口,喝到了汽水,便又想抽烟,然而瞥了瞥张少通,想到自己从来没在张少通面前抽过烟,恬着一张脸,羞涩地踌躇起来。 “你想抽烟?”张少通眉梢向着一边挑起。 林缘晨不敢看他,眼神向下看着竹席,点了点头。 “可以。” 林缘晨嘴唇抿了抿,踌躇之下原地转了个圈,背对着张少通,从储物手镯里找出一根烟,含在口中抽了起来。 张少通看着她抽烟的背影,刚开始觉得这场景很是古怪,最后又觉得很是搞笑,裂开嘴笑了起来:“哈哈!昱儿,烟真的好抽么?” “不是好抽不好抽,这是你在梦中教我的!” “我教你的?我怎么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因为那个梦中的你,是个老头子,说不定是前面哪一世的你……总之你以前也是会抽烟的。” 对于林缘晨的说辞,张少通心中觉得很是无语,但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她,便轻笑中不再继续说下去,而是一个劲地瞧着她抽烟的背影。 “昱儿……”张少通凝时间,忽而眼睑下垂,看着自己抓着酒壶的手,轻声说道,“既然你都已经吃饱了……与我回阳山,如何?” “嗯?回阳山?为何?阳山上现在不是空无一人么?我们不打麻将了?”林缘晨却根本就没有领会其中的深意。 “为夫想与你在阳山过两夜……” 林缘晨将手中的烟头一扔,立刻便又转了回来面对张少通,瞧着他脸上的表情,只见他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脸上却没有任何特别的表情,一副世外上仙淡薄孤傲的神色:“张少通,你不会……又想要了吧!” 张少通眼睑抬起,露出眼内一片火热的眼神,瞧得林缘晨心头猛烈地跳动起来,也不见他作任何回答,只见他身影原地一闪而逝,下一刻,已然抱着林缘晨急速地向着紫月大陆方向飞去,连原地之处的竹席也不要了。这飞行之速显然只有真正的大能才能施展,林缘晨只觉得头昏眼花,星空如一道道流星一般向着身后飞掠。 “张少通……你……”林缘晨一阵晕眩中,抬头看着张少通满脸的凛然之色,心中砰砰跳动之下,不禁钦佩起他那根深蒂固的表面工夫,“张少通,我们半个月前才有过,你……接下去在伏魔山打麻将该怎么办啊!” “正因为要在伏魔山赌会,所以才要去阳山!”张少通说话时并没有低头看她,而是眼神如刀一般的凝视前方,语气中依旧冰冷,光是听这一句,实在听不出他心中燃烧的欲念。 “你没有搞错吧,风影剑现在在我身上,要是天行他们……他们都回去了,那全天下的修士都会知道我们为了春宵一刻,让他们等在伏魔山了!” “让他们等几天又何妨!”(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仰慕御非姑姑已久 楚天行一众最后横扫过整个战场,确定没有余留的妖修之后,才聚在一起痛骂许久,再而出发向着紫月大陆飞行而去。徐灿与裴仙儿最终还是没有去祈水星,而是带着竹爷爷随着楚天行一众之后回大陆。飞行在众人最后的,是徐凯杰孤单的身影。 楚天行飞行了半天,忽然想起了什么,神识散开之下向着身后望了望,掉了个头飞到行在最末的徐凯杰身边:“凯杰兄,昱吉呢?” 徐凯杰双眼一片苍莽之色,嗓音深沉地答道:“她与张少通回阳山了。” “回阳山?那风影剑呢?” “在昱吉身边。” “那她不来参加赌会了?!” “会参加,过几天便会去到伏魔山上。” “那她为何不与我一起走?回阳山干什么?难道是要回去拿什么东西?” 说道这里徐凯杰的脸上自道魂觉醒之后第一次现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这笑容落在楚天行眼中甚为诡异,他内心转了几个念头,却空有风流的虚名,怎么也想不到点子上:“凯杰,是不是昱吉在那玄蚩腹中受伤了?” 徐凯杰笑容更甚,直白地答道:“没有,因为随后要与你们赌会,张少通带她回去过几夜。” 楚天行不由自主地双手握紧了拳头,全身从脊椎一线开始绷了一绷,然而片刻后,他便又放松下来:“也罢,我的人回去以后也可歇息几日。” 此后,楚天行不再说话,低着头与徐凯杰并肩而行,两日后便来到了伏魔山中。 伏魔山顶,此时正下着鹅毛大雪,碧蓝色的湖水与周围如珊瑚一般红艳的树木在雪景中显得格外妖娆。 风御非此时正静静站立在湖边,两眼看着湖水,雪花在她的身边落下,形成一道傲然卓绝的侧影。 有一个人站在远处盯着这侧影已然看了半天,却始终没有走上前去。这几日,每当风御非走出楼阁去欣赏湖景,这人便会尾随而至,他便是周成欢。 今日,风御非再也忍受不住,两条清眉皱在了一起,向着周成欢站立之处挥出一道剑风,直接把他吹了个人仰马翻。 “哎呀,”周成欢口中喊道,“御非姑姑,手下留情!” “你叫谁御非姑姑?”风御非冷漠的嗓音在大雪中幽然响起。 周成欢拍了拍两手,从雪地里爬了起来,一步窜到风御非身后,厚着脸皮说道:“御非姑姑,我是……我是昱吉的朋友,这一次听闻御非姑姑在伏魔山,专程跟着昱吉过来想要……想要拜御非姑姑为师!” “哼!”风御非口中冷哼,没有再理睬周成欢,转身一步向着来路走去。 周成欢紧跟在了她身后,口中说道:“御非姑姑!在下从小就仰慕御非姑姑的风姿,今日见到心中更为震撼,拜御非姑姑为师是在下从小的梦想,还请御非姑姑收在下为徒儿!” “胡言乱语!”风御非头也没回,脚下步伐更快。 “御非姑姑,你不要走得这样快,等等在下,等等……” 一直纠缠到七座峰所住的阁楼门口,风御非一步踏入其中,手上一翻,阁楼的两扇木门砰然合上,将周成欢止在了门外。 却听得他依然守在门口大声叫唤:“御非姑姑,请你开开们出来见见在下!在下是真心实意要拜入姑姑门下!还请姑姑不要如此无情!姑姑,开开门吧!” 正在阁楼底层喝茶聊天的弟子见风御非双眉紧皱进了门,又把门关上,听得门外的叫唤声,彼此面面相觑。 风见月好奇地说道:“姑姑,我们才来几天就有慕姑姑大名而来的追随者了?” 风御非往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下,啐道:“去,小丫头不要多嘴。哪里来的什么追随者。” 风傲雪在一边跟着风见月说道:“这追随者不就在门口吗?待我去瞧瞧长得啥模样,可配得上我们风华绝代的御非姑姑……” 风舞儿坐得离门口最近,此时手中握着落红剑,正在用一块娟帕擦拭:“傲雪师兄,我瞧见了,生的比师尊还要俊美,真真是没见过的俊美呢!” 风傲雪瞬间兴奋起来:“比我师父还要俊美?你没开玩笑吧?那我倒真要出门去看看。” 风见月帮衬道:“打开门,不要看了,让他进来!” 风御非怒道:“你们谁敢开门?” 风傲雪见风御非发怒,撒娇道:“姑姑!我看这人诚心诚意,这大雪天的,你把人关在门外是不是太过忍心了,进来喝口热茶,交个朋友,不是很好嘛。” “哼!你们爱开门就开门,我上楼了!”风御非猛然站起身,气鼓鼓地跑上了楼去。 风见月朝着风傲雪使了个眼色,风傲雪立马走到门口去开了门,向着门外的周成欢一望,瞬间惊呆:“果然比我师父还要俊美!” 周成欢见有人从门中出来,便走上前抱了抱拳:“这位小哥,请问在下可否进门讨杯茶喝?” 风傲雪瞬间换上一张笑脸,将门开到最大,说道:“这位公子,那就进来喝口茶吧!” 周成欢大喜,一步便跨入了阁楼的门槛中。 只见进门之内坐着几名男女弟子,便客客气气地躬身道:“各位仙家,在下周成欢,今日叨扰了!” 风见月向着周成欢招招手,说道:“你叫周成欢?别这么客气,快过来,来这里坐!”一边招手,一边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椅子。 周成欢大大方方走到那椅子旁,坐了下去:“敢问这位女仙芳名?” “我叫风见月,给你开门的是我师兄,叫风傲雪。我俩是道尊风御鸾的弟子。” “幸会幸会!” 风傲雪为周成欢上了一壶热茶,倒上一杯,坐到了风见月身旁:“周公子,我听你在我们楼阁门外呼唤我家姑姑,周公子你是仰慕我家姑姑吗?” 周成欢见他开门见山,索性也不掩饰,直接说道:“在下仰慕御非姑姑已久!今日有幸得见,特地前来拜师!” 只听得身后响起了一阵零零碎碎的娇笑之声,却是风御非的几个女弟子捂嘴窃笑。 风见月眼睛一转,说道:“可是周公子,我家姑姑只收女弟子!”(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做普通人 风傲雪却白了风见月一眼,也不知是当真还是开玩笑,说道:“见月,姑姑不收周公子做徒弟不要紧,周公子可以拜我们师祖为师啊!” 周成欢眼中露出欢喜到极处的明亮之色,道:“这是真的么?可以拜道祖为师?” 风傲雪点点头道:“当然是真的,前阵子我们师祖还在说,现在山上都没人收男徒弟了,是不是要出山亲自收几个男徒弟。我看他说这话的时候好像是当真的。周公子,要不等这次赌会结束,你跟我们回山去?” “好啊!那就这样说定了!” 于是,风御非就被风傲雪与风见月这两个师侄给卖了。 伏魔山山顶中心的湖边,就在风御非方才所站的位置,走过来一双青年男女,这两人互把着手儿,在大雪之中就地坐了下来。 “原彻,阿爹去了那么久怎么还不来?前几天说有妖宗之人在伏魔山外劫了风影剑,可是楚天行他们都已经回来了,连凯杰也回来了,我阿爹还是没回来……这几天附近的修士子弟都在议论我阿爹和那个昱吉师妹,说得可难听了!还说他们现在正在阳山……做什么……男之事……”张霏露一边说,一边撇着嘴,脸上透着难以掩饰的嫌鄙。 “霏露,他们爱说你且随他们去,不要去听就得了,以前我就听各位师兄说师父在外名声不太好,经常招人口舌污蔑。” “这一次是真的,我听凯杰也这样说,说是阿爹在阳山与那个陈昱吉过几夜……原彻,你说我阿爹和陈昱吉,是不是真的要在一起了?” 原彻脸上轻笑,问道:“霏露,你是不是不想师父和昱吉师妹在一起?” “那当然了!我宁愿我阿爹和御非姑姑在一起!那个昱吉师妹,长得那么小!一看就是个狐狸精!还有她身边那个小玉,和她一样也是狐狸精!” 原彻啧了啧嘴,像是有些犹豫,片刻后,开口道:“霏露,你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在师父的庇护之下,自成一家?” “自成一家?原彻,你是什么意思?”张霏露不解地眨着双眼,盯着原彻犹豫的面庞瞧去。 原彻也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张霏露。一张标准的瓜子脸,显得颇为清瘦,身上穿着玉卿师姐做的罗裙,梳了一个年轻女孩的发式,发式虽然较为繁复,然而上面却没有任何簪环点缀,只是一味地用飘带系住。 这样的张霏露,他已然看了很多年。张少通虽然也对她极为溺爱,然而却从来不会给她买来几样女儿家的首饰,从来没有首饰的张霏露,也许压根就不会想到姑娘家还需要这样的东西。想到这里,原彻心中有些心疼,一双手在怀中摩挲了一番,从内侧衣袋中拿出一样银色小巧的事物,放在了张霏露的手中。 张霏露对着手心一看,只见是一只非常小巧的银镯,眼中闪出一抹惊喜的光芒:“原彻,这……好漂亮!这是给我的么?” 原彻舔了舔嘴唇,一双眼躲闪地看向湖面:“霏露,我……我想和你说……等赌会完了,回到阳山,我想……求师父……把你嫁给我……” 张霏露心中陡然一跳,两眼呆呆地看了看原彻,又看了看手中的银镯:“原彻,你……你想娶我?” “嗯,霏露,虽然……我暂时没有能力带你离开你已经腻烦的阳山,但我以后,想一直陪着你……” 张霏露眼神闪烁,缓缓低下头,心中极为动荡,一时间不知道如何下决断。 原彻又朝着她瞥了一眼,继续说道:“师父……他爱谁,和谁在一起,都与你无关。你已经跟随他两百多年,是时候离开他了……我想代替他,照顾你一辈子……然而,如果你真的想离开阳山……如果你也想放弃修士的长生之道,从此不再言修道之事,我也愿意带你离开阳山,从此不再与修士来往,去山间寻一处落脚之地,从此过男耕女织的田园生活……或者你想在闹市之中安家,经营生意,我都愿意……” 张霏露内心极度震撼,她此生头一回听别人与自己说这样的话,这一席话,瞬间将她早已悸动的心门赫然打开:“离开阿爹……离开阳山……不再修道……做普通人?” “霏露,你……愿意嫁给我么?” 这一句,再一次在张霏露动荡的心头敲了一记,张霏露始终低头看着手中的银镯。这是她第一次拥有属于自己的首饰,在阳之仙山,千百个日|日|夜夜,都不曾有人与她说过像今天这样的话。 她内心勃然跳动,缓缓抬起头,注视着原彻的双眼,又缓缓点了点头:“好,那……赌会结束之后……” 原彻大喜,一把抓住了张霏露的双手:“等赌会结束之后我马上就与师父说!”原彻将张霏露手心中的银镯拿起,轻柔地戴在了她的手腕上。 张霏露有生以来第一次戴上了一件首饰,两百多年的岁月中,第一次有人向自己求婚,此时脸上现着如春风一般的笑容,再也不去想张少通与林缘晨之间的事情。 在湖的对面,离湖面最近的一座楼阁之外,此时围了三四层修士,这些修士均都来自大陆之外的星域中,眼下将楚天行下榻的楼阁围了个水泄不通,口中纷纷叫嚷。 “楚天行,你给我们出来说清楚!这风影剑到底是追回来了没有?要是没有追回来,就明白地告诉我们,不要让我们在此地空耗时光!” “对!你们魔宗做事好不地道!你都回来两三天了,为什么还不开始赌会?你以为我们各自宗内没有事情做吗?!” 阁楼上,站立着一道清瘦俊逸的身影,此人便是王允凉。 王允凉向着楼下扫了一眼,开口道:“各位勿要不耐,风影剑在阳山陈昱吉处,不日|她便会带着风影剑来到伏魔山参与赌会,到时候胜出者便可以带走风影。这是我们魔宗说的话,到时候自然算数!风影剑之名下,各位多等几日又有何妨?”(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不差那么一两回 楚天行此时正在这阁楼最顶层房内的大床上,只见这雕花大床四面垂着红色的刺绣帐子,随着大床出咯吱咯吱的响声,那红色的帐子也在层层晃动,从其内传出一声声娇唤。81中』Ω文网 “楚……楚公子……外面的人叫了很长时间了……你不出去看看么?” 接着便是楚天行邪魅而哑的嗓音:“美人,他们要叫随他们叫,有王允凉在,本少爷根本不用出去。” 只听得外头的人再一次喧哗了起来。 “既然风影剑在那个叫什么陈昱吉的手中,为何她不在伏魔山上?那阳山听说外人丝毫进不得,她要是不出来,难不成我们在这里等上百余十年?!” “是啊!拿着风影剑?回了阳山?听说是回去和张少通亲热去了,此事是不是真的?为了这点破事,就让我们在这里不知时日地等下去吗?东西是你们魔宗的,你们魔宗对此事毫无话说吗?” “听说他们魔宗暗地里已经将风影剑承诺给了这个陈昱吉,这次赌会只是捧场做戏,看来这些传闻都是真的!” “这位道友说得在理!就眼下情形所言,的确如此!叫楚天行出来,把事情给我们说清楚!” 王允凉叹了一口气,脸色一正,现出与往日全然不同的肃杀之色,当这肃杀之色出现时,从他身上散出一抹显而易见的杀气,瞬间向着四周扩散:“既然各位这样认为,要走要留我不勉强各位,各位如果觉得此番风影剑必定是那陈昱吉所得,那么,好走不送!” 四周之人瞬间便同时破口大骂,王允凉转身从楼阁的露台出走了回来,向着楼阁内部一步踏入,再也没有出去理会四周之人。 最后,人群里出现一个声音,怒道:“既然你们魔宗这样说,我等愿意再等,只不过这等待不会永无止境!我等且再给你们三日时间!三日后,你们必须让这个陈昱吉带着风影剑出现在我等面前!诸位说,这般说法如何?” 四周之人纷纷附和道:“对!就是这个说法!” “楚天行,我们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风影剑再不出现,在下便回山去了!” 各人都讲了一句狠话之后,才各自拂袖之下从楚天行的楼阁之下散开。 小月一步走上了楼阁顶层,在楼梯口朝着房中喊道:“少主,要不要让小月去阳山走一趟?” 楚天行一时没有回答,过了片刻才怒喝了一声:“你们谁都不许给我去阳山!他们爱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小月皱眉,大叹一声:“咳!少主,你这又是何苦!”说完,脚下噔噔噔地快下了楼。 远在万里之外的阳之仙山,此时天色将近黄昏,山上山下罩在一片火红色的霞光之下,就连四周无尽的海面也倒映着一片红色,显得一派恢弘。 主峰的老树之下,张少通悠然坐在石台前,欣赏着眼前壮阔的云霞之景。 林缘晨则在石台十丈开外的一蓬篝火旁煮着一锅竹笋菌菇汤,异常鲜美的山珍之香向着四周飘散。她耸了耸鼻子,闻了闻这鲜香之气,又在锅中用勺子搅拌了一下,高兴道:“师父!汤好了!” 张少通脸上显出笑容:“既然好了,就端来我吃。” 他带着林缘晨回到阳山已有数日时间,刚来到阳山林缘晨便嚷嚷肚子饿,翻出各种花样炖汤喝,这一炖便会炖上半天,吃完了以后又变着法的说要观山景,下棋弹琴之类云云,到现在一点正事也没做成。张少通全然是陪天子读书,这几日里也吃下了不少花式的汤。 半日之前,她又想出花样说要喝山珍汤,于是这一锅山珍汤便从中午炖到了日落时分。 林缘晨嘴上带着笑,在两只大碗里盛上各一碗汤,又各摆了一把小勺,一手把住一碗,跑向了石台。 在张少通面前落下一碗,自己则坐在了他对面,呼哧呼哧地吃了起来。片刻便将一碗全部吃光,吃光了才揩了一把嘴角,睁着一双大眼,看向张少通:“师父,你怎么不吃啊?” 张少通眼中带着一抹狡黠说道:“我要你喂我。” 林缘晨小眉毛一皱,嘟起嘴说道:“师父,你自己有手有脚为何要我喂你?!” “因为你是我妻子。理应伺候我。”这话他说得是理所当然的一副模样。 林缘晨两眼一翻,理直气壮道:“你比我大这么多,为什么不是你伺候我?在我们家乡,特别是在我家所在的那个市里,相公对娘子那可是无比得好,那些新娘子都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昱儿,往后你不仅要喂我喝汤,还要给我穿衣,为我束,替我洁面……” “张少通,你有完没完?你为什么不请一个保姆!” “什么是保姆?” “就是……丫鬟!张少通不如我给你请个丫鬟吧!” 张少通两眼一横,矫情道:“昱儿,你便是我的丫鬟……你不喂我喝汤,汤冷了,我便不要再喝!” 林缘晨咬牙在心中骂了一句,站起身来绕道石台另一边,在张少通的身旁坐了下来,端起他面前的大碗,拿起汤勺,将肉汤一勺一勺地送到他的嘴边。 “师父,我们该去伏魔山了吧?我们都在阳山休息了好几天了,伏魔山的道友们该骂咱们了……” 张少通嘴角一弯,神秘一笑道:“不!” “咳,师父,早去晚去都要去,还是早早地把赌会拿下,名正言顺地赢得风影剑以后,大家都可以回山,到时候……到时候……我也可以嫁给你呀?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为夫还没有尽兴,不想去……” “师父,那你要如何才能尽兴呢?要不我们去魔海打海兽?” “昱儿,你好淘气,你明明知道我说的尽兴是何意。” 林缘晨再次皱眉,脸上露出不尴不尬的神情:“师父……这事以后天长日|久的,还怕没机会么……就像古文里说的,我们是骑龙起霹雳,仙翁寿无极。我们都与天同寿了,也不差那么一两回……”(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风影剑在此 张少通口中吞下一口肉汤,整个人写意地向后斜靠而去,靠在了老树粗壮的树干上:“昱儿,先前你总是与我提和合之事,为何此番却拒我于千里之外?” 这还用说嘛因为你是变态平常人跟不上你的节奏!这话林缘晨只是在心里说说,她两眼转了转,说道:“之前是隔的时间太久了,昱吉心中有一些想,然而上次……师父……我修为没有师父这样高,而且,我从一个……比较正常的社会而来……一下子接受不了……” “你是说为夫不正常?”张少通两眼淡然地扫了林缘晨一眼,然而这一眼林缘晨怎么看怎么像是在瞪自己。81中ΔΔ文网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师父,我没说你不正常……” “你想去伏魔山,也不是不可以!只不过……”张少通说道这里故意拉长音调不再说下去。 “只不过什么师父?你是不是又想跟我开什么条件?”林缘晨只觉得头皮麻。 “算你聪明!” “不用说了,我不会答应!我听都不要听!”林缘晨举起两只手用力堵住耳朵,一个劲地摇着头。 “好啊,你不答应,那我们就不去伏魔山了,反正风影剑也已经是你囊中之物,那赌会大可不去。” “张少通!你不要太过分!” “哈哈!”张少通面对林缘晨指来的手指,却是笑了起来:“怎么?你倒是听不听我的条件?” 林缘晨愤恨地看着他,两排银牙咬得咯咯作响:“你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张少通手中捏出了林缘晨送的那把棋扇,展开之下在面前缓缓扇了起来,眼神又往林缘晨扫了扫,却就是不开口说话,嘴上一味地微笑,看得林缘晨心中毛。 “你倒是说呀什么条件!”林缘晨怒吼一声,这一次是真的生气了。 “哈哈哈!我的条件很简单,就是,从赌会回来之后,每个月,你得陪我一次。” 林缘晨此时感到全身的汗毛都往外刺了出去:“真的是一次吗?如果是一次那一言为定!” 张少通却轻笑摇头:“陪我五天。” “张少通!你以为每个月来大姨妈吗?还是你每个月要来大姨妈?五天,你好意思说出口!要是被徐凯杰知道了……过去的徐凯杰知道了,不说你来例假才怪呢!” “哦?不答应?那就别去赌会了,在这里陪着我,炖汤……” 林缘晨气得心中慌:“五天太长了!换个说法!” 张少通脸色一变,现出不悦,将手中的扇子啪的一声合上,冷冷说道:“那你说几天?” “一天!” 张少通眼中瞬息间化作一片冰冷,沉声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结上仙胎肉身!” “等等等等!让我想想……”林缘晨显然是被这一说法吓退,心中又是恨又是怕,犹犹豫豫地说道:“师父……那就,三天好不好,三天差不多了,我们在三清池……也是三……三天……” 张少通沉默,脸色没有什么变化,过了许久,才骤然笑出了声:“三天,也行!从现在开始!” 还没等林缘晨开口痛骂,他身形一闪已然压在了林缘晨的身上,一手抱着她的后腰,一手探入了她的衣襟中。 林缘晨扭动着身子想要反抗,然而胸口经他探来的手抚摸之下,竟然全身生出一股奇异的感觉,好像有千万的蚂蚁爬在了皮肤上一般,又如同被沸水的蒸汽熏透了全身,又是烫,又是痒:“张少通……你……你又使了什么幺蛾子?” “呵呵,这是双修之道。”说完,便直接向着她吻了过去。 三日一晃而过,伏魔山上,红日已落入西山一线,东部的半边天空上,已然可见灿灿星斗。 楚天行所住的阁楼又被围了一个水泄不通,这一次,所有来自星域的修真门派子弟都聚了过来,要找楚天行讨一个说法。 “楚天行!三天已经过了!你这次该出来跟我们讲话了吧!” “是啊!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被陈昱吉拿走了风影剑,还是你们魔宗根本就没抢回风影剑,又不好意思承认,想在这里跟我们拖时间?” “你们大6魔宗之人今次把众多修士聚集在这里到底所图为何!我看你们用心不良,此事大有推敲!” “这赌会还比不比了?我看你们魔宗根本就没有什么风影剑!楚天行!你给我出来,给我们说法!” “对!快出来!躲在这楼中不敢见人是怎么回事?” 小月站在楼阁的二层,向着楼下的人群望去,眼中充满不耐之色,气恼地转过了身,将露台的木门砰然合上,对着房中坐在一边与一个美人的楚天行大声抱怨:“少主!先前你不让我去阳山,这下可好,他们在此地已经骂了你一个时辰,难道还要继续这样骂下去吗?” 楚天行却是一副极为笃定的姿态,捧着那美人的玉手,慢条斯理地说道:“他们也就是在我楼下骂我而已,又没骂你小月,你动什么肝火?而且也只能是口中骂骂我,他们不是都没离开伏魔山么?他们要是离开,对我来说也是无足轻重,至少,他们不敢在此地与我出手。哈哈哈,美人你说是么?” 那美人瞪了楚天行一眼,玉手一翻,打在他的手上:“去你的。” 这样的谩骂一直持续到月上中天,阁楼所在之处已然骂声鼎沸。 这气氛就仿若一锅滚热的油,只要滴下哪怕一滴水,便会炸开锅一样,已然到了只要有一人跳出来振臂一呼便会群起出手的阶段。 众人抬头看向阁楼,每个人口中都振振有词。 忽然,楼阁上空的星空中,出现一个隐隐约约的光点,这光点起先并不明显,看上去就如同夜空中的一枚星辰一般。 然而只是瞬息间,这光点便壮大了数倍,隐隐现出一个妖娆的紫色人影。 众人停止谩骂,向着那光点看去。 又过了几息,耳中听到赫赫破空之声,那人影瞬息间变大,如同一颗流星一般地向着阁楼所在出砸了下来。 只听得一声响亮的喊声:“风影剑在此!我陈昱吉来了!” 一道剑光划过天空,瞬息间便向着阁楼楼顶落下,轰然声下刺在了楼顶的瓦片内,瓦片碎裂,向着人群飞去。 那紫色光的人影一步便来到阁楼之顶,全身散着惊人的气息,向着人群横眉看去,与她一同降临的,还有一个穿着白衣的颀长男子,这男子神色冷峻,面上带着肃杀之气。(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不要和陌生男子说话 林缘晨与张少通比肩站在空中,惊为一双天人一般的姿态,在他们的脚下,进退无形、杀人利器的风影剑笔直地插在楼阁的顶上,向外卷动着磅礴的剑气。楼下之人全都举头注视,内心纷纷震颤。 然而这颇有震撼力的景象却只持续了片刻而已,四周之人仿佛约好了一般,霎时间哄然声起。 “这两个是便是几天也熬不住特地跑去阳山云雨之欢的张少通和陈昱吉?你们俩可算来了!” “瞧这两副一看就没有什么肉的小身板,敢情是平日里采补之事太过频繁了吧!” “这便是魅惑了整个紫月大陆修真界的陈昱吉?我看也不过如此嘛,瘦得像个小鸡子,珠也不圆玉也不润!倒贴给我都不要!” 林缘晨压根一颤,皱起了眉,向着张少通俏声说道:“师父,我都跟你说了,这下他们都知道我们为了这点破事让所有人都在这里等……” “哼!”张少通冷哼一声,两手始终背在身后,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从他脚下平地里就吹起一股猛烈的妖风,风起之时向外飞卷,只听得噼噼啪啪之声不断,四周之人身躯纷纷向外急速甩出,抛射之后,重重砸在雪地之上。 “张少通!你敢对老子出手?!” “呸!你以为你是仙家我就怕你,大陆之人怕你,我可不怕你!” “我们大家一起上,将他一顿好打!” “对!一起上!” 躺在雪地上的众人怒气之下欲要飞入空中来将张少通“一顿好打”,然而刚刚窜入空中的身躯却被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而来,这威压好似铜墙铁壁一般近乎实质,直接将他们窜起的身子再一次压向地面,落地之后,这威压始终笼罩,最后一个个横躺在地上丝毫也动弹不得。 张少通眯着双眼向着林缘晨轻声说道:“昱儿,你说我俩之事现已沦为笑谈?我让他们再也不敢当着我的面说!”说罢,从背后翻出一手,发出数道无形的剑气,这几道剑气从其掌心冲出,向着四周之人飞卷而去。 剑气在四周横躺的人身上游走,呲呲的声音不断响起,片刻便将众人身上的衣物刺穿割开,随着一阵风起,碎开的衣片向着天空飞扬而起。 再向下看时,众人一个个全部都赤|裸着全身,仰面朝天躺在雪地里。这还没有结束。空中的数道剑气瞬间分裂成许许多多细小的剑针,如一阵飞芒一般的向着众人而去,只听得一声声惊心动魄的惨叫,仿佛能穿透夜空一般凄厉。 这一根根剑阵直接刺在了众星域修士的要害之处,带起了撕心裂肺的痛楚,他们口中再也没有了谩骂之言。 林缘晨惊出了一阵冷汗,下意识地向着周围瞧去,想看看其中有没有女修士,要是有女修士,张少通又是如何对付她们的……环视一圈,内心才松了一口气:“吼!还好没有女修士!” 此时,张少通眼中的冷色才有所缓和,向着周围散出一股强大的神念:“你们若是喜欢言说我与我妻恩爱之事,我便让你们从此以后只能说说而已!” 周围惨叫声依旧不断,林缘晨看着地下那一大片皮肉之色,心想此事这般也就差不多了,一手揽住张少通的胳膊俏声劝到:“师父,如此便可以了,我还刚来伏魔山,听说此地风景独好,你带我去四周看看,可好?” 未等张少通有所回答,从他二人脚下的楼阁内飞出一人,正是王允凉。 王允凉对着二人微笑而视,抱拳道:“张仙尊,昱吉,允凉在此地等候多时。” 林缘晨冲着王允凉笑道:“允凉,风影剑我带来了,不过和以前有些不一样……” 王允凉略微低了低下颌,脸上似乎有些粉红之色:“昱吉,风影剑包浆已退,此时更无从驱策,明日还要请你将风影剑移至湖心之中。” “可以!小事一桩!”林缘晨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心中嘚瑟完了,才想到要问楚天行,“允凉,天行呢和徐凯杰呢?” “天行……他今日歇息地早,已然睡下了。徐公子……自从来到了伏魔山以后便不见人影……”王允凉口中一顿,好像是犹豫了片刻,才又说道,“昱吉,要不我在小楼下备几个菜,我们一同……” 这话他只讲了一半,张少通便上前一步将林缘晨的半侧身体挡在了身后:“昱儿和我要在这山顶观景。”这一句虽说字面上没有不客气的意味,然而口气却是冰冷如霜。 王允凉脸上的温润之色也随之消散,没有了任何特殊的表情,看起像一张面具脸:“那便不留二位。” 张少通抓起林缘晨的手,踏步之下飞离了楼阁,向着伏魔山顶中心的湖边飞去。 两人在湖边的雪地上飞身而落。林缘晨拉着张少通的手,轻声问道:“师父,你是不是不喜欢允凉?方才他要喊我吃饭,你为何不让我和他吃饭?” 张少通脸上平淡,眼中却是一闪:“你在阳山喝的汤还不够么?” “嗳,阳山上光有肉,没有鱼,你又不带我出海去打鱼……他们魔宗烧的鱼可好吃了!师父,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允凉?” “昱儿,赌会结束以后,没有我的陪伴,你不许再出阳山。” 林缘晨一双眼瞬间瞪大:“这又是为何?!” “因为我不喜欢你和陌生男子再说话!” “哎哟师父,你果真还是个变态了!” “你每每结识陌生男子,都会……”说道这里,张少通却并不往下继续说,眼中冷色更浓。 “都会什么?” 张少通眉头一皱,实在不想与林缘晨讲出他心中之言,于是便随口说道:“都会有讲不完的话!” “咳师父!我和别人讲不完的话你都会吃醋嘛!” “来,昱儿,你看,这一大片的树,是不是很好看?” 林缘晨的注意力瞬间被分散,看向周围红色如珊瑚般莹润的树上:“啊!师父,果真很好看,这些都是什么树?颜色质地像珊瑚,然而却比珊瑚更通透,好像极为贵重的宝石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是个惯偷 “这些树叫冰霞,是域外之物,他魔宗移植而来,树枝折下之后万年不腐,的确是很贵重的宝石。” 林缘晨一听是宝石,立马伸出小手折下了两支冰霞树枝,转眼藏入储物手镯之中。藏完之后,紧张地转着小脸向着四周看了看。 然而这一幕偷树枝,却还是被别人瞧见了。 在不远之处,站着十数个大陆上其他宗门的女弟子,此时眼见林缘晨偷了两支冰霞树的树枝,彼此窃窃私语起来。 “师姐,你瞧那边那女子,方才偷了两支冰霞树的树枝。你说她能偷,我们便不能偷吗?我们也折两支回去做几柄钗子?” “胡说!站在那里的那男子是阳山的张少通,那偷树枝的女子便是他的道侣陈昱吉。我们能像他们一样吗?” 另一名女子闻言也凑了过来:“陈昱吉?便是那个倾国倾城刑克风御鸾的陈昱吉?也不过如此嘛,她身上那衣服倒是挺漂亮,就不知道是从哪家铺子买的……” 又走上来一名女子:“那衣服铺子里可买不到,听说是大梁国的国宝,妩琼仙妃的霓裳羽衣!前阵子大梁国发了通缉令,说是潜逃在外的国师刘果道偷去了这霓裳羽衣。我就说,这一介术士之流,如何能偷得此等法宝。” “那看来这霓裳羽衣也是陈昱吉偷去了?她方才还偷冰霞树枝,看来她是个惯偷!” “可不是?据大梁灵阙宗的师姐们讲,霓裳羽衣原是大梁国的右翼元帅与无妄宗的花荣私下做的交易,这仙衣应是给了那花荣,可是怎么又穿在陈昱吉的身上了……” “花荣?不是传闻与他妹妹花月私奔了么?这陈昱吉真是不简单,难道连花荣也着了她妖媚惑众的独门道法?” “仙门之人……果然均都变态龌龊!” “的确如此!你们看,他们两个站在一起,是不是长得一模一样?难道他们两个与花荣花月一样,是近亲?哎呀呀!师姐,我受不了了,咱们别站在这里了,快些回去吧。” 这下连林缘晨也成了大陆人口口相传的大变态之一了。 这些议论林缘晨没有听见,张少通却听了个一清二楚,此时深深皱着眉,将林缘晨拉向湖畔:“昱儿,随为夫去湖边走走。” 来到了湖边长长的木廊上,两人四脚踩在上面,发出嗒嗒的响声。举头便是一轮又大又亮的紫月,在一波不起的湖面上落下一个倒影。 “师父,你好像不太高兴,难道还是因为我和允凉讲太多话?” “不是……” “那是因为什么?师父不喜欢赌会这样太过于吵闹的事情?” “是。” “那赌会完了之后,昱吉好好陪师父在阳山之中,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了,你说好么?” 张少通眉头宽了宽,脸上现出笑容:“真的再也不管外面的事情么?那,风御鸾该如何?” “风御鸾……我只能尽我的努力。” 张少通低头不语,林缘晨看着他冷清的脸色,心中有些不安,两只小手抓在他的大手之上,脚下起了一阵风,向上腾起一尺的距离,往张少通的面颊上亲亲的嘬了一口。 张少通瞬间回过头,两眼凝视林缘晨,眼中带着一抹炙热。没等林缘晨退开,便抱在了她的后脑,向着她的双唇吻去。 这一吻便到了火热之处,两人均都忘我。 此时,身后传来一个清朗的嘲笑之声:“哟!在阳山上的这几天亲热得还不够么?难道要在此地当着数万人的神识之下亲热?” 林缘晨心头一跳,这是风傲雪的嗓音,她一个激灵便从张少通怀中退开而去,双脚再次落地。 向着身后看去时,只见风傲雪与风见月,风痴雪与风舞儿两两携手站在几丈开外,在他们身后,更有两道身影。其中那风姿卓绝的白裙之人,便是风御非,她此时低着头,并不向着她与张少通看过来。在风御非身后几尺处,站着一个俊美地动人心魄的人影,那人是周成欢。 唯独风见月与风舞儿对着林缘晨露出了笑容,然而见到张少通就在她身边,一时间没有走上前来。 林缘晨脑皮之中一抽,冲着风御非娇声喊道:“御非姑姑!”又把眼光转向周成欢,喊了一声,“周成欢,你终于见到御非姑姑啦!” 周成欢向着林缘晨作了一揖,开怀道:“成欢已然与御非姑姑相识多日,御非姑姑今日终于答应收成欢为徒,成欢再次多谢昱吉相助之力。” “哈哈哈!”林缘晨听到这好消息顿时就笑了出来,“周成欢,恭喜你啊!” 然而这笑容落在风傲雪眼中却很是难看,风傲雪口中轻哼,眼中瞪着林缘晨。 林缘晨感受到风傲雪不善的目光,厚着脸皮道:“傲雪师兄,你还在怪我啊……” “不敢!” 林缘晨一个郁闷,笑容也止了下来。 张少通缓步走向前,来到风御非身边,平淡道:“御非,多谢你这几日照顾我门下之人。” 风御非没有抬头,依旧低头看着雪地,柔声道:“少通,不用谢我,本就比邻而居,照顾谈不上。” 林缘晨眼珠子一转,高声道:“师父,你就陪御非姑姑在这湖面上走一会儿,昱吉想自己玩玩。” 张少通投来一道责备的目光。 在这目光之下,林缘晨再而劝到:“师父,这是魔宗的地盘,我在这里不会有事,你们去走你们的吧,我再去折一些冰霞树枝!”说完,也不等张少通同意不同意,直接就向着冰霞树林之处跑了过去,再也没有回过头来看众人一眼。 张少通口中轻叹,转而说道:“御非,我们便在此地走走。” 风御非轻声“嗯”了一句。便随着张少通向着湖的另一边漫步而去,随同的四名弟子一个也没有跟上去。 周成欢毫不犹豫地便要走在远去的二人身后,却被风痴雪一把拉在了当下:“你,别去!” 周成欢紧紧地咬住牙齿,怨毒地望着二人越走越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多少年的宅女 张少通与风御非沿着湖岸一线向前而去,刚开始,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气氛颇为尴尬。 走到湖岸一半之处时,风御非停下了脚步,在木廊边坐了下来,两条十分好看的小腿搁在木廊之外,垂在湖面上。 张少通便也陪着她坐在了一旁。 “霏露一直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现在你回来了,她便会高兴了。”风御非嗓音很是轻柔,就像一阵清风一般。 “御非,霏露对阳山之外的人事非常好奇,这几日里真是麻烦你了。” “少通,你现在还依然对我如此客套?” 两人说话之时,均都向着前方的湖面望去,谁都没曾看对方一眼。 风御非犹豫了一下,随后又问道:“你和昱吉,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我们已经在月下盟誓,已然成亲。只是……我打算等这次回去了,便与她行婚嫁之礼。” 风御非眼中流露出若有所失的伤感,随后强装潇洒地一笑:“以前,我以为你会和亦烟在一起。如今看来,唯有昱吉在你身边,才可化解你始终沉闷不开的心绪。” “御非,我……” “少通,不用说,不用说……” 此时,林缘晨一个人在冰霞树林中转悠着,时不时见着许多别宗的男女弟子,每当她想走上去与对方打个照面时,对方便会向着别处退去,只当没看见她一般,慢慢地,她自然也就拿路上所见之人只当不看见了。 一路上,经过一番精挑细选,折了许多的冰霞树枝,都被她藏在了储物手镯中,一颗虚荣心得到了巨大的满足。 一直深入到冰霞树林的深处,再也看不见湖水之景为止,眼前出现了一座珊瑚红色的小楼,这小楼居然全部都是用冰霞树做成的,在月光下闪着晶莹之光,在林缘晨眼中完全就是一座用宝石雕成的建筑。 她眼中闪着极大的贪婪,向着那小楼走去。 “什么人?”身后,响起一个不高不低的女子嗓音。这嗓音极为清甜,就好像砂糖橘一般。 林缘晨缓缓转过身,见到身后之人,下巴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身后的女子长得不高不矮,身段十分得玲珑剔透,穿着一身青紫色如同蕾丝一般的梭织罗裙,看起来就像天外飞仙一般。 她身后垂着一瀑蓝色的秀发,她的眼睛也是蓝色,但是和张少通的不太一样,她的一双眼颜色更为深,呈现金刚一般的色泽。然而她脸上却带着一枚同样如同蕾丝一般的面纱,遮住了下半张脸,仅仅只是如此,林缘晨就已经感觉到,眼前之人必定是个绝色美人。 “美人!我……我一个人在这树林中走,不自觉地就转进来了……原来这是美人你所住的楼阁,真是冒犯……失礼……得罪……”林缘晨满眼都是眼前女子的天姿之色,眼中不觉失神,尴尬之下说话也有些结巴起来。 眼前那女子轻轻皱眉,如同自语一般地说道:“我在楼外布置了幻禁,应该没有人可以走进来,也许她正好从幻禁中轴上进来了吧……真是个天缘卓绝之人。” “嗯?美人,你是在跟我说话吗?”林缘晨此时已然镇定心神,发现眼前的绝色女子似乎有些与社会脱节的感觉,猜想她可能一个人住的时间太长了。 之后,眼前的绝色女子也不再理睬林缘晨,甚至都不对她看一眼,自顾自地便走入了小楼之中,既不请林缘晨进屋一叙,也没有下逐客令。 林缘晨站在原地却是呆了呆:“果然是远离人群的孤独症患者!”林缘晨心中骂了一句,随之大大方方地在小楼之外转悠了起来。 这小楼周围没有别的事物,只是一大片一大片的冰霞树林。转悠了几圈之后,她便觉得无聊了起来。正想走入这小楼中看看那绝世女子的闺房是什么样子时,一个柔媚尖利的嗓音在四周响起。 “小兰!我错了,你快让我进去吧,或者你出来见我一面,小兰,不要这样对我,我等了你这么多年,可你却只来了这么一次,连这一次你也要拒我于千里之外么?小兰……小兰……” 林缘晨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拍手道:“这人我认识!这人就是那也长得很漂亮的小浪!他这是被困在外面了么?咦?我进来的时候怎么一点事都没有……这小浪也太笨了!他叫这美人小兰?小兰?对啦!难道这美人就是幻术大师午海叶兰?”想到这里林缘晨嘴角咧开一个大大的弧度,猥琐地笑了起来,“原来午海叶兰是这样一个美人,我倒要去看看她的闺房是什么样子!”转身之间便朝着小楼的大门一步走入。 面前扑来一阵幽香。“嗯,漂亮姑娘的房间都是很香的!”林缘晨心中赞叹了一句。 眼前所见,小楼内陈设都很雅致,只是到处都摆放着花瓶,花瓶中插着鲜花,其他便不再有多余之物:“午海叶兰喜欢花?嗯,漂亮姑娘都喜欢花!” 在一处矮几旁边,有两张又矮又宽大的扶椅,午海叶兰正坐在其中一张扶椅上,眼神定定地发着呆。 林缘晨十分不客气地走过去坐在了她旁边的扶椅上,大叹一声:“嗳!我仰慕小兰姐姐已久,今日见到小兰姐姐的真颜,当真是惊为天人,不禁心中对小兰姐姐的憧憬更深了!” 说完这话之后,林缘晨瞥过两只眼眸窥视午海叶兰,只见她依旧两眼定定地发着呆,仿佛全然没听见自己所说的话一般。 忽然,她开口道:“我要去见他么?我要原谅他么?我到底爱不爱他?” 林缘晨心头一跳,眼前一懵:“这午海叶兰真是傻得可以!这是做了多少年的宅女才会变成这样……好可怕……” “兰姐姐!这小浪,我看,还是挺喜欢你的,你不妨出去见他一见,听听他想和你讲些啥,听完了,要是不解气,再回来就是了。见一面不会吃亏……听妹妹一言准没错。”(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骨灰级宅女 这一句,午海叶兰终于听到了,她转过一双刚蓝色的眼眸,疑惑地看着林缘晨:“她说他喜欢我,是这样么?” 林缘晨脑门上瞬间黑线:“兰姐姐,你要问我,就要说你,把那个她换成你。” 午海叶兰皱了皱眉,再一次说道:“你说他喜欢我,是这样么?” “那肯定是的了,他要不喜欢你,也不会恬着一张脸皮在你家外面喊你了,他这一喊,山顶上的人神识之下可都会听见。” 午海叶兰显然是被说动了几分,双眸中开始闪烁不定起来。随后连眨眼的频率都高了一些。 林缘晨关注着她的表情,接着说道:“小浪我以前也见过,看起来不像楚天行那样会骗女孩子,要不……你出去见他一面?” 午海叶兰眼中显出动摇之色,吞吞吐吐地说道:“那,我出去见他一见?” 林缘晨这才算是看出来了,这午海叶兰是个骨灰级宅女,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人和她说话,所以在这种当口自己只要推波助澜那么一下子,她肯定就会被说动,于是用力点了点头:“嗯,当然了,有这个必要去见他一见!” 午海叶兰站起了身,刚要迈步向前走,又犹豫了起来,对着林缘晨一个劲地瞧:“我能让她和我一起去么……” 林缘晨这一次算是服了,摆了摆手:“嗳得了,她就和你一起去吧。” 两人走出了冰霞树建的小楼,林缘晨一路被午海叶兰牵着手,在树林中左右绕了几个圈,终于在一处空地中看到了坐在地上抱着头的小浪。 小浪依旧是那个小浪,穿着玄黑色的短打,皮肤比女子还要白,一双唇红得能滴出血来,一双细长的凤目抬起之际,眼中闪烁出无比的动容,整个人从原地腾起,跑到了午海叶兰面前,林缘晨只感觉到手上传来一阵大力,武汉夜阑将她的手抓得更紧。 “小兰,你终于肯出来见我了!”说话时,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来抱午海叶兰。 午海叶兰整个人身子一震,向后退出几丈,抬起一手指向小浪:“你!你不要碰我!” 林缘晨呆了一呆:咦?她和小浪说话怎么这么正常? 小浪显出惊慌之色,连声道:“我不碰你……小兰,随我去外面走走,好么?你总是一个人待着,我心里很心疼……” 午海叶兰抬起的手缓缓放下,低头间幽幽说道:“这一次我没有来,是我的分身来了。” “小兰,你知不知道,我几次去你洞府找你,可是……都阻于你布下的禁制……” “你来过,我知道……” “小兰,过去和我有关的女人,我已经将她们都杀了,我现在,只有你了!” 变态!林缘晨心中一惊,认真地看了一眼小浪,不禁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午海叶兰深深地低下了头,垂下的眼睑和颤动的睫毛盖住了满眼的挣扎。 小浪接而走到她跟前,试探着伸出双手:“小兰,我真的很想你……和我一起去外面走走,好么?” 林缘晨的鸡皮疙瘩好不容易消了下去,此时见到午海叶兰僵持在那里,似乎是想要与他出去走却又不想张口答应,灵机一动之下,轻手轻脚地跑到两人身边,将午海叶兰的手拉起来,放到小浪的手中:“哈哈哈!走走就走走,兰姐姐!走走又吃不了亏!” 这一次,午海叶兰倒是没有激起很强烈的反应。小浪对着林缘晨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根本不打招呼,拉着午海叶兰就往湖面所在处走去,午海叶兰则是一路低着头,随着他走了开去。 林缘晨在原地抱着两臂,叹息道:“咳!这两个都是傻子!一个是活的时间太长了撩妹都不会了,一个是宅的时间太长交际都不会了。话说这兰姐姐幻禁造诣这么高,没想到与男朋友冷战这么拿手……都不知道她多少年没见这个小浪了……诶!好一个仙翁寿无极,真的是拖死人。也不知道师父如何了?下次他要是再和我吵架,我也学兰姐姐与他冷战,看看他会不会像小浪那般痛心疾首地抱着头坐在树林里等我……” 想到这里,自己也慢悠悠地朝着湖面方向而去,走的时候,在身周打出了一个极其复杂的余婀嫚式环境,为的是想让张少通察觉不到自己的存在,她也想学学他在阳山上经常做的,隐形出现在自己身边,观察自己的一举一动。 心中越是脑补就越是美,嘴上满满都是笑容。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湖面上,渐渐接近张少通与风御非所在。 眼中望见两人的时候,却见到张少通两手中捧着风御非的手,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她手上看。 心中不自觉地气闷,脚下飞速跑到了二人跟前,果真没有被察觉出来。 只见张少通低头间眼波闪动,看着风御非的手掌心,语气无比柔和地说道:“有针么?” 风御非脸上一片红润之色,从衣袖里拿出一根穿着一截线头的绣花针,递到张少通面前。 张少通伸手接过绣花针,在风御非的手掌心中挑了起来,最后挑出来一根尖利的木刺。 “疼么?”张少通的嗓音极为动听,此时带着柔和的声腔更是动人。 林缘晨看到这里心口堵得慌,双手抱在了胸前继续看他俩接下去如何。 只听风御非说道:“不疼……” 张少通脸上轻笑,放开了风御非的手:“这是第几次了?被木刺扎到手?” 风御非低声说道:“第三次。以前两次是小时候,也是你给我挑出来的。” 林缘晨只感觉到心跳骤然加快,从口中呼出的气都带上了一丝热辣之意。 “哦?你都还记得?” “嗯……记得。”风御非抿着嘴,脸上的红润稍有褪去,“少通,以前在我需要的时候,你都会出现……你是我这一生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 张少通低头沉吟:“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 风御非骤然抬头,问道:“你也这样看我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很痛么 张少通眼中神色变换,向着风御非凝视而去,林缘晨此时连嗓子眼都感觉到一股火辣辣的压迫感,一只手紧紧扶在了脖子上。 凝视了片刻后,张少通点了点头:“嗯,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 林缘晨只感觉脑中轰然的一声:“最好的朋友?最好的知己?张少通!你真是太厉害了,我在周成欢洞府的那座山上,与你说有一两个红颜知己无所谓,你却口口声声与我说并非如此,并非是红颜知己!如今你却与她说是最好的知己!这不是骗我么?”转身之下,林缘晨大步地离开了两人所在之处,向着伏魔山的山崖之处疾步走去。 来到山崖边,看着山崖之下如同蚁穴般黑压压的大地,随手捡起一块石块,奋力向着前方甩了出去。 不知在山崖上坐了多久,也不知到底想了些什么,只是看见天上的紫月从中天之位缓缓移到了天之西端,直到心神中传来张少通的心语之声:“昱儿,你在哪里?”这一声心语带着一丝急切,如同呼唤一般。 林缘晨本想开口讽刺他一番,然而眼珠转动之下却生生屏住没有在心中传出任何心语,那一句你在哪里只当全然没听见一般:“哼!我这次就不告诉你我在哪儿了,哼!我就要和你冷战到底!竟然骗我!”为了不让这句话不受自己的控制变成心语传到张少通的心神中,她居然大声地从口中讲出,然而这个简单的办法却很是奏效。 张少通此时已然在伏魔山顶上来来回回找了几圈,根本没有找到林缘晨的任何踪迹,再一次来到湖边,眼中空洞地望着面前的湖水,他的心中此时如同眼中一样的空洞,好像失去了所有一般。 “昱儿!为何不回答我!你去哪儿了!”这一声心语,已经带上了浓烈的责备。 心中依旧没有传来期待中的回答。张少通神色渐冷,向着整个紫月大陆散开一阵强而有力的神识,这一阵神识太过霸道,伏魔山,包括大陆上此时正向外散开的其他修士神识与之碰触之下纷纷神识受损,瞬息间便收拢而去,不再外散。 然而就算散出神识将整个大陆横扫一遍,依旧没有找到林缘晨。 他一动不动地站在湖边的木廊上,低着头看着湖水,这一幕神情与当年,林缘晨与风御鸾成亲前夕他站在阳山主峰的悬崖边一模一样。然而林缘晨却看不到他那萧索站立的背影。 林缘晨在幻禁环绕之下,将身边的石块一块一块地投入悬崖之下,不知不觉到了天明时分。 在她身边,忽然闪现一道金光,徐凯杰从金光中一闪而出:“在这里干嘛呢?某个人找了你很久,你知道么?” 林缘晨大惊:“徐凯杰!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难道这幻禁对天道没有用?” “你以为会骗过所有人么?昱吉,你是不是又耍大小姐脾气了?这次倒是更高级了一点,比你以前那些小打小闹都要高级!看来你真的长大了……”徐凯杰在林缘晨的身边坐了下来,与她一起往悬崖下扔石头。 小玉在林缘晨的后脖藏了许多天,此时一闪之下出现在徐凯杰的身边:“小飞霞,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徐凯杰见到小玉脸上笑得灿烂,丝毫没有了身为天道的老成沧桑:“小玉,我在这里等你很久了。” 林缘晨看着他俩情意绵绵的小眼神,又气不打一处来,向着他俩中间扔过一块石头,她扔得倒是十分准,没有砸到任何一个。 “昱吉!你干什么扔我!”小玉冲着林缘晨高声嚷了起来。 就在小玉高声嚷嚷之后的一瞬间,张少通竟然从一片波纹扭曲中凝形而出,他的脸色极为阴沉,向着四周横扫一眼,却只见到了徐凯杰和小玉。 林缘晨心中啪啪啪地狂跳,一手捂住嘴,一边又拼命控制自己不要在心中说话。 张少通一张脸从阴沉中转而几乎要扭曲起来。从指尖发出一道剑气,眼中闪过一抹狠戾之色,剑气冲出之下向着自己的胸膛而去,直接就刺在了心脏之上。 林缘晨看着这一幕都来不及阻止,当那剑气刺入张少通心脏的一刻,自己的心房中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终于失口喊出了一声:“啊!” 张少通两眼一横,冲出之下直接就抓在了林缘晨的手腕之上。既然被当场抓住,幻禁也就没了作用,瞬息间便崩溃瓦解。 林缘晨疼得眼中只见满目的闪光,真真是眼冒金星,嘴唇颤抖中用尽全力只说了一句话:“张少通……你这个……大变态……”说完,脑袋一歪,便疼晕了过去。 张少通两眼紧紧看向林缘晨,眼中似有冰与火纠葛缠绕一般,嘴角牵出一抹惨淡的笑容,一把将晕过去的林缘晨揽在怀中,向着远处纵身飞去。 他们走后,小玉一只小手摸着胸口,不住地来回揉着,娇声说道:“小飞霞,小玉也好疼……” 眼前一片黑暗,林缘晨恍惚间感觉到心口跳跃般的疼痛,头脑立刻清醒了起来,睁开双眼。 这是在一座木楼的楼顶露台上,在她面前只有雕栏之外的伏魔山雪景,红色白色蓝色,如同一幅点墨山水。 面颊上,缠绕着一股温热的鼻息,缓慢而有节奏,平稳而深沉,腰间,紧紧地抱着一双臂膀,她心头一跳,然而动心之时疼痛却骤然明显,连呼吸都生生止住。 “醒了?”耳边响起张少通不带任何情绪的嗓音。 “师父……我……” “很痛么?”耳语之声依旧平淡如水。 她脑中这才浮现起剑气刺入张少通胸口的画面,猛然回过神,对着张少通使劲地看了起来。 只见他紧闭着双眼,面上没有任何特殊的表情。 “师父,你没事吧?你的心,痛不痛?”林缘晨心中生出一抹焦急和担忧,抬起小手摸在了张少通的胸口,上上下下的来回摩挲,又不敢用上多少力气,如同最轻柔的抚弄一般。(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哪儿来的笑 张少通嘴唇微微动了动,缓缓抬起手,将林缘晨抚在自己胸口的小手捏在了手心:“为何要如此?” 林缘晨心中的疼痛渐渐缓和下来,不再像原本一样尖锐,然而她的内心却更为苦涩:“师父,我……我不过是……我没有想那么多……对不起……” 张少通依旧没有睁开双眼,淡淡说道:“你说过,永远不会离开我。” “师父,对不起,”眼中酸楚之下,两行清泪落了下来,“昱吉以后再也不会做这样的傻事了……” 正当她说到以后,张少通骤然睁开双眼,眼中目光如尖刀一般向着林缘晨的眼中刺来:“若是再有,那便如何?” 林缘晨心中一惊:“师父……若是昱吉再这样,你便杀了我,让我再次轮回,再和你相遇……” “呵呵……没有如此轻松!”张少通尖利的眼神仿若能刺透灵魂一般,“再有一次,我便取你之魂带在身边,再将你的肉身炼成傀儡伴随左右!” 林缘晨听他此言并没有害怕,反而是无尽的心痛与伤心,一把向着他的胸口抱去:“师父,我知道,不会再这样了,我会永远陪着你,解你寂寞,不让你总是一个人……” 此时,楼外传来一个透彻的嗓音:“昱吉,可否下楼一见?”来人正是王允凉。 林缘晨直起身子,抬手抹去了脸上的眼泪,向着张少通说道:“师父,我去见允凉。” 张少通眼中的锐利之芒收敛不见,又恢复了往日的迷蒙之色:“我与你同去。”便拉着林缘晨从露台之外飞身落在了小楼前的空地上。 “允凉,是不是要我去把风影剑移到湖心之中?”下楼之后,林缘晨几步跑到了王允凉身前。 王允凉点了点头:“赌会明日便能开会,允凉正是来请你移那风影剑。” “那好吧,我们这就走吧。” 三人来到了楚天行所住的楼阁前,此地已经里里外外围了几圈在远处观摩楼阁顶上插着的风影剑之人,交头接耳的窸窣之声不绝于耳。王允凉带着林缘晨和张少通从人群中穿过,来到楼阁前,依然不见楚天行出来相迎,却见到了竹爷爷满身缠着布条从小楼里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孙女,几天不见你更漂亮了!” 林缘晨一把扶住险些站立不稳的竹爷爷:“爷爷,看来天行把你伺候的还不错啊,爷爷你都好像长胖了一些……” “爷爷这是被裹得胖了!我家孙姑爷呢?在哪儿?” 林缘晨指了指身后道:“爷爷,我师父在这儿。” 竹爷爷往她身后一看,撇嘴道:“嗯?孙女,你是不是和他斗嘴了?” 林缘晨心中一惊,忙道:“没有没有!没有斗嘴!爷爷你别多想,我和我师父可要好了……” “胡说,你们有没有斗嘴爷爷一看就知道!” “哎哟爷爷,我要去移风影剑了不和你说……”此时,林缘晨眼睛一瞟,看到人群中两张熟悉的面孔,这两张面孔正凑在一起往楼顶上瞧,口中还在说着什么,林缘晨眉头一皱,大喊出声:“徐灿!仙儿!还不快过来伺候爷爷!” 经她这样一喊,两人身躯一震,才低头看到了她,讪讪地对视一眼,向前慢吞吞地走过去。 林缘晨看见他俩黏在一起便气不打一处来,此时皱着眉说道:“替师父照顾爷爷!” 两人同声道:“是,师父。” 林缘晨脱开身后直接便一脚窜上了楼顶,对着脚下众人望了一眼,也没有喊出些许大话般的说辞,直接心神一动,风影剑便从楼顶上冲出,掀起一片赫赫风声,漂浮在她的身侧。 “允凉,要移到湖心之中么?” 王允凉也纵身飞上了楼顶,站在林缘晨身旁:“是,安放在湖心正中即可。” 林缘晨再无耽搁,向着湖面所在出飞去,楼下的众人竟然同时踏天,跟在了她身后。 来到湖心处时,林缘晨再次心念一动,风影剑便垂于湖面向下落去,直至剑尖朝下悬在了湖心之上。 瞬息间,湖水被风影剑无法内敛时刻散放的剑气剑风搅动起来,顺着一个方向旋转,形成了一片白花花的旋涡,这旋涡转速飞快,飞溅起无数的飞沫,洒在湖面周围一圈看热闹的修士身上。 王允凉向着湖面散出一阵神念道:“今日风影剑在此,赌会明日开始,今日午后请各派宗主或长老来我下榻处抓阄!此次赌会乃是不论年龄与修为的公平比试,伏魔山上严禁私下斗法,如有违者,即刻逐出伏魔山,取消赌会资格!”说完,王允凉一张肃脸转向林缘晨,又变作了一副温润的微笑,“昱吉,今日可以与我一起品茶了么?” 林缘晨本想答应,然而想到先前与张少通闹的别扭,张少通又极不待见王允凉与自己一同说话,就更别提品茶,此时踌躇着皱着一双小眉毛,也不知道要不要答应。 王允凉见她面上如此表情,微微一笑道:“无妨,以后再品也可。” 林缘晨皱在一起的眉毛这才舒展开,向着王允凉抱了一拳:“允凉,我今日与我师父吵架了,等我师父心情好些,我再与你一起吃饭喝茶。” 王允凉低头抿嘴,再次抬头时说道:“好!昱吉,你可莫要食言。” “一定!”林缘晨转身,向着始终背着手站在湖边的张少通身边飞行而去。 湖面周围挤满了人,唯独张少通站住了一小片空地,大陆上的修士本就多数不与他往来,更是见到了就避之不及,再加上来伏魔山那晚教训星域修士的事情,就连星域中的人也不敢与他站得太近,于是他在湖边,周围便是一片空地。 此时抬眼间看到林缘晨向着自己飞行而来,嘴上还是带着浅浅的笑意,向前微微伸出一臂。 林缘晨在他身边飞落,直接就抱在了他伸出的手臂上:“师父,你是不是不怪昱吉顽皮了?和昱吉和好了?” 张少通脸上的笑容刻意收敛,又现出一张冷面:“没有。” “啊?师父,我刚才明明看到你对我微笑……” “笑?你还没哄我,哪来的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加油助阵 “师父,你又想昱吉哄你了么?”林缘晨歪着一个脑袋,想了想说道,“师父,要不我给你画一张画像,挂在你主峰的殿中,如何?” “不够。81中文 『 网” 又是这两个字!林缘晨再而想了想:“师父,我给你做一件红色的袍子,你穿着红色的袍子看我打麻将给我加油,你看如何?” 张少通嘴角又牵出了笑容,说道:“再做一件事,总共三件事,我便原谅你。” 还要做一件事?林缘晨眼珠转了转,反正他也没指定要做什么样的事,那就捡简单的来:“师父,我和你亲嘴如何?” 张少通脸上笑容一滞:“你倒挺会偷懒。亲嘴就免了,画像和袍子,何时做好?” “师父,我们现在就回去画画像做袍子如何?” 张少通轻笑间带着林缘晨向着门内弟子所住的楼阁飞去。 大半日的时光,林缘晨在那楼阁顶层的露台上,为张少通画了一张画像,又缝了一件红色的衣袍,这才算将承诺之事做完。 张少通一整天都没有去王允凉处抓阄,明月初现时,王允凉差人送来一张单阄,言说张仙尊迟迟不来抓阄,便由楚天行代为抓取,并嘱咐明日辰时带与会的弟子前往湖岸之处。 夜色之下,林缘晨在小楼上却犯起了愁,一手撑着脑袋,心中呼唤着小玉:“小玉,小玉,你在哪儿啊?” “我在和小飞霞逛树林,明天就要开始比试了,你是不是不自信了?” “嗯……是有那么点……小玉,有没有什么坚持一两年必胜的秘诀?” “必胜的秘诀?那便是我向小飞霞额外再借点天缘给你,不过天缘无定数,有时候也会有异象出现的。” “那你还是向他多借点天缘吧!越多越好!” “昱吉,我看这一次你是肯定必胜的,楚天行不会把风影剑给别人,你就莫要担心了。” “是这样么?天行会让我最终胜出?” “可不是么?要不然又怎么会有胜出者参加九幽州狩猎这一项呢?这不就是完完全全只为你一个人预备下的么?” “小玉,你还是问你家小飞霞借点天缘给我吧,我不想赢得太过辛苦。” “昱吉,你真的好懒!算了,可以帮你借一点,但是在神界挖下来的两块宝石,你那块白色的得给我!” 林缘晨后脖根瞬间抽紧:“小玉,你这不是趁人之危嘛!” “给不给随便你!等我和你分开了,你去弄点金子,把这两块宝石做成两个大镯子,戴在我的道身手上!” “小玉!你没在说笑话吧,这得要多少金子!” “昱吉!我帮了你这么多忙,这点小事都做不到吗?那就不要谈什么天缘了,天缘可珍贵了,凝得多了很伤体力……” “好好好!那你再给我些天缘让我赚很多的钱和灵石!特别是金子!” “这可是你答应了的,那明天你就准备随便出牌就可以了,应付一些平常人应该行。” “只能应付平常人啊!天道的天缘看来也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此时,张少通从露台栏杆处走向林缘晨,在她身边坐了下来,看着她撑着脑袋入神的样子,嘴角一笑道:“昱儿,听说你花了很多钱买天缘?” 林缘晨两眼一闪回过神来:“师父!这小玉自从嫁给了徐凯杰,就变得特别爱算计!要她帮什么忙,不是要什么宝石就是要什么金子……” “昱儿,你就那么怕用脑?” “师父,虽然我打牌赢得多输得少,但是我的确是不太爱打牌。这不像法禁。虽然布置法禁也需要用十分的脑力,但是打牌还要察言观色洞察人心,有的时候还要故意说一些话引人吃碰,对于这些事情,我都觉得十分辛苦,比单纯的用脑力可要辛苦很多。” “然而我看你在你家乡时倒是十分热衷与揣测人心?不是么?是不是怀着仙胎初魂,动一动脑子就觉得十分辛苦?” 林缘晨听他这样说,马上便顺杆爬:“可不是么师父!怀着孩子整天还要吃东西应付肚子饿,接下来每天要打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少通轻笑,从怀中取出一个储物袋,摆在林缘晨的面前:“这是我从阳山上带下的各式果子。” 林缘晨瞬间抓过那储物袋,心神探入之下见其内有着许许多多的水果,不仅有先前吃到过的大樱桃,更有她喜欢吃的梨子和橘子,还有很多不曾见到过的水果,一张小脸笑得十分甜:“师父,这也是你自己种的果子?有这么多!不会坏吧?” “呵呵,这是法家专研的储存食物的储物袋,可以保证长时间不坏。昱儿,时候不早了,随为夫去就寝。” “就寝?”林缘晨心跳又浮了起来。 “嗯?怎么?你不想与为夫就寝?” “不是……不是……就寝就就寝。”心中却一个劲地喊着:只是就寝而已……只是就寝而已…… 两人从露台步入小楼的下一层卧房中,双双换了寝服,便在一张大床上相拥而眠。 日月行转,卯时初,张少通将熟睡中的林缘晨唤醒。细细地为她梳好头。 林缘晨也为张少通穿上她前一晚缝制的红色袍子,一阵端详之下,如见天外之人。 卯时半上,魔宗之人送来了精致丰盛的早饭。小楼最底层,林缘晨大口地吃着这可以堪称一顿正餐的早饭,头也不抬一句话也不说。 张霏露与原彻坐在一处,眼中瞧着林缘晨的吃相,心中很是逼视,对张少通言道:“阿爹,昱吉师妹很饿吗?” 林缘晨心中陡然一跳,手中正把着两个糯米团子,此时缓缓将其中一个放了回去,只拿着一个,咬了一小口。 张少通轻笑:“霏露,昱儿昨日没有吃饭,今日有些饿了。” 吴沐霖玉卿带着吴歌坐在另一张圆桌上,吴歌眨了眨眼,十分惋惜地说道:“师祖奶奶,昨日的饭食十分好吃,你怎么没有吃呢?” 林缘晨干笑了两声:“小吴歌,昨天我和你师祖……有些事情要说,所以就没下来吃。” “师祖奶奶,是不是在说你嫁给师祖的事情呀?怪不得师祖今天穿了红衣服,与往常大不相同,看起来好像变了一个人。” 张霏露双眼一瞟,道:“吴歌,你师祖奶奶嫁不嫁给你师祖,都已经嫁给你师祖了!” 林缘晨只感觉喉咙一卡,顿时脸上火辣辣地烫了起来。 “姑姑,吴歌不懂……” 多灵,季慕星和李遥坐在了一起。多灵水灵的大眼睛翻了翻,此时插嘴道:“吴歌,师祖穿红衣服是因为要替我们加油助阵。” 吴歌乖巧地“哦”了一声,便不再提问。 张霏露再次开口道:“阿爹,听说在这伏魔山山体之中,有一座庞大的石窟,石窟中有几万个洞府,赌会的时候,每一桌一个洞府,阿爹你今日穿这红袍子,到底是想给谁加油助阵呢?” 张少通斜眼看了看林缘晨,只见她双眼只看着桌子,继续吃手中的糯米团子,便笑道:“霏露,今日阿爹为你加油助阵,你看如何?” “昱吉师妹,我阿爹今日要为我加油助阵,你怎么说?” 林缘晨喉咙又是一卡,连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师父为师姐加油助阵,天经地义!” 听林缘晨这样说,张霏露脸上露出一个满足的笑容,便再不为难林缘晨,与原彻说着小话儿,吃起了早饭。(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鞭长莫及 辰时,伏魔山湖面周围站满了人。8 1中文』网 湖水仍然围绕着风影剑急旋转,整个湖面呈现一个如眼睛一般的白色旋涡。 张少通携着林缘晨的手站在人群之中絮絮说着话。 辰时一过,楚天行与王允凉的身影在湖面上空飞掠而过,双双停在了风影剑的上方。 王允凉向着周围环视一圈,开口说道:“各位,今日我宗能够迎来如此多的道友来到伏魔山参与赌会,实乃幸甚至极。”他的声调并不高亢,然而在说话时御上了修为,平淡的嗓音传遍了整个伏魔山山顶,每个人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赌会即刻便开始。我伏魔山在东南西北四方崖壁底端,临近水面分别有东南西北四门,各位按照昨日抓阄所得的方位进门中,找到各宗门所在的楼层,在每个洞府的外面均都会标示各位的姓名,请各位按照自己所在的洞府参赛,切勿擅自更换参赛的洞府。各家的宗主与长老,均可进入各自子弟的任何一个洞府观战。有一点要提醒各位的是,本次赌会所用牌桌与麻将,均都是出自幻术大师午海叶兰之手,只能眼观,而无法用神识神通探查。而且!如若有人在参赛过程中出千,那么在牌桌上的禁制便会立刻斩下他的一截手指以示惩处。” 说道这里,王允凉顿了顿,继而又开口道,“本次赌会参赛者近两万人,初赛每桌每日打二十圈,共打十日,每十日淘汰每桌成绩最差者,以此循环,直至最后剩下百名胜出者,进入复赛。各位如果对本次赌会的规则没有什么异议,那么就请各位走崖壁底端之门进入石窟洞府中与赛!” 此时,人群中出现一声高亢的喊声:“照你所说,你们这比试是完全公平的咯?我怎么听闻你们比赛的结果已经内定了阳山的陈昱吉胜出?” 在另一个方位又响起一个喊声:“此事我也听说了,还有你们这牌桌和麻将,难道就一点问题也没有吗?既然是午海叶兰亲手所制,那在这禁制中加些什么特殊的规则也是很轻易的事情!” 正当他说道午海叶兰,平地里吹起一股阴风,一个和这阴风一样阴冷的神识在空中传荡:“谁在议论我家小兰?还不快给我住嘴!”接着便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声。 四周之人便再也不敢提及午海叶兰。 楚天行站在湖心之中,此时咳嗽了一声,大声道:“我只能告诉你们,这场比试每人都有机会赢得风影剑,但是最终谁取胜,就要看各家的手段和天缘了,手段与天缘缺一不可。你们无需再拿传言在此地讲话,如果对我宗的规矩不服,那你们现在走,楚某也不留你们!若是没有别的问题了,还是快快进石窟去吧!” 林缘晨早已听得不耐烦,转过身来正要拉着张少通去石窟中,却被张霏露抢了先,张霏露不知何时跳到了张少通身边,抱着他的一条手臂,撒娇道:“阿爹,你说今天为霏露加油助阵的,现在就带霏露去找所在洞府吧!” 张少通抬起另一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额头:“好!今日阿爹就看看你的牌技如何。” 林缘晨被晾在了一边,心中直翻白眼,身后却走上来两个人。 “师父,我和仙儿来了,幸好没有错过大队人马。” “师父,今日仙儿便替你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随着人群的退散,林缘晨与阳山上的弟子们一同随着张少通向着西边的石崖底端飞去,在湍急的河流上方果然现了一个十分小的入口,许多修士子弟正围在这洞口边上挨个进入其中。 进入石窟中时,见到这石窟内部十分的大,各处洞府如一张大网交织一般坐落其中,到处布置着光球术,把石窟照地明如白昼。 张霏露抱着张少通的胳膊,俏声问道:“阿爹,我们是第几层?” “第九层。”张少通说罢就向着石窟上方飞行而去,身后的弟子一个个也跟了上去。 来到石窟第九层,只见临空排着二十个洞府,挨着门一间一间地找过去,林缘晨在第四间洞府门口处现了自己的名字。 正要喊出声叫张少通,却见张少通被张霏露一路拉着向着前方而去,两人进入了第七间洞府之中,轻叹一气之后,便一步踏入这第四间洞府。 徐灿与裴仙儿在她身后喊了一声:“师父,我们在第三间,就在你隔壁!” 林缘晨敷衍了一声:“好,那你们先进去准备准备吧!” 进入这间洞府之后,才看到其内布置得一派雅致,甚至还有几扇窗户,林缘晨走到窗前将窗打开,迎面感受到一股冷风吹在脸上,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哈欠!这里漂亮倒是挺漂亮,可是怎么有些冷飕飕的。”在储物手镯中一阵搜罗,取出来一件白色的宽大羽绒服,穿在了身上,这才觉得舒服了很多。 洞府中又进来数人,只见是两名女子和两名青年。 这两名女子均都生得十分清丽,身形清瘦,五官娟秀水灵,看起来似是一个宗派之人。 另两名男子打扮上差异很大,不是一路。其中一个与其说是男子,倒不如说是个少年,五官尚未褪去稚嫩之色。另一个男子长得极为普通,不高不矮,不胖不瘦,五官也没有特别之处,让人一眼之下,即刻便能忘记。 然而这四人中却是那少年先开口说话:“哈哈,这便是那魅惑紫月大6修真界的陈昱吉?怎么穿得像个大茧子似的?这张小脸倒是挺好看,然而裹成这样,却让人看不出身段如何?” 林缘晨后脑一抽:“现在的孩子都早熟么?!” 他却继续说了下去:“相形之下,我倒觉得紫云星的这两位姐姐更为妖娆动人!” 那相貌普通的男子与他接下了话柄:“我看不然,这位陈昱吉小姐看起来真如传闻中一样小巧玲珑我见犹怜,怎么你们飞络星的人长得倒是不大,都喜欢比自己生得更高大的女子么?岂不知鞭长莫及的道理?” 林缘晨又是一愣:“嗯?这和鞭长莫及有什么关系?”又仔细想了想才恍然大悟,心中生出一股嫌鄙之情,抬起一只小手不停地在面前挥动,像是闻到了臭味一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九十八番 他这一句,便是把在场之人全都给得罪了。 那两个紫云星来的女修士皱眉之下,其中一人冷哼道:“你俩再口出狂言,休怪我不客气!” 那相貌普通的男子笑道:“二位姐姐休要生气,在下只不过随口一说,并没有冒犯之意。” 林缘晨觉得眼前之人均都好没意思,正要再次转身向着窗口之际,洞府门口却又进来两人,一见到这两人,她瞬间笑开了花。 “昱吉,听小玉说张少通今日不与你观战,我与小玉来给你加油助阵了。”徐凯杰拉着小玉的手,走到牌桌一侧的观战席,坐在了两张大椅子上。 林缘晨心中欢喜,跑到二人跟前,在张少通前日给的储物袋中拿出来许多的樱桃摆在了小玉身边的茶几上:“徐凯杰,你还没忘了我啊!” “如何会忘了你?小玉昨日还从我这里取了很多的天缘给你,所以今日不管如何我都要亲眼来看你首战告捷啊!” 徐凯杰旁若无人地说到天缘两个字,在一旁的四人均都眼神一凝。 “天道?”那少年心中浮现出这两个字,“十几年前倒真的有传闻说紫月大陆出现了天道,近年这传闻近乎湮灭,难道眼前之人,便是天道?” 林缘晨此时掩饰不住脸上的笑容,冲着小玉说道:“小玉姐姐!还是你最疼我!” 小玉白了她一眼:“不要这么猥琐!” 洞府门口又闪进两人,林缘晨抬头一看,只见竟然是小浪和午海叶兰。 “你说她是在这里,是这样么?”午海叶兰那动人的嗓音在洞府内响起。 小浪望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小兰,她不就在这儿么?你看?她在那儿。” 林缘晨不等午海叶兰看向自己,便像个小兔子一样飞快地奔了过去:“兰姐姐,你今日也来给我助阵了吗?” 午海叶兰依旧带着那蕾丝一般的面纱,此时转过眼眸对着林缘晨瞧了一眼,说道:“我来看她打牌。” 林缘晨心中叹息,看来这宅女之病一时间是治不好的。不管如何,她心中还是十分地动容:“兰姐姐,快过来,坐在我师兄旁边。小浪你也过来。”说话间拉着午海叶兰往徐凯杰处走,直到他们在徐凯杰与小玉旁边坐下。 最后,洞府中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魔修,便是洞府内牌局的主持与见证之人。 两人进屋后,不约而同地对着林缘晨相视而笑,走到了牌桌前。 那魔修女子拿出一个储物袋,往牌桌上一抖,一副麻将牌便哗啦啦地滚落下来,散在牌桌之上。 那魔修男子沉声开口道:“与赛之人来此处摸风向!” 先前那少年和普通样貌的男子,还有两名女子中的一人走到牌桌前,各自摸了一个风向,林缘晨却没有走上前,而是等他们摸剩下的给自己。 那女子摸到了一张南,而少年则摸到了一张北,普通样貌的男子摸了一张西。那林缘晨自然便是坐东。 四人按着所摸到的风向在牌桌四面坐好,林缘晨上家是那女子,下家是那少年,对家是那男子。 魔修男子再次开口:“坐东之人首圈坐庄,一日二十圈,一个时辰内必须完成至少两圈,故意拖延牌局时辰者,视为自动认输!十日内两百圈,率先输满一百圈者自动出局,包括自摸输牌!或者!首先输满两千番便也自动出局。余日便无需再赛。出牌之中只禁出千与斗法,其他,一律不禁,比如抽烟,吃,喝……都听清楚了没有?” 林缘晨一听不禁抽烟与吃喝,高兴地嚷道:“听清楚啦!” 却尴尬地发现出了她以外其余三人均都没有开口,反而三道目光汇集在自己的脸上,于是马上闭上了嘴。 那魔宗男子微微一笑,说道:“既然尔等都听清楚了,现在就请开局吧!” 林缘晨伸出一双小手,率先洗起了牌,然而在洗牌过程中,坐在她下家的少年时不时用手有意无意地触碰她的手,林缘晨心中暗自嫌弃道:“小玉,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也挺清秀的,怎么是个猥琐男?要放在我老家,在公交车上猥亵女孩的就是他!” 小玉懒洋洋的声音响起:“哦?既然如此,那就让他先输满一百圈或者两千番怎么样?” “好呀!这主意好!” 牌终于洗好,在牌桌上垒成了长长的四栋,林缘晨拿起骰子便掷了出去。一看点数,伸出一只手,在上家女子面前的一栋牌前隔了一幢,抓来两幢牌。 这便算开了局。 林缘晨起牌一看,心想还不错,摊下三张花,补了三张牌,不觉哑然,打掉一张东风就能听牌!听的是单张四万。然而她到如今也不太算得清和牌的番数,只因她以前经常胡牌,所以也没有仔细算番数。 “这天缘果然强势!”心中赞叹一声,将东风打了出去。 东风一出,对家的普通样貌男子笑逐颜开地喊了一声“碰”,随即落下一张五饼。 此时,林缘晨下家的少年也大喊一声:“碰!”两张五饼便迫不及待地横了下来,紧接着,他竟然打出了一张十分生猛的“四万”。 林缘晨脸上不动声色,当对家的男子准备摸牌时,林缘晨大喊一声:“等等!我好像胡牌了!” 下家的那少年一怔:“陈昱吉,你可不要诈和!” 林缘晨眯起眼睛呵呵笑道:“是诈和吗?”随即慢慢地将面前的牌摊了下来。 三道目光六只眼向着摊下的牌放射出锐利之芒。 “陈小姐,看来你手气不错啊!”林缘晨对面的男子口中带着戏谑的腔调。 而那下家少年的脸瞬间黑了一层,口中冷哼。 林缘晨高兴地搓着两手,十分得意地问道:“各位哥哥姐姐,我不懂算牌,你们看这牌是大牌还是小牌?” 三道目光瞬间收回,没有任何一个人开口回答她。 主持牌局的魔宗男子此时又微微一笑,说道:“北家输牌一圈,九十八番。” 林缘晨心中一跳:“九十八番!这样二十圈下来看来一天就能结束接下来几天的牌局了?!”当然她这话没有说出口,要是说出口指不定那少年听了会如何唇枪舌战地报复她。(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老妖妇 “那是当然了!”心中响起小玉的嗓音,“给你凝了那么多天缘,要从别人身上拿走一些才能保持生态平衡,接下去每一轮都要从你的牌友中找一个拿走他的天缘。” 林缘晨此时有些可怜那少年:“小玉,这天缘是一次性的还是永久的?” “当然是永久的!如果是一次性的,也不用这样了,大不了之后让你倒霉几年不就行了吗?” “啊?那这少年岂不是以后都很倒霉?” “可不是?要不是因为是永久的,我会向你开口要那块宝石吗?跟你说了,天缘是很珍贵的东西。” “小玉,这样做会不会太过分了一点?” “有什么过分的?天缘不好的人异象的可能性更大,如果是那种心志极为坚强的人,倒是会得到天大的机缘。没有天缘,也不是倒霉一辈子,不是这种说法,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 林缘晨心中似懂非懂,勉勉强强地“哦”了一声。 再一次与其他三人一起洗牌。 接下来一把,依然是她坐庄。 掷下骰子以后,林缘晨心中多了点复杂,抓上的牌一看,稍许正常了一些,心中松了一口气。 然而就在她打出第一张三饼的时候,她的上家便碰了一记,接着又轮到她抓牌,抓牌之下抓上了一张绿发,打出之时没有任何人碰,她心中又放宽了些许。就在那少年抓上一张牌时,只见他看了一眼,脸上现出满满的晦气,直接将那牌打出,一张雕刻成红绿色稚鸡样的一条落下了桌,林缘晨的对家,那相貌普通的男子双眼大亮,直接叫了一声:“胡!”瞬间就将面前的牌摊了下来。 那少年此时脸上已经是黑气一片,双眼不可置信地向着男子摊下的牌望去。 林缘晨心中一惊:“小玉,原来不一定每把都是我胡啊!” “是啊,如果这少年在一天之内就被淘汰出局,你便可以进入下一轮,这也是你的天缘,不是说每把都胡,每把都胡要靠你自己努力,光靠天缘那是不可能的!总之你会一路进入决赛!你想想,那张一条本来应该是谁抓的?” 林缘晨想了一下:“啊,那一条如果不吃不碰,那我对家那男子便是自摸,连我也跟着输了!” “对,就是这么一个说法,现在你可知道天缘,还有这赌博的奥妙了?” 林缘晨突然间有种脑洞大开的奇异感觉:“小玉!我有个提议,这一年的牌局我觉得太可怕了,我不想赌了,要不我元神离体,你到我肉身里替我打吧!” “昱吉!你真的懒得无药可救!我不知道如何说你才好!” 此时,牌局主持者听似无情的嗓音再一次响起:“北家输一圈,七十三番。” 林缘晨听着他那嗓音也觉得心凉了半截,再也不敢对那少年看去,心想这牌局着实残酷,输赢且不论,真的是对心志完完全全的考验,要是承受不住赌博的精神压力,就连发疯也是有可能的,听说与自己比剑的剑魔贺伽逢赌必输,他到现在还像个爷们一样着实不容易,心志堪坚! 想着这些沉重的话题,从张少通给的储物袋中拿出了一些果子摆在牌桌的一角,想要吃些东西换换心情。 接而,便又是洗牌,掷骰,出牌。 徐凯杰在一边始终神色平淡,露着非常场面化的微笑。 而另一边的午海叶兰则侧过了一张小脸,凑到了小浪的耳边:“她叫昱吉么?上次能够从我的幻禁中轴上经过,如今看来真的是天缘惊人。” 小浪眯起一双眼看向林缘晨,轻声说道:“小兰,她本是孟玄天的女人,现在又和张羽放的轮回今世混在了一起,他日孟玄天定然会来找她,小兰,孟玄天不是善类,你不要和这个昱吉走得太近!” 牌局上依然瞬息万变,林缘晨此时抓上了一个八万,眼看就是自摸,然而却怎么也不忍心将牌摊出,犹犹豫豫地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牌局主持之人眼中闪过一丝诡异之芒,冷冷开口道:“与赛之人不得拖延牌局时辰,快出牌吧!” 林缘晨心底一横,将手中的八万打了出去,却被对家的男子碰了个正着。 随后,对家男子打出一张七条,林缘晨的上家碰上了这七条,又打出一张白。 又轮到林缘晨摸牌,这一次,摸到了上家打出的那张白,心中很是高兴,爽快地将白打了出去。 接着轮到了少年摸牌,那少年摸上牌之后,将牌插入了面前的一摞牌中,在边角上拿起一张牌,面上带着笃定之色打了出去,只见却也是一张八万。 这张牌既然林缘晨打过,又被那男子碰了去,理应是一张安全牌。然而瞬息间,林缘晨的上家女子就将面前的牌摊了下来:“胡!” 这一次,少年简直瞠目结舌:“你……你刚刚为什么不抓她点的八万?” 那女子一懵,似乎没想到这一茬,弱弱地说道:“我也是刚刚碰了我上家一次才听了牌的……她打的时候,我还没听牌……” 此时午海叶兰又凑到小浪耳边说道:“这个昱吉很有意思,我想和她交朋友。” 小浪脸色一变,说道:“小兰,我说了不要和她走得太近!” 午海叶兰却没有再理他。 林缘晨这才明白过来她家乡话中的一句:“魔窟运照紧”,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此时坐在那少年的上手,甚至也感觉到右手边漂浮着一抹看不见摸不着的黑色之气,仿佛如同实质一般的魔窟运。 骗局主持之人再一次沉声说道:“北家输一圈,一百五十番。” 最后,三家都要摊开自己的牌,林缘晨扭扭捏捏地将牌摊开,那少年一看之下差点没吐血,原来林缘晨要的也是八万,而且那一副牌只有三番。 这下,少年的心性终于开始动摇,从心底深处生出一股暴戾之气,这暴戾之气的矛头便是向着那林缘晨,他此时已然恨林缘晨入骨,认为这全都是林缘晨一手故意之举,心想,这女人心机实在太深,简直是个老妖妇!(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爱的礼物 在这之后的牌局中,那少年经历了正正一个创伤的“四个心理过程”:否认,愤怒,压抑和接受。 这一轮牌局从辰时半开始,仅仅用了五个时辰便打到了第二十圈。 此刻的少年,已然与刚来之时完全不同。在他的眼中,没有了孤傲的神情,一双本来明澈的眸子,此时也浑浊不堪。 林缘晨之后不管是故意还是无意,一直都没有胡牌,然而每一圈都是这少年输,此时已然欠下了一千九百多番。他本就对风影剑不抱什么希望,宗门内也只是想让弟子们出来历练历练,然而这身心的历练对他来说太过残酷了一些。 最后一圈,是林缘晨的上家女子胡了牌,不多不少,三十番,却足够让这少年一天之内出局。接下去的九天时间,在场之人当然是不用再比,林缘晨对着呆愣愣坐在牌桌上不动身子的少年望去内疚的两眼,最终还是站起了身子,走到徐凯杰与小玉面前:“徐凯杰!你真是神通广大,我今日见识了!” 正当她背对那少年时,冷不防的,身后传来一声如同来自地狱一般低沉的嗓音:“陈昱吉,你这个老妖妇!我今日要杀了你!” 这嗓音一落,立刻便有一柄飞剑向着林缘晨的后背心刺来,直接刺破了她的羽绒服,其内的鹅羽瞬息间飘满了整个洞府,然而这飞剑却在碰到羽绒服内包裹的霓裳羽衣时骤然一顿,随即立刻崩溃瓦解,没有伤到林缘晨分毫。 林缘晨的背后,一道红芒急速闪过,张少通凭空出现之下,手中向着那少年打出一道剑气,直接轰击在他的胸口,少年口中喷出一口鲜血,向后倒去。 林缘晨转身时,少年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她心中剧烈地颤动,眼中惊现恐慌的神色:“师……师父,他死了吗?” 张少通摇了摇头:“不会死。此人已疯,迎头痛击,或许醒来后不会发狂。” 林缘晨张开手臂抱在了张少通的腰间:“师父……楚天行……那天在阳山外说是赌会,我还庆幸不是比剑……如今看来,我宁愿比剑!” 张少通走近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不让她向着血泊中的少年看去:“昱儿,霏露打得还不错,我不用再给她加油助阵了。不如我带你出去走走?” 林缘晨点了点头,便随着张少通走出了这一片惨状的洞府,直接飞出了伏魔山,一路飞得极远,来到当初被从天而降的玄蚩劫镖的地方。 看着天边悬挂着的伏魔山,林缘晨颓然坐在了沾着积雪的青草地上,口中不断地叹着气,也没有什么话说,那后背破碎的羽绒服依旧穿在她身上。 张少通在她身边悠然坐了下来,抬手将她的下颌捧起,一双烟雨迷蒙之眼瞧了过来:“昱儿,是不是,不想继续赌会了?” 林缘晨点了点头:“师父,我以前只是和魔修打牌,那些魔修输了多少钱都不会像今天这个少年一般……不过,我设身处地地想了想,他也的确是受了好些罪,我很后悔向小玉讨要了天缘,就像你们说的,楚天行一定会把风影剑给我,或许我不这么懒,不想动脑筋,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或许,我干脆逆来顺受,饭来张口,任凭它输赢,反正楚天行总有办法让我拿到风影剑……” 张少通淡淡一笑:“昱儿,这话不像是你说的。我还记得,你在月山,指着我的鼻子说道,非要自己出月山,还要洒千斛明珠。你每次这样说,我心中便会有气,然而……却爱你更深……” 林缘晨一愣,眨了眨眼:“师父,你说什么?你说爱我?你可不可以……再说一遍?” 张少通咧嘴一笑:“哈哈!为夫忘了方才说了什么……” 林缘晨急了起来,抬起双拳打在张少通的胸口:“哎呀师父你说嘛!” 张少通依旧是笑,转而道:“昱儿,你的衣服破了,脱下来吧,为夫储物袋里还有一件女子的冬袍,你若是冷,可以拿给你穿。” 林缘晨瞬息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眼中现出惊奇:“师父,什么冬袍?是棉袄吗?是你做的吗?师父你给我做的棉袄?” 张少通尴尬地摇了摇头:“为夫不会缝制衣袍,这是为夫以前在铺子中买的。进铺子的时候,掌柜说这冬袍做得小了,一直压着货,可以半价卖与我……”说话间便把那冬袍取了出来。 这冬袍果然是件棉袄!还是张少通贪小便宜买的棉袄! 林缘晨眼中喜滋滋地望着这更像一个蚕茧的棉袄,只见这棉袄的面料倒是十分昂贵,是用最厚实的紫罗兰色提花娟缎缝制的,胸襟处为斜襟,伸手摸了摸,又捏了捏,才发现内里全是用蚕丝填充,打开衣襟一看之下,就连衬里也是用外面一样的紫罗兰色面料缝制,一股精致的感觉立刻浮上林缘晨的心头:“师父,这棉袄看起来做的很好,用料也十分好,肯定很贵吧?” 张少通轻笑:“我又与那掌柜说,三折之价我便买了,最后他也卖与了我,算下来……也就两千灵石,你吃两顿茶点也是那么多……” 林缘晨心中感叹,看不出张少通平时冷峻的模样,在花钱和买东西方面却是个地地道道的小男人!然而张少通的这种小样瞧在林缘晨的眼中,却演变成了一种说不出的温柔,此时两眼扑闪地看着张少通,很是含情脉脉。 张少通将棉袄拎在了手中,展开之下说道:“昱儿,穿起来。” 林缘晨便将身上破碎的羽绒服脱去,甩在了草地中,伸出两臂穿进了这棉袄中,然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说道:“师父……要是以后牌局中又有人要杀我,弄坏了这棉袄,该怎么办啊!” 张少通一怔,显然没有想到这种说辞,哑然之下说道:“昱儿,你储物袋中布匹与丝绵如此之多,大可以再做一件!” 林缘晨瞪了他一眼,说道:“那可不一样,这一件棉袄是师父给我买的,接下来九天,我回去就做上几大件棉袄,不穿这件了,这件我要珍藏起来……这是师父给我的……爱的礼物!” 张少通又是一怔,笑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一脉传承 林缘晨此时心中一片甜蜜,将牌桌上的事也忘却了片刻。 到日落之时,两人才回到了伏魔山上,门中弟子的牌局也都结束,所幸的是,包括徐灿与裴仙儿在内,仙门中人首日之站成绩都算不错。 吃过晚饭,徐灿与裴仙儿又手拉着手要往门外出,被林缘晨当即喊住:“你俩上哪儿去!” 徐灿赔着一张笑脸道:“师父……我与仙儿……乃是小辈,为了不打扰各位师叔,早先……早先已经与魔宗管事之人另行申请了一座小楼……” 林缘晨心中一惊!什么?来了这几天原来他们一直在同居! 林缘晨正要发作,张霏露在一边对着原彻不冷不热地说道:“原彻,你看,昱吉师妹的两个徒弟真的是把师门之风一脉传承啊!” 林缘晨皱眉时心中已经酿出了一团烈火,然而紧握着筷子的手腕却被张少通抓了上来,只听他与徐灿说道:“徐灿,你俩在外住,也好,明日比试莫要迟到,早些去休息吧。” 徐灿听罢脸上浮现笑容,拉着裴仙儿头也不回地快速走出门去。 林缘晨将手中筷子啪的一声按在饭桌上:“师父!你怎么就由着他们去!” 张霏露两眼一瞟,嘲讽道:“昱吉师妹,你是他们的师父,他们当然处处都会学着师父的样子做,昱吉师妹你自己……难道还要求两个徒弟规规矩矩的嘛,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林缘晨经这话一挑,已然气急,翕动着两个腮帮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张少通微笑,俯在林缘晨耳边柔声说道:“昱儿,若是吃饱了,我们便上楼,去做你的几大件棉袄,如何?” 林缘晨又是胸闷了几息,才点点头,“嗯”了一声站立起来,正想将面前的碗筷收拾到餐盘中以便魔宗之人取走,却被张少通拉住,只见他对着张霏露说道:“霏露,一会儿将阿爹与你昱吉师妹的碗筷收拾好。” 张霏露整张脸即刻变成绿色,正要开口顶撞张少通,原彻却用力地掐着她的手背:“霏露,算了!” 之后林缘晨便花了一整晚时间缝了一件红色的冬袍与张少通配情侣装。 余下几日,两人便同进同出挨个去给门中弟子加油助阵。九日期满之时,第一轮胜负先后皆有分晓。 徐灿与裴仙儿在一个牌桌,两人默契之下在第五日便成功让一名牌友输满了两千番,由此进入第二轮的比试。 原彻,多灵,季慕星与李遥也经过九日的牌局,进入到第二轮。 吴沐霖与玉卿没有参赛,只是赔着师门中人一同前来。 至于张霏露,那便有些不幸了。张霏露的三个牌友全都是心智绝顶之人,他们从第二天就揣摩出了这初赛的原则:不在于赢,而在于先淘汰一人。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地便把打击对象定位了仙门中人的张霏露,谁叫她是张少通的养女呢?其他宗门内的人讨厌张少通,又不敢与他斗法,这种变相打脸的机会怎会放过? 经过九日身心的煎熬,在他人眼中清高傲慢实则简单纯真的仙尊养女终于被成功淘汰出局。 淘汰后,张霏露很是伤心,言说往后的日子要住在七座峰的楼内,与风御非谈心疗伤。 风御非带领的七座峰弟子,也暗中成为了其他宗派牌局上一同挤兑的对象。挤兑的原因却是令人哭笑不得的简单,只因他七座峰上的弟子个个都是天姿出众,修为更是比其他宗门的弟子要高上不少,随身的佩剑不是仙剑便是定名的宝剑,言谈举止间有一股与众不同的风度,只是出于嫉妒之心,却没有更加复杂深沉的因素。 然而七座峰在大陆之上,弟子经常外出与人打交道,要比张少通阳山上的弟子心思细密地多,并不那么轻易就被挤兑出局,九日下来,也前前后后地进入了下一轮。 本次赌会法家来了许多的年轻弟子,这些弟子在门中修为最低,才是初入门的阶段,然而在法禁的钻研上已经十分透彻,此次赌会法家的弟子工于精算,沉着冷静的风范让大陆上的修士子弟十分汗颜,经过上一轮的切磋之后,先前与法家弟子同局之人均都不想再遇上他们法家之人对局。这一次带法门弟子前来赌会的也是门中一个比较新晋的弟子,如真却没有来。 第九日过后,停赛一日,再而进行抓阄,张少通依然没有去王允凉处抓阄,魔宗之人依然又送来一张单阄,所言依然是楚天行代为抓取。 林缘晨对这抓阄一事有些猜测,心想肯定是楚天行一早就安排好的,往后肯定又是与星域内那些天缘较差的子弟比试,接而想到天缘两个字,心中颇为后怕,于是便在小楼露台内动起了小心思。 “要怎么样才不至于让别人受到像先前一样的精神创伤……”这一句话她已经问了自己十几遍。 张少通从楼下提了一壶热茶上到露台,将茶壶往几案上摆放下来,轻笑道:“昱儿,你果真认为自己天缘很高么?” 林缘晨蹙了蹙眉头,噘起嘴来说道:“师父,昱吉不敢这样以为,可是上一次那个少年的样子真的很可怕,昱吉不想输,但也不想将人逼入绝境。小玉说了,往后到决赛之前,与我一桌的人当中,就会有一个特别倒霉,我不想让那人觉得,整个牌局我都在他的脑袋上踩着脚,到时候又恨我入骨。” “昱儿,你要走了别人的天缘,难道还不是在别人的脑袋上踩脚么?”张少通笑容更甚,“哦!昱儿,为夫懂了,你是想踩了脚还不让人知道是你踩的。昱儿你果然很淘气。” “师父!不是这样的说法,我是说,他既然注定要输,那么让他觉得这个输是理所当然,事后回想的事后觉得也就运气差了点,并不是那种如临炼狱般的折磨……” “哈哈,你要走了别人的天缘,就算赌会结束以后,他以后都会如临炼狱,昱儿,你没想过此事?” “师父,那你是在责备我不该要天缘了,我当时也是不知道,我以为……就像灵气仙气一样的东西。” “为夫没有责备你,在为夫看来,此事甚好!然而你现在在担心那些天缘被抽取的人,为夫就有些不高兴了。你大可以在牌桌上大吃大喝,随便出牌,然后等牌局结束。这便是为夫想要见到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串牌 “师父……” “昱儿,天缘之妙无法言说,明日为夫与你观战,如若之后又有人想杀你,有我在,不至于让人又弄坏了你的棉袄。” “嗳,师父……” “不许再想天缘之事,明日之局就按我说的,一边吃喝一边出牌。” 第二日辰时,各家熟门熟路地找到了石窟中各自所在的洞府。 张少通带着林缘晨再一次飞入伏魔山西面山壁底端的入口,飞上了西面石窟中的第五层,在第六个洞府中找到了林缘晨的名字。 进入洞府之中,只见其中已然来了将近十人。几道不善的目光瞬息间便向着张少通与林缘晨扫来,看得林缘晨心中瞬间就忐忑不安起来。 在观战席上,徐凯杰和小玉已然坐在了最中间的两个座位上,脑袋凑在一起讲着悄悄话,根本没有抬起头来与张少通与林缘晨打招呼。 在他们旁边,坐着小浪和午海叶兰,也没有回过头来看向二人。 另外还有六人站在牌桌之处,其中三人是与赛的弟子,另外三人是他们各自宗门内的大人。 一个白发白髯的老者怒哼一声,向着一旁的一个美貌的中年女子道:“哼!他们仙家之人来了。”在他身旁站着的也是一个少年,看起来是他门内的子弟,这少年眼神透亮,面上一副天真之色,不住地瞥着张少通与林缘晨。 林缘晨看到这少年时心中一跳,先前赌局上发生的事又一幕幕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中年女子轻叱道:“嚯!这便是人小心大,第一战便逼疯了一个天真少年的情场高手陈昱吉?她身边之人想来便是鼎鼎大名的张仙尊了,传闻张仙尊乃是大陆第一强者,对一个少年出手起来可真是果断凌厉啊!”在她身边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刚刚成年的动人女子,这女子脸上有些僵硬,似乎很是紧张。 站在一边的另一个身形魁梧的黑皮中年男子怒斥一声道:“呸!今日我三家大人均在此地,看他还敢对小辈出手!”在他旁边站着的是一个看起来病怏怏皮肤惨白的高瘦青年,这青年连眼眸中都是一副病态之色,也不知道是真的身带疾病还是炼了独门的功法。 林缘晨心中呸了一声,娇声道:“多谢各位关注,来人便就是倾国倾城风华绝代人见人爱的陈昱吉,我旁边的便是大陆第一强者张少通。今日各位叔叔阿姨在场,昱吉可没本事出手打你们家的娃娃,请各位叔叔阿姨放心!” 那中年女子哼了一声:“果然是个厚脸皮!” 张少通两眼一片空旷的迷蒙之色,低头对着林缘晨说道:“昱儿,陪我去凯杰处坐。” 两人便再也没有理睬站着的六人,走到观战席边上,坐在了徐凯杰与小玉旁边。 坐下之后,张少通捧起林缘晨的小手,仔细端详揉捏了起来。林缘晨那一双小巧白皙柔软的手上,十个黄豆大小的指甲盖染成了水润的明红色,张少通不断地捏着那十个明红色的指甲盖,脸上渐渐现出怜爱的笑容。 那六人看着两人的这一幕场景,心中不禁发汗。 “哼!果然是一对放浪不顾场合之人!” “仙门中人,徒有其名,实则不堪!老夫今日大开眼界!” 林缘晨被这两声嚷嚷之声吵得头疼,于是便缩回了一双手,握成小拳头摆在了肚子上。 此时魔宗遣来主持与见证牌局之人正好进入洞府,林缘晨回头一看,又是先前的那一男一女,只见两人冲着自己开怀而笑,林缘晨也回报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只听那魔宗男子说道:“请与赛者来摸风向,其余观战之人请入观战席。”魔宗女子则是在牌桌上抖出一副麻将牌。 那六个星域宗派的大人便在观战席上坐在了一处。 林缘晨又没有去摸风向,这一次,剩与她的是一张西。 “嗯,东西东西,金木金木,有金有木,西,不错!”她心中如此自语,张少通在一旁脸上显出了笑容。 在牌桌之西落座之后,林缘晨在心中唤起了小玉:“小玉!今天是哪个人要在我面前倒霉?你告诉我,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小玉懒洋洋的嗓音传了过来:“都倒霉。” “啥?都倒霉?” “嗯,小飞霞说光让一个倒霉真的比较危险,所以三个一起倒霉。” “小玉!那完了他们三个一起杀我怎么办?” “小飞霞说了,上次张少通出手的确太重,这次要再有人杀你,他会先张少通一步出手,让那人晕倒在当场,像这样一点事情也没有,你放心好了。” 听到这一句,林缘晨心头略宽,等着对家掷骰子。 林缘晨向着三位牌友看了一圈,这一次与她对局的三人不像先前的那三人,看起来均都很是青涩,彼此之间一句话也不曾说过,连眼神都没有交错过。然而她到底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这三人从摸风向开始就彼此交错上了神识,现在落座之下,神识交流更是不断,显而易见是要相互契合之下集中攻击林缘晨。林缘晨没有神识,对此丝毫不知。 然而魔宗只是禁出千与斗法,却没有提到要禁神识交流,更是没有说道禁止相互串牌,那魔宗的一男一女此时皱着眉向着赌桌看来,面上现出无奈之色。 骰子掷出,抓牌起牌,林缘晨往牌面上一看,脸上挂上了一抹笑容,竟然是一副天听之牌,待胡一张五万,这牌位居正中之序,想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要到。 此时,三道神识交错在牌桌上方,相互串起了牌。 林缘晨下家的女子对她上家的病怏怏男子发出神念道:“我有一对五万,一对一饼,其余几张不太连得上。” 林缘晨上家那病怏怏的男子与那女子道:“我也有一对五万,但是我还有一张六万,这位姐姐生得如此标致,事后你若能亲我一下,打与你碰也无妨啊。” 此时坐东的那少年的神念向着两人传来:“这位大哥!我有七万,我正好不要,你要不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勿动妄念 “小弟弟,我们三人有言在先,相互帮忙让各自先听牌,就不怕那陈昱吉不放炮。既然这位姐姐与我各自拿了一对五万,你将七万打给我,我将五万给这姐姐碰,真是一举两得。还能将那陈昱吉晃过一圈,让她抓不到这一次的牌张,锉锉她的锐气!”那病态之容的少年脸上浮现出一抹惨然的笑容,倒不是他笑得凄惨,而是他的病态将他脸上的所有表情都衬托地十分惨淡。 少年有所决断,当即便打出了一张七万。 病态青年果然吃上了这一张七万,他却没看到,牌局主持者的魔修男子脸上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随着一张五万打出,还没落在桌上,林缘晨下家的女子便急急地喊了一声:“碰!” 林缘晨眼睛一睁,看清了那五万,先与女子伸出之手一步将那五万抓在了手中,在手中晃悠过一圈,嘴里嘻嘻嘻地笑着。 “陈昱吉,你这是干什么?难道想要作弊?”林缘晨下家女子脸上露出怒容。 林缘晨口中笑道:“作弊?姐姐,你见过出老千动作这么慢的吗?本小姐胡了!” “什么?!”病态男子不可置信地喊了一声。 林缘晨一张一张地将面前的牌张摊了下来,三人均都长着大口,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此时观战席上,那三家的大人也彼此交流起了神念。 “听说张少通门中有一个天道,先前与陈昱吉对局之人还说,这天道还给她凝了不少天缘,我看,这事八九是真的!” “天道!张少通本就猖狂,加上一个天道,以后大陆范围之外,如何还能有我星域修士的立足之地?” “此事我等回去以后一定要禀告各自宗主,如今天伦崩坏,天道死去多年,这天道一事,岂能让他大陆之人独占!” “我看,这次赌会风影剑真的就只是一个噱头,风影剑必定花落他仙门之家,接下去的比试,我等也不用再比了,还是回去早些将天道之事禀告再做计量。” “哼!我大陆上的一些修士说,先前这陈昱吉和七座峰的风御鸾成亲之时,一手甩出了七大仙剑之三,而且另外还有仙剑冰清!这陈昱吉是异数之身不假了。仙门,有了一个天道,还有异数之身,连带这次的风影剑,马上就要聚齐四把战天分裂之剑,这种事,我想想都心惊肉跳!” “仙门本已衰落,老夫一生都未见过他之外的仙修。要是被他凝出了新的仙界,他日仙修卷土重来,我等道修何以栖身?等眼下牌局完了,我三人还是带着各自门人早些离开此地,不用陪着他们做戏!” “我看,今晚我们与星域内的道友都通一个气,不要让他们都蒙在鼓里,让门下子弟与这妖物一般的陈昱吉对局,风险太大!” 牌桌处,已然开了第二把,三人再一次串上了牌,那病怏怏的男子心志倒的确比那发疯的青年好得多,此时根本不在意第一把输的牌,只当她林缘晨是运气好而已。 串牌之下,都已了然于心。 林缘晨打下一张北风,对面的少年轻笑间喊出一声“碰”。随即打出了一张八条,八条一出,已然听牌,听的是三六饼。 这张八条打出之后,并没有什么人要,林缘晨上家的病态男子抓了一张牌,随即跟着少年打出了一张八条。 林缘晨对着两人看了一眼,只见他们面上的表情很是微妙,心中不禁一寒:“小玉,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好像在动小九九的样子。” “可不是?除了你,桌子上的三个人神识往来很久了。然而你却没有神识。” “什么?神识望来?这不是作弊么?” “规则中不禁自愿串牌。” 林缘晨嘟起一张嘴,伸出手去抓牌,却是一张三饼:“哈哈哈!我胡了!” 对面的少年一脸懵懂,这张牌三饼本来本来应是他抓去的,然而当初碰了北风的人也是他,然而他到底还是个孩子,没有反过来想。如果他抓了这张三饼,因为没有碰北风而多出来一对刻字,那么接下来就是胡北风,他照样还是需要等一轮,他却没有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满心的窝囊。 就在他暗自烦躁之时,他门内的大人向着他传出一声神念:“且勿多虑,今日输赢都无所谓,牌局结束之后我们便回宗门而去,从现在起,随便出牌,勿要被迷惑了心志!” 这少年一愣:“怎么就要回宗去了?” “不要多问。切记勿要乱动妄念!” 虽然心中还是有着疑惑,但这少年对他宗内的大人却很是服从,此时眼神一变,又恢复了明澈,口中甚至还说了一句:“陈昱吉小姐果然天缘惊人,我自叹不如!” 林缘晨对着他投来欣赏的目光,不是欣赏他对自己讲好听的,而是欣赏他不像十日前的那个少年一般脆弱,此时心中竟然又高兴了几分。 徐凯杰与小玉却是将在场之人从头到尾的神念都听得一清二楚,彼此交换着天道之间特有的心念。 “小玉,看来星域修士之人或早或晚会来阳山找张少通的麻烦,他们找张少通的麻烦就是找我的麻烦,你怕不怕?” “小玉不怕,现在战天只差一剑还不知下落,到时候有了六剑,以六剑为引,找推演卜算的大神通之人施法算一卦,便可以知道第七剑的下落,只要我和昱吉分开了,我俩就可以双双成道,到时候我与你化形天地无所不在之中,来多少个修士都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倒是你,若是他们来找张少通麻烦,你想不想出手管?” 徐凯杰摆了摆手:“他的事情我一件都不想管,他既然有本事,就可以对付星域中的修士,还有昱吉,要不是你与她贴在一起……等你和她分开以后,我也不想再管她的事情。只是当初昱吉以性命引出我一丝心魂,我之后还可以再帮他们俩一次,只一次。” “这才是我的小飞霞!小玉当初与你轮回,如今依旧困在尘世,心中已经厌烦透顶,只要我和昱吉一分开,我便不要再留在这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大战 自此之后,牌桌上林缘晨三位对局之人宗门内的观战大人便纷纷与三人发出神念,让他们随便应付牌局便可,无需再按照先前约定的那般与林缘晨纠缠下去,以免深陷其中乱了心智。 这三人倒均都是聪明人,马上便听了门内长辈的说话,之后的牌局,无论输赢,三人都只是场面化地一笑了之,甚至频频说出一些十分好听的话语将林缘晨捧上了天。 林缘晨不禁哑然:“小玉,他们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又串通了一些比较高级的作弊方式?难道是让对手麻痹大意法?” “昱吉,不要多想了,打完就可以了,你这次赢定了。” 林缘晨怎么想怎么觉得想不通,干脆又拿出来许多吃食吃了起来,心思也只放了一半在牌局上。 “小玉,你看,我每次赢他们都笑嘻嘻的,难不成是破罐子破摔了?” “他们马上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 “他们已经知道楚天行肯定会把风影剑给你,然后看着自己小辈和你打牌有损真修,便想退赛了。”小玉倒是把他们真正要回去的原因隐瞒下了一大半。 “那我接下去九天又没事干了?” “可不是?估计星域中的修士至少会走一大半,你又可以和张少通亲亲我我了。” “那天缘的事情怎么办?难道要从大陆上自己人的头上要回来?” “无妨,要是星域修士离开伏魔山,离开一个便会留下一份天缘。”这对我和小飞霞也有好处……这一句她没说出来。 二十圈就这样平淡无奇地快速打完了,林缘晨赢了十五圈,其余三人各赢一圈,另外两圈流局。 二十圈终了的时候,在场三个与赛者立刻便从牌桌前站了起来,跟随着各自门派中的大人匆匆离开洞府。 午海叶兰只是幽幽地望了一眼林缘晨,随即也起身跟随小浪走出了洞府。 林缘晨刚想去喊徐凯杰和小玉一同回去与自己吃饭,没料小玉先而说道:“昱吉,祝贺你啊,我和小飞霞要出去玩了,你和……张仙尊自便。” 林缘晨一懵,此时强烈地感觉出自从徐凯杰道魂觉醒以后,他俩越发地神神秘秘,甚至有些故意地疏离自己。 要留也留不住,眼见他二人牵着手走出了洞府,林缘晨在张少通身边颓然坐了下来,连连叹气:“咳,师父,这打牌一点儿也不好玩。” “昱儿,你之后九日不用再比试了。”张少通此时阴沉着一张脸,不过语气还是很温和。 “师父,你和小玉说的一样!星域中的修士难道真的认为我是一个可以摄人心魄的老妖妇,为了保护各自的天真子弟,就要带他们回家了么?”林缘晨眼神闪烁中显得十分委屈。 张少通伸开一臂,将林缘晨揽在了肩头:“并不是这样。昱儿,如果大陆与星域修士之间爆发大战,你怕不怕?”这一句问得却与徐凯杰一样。 林缘晨心中慌了起来:“师父?大战?星域修士这次要离开伏魔山,是为了与大陆之人开战么?!这是为什么,难道就是为了风影剑?” “不,是为了天道,还有你……你手中的七大仙剑。” “天道……七大仙剑……师父,这一样也不能送给他们!难道真的要开战么?” “希望是为夫想错了吧……”张少通眼神一闪之下,一张脸从阴沉中又转而一片柔和,“牌局结束了,我们这便回小楼之中去吧。” 第二日,几乎所有伏魔山上来自临近星域的修士一夜之间均都离开了伏魔山,他们中本来也有不少想要继续留下来的人,其中大部分都是弟子之流,只想看一看传闻中的陈昱吉到底是何模样,心机如何深沉,媚功如何风骚。他们门中的长辈却一致决定离开伏魔山,于是伏魔山上便再也没有了外人。 同时,大战的传言不知从何起,也是一夜之间在剩下的大陆修士内部传荡开来。然而各家长辈无言之下均都达成默契,严令禁止门中之人妄议此事。只是相隔了一夜,赌会的氛围就全然不同,充满着一股子压抑与萧索。 伏魔山上,该进行的牌局却依旧在进行,那些与星域修士同局的大陆修士,就自动进入了下一轮。 在星域修士离开伏魔山的第三日早晨,有一人来到了仙门之人所住的小楼下,扯着嗓子高喊了一声:“昱吉小姐在不在!” 林缘晨正在小楼顶层的房中抱着张少通似梦似醒,经这一嗓子叫唤完全醒了过来,即刻认出了这嗓音的主人:“是贺伽哥哥!贺伽哥哥来看我了!” 即刻从床上跳了下来,来到窗户边上探出脑袋:“贺伽哥哥,我才醒,你进客堂中等等我,我一会儿就下来!” “没事!你贺伽哥哥就在此地等你!”贺伽两手在腰上一叉,定定地站在了当地。 林缘晨从窗户边上退回了房中,快速地将身上的睡袍脱光,将霓裳羽衣穿上之后,又套上了她缝制的那件极为宽大的红色棉袄。 一屁股坐在了妆台前,却不知道要如何。抬起小脸往床上看去,只见张少通翻了个身,面朝里背朝外,只做继续睡的样子。 林缘晨翻了个白眼,将头发胡乱梳了梳,简简单单地捋过脑门一块的发丝,在脑壳顶上束了起来。 又匆匆地刷了个牙擦了把脸,往嘴唇上快速点了一些胭脂,顺便还突发奇想般得来了兴致往身上喷了一些香水,这才像一只小鸟一般地飞下了楼。 待她下楼之后,张少通翻了个身又转了回来,看着空荡荡的妆台,闻到一股香水的余味,眼中一闪,矫情地“哼”了一声:“还用了那香水……” 出了小楼,林缘晨蹦到了贺伽面前:“贺伽哥哥!我来了,让你久等了吧?” 贺伽哈哈一笑,道:“没等多长时间!昱吉小姐,自打出了月山,你真是越来越漂亮了!贺伽哥哥都不敢认你了。” “哪里哪里……”嘴上虽然说着哪里,然而脸上却已然笑成了一朵花,“贺伽哥哥,今日我们去哪里玩?”(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早点 剑魔贺伽嘿嘿一笑,道:“今天不带你去玩儿,有人要见你,又不想见张少通,便劳我来请你大驾,那张少通就不会跟来。看来果真如此!” “哦?谁想见我啊?” “跟我走了就知道!” 两人向着山顶之湖所在方向缓缓走去。一直走到了楚天行所住的楼阁,迈入了门槛。 林缘晨只觉得鼻子里闻到了一股十分诱人的馋香,似乎是许许多多美味的点心,心痒时举头望见王允凉坐在一副长案之后,对着自己温和地微笑。那长案上从头到尾摆满了精致的茶点。 林缘晨极为高兴地走到了长案前,俏声说道:“允凉,原来是你今天要请我吃点心啊!” 王允凉点了点头,指向身旁的一张凳子说道:“昱吉,今日我麻烦了贺伽才终于把你请了过来,来这里坐!” 林缘晨在那凳子上坐下,立刻抓过一枚点心塞进了口中:“哇!这比在魔宗山谷里吃的点心还好吃!又软又滑,比奶油蛋糕还好吃!” 王允凉脸上带着无尽的笑意,侧目注视着贪吃中的林缘晨。 一连吃了四五枚点心,林缘晨才想到要问楚天行:“对了,好像很久都没见到天行了,他在这伏魔山上神神秘秘的,是不是故意躲着我?” 王允凉轻笑道:“天行出门了,不在伏魔山。” “出门?会千金小姐去了?” “不是,宗主有事让他去办……昱吉,今日我招待你在我处吃喝一天,如何?” 林缘晨此时吃着美食,没有脑力多想其他,便高兴地满口答应:“好呀好呀!今天就吃个痛快!” 王允凉听她满口答应,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一抹极为动人的浅笑:“昱吉,听说你牌局打得很好,下次我去你处观战。” 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又想起了那发疯的少年。心想这牌局打得很好六个字,不就是在说天真少年被自己这个老妖妇逼疯的传闻么?此时用力吞下口中的点心,尴尬笑道:“呵呵……呵呵……没有传闻中那么好……都是运气……运气……说实话……我都有些厌烦这牌局了……” “哦?如何厌烦?” “我本就对赌博一事没有任何的兴趣,而且成天坐在牌桌前,虽说每把都有惊无险,但是真的是坐得太久太折磨人,另外……麻将之道,太过残忍,这次赌会结束以后,我再也不想打麻将了。” 王允凉认真地听完她所说,眼中略有闪烁,似是在想些什么。 “允凉,你这里的点心那么好吃,以后我天天来你这里吃早饭怎么样?”林缘晨口中包着点心,边嚼边说,口齿有些不清不楚。 王允凉一下子没有听清,说道:“嗯?昱吉,你和我说什么?” 林缘晨快速地将满嘴还没嚼透的点心咽下,在喉咙中卡了半天,才整个下了肚,转过头来,看着王允凉再次说道:“我是说,既然你这里的点心这么好吃,我以后每天来你这里吃早饭!” 王允凉面上一红,然而从心中却是生出无名的喜悦,答应道:“好,那我每天让人准备。” 此时一个家仆打扮的魔修端着一个大玻璃壶走了过来,这玻璃壶中盛着一壶深紫红色的饮料,旁边还搁着一只十分通透的玻璃杯。 端到林缘晨面前时,那家仆将玻璃杯摆在林缘晨手边,又往其中倒了满满一杯那紫红色的饮料。霎时间,一股酸甜的清香弥散开来。 “哇!这是石榴汁!我最爱喝了!”林缘晨拿起玻璃杯就喝了三大口,杯中只留了一层底。 王允凉微笑道:“我见你最近又瘦了些,血色也不太好,便让人准备了这石榴。” 林缘晨心中甚为感动,说道:“允凉,我长得瘦是家里遗传的,遗传……遗传便是……随了祖宗,我妈妈一辈子都没胖过,听我妈妈说,我爸爸也很瘦……吃再多的东西……大概也就那么点肉,呵呵……” 王允凉低头一笑,这笑容极为甜蜜,又带着些许不好意思,林缘晨一眼就看得瞬间一呆,心中不知怎的陡然跳动了一下,慌忙转过头去,垂下眼一个劲地吃了起来,然而心中那慌张的感觉却越发地明显,渐渐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 最后竟然一人将满桌的点心全部吃完,半躺在了凳子上,不断地打着饱嗝。 王允凉在一边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吃完,此时开口道:“昱吉,到午饭还有段时间,不如你我下一局棋如何?” 林缘晨又答应道:“好呀好呀!” 棋盘上,王允凉下得很是温和,这温和表现在,总是差林缘晨那么一两目。 林缘晨倒没有多想,只觉得这一局棋下得很是惬意,一点儿也没有神经紧绷的感觉,甚至还很放松,此时张口与王允凉聊了起来,女子聊天,基本都是一些极为微妙的话题,林缘晨也不能例外:“允凉,我看你各方面条件都挺好,你有没有对象啊?” 王允凉听不懂对象一词的含义,此时“嗯?”了一声,很是不解。 林缘晨解释道:“对象,就是……心仪的女孩,将来要成亲的人。或者已经定亲的人,或者还在相处交往阶段的心仪女子。” 王允凉脸上一红,他没想到林缘晨会问他这样的问题,此时低声道:“允凉并没有交往任何姑娘……父亲也没有与我说过什么亲事。” “啊?太可惜了,像你这样出色的公子,应该有很多女子喜欢才是。” “允凉从小在宗门之内,身边只是和天行相伴,宗内也并没有什么女孩子。八岁以后,便被父亲送去了师门,我师父……所参之道只有男子可以修习,门内也没有师姐妹……离开师门回到宗内,也才不久,没有在大陆上结交什么女子……父亲原先想与我说一门亲事,但被允凉回绝了……” “回绝?为什么呀?”女子聊天,不像男子之间,不仅会问一些十分微妙的话题,更是一问就会顺藤摸瓜地问下去,就是这么打破砂锅问到底。(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长得好像昱吉 王允凉脸上又是淡淡一笑,看了林缘晨一眼,只见她低着头看着棋盘,轻声说道:“允凉……暂时不想婚配之事。” 林缘晨口中“哦”了一句,这一个回应却出乎王允凉的意料。女子聊天不仅会打破砂锅问到底,然而显然只是问而已,却并不总是有更深入的见解,这一点与男子很是不同,所以女子更爱八卦之事。 这一声“哦”之后,林缘晨显然又没了话说,下了好半天棋,王允凉都没等到她开口说一句话,就在棋局将要结束的时候,她终于开口:“允凉,天行都出去几天了?我好像来了伏魔山以后,就移风影的那天才看到他一次……” 王允凉轻笑,说道:“天行……其实是去大陆上的一些名门之家……提亲了。” “啥?!”林缘晨这才从棋盘上抬起头,一双眼闪闪发光地看着王允凉,像是听到了天大的奇闻,“提亲?还一些名门?” 王允凉脸上又现出那极有魅力的年轻男子特有的羞涩,再一次把林缘晨的心看得慌了起来,只听他说道:“他说……此次赌会他办得极为后悔,当初就应该把风影直接送给你。又说,再也不想管仙门之事,要娶几房妾室,从此只享闺中之乐……” “哈哈!哈哈哈哈!”听到这里林缘晨笑出了声,“好呀,看来赌会结束我还能吃楚天行的娶妾喜酒啊!太好了!他要是一下子多了几个老婆,应该不会成天想着法儿地来给我出花样要我陪他玩,他终于想通了,太好了!嗳对了,他要是有了老婆,十年之后还会不会陪我去九幽州?” 王允凉始终注视着她脸上的神色,此时见她对楚天行娶妾之事大为赞赏,心中便感觉到如释重负一般,脸上的笑容也更为明朗:“天行说,也不想陪你去九幽州了。”说道这里神秘一笑。 林缘晨张大了嘴“啊”了一声:“他不陪我去?那贺伽哥哥陪我去?” 王允凉眨了眨眼道:“允凉陪你去。” 林缘晨心头又是一跳,一张小脸不自觉地烫了起来,看到王允凉注视着自己的眼神变得热烈,便马上移开了目光再次看向棋盘,一双手不由自主地抬起摸在了两边面颊上:我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个好看的正太而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淡定淡定! 王允凉看到她一双小手斜向里摸在了脸上,眼神更为热切,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喉咙一咽之下喉结上下滚了滚,然而这神情林缘晨却是没有看到。 棋局终于结束,也到了午饭时间。 午饭却极为简单,端上来的是一锅鸡汤,一大碗米饭。 林缘晨本来以为午饭肯定是极为丰盛的大鱼大肉珍馐饕餮,此时很是意外,然而她想来也有好几年没有吃到过鸡汤了,便立即吃了起来。 这鸡汤却不同于往常的鸡汤,汤中既有鸡肉特有的鲜香之气,然而却没有丝毫的土味,更是有一股别样的清甜,一时间赞不绝口:“允凉,这鸡汤好好吃啊!感觉有些不一样!以前从没有吃到过像这样的!” 王允凉坐在她身旁笑道:“允凉觉得你也许喜欢吃鸡,便让人从平山带了几只平山鸡过来,那里的山鸡是大陆上最出名的。” 林缘晨心中大为动容,眼中充满感动地望着王允凉:“允凉!你对我真好!” 这一句,落在王允凉的耳中,却牵引出了阵阵的心之涟漪,他从小本就没有接触过什么妙龄女子,在男女交往方面还是一张白纸,听到了这样的话,而且这话还是出自心里暗中爱慕之人的口中,禁不住心头久久动荡,不能平息。 一整只鸡,一整锅汤,一大碗饭,林缘晨仅仅用了一刻时辰——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全部都吃下了肚,浑身生出一股暖融融的感觉,直接躺在了一条木榻上,摸着肚子一动也不想再动。 王允凉始终陪在林缘晨的身边,静静地看着她,她说话时,他便回应,她沉默时,他也不会开口。 林缘晨打了一阵饱嗝之后,实在撑得不行,又从木榻上坐了起来,说道:“允凉,我吃得实在太多了,不如我们出去走走,消化一下?”半天过去,林缘晨与王允凉相处之下觉得十分惬意,完全没有要回去的念头,甚至都没有想起来过张少通此时在干嘛之类的想法。 王允凉心中一喜,说了一个“好”字,便直接上前,伸手抓过了林缘晨的手,这是王允凉百余年人生中第一次碰女子的手,碰到之时,浑身如同极微弱的电流穿透,又如同极清澈的溪流淋过一般,那感觉,说不出的心惊又美妙。 他的手碰到林缘晨手上的一刻,林缘晨心中也是一颤,但很快她便说服自己是因为对方长得太好看了,并没有其他特殊的原因,食色性也,是个人当然喜欢看帅哥美女,心中如此一说,便没有再继续多想。 就这样,两人合着两只手,走出了小楼,向着冰霞树林中漫步而去。 冬日清冽如冰的空气呼吸在鼻孔中,让人精神一震,进入到冰霞树林里,林缘晨的腹胀才有所缓解,此时经过一株株的冰霞树,抬手将树枝上的积雪寸寸抚去。 这一个举动看在王允凉眼中,显得极为可爱与淘气,于是他便拉着林缘晨专挑那些积雪多的冰霞树边走。 两人一直走了许久,林缘晨停下脚步,在一株冰霞树粗大的树干前,一屁股坐在了雪地中,王允凉便在她的对面也盘坐了下来,坐下之时,竟然伸出另一只手,将林缘晨的另一只手也一同拉了过来。 这一幕,却被十丈开外的几人看了个清清楚楚仔仔细细。 那几人便是七座峰之人。 风御非走在前头,率先看到了这一场景,眼中露出不敢置信,随后,身后跟随的清一色女弟子也迎面看到了这一幕场景。 风见月双眼一眯,口中“啊?”了一下,怔在了当场。 风舞儿一手捧起一张小脸侧了过来,与风见月说道:“见月师姐,前面那女子长得好像昱吉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狐狸精 风见月呶了呶嘴:“什么好像昱吉!那明明就是昱吉!” “啊?!”风舞儿也是“啊”了一声,同样的不可置信,“昱吉和那男子……这是不是在幽会啊?看这样子……哎呀,这男子胆子也太大了,他就不怕张仙尊吗?” 风见月口中嘘声不断,示意风舞儿住口:“什么幽会,舞儿,不要胡说八道!牵个手就算幽会了?昱吉生性豪放……那人不是王允凉嘛,王允凉最会占卜看相,说不定在看手相!” “看手相?看手相还会相视而笑的吗?我看这里面意味挺怪的,实在不一般……” 走在数人最后的,正是几日里住在七座峰小楼中的张霏露,听她们二人所言,一步从最后窜到了最前方,睁大了眼向着林缘晨和王允凉所在之处瞧去,这一瞧之下,整张脸扭曲起来:“见月!你还帮着这狐狸精说好话,舞儿说得对,这就是在幽会!我这就回去告诉我阿爹!” “好了都别说了!”风御非轻声把风舞儿的话叱了回去,“霏露,这件事情不要告诉你阿爹,我看他们……不像是幽会。我们还是到别处去吧……” “哼!御非姑姑你心眼好,我心眼没你那么好,阿爹可是我阿爹,这绿帽子都戴上头了!我能不告诉他吗?这陈昱吉真的就是个天生的狐狸精!”说完,转身甩袖之下便向着远处飞行而去,一边飞行,一边抓出了一枚蓝色的晶石将之前所见的场面全部都摹刻其中。 风御非皱着眉,向着林缘晨看了一眼,回头向着门内女弟子说道:“我们回去吧,回去以后不许议论这件事!” 林缘晨与王允凉说笑了一会儿,正逢日光偏西了一些,绕过树干直接照射而来,林缘晨一下子感受到一股松弛感,便缩回了被王允凉抓住的双手,从一个储物袋中拿出来针线女红,在阳光下一针针地缝了起来。 王允凉微笑着问道:“昱吉,你在缝什么?” 林缘晨并未抬头,娇声道:“我在缝我的大棉袄。” “哦?棉袄?是什么?” “便是冬袍。” “你缺冬袍么?” “也不是缺啦,先前牌局中,那传闻被我逼疯的少年想杀我,将我的羽绒服弄破了,以后为了防止有人杀我的时候再将我的衣服弄坏,我便要未雨绸缪多做几套。” 王允凉不禁哑然,转而却笑道:“昱吉,你都喜欢些什么颜色?” “啊?”林缘晨乍听之下很是不解。 “允凉很好奇,想问问你都喜欢些什么样的颜色,从一个人喜欢的颜色中可以看出此人的心性……” “哈哈,你这话倒是说得我喜欢,我小时候也喜欢研究人的心性……” “昱吉,你还没告诉我你喜欢什么颜色?” “我喜欢好多颜色……天蓝色,紫色,梅红色,胭脂色,鹅黄色,豆绿色,青蓝色,靛蓝色,还有,樱花红,白色……很多啊,说不过来。” 王允凉却是没了声音,用心记着她所说的几个颜色。 “允凉,你说我喜欢的这些颜色,是什么心性呀?” 王允凉片刻已然记下,此时答道:“昱吉,你是个很聪明,但又率真的女子。” 林缘晨听到这好话,抿起一张嘴笑得很甜。 阳光洒在二人身上,在二人周围形成一圈很是温暖的氛围,两人不自觉地就在这阳光下的雪地中,一起度过了一个午后。 仙门所住的小楼中,张少通正坐在客堂中看一本杂剧本,他看得很是入神,就连门中弟子齐齐出门去玩也没注意到。 张霏露携带着一股磅礴的暴戾之气息像一阵风一般地飞入客堂,在张少通面前落地,余风扫过他手中的剧本,纸张飒飒翻飞。 张少通幽幽抬起一双眼眸,看到来人是张霏露,笑出了声:“看来今日又有人得罪我家霏露了。” “哼!”随着一声怒哼,一枚蓝色的晶石被她啪得一声砸在了桌上。 “霏露?这是何物?是别人欺负你的证据么?”张少通脸上笑意不减。 张霏露白了他一眼,怒道:“你与其一个劲地猜,不会自己看看么?” “好!竟然有人敢欺负我家霏露,阿爹倒是要看看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 一只白皙而比例完美的大手从剧本上移开,抓向了那枚晶石,微笑间心神沉入。然而只是一息的时间,他脸上的微笑便瞬间消失。 “阿爹,你自己看到了?这不仅是我一个人看到,还有御非姑姑,见月和舞儿,七座峰的女弟子都看到了!她们竟然还帮着这个狐狸精开脱,说他们是在看手相!” 只听得细微的咔咔之声,那枚晶石在张少通的手中碎成了粉末。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十分平淡。捏碎了晶石之后,再一次看起了手中的剧本。 张霏露一把将他手中的剧本抢了下来,怒道:“阿爹!你看见了,你告诉霏露,这是看手相么?阿爹!你怎么将这晶石捏碎了!我本来还想等那狐狸精来了当面质问她……” “霏露,此事你只作不知,不要与昱儿去说。” “阿爹!你……你不会真的是色迷心窍着了魔了吧,为什么还帮着那个狐狸精?你不会真的认为他们是在看手相吧?” 张少通此时眼中闪过一抹冰冷至极的神色,嘴上却说道:“是看手相。” 张霏露整张脸都黑了一圈,想要开口骂,却不忍心骂,憋了片刻的气,扔下一句:“阿爹,自从你认识了这个陈昱吉之后,连眼睛都看不清楚了!哼!算霏露我多管闲事!自讨苦吃!”说完,抬起一脚狠狠跺了跺地板,转身便跑出了客堂。 待张霏露走后,张少通抬手在桌案上拍了一下,整副桌案瞬间四散而飞,碎成了几片。神识瞬间向着四周无限地散开,随后身影一晃之下消失不见。 阳光下的冰霞树林中,日头略微浮上了一抹红色,眼看将要日落,林缘晨收起手中的女红,抬头之际碰上了王允凉热切的眼神,竟然一下子失了神,呆了片刻,片刻后,她才回过神来,哑然一笑:“允凉,我们都晒了一个下午的太阳了,是不是该回去了?” 王允凉再一次伸手抓过了林缘晨的手,从雪地中站了起来,同时也把林缘晨拉了起来,柔声说道:“好,昱吉,我们便在这斜阳之下漫步回去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想要么 夕阳之下,红霞漫天,一路的积雪也染上一层红晕,这红晕照在人的脸上,显得既有些昏暗,又有些迷蒙。 王允凉拉着林缘晨缓步在雪地中,两人刚开始都没有开口说话。 王允凉时不时转过头去看向林缘晨,只见她注视着前方,眼中神采奕奕。 “昱吉,”此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出口来,“我给你准备了美味的晚饭……” “允凉,我不想吃晚饭了,我想回去了。也不知道我师父……” “那允凉送你回去。” “可是我师父见到你送我回去,会生气……” “允凉送你回去。”王允凉显然有一丝的执拗。 “那……好吧……” 两人继续向着冰霞树林外侧的楼阁方向走,落日在天边倒影在两双清澈的眼眸之中。 一路无话,一直来到了仙门所住的小楼下,两人停下脚步。 林缘晨转过身,面对着王允凉,想要说一些感谢的话语,却碰上了他毫无掩饰的双眸正瞧着自己,其内闪烁着一片光辉之色:“允凉,我要上去了。今日多谢你的款待。” 王允凉却将她的一双手抓在手中,低声道:“允凉今日很高兴……昱吉,明日还来吃早饭么?” 林缘晨心头砰砰跳动了起来,这一次是极为有力的勃然跳动,她慌张地移开了眼神,连忙说道:“我……我师父不一定会再让我出来……” “我明日再让贺伽来请你,他不会跟着你来。” 林缘晨心中一惊:“我是在干什么?”心中如此想着,一时间没有回答王允凉的话。 王允凉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连声说道:“昱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请你吃个早饭……只是这样而已。” 林缘晨听到他仓皇的解释,心中软了下来,点了点头:“要是明天……我师父不说什么,我就过来吃早饭。允凉,我真的要上楼了……” 王允凉低下了头,两手轻轻地脱开,向后退了一步:“明日我在小楼中等你……” 林缘晨心中再也止不住地狂跳,回头只见匆匆忙忙地进了小楼,步上楼梯。然而走到二楼的时候,她却生生停了下来,抬手按在了胸口。 二层是男弟子所住之处,此时空无一人,她往西走到露台边,手上略微颤抖着取出一根香烟,点燃抽了起来。 “好忐忑的感觉……讨厌!”心中暗自骂了一声,看着西天之处只剩半轮的夕阳,心情渐渐平复。 一支烟抽完的时候,终于宁定下来,才转身继续向着楼上走。 来到第三层,只见张少通在地上的羊毛毡子上闭目打坐,便娇声唤道:“师父,我回来了。” 张少通睁开一双眼,脸上现出微笑,向前伸手道:“昱儿,来为夫身边。” 林缘晨脚下轻快地跑上前,伸手抓住张少通的手,坐在了他身边。 “今日与贺伽去哪里玩了?”张少通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柔情,见到这一双眼,林缘晨心中不安的情绪才全都消散。 “去王允凉处吃饭了。” 她没有撒谎——张少通在心中说道。 “哦?他家的饭很好吃么?从清晨吃到了日落?” 林缘晨羞涩一笑,说道:“的确是比送来的饭菜好吃多了。早上吃的茶点,吃完茶点以后下了盘棋,中午吃过午饭之后就去树林中走了一圈,这才回来了。” “既然好吃,那你可天天去吃?”张少通脸上依旧带着温柔的笑容。 “师父,真的可以天天去吃么?”林缘晨根本没有多想,听他说天天去吃,脸上抑制不住地高兴。 张少通神色不变,说道:“可以。”心中却已然痛了起来,手上用力之下将林缘晨拉到了怀中,紧紧抱住。 林缘晨被他抱得透不过气:“师父……你怎么了?” “为夫只是想抱抱你。” 林缘晨莫名的心中痛了一下,但这痛楚很浅,一闪即逝,然而心中却一片动荡,心头一软之下说道:“师父,我知道你不喜欢王允凉,我明日不去他处吃饭了,我陪着师父。” 张少通冰冷的内心此刻一暖,想到:昱儿并没有对他动心,看来是我多虑了……想到这里双臂更为用力,将林缘晨压在胸口,用极为柔和的嗓音说道:“昱儿,我……我今日……想与你……” “嗯?师父,你抱得我喘不过气了……” 张少通手臂略微放松,将林缘晨抱上了几寸,双眼迷离中,直接向着她的双唇吻去,这一次吻得极为用力,林缘晨只觉得唇舌间传来骤然的刺痛,便哼出了声。 “师父……这山上……人很多……都会知道的……”一阵晕眩中,她在心中发出了一声心语。 “为夫就是要他们知道!” 张少通的手抚在林缘晨胸口的一刹那,一道如同电击一般的感觉瞬间贯穿林缘晨的全身,接着身躯从内到外慢慢烫了起来,直到烫到无法忍受。 张少通的舌尖在她的颈项间轻轻滑过,就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她躁动的心头一般:“嗯……张少通……” 随着一双手指向着下身探来,张少通迷离的眼中带着一抹戏谑:“想要么?”随之眼中的迷离转而变成沸腾般的火热。 林缘晨的身躯已然烫到极致,随即从皮肤各处传来一阵阵酥麻之感,如蚁虫啃噬一般:“张少通……你……这又是双修之道?” 此时间,偶尔扫过的一道道神识神念片刻间全部汇集到小楼中,汇集而来的神识在不断地增加,其中既有强者,也有刚刚形成不久的神识,这些神识只是冷冷窥探,没有放出任何信息。 随着张少通两指深深探进林缘晨的身躯中,她放弃了最后一丝挣扎,叫出了动人心魄的一声:“嗯……” 张少通的舌尖再一次略过林缘晨小巧白润的耳垂:“到底想要么?”这一声如同魔音一般的低吟在她的耳边响起,她的心房如剧颤一般地猛烈跳动。 “张少通……你……想要的话,就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与别人试过的伎俩 体内涌起一股热浪,林缘晨咬着牙,紧闭双眼。嘴唇上传来轻轻点弄的触碰,将她心中的火撩拨到最烈:“师……师父……”呼唤已然变成细碎的自语,那棉袄也从身上褪去,露出了闪烁光芒的仙衣。 “昱儿,你爱不爱我?会不会离开我?”耳边是张少通的轻声耳语,此时听起来如梦似幻极不真实。 林缘晨睁开双眼,伸出颤抖的双臂,缠绕在张少通的脖颈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欲念,向着他的双唇用力吻去。 如恍惚般的忘我中,身躯感觉到一阵急促而有力的穿透,心中如同被瞬间填满一般,尽情地投入到这胶着之中。 “昱儿,你到底爱不爱我?”耳语之声不断地响起,传进心扉深处。 “师父……我爱你……你呢?爱不爱我?嗯?” “我一生只爱你一人。” 这一句之后,林缘晨身躯中如盛开万千花火一般,再也没有了任何清醒的意识,两人似欲要化作两片火舌交缠一般,忘却了一切。 两人的飞升羽翼再一次伸展而出相抱合拢,仙根再一次流转相交。 这一夜,伏魔山上的所有修士都看了一出香艳至极的好戏,他们平生第一次看到仙修之间完整的双修过程,看到最后,竟然神识与神识彼此交流了起来,议论之势鼎沸。 王允凉本没有以神识窥探张少通的住处,然而感知伏魔山上的神识都向着他处聚拢时,心中生出一丝担忧,也散出神识窥探了过去。一看之下,骤然收回了神识,并不再继续窥探,然而只是这一瞬间的场景,便让他身躯剧颤,久久无法平息,独自怔了许久之后,才向着同样在看好戏的贺伽发出一阵如铁般冰冷的神念:“明日不用去喊她了。” 然而,仅仅是三日的时间,他便再也忍不住相思之苦,又一次让贺伽去请林缘晨过来吃早点。 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小楼中时,林缘晨正在一个大木桶中沐浴,此时间楼外被张少通结下了阻止神识的禁制,大陆之人便无法窥探林缘晨裸|露时的样貌。 林缘晨半躺在一桶冒着热气的水中,眉头轻蹙。 张少通在一边灼着热水的石头,此时柔声问道:“昱儿,你皱着眉,是不高兴了?” 林缘晨噘嘴道:“是不高兴了,我身上很疼,师父,你太用力了。”说话间抬起一条胳膊横在张少通眼前,露出小臂上一道淤青的指印。 “哦?是为夫太用力了,还是你不听话让为夫生气了?” “我哪里又不听话了?师父,原来你先前是生气了,到底为什么生气?为什么不和我明说?” 张少通放下手中的铁钳,来到林缘晨身旁,两手轻柔地揉捏着她小臂上的淤青处,丝丝仙力缓缓渗透下,那淤青很快便发红,继而消散。 “为什么生气?因为我见别人对你抱着不轨之心,所以生气。” “不轨之心?师父你没开玩笑吧,你是大陆第一强者,谁敢对我不轨之心?人家躲着我都来不及,特别是上了你的阳山之后,我也和你一样,臭名昭……威名远播……大陆上的人都……‘怕’我怕得要死……更是说我红颜祸水,命带桃花之煞,刑克了大能风御鸾,唯有匹配了你老怪张少通的八字,才能命硬对命硬,相互刑克,生生不息之下彼此制约,不用祸害了别人。普天之下只有你老怪张少通才能生受。” “哈哈哈,他们说的没错!” “师父!你再这样昱吉不理你了!” 张少通揉好了林缘晨的小臂,又把玩起了她的小手:“以后,不许为夫以外的人碰你的手。” 原来他是在气王允凉抓我的手?他是怎么知道的?林缘晨心中疑惑,却没成想在这伏魔山之上到处都是耳目,就算不是刻意探听,不想瞧见便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 “师父,你是在气王允凉么?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一个涉世不深的单纯小男孩……” 张少通眼中闪过一抹冷色,淡淡道:“他在你心中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男孩么如此纯洁么?他比你大几十岁!” 林缘晨察觉到张少通语气中的冷意,立刻便转换了话题:“师父师父,我们不说这些,师父,你说我洗好澡,染什么颜色的指甲好看?” 张少通脸上的冷峻之色却未减,依旧淡淡道:“红色。” 林缘晨两眼一翻,瞪了他一眼:“真是个小气鬼,抓个手就不依不饶的……那天你不是也在湖边抓了御非姑姑的手,还往她手上吹气!我可都看得一清二楚!” 张少通脸上一懵,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这样,你才让我一个晚上都找不到?” “哼!我没你这么小气!”说完,在木桶中站起了身子,带起一片的水花。 张少通脸上又恢复了浅浅的笑容,一双眼望着她裸|露的娇躯,眼见着她揩干了身上的水,穿上内裤,继而套上了一条极为纤细的白色打底裤,接着穿上了运动文胸,最后披上了那霓裳羽衣,又套上了红色的大棉袄。 直到她坐在了妆台前,这才走了过去:“昱儿,为夫给你染指甲。” 握着一双柔软的小手,在十片黄豆一般的小指甲上染上了荧红色的指染之后,张少通狡黠一笑,对着十片指甲轻轻吹出一股气,如同轻柔的羽毛撩动一般。 林缘晨又翻了一记白眼:“哼!跟别人试过的伎俩就别在我这里试了,看着就心烦!” 张少通轻笑:“哦?那为夫还有很多没有同别人试过的伎俩,要不要再继续试试?” 林缘晨抬手便往他肩头打了过去:“刚刚要过又想要吗?!你还真是大言不惭!” 张少通笑而不语,从袖中拿出一条帕子,细细地揩去了林缘晨指甲上的指染,十片莹润欲滴的指甲便染好了,与洁白无暇的皮肤映衬在一起,十分得妖娆可爱。 林缘晨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一枚缀满人造珍珠的现代化发夹,将半湿的头发在脑后夹了起来。 此时却听得楼下传来贺伽那十分粗狂而邪魅的喊声:“昱吉小姐在吗?”(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牡丹园 林缘晨听到这一喊声之时眼中闪过喜色,被张少通完完全全地瞧见了。 张少通口中冷哼,转身走到了茶台边,坐下之时闭上了双目。 林缘晨都没有去瞧张少通,心中满满都是美食的影子和香气,两只脚如飞轮一般直接跑下了楼。 她那红色如大蚕茧般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下时,张少通身子一闪,化身虚无之中,紧跟在了她身后。 只见她跑下楼的一路中,竟然拿出来一枚胭脂迅速地在唇间点了几点,随后又拿出一瓶香水往身上喷了几下,全然一副天真少女要去约会的作为,张少通在虚无中眼神如两把利刃一般,死死地看着她这一番情态。 出了小楼,林缘晨张口就唤贺伽:“贺伽哥哥,是不是允凉今天又给我准备了早饭?”她没有说是否允凉今日又要请我去吃早饭,她在这修真的世界中的确算得上是最会说话的女修士,也许在这一方面也引来了过多的桃花。 贺伽见了她,脸上似笑非笑很是别扭,咧嘴道:“昱吉小姐,据他人说你三日没有下过楼了,贺伽哥哥今日一见你怎么仿佛又少了许多的肉?敢情,是被张少通吃了吧!” “贺伽哥哥,你好讨厌!我这几天饭吃得少,自然会掉肉了。这不就跟你去允凉那儿大吃一顿补回来么?” 贺伽摇了摇头:“我看,这是补不回来了” “嗳,贺伽哥哥,我们快走吧,在此地与你说得多了,我师父在楼上听了又不高兴” “这三日下来,他还能不高兴?那要如何才能高兴?” “不说了,走走走!”林缘晨双手在贺伽背后推着他朝前走。 来到了楚天行所住的小楼外,林缘晨脚步一顿,贺伽却一个人径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远,都没有和林缘晨打招呼。 看着他走远,林缘晨内心忐忑起来,心跳也有些不稳。两手在脑后顺了顺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棉袄褶皱之处,深呼吸了几下,才迈步走入了小楼。 张少通在虚无中一直观察着她,此时眼神已然冷到极处。 进了小楼,只见王允凉依旧坐在长案前,抬眼向着自己看来,脸上微笑:“昱吉,你来了。” 林缘晨“嗯”了一声,便走到长案前,坐在他的身边,只见长案上有一只不大不小的奶油蛋糕,另外还有一杯石榴汁。 “奶油蛋糕?允凉,这是从丰凯楼买的吗?” 王允凉抿嘴一笑:“是今早命人去大梁的丰凯楼中买回,听你前日提起奶油蛋糕,才” 林缘晨立刻撸起袖子管,抓起一边的银勺大口大口地挖来吃:“允凉,你可真是太好了,我已经很久没吃东西了,正肚子饿的时候贺伽哥哥便来叫我了!” 王允凉眼神一暗,低声道:“既然肚子饿,那就多吃点。” “允凉,一会儿吃好早饭,我们去哪里玩?”林缘晨此时已然忘却了她只是想来吃美食的初衷,一路里想到了接下去要去哪里约会。只是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和王允凉约会而已。 王允凉眼中再次明亮,说道:“我带你去周国玩?如何?” “周国?好啊!周国有些什么?” “周国慧城中有一座牡丹园” “牡丹花!好啊好啊!牡丹花现在还没凋谢么?” 王允凉轻笑:“慧城牡丹园中的牡丹花今年晚开。” “太好了!我已经好几天没去大陆的城池中玩了,允凉,以后我们每天出去玩好么?” 王允凉心中一烫,略带羞涩地“嗯”了一声。 张少通对这一切冷眼旁观之下,始终忍耐着性子,此时听她说每天要与王允凉出去约会,心中仿若冰冻三尺一般的寒冷:“她想外出,为何不与我说?哼!牡丹花我倒要看看他俩在牡丹园中干些什么。” 林缘晨不一会儿就把那不大不小的奶油蛋糕吃完,又三口喝光了石榴汁,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看向王允凉。 王允凉看着她的笑颜不禁哑然,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探到她的脸颊上轻柔地擦拭起来,将吃到嘴边的奶油和蛋糕屑擦了个干净。 林缘晨这才感觉到,抬手在脸颊上摸了摸:“吃到嘴上了么?”接着又掏出银镜照了照,只见一张脸白嫩似雪,嘴上点的胭脂已然吃光,便又将胭脂盒拿了出来,对着银镜点了几点。 王允凉这也是第一次见女子点胭脂,一双眼看得入了神。 林缘晨感受到这灼热的目光,转过头来,不觉心惊。那一双眼,就如同清水一般透彻,又好似闪耀的星辰一样明亮,恍惚间一下子失神,与他长久地相视在一起。 张少通心中生出一股勃然之怒,心念一动之下,林缘晨感觉到胸腔中传来剧烈的钝击之痛,“哎哟”一声喊了出来。 王允凉回过了神,心中担忧,道:“昱吉,你怎么了?” 林缘晨拍着胸口,不住咳嗽:“咳咳没没事,胸口抽筋” 拍了一会儿,才觉好些,大口喘气之下说道:“允凉,现在不痛了。怎么现在连胸口都会抽筋” 王允凉轻笑,再一次拿起手中的帕子,往林缘晨的嘴角边擦了擦:“你的胭脂点出来了。” “嗯?现在好了吗?”林缘晨眨着一双眼,任由他在嘴角上细细地擦拭。 将多余的胭脂擦去之后,王允凉收回帕子,笑道:“现在好了,很好看。” 林缘晨举着银镜又照了照,才觉满意,将银镜收了起来:“那我们现在就去那牡丹园吧!” 王允凉点点头,再一次伸手抓过了林缘晨的小手。林缘晨此时全然记不得早上张少通是如何与自己说不要让其他人碰她的手,竟然毫无推脱与反抗,任凭他抓着自己的手,甚至带上了一些轻柔的揉捏。 张少通的眼中再无柔情之色,紧紧跟着两人走出了小楼,脚踏之下飞入空中,向着大周的边境急速飞去。 他此时已经完全明白,林缘晨已经对王允凉动心,只是她自己还不知道而已。(。) 第四百九十四章 嫉妒 “允凉,”飞行中,林缘晨开口道,“慧城还有什么好玩的?” “慧城是珠玉之城,首饰是最为出名的然而这首饰之中要数华胜做得最好。”王允凉所说的华胜是一种发饰的名称,形同钗簪之类,但单脚或双脚较之钗簪要短,有些还有比较大的弧度,华胜头上的装饰也比钗簪更为多样而精巧,一般成双佩戴,做装饰之用。 林缘晨一听华胜做得最好,眼中闪出金光:“既然如此,允凉,我们逛完了牡丹园便去看看慧城的华胜,如何?” 王允凉脸上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说了一个“好”字,接而又说道,“慧城还有许多的稻田,稻田里一同养殖河蟹,慧城的河蟹也极为出名。” “河蟹!”听到这两个字,林缘晨瞬间便把早上吃下的蛋糕给消化得一干二净,口中泌出了馋涎,“允凉,我从好多好多年前来到正灵山以后就再也没有吃过河蟹了!要不我们在此地吃一顿河蟹午饭?” “允凉正有此意。”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飞行了半个时辰,来到大梁国的慧城之中,在城西一座规模十分宏大的园林门口落了下来。 “昱吉,这便是那牡丹园。” 林缘晨对着园林的入口一看,却感觉这入口相对于园林来说显得太过小了一些,此时被王允凉抓着的手一翻,拉住了王允凉的手腕:“那我们就进去看看!”拉着王允凉快步地走入这牡丹园中。 进入牡丹园,一股牡丹的香气隐约其间,园中精致十分的精巧玲珑,当然最多的还是颜色各异形态万千的牡丹花。 与众多的公子佳人一同畅游其中,甚至都忘却了赌会之事。 “允凉,这牡丹园果然很漂亮!可惜我没有相机,要不然就可以拍几张照片。” 两人坐在一个花丛中的石凳上,林缘晨说到了拍照片。 “什么是照片?” “就是一个方盒子,对着景物或者人一照,便可以留下如眼观之景一模一样的画像。眨眼间便可以做到,不用用手去画出来。是我家乡的机关,是不是十分奇妙?” 王允凉轻笑:“昱吉,你若是想留下景物,我与你摹刻下来便是。” 林缘晨却摆了摆手:“嗳算了算了,我只是说说,并不真的想拍照或者摹刻。” 王允凉此时又拉起林缘晨的手,低着头细细地看,只见她的手指十分地细,手掌十分的小,虽说又细又小,但却瘦不露骨,这一双手很是迷人,特别是那十片如黄豆一般大小的指甲,看上去叫人从心底里生出怜爱。 张少通在旁边眼见他把玩林缘晨的手,甚至捏在了她的指甲上,咽喉如卡着一根刺一般,但他始终沉着气,没有出手。 王允凉把玩够了那双小手,便从怀中摸出一个储物袋,放在了林缘晨手中:“前日,见你缝冬袍,我便去麻烦了门中几位姐姐帮你做了几身,以后便不怕别人与你斗法弄坏袍子了。” 林缘晨心头一跳:我说过的话他都会记得。紧接着便是一股强烈的动容,眼中闪烁着不知道要如何说话。 王允凉继续说道:“这里面都是你喜欢的颜色,紫色,天蓝色,靛蓝色,白色,梅红色,鹅黄色,豆绿色,樱花粉” 林缘晨心头更为动容,手中紧紧握住那储物袋,看了王允凉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 最后王允凉主动说道:“昱吉,你是想谢我么?” 林缘晨猛然晃了晃脑袋:“允凉,你为何对我如此好?” 王允凉笑着说道:“没有为何,只是允凉想如此做而已。” 林缘晨怔怔地看着他,心中似有难以名状的感情即将酝酿而出,在王允凉看来之时,胸中有如鹿撞一般,王允凉笑容渐渐凝结,缓缓地向着她俯下身来,林缘晨本能的一惊:他要亲我?心中又是一跳,迅速地低下了头。 王允凉见他低头,也是一愣中才回过了神,清了清嗓子,转而说道:“昱吉,既然这园中已经看遍,我们便去看看城内的华胜做得如何?” 林缘晨低头间轻轻“嗯”了一声,两人便起身向着园外缓步而行。 张少通心中有如滴血,胸口的心跳险些续接不上,他甚至想要说服自己看错了,然而却始终骗不了自己。见他们离去,脚下轻踏之间再一次跟了上去。 慧城中,此时将近中午,街上很是热闹。 两人逛了数家首饰店,林缘晨看上了许多精致小巧的华胜,如王允凉所说,慧城的华胜做的极为细致,那做工堪比林缘晨家乡的首饰,因为做工细,所以才能做好小巧的东西。她看上的华胜无论哪一个,王允凉都果断地买了下来,才走完一条长而直的大街,已然收获了各式华胜百余对,林缘晨恬着一张至极的笑脸,嘻嘻哈哈地说道:“允凉,哈哈,这一次买了许多的华胜,我不想再逛下去了,这些就足够了。” 王允凉依旧带着笑,柔声说道:“那带你去吃河蟹?” 一家酒楼中,两人面前的八仙桌上,摆了不下十对河蟹。这些河蟹比林缘晨家乡的大上不少,但颜色和长相都差不多。 王允凉抓过一直河蟹,也看不清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几番摆弄之下竟然将整只蟹拆解开来,把蟹黄分在了一只碗中,蟹肉挑在了另一只碗中,摆在了林缘晨的面前:“昱吉,快趁热吃!” 林缘晨心中又是一股暖意,几口便把两个碗吃了个空,然而不一会儿,王允凉又拆解了一只蟹。 这一顿吃得又轻松,又满足,林缘晨从来没有被人这样伺候着吃饭,吃完这十对河蟹的时候,已经是幸福地说不出话来。 这一整个半天,她心中都没有自问过哪怕一次:“师父在干什么?” 这边厢林缘晨幸福到了极点,那边厢张少通却尝到了人生中第一次的嫉妒。 他此时极为嫉妒王允凉,这感觉时时刻刻几乎能让他疯狂。 他数次抬起手,想要一掌劈死王允凉,然而却始终将手放下,眼睁睁地看着她二人显而易见却暂未说穿的甜蜜。(。) 第四百九十五章 不该碰的东西 “昱吉,慧城的夜市也很热闹,我们不如在此地等到月明之时逛夜市如何?”待林缘晨吃饱,王允凉提出了要在慧城中待到晚上。 林缘晨嘟着嘴摇了摇头:“不了允凉,我出来已经有半日之久,如果在此地等到晚上,我师父会不高兴的,我这便要回去了。”言下之意便是要回到张少通身边。 张少通此时心中才有了一丝暖意,眼中再次露出柔和的神色。 王允凉笑容消散了些许,淡淡道:“那允凉送你回去。” 伏魔山上,依旧覆盖着积雪。 王允凉紧紧握着林缘晨的手,漫步在冰霞树林的归途中,这已经是新一轮牌局的第六日上,大半的牌局已经结束,冰霞树林中尽是各宗内来此玩耍的子弟。 默默无语间,两人临近了张少通所住的小楼。 林缘晨停下脚步,转过身,想要与王允凉道别:“允凉,我今日玩得很开心,我我这就要走了。” 王允凉低头凝视林缘晨的双眸,并不开口说话,眼中闪着浓浓的不舍。 林缘晨一望之下移开了双眼,像是要掩盖心中的忐忑一般,接而说道:“我我以后如果肚子饿,再来找你吃饭玩” 然而,毫无准备的,一双手却向着她抱了过来,接着,整个人被抱起,一双唇向着她贴了过来,直接贴在了她的双唇之上。 就好比一道雷霆闪过一般,心中瞬间炸开了花,呼吸也为止一滞,头顶之上如同有重锤落下一般,林缘晨只听到耳中嗡鸣之下,立刻便丧失了任何思考的能力。 刚开始只是唇与唇的触碰,然而片刻后,立刻便灼热了起来,两道火热的鼻息相互交错下,唇舌交缠在了一起。 王允凉虽说没有和女子交往过,这便是他的初吻,然而他却极有悟性,纠缠之下林缘晨脖子两侧从深处升起一股燥热,口中不自觉地闷哼出声。 这一声闷哼出现时,周围的空气骤然一缩,一道毁天灭地之力直接向着王允凉而去,在两人都忘乎所以之时,一声轰然之声,王允凉身躯向着远处抛飞而出,溅起一道血痕。 张少通从无形中凝形而出,一步站在了林缘晨的身前,神色冷得如同来自地狱一般。 还未等他开口,旁边就响起了一声咒骂之声:“陈昱吉你这个狐狸精,这一次被我当场抓住了!阿爹,你还能说他们看手相么?”张霏露抬起一指遥遥指向林缘晨,脸上一片憎恶之色。 林缘晨头脑一片空白,惊吓在了当场,看了看张少通,又看了看张霏露,却猛然回过神,向着王允凉处跑了过去。 只见王允凉横倒在了地上,已经不省人事,周围的魔修一下子聚集在了前方,直欲与张少通动手。 林缘晨眼中瞬间落下泪来,看着王允凉一张灿白的脸,口中喊道:“允凉,允凉你醒醒,你这是要死了么?” 只听得周围的魔修大喊着:“还愣着干什么,你们快出来几个人!带允凉公子去药师谷!” 于是便有三四个魔修从林缘晨手中一把抢过不省人事的王允凉,向着空中急速飞离。 “张少通,你重伤允凉公子是何意?” “对,你把话讲清楚!我们魔宗向来不会主动得罪仙门之人,张少通,你这次欺人太甚!” 张少通带着冷到极处的神色,缓缓而幽幽地说道:“他碰了不该碰的东西。” “狗屁!大家不要和他废话,一起上!” 随着这一声一起上,数百魔修便向前跃去欲要群起而殴之,然而他们只跳了一半的距离迎面就被一道急速甩出的弯月形剑气冲击而来,身子一顿之下顿然向后抛出,只听到咔咔之声从体内传来,这数百魔修向后抛飞时一同重伤。 “哎哟哟”的叫唤之声从四周传来,林缘晨眨巴着一双泪眼,向着落地之后滚做一团的魔修看去,又回过头愣愣地看着张少通,口中说不出一个字。 此时张霏露大叫一声:“阿爹打得好!陈昱吉,你太不要脸了!居然当着我和我阿爹的面,和别人你让我阿爹的脸往哪儿搁?” 张少通没有回头向她看来,而是甩了甩袖子一步向着小楼迈步而去。 张霏露原地跺了跺脚,也转身进了小楼。 风御非此时也在小楼旁将整个过程看在了眼里,见林缘晨坐在地上哭泣,心中不忍之下走了过去,一手扶在了她的臂膀上,将她硬是拉了起来:“昱吉,不要哭了,到御非姑姑处去坐一会儿吧。” 此时听到动静出来查探的风见月和风舞儿也跑了过来,将林缘晨左右夹在了中间,也不问她愿不愿意,夹着她就往自家所住小楼处走。 这一路距离不多,但却挤满了看热闹的修士。 于是,张少通被王允凉戴绿帽,两人争风吃醋当众出手的传闻一夜之间不胫而走,大陆修士众人皆知。林缘晨的艳名更是响彻整个大陆修真界,有关于桃花煞之一说更是落在了实处,都道陈昱吉虽艳压群芳,但却碰不得,修为不够的话,多半会丢了性命。 林缘晨被半拉半拖到了七座峰所住的小楼,经风见月与风舞儿两人按在了茶桌旁。 “昱吉,不要哭了,喝杯热茶暖暖身子”风舞儿温和地安慰道。 风见月却是翻着白眼气不打一处来,骂道:“昱吉,你这次真的是出格了,这下子张仙尊又平白让人说去了很多是非。昔日我家师父对你这么好,你偏偏钟情张少通,好不容易和张少通在一起了,你怎么又和王允凉勾搭上了!” 风舞儿在一旁劝到:“见月师姐,你就少说两句,我看这次是王允凉主动要亲昱吉的,昱吉最多只是没有来得及阻止而已。然后张仙尊出手得也太快了” 风御非轻声对着两人道:“你们不要再说这件事了,一会儿傲雪痴雪来了,你们可千万别再嚷嚷。昱吉,今日你就住在御非姑姑这里吧,别回去见你家师父了。”(。) 第四百九十六章 一树梨花压海棠 林缘晨心中又是一跳:“师父师父他师父他是不是全看到了?” “不仅他看到了,我和舞儿也看到了,还有很多修士也看到了!”风见月矫情了一句。 林缘晨“哇”地一声再一次痛哭起来。 风御非皱了皱眉,瞪了风见月一眼:“昱吉,不哭了,御非姑姑看得很清楚,和你没关系,你师父会想通的。” “姑姑允凉允凉他是不是给师父打死了?” 风御非脸上现出愁容,心想:难道昱吉真的喜欢那王允凉?然而口中依旧安慰道:“昱吉,莫要担心,齐双双医术高明,他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怎么会这样早上还高高兴兴的,到了晚上就变成了这样姑姑我要去药师谷,我要去看看允凉会不会死” 这次换风御非心头一跳了:“昱吉,你去了药师谷你师父会如何说?你不想想他么?再说了,风影剑你不要了么,你不想想御鸾么?” 林缘晨哭到伤心处哽咽了起来,一阵发自心扉深处的剧烈咳嗽过后,她喘着气说道:“风影剑楚天行一定会想办法把风影剑给我,我在不在他都有办法,允凉要是死了,我该如何再见魔宗之人?就算要死,我也要和他说一句对不起,是我害死了他”说罢,猛然站起了身。 风御非立即向着风舞儿和风见月使了个眼色,要她俩上去拉住她,然而还是晚了一步,林缘晨直接脚下如飞,从门口飞了出去,径直地往西北方而去。 风见月两手在腰间一插:“完了完了,我看昱吉这次是真心喜欢这个王允凉,她不去药师谷说不定这王允凉还不用死,她这一去王允凉看来是死定了!” 在林缘晨朝着西北方飞离伏魔山的一刹那,仙门所在小楼最上层的房中,原本闭目静坐中的张少通猛然睁开了眼:“她竟然去了药师谷!” 气急之下心跳骤然一缩,一手忍不住扶在了胸口,两声咳嗽之后,从口中吐出一口鲜血,胸中一片肝肠寸断的痛楚,心神中,他不由自主地喊了一声:“昱儿,回来!” 林缘晨一边流着泪,一边向前飞行,心中传来张少通如低吼一般的心语:“昱儿,回来!” 她心中一痛,说道:“师父,我要去看看允凉到底会不会死,他若平安,我便即刻回来!” 小楼中的张少通眼中生出了血丝,心痛到无法形容,随着林缘晨在大陆上逐渐飞远,他生生感觉到自己已经完全地失去了她。 入夜时分,林缘晨一头冲入了药师谷的谷口,闭着一口气急速往内飞行,穿过浓浓的药气迷障。来到了药师谷腹地的那片砖房前,见到带王允凉来此地的四个魔修正凑在一起小声说话。 “各位哥哥!我来了!允凉怎么样了,会不会死?”林缘晨还未走上前,便在口中喊了一声。 四人回头见是林缘晨,纷纷口中叹气:“昱吉小姐,允凉公子刚刚才被齐双双抬进去,她不让我们进去,说是诊治好了会出来告诉我们。这房外被她设了独门的禁制,我们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林缘晨心头略松,依此而看,王允凉还有救,或许不会死。 想到这里,她走到四个魔修身边也坐了下来,与他们一同守在门口。 这一夜过得极为漫长,到了天明破晓十分,齐双双才从房中走出,一出来便掩上了门。 林缘晨一夜没有合眼,见齐双双出来了,直接站起跑到她身后,想要往房内窥探,却没来得及。 “昱吉,是你吧,你来的时候我就知道了。这次又是什么事啊?我让你做的事都办妥当了没有啊?”齐双双转过身,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我我没有什么事我是来看允凉的。他怎么样了?”林缘晨一双眼睛哭得通红,却没有提楚醉天的事。 “他?半死不活。怎么你又和他扯上关系了?” 四个魔修也走了上来,其中一个大声道:“允凉公子就是因为和昱吉小姐当众亲嘴,才被张少通打成这样的!” “哈哈!”齐双双一张白脸笑成了一朵花,“昱吉,真是看不出来啊!怎么你看不上我家天行,看上了我家允凉?允凉他娘是我表姐,你以后要喊我一声表姨啊!” 林缘晨此时没有心思开玩笑,急切地问道:“他现在如何了?可会看人?可会说话了?” “哈哈哈!看人?说话?早呢!起码一年!”齐双双说话时瞧见了凑上来的四个魔修,伸出一指大声道:“你们几个,还不快给我滚,这里有昱吉就行了,我这里不收健康人!” 四个魔修走上前来的脚步一顿,面面相觑。 “还不快滚!”齐双双看起来娇小美貌,耍小伎俩的时候又有那么些可爱,可是吼人的时候却是底气十足,颇有恫吓之势。 四个魔修大声地叹气,向着来的方向转身便飞了上去。 那四个魔修飞远之后,齐双双却变了一张小女儿情态的脸,反而向林缘晨打听起来:“他还好吗?他有没有提到我?”说话时眼睛眨巴眨巴地十分地纯真。 林缘晨呆了一呆,有些不知所云,道:“啊?什么他?哪个他?” 齐双双小身体扭了扭:“嗳呀!非要我说出来什么意思嘛,就是天行他爷爷呀!” 林缘晨恍然大悟:“哦!原来是外公咳,我压根就没适应把你俩想在一块儿他还不错,在长肉身了,但他从来没提起你” 齐双双小脚一跺,娇哼了一声:“哼!没良心的!昱吉,你什么时候带他来药师谷?你可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答应过的,等他长好了肌肤,我就带他来!不会让你独守空房的!”说出这一句话,林缘晨强忍着没有吐,“俗话说得好真是一树梨花压海棠” “嗯?昱吉,这是什么诗词,什么意思?” “就是说,老夫少妻老的头发如梨花,是白色的,少的粉面如海棠,是粉红色的,成亲之时梨花把海棠压在底下尼玛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 齐双双却似是极为欢喜这句诗词,捧着一张笑脸做出娇羞之态:“哎呀,昱吉你可真会说话!”(。) 第四百九十七章 幸福一辈子 林缘晨不想与她继续说楚醉天,越说心中越是生出笑料,便皱眉沉吟道:“允凉到底怎么样了,你是用什么方法治他的?” 齐双双两眼一翻,说道:“他快死了。张少通对他出手没有留情,就是要他死。” 林缘晨胸中如遭重击,颤声说道:“他真的要死了么?!” 齐双双抬手在她脑门打了一下:“又救活了你个傻蛋!用了一枚我祖宗传下的大还丹。本来只有三枚,如今就剩下两枚了。” 林缘晨大悲大喜之下有些呆滞,痴呆呆地说道:“大还丹我就知道没有你治不好的病!” “得了得了,别拍马屁!以后你成了上仙,帮我去星域中弄点星魂,让我多炼一些大还丹!他五脏伤得太重,命缘是留住了,等到全好最少也需要一年,这一年你就留在此处吧,到时候与他一起离开,我也放心。你以后,就和我住一个屋,我上山看药的时候,你就去照顾允凉。” 林缘晨自此便在药师谷住了下来。 王允凉出事当晚,在外求亲的楚天行得知消息后立刻回了伏魔山主持赌会,从他回来的第二天开始,张少通处,连带七座峰处和法家处再也没人来送吃食,他三门内有修为低微的弟子需要吃食,便要自行飞出伏魔山去采办。 张少通自那夜以后整日在小楼中闭目打坐,无论谁来见他唤他都不曾睁眼回过一句话。 赌会之事依旧进行。 第三轮赌局开始时,依然在西边的石窟中,第三层第六间洞府内,与会之人惊奇地发现了林缘晨的身影。然而这个林缘晨看起来十分孤高冷傲,从不开口说话,眼中虚无缥缈如若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仙一般,在她身边陪伴的是一个浑身充满神秘气息穿黑色短打的男子,这男子比任何女子都要美貌妖娆,任谁见了都会心中发颤。 与会者私底下议论原本与重伤的王允凉私奔去了药师谷的牌仙子老妖妇狐狸精陈昱吉又找了一个相貌出众的男子回到了伏魔山,这男子修为还不低,就是不知道这男子经不经得住那邪门的桃花煞,不知何时会被陈昱吉给克死。 然而那孤高冷傲的陈昱吉在牌局中却如天神再世一般,牌风冷静而又极富攻击性,往往令人束手无策猝不及防,杀得大陆修士一个个几乎是从赌桌上爬了下来。如此这般三个多月过去,牌局进行到第十一轮,伏魔山上的一半修士便被淘汰出局,有些宗门内子弟全部被淘汰下来的,都各自回了山,伏魔山上的热闹景象也冷清了许多。 这一日,风御非来看张少通,走上小楼,见到他依旧在原地打坐,心中不免有些心疼:“少通,我来看你了。”在他身边翩然坐下,一双美目向着他的面庞看了过去。 张霏露见风御非来看张少通,垫着脚尖悄悄走上楼,在楼梯口探着一张小脸不住地往里瞧。 这一次,张少通睁开了双眼。那一双湛蓝色烟雨迷蒙的眼内,是望不尽凄清之色,睁眼之时,向着地面上看去,手中捏出了一个酒壶。 风御非见他睁眼,心中抑制不住地欢喜,脸上显出嫣然的笑容:“少通,我陪你出去走走好么?你在这里坐了很久” “我想喝酒。”张少通言语平淡,听不出任何心绪,拿着酒壶就往嘴边送,喝下一口之后,幽幽说道,“她还是没回来。” 风御非见他如此,心头酸楚,颔首轻声说道:“少通,她会回来的。她不回来又能去哪里?她会回到你身边的。” 张少通低着眉,继而说道:“未曾与她见面时,我在阳山,度一日如白驹过隙。与她见面后,我度一日如平凡之人,她走之后,我度一日如历经三秋。御非,她此番,是真的恨我了么?” 风御非心中生出疼痛,一双眼晶莹闪烁,似是氤氲:“少通,不要如此去想,有可能齐双双处需要她留下。” 张霏露在楼梯口银牙紧咬,终于忍不住冲了上去,一屁股坐在了张少通的面前,将他手中的酒壶一把就抢了过来,朝着露台之外狠狠一扔,只听得楼外传来了啪的一声:“阿爹!御非姑姑!你们不要在这里自欺欺人了!那狐狸精根本就是私奔了,阿爹,你不要再在这里为难自己等她了,什么度一日如历经三秋,阿爹你就该娶一个良家女子相依相伴,便不会度一日如历经三秋!” 张霏露的话就如同一把利刃刺进了张少通的内心:“私奔真的是私奔了么”随着这一声自语,他的眼内更为迷蒙,让人看不透。 “不是私奔是什么?这都三个多月了,楚天行竟然还弄了个冒牌货替她打牌,他们魔宗的人肯定知道她不会回来了!” 这不会回来四个字仿若杀人利器一般直击张少通的心神,胸口传来剧痛之下,他咳嗽了起来,一手扶住了胸口。 风御非连忙向着张霏露说道:“霏露,不要胡说,昱吉不是这样的人。少通,昱吉肯定会回来的,你不要多想,我看她和那王允凉并没有什么” “没有什么,都当街抱在一起亲嘴了!这三个月,指不定在一起有多缠绵悱恻,说不定早就睡在一起了!” 张少通胸口再次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整个人险些坐不稳,向后颓然落了下去,风御非伸出手将他一把扶住:“霏露,不要在你阿爹面前胡言,你想把你阿爹气出病来么?” 张霏露撇了撇嘴,不再往这方向说,而是眼珠一转,说道:“御非姑姑你既然如此关心我阿爹,不如你嫁给他,照顾他一辈子吧!” 风御非心口顿然狂跳,一张脸瞬间涨红:“霏露,你你又在胡说。你阿爹心中只有昱吉,休要再如此说话!” “谁说的!我本来也喜欢凯杰,可是之后不是也自然而然不喜欢他了么?爱不爱的只在一念之间,阿爹年纪也不小了,修为又这么高,自然明白霏露讲的话。御非姑姑是十足的大家闺秀,阿爹娶了你,肯定会幸福一辈子!”(。) 第四百九十八章 臭了就要紧 张少通一口气顺下之后,眼中闪着寒芒,自语道:“爱与不爱只在一念之间呵呵,果然是如此。呵呵”说着,便苍凉地笑了起来。 风御非心中如刀割一般的痛,泪水终于滑落面颊:“少通,别这样,要不了多久她肯定就会回来了。” 张少通笑到伤心之处,胸口骤然起伏之下,又吐出了一口鲜血。 张霏露这才慌了起来,一把抱在了张少通的胸口,说道:“阿爹,你这是怎么了?为了那个狐狸精根本不值得,阿爹你不要吓霏露” 风御非眼中闪出一抹难得一见的果断,对着张霏露说道:“霏露,你在此地照顾你阿爹,御非姑姑去找你昱吉师妹!” 然而当她站起身的时候,手腕却被一只大手抓住,只听得张少通冷声说道:“不要去御非,你从未在大陆行走过,不要去找她。” 风御非眼中转而一片辛酸的柔和:“张少通!你这又是何苦呢?”说话间,手中结出一张飞符,向着小楼露台处飞去,却在飞出的一刻被一道凌厉的剑气击碎。 张少通眼中满是冷色:“不要和她说不要去找她” 张霏露心中满满都是恨意,抱着张少通高声道:“阿爹,你再也不要去想她了!听霏露的,和御非姑姑成亲吧!真的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把她全忘了,阿爹,就好像你以前和霏露没死的时候一样,不是么?阿爹,再来一次吧。” 张少通抬手,抚摸在了张霏露的后脑上,眼中一片无法形容的冷寂,幽幽开口道:“好,阿爹答应你。” 张霏露喜极而泣,转过头对着风御非嚷嚷:“御非姑姑,我阿爹终于答应娶你了!” 风御非望着这父女俩,此时胸中犹如烈火焚烧一般,说不出的滋味,原地怔了片刻,转身头也不回地下了小楼。 同一时刻,药师谷中,一片简陋的砖房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小雨。 齐双双去山上看药已然有半月之久,林缘晨此时坐在王允凉所躺的土炕边上,绣着一条娟帕,口中哼着轻柔的歌曲。 床上毫无知觉的王允凉依旧满脸煞白,没有丝毫血色,只是昏睡中呼吸却很平稳,缓慢而悠长,已经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林缘晨一边绣着帕子,哼曲中时而会开口与王允凉说话:“允凉,双双都去了好多天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走之前与我说,指不定你过几天会醒来,可是你也没有醒,也不知道我师父在伏魔山如何了,是不是非常生气诶!” 又哼了一会儿曲子,再次开口说道:“这次我师父差点将你打死,你不要怪他他这人诶,我也不知道如何和你说,更不知道你好了以后回到伏魔山他会不会再要杀你。这事都怪我,以后回去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这世上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很多,我们俩可能不太合适允凉,以后你找那种,牙齿晶莹剔透的,一说话就脸红的,声音如同小提琴一样细腻的,没有不良嗜好的那种女孩。有个性的女孩子可能乍一看上去很吸引人,但是结婚这种事,还是我说的那种女孩最好,真的!” 她却没有发现,在她说这段话的时候,床上躺着的王允凉眉头间略微一缩。 接着,又是哼唱了一段歌曲。 继而说道:“这双双也真是太小气了,家里什么吃的都没有,只有鸡棚里几只鸡,还当宝贝一样不允许我私底下宰来吃,给了我许多的什么独门灵丹,说吃一枚一整天都不会肚子饿。我就没见过像她这样的人她肯定也是从小到大这种灵丹吃得多了,才长不高!” 此时,王允凉的眉头舒展开来,嘴角好似有些笑意。 “允凉,我有些想我师父了,你醒了以后,我要和双双说,不能再继续留下来和你一起走,我要回去陪我师父了。我这次出来他肯定很生气也不知道回去以后要怎么哄他才行连带上次被他瞧见我和你当街亲嘴,我也没有哄他就出来看你了还好你这次活过来了,就更不能再让他瞧见我和你一起,要不然他再出手,肯定就一掌将你当场拍死,都不会再给任何救你的机会允凉,你要是好些了就赶紧醒来吧。” 床上的王允凉眉头又是一蹙,片刻间整张脸又换做了一副毫无知觉的样子,没有了任何表情。 此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上沾满积雪的齐双双一步走入房内,两只小手噼噼啪啪拍去了身上的白雪。 “双双你总算回来了!自从你走后我就没吃过东西了,双双,杀只鸡给我吃吧!” 齐双双两眼一翻:“昱吉,我不是给了你很多无饥丹嘛!” “丹药哪儿能和肉比呢!双双!你可不要太过小气,你家楚醉天以前对我可大方了!”此时林缘晨将楚醉天搬了出来。 “好好好!一会儿去杀只鸡给你吃!下次可不行了!允凉他醒了吗?” 说道此处林缘晨大叹一气:“咳,你走以后我就连睡觉都坐在他身边,愣是没见他醒过一次,他要是醒了,我便要回去见我家师父了!” 齐双双两眼一挤:“没醒?不是吧?怎么可能?”说着便走到了王允凉身边,向着他一看便看出了蹊跷,正要发作时,只见王允凉靠墙的手轻轻抬了抬,在身边摆了摆。 齐双双眼珠一转,记起来林缘晨方才说王允凉醒了以后便要回到张少通身边,此时恍然大悟之下也装模作样起来,清咳了几声说道:“没醒就继续等,反正总是要醒的!”这前半句说给林缘晨听,后半句却是说给王允凉听,意为,可以帮他再留林缘晨一段时间,但不可能永远留着她。 说完之后兀自狡黠一笑,道:“昱吉,允凉来此地三个月了,你去烧点热水,帮他全身擦一遍。” 林缘晨皱眉:“啥?擦身体?为何啊?你不是说他五脏有伤,不能动他吗?” “伤不要紧!臭了就要紧!我最不喜欢男人臭!总之你快去烧水,帮他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擦干净!”(。) 第四百九十九章 我回来了一 然而王允凉这一装晕,却是又晕了半年。 半年之后,伏魔山上经过了只剩百人的复赛,到现在为止包括冒牌货陈昱吉在内,终于只剩下了十二人进入决赛,这十二人可不是相先前那样的淘汰制,而是每两人一组,由另外两个牌技卓绝的魔修加入组成一桌,进行两两对决制。 七座峰中,出人意表的是,最后只有风舞儿和风痴雪两人进入了决赛,此事另门中众弟子纷纷咋舌,谁都未曾想到最后会是他俩进入了决赛。 这一天众弟子都在小楼内打趣,张霏露却打扮地格外动人,像一只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小楼中,一边跑着,一边喊着:“御非姑姑!御非姑姑!” 周成欢正在一个劲地想要与风御非说话,此时见到张霏露进来两眼一横,口中冷哼。 风御非则笑在了面庞:“霏露,你今天打扮得好漂亮!快来姑姑身边坐。” 张霏露来到了风御非的身旁就坐,便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紫色美玉,这美玉雕刻的是一朵圆润的祥云,玉质十分的莹润,颜色也十分的浓艳,看起来价值不菲:“御非姑姑,这是我阿爹送给你的。是他亲手雕刻的。” 风御非心头一跳,一时间没有接过来:“霏露,这是为何?” 张霏露两眼闪着金芒,说道:“这是我阿爹送给姑姑你的定亲之物,赌会结束以后,再来七座峰上正式提亲!” “提亲!”一旁的女弟子此时均都惊起,口中呼出了声。 风见月深深皱着眉向着两人看来:“霏露,怎么你阿爹要向我们姑姑提亲了?” 张霏露得意地笑着说道:“那是当然,阿爹答应我会娶御非姑姑,阿爹答应我的事从来不会反悔!” 周成欢一张脸近乎扭曲地说道:“他还好意思向我家师父提亲?他不是和昱吉小姐双修了吗?仙家双修既成事实,就无法再在两人之间斩断联系!他这是什么意思呢?!” 张霏露却是怒了起来:“周成欢,你不要总是破坏我阿爹和姑姑的感情,什么双修不双修,她早在大半年前就和人私奔了!我阿爹也已经不喜欢她了,不要再和我说什么双修!” 风御非眉头皱起,幽幽道:“霏露,成欢说得对,你阿爹始终钟情昱吉,此事你莫要强求你阿爹。” 张霏露一听急了起来,直接将手中的玉佩往风御非手中塞:“御非姑姑,你不要听这个小人挑拨离间,我阿爹亲口和我说的,说还是与你在一起比较好,他这次是真心想娶你,御非姑姑,你和我阿爹从小就认识,感情非同一般,你可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阿爹心目中,是很重要的人!这次真的不是霏露强求他,是他自己主动让我来的!” 风御非岂能不动心,听她所言整个新房都颤动起来,张少通说想娶自己,这是她以前都不敢去想的事,虽然冥冥之中一直在期盼和等待,然而却始终在规劝自己不要再等下去。眼下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摆在了面前,她的心剧烈地颤抖着,两眼凝视手中的玉佩。 张霏露见此情形心中大喜,继续说道:“阿爹说,爱与恨,真的只在一念之间,与其孤独伤悲,不如珍惜眼前人”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张少通与她说的,此时她说起来简直煞有其事,“御非姑姑,你将这玉佩收好,回去以后阿爹就会来七座峰提亲!御非姑姑你就准备当新娘子吧!”说完,直接站起身,蹦蹦跳跳地跑了回去。 在座的女弟子一个个面面相觑,均都无言。 唯有周成欢面目狰狞,向着风御非道:“师父,你难道真的信她的话么?” 风御非将手中玉佩一收,似有决断,说道:“信不信,我都要亲自问问少通。” 仙门所在的小楼,顶层露台上,一袭白衣的张少通正坐在此间抚琴,琴音苍莽中略带萧索。 风御非走上了露台,在他对面缓缓坐了下来,坐下之际只见他抬起头,见到自己的一刹那,嘴角微微有些笑容:“御非,霏露去找过你了?” 风御非心头一跳,犹犹豫豫地将那紫色玉佩摆到了琴案上:“少通,这是你让她给我的?” 张少通脸上笑容明显了一些,说道:“是。” “你真的不等昱吉了?” 听到这个名字,张少通脸上的笑容一凝,然而只是片刻的时间,又笑得毫无痕迹:“我打算娶你。” 风御非胸口卡了一下,呼吸都为之一顿,脑中瞬间嗡鸣作响。 张少通继续说道:“怎么?你不信霏露的话?要亲自来问我?” 风御非低下了头,轻声道:“我不信你已经不爱她。” 张少通脸上的笑容消散,浮上了一抹孤寂之色:“我,不爱她了。往后,我想与你共度一生。” “你这是真心话么?” 张少通脸上又生出笑容,说道:“我何曾骗过你?” “我不是说你骗我,我是说你在骗自己!” “御非,你不想嫁给我么?你若不想与我共度此生,便早些走吧。”说完,脸上再次孤寂了起来。 “少通我我想嫁给你,我从小便想嫁给你,但当时你有亦烟。如今我依然想嫁给你,然而” “她已经离开我,我也已经不爱她,如此而已。御非,以后的时日,陪着我,可好?我会真心对你。” 风御非整个人愣住了,再一次低头看向那玉佩,在原地坐了许久。 许久之后,她伸手抓过玉佩,藏入袖中,说了一句:“那我在七座峰等你!”便向着楼下走去。 刚出了小楼,眼中一晃之下看到了一抹梅红色的娇俏身影,在白色的雪景中格外地耀眼,转头再看去之时,却是哑然。 只听得一个无比动听的嗓音喊道:“御非姑姑,我回来了!”那梅红色的身影向着她跑了过来,拉起她的手,“本来半年前就想回来,然而允凉和齐双双一起诓骗我,假装昏睡了大半年,我被他们骗了大半年,前日才被我发现于是就来得晚了” 这一句,虽然如莺啼燕语一般轻柔动听,然而听在风御非耳中却洪如钟鸣。 同样将这一句听清楚的,更有小楼上的张少通,他如冰山一般的城府瞬间崩溃,胸口再一次剧痛,抬手用力地扶在了心口上。(。) 第五柏章 我回来了二 风御非一时间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的时候,定睛再细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看错,真的是林缘晨回来了:“昱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我今天早上便从药师谷逃了回来,齐双双不许我走,说是要么让楚醉天陪她,要么让我陪她,还说要收我做药师谷中第一个不是嫡出的徒弟,从此以后与她一起照顾病人要不然就不会将雏虹剑给我后来我趁她家中来了病人的时候才逃了出来。” “雏虹雏虹剑在齐双双处?” “对,当初她就与我说定,弟子规的时候让楚醉天服下知味丹,之后带楚醉天到她身边,便会将雏虹剑给我。这一次,她改口说要我做徒弟才会给我,我看她和天行一样,肯定会将仙剑给我,只是想让我额外地多做一些事情罢了,他们楚家人简直一模一样。姑姑我师父在不在楼上?” 风御非心中顿然一跳,然而还是答应着:“在,他就在露台上,你快些去见他吧。” “嗯!”林缘晨小脸一笑,正准备进小楼,从小楼内却闪出了张霏露的身影,挡在了她面前。 “陈昱吉!你来干什么?” 林缘晨一怔,赔着一张笑脸道:“霏露师姐,我我从药师谷回来了我” “你什么你?你既然有本事私奔,为何还要回来?” “啥?!私奔?我哪里私奔了!我只是去看看允凉如果要死了,只想和他说一声对不起而已这又什么跟什么私奔霏露师姐,山上的人都说我私奔了?” 听到这一句,张少通胸中如万年的寒冰瞬间化成了水,猛然站起身,向着楼梯走去,然而却还是晚了一步。 “陈昱吉我告诉你,我阿爹不喜欢你了,他已经向御非姑姑提亲了,回到阳山之后不日便会成亲!你不要再缠着我阿爹了!” 林缘晨脑中咣得一下如遭雷击般,一时间傻了眼:“提亲?御非姑姑?不喜欢我了?” 林缘晨心口中,如同被利刃撕成两半一般,回过头,看向风御非:“姑姑,这是不是真的?” 风御非眉头已然紧皱,此时看见张少通从小楼内匆匆出来,银牙一咬之间,猛然摇头:“昱吉!你别听霏露瞎说,你师父没有和姑姑提亲!你师父一直在等你回来。快去见他吧。” 然而林缘晨本能地感觉到风御非脸上的言不由衷,转过头时,看到了张少通站在自己身后:“昱儿” “师父,你真的向御非姑姑提亲了?”一双眼中已然充满泪水,眨一眼便可立即滚落。 张少通用力地凝视着她,口中却没有了说辞,只是想把眼前的这张小脸看个仔细。 “我阿爹已经答应我娶御非姑姑了,陈昱吉,我求求你不要缠着我阿爹了,你命犯桃花之煞,就不要害人害己!” 张少通向着张霏露怒斥一声:“霏露,住口!” 林缘晨还是忍不住眨下了眼,这一眨之间,泪花向着眼外溅出:“张少通,我恨你!”转身便向着来时的方向奔跑而去。 风御非向着怔在当场的张少通大吼一声:“还不快去把她追回来!” 张少通抬起眼眸,注视着风御非,眼中露出浓浓的愧疚:“御非,对不起。”讲完这句对不起,他身子一晃之下便在原地消失。 就在他消失的一刹那,风御非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 林缘晨脑中一片空白地向前跑了许久,却不知要跑向哪里,泪水撒在了一路的雪地中,悄无声息融进白雪里,消失地毫无痕迹。 直到深入冰霞树林中,她依然在向前奔跑,也不知是天缘惊人,还是天命如此,她再一次极为巧合地顺着午海叶兰的幻禁之轴跑向那冰霞树做的小楼。 张少通本一路跟随在她身边,然而进入了这片幻禁中时,却被生生挤了出来,徘徊数圈寻找之下,再也没了林缘晨的气息。 他从虚无中凝形而出,一动不动地站立在雪地里,心中闪过无数个念头,最后在心中喊了一声:“昱儿,回来,好么?” 然而心中却没有等到期盼的回音。 林缘晨跑到小楼前时,终于难抑心痛心事情,跪倒在了小楼前的雪地中,放声痛哭起来。 她曾想过回来之后张少通会如何地生气,如何地为难自己,却从来没有想过竟是眼下这般结果,这对她来说,便是人生中最大的欺骗和背叛,昔日浓情蜜意的一幕幕在眼前浮现时一一崩溃,在脑海中形成一幕幕碎片的旋涡,将她的整个心神吸扯在一种极为悲恸的情怀中。这种悲恸无法言喻,她感觉到在她的身边已然不剩一人,沉静在孤零零的悲恸中,她一直哭到了深夜,最后在雪地中睡了过去。 一个青紫色的苗条身影慢慢走近小楼,来时看到了雪地中的林缘晨,带着面纱的脸看不清表情,只听她嘟囔了一声:“她又走进来了,真的是天缘惊人!咦?她怎么在这里睡着了?我要不要叫醒她?还是任由她在这里睡到天亮?” 这个问题似乎困扰了她好一会儿的时间,最后她还是叹息一声,再次嘟囔道:“算了,就让她睡到天亮吧。” 转身便走进了小楼。 张少通依旧站立在树林深处的雪地中,这和林缘晨分开的所在,闭眼之间看着心神中对面的人影,此时她正紧闭双眼。 “昱儿,回来与我见一面。”对面的人影没有丝毫反应。 “昱儿,我有话对你说。” “昱儿,我想见你!” “你不回答我,我便入梦去见你!”想到这里,他就地盘坐下来,进入了梦境。 这梦境是林缘晨最为喜欢的——她在老家的闺房。 奶白色的雕花墙纸,半开的窗户,垂下的提花窗帘,一股寒冷中带着暖意的风吹了进来。 床对面的电视机正在播放一部海外魔幻大片,这是张少通在林缘晨悬崖木屋里看过的印象最深的电影。 张少通在床上翻了个身,看到了身旁背对自己的林缘晨,听到一阵沉稳的呼吸,她此时正在熟睡。(。) 第五百零一章 师父说我很丑 张少通心中勃然跳动,伸出手向前紧紧抱去。 直到她窄小的后背完全进入了自己的怀中,久久空荡的心此时被填满:“昱儿,醒来,我有话对你说。” 林缘晨的确从昏睡中进入了梦境,此时身子一颤,紧绷了起来,然而嘴上却不发一言。 “我很想你我以为,你离开我了”怀中的身躯又是一颤,绷得更紧。 只听得她冷言道:“人与人的关系本就脆弱,一不小心就舍弃了彼此,你不用再与我多讲,我也不想再听!”话音一落,一股强力的撕扯之力将梦境片片撕开,梦境强行中断,张少通的心神又回到了此时的雪地中。 紧握着一双手,张少通再一次向着心神中的人影发出心念:“昱儿,出来见我一面!” 林缘晨在小楼前的雪地中惊醒,抬头时看见小楼中灯火通明,心中传来一声心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去理睬那声心语,站起身向着小楼内走去。 来到小楼的二层,只见午海叶兰坐在妆台前,对镜自顾:“兰姐姐,我又来打扰你了。” 那午海叶兰却没有回答她,而是拿着一柄梳子开始梳头。 林缘晨悄悄走了过去,对着镜中一看,只见她脸上此时已经摘下了那面纱,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惊艳面庞,如同不能亲见的传闻一般,美得极不真实。 “兰姐姐,你长得好漂亮!” 午海叶兰一惊,梳子掉落在地:“她说我漂亮,可我师父说我很丑” 林缘晨心中一惊:“兰姐姐,你师父说你丑?他有没有审美观啊!兰姐姐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 “她说我是她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子,是这样么?难道我师父过去一直在骗我?” 林缘晨俯下身子将脸凑在她旁边,指着镜中说道:“兰姐姐你自己看,我和你谁漂亮?” 午海叶兰看着镜子揣摩了半天,才幽幽开口道:“我好像是比她漂亮一些” “怎么只是一些,漂亮太多了!兰姐姐你自己生得美和丑难道你从来不知道的么?你师父是哪门子的师父,要么是个怪老头!” 午海叶兰明眸一闪:“明日我便要假扮她去代她决赛了,我是不是要告诉她?” 林缘晨听到这一句,心中生出一丝喜感,冲散了之前的悲恸之情:“你不用告诉她了,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兰姐姐你既然代她去决赛,她求之不得,她只想在你这里多住几日,赌会的事情一件也不想管!到时候直接将风影剑带走便是!”讲到将风影剑带走,心中又起了悲恸,走到哪里去呢?去阳之仙山么?张少通不日便要和风御非成婚,自己在阳山干嘛呢?天地之大,眼下却没有自己的归宿,一张小脸顿时又阴沉了下来。 “她说她想要我去赌会,自己想待在此处过两天,我要答应她么?” “你当然要答应她了!你可是她的偶像!本来是实力派的偶像,现在是全方面的女神了!女神照顾粉丝,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还有,我肚子很饿,最好能让楚天行每天派个人送来点美食佳肴,那便是极好!” 午海叶兰眉头一皱:“她还想在此地吃美食佳肴,那我是不是要制作一道可以通过幻禁的灵符好让人拿着美食佳肴进来?” 林缘晨一听大喜:“好啊好啊,兰姐姐,就这么办!” 第二日,已然是最后的决赛,决赛在午海叶兰假扮的林缘晨与法门一个弟子之间进行,决赛的牌局设在湖面之旁,此时伏魔山上的宗派近乎全部离开,只剩下了法门,仙门,与七座峰。 张少通在黎明时回到小楼,换上了林缘晨给他做的专门加油助阵的红袍,带着门中弟子来到了湖边的观战席上落座。 风御非引着门中弟子也来到了此处,见到张少通只是尴尬地笑了笑,再也没有多说话。 张霏露一个早上也没有理睬张少通,昨日张少通对她怒斥的情景她一生都难以忘怀,心想阿爹已经被那狐狸精迷住了三魂七魄,无药可救了,自己还是等赌局之后与原彻远走高飞,再也不管他的事情。 赌局开始时,午海叶兰在幻禁之下来到了牌桌前,法门的弟子不知道眼前的林缘晨乃是假扮,十分亲热地叫了一声“师妹”。 午海叶兰一怔,却也很是机智地回了一声:“昱吉见过师兄。”林缘晨要看到这场面,准会惊呆,在幻禁易容之下的午海叶兰其聪颖和敏捷程度不亚于任何老怪,其实午海叶兰从出生就被她师父带走,她的师父毕生只有她一个徒弟,从小就告诉她她长得极为丑陋,很是难看,别人见了她都会被吓坏的,以此来将她长久地约束在身边。午海叶兰从来都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也只有在幻禁的易容之下,她才会放开怀抱。 向着午海叶兰望去一眼,张少通眼中顿时失落,他本怀着在此地能够见到林缘晨的心思,却还是落了空:“她不是昱儿,昱儿没有来” 林缘晨此时睡在午海叶兰香喷喷软绵绵的床上,吃着楚天行一早送来的诸多美味,翘着二郎腿,将张少通的名字忘到了九霄云外。 牌局打得很没有波澜,那法门的“师兄”眼见也没有很努力地去打,只是在牌桌上一味地和“师妹陈昱吉”聊天,午海叶兰对答之下竟然没有露出丝毫破绽,一天的牌局下来,午海叶兰以三圈优势获胜。 久未路面的楚天行以覆盖整个伏魔山的神识宣布了赌局的结果,再而说道明日举行授剑仪式,其实这神念是要告诉小楼中的林缘晨,明天她必须要出来拿风影剑了,她不拿,也没人能驱策。 听到这一阵神念,林缘晨自说自话道:“知道啦知道啦,楚大少主!明日我就出来与你相见!授剑仪式” 张少通喉头吞咽了一下,自语道:“明日看来定能见到昱儿!”眼中露出坚定之色,带着门内弟子转而又回到了小楼。 这一夜,他独自在露台上喝了一晚上的酒,一直在想明日见到林缘晨要如何留住她,要如何与她说。(。) 第五百零二章 如何惩罚为夫 傍晚时分,午海叶兰在冰霞树间独自站立,那一抹背影惊如天人。 小浪跑进了冰霞树丛中,向前喊了一声:“小兰!” 午海叶兰像是犹豫了一阵,转而回过神,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那面纱。 小浪见到她面庞之时整个人呆了一下,站立在原地,一双腿怎么也迈步出去:“小兰,原来你长这样你为何一直骗我说你很丑?” 午海叶兰脸上显出迟疑,低头说道:“我师父说我很丑,会吓到别人,但是昱吉说我长得比她好看一些,我见她也没吓到别人,于是这次就想试试你是不是真的被我吓到了?” 午海叶兰正要转回去时,小浪拔腿就跑到她身边将她抱在了怀中:“没有,怎么会吓到呢?你长得这么美,我还想多看几眼。”心中却一个劲地咒骂起了午海叶兰那死去的师父。 两人在林中走了一夜,说了一夜的情话,午海叶兰一夜没有回到小楼中。 第二日,林缘晨被一声轰然的魔音给惊醒,心中骂了一句:“该死的楚天行!这魔识像最难听最吓人的闹钟一样!” 醒来后,一番梳洗打扮,便走出了小楼,按照午海叶兰讲述的方法出了小楼外的幻禁,当她走出幻禁的一刹那,张少通在露台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却没有急着当即就去找林缘晨,而是一把抓下了脑后的发带,散开了一头的长发,掏出一把梳子梳理起来。 林缘晨独自走到了湖面前方,见风影剑依旧悬在湖心之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今日终于能取走这柄剑了,楚天行,你真的折腾死我了!” 正当她说道楚天行,身后就被人一拍。转身时,正见到楚天行一脸微笑站在身后。 “天行,你干嘛吓我?” “听说,你勾引了我兄弟,然后还害得他差点被人打死,是这样么?” 林缘晨理亏之下嘟着嘴,一时间没有说话。 “昱吉,你可真行啊,允凉是可以随便去骗的吗?你几次三番捉弄于我不要紧,反正我也捧场做戏惯了,不会往心里去。允凉是个很单纯的人,你可不要再害了他。” “楚天行,你别污蔑我!我哪里骗他了?” “那你说,你没有骗他,他怎么会对你动情?” “我我不想和你说这些事情!反正我也遭到报应了,张少通不要我了,他要娶御非姑姑做妻子!你心中如果有什么不痛快,现在也该痛快了!”说道这一点上,她向着湖边用力走去两步,眼中又泌出了一层泪水。 楚天行可是把这一切看得仔仔细细:“张少通不要你你哭什么呀?他如果真的不要你了,你便干脆嫁给我们允凉吧!” “哼!我不嫁人!我要去星域中闯荡!”说话时,林缘晨抬起小手,在两边眼角处擦了擦。 楚天行一怔:“那怎么可以?不嫁给允凉也行,那就嫁给我!我回头就去把那几门亲事退了,授剑仪式结束后,你就和我回宗门完婚!” “楚天行,你不用说这样的话安慰我,我知道我是个没人要的人,我命犯桃花之煞,谁要我谁就倒霉!” “这又是什么新鲜的唱词?怎么说得神乎其神的?天行哥哥不怕这些!” “他们不都是这么说的么?说我刑克了风御鸾,又差点害死王允凉,还说要是张少通继续和我好,迟早也要断命。” “谁说的!我去打断他的牙!” “天行哥哥,他要和御非姑姑成亲,我无法在阳山多待一天,这次拿了风影剑,我便将外公带到双双谷中,换回雏虹剑,去星域中寻第七把仙剑,除非找到忘忧草,除此以外再也不回来了!” 楚天行脸色转而阴沉:“张少通真的要娶风御非?我去找他问清楚!” “不要去!不要问!随他,天行哥哥,就当昱吉做了一场梦,如此简单。” 说来简单,眼中泪水却无声滑落,粘在面颊上,反射着点点阳光。 此时,法家之人先来到了湖面旁,林缘晨赶紧擦去了面颊上的泪痕,走到法家之人之前,与之见礼。 “昱吉见过各位师兄。” 为首的一个短发青年向着林缘晨展颜笑道:“昱吉,在门中就听师父们说起你,这次来伏魔山总算见到,这次你赢得了风影剑,我们回去就能向如真师叔报喜了。” 说道如真,林缘晨再一次有流泪的冲动,用了很大的心力才屏住:“多谢各位师兄这次能陪昱吉与赛,下次我去正灵山拜望各位师兄。” “那就太好了!如真师叔也一定会很高兴的。咦,昱吉,张仙尊来了。” 林缘晨心头一痛,夹紧着下巴看着地面。 只听见身后响起一串脚步声和衣袂摩擦之声,离自己越来越近。 “昱儿,为夫来看你授剑了。” 一个高大的身躯来到了自己的身旁,随着为夫两个字传到耳中,林缘晨再一次流出了眼泪,这一次,却不受任何控制,瞬间便泪如雨下。 “昱儿,见到为夫为何哭泣?是有人欺负你了么?”说话间,已然抓过了林缘晨的手。 那一双大手依旧如同往日一般温暖,林缘晨想要甩开那一双手,说一句狠话,然后转身走开,却不由自主地定在了原地。 “张仙尊,我们可没欺负师妹,你来之前,我们还和师妹聊得好好的。” “是啊,师妹还说改日要来正灵山找我们玩!你们说是不是?” “张仙尊,不会是你自己惹师妹伤心了,想要嫁祸在我们头上吧?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嘛!” 张少通轻笑,垂下眉目凝望林缘晨,柔声说道:“昱儿,是为夫欺负你了么?为夫惹你伤心了?你要如何惩罚为夫?要不然为夫教你几个神通如何?或者,回了阳山,为夫为你做几顿饭如何?嗯?”这一句,嗓音极为温柔,就像春风熏动世人之心一般。 然而林缘晨却哭得更为伤心,终于鼓起心中的勇气,甩开了他的一双手,向着楚天行处大步走了过去。 “张仙尊,看来的确是你惹师妹生气了!”(。) 第五百零三章 要个够 张少通脸上依旧保持着笑容,注视着她跑远。 片刻后,七座峰之人也均都来到了湖边,只是与张少通等人距离比较远,似是故意疏离。 又过了一些时间,走来几个魔宗之人,林缘晨没向那几个来人瞧去,然而张少通的笑容却凝在了脸上。 待那几个魔宗之人走到林缘晨身后,便有一个清朗的嗓音开口道:“昱吉,又见面了!” 林缘晨心中一惊,瞬间回头:“允凉!你不在药师谷待着,来这里干嘛呀?” 只见他脸上依旧苍白,眼神中却是一片闪烁:“我在药师谷留不住你,心想如果再不来送你一程,再见面就要相隔很久” 说话间,王允凉从怀中取出一张符文,塞到了林缘晨手中:“这是我师门秘制的定位术,以后万一你在外遇到不测,以元神之火燃烧这符文,我便可找到你” 林缘晨眼中再次动容,强行控制着情绪,轻声说道:“允凉,你这又是何必呢?” 王允凉却爽朗地笑了起来:“昱吉,恭喜你这次能够夺得风影剑,也多谢你在药师谷内的照顾。允凉一生都不会忘怀。” 林缘晨手中捏着那符文,眼中好似又要掉下泪水,咳嗽了几声,泪水憋了回去。 楚天行开口道:“既然人都来了,我们这就进行授剑仪式。”说完,拉着林缘晨向着湖心上空飞去,停在了风影剑之上。 “本次赌会胜出者,陈昱吉,今日我宗授其风影之剑,以行承诺之言。” 说罢向着林缘晨看去一眼。 林缘晨抬手之际,风影剑从原地化作一道剑光,向着其掌心飞去,钻入之下消失不见,融合在其心神之中。 楚天行又道:“多谢在场各位在赌会完毕之后还能留下做个见证,本次赌会顺利结束,还请各宗贵客回到宗门之内,如若喜欢我们伏魔山的风景,以后欢迎大家前来做客!” 于是,林缘晨愣在了当场。“风影剑已经拿到了,我该往何处去?”就在她心中如此自问之时,湖岸上的张少通两眼一凝,心念骤然变动。 林缘晨只感觉身上的知觉渐渐消失,随后身体竟自行飞向张少通所在之处,想要张口喊楚天行拉住自己,却怎么也开不了口,那情形,就如同自己的元神俯身在了一具丝毫无法操控的死尸上一般。 随着身躯在张少通身边飘落,自己竟然自行地抬头凝望张少通,只见他向着自己轻笑,说道:“昱儿,赌会既已结束,便随为夫回去罢!” 更为让她惊讶的是,自己居然自行张口说道:“嗯,好,相公,我们走吧。” 她已然变成禁锢在躯壳里无法伸展的孤独灵魂,完完全全变作了任人摆布的傀儡,就连张少通拉来的手也丝毫感觉不到。 她这才猛然回想起来,张少通所说的,把自己取魂之后再炼作傀儡一说。这样看来这傀儡仿佛也能知情识趣甚至比她自己做的更好,做的更能令他满意这样的事情张少通绝对做得出来! 心中万分恐慌之下,竟随着张少通与门中弟子一并向着阳山飞去。 回到阳山之后,张少通拉着她在老树下比肩而坐,却迟迟不让林缘晨的行动恢复自主。 默默无言地坐了许久之后,却见他转过头来朝着自己轻笑,眼中极为闪亮,说道:“昱儿,你肚子饿么?” 林缘晨刚想开口骂,却听见自己说:“相公,我一路赶来都没有吃饭,现在怀着你的孩儿,真的有些饿了。”她甚至有种自己在媚笑的错觉。可她心中明明呕得一塌糊涂。 “昱儿,那为夫给你炖汤喝,如何?” 又是一种错觉,这一次是极为羞涩的娇笑,又听自己说道:“相公,昱儿不敢麻烦你” 张少通此时脸上的笑容近乎张狂,却装模作样地说道:“不要紧,为夫此番与你做三日的汤,你说好么?”在说最后四个字的时候,他的拇指向着林缘晨的下巴捏了过来,并且一点点地凑近,在林缘晨的嘴唇上轻轻吻了一下。 林缘晨此时已然恨不得直接摔死还要来得痛快一些,转念想到:“三日的汤?难道我要像这样被玩弄三天?”猛然间又回想起来先前答应张少通,回到阳山之后每个月陪他三天的承诺,瞬息间心魂骤然动荡,“什么?难道这就是陪他三天?难道还要陪他睡觉?!我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陪他睡觉!” 此时心中传来一声阴冷的哼哼:“呵呵,咬舌自尽?你试试!” 张少通本要转身走去炖汤,却回转身退了回来,面上一片温柔,说道:“昱儿,为夫想了想,你怀着孩子实在辛苦,为夫准备为你炖十日的汤。” 你去死!林缘晨也只能在心中想想而已,此时无论眼神还是语言还是动作,都丝毫表达不出来心中的愤懑。 可是接下去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让她连心魂都扭曲了起来:“相公少通今日就不要炖汤了昱儿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与你亲热了,昱儿今日想”接着又是一个娇羞的错觉。 张少通岂会如此就放过他,只见他的笑容近乎鬼魅一般,两手向着自己的腰间抱了过来,说道:“哦?有多想?” “少通我”我要杀了你!林缘晨魂中发出一声尖利的嘶吼,嘴上却说道,“我想得食不知味” “哈哈!昱儿,为夫从没有像如今这样喜欢过你!” 然而那一具不受操控的皮囊却又开口问道:“少通,你就不想么?”接着是一个娇嗔的错觉。 只见张少通眼中生出一股无法形容的邪气,如同两把刀一样的看向自己的双眸,嘶声说道:“为夫每时每刻都在想。” 随后,林缘晨魂中一震,竟然有感觉了,但是还是无法操控身体,只是能感受到身上的感觉,包括嗅觉,味觉,触觉 然而这身躯却依旧说着令她自己作呕的胡话:“少通,你想如何要我?” 张少通脸上已经显出痴迷之色,向着林缘晨的双唇探过一个舌尖,林缘晨的身躯也张口探出舌尖,在近前与他的舌尖相互点弄,只听得一声心语说道:“要个够!”(。) 第五百零四章 婚嫁之礼 林缘晨狠狠地回敬了一声心念:“滚你妈的蛋!” 张少通痴迷中听到这声神念,瞬间收回了探出的舌尖,脸上依旧带着张狂之笑,凑到林缘晨的耳边说道:“昱儿,你在说什么?与为夫再说一遍” “嗯”听到自己的喉中发出一声发自内心的娇吟,林缘晨心中再说了一遍:“滚你妈的蛋!” 却听到自己口中说道:“我想看看师父师父的以前和师父亲热,从来都不敢看嗯昱儿很想看看” 说话间,自己的双手竟然向着张少通的裤腰底下摸去,探进亵裤之中,摸到了一个硬物,顺着这硬物一路向下抹去,摸到了一双滚圆之物。 张少通闷哼一声:“昱儿,想看么?” “张少通!你这个老变态!你有本事就把我炼成傀儡永远和你玩这种龌龊的游戏!” 此时,张少通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哈哈哈” 林缘晨魂中又是一震,这一次,心魂与肉身的联系完全恢复了正常,猛然间从张少通的裤裆里缩回两手,盛怒之下手中剑气翻涌,直欲击向他的胸口,然而在剑气冲出的一刹那,她却生生止住了手,终究还是舍不得。 怒火冲天下,砰地一声站起,向着悬崖木楼的方向飞去,身后,传来张少通依旧没有停止的笑声。 来到悬崖木楼,她本能地冲进厕所,嫌鄙地洗起了双手,还一遍一遍地抹了许多的肥皂,似是怎么洗也洗不够。此时她心中因为张少通背叛而生的悲恸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却是无法言说的愤怒,要哄悲恸难,哄盛怒却是容易。她这一次,又中了张少通的圈套。 洗好了手,在厕所外布置下一重又一重的法禁,既阻止神识又阻止闯入,才脱去了衣衫洗了个澡,然而在洗澡中还是盛怒不已,伴随着这盛怒,更是害怕张少通这个变态杀个回马枪,于是没用多久便匆匆洗好,浑身包得严严实实地进了房间。 进房之后,又快速地穿上了一套睡衣,这才安心了不少。 她却不知,她越是这样,那离张少通将她哄好便不远了。 在房中打了许久的瞌睡,却生生饿得清醒过来,此时竟然毫无知觉地嘟囔着:“哼!都说回来以后给我做几顿饭,都是狗屁,骗人!就想着性|变态的那一套!哪里有什么饭给我吃!”要是换做一天之前,她根本不会嘟囔这样的言辞。 正在她抱怨之时,房门处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谁啊?”吼了一声,不见有人回答。再而响起敲门声。 林缘晨怒哼了一声,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却看见已然换了一身轻薄的睡袍,头发散在背后的张少通端着一锅奇香无比的吃食站在门口:“昱儿,为夫已经与你做好饭了。” 林缘晨本想让他滚蛋,然而闻着那一股深深钻入鼻孔中的奇香,口中哼哧哼哧了两声,叽里咕噜骂了一句,便给张少通让出了道。 张少通脸上带着戏谑之笑,走进了房中,将那一锅吃食放在了桌案上:“来,与为夫一起吃。” “一起吃你个大头鬼!”林缘晨轻声骂了一句,将房门碰上。 林缘晨又从旁边搬了个凳子,与张少通坐成了一排,刚坐下时,张少通便俯下身子,脸贴着她的脖子深处深深地嗅了一口,林缘晨顿时就心跳加速,胸中如同烧起了烈火一般,呼吸也为之一顿,面颊两侧一片火辣辣的感觉:“张少通!你不会又想继续刚才的变态行径吧?” 张少通轻笑:“昱儿,这是为夫特意给你炖的海蛤汤,为夫喂你吃。” 说话间拿着勺子在那锅中舀上一勺,放到嘴边吹了吹,向着林缘晨递了过来。 林缘晨定了定心神,张嘴将勺中的汤喝下,张少通见她喝完,脸上绽放笑意,又舀了一勺。 一直到吃得差不多了,张少通将勺子往锅中一搁,笑容可掬地说道:“这便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耳鬓厮磨,执子之手?昱儿,是不是?”一边说,一边抬手捏住了林缘晨小而圆的下巴。 林缘晨此时再一次怒从中来,冷冷道:“噢?你不是要和大美人御非姑姑成百年之好么?如今又在此地做什么徒劳之事?你若想学人家享齐人之福,本小姐可不奉陪!” 张少通脸上笑容不减,凝神看着林缘晨,幽声说道:“昱儿,你走时,我心碎,你可知道?” 林缘晨心中一动,抿着嘴沉默下来。 “我等你,然而你却没来,我又心碎,你可知道?”张少通说话时,笑容渐渐消散,一张脸上显出冷寂。 “我几次便要去寻你了,又怕见到你与他亲亲我我,将我拒之门外,你可知道?” 林缘晨低下了头,紧紧看着自己的双腿。 “这九个月,好长,比我所经的一生还要长。你曾说过,片刻都不会离开我,我应该再继续相信么?” “师父”林缘晨终于开出口来,这一声师父叫得十分柔软,似是再也没了悲恸和盛怒,已经完完全全地忘记了先前的事情,“对不起” “昱儿”张少通向前伸出双臂,将林缘晨紧紧拥入怀中,侧脸在林缘晨的耳际温柔的蹭着,“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不要为了别的人而离开我” “师父,昱吉不会再离开你了,以后我想去哪里,就让师父带我去” “昱儿,这些事都已经结束了,你愿意嫁给我么?” “师父我从小时候就想嫁给你,难道你忘了么?” “昱儿,为夫不想再等了!我们三日后便行婚嫁之礼,好么?” “嗯那我就要赶快做我的红嫁衣了!” “呵呵昱儿,你吃饱了么?” “我吃饱了。师父,你炖的汤真好吃!” “那为夫抱你去睡觉。”说罢,张少通将林缘晨抱在怀中,走到床边,轻柔地放在被褥上,自己则坐在了床沿,静静地看着林缘晨的小脸,温柔道,“睡吧,为夫看着你睡。” 林缘晨也静静地看向他,看了许久,不知不觉中,合上了双眼,熟睡过去。(。) 第五百零五章 给我好好等着 第二日天还没亮,林缘晨从床上直接跳了起来,环顾一圈之下只见张少通躺在身旁,竟然熟睡:“师父也会睡觉”来不及惊叹,马上坐到桌案边上,将两匹最为鲜艳的正红色绸缎摆在了桌上,又仔细想了想,再次拿出来两匹透明的红色天蚕缎。 构思好了款式以后,便裁开其中一匹,奋战她和张少通的嫁娶之衣。 裁好了男袍的所有衣片,正打算缝的时候,肩头探来一双手,环抱在胸前:“昱儿,真的要赶紧做嫁衣么?” “师父,你醒啦?你不是不睡觉的么,昨天什么时候睡的?睡得这么香!” “为夫昨日见你睡着,也就睡了。为夫等你的时候,用了太多心力,于是也就睡得香甜。”张少通一边说话,一边又凑到了林缘晨的颈项深处深深嗅了一口。 林缘晨似是极不能承受这种挑逗,一时间身子轻颤,热意上涌:“师父别这样” 张少通往后退了一步,口中笑道:“哈哈,昱儿,为夫不陪你了,为夫去写邀人上山观礼的帖子。”说完,一步就走出了房,一手将身后的房门敞开,让天边射出的第一道天光照进房中。 林缘晨心中再无其他,十分投入地缝起了手中的衣袍。 张少通来到阳山主峰大殿的书房内,从一个储物袋中拿出来将近二十张空白的喜帖提笔细细地写了起来,这是他早先就在外准备回来的,正灵山七座峰,再加上大陆上少数几个互为敬重的大宗派,人不算多,便也能做个见证。 半日过后,林缘晨的男袍终于缝好。 张少通的帖子也全都写完,正思虑让门中哪个弟子去投帖子,想了许久,向着阳山发出一声神念:“凯杰来见我。” 正在别墅内和小玉吃早饭的徐凯杰听到这声神念,放下手中的碗筷便从别墅内走出,飞行至主峰,入了殿中。 见张少通端坐在书案前,此时的徐凯杰信步走上去,口中依旧喊了一声:“师父。” 张少通也不见外,指着书案上写好的一摞帖子说道:“三日后我与昱儿成婚。今日着你去大陆上送喜帖。”更是毫不客气地补充道,“昱儿既是你引领而来,便由你操持婚礼,送她出嫁吧!”意思就是说,这婚礼出钱又出力的事全都包在徐凯杰身上。 徐凯杰却没有任何异议,简单地说了一个字:“是。”便拿着帖子走出了书房。一路向着紫月大陆而去。 将近半日的时辰,徐凯杰将帖子一一送完,又采购了婚礼所需物品,另外还给林缘晨办了十分丰厚的嫁妆,他道魂苏醒后虽然与小玉说以后都不想管张少通与林缘晨之事,然而听到张少通终于要将林缘晨娶过门还是发自内心地开怀,就如同他道魂未苏醒时与林缘晨所说的办一笔比小玉还要丰厚的嫁妆,他履行了当初的承诺。回到阳山之时,已是傍晚时分。 林缘晨花了九牛二虎之力做好了张少通的红袍和褂子,此时晾在一只衣架上,挂在墙头,不住地欣赏起来,欣赏到后来,脑补许多成亲的画面,脸上吃吃地傻笑。 “今天做好了他的衣袍,明天做我的!”她拍了拍手,自言自语了一句,结束了漫长的脑补。 刚觉得有点肚子饿,张少通又端着一锅汤来到了房中,一眼便望见了墙头的红袍红褂,脸上现出浅笑:“昱儿,你这赶紧看来的确是挺快的。” “师父,你又给我炖汤了?那新房不布置了?” “凯杰在布置新房,所以我便到这儿来。来,为夫喂你喝汤。” 又如前日一般,张少通一勺一勺地喂林缘晨吃着锅中鲜美的汤,两人沉浸在一种无言的幸福中。 这一夜,张少通与林缘晨三日后大婚的消息传遍了大陆各个宗派,各种言论层出不穷,言说林缘晨当众给张少通戴了绿帽,以张少通的狭隘的肚量怎么会还继续要她,难不成是奉子成婚。又说要是奉子成婚指不定是谁的种。还说张少通不惧桃花之煞,他日早晚必定横死。又猜测哪位大能可以将张少通致死,结果好事者一致想到了孟玄天,于是林缘晨的绯闻男友又多了一个孟玄天。又说孟玄天在桃花煞之下又当如何,结论是他与张少通两败俱伤玉石俱焚之下双双毙命谣言这种玩意儿,是可以让人一路顺藤摸瓜般说下去的奇妙事物。 魔宗内,楚天行当然也得知了这个消息,从伏魔山归来后的担忧顿然消除,心中甚至有些开怀起来,对着殿中靠在椅背上脸色煞白的王允凉说道:“允凉,你心中的佳人终于要嫁得如意郎君了,你,是不是很伤怀啊?” 王允凉眼神一晃,淡淡道:“没有多大伤怀,昱吉本就该如此。” “那你与我去阳山喝喜酒怎么样?” “张仙尊没有请你吧。” “你没听说过有个词叫不请自来么?我往他山上去,他就算不出来迎我,昱吉也会带我进那阳山。” “我不与你去寻晦气。” “哈哈哈,你还是放不下啊!” 王允凉从椅子上站起身,向着殿外无声地走开而去。 楚天行望着他的背影轻笑摇头:“允凉啊,要不我替你寻一个名门闺秀,碧玉淑女回来如何啊?” 王允凉离去时一手在背后摆了摆,表示不需要。 赵国,一座城池内,一个头上裹着薄纱的女子正在一间客栈的上房中闭目打坐,倾听四周的神识交流之下,缓缓睁开双眼,她那细长的丹凤眼中冷芒骤亮:“哼!张少通大婚?你不顾我娘生前嘱托,毁我宗门,囚我长老,如今倒是要成亲么?哼!你将我害成如今地步,我岂能让你春风得意?三日后我便去看看你成的是什么亲,娶的是什么人!我要让你的喜堂变成灵堂!让你的喜事变成丧事!我要让你一辈子都记住这一天!让你无法忘记你对我做的一切!” 想到这里,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白色的帕子,在帕子的一角上,绣着一个“通”字。 “这不祥之物今日终于有用武之地三日后,你给我好好等着!”(。) 第五百零六章 回祈水星去 第二日清晨,林缘晨房中的墙头挂着一双嫁娶红袍,看着自己辛勤了一天一夜的成果,林缘晨心中荡漾出了一片满足。转过头瞧见张少通依旧在熟睡,嘴角牵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 站起身,走到床边,与他并排躺下,双眼看着他睡梦中单纯的表情,心中生出些许柔软,凑到他的嘴边亲了一口。 在这轻柔的触碰之下,张少通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似是恬静:“昱儿,天亮了么?” “嗯。” “为夫该起来了,今日我要带观礼宾客进山,与他们喝一夜的酒”说道后半句时,眼中露出无法掩饰的疲惫。 “师父,你不是千杯不醉的么?” “可为夫不爱与他们喝酒。” “师父,我明日就要嫁给你了么?”林缘晨心脏突然加快了跳动,有一些紧张。 张少通颇为孩子气地一笑:“对,明日,你便要嫁给我了。来,随为夫起来,替为夫穿上你做的婚袍。” 两人携手从床上起身,林缘晨取下墙上的婚袍,披在了张少通的身上,又为他扣好衣襟,系上红色的镂着金丝的绣花腰封,伸手细细抚平了他的衣摆,抬头间,与其对望:“师父,你今日很帅气。” 张少通由自内心地一笑:“昱儿,替为夫梳发束冠。” 妆台前,林缘晨梳着张少通的黑发,一双眼始终看向镜子中的倒影:“明天就要出嫁了明天又要出嫁了”想到这里,她心中忐忑了起来,无端地生出许多担忧,又想到王允凉所说,据卜算而看,她和张少通的婚期并不在眼下,一时间握着篦子的手有些发颤。 张少通从镜中向着她温和的望来,柔声问道:“昱儿,你在担心么?担心会像你和风御鸾大婚之日那样?” 林缘晨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从这一阵情绪中摆脱出来,强作一副笑脸道:“没没有,师父,我只是有些紧张。” “昱儿,切莫多虑,有我。” “嗯” 梳上头发束好发冠,张少通站起身来将林缘晨抱在胸前,细看之下俯身一吻:“昱儿,为夫要走了。今晚,我便不会再来。” 林缘晨心中一跳,抬眼之间看到了墙上的嫁衣,急忙道:“师父你先别走!我今日今日不睡了,你也帮我穿上嫁衣,梳上头发,好么?” 张少通轻笑,说了一声:“好。”便抬手脱去了林缘晨身上的睡衣,见到那一具雪白的娇小身躯时,眼中又燃起一丝火热,低声道:“昱儿,将仙衣穿在嫁衣之内。” 林缘晨想问为什么,然而最终却不敢问。沉默着将那妩琼仙妃的仙衣穿在了身上。 张少通从墙上取下嫁衣,仔细地为她披上,扣上了盘扣,又披上了披风,束上腰封。 再而将林缘晨的秀发全都梳起,绾在脑后,只用了一根簪子别住,再也没了其他的装饰。 看着眼前身着嫁衣的林缘晨,张少通眼中闪烁着异常明亮的火光。 林缘晨将亲手绣制的喜帕取出,铺在桌案上,一时间看得入了神。 “昱儿,为夫真的要走了。” “嗯。你去吧。我等你!”轻柔的话语,简单的词句,却透着一股坚定。 张少通转身向着房外一步踏去,带上了身后的房门。 他走后,小玉一步推开门,闪入房内,在发愣的林缘晨面前将一个储物袋重重拍在了桌上:“喏!你的嫁妆!比我那时可多的多了!金银珠宝绸缎布匹应有尽有!”说话时一看就知道是和徐凯杰赌气了。 林缘晨一愣,将储物袋拿起,也没有多看,拍入了储物手镯中:“小玉,谢谢你。” “你还是谢谢小飞霞吧,都是他买的,他擅自买的!” 林缘晨一怔:“小玉,你不会是因为他花了大钱和他吵架了吧?” 小玉矫情地一转头,一撇嘴:“哼!成亲以后除了买过吃的,一样东西都没给我买过!” “哈哈哈!”林缘晨此时忍耐不住笑出了声,“小玉,结了婚不都是这样的么,结婚之前可以狮子大开口,结婚以后便是黄脸婆了,都是如此的啊!不过小玉,你比我聪明多了,你结婚的时候,的确让你的小飞霞给你买了许许多多的金银首饰。” 又有两道人影窜进了房中,一看之下见是徐灿和裴仙儿,两人竟也穿了一套红色的“情侣衣袍”,不过不是正红,是酒红。 “师父师父!我和徐灿来陪你了!徐灿还说你等着出嫁会肚子饿,我们便特意出山去丰凯楼买了很多好吃的给你带来了。” 林缘晨一听,甚为感动,眼巴巴地望着他俩,说道:“师父这次出嫁了以后,你们可要继续好好的修炼,不要贪玩,知道么?”这一句话说得好像要远嫁出山一般,其实她话外之意是让他们两个少在一起谈情说爱。 徐灿一懵,惊讶道:“师父,难道你嫁给师祖以后不在阳山住了?难不成,又要去月山住?!” 林缘晨内心暗恨,大叹了一句:“咳,真是笨蛋!师父哪里要去什么月山住了,只不过是从这木楼,搬到主峰去住。以后师父不在木楼管着你俩了,你俩可不要整天出花样!” 徐灿这回可算是别过味儿来了,反问林缘晨道:“师父,你有管我们吗?你在的时候本来就少,成天往主峰跑,要不然就是和师祖在房中亲亲我我,先前可是一管都没管过我和仙儿。” 林缘晨语塞之下抬起手就朝着徐灿的胸口打去,徐灿往后退得快,远远地躲开了去。 裴仙儿却清咳一声,脸上露出正色,两只膝盖跪在了林缘晨脚边,两手摸在她的腿上。 林缘晨本能地一惊,心中狂跳不止,有一种不妙的预感。 “师父”裴仙儿吞吞吐吐中开始说了起来,“仙儿仙儿在此地陪师父出嫁,仙儿的心事也了了,等师父出嫁以后仙儿仙儿想要和徐灿一同回祈水星去” “什么?!不许!”林缘晨断然否决。(。) 第五百零七章 伺候师父几年 阳山之外,如真带着余婀嫚同其他几个宗门的宗主与长老已经到来,一眼望去有十数人之多,在阳山的另一侧,则是几个魔宗之人,楚天行与王允凉飞行在最前方,身旁则是小浪和午海叶兰,四人身后只有五人,便是剑魔贺伽与最早向林缘晨购买知味丹的老玄阿紫四人。然而再往后看去,只见一道黑影在空中闪烁而来,那是已经全然在魔宗养好伤康复如初、又看起来年轻了几十岁的竹爷爷。 楚天行远远探知如真所在,便吆喝一声向着如真方向飞行,心想,有如真这个准姨父在场,想那张少通也不会赶他们回去。 片刻便临近如真,却开口喊余婀嫚:“小姨!这么巧,天行又见到小姨啦!” 来到如真余婀嫚身前时,楚天行做出一副乖巧的面庞向着如真抱了一拳:“天行见过如真世伯!” 如真瞥了余婀嫚一眼,见余婀嫚脸色有些尴尬,便爽朗一笑,道:“天行,你也来观礼了?少通好像没说请了魔宗之人啊。” 楚天行彬彬有礼道:“如真世伯,我与昱吉是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她要出嫁了,我当然要来观礼,一会儿要是张仙尊不让我等进去,还请如真世伯帮帮天行。” 如真哈哈一笑:“天行,我可以说上那么一句两句,但是少通性子倔,可不一定管用。” “天行多谢世伯!”楚天行乖巧模样做足了,转而向着余婀嫚道,“小姨,你怎么不理天行啊?” 余婀嫚白了他一眼,嗔道:“你还有脸来,这几年一连出了那么多的花样,风御鸾且不去说他,昱吉的名声都被你败坏了!” 楚天行厚着脸皮道:“小姨教训得是,昱吉嫁出去以后,天行便不再出任何花样,专心在宗内给小姨添外甥孙,小姨,你说好不好?” “切!不正经!一会儿去了阳山你就乖乖在一边,不要乱说话!闭上嘴用眼看就行了!还有你们后面五个,听见没有?!” 贺伽与老玄阿紫无人同时投来五个白眼,然而口中却说了一声:“是是是!” 余婀嫚瞥了一眼楚天行身边的王允凉,见他表情肃然很是沉默,便说道:“允凉,见了小姨怎么不喊?” 王允凉转过头来,乖乖地叫了一声:“允凉见过小姨。” “允凉,我以为姐姐家里光是天行一个爱折腾,没想到二姐家里还有你,也跟着天行学坏了!一会儿进了阳山,可不许再出幺蛾子!” 王允凉低眉垂目道:“允凉知道。” 说话间,又飞来数道白衣身影,只见是风知雨带着门中之人远远行来,众人中,风傲雪风痴雪、风见月风舞儿都在,竟然还有风天韵的身影,唯独不见风御非。 “如真!看来你们都来了,老夫来得晚了。”风知雨向着如真发出一阵神念。 “不晚,世伯来得正好!”如真传出一声恭敬的神念借以回应。 当七座峰的来人临近此处等候之人时,阳山信誓结界内波纹一闪,一身红衣的张少通一步踏出:“有劳各位多候,请随我上山。”说罢,身后的信誓结界霍开一个缺口。并没有多余的客套之词。好在此地之人多与他熟络,知道他的做派,并没有在意,一个个纷纷向着阳山之内踏入。 当楚天行等人要进入之时,张少通挡出一臂揽在其前方:“尔等为何而来?”语调很是冷漠。 一旁的如真抬手抓了抓头皮,走到了张少通身边:“少通,大喜之日,来者便是客,他们与昱吉结交,此行而来也算善意,你就让他们进去吧。” 张少通沉默,片刻后双眼一横,放下了阻拦在上的手臂,却没有说一个字。 楚天行才不管他嘴上说不说有请之类的话语,抬腿便迈了过去。竹爷爷始终化身虚无中,此时也是一闪入内。待七座峰之人也都进入之后,如真带着余婀嫚随同张少通走在了最后,所有人进入结界之中时,先前的缺口无声中倏然闭合。 然而,一个无形的身影——确切地说,是一道缠绕扭曲的气息包裹着一人竟然直接穿透这闭合的结界,畅行无阻地进入了阳山之内,进入之时,身后只留下一个听起来极为冰冷的怒哼。 一众来客飞落至主峰的峰顶,此时主峰的大殿张灯结彩,到处都是一片红色。在大殿门前有一座不是太高的木台,上面也均都铺设着红色的绸缎,新人将在此地行三拜之礼。在高台前方,设着二十几张几案,此时每张几案上都摆满了时令鲜果和美酒。宾客在此地各自落座。此地出了张少通和来观礼的宾客之外,更坐着仙门中的弟子,然而却有一处几案空了出来,不见张霏露与原彻的身影。 张少通依旧是坐在老树之下的石台处,向着众人道:“多谢各位前来为我观礼,我敬各位一杯!” 一连喝了三巡,众人才各自开始恭贺道喜。 林缘晨在木屋内,看着跪在身前的裴仙儿怒道:“仙儿,师父栽培你和徐灿花了多少心血你知不知道,那可是几百万丹知味丹啊!你们现在跟师父说什么要离开师父了?” 裴仙儿眼中晶莹,似是有眼泪泌出,委屈地说道:“师父,仙儿的爹没有死,他一定是在祈水星等仙儿回去,师父的恩情仙儿和徐灿永世不会忘记,以后我们也会经常来看你的” 小玉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昱吉!你就让他们回去吧,你就不能让他们在你身边一辈子!你现在不是和小飞霞当初一样嘛?” 林缘晨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一时间找不到说辞,眼珠一个劲地转了转,又怒道:“这件事情不用再说了!再过几年,等师父要去九幽州的时候,亲自把你们送回祈水星!” 裴仙儿抬起一双泪眼怔怔地望着林缘晨:“师父,你是说,再让仙儿和徐灿多伺候你几年?” “怎么?多伺候我几年也不行吗?” 徐灿一直站在一边,此时跑向二人,将裴仙儿拉了起来:“行行行,师父让我们伺候几年,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仙儿你说是不是,我们理当伺候师父几年,仙儿,别跪着了,师父都答应让我们回去了,还不快谢谢师父!”(。) 第五百零八章 异象 阳之仙山外的沙滩上,离开主峰很远的距离,张霏露和原彻正坐在此地向着海面不断地抛掷沙球,一个个沙球落入海面,发出咕咚咕咚的响声。 张霏露始终噘着嘴,口中不断地嘟囔着:“阿爹是个大坏蛋!色迷心窍!没良心!违背承诺!害了御非姑姑!”随着她不断地嘟囔,头顶上空却悄悄出现了一抹蓝紫色,只是淡淡的氛围而已,向着二人所在的东向上空慢慢汇集,如果此时抬头望去,这蓝紫色的氛围正从四面八方聚集而来,看起来却是一个淡淡的否卦。 “霏露,”原彻皱着眉,轻声开口道,“我们不去观礼,真的可以么?” 张霏露眼中露出怒色;“已经有那么多人观礼了,我们为什么要去!我不同意他和狐狸精成亲,但是管用么?他非要娶那个狐狸精,我当然不会去!我不去,你也不许去!” “可是霏露,我们不是原本打算和师父说要一同离开阳山,去大陆上找一个安宁之地落脚么?走之前,不应该祝福他们么?霏露,我们此次没去观礼,师父心中定然不好受。” “我心中就好受么?他反悔与我承诺之事,害得御非姑姑伤心难过,害得我在御非姑姑面前不好做人,我真是恨死他了!我们就在此处待到他们丢人现眼完了,再回去与他说出走之事!” “霏露” “原彻!你也要惹我不高兴么?不许再说了!” “好,霏露,我不说。你要在此地过到他们成亲以后,那我便陪着你。” 主峰席间,王允凉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话,也没有喝过一杯酒,甚至都没有向张少通看过任何一眼,也没有散开神识查探林缘晨在何处,他只是失神地望着天边。 此时他望着东天之际空洞的眼内却有了些许神采,然而这神采却透着担忧:“天边那一抹是什么?怎么看都像一个否卦这否卦还透着异象之色似是有无形天机朝着那处汇集”疑惑间手上掐算之下,眼中忧色更浓,“今日在这阳山之上会出异数之兆,然而却不知是凶兆还是吉兆” 在阳山以东的天空中,从月山而来的蛟兽正化形在空中,浑身剧痛无比。如若凝出真身,这剧痛便会有如肌骨寸断一般无法忍受,便只能将庞大的身躯化作一片黑云。他正在此地经历五行水劫!先前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的蓝紫色氛围便是朝着它的头顶上去,这并不是雷劫该有的迹象,这些蓝紫色的氛围本不应当出现,然而今日却多了出来。 此劫本当还需数百年才会出现,它一族本在月山的极阴之下修炼,然而来到阳山之后,经阳山上极阳之气熏染之下,这五行水劫却提早了数百年来临。此时他剧痛中没有察觉四周来临的蓝紫色氛围笼罩在它的头顶,而是全身心地抵抗即将来临的雷劫。 天边的异象张少通自然清楚得很,无形而浓郁的天机向着蛟龙头顶汇聚,他表面上依旧与在座之人推杯换盏,然而心中已然皱眉:“这么多天机在那蛟兽渡劫时汇聚,明日到底会发生什么凯杰!”此时他传出一声极为隐匿的神念。 今日担当傧相的徐凯杰穿着一身花袄坐在殿中,此时听到张少通的神念,徐凯杰回应了一声:“师父。” “今夜过后,明日三拜之时,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终止!三拜过后,直接礼成!” 徐凯杰又应了一声:“是。” 张少通可不比风御鸾,既然天示异象之征,那不管如何都要完婚!他绝对不会让发生在风御鸾身上的事在自己大婚当天重演。此后,张少通将所有神识凝聚在了悬崖木屋内的林缘晨身上,再也没有去关注其他人事。 大殿内的徐凯杰和他的想法一模一样,他虽为天道,然而异象之说却不是他所能全然知晓和掌握的,先前与林缘晨凝了过多的天缘,又去了多人的天缘,导致今日在阳山的海面上空突发异象,他也不知道此次异象是吉是凶,但是,他必定要让张少通和林缘晨的婚事顺利完成,他道魂苏醒之后,早就知道林缘晨一生所犯桃花凶煞,姻缘一事无法成功,然而他不信。今日天示异象,他便要借这异象让林缘晨一次就嫁出去:“果然是命硬对命硬,看来这世上你俩注定是要成一双!”徐凯杰自语间嘴角牵起一抹浅笑,自此雄浑的天道神识向着整个阳山展开,时刻察觉山上一丝一毫的变化。 林缘晨在悬崖木楼中,在嫁衣外套了一件棉袄,和小玉吃着一堆零食,而徐灿与裴仙儿却是双双躺在了林缘晨的床上,看着一部电影。他俩往床上躺的时候林缘晨本想高声吼住他们,但却被小玉当即阻止,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俩躺在了一块。 此时,一道无形的气息飘入了房中,在见到林缘晨的一刹那,这气息骤然扭曲起来,如同沸腾一般,然而这来自张少通的本命元阳之气炼化得太过精纯,就连小玉也没有察觉出来。 “小玉,明日吉时是何时啊?”只听林缘晨如此问。 “听小飞霞说,定在日出天光一线之时。并没有特定的时辰。” “天光一线?小玉,我瞧着东边好像要下雨啊!要是下雨,哪里来的天光一线?” “只是这么说,后来那叫多灵的小姑娘也说万一下雨怎么办,你家老公就哼了一句,说是阳山行到大陆山海之上便马上来迎娶你。” 林缘晨心中一暖,低着头抿嘴笑。 小玉瞅了她一眼,嘟起嘴道:“哟哟哟,用不着如此表情吧,要是你顺利嫁出去了,别忘记了那宝石,还有金子的事情!” 林缘晨此时心头一跳,疑惑道:“要是顺利嫁出去了?小玉,听你这话好像有些玄机啊,难道我真的每次结婚都会发生突如其来的变故?” 小玉圆眼睛一晃,咳嗽了几声,安慰道:“没有,昱吉不要乱想,小玉只是那么说,小玉只是想要你那个宝石而已,你肯定会顺利嫁出去的!” 这最后小半句却是把这玄机的意味描得更浓。(。) 第五百零九章 礼成 房中,那团几欲蒸腾的气息绕到了林缘晨的身后,然而正当再要走近之时,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生生弹出了一丈之外,这一丈距离,始终都无法靠近一分。 黄素琪隐在这团气息中,眼中杀机浓郁:“怎么近不了她的身?她身上放出的排斥之力是什么?哼!我今日为了融合张少通的元阳之气,只能元神前来,无法携带法宝,要不然”黄素琪自幼参毒之功法,连元神也是剧毒无比,受到了仙衣的排斥,此时只能眼露仇恨地看着林缘晨的背影。 时间轮转之下,黄素琪在小楼内怒目看了林缘晨一个晚上,大陆上已然露出了第一丝天光,卯时至! 阳山上,东边的天空已然变作了黑压压的一片,这黑色中翻滚着蓝紫色,却没有什么雷光,云层骤然翻滚,化形中的蛟兽此时在魂中都紧紧咬牙,雷劫随时都会来临。 林缘晨闭着双目,靠在椅背上熟睡着,忽听得一阵鞭炮声响,整个人惊觉而起:“小玉,什么时辰了?!” 小玉也是吓醒,揉眼道:“卯时了,张少通要来娶你了!” 林缘晨立刻慌张了起来,双手脱去了罩在嫁衣之外的棉袄,拿起桌案上铺着的喜帕,匆匆盖在了头顶上。视线被遮盖起来,眼前只有红色。 只是片刻间,张少通便迈入房门,直接走到林缘晨跟前,轻声道:“昱儿,为夫来接你了。”便一把将她抱在怀中,夺门而出。 飞行中,林缘晨只听见张少通胸口的心跳声,似乎比平常快上不少,连带自己胸中的心跳也快了起来:“师父,不会出事吧?” “不会!”耳边传来他斩钉截铁的回答。 黄素琪眼中露出无法形容的凶狠之色,隐藏至深的神识向着阳山横扫一圈,立刻便阴冷地笑了起来:“哈哈,张少通,我杀不了你的未婚妻,我可以杀了那个女人!”说完,便立刻冲出了木屋,向着阳山东边的沙滩飞行而去。 沙滩上,张霏露望着头顶上黑紫色的云,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彻,你看,阳山上何曾下过雨?他们今日成亲,连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原彻皱了皱眉:“霏露,这看来会下雷雨,我们要不到别处去吧。” “我不!我要在这里观雨!”张霏露任性地将手中的沙丘向前抛到了海水中。 悬崖木屋距离他俩之处距离较近,黄素琪已然来到了他们身后,根本没有多想,元神之中酝酿起一股滔天之力,向着张霏露后背心便是一击而出。她身为颜回宗宗主,却没有大陆其他宗门宗主的修为,但是相比张霏露和原彻,那已经足够高,可以将他俩一掌击毙。 这一股滔天之力向着张霏露后背心击出,张霏露正想开口诅咒张少通婚后一年便休妻,然而却没说出口,只觉得背后冷风突卷,轰然声下,身子便向前飞出,落在了海水中。 原彻大惊,往张霏露身后一看,见到一抹一闪即逝的人影,这人影头上裹着薄纱,看不清样貌。 然而他已然顾不上这人影,猛然转过头看向张霏露落海之处,超前便飞了过去,跳入水中一阵摸索之后,将此时已然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张霏露抱了出来,向着主峰急速飞去。 黄素琪在虚无中冷笑:“哼哼哼,我看你们今日还能否成亲!” 然而她的好主意却瞬间落了空,头顶上方的劫云瞬息间便酝酿出了第一道雷劫,这雷劫竟然是紫色的天机之雷,根本不是五行水劫的莹白色水汽之雷,这一道雷劫不偏不倚地在飞行中的原彻头上打落,以原彻的修为,怎能抗下这道雷劫,骤然间双眼一闭,抱着张霏露从天空垂直地落了下来,再一次摔进了海水中。 正是这一道雷劫,异象之力瞬间爆发,在东部的天空上炸响,一道道紫色雷劫伴随着莹白色的水汽之雷向着那蛟兽轰击而去,空中传来阵阵如同怒吼般的响声。 主峰上的众人正往东天看去之时,张少通却抱着林缘晨来到了木台上站定。 他俩站住之时,徐凯杰深深皱着眉,他完全知道发生在原彻和张霏露身上的事,然而他却选择先让张少通与林缘晨完婚。 此时大喊一声:“请新人行三拜之礼!”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的手,轻声说道:“昱儿,与我三拜便可,不用拜那天地!” 林缘晨“哦”了一声,便弯下腰去,张少通也一同弯腰。 三拜转瞬便完,徐凯杰立刻随了一声:“礼成!恭喜新婚夫妇,请入洞房!” 众宾客皆是哑然:“这三拜之礼好仓促啊!” “是啊,怎么就礼成了?交杯酒不喝了?” 随着天道之口喊出的一声“礼成”,主峰上方的天空瞬息间霍开一个大窟窿,从大窟窿里传出轰隆隆的雷霆之声,一道道紫色的雷光在其中交错闪现,从那窟窿中传出一丝隐隐约约的规则之力。 王允凉眼中骤亮,立刻便掐指算来:“这礼成真的成了!她与张少通已然成婚,已然被天地承认天地中规则之力记下了这一则可是难道是要降下雷劫么?” 徐凯杰说完这一声礼成之后,整个人在原地一闪而逝,再出现时,已然停在原彻落水的上空,手上金光闪现,化成一个金色的圆环,向着海面用力按去。 水花骤然向着天空冲去,一同冲出海面的,还有原彻和张霏露,徐凯杰身子一冲之下两手各接住一人,扶在身侧,向着主峰飞行而去,然而他的眉头却皱得更深,脸上的表情说不出的凝重:“张少通,如果你知道我做出了选择,你会说我选对了,还是选错了” 主峰空中的窟窿越来越大,其中的雷光越来越密集,越来越频繁地闪现,耳边的雷鸣之声已然响绝,听起来振聋发聩。所有在场的宾客纷纷站起身,抬头望着天空。 如真向着张少通喊道:“少通,看来你我今日要一战雷劫了!”(。) 第五百十章 顺利嫁出去 张少通脸上张狂一笑,转身抓住林缘晨的双手,道:“昱儿,我妻,为夫现在便与你揭下喜帕!” 在心跳如撞之下,林缘晨眼前的一片红色从下往上被一掀而开,望见了那令她魂牵梦萦的面庞,此时这面庞正无比深情地看向自己,白皙的脸颊映照着时而明时而灭的紫色雷光。 “师父”林缘晨伸手便向着张少通抱去,一张小脸贴在了他的胸口。 “昱儿,为夫要与雷劫一战。” “师父,昱儿与你并肩而战!”林缘晨抬眼望着天空,这是她第二次亲眼见到雷劫的景象,此时心神动荡之下,生出了一股无比的坚毅。 风知雨让在座的弟子飞向别处,自己走到木台前,对着张少通笑道:“大徒弟,今日师父助你一力。” 竹爷爷已然喝地半醉,嚷嚷道:“爷爷我一辈子修魔,没见过雷劫是个什么玩意儿,今天就和这雷劫玩玩!”手中握起竖在一边的破剑。 楚天行站起身时一脚踢翻了身前的桌案,口中邪魅一笑:“昱吉,天行哥哥今天和你站在一起!你们五个,不要凑在这里,带允凉到别处去!干爹?你怎么说?” 小浪脸上面无表情,拉着午海叶兰飞身就往西边而去:“我要保护小兰!” 其他宗门的宗主或长老也往木台前站出:“少通,我们今天与你一同与这雷劫一战!” 张少通抬手在林缘晨的脑后抚过,便一踏而出,纵身飞入高空之中,向着天边的窟窿而去,眼前之人纷纷脚下一踏,也向着空中而去,林缘晨则翻掌打出了许多道闪雷,朝着天边的窟窿而去,这些闪雷在空中规则地相互链接,形成一张张电网。 霎时间,凤云卷动,主峰上方的第一道雷劫向着张少通的头顶落下。 张少通抬起双眼,眼中光芒闪动,挥手间,一道剑气飞出,与那落下的雷劫碰在了一处,半空中光芒骤亮,响声一片,随着这道雷劫被劈开向着两边分叉而去,直接落在了主峰上,击起一阵烟尘。 随后,无数道自雷一同向着下方落下,随后的众人均都神通在手,向着雷劫而去。 林缘晨打入天空的电网与雷劫碰到一起,吱吱声响彻云霄,电网与雷劫相互链接在了一处,竟生生套在了雷劫之上,并不能摧毁落下的雷劫,而是将其套住,运转一周之后汇集,一同抛向海面,这个方法倒真的是林缘晨这样懒散的人才能想出,虽然不能抵抗雷劫,却减小了极大的伤害之力。然而维持这张电网需要耗费极大的水汽,林缘晨一天没有喝多少水,只是片刻便已然觉得口干舌燥。 东部天空中,那紫色的否卦颜色浓郁到了极致,像一鼎大钟一般地扣在了蛟兽的头顶。数百道雷霆击在了蛟兽化作的黑云上,黑云骤然翻滚之下逐渐缩小,然而随着时刻不断有如咆哮一般的吼声,黑云又尽力地往外扩张。 徐凯杰眼见主峰上的雷劫景象,便折回将张霏露与原彻带到了两处雷劫之间的沙滩上。 低头看着沙滩上的两张惨白面孔,徐凯杰脸色肃然,张霏露已经是气若游丝随时都会殒命,原彻心脉断裂,也即刻将亡,此时需蓄住他们的一丝本真之气,再而以逆天之药灌之,才能有一线生机。然而蓄住本真之气需由命属纯阳之数之人元阳之气方可,徐凯杰并非纯阳的命数。在这阳山之上,只有张少通才可以留住他二人的本真,然而张少通此时却在抵抗雷劫。 “我如用道魂之力,只能帮他们二人中的一人留住半个时辰的命魂,到底留哪一个!”徐凯杰眉头深皱,咬牙之下抬手向着二人之中的一人按了下去。 天空中,那蛟兽一声胜过一声的咆哮近乎呻吟起来,黑云骤然缩减,比原先时分缩减了一半的大小,然而翻滚的程度却更为骤烈,这种挣扎持续了一刻的时辰,一刻过去之后,又缩减了一半。 徐凯杰望着地上的另一人,他眼中看到一道红芒从那身躯中飞出,向着天边以极快的速度飞去,他的眼中露出了一片萧索:“张少通,你会怪我么?” 随着这一道红芒飞入天际,蛟兽头顶上的否卦生生一顿,震动下散出丝丝白烟,这些白烟刚开始只是缓慢散出,到最后如旋风般向着四周喷薄而出,形成一大片的白色雨云,雷劫之势骤然虚弱,到最后听不到任何雷声,也没有雷霆降下,蛟兽四周的雨云凝聚之下,下起了倾盆大雨,那蓝紫色的否卦终于消散不见。 蛟兽从虚空中凝身而出,在雨云中一阵翻腾扭动,只见它的身躯骤然缩小了三分之二,只剩三分之一,然而身上的鳞片却变作了紫金之色,闪着骤亮的光芒,在他身长的三分之一处脊背之上,竟添了一对紫色的飞翼,他这一次,渡劫成功。 随着他头顶的否卦消失,阳山主峰之上,天空中的窟窿发出猛烈的震动。 林缘晨已然消耗了体内大部分的水汽,眼中一片晕眩几欲倒地,此时在她的头顶之上,飘出一股桃红色的气息,这股气息直往上升,高高地飞入天空的窟窿中,随即窟窿骤然一震,雷劫如同烧过的柴灰一般寸寸断裂,窟窿中,出现了一个桃红色的旋涡,继续旋转之下变作了一个泰卦,出现之时,金光大闪。 林缘晨恍惚中看到这泰卦,想起了梦境中,爬上仙山之时所见的泰卦,这两个泰卦此时看来一模一样。 她双手颤抖,从储物手镯中取出来数瓶饮料,逐一打开,一口气便喝下了数瓶,这才勉强恢复了一些神智。颓然坐在地上,抬手在额头擦了一把汗:“小玉,我这算顺利嫁出去了么?” 小玉懒洋洋的嗓音在心神中响起:“算!你这次嫁的别提多顺利了,我原本根本没做好你会嫁出去的打算!” “咳!小玉,那你那套什么顺利嫁出去的说辞,都是骗我的!” “那叫善意的谎言,你也要感谢我的金口,要是没我的金口,任何谎言都不能成真!”(。) 第五百十一章 否极泰来 空中的数人看到这泰卦出现,雷劫消散,纷纷重新回落到了主峰之上,张少通向着众人抱拳:“今日多谢各位出手!” 风知雨一手拍在了他的肩头,说道:“少通啊,看来昱吉这命中桃花已然被这否极泰来之劫收走,依为师之见你们以后肯定是恩爱一生啊!师父本就没准备什么礼物给你们,这一次师父能与你同战雷劫,算作恭贺之礼吧!” 张少通脸上带着浅笑,并不回应风知雨,而是转身来到林缘晨身边,将她从地上扶起:“昱儿,你没事吧?” “没没什么,只是怎么都觉得口渴,喝多少水都不管用” 主峰上是一片团圆之景。 然而在沙滩上,徐凯杰看着张霏露尸解而去的点点星光消散在空中,心头十分沉重,待这星光也消散一空时,他抱起原彻向着主峰飞行而去。 主峰之上,桌案重又摆好,正等着玉卿为众人上酒菜,张少通执着林缘晨的手,眼中一片情意,在她耳边轻语道:“我妻,我们这便去洞房,如何?” 林缘晨心头狂跳,却还是口干舌燥,握着粗糙的手心,猛地摇头:“师父我,我感觉很不舒服还是先别洞房了” 此时徐凯杰抱着原彻飞身而落,冲着张灯结彩的殿中便抢了进去,张少通一见之下神色凝重,也跟着大步走入了殿中。 徐凯杰将原彻放在一张木榻上时,向着身后随来的张少通说道:“师父,请你用元阳之火蓄他本真之气。” 张少通立刻坐在了木榻旁,抬手向着原彻的额头按去,分出一道元阳之火用以蓄住他的一丝本真,然而却面带冷峻地问徐凯杰:“霏露呢?” 徐凯杰沉默,并不回答他的问话,更是连眼神都没有瞟向他。 张少通皱眉,再次问道:“凯杰,霏露呢?!” 然而从张少通的心中却传来徐凯杰的心语之声:“霏露已经尸解了。” 张少通愣了一下,似是没听懂,恍惚了一阵才回过神,眼中一片冰冷,微微有一些晶莹之色,眼圈周围显出一片红色:“谁干的!” 又是一声心语之声:“黄素琪” “她在哪儿?!” “在雷劫消失之时,已经离去” 砰得一声,一道掌风随着怒火击出,将大殿另一侧的墙壁击出了一个大洞。 林缘晨坐在殿外老树下的石台上,听到这响声,便马上跑进了殿中,见到了躺在床上的原彻,和他身边脸色冷得可怕的张少通,心中忐忑起来,不敢上前。 徐凯杰从木榻边向她一步走来,轻声说道:“昱吉,你得出门一趟。” “出门?去哪里?原彻他是怎么了?霏露呢” 徐凯杰抬起一指摆在嘴唇上,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说道:“你得去带楚醉天见齐双双,问齐双双讨要大还丹,原彻快死了,必须服下大还丹才可以救活。” 林缘晨一怔,再也不敢继续问张霏露的下落,冥冥之中似有所猜想,但不敢说出口,也不敢在心中仔细想下去,怕被张少通听到,此时慌慌张张地说道:“好!那我去可是,外公如果不肯与我去见齐双双又该如何?” 徐凯杰抬起一掌按在林缘晨额头,俏声说道:“这是天择之禁结界篇,我现在将它传给你,你以此禁,可禁锢一切生灵当然其他的是白送给你的你将楚醉天禁锢之下可带出月山,他无从反抗,也无从逃脱”说话间,天择之禁结界篇已然传入林缘晨心神之中,即刻她便已然完全领会掌握。 “徐凯杰,那我去了”林缘晨又看了一眼张少通的侧影,只见他怔怔地愣神,一眼都没有向自己看来,咬牙之下转身走出了殿中,避开众人绕过大殿,在大殿之后纵身飞入空中,沿着信誓之力一线向着月山飞去,一边飞,一边取出一件棉袄披在身上,罩住了身上的嫁衣。 林缘晨一路向着月山飞行,使出了力所能及的最快速度,飞行中,发间张少通前日为她别上的银钗迎风嗖的一下掉了出来,迎风被吹到了身后极远之处。林缘晨心中陡然一惊:“不会又是什么不祥之兆吧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恶灵退散恶灵退散临兵斗者阵列在前”口中一边忙着求神拜佛,一边掏出一根橡皮筋直接绑了个马尾,这下再也不怕头发散开了。 一个时辰之后,终于进入了月山的范围,她暗自庆幸成亲前夜将拴着天道心血的罗带系在了腰上,眨眼间便来到了月山之南林中池塘边上的青草地。 眼中见到熟悉的泥巴房,心中一阵感慨,高声喊道:“外公!小七来看你啦!外公你在的话赶快出来见小七!” 没有什么听似楚醉天的声响,却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耳语之声:“林缘晨,林缘晨,林缘晨” 从池塘上,一二三四五六一举飞了过来,迎面而来时,又和林缘晨亲昵成了一团。 “哎呀呀!一二三四五六,快停下快停下!好痒!快,乖了,去一边玩去,我今日没空陪你们玩!” “既没空陪着玩,小七,你怎么还说特意来看外公啊!”楚醉天从一株树干后方站了出来,两手叉着腰向林缘晨看来,“小七,我见你面上似乎有愁容,我看你这次哪里是什么来看外公,你分明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快跟外公说实话,到底什么事!如果你要有事求外公,那就拿出点求的样子来!” 林缘晨仔仔细细向着楚醉天一看,只见他身上的筋脉已然看不见,这肉身是完完全全地长好了!而且似乎年轻了不止一点点,身形也苗条了许多,看起来十个英俊不凡的青壮年男子。 “外公!你的身体都长好了呀!还变得这么年轻漂亮既然长好了,就搬到阳山跟小七一起住,让小七伺候你,怎么样?” “哼!小七,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种套路,还什么去阳山伺候外公,你要带外公出去是真的,但不是去阳山!还不快跟外公说实话!你和天行这臭小子,一看你们的脸我就知道你们要玩什么花样!”(。) 第五百十二章 雏虹剑一 “外公!小七怎么敢跟您老人家耍花样”林缘晨走到楚醉天身边,抱住了他一条胳膊,又开始左右晃动起来,“只是那药师谷的齐双双” 林缘晨话还没讲完,楚醉天脸上露出难以言说的惊恐之色,一双圆眼睁得更大,仿佛听到了最为惊悚的事物:“什么?!好你个小七,你这次原来想出卖外公!不去!外公不会跟你去药师谷!你要是在此地住几天陪着外公,那外公才会高兴齐齐双双这个名字你再也不要对外公提起!” 林缘晨叹了一口气:“咳外公” 正当她才叹出气来,楚醉天浑身打了一个激灵,直接向后跳开几丈远:“小七,难不成你想与外公动手!” “外公,你也太敏感了点吧!我这手都还没抬呢,怎么说得上是动手过来过来,别这样子外公,齐双双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你一大把年纪的也不吃亏”林缘晨一边说,一边轻手轻脚地向前走去。 然而楚醉天却是一步步地往后退:“小七,不要再提齐双双,我不会与你去!她定然是拿雏虹剑引诱你了!小七,过去那几年外公对你不错啊!” “好好好!外公,我们不去齐双双家,外公,我好久都没看到你了,这次见你又年轻又英俊,心中很是开心,你走过来让我仔细瞧瞧” 楚醉天退到最后干脆一脚站定,手上捏出了神通:“小七,你不要再诓骗外公了,你这次就是要带外公去见齐双双,你要带外公出去玩本来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齐双双处外公我是绝对不会去!你不要再做念想,快回你张少通竖子身边去吧!” 林缘晨心念变动之下,在走来的这几步中已然在手心中结下了近千道天择之禁,此时完善了一下后,面上嬉皮笑脸地说道:“外公,带你出去玩也行,小七可以带你去丰凯楼好吃好喝!怎么样?随不随小七去丰凯楼?那里有月山吃不到的吃食,有月山酿不出的美酒” 楚醉天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口水,正当他咽下口水的一刹那,林缘晨天择之禁从手心内直接抛出,罩着楚醉天的门面而去,其速之快犹如电光火石,楚醉天来不及将手中神通放出,直接就被罩到了这天择之禁之内,只见他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能走动,胡乱挥舞着双手,各种神通放出,却被约束在一个光球之内,这光球看起来虽然微薄,但牢不可破。 “哈哈哈!外公,你此番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我小七是有备而来,你就跟小七走一趟吧!”说话间心念变动之下,那包裹着楚醉天的光球随在身后一同向着空中飘去,离开了月山,向着大陆西北方飞行。 “小七!你简直忘恩负义!为了一把雏虹剑,一把死物!竟然出卖照顾了你十年的外公!”楚醉天一路上大声声讨林缘晨,一息都没有停止过。 林缘晨不住地叹气,说道:“外公,这齐双双与你,你哪里吃亏了?你现在正好变年轻了,本来把你俩想在一块就搞笑,现在看看倒也般配,我看你啊,就随了齐双双吧!” “狗屁!士可杀不可辱!你外公一辈子只爱你外婆!小七!你你快带外公回月山,外公一辈子不想出月山了” “一辈子不想出月山?外公你才狗屁!我是为了你以后的幸福着想,齐双双照顾你我也放心,反正,你以后是跟定齐双双了,我会将操控这个结界的法门告诉齐双双,以后你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待会儿见了齐双双才有力气说话!”林缘晨飞行之中抱着双臂,说道此处时,脸上露出一股睥睨天下的风姿。 楚醉天身躯剧颤,脸上露出惊恐之色,口气软了下来,道:“小七小七外公求你,你拿到那雏虹剑之后就把外公放了,外公答应你见齐双双一面,你拿了那破剑之后,外公便自行离去,你可要给外公留一条生路啊!对对了!她有雏虹剑,外公外公可是有风影剑啊!到时候我回到宗门,再将风影剑给你” 林缘晨哈哈大笑,说话间风影剑从掌心一刺而出,悬在半空,掀起一股凌厉的剑风,直接吹进了结界之中:“风影剑,外公你是说这把剑?” 楚醉天眼中的惊恐此时化作了惊诧,随后是一抹深深的绝望,颓丧道:“楚天行好你个败家子!小七,外公知道说不过你但你说带外公去什么丰凯楼吃喝外公答应你去见齐双双,但是你要先让外公去丰凯楼吃喝!” “好!我答应你!”林缘晨说话时,一手背在身后,打出了一个飞符,这飞符绕在楚醉天的背后向着大陆飞去,没让楚醉天瞧见,而林缘晨脚下的飞行速度却是一顿,从急速变作了缓速,徐徐地向着魏国都城内的丰凯楼方向去。 小半天之后,在药师谷砖房的灶房中吃着一只鸡的齐双双接到林缘晨飞符的一刹那,眼中露出无比兴奋的神情,当即将手中的鸡丢在一旁,回到闺房一番悉心打扮之后,直接离开了药师谷,也不给谷中的病人留个话,迫不及待地向着魏都城方向飞行。她飞速奇快,像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独家法门一般,就算大能也达不到她此等飞速。 而林缘晨身后拖着装楚醉天的结界已然到达了魏都城的丰凯楼门前,看上去像是在身后拖了一个透明大玻璃球一般,一步踏入了丰凯楼:“冯伯!冯伯!”踏入之际,高声喊了出来。 冯仲闻声便走了出来,连忙喊道:“昱吉姑娘,我许久都未曾见你了!今日有幸再见到你!”此时他对林缘晨的称呼从“老板娘”已然改变未“昱吉姑娘”。 “嗳,冯伯,我在阳山也想你,也想此地的美味佳肴冯伯,给我开一间楼上的包厢,好酒好菜多多地上!” “好,昱吉姑娘,我带你上楼去吧。”转身时,冯仲看了一眼结界内的楚醉天,然而却只是一眼,便只做没看到,在先头引着林缘晨往楼上走。(。) 第五百十三章 雏虹剑二 正当林缘晨向着楼梯口走去时,大堂中有一双犀利如刀的眼神从一个角落瞥来,只看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角落中的人影一晃之下消失不见,但并不是离去,而是化形在了虚无之中,一步跟上楼去。对方修为竟比林缘晨高,她对此又是毫无察觉,楚醉天被困在天择之禁的结界中,更无法探知。 林缘晨上到包厢中之后,向冯仲补充着嚷嚷道:“冯伯,再给我拿多多的凉茶上来,越多越好,我渴死了!” 冯仲称了一声“是”便退出了包厢。 楚醉天想要坐到包厢中舒适的软垫椅上,但却包裹在禁制之内屁股怎么也坐不到那椅子上,此时愁眉苦脸道:“小七!你就是让外公站着大吃大喝吗?” 林缘晨挥了挥手,手中禁制变换,甩出一道禁制之光落在楚醉天身躯之外的禁制之球上,融合之下,那禁制之球缓缓消融,变化成了套在楚天行腰部以外一尺距离的一道金色的禁制之环,如此一来,他还是不能逃出林缘晨的操控,又可以做一些小范围的动作,比如站坐走动,还有便是大吃大喝。 楚醉天一屁股坐在了那软垫大椅上,在上面又起起坐坐了数次,脸上现出异样的表情:“外公很多年没有坐那么软的椅子了这感觉都快忘了” 林缘晨两手撑着面颊,这才娓娓开口道:“外公,这次也不是小七存心要把你带出月山。我家有一个师兄,他快死了,我这是想求齐双双将她家传的大还丹给我,回去救我那师兄。至于雏虹剑,说实话当初我来月山之前她便和我说好以后带你去见她,便会给我但这次并不是主要为了雏虹剑,那只是顺带” “小七,你若是要大还丹,大可以跟我儿子说,那齐齐双双最怕我儿子,不必要把外公给卖了” “外公,我要是早先就认识你,我一定不会答应齐双双,可是我答应她在先,既然承诺与她,便要终她所托外公,以后和她过,日子又清净又安宁,比在月山好多了。还有外公我我已经和我师父成婚了,就在今日早晨。” 楚醉天此时眼中才露出了一些些的喜色:“今天早上?那你出来干嘛?就为了你那师兄?他在你们婚礼上快死了?” “可不是么,我和师父成亲的时候,阳山上出现了两处雷劫,我那师兄大概是被雷劫重伤的。” “那张少通竖子为何不陪你一起来!这不是才成亲么?让你一个人出来?”说道这里,楚醉天脸上的八字胡向着两边翘了两翘,显出一副怒容。 “我师父要守着我那重伤的师兄,不能陪我来” 此时,三名小厮来到包厢门口,端进来两大玻璃水壶的凉茶,数壶美酒和几样佳肴,其中一名小厮向着林缘晨道:“昱吉小姐,还有一些菜稍后便会上来,您请用茶!”说完,便退出了包厢。 林缘晨二话不说把着一个水壶便对着壶嘴咕咚咕咚地喝下了一整壶凉茶,大叹了一口气:“诶,外公,我真的要渴死了” 不见楚醉天回答,转眼看去时,他已然大吃大喝了起来:“小七,你果然没说谎!这丰凯楼的酒菜果然好!外公要在此地吃喝三天,再与你去药师谷!” “无所谓,等齐双双来了随便你们在此地吃喝多少天,小七就不再陪外公了。” 楚醉天吃喝中惊惧地抬起头:“什么?齐双双要来此地?!小七,你对外公太过绝情!外公白疼你了!” 林缘晨脸上满是苦恼之色,娇声道:“嗳外公,你不要老是说我忘恩负义,或许你和她相处之后觉得还挺幸福” 两人便在包厢内一边吃喝一边等着齐双双的到来。 终于,在两个时辰之后,包厢门口闪进来一个天蓝色的娇小身影,刚一进来便凑到了楚醉天的身边,一把抱在了他的胳膊上:“醉天!昱吉这次没骗我!她真的把你带来了!” 楚醉天身躯一震,将手中的筷子和酒壶一丢,两只手放在了大腿上,坐得端端正正四平八稳:“大外甥女,你你这是干嘛啊,快放手!” 齐双双却将小脸贴到了他的胳膊上蹭了起来:“醉天,你知道这么多年我是如何想你么?我天天巴望着有阳山的弟子重伤不起被送到我谷中来,那我就可以有希望让他们带你来见我,还好老天有眼,被我等到了昱吉!” 林缘晨心中一跳:天天巴望阳山的弟子重伤不起?这齐双双人小,心肠倒是挺硬! “醉天,你看起来年轻了好多!这知味丹看来真的是玄妙,醉天,我见你之下越发地喜欢你了” 林缘晨看着齐双双毫无遮拦的情态,心中汗颜,心想:我还是不要在此地做他们的电灯泡了。于是便大声咳嗽了两声,果断地开了口:“双双!人我带来了,你把雏虹剑给我吧还有今日还要向你讨要大还丹回去救人!” 那齐双双却满脸欢喜地向着林缘晨看来,从一条袖子里甩出一柄长剑,直接朝着林缘晨头顶上飞了过来,林缘晨反应快,伸出一条胳膊就把那长剑抓在手中,只见是一柄青红色的仙剑,心念动时,这仙剑与心神中的仙剑冰清相互感应,化作一道剑光便飞入林缘晨掌心之中。 齐双双随后又探手摸向胸口,掏出来一个储物袋,脸上没有任何痛惜之情,直接便又向着林缘晨的头顶甩了过去。 林缘晨伸手接住那储物袋,只听齐双双开口道:“大还丹都给你罢了,外加送你一百丹朱颜丹,你以后要是破相,就用得着。” “噗!你怎么一想就想我破相?你不会给我一点暴增修为的丹药?” “昱吉,你好蠢啊,朱颜丹可是比暴增修为的丹药金贵地多了!我除了上次给了你一丹,我一辈子都没施出去过,我们可约法三章,你这朱颜丹,可不准卖给人家赚灵石!” 林缘晨无奈之下将储物袋拍进储物手镯中,又将操控施加在楚醉天身上的禁制法门向齐双双说了一遍,最后向着二人抱了一拳道:“今日|交契!我便要走了!外公,双双,后会有期!”(。) 第五百十四章 老者 林缘晨不等楚醉天和齐双双开口便直接逃也似地出了丰凯楼,一脚踏空之下便向着天际飞行而去,然而在她还未飞出多远之时,身旁无形之中出现一人,抬手之间便提着一把剑横在了她的下颌处。 林缘晨疾退之下,手中掷出一个天择之禁的光圈,向着那来人飞奔而去,然而那人却原地凭空一闪之下,又出现在了林缘晨的身旁,这一次,便不是以手执剑,而是抬剑之下挥出一道剑气,直接向着林缘晨胸口而来。 林缘晨又是急速往后退,手中抓出风影剑迎着那剑气而去,剑风飞卷之下碰在一处,惊起道道剑光。 林缘晨大喝一声:“什么人?!想要干什么?!” 一个苍老的笑声凭空响起:“哈哈哈!你便是大陆阳山张少通的道侣陈昱吉?你今日已经中了我的失魂散,难道还想回阳山么?” “失魂散?你不要在此地危言耸听!”林缘晨手中捏着风影,向着四周看了一圈,心想:他说我是大陆阳山张少通的道侣,可见他不是大陆之人,应该是从星域中来,他说我中了失魂散,什么时候的事情?难道是在丰凯楼? 那笑声再一次响起:“小姑娘,凉茶好喝么?哈哈哈!你看看你的心脉之中,现在是否堵着一截黑气啊?” 林缘晨急忙以心神感知内府,内视之下果真察觉到心脉之中有那么一截黑气,然而却没有任何的不适,以至于她方才匆忙之下没有任何感觉:“你到底想干什么?!” “老夫不想干什么,老夫只是想请你来我宗门处做客我宗门名为玉剑门,以剑斗扬名老夫听说你身上有数把仙剑,老夫没有取下这些仙剑的本事,不过从此往后,就要麻烦你成为我宗门内的执剑童女专门为老夫执剑你看如何啊?” “我呸!执剑童女你就不怕我师父来找我么?” “久闻张仙尊大名,心中敬仰倒是有,怕!哈哈,可真就不怕!只要有了你这个执剑童女,以他对你一往情深老夫根本不怕他会对老夫怎样,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看老夫脸色办事,做一个额外的差遣,此事想想就好不痛快!哈哈哈。” “你觉得我会跟你走么?” “你不走也得走,你若不走,我立刻便可以催动你心脉内的那一截黑气,将你的心脉全部摧毁,让你当场毙命!你,倒是跟不跟老夫走啊?” 林缘晨沉默了下来,在心中呼唤起了小玉:“小玉!小玉!他说的你可听见了?” “听见了,昱吉,你还是跟他走吧,他给你吃的根本就不是什么失魂散,而是我一下子跟你说不清楚,我们先跟他走,走了以后再想办法找机会将你心脉内的黑气去除。” “小玉,难道我真的要跟他走么?” “你不跟他走,他便会催动你心脉内的黑气直接杀了你,或者不杀你,而是将你重伤再带你走,要是这样,你就没有什么余力找机会去除心脉内的黑气,到时候他再给你吃几次这东西,你便会变成一具傀儡,从此没有神智” 此时那老者的话语再次响起:“陈昱吉,你跟不跟我走啊?” 林缘晨皱眉,听小玉说变成一具傀儡,这便是说道了她最为恐惧的软肋,沉默了片刻,咬牙答应道:“你出来,我跟你走,不过走之前,我得先回方才那丰凯楼,将我身上之物托于那儿的掌柜,我门中师兄将死,你若不同意,那我便自死也不会跟你走!” 在林缘晨的面前,一道瘦长的黑影闪现,只见一个穿着黑袍的老者悬停在她的面前,面上没有什么凶煞的表情,反倒是极为温和,看上去慈眉善目:“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去往宗门的一路上,你得喊我师父!现在,便随师父走吧!” 那老者说完便向着丰凯楼风向飞行,林缘晨心中极为阴沉,然而只能乖乖地随在他的身后。 “小玉,要去掉这个什么毒药,容易么?” “别人没有和小玉贴在一起,那几乎是不可能。但你和小玉贴在一起,很容易!但是要找机会。自从小飞霞变回去了以后,小玉觉得和你的联系也松动了一些,可以施展很多以前无法施展的神通。去除这种制作傀儡的药毒需要时日,然而他现在就在你眼前,你只能顺着他。小玉现在就在你身上将你心脉中的毒物打出来,不过要按照筋脉依次出来,并不是一下子,会有点疼,你要装作什么都没有一般。你现在什么都顺着他,不要将他激怒,将你重伤,到时候就不好办了。” 这声心语说完,咣的一下,林缘晨的心脉中传来剧痛:“小玉!这哪儿是有点疼,这是很疼啊!” “你可要忍住了,需要好些时日呢!等下到了别的筋脉之中,疼的程度会比现在好一些!” 林缘晨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暗自运起寂灭无相咒的修为,运用磅礴的心神之力去抵御从心脉内传出的剧痛:“小玉,到时候去了他玉剑门,我们要怎么回来?” “只要你身上的毒去除,你便不怕他,他修为虽然比你高,但你身上有仙衣。你到时候就算站着不动,他也打不死你,你只管逃命就行!” “逃命终于要上演逃命这出戏码了以前脑补过很多逃命的场景”林缘晨深深叹了一口气,可是胸中的剧痛却越发的增强,她的额头也泌出了一层汗水。 来到丰凯楼,那老者只是站在一边,林缘晨走到柜台前,叫了一声冯仲:“冯伯” 冯仲抬头间看到林缘晨脸上复杂的表情,心中本能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刚想开口问时,却看到林缘晨一只小手使劲地向他摆动。 “冯伯,这个储物袋,麻烦你现在就带到阳山我师父等着它救命” “可是昱吉小姐,你不回阳山去么?你这是要另外到哪里去?” “我我此番无法回去,麻烦你和我师父说一声,相见必有期冯伯,我得走了,你马上就将这储物袋带到阳山,莫要耽搁” 说完,将装有两枚大还丹和百枚朱颜丹的储物袋放在了柜台上,咬牙之下转身走出了丰凯楼,来到老者的身后。 冯仲在柜台内将二人瞧地清楚,他暗自将那老者的容貌摹刻在了一枚晶石中。(。) 第五百十五章 修好这传送阵 又是半日时间过去,冯仲来到了阳山的信誓结界之外,向着山内发出神念:“老板请出来一见!” 片刻后,徐凯杰身影一晃之下出现在他的面前。 “老板,这是昱吉小姐所托交给张仙尊之物,说是救命的物什。”说话间,将林缘晨留下的储物袋递给了徐凯杰。 徐凯杰不禁皱眉:“那她人呢?” 冯仲神色复杂,将摹刻了那老者相貌的晶石拿了出来:“昱吉小姐与此人走得匆忙,并没有过多的话留下。” “不好!”徐凯杰心中生出两个字,一片道魂之识向着大陆铺展而开,却丝毫都没有发现林缘晨的踪迹,此时眉头深深皱起,“我应当陪着她去” “她走之时说了什么话?”徐凯杰沉着嗓子问道。 “她与我说,转告张仙尊,相见必有期。” 徐凯杰点了点头,说道:“冯仲,你回店中去吧,此事莫要伸张。” “是,老板。”应了一声,冯仲便回身向着大陆飞行而去。 徐凯杰拿着储物袋,下一息便出现在了主峰大殿之中,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大还丹,直接掰开原彻的嘴,塞了进去,又在他喉头之处加以一股柔和的罡气,助他吞下大还丹。 只是三炷香时间,大还丹进入到原彻体内之后,他的呼吸便逐渐沉稳,虽然微弱,却有节奏。 张少通依旧一动不动地凝视着床角之处,就连徐凯杰替原彻灌下大还丹都没有发现,一手还是抚在原彻额头,分着一道元阳之气。 徐凯杰在一旁将他的手掰了下来,将储物袋放在他手心之中。 此时他浑身一震,回过神来,眼中恍惚之色未褪:“这是什么?” “这是大还丹。” “昱儿回来了?” 徐凯杰眉头更皱,脸色如铁:“是魏都城丰凯楼的掌柜送来的。昱吉,被此人带走了。”说着,将那晶石塞到了张少通手中。 张少通眼中疑惑一闪,似乎是没有明白过来,然而只是片刻而已,待他领悟过来的时候,整张脸近乎发黑,身影一闪之下便出了阳山,漂浮在魔海上空,神识向着大陆散去,但与徐凯杰先前一样,一无所获。他的一双手,在身旁紧紧地握住,轻颤中,那晶石早已被捏碎,碎片深深刺入手心,鲜血从指缝中不住地滴落而下。 紧接着,他一片冷寂的眼中爆发出一道金光,笼罩在大陆上的神识骤然间向着四周扩散,瞬息间便充斥了附近的星域,直到用一日的时间能够飞行的最远距离,然而,依旧没有找到林缘晨的踪迹。 他口中冷哼,身子一闪之下向着大陆而去,瞬移中,从元神内分出百道分神,向着大陆各个方向而去,他要去找遍大陆上所有的传送阵。 林缘晨与那老者,的确是在大约一个时辰之前,走了魏国边境一个偏僻地带的传送阵离开了紫月大陆,这传送阵极为隐秘,那老者先是将林缘晨推了进去,自己随后踏入那传送阵时,向后甩出一道凌厉的剑气,在传送启动的一瞬间,摧毁了那极为隐秘的传送阵。 到了之后的第三天,张少通的一个分神来到了这里,察觉到一片石屑中残留的传送气息之后,这分神就地打坐而下,一股磅礴的神念向着这片碎石笼罩而去,探索这里每一处的碎片上残留的气息。 终于,在一炷香之后,这分神睁开了双眼,眼中大亮:“昱儿正是走了此处的传送!” 这一刻,连带这一个分神,分散在大陆各个角落的分神和张少通本尊齐齐向着赵国的一座城池瞬移而去。 半个时辰后,在这座城池的上空融合为一,向着那城中发出一股带着强大威压的神念:“左四卯出来见我!” 此城中的所有修士连同凡人心神都为之一颤。 许久之后,一个身高只有六尺的小个子瘦不拉几,皮肤油红的中年男子,身上胡乱地披了一件褂子,衣衫不整地从城中某处飞入空中:“你是张少通?找我何事啊?”这声音细腻幼滑地如同未发育的孩童一般,“要是做生意,都是要预约的要是寻仇” 还未等他讲完,张少通瞬移之下便来到他的后背之处,抬手抓在了他的后脖根上,向着身旁提了起来。 “张少通!你这是干什么?难不成你想绑架?!”说话间便要取怀中法宝借以抵抗。 然而瞬息间从他的后脖之处,张少通手掌捏住的部位上直直地向体内落下一道剑气,在这道剑气的禁锢之下,他丝毫也动弹不了,只能毫无休止地破口谩骂。 张少通更不停顿,抓着左四卯便向着先前探得的传送阵废墟之处急速飞行。 一个时辰之后,便来到了魏国边境处的传送废墟。 张少通一手撤去禁锢左四卯的剑气,同时将他整个向着废墟抛去。 左四卯矮小的身子向前翻了几个滚,重重地砸在一块破碎的石板上:“哎哟!你带我来这荒郊野地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杀我?” 张少通神色冷峻,带着毋容置疑的口吻说道:“修好这传送阵,否则,便真的杀了你。” 左四卯两个小眼睛一翻,倒没怎么怕死,而是在心中喜道:“生意来了!” “要修好可以,但是这传送阵毁得如此厉害,是要花很大的心力才能修复如初的!这个心力么是很值钱的东西” “你要钱?” “对!修好这传送阵,最快三个月!付一亿灵石!” “太慢!” 左四卯眼珠转了转,拍了拍大腿道:“三亿灵石,我最快一个月给你修好!再快没有了!给多少钱也出不来!” “可以!要是修不好,我便杀了你!” 左四卯大喜,竟原地蹦了蹦:“真是个十足的冤大头!这一票真是赚翻了!” 蹦跳够了,便从裤腰带上别着的一个储物袋中掏出了一把大尺,一头钻进这一堆废墟之中到处测量了起来。 张少通在远处空地上打坐而下,睁着一双冷眼死死地盯住左四卯的一举一动。(。) 第五百十六章 玉剑门一 林缘晨与那温面老者走出传送时,眼中所见是一片深蓝色的星空,此处的传送设在一片陨石阵中,这些巨大的陨石漂浮在眼前如一个个黑色的面团。视线穿过陨石阵向前望去,却见眼前只有一颗不是太大的修真星,这颗修真星呈蓝绿交杂之色,浮着层层白云。 “道师父,我们到了么?”林缘晨压制着心脉上的剧痛,强装乖巧的语气问道。 那温面老者似是极为温和地回到:“到了,前面那颗小星,便是我宗玉剑门。你随我入门之后,只管唤我师父,其他人等与你谈话,你只做没听见,知晓了没有?” 林缘晨又乖乖地称了一声“是”,又连忙补充问道:“还不知道师父尊姓大名?” “为师我姓钟,名简,玉剑门中你只需记我一人姓名,切记不要打听别人的名讳!不可与人攀谈!” “是,师父。哦对了!徒儿还有一事想想请求师父” “说!” “徒儿昔日筑基结婴之时,并不是用的灵石,而是用了一种废弃修真星的法门,此等法门修炼之下,不能像师父你们这样的修士一般无需饮食睡眠,我我就如同平凡人一般,每日需一日三餐,一夜睡眠就算现在是仙修,也是也是如此!” 那温面老者转身之时,瞧见林缘晨脸上复杂的表情,看似极为尴尬,于是便点头道:“行,进入玉剑门之后,你与为师同住一山之中,为师与你准备一日三餐!还有!你只可在我山中祭出你的那几柄仙剑,有他人在场时,切不可现人之眼!” “是,师父!” 然而心中却转起了念头:“小玉,我能吃他家吃食吗?不会再给我下毒?” “看起来暂时不会,你如果忤逆他,他肯定就会把你炼成傀儡,这样操控起来便不会再有隔阂,不过看他这么在意你手中的仙剑,那他定然也知晓这些仙剑可以凝出新的仙界,然而只有你才可以执剑冰清,冰清是剑灵之剑,要是把你炼成傀儡,他能操控七大仙剑,却无法操控冰清,他只要是觊觎仙界的话,便不会轻易把你炼成傀儡你随他入山之后,一切听他行事。幸亏外人只知道你有炼妖、旋照、斩魂、风影,他在丰凯楼中跟踪你的话,他还知道你有雏虹,你暂时没有聚齐七大仙剑,他一时半会儿不会故意要陷害你。” “小玉,如果我一直没有吃下这种毒药,那心脉上的毒何时可以完全去除?” “以小玉现在能施展的道行,大约要十天。他下的药量不是非常大,只是刚刚到可以催动之下毁你心脉的地步而已,此人看来修为虽然比你高,但是对自己能否将你制服不是十分自信,所以要用此种方法。” “也不知道师父知不知道我离开大陆的事情,他要是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可以问问他。” “不不不算了,我现在还是全心地应付眼前这个老怪再说吧,希望他不要借我执剑之力整天挑战他人就行了!” “不会,他要制住你还需要借药毒之力,说明他对自己的能力并不是十分地自信,也就是说,在他身边还有别的大能,要是将你暴露在那些大能眼下,他铁定也就留不住你。要不然也不会叫你不要和门中之人说话了。” “还有别的大能!小玉,有没有什么堪比天人境仙修的大能?”想到此处,她不自觉地伸手摸了一下小腹,可是刚自查到这细微的动作时,又强迫自己放下了双手。 “没有!你放心吧。自从仙界神界崩灭以后,道修就无法达到此等境界,天伦崩坏,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说了你也不懂。所以仙界才值钱,七大仙剑才值钱,你才值钱,懂不懂!” “我好像有些懂了小玉,你也很值钱,希望他不知道我和你贴在一起的事情” “现在外人还不知道,原本很早就有传闻说天道在张少通处,但是他们只知道是一个天道,完全没想到是两个。现在小飞霞的道魂苏醒被许多人都看到了,没人会想到还有我!昱吉,我觉得你十分怕死。” “当然怕死了,人哪能不怕死,小玉你这话说的真是我无从辩驳!” 林缘晨随在那钟简身后,向着玉剑门所在的修真星飞行而去,渐渐的,心中的忐忑平息下来:“玉剑门我倒要看看这里藏着什么样的大能” “昱吉,放心吧,这里的大能修为并不是十分高,比张少通都要弱,我没有察觉出那种属于强者的气息,也没有剑尊的气息。这玉剑门看来是那种传统的道修门派,在星域中的位置也处于中心更偏边缘地带,看来钟简能到如今的修为实属不易,怪不得他要如此小心,宁愿下毒也不想冒着受伤的危险去斗法,这也说明这个门派不像大陆上的门派,而是那种弱肉强食的门派,他要是受了伤,说不定会遭人暗算不过这都是小玉的猜想。” “小玉,我现在才发现你原来很聪明!先前一点儿也没发觉!” “那当然了!总不会比你笨吧!又懒又怕死又笨!” “小玉!你太过分了,在神界的时候,是谁一路保护你走出来的?危难时刻是谁一句:昱吉我好怕!然后就飞到我背后不出来了?” “哼!这次我们要是能够安然回到阳山,我们可说好了,小飞霞给你买的嫁妆里,金银首饰那部分都归我!” “啊?!小玉,你连我的嫁妆你都要!” “怎么?昱吉?你不愿意么?”林缘晨心神中仿佛感受到小玉噘嘴的错觉。 “愿意!好好好,那些金银首饰全都给你!” 一路互通着心声,玉剑门的修真星渐渐变大,直到深入这修真星的罡风层,见到脚下浓郁的木属灵性的森林,和土属灵性的青山。 耳边更是听到声声如同梦幻中的鸣叫之声。 “昱吉,这修真星虽地处偏远,但好像其上的木属和土属灵性十分浓郁,这修真星里好像还有灵兽!怪不得此地又没有什么灵石脉,还能出几个大能,原来是有灵兽!” “小玉,什么是灵兽?” “灵兽,喂食以灵草,长大后会从体内生出许许多多的灵气,日夜吐纳,这种灵气可以被修士吸收,与灵石的灵气是一样的,甚至比灵石的灵气更好。” 正当林缘晨想要赞叹时,钟简又开口道:“徒儿,从此你姓钟名音,是为师在星域内捡到的残余仙修的遗孤。记住了吗?” 林缘晨很想皱眉,但却不敢皱眉,乖巧道:“钟音记住了,师父。”(。) 第五百十七章 玉剑门二 玉剑门所在的修真星凡人并不在多数,人间也没有帝皇统辖,凡间的社会结构极其简单,便是耕种织作为生,自给自足,期间有着数量极多的灵兽,灵兽吐纳灵气,于是此间的凡人体魄比普通的修真星要好上不少,寿元也长出很多。 玉剑门是此星上唯一的修真门派,宗门所在占据了小半个修真星,其中的灵兽更是众多。 林缘晨飞行在玉剑门所在上空时,便见到了无数身躯半透明的灵兽,这些灵兽有的如同麒麟,但又不太一样,有的如同硕大无比的五彩之鹿,但是头上却有着数对角,有的似乎是灵蛇,但却生着飞翼,有的看似飞鸾,可是却不会飞翔。灵兽的口中,均都衔着一个灵气之球,急速旋转之下借以吐纳,向着四周不断地生出灵气。 脚下的青山绿水中,灵气极为浓郁,充斥着一层浓浓的灵气之雾,等到飞得低了一些,便深入这些雾气中,视线也变得极为模糊,林缘晨紧紧跟随在钟简身后,以防走散,再生出许多未知的麻烦。 在宗门内飞行时,周围偶有人影飞过,只听得一个似是青年男子的嗓音响起:“我当是谁,原来是钟长老!钟长老离宗两百余年了吧?此次回宗定是修为突破,叶枫恭喜钟长老。” 钟简飞行之速一顿,向着身边模糊的人影和声说道:“叶枫,老夫离宗时,你还是个孩子,如今看你已然长成大人,修为也不错,不枉宗主昔日对你的青睐和爱护啊。” “长老赞誉!咦?长老今日还带了一个女弟子回来?” “叶枫,这是我在外收的弟子,叫钟音。钟音,见过叶枫师兄!” 林缘晨张嘴时故意将嗓门压了压,唤出一口极为清冷的嗓音:“钟音见过叶枫师兄。”听起来没有任何情绪和感情,反而有些生涩。 听她如此唤那叶枫,钟简暗自觉得那林缘晨仿佛果真十分听话,缓缓地点了点头。 隔着迷雾,林缘晨看不清叶枫的表情,也没有神识可以查探,只能听辩他的嗓音,只听他轻笑道:“呵呵,门内师姐师妹本就少得可怜,如今见你钟音师妹如此姿容,真是为门中添了一道绝色之景啊!” 我呸!林缘晨在心中骂了一句,却没有再开口与他答话。钟简说过,不许她和门中之人攀谈,方才是钟简让她给这叶枫见礼,她才开口说出一句话,此时钟简没有让他继续与他说话,她便闭口不谈。 见林缘晨不回叶枫的说话,钟简再而微微点头,心想道:“此女看来果然听话,如此便能听我驱策” 叶枫见林缘晨并不理睬自己,心中却是冷哼,口中依然轻笑道:“钟长老,叶枫这就不打扰您回山了。钟音师妹”说道钟音师妹四个字的时候,声调中绵柔婉转似有说不清的意味,“等你与钟长老回山之后叶枫师兄便来看你。哈哈!”大笑声中,叶枫也不等钟简先行,自己就先飞行而去,虽然先前话语中对钟简有些敬重,然而此时看去却很是张狂,并不把钟简放在眼里。 钟简口中冷哼,向着林缘晨说道:“钟音,为师在外便听说了你桃花艳名,此次算是见识到了!” 林缘晨心中极为厌恶这句话,然而依旧乖巧道:“师父,这位叶枫师兄钟音不喜欢,他要是来找钟音,钟音觉不会与他多话,更不会与他私会相见!” “好,这便可以!” 说完,钟简又在前方飞行起来,林缘晨赶紧随在他身后。 一直飞到了一处山谷,山谷前方的灵雾中有一座高山的轮廓。 “前方就是为师的洞府之山,随为师进山以后,不可私自出山!” “是,钟音知道。” 二人向前飞行至前方青山的半山腰处,在一处依山挖凿的石窟前站定,脚下是一片歪歪斜斜的石阶,向上一直伸向山顶,往下一直通到山下。 在石窟巨大但简陋的石门之前,隔开石阶十几丈远处,有一座不大不小的石屋,钟简抬手向那石屋一指,沉声道:“钟音,那便是你的住所!为师若不唤你,便不许擅自进入为师的洞府,也不许擅自出山。后山栖息着许多灵兽,灵气虽与你毫无用处,但你也可去后山观看灵兽,但是不能出什么差错惊动宗门内别处山头的长老或者宗主!” 林缘晨称了一声“是”,抬起一张小脸,娇俏地说道:“师父,钟音一整天没有吃到过什么吃食,现在已经饿极,还请师父给钟音办一些吃食。” 钟简脸上神色变化,心中想到:“我若让她自行去低阶弟子伙房,不免引起注意我若带她同去伙房哼!也罢!倒不如让她自行去,我暗自跟随,看看她到底将会如何” 于是清咳声下开口道:“从这里往西飞行十里之处,有一座外形形似洪钟之小山,山脚下便是伙房,你自行去那伙房之中吃饭。以后每日可自行去到伙房之中,一日三回!” 林缘晨眼珠一转,道:“是师父,那钟音这便去了!”心中却是暗喜:“小玉,他让我自行去伙房,看来一般不会下毒” “昱吉,他若是再隐身跟踪你呢?也不一定不会下毒吧?” “哦?小玉,他会跟踪我么?” “你现在去,他八九不离十地就会跟踪你。路上你可要做好样子,别露了馅儿!” 林缘晨脚下一踏,向着西边急速飞去,飞行之中她降得很低,离开山廓地面也只有二三十丈距离,为的就是不让太多人注意到自己。 路上从许许多多庞大的灵兽身边经过,瞧得她心中无尽感叹,然而脸上却毫无表情,一路看着前方。在她身后三丈开外,钟简一路化形之下跟随,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只是片刻,便飞过了十里的距离,面前的确看到一座形如洪钟般的小山,此山周围还有两座小山,远观地面上,有不少的少年进进出出行走在这三座小山之间。(。) 第五百十八章 伙房 林缘晨往山脚一线看去,看到一排白墙矮房,矮房的烟囱上还冒着青色的烟气,想必那就是伙房。 于是便在当地降下身子,朝着前方小山山脚下的伙房疾步走去。 行走之时身边经过了许多低阶弟子,然而就如同叶枫所说,男多女少,女弟子根本就没看到过两个,而且资质也不是甚好。 一袭红袄的林缘晨在此地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不一会儿,就有三三两两的新弟子跟了上来。 “这位师妹长得好标致啊!叫什么名儿?师从哪位长老?” “师妹,我来了玉剑门有三个月了,却从来没见过你!你是新来的吧!” “师妹,你这是要去伙房吗?正巧我们几个也去伙房,不如我们一起吃饭如何?” 林缘晨心中眉头紧皱,在心底里骂道:“一群好色之徒!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样!我可是老阿姨了!”然而还是咬紧牙关丝毫不作理睬继续往伙房走。 “师妹师妹,你走得那么快干什么?等等师哥,师哥有师父给的六品灵丹一枚,我这就送给师妹怎么样?” “六品灵丹算什么!师妹,师哥这里有一把上好的飞剑,新入门弟子起码要一年才能领到一枚飞剑,师妹你同师哥我同桌吃饭,师哥便把这飞剑送给你,如何呀?” 尾随在林缘晨身后的钟简此时眉头深皱:“门中没有什么姿色出众的女弟子,此女在门中很是扎眼长此下去不是办法倒不如舍弃仙界一事,索性将她炼成傀儡” 正当他如此想法,林缘晨终于忍耐不住,从储物袋中抽出一条围巾,这围巾是她早几年在月山上闲来无事之时以幻境编制,此时往脑袋上一套,瞬息间便改变了样貌,只见她从一个玲珑剔透的标致少女,变作了一个三尺孩童,浑身肥嘟嘟,迈着两腿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嚷嚷:“各位师兄,我是门中年纪最小的弟子,今年三岁,我家师父赐了我一个可以变作美女的法宝,今日试来果然如此,哈哈哈,各位师兄,你们好蠢啊!” 一见此景,钟简哑然,就连他此时也看不出任何破绽。于是,要将林缘晨炼成傀儡的想法再一次消散,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只是这笑容太过温和,看起来似是极为不真实:“她竟然有此等法宝,虽然不是斗法杀人的利器,但也有趣!我先前在她身上下的毒丹不多不少,刚好可以让她供我驱策看来,此地倒是可以留下她” 林缘晨身边簇拥着的少年们此时均都一愣,纷纷破口大骂。 “好你个小娃娃,是哪家长老收的徒弟!竟敢戏弄我!” “小东西!人不大心眼倒挺大,什么不能扮,扮美女!小东西你给我停下,让哥哥我好好打你一顿!”说话间,便抬起拳头追着林缘晨要痛打一番。 林缘晨大叫一声:“我家师父说了!谁要欺负我,我家师父必定不会轻饶他!”就连话语声也带着孩童的稚气。 周围之人嚣声一顿,口中怒哼之下,自此散去,并不再作叨扰。 林缘晨内心松了一口大气:“小玉,看来我每次来吃饭都不能以真面目示人,这里男多女少,女弟子供不应求,要是太惹人注目,我估计那钟简不会忍我太久。” “对,就是这样。” “小玉,我心脉之中好像不痛了,但是两肋之处却很酸,是不是那些毒物从我心脉内出来了?” “嗯,刚到两肋一侧的筋脉上,还需要九天左右时间,到时候就可以从这里逃出去了。” “小玉,从此处逃回大陆,要怎么走?” “往西北星域笔直走很远,或者你可以往北边走,回到你家乡,近一些,再经传送至大陆。” “那就往北边走,到时候我用幻禁和天择禁相结合,让他们神识也查探不出我往哪里去!” 一边设想着逃跑计划,转眼来到了伙房院中,林缘晨冷眼观察众人所去的方向,只见他们都往一间较大的砖房中去,林缘晨便也走了过去。 来到砖房中时,见每一个弟子都从一个长柜前进过,长柜中站立着一个光头少年,有些肥胖,正在给每个弟子分发伙食,再看那伙食,还算不错,一盘牛肉,一盘蔬菜,一碗汤,一碗米饭,只是这些对于林缘晨而言,显得太过量少。 林缘晨皱起了眉,在弟子之间排上了队。 轮到她时,长柜中站立的肥胖少年翻了翻双眼,粗声问道:“你是哪家的弟子啊?新来的么?叫什么名儿?” 林缘晨尖着嗓子说道:“我是钟简长老收的新弟子,叫钟音。” “钟简长老?没听说过啊!门中似乎没有这个长老吧小孩!你是不是撒谎骗我了?” “没有没有,这位大哥,以我一个三岁孩童,自己也进不了玉剑门的宗门啊,钟简长老在外云游两百余年,今日才带我回到门中,大哥去宗内一问便知!” 那肥胖少年拖着下巴像是思考了一阵,终于大声道:“好!那就发你一份吃食!”说着,便从一旁取了一个餐盘,餐盘上摆着那肉菜汤米饭。 林缘晨接过餐盘,走出了砖房,找了快空地,盘腿坐下便吃了起来。 然而又想到钟简会不会躲在暗处偷窥自己,于是不敢吃得太过猴急,怕被他看出个所以然,故做细巧地吃了起来,这一顿饭,吃了好些时间,她断然是没有吃饱,半饥半饱之下,将餐盘和碗筷还了回去。 此时站在伙房外,看着谷中浓浓的雾气,在心中向小玉问道:“小玉,这一次有没有毒药?” “没有。看来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嗯,那我们快回去吧,接下来我也不想再来这伙房吃这些吃不饱的饭了,我还有几个储物袋,装着很多的吃食,算算可以再撑两三个月” “昱吉,那快回去吧,我好像感觉到钟简就在附近。” 林缘晨心中赞同了一下,往三座小山以南的偏僻地带深入地走了进去,确定没有人正在看,便一脚踏天向着钟简的洞府所在飞行而去。(。) 第五百十九章 天翻地覆无暇追击 来到钟简洞府所在的青山,林缘晨一头便钻入了钟简给她指派的石屋中,随着踏入其内,她砰的一声关上了石屋的房门,顺手向外甩出了一组庞大的法禁,阻止神识探入,随后,又在法禁之内布置了幻禁。 钟简在屋外眉头一皱,然而见她没有将石屋的窗户关上,便来到窗前向内看去,眼见屋内的林缘晨已然横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似是睡了过去。 钟简眉头略宽,心中道:“她是张少通的女人,自然不想时刻被人以神识探知,她若只是这样睡眠而已倒也无妨”瞧了一会儿不见她有所动作,便转身向着山体内的石窟中走了进去。 其实,他所看到的景象只是一组幻禁而已,林缘晨在房中并没有躺下睡觉,而是坐在床上大吃特吃。 连带小玉也出现在了她的身旁,与她一起吃,她们之间没有任何谈话,却是在心中交谈了起来。 “昱吉,你身上有些什么丹石草药?” 听她如此问,林缘晨仔细想了想,说道:“我还有一些益气散的丹草,但不多了。另外还有炼制妆品的丹石” “益气散的丹草昱吉,用倒是可以勉强一用。” “小玉,你要用这些益气散的丹草做什么?” “小玉教你一个丹方,就用这些丹草炼制,服下后小玉将丹药引至你的心脉之中,一丸可以在你心脉内持续留五天,避免你以后再次中了他们下的毒,直接走进了心脉中。要是你再中毒,这些毒物会被阻断在手阳明大肠经一络中,就是五天内中的毒会直接上茅厕拉出去。这是小玉改良的丹方,小玉和小飞霞在一起的时候小玉有段时间长得很胖,这其实是小玉发明的减肥药当然当时的草药并不是现在的益气散丹草,不过益气散的丹草用量上稍微变化一下,也可以配制功效相等的减肥药反正,可以试一试!” “减肥药!好吧,那我们现在就开始炼丹?你炼?还是我炼?” “将坤神盏拿出来,这次小玉帮你炼!” 林缘晨从储物手镯中拿出了坤神盏,又将益气散丹草全部取出,小玉执盏之下,一个时辰内炼了一炉这传说中的“减肥药。” 只见这一炉出了五丹,林缘晨看到有五丹之多,发自内心地高兴起来:“小玉,五丹足够了,你说的十天,只需要两丹便可!” “嗯,张嘴!”随着这一声张嘴,小玉将这五丹中的一丹投进了林缘晨大张的口中。 一夜便就如此过去,黎明时分,林缘晨被一阵强烈的便意惊醒,惊醒之下捧着肚子便直接冲出了房门,顺着下山的石阶疾步跑去,直到跑开老大远的一段距离才窜入林子里找了一棵大树方便。 只听得这大树后头一阵猛烈的翻滚之声,伴随着林缘晨的叫唤:“哎哟哎哟”这哪儿是减肥药?这明明就是效力惊人的泻药! 直到拉得两腿发软直打哆嗦,才算拉干净,擦了擦屁股,支撑着颤抖的双腿从树干后头走了出来,一出来便吓了一大跳,迎面就对上了不知何时站在树干后头的钟简。 只见他脸上神色温和,平静地说道:“钟音,昨日在伙房吃多了?” 林缘晨脸上尴尬一笑道:“师师父,钟音没有出过大陆到星域之中去,可能吃不惯此地土生土长之食水土不服” “嗯,此星的草木肉食均都是在灵气熏陶下养成,你既是仙修,吃不惯是理所当然。不过为师听闻仙修可是所有修士中胃口最差的,怎么你既成仙,过了飞升境也需要一日三餐么?” 林缘晨心头一惊,脑中飞速转起了念头,只是片刻便想到了说辞,俏声道:“师父有所不知,我这具仙鼎并不是得某位上仙死前的血脉传承。也是半路得道。我早先筑基之时,参的是外世静坐的功法,经过三千多坐才筑基成功,但是实力无法和你们的筑基相比较,而后结婴是因为我御鸾师父为了让我能够通过传送阵,所以自己修炼了一个道婴渡给我的。至于仙修仙鼎那更不是我自行修炼或者血脉传承而来,是转眼间便有的只因我少通师父与我去心魔时,机缘巧合之下我梦游了孟玄天的洞府。那孟玄天仿佛早先就认识我一般,不放我走,而且说要以我梦魂化出仙鼎,随后”她干脆撒起慌来,“随后我便真的化出仙鼎了,他却要我永生永世都陪着他我趁他无防备之时跳入了他家的须弥井,才逃了出来。”这最后一句谎话的范本便是她在坤神盏中看到的前世遭遇。 钟简双眼一凝,大有深意地看了看林缘晨:“她言下之意,是说,她不仅有张少通给她撑腰,身后更是站着一个孟玄天让我不能随意取她性命也罢!她既如此怕死,我便能以死要挟与她,逼她就犯!留她性命也好,要是炼成傀儡,不知道张少通此人会如何,以孟玄天的性子,定然不会顾忌她的一具肉身,立刻便会就地将我击杀留着她的性命,说不定反而还可以以此要挟他俩为我做事!”好主意打定,口中便哼了一声。 “钟音,看来你真如传闻所说,是个天缘惊人之人啊!今日你便在山中玩耍,师父要去门中主峰之上会见宗主!”说完,甩了甩衣袖,转身便消失不见。 林缘晨可没有大松一气的好兴致,而是皱起了眉头:“小玉,看来他真的一直在监视我!” “昱吉,不怕,我刚才看他脸上神情有所变换,想来是顾忌孟玄天的名号,你的诡计还是起作用的,但是他最终心里怎么想,小玉却不知道” 林缘晨暗自咬牙:“只要他这九天之内不动杀心便可!小玉,十天之后,我便再也不会怕他,到时候走脱之时,我要将这里搅个天翻地覆!让他们无暇追击!”(。) 第五百二十章 三千仙剑的剑阵 林缘晨转过身,朝着石阶方向走去,一直向上,再次来到石窟门前,往那石窟门口看了几眼,转身再而沿着石阶向上走。接近山顶时,雾气略微稀薄了一些,此时听到从后山传来的灵兽嘶鸣之声。 她在山顶上一路向北,俯瞰后山葱郁的林木,脚下一跃,滑下了山背。 山背上没有任何石阶,只能走凹凸不平的山路,周围巨树环绕,雾霭森森如同迷障一般。 一直走到山腰处时,眼前的巨树向前霍开一块空地,空地之前仿佛有一片山洼之地,盛着一洼的灵气之雾,在这一洼灵气之雾中,不少灵兽穿梭往来,场面有如奇境一般。 林缘晨在山洼之前的土坡上坐了下来,看着眼前一大片山洼中灵兽与灵气的景象,心中略有一动,从袖中取出鸾哨,吹了一声。 鸾哨鸣响,低洼处的空中火鸾凝形而出,引颈长鸣一声:“小红,你与这些朋友们一起玩玩。” 火鸾硕大的身躯在空中徘徊一圈,向着下方低洼之处一头冲了下来,飞身落入了灵气之雾中,当它身躯埋入雾中时,整个后山的灵气之雾骤然间翻滚起来,向着火鸾所在处汹涌而来,翕张之间形成一个以火鸾为中心的旋涡。 雾中的灵兽此刻同时嘶鸣起来,仿佛同时受到惊吓一般的东|突西奔,只见那火鸾在灵气翻涌的旋涡中心显得极为舒服,振了振翅徘徊起来,所到之处,灵兽均都四散奔逃。 片刻后,整座后山的灵气略微稀薄了一些,却是被那火鸾吸收了大半,它腾飞时还在不断地吸收四周的灵气。 灵兽乱奔中,不断地从口中衔着的灵气珠中泻出滚滚灵气,不知不觉,就连兽身都小了一圈。 林缘晨皱眉,向着火鸾叫了一声:“小红,不要太贪玩了!吸这些灵气便够了,快回去吧!”说完,又吹了一声鸾哨,火鸾长鸣中似是不舍,身形一晃之下消失不见。 火鸾消失之后,山洼中的灵兽才慢慢平息,又开始了吐纳。但纵观之下,后山的灵气却是削减了一大半,眼前的雾气也薄了许多,景物看起来更为清晰。 林缘晨在心中沉吟:“既然小红喜欢这里的灵气,那走之前便让小红吸个够!” 此时,在林缘晨身后,二十丈左右的距离,在一棵巨树的树干之后,站着一人,此人正是前日在山门中遇到的叶枫。叶枫在她身后冷眼将整个火鸾吸取山中灵气的过程看在了眼里,藏在树干之后的一双眼中放射出炙热的光芒:“火鸾?还是成年的火鸾!门中一直想要培出真正的飞鸾,可是始终没有成功!她竟随身带着一头成年的火鸾看她身上的修为很是奇异,不是道修,也不是炼体之修,更不是炼气之修,更是看不出她的修为她能随着钟简这个老家伙回到山中,难道修为在钟简之下?还是说,被钟简抓了什么命脉要害?”叶枫到今日已有二百余岁,他是玉剑门宗主年轻时在外传下的一脉嫡亲玄孙,到他这一辈,就只留下了他一个嫡子。幼年时被玉剑门的宗主带回门中,倾心培养之下如今刚刚突破问鼎修为进入道微之境,他一生都没有见过任何一个仙修,对仙修一词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幼年时期的传说故事中。 此时林缘晨冥冥中感受到背后的目光,整个身躯从地上弹起,转身吼道:“谁!” 只见身后二十丈处,叶枫从树干后走了出来,抓着袖子轻笑道:“钟音师妹,不要惊慌,是叶枫师兄。” 林缘晨脸色一沉,随即便转了回去,背对叶枫,只装作一副没看见的样子。 然而那叶枫轻笑间却缓缓走了过来:“钟音师妹,昨日匆匆一见,回去后叶枫师兄很是思念,今日便特地来看师妹。” 林缘晨依旧没有作答,迈开一步向着一旁疾走而去。叶枫紧紧跟在了她身后,接近时,伸手一把抓在了她的手腕上用力一带,欲要将林缘晨带入怀中。 林缘晨被他拉扯之下浑身散出一股强大的罡气,手掌一翻之下,罡气冲出,向着他的腕骨一击而下,只听得啪的一声,叶枫手腕之处的骨骼断裂开来,口中一声惊呼:“钟音师妹!你这是何意?!”下一刻,便捂着手腕口中嘶嘶声不断,“钟音师妹,为兄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你你下手也太狠了!” 林缘晨对他怒目而视,看了片刻,转过身继续向前走。 在她转身之际,那叶枫眼中露出无比的狠色,心想:“好一个烈性的小娘子!这一身的罡气倒是炼得不错我今日还就是吃定你了,有师父给我撑腰,我看你拿我如何!”当即便一步又跟了上去。 “师妹,师妹你不要走这么快!师兄我平生第一次见到像师妹如此妖娆美貌的女子,师兄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师妹师妹” 林缘晨向着前方走了一阵,始终没有回过头理睬那叶枫,此时终于忍耐不住,脚下一踏飞入空中。 叶枫在其身后两眼一眯,也跟了上去。 一路向着山阳处半山腰的石房飞去,叶枫在身后又是言语纠缠了许久,此时无法按捺,咬牙之下一手在那骨折之手的袖中摸出一根绳索,这绳索通体紫青色,闪着阵法的波纹,取出时朝着林缘晨一甩而出,在空中无限延长之下,紧紧朝着林缘晨卷带而去。 林缘晨眉头一皱,脚下一顿,折返向后腾飞十丈,避开了甩来的绳索,然而这绳索一转之下又朝着自己急速飞来。、 林缘晨心中暗恨:“小玉,我不想招惹这叶枫,可是他却偏偏不放过我!”心中如此说着,掌心中祭出小篦,朝着那过来的绳索挥出,三千仙剑的剑阵瞬息间便向着绳索轰击而去,一片磅礴的剑意来临,叶枫眼中猛然一惊,仙修他没有看到过,然而仙剑他却是见过一两把,此时眼中既有惊惧又有兴奋,更有贪婪之色:“三千仙剑的剑阵!” 就在他惊惧兴奋贪婪之时,剑阵之前的剑芒罩在的绳索上,爆裂声起,这绳索法宝骤然被剑芒震毁,寸寸断裂下化作飞灰。(。) 第五百二十一章 时日苦多 此时,叶枫从失神中醒来,见手中法宝被毁,眼中露出恨色:“没想到师妹手段如此之高,师兄今日认输!”说完,嘴角邪魅一笑,补充道,“师妹既是钟长老的弟子,便也是我门中之人,既是我门中之人,便要听我师父的话!此番师兄技不如人,先走一步!哈哈哈!”一阵猖狂的笑声中,叶枫向着远处飞行离去。 林缘晨在空中已是皱眉不断,收起剑阵时,在心中问道:“小玉,他这话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要让他师父来给他报仇?” “不像小玉看来,倒有点像是要叫他师父跟钟简讨要你的意思,就是不知道讨要你做他一系的师妹,还是讨要你做他的道侣。” “道侣?我呸!就他?小玉,看来接下去还有八天时日,也不会过得很轻松!”林缘晨脚下不停,向着石屋飞行而去。 离此地向南的,有一座极为高阔的山头,此山到处都种上了一种参天的柳树,碧绿色的柳绦条条垂下,伴随着弥散其间的雾气,看起来极为缥缈仙逸。 在接近此山山顶之处,有一座极为精巧的殿宇,这殿宇造得很是通透,四面均有纤细精致的雕花石栏相隔。 此山此殿是玉剑门宗主叶冷素的洞府。 一袭青炮的叶冷素此时坐在石殿前方的一张柳木大椅上,看着面前躬身站立的钟简:“钟长老外出周游了两百年,如今终于回到宗门之内。我见钟长老如今已入道空之境,看来周游也小有成就,门中又添一强者。”这道空境在道旋境之上一层,也就是说,相比衡量之下,钟简的修为比林缘晨高了那么一阶,只差眼前叶冷素道清境一阶而已。 钟简脸上依旧带着那招牌式温婉的笑容,徐徐应道:“宗主,此次回来我见门中又多了许多弟子,昔日的少年都已长大成人,修为也提升了不少,心中十分动容。今日又见到宗主你仿佛剑境提升,似是有了迈入剑尊之境的实力,再次钟简恭喜宗主!” 叶冷素轻笑,却并不继续说些场面话,而是直接问到了林缘晨:“听说,你从外带回来一个女弟子?” 钟简答道:“是,她是我在外收的弟子,是一双遗留仙修的遗孤。” “这么说这女弟子还是个身具仙鼎的仙修?钟长老,应该是我恭喜你才对啊!世间仙修堪称绝迹,被你找到这么一个姿色动人的芳龄女仙修,真是天降机缘。” 钟简笑道:“谈不上天降机缘,实属我师徒二人之间有缘,此女命途多舛,遇到钟简收留身旁,也只是做个师徒间的侍奉而已。” 此时他二人的头顶上响起一个青年男子的嗓音:“既然只是师徒间的侍奉,钟长老,到不如将你那宝贝徒弟允了叶枫如何啊?”来人正是叶枫。 钟简脸上笑容不变,然而眼神却是一凛。 叶枫在二人之间的石砖地上降下身,一只手还是护着另一只断骨的手腕:“师父,钟长老的这位女弟子原来是仙修,怪不得生得如此动人!叶枫自从昨日见到之后,竟无心修炼,道心颤动。师父,叶枫想要那女修做叶枫的道侣!” 叶冷素此时带着无比意味的眼神向着钟简看来:“钟长老,我家叶枫看上了你家的小徒弟,我看这是好事啊!钟长老,我与你本就自幼在一个师父座下修习,交情自然是好,如今手下弟子竟能联姻,这不是好上加好么?” 钟简心中冷哼:“哼哼!不自量力,你们俩今日自求死路,我也不拦你们!” 于是便揣着笑容稳稳答道:“宗主,您的意思便是圣命,钟简不敢反对。只是我那小徒儿性子冷傲萧索,只怕这双修一事是要让师侄受委屈了” 叶枫脸上掩饰不住地开怀,朗声道:“多蒙钟长老厚爱,不吝将爱徒许我做妻。有此良人相伴,叶枫怎会委屈?修士时日苦多,她自冷傲萧索,叶枫就不信相伴之下不能令她敞开心扉!” “哼!真是找死!”钟简在心中冷哼,但表面上却丝毫都没有表露出来。 此时叶冷素笑着开口道:“钟长老,那你何时与你小徒儿言说此事啊?” 钟简此时却不客气起来,嗓音有些发冷,说道:“此事既是师侄与宗主美意,何不让师侄自行去求得我那小徒儿的欢心?既是修士时日苦多,师侄一定有办法讨得她的欢心,让她跟你到此地双栖双宿了?” 叶冷素笑容一凝,咳嗽了几声,对着叶枫说道:“钟长老此话在理,叶枫,为师今日就许你每日去钟长老的山头,去去与钟长老的徒弟言说双修之事!” 此时叶枫却是一怔:“要我自己与她说?我方才不是说过了吗?被她一掌就打断了手骨要是往后要我自己去求她,那不是去一次打一次”此时咬牙暗恨方才说的时日苦多之言,一双眼狠狠地怒视着钟简。 然而钟简却只作没看到,微微一笑说道:“我徒儿钟情于吃喝,别的喜好却是没有。师侄,你明白该怎么做了?” 叶枫听罢心头忽生一计:“钟情于吃喝哈哈!有办法了!”当即便转身离去,朝着伙房头也不回地继续飞行,也不和叶冷素及钟简客套一句。 叶冷素似是尴尬地笑了笑,与钟简说道:“钟长老,我家叶枫性子急,你别放在心上。” 钟简也很是捧场道:“哪里,叶枫和小时候一样,昔日我走时,他还是个孩子,如今见他对女子动心,真是感叹时日变迁啊!”心中却想着:“这叶枫怕是要自讨没趣,他日要是被张少通知晓了,他父子俩定然吃不了兜着走但,倘若没等到张少通找来就被钟音打死了又该如何?”想到此时却是内心一阵纠结:“他要死在钟音手中,叶冷素一定会找我算账,他和钟音彼此出手的话胜算会如何?我若是为了钟音与他出手又会如何?”(。) 第五百二十二章 免不了伤筋动骨 林缘晨来到石屋中,便抬手挥出一组十分复杂的法禁阻止他人神识探入,将身上的棉袄脱了下来,拿出针线,在其上开始绣起了阵法,她要在这棉袄上绣上一组隐藏气息的禁制,以便逃跑之时可以分出更多余力摆脱追击之人,她到现在也没想好到时候要如何逃出此星。 这隐藏气息的禁制并不是十分地复杂,粗略一绣,半个时辰已然绣好,又将身上的嫁衣脱去,珍惜地收入储物手镯中,才又将棉袄穿上。 此时她闭目打坐,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回顾昔日在玄蚩腹中,张少通所传的瞬移心法。直至从头至尾细细地研读了数十遍,才开始尝试运用这套瞬移心法。 眨眼间也不知尝试了几遍,终于一闪之下从床上消失不见。再一次出现时,却是在此山的山脚之下,山阳之侧。 林缘晨噘起嘴嘀咕道:“怎么是在这里,我明明想去后山的山洼处这瞬移功法好复杂,试了这么多次才成功一次,然而方向却完全反了”嘀咕之中再次运气瞬移心法消失在山脚之下,这一次再出现时,却是在了伙房之处,林缘晨不禁叹息:“难道出现的地点是随机的?我见师父不是想瞬移到哪儿就瞬移到哪儿?”皱眉之下很是无奈,干脆不再瞬移,而是想要向着所来的青山处飞行。 然而转眼间却看见了叶枫提着一个大食盒从伙房急速飞出。 林缘晨穿在绣有隐藏气息的棉袄中,没有被叶枫发现,便悄然跟在了他身后,这一路中所幸叶枫没有回过一次头看到林缘晨。 “他提着食盒想干嘛去?看这方向好像是我住的山头难道他想用美食来诱惑我?哼!这美食里说不定藏了什么毒药!对了,我现在吃了小玉的减肥药,也不怕它什么毒药,要真是美食,吃他一顿也无妨”转念又想,“在月山之中,我师父总是隐身偷看我如果我也能隐身就好了想必这个瞬移和隐身是一脉相通的,我现在的修为既然能够瞬移,就肯定能够隐身。回去要研究一下!” 转眼便到了石屋前,林缘晨先前挥出的禁制依旧围绕在石屋周围。 叶枫神识无法探入屋内,便凑到了窗户前往内用肉眼窥探,口中高声叫道:“钟音师妹,师兄带了好吃的来看你啦,师妹!你在不在屋里?在的话就出来一见!” 一双眼透过窗户在屋内瞧了一圈也没发现林缘晨的踪影,他脸上显出一股晦气之色:“哼!竟然不在此山中,那能去哪儿?” 林缘晨心中窃笑,悄然走到他的身后,抬手在他后背拍打而去:“叶枫师兄,你在此处是想要偷窥我么?”这一声嗓音压得很低,着实将叶枫吓得原地跳了起来。 回过身,叶枫定了定神:“师妹,原来你在我身后我我怎么不知道哦对了师妹,我去伙房让人煮了一只鸡给你吃,我听钟长老说你喜爱美食”说话之时,方才的惊吓还未完全退去,显出一抹仓皇的神色。 林缘晨一手抢过那食盒,当地就盘坐下来,也不嫌地上脏,打开食盒瞧见里面的一盘子切好的白斩鸡,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笑容。 叶枫见到这笑容之时,眼中似是一荡:“这钟音师妹果然喜欢美食!哼哼,只要她吃下这盘白切鸡,子夜之时哈哈哈!到时候我看那钟简还敢不敢阻我!”正当他作者美梦,林缘晨抬手不用筷子便吃了起来。 叶枫站在她面前一动不动地看着她吃下整盘鸡的过程,见她吃完以后,将食盒盖了起来,拍了拍两手,矫情地说道:“叶枫,我吃完了,以后你每日三餐都给我带一只鸡!哦对了!还要香甜的果子打碎取汁,每顿给我带一大壶!” 叶枫嘴角抽了一下,张口答应道:“好好好!钟音师妹爱吃,师兄便给你带来。钟音师妹,既然你吃饱了,是不是陪师兄说说话?” 林缘晨原地站了起来,将食盒往地上一扔,拍了拍屁股说道:“不了!今日我没话说!有什么话,下顿饭的时候再说!哦!对了,现在才过晌午,记得给我带晚饭,别忘了果汁!” 叶枫此时换做脑门一抽,干笑着答应了两声,便眼睁睁瞧着林缘晨走入了石屋,将房门推上,片刻后,就连窗户也啪得一声合了起来。 “哼!七日销魂散要在子夜才会起效要吃晚饭好,本公子也不差给你带一顿晚饭!”他一心等着子夜的好事,却没有算计到,子夜便是他作死的时辰。 林缘晨进了房,关上了门窗,又在床上打坐下来,闭目中继续研读那瞬移心法,她要对照前两次成功的瞬移找出掌握瞬移方向的方法。 由此一坐便坐了两个时辰,参研之下有了些许领悟,正当想再试着瞬移一次的时候,屋外响起了钟简温和的嗓音:“钟音,师父回来了!” 林缘晨从床上跳了下来,走到屋外,恭恭敬敬地对钟简见礼:“钟音见过师父。” “嗯,为师不在此地之时,你都做了些什么?说来为师听听。” “师父不在时,钟音先是去后山见到了山洼之处的灵兽,后来在后山巧遇叶枫师兄,怎奈那叶枫师兄对钟音百般纠缠,钟音错手之下打断了他的手骨。后来钟音便从后山回到了石屋,叶枫师兄倒也没跟来。再后来叶枫师兄又来了,还带了一只白切鸡给钟音吃,钟音没有与他多话,但也吃了那白切鸡。他便走了。他与钟音约定,晚饭之时再带吃食来。师父,不知今日钟音可有做错事?”林缘晨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睑始终低垂,眼眸一动不动,语调平稳节奏统一,看上去极为坦诚。 钟简点了点头说道:“今日所做均都无妨,以后叶枫如若再带吃食给你,你吃下也无妨。只是,不要轻易与他发生冲突,特别是切忌将他重伤” 林缘晨转了转眼珠,道:“师父,那叶枫师兄好会纠缠,如若不将他重伤,我何以自保?” “钟音,以你的能耐,足可让他动不了你分毫,像你打断他的手骨,是你所能做的大限,切不可做再而出格的事情。” 林缘晨乖巧地点了点头:“是,师父,钟音以后不会伤他真元命脉,但他如果戏弄与我,便免不了伤筋动骨!”(。) 第五百二十三章 苟合 “钟音,你是不是在身上设下了什么禁制,阻止自身仙修气息被神识探查?”钟简脸上没有什么情绪,看不出他对林缘晨这一举动的好恶。 林缘晨转了转念头回答道:“是,师父!师父的修为在我之上,此地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像师父这样的大能之士,钟音想要自保,不想引人注意。师父请放心,钟音往后也不去那伙房了,出入都只在此山之中。” 钟简眉头一皱:“她说我修为比她高,的确如此,然而她身上的禁制却很是奇异,连我也探查不出她的气息要是让她撤去身上的禁制她但凡有着异心,便随时能再结出这样的禁制,撤去了也没有多大的意思”想到此处,点了点头道:“如此甚好,以后你要出这小屋,便来师父洞府门前言说去向!” “是,师父。” “不过,你若是想出什么鬼点子,为师只要催动你心脉内的黑气,你便会当场毙命!就算不死,也会心脉尽断,你时刻记住为师的话。” “是,钟音明白!” “好,你进屋去吧,为师也要回洞府之中了。” 林缘晨欠了欠身,转身便再次进入石屋中。 打坐之下继续在冥想中参悟那瞬移心法,很快又过去一个时辰,叶枫提着一个较先前更大的食盒来到了石屋门口,对着里面柔声喊道:“钟音师妹,师兄来给你送饭食啦,还有那果汁,全部都是按照钟音师妹所说取制的。钟音师妹!你在不在屋中啊?师兄可要进来啦?” 林缘晨冥想中回过神,赶紧从床上跳了下来,正好叶枫推门而入,看到站在床边一脸冷色的林缘晨,马上做出一副笑脸,将食盒提了过去:“钟音师妹,原来你真的在房中,听钟长老说你是仙修,这仙修好特别,我在外面都感觉不到你在屋中” 林缘晨白了他一眼,矫情道:“这是我们家传的神通,叶枫!你要是伺候地我好了,我教给你也没问题!”林缘晨在大陆上听“家传的神通”五个字听得多了,眼下便现学现卖了起来。 叶枫眼中露出一抹谄媚的神色,将食盒放在了没有被褥只是一块石板的床上,殷勤地打开食盒,将其中的一盘白切鸡和一大壶果汁拿了出来,这一次,另外还多了一盘牛肉炒木耳。 林缘晨在床边直接坐上了地,刚要伸手拿筷子,那叶枫一屁股就在床边上坐了下来,将筷子拾起,口中说道:“师妹,师兄喂你吃。” 林缘晨只是翻了翻双眸,没有任何表态,依旧满脸冰霜之色。 叶枫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提着筷子夹了一块牛肉,送到林缘晨嘴边。 林缘晨来者不拒,张开嘴就将拿牛肉咬了下来。 叶枫一边喂着林缘晨,一边开口道:“钟音师妹,我家师父就是玉剑门的宗主,你师父的师兄,已经同意让你做我的双修道侣啦!” 林缘晨心中呸了一声,表面上不露声色,又是翻了一记眼皮。 “你家师父也没有反对,说我只要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以赤诚之心讨得师妹你的青睐,自愿与我成双,便可”叶枫说话之时脸上始终现着笑容,只因为此时近距离地看林缘晨,越发觉得美若天仙不可方物,“师妹,不知道你过去有没有和什么男子” “咳咳!哼哼!咳哼咳哼!”林缘晨用力咳嗽了两下,然而却像变脸一般的,从一张冷漠的脸转变作了一副嫣然笑脸,娇声道,“叶枫师兄,我活到如今还不过百岁,修真时日尚短,幼时跟着父母辗转星域之中,之前见过的人中没有一个年轻男子!” 叶枫对此丝毫都没有准备,当即就怔住了,痴呆呆地望着林缘晨,却见她说完之后又马上变作了一副冷脸,这才回过了神,甩了甩脑袋,心想:她年纪不大,接触的人又不多,有些古怪也是正常的无妨,听说仙修女子是所有女修中最为香艳多姿她还有那三千仙剑剑阵的嫁妆看来此次钟简在外完完全全是给我捡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此时定神之后,再而开口:“钟音师妹,师妹不知,你觉得师兄我如何?” 林缘晨格格地笑了起来,这笑声很是清脆动听:“哈哈哈,师兄,我觉得你还不错,你要是每天都对我这么好,说不定你很快便会精诚所致金石为开”说完,又转而一副冰冷之脸,却在内心动起了小脑筋:玉剑门宗主看来很喜欢这个叶枫,小玉说他门中勾心斗角颇为厉害,他既然能讨得玉剑门宗主的欢心,那他俩肯定有非同一般的关系,我看这叶枫不像是基佬那多半是血缘关系要我和他双修这主意倒是想得挺好,如此一来倒也好玩,钟简如果忌讳这个玉剑门宗主,那一时半会儿不会拿我怎么样!还有八天想到这里,林缘晨脸上的冷色顿然消散,换做了委婉动人的微笑表情,甚至还虚晃一眼,瞟了叶枫一下子。 叶枫被她瞟去这一眼,浑身从上到下刹那间就打了个哆嗦,如同被点击一般,只觉得神魂颠倒,意乱情迷,从胸口一直渴到了嗓子眼,舔了舔嘴唇,清了清嗓,说道:“师妹,你此话当真?要是师兄一直对你这么好你会会接受师兄?” 林缘晨点了点头,道:“自古女子均都会出嫁,我现在既已经入了你玉剑门,我看这玉剑门中,唯有师兄你最有风姿。” 叶枫闻言大喜:“师妹,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既然如此,我们不如现在就” “师兄!”林缘晨脸色一正,做出一副嗔样,“切莫胡言!我乃是大家闺秀,这样的事情岂可如此随便!既没有遣媒说亲,又没有父母之言,你是想让我与你做出苟合之事吗?”说道这“苟合”二字的时候,林缘晨压低着嗓门,显出无法言说的温怒。(。) 第二百二十四章 开个玩笑 叶枫连忙夹了一块白切鸡,送到林缘晨嘴边,口中连声说道:“不不不师兄没有那个意思既然师妹注重礼数,那师兄一定会如师妹所愿!如师妹所愿!” 林缘晨慢悠悠地吃下那块白切鸡,显出一副很是不屑的面容:“叶枫师兄!我这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叶枫干笑了两声,转头向着门口看了看屋外的天色,心中默默计算着时辰。 “叶枫师兄,你在看什么?是着急着回去了吗?要是着急回去你就先回去,明日再来拿这食盒也行啊。” 叶枫心中一跳,有些做贼心虚,立刻转过头来道:“师妹我没想着回去,师妹不吃完,师兄怎么能回去呢?不是说好了要以赤诚之心打动师妹的么” “呵呵呵!赤诚之心师兄你讲话好有意思!往后,便让师妹好好看看师兄的赤诚之心,哈哈哈!”林缘晨清脆的笑声落在叶枫心中如同撞击一般,听得他满心发颤。 又吃了一会儿,林缘晨随意地开口问道:“叶枫师兄,这玉剑门到底主修何种道法?” “玉剑门顾名思义,便是专炼御剑的宗派,我宗在周围星域之内,御剑造诣颇高。再加上门中豢养诸多的灵兽供门中子弟吸取灵气修炼,于是便成其周遭星域内绝强的门派。”叶枫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骄傲的模样,似是对自己的宗门抱有很大的信心。 林缘晨心中吐得不行,表面上还是展演一笑,说道:“我虽不知灵气是何物,但是见此星中灵兽众多,在别处从来没见过像这样的情形,看来玉剑门真的是一个大宗派啊!” 叶枫闻言喜从中来,将大壶内的果汁倒在了一个杯中,递给林缘晨。 这顿饭慢慢地吃了半个时辰,吃完之后,林缘晨又是一副冰冷的面庞,向着叶枫沉声道:“叶枫,我吃完了,你走吧!” 叶枫就地一愣,眼中隐约的冷芒一闪,却和声道:“师妹早些歇息,师兄今日便走了。”收拾起了食盒便走出了石屋,还带上了房门。 他走后,林缘晨大大地舒了一口气:“小玉,你听见没?他要和我双修!” “听见了,那钟简不是让他精诚所致金石为开么?他不管是因为顾忌张少通还是顾忌玉剑门的宗主,都算是帮了你一把,至少没让你立刻与他双修。” “只是像现在这样的话,我以后每天都要见到这叶枫,说实话我一点也不想看见他” “现在这样有吃有喝不好么?昱吉,你心脉内的毒物已经到了手太阴肺经之处,理论上还需要八天才能经肺部支脉全部打出,如果你往后不停地喝水,然后可以多多地运用雷霆之力,大可以提早几天。” 林缘晨心中大喜,心语道:“真是这样么小玉!我储物袋中还有在星州城购买的许多果酒,要不我们现在就开始吧!小玉,这样算来,可以提早几天?” “大概能提早三天。从明天开始,再过三天便可以一举从你肺中打出,然后你就可以逃命了。” 林缘晨由衷地笑出了声,听到自己的笑声之后立刻捂住嘴,两个眼珠左右瞟了瞟,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了一大坛子果酒,抄着坛子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这果酒可比方才的果汁浓郁地多,满口一股子香甜味,林缘晨一口气便喝了半坛子,将坛子往床板上一搁,便从脚底心处开始催动雷霆之术,贯穿全身骨骼筋脉。 千万道细小的雷霆在全身游走,虽然没有什么痛楚,却也带起了琐碎的震动,林缘晨只觉得全身触电,牙齿格格打着战,肺中传来小玉道魂用力的拍打。同时,她的心神则再一次推敲起了瞬移心法,想要参悟这心法中有关于瞬移方向的玄机。 就这样持续着过了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林缘晨打坐中猛然睁开眼,即刻抱起床板上的坛子又是喝下了半坛果酒,心中嚷道:“啊小玉,好渴啊,这雷霆之术实在耗费体内水汽,幸好我当时买了许许多多的果酒” 喝完之后,才觉得舒服了一些,互搓着双手,却从腹中传来一阵猛烈的翻腾之声,随即腹痛难忍:“小玉!这怎么还没到早上,就又要拉肚子了!” 双手捧着肚子,一步便冲出了石屋。 始终守候在石屋外隐蔽身形的叶枫见到她从石屋中冲了出来,嘴角牵起一抹邪魅而张狂的笑容:“哈哈哈哈!子夜到了!你忍不住了吧!”于是便收敛气息,尽量不散出任何修为,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林缘晨身后。 林缘晨又顺着石阶向着山下走,又找到了早上方便的那棵树,在树后脱下裤子蹲了下来。 叶枫见她脱裤子下蹲,心中浪意翻涌,直接便跳到她身后将她紧紧抱在了怀中。 林缘晨大惊,两脚一蹬想要挣脱开去,然而叶枫抱得太紧,两人一齐向后仰面摔下了地,同时,林缘晨再也忍不住,一阵翻腾之下,竟然一气儿全拉了出来,正好拉在了叶枫下身的衣袍上。 拉完之后,林缘晨不再腹痛,从心底里生出一股子邪火,双肘向后用力一撑,撑在了叶枫的小腹之上,借着一撑之力向前弹起,站在了叶枫一丈开外。 叶枫小腹传来一股钻心的疼痛,双手抱着肚子在地上打起了滚,口中不断地叫唤。 林缘晨白色的打底裤上也粘上了一些她拉在叶枫衣袍上的秽物,此时愤恨之下一把就将打底裤脱去,向着叶枫的门面甩了过去:“叶枫!你这是干什么?!” “钟钟音师妹你你怎么” 没等叶枫说完,林缘晨便向着他挥出一圈能套住任何生灵的天择之禁,将他束缚在一个结界之中,只见他在其内来回翻滚之下终于站起了身,捧着肚子弓着背,两眼惊惧地看向林缘晨:“师妹这这是什么神通?师妹快放我出去师兄只是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你可千万千万别当真!”(。) 第五百二十五章 敞开心扉 “开玩笑!叶枫,原来你从我吃好晚饭之后一直在偷窥我!就为了深更半夜开一次这样的玩笑!我是该笑你色胆包天?还是该笑你自不量力?”林缘晨两条眉毛都竖了起来,剑阵已然飞在身前,“叶枫,我今日就教训教训你!让你好好长点记性!”说罢,从剑阵中飞出三柄仙剑,向着叶枫身外的结界刺了过去,林缘晨心念所动之下,三柄仙剑竟然刺透结界,在叶枫的身躯各处用力砸了下去,只听得噼噼啪啪的声响和一声声“哎哟哟”的叫唤,那叶枫身躯多出骨骼断裂,从站立中跌了下来,半躺在了结界之中。 “师妹!师妹你饶了我吧,师兄以后再也不敢了” “哼!叶枫,你方才话说得多漂亮!什么赤诚之心,全都是狗屁!我今天不打得你永生难忘,我便不叫我便枉为一世仙修!”说话间,叶枫又吃了多记重砸,连半躺也支撑不住,身躯完全瘫软了下来,以一个极其别扭的姿势,横卧在结界之中。 此时,林缘晨身边,一个黑影一闪而出,向着林缘晨怒斥一声:“钟音,这便够了!” 林缘晨转头看时,只见钟简一脸阴沉地站在身旁,怒哼一声之后,便收起身前的剑阵:“师父,今日钟音来这林中方便,谁知叶枫尾随与我意图不轨!钟音便出手教训了他一顿。” “钟长老快救我,钟长老!”叶枫在结界内发出一阵呻吟之声。 钟简转过头看向叶枫道:“叶枫,我昨日与你说的,你都忘了吗?为何在子夜弄这出把戏?你让我徒儿钟音如何才能对你敞开心扉啊?” 叶枫心中已然恨得咬牙切齿,此时身躯各处传来剧痛,强装歉意道:“叶枫错了,钟长老,钟师叔!师侄真的只是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钟音师妹修为如此之高手段如此高师侄以后再也不敢了!钟音师妹,你这次便放过师兄吧,师兄以后一定好生待你!” 林缘晨甩了甩衣袖道:“哼!叶枫,此后三天你不要再来见我!三日后,等你身上的骨头接好了,第四日便来给我送吃食!”说完,抬手撤下了叶枫身躯周围的禁制结界。叶枫整个就从半空重重砸落在地,又是一声痛彻心扉的叫唤。 林缘晨向着钟简躬身道:“师父,夜深了,钟音先回去歇息了!”说完,也不等钟简开口说话,便顺着石阶向上走去。 钟简一脸阴沉,向着叶枫走去,抬手将叶枫拎了起来,另一手在他体外上上下下地用力拍打了一遍,只听到一阵阵的咔咔之声,叶枫身上的骨头便都接好,然而骨伤却是不及愈合,钟简便将他扛在身上,飞身送往叶冷素处,口中沉声道:“叶枫,师叔早就暗示过你,我那徒儿性子烈,并不那么容易说动,所以才让你以诚心感化她,你真是枉费师叔一番好意啊!” 叶枫在他肩头龇牙咧嘴道:“师叔师叔,叶枫此次已经完全明白了叶枫叶枫以后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了便好,我那弟子虽然性子烈,但她可是真正的仙身,如果能与她成双修之好,便也是你的造化,今日吃点苦,就当是为以后的艳福付出一些罢了,更何况我这徒儿身上有众多的家传仙宝。他们仙修传到如今已经为数不多,前几代的宝物都在几个仙修子弟身上,你可明白?” 叶枫咬了咬牙,说了一声:“明白。” “明白了就好,师叔这里有愈伤灵丹,今日给你服下,你的骨伤三日之后便可大好,到时候还能生龙活虎地追求我家徒儿,张嘴!” 叶枫犹豫了一下,便张开嘴,钟简往他嘴里投了一枚丹药。 吞下时,一股奇异的暖意在叶枫身上渗透开来,浑身的痛楚骤然消散,内视之下见果真是愈伤的灵丹,便开口感激道:“叶枫多谢师叔今日照顾!” “照顾谈不上,你既是我徒儿打伤,那便是应该的。” 钟简将人送到了叶冷素所在的山头,安顿好以后便回到了自家山头,见石屋的窗户再一次打开,而林缘晨又一动不动地睡在了床板上,才进了石窟之中。 然而石屋内的林缘晨却并没有像幻禁所呈现的那般睡在床板上,而是早已换了一条裤子,再一次打坐催动雷霆之术。 半个夜晚过去,寅时上,林缘晨从打坐中睁开眼,原地站起,走出了石屋,来到石窟前方向着石窟门口唤了一声:“师父,钟音去山洼之地看灵兽了。” 站了一会儿,听得钟简的神念从石窟中传出:“去吧。” 于是便向着石阶上方缓步走去。 来到了后山山洼之地,林缘晨再一次打坐在山洼的边缘,口中吹响鸾哨,唤出火鸾,让其吸收这山间的灵气。而自己则是喝下了许多果酒,继续打坐催动雷霆之术。 半个时辰之后,山间的灵气再一次稀薄,林缘晨见此地灵兽几欲发狂,便及时隐藏起火鸾。 在火鸾吸收灵气时,她在山洼周围一圈布置下了阻碍神识的结界,火鸾一事没有被他人发现,但是此山中灵气骤减却是不争的事实,连带附近山头的灵气也向着这里卷动补充,周围山头的长老也都已经察觉,然而这灵气的骤减没有持续过长的时间,那些长老也只是心中纳闷了一下子,随后便没有过多计较,只道是钟简回来以后,带来了一个女仙,这女仙不知修的是哪种法门,似乎需要一定的仙力。 好在这些灵气过了半天时间就从灵兽吐纳中补了回来,没有造成不可挽回的损耗,于是便没有人在深究之下查探出林缘晨的火鸾。 接下去的三天,每天便是如此,林缘晨清晨时分去山洼之地让火鸾吸取灵气,在后山打坐一个白天的时辰,傍晚时分再回到石屋,期间没有出过任何岔子,钟简也在石窟中一次也没有出来。叶枫被林缘晨彻底打怕,虽然骨伤在第二天的时候就已经差不多好透,但是在林缘晨说的三日期限内,一次都不敢上杆子跑来骚扰林缘晨。 这三日过得很是平静。(。) 第五百二十六章 探伤 终于到了第四日,清晨时分,山中灵气之雾十分浓厚,东部的天空尚未日出,玉剑门依旧笼罩在一片夜色中。 林缘晨打坐中睁开眼,在心中唤小玉:“小玉!你说,今日我便可以把体内的毒物去除了么?” “对,这些毒物已经从肺经各脉聚拢在一处,不过,小玉在想,要是把这些毒物利用一下,不是更好?” 林缘晨两眼一转,悟道:“小玉,你是在说,让我拿这些毒物再去给别人下毒?” “就是这么个说法!” 林缘晨脸上显出奇异之笑:“小玉,我发现你原来也好坏,你是想让我把这毒下给叶枫?” “昱吉,你不也好坏,一想就想到了叶枫。” “可是他被我打过了之后,肯定是对我又是怕又是防备,如何才能给他下毒?”正当她如此问,脑中却闪现出一个画面,看到这画面时,林缘晨心中啐道:“好你个小玉!平时看你天真可爱,原来你心中如此深沉” “昱吉,你倒是想不想给叶枫下毒?万一我将这团毒物打出来,离开人体之后被那钟简发现,岂不是很不妙?” “嗯这个方法倒是可以试一试”林缘晨摸着下巴,缓缓点头。 “时候不早了,这毒物在身上多留一时便多一层麻烦。你这便去让钟简带你探望一下你的准男友叶枫吧?” “探望?让他?他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张少通的事,我要去探望叶枫,他一听就有问题!” “你照小玉说的去和钟简说,没问题,他会带你去!”之后,便在心神中传来小玉的一段说辞,林缘晨点头之下站起身,匆匆在脸上施了一层水粉,画上了眉黛眼黛,又点了些胭脂,便向着石窟门口走去。 来到石窟门前,张口便喊了一声:“师父,钟音起身了钟音前日打伤了叶枫,也不知道叶枫回去与宗主是如何说的,钟音心中有些烦忧,今日能否麻烦师父带钟音去见那叶枫一面,以作探伤美意” 钟简正在石窟内打坐,此时微微睁开眼,心中冷笑道:“哼,这钟音果然怕死!然而带她去叶冷素处不知道会不会被他瞧出些破绽” 只听门外林缘晨又道:“钟音此次去探伤绝不惹麻烦,必定收敛全身气息,装傻充愣,卖乖讨巧,不给师父惹麻烦!钟音以后与那叶枫,一定会相待如宾,若即若离,不让师父为难钟音也想在此地自保。” 钟简沉默,思虑了片刻之后,起身从石窟内走了出来,见到了石窟门口站立的林缘晨,更是瞧见了她略施粉黛的脸,沉吟道:“钟音,为师没想到你是如此聪明的女子,看来以后为师可以对你放心了?” 林缘晨躬身微笑:“师父尽管对钟音放心,钟音只求师父让钟音活命,其他人的生生死死,钟音都并不在意。” “好!钟音,以你的资质和聪慧,在玉剑门也可算是翘楚。为师一生没有收过任何一个徒弟,此次机缘巧合与你成了师徒的名分,看来以后若能真将你以师徒相待,倒也未尝不可。你我师徒从此便可以长久地相处下去!” 林缘晨脸上露出一个似是极为开怀的笑容,俏声道:“钟音多谢师父青睐!” “你既要去探望叶枫,那就随为师走吧!”说完,便一脚踏天飞行而去,林缘晨紧跟在他身后飞入空中。 东部的天空中,显出一抹惨淡的日光,照射在灵雾之中,好像一团团洁白的棉絮一般。 两人在这棉絮中穿梭飞行,片刻便来到了叶冷素洞府所在的山头。 钟简带着林缘晨来到半山腰处的一个楼阁前,说道:“钟音,你叶枫师兄便在此楼阁中修养,进去了以后,你好生相待,不可再无理取闹。为师去见宗主,见完了便来此地找你,你且勿缠着你叶枫师兄带你到别处去玩!知道了吗?” 林缘晨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声:“是,师父。” 钟简身形一晃之下,便原地消失不见。 林缘晨抬头向着这楼阁望去一眼,只见这楼阁造地十分精致繁复,更像是女子所住的楼阁,心想道:那玉剑门宗主让自己的小辈住在这样的小楼中,看来真的是十分喜欢他哼哼!钟简,这一次,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林缘晨低下头,迈步走入小楼的门槛。 顺着楼梯一路向上走,却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嗓音。 “叶枫!我俩在一起这么久了,你何时将我俩之事向宗主言说?”这女子说话间听起来有些生气。 “珏儿,你年纪还小,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等你再长大一些,我便去和我师父说我们的事嘛。” “哼!叶枫,你将我骗得之时,怎么不嫌我年纪小呢?此事你几次推诿,几次拖延,是不是根本就没想过要给我一个名分?” “珏儿你可别乱说,我叶枫是这样的人么?我保证,再过三年,我便去和师父说,嗯?好不好?我的好珏儿?别生气了,来,亲一个” 林缘晨嘴边显出一抹冷笑,脚下噔噔噔地加重了力度,发出一片脚踏之声,口中却娇声唤道:“叶枫师兄!叶枫师兄在么?钟音来看你了!” 只听得楼上发出一连串窸窣的响动之声,一个仓皇的嗓音喊道:“钟钟音师妹是你啊!师兄我在在在,你且慢点走,我家楼梯陡” 又听得他压低了嗓音对那女子说道:“珏儿,我今日有客,你快从露台走!” “叶枫她是谁” “嗳快走走!我晚些再来找你!” 之后便没了动静,只是楼板上缓缓踱步的声响。 林缘晨一步迈上了小楼顶层,见叶枫在房中悠然踱步,看上去没有任何不适,便笑道:“叶枫师兄,没想到你好得这么快,害钟音在山中整日担心,担心你这次伤重怕是要疼好几天钟音后来想想,真的是于心不忍,好不后悔!”说话间,低头抿嘴一笑,显出羞涩的神态。(。) 第五百二十七章 牺牲色相 看到她这衣服小女儿娇羞的情态,叶枫两眼瞬间一呆,显出两抹神魂荡漾的眼光,可是转眼间便清醒了过来,眼中转而浮上稍许的惧色,连声说道:“钟钟音师妹,上次是师兄不好,师兄的玩笑开的太过头了一些师妹没有出手伤及我的命脉,只是将我的骨骼打断已经是已经是天大的留情” 林缘晨摇摆着腰支走到叶枫跟前,抬手扶住了他的臂膀,眼波流转之下俏声说道:“叶枫师兄,师妹扶你坐。” 两人这一坐,便并排坐在了床沿。 林缘晨低垂着眼睑,嘴边始终现着一抹淡淡的笑容,双手紧紧勾住叶枫的臂膀,显得极为动人。 叶枫坐下之后一时间没了话说,转头便向着林缘晨看去,一看便入了神,抬起另一手向着林缘晨的脸颊摸去,正当要摸着的时候,林缘晨脑袋一偏,娇声轻笑:“叶枫师兄,不要这样”正是这低头抿嘴一笑间,就把叶枫的心魂给勾了过去。 林缘晨缩回两手,从储物手镯中拍出一件往日缝制的男袍,铺在床上,说道:“叶枫师兄,上次我一怒之下,失手将你打伤,这三日心中很是懊悔,便便缝制了这衣袍给你,就算谢罪。” 叶枫根本就没看那衣袍,伸手将林缘晨的手抓了过来,揣在怀中:“师妹我没想到师妹竟然是这样的女子,师兄我真的好喜欢师妹!” 林缘晨又是低头抿嘴一笑:“只要师兄伤好了就行,以后钟音不会再对师兄出手了。”说完,对着叶枫瞟去虚晃的一眼,这眼神运用地恰到好处,叶枫整个人便全然忘记了先前发生的事,心中的欲念一下子便升腾起来。 “师妹这几天,可想死师兄了”叶枫一边低声说道,一边抬手抱在了林缘晨肩头。 林缘晨抬起袖子掩住了嘴角,发出一串清幽的笑声。 那叶枫一下子色胆肥壮,勇气加身,竟俯下身子向着林缘晨亲了过去。 林缘晨看准时机一张小嘴凑到他的双唇之间,碰触到一起的时候,心中大喊:“小玉!快动手!” 喉头传来一阵大力的震动,一团指甲盖大小的气息从喉中迅速飞出,闪电般地向着叶枫口中突去。 这一口气息来的极为猛烈,叶枫猝不及防之下,张嘴之时已然将那气息吞入,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师妹这,这是什么东西” 林缘晨猛然站起,两手捧住小腹笑得前俯后仰:“哈哈哈,钟音从来没有和男子亲过嘴,方才师兄想亲师妹,师妹便也学师兄开了个玩笑,往师兄嘴里吹了一口气,怎么样师兄,先前你戏弄我的,这算扯平了吧!” 叶枫依旧咳嗽不断,此时捧着胸口,见林缘晨笑得坦然率真,也没有多想,那黑气毒物刚刚入体,还未能进入筋脉之中,粗粗往内府看了一遍不觉异常,便开口说道:“咳咳!师妹,你好淘气!师兄三日前戏弄你的,这便算扯平了!往后,可不要咳咳再戏弄师兄!” 此种毒物一旦进入筋脉之中,没有解药,以修士肉身元神之力无法取出,小玉因为与林缘晨心魂相融,道魂之力可以渗透筋脉,丝丝入扣之下不会对筋脉造成损伤,才能将这毒物一寸寸地拍出,换了其他人身中此毒,便只能去向下毒之人讨要解药。不过,叶枫中毒一事,也是瞒不了多久的,此毒虽然不会引起任何特殊的感觉,然而等毒物深入筋脉之时,内视之下必然会看到,就看叶枫什么时候再行内视,他要是三天不内视,便能瞒三天,十天不内视,便能瞒十天。 林缘晨笑得够了,再一次搀住了叶枫说道:“师兄,师妹只是开了个小玩笑,师兄别在意。师妹几日都没有吃到美食了,师兄既然伤都好了,何不给师妹去带些吃食回来?” 叶枫见她依旧乖巧,内心还是有些喜悦,此时笑道:“师妹既然想吃美食,要不与师兄一起去伙房?” 林缘晨摇了摇头:“我家师父说,让我不要离开小楼,只能麻烦师兄亲自跑一趟了。” 叶枫皱了皱眉:“这个钟长老,规矩太多了!我又不能拐骗了你!算了,师兄今日就为美人跑一趟!” 说完便走向露台之处,要往伙房去,临走时回过头来邪魅一笑,冲着林缘晨道:“师妹,乖乖地在师兄房中等师兄回来哦!”说了这句话,这才死心,向着空中一踏而去。 待他走后,林缘晨眼中嫌鄙之色骤然浓郁,抬起袖子就在嘴唇上来来回回擦了个遍:“小玉,我今日为了给这叶枫投毒牺牲了一回色|相,以后要有这种好事,你小玉可亲自出马,我在一边学着便是了!” 小玉懒洋洋地似是在心中打了个哈欠,缓缓说道:“好啊,下次换小玉牺牲色|相,你在一边学着。” 林缘晨手上一翻,抓出小玉炼制的减肥药,往嘴里扔了一枚,吞下腹中:“小玉,你说我失踪了那么久,我师父他是不是急得要死,满世界地找我?” 小玉矫情地心语道:“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他应该已经知道你是被别人拐骗走的吧。” “小玉,你说他会不会很担心我,为什么这么多天都没向我发出心念,他也不问问我被谁抓去了?” “呜小飞霞让你出阳山求大还丹的时候,他用道念和我说张霏露死了,估计他还没走出痛苦的阴影中吧也许没空关心你呢!”小玉是故意这么说的。 林缘晨却没有上当,而是吃惊地问道:“霏露师姐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是原彻重伤的时候吗?我还以为霏露师姐最多也是受了重伤怪不得我看见我师父愣愣的像是失魂落魄的样子” “她是被黄素琪打死的,原彻是被雷劈的!” “霏露师姐就这样死了么?她虽然不喜欢我不过就这么平白无故地没了,我怎么感觉心中很是沉闷我师父他一定很伤心,徐凯杰也不告诉我,我走的时候都来不及和我师父说上话也不知道冯仲有没有去阳山送到那丹药,要是送到了,你家小飞霞就知道你也同我一起失踪了!原彻要是吃下那丹药,知道霏露师姐死了,也不知道他会如何” “昱吉,要不你问问张少通,说不定,他已经追出来找你了!” 林缘晨两条眉毛纠结在了一起,胸中很是困闷。(。) 第五百二十八章 那是鸾鸣? “小玉,如果我在心中和他说话,他真能听见么?” “哎哟,昱吉,不管听见不听见你试试看嘛!” 林缘晨抿了抿双唇,在一张木椅上坐下,合眼之际,望着心神中张少通的身影,唤出心声道:“师父师父!” 只见得心神中的张少通身影一晃,飘到面前,紧紧地注视着自己:“昱儿,你去了哪里?” 林缘晨心中一跳,吞吞吐吐地说道:“师父我我被一个人带到了星域中具体我也不清楚是在哪里。” “他可曾对你如何?” “没!没有!师父,我现在已经和小玉计划好了,不日便可逃出此地,向着我的老家去,在我老家走如真师父的传送回来师父你在阳山等我就行了!” “昱儿,为何骗我?” “师父,我没有骗你,那人好吃好住地待我,只要我听话,他便不会对我怎么样。小玉这几日已经去了他用以要挟我的把柄,我随时都可以从此地逃出去。” 张少通的人影再一次靠近,沉声说道:“昱儿,看着我的眼睛。” 林缘晨抬起头,向着他的双眼看去,心中还在絮絮地说道:“师父,我在此地想吃啥就吃啥要不了多久便可以回到阳山” 话还没讲完,林缘晨只感觉到眼前一晃出现了一团旋涡,这旋涡凝心看去时,竟然一个失神,脑中开始飞快地闪现一幕幕画面,这些画面便是她离开阳山之后一路的遭遇,一连串的遭遇不受控制地如实浮现,片刻便和盘托出。 眼前的旋涡涣散之下,又出现了张少通的身影,此时他双眼内一片冷寂,说道:“你还在那叶枫的房中?” 林缘晨低下了头,看着张少通的胸膛,低声道:“师父,那钟简让我留在此地等他来接我” “你在玉剑门等我!”张少通深沉的话语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坚决。 林缘晨却皱起了眉:“师父那叶枫已然中了毒,我也不知道他何时会发现,他要是早一步发现,我可能就必须提早逃跑” 此时,小楼露台外,叶枫提着食盒飞身前来,小玉在林缘晨心中大喊:“昱吉!叶枫回来了!” 林缘晨猛然睁开眼,对上了叶枫一张开怀的笑脸:“钟音师妹,是不是等得不耐烦了?师兄去了片刻,尽最快赶了回来!今日的菜肴十分美味,师妹,来,师兄喂你吃。” 林缘晨又换上了一副娇俏面庞,柔声道:“有劳叶枫师兄。” 这一日,她便在这小楼内与叶枫周旋了一日,快日落时,钟简来到了小楼外,向着楼内沉声喊道:“钟音,下楼随为师回去了!” 林缘晨早已在楼上等得不耐,此时从听到钟简的喊声,脸上竟然笑逐颜开,心中也有了一丝喜悦之情,甩开叶枫抓来的手便从露台飞身跳下了楼,顺带向着身后喊道:“叶枫师兄,师妹我今日回去了,明日我在山中等你的美食!” 回到山中后,林缘晨与钟简言说今日未去过后山,想在后山待一夜,钟简只是皱了皱眉,并没有多说什么。 来到后山,林缘晨唤出火鸾,瞧着飞向在山洼内通体大了一圈的火鸾,林缘晨脑中不断地转着念头:“师父让我在玉剑门等他来,他难道在来此地的路上?要是我等不到他来就暴露了,那该如何?”此时身在灵雾之中,她的心中也一片迷茫,渗透着对未知的举棋不定,“小玉,修真界真的好凶险,我以后出门都不敢随便吃东西了” “你还是先别想以后出门的事,先想想何时准备逃出去,怎么逃出去。” “小玉,要不我们再试试那瞬移心法?”想到这里,不等小玉回答,她闭上眼便瞬移了出去。 睁开眼时,却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两座青山之间,这两座青山她来玉剑门之后从没有来过,一时间迷失了方向,也不知道此地相对于所来之处是多远。 心中纳闷起来:“小玉,我这是到了哪里?” “你瞬移到了南边,方向没错,不过距离远上了不少,应该是在玉剑门所在的边缘之地了。” 不及多想,林缘晨竟然再一次瞬移而出,这一次她心中计划的方向,是北边。 再出现时,的确往被移了点,然而却没有先前一次距离那么远,叹息一声道:“小玉,看来方向是掌握了,就是距离还是拿捏不准。要不再瞬移几次看看?找找这其中有关于距离的感觉?” 又是不等小玉回答,林缘晨接连瞬移而出,先后出现在玉剑门的各个方位。 她却没有注意到,那火鸾在山洼之处无人看管,竟无止境地吸取山中灵雾,山洼内的灵兽已然全体发狂,四散奔袭之下嘶声鼎沸。 玉剑门中的灵雾整片围绕着此山山洼中心处急速旋转,旋转之下急速涌来,被火鸾瞬间吸收,火鸾的身躯又凭空胀大了两圈。 后山的动静很快便惊动了玉剑门所有山头的长老,他们彼此以神识探查之下纷纷飞出所在山头,向着钟简洞府所在处飞行而来。 那钟简早已察觉后山的异常,此时终于按耐不住,从石窟内走出,身形一闪之下来到了后山,一见之下眼内闪出金光:“钟音不在此处去哪儿了?她竟然随身还带着一头火鸾!” 冷哼之下,手中出现一个光圈,向着火鸾的身子便罩了过去。 那火鸾甚为高阶灵兽,即刻便察觉有异,身影一闪之下竟也瞬移而出,出现时却在了玉剑门极西之地的宗门边缘之处。双翅一震之下扇出猛烈的疾风,玉剑门内的灵雾转而向着此处翻涌而来。 受惊的火鸾冲天发出一声响彻天际的鸣叫之声,这一刻,玉剑门内的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声鸣叫! 叶冷素打坐在殿内,紧闭的双目骤然间睁大:“那是鸾鸣?”身形一晃之下凭空消失,再出现时,已然来到了宗门极西之地,举头望着空中伸展双翼的火鸾。(。) 第五百二十九章 大火 叶冷素举头对着鸾凤望去极为兴奋和贪婪的一眼:“山中竟出现了一头火鸾!”正当他叹息时,其他各处的长老也来到此处,一齐向着那火鸾观望。 “宗主,这火鸾是从钟简山头而来,难道是他在星域内捕获得来?” “管它是不是钟简的!这火鸾连日来吸取了门内大量灵气,既然吸取的是我玉剑门宗门内的灵气,依我看,将它拿下,归入玉剑门所属之下才对!宗主你说是不是这样?” “这钟简心思太过晦暗,他两百年未曾回来,一回来就带来了一个仙修女子!也不知道在外得了多少仙宝,我看也不差他一头火鸾!” “对,宗主,现在这火鸾就在我们眼前,你怎么说?” 叶冷素眼中露出一抹淡淡的杀机,心中暗自想到:“钟简先是一个仙修女子,而后又听叶枫说此女身边还有一个三千仙剑的剑阵更有那七日销魂散完全不起作用钟简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钳制此女?他将这女修制约在身边到底所图为何?还有这火鸾他到底在外得了多少东西!” 正当他如是想法,钟简在此处瞬移而出,向着叶冷素便是抱了一拳:“宗主,今日我家的火鸾一时贪玩,搅乱了山中灵气,更是闯出我山头,来到此地,我这便带它回去!” “且慢!钟简,你说这是你的火鸾便真的是你的火鸾了?此火鸾出现在玉剑门中,便是玉剑门中的火鸾,你说它是你的,拿出证据来!” “对!钟简,拿出证据证明这火鸾是你的,要不然,岂能随便让你带走!” 钟简皱眉间,寻思着:“哼,原来是对这火鸾起了贪念!”于是便甩了甩衣袖,佯装怒道:“既然你们说是玉剑门的火鸾,那好!便让它随意在玉剑门内走动吧!老夫也不想管了!你们若能管得了,就各凭本事!” 此时,玉剑门各处响起一阵灵兽发狂的躁动之声,声声嘶鸣之下,灵兽开始集体跑出各处山头,在玉剑门中乱窜,也不再进行以往的吐纳。 那火鸾一双火焰的双目内金光一闪,长鸣之下身躯再一次壮大,身后的飞翼燃起两团熊熊真火,将周围的空间烧得扭曲变形,长鸣中,身后竟又生出一对新的飞翼,此时鸾生四翼,扇动时推出阵阵热浪,向着四周的长老而去。 众人此时不约而同地抬手掷出禁制神通,同时向着那火鸾罩去。 火鸾一双熊熊燃烧的火焰之眸中露出无比的怒色,长鸣一声,从四翼的尖端各凝出两团火球,一共八团火球在飞翼间扭曲闪烁,从其内发出青紫色的焰光。 火鸾四翼同时猛力一扇,扇动之下八个火焰之球向着四周抛出,碰在了来临的禁制神通之上,将一切禁制烧灼溶解,更是不作停留,这八个火球熊熊燃烧间在空中壮大了数倍,向着四周的长老而去。 众位长老纷纷后退避开了来临的火球,却被周围的热气灼伤了皮肤,一个个龇牙咧嘴发出怪叫。抛出的火球更是向着玉剑门各处落下,落下时轰击出八道火光,瞬息间,玉剑门各处便燃起了漫天大火。玉剑门内的灵气本就是以土属木属为主,碰到这八团火球,更是如火上浇油一般。 山林间的灵兽四散奔突间身子也烧起了火,山间回荡着声声响绝的惨叫之声。 玉剑门的弟子更是从休憩之处御风飞出,往玉剑门之外远遁而去,修为低微无法飞行的弟子便相伴逃往没有火光的开阔之地,然而却被热气与烟气熏蒸,一个个捧胸咳嗽。 林缘晨此时身在玉剑门极北之处,听见了身后传来的动静,转身看去时心中陡然一惊:“小玉!我怎么把小红给忘了!你看前方漫天火光,是不是小红闯祸了!” 想到这里,她果断地向着这一片火光的中心之处瞬移而去。这一次,倒瞬移地正正好,来到了被众长老围困的火鸾前方百丈之远的距离,她身上带着隐藏气息的禁制,此时没有被他人发现。 瞬移而出时,抬眼一见天边的火鸾,经不住以手猛击大腿:“哎呀,小红你可害死我了,这一次因为你闯祸我立马就要动身逃命去了!” 只听得前方钟简大笑道:“哈哈哈!尔等还管不管这火鸾了?” 叶冷素再也隐忍不住怒斥道:“钟简!你今日纵容这火鸾烧我玉剑门,还在此地放肆!”眼中杀机毕露,向着钟简挥出一柄长剑,带起一阵破空之声卷动着无比惊人的声势疾疾刺去。 钟简瞬移之下手上抛出神通,直直地向着叶冷素而去。 林缘晨不敢再而怠慢,取出鸾哨吹响之下,火鸾凭空消失,只剩下漫天越烧越亮的火光。 钟简瞬移中见火鸾消失,心中冷哼,发出一阵神念道:“钟音!我知道你在此地,还不快现身出来助师父一臂之力!” 林缘晨在身周挥出一个幻禁,让别人无法用肉眼看到,随后大声道:“师父,钟音此次不能帮你了!钟音已经在此地伺候了您老人家这么多天,甚为腻烦,钟音这便走了!我们再会!” 钟简身躯闪出之际,以神识查探林缘晨到底在何处,却是一无所获,无奈身后叶冷素再一次御剑而来,只得运起神通抵御,冷哼中怒道:“钟音,难道你就不怕死吗?” 林缘晨大笑:“师父,你说你给我下了毒,钟音刚开始害怕得要死,现在想想我未必就真的中了你这高大上的毒,钟音不想在此地浪费时间,钟音这便走了!” 钟简御敌之下心底一横,瞬息间便催动那毒物发作:“钟音,既然如此,你就别怪师父无情!” 叶冷素御剑攻击之下神念中传来一道如崩裂般的剧痛,这是他附加在叶枫身上的神识分念,此时崩裂中如同魂灭,心中大惊道:“钟简!你!你将我玄孙如何了?” 钟简一听便愣了一下,片刻间似乎有所领会,但却怎么也想不通这无法取出的毒物怎么会到了叶枫身上。 然而有一点他却是知道得很清楚,今时今日的情形之下,他只能与叶冷素拼个你死我活,更无任何退路。(。) 第五百三十章 逃遁 林缘晨见机更不怠慢,心中想着星域之外,凝神静气之下一步瞬移而出,再出现时,正好在此星罡风层之外,向着脚下望去一眼,只见脚下的玉剑门中遍布斑斑火光,心中生出一丝庆幸,然而庆幸了没多久,玉剑门中的众多长老便也瞬移出了此星罡风层,手中纷纷抓着神通,彼此之间神念不断交流。 “宗主要我们追击那遁去的女修,可她禁制神通十分高明,如何才能查探出去往何处?” “赵长老,你不是有那坤盈仙剑?可以探极阴之气,将这女修从瞬移中生生逼出!” “也好!老夫暂且一试!”那赵长老说罢便祭出坤盈仙剑,向着空中掷去。 坤盈仙剑在星域中周转了一个来回,只听得砰的一声,林缘晨刚要瞬移走,竟被坤盈仙剑的剑气缠绕在外,从瞬移中被生生逼出,困在了坤盈仙剑的剑气之中,就连幻禁也一齐破碎,整个人显露在数人面前。 “哈哈哈!小姑娘,今日你走不得,快随我等回到玉剑门之中,听凭宗主发落!”为首一人向着林缘晨张狂道。 林缘晨咬牙之间心中生出一股狠意,一不做二不休,直接从手中捏出了仙剑斩魂:“哼!你们想抓本小姐回去!没那么容易!你们可认得此剑?!” 众人皆是一愣,只是见她一手执出了一柄张牙舞爪的大剑,这大剑瞧去倒是一柄仙剑,但却实在看不出另外的特别之处,于是纷纷大笑。 “小姑娘,你是仙修,有一两柄仙剑早在我们计算之内,但无论你拿出什么样貌的仙剑,你今日必定要跟我等回去!”为首之人说罢,从手中捏出一杆金色的长枪之影,向着林缘晨一刺而出。 林缘晨皱眉:“与你们这些山野粗人真是没什么好讲,连斩魂都不认得!非得要吃了亏才能明白过来!哼!必定要跟你们回去,任凭你们怎么说!”大喝一声之后,斩魂从手中一冲而出,带起一抹凌厉的绿芒,发出轰隆隆的嗡鸣之声,与那来临的长枪虚影直接撞在了一起,一股邪风席卷而来,将林缘晨身上的棉袄吹地支离破碎,露出了其内的仙衣,一阵紫色的光芒笼罩下,林缘晨向着众人冲了过来,两手先后祭出风影与炼妖,随着刺破长枪一往无前的斩魂一同轰击而去。 众人纷纷向着两旁退开,一边退一边侧目对着林缘晨身上的仙衣看去。 “这女修身上是什么法宝?怎么见她丝毫都没有受到神通余力的波及?” “那那好像是仙衣,是霓裳羽衣!天下最强的防御法宝!” “她还有两柄仙剑!今日我等众心协力,必定要拿下这女修!” 林缘晨冲入众人中心之处时,斩魂向着四周飞卷而去,炼妖与风影从旁协同刺出,碰到了众人同时施展而出的神通,瞬息间在林缘晨的周围亮起一圈剑芒与神通碰撞的花火。 林缘晨眼中果敢之色闪过,一手翻掌之间如真教授的幻日神通施展而开,无数的法禁在手中凝聚压缩,挥手间一轮如同红日勃发般的光圈急速向外扩散,众人碰到这临近的红日边缘时,浑身衣衫尽皆破碎,紧接着,随着红日从他们身上一扫而过,只听得闷哼声四起,众人向外一同抛出,全部重伤。 斩魂炼妖与风影更是在众人向后抛出时快速刺出,游走一圈之后,众人胸口都被三柄仙剑所伤,更遭重创。 特别是那些被斩魂伤到的长老,伤口之处血如泉涌,再怎么运用修为压制伤势止血都毫无用处,连带体内的修为都向外泻出,如决堤之水一般一去不返,他们这才想起来林缘晨祭出斩魂之时脸上的那股自信,此时眼中惊骇之下,捧着胸口向后退去。 林缘晨收回三柄仙剑,更是取出了当日在无妄宗花月与她交易的太古初灵,便是那能收任何仙剑宝剑的剑鞘,心念动时,赵长老的坤盈剑顿然疾飞而出,向着那剑鞘一头钻入,没入其中。 与此同时,缠绕在林缘晨身躯外阻止她瞬移的剑气转眼间消散一空。 临走时,不忘留下一句狠话:“哼哼!你们现在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不怕死的!要继续抓本小姐!那便一路追过来吧!”说完,大笑三声之后便向着北方的星域瞬移而去,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下。 待她走后,玉剑门之内,钟简与叶冷素也分出了胜负,钟简修为不如叶冷素,然而却侥幸得胜,此时叶冷素被他一剑从天空打落,摔在一块山石之上,口中吐着鲜血:“钟简!你今日,难道想杀了我?!” 钟简也是身受重伤,此时捧着胸口飞身落在他身前,冷笑道:“叶冷素,我若不杀你,你岂能绕过我!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受死吧!”说完,举起手中宝剑对着叶冷素的胸口便刺了过去。 一剑之下鲜血飞溅,叶冷素便在这一剑下咽了气。 玉剑门中已然火光冲天,到处都是烟熏火烤的热浪,大部分的灵兽都被烧尽,昔日灵气浓郁的修真星,此时出了烟气,更无半点灵气,一个宗门就在这一夜之间尽毁。 钟简双眉紧皱,思量道:“如今那陈昱吉已然远遁他处,我若还是留在此地若是那张少通寻到此地我手头没有了要挟他的把柄,他必定杀我后快,此地看来不能再待了陈昱吉他日如果再将你擒住,我必将你虐杀!”想到此处,身子歪歪斜斜地飞入空中,向着林缘晨所去的方向相反之处远远地逃离开去。 一月之后,茫茫星域之中,漂浮着一个孤寂而瘦小的身影,这身影似是凭空打坐,穿着一件豆绿色的大棉袄,垂着一颗小脑袋似是已然熟睡。这便是在星域内往北逃遁了整整一个月的林缘晨,先前几天她以瞬移心法远远地将玉剑门所在修真星抛开至身后极远,然而后来却发现这瞬移神通不能持续不断地施展,到了一定的程度再也无法瞬移,便在星空内飞行了起来,飞了许久之后,就成了如今这般打瞌睡状。(。) 第五百三十一章 又害死我了 紫月大陆,魏国边境处的那废弃传送旁,张少通已然在此地打坐了一月有余,与左四卯说好的一月之期已然过去了数日,然而他始终没有开出口来问左四卯,一直不动声色地看着他修复眼前的传送阵。 这废弃的传送阵今日看来已经全然修复,传送入口处的旋涡缓缓转动,呈现一股蓝黑色的冷芒。 左四卯向着传送顶端放置下最后一个石块,拍了拍两手,高声叫道:“张少通!传送阵修好了,三亿灵石” 还没等他将后来的话讲出口,张少通身影一闪之下形成一道虚影,向着传送之内便冲了进去。 左四卯站在原地瞠目结舌中,结结巴巴地嚷道:“张少通!你还没给钱呐!好你个张少通,竟然是赖账之人!我要将你赖账之事广为宣扬,让大陆上的人再也不敢与你做生意!哼!”最后,实在是气闷至极,竟然重新将面前修好的传送阵全然拆解,让张少通无法再从此处传送回来。 张少通的身影在玉剑门所在修真星星域附近的陨石阵中出现,出现时便一眼看到了那原本应是蓝绿色的修真星,此时那修真星有一大半到处都是斑驳的焦黑之色。 向着那修真星飞行而去,来到此星之外罡风层伫立,神识散开之下笼罩其上,只是看到一片烈火之后的景象,却没有发现林缘晨的踪迹,更没有发现带林缘晨到此地的钟简。 皱眉中,他合上双眼,在心神中发出一阵心语:“昱儿,你在哪儿?” 林缘晨在星域内漂泊时本已经彻底睡着,此时心中传来心语之声,将她唤醒。醒来时,抬手揉了揉眼睛:“师父,我在星域之中” “我已来到玉剑门,但玉剑门已毁,你往哪里去了?” “我我逃出来以后一直向着北边的星域走,只是朝北走,但却计算不出走了多远我想回到我的家乡,走如真师父的传送” “昱儿,为夫这便来寻你!”张少通身躯向着星域之北急速一冲而出,其速之快根本无法看清他的身影,只能看见一道风驰电掣般的红光。 林缘晨在心中答应了一声,睁眼向着前方星域看去。一个月来她心中第一次生出由衷的喜悦之情,向着张少通很快便能找到自己,便自说自话地甜蜜起来。 “小玉,我师父来找我了,他真的来找我了!” “嗯!” “小玉,我很快能见到他了!” “嗯!” “小玉!咦小玉,前方的星空怎会如此眼熟?好像在哪里看见过”林缘晨看到这片星空时,她却没来得及想,她的甜蜜期待已然到了头! “小玉你看!这几颗星星好像三角形一样似乎在哪里见过好像啊!”林缘晨脸色大变,心中骤然惊骇起来,“小玉!这是孟玄天洞府的入口之处!”此时觉醒,为时却已晚! 她先前看着那几处星点之时,已经由魂中的血脉之力引动了洞府之外的庞大阵法,此时斗转星移之下,洞府之门缓缓开启。 林缘晨不敢怠慢,直接向外挥出一个幻禁,让他人无法察觉自己。 转身之时想要瞬移,可是依旧瞬移不出,干脆飞快地往另一个方向飞行,飞行之间头也不敢回,拼着全力向前疾行。 这一次,从洞府内出来的人并不是那老途仙,而是孟玄天本人! 他那瘦长的身躯一步便出现在了洞府门口之外,双眼犀利中带着冷意,向外望了一圈,望去之时空无一物,双眉蓦然皱了起来。 片刻后,青玄剑悬空在手,向着洞府之外幻化为千,从各个方向击去。 砰然声响,一道青玄剑所化的剑气碰到了林缘晨后背之外仙衣的防御之力,孟玄天眼中闪过一抹金光,身子一闪之下便向着林缘晨逃遁之处瞬移而去。 抬手之间,正正好好抓在林缘晨的小臂之上。幻禁破碎之下,林缘晨赫然显现在了他的眼前。 林缘晨仿若吓到了痴呆一般,愣神地看着孟玄天的脸。 只见他嘴角牵出一抹笑意,柔声说道:“既然来了,为何要走?” 林缘晨半张着嘴,想要说话,却吓得说不出来,心中已然骂声震天:“小玉!你这次又害死我了!” 孟玄天毫不客气地伸手就将林缘晨抱在了怀中,向着洞府门口飞行而去,林缘晨浑身瑟瑟发抖,丝毫生不出任何反抗之力。 来到了洞府内的云海仙山,洞府之门轰然声下紧紧闭合,林缘晨一直眼巴巴地看着身后洞府之门的方向,心中如同雷击一般。 “小玉,你难道事先不知道这里是孟玄天洞府么?难道不知道我回家的时候会经过他的洞府么?小玉!你倒是说句话啊!小玉!” “昱吉,小玉真的把这件事给忘了” “忘了小玉,你哪怕说你压根就不知道也好啊!我这一次该如何才能逃出去啊!你害死我了!你这次真的害死我了!” “昱吉,小玉给你卜了一卦,你这次定然能够逃出去,既然已经被捉进来了,我们就一起好好想想办法怎么逃出去。你可千万别和孟玄天撕破脸,要不然他整天监视你就不好办了!总之一句话,还是和玉剑门一样,该吃吃,该睡睡!时机一道便可以出逃成功!” “小玉!你真的站着说话不腰疼!我这是第三次来了,事不过三你听过没有?他这一次,肯定是吃饭睡觉都要看着我绝对不会给我任何机会!” 此时孟玄天抱着林缘晨飞行在仙山的上空,穿过片片浮云,微笑间低着头看向林缘晨:“昱吉,自从上一次你走以后,我一直在洞府内等你,你命中还会再来见我,今日你果真来了!” 林缘晨听得他说话便浑身忍不住地颤动,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也不敢与他撕破脸,于是便战战兢兢地“嗯”了一声,一眼也不敢对他瞧。 “你以前,均都是御魂前来,没想到这一次,你竟然是带着肉身完完整整地来,昱吉,既然这一次来了,以后便不要再走了。”孟玄天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脸上显出甜蜜之色。 林缘晨脊椎一线猛地一抽,还是应了一声“嗯”。(。) 第五百三十二章 三探玄天府一 孟玄天抱着林缘晨来到往日曾与她的前世景君仙子终日对坐的山头,那镂空的竹殿前方的石台坐定。 林缘晨依旧浑身打着颤,紧紧低头中,整个牙床咬地格格作响,两只小手用力地纠缠在一起,陷入一种无端的紧张中。 此时那老途仙再次出现在林缘晨的面前,两眼带着激动的神情,说道:“仙子!小人终于又见到仙子了!” 孟玄天脸上始终浮现着笑容,对途仙说道:“给仙子弄些点心和牛奶来。” 途仙口中称“是”,向着山腰处一路退了去。 此时,便剩下两人相对而坐的紧张气息。这紧张气息只存在于林缘晨的心中,孟玄天却是另一种幸福感觉。 “昱吉,你为何如此是怕我么?”孟玄天眼中带着无法言说的柔情和喜悦,但见她全身绷紧,低着头咬牙打颤,特意持着比方才更为温和的声腔问道。 林缘晨浑身一震,猛地摇了摇头,连声道:“不不是玄天我方才是在被人追杀逃遁途中所以惊魂未定我” 此时孟玄天脸色一沉:“被人追杀?是什么人?” 林缘晨连忙道:“那人已经被我甩开一段距离可能,并不会找到此处我我有生以来,是第一次被人追杀,心中害怕” 孟玄天身子向前微微倾下,探过一双手,将林缘晨紧紧握住的双手轻轻地揉开,抓在了面前,已经不知过去了多少年,他此时再一次握住这一双与往日一模一样的手,感觉到从那手中传出同样的温度,他的心不禁久久颤动。 林缘晨却差一些把牙根都要咬断! “昱吉,你来了我洞府之内,不会再有人追杀你。”这一句温柔的话语,明明是想要安抚她,可是听在她的耳中却是另一种绝望与可怕。 孟玄天很快便注意到林缘晨右手中指上的骨戒,此时皱了皱眉,一根手指按在了那骨戒上。 林缘晨惊吓中猛然抽回双手,低着头默默不语。 孟玄天此时心中有所触动,微微垂下眼睑,问道:“昱吉,这些年你有没有”说到这里似是一顿,清咳了一声,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道,“有没有和别人定亲?” 林缘晨心思急速转动,只是一刹那的思索间,便低声开出了口:“没有,玄天,我上次回去以后一直在我师父座下修习。” “哦?如今世上仙修已经很少,你师父叫什么名字?” “我师父并不是仙修,他是一个法门之人,我便在法门修习。上次从这里离开以后,我碰到了一个恩人,这恩人渡了我一个道婴,与我仙根融合之下才成了仙鼎。” 孟玄天再而抬起眼眸,凝视着林缘晨,“哦”了一声,再而问道:“真的没有和别人定亲么?” 林缘晨点了点头,放满了语速说道:“我家师父不许我与男子交往我师门有训,法门之人一生不得成亲” “那你上次说的那个家乡的未婚夫呢?” “他是个红尘中人,我回去之后便遇到了我师父,我师父将我带入了山门,那未婚夫恐怕已过天命之年早已成家立业子女成群了吧” 说道这里,孟玄天神情舒展而开,不再深入地问下去。 此时途仙端着点心和火牛奶来到了石台处,将手中所托吃食一并放置到了石台上。 林缘晨向着那些精致的点心和异香扑鼻的火牛奶望去,不自觉地咽了一口口水,然而手上却没有动作。 孟玄天微微一笑,说道:“昱吉,你不是最爱吃点心和火牛奶么?怎么不吃了呢?是不好意思么?” 林缘晨咬牙中,把心一横,在内心说道:“小玉,眼下吃是最要紧的!吃饱了我们慢慢和他周旋!”两眼一闭一睁,抬手便抓上了两个点心,大口地吃了起来,随着吃下的点心越来越多,心头的慌张渐渐覆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听天由命般的从容不迫:“哼!我有仙衣在身,以前也听别人说过,说天底下只有紫月仙尊才是天人境的仙修,我大可以不用怕他!” 于是,心中最后一丝不安也随之消散,转而换上了一副招牌式的烂漫笑容:“玄天,这里的点心还是和以前一样好吃!”经过色|诱叶枫的经验与教训,这一次,林缘晨假装得如同真的一般。 孟玄天见她终于露出真性真情,心头荡漾下,眼中闪出一片浓郁的深情之色:“昱吉,以后,不要再离开我了!” 林缘晨嘿嘿一笑,道:“玄天,我和你也没见过几次面,怎么一见面就说不离开的话,我要在这里住得开心了,自然会多住一些时间。” 孟玄天这一眼,看得愣住了神,轻声道:“对,对,才没见过几次面” 将全部点心吃下之后,林缘晨又抬起装火牛奶的水壶,咕咚咕咚将牛奶喝了个见底,这才深深呼出一口气:“啊!这几日一直逃命,都没吃过一顿饱饭!玄天,谢谢你!”说这声谢谢之时,甚至还向着孟玄天莞尔一笑,顺带眨了眨眼。 孟玄天再一次内心颤动,抓过林缘晨的双手,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随后,他俩便在石台前就这么一直坐着。 林缘晨心中打着鼓,拿出来几匹布料开始缝制衣衫以掩饰内心真正的想法。 孟玄天看着她缝制衣衫丝毫也不觉得闷,幽幽开口道:“昱吉,你学会做衣裳了?” 林缘晨并不抬头,轻声答道:“嗯,我师父只会做很难看的长衫,后来是我师父的红颜知己教我缝制罗裙。” “哦?你师父一生不可成亲,倒是有红颜知己?” “嗯,他们整日一同住在山门里,就像就像我和你现在这样!”林缘晨说这话的时候,心神中感受到小玉仿佛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孟玄天低头甜甜地一笑,又道:“你以前不会做衣裳,总是缠着我出去给你买衣裳。”(。) 第五百三十三章 三探玄天府二 林缘晨似是极为好奇地问道:“过去?玄天,可是我不记得过去认得你啊。??&bsp;&bsp;” “是你前一世的时候,你是我唯一的徒儿,那时候你除了爱吃东西,还爱穿好看的衣裙” 林缘晨轻笑道:“玄天,那你会陪我出去买好看的衣裙么?” “会” 林缘晨此时适时地抬头抿嘴一笑,眼中闪闪烁烁很是动人,然而一笑过后,又低下头继续缝制衣衫:“玄天,我如今也爱吃东西,爱穿好看的衣裙。” 此时小玉的心声响起:“还爱玩游戏,比如捉迷藏” 林缘晨本能地跟着说道:“还爱玩游戏,比如捉迷藏不过我家师父严肃地很,从来不和我玩游戏,总是让我在洞府中独自钻研禁制。”随后又感受到小玉竖起大拇指的错觉。 孟玄天听到这一句话,眼中显出极为动容的神色,似是一个失神间,看到了过去的景君仙子一般,眼前竟然恍恍惚惚极不真实,胸中翻起强烈的情意,卡在喉咙之间呼吸都为之一顿,忍不住咳嗽了一声,不由自主地说道:“那,我陪你玩游戏,就像以前一样,好么?”这一声说的极为轻柔,又带着强烈期盼的语气。 林缘晨听到这一句时,心头不由自主地跳了一下,竟生出浓浓的不忍之情,就在心软的一刹那,小玉的斥责之声骤然在心头响起:“昱吉!你不会是可怜这孟玄天了吧!他可是害死了你,又打死了我和小飞霞!” “小玉,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可怜他,我现在只想着怎么出去” 只是那么片刻,孟玄天却痴痴等着她的回答。 林缘晨被小玉斥责之后,根本忘了孟玄天先前的说话,心虚之下一直沉默,令孟玄天的等待落了空。 过了许久,孟玄天才又开口道:“昱吉你家,在什么地方?” 林缘晨心头一惊,思虑之后答道:“我家在星域极西处的一个废弃星上,那里没有什么修士,唯一的修士也是参的外世道法,与真正的修士很不一样。我师门所在是在星域南部。我师父不太让我到星域之中,所以我也不太知道具体是什么方位。此番我在师门之外的酒楼吃饭时,被一个来自星域内的大能修士擒住,后来去了他的宗门所在,说我是个难得的女仙,幸好很快我便逃了出来,被他们追杀了一路机缘巧合之下,又来到了你洞府门口” 孟玄天询问她家所在,便是要防止她再次从洞府中逃遁出去,他日可以寻迹去她家中找她,林缘晨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于是干脆连师门所在也一同编了个谎。这个谎言说得丝毫都没有破绽,孟玄天乍听之下全然相信。 紧接着,孟玄天脸上显出犹豫之色,缓缓又问道:“先前听你说有一个姓张的师父,他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林缘晨眨了眨眼,低着头看着手中的针线,徐徐说道:“那姓张的师父名叫张三丰,是我家乡的一个老道士,长得很高就是有些呵呵!”想到这里她清脆地笑了起来,孟玄天却是心中一紧。 林缘晨笑了一阵之后,才接着说道:“他身形倒是长得不错,就是他的脸浓眉大眼,短鼻方口,看起来呵呵!觉得很好玩!他是我家外世道修之一,修为只是结婴,他教导我筑基之后,我便遇上了我现在的师父,我现在的师父没有姓氏,法号如来。”心神中再次传来小玉竖拇指的感觉,这一次这错觉极为强烈,甚至还感觉到小玉脸上汗颜的神情。 孟玄天听到紧张之处咽了一口口水,此时听完之后,心中的疑虑才全然消除,缓缓呼出一口气:“她那姓张的师父,不是张羽放!她还没有见过他这一次,我决计不能让她再走出洞府!” 林缘晨抬眼见孟玄天脸色深沉中着呆,开口问道:“玄天,你在想什么?” 孟玄天回过神,神色转为温和,答道:“我在想你以前的事” “呵呵,我现在和以前变化大么?” “变化不是很大,不过,过去更为纯真,而现在更加成熟”说道这里,孟玄天脸上显出一抹失落和忧伤,他知道,眼前之人不可能再如同过去的景君一样。虽然以他的修为,大可以让林缘晨前世的所有记忆苏醒,然而如果记忆苏醒之下,她记起了张羽放,甚至回忆起最后一次离开洞府之前生的事,那么自己便会失去所有的机会,他万般不能如此做法。 此时转而改口道:“在洞府门口,我祭出青玄之时现你身上仿佛穿了一件仙衣,这仙衣你是从何处得来?” “这仙衣是我师门所在一个大国的国宝,只因那国中前几年出了篡位之事,那国君便来请我师父帮忙,我师父本不想管红尘中事,然而那国君却提出以这仙衣作为交换,于是我家师父便出手止了他国的篡位之事。我师父说我本性纯真,又从一个太平世道而来,不善与人斗法,便将这仙衣送给了我” 说话时心中却是大为惊骇,在心头不断地呼唤小玉:“小玉小玉,我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你说孟玄天会不会知道我有仙胎初魂的事情?小玉!” “嗳不会知道,你穿着这衣服,不会有人看出来,还有你和张少通对过眼,也不会被人看出来。但是你以后除了一日三餐可以多吃点,其他时间就不要一个劲地吃了,要不然这孟玄天会起疑的!” “小玉,本来没有想到这事的时候,我还可以慢慢想办法,可是现在小玉,你快想个办法让我早点逃出去吧!” “知道了知道了,办法我已经想到了,但是需要一些时日,你急也急不来。现在你就当在此地旅游疗养放假好了!” 孟玄天听她一番言说之词,点了点头:“你家师父说得不错,看来这一次要不是有这仙衣,你也不一定能够逃脱至我洞府门口。”(。) 第五百三十四章 三探玄天府三 “玄天,我在师门内酿了许多的酒,你爱不爱喝酒?”林缘晨将一个装有在月山上十年间酿制的无数美酒的储物袋拿了出来,摆在了孟玄天的面前。 孟玄天哑然之下笑道:“昱吉,你比过去更能干了!” 林缘晨强装莞尔一笑,见他拿起了储物袋,从里面取出一壶酒,喝了一口,淡淡说道:“昱吉,我已经有很久没有喝过酒了最后一次”想到这里,他充满笑意的双眼骤然一凝,一张脸瞬息间便阴沉了下来,冷冷道,“我也忘了。”说完,又喝了一大口。 林缘晨见他喝酒,便又开始在心中与小玉说话:“小玉,你既然已经相处离开的办法,那我们如何才能离开?” 小玉不耐烦的嗓音在心神中响起:“现在不能告诉你,根本还不到时候,如果时候到了,我让你做什么,你照着做就行了。要知道眼前之人是孟玄天,我和你加起来都打不过!还有,张少通来了也打不过!他们虽然修为一样,然而孟玄天是剑尊!张少通的修为是半路得来,有缺陷!” “那我要在这里待多久!” “快的话一两年,慢的话四五年,不管快慢,都已经算是很快了!你看见他拿酒壶的手腕没有,脉门上有一个银色的圆形符文?” 林缘晨偷眼看去,在孟玄天的左手脉门上果然有一个银色的圆形符文,看起来很是复杂:“看到了,那是什么?和我出去有关么?” “当然有关,那是乾坤罡!你走之前要把这玩意从他手腕上偷过来!” “乾坤罡?是什么东西?纹身怎么偷?小玉!你又出主意陷害我!” “昱吉!乾坤罡便是七大仙剑的基座,必须要拿到乾坤罡才可以将七剑合为战天剑,这一次你要是光逃出去了没拿到乾坤罡,那一切就白搭!还有,走的时候,我们再将他洞府内的斫仙池也一并偷走!” 林缘晨心中震颤,要她偷孟玄天的一个纹身?简直是天方夜谭! “小玉,这符文如何从他手上取下?” “小玉会取!” “小玉,我们可是有言在先,以后要是再有出卖色相之事,你一马当先,我在一边看着,你可没忘记?” “昱吉,我发现你乖灵起来比谁都乖灵!竟然算计起小玉来了!哼!” “我不管,这一次,你去出卖色相!” “昱吉,你先定下心,每天就与他做今日一般的事情,爱说话就多说几句,等到差不多了,小玉会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 “一两年四五年”想到这里,林缘晨低垂着双目,看向心神内的张少通虚影,然而这虚影却背对着自己,无论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动作。 “昱吉,别试了,孟玄天洞府是独立于天地之外的所在,入了他的洞府之内,你便和张少通联系不上。” 林缘晨心中冷哼,这一次她便真的是只有和小玉生死与共了,心中冷哼之下沉吟道:“小玉,我再相信你一次!” 此处洞府之内,也有日升日落。此时天光转暗,快要到傍晚时分。 林缘晨抬手打了个哈欠,向着孟玄天说道:“玄天,我困了,今晚我住在哪儿?” 孟玄天将手中酒壶一放,柔声说道:“此后,你与我一同就寝。” 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面上显出衣服尴尬的神色,说道:“玄天这男女有别” 孟玄天轻笑道:“无妨,你昔日是我最疼爱的徒弟,为师本就与你一同就寝,现在也一样!” 之后,林缘晨迎着头皮随着孟玄天进入了那四面镂空的竹殿,在一张宽大的木榻上并肩躺下。 林缘晨努力地合上双眼,然而门面上却始终感受到孟玄天注视而来的目光,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能翻了一个身,背对着他,心中很是忐忑。 她却没料到,她翻身之后,孟玄天竟从后背贴了上来,抱过一双手将自己捧在了怀中。陡然间心脏狂跳,更是睡不着。 “小玉,这要是被我师父知道了” “昱吉,淡定!你要是睡不着,小玉哄你睡快睡快睡快睡睡” 心中小玉一遍又一遍地叨念着快睡两个字,就如同魔咒一般,过不了多久,林缘晨便真的沉沉睡着,既没有任何知觉也没有任何梦境,睡得很是香甜。 一夜无事,清晨林缘晨苏醒之下,发现自己依旧被孟玄天紧紧地抱在怀中,于是开口唤了一声:“玄天,我醒了玄天?” 然而却立即发现自己心魂被禁锢起来,就如同从伏魔山回来之时一般无二,正当心中生出强烈惊骇时,心中听到小玉说:“昱吉,别怕,是我!” 随后,感觉到自己的一双手抓在了孟玄天抱在腰际的双手上,轻柔地捏着,又缓缓转过身,面对孟玄天。 见他正静静地瞧着自己,眼中似乎很是满足。 接着,发现自己极为嫣然地一笑,凝视着孟玄天的双眼,竟开口说道:“玄天,我醒了,一会儿还要梳妆打扮。”那一声说的极为娇柔动听。 孟玄天片刻便有些失神,一双黑色的眸子里荡漾着无法言说的柔情,开口说道:“昱吉,我帮你梳妆打扮?” 林缘晨不由自主地一笑,说道:“玄天,你们男人家也会梳妆打扮么?” “你以前都是由我打扮的,以后也这样。” 林缘晨居然感觉到自己脸红了! “小玉,你竟然还会让肉身脸红!这傀儡之术究竟还能做什么事?” “昱吉!别吵吵,别分散我的注意力!” 林缘晨身子一动,从榻上轻巧地跳了下来,一手脱去了身上豆绿色的大棉袄,露出了一身散着紫光的仙衣,朝着孟玄天左右扭动腰支,脆生道:“玄天,看!这便是我师父送我的仙衣,好看么?” 孟玄天一愣之下,恍惚道:“好看,十分好看!” “既然好看就快起来给我梳妆打扮!”说话间,已然自行伸手将孟玄天从榻上拉了起来,走到一副桌椅旁,挺直着后背背对他坐下,伸手散下满头秀发,娇声道:“玄天,你会梳头发么?”(。) 第五百三十五章 那个来了 孟玄天星目中闪烁着幸福之色,坐在她身后为她梳理秀发:“昱吉,你以前很喜欢让我给你梳头发。”他平淡而柔和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玄天,我们以前在这洞府之中,是不是过得很开心?”林缘晨听见自己如此发问。 “对,过得很开心。昱吉,你还想不想回师门去?” “我我出来这么久,都不知道师父现在如何了,是不是在找我,也不知道门中的师兄师妹们如何了” “你若是想回去,我可以带你回去看看。” “玄天,你是说真的么?会送我回到师门中去见师父?” 孟玄天温柔一笑,说道:“是,我想去见你师父,让他把你嫁给我。” 林缘晨心魂一震,却听见自己开口说道:“玄天你说什么?嫁给你?可是我这才第二次见你更何况我门规不许成婚” “你既然是仙修,也不能终生待在他修法之人门中我,喜欢你很久了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也没有不喜欢但我没想过要嫁人。玄天,嫁人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说吧,我暂时接受不了这个说法。” “那好,你就在我洞府中多住一段时间,我们再去见你家师父。” 孟玄天将林缘晨的秀发梳好,取出了随身珍藏的一支很是小巧的紫玉簪子簪在了脑后,接着又说:“昱吉,我替你施妆。” 从此刻起,林缘晨再也没有费心去应付孟玄天,而是心魂缩在躯体之中旁观着一场极为漫长的戏文,这一场平淡到让她逐渐厌烦的戏文一直持续了两年的时间。 这两年间,小玉操控着她的肉身与孟玄天周旋之下,两人在表面上看来竟相互依赖不分你我,感情日渐深厚。 星域内,张少通经过一路向着星域北方疾驰,早在两年前他便发现心神内林缘晨的身影背过了身去,他心中设想了无数种可能。曾经也想到了她是不是去了孟玄天洞府之中,以至于对眼之术有碍空间壁垒的阻隔,彼此无法再联系上。 可是他不想再深入地做此设想,一路持续地寻找,都没有找到林缘晨的踪迹,直到来到了林缘晨的老家。 他所知道的是,林缘晨曾说过,要回家走法家的传送回到大陆,他所能做的,就是在此地等,他不知道要等多久,然而他只能等。 他一开始只是在林缘晨家乡闹市之中的一个隐蔽之处闭关苦等,但后来渐渐地变成了城市中的一个普通人——他找到了法家在此地的掌事之人,弄了一张符合样貌和年龄的真实身份证证证,随后干脆找了一家公司上班,下班后便回到林缘晨母亲留给她的小楼。这小楼许多年都未曾拆迁,如今与之前相比起来更显得陈旧。 这一日,孟玄天洞府之中,小玉依旧操控着林缘晨的身躯,低头绣着手中的一件衣袍,数针之后,衣袍全然绣好,她低下小巧的下颌,将线头咬断,转而换上了一副兴奋之色,将手中的衣袍拍打了几下拎在手中面朝孟玄天,高兴道:“玄天,你看!绣好了,这袍子和你身上的一模一样,你喜欢吗?” 孟玄天伸手将衣袍抓到身前,看着其上密集而细腻的祥云图案,眼中闪着光芒:“昱吉,这袍子做得真好!我很喜欢!” 林缘晨抿着嘴,脸上似有羞涩之情,轻声说道:“你喜欢就好” 孟玄天将衣袍收入袖中一个储物袋内,心中难言地甜蜜,低着头看着身旁的林缘晨,只见她一张小脸红扑扑地向着脚边,看起来很是害羞,一股强烈的情意便充斥在心头,驱使着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抚摸在了她的面颊上,摸到一片滚烫的触感。 林缘晨转过头来,眼神扑闪之下看着孟玄天,凝视片刻,眨了眨眼,凑到他的面前,小嘴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但又马上退了回去,紧紧低着头不敢再想他看过来。 孟玄天眼中一呆,一呆之间腹内翻涌起一股热浪般的冲动,再一次抬起她的面颊,情不自禁地吻了过去。 林缘晨此时对这一幕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漫不经心地问小玉:“小玉,你不会是想和孟玄天睡觉吧!” “昱吉,谁要和他睡觉?你可要知道,睡觉也是睡的你的肉身!” 林缘晨这两年来似乎已经忘记了这是自己的肉身,此时一言惊醒梦中人,心中尖叫起来:“小玉!这可不行!你快停下来!” 只看到孟玄天越吻越到激烈之处,一手已然探到了自己身躯的臀部之上,向着他的下身按压过去,隔着衣袍的下摆,感觉一个坚硬的事物正顶着自己,而他的唇也向下一路滑到了锁骨之处,又感觉胸口一阵大力的揉捏,紧接着听到从自己的口中发出一阵让人听了汗毛直竖的娇吟。 “小玉!够了!你可别太过分!” “还不够!” 接着,孟玄天将自己整个抱起来,迎面压向了石台之上,又将自己的两腿左右分开,锁骨之处的亲吻已然变成猛力的吮|吸。 又是一阵娇吟之下,林缘晨觉得自己的心魂都起了无数鸡皮疙瘩。 “玄天玄天” 孟玄天身躯一顿之下,一张脸抬起向下望着林缘晨,眼内满是神魂颠倒的迷离之色:“昱吉” “玄天不行我我我那个来了” 林缘晨差一点没吐出血来,整个心魂都为之扭曲了一阵:“小玉,你果然人不可貌相!” 孟玄天又压了林缘晨很久,似是挣扎了一会儿,才从林缘晨身上完全退去,退去时,一把抱住林缘晨,相拥之下席地而坐:“昱吉,你喜欢我么?” 林缘晨只听得自己说道:“我我以前没喜欢过别人,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是,我想一直一直留在这里,和你在一起,我不想再回师门了!” 孟玄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从他的胸口传来剧烈的心跳之声:“昱吉,嫁给我,好么?”(。) 第五百三十六章 他们在一起了 林缘晨一张小脸在孟玄天的胸口蹭了蹭,应了一声道:“嗯!玄天,我愿意嫁给你!” “那我们明日便成亲?”孟玄天这一生中从来没有眼下这般得偿所愿,听到林缘晨肯定的答复,他不想再继续等。 “明日?玄天,可是我还没有做嫁衣呢” “你想穿嫁衣?” “嗯!嫁人,不是要穿嫁衣么?” “那我便出洞府之外去买一件回来!” “买?可是我想自己缝制一件” “不,我不想再继续等下去,我今日便出门去买,再给你买一些嫁妆之物,明日,我们便在洞府内成亲!” “嗯!” 两人又相拥甜蜜了一阵,孟玄天才恋恋不舍地出了洞府,以难以言喻的飞行之速向着附近的一颗灵气不足,但却有着极为繁华红尘世界的修真星而去。 待她走后,小玉操控着林缘晨的身躯,用力地抬起了右手,撸开袖子,将手腕放到了眼前,说道:“昱吉,你看,小玉是不是神通广大?” 只见右手脉门之处赫然印着一个银色极为复杂的圆形符文,就像一个纹身一般,林缘晨大喜:“小玉!你果然与众不同!要是我,一百年也偷不到这乾坤罡!” “昱吉,快,去斫仙池处,将斫仙池融入法珠之内!” 林缘晨不敢怠慢,直接尝试瞬移,这一次经过两年的修养,一下就瞬移成功,来到了斫仙池畔,心念一动之下,从法珠上散出一抹宏大的波纹,罩在了整个斫仙池上。 片刻间,斫仙池——便全然融入了法珠之内,眼前只剩下一片干涸的河床景象,不少大鱼在其上扑腾扑腾地跳动,可是周围已经没有水支撑它们的身躯。 “现在如何走出去?”林缘晨满心都是兴奋之情。 “瞬移到后山!须弥井处!” 林缘晨再一次瞬移,经过前一次的修整,眼下瞬移起来得心应手,方向和距离依然精确到了化境的程度。 来到须弥井前,林缘晨皱着眉:“小玉,上次来,孟玄天就让途仙将须弥井封了起来!” “无妨,小玉偷偷散出神识探查过了,他用的是极天灰填埋,你用风影剑,便可挖通须弥井!” 林缘晨更不怠慢,直接祭出风影剑,向着井中急速旋转而去,只听得砰得一声,风影剑似是碰上了坚硬之物,林缘晨心念变换之下,风影向着那坚硬的事物旋转钻探,井口飘上了一抹浓重的烟尘。 一边钻探,林缘晨心中一边出汗,紧张道:“孟玄天打个回马枪该如何?” “不会!这两年时间,够长了,要是你一开始就这样,他肯定不会离开洞府!” “要是被那途仙知道了” “不会!今日他被孟玄天差到远处的农户人家施仙草去了!” 突然间,井中爆出一股冲天的烟尘,一阵幽风从井下吹起,林缘晨不禁打了个哆嗦:“挖通了!” “还不快走!” 林缘晨毫不犹豫地向着井下跳落。 眼前一片暗蓝色的迷蒙景象,一眼望不到头。身子轻轻向前漂浮,周围似是没有任何着力点。 就这样漂浮了不知多久,来到一大片星空之前,星空前,有一个白色的旋涡。 那在坤神盏中出现的景象此时真实地呈现在眼前。 一个空洞而沧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所来之人,你选那个?” 接着,凭空飞出十二个白色的圆球,成一排展现在林缘晨的面前。 “小玉!选哪个!” “昱吉,我也不知道,这须弥井乃是至玄妙的通天井,小玉不知其中奥妙。” 林缘晨咬牙之下,想到:“小玉,前一次我选的是子,这次我选亥!反正我也属猪!”于是便没了其他的想法,抬起左手捏住了最左边的光球。 眼前景象骤然晃动,闪现一抹亮到极致的白光。 许久之后,白光消散,林缘晨已然来到了一片星空之中,可是心中却传来了小玉极为迫切的嗓音:“小玉!这什么破玩意儿亥!我们又到了孟玄天洞府门口!孟玄天正在往这边飞行而来,你快” 林缘晨本能地向着身躯周围挥出一大片的幻禁,等这幻禁刚一布置出来,孟玄天便出现在了眼帘之中。 只见他面带笑容飞行至此,林缘晨的内心生出了极大的骇然,只听见自己砰砰的心跳之声。 孟玄天在一处停了下来,林缘晨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但见他抬手之间,星空中破开一扇大门,他毫无察觉地便飞入了这大门之中,随后那大门便消失不见。 林缘晨根本来不及平定心中的惊涛骇浪,直接瞬移之下向着北方一路而去。 又是连连瞬移了将近三十多次,才将孟玄天洞府所在之处远远抛在了身后。 直到无法再次瞬移,林缘晨便只能施展全速向前飞行。 “小玉,还有多久能回到地球?”林缘晨这一次再也不敢在星域内睡觉,全神贯注飞行中,额头渗出大量的汗水。 “不远了,再行半年便可到达!” “孟玄天是不是已经知道我逃跑了?” “那是肯定的,你偷了乾坤罡,还有斫仙池水,他不仅知道你逃跑了,还知道你已经见过张少通了,更能推理出你已经记起来了以前的事情,还有你和张少通要做什么事情之类的,要不然也不会偷乾坤罡。你可千万别再见到他,要是见到他,你就真的是死定了!” 林缘晨抬手擦了擦额头上不时在滴落的汗水,心中根本不想继续往下想,一双眼直直望着前方,不能错过任何看起来像地球的画面。 孟玄天一进入洞府之中,脸色便阴沉了下来,神识铺展之下,脸色更是几乎扭曲。 洞府中,不仅不见了林缘晨,更是没有了斫仙池。 等到他最终来到须弥井处,往下看到钻开的大窟窿时,他近乎发狂。 一种被欺骗了感情的深深创伤在他的内心爆发开来,爆发之时,他挥出青玄,将四周零散的山脉轰了一个遍,然而再如何发泄,他都不知道林缘晨跳入须弥井之后选的到底是哪一地支,他也不知道林缘晨此时在茫茫星海内的哪一个角落。 然而更大的创伤,却是出现在了他发现手上的乾坤罡不见了之后:“他们已经见过了他们在一起了!” 随着他终于发现事实真相,便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仰天发出了一声怒吼。(。) 001 换钱 林缘晨家乡的这座城市,正值冬末时节,街道上的景象很是萧索。 张少通此时正在一座办公楼内赶一份策划方案,这一年来,他已经深谙此道。 从表面上看,他穿着干净的白色长袖衬衫,这衬衫熨得一丝不苟,映衬着他一样白净的皮肤。衬衫外是一件看起来很精致的藏蓝色针织背心,藏着领口以下的一条米色领带。他却始终没有剪短头发,脑后的长发简单地束起,看起来就像一个十足的文艺青年。 这是一家外资的策划公司,公司领导均都是外籍人士,见他长着一双湛蓝色的眼眸,于是对其十分重用,开出的薪资也比其他人要丰厚,再加上他做事漂亮,又不爱话唠,一年之内竟然频频升迁,引来不少侧目的眼光。 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嘎吱一声打开,闪进来一抹婀娜的身姿。 只见一个穿着低胸连衣裙的长发女子翩然走了进来,带上房门,悄悄来到张少通身后,两手轻柔地搭在了他的肩上:“张总,吃午饭了,今天跟我一起吃饭好吗?” 张少通身子一僵,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退后一步,神色冷漠道:“不,我今天带饭了。” 那女子竟然又上前一步,整个人十分主动地贴在了张少通的身前,张少通身后便是办公桌,他已无路可退:“张总,你怎么这么你难道不知道我是在约你么?” 张少通直接抬手将这女子推开,迈步向着办公室门口走去,根本没有再说任何话。 拿起门口沙发上的外套,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办公室,再而一路走出了公司,乘坐电梯来到了办公楼外的街道上。 沉着一张冷脸,左右看了看,见到一家冰激凌店,低调地向着那店铺中走去。 在冰激凌店中,他买了一支薄荷味双球的冰激凌,便坐在靠窗的一张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 而赶了半年星域之路的林缘晨也终于来到了地球上空,向下望去一眼之时,心头都揪了起来:“小玉终于到了以前的那些纸币,不知道还能不能用” 小玉骂了一声:“昱吉你好白痴,当然是先把纸币去古玩市场换更多的新币啊!” 林缘晨一听立刻感觉到头大:“还要去古玩市场换新币小玉,不如就便宜了那些商家,不要去换新币了” “别说废话,快下去,小玉快饿扁了!” 林缘晨咬了咬牙关,向着脚下的罡风层而去,然而就在她进入罡风层的一刹那,整个地球周围闪现一抹淡淡的白光,这白光一闪之下向着林缘晨手心处汇聚,一瞬间便全部缩入她的手心之中,眼睑之下,从她的手心中展开了一个心形的光圈,向着上空升腾而去,如一阵烟雾一般,在上空化作一个巨大的心形,许久之后才消散。 “小玉,这是啥?” “好像是什么感应的阵法昱吉,你家中有人在等你!” “那肯定就是我师父!”想到这里,向着脚下的地球急速栽了下去,再也不想其他的心事。 张少通在冰激凌店铺中吃着冰激凌,突兀间心神中传来一阵波动,随即便感应到自己布置在地球之外的阵法已然等到了他所想等的人,冰冷淡然的双眼内闪出一抹亮色,嘴角牵出笑容,然而却不急着去寻林缘晨,而是悠然自在地吃完了冰激凌,拿出手机在公司群里发出了一条消息,说是有事请几天假。 这才揣着一张笑脸缓缓走到了男洗手间,关上门之后,身形一晃之下凭空消失。 林缘晨此时穿着一件白色的大棉袄走在市区一个极为繁华热闹的地段,此处叫做“老西门”,是极为有名的古玩市场,林缘晨很是庆幸这一带几十年来依旧保留原貌。 “昱吉,你快去找钱币铺子!小玉真的快饿死了,小玉要吃大餐!” 林缘晨眉头紧皱:“知道了知道了,这一路过来都是核桃铺子和手串铺子,没看到钱币铺子啊!” “胡说八道!前方百米之处就有一家钱币铺子,昱吉你快跑过去!”心头传来小玉急不可耐的嗓音,林缘晨抬起腿跑了起来。 这家钱币铺子的门面十分小,进深却很深,是个长条形的铺子。只有门口处才摆着一个简易的玻璃柜台,老板正坐在柜台中看报纸。铺子里面则放着三排狭长的货架,货架上全都是铜钱。 林缘晨走到柜台前,咳嗽了一声,脆声道:“老板,三十年前发行的一百元纸币,你这里怎么收啊?” 那张遮着这老板门面的报纸啪的一声向下折了起来,露出他那带着老花镜的面庞:“小姑娘,三十年前的一百元现在市价是八百元一张,你有几张啊?” 林缘晨心头一惊,一比八,那可是一笔巨款! 表面上还是云淡风轻地说道:“我有八十张。” 那老板似是咽了一口口水,再往林缘晨仔细瞧了瞧,见她穿着土里土气,但又长得很是漂亮,疑惑道:“你有八十张那么多啊!拿一张给我瞧瞧?” 林缘晨默然转过身,背朝那老板,假装一手在肚子处掏摸,其实是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张一百元纸币,再而转过身,向前递送了出去。 那老板接过纸币,对着光瞧了瞧,又用指节弹了弹,点头道:“嗯,真倒是真的。你另外七十九张也是这样的?” “那当然,这些钱是我奶奶给我的,我想拿这些钱去买东西,但是又觉得会便宜了别人家,所以想来换了再买东西。”这个理由听起来很是幼稚,但却十分有道理。 那老板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镜,说道:“小姑娘,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后面房间里拿现金给你不过,看你好像没有带什么包,你一会儿钱怎么拿?这里小偷可是很多的!” “不要紧,老板你给我一个马夹袋就行了!” 那老板听罢甚为无语,将手中的纸币摆在了桌面上,转身便向着里屋走去。(。) 002 不舒服 在那老板去房中拿现金时,张少通已然来到了林缘晨身边,此时化身虚无中,眼中凝视之下,如同看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 许久之后,那老板才揣着几摞钞票回到柜台处,将如砖板一般的钞票放在了柜台上:“小姑娘,你的一百元呢,都给我验验!”另外又拍下一只皱巴巴的马夹袋。 林缘晨再次转过身,两手假装在肚子处掏弄,张少通见此情形脸上哑然失笑。 掏弄了一番之后,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另外的七十九张百元纸币,转身递给了那老板。 老板对着这些纸币看了好一阵,每一张都对光看过,用手弹过,最后又用验钞机验过,这才点头道:“小姑娘,六万四千元,在柜台上了,你要验验钞票吗?” 林缘晨摇了摇头,一手将那板砖一般的钞票抱在了怀中说,另一手张开了那皱巴巴的马夹袋道:“不了老板,你们做这种生意的不会搞错,你们也最怕搞错,搞错了以后会关门的!今天多谢老板,我走了!” “小姑娘人不大说话倒是很有趣,路上小心!” 走远几步,林缘晨便将那些钞票拍进了储物手镯,手上只捏着两张百元新币,在心神中说道:“小玉,真有你的,你们家小飞霞娶了你肯定不会破产!好了,有钱了,要吃什么?” 此时小玉嗖的一声出现在她的身旁,身上穿了一套十分现代的行头,这下可把林缘晨反衬地更为土气:“从这里向南走,有一家烧烤店,我要吃烧烤!” 林缘晨对着她上上下下白了一眼:“那走吧!” 两人一路小跑,来到了那烧烤店中,点好了单,便坐在看起来不是十分干净,有一股子油腻味的店堂中等着上菜。 林缘晨喝着一瓶冰可乐,手上抽着一支烟,对小玉说道:“小玉,终于又回来了,从这里看起来,变化倒不是十分大,不知道我家还在不在,也不知道师父现在在哪里。小玉,你说他会不会住在我家?” 小玉拖着两个腮帮子,翻了翻眼皮,懒洋洋地说道:“他要是在这里等你,应该是住在你家。他现在理应知道你已经来了”言下之意是暗示林缘晨,张少通可能现在就在两人身边,这是他的老一套。 然而林缘晨却丝毫都没有领会她隐晦的意思,反而高兴地说道:“小玉!那我们吃好以后就立刻回家!” 小玉此时恨铁不成钢,又翻了一记白眼。 林缘晨喝了一口可乐,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脸认真地嘱咐小玉:“小玉,你可记住了,以后不准提之前发生的事!也不许告诉我师父我们去哪儿了!” 张少通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抹狡黠之芒。 小玉却更为狡黠,直接就说道:“你是说不让我说我们被孟玄天抓去了他府中的事吗?还是不让我说为了偷他手上的乾坤罡牺牲了一回色相?” 听到“牺牲了一回色相”这一句,张少通眼中闪出冷芒,整张脸转而难看,他并不知晓这牺牲了一回色相到底是怎么个过程,但是按照男人的逻辑,牺牲了一回色相就同和别人睡过了是一个意思。 此时他两手紧紧握拳,浑身发颤,怔怔地看着林缘晨。 “小玉!你可别胡说八道,明明是你出的馊主意,而且也是你和他亲嘴的,我可什么也没做!” 张少通此时无法再而隐忍,抬起一拳打在了两人之间的桌面上。 林缘晨只听得砰然一声,桌子在眼前跳动了一下,眼帘中凭空出现一只大手向着自己的脑门按了过来,只是瞬息之间,在孟玄天洞府内经历过的一切事情便如同放电影一般地在脑海中飞了出来。 等到这些画面过了一个遍,张少通猛然将林缘晨身边的凳子抽了出来,如一阵风地坐在了上面,一脸说不出的冰冷和严肃。 林缘晨一惊,回过神,向着身边看去,一看之下竟然心潮澎湃难抑心头汹涌的情感,险些流下眼泪:“师父!你原来一直在这里为什么为什么不出来见我?!师父我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张少通抬起双眼,看向林缘晨,凝视间没有说话。 “师父你可知道这一路我走得多辛苦!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在阳山之外吃别人的东西了!”说道这里,眼泪再也忍不住落了下来。 张少通见她落泪,心中的不快似有缓和,抬起一手抚在了她的脑后:“昱儿,我找了你很久也等了你很久” 林缘晨哭得更为伤心,小玉却始终翻着白眼,心想他俩在此地团聚,徐凯杰却和自己相隔遥远。 不一会儿,各式各样的烧烤就都烤好拿了上来。 林缘晨见到美食,不再流泪,而是化悲愤为食欲,和小玉双双酣战在一处,吃下了数量惊人的各式烧烤。 这才缓过了劲,开口问张少通:“师父,你来这里多久了?” “一年多了。”张少通神色平淡,始终瞥过一眼望着林缘晨。 “一年多了?是住在我原来的家里么?” “嗯。” “太好了,我家还在,师父,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家!” “嗯。” 又吃了一会儿,三人才结账离去。 飞行在回家的路途中,林缘晨紧紧抱着张少通的臂膀:“师父,你方才是不是不高兴了?就因为我和小玉在孟玄天洞府内的事情?” 张少通缓缓点头:“是。然而为夫现在想想要不是这样,你们也出不来。我便永远见不到你。”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色无比的落寞。 林缘晨娇声道:“师父,你千万别多想,是小玉和他亲热的,只是借了我的身体我他我一点感觉也没有!真的,我甚至反正没有任何感觉。师父,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听她遮遮掩掩地表达着内心的想法,张少通转而轻笑,说道:“昱儿,你是想说,他亲你的时候,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是想这样哄我?” “嗯对对!我反而觉得汗毛倒竖浑身说不出的总之绝对不会是舒服的感觉!”(。) 003 我上班你做饭 张少通眼中闪过光芒,压低了嗓音道:“那,如何才是舒服?嗯?” 林缘晨一心想哄张少通,没有多想就说道:“我和师父亲热最舒服!” 张少通脸上显出一抹得逞的笑容,一手在林缘晨又小又圆的肩头颇带意味地揉了一把。 林缘晨此时才别过味来,心头一跳,瞬息间低下了头,抿嘴说道:“师父你不会又想” 张少通并不说话,眼神中显出热切,此时已然飞行到目的地,飞身下落之时一把将林缘晨抱入怀中,抢到了那破旧的二层小楼中。 小玉形单影只地跟在两人身后,嫌鄙地噘了噘嘴,跟着进了门,却见客厅中空无一人,两人已然进了房中。 林缘晨的房间内,窗户半开半闭,不时有冷风吹入。 房间中央的大床上,两人如火般地纠缠在了一起,如胶似漆般的亲吻中,两双手匆匆地解着对方身上的衣扣,很快,张少通便赤|裸着带着隐约肌肉的身躯,一把长发披散在肩头。 而林缘晨身上也只剩下那仙衣。 唇舌纠缠中,只听到对方急促的呼吸声。 张少通先后退开几寸,一双湛蓝之眼内,有如烈火燃烧,此时他嗓音嘶哑,低声说道:“把这衣服脱了。” 林缘晨全身如同火烧一般,心念变动之下,仙衣从身上褪下,浑身一丝不挂地显露在张少通面前。 她轻舔双唇,双臂张开向前抱去,再一次与眼前之人无止境地亲吻在一起,直到体内的欲|火燃烧到最旺,头脑中出现一片晕眩。 那两片唇,滑过面庞,缠绕在颈间,又下滑到胸口最为敏感之处,带起一阵强烈的吸|吮,散着一些湿滑的凉意,又夹杂着火热的挑弄,不由自主地轻吟出声,却未曾自觉两手已然向下抓住了一个硬物。 随着胸口的吸|吮猛烈到近乎啃咬一般,她的双手也抓地更为用力。 而后,随着身躯骤然压下,一阵顶至头顶的大力贯穿全身,此刻,所有的知觉全部消散,只剩下不由自主的本能和冲动。 这一场缠绵,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在最后一股热流的冲刷之下,林缘晨再一次陷入无尽的晕眩中。 窗外天光渐渐明亮,张少通带着迷离的眼神,从床上爬了起来。 林缘晨只感觉脑壳有些混沌,开口道:“师父,你去哪儿?” “昱儿,我去洗澡,今天我得去上班。” 林缘晨刚开始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愣,问道:“上班?师父,我没听错吧?” 张少通落下一手捏了捏她的脸颊,柔声道:“嗯,我们先在此地过两年与世无争的日子,可好?我上班,你做饭?” 林缘晨心中恍恍惚惚,片刻后,应声道:“这样也好,你上班,我做饭” 张少通脸上温和一笑,俯身在林缘晨的额头轻轻一吻,便走出了房去卫生间洗澡。之后穿戴整齐地出了门,赶着头班车去往市区的公司上班去。 林缘晨则睡到了将近中午,才浑浑醒来。 睁眼时浑身跳了起来:“师父竟然去上班了!”回想着早晨片段的画面,心中无限甜蜜起来,脑补了好一阵现代社会家庭妇女的情节。这才起身去洗她两年来的第一次澡。 等到洗的香喷喷穿着现代衣服走到客厅中时,发现一脸不悦的小玉正端坐在饭桌前,抱着双臂等着自己。 “昱吉!你总算出来了!小玉饿了三天了,饿死了!” 林缘晨心中甜蜜,脸上带着笑,说道:“小玉,你怎么可能饿死,饿死我也不会饿死你,我们这就出去吃好吃的,怎么样?” “小玉现在还不想吃饭,小玉想说小玉也想去找工作!趁小飞霞不在,小玉还想找个男孩子谈恋爱!” “好好好,那就找个工作!小玉,你想做什么工作?” “小玉想去珠宝店做!” “噗!这出息”林缘晨心中觉得好笑,嘴上却说:“嗯,珠宝店工作最适合小玉,要不我们今天去街上看看有没有珠宝店在招聘?” “嗯,你还得管张少通给我弄一张身份证!” “好好好!我也想找个工作,不过暂时没想好做什么。要不一起到街上看看?” “好啊!”小玉这才笑了出来,这样的笑容林缘晨从未在她脸上见过。 到了饭点,两人手拉着手走出了门。 出了小区,林缘晨才感觉到这二十多年间的变化。她们家小区周围,连原本马路的轮廓都没了,全部都是林立的高楼,不过有一点没变的是,在她小区周围,依旧都是写字楼和饮食店,原来的两所学校也只是看起来完全不一样而已,倒是没有搬走,更没有出现原本就没有的百货商场或者娱乐场所。 两人在一家饮食店随便吃了一顿之后,便向着一条漫长的街道走去。 这条街上有着几家比较大的珠宝店,林缘晨拉着小玉一家家的进去询问是否需要店员。 先前的两家都委婉地拒绝了她俩,直到走到了第三家。 这是一家专做钻饰的珠宝店,进门之后听到大堂中播放着轻快的乐曲,柜台里展示的是一些十分奢华的钻饰,林缘晨不禁赞叹,这许多年来恐怕消费水平已不是昔日可比,连钻饰都比以前夸张了不少。 正当感叹间,一个店员走到两人身边,十分亲切地问道:“两位小姐需要什么看一下吗?” 林缘晨回头之间笑道:“哦不是,我家妹妹想打工,所以来看看这里请不请人。” 那店员一如既往地和蔼亲切,柔声说道:“我们最近倒真的是在请人,我给你们一张名片,再给你们一个面试的地址,下个星期三,你们到总公司去面试就可以了。” 林缘晨一听心中顿时开怀,连声说道:“谢谢美女!” 此时,店堂中另一个方向,一对老夫妻正带着子女在此地看结婚用的婚戒。其中,一双新人的母亲,一个打扮得十分知性的中年妇女不住地向着林缘晨瞧,一边瞧一边挪动鼻梁上的眼镜,从上到下仔仔细细地观察着林缘晨。越是看,脸上的神情越是古怪起来。(。) 004 不好闻 林缘晨没有注意到那中年女子瞩目的眼光,拿了名片抄下地址,便拉着小玉走出了珠宝店。 小玉一只小手捏着林缘晨一根食指,娇声问道:“昱吉,你想找什么工作?” 林缘晨略微蹙了蹙眉毛,随后摇了摇头:“嗳,我也想不出找什么工作,要不我们先找个地方玩一会儿?” “玩?玩什么呀?” 林缘晨向着一排门面看过去,看到了一家理发店,眼中大亮,说道:“小玉,要不我们去烫头发吧,我从小到大都没烫过头发!” 小玉嘟起嘴道:“哼!昱吉,你总是想一些小玉不能玩的花样!” “哎呀小玉,你去理发店陪我烫头发,烫完头发你也可以变一个你喜欢的发型嘛。” 林缘晨几乎是拖拽着小玉进了那理发店,迎面就走上来一个窈窕女子:“两位美女是洗头还是剪头发?” 林缘晨十分开怀地说道:“我要烫头发,她不烫她洗个头,再吹一下。” 那女子笑容更为热烈,立马便拉着林缘晨坐在了一面镜子前宽大的高脚椅上。 不一会儿,一个十分清瘦,甚至还搽着粉底描着眼线的发型师便来到了林缘晨身后,透过镜子对着林缘晨嫣然一笑:“美女,你想烫什么样的头发?”一边问,一边伸手在林缘晨的头发上抓来抓去。 “嗯我想烫大卷,全部烫卷!” “美女,你头发这么多又这么长,要用三份量的烫发水,这样的话要付三份的材料钱噢!” “三份?那是多少?” “我们这里最好的烫发水一份是一千二百八十八,然后也有差一些的,价位低一些,要是你办一张会员卡可以打折,我们现在在搞活动,五折卡办一下只要充值五千元就可以了,你几天前来的话要充一万才可以办。” 林缘晨吃惊不小,然而想想如果按照他所说,充值五千元,那烫一次头发还有盈余,以后还能来剪头发洗头发之类,竟然觉得十分划算,到底是没有进过理发店。 那十分妖娆的发型师又继续说道:“充值的钱是和美容部互通的,你以后还可以来修眉毛,烫睫毛,做指甲美女你睫毛好长!烫一下就更漂亮了!” 林缘晨听到这里果断说道:“好!那我今天就办一张会员卡,那我今天还烫一下睫毛。” 这生意做得可谓是轻松愉快。 发型师在她身后笑得十分嫣然:“那好,那现在就帮你烫了噢!” 这烫头发和烫睫毛,整整折腾了四个小时,等她俩从那理发店走出来的时候,已然天近黄昏。 只见林缘晨身后披着长及臀部的大波浪卷发,一双长而密的睫毛向上翘起,就像一个芭比娃娃一般。 小玉一路上一直噘着嘴,显得很不高兴。 林缘晨转过脑袋瞥见小玉的脸色,连哄带骗地开口道:“小玉,你是不是不能烫头发不开心了啊?小玉你的头发本来就是有点卷的,你的睫毛也不用烫,本来就是翘起来的,我原本一直好羡慕!” 小玉眨了眨眼,低声说道:“小玉也想做人和小飞霞在城市里工作结婚生孩子最好和小飞霞结婚之前再和几个漂亮的小正太谈几次恋爱,这些小玉从来都没经历过!” “小玉,别不高兴了,等我和你分开了,你和你的小飞霞神通广大,要做人还不难么?嗯?你看,我们只差一把仙剑了,等在这里玩两年回去了以后,我就去求允凉给我卜算最后一把仙剑的所在,然后在去九幽州之前将那仙剑取来,你看怎么样?小玉?” “昱吉,难道你忘了,我们分开要用恨天剑,不是战天剑” 林缘晨顿时语塞,恨天剑那是一点下落都没有:“小玉,别那么失望。既然战天和恨天是一对天剑,说不定说不定有了战天依旧能找更厉害的大能推演恨天的所在,小玉你说这有没有可能?” 小玉低着头垂着眼,嘟哝了一句:“有可能吧” “有可能那就对了!小玉,别垂头丧气的,这两天我们就在这里好好地玩一玩?怎么样?对了,也不知道我师父几点下班我该回去煮饭了小玉,你想吃什么?” “小玉想吃大骨扁尖汤!还有花椰菜!还有炒蘑菇莴笋还要吃鲈鱼!” “好好好,那我们快趁菜场没关门之前去买吧,也不知道原来那个菜场搬家了没有” “搬家了,搬到隔壁一条街上去了!” “还是小玉聪明!走,去买菜!” 于是,两人辗转往菜场,买了许多的食材之后,才又回到家中,在厨房里忙碌了起来。 等到张少通打开家门走入客厅中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闻到一股菜肴的香气,侧目中见到餐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脸上现出浅笑。 “昱儿!”唤了一声之后,林缘晨穿着围裙从厨房中探出脑袋。 “师父!你回来了!我和小玉在洗锅,一会儿出来和你一起吃饭。” 张少通眼中一闪,似乎觉得林缘晨看起来大为不同,正在仔细分辨到底是哪里有了变化,她却又进了厨房,过了几分钟,才和小玉一人捧着一个饭碗走了出来。 “师父少通可以来吃饭啦。”林缘晨觉得此情此景唤张少通“师父”有些格格不入,于是便改口称他的名字。 张少通本坐在沙发上,听得林缘晨唤自己,就走到了餐桌边坐下,脸上依旧带着浅笑,向着林缘晨又仔细看了一眼。 “昱儿,你的头发是怎么了?”说话时表情古怪,似乎是在忍着笑意。 林缘晨一愣,将饭碗放在张少通面前,又摆下一副筷子,两手抓在了后脑的秀发上,说道:“师父,我今天去烫头发了是不是不好看?还是看起来很奇怪?” 张少通轻笑,将林缘晨背后的头发抓来一缕,放在鼻间嗅了嗅,故意皱起了眉,说道:“不好闻,有味道。” 林缘晨听罢显出一张苦脸,心中顿时生出懊悔:“真的难闻么?少通,是不是也不好看?呜花了我好多钱呢!”(。) 005 来客 张少通拿起筷子索性吃饭,脸上只是笑容,并不再理睬林缘晨。 林缘晨心中的懊悔之情越发地强烈起来,跑进卫生间左右照着自己的头发,还抓起一簇在鼻间嗅个不停。 直到听见张少通的大笑之声传来:“哈哈!昱儿,头发挺好看,别再看了,快出来陪我吃饭。”她这才从卫生间走了出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再添了一碗饭,三人围坐餐桌吃了起来。 小玉吃到一半的时候,双眼瞟了瞟张少通,说道:“姐张姐夫,我想要一张身份证。” 张少通似是极为开怀,对小玉难得地显示出温和,笑道:“好啊,小玉,你想叫什么名字?” “就叫林玉吧!”林缘晨插嘴道,“这名字好,一听就是淑女!” 小玉大眼珠转了一圈,说道:“小玉想叫林小玉!” “噗这出息”林缘晨差点没笑出来,却被张少通瞥了一眼,立刻住了嘴。 “好,林小玉,也不错,小玉,你想今年几岁?”张少通再一次和声问道。 “小玉希望今年十八岁!” “噗这次出息大了”林缘晨又忍不住想笑出来,又被张少通瞥了一眼。 “好,我明日便去他们法门走一趟。昱儿,你呢?” 林缘晨压下心中的笑意,说道:“我就叫陈昱吉,今年二十四岁!” “嗯,明日便能将你们的身份证带来。”说罢,从口袋中掏出手机,对着林缘晨和小玉各拍了一张照片。 林缘晨疑惑道:“少通,拍照片是做身份证的?这样的照片能用么?” 张少通却是神秘一笑:“只是拍个大概就可以,到时候法家的人会做出照片。” “那指纹呢?”林缘晨又开始打破砂锅问到底。 “呵呵,昱儿,你总能想到一些痛痒之处。拿来的身份证上面没有录下指纹,你如果需要用指纹,要去派出所补录一个。” “没有指纹也能下身份证?如真师父可真厉害!” “哈哈,昱儿,你既觉得如真好,要不回到他正灵山继续修法?如何啊?” “张少通!我们才刚成亲,你就想赶我走!”林缘晨故作生气,拍了拍餐桌。 张少通依旧轻笑,说道:“刚成亲?昱儿,难道你忘了,你两年多之前已经嫁给我了。”说着,朝林缘晨看去戏谑的一眼,转而问向小玉:“小玉,你是否想去大学里读书啊?” 小玉两个眼珠转了转,摇头道:“小玉不想读书,小玉想工作!再找个小男朋友!” 林缘晨翻着眼皮道:“小男朋友?回去了我就将此事告诉你家小飞霞!” “哼!昱吉,你太不够朋友了!” 林缘晨成功逗弄少女生气,此时心中荡漾着别样的满足,眼珠急转之下向着张少通说道:“少通师父不如,我喊你哥哥,我也去找个小男朋友?” 张少通脸上没有特殊的表情,只是缓缓伸过来一手,抓在了林缘晨的右手上。片刻间,林缘晨的右手上传来猛力的挤压,整个手从骨头到肌肉都发出剧烈的疼痛:“哎呀呀,张少通你有话好好说!放手!放手!” 张少通却没有放手,反而用上了更大的力气,轻笑道:“昱儿,你方才提醒我了,我要和法门的人说下,把你和我,登记为已婚!” “哎呀好痛啊!已婚就已婚!快放手!” “昱儿,你还想找男朋友么?” “张少通你不找了快放手!” 张少通嘴角牵出一抹坏笑,缓缓放开了紧握的手。 林缘晨抬起右手就放在嘴边呼呼乱吹,一边吹一边呀呀地叫唤了一阵。 这顿饭吃到八点时才算吃完,小玉洗了澡便回了房中,林缘晨则忙着洗完,张少通坐在客厅的沙发中看电视。 此时门铃却响了起来。 林缘晨一怔:“有客人?这个年代会有谁来我家啊?难不成是徐凯杰来看小玉了?” 匆忙洗了洗手,来到大门口开了门,却见一个打扮优雅知性的中年女士搀着一个同样知性的中年男子,在门口双双用手架着眼镜打量自己。 “你们你们找谁啊?”林缘晨呆了一呆,仿佛觉得眼前之人有些面熟。 “小姑娘,”那女士开了口,“我找林缘晨,她在吗?” 林缘晨心头一惊,然而转瞬就想到了说辞:“哦!原来是找我表姨妈啊,她和表姨夫在国外,不在这里请问阿姨叫什么名字啊?” 那女士脸上显着古怪,嘟哝了一句:“还真是像,连神情都这么像” 他一旁的中年男子悠悠开口道:“我太太是你姨妈的同学,我姓李,我太太姓陆,我们很久没有你姨妈的消息,今天在外面偶尔看到你所以就找到这里来试试看” 林缘晨心头一惊:陆琳和李海?不会吧,我都快认不出了! 于是便大开房门,让出一条道,殷勤地说道:“阿姨,叔叔,快进来说话!”开门时,林缘晨心中满是复杂。 李海与陆琳走入了房中,张少通也从沙发上走了过来,眼中带着一丝疑惑。林缘晨马上便介绍了起来:“阿姨,叔叔,我叫陈昱吉,这是我的我的老公,姓张。”转而对着张少通匆忙道,“少通,这是我林缘晨姨妈的同学,陆阿姨和李叔叔。” 张少通脸上戏谑一笑,只是那么一闪之间,却又换做了一副标准住家男人的乖巧面庞说道:“阿姨叔叔好,来沙发这里坐。” 两人在沙发上坐定,林缘晨倒来两杯茶水,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便在他们对面坐了下来。张少通却怀揣着看好戏的心情坐在了林缘晨的旁边,还伸出一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林缘晨心中急速跳动,此时清咳两声,说道:“阿姨,我和我老公本来在外地工作,后来我老公调到此地,于是便住到了姨妈家中。阿姨和叔叔也是住在附近吗?” 陆琳一双眼始终注视着林缘晨,看得她内心发毛,此时开口说道:“对,就在旁边的一个小区,我和你叔叔本来在市区教书,后来学校里有个政策,可以让有需要的职工自愿提早退休我和你叔叔不想再操劳了,便提早退了下来,才又回到了这里。没想到今天能看见你,我还以为当真看见了你姨妈一样。”(。) 006 只有你 张少通此时出乎林缘晨的意外开了口:“看来我们和叔叔阿姨是邻居,以后可以经常见面。” 林缘晨一手悄悄探到他后背,狠狠掐了一把,他却不动声色,仿佛什么感觉也没有。 “小陈,”陆琳再一次开口,“你有你姨妈的电话吗?当年她突然失踪,阿姨四处打听她的消息到如今真的很多年都没有和她联系了,见到你之后就更想她了。” 林缘晨听到这番话语胸口顿时堵了起来,一股说不出的情感紧紧地压迫着她的内心,正当她不知道要如何回答陆琳的问话时,张少通一手在她肩头揉了揉,开口道:“阿姨,姨妈当时将这房子托给了我岳母,早几年还有些联系,最近几年就不听我岳母说起了,可能是搬家了吧,要不回头我帮您问问。” 陆琳叹息一声道:“好,就麻烦小张下次帮阿姨问问。小陈,你今年几岁了?” 林缘晨这才强行压制心中汹涌而来的情绪,答道:“阿姨,我今年二十四岁了。” “哦,二十四啊,那和我儿子差不多大。你们两个看起来很般配,很有夫妻相。什么时候结婚的呀?” 张少通微笑着说道:“结婚了两年多了。正准备要孩子。” “那挺好的我儿子也快结婚了,时间真是快啊。对了,林缘晨他们,有孩子吗?” 林缘晨胸中压抑的情感再一次汹涌而来,张少通适时地答道:“听说,有个女儿。” “好,有孩子就好啊!” 陆琳带着一种极富情感的眼神看着林缘晨,四人之间又说了一会儿话,李海与陆琳才告辞离去。 他俩走后,林缘晨愣愣地坐在餐桌前发呆。 “她是陆琳么?都五十岁了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应该很幸福吧她说四处打听我的下落,然而我当时却去了正灵山这个徐凯杰,怎么做出来的事情一点儿也不漂亮!” 张少通则洗完了澡穿着睡衣走出了卫生间,见林缘晨还在愣神发呆,脸上带着微笑走了上去。 “昱儿,在想什么?还在想方才的同学?” “师父他们两个都已经老了,刚才明明在我眼前,可是我却觉得好像隔得很远要是,要是我没有成为修士,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老了?” 张少通抬起一手摸在她脑后,十分温柔地说道:“是,要是你没有成为修士,以你本来的命相来看,多半是孤独终老。” “孤独终老?”林缘晨心头隐隐一颤,“那这将近三十年,我本应当都是一个人过?” “是。” 林缘晨眨了眨眼,眼中略有湿润:“师父,那我是不是命中注定要和你在一起?” “呵呵,是。” 林缘晨抬起头,注视着张少通,问道:“师父,那你呢?如果没有遇到我,也会孤独终老?” 张少通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如果不是你,我喜欢谁,谁就会离开我。和你一样。” 林缘晨此时才想起张霏露的死,弱弱地问道:“师父,霏露师姐是不是已经走了?” 张少通脸上笑容转为孤寂之色,垂下眼眸,淡淡地“嗯”了一声。 “那你是不是很伤心?” “伤心过。现在不会再伤心了。昱儿,我如今只有你了。” 米白色温暖的灯光罩着两人的面庞,默默无语的对视中,林缘晨从来没有感觉到像眼下一般心中所生的那股归属感,这感觉很是凄凉,却也美好,她缓缓向前伸出双臂,抱在了眼前所站之人的腰间,轻声说道:“师父,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再也不分开了。” 张少通将她轻轻拉起,搂在怀中仔细地看了看,说道:“昱儿,打扮一下,随为夫去看夜场电影,如何?这一年多时间,你不在为夫身边,为夫看那些字幕看得累了。” 林缘晨这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师父,原来你和徐凯杰都喜欢带我去看电影,是因为我会把字幕读出来!” “的确如此!”张少通笑着应了一声,一手在她的面颊上用力地捏了一把。 经过一番精心的打扮之后,林缘晨搀着张少通走入夜色的街道中,一同来到一家电影院,观看一部东洋国拍摄的恐怖电影。 张少通看得十分认真,然而林缘晨却对那些俗套的情节不感兴趣,问张少通讨要了手机一个劲地上网了解现在的社会行情。更是在翻到了张少通的银行账号信息时不小地吃了一惊。 接着便看起了社交软件里的信息。 却发现了来自张少通公司中数个女同事发来的暧昧信息。 这些暧昧信息中夹杂着公司中的日常事务,巧妙地与公事结合在一起,让林缘晨大开眼界。 其中有什么:“张总,你明天什么时候来公司?我早上早点来帮你把电脑开上,你要是没有吃早饭的话我们还可以一起去吃!” “张总,今天我陪客户吃饭在公司附近喝醉了,听说你在公司加班,可不可以来接我回家?” “张总,最近降温了,我看你每天上班穿得太少了,觉得很心疼” 林缘晨将这数个女子的通信记录一路超前翻到了开头,发现张少通刚开始会应答上几个字,什么“嗯”“啊”“哦”之类,到后来干脆就不再回复这一类的信息,心中不由得一暖,心想:原来他真的一直在专心等我,现在的女孩子,真的是太能干了!说出来的话连我这个老阿姨也说不出来 于是便故意要吸引张少通注意一般地咳嗽了两声。瞥眼间却发现张少通一点儿也没有注意到他,于是直接将他的脸扳了过来,嘟着一张嘴,假装生气,拿着手机在张少通眼前一晃,问道:“张少通!这是什么?这些女人是谁?” 张少通一懵,随即轻笑:“是同事。” “同事?为什么和你说话这么嗲?还带着一些很特别的暗示,你老实交代,是什么关系?!” 张少通此时眼光一闪,脸上戏谑一笑,勾起一条手臂将林缘晨搂到面前:“她们在上班的时候经常会对我做出一些特别的举动比如碰我的手和脸,有的甚至直接钻到我怀里怎么?你吃醋了?”(。) 007 女主内 林缘晨这一次是真的吃醋了,抬起手就要推张少通的胸口,却被他死死地压住,怎么也推不开:“昱儿,你说我等你这么久,是不是像你说的,舍近求远,徒增伤悲?” 说话时,张少通一条手臂竟然从林缘晨的衣服底下探了进去,更是探进了内衣里层,直接抓在了她的胸口揉捏起来。 林缘晨脸上瞬间发烫,怒道:“张少通你干什么,快放手!” 张少通脸上笑容极为放肆,低语道:“放手?呵呵,昱儿,你也学她们一样对我说话,可好?” 林缘晨听得这一句又羞又愤,直接往张少通面颊上一口咬下:“你再不放手我就咬得你破相!让你再也勾引不到这些女孩子!” “哦?你舍得么?”张少通脸向着一旁侧过,从她的牙缝中“逃脱”,却往她的脖子里一凑,舔|弄了起来。 “张少通你该不会是想在电影院里不行的!” “有何不可?此处只有数人而已” “狗屁,快滚开!会被拍下视频传到网上的!” 张少通像是报复一般,突然之间就用牙齿咬住了林缘晨的喉头,咬得极为用力,只听得林缘晨轻轻叫了一声:“好痛啊!又要搞什么性|变态!快滚!” 张少通得逞后带着胜利的笑容向后推开,收回了抚摸在林缘晨胸口的手,在自己的面颊上轻轻地揉着:“昱儿,以后还和为夫开玩笑么?” 林缘晨喘着粗气,在昏暗的放映厅中向着张少通怒目而视,嗔道:“哼,以后你再要出这种花样,就去找你手机里的女同事吧!” “哦?真的让我去找她们么?昱儿,你说话可是当真?” 林缘晨口中呼哧呼哧一时间没了话说。 张少通却轻笑出声,说道:“年末了,我们公司要办年会,昱儿,你要不要去见识一下那几个女同事?” 林缘晨气得双手抱在胸前,怒道:“不去!” “哦?那为夫邀请你去,让那几个女同事见识一下你?” 林缘晨本想冲动之下再而将他斥回去,然而念头急转之下,却矫情一笑,说道:“好啊,可是我没有漂亮的衣服鞋子” 张少通似是一呆,大笑道:“哈哈,为夫给你买一身漂亮的衣服鞋子,让你漂漂亮亮的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如何?” 林缘晨岂能如此便轻易放过他,继续矫情道:“你来这里也一年多了,民风民俗你也是知道的,在此地,已婚夫妻之间,是女主内!” 张少通一时没有领会她说话的意思,疑惑道:“主内?昱儿,你是想让为夫为你做饭?” “不是这样!女主内,你懂不懂,就是家里一切东西都要老婆买,所以老公的工资卡要交给老婆,还要告诉老婆密码!” 张少通眼中再次出现一抹戏谑之色,然而却十分爽快地答应道:“好,昱儿,你想要我的工资卡,可以。不过” “张少通,你又想谈什么条件?” “呵呵,昱儿,你好聪明!”张少通抬起一指在林缘晨的鼻尖上略过,眼中带着坏笑。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 “以后你每天晚上都要” 张少通还没讲完,林缘晨马上就怒道:“不行!” “哈哈,那就没有工资卡了。” “每天太多!换个说法!” “昱儿,为夫不想换别的说法。” 林缘晨转了转念头,说道:“那这样吧,你在你的工资卡上办一张联名卡,我带着联名卡可以花钱其他的事,就按照我们原先讲好的,每个月三天!如何?” 之后的对话,就变成了一场赤|裸裸的交易和讨价还价。 经过一番迂回曲折的舌战之后,两人终于讲好,每周的周末便聚在一起共享鱼|水,以换取张少通给林缘晨办一张联名卡。 然而,林缘晨刚回来,刚才也看了手机,却单纯到没有计算过眼下的日期,这一天,却正好是星期五。 电影散场之后,张少通耐着性子又陪着她吃了小区门外的夜市,快到凌晨三点的时候才回到家中。 刚进门,随着房门碰上,张少通就迫不及待地一把抱起林缘晨,快步向着二楼的房间跑去。 林缘晨本能反应之下大叫道:“我们不是说好周末才” “昱儿,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怎么你来了都不看日期么?”后面跟着一串放浪的大笑之声,一直传荡到他俩进入了房中。 一直到傍晚的时候,张少通才独自穿戴整齐地走出房门,在后院中踏步入天,去往法门之人所在之处索要林缘晨和小玉在此地的身份证。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他便回到了小楼中。 他本想先将小玉的身份证给小玉,然而小玉却从一大清早去往图书馆以后还没有回来,于是就将那身份证摆在了饭桌上,又捏着林缘晨的身份证走向她的房间。 只见她浑身缠着厚厚的被褥睡得正香,细小的鼾声听上去很有节奏。 张少通轻笑,将身份证摆在了床头柜上,又坐在床边对她看了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楼,出门去买菜。 这时,小玉正巧回来,往冰箱里取了点饮料,一口口喝得漫不经心,转眼间发现了餐桌上的身份证,拿起时眼中露着难以言表的喜悦光芒:“太好了!张少通真的把我的身份证做好了!”此时也不管林缘晨是不是在睡觉,直接就冲进了她房中。 两手用力推搡着被窝中的林缘晨:“昱吉,昱吉快起来!” “哎哟我困死了!小玉,你这是干嘛呀!” “陪我去买手机!我要办银行账户!” “这买手机和什么办银行账户小玉,银行都关门” “这年头办银行账户只要用手机就可以了,随时都可以办!办好了可以用手机号码或者指纹存取款!还有更高级的用虹膜明天你还要陪我去派出所登记指纹和虹膜!” “身份证有了吗?”林缘晨终于从床上爬了起来,使劲揉着眼睛。 “有了,你看这不是你的吗?”小玉拿起床头柜上林缘晨的身份证,在她眼前晃动着。(。) 008 蛋白石一 “哎唷小玉,我真是服了你了” “昱吉昱吉快起来,从这里往南走两百米十字路口有一家大超市,我们去大超市买手机!你自己也买一个,小玉帮你申请银行账户。” 林缘晨无奈中被小玉从被窝中揪了出来,胡乱套上了衣服,披上外套,连头发都来不及梳理,用手抓了几把便出了门。 从家中往南走,果然有一家大型超市,两人在手机柜台前经一个业务员忽悠了好一阵,竟买了一人一部时下最贵最新款的手机,结完账,那业务员便在系统电脑上帮两人选手机号码,并登记身份证号码。 终于一人手中揣着一只手机,坐在一处售卖按摩椅的区域内,忙着在手机上申请银行账户。 “昱吉,我帮你申请好了,你以后买东西,只要用手机就可以付款。如果你想不带手机,就要去登记指纹和虹膜。我帮你开的是和张少通同一家银行的账户,你回去以后让张少通和你做一个关联,你便可以用手机买东西了,你在电影院看他手机的时候小玉可看见了,他账上有许多钱!他另外还有一个超级额度的信用卡账户,小玉觉得那信用卡账户可能是如真的,不过那账上好像没有任何交易信息,可见一定是如真的!你别忘了让他在那信用卡名下给你弄个附属账号,以后就可以给小玉买东西” “小玉!你不是说要自食其力找工作的嘛!” 小玉翻了翻眼皮,撇嘴道:“不买东西也行,可以请小玉吃饭!总行了吧?” 正当两人在两副按摩椅上不停“震动”的时候,两人身旁的过道上推来一部超市的购物车,里面装着一车的食材零食和饮料。 耳边响起一个极富魅力的嗓音:“你们俩是等不及我回家所以来接我了么?” 林缘晨一惊,回头看见张少通穿着一件灰色极为厚实的毛衣,围着一条藏蓝色的羊绒围巾,脑后竖着一个不高不低的辫子,一副标准的住家男打扮,正向着自己和小玉展示着极为温和的笑容。 “师少通,我们其实是来买手机咳!我们买了两部手机!只是因为小玉想要申请银行账户!”林缘晨似是抱怨一般地说道。 张少通两眼一闪,很主动地说道:“哦?那回去以后我是不是要将你的银行账户和我的关联在一起?” 小玉见张少通面色极为和善,瞥了一眼林缘晨,适时插嘴道:“姐夫!小玉还想你在信用卡名下给小玉设置一个附属账号!” 张少通爽朗地笑道:“好啊!反正那是如真家的香火钱。” 小玉高兴地从按摩椅上蹦了起来,揣着手机直接蹦到张少通面前:“姐夫姐夫,现在就帮小玉设置吧!” 林缘晨却是看呆,只见他们俩各自掏着手机摆弄了一阵之后,小玉脸上显现着那一副每次徐凯杰为她买了金银首饰时都会显现的无比天真欢乐的笑容。 张少通不忙着将手机藏进裤袋,而是脸上带着意味之笑,问林缘晨:“昱儿,你想不想要附属账号?”那笑容似笑非笑,看在林缘晨眼中极为可恶。 林缘晨将手机掏了上去,冷冰冰地说道:“我不要如真师父的附属账号!我要你现在就将你的工资卡和我的关联!” “哈哈哈!好!不过你可别忘了,今天是星期六。” 林缘晨恨地差一点咬断牙齿:“张少通,你等着,我星期一就去大买特买!” 张少通眼中光芒一闪,说道:“昱儿?大买特买?你不学学小玉找个工作自食其力?” “哼!我的工作不就是被你包养么?”然而心中却在说:张少通你等着瞧,我要赚比你更多的钱,看你再嚣张! 张少通自然听到了她心中所说,却假装不知道一样,脸上戏谑之色更浓,调戏道:“哦?包养?那今晚回去是不是和我试一些没试过的花样?” “你滚,你以为拍电影么?” 小玉此时目的达成,不耐烦道:“姐姐!姐夫!回去做饭吧,饿死小玉了!” 张少通马上接住了话茬:“好好好!昱儿,小玉,随我回去做饭。” 三人买了单以后,提着大包小包走回了家,晚饭张少通亲自下厨,做了很多个菜肴,吃完之后,便又是各自回房做各自“喜欢”做的事。 第二天小玉一醒来便想去找林缘晨带自己去登记指纹,然而一想到是周日,于是作罢,变换了一套行头之后,又去了图书馆。 而张少通与林缘晨则在房中尝试了多种口味略重的“没试过的花样”后,便相拥在床上说了一天的情话。 很快,到了星期一。 星期一一早,林缘晨装睡中听见张少通出门上班的声响,整个人从床上弹了起来。 一番精心的打扮过后,看起来十分明艳动人,更有一些成熟的妩媚。 也没有去查探小玉的去向,而是从胸前的储物锁中,挑选了一枚不大不小的灵石。这灵石如同成人拳头一般大小,看起来晶莹剔透闪烁着彩虹一般的斑斑光点。 将灵石和一些现金放在了一件羽绒服的大衣兜内,悄然走出了房门。 这个城市依旧不会下雪,空气中刮着冬日清晨的冷风,林缘晨叫了一辆出租车,向着目的地前进。 来到市区一家规模十分大的拍卖公司,林缘晨找到一个年轻美丽的前台小姐说道:“我想来委托拍卖一物。” 那前台小姐见林缘晨既长得无比美丽,又清新脱俗气质好,便好不怠慢地将她引到了主管办公室内。 那主管是个有些谢顶的中年男人,带着一副眼镜,伸手请林缘晨坐在了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 “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林缘晨落落大方地答道:“我姓陈。” “哦?请问小姐像委托拍卖的是什么东西呢?是名人字画还是玉器瓷器?” 林缘晨微笑间将衣袋中的灵石拿了出来,摆在了他面前:“我想拍卖这枚蛋白石。”(。) 009 蛋白石二 那主管在看到这“蛋白石”的一瞬间眼中爆出灿烂的金光,一双手情不自禁地摸了上去,拿到眼前近距离地看,那眼神仿佛要将这蛋白石击碎一般。 “陈小姐这枚蛋白石看起来很完美,品质也是一流的这上面的火彩仿佛要比普通的蛋白石大而长就是不知道你是想卖断给我们公司拍卖还是委托给我们公司拍卖?” 林缘晨心中嗤笑,此时装作犹豫道:“这我倒是没想好如果你们出的价钱好,卖断给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那主管又将这蛋白石看了看,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陈小姐,如果你将这蛋白石卖断给我们,我们可以出一千万” 林缘晨心中却愁了起来:一千万?一千万以前是很多钱,就是不知道现在是多少钱昨天张少通买的那点菜三个人一顿就吃光了,他花了两百多这样看来这一千万就好像以前的三百万三百万,也不少了! “好!我卖断给你们!”林缘晨的这一句说得十分果断,那主管咬牙中暗恨自己给的价格高了,心想这小女人肯定是缺钱花。 “陈小姐看来不仅长得漂亮,人也很是爽快” “如果可以的话,今天就交契,你看如何?” 那主管心中恨意更浓:果然是缺钱花! “这个也行,就是要先送去技术部检验一下拍品的真假与否” “可以,现在就送去吧!” “好好陈小姐,麻烦您带着拍品同我一起去技术部。” 那主管引领林缘晨来到技术部,只见是一间如同无菌病房一般干净明亮的大房子,外头隔着玻璃,里面是许许多多的设备和仪器。 灵石送进去之后,林缘晨足足在外干巴巴坐了三个小时,那主管才拿着灵石终于从实验室中走出,脸上带着无法言喻的笑容,对着林缘晨连声说道:“陈小姐,这枚蛋白石的确是真品,你这就跟我回办公区办手续吧。” 林缘晨此时心中大石也落地:“看来灵石真的是蛋白石!” 又是一个小时的繁琐程序,最后,一笔一千万的整数巨款打到了林缘晨以手机号码申请的银行账户中,查验账户余额无误之后,林缘晨才满意离去。 出了拍卖公司的大门,林缘晨心中暗骂:“看来徐凯杰这老江湖当年就是在地球上出卖灵石赚了第一桶金!张少通!我这下比你有钱了!”她也不想,张少通也有灵石,只不过没有像她一样为了争一口气要去卖灵石而已。 之后,她跑了一个驾校,报了一个学籍,又拦下一辆出租车,竟然来到了市西郊的一间珠宝加工工厂。找了负责业务的主管谈好了来料加工的价格,以及各种贵金属带料加工的价格,又商议了付款及出货方式日期,甚至最后签署了一份协议,才从那工厂出来,打车回到了市区。 又来到市区最繁华的商业地带,横七竖八走了十几条街,才找到一个符合心意的转让门面,二话不说花了一个晌午直接和转让方谈妥签下了铺子,约定好月末交房。 这才心满意足脸上如沐春风般地回到了家中,已经是傍晚时分。 坐在书房中,仔仔细细地描绘着一幅幅的珠宝设计图,林缘晨心中暗自窃笑:“哼哼!张少通!这下看是谁包养谁!昨天与我折腾了那么多的性变态!下次,我便要你跪在我面前舔我的脚趾头!” 此时心中一跳,一个嗓音在心头想起:“昱儿,你方才在心中说什么?” “哼!张少通,我现在忙着呢!我不与你说!” “哈哈!昱儿,你是不是又在出花样?为夫今日要加班,晚回来。你在家中乖乖的。” “张少通,你不回来都不要紧!” “哈哈!真的不回来都不要紧么?你不怕我和我的女同事在公司里相处一夜?” “哪怕你和三个女同事相处一夜,我都不会怕!” “哦!那为夫从此可享齐人之福了?” “滚蛋!我不理你了!” “哈哈哈!”伺候,便是一连串张狂的笑声。 书房门口紧挨着家中大门,此时大门打开,小玉拎着几个马夹袋走了进来,嚷嚷道:“昱吉,我知道你今天不会给我煮饭,所以小玉自己煮饭,顺便还可以带你一起吃。” 林缘晨只是“哦”了一声,继续画着设计图。 等到小玉做好了饭,她的十数款蛋白石珠宝也已然画好,与小玉一起吃起了热腾腾的饭。 小玉吃到一半,开口说道:“昱吉,我今天去登指纹和虹膜了。” 林缘晨满脑子珠宝款式乱飞,又只是简单地“哦”了一声。 小玉接着说道:“我前两天在图书馆,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是个大学生,在放寒假。长得挺漂亮的,他今天给我发消息说,想让我做他的女朋友。我答应他了。” 林缘晨又是“哦”了一声,片刻间醒悟过来:“啊?小玉,你真的要要对徐凯杰劈腿?!” 小玉不以为然道:“什么劈腿?我只不过交一个男朋友,单纯的男女朋友!” “小玉你还真以为世上会有纯爱啊?他要是进一步了要亲你怎么办?现在比过去已经现代了二三十年,指不定要和你睡觉怎么办?” “他不是那样的人!”小玉说话时很是矫情,看得出对那男孩大为欣赏。 林缘晨皱起了双眉:“小玉,你不是真的已经喜欢上他了吧?” “昱吉,明天我会带他来家里吃饭,你到时候可不要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或者问东问西问个没完,我比你大不知道多少岁,不会被人骗的!” “这这事要是徐凯杰知道了会怎么说?”林缘晨已然是瞠目结舌。 “小飞霞不会怪我的,小飞霞可疼我了!” 林缘晨顿时语塞,心想:还不会怪你的,到时候看看会不会怪你!不怪你我跟你姓! 她如此想的时候,小玉瞪了她一眼,说道:“你本来就姓林,我现在叫林小玉!”(。) 010 赵晓峰 林缘晨对于小玉完全没了话说。直到吃完了饭,小玉才作出一副乖巧的样子,从随身揣着的一个储物袋里拿出一套新买的衣服哄林缘晨:“昱吉,你现在穿的旧衣服都过时了好多年了,小玉借花献佛,给你买了一身,昱吉明天我和他会回家吃午饭,就要麻烦你一大早去买菜了。” 林缘晨瞅了瞅那套衣服,撇嘴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无事献殷勤,今天的碗你洗!”说完,转身又回到书房,继续画她的珠宝设计图。 这一夜,她在书房内画了一整夜,张少通半夜回来,见她在书房中埋头吃紧赶工的样子,便淡然一笑兀自上了楼,第二天清晨的时候,他又自行出门去上班。 林缘晨赶了一夜的工,在八点刚过的时候,才终于把将近三十个款式画好,想起小玉前一日所说的话,匆匆忙忙地就出门买菜。顺便还将三十几个款式的珠宝设计,共一百多张图纸扫描了一下,发给了前一日联系的珠宝加工工厂业务员,又转过去一笔定金,算上前一日在他厂里预交的一小批碎灵石,出这一批货应当是足够,心中顿时松了一口大气,优哉游哉地回家煮了一桌十分丰盛的午饭。 小玉到底是和她时时贴在一起,在她从厨房端出来最后一个菜肴时,她便带着她新认识的小男朋友来到了家中。 林缘晨站在餐桌上往门口一看,只见他俩在房门口换鞋时还手牵着手。 那男孩长得不高不矮正正好,略显清瘦,皮肤很白,样貌当然是没有徐凯杰那么英俊,但看上去十分鲜嫩,就像莲蓬里新结出的莲子一般,嫩得能掐出水来:“原来小玉好这一口!” 心中如此想法,面上却堆着假惺惺的笑容,将餐桌旁的餐椅拉开,脆声说道:“小玉,你们来啦!正好饭刚做好,快来吃饭!” 林缘晨此时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她自己简直就变成了昔日自己和徐凯杰谈恋爱时候的母亲,此时叹息轮回因果,报应不爽。 那男孩很乖巧地喊了一声:“麻烦姐姐了。”连那嗓音也是介于年幼和即将成熟之间,听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不麻烦!你能来吃饭,我便很高兴”此时说了一句违心的话,叹息道:原来我妈以前就是这种想法,我还以为她真的很喜欢徐凯杰! 三碗饭端了出来,三人坐在了餐桌边。林缘晨此时细看那男孩的眉眼,感觉看得久了,倒是有那么点魅力,只见那男孩眼神十分清澈,没有任何复杂之色,单纯地就如同所见一般。 小玉见林缘晨打量她的小男友,便开口介绍了起来:“姐姐,这是我的朋友,叫赵晓峰,今年二十岁,比我大两岁。” “噗!”好一个比我大两岁,林缘晨可没有小玉那般好的城府,一口饭直接噎住,咳嗽了起来。 那男孩眼中露出关心之色,天真地问道:“姐姐,你是不是呛着了?喝口汤吧。” 林缘晨于是便真的喝了一口汤,缓过气来说道:“晓峰,听说你是大学生?今年应该读大二了吧,家住在哪里啊?” 赵晓峰青涩一笑,说道:“我家就住在图书馆旁边的一个小区,我爸爸妈妈一直在外地工作,我从小和我奶奶住在一起。” 林缘晨转起了念头:图书馆旁边的小区现在怎样不知道,以前是个豪华别墅区看来小玉找了个富二代?这倒是她一贯的风格 林缘晨又做出一副如同人母一般的和蔼笑容,问道:“晓峰,听说你追求我们家小玉,姐姐问你,你喜欢小玉哪一点?” 赵晓峰此时羞涩一笑,转头向着小玉看去一眼,说道:“我一见到小玉就觉得很喜欢她,她长得很漂亮,也很可爱” 漂亮?可爱?倒的确是十分简单的理由 看着那男孩眼中纯粹地没有一丝杂质的眼光,林缘晨此时却揪心了起来:“诶,小玉,好好的一个男孩子,就被你欺骗了感情!” “晓峰,一会儿我们去哪里玩呀?”小玉不理睬林缘晨心中所说,而是用一种十分天真无辜的眼神看着赵晓峰,说话的时候嘴唇半噘,看得林缘晨心中发憷。 那赵晓峰便半哄着说道:“小玉,不如我们去看电影?或者去打篮球?” “好啊,小玉想去你的学校里打篮球。” 那赵晓峰笑容似是甜蜜了起来,点头道:“好呀,那就去我学校打篮球,我还有一些同学寒假住校,可以喊他们一起出来。” 林缘晨心中汗颜:男人的虚荣心! 赵晓峰转过头,向着林缘晨问道:“姐姐吃好饭干嘛去,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玩?” 林缘晨连忙摇头:“不了不了,姐姐下午还有自己的事,你们玩得高兴点!” 那赵晓峰显得一脸遗憾,说道:“姐姐煮的饭菜很好吃,下次我也请姐姐吃饭。” 林缘晨莞尔一笑:“那姐姐谢谢晓峰。对了,小玉,你星期三还要去市区面试工作,你可不要忘记了。” 赵晓峰却抢言道:“姐姐,到时候我陪小玉去!” “好吧,小玉,晓峰对你这么好,你也要对他好一些,可不要欺负他哦!” 小玉翻了一记白眼,那赵晓峰却连忙辩解:“小玉对我很好。姐姐放心!” 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林缘晨瞬间全无话说。 这一顿饭吃下来,林缘晨先前担心小玉被亲被睡的想法全都顿消,她反而担心起了赵晓峰,他看起来是张从来没有和女生交往过的纯粹白纸,现在就已经全然被小玉迷住,要是时间长了,到了要分手的时候,那又该如何? 这种沉重的想法一直纠缠她到他俩吃好饭出门。 收拾好碗筷,她呆呆地站在母亲的相片之前,心中动荡无比:“妈妈,我这才知道你过去的种种想法,然而现在哪怕想再和你说句话,却已经没有了机会” 就这样动容了许久,才从一阵情绪中恢复过来,洗了一个热水澡,穿上了小玉送的那套新衣服,一番打扮之后走出了门去。(。) 011 方云仇 林缘晨来到市中心一个展览馆中,参加正在此地举办的珠宝裸石展览,说白了,也就是珠宝裸石特卖会而已,许多的厂家和批发商,更有一些宝石矿主来此地参展,数千平方米的场地中,荟萃了时下最为主流的款式。 林缘晨来到此处一个展位一个展位地看了起来,还掏着手机到处拍照。 拍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往钻石展位区域走去。 钻石展位区域内一个展位处,站着一个高大英伟的男子,他看起来三十出头的年纪,高档羊毛料的西服下透着矫健身姿的曲线,他的面庞也极为英俊,清秀间又透着刚毅。他一手兜着一件黑色的厚重外套,另一手往展柜中指着,面上透着极为难看的神情:“你们到现在还没将展品按我说的陈列好,这项链手链摆放的位置全部都错了!限你们十分钟之内全部摆好!”说话时,收回指出的手,在衬衫领子下的领带结处拉了拉,显得很是心急火燎。 “你们在此地给我好好待着,我过三个小时之后再来看!”说罢,从裤兜里摸出了车钥匙,愤然转身跨步便要离去。 然而他太过心急火燎,以至于刚转身脚下就绊了一下,向着前方跌了出去。 跌出之时,他双眉紧皱,却看见迎面走来一个性感尤物一般的女子。这女子低头看着手机,直接就走了过来,于是,便充当了他跌落在地的垫背。 “啊!”林缘晨惊叫一声,直接被这男子压倒在了地上,穿着高跟靴的脚腕瞬间便一个错位,崴了。 两人重重砸在地上时,那男子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下林缘晨身躯上无比紧实的弹性,竟然片刻间便恍惚了起来,直到他被林缘晨一把推了过去,才回过神,低下头向着狼狈不堪的林缘晨看了一眼。 这一眼看去比刚才跌落时虚晃的一眼更为惊艳。眼前的女子不仅有着性感尤物一般的身材,更是有着绝色的面庞,而且这绝色非同人间的美色,像是带着一种梦幻般的朦胧,如同在梦中所见一样。 这男子清咳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站起之时,极为风度的伸出一臂向着林缘晨:“这位小姐,真是不好意思。” 林缘晨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并不拉他的手,而是自己逞强地站了起来,站起之时,崴了的脚腕骤然一痛,她踉跄了一步,险些再而跌倒,好不容易稳住身子,脸上挤眉弄眼,口中发出嘶嘶声。 那男子见林缘晨如此表情,嘴角一拉,显出一个坏笑,上前一步再而搭讪:“小姐,你是不是脚扭了?” 林缘晨又瞟了他一眼,矫情道:“是啊,你摔下来却没着地,着地的是我,你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嘛!” 男子轻笑出声,不管林缘晨愿不愿意,竟然一手抓在了她的小臂之上,用力扶了一把:“那我就陪小姐看展览,然后再送小姐回家,怎么样?” 林缘晨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然而这一步踩实的时候脚腕却传来无比的疼痛,“哎哟”大叫一声之后,便不再试图从那男子的手中挣脱。 那男子笑容更甚:“小姐,看来你一步都不能走了,要不要我抱你看展览?” 林缘晨斥道:“抱我?不用了!我一会儿买一些东西就回去了,不用你假惺惺地充好人!” “哦?那小姐要买什么呢?” “我来这里当然是买宝石咯!那还能买什么!” “那是想买什么样的宝石呢?” 林缘晨本想凶他,又懒得凶,答道:“我只不过想买一些砂糖钻而已。” “哈哈,砂糖钻?看来小姐也是圈内人,这前面的展位是我的,要不你从我这里买?我给你进价?怎么样?” 林缘晨向着前面的展位一看,只见数个漂亮的女店员正在麻利地铺设展品,又对着他家的展品瞧了瞧,却是愣住了,只见那些展品均都是些大块头的奢侈货色,想来这男子在这一行当中颇具实力,于是便矫情地开口道:“那你给我什么价格?” 那男子笑道:“本来,一克拉的一分碎钻是卖四千元,我卖给你两千,这是十几年前的价格,就当是我赔罪,怎么样?” 林缘晨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说道:“那好吧,颜色方面” “保证白色!” “好我要五百克拉。” 那男子唤了展位中一个女店员,给林缘晨称了五百克拉的一分碎钻,又多匀了十克拉,装在一个塑封袋中,看起来倒真的像是一袋子晶莹剔透的白砂糖,交给了林缘晨。 林缘晨掏出手机,要了对方的账号,给那男子转了一百万的货款过去。 那男子轻笑,在手机上向着林缘晨的账号——也就是她的手机号码瞥了两眼,才将手机揣在兜里,索性一臂抱在林缘晨的腰上,将她半搂半抱,向着停车场处缓缓走去。 林缘晨心中暗自叫苦,心想这一次又碰到了和楚天行那货一般无二的大|无奈脚上剧痛无比,迈不开步,只能任由他抱着自己。 走了一会儿那男子开口道:“我方才看到小姐姓陈?我姓方,叫方云仇,我爸爸姓方,我妈妈姓仇,所以给我起了这个名字。陈小姐,我还是先带你去医院看看脚腕再送你回家吧?” 林缘晨此时深深皱眉,推脱道:“不了,只不过是扭伤而已,回去贴个膏药就可以。” “陈小姐,你看上去如此瘦弱,但你却好逞强,呵呵,有意思” “方先生,我看我还是自己打车回去吧,我家也挺远的” “我今天就偏要送陈小姐回家,怎么?陈小姐是怕我吃了你?” “那倒没有!只不过,怕影响你做生意!” “哈哈!陈小姐,我可不可以问问,你要砂糖钻,是要做什么样的款式?” “就是用在用在一些定制款式上衬托主石,像胸针发梳,发冠,这一批主要是做这些。” “哦?那主石是什么样的宝石呢?” 林缘晨白了他一眼:问的真多! “我用的主石都是蛋白石。” “哈哈,陈小姐,我还以为你会喜欢蓝宝石,却没想到你喜欢蛋白石,有意思” 废话,谁不喜欢蓝宝石?那是因为我的蛋白石不要钱!这人真的是个白痴!林缘晨心中暗骂。(。) 012 周末 一步一挨走到停车场,迎面遇上一个通往地下的斜坡,林缘晨嘟起嘴来:“我说方先生,这场馆中难道没有直接去停车场的电梯吗?”话语中带着三分气恼。 方云仇脸上透着一抹邪笑,直接将林缘晨整个抱了起来,走下那斜坡:“陈小姐,我早就说了,我可以抱着你观展,现在也可以抱着你下去!” 林缘晨这才意识到,先前不走电梯就是为了此时占她的便宜,心中气恼更甚,从仙根之处悄悄分出一股仙力渗透到扭了的脚腕上。 被抱着往地下停车场走了两层,终于来到了那方云仇的车边上,他一手抱着林缘晨,另一手按动了车钥匙,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将林缘晨放到座椅上,自己则绕到了架势座,将车子发动了起来。 “陈小姐,你还要去另外的什么地方么?还是这就将你送回家?” 林缘晨伸手将扭到的脚上的高跟靴脱了下来,又在脚腕处揉了揉,试着转动了一下脚腕,发现没有先前一般疼痛,于是便说道:“我现在先不回家,麻烦方先生送我去附近的商场。” 方云仇脸上微微一笑:“怎么陈小姐伤到了脚,还能继续逛商场?”一双眼却偷偷地向着林缘晨只穿着一层薄丝袜的小腿上瞥了两眼。 “我的脚已经不疼了” “哈哈!那好,不如我们去大商场中喝个茶,我再陪陈小姐继续逛商场,最后再将陈小姐送回家。怎么样?” 林缘晨眉头一皱:陪我逛商场?送我回家?现在的男人追女孩子这么犀利?我这和他都两不相干毫无关系根本就不认识! 方云仇见林缘晨皱眉不回答,竟然自说自话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 之后,他便打开了车载音响的播放键,开始听起了音乐:“陈小姐,冒昧地问一下你今年芳龄几何?” 林缘晨向着头顶翻了翻眼皮,不冷不热地回答:“二十四岁。” 方云仇脸上又是一抹邪笑,继续问道:“哦?那有没有交往什么男朋友?” 林缘晨心中冷哼,说道:“我和我老公结婚两年多了。” 那方云仇哈哈一笑,说道:“陈小姐这么年轻就嫁人了?我今年三十二岁,都还没有遇到过一个能够谈婚论嫁的人。” 林缘晨在心中骂了一句:三十二岁,小屁孩! “我看陈小姐打扮十分知性优雅,又很时髦,不过”说话时眼神瞥向林缘晨胸口的银质储物锁和左手上带的一连串饰物,眼中似有意味之色,“陈小姐的首饰却很奇特,让我觉得陈小姐十分地神秘。” 林缘晨低头看见了胸口的储物锁,这才哑然,但转瞬就想到了说辞:“这银锁的确和我的衣服不配,昨天晚上我试着戴了一下,后来就忘记拿下来了,今早出门太急,也没注意到。” 方云仇脸上笑容不减,并不对她的说话作什么评价,却说道:“我见你左手上的银手镯上面五颗应该是猫眼变石。变石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开采殆尽了,更不用说是猫眼效应的变石,十多年来我也只见到过五颗,没有你的那么大,颜色也没有那么浓郁,净度也不好。就连你银锁当中的那颗粉色宝石,我虽然看不出是什么种类的宝石,但按照上面的金刚火彩来说,应当是属于蓝宝石的类别,像如此桃红色的蓝宝石,我也没见过。所以我觉得陈小姐身上,到处都透着一股神秘感。” 原来这手镯这么值钱?林缘晨心中暗自吃惊,吃惊之下却忘了要如何作答,便一阵沉默。 方云仇微微侧过脸来,见林缘晨一副恍惚的神情,便问道:“陈小姐,你在想什么?” 林缘晨回过神来,淡淡道:“没想什么。” 此时行驶到一处大厦所在,方云仇将车开往这大厦的地下层停放好,便匆匆下车要去帮林缘晨开车门,然而却见林缘晨径自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动作一气呵成十分干脆利落,看起来脚伤已然好透:“陈小姐,才一会儿的工夫,你的脚伤就好了?”方云仇有些吃惊。 林缘晨矫情地昂起头,说道:“我会简单的跌打,刚才在你车上扭了几下就好了。现在用不着你抱着我去逛商场了!”林缘晨说这话是想嘲笑他。 方云仇倒不介意,朗声笑道:“哈哈,不抱那就和我走在一起,也一样!” 林缘晨不置可否,先他一步向着电梯所在之处走去,金属的细高跟踩在地上发出嗒嗒嗒的清脆声响。 不一会儿,来到了商场的顶层,两人在一个咖啡馆吃了一个小时的午茶,方云仇试图和林缘晨讲话,林缘晨却低头玩手机,根本不再多做理睬,然而方云仇却没有感到尴尬,脸上的邪笑反而更为浓郁,眼中的神色更加闪烁。 吃完了午茶之后,林缘晨一路杀到了女装部,买了几套内外的衣服,又选了几双鞋子,一次性买完单,这所有的大包小包就都由方云仇提着再而回到了停车场。 方云仇好不容易才把所有的大包小包塞进后备箱,坐上车中时,看见林缘晨手中握着一柄小银镜在照镜子,见到这小银镜的瞬间,方云仇眼中露出大有意味的神色,嘴角的笑意更为丰厚。 “陈小姐,你家住在哪里?” 林缘晨看着镜中的倒影,摆弄着一边的鬓角,漫不经心地说道:“在浦东。” 方云仇一踩油门,加速驶出了停车场。 一个半小时之后,两人驾着车来到了林缘晨家的小楼前方,林缘晨刚要打开车门下车时,被方云仇一把拉了下来,只见他眼中带着笑意说道:“陈小姐,你周末有没有空?我请你去看我一个朋友办的发布会?” 林缘晨心中大喘一气,摇了摇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道:“周末我没空,周末我要陪我老公。” “哈哈!陈小姐既然这样说,那我周末就来你家接你!到时候见!”说完,林缘晨刚想吐槽他自说自话,那方云仇竟自行下了车,走到后备箱处,将林缘晨的大包小包都取了出来。(。) 013 聚餐 林缘晨无奈之下只能下了车,见方云仇直接将大包小包提到了她家门前,又只好上去开了门。 进屋之后,方云仇将包包裹裹的东西摆在了玄关处,竟兀自在房中参观了起来。 他先是走到了客厅,伸手在墙上的木贴板边缘轻轻擦了过去,然后再在手上观察是否有灰尘,看过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其实家中的卫生都是张少通一手操持的,他却并不知晓,此时对林缘晨的好感度骤然上升。 又来到客厅隔断中放置照片的所在,对着林缘晨小时候的照片看了起来,越来脸上的意味越浓。 林缘晨见他不断地看着照片,心中发虚,走到他身后喊了一声:“方先生!照片好看么?” 方云仇并没有回头,而是说道:“我见你小时候所穿的衣服款式仿佛比你的年龄更为久远一些,陈小姐,你果然很特别!” “那不是我小时候,你看错了!那是我姨妈小时候,这房子是她的,她去了国外好多年了,现在把房子留给我和我老公住,哦,对了,还有我妹妹。” “看来你和你姑妈长得十分相像,就连气质也很是相似不过,我在这里倒是没有看到你和你老公的照片。” 林缘晨心中生出一丝厌烦,说道:“方先生,难不成你想看我的婚纱照?” 方云仇哈哈一笑,说道:“婚纱照却是不必了,我倒很想看看陈小姐的作品。” 林缘晨没好气地噘起了嘴,然而站在他身后他却是看不到,矫情地说道:“作品还没有加工好,有一些设计图,在书房里” 刚说到在书房里,方云仇便径自走向书房,也不等林缘晨招呼,直接就迈步其内,林缘晨只得跟了上去。 来到书桌前,见到书桌上对着一叠厚厚的手稿,方云仇整个便拿了起来,在手中一张张地翻看。 一边看,嘴上渐渐显出难以言喻的笑容,说道:“陈小姐,在如今这个年代,能用手绘出图的人已经少之又少,基本上都是大师你的手绘如此细腻传神,看来有着大师的天分。然后我又看了你的设计,觉得很是与众不同陈小姐,你现在在给哪家公司打工?” 林缘晨站在他两步开外抱着双臂,心中已经是大为不耐,说道:“我不打工,我在准备开一个店铺,卖这些首饰。” 方云仇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却没有开口,继续看着这些设计图。 一直用了很久,才看完这百多张设计图,又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处。 林缘晨此时下定决心要下逐客令,张口道:“方先生,要是没什么事我准备要开始工作了” 那方云仇倒也识趣,马上说道:“陈小姐,我下午还有事,就先走了,不过周末我来接你,你可别忘记了到时候我会给你打电话。”说完,神秘一笑,向着大门走去。 林缘晨又只好跟在他身后,在门口时,那方云仇转身道:“陈小姐,我这下就走了,回头见!”说道回头见时,竟然抬起一指迅速地在林缘晨的面颊上一划而过。 林缘晨整个人神经绷起,正想作出一副怒容,他却直接开门走了出去,听得轻响,门便合上,她也没来得及好好发作一回。 “真是的!什么人嘛!来我家里,看我的东西,还要调戏我!” 林缘晨从门口的包包裹裹中找出来一个大袋子,直接就在当地脱下身上那套昂贵的时装,换上了新买的一套运动装,便走进了书房继续画设计图。 这一次的三十余款设计,均都多加了碎钻的装饰,看起来更为绮丽。 一夜之后,林缘晨又将新增的百余张图纸扫描过后,将砂糖钻带到了那首饰加工厂,做好了一切凭信手续,又多留了一批碎灵石,这才缓缓飞行在市区上空准备回家给去市区面试工作的小玉煮一顿庆功宴。 此时运动外套口袋中的手机却响起了来电铃声。 接通之下,却听得张少通的嗓音说道:“昱儿,你今日又去哪里出花样了?” 林缘晨故作神秘地说道:“师父,我今天和别人去约会了,怎么?你吃醋么?” “哈哈哈!昱儿,你这几天都在书房内出一些不为人知的花样,为夫好想你,要不你来我公司,一会儿下班了与我的同事一起聚餐?” “聚餐?好呀!你公司在哪儿?” “哈哈,昱儿,你不是正与别人约会么?” “哼!你自己去聚餐吧,假惺惺的,我不去了!” “哈哈哈”张少通的笑声依旧持续,十几秒后才停住,说道:“地址为夫已经发给你了,你要是不知道怎么走,可以打车或者按照导航所说飞行而来。” 林缘晨娇“哼”了一声,说道:“那你等着!”便挂断了电话。 看了看信息所说的地址,打开手机导航,便按照其中的说明缓速飞行而去。 这导航是按照地面道路编排的行程,林缘晨在空中曲曲折折地飞行了一阵,心中怨声不断:“诶!这导航笨死了,刚才让我向南走,现在又让我向北走,既然都要走回来,直接就不用向南走了嘛,真是笨得要死!” 整整飞行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才来到了张少通公司所在的办公楼,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快速落下地面之后,只见此地是在市区中部的一个极为繁华的商业地段,而眼前的办公楼,沿街的一层都被几个一线品牌租用,做了店面。 林缘晨走在这底层的店面之间,穿行之下终于找到了上楼的电梯。 电梯在每一层停靠,不时地有穿着异常高端的俊男靓女出入,都会注视林缘晨。 他们首先会注意到林缘晨的面庞,目光在她的面庞上停留个几秒的时间,之后都会从上到下对她打量一眼,再而后才会有所不同。男人们则会更多地看她,而女人们在看到她身上的打扮之后,便会眼露轻蔑之色,不再多看。(。) 014 品味十分恶俗 终于来到了第十八层,林缘晨走出电梯,看到整个楼层都用十分通透的玻璃做了一种巧妙的隔断,这一层便只是一个公司。透过玻璃看到其内的装饰十分温馨,灯光更是以暗色为主,地上更是铺着厚达一寸的深褐色羊毛地毯。每一张写字台上都有一盏小巧的长臂台灯,台灯的灯光也是暖黄色,显得十分温馨。 林缘晨向着那家公司的入口处走去,迎面便走来一个打扮十分时尚,妆容比较夸张的年轻前台小姐迎了上来,走上来时,向着她上下看了一眼,眉头略有皱起,但很快便换上了职业化的笑容:“请问小姐是需要方案还是找人?”心想,这人多半是来找人。 她果然想对了。 林缘晨弱弱地开口说道:“我找张少通。” 那前台小姐眼中闪过一抹嫌鄙之色,脸上笑容消失,冷冷道:“请问您有预约么?”更是若有若无地瞥着林缘晨胸前那在如今看起来十分土气的银锁。 林缘晨双眼眨了眨,尴尬一笑,说道:“我和他早先就说好了美女你要不找他确认一下?我姓陈。” 那女子很不情愿地走向那暗红色的原木前台,拿起内线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转而眼神闪烁,低头抿嘴笑道:“张总”这一声听得林缘晨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门口有个姓陈的” 话还没讲完,只见她仿佛是愣了一愣,接着有些失措地挂上了电话,朝着林缘晨瞪了一眼。 林缘晨此时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双手抱在胸前。特别是又向着前台走了一步,闻到了一股层次十分丰富,格调十分高雅的香水味之后,低头往自己身上的一套运动装看了一眼:嗳,这张少通又不事先说一声,要不我也穿条裙子过来见他怪不得一路上别人都用怪异的眼光看我,难道是嫌我穿的太难看? 此时张少通从前台旁的通道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一抹浅笑:“昱儿!” 林缘晨回头之下,眼见他穿地十分潇洒,长发披在脑后,显得比以往更有魅力,不禁笑了出来,唤道:“师少通,怎么样?我来得快么?” 张少通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两只小手,抓在了手心中,低头笑道:“很快!” 这一幕,看在那前台小姐的眼中,顿时就如同烈火灼心一般,她紧紧咬着牙齿,心中很是不甘,又在林缘晨身上从上往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实在看不出这没有品味的乡下姑娘除了比自己苗条以外,还有什么优点。这一次,换成她站在一旁抱着双手了,向着两人所在之处用一种无比凶狠的眼光逼视着。 此时,与前台玄关处一墙之隔的一片工作区域内,三个正在看着电脑屏幕的男子中,有一人很快注意到了玻璃墙外的张少通和林缘晨,低声嚷了一句:“你们看,张总和一个美女在外面,好像很亲密的样子!” 另外两人的脸刷地一下转了过去,看到时眼中露出惊讶的眼神:“这女孩看起来好小啊,不会是个未成年吧!” “难道是张总在外包养的女大学生?原来张总好这一口,怪不得,那果真是公司里的女人都没法做到这样!” “咦?这女孩还是个高端的杯?我就说了,张总他肯定是不喜欢大胸妹,公司里那些女人都不信,还整天在张总面前露出半个胸!” “她穿的那么厚你知道她是杯?说不定雪中藏娇呢!” “哥们,我们出去探探风向如何?” “就你好事!我不去!不就是老牛吃嫩草的那一套,没什么好看的!我还要赶周末之前要出的方案。” “他不去咱们两个去!走!” 说话间,三人中的两人走向了前台玄关,走出之时一人高声道:“哟,张总女朋友今天来公司了,我们以前都还以为张总是虔诚的教徒,禁|欲笃真呢!” 另一人则走到张少通身边,抬手拍向他的肩膀:“张总,给我们介绍一下呀?” 张少通脸上现着笑容,低声道:“这是我夫人,姓陈。” 这一句把两人都是惊了一惊,那站在稍远处的前台小姐脸上更是几乎扭曲起来。 “原来是张夫人!张总,看你把这么年轻漂亮的老婆藏了这么久,害得公司里的姐姐妹妹们妄自筹谋” “可不是嘛,原来你们已经结婚了!张夫人看上去好年轻,张总,你可真有艳福啊!陈小姐,张夫人,一会儿下班了跟我们一起去聚餐!” 张少通向着两人故作深沉,低声道:“别在此处嚷嚷,快都回去吧。”又转而向着林缘晨说道:“昱儿,与我一起去办公室?” 林缘晨一直在甜蜜地笑着,此时难得做出一种矜持的小女儿情态,抿着嘴点了点头。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穿过了一间间如同迷宫一般光线昏暗的办公区,经受了所有人注视的目光和各种赞美嘲笑,最后如同逃也似得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坐在了一具长沙发上。 “昱儿,你是不是三天不理为夫了?”张少通拨弄着垂在林缘晨胸前的长发,语气温和中带着一丝埋怨。 “师父,我这几天可忙了,你不是也很忙,不回家吃饭,要不然昱吉也会给你做饭的!”林缘晨满脸乖巧的神色,仰头望着张少通,“师父,你的同事都好会起哄啊,是不是你在公司里招惹了太多的美女,引起公愤了?” 此时,在面对沙发的一块三寸厚水纹玻璃砖砌成的隔断之外,凑过来三个婀娜的身影。她们是张少通的女同事之三,当然也曾经给张少通发过无数的暧昧短信,做过无数的暧昧动作。 听闻张少通的美女老婆来了公司,三人立即妒火中烧,想来看看到底是怎么样的大美女,是不是真的比自己漂亮几分。 透过水温玻璃砖,林缘晨坐在沙发上的面容和身姿不是最为清晰,然而依稀能看出个大概。 “哼!mo,那品味十分恶俗的乡下女人就是张总的老婆?”(。) 014 乡下女人 “胡说八道!你瞧瞧他们两个坐在一起般配么?这乡下人长得这么矮!” “不就是瘦了点嘛,浑身上下还有什么品味!你们看看她!举止粗俗,好像没读过书一样!” “她脖子里那是什么?白金项链吗?怎么那么粗?好恶俗!”在如今的年代,城市里已经不多见这种古朴的银饰品了,只有那些专业做珠宝的人还能认出来银子这种东西,时髦的年轻人根本就没见过银子。 “是啊,我刚才就想说了,戴这么粗的一根白金项链,是想显示她家有钱吗?” “你们看呀,她手上拿着的那是什么?往嘴上抹的?” “那是润唇球,她是中学生吗?现在中学女孩子都檫口红了,没有化妆穿裙子还好意思到这种地方来?这种老掉牙的东西只有我妈才用!真不知道张少通看上了她什么!” 此时林缘晨往嘴上滚着一枚粉紫色外壳的润唇球,滚了几下之后,叭了叭嘴唇。 张少通一直注视着她,此时伸手抢过那润唇球说道:“这是什么东西?” 林缘晨说道:“这是润唇球,嘴唇干的时候抹的,自从有了仙胎初魂之后,我嘴皮总是很干!拿过来,快还给我,我跑了很多家地方才买到的!” 张少通却不还给她,反而对着自己的嘴唇也擦了一圈,最后把林缘晨另一个手中的盖子也抢了过来,说道:“这个给我,你再去买一个。” 林缘晨正要伸手去抢,那润唇球却从张少通手中消失,也不知去了哪个储物袋中,可是见他身上却没有储物袋的影子:“张少通,你真的好意思,连这种东西都要抢!我嘴皮一会儿就要干了,到时候难道问你拿么?” 张少通脸上坏笑:“哦?你嘴皮干么?那么”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不再往下说,凑到林缘晨的面前亲了一口,说道,“你可以问我要这个。” 这一吻落在对面那三个女人的眼中,在她们心中烧起了一把熊熊大火。 “好不要脸!竟然在办公室里亲热!” “太可恶了!我回头要告诉steve” “这乡下女人怎么像风尘女子一样爬到男人身上!难道张少通就是喜欢她这样么?这样的女人只要花钱哪里没有,竟然还娶回家做老婆!” 她们此时却全然不记得自己在公司办公区域内曾经多次主动向张少通投怀送抱的事,眼中就只有林缘晨“媚俗不堪”“丢人现眼”的举动。 “好了好了,我们也不要在这里看了,一会儿下了班,聚餐的时候,我们再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其中年纪最大,职位最高的一个妖娆女子沉声说道,其余两人又往林缘晨瞪了两眼,最后分头向着两边走去,不再继续窥探张少通和林缘晨。 此时张少通从沙发上站起,向着写字台方向走,说道:“昱儿,我还有些工作要做,你可以看我做,也可以自己玩。” 林缘晨才不想看他做事,便掏出手机玩了起来。 她开通了一个社交软件的账号,并在这社交软件上申请了一个关联的店铺,将自己的七十多份设计稿上传了上去,又费了一些脑筋定价,写了不长不短的说明之后,很有成就感地将脚上的鞋子脱去,直接躺在了沙发上,开始不停地加一些附近区域内的时髦女郎。 刚开始就有四五个头像很是惊艳的时髦白领女郎来询问她店中的货品,一番咨询之下,其余几个都表示想看成品的照片,而只有一个看起来是时髦女郎中的极品佼佼者,竟然拍下了她所有设计中最为昂贵的一鼎新娘发冠,和另外两个次级昂贵的奢华手镯手链,并且付了款,表示可以等待工期,林缘晨往她的资料内一看,竟然是附近一家高端婚纱摄影公司的老板娘。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的网上购物对卖家的限制和要求极为繁琐,光是无条件退货这一项,就必定是每个从业者必须默认的。 接下了这一单,她又装模作样在张少通面前给工厂打了个电话,询问了具体出货的日期,这才挂上电话,与那婚纱摄影店老板娘回复了一条消息:“亲爱的,大约十五天之后可以出货,到时候我亲自给你送过去。么么!” 张少通从电脑后方抬起头,眼中戏谑之色一闪,淡然开口道:“昱儿,花样出地差不多了?” 林缘晨躺在沙发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矫情道:“还没,花样无尽地出!” “哈哈,还花样无尽地出,为夫问你,昨天你带什么人到家里来了?” “昨天?”林缘晨一懵,这才想起那个方云仇送自己回家的事情,“就一个陌生人,他撞了我一下,扭坏了我的脚腕,于是就送我回家。师父,怎么什么人到家里来过你都知道?” “怎么会不知道?这人进房都没有换鞋,地板上有脚印!” “师父!”林缘晨这才佩服地五体投地,“你简直比风御鸾还要洁癖!” “这人送你回家,和你最近在出的花样有关么?” “什么有关无关,怎么会有关?真的只是因为撞坏了我的脚腕才送我回家而已,没有别的什么” “那为什么我晚上回家的时候看到门口有一束玫瑰花?上面还有一张卡片,写着:‘愿你如鲜花般娇艳’?” “玫瑰花?我怎么不知道!哪里来的什么玫瑰花?” “直接被我扔到了对面邻居的院子里。所以你不知道!” “这师父,你回家都很晚了玫瑰花在门口”此时她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心口猛烈一撞,“师父!小玉昨天不会是没回家吧!” “回家了,在我之后半个小时回来的,怎么?比起玫瑰花,你更关心小玉么?” “那当然,谁知道你说的什么玫瑰花,我见都没见过!”此时听到小玉没有夜不归宿,心中稍有平复。 张少通轻笑了起来,说道:“以后这人要是再来家里,最好不要让我看到!” 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想起了方云仇说的周末来家里找自己的事情。 张少通此时笑声停顿下来,深沉道:“怎么?还真的会来家里?”(。) 016 娶你真省钱 林缘晨双手在空中挥了一通,连忙说道:“不会不会师父那人说周末要来我家接我去看他朋友的一个什么珠宝发布会我没答应,也没拒绝” “哦?你方才还说不会,接着又说真的会来,到底会不会来!” “看来是会来的。” “你可知道周末我们要干什么么?” 林缘晨咽了一口口水,娇声哄道:“师父,你让我出去一个一天的,也不要紧嘛!我都已经在全大陆正派修士的见证下,嫁给你了,为了嫁给你竟然还引动了天劫这我嫁给你既成事实,已经板上钉钉铁打不动了,你还在担心什么?” 张少通沉默了一阵,眼中光芒一闪,很爽快地说道:“好!” 林缘晨没有多想,听到这一个好字整个人愣了一愣,随即极为开怀地嚷了起来:“师父!你答应让我周末去参加那发布会了?太好了!师父,你比以前好太多了!” 接着,林缘晨的手机却是一阵阵地响了起来,有更多的人向她发来咨询的消息,她便忙着回答那些时髦女郎,一直忙到了张少通下班,催着她从沙发上起来,才恋恋不舍地收起手机,然而那手机还在衣兜里响个不停。 张少通拉着林缘晨走出办公室,迎面就被数个男同事簇拥,他们都是来看张少通的老婆的。此时一个个开口与林缘晨开玩笑。 “这位就是张夫人张太太啊,看起来像个未成年啊!真的到了登记结婚的年龄了吗?” “张总,你不会是找了一个学生妹,骗我们吧?” “小妹妹,你是我见过长得最漂亮的青少年,是不是在哪个影视学院读书啊?还是在什么音乐学院?” 林缘晨懒得回答他们,也不知道如何回答他们,整个人缩在张少通的臂弯里,将脖子上的围巾围住了半张脸。 “哈!张总,你老婆好腼腆!是不是真的你老婆啊?哟,脖子上还有个大金锁,是不是我们张总怕你不小心被人抱走了呀?” 张少通则是嘴边挂着笑,任凭他们开玩笑。 这时候,几个脸上冷冰冰的女同事也各自裹在了昂贵的高端外套中,走在了一起,看着眼前的数人,彼此的眼中闪烁着如刀一般的光芒。 出了办公楼,已经是华灯初上,空中透着一股子欲要落雨的凉薄气息,全公司的近百名职员齐齐向着马路对面的一幢外墙十分有立体感的高大建筑走了进去,数个外籍领导则结伴走在了最后。 来到了这建筑的顶层,一家格调十分欢快的中式餐馆,在十分开阔的大厅中坐满了十桌,当然公司中几乎所有未婚的时髦女同事都坐在了林缘晨的一桌,另外还坐了三个男同事。 此处空调十分强劲,脱去了外套的林缘晨只穿着一件黑色运动卫衣,盘起双腿坐在餐馆宽大的扶手椅上,长而浓密的卷发垂在身前两肩之下,遮住了左右两边脸颊,显得更为弱不禁风,楚楚可怜。 她低头,用手机回复着那些将要下班的时髦女郎的咨询,顺便又不停地搜索在这一栋高级大厦中购物吃饭的时髦女郎,终于,又卖出去一枚小发夹,这小发夹自然也是正在加工的款式。 终于上齐了菜,一圈桌边的十五个人拿起筷子开席。 当林缘晨提着筷子的手伸到前方夹菜时,桌边上一个长得十分妩媚动人的女同事与她开口说话:“陈小姐,你和我们张总结婚多久了?” 林缘晨冲着她微笑着说道:“我们结婚两年半了。” 那妩媚女子身旁一个十分高冷的女子开口道:“两年半?那张总来我们公司之前就和你结婚了?可是我们却从来没听他说起过你。” 林缘晨呵呵一笑,说道:“我前一段时间不在这里所以我老公不太会说起吧” 此时,坐在她俩对面的一个看起来十分小巧的女子说道:“陈小姐,那你和我们张总是怎么认识相爱的呢?” 林缘晨瞥了一眼正在慢悠悠吃着一条鱼的张少通,狡黠一笑,说道:“我和他第一次见面是在一座山上,那座山十分高,云飘在脚下,我和他是在那座山上的一棵大树下见到的,那时候我还小” 此时数个女子同时轻笑出声:“哈哈哈,大山中,张总,你不会是在那个深山里旅游的时候遇见了这个陈小姐吧!哈哈哈!” “是啊,那时候你还小?是多小啊?张总你不会是把人家买回家做童养媳了吧!” 林缘晨咽了一口口水,怎么觉得这么仙气的故事此时已然变得乡土气。 张少通脸上不动声色地微笑,说道:“她当时在树下说长大了要嫁给我。” 此时那些女子眼睛一竖,口中发出轻微的哼哼声。 过了一会儿,又有一个女子开口与林缘晨说话:“陈小姐,你拿筷子的手上戴的是你们的结婚戒指吗?可是我却不见张总有戴结婚戒指啊。不过你的结婚戒指也太特别了吧!怎么看起来像个白塑料一样,你们结婚的时候张总难道没给你买钻石吗?” “是啊,结婚怎么会没有钻石呢,陈小姐,你这嫁得也太仓促了吧!这一个塑料戒指,你就嫁给我们张总啦?陈小姐,要娶你还真是省钱啊!我们张总也不像是没钱的人啊,陈小姐,是不是你只要一门|心思嫁给我们张总就什么都满足了啊?” 这是在说我不值钱林缘晨又咽了一口口水,心中着实钦佩眼前的这些小妹妹们,连这种细节都注意到了。然后她大大方方地放下筷子,抬起右手背朝外,指着那莹白色的骨戒说道:“这的确是我老公让我嫁给他的时候给我准备的。我本来是也想给他准备一个,不过后来觉得戴戒指不是他的范儿,所以也就没准备” “o哟!你们俩还真是小心眼对小心眼哈!张总你真是找对了人呢!” 林缘晨并没当真,只是尴尬地笑了两声,符合道:“各位姐姐说得是!说得是!”(。) 017 骨戒的奥妙 那些久经职场的时髦女郎怎会如此轻易就放过她? “张总,你说,是不是娶陈小姐的时候一分钱都没有花啊?你们不会是连婚礼都没有办吧!le你说是不是?” “是啊,张总,我觉得mo说得很有道理,你们几个都学学张总,以后多出去旅游,准能找到又年轻又愿意白白跟着你们的姑娘来家里!” 张少通脸色转为冰冷,将筷子往桌上啪地一搁,沉声道:“我要去个洗手间。” 转过身来时,脸上显着温柔,对林缘晨轻声说道:“昱儿,我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说完,捧起林缘晨的下颌,在她的双唇上吻了一下,站起身便走了开去。 一圈时髦女郎顿时看呆,心中如同有猫爪死命地挠动一般,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此时那年纪最大职位最高的女同事清咳了一声,缓缓开口问林缘晨:“陈小姐,你今年几岁了?在哪里高就啊?” 林缘晨本想继续玩手机,此时不得不抬起头回话:“我今年二十四岁了,工作么暂时还没有。” 又是一阵嗤笑之声:“那陈小姐看来是家庭妇女了?以陈小姐的年龄,这么年轻就做了家庭妇女,就不怕我们张总以后变心吗?” 林缘晨又是吃吃一笑,说道:“我不怕,他要是变心,我可以嫁给别人。” 这一句无心之言,听在在场所有的高端剩女耳中,却如同利刺扎在心头一般,一个个面色阴沉,十分难看。 “o!陈小姐你果然是与众不同!” 林缘晨却是一懵,疑惑道:“这位姐姐,我老公要是变心,我嫁给别人?不对么?” 先前说话的那女子此时胸中嘟着一股恶气,转而哑口无言。 之后的一小段时间,便不再有人与林缘晨讲话,那些女子越是想要林缘晨下不来台,越是心中赌气,而那三个男同事则早就看出了餐桌上的意味,不愿得罪这群风格犀利的女同事,便也没和林缘晨讲话。 林缘晨便悠然自在地玩起了手机,将自己的设计稿变着法地发到社交圈中。 片刻之后,张少通回到跟前,坐下时,将林缘晨的左手从手机上掰了下来,摆到桌面上,竟然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枚钻石戒指,言语温存地说道:“昱儿,我之前没有想到这么多,今天给你补上。” 林缘晨两眼看呆,看呆的还有其他的高端女同事,这一枚钻石戒指,是一颗方形祖母绿切割的极为纯净的钻石,祖母绿切割——那就意味着钻石肯定是很大的,这一枚也是如此。只见那一块晶莹剔透闪着寒光的方形钻石差不多有林缘晨的手指那么宽,在张少通手上缓缓带向自己的无名指。 林缘晨心中一跳,发出一阵心语:“师父,你不用在意他们讲的这很贵了吧?” 张少通面上带着笑容,在心中说道:“为夫在意。这不是用如真的钱买的,是为夫一年的收入。以后吃饭,就要用如真的钱了” 林缘晨心中极为感动,摊着左手不住地瞧着那钻戒。 此时张少通开口道:“昱儿,你嫁给我的时候,是凯杰操办的婚礼,我真的没有出什么钱,以前你的嫁妆,也是如真买的。就连这骨戒也本来是张羽放给你准备的。这一次,是我工作一年给你买的礼物,你不会怪我以众筹娶了你吧?” 以众筹娶了她这一句落在那些女同事的耳中就如同霹雳绝响一般,此时望着两人甜蜜的一幕,心头的滋味不知如何形容,纷纷冷哼。 林缘晨向着张少通看去神情一眼,抿嘴说道:“我嫁给你的时候,就不在意这些” 正当气氛开始浪漫的时候,张少通的四个公司领导揣着红酒杯走了过来,以不生不熟的中文说道:“哎哟,这里看来是美女云集!咦?张旁边的这位美女是谁啊?好像第一次见面嘛!” 另一个领导向着林缘晨眯起一双碧绿色的眼睛仔细看了一眼,竖起了大拇指:“这个美女好漂亮!我喜欢!” “啊,怎么和张长的这么像,是张的妹妹吗?” 张少通端起酒杯说道:“这是我太太。” “哦!那真是像你们说的,夫妻相啊!来!我们喝一杯酒!” 众人举起杯中酒与这四个外籍领导喝了一杯。 “张,你隐瞒地真好,我们以前都不知道你有太太。” “对,今年年会,张你将你的这位小太太带来,打扮一下,肯定更漂亮!” 林缘晨只是尴尬地笑,也不知道要讲什么样的场面话应付这些老外。 最后,这一餐气氛还算融洽,融洽在那些高端女同事再也没有以言语挑逗林缘晨,干脆彼此之间不断地聊一些有关于明星和品牌,以及流行风向和妆容的话题,一直吃到了末尾的时候,几个女同事纷纷拿起电话,以高一档的分贝与他们的备胎聊天,让她们的备胎开着豪车来接自己。 林缘晨收起手机,与张少通相视一笑,同三个男同事打了声招呼之后,便默默地出了那餐馆,一路下到了商场底层,行走在夜色之中。 林缘晨埋身在张少通的咯吱窝中,用围巾挡着迎面的冷风,娇声说道:“师父,你听了你那些女同事的话是不是不高兴了?” 张少通淡淡地“嗯”了一声。 林缘晨却轻笑起来:“师父,你好幼稚,这样就能不高兴了。又不是什么大能要与你决一死战。” 张少通此时哑然:“昱儿,你是不是最怕什么大能要与你决一死战?” 林缘晨用力点了点头:“对啊,我最怕这样的事情。师父你难道不怕么?” “呵呵,不怕。” “师父你肯定又在心里笑话我贪生怕死” “对,我是在笑话你贪生怕死。” “哎呀,师父,要不是贪生怕死我一路怎么能够逃出来?要像你这样动不动就与人开打,那我这一路肯定还要更狼狈。” 张少通依旧是笑,不置可否地拍了拍她的肩头,转而说道:“昱儿,你可知道这骨戒的奥妙?”(。) 018 骨戒的奥妙 “骨戒的奥妙?师父,你是说,紫月仙尊要给景君仙子的这枚骨戒么?” 张少通停住了脚步,拉起林缘晨带着骨戒的手,柔声说道:“你难道就从来没想过这是一枚储物戒指么?” 林缘晨心中一震:储物戒指?里面难道有景君仙子的东西?也就是过去我的东西?还是有紫月仙尊要给景君仙子的东西? 此时眼珠转了转,心神马上沉入其中。 但见一个圆形的符文转动之下,一片无边无际的白芒闪动。 仔细看去时,这些白芒竟然是数不尽的纸花!这些纸花便是张少通在梦境中向自己求婚时铺在脚下的纸花,便是自己在魔宗花园内看到代表思念的俪仙花。其中的纸花数量之多竟然无法尽数!除了这些花,其他更无一物。 “师父,这里面都是那种纸做的俪仙花么?这些花是干什么用的?” 张少通捧起她的双手,摆在腰间,说道:“我小时候曾经做过一个梦,梦见自己心中想念着一个人,日日夜夜地在做这些纸花这些花是张羽放想念景君时,亲手做的。” 林缘晨心中颤动,这是需要多少个日日夜夜灯下无眠的岁月才能做出这么多的纸花?虽然景君只是她的前世,如今看到这些花依旧感动不已,一双手向着张少通拥抱而去:“师父,昱吉以后不会再离开师父了!不会再让师父做这样的梦。” 张少通无言中紧紧将她搂在身前,冬日的街景中只见一抹街头情侣相拥的温馨剪影。 回到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望着前方的家门,只见客厅中点着灯,林缘晨心中涌出一股踏实感:“小玉面试完乖乖回家了!” 张少通却脱开她的手,径自走到大门口,捡起地上的一把事物,向着林缘晨后方远远扔去,只听得啪啦一声,那一把东西落在了她身后邻居家的院子里。 “师父,那是什么?” “玫瑰花!”张少通冷淡地说了一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林缘晨一步追了上去,哄道:“师父师父!别生气,那玫瑰花怎么能和你的钻戒比!师父!等等我!” 追着张少通进了家门,才发现餐桌上摆着一只不大不小的奶油蛋糕,小玉正捧着脸坐在餐桌旁,用一种嫌鄙的眼神望向自己。 林缘晨一愣,问道:“小玉!有蛋糕!你面试成功了?” 小玉泰然自若地从椅子上站起身,两手插在小腰上,矫情地说道:“那当然!怎么可能不成功,本来想请你们吃蛋糕的,但是你们好像已经在外面吃过了!” 林缘晨一把拉住正在换鞋的张少通,脆声道:“师父!今天小玉找到了人生中第一份工作!我们三个就一起吃蛋糕庆祝一下!” 小玉脸上这才有了笑容,跑到厨房去拿出一把西瓜刀,三两下就将蛋糕切了几份。 三人吃着蛋糕,林缘晨问道:“小玉,什么时候开始上班啊,是在家附近那家店上班吗?工资多少啊?” 小玉大口吃着蛋糕,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前一个月是培训,我每天要去总公司上课,培训期间工资是七千元,报销车费,还管一顿饭。上班的地方离这里远一些,在市区,以后等晓峰开学了,我们早上一起去,晚上一起回来。” “小玉,这次找到工作你是不是很高兴?” “嘻嘻”小玉脸上沾着奶油,显出一抹孩子气的笑容,随后脸色一正,说道,“昱吉,我在这里和晓峰谈恋爱的事情,你回去以后不要告诉小飞霞!” 林缘晨一怔:“你不是说不会和他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嘛!怎么又怕你家小飞霞知道?” “总之让你不要告诉他就行了。最多我不要你的那些嫁妆了。” 林缘晨却是一惊:“小玉,你宁愿不要金银珠宝!你也要我隐瞒这件事!你是不是真想劈腿!” 小玉看起来是真生气了,噘嘴道:“昱吉!这和劈腿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他知道而已,我和晓峰是清清白白的!我绝对不会做出劈腿的事情!” “你你还好意思说,你这是灵魂出轨你知道不?” “小玉听不懂你说的那些时髦话!小玉吃完了,要去睡觉了!”说完,小玉便在餐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手上嘴上胡乱擦了擦,两腿飞快地跑上了楼。 林缘晨顿然间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感慨,刚想要向着张少通吐槽,却听张少通先而开口说话:“昱儿,你吃完了么?今天陪为夫就寝么?还是要继续在书房中出花样?” 林缘晨无奈,点了点头道:“今天陪师父睡觉!” “那和为夫一起沐浴么?” 林缘晨心中一跳,瞬间面红耳赤,这不是赤|裸|裸的暗示么? 此时犹豫中没有回答,张少通却一把拉过她的手,直接向着卫生间拽了过去。 第二天,小玉一大早便出了门,那赵晓峰在家门口站得像个放哨的小卫兵一样,见她出来,脸上现出开怀的笑容,两人拉着手走向了黎明的街道。 一个小时后,张少通也出了门去上班。 在他俩走后又一个小时,林缘晨才从床上爬起来,懒洋洋洗澡刷牙吹头发,之后才又在书房中继续赶设计稿,离她开店所预想的一百个款式,还差三十款,她今天要把这三十款的图纸都画好。 一直画到了午饭过后,将小玉剩下的蛋糕吃完,总共完成了将近十个款的设计图,正在嘚瑟地欣赏自己出神入化堪称艺术品的手稿时,接了一个电话,是驾校打来通知她明天去上课,这下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哈哈!我要学车啦!” 这一个下午,便卯足了劲用了四个小时,画完了余下的二十个款,又从储物锁中分出比以往两次稍多更大的灵石,筛选了一遍,装在一个大号的尼龙购物袋中,直接往空中飞行,赶在珠宝工厂下班之前,将手稿和灵石带了过去。 直到与工厂业务员扫描好所有的设计稿,又签好了来料的凭证,再付了一笔定金,这才做完了所有开店前的货品准备,优哉游哉地飞了回来,买了一些食材,准备回家炖上一锅好汤,等小玉和张少通回家。(。) 019 打击报复 第二天林缘晨在驾校磨了一整天,先是拿到了一本交通法规的小册子,她动用心神之力看了一遍就将其全部烙印在心神中,又被分配了一个块头很大,胡子渣渣的黑皮教练,这教练讲话粗声粗气,声气比较凶悍,也没有因为林缘晨的外表而对她另眼相看,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纯爷们。 这一天下来,林缘晨被吼了多次“笨蛋”,“傻子”等等。从驾校走出来的时候,臭着一张小脸,眉毛拧在一起:“哼!会开车了不起!我还会飞呢!” 此时掏出手机一看,却是瞬间惊呆:“啊,今天已经三十一号了!那说好的铺子不是今天交房么?”想及此处,更不怠慢,直接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瞬移而出,这一次瞬移的距离是在先前所有瞬移中最短的,于是便也十分精确,然而在她瞬移出现时,却无法控制周围是否有人,于是,便有一两个路人瞬息间就见到她凭空出现在马路边上,心中十分惊诧,口中惊呼出声。 不过却没有别的路人理睬他们的举动,下一秒,他们在心中自问是不是自己看错了,那一瞬间也没办法从头再来一次拍下视频验证一二,便甩了甩脑袋,继续走他们的路。 抬头间,望见那相中的门面内,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坐在店铺中,男的在抽烟,女的在对着他讲些什么。 林缘晨迈步走了过去。 来到这不大不小的店铺中,林缘晨喊了一声:“钱老板娘,我来晚了。” 那女子见到林缘晨做出一副极为开怀的笑脸,脆声道:“不晚不晚,小陈老板娘,这房子我今天是空出来了,钥匙给你之后,你明天就可以让装修队进来。” “那我是和谁签合同?” 见林缘晨主动说及合同,钱姓女子笑容更甚,说道:“小陈老板娘,上次我也没说清楚,我和房东的合约还有三年,你三年里只要和我签合同就可以了。房钱就按照我们上次谈的来,只不过还要收一笔转让费这转让费当初我们接这房子的时候也是付给人家的,你要是转手,也能问下家要回来” 此时那男子也开了口:“小姑娘啊,你如果老做生意应该是知道的,这转让费家家都有的。” 林缘晨面上不动声色,问道:“那这转让费是多少钱呢?” “小陈老板娘,我们两年前要这房子的时候,付给当时那个老板娘三十万,反正你和我们租房,我们也不加你的价,这条街上如今三十万转让费的房子找都找不到了,更何况这房子也不小,你说是吧小陈老板娘?” 林缘晨眼珠一转,问道:“那我和你租房合同是几年一签呢?” “租房合同当然是一年一签啦。” 这意思林缘晨岂能不明白,这就是说,她这房子的房租一年得涨一次价。 林缘晨轻笑,说道:“钱老板娘,要不这样,我也和你签三年的合同,三十万转让费我出。另外房钱我每年一次性付清,你看怎么样?” 那钱姓女子显然是纠结了起来,要是签上三年合同,就意味着以后不能涨房租,但是这每年都能先拿到一年的房租,可是不小的一笔数目,听起来也极具诱惑力。 此时犹豫不决之下,对着那男子看去。 那男子皱着眉,随后朝着钱姓女子点了点头。 钱姓女子展颜一笑,说道:“小陈老板娘你真会做生意,又那么有实力,看来以后你的生意一定会红红火火!” 林缘晨淡淡一笑,说道:“那既然都说好了,现在就签合同吧?” 待一切白纸黑字的事都做完之后,林缘晨将一笔钱款划入了这钱姓女子的账户中,那钱姓女子看着手机显出一个似能醉人的笑容,便将铺子的卷帘门和玻璃门感应器上的指纹解锁,录入了林缘晨的指纹,又让林缘晨确认无误之后,说明了店铺内中央空调的使用方法,这才与那男子手挽着手兴高采烈地走了出去。 整个铺子中空空荡荡,只剩下两张最廉价的塑料椅,林缘晨坐在其中一张塑料椅上,捧着手机开始搜寻装潢公司,终于找了各方面都比较合适的一家,订了一个预约上门看房,这才从铺子里走了出来,在门外的指纹感应器上尝试做了关铺子的操作,发现卷帘门在闭合的同时,就连房内的照明都会停止工作,心中十分感慨:“真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怎么有这么多花样!” 此时走在这最为繁华的街区中,看到街边的铺子上张贴的一张张红红绿绿的贴纸,自语道:“哦原来明天是元旦了,怪不得到处都很热闹的样子不知道师父下班了没有” 正当她想到张少通,手机便响起了来电声,一看,恰恰是张少通打来的电话。 “师父!你下班了没有啊!” “昱儿,你是不是又不在家中,在外面无止境地出花样?” “没没有我只是出来逛逛” “哦?逛逛?那是你来找为夫,还是为夫去找你?” “嗯你来找我!” 话音刚落,正往前走的惯性顿时被一道突然缠绕在脖子上的大力生生止住,林缘晨被这一道大力一档,两条腿还在往前冲,身子顿时就沉了下去。 快要跌落的时候,腰间抱来一条手臂,将她提了起来,这才稳稳站住。 转身时,看见张少通装作没看到自己一样,两眼望着天边,双臂已然抱在胸前。 “师父!你又和我开玩笑!你是不是欺负我没有神识?” 张少通略微侧了侧脸:“嗯?昱儿,你是在说为夫欺负你么?为夫什么时候欺负你了?” “哼!刚才还不是你害得我差点摔倒!” “哦?那你摔倒了么?” “你!张少通,你越来越可恶了!你这是存心打击报复!” “打击报复什么?打击报复你昨日与为夫沐浴的时候神游在外,假装不懂为夫的授意么?” “你看!你自己都把为什么报复我说出来了!”(。) 020 坏男孩酒店 “呵呵,”张少通脸上带着邪笑,向着林缘晨一步欺了上来,林缘晨本能地一惊,后退了一步,“昱儿,你可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 “明天不不是元旦吗?”张少通步步上前,林缘晨步步后退,一直退到了人行道的护栏边,林缘晨后退的脚跟上传来当的一声,踢到了护栏的金属柱子上,已然不能再退。 张少通抬手,撩拨着她腮边的秀发,脸上笑容更为猖狂,说道:“既然是国定假期,昱儿,你可知道为夫想说什么?” 林缘晨心中发颤,想要开口说话,却只是舔了舔嘴唇,于是只好小心翼翼地点了点头。 “呵呵!”张少通缓缓俯下上身,鼻翼贴在林缘晨的脸颊上深嗅一气,柔声说道,“为夫不想回家了,我们去开房,如何?” 林缘晨听到开房两个字,脊椎一线猛然一抽,正想怒气发作时,胸口却捏上来一只大手,只是揉弄了一下,浑身便从头烫到了脚跟,呼吸顿时急促起来:“张少通你你又使诈!” “我知道这里有一种酒店只要刷身份证,电子支付就可以没有前台听我那些同事说环境很好” 林缘晨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张少通的口中说出,此时也不由她愿意不愿意,直接便被抱起,心中感觉到张少通要抱着自己飞行,咬牙之下立即向着周围挥出了一个幻禁,终于在张少通当着众目睽睽之下飞行之前及时隐藏了踪迹。 耳边只是张少通轻柔但不失张狂的笑声:“呵呵,昱儿,看来你已经迫不及待了?” “张少通!你!你怎么会如此” “为夫本就如此,以前只是怕吓坏你哈哈!” 转眼便飞行到了一家名叫:“坏男孩”的酒店,这酒店外形很是现代,然而在硕大的全息灯光做的招牌下,却不时地闪动着一些诡异的图形,其中有手铐,防水台超高跟鞋,小皮鞭,黑眼罩 林缘晨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这是一家“独具特色”的情趣酒店,心中近乎颤抖起来:“张张少通你这个大变态你你是不是在我不在的这两年里看了不少哦?需要看么?”张少通不再多话,而是抱着她一路冲进了酒店,其中果然没有任何前台。上了电梯之后,只见过道内排着一排房门,门锁是一个读卡器。 大多数的房门闪着红灯,只有过道最里面的两间闪烁着绿灯。 张少通抱着林缘晨来到门口,一手拿出身份证在读卡器上一碰,接着又取出手机在感应器上碰了碰,扣款完毕后,门锁发出咔的一声,张少通抬手打开门,抱着林缘晨闪了进去,直接将门砰的一声关上,门口亮起了红灯。 看着眼前在一片紫红色昏暗灯光笼罩下,如同一个刑房一般的房间,林缘晨心中跳动不止,更来不及生出惊骇的念头,就被张少通按在了一个铁架子上,转眼间,几乎是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双手已然被拉开,绑在了两边的黑色皮带上。 “张少通你别吓我”林缘晨身躯轻颤之下,望着张少通眼中无比的火热之情,心中如同悬空了一般。 接着,张少通从架子上取下一枚黑色的眼罩,缓缓向着林缘晨的头上送了过来,脸上带着无比邪魅的笑,这笑容伴随着热切的神色,看去让人惊心动魄:“昱儿,为夫早就想带你来这里只是一晚,如何?” 随着眼罩蒙在了双眼之上,林缘晨心中无比惊恐起来:“张少通!你果真是个大变态!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回答她的,则是一种胸前的外套被拉开,衣服被掀起的感觉,随后便是裤子被脱下的震动。 再而后,耳边传来一阵火热的鼻息撩动之感,身躯上一双大手抚弄而来,一个略微嘶哑的嗓音在耳边轻语:“昱儿,看不见我,好玩么?” 颈项间落下火热的亲吻,身躯上的抚弄更为用力,这样的逗弄显得比任何时候都要热情忘我,林缘晨心中的惊惧顿时消散,转而变成一种无比奇异的感觉,随着更深入的逗弄,她口中娇呼出声:“别张少通” 只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随着一声巨震,身后的铁架变动之下,双眼中一片黑暗的林缘晨身躯瞬间被抬起,拉成了一个水平,接着,便感觉到自己的两只脚被先后固定在左右两边,两腿根部传来手指划弄的轻微触感,他看不到张少通此时在做什么,于是这轻微的触感就变得比以往更为明显,瞬间便挑起了她的心火,一双无比纤细的长腿顿时轻颤起来。 “呵呵昱儿,这就受不了了么?”随后,大力的吮、吸落在了身前各处,下身极为敏感之处感受到一阵用力的嗯”林缘晨想要扭动腰支,想要将两腿并拢,可是手脚都被绑住,只能任凭张少通的挑弄,更是不知道他在这些捆绑用的皮带上施加了什么禁制,凭林缘晨的炼气之力也无法挣脱。 就这样全身不由自主地扭动着,终于如火焚心一般,两腿之间瞬间一片潮湿:“张少通别” “昱儿想要么?嗯?”一个圆润而鼓起的事物轻轻地触碰在了林缘晨的两腿之间,随着轻触,渐渐用力,上下滑动。 “师父我我受不了,你快”随着体内不断空虚地抽搐,林缘晨的额头上已然泌出层层汗珠。 “到底想不想?” “嗯嗯” “告诉我,想么?” “嗯!张少通,你快点我想”身前的吮,吸骤然停止,感觉到张少通仿佛站直了一般,随后,一股巨大的穿透之力在身躯的中心一线传来,带起一阵丝毫无法克制的急速抽搐之感:“啊”随后是一波又一波强有力的冲撞,在黑暗中显得比以往更加强烈而无法抗拒。(。) 021 高兴都来不及 一夜的折腾之后,林缘晨颤抖着双腿走出了这“独具特色”的酒店客房,偷瞥了一眼随后跟上的张少通,只见他面色肃然,又是一副冷峻的样貌,心中大为叹息:“果然是老变态!” 然而张少通眼神晃过来时微微一笑,说了一句让林缘晨恨不得趴下的话:“昱儿,你肚子饿么?” “不饿!我想回家!睡觉!” 张少通脸上显出戏谑之笑,故意说道:“那我们坐车回去?” “狗屁!我要飞行回家!你爱坐车你去坐车吧!” “那为夫带你飞行回家?如何?” 出了那酒店大门之后,林缘晨也不等张少通带自己,便打出幻禁飞入空中,急速向着家中所在飞行。 幻禁作用之下,张少通又不见了她的踪影,轻笑间直接瞬移到了家门口,却又一次发现了地上前一日的玫瑰花,抓起时再次扔进了那邻居的院子中。 走进家门时,见餐桌上摆了一个电火锅,其内熬着一锅大骨汤,周围已经摆放了一些火锅料,牛羊肉,小玉正在厨房中洗着几样蔬菜。 张少通脸上一笑,唤道:“小玉,今天请我们吃火锅吗?” “嗯!”小玉在厨房中大声应了一句,便没了声音。 张少通换了鞋,走到冰箱前,从其内取出一大瓶冰可乐,他觉得林缘晨一定会喝可乐,然而冰可乐又太冷,于是先取出放置一会儿,等她回来,就不会非常冷。 等小玉洗完菜,张少通在客厅中喝过几盏茶,也就是二十来分钟的工夫,家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林缘晨笔挺挺地站在家门口,一副就要开骂的样子,然而却见到了桌上的吃食,立刻便气势顿消,冲到饭桌前将电火锅锅盖掀开,拿起桌上的筷子直接就夹了数片牛肉涮了下去。 张少通轻悠悠地走到她身后,嘲笑道:“昱儿,你不是说肚子不饿,要睡觉么?” 林缘晨撩起那牛肉也不知道熟没熟就往嘴里塞,怒道:“睡什么睡!就知道睡觉!” 小玉一直坐在饭桌边等她来,此时也拿起筷子开吃,口中劝了一句:“姐夫,你也坐下一起吃吧!” 三人仅仅用了一个小时就把小玉准备的所有食材全部涮完吃光,就连熬汤的大骨也被啃了个遍,吃完之后,还是小玉收拾残局,林缘晨则拖着沉重的步伐和沉重的饱腹,上楼进房睡觉。 张少通真个下午都没有上楼去打扰她的甜梦,而是在客厅中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茶。 浑浑的无梦之眠,就如同抽穗一般轻柔地毫无知觉,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天光依然大亮,在充电的手机却响个不停:“谁啊!才刚睡着,就把我吵醒!” 接听之后,电脑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爽朗的嗓音:“陈小姐,我还有两个小时就到你家了,你没忘记我们的约定吧?” “你约定?”林缘晨脑袋卡了卡,好不容易才想了起来,“哦对了!你是方云仇?两个小时?今天不是星期五么?” “哈哈!星期五?今天是一月二日,周六!” “周六”我竟然睡了一整天?轻咳一声后,换了个声腔,平淡地说道,“哦,我知道了,一会儿见!” 也没等他再而说话,便结束了通话。 此时身后却绕过来一条手臂,将自己拉倒在床,面前探过来张少通睡眼惺忪的脸:“是不是那个送玫瑰花的人?”虽然睡眼惺忪,口气却不怎么好听。 “师父!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什么玫瑰花,我怎么知道是哪个送的!” 挣扎着从床上爬了起来,往衣柜里陶弄了一番,找出来前几日新买的针织衫和半身裙,外带一件比较贵重的羊绒外套,站在当地就从上到下换上了身,又从衣柜里抓出一条丝袜,坐在床沿上正打算穿,却一晃瞥见张少通眼神定定地看着她手中的丝袜,心头又是一惊,将丝袜团成一团,扔回了衣柜:这老变态又想干什么!眼睛一动不动地看我穿丝袜?哼!不穿丝袜也不要紧,这年头,冬天光腿的女生多得是! 这样想着,直接走出了房门,在卫生间中洗漱完毕,梳了梳头发,又化了一个淡妆,照了照镜子,一阵踌躇之后,将颈间的储物锁和手腕上的储物手镯外带七座峰上姑奶奶风婷给的作为炼制妆品工钱的手绳一并摘了下来,然而见到手上缠绕四圈的法珠时,又是犹豫了起来,还是没有摘下。最后从储物手镯中取出“如真的钱”买的嫁妆项链和手镯佩戴好以后,才觉得满意,走下了楼。她前脚走下楼,却将放在洗脸池边上,满载她所有家当的储物锁和储物手镯忘了个一干二净。 张少通也缓缓走出房门,手中揣着林缘晨的手机,一脸阴沉:“昱儿,你手机也不要了么?” 林缘晨这才醒悟,上前一把将手机抢过,故作一张笑脸,说道:“师父,今天我要出门去,你一个人在家里闷不闷?” “哼!为夫我今日去与棋友会局,不会闷!” “与棋友会局?哈哈哈!”林缘晨一张略施粉黛的小脸笑地像一朵花一样,“师父,你讲出来的话怎么像个老头一样,笑死我了!” “怎么?现在觉得为夫像老头了?” “哦没有!不是!师父你老当益壮!哦不对!师父你还年轻!你看起来年轻得很!” 张少通此时抱起双臂,饶有意味地看着林缘晨:“昱儿,你每次与他人出去约会,都会与我奉承拍马,怎么?是心虚么?” 林缘晨一噘嘴,说道:“去,才不是呢,是因为我觉得不能陪着师父了,师父会寂寞,所以觉得应该哄哄师父,你可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呵!这么说,你与其他男子出去约会,倒说成是好心了?” “师父,这不是约会!这是正常的社交,你棋友中有没有棋艺高超的女子?你与棋艺高超的女子相约会局,难不成也是约会吗?” 张少通轻笑,眼中明明灭灭闪烁不定:“棋艺高超的女子会每天给我送一束玫瑰花么?昱儿,要是有棋艺高超的美貌女子每天与我送一束玫瑰花,你当如何?” 林缘晨此时语塞,结结巴巴道:“那那是你魅力大说明我嫁了个好男人我我高兴都来不及!”(。) 022 心满意足 “哦?你是让为夫高兴都来不及么?”张少通脸上显着矫情,很是不以为然。 “我是说哎呀,师父!玫瑰花也不一定是他送的,他也知道我已经结婚了如果再送玫瑰花,是不是有点太不明智了呢?是不是,师父?” 张少通却拉起林缘晨,拽到了客厅中,按在沙发上:“照你如此说法,此人乃是极大的不明智。现在,陪我喝茶!”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家中的门铃响起,张少通一手把住林缘晨,不让她起身,自己则将手中的小茶碗放在了茶盘上,神色透着一股冷傲,站起身走向家门。 开门之时,他一下便跨步走出,立在门缝之前,挡住了大门,双手抱臂,对着眼前的来人看去冷然的一眼。 只见那方云仇相貌堂堂,倒也是一个美男子,正双手插在裤袋中,用同样冷然的眼神还击自己。 张少通两眼一眨,沉声道:“你找谁?” 方云仇面带轻蔑之色,脑袋左右转了转,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找陈昱吉小姐。她在么?” 张少通咧嘴轻笑,微微低头从上往下呈俯瞰之姿,说道:“你是谁?” 方云仇眯起双眼,盯着张少通望去不善的一眼,说道:“我是她朋友。” 此时林缘晨从张少通身后钻了出来,一手还在拔一只脚上皮靴的小腿筒,干笑道:“方云仇你来啦!这是我家老公姓张。”拔好了鞋筒,便往前奔了出去,向着张少通挥手:“少通,我先走了,晚上回家吃饭!” 方云仇却依然杵在张少通面前,眯着眼盯着他,而张少通也依然面带笑容,却用犀利的眼神看着方云仇,直到林缘晨打开了副驾驶边上的车门,向着方云仇高喊:“方云仇!到底走不走啊,站在那里干嘛呀?” 方云仇这才露出一个似乎是胜利般的笑容,向后退了几步,随后才转身上了车。 一路向着市区方向行驶,方云仇轻笑间,说道:“陈小姐,我送你的玫瑰花,你喜欢么?那些都是戴安娜玫瑰,十分漂亮。” 林缘晨本来在看着窗外,此时听得那些玫瑰花真是他送的,便故意说道:“方云仇,你看来真的闲钱很多,你那些花我从没见到过,每天都是我老公捡起来然后顺手就扔了,以后不要再送了!” 方云仇龇着牙,口中发出嘶的一声,便不再提玫瑰花的事情。此时改口道:“陈小姐,你那些设计稿上的作品,在出货了么?” 林缘晨点点头:“嗯,还有半个月就能出货了。” “哟,还真能出货” “嗯?方云仇?难道你觉得我做的设计不好么?” “不,不是这个意思,陈小姐,你的作品很有设计感,很有想法,是不多见的风格。不过我原先以为这些作品做不出来。” “那又是为什么?” “因为除了一些小的款式,其中基本上一半的款式用到的蛋白石都比一般的珠宝上采用的大,我可不可以问一下,你用的蛋白石,是天然未加工的?还是压制的?” “那当然是天然未加工了!” “这些天然的蛋白石颜色和火彩都和效果图上的差不多么?” “嗯,比那更好。” “哈!陈小姐你果然很神秘,你是从哪里弄到这么多大克拉又高端的蛋白石的?” 这一次,林缘晨立刻便没了话说,咬着嘴皮沉默了下来,眼珠乱转中,想到了一句话:女人的秘密让女人更为女人。便干脆耍赖说道:“这是我的秘密,不可以告诉别人!” “哈哈哈!那我们可不可以做一个约定?” “哦?什么约定?” “等你的货做出来以后,我想要那一鼎心形主石的新娘头冠,你将它留给我。” 林缘晨却是哈哈笑出了声:“哎呀方云仇,那头冠已经被人预定了,等出了货我要直接给别人送过去外加心形主石的手镯和手链也一起被定了。你如果想要,等下一批货吧!” 方云冲眼中光芒一闪:“下一批货还能有这么多心形主石?哈,陈小姐,你看来深不可测!” 林缘晨脸上满是嘚瑟的笑容,得意道:“那当然!”随即掏出了手机,继续说道,“你要是现在就打给我货款,我现在就可以让工厂给你加做一个!” 这一次是换方云仇咬嘴唇,一边咬着嘴唇,一边扯着嘴角笑得很有意味:“既然已经被别人定了,我也不想再要这个款式,你倒是可以再给我设计一款,要耳环头冠项链和手链一套,主题是梦中的新娘。” 林缘晨眨了眨眼,说道:“好啊,定做要付定金的!” “呵呵!我不是定做,我要买你的设计,再买你的蛋白石,你可以在里面用上一些稍大的钻石而不是砂糖钻,我自己的工厂可以做出来。定金倒也可以给你,前提是,你十天以后给我出方案,还有你那些神秘的蛋白石。” 他既然这么说,林缘晨岂能让这句话就如此悄悄溜走,立刻大喊一声:“停车!” 方云仇一怔,“嗯?”了一声。 林缘晨高声道:“你现在就停车,给我付定金!我要三百万!到时候设计加蛋白石总共的货款是一千万!”林缘晨喊出这一千万的时候并没有多想,只是她觉得那拳头大小的灵石卖给拍卖公司一千万,那一整套设计做下来用的灵石拼在一起也就差不多这么大小一块,于是便要了他一千万。 可她却不知,那拍卖公司刚出价,她便答应下来,其中还有十分充裕的还价余地,而且这出价是在没有检验蛋白石真伪的前提下的出价,只是一个探路石一般的价格,根本不具任何参考性。 更何况,到如今这个年代,大颗粒成色好的蛋白石已然是可遇而不可求。 当她喊出一千万的时候,方云仇不住地大笑摇头,瞬间就将车停下,拿起手机给她的账户中打了三百万。 钱到账的时候,两人各自脸上均都露着满意的笑容,这一笔生意,真正地做到了双方都心满意足!(。) 023 发布会 一直到进入市区,又行驶了一段距离之后,才来到一家外资酒店,在这酒店的顶层会议厅,便是一个高端珠宝品牌的新年主题发布会。 在这会议厅气派的大门口,林缘晨被一排饮料看花了眼,终于看了很久才辨别出了其中摆在不起眼位置的冰可乐,十分果断地拿起了一大杯,方云仇则忙着和一些熟人打招呼。 此时一个银灰色头发天蓝色眼珠,十分高挑帅气的外籍男子走到了林缘晨身后,对着她的背影上上下下的瞧了几遍,脸上显示出花花公子特有的表情,一步绕到林缘晨身前,用十分标准的普通话开口与林缘晨搭讪:“小姐,你是一个人来的吗?”低头看向林缘晨面庞时,天蓝色的眼眸内顿时一阵虚晃,显出惊艳的神色。 林缘晨傻愣愣地看了看那外籍男子,用手指着自己:“你是在和我说话?” 那老外灿烂一笑:“是啊,我是在和你说话。这里还有其他如此美貌的小姐吗?” 林缘晨干笑了一阵,说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我朋友在那边。”说着伸手指向不远处的方云仇。 那老外一看到方云仇,眼中顿时光芒闪过:“噢!原来是云仇的朋友!怪不得长得这么漂亮云仇可专会结交一些美女” 林缘晨听着这话正分不清什么味时,方云仇转身看到自己与那老外站在一起,先是愣了一下,马上就跑了过来:“lv,你在勾引我女朋友么?” “女朋友?!”林缘晨大惊失色,“方云仇你你可别” 方云仇却一把将林缘晨搂在腋下:“我送了你这么多次花,你又答应和我出来约会,不是我女朋友是什么?” “方云仇?原来你交上女朋友了?”此时一个穿着一袭紫色长裙,身材高挑纤长的长发女子来到了三人身旁,一手妖娆地往那老外肩头一绕,整个人贴了过去,但却用一种女人特有的敌对眼神瞥了林缘晨一眼,虽然是对着方云仇说话,却看都没看方云仇。 方云仇一张笑脸瞬间凝固,变作了肃然的神色:“小琴小姐,看来你跳槽了以后果然是如鱼得水,玩得更开了!”说话间一股讽刺的语气。 “那当然lv有我在你那里没有的资源和市场,更可以给我你给不了我的东西” 方云仇下一句却没有再给她表面上的好听,而是直接哼出了口:“有些东西我的确给不了!” 那老外却抬手尴尬地松了松领口的领结,掏出手机十分直接地问向林缘晨:“这位小姐,你账号是多少,我可以加你好友么?” 那叫小琴的紫裙女子此时翻眼瞪向那老外,口中却说不出一个字。 林缘晨此时看了一眼方云仇,眼珠一转,掏出了手机,开怀道:“卡卡文先生,我加你吧,我还有个店铺,是新开的,你还可以来我铺子里看看!最好介绍一些感兴趣的美女给我做做生意。” 林缘晨正要扫那老外手机上的图形时,拿着手机的手却被方云仇直接抓到了怀中,只见他脸色阴沉,说道:“不了我们陈小姐不愿意被添加好友!” 那紫裙女子一张脸很是难看,瞟了瞟两人,不冷不热地说道:“哼,看来你的小女朋友是个网店店主了?” 林缘晨揣着一张笑脸说道:“实体店在筹备中” “哦?方云仇,你在她身上花了多少钱?” 林缘晨一愣:“嗯?我实体店和方云仇花钱什么关系?” 方云仇此时眼中闪着如刀般尖利的眼神直接向着那紫裙女子:“席兰琴,你说话注意一些!” 那老外已然汗颜无比,此时苦笑着一张脸,两手在身前摆了摆:“你们俩不要吵架,以和为贵和气生财发布会快开始了,云仇,我们这便进去吧!” 于是,四人便走进了这十分气派的会议厅大门。 只见其内设着一个t型台,两侧各摆放着三排简单的木质靠背椅,在t型台的前方留出了一片空白区域,一些摄影师正在这里施架摄影器材。 四人在t台一侧最前排的木质椅上坐下,方云仇十分绅士地帮林缘晨脱去了外套,并且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那老外一个劲的别过头,看着脱去外套的林缘晨,在她狭窄的身躯和纤细的大腿上不停的瞄着双眼。紫裙女子见他如此更是胸闷气急,抬手抓在他的一边耳朵上,将他的头扭了过来:“好看么?” “小琴我没看什么呀” “哼!你以为我不知道么?” “小琴,那小女孩怎能和你比你又时尚又大方,又是国内顶尖的年轻设计师” “你要知道我是国内顶尖的年轻设计师就可以了,一个月后的彩宝设计大赏,你难道不想夺冠了么?” “小琴我错了!我看花了眼有眼无珠!小琴,我的眼中只有你!” 这一整个发布会,林缘晨将现今珠宝设计的主流看了个大概,当然也有品牌的个人风格包含在内,心中感叹之下,把每一款都拍下了照片,想回去好好研究。 两个小时之后,这发布会才算结束,陪着方云仇与其他人照了几张相之后,才终于迫不及待地拉着他走出了这家外资酒店。 “方云仇,你的工作就是不停应付这些人么?我感觉应付那么一次就好累”林缘晨坐在副驾驶座上,嘟着一张小嘴抱怨着。 方云仇却显得极为高兴,轻笑道:“我的工作还有其他很多事情,不止应付这些人。” “哦方云仇,那老外的女朋友,是不是喜欢你?” 听到这一句,方云仇的脸瞬间拉长,笑容不再:“她喜不喜欢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很讨厌她!” “嗯?为什么呢?我看她身材很好,脸蛋也挺漂亮,又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高冷!对,应该有很多男生追求吧。” 此时方云仇一懵,却是哑然失笑:“男生?哈哈!在你的观念中,难道会傻得认为会有天真懵懂的男生追求她么?”(。) 024 小偷 林缘晨想了想,笑道:“那也对,一般的小男生怎么配得上这样高端的美女,当然是要事业成功的高端帅哥才行!” 方云仇微笑间,舔了舔嘴唇,两眼向着林缘晨瞥了瞥,说道:“那你老公,是事业成功的高端帅哥咯?” “他呀!他一般吧嗯事业肯定没有你们那么成功,帅嘛嘿嘿,这方面倒还算可以。不过他在他老家事业很成功!”林缘晨说道张少通,脸上抑制不住的娇羞笑容看在方云仇眼中,他的心顿时堵了一截,又听她这样说,眼中显出一抹暗色。 车开到林缘晨家小区外的时候,方云仇停下了车,沉默了起来。 林缘晨见他停车,便高兴地说道:“我家到了,我这就走了” “等等!”方云仇喊住了她,突然间侧身将她拉到面前,便又是老一套的强吻,然而这方云仇的强吻却极富攻击性,直接切入主题,根本没有任何预热。 林缘晨直接被吻得透不过气,两只小手在面前挥舞拍打,直到他更深入地吻到自己的脖子上时,她才手上使出了劲,将方云仇一把推开:“方云仇!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结婚了!” 方云仇眼中闪着迷离,狠狠地说道:“结婚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林缘晨气得愣住了,指着他的鼻子说道:“在你眼里不算什么,可在我眼里却算什么!今天的事情我们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我要走了!”说完,气急败坏地拉开了车门,一脚便窜了出去,接着是砰地一声撞门声响,留下一个头也不回的背影。 方云仇在车中隔着车窗望着她离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走入小区再也看不见时,才骤然发动车身急速离去。 林缘晨气鼓鼓地在小区内行走,用力踩着地面发出咯咯咯的声响,直到走到了家中,却发现大门口并没有碰上,便拉开大门一边喊着一边进屋:“师父!师父!”不见有人回答,又改口喊:“小玉!小玉!”也没有人回应。 想要换鞋时,往地板上一瞟之下见到了数个脚印,这些脚印很是肮脏,仿佛还沾着泥巴,但还是没有多想,便换上了一双拖鞋,此时余怒未消,犯上了烟瘾,想到香烟一直放在储物手镯中,便要上楼找储物手镯。 来到房中时,却见窗户大开,冷风吹动着窗帘不停飘动,到处都是翻箱倒柜的痕迹,衣物全都从柜子中散落,掉在地上,此时才惊觉过来:“有小偷!” 然后才想到了自己全部的家当都在那储物手镯和储物锁中,近乎疯狂地寻找起来,找了一个遍没有找着,又冷静回忆了一遍早上出门之前的经过,回想起将储物手镯和储物锁留在了二楼卫生间的洗脸池旁边,冲到厕所去看时,除了莹白色地砖上肮脏的脚印,根本没有任何储物手镯储物锁的踪影。 她此时心中生出一股无比的心惊之感,那可是她积攒了一辈子的灵石,绸缎,还有嫁妆! 她脑中一片空白,本能地拿出手机,却不是打给张少通,竟然是直接报警。 片刻后张少通买好菜来到家门口,一进家门便眉头一皱,喊了一声:“昱儿,下来!” 林缘晨已然是泪眼汪汪,浑身气息涣散之下有如一只斗败的秃毛鸡一般,来到楼下看着张少通眼泪直接就忍不住地滚落:“师父呜呜家里进小偷了呜呜我的灵石我的绸缎首饰我的嫁妆都没了!呜呜呜” 张少通正想伸出手擦去她脸上不断滚落的眼泪时,两个身穿制服的民警闪进了门:“你们家谁报警啊?” 林缘晨对着那说话的民警一看,说道:“警察叔叔,我报的警,我们家进小偷了” 那民警高瘦的身材,看起来五十岁的年纪,然而一张面庞却生得十分英伟,看起来英俊不凡,此时盯着林缘晨定定地瞧着,一时竟然看呆。 他的同事是个新入行的小民警,见他呆愣着不说话,便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师父!师父!” 那壮年民警回过了神,眼中露着一丝深沉的疑惑,口中却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几时发现的?丢了什么东西?” “我叫呜呜我叫陈昱吉,就在报警的时候发现的,丢了丢了十分贵重的东西!” 之后便是一长串的笔录,笔录过后,那壮年民警脸上神色极为复杂,说道:“你丢的两件传家宝,这个东西比较难办,没有购买凭证也没有鉴定证书,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此时张少通在一旁开口道:“我有照片。” 说着,便从手机中翻找出当时为了办身份证给林缘晨拍的照片,传给了这位民警。 那民警一看这照片,眼神定格在了那手镯上。 “这照片看也看的清有没有具体的估价?” 林缘晨已然伤心欲绝,此时哭哭啼啼地说道:“这是我祖传的,其中手镯上的宝石是亚历山大变石,已经绝种了!”她竟然说了绝种这个词,“银锁上的宝石是桃粉色蓝宝石,估价大约在三千万左右!” 壮年民警看着林缘晨的眼神很是深沉,此时打了个电话,之后又对林缘晨说道:“一会儿技术科的人会过来,也会问你们要一些指纹,方便与其他人的指纹做个排除” 林缘晨泪眼婆娑间,结结巴巴地说道:“谢谢谢谢警察叔叔,这是我所有的东西请你请你一定给我找回来” 在此之后,警察局技术科的人便提着器材来到了林缘晨家中,一直忙到了大半夜才收工,倒真的问张少通与林缘晨以及后来回到家中的小玉采了十个手指每根手指上的指纹。 那壮年民警也一直呆到半夜,默默地陪在林缘晨身边。他脸上的复杂神情在看到回家的小玉之后更为浓郁,在一旁不时地偷眼瞥着小玉和林缘晨,然而小玉忙着安慰林缘晨没有顾忌旁人的举动,而林缘晨心痛之下也没有丝毫察觉。 下半夜,送走了警察局所有的人,包括那壮年民警,林缘晨关上大门时,心中咯噔一下完全落了空。(。) 025 大学 林缘晨坐在餐桌边上暗自垂泪,张少通先是将楼上楼下打扫干净,又炒了两个菜,煮下一锅饭。 黎明之前,冒着白烟的饭菜端在了林缘晨的面前:“昱儿,吃些饭吧。” 林缘晨看着面前的饭菜,心中说不出的失落,就好像有人将她的心都挖去了一般:“师父我吃不下” 张少通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一手抚摸着她的脸颊,柔声说道:“昱儿,东西一定会找到的,不要如此伤怀。为夫刚才查探了那人留下的气息,又取了脚印上的泥土凝出了他的真气,如果警察找不到他,为夫就为你施展追魂之术,将他找出来。” 小玉本来已经在沙发上睡着,此时却自行醒来,走到饭桌边,将林缘晨面前的饭菜搬到一边,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昱吉,别难过了,姐夫既然说会给你找到,那就行了,你还是想想你的店铺和你的货吧!” 林缘晨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再一次慌了起来:“师父!我的灵石都没了,我的店铺和我的货要怎么办,我还答应了那方云仇要做一套新娘首饰呜呜呜!”说着便又哭了起来。 张少通在她的面颊上揉了两下,收回手从袖中取出一个小沙包一般的小巧储物袋,摆在她面前的桌上:“你想要灵石,为夫不是有么?这里有很多小块的灵石碎,是为夫年幼之时精心挑选本来是给亦烟做东西的,现在都给你吧。” 林缘晨望着面前的储物袋,一把就抓在手中,捧在胸口:“师父我都忘了你也有灵石呜呜呜!” 张少通轻笑道:“你既喜欢做首饰,那就趁在这里的时间中多做一些,我们陈老板娘不是要在此地开一家‘云珠楼’,将首饰卖到全世界么?” 林缘晨挂着泪水的眼眸一怔:“师父!你连我店铺的名字都知道!原来你什么都知道!还说我出一些不为人知的花样,其实你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你可以瞒得了我么?呵呵!昱儿,不要再哭泣了,为夫不爱见你哭泣。” 林缘晨鼻子抽了抽,咽下最后一口怨气,说道:“师父,我相信你!你是大陆最强的大能,一定能找到我的灵石绸缎首饰和嫁妆!” 张少通微笑,拉起她的小手:“快天亮了,你是要吃饭,还是要睡觉?” “我今天很累了,我想要睡觉” “那便陪为夫就寝!”说完,拉着林缘晨走上了楼。 在房中昏睡了一天一夜,林缘晨接连不断地做恶梦,都是梦见自己好不容易发了一笔横财,却在一夜之间倾家荡产流落街头,口中咿咿呀呀地不断喊出声,张少通本来已经熟睡,几次经她吵醒之后,从床上爬了起来,手中捏出那从小偷脚印的泥土中抽取的一丝真气,在其上施展追魂之术。 手心中的真气扭动之下,渐渐化作一个真魂印记,这真魂印记出现时,张少通一掌翻出,将其打入空中,在空中漂浮了片刻之后,便飞出了窗外。 张少通一步跃出了窗口,在空中飞行间,紧紧跟随这印记的去向。 这印记在空中飞腾了一阵,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穿过小镇的上空,直接漂浮到小镇东边的大学区域,此地坐落着几所名牌大学,印记漂浮在一所大学的上空,光芒一闪之下向着一片宿舍区跌落,张少通紧跟其上。 在一间宿舍窗外,印记停留片刻后,透过玻璃直接一冲而入,停留在一个男学生的头顶上方。这男学生相貌极为普通,没有任何特别之处,此时正在书桌前玩手机。张少通化身虚无中闪入这宿舍中,神识散开之下没有在屋中发现林缘晨的储物手镯和储物锁。 便悄然来到这男学生的身后,抬手按在其后脑之上,片刻间,搜魂术施展而开。 这男学生双眼骤然睁大之下,便失去了意识,趴倒在书桌上。 搜魂之下,张少通见到这男学生的记忆之中。 他家境并不贫困,还有些富裕,然而父母对他要求非常高,给的零花钱也只是刚够生活,他与父母时有摩擦,寒假便没有回家,他时常会进入一些装修简陋的无人老房中,顺一些过时的珠宝首饰,在信息发达的年头,要从房中找到现金那已经是非常稀有的奇遇,然而老式首饰,比如像纯金的珠宝,却时而会有,进入林缘晨家中偷窃的正是他。 然而他进入林缘晨家中找了个遍,都没有找到任何值钱的东西,却在厕所里找到了两样看起来十分扎眼的首饰。到手之后,他带着首饰前去变卖,却被拒绝,说这是不值钱的“银饰”,这男学生还是第一次听说“银饰”这两个字,他曾央求对方多少给点钱,收了这两样“老货”,然而对方却说,银饰说来也不是不值钱,但是如今的人根本不会买银饰,就算收了下来,他也没办法出货,而且这银饰上的宝石看起来很像假的,这两件玩意儿,一看便是没人要的“垃圾”。 这男学生悻悻然回到学校,懊恼之下将这两件不值钱的玩意儿送给了同班的一个女学生。 张少通在看清了这女学生的样貌后,松开了把在他后脑的手。 接着散出一股神识遍布整个校园,查探这女学生的所在。 终于在十几息之后,虚无中的他嘴角一弯,从原地消失。 瞬移出现时,是在一个热气腾腾的澡堂中。 这是在女宿舍区域中的一间桑拿澡堂,这里当然是女桑拿室。一片白雾迷蒙之下,一捐捐一丝不挂的娇躯穿梭其中。 张少通在其内行走之下找到了所要找的人。 只见一个娇小的女生坐在一排木凳子上,双手在身上不停地搓揉。在她的脖子上,挂着一枚银锁,而手腕上,带着一个银镯。 张少通先是对着她的身躯看了两眼,待看得够了,才抬手一挥之下,隔空就收走了她身上的两件银饰,她对此却毫无察觉。 东西到手之后,张少通便瞬移出了女桑拿室,出现时,已经回到了家中。(。) 026 灵石碎块 回到房中时,林缘晨依旧做着噩梦,张少通无奈地笑了笑,将银锁和手镯拿在手中,递到林缘晨面前,碰在她两边面颊上。 碰了一下之后,睡梦中的林缘晨眉头轻皱,嘟起嘴,抬手在两边脸颊上挠了挠,又开始说着梦话。 张少通嘿嘿一笑,将她的被子掀开一条缝,拿着冰冷的手镯和银锁往她的脖子里一贴。 这一次,终于将她冷醒,只见她浑身一颤之下,双眼骤然睁开:“师父!你干什么戏弄我!” 张少通坏笑间说道:“为夫见你被噩梦纠缠,于是好心起来去帮你找东西,你却说为夫戏弄你?”一边说,一边将银镯和银锁在她眼前一晃,瞬间便收入袖中,消失不见。 林缘晨一愣,张大了眼,面颊一扯,小嘴笑了开来:“呀!师父!刚才那是我的储物锁和储物手镯么?!咦?到哪儿去了?师父!你快把它们还给我!” “没有!你看错了!”张少通一张脸故作深沉,两手背在了身后。 林缘晨用力抓着他的手臂,嚷嚷道:“师父那是我全部的家当,你要是帮我找回来了就快还给我吧!师父!” “为何要还给你?你不是为了和送花之人约会,将它们却取下来,戴上了时髦的首饰了么?怎么现在却想要回来了呢?” 林缘晨急了起来,说道:“师父你骗我,你根本就没把我的东西要回来!你在这里拿我寻开心!” “哦?那好,为夫就是拿你寻开心了,又如何?” “你!师父!别逗我了,快把东西还给我吧!” “呵呵,还给你?好啊,哄我!” “哄你”林缘晨苦着一张脸,眼睛不停地眨着,在想要如何哄他。 “怎么?不知道如何哄为夫开心么?那东西便不要了!” “等等等等!师父我,我今天晚上伺候你哄你如何?” “呵呵!怎么伺候我?” 林缘晨眨巴着眼,吞吞吐吐地说道:“伺候你和合之欢如何?” “只是今晚么?” 林缘晨抿了抿嘴,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那师父想怎么样?” “从今往后,每晚都伺候我,嗯?要不然,你就把你的全部家当放在为夫手中,如果想要取来一用,便与我说,我帮你取。哈哈!” 林缘晨脑门上顿然抽筋,两排小牙齿一咬之下,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快把东西给我吧!” 张少通脸上现着得逞之下不可一世的笑容,从背后将手缓缓递出,手心里抓着储物锁和储物手镯。 林缘晨一见之下立即就掰开他的五指,将东西抢了过来,心神沉入之下查验其中的物品有无缺失,一番查探之后,并没有发现任何损失,才失而复得般地松了一口大气,将两样东西重新戴了起来,又将床头上前日佩戴的首饰放进了手镯中,像是自语般地说道:“哼!以后谁让我换首饰,我都不会换了!” 张少通哈哈笑道:“昱儿,你可别忘记了,以后每天晚上要做的事” “放心吧!不会少了你的!我现在还没睡够,做了一天的噩梦,我现在要补觉,你别待在这里影响我补觉!” 张少通依旧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缓缓起身走出房去。 房门关上之后,林缘晨才无比后怕地抚摸着胸前的储物锁:“还好还好灵石一个也没有少,我的那些嫁妆也没少” 疼惜了一会儿,才想到张少通给的那专门为楚亦烟挑选的灵石碎片储物袋,在被褥间一阵乱摸之后,将那小沙包一般的储物袋摸了出来,摆在眼前看时,只见这储物袋整个都是用极细的纯金之丝编制而成,在储物袋的正中,还有用金丝掐的花,惊叹道:“张少通你个小气鬼,为了初恋情人竟然不知从哪儿弄来这么精致的储物袋!我倒要看看你挑选的都是些什么灵石!” 心神沉入那储物袋中一看,便是惊呆,其中的灵石碎块都有鸡蛋般大小,这些灵石碎块全部都是完全通透,如同玻璃一般纯净,更是有着不同的底色,水蓝色的居多,都是水属性的灵石,更有薄荷绿色和粉红色,那分别是木属性和火属性的灵石,数量最少的要数金属性的灵石碎块,呈殷黄欲滴的颜色。每一颗内部都闪烁着极为密集的斑斓五色火彩,这些火彩如刀光一般锐利,绚烂至极。灵石碎块的数量也极大,粗粗一算竟有三万块之多。这三万枚灵石碎块,任选一枚拿出来都是价值连城的高档宝石。除此之外,便是二三十样灵石珠子串成的首饰,这些首饰数量并不多,和林缘晨早些年回家拍婚纱照时,张少通拿出来的那三串灵石珠子风格差不多,想来都是张少通亲手制作的。 “好你个张少通!竟然为那楚亦烟选了这么多宝贝!哼!”越是看进去,心中越是醋意勃发,一手用力地捏着那金丝储物袋,恨不得要捏碎一般。 气闷了一会儿,便打定主意要用这储物袋中数量最多的水属性灵石做那“梦中的新娘”主题珠宝,她却不知道,在她出生的这一个世界,却并不存在水属性灵石。此处是一个废弃的修真星,根本没有成型的灵石脉,只是在海洋中会有一些数量极少的蛋白石,其中大多数是没有什么灵属的化石,偶尔有一些稍微带那么一点灵属,颜色更没有如此空灵轻盈,大多是暗沉的黑色,或者浓艳的橘色,又或是并不通透的红色,也有一些深绿色。通透的白色蛋白石,稍微大一些又带上绚烂的火彩的,那都是被博物馆或者皇室收藏在内,世面上已经不太见到。 到眼下之时,林缘晨已经没有什么睡衣,便从储物袋中拿了每种颜色各一枚灵石碎块,将床头柜上的台灯打开,拍摄了多种角度的照片,上传到了社交圈中,于是,先前热乎了一阵随后又冷寂下来的美女咨询再一次火热起来,一直到张少通来喊她吃晚饭之前,她忙得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 027 身份证 又是过了不短不长的一夜,张少通从一阵缠绵中恢复了平静,很是不舍地下了床去上班,而林缘晨也再没有继续睡,起身洗好打扮好之后,便出了门,来到了小镇上的公安局。 局里刚到上班时间,人员进进出出,林缘晨一路打听之下找到了那壮年民警所在的办公室,走进去时,正好看见他坐在其中的一张办公桌前。 “警察叔叔我来了” 那壮年民警回头间见到来人是她,眼中露出一抹亮色,便招呼她坐在了办公桌的对面,坐下时,又瞧见她胸前的储物锁,便微笑道:“小姑娘,看来你东西都找到了?” 林缘晨甜甜一笑,娇声道:“嗯是我老公后来找到了,所以我来这里想补充说明一下” “好,那我们再补做一份材料。” 说着,便从写字台内找出了一份材料,询问了林缘晨一些情况之后,将她所说记录在册,最后又让林缘晨签名按手印,这一切就如同二十多年前发生过的一般,在他的眼中始终闪烁着熠熠生辉的光芒,然而林缘晨却再也不记得那天的事。 做完这些之后,林缘晨问道:“警察叔叔,我可以走了么?” 那壮年民警低头一笑,从裤袋中拿出钱包,又从钱包中取出一张卡片,说道:“我还有些事,想请小姑娘帮个忙。” “好,警察叔叔你说。”林缘晨扑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地看着那壮年民警。 只见他将手中的卡片摆到林缘晨面前的桌面上,那竟然是一张身份证,上面的照片除了头发颜色有些差别以外,其他都与林缘晨一模一样,而身份证上的名字,却恰恰正是“林缘晨”三个字。 林缘晨心中一惊,这才将所有的事回想起来,更是想起了那个当年送自己和小玉回家后,在小楼外坐在车中迟迟不肯离去的青涩青年,心中猛然间动荡起来。 “她”那壮年民警轻声开口说了起来,“是我二十多年前遇到的一个女孩。很巧的是,她当时也住在你现在住的地方。遇到她之后但是很快她便失踪了。我于是就在等,等她某一天会来取这张身份证。”说道这里他脸上淡然一笑,似是自嘲一般,“可是等到这身份证过期的二十年,她始终没有出现。今天我见到你,把这身份证给你,你要是遇到她,就帮我交给她” 林缘晨内心颤动,眼中生出酸楚之意,双眼逐渐朦胧了起来,一时间没有去拿那身份证,而是轻声问道:“叔叔你成家了么?” 那壮年民警又是自嘲一笑:“呵呵,没有叔叔忙于工作,没有找到过合适的人不过以后可能会找一个。” 林缘晨强忍住内心的揪然之痛,抬手将那身份证抓了过来,低着头说道:“好要是要是我见到她,我就转告她叔叔,我还有事,我先走了。”说完,缓缓起身,走出了这间办公室,出门之时,忍不住回头看去,之间他瘦削的背影端坐在那张桌边,就如同当时一样,只是在他的脑后,却已经生出了些许白发。林缘晨一咬牙,完全从那办公室门口走出,一路向着来路走去,行走之时,清泪在脸颊滑落,这是她人生第一次,感悟到什么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心中浪潮汹涌之下竟是无法形容的苦涩。 她走之后,那中年民警的新人徒弟一脚走进了办公室:“师父昨天睡得晚,今天来得晚了。咦?你在看什么?比对指纹么?好像比对上了嘛!是哪个案子的?” 那壮年民警将面前电脑上的两个打开的指纹图案迅速关闭,说道:“既然来了,那就和师父出勤去吧!” 林缘晨终于回到了家,万般的思绪在她脑中纷飞,看着手中的那张早已过期的身份证,那清瘦年轻的面庞此时在她脑海中不断地闪现:“他为了等我?一个人过了二十年么?不对,一定是我自作多情,他只是真的没遇到合适的而已”然而越是想,眼泪却止不住地越是流,把早上画上的眼线也哭地花了开来。 一直哭到了将近午饭的时候,听到衣兜里手机不住地响,才平复了一下,接上电话。 “歪!是陈小姐吗?我现在都到你铺子外面啦!我们不是今天约好量房子的吗?”一个粗声粗气的嗓音响起。 林缘晨一呆,这才想到在网站上预约了节后第一天便来铺子里测量房型,这才过了三天便忘记得一干二净,此时答道:“嗳好好好,师傅你来得比我早,我一会儿就到了,堵在路上了啊,不过十分钟,马上到!” “好!陈小姐,你快来哦,我还有很多家要去呢!” 林缘晨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将脸上花了的妆容卸掉之后,更来不及再化妆,直接便瞬移到了闹市中的铺子后的街面上。 绕过一个红绿灯,缓缓走到铺子前方,只见一个敦实的汉子抽着烟站在自己铺子门口,脚边还放着一个大包。 林缘晨小跑上前,招呼了一声:“师傅!麻烦你久等了,我这就开门!” 那汉子将手中烟头一丢,粗声粗气道:“不急,也没等多少时间,陈小姐还真准时!” 开了铺子的门,两人便走了进去。 那汉子开始上上下下地测量屋内各种墙壁的尺寸,每测量一个尺寸,便在一本小册子上画上一笔。 林缘晨则坐在一张塑料椅上,时不时与他聊天:“师傅,你们家量好尺寸以后什么时候能出方案啊?” “今天中午量尺寸,明天就会有设计师联系你给你看方案,不用自己到公司来。效果图到时候都会给你看,一共出三个方案,你到时候看看可以挑一个,也可以给点修改要求。” “那什么时候能开始装修?要是装修一般装修几天?” “看好方案随时可以确定装修时间,你如果方案看满意了,当天就能来给你装!一般一个礼拜也就装修完了,再过一个礼拜等漆都干了你就可以做生意要是你用地毯还有预制的货架货柜,贴墙纸的话就不用等一个礼拜。反正满足你所有的需求!”(。) 028 绘图店 “那看来也不错,价格方面会贵一些吗?” “那是肯定的咯!小姑娘,你是第一次开店铺吧?找我们公司做的店铺基本上都是专卖店。现在实体店不太好做,私人老板都是找学校里的学生画方案,然后再找兼职施工队来装修,也就修个墙顶地板,就连里面的货柜都是他们自己买来自己动手装像你这样的小门面找我们做全套的真的不多”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也没有那许多时间来准备这些” “要说快,你找我们那算是找对了。小姑娘,我看你年纪不大,钱倒是很多。还读书吗?” “读书大叔!我早就毕业了!我二十四岁了!” “那真是看不出,看起来,像是找了个有实力的老公啊!” “嘿嘿一般啦,大叔你太夸奖了!”林缘晨干笑了两声。 随着最后一堵墙测量完毕,那汉子将手中的册子收起,放在他那大包中,说道:“小姑娘,我量好了,我走了!” “嗳,大叔您慢走!” 送走了那量房的汉子,林缘晨关上店门,走在了这一片的闹市中,就算是星期一,来此地逛街的人还是很多,在一个街角,林缘晨看到一家十分精致的铺子,这铺子占据了整个街角一块的底层和二层楼面,整个外部都是用拓展出建筑外墙两公尺左右的钢化玻璃构成,而且这玻璃是整整一块,当中没有拼合的接缝,而且里外都擦得纤尘不染,看起来晶莹剔透。 林缘晨透过这玻璃往里看去时,却见里面放置着一些书架,上面摆放着很多的实体书,看来是个书店。 然而在书架周围,却有着一台台设计十分现代的工作台,这些工作台上架着长臂的转为设计用的台灯,桌板更是可以翻起,进行一些手工的绘制工作。工作台之间距离比较大,彼此互不影响干涉。 此时,已然有很多打扮精致的人在这些工作台上,或绘图,或使用电脑。 林缘晨便走进了这家铺子。 来到最内部的一个吧台前,一个看起来很书生气,穿着白衬衫和灰色西装马甲的服务生接待了她:“请问小姐需要饮料或者绘图纸张工具么?” 林缘晨想了想,问道:“这些都是怎么算钱的呢?” 那服务生莞尔一笑,说道:“纸张需要购买,绘图工具是免费使用。饮料也需要购买,除此之外无需购买其他服务,充电也是免费的。” 林缘晨一惊:“哇!有这样好的店铺!” “嗯,这家店是同仁大学建筑系的几个年轻教授合伙创办的,会有一些来自同好的定期捐款维持,不在盈利,用以鼓励不再以手绘为主流设计方式下依旧热衷与手绘的青年哦!当然还有各年龄的爱好者。”这服务生看起来很是天真。 林缘晨此时心中一动:“同仁大学建筑系?不就是我的学校和专业么?哈哈!既然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当然要揩油了!” 林缘晨便笑道:“我要白色一毫米磨砂绘图纸用不完可以存放么?” “呵呵!可以!” “那我要十张!半开的!饮料么我要可乐冰可乐!绘图工具你就给我一盒七十二色的彩色铅笔好了。再给我一把云板零点三的针管笔。嗯算了,我还是要五十张八开的纸张吧” “请您出示身份证。” 林缘晨递上了自己的身份证,那服务生将身份证在仪器上扫了一下之后,说道:“我这就给您创建一个账户,以后您购买的纸张数量以及取走的纸张数量都会在其中记录下来,消费到一定金额可以升级成为会员,可以打折。” “嗯,谢谢你小姑娘!” “呵呵,你看起来年龄很小,怎么喊我小姑娘?” “是嘛!你太会说话了!” “那你今天是五十张纸都取走吗?” “嗯!我打算在此地待到晚上再走!” “呵呵!小姐你好可爱!” 之后,这服务生又要了林缘晨的手机号码,作为账号的名称,又帮她在手机上绑定了这家店铺用以付款。 “这都好了,一共两百二十元,纸是四元一张,可乐大杯的,一杯二十元。你还可以在我们的公众账号中选择需要的饮料和纸张,留言座位号之后。付款后我便会为你送过来的。哦还有!完成的作品请务必不要在绘图桌上用美工刀裁切,撕下胶带后我们会免费帮您裁切还请您配合。” “那是当然的!你说得很有道理!”林缘晨顿时觉得心中生出一股无比惬意的感觉,当即就在手机上付了款,拿着一叠八开的绘图纸,和所需要的绘图笔尺刀等工具,外加十分吃力地举着一杯超大杯的可乐,走上了二楼。 十分幸运的是,二楼靠外墙玻璃还剩下一个空位,她立马就走了过去,将绘图板翻起,在桌肚内找到了固定用的胶带,便在绘图板上并排贴上了两张纸。 在这一个环境之下,竟然灵感如泉涌一般源源不断,又是接连设计了十几个款式,已然过去了小半天的时间,随着创作之下,她心中忽然涌现出了那“梦中的新娘”主题下的一些设计元素,立刻贴上最后两张纸,用心地画了起来。 此时,这家店铺的门口,走进来相互搂着的一男一女两人。 男的高大精健,有着一张清秀中不乏刚毅的俊美面庞,女的长的玲珑标致,有着一张标准瓜子脸和大眼睛的网红脸。 只听那男的说道:“怎么样,新车的感觉如何?” “嗯还不错,不知道同学们会怎么评价,谢谢你方先生。” 那男子邪魅一笑:“呵呵,怎么?在我家住了两晚之后,还叫我方先生?” 那女的脸一红,轻声说道:“那你要我叫你什么?” 方云仇放浪大笑:“哈哈!当然是叫我云仇了!” 两人在吧台取了一些纸张和马克笔,便相互搂着来到了二层。 女子望着窗户一排看去,只见有一处空位,便娇声说道:“方云仇,我想坐那里。” 方云仇对着她所指之处望去,却看见了那座位后方的林缘晨,眼中神色一闪,嘴边咧开一抹邪笑,说道:“好,就坐那儿。”(。) 029 圣母 两人走近那绘图桌时,方云仇却脚下一偏,径自走到了林缘晨身旁,往她的绘图板上眯眼看去,一看只是,眼中却露出了凶光,口中冷冷道:“陈小姐!你是准备拿这样的东西来糊弄我么?蓝色的蛋白石?还有旁边这什么粉红色的蛋白石?” 林缘晨吓了一跳,差点从绘图椅上跌下来,转头看去时,是方云仇极为难看的脸色,此时心中也生出了怒气,说道:“方云仇!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蓝色的蛋白石怎么了?还有这粉红色的蛋白石,哈哈,你可别自作多情,那不是给你的!” 方云仇脸色更为难看,一手就将那一张画着蓝色蛋白石作主石的新娘头冠的画稿,捏在手中,竟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准备拿这种东西来糊弄我?你当我是傻子吗?” 林缘晨气不打一处来,顶到:“这东西怎么了?这可是我精心挑选我老公精心挑选的蛋白石!” 听她提到老公,方云仇的面容更是几欲扭曲:“你告诉我,这世上有蓝色的蛋白石么?嗯?” 林缘晨大怒,即刻便一手探向运动裤的口袋,里面装着那金丝储物袋,从储物袋中摸出一枚水属性的灵石碎块,直接逼到了方云仇的面前:“方云仇,你今天就睁大眼好好看看!这是不是蓝色的蛋白石!” 方云仇两眼一凝,向着鼻子前方的蓝色蛋白石望去一眼,然而这一眼,凭直觉上,他便知道眼前的东西是一块天然的材质。做珠宝这一行久了,便能产生一种对石料的观感和体悟,这是一种直觉,也是厚重的经验,一眼便能看出来人工还是天然。此时眼神凝实间慢慢睁大,抬手便抢过了那块鸡蛋大小的蛋白石,嚣张的气焰有所消散,却硬着一张嘴皮说道:“我给你的三百万定金,就当买这蛋白石!我回去会让实验室好好验验,看看是不是天然的!” 此时那女大学生走近方云仇,一手挽在他的胳膊上,柔声说道:“云仇,怎么了?” 方云仇抬手松了松领口的领带结,说道:“没什么!一个老朋友” 林缘晨却从他另一手中抢过那头冠的画稿,说道:“方云仇,我要一早知道和你合作有这么多的麻烦,我就不会答应你!” 方云仇眼中凶色顿时又起,指着绘图板上另一张画稿说道:“那这张呢?粉色蛋白石,有么?拿出来!给我!” 林缘晨真是被气地笑了起来,大笑间捧着肚皮,说道:“方云仇,我真是不知道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我跟你说了,这粉色的头冠和你浑身不搭界,这是我要做了送人的款式!” “好,这款式你要送人,我可以不要,但你今天得把粉色的蛋白石给我拿出来!” “你在说梦话吧方云仇!我又没打算给你粉色蛋白石的款!我凭什么给你粉色蛋白石?你这话到哪儿去说都没理!到哪里都说不通!” 方云仇大怒,直接又把另一张画稿从绘图板上扯了下来,拽在手中:“这两个设计我都要!” 林缘晨此时已经笑得肚子疼,笑得没有了怒气,而是汗颜道:“方云仇,我敢情你是从小被宠坏了,我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样吧,我们每人各退一步,这个款我是给我一个朋友专门设计的我另外再给你设计一个粉色的款” “谈都不要谈!陈昱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优越,很高尚?是个圣母再世?这两个款,我给你五千万!加上那蛋白石,你到哪里都不会有这个价钱!” “狗屁!别拿圣母来说事儿!方云仇,你以为有钱能买到一切东西吗?我告诉你,这个款你今天就是抢走了,我也不会给你粉色的蛋白石!你就看着那设计稿意|淫一下子就行了!”林缘晨此时的眼神就像看着一个无法沟通语言的外星怪物一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转身捧起先前的四十几张设计稿,便要下楼去。 方云仇眼中直欲喷火,上前就拽住了林缘晨细小的胳膊:“话没讲清楚不准走!” 此时,吧台上那个服务生匆匆跑上楼,见到二人对峙的场景,脸色一变,说道:“先生,小姐,你们在这里吵闹已经遭到其他顾客的投诉了!你们如果还想在这里享受服务,就不要再吵了,要不然,就请你们出去吵!” 林缘晨抬了抬那被拽着的手臂,说道:“是这位先生不让我走。” 那服务生转而向着方云仇正色道:“先生,你也不是第一次来我们店里,还请你尊重其他的顾客!” 方云仇死拽着林缘晨的手依然不放松,然而却低声道:“也行,陈昱吉,你跟我出去找另外的地方说话!” “行!我们出去说!”林缘晨回答地倒也干脆。 她一点头,方云仇就粗暴地拽着她朝着楼下急速跑去,差点害得她摔跤,那青涩的女大学生则一路跟在了两人身后。 出了这店铺的门口,迎面吹来一股冷风,把方云仇的怒火吹熄了一些,此时他仍然抓着林缘晨,但语气却平和了许多:“陈小姐,对面有家咖啡店,我们去喝杯咖啡,慢慢说。” “行啊,咖啡店就咖啡店!” 一路拽着林缘晨拖到了咖啡店中,林缘晨要了一杯最贵的咖啡,还要了几个最贵的茶点,与方云仇坐在一张靠店铺最内部角落的小方桌前,不一会儿那女大学生也来到了此地,坐在二人旁边。 林缘晨慢悠悠地喝着咖啡,却大口吃着茶点,方云仇坐在她对面,眼神紧紧地盯着她看去。 吃到一半,林缘晨先开口说道:“方先生,别的你不用再说了,这个粉色的款式,真的不会卖给你,这是给一个等了心上人二十年孤身一人的叔叔的,为的是,让他终有一天找到心上人结成眷属,过上幸福的日子” “够了!”方云仇低吼一声,却怔怔地拿林缘晨没有办法,的确,他光有款式没有主石,那一切就是白搭,他或许可以用一样大小的钻石代替,反正他钻石多得是,这也是林缘晨的想法。(。) 030 冲锋陷阵 方云仇腮帮子鼓了又鼓,一双眼简直要从眼眶中蹦出来,屏了一会儿,呼出一口长气,说道:“也行,陈小姐的东西,要卖给谁自然陈小姐说了算。那就按照你所说的,你另外给我做一套粉红色的款,不过你这张设计稿上的作品,得委托我来做!” 林缘晨双手拍打桌面,大叫一声:“早这样不就完了嘛!方先生,你说你是不是浪费彼此的时间?” 方云仇眼中光芒一闪,说道:“但你今天得把粉色的蛋白石给我,我好带回公司去验!” 这一句,明摆着就是一个被宠坏的小孩死赖在玩具店不肯走的意思了,林缘晨轻笑摇头,从裤袋里又摸出一个火属性的灵石碎块,还比先前给他的那水属性灵石碎块大上一圈。 掏出之时,只是在他眼前晃了一下,便立刻收入怀中紧紧捏住,说道:“你再给我五百万,我今天把这粉红色的蛋白石给你带走!” 方云仇嗤笑,拿起手机就给她打了五百万。林缘晨检查了一番之后,才将那火属性灵石摆在他面前。 方云仇见到这火属性灵石时,眼中闪着光芒,寻思道:这女人真的太过神秘!她这样做难道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哼!我方云仇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识过?什么样的游戏没玩过?我就陪她玩这场游戏! 伸手取过那粉红色蛋白石时,他又恢复了往日孤傲的神色,轻蔑道:“像陈小姐这样的女人,想必你老公招架不住吧?” 林缘晨一惊,又想起了他在车中强吻自己的画面,此刻脸色一正道:“你不要再说我老公!也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我和我老公结婚快三年了!而且我也怀孕了!你——一点机会也不可能有!” 这一次却是方云仇吃了鳖,听到“怀孕”两个字,一张脸瞬间涨得通红,心中有万般怒火无从发泄,然而林缘晨却轻柔地站起身,捧着一叠画稿,又优雅地从方云仇手中抽走那被他抢走的画稿,翩然转身之下,说了声:“我要回家吃我老公煮的晚饭了,拜拜!”便走了出去,根本没有给方云仇任何翻盘的机会。 林缘晨出了咖啡馆,才将手中的图稿放进了储物手镯中,这才甩了甩双臂,怨愤道:“什么方云仇,真是个大少爷脾气,啊!害得我拿着这么重的纸走了一路!呸!这事儿完了我再也不要和这种人有什么瓜葛!” 三天之后,在市区繁华闹市中一栋老式保护建筑所在之处,这建筑本来是旧社会的一个洋人别墅,此时这很是宏大的别墅却已经变成了一家颇具实力的珠宝品牌总公司所在之处。 在这别墅顶层朝南最大的一个办公室内,方云仇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桌子上一蓝一粉两枚蛋白石,眼中仿若能滴出血来。 在他身边站着一个中年男子,戴着一副眼镜,十分斯文的样子,此时战战兢兢地说道:“各种检验都做过了,的确是天然的也没有做过任何烧色染色的处理而且还在其中各发现了两种以前未曾发现过的元素方总你看这事” “不要声张!”方云仇沉声说了四个字。 那男子点了点头,又说道:“那方总,这两枚已经算是很大的了到时候真的要切割开来镶首饰?” 方云仇皱眉,却十分肯定地答道:“是。” 那男子又小心翼翼地说道:“这事董事长他老人家知不知” “我警告你,不要和他说!” 那男子抬手擦了擦额头,喏喏地说了一声:“好好,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 “嗯!” 待那中年男子走后,方云仇冷哼:“这女人是外星来的么!有意思” 林缘晨在这三天内早已经与那装潢公司的设计师确定下了店铺装修的方案,又与装修队见面吃饭,又是做了一些款式的设计,还去了一次驾校继续挨骂,忙得不亦乐乎。所幸的是又有几个时髦女郎在她的网店中定下了几款既不便宜又不是最贵的款式,还约定等实体店开张之时要来店铺中亲眼观摩,让她信心倍增。 又过了三日,据装修队负责人说这一天只要扫尾一下便可以全部装修好,便一清早起了个大早兴冲冲地给装修队开了店铺的卷帘门,又来到那家自己的校友创立的专供绘图的店铺中来继续画图。 那前台的店员已经与她十分熟络,见她进门,便已经准备好五十张八开一毫米厚的绘图纸,放在吧台上,又陆陆续续拿出了彩色铅笔针管笔云板等绘图工具,最后倒了一杯特大号的冰可乐。 “小姑娘,你好勤快啊!都准备好啦?” “陈小姐,勤快的是你,每天都来做设计!我帮你裁稿的时候看了你的设计,做得非常好!很吸引人!你的作品一定会大卖的!” “谢谢小姑娘金口啊,要是有什么高端人士来了,你别忘了给我的店铺做做推荐宣传什么的啊!” 那吧台妹子呵呵一笑,道:“好啊,我看有合适的人一定帮你介绍!” 林缘晨哈哈一笑,说了一声谢谢之后,便抱着所有的物品上了楼,依旧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开始设计一些作为赠品送给顾客的小玩意儿,这些大部分都是银质的小东西,镶嵌米粒儿大小的蛋白石,像胸针,化妆镜这样的一类,更有一些银质的小茶碗,香水瓶,还有中世纪十分流行的粉饼盒,包包挂饰,车钥匙挂饰等等,她还打算做一批这样的胭脂眉黛盒,到时候炼制一些七座峰丹方的胭脂眉黛送给顾客。 等她上楼之后大约过去了两个小时,方云仇穿着一身天蓝色的高档休闲装走入店铺,这一次却没有带任何大学女生或者职场御姐之类的同伴,低调地走到了吧台处,向着那吧台妹子打了一声响指。 吧台妹子从电脑屏幕后抬起头,见到是他,便揶揄道:“呵呵,方先生,今天是来打探消息还是冲锋陷阵?我见你今天穿成这样,难不成是准备冲锋陷阵了?” 方云仇微微一笑:“你猜对了!她在么?”(。) 031 交易成功 吧台妹子戏谑一笑:“早来了,在楼上!” 方云仇脸上显出一个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容,转身就往楼上走。 来到了二层,只见靠窗的一架绘图桌前,坐着一个十分青春靓丽就如同少女一般的美人,她那半稚嫩的脸上此时一片全神贯注的神情,显得很有吸引力。 方云仇站在楼梯口深吸了一口气,从裤兜里抓出一只苹果,捏在手中,走了过去。 来到林缘晨身边时,她对此毫无察觉,全身心都投入在眼前的画作上。方云仇对着那两张画作瞧去,脸上显出一抹笑容,拿起手中的苹果直接递到她的鼻梁前方,挡住了她的双眼。 林缘晨眼前视线被急速变焦到极近的前方,只看见一片粉红色斑斓如雪花状的颜色,整个背部自行向后退了几寸,才看清那只苹果,随后转过头,看到了正在向着自己微笑的方云仇,此时只觉得头皮瞬间发麻:“方云仇,怎么又是你!” “陈小姐,我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方云仇脸上笑容极富自信,看在林缘晨眼中却很是欠揍,“这苹果,是我特意带给你的,听说你怀孕了,多吃水果有好处” 林缘晨挤了挤眉眼,嫌鄙地说道:“老巫婆的苹果我才不要吃!有毒!” 方云仇哈哈一笑道:“你难道觉得你自己是白雪公主么?你如果怕有毒,我可以先咬一口,我如果没被毒死,再给你吃?怎么样?”方云仇的笑容似是不要脸起来,就如同他说出的话语一般。 “我呸!”林缘晨嫌鄙地呸了一声,“方云仇,你来得正好,我为了以后不再被你纠缠,已经将给你的设计都做好了,看,就在这里!”林缘晨从旁边一摞的设计稿中抽出十数张,塞到方云仇胸口。 方云仇抬手取过,却没有仔细看,笑道:“哦?为了不再被我纠缠?哈哈!我看你想得倒是极为简单!我们公司本来只做钻石但是自从遇到了你我倒也想入彩宝圈子里玩玩这苹果,到底还吃不吃了?” 林缘晨也不客气,抢过那苹果咬了起来:“彩宝圈?方云仇,你别想得太好,我没有那么多的宝石给你!我除了为数不多的一些家传蛋白石,就只有一些数量极少的翡翠其中三分之二是白色的!还有一些老银首饰老银首饰上的宝石可是不会给你挖下来的,那是我的嫁妆!” “哦?看来陈小姐祖上是达官显贵啊!我看就你身上两件老银首饰哦不,嫁妆上宝石,就已经是价值连城!我怎么就没有在更早以前先认识陈小姐呢!” 林缘晨朝着他干笑了两声,心想:臭小子!你更早以前先认识我得喊我阿姨! 林缘晨转了转眼珠,说道:“那些白色的翡翠倒是可以卖给你,只是颜色是白色而已,成色在现在来说应该还算是顶级的,都是老货,最差也是冰种。另外嘛绿色的翡翠我不卖!” “哈哈!陈小姐你是不是急着需要一大笔钱?是要买豪宅么?” 林缘晨被他这样一说倒是醒悟了几分,想到:对呀!我要是回紫月大陆了,这手机里的一连串数字再长对我来说也没用啊!为了这些无用的东西我何必把那梁王赏赐的白玉卖给他? 此时一拍大腿说道:“对啊!方云仇,我差点被你绕进去,我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钱,这些翡翠是我好不容易弄到的,我不卖!” 方云仇却是一愣,随后大笑:“陈小姐果然有意思!既然设计稿都做好了,那么要出货的宝石呢?嗯?” 林缘晨眨巴了下眼,说道:“那一套蓝色的一整套,本来说的时候是想做白色的,现在变成了蓝色,所以要多收你一半的钱,那粉色的一套我也不给你加钱了,你也给我和蓝色的一套一样的金额,”说道此处顿了顿,从桌肚里取出一个买运动袜的时候专柜送的购物袋,也就一本杂志一般大小,里面装着蓝色粉色共八枚蛋白石,要比预计的多给了一半那么多,拿着那购物袋塞到方云仇眼皮底下:“方云仇,我不想你到时候跟我说宝石给的不够又要来纠缠我,我这一次给的足够多!以后我们两不相欠!看好了就给钱吧!还有你说非要我到你那儿做那送人的头冠” “这是我们事先就讲好的!你不会想食言吧?!”方云仇马上就极为强势地打断了她的说话。 林缘晨无奈地摇了摇头,又取出一个商场购买腰带的更小一些的购物袋,里面装着两枚粉色的蛋白石,再而抽出那头冠的设计稿,一并递给了他:“本来没想到在这里又会见到你,预计着下午的时候找到你公司去既然你人都在这儿了那么今天先给我结账,我要的东西做出来以后,再和你另行算钱!” 方云仇将两个购物袋中的蛋白石看了几眼之后,便在手机上给她汇了一笔款项。加上先前给的三百万和五百万,总共的货款和设计款是三千万,也就是二十多年前一千万的价值水准,是当年一个中高端白领十年的工资,这笔钱看起来挺多,但实际上方云仇却是清楚地很,这陈小姐是做了极为亏本的买卖,又在心中算计了一下如何切割这些蛋白石,得出的结果是还能剩下每个颜色那么一整枚蛋白石,此时脸上露出无比满足的笑容。 “陈小姐,你吃没吃饭?我请你去吃饭怎么样?听说附近有一家东北风味的海鲜酒店,是海鲜热菜中做得比较好的” “方云仇!我现在和你没有什么非要继续联系或者吃饭的理由了,而且现在吃中饭有点太早了吧!要说早饭的话谁会吃海鲜?我今天还要忙着验收铺子,你要是有时间,就去找你的那些学生妹,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 方云仇一愣,随即轻笑:“哦?陈小姐,你难道是吃醋了?” 林缘晨恨不得向着他打一拳:“哦哟方云仇!你真的自我感觉太好了!你包养学生妹不错。我嘛本来是我老公包养我,要不是我和我老公赌气,要挣得比他多,我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对我来说毫无用处也没有任何意义的一串数字!”(。) 032 云珠楼 方云仇听罢心中怒火瞬间燃烧,整个人欺向林缘晨:“陈小姐!你是在试图勾引我么?” 林缘晨一下便从绘图椅上向后一跃,轻巧地落在了身后一米的距离:“方云仇,你可别再自作多情,我和你的交易已经结束了,你可以走了!” 方云仇见她向后腾跃的一整套动作,眼中露出深邃的狡黠:“陈小姐,你真的怀孕了么?” 林缘晨不耐烦起来:“你倒是走不走!” “呵呵!我要和陈小姐一起去看看你的铺子!” “有你这样的人吗?怎么还赶不走!你是想逼我出手打你吗?” “哦?陈小姐还会在公众场合与男子大打出手?” “好!你不走!我走!”林缘晨一气之下上前扯下了绘图桌上的画稿,连带其他画稿一柄捧在怀中,匆匆地走下楼去,方云仇在她身后紧紧跟上。 两人你追我赶地穿过几条街,来到林缘晨的铺子门口,里面站着几个装修队的员工,整个铺子已经全部都整理完毕,甚至还经过刻意的清洁,厚厚的地毯上没有任何杂物,精致的货柜玻璃上也没有任何指纹。 林缘晨抱着画稿就走了进去,方云仇却抬眼看了看招牌,见店招是一块木板,上面刻着三个字:“云珠楼”。 “小姑娘,我们正要打电话给你,你就来了,这就都完工了,你看看还行吗?” 林缘晨四下里看了一眼,又试着打开店铺内的照明,见一切都如同设想一般的好,便开心地点头道:“师傅,做得很好!一会儿我请各位师傅吃中饭!” “做得好就行!你就给公司他们结个账。” 林缘晨立刻便拿起手机与对方那装潢公司结了账,十分乖巧地说道:“各位师傅,我已经结好账啦,我们这就收拾收拾去搓一顿!” 方云仇走入店铺中邪魅一笑,嚷道:“大家为我的女朋友做店铺,我请大家吃饭!” 林缘晨脑门瞬间一抽,没来得及说话,那几个装修师傅便说道:“哟,终于见到老板啦!看来小姑娘真的找了个好老公啊!” “小姑娘,你看来眼光不错。哥几个今天就和老板一起吃饭!” 根本没有机会反驳方云仇,林缘晨便被迫随着众人一起出了铺子,杀到方云仇先前说的那家东北海鲜热菜酒店,才中午不到的时间,便推杯换盏喝起了酒。 席间,方云仇被一口一个老板地喊得飞上了天,一连喝了许多的酒,到吃完这顿饭的时候,已经大醉,踉踉跄跄地迈着脚步跟在林缘晨身后。 林缘晨想要加快步伐摆脱这身后的酒鬼,却被他直接喊起了:“老婆!等等我!” 这闹市中,林缘晨始终被他喊着“老婆”,引起了路人的围观。 “小姑娘,你老公都喝醉了,你不去搀搀他吗?”一个阿婆拉住了林缘晨,指着身后烂醉的方云仇规劝道。 接着又有一个中年妇女对着林缘晨说道:“小两口是不是吵架啦,你走得这么快,他万一摔跤了怎么办啊?” 之后又是许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路人对着林缘晨一通指责。 最后,她被那阿婆硬是拉着来到了已然坐在地上的方云仇身边,将他扶起来,直接把林缘晨推向他的怀中,让她扶着方云仇。 林缘晨此时满心的冤枉,见他大醉中手上竟然还死死揣着那两个购物袋和一卷设计稿,怨愤地说道:“方云仇,你别装醉了!你有本事将蛋白石扔了!” 大醉的方云仇听到这话,脚下陡然一个踉跄,险些把两人都带倒在地,林缘晨使出了一分罡气之力才稳住了脚跟,大骂一声:“方云仇,你这是伺机报复!哼!我一会儿把你带到别处我就走了,我才不陪你在这里做戏!” 眼前,正好有一张艺术长椅,林缘晨扶着方云仇在这长椅上坐下,刚要走,肩头却被他探来的手臂紧紧抱住:“老婆你又想走” “狗屁!谁是你老婆!你睁开眼看看清楚!好你个方云仇,你肯定是故意的,本小姐不陪你玩了!” “老婆别走我我好喜欢你”他竟然搂着林缘晨双手在她背后胡乱地摩挲起来。 林缘晨心知不妙,却也来不及推开他,便被他一口咬在了脖子上,这一口咬得很是用力,疼得她“啊”地大叫一声。 随后,便是火热的舔弄,又变作了极为用力的吮|吸,林缘晨只感觉到热血冲脑门,抬起一脚直接踢在了他的膝盖之处,这才借力推开了他,大骂一声:“方云仇!老娘不陪你玩了!哼!死去吧你!”又抬起手背在脖子里一个劲地搓着,转身便愤愤离去,而她却没发现,她脖子里却已然生出一个鲜红色的吻痕。 她走之后,大醉的方云仇脸色一变,醉态不再,而是眼中露出一抹戏谑:“哼!今天我们倒是看看你老公会怎么说!”报复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一手在唇边揉了揉,拎着两个购物袋和一卷设计稿起身往自己停车的地方走去。 不过他的好主意却没有得到预期那般的印证,这吻痕在林缘晨脖子上停留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消散一空,不仅她张少通没看见,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这回事,这便是仙鼎和肉体凡胎的区别,方云仇对此当然是一无所知。 林缘晨一路愤愤地走,走到一个无人之境,便瞬移到了珠宝工厂,将作为赠品的银饰设计交了过去,又拿到了先前做好的六十几个款,总共数百样珠宝成品。那工厂的业务员很是热情,甚至还帮林缘晨叫了一辆出租车。 林缘晨无奈之下,直接让车走回了自己的店铺中。又花了一些时间出样,打开了店铺中的监控,又里里外外地拍了很多店铺照片和每个款的实物照片,上传到店铺和社交圈中,于是这一整个下午就坐在店铺内的矮沙发上忙着“做生意”,更是将先前卖出的几样物品包装好以后,发出了几个快递。 又与那婚纱店老板娘越好晚上送货上门的时间,将原先那心形主石的头冠和手镯手链单独挑出,精心包装之下,塞入了随身的大包中。(。) 033 影楼 看店的确挺无聊,林缘晨关上铺子去对面的商场中买了一套简易音响回来插上之后,冷清的店中才热闹了一些。 天边翻起红云之时,她迎来了现代社会“云珠楼”的第一个顾客。 一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长发高挑女孩悄然走进铺子中,对着精致的欧式货柜中,灯光下闪烁无比的头冠和手链看了许久,似是可以做上一场梦一般那么长的时间。 林缘晨对着她也看了许久,却没有走上前来询问,她知道,她一上去这女孩肯定立马转身就走。 最后,这女孩将所有的货柜看了一遍,目光停留在一个摆放着七八个发夹款式的货柜前,时而掏出手机,像是在看看自己还有多少钱。 终于,在她的表情变了很多次之后,她指着货柜中一枚十分精巧的小发夹说道:“老板娘,你拿这个给我试试。” 这小发夹是个边夹,用18k白金镶底,正中是一粒圆形极为明澈的蛋白石,虽然不大,但是火彩闪耀,周围是密镶的砂糖钻,价格却不是非常贵,只要七千多元,也就是小玉一个月的培训工资,更是一个单身汉一个月的基本吃喝开销,大概也是如今大学生一个月的生活费,要按照以前的教育方式来说,给读大学的孩子一个月社会人员基本生活标准的零花钱那是主流,不过在这个年代,孩子们的生活费肯定要高得多。如今的孩子,在读大学的时候每个月的“收入”,都比他们毕业后以应届毕业生找到的工作收入都要高出许多! 林缘晨起身,微笑间从那货柜中将小发夹拿出:“小姑娘,你坐在妆台这里,我给你别上。” 那女孩往一架中世纪风格的乳白色妆台前坐下,默默地在镜中看着林缘晨拿起一把梳子,十分温和地梳着自己的头发,最后将脑门上的一撮头发在头顶上拢起,将那小发夹别在了这一撮头发上,林缘晨微笑间说道:“小姑娘你看好看吗?” 那女孩眨了眨眼睛,像是在镜中要摆出一个好看的表情一般,看过一眼之后,更为高兴起来,说道:“的确很闪!我就要这个!” 林缘晨心中大喜,然而表面上依旧平静,和声道:“好,那我给你拿下来把条码剪了,你就可以直接戴着出去了。” 一番动作之后,除去了条码标签的精致闪耀小发夹就别在了那女孩的头顶上,林缘晨本来想试一下店铺内安装的一整套收银系统,然而那女孩却说直接手机转账比较方便,最后还是添加了林缘晨的账号转账,她也没有试一试那收银系统。 林缘晨高兴之余与那女孩说道:“我铺子还没正式开张,赠品还没做好,你过半个月再来找我拿赠品。” 那女孩一听很是高兴,答应了一声便走出了店铺。 于是又剩下了林缘晨一个人坐在矮沙发上,然而此时她的心境已然不同,在心中不断地重复着:“开张啦!开张啦!店铺开张啦!”这里的开张,指的是开铳,做成功第一笔生意的意思。 她心中极为欢悦,马上便给张少通发了一条消息,言说自己做成功了第一笔生意。 然而张少通却只回了一个“哦”字。 于是她又继续说晚上还要去他公司附近的婚纱店送货,张少通这才回得多了一些:那一起去吃饭,如何? 林缘晨发了一个亲嘴的表情之后,便又开始播放音乐,然而等到日落西山,也没有再做成第二笔,便恋恋不舍地关了店门,挎着她的大包,瞬移到了市区的另一头,也是一个繁华闹市地段,却更为高端,所以行人便没有自己店铺那街区里那么多。 找了一条街,才在一个三条商业街汇聚的如同三岔口一般的街角处,找到了那门面十分宏大的摄影楼。 刚一进去,就有个眼妆化地十分有神的小姑娘走了上来:“请问小姐有预约么?” 林缘晨笑道:“我来找王小姐我和她约好来送货的。” 那女孩恍然大悟道:“哦!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儿,你跟我来。” 随着那女孩走上了玄关处宽大的红色楼梯,从右边拐了个弯,上到二楼,又被带入一间小型的化妆室,一进去就闻到一股子烟草味和脂粉味,只听那女孩说:“小姐,不好意思,这间是专给模特化妆的化妆室,里面空气不太好” 林缘晨摆摆手说道:“没关系的小姑娘。” 进入这化妆室之后,便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女模特赤|裸着身躯坐在一张高脚凳上,只穿了一条内裤,然而却若无其事地任凭面前的男化妆室给自己化妆,林缘晨瞬间便愣住了,马上移开了眼神,却见一边的皮沙发上,坐着两个打扮极为时尚的一男一女。 这男的长得很是纤瘦,身高看去有一米九,长条形的小腿穿在贴身剪裁的高档西裤中,架在沙发之前,光是这样看去就觉得很是高端。再看他的脸,是一张带了些病容一般极有意味的俊美脸蛋,他的眼眸狭长而深邃,鼻梁挺直,嘴唇没有什么血色,皮肤很是白皙。 再看那女子,却没有那男子那么瘦削,指尖夹着一根烟正在冒着烟气,她便是这家婚纱影楼的老板娘,然而本人却和社交软件上的头像不太像。 这两人看见林缘晨之时,目光都稍有停留。 只听那前台女孩说道:“老板娘,这是来送货的。” 那姓王的女子瞬间便咧嘴嫣然而笑,爽朗道:“哦!是那个头冠和手镯是吧?没想到你长得这么漂亮,怎么不在店铺中发点照片出来我本来以为是个帅哥呢!” 林缘晨苦笑道:“我回来暂时还没想到要拍照片王小姐,你本人比照片上漂亮多了!” 那女子一愣,抽了一口烟,眼神虚无缥缈起来:“哟!不仅人漂亮,嗓门也好听得很!过来坐!坐姐身边。” 林缘晨很大方地便走了上去,从大包中拿出两个精致的大木盒子,在长沙发前的玻璃几上打开,便露出了其内的头冠和手镯手链。 “王小姐,这便是您定的头冠和手镯手链。你看还满意么?”(。) 034 三围 当婚纱店老板娘双眼看向这三件设计十分轻盈娟秀的首饰时,眼中露出光芒,特别是看到其上的一枚枚心形通透而五彩的蛋白石时,眼中甚至有了一丝惊讶:“妹子,从你的设计稿上看不出这些欧泊成色这么好,真是出乎我的意料!这样看来你的东西卖得也不算贵。”说着,一双手情不自禁地将那头冠拿起,细细地端详起来,越是端详,眼中的光芒越是明亮。 “王小姐,只要你喜欢就好!” 王姓老板娘身边的那瘦长的俊冷男子此时眯缝着眼,向着林缘晨瞧去,在她的五官上每一处都仔细地观察,观察之下,一双纤长瘦削的手指点在了自己的下巴上,似是揣摩起来。之后,便一手搭在了王姓老板娘的肩头,凑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 那王姓老板娘脸上一笑,转而问向林缘晨:“妹子,你三围多少?” 林缘晨一懵:“什么?三围?” “姐见你长得这么玲珑标致,就想知道一下。告诉姐。” 林缘晨脸上透着勉强之色,望了那瘦长男子一眼,舔了舔嘴唇。 那王姓老板娘见此便说道:“妹子,你是不好意思说啊,没关系,这是我家兄弟,见过的模特数都数不过来,你根本不用在意,快告诉姐。” 林缘晨咽了一口口水,慢吞吞地说道:“我腰围一尺五胸围”说道这里脸涨得通红,也不是不好意思说胸围,只是自己胸围实在太小,“胸围七十厘米臀围大概也是七十厘米。” “哇,这么苗条!那你体重多少?” “体重体重九九十斤” 王姓老板娘一愣:“妹子,你有九十斤吗?” 林缘晨心中咯噔一下:“八八十六斤” 说完这一句,林缘晨再也没了声音,一张小脸从里红到外。 然而,那王姓老板娘却抬手直接摸在了她的胸口,这一摸之下林缘晨惊诧起来:“王王小姐”抬起手便要护住自己的胸。 那王姓老板娘摸过之后大笑道:“哈哈哈!妹子,你哪儿有七十公分的胸,你的胸大概也就六十五公分!穿五十五b罩杯,不错不错,至少是b罩杯!” 林缘晨心中汗颜,舔了舔嘴唇道:“王小姐,要是货没有什么问题的话我” “慢点走!才刚来走什么走!”王姓老板娘一把将她拉住,说道,“妹子,你有没有兴趣做模特?” “啊?模特?”林缘晨又是一懵,说道,“可是我长得又不高” “傻妹妹!你以为只有长得高的才能做模特?就是一米五十几的美女也能做模特!现在的平面模特不需要很高,很高的话反而不好,穿衣服短了一截,别人买回去穿在身上长度与模特图不对,增加退货率。我看你这个高度正正好好!” 林缘晨头皮发麻,退却道:“不了不了,王姐我铺子里的事情也很多,实在没什么时间做模特。”站起身来便要离去,然而手腕却被王姓老板娘死死拽住。 那瘦长的男子此时站了起来,走到林缘晨身前,从上往下俯瞰着她:“我公司接了一个青少年奢侈品牌的单,但是没有合适的人选,你明天早上八点钟,来我公司试镜!”话语冷漠,却十分地高傲,好像林缘晨巴不得要来给他试镜一样,说完,掏出一张银色的狭长名片,直接就塞在了林缘晨运动卫衣肚子上的大口袋里。 林缘晨懒得与他说话,伸手将王姓老板娘抓在手腕上的手拨了开去,提起自己的大包便走出了这烟雾腾腾的化妆室:“王姐,我走啦,我铺子半个月后开张,你要是有空就来玩!拜拜!” 见她离去,王姓老板娘向着那冷漠男子啐了一声:“跃然,你把人家良家女孩吓跑了。” 那冷漠男子却显出了一丝清冷的笑容:“你说她是良家女孩?我看不像!她骨子里野得很!” 林缘晨花了一刻钟才走到张少通公司所在的办公楼,站在楼下,迎着寒风,玩着手机。 听到清脆的叮一声,店铺来了提醒,进去看时,发现那王姓老板娘已经确认收货,还拍了买家秀,那头冠正是戴在了原先化妆间中那裸|体模特头上,照片上的模特依旧裸|体,但只是拍到了肩部以上,头冠在那浅发色的外籍模特头上显得格外耀眼。她开心之下又在店铺发了一则占据店招下方一整块空间的公告,写明了自己实体店的地址,告知已在试营业中,正式开张要在半个月后, 整整做了一个小时的网络生意,又添加了不少这一块街区的时髦女郎,随后又卖出了一些小物件。直到胸前抱来一双手臂,这才回过神,只见今日的张少通俊朗不凡,抿着嘴一个劲的对自己笑:“师父,你又吓我,你笑什么?” 张少通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面颊,说道:“看来以后不是为夫包养你,是你包养为夫?” 林缘晨甜甜一笑说道:“我要包养也找年轻鲜嫩的包养,怎么会包养你这个老家伙?” 张少通轻笑:“你要找年轻鲜嫩的?那为夫是不是也可以找比你更年轻的?” “去!你敢找!” “呵呵,昱儿,随为夫去吃饭。” “好呀,师父,我想吃牛肉火锅!” “那是不是你请客?” “好呀,我请就我请,师父,我现在比你富了,你是不是很有紧迫感?” “哦?紧迫感?没有!” “为什么呀?!你就不怕我甩了你另觅新欢之类的?” “哈哈,昱儿,你修为比我高么?还是你手段比我多?” “呸!动不动就把修为搬出来,文明世界里两人感情不和是可以离婚的,离婚知不知道?还可以有机会找其他的真爱。” “在为夫的世界里,没有这一说。你是我的道侣,也是我的妻子,以后生生世世都是如此。” “嗳师父,一和你说话就头疼,我肚子饿了,快走去找牛肉火锅!” 两人揽在一起双双走入夜色中的街道。(。) 035 试镜 夜晚,似乎总是如此多情,而黎明,又将这多情蒸发挥散,燃起一股希望的光辉。 林缘晨与张少通折腾了大半夜,醒来时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再也睡不着,早早来到了铺子里,勤快地搞卫生,甚至将每一样首饰都用软布擦了过来,又在店铺之内的一间小暗室中摆放好库存的首饰,一样一样贴上条码,并在收银系统上录入条码价格,修改库存。 之后又变着法儿地将货柜中的首饰都拍了个遍,在社交圈发了一长串的内容。 不知不觉就已经到了上午十点。 此时店铺的门唰的一下被推开,林缘晨刚刚揣着一张满是笑容的脸准备迎上去,却看见昨日在那影楼化妆室内见到的瘦长男子,此时他一脸阴沉,仿佛生着气,迅速走到林缘晨身前便将她从沙发上拉起,一直往门外拖拽。 “嗳嗳嗳!你这是要干什么?” 只听那男子冷冷地说:“不是让你八点来公司试镜么!你这地方倒也好找!哼,现在就跟我走!” 林缘晨大力甩臂之下从那男子手中挣脱,满心都是无法言喻的诧异:“你这人好搞笑啊!凭什么什么我八点要来试镜!我又没和你签合同!” 那男子两眼一眯,盯着林缘晨看去不善的一眼,说道:“我是没和你签合同,但是那品牌和我签了合同,我要是在规定时间里还找不到合适的人选,我就要赔一大笔钱!” “找个模特这么难么?你非得拽着我!” 那男子哼了一声,走到林缘晨的沙发上坐下,架起修长的小腿,冷声说道:“对方要求太高,要找看起来很年轻的模特,但是却要求身材纤瘦,气质在成熟与不成熟之间,最重要的是:他们不要整过容的!我给了很多照片都没通过!不是太胖就是太老,你这次说什么也得跟我走!” 林缘晨皱眉,考虑了一会儿,说道:“跟你去试镜也行,但是我不一定保证就能帮你通过该死!不通过最好!我可没时间给你继续深入地拍照!那你说,我跟你去试镜,你给我什么好处?” 那男人咧嘴,显出一个十分鄙夷的笑容,说道:“你想要什么好处?” “我不要钱,试镜也给不了多少钱。” “哼!试镜不是给不了多少钱,是一分钱也没有!你懂不懂规矩!” “一分钱没有!你还非要我跟你去试镜,你这人说的什么梦话!” 那男子透着一股十分厌烦的表情,说道:“那这样,如果你通过了,不算你应得的酬劳,我还可以安排几个模特给你的”说话时抬手指了指周围的货柜,“给你的这些东西拍几组照片!免费的!你要是不答应,我就天天来你这里,看你做生意!” 林缘晨看着他那欠揍的表情,实在不想答应,然而想想要是他接下来每天像一尊大神一样的坐在自己铺子里,那八成是做不了什么生意,于是便咬牙答应了下来:“好!我给你试镜,但是我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下午一点整我要准时来到铺子里做生意!以后要是通过了,也是早上拍,下午一点整我就要收工!” 那男子立马便站了起来,拉着林缘晨一个劲往门外走,林缘晨好不容易关上了店铺门,便被他连拖带拉地拉进了门口马路上的一辆蓝色跑车中,随着一阵刺耳的引擎轰鸣之声,车子便飞速地驶离店铺门口。 来到了一家闹市中的模特公司,那男子一路拽着林缘晨毫不怜香惜玉地拖到了一块摄影场地,接着直接丢过来如小山般的几件厚重外套,吼了一句:“穿上!这就开始拍!” 林缘晨脱去身上的外套,将那几件拍摄用的外套穿上一件,往幕布前方的一个十分高的铁架椅上一坐,却不知道要摆什么造型,一时间发起了愣。 那男子又吼一声:“你是白痴吗?笑呀!” 林缘晨便试着挤出了一个笑容,接着又是滚滚吼声传来。一边染了黄毛的男摄影师无奈地捧着一架相机,木楞木楞地站在前方望着林缘晨,不住地摇着头:“总监,你找的这是什么人啊!光好看有个屁用!一点经验也没有!” 那瘦长男子似是真的发了火,抬脚将一旁的一张铁架椅一脚踹翻,狠狠地对着那摄影师说了一句:“我先走了!你!教她拍照!”接着抬手用力地拍了拍这摄影师的肩头,“都交给你了!”便转身拍了拍屁股一溜烟走得没影。 那摄影师对着林缘晨眼巴巴望着,忽然嫣然巧笑:“小妹妹,来看镜头,想想你最爱吃的东西,想想你的暗恋对象,来,我们这就开始” 林缘晨一听便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人真好玩,你当我是孩子吗?”说话时只听得嚓嚓嚓几声快门响,一杯抓拍了好几张照片。 接下去便是这摄影师不住地开始搜刮脑力给林缘晨讲笑话,抓拍她各种或笑或恼的表情和动作,三个小时拍下来,那摄影师讲笑话讲地心都在滴血,而林缘晨却觉得很是轻松,一点也不无聊。 最后,那摄影师大叹一气,说道:“小妹妹,帮个忙,把外套脱了,把这卫衣也脱了,就穿长裤和文胸拍一张模特自述照” 林缘晨一听要脱衣服,皱了皱眉,但随即想到若是在健身房,只穿个运动文胸就健身的场景也司空见惯,也就没再纠结,当即脱了上衣,在米白色的幕布前站得笔挺笔挺的,要是此时手中拿个牌子,都和那拍被捕入狱的照片一样了。 拍完之后,那摄影师便十分和蔼地说道:“小妹妹,今天是从学校里被我们总监抓出来拍照的吗?” “学校里?”林缘晨一边穿着衣裳,一边笑道,“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都二十四岁了,该毕业的都已经毕业了!” “哟,二十四岁,看不出来,我还以为是个高中生。” “哈哈高中诶,这拍照片不好玩,要不是那人你们总监像强盗一样不讲道理,我也不会来。我看我也不会通过,那咱们俩,就此道别了哦!” 那摄影师哈哈大笑:“小妹妹,这你就不懂了,大品牌的口味都很独特,一些我们往往觉得没戏的人或者款式,嘿,他们还就是看上了!”(。) 036 你这样的小白 “大哥,不瞒你说,我也不想被选上,我受不了你们家总监的脾气大哥,我这就走了,今天谢谢你照顾啊!” “没事,小妹妹,后会有期啊!” 林缘晨总算从这家模特公司走了出来,来到铺子里时,正瞧见三个美女站在自己店门口,赶紧上前忙着招呼。 这三人都是从张少通工作的那一街区来的高端美女,其中一个要结婚了,便来看看新娘的首饰。 店中新娘头冠倒还有三个,只是主石没有给影楼老板娘的那一尊那么大,设计上也更为繁复一些,加了很多珍珠和粉色摩根石,海蓝宝这一类的中档彩宝,看起来虽然没有惊艳的灵动之美,却很是宫廷复古,那高端美女选了一尊镶有珍珠和摩根石以及碎钻的头冠,又要了配套的手镯,顺带带了两枚小发卡,一共算下来是一百五十万不到点,虽然这两个款因为蛋白石不是非常大,林缘晨也没有在灵石上多标钱,但是摩根石说便宜那也可不便宜!上面的摩根石数量很多,也不算小,所以在摩根石上还是赚了一些钱,更别提上面的珍珠都是粉色极光的爱迪生海水珠,林缘晨甚至都觉得她是选了一套最不赚钱的款式。 然后那高端美女临走时还口口声声说要拿去复检,若是检测出来其中有一个宝石不是天然的,那便要退货! 林缘晨只能赔一张笑脸好生应对,要换了紫月大陆上那些人,她早就翻脸了。 后来坐在沙发上听着音乐内心算来算去还是觉得给方云仇出设计然后直接卖给他灵石来钱最快最方便,然而一想到那方云仇的为人,又气不打一处来,便不再这样想法。 于是又将前日卖掉的一些小东西打了包,寄了快递。 余下来的时间,便在店铺内画起了设计图,一张头冠的设计图画好之后,一见之下觉得十分满意,拿起手机犹豫了片刻,却还是给方云仇发了一条信息:方云仇,你椭圆形的五十分和一克拉钻石,圆形的三十分钻石卖给我多少钱? 方云仇瞬间就回了信息:你想要,我可以白送。 林缘晨这一看便是要调情的意味,于是义正言辞地回复道:方云仇,你不想做生意,我也可以问别人买! 许久之后,那方云仇没了声息,却是发过来十几张表格的图片,上面都是她所说规格钻石每一颗的报价,然后只写了五个字:批发打九折。 林缘晨回了三个字:打八折! 那方云仇发过来一个字:行!外带一个红唇的印记。 林缘晨便选了一些,一共买了五百万左右的货,给方云仇报了单。 又是过了一个小时,店铺门又被推开,先进门的是一大束玫瑰花,如同渐染一般的粉色,中心略淡,边缘略深,含苞待放之下显得娇艳欲滴。 接着从那一捧玫瑰花后出现了方云仇不可一世的傲人面庞。 林缘晨立刻就朝天翻了一抹白眼。 “陈小姐,是不是又要做什么新作品了?” 那方云仇没被邀请就自己进了门,直接贴着林缘晨坐在了沙发上,林缘晨无奈之下往旁边挪了半个屁股,谁知他又挪过来半个屁股,实在没有地方再挪了,林缘晨只得往里略微侧过身,不与他太过亲密。 “方先生,你今天是给我送货来了?”林缘晨矫情地问道。 “没有!不送货,我是来取设计稿的。” “取设计稿?什么意思!方云仇,你又想出什么花样?” “以后,陈小姐的订单,都由我们公司来负责加工!”说完,直接眼明手快地抢过矮几上的设计稿,夹在了另一侧的腋下。 “哈哈!哈哈哈!”林缘晨怒极反笑,“方云仇,你可真正的会做生意啊!你要我回绝上一家厂家吗?我还有很多货和原材料在他们那儿!” “你就说做生意做亏本了,没做出来,不做了,这不就完了么?” 说话时,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根闪闪发光的事物,这事物在林缘晨店铺内高档灯具的照明之下,绽放着摄人的光芒。 林缘晨往那事物一看,瞬间惊呆,却是一条镶着三颗硕大钻石主石,旁边又密镶很多小钻的手链。这三颗主石是橄榄形,一看就有十克拉那么大小,旁边的小钻只是相对来说,但每一颗也有五十分大小。 方云仇不紧不慢地拉过林缘晨的右手,将这手链慢慢戴上去。 林缘晨大惊:“方云仇,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结婚” “结婚结婚,你能不提结婚么?这是聘金,聘你为我公司品牌‘云珠楼’旗下的首席创意师,为我公司设计彩宝首饰。” 林缘晨一呆,瞬间醒悟:“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不要激动,听我说你的云珠楼,已经被我公司注册为品牌商标,以后你要用这个招牌,就必须与我公司洽谈协商不过呢我不需要你来洽谈协商了,我们录用你为我们公司的设计师” “狗屁!方云仇,你真的太邪恶太阴险了!” “听我说!还没说完嘛,你这铺子里的东西,还是你自己赚钱,不用给我们分成,作为分成,你得给我们设计专门主题的珠宝,这是另一种形式上的分成这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损失,还能带来很多潜在的消费群你冷静想想,抛开你对我的成见,你想想是不是这样?” “好一个没有任何损失,一夜之间我这云珠楼都成了你们家的了!” 方云仇却脸色一正,说道:“像你这样的小白,不就是这样的下场么?我不去注册,早晚有人先一步注册,然后再问你赔偿一大笔侵权费!像我这样对你这么好的,你到哪里去找!” 林缘晨真是气地想哭,但是要在这方云仇面前哭她是怎么也做不到,此时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方云仇,抬起右手腕怒道:“我这云珠楼招牌就值这么点钱?啊?” 方云仇无奈地眨了眨眼,说道:“这手链是一个珠宝设计大赛上一届的奖品那次我拿了冠军,并不是特意给你做的”说话时,眼睛直往下看,不敢正视林缘晨的双眼,这神色在他脸上极为少见。(。) 037 合作 “这手链是这五年一度比赛历来的头名奖励款式,任何一个珠宝设计师看到都会一眼认出来陈小姐,我是真心实意” “真心实意?那照你这样说,你抢了我的云珠楼,我还要感谢你了?” 方云仇再也没了话说,而是抬起双眼凝视着林缘晨,眼中如同有最为动人的委婉波光一般,沉默了片刻,脸色凝重起来,目光闪烁之下,幽声说道:“陈小姐,我爱上你了。” “你给我滚!”林缘晨再也不想听他那些极为可笑的说辞,此时竟然拿爱上自己作为借口,心中不由得更为气愤,“你不要出现在我的店铺里,你滚!还有!把我的设计稿留下!” 方云仇眉头轻皱,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弹,而是沉声说道:“陈小姐,就算我求你与我们合作。上次在发布会上见到的那个女设计师,她本来是我我们公司的首席彩宝设计师,就在我们与一个国际一线品牌合作要发布新一年主题设计的时候,她带着公司内部的设计稿突然之间就跳槽到了其他公司并且对方提前发布了这些设计。与我们签约的品牌限我们在三月份之前一定要给出最终的设计方案,我可以和你实话实说,我的确是看上了你你祖传的蛋白石,这比我们去澳大利亚选货拿货要方便得多,时间上也短,价格更是而且品质也更高,似乎你还有用不完的蛋白石不管怎么样,我想请你帮帮我。” 林缘晨此时气得想笑:“你在这里与我说什么自己被人坑了,是这意思么?你要是规规矩矩做生意,没有和人家女孩子之间有什么搞不清楚的关系,会走到如此地步么?” 方云仇再一次没了话说,在这一点上,林缘晨说得极为正确,他没有任何辩解的余地。 就在两人僵持时,四个女大学生模样的少女进入了店铺,林缘晨压了压心头的怒火,一张笑脸迎了上去。 只见其中一个女学生,便是做成店铺第一笔生意的主顾,另外三个看来像是她的同学。 “姐姐,我带同学来玩玩。”那女孩子笑脸盈盈地与林缘晨说话,“她们很喜欢我的发夹。” 林缘晨微笑道:“好啊,想看什么我帮你们拿出来给你们试戴。” 这一圈生意,足足做了一个小时,这四个女大学生几乎将店铺内所有的货都试戴过去,然后拍了自拍照,最后其中二人各买了一个发夹,另一个人则买了一对耳环。 做好这一单小生意之后,林缘晨心中欢喜了不少,再次坐在沙发上时,没有了先前的怒火,而是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方云仇,我刚才仔细想过了,云珠楼卖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我在这座城市也待不久” 方云仇听到前半句时眼中露出喜色,然而听到后半句一张脸又阴沉起来:“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和我老公只是在这里住两三年,三年最多了,之后我们便要要回我们本来的地方,然后做我们本来该做的事情当然你放心,肯定不是卖珠宝,不会像那个女设计师一样” “你要去哪里?” “去去地球的另一端,我们在那里有自己的工作,我们也更喜欢我们本来的工作像我是个诶是个建筑师我其实也不喜欢珠宝设计太小家子气” 方云仇眼中露出难言的冷意,怔在一旁没有说话。 “总之也可以和你合作,等我走了以后,也会有人继续经营云珠楼,这也不错。要说问你要什么薪水或者什么回报,方云仇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真的想不出要什么!蛋白石也可以卖给你” 说到一半,林缘晨眼前一黑,几乎没看清方云仇是怎么凑上来的,就再次被强吻,这一次更为火热,吻得她几乎快要窒息,体内竟生出了一丝冲动。随着更深入的纠缠,身躯竟被压在了沙发上,一双手透过衣衫直接探进了怀中。 双眼瞥见了头顶上刺目的灯光,林缘晨恢复了一丝清醒,直接转身向着沙发之外一滚,整个人跌坐在了地毯上,口中喘着气,看着沙发上意犹未尽的方云仇:“方云仇我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只是想我帮你做生意,那还可以谈谈如果你想要的是这个,那就免谈!” 方云仇舔了舔嘴唇,再一次恢复了冷静与高傲,淡淡地说道:“三天之内,我要五个轻奢款式的主题设计!”说完,起身大步地走出了店铺,出门时,将店铺的拉门关得极为用力,发出砰砰声响。 林缘晨坐在地毯上咽了一口口水,慢慢爬了起来,走出了店铺,站在铺子门口,幽幽地抽了一支烟。 从此以后的第三天,林缘晨将五组设计以电子文件的形式发给了方云仇,这边算他们之间大成了合作的默契。 方云仇拿着这五组设计又让公司的其他设计师衍生了许多同一系列的许多款式,发给了甲方的一线品牌公司,这五个系列的设计很快就被采纳,并且在沟通了许多关于蛋白石和其他涉及的宝石价格品质之后,又补签了一份加工协议,这才算真正度过了这一次的难关,当然这加工协议上所牵涉的数量是极为庞大的,方云仇心中不知林缘晨到底有多少蛋白石,然而他只是凭借直觉猜想,林缘晨应该是有足够的蛋白石,这也是他的一次博弈。 而林缘晨在这三天内,不仅通过了交规的考试,更是做成了许多的生意,其中有大有小,很多都是第一批购买的顾客将所购买的款式拿去反复检测之后又来回购,还带来了自己的朋友,快递更是发展到了寄往本市周边的省市,其中有很多是附近省市的珠宝老板,为的只是她蛋白石的品质。 很快,铺子里的数百库存就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她便开始忙着设计新的款式,又想出了网店限购的主意,一天只发布十来个款式,抢光算数。 没想到限购之后生意却更好做了,往往每天只要抽出一个小时就能卖掉十来件。(。) 038 享受 清晨,林缘晨在铺子里赶着设计稿,这一整条马路上的店铺都还未开门,天色也还没有大亮。 铺子门口,从西边走来一个形色匆匆的瘦长男子,这男子一脸阴沉,脚下疾步如飞。然而东边走来的,却是一连好几天都没有来店铺里骚扰林缘晨的方云仇,他今天来找她取蛋白石。 两人来此地前都没有与林缘晨说明,此时却同一时间来到了店铺门口。 门前,两人同时抬起手准备开门,此时才注意到对方,彼此望去极为不善的一眼,最后方云仇一把拉开了门。 那瘦长男子却第一个冲了进去,直接拉起林缘晨就想往门外走。 方云仇抬手抵住了那男子的肩头,一脸孤傲地说道:“你是谁?想对我女朋友做什么?” 瘦长男子清眉一挑,倨傲道:“我是谁?我是她老板!” 方云仇轻蔑一笑:“哈哈,你是她老板?那我是谁?” 林缘晨一见情况不对,马上拦在二人中间,连声道:“好好好,你们都是我老板!别站得这么近!”转身对着那瘦长男子问道,“你今天又是什么事?” “跟我去拍照片!” 林缘晨眉头一皱,转而问方云仇:“你呢?今天什么事?” “我来问你拿蛋白石!” “方云仇,蛋白石我晚上给你寄个快递吧,还有你!我只是答应你试镜,没有答应你再拍其他的照片!” “你既然来试镜就是接受了这份试工的合约,现在你的照片被采用了,你就得回去跟我拍照!这是行规!” “哈哈哈!行规?我又不是专业的模特跟你讲什么行规!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店铺砸东西!你快走吧!” 清瘦男子面上难看起来,威胁道:“你信不信我可以告你!” 林缘晨正想要吐槽,方云仇一把将林缘晨拖到身旁,指着那瘦长男子的鼻梁说道:“你不要在这里猖狂,我女朋友说了,不跟你走,你请回吧!” 那瘦长男子没有再而甩狠话,而是直接伸出手抓住了方云仇的衣领,乱起拳头就要打上去,然而那拳头在空中却被林缘晨一把抓在手中牢牢掐住,任他使再多的力气也挥不出去。 瘦长男子涨红着一张脸,松开抓住方云仇衣领的手,林缘晨眼疾手快将那只手也牢牢的掰住,这一幕看得方云仇直发愣。 “瘦高个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店铺玩拳脚!你要玩拳脚你不是本小姐的对手!” 瘦长男子口中冷哼一声,将两个拳头收回,悻悻地看着林缘晨,说道:“我们有言在先,你如果通过就要继续给我拍照,作为回报我会另外免费给你拍一组宣传照,这是我们刚开始就讲好的,你难道想耍赖?” 林缘晨又皱起了眉,这话说的倒是在理,但是她当时压根就没做好会被选中的算计啊!这不都是为了安抚眼前这火爆脾气的主吗?然而说出来的话又不能不认,纠结了一阵,抬手拍了拍极为纤细的大腿,说道:“好!但你也别赖账,我和你说的,只有从早上到下午一点才能给你拍!” “我王跃然说话算数!” “既然答应你了,就从明天开始,今天我先给这位哥哥去拿货!” 王跃然冷哼,抬手指着林缘晨的鼻子再一次威胁:“明天开始也可以,不过我警告你,在拍到我满意之前没有休假!” 说完,用力扯了扯西装衣角,直接摔门而出。 他走之后,方云仇抱着双臂用一种极富意味的眼神看着林缘晨:“陈小姐,你还会武功?”脸上似笑非笑极为犯嫌。 林缘晨不以为然说道:“对,会武功,武功还挺高,怎么?现在怕了吧,不会再对我动手动脚了吧?” 方云仇哈哈一笑,说道:“难道你怕我对你动手动脚?是因为你身上也会有反应?” “你死一边去!” “哈哈哈!你的蛋白石在哪里,我现在就要,多多益善!” “你等着,我去仓库,我警告你,别跟来!” 走进了那小间的储藏室,林缘晨将门锁上,便在里面选了两个二十升的塑封箱,从储物锁中选出了一些灵石碎块装入其中,装满两大箱子之后才开了门,将两个箱子叠在一起抬了出去。 方云仇见她抬出两个大箱子吃了不小一惊,掀开盖子一看更是目瞪口呆:“你把这些都放在铺子里?” “那当然,这两箱子,你说要给我多少钱?” 方云仇此时眉头深皱,以前但凡女人在他面前问道:“你要给我多少钱?”这一句时,他从没像今天一般处境尴尬,甚至有一种想要找个地洞钻的心情。 犹豫了一阵,说道:“我等出了第一批货,拿到尾款,再和你结账,怎么样?” “没问题!还有!”林缘晨从矮几上拿起一大叠的设计稿,啪地一下甩在了塑封箱上,“你说要加工我的货,那么钱就从这批灵蛋白石中扣吧!” 方云仇眼下已然是汗颜,额头甚至要泌出汗水,尴尬了一阵,说道:“陈小姐,麻烦你把这两个箱子,抬到我车上” 林缘晨哈哈一笑:“你也知道你抬不动啊!看你以后还敢对本小姐动手动脚!”说话时,就已经将两个箱子抬起,走向店铺门口,“愣着干什么!快来给我开门啊!” 这一单,算是做完。送走方云仇后,林缘晨心中舒了一口大气:“诶,这么多钱,也不知道我享受不享受得过来享受不如在开张前,我好好去享受一番?”想到此处,在店铺门口的led广告屏上打出了一条公告,说是店铺月半开张,此前结束试营业,又留了电话号码以后直接关门走人,去了一家十分知名的早茶楼吃了三个小时的早茶。 随后又逛遍了附近的百货商场,采购了许许多多的衣服鞋子,又找了一家美容院全身上下舒舒服服享受了一番,这才觉得从里到外整个人都惬意无比,早早地回家煮了一桌丰盛的晚饭,同张少通和小玉一家团圆其乐融融。(。) 039 跟我走 随着店铺正式开张之后,林缘晨过上了更为忙碌和充实的生活。 与王跃然应下的照片却足足拍了一个月才令他满意,这才拿到了并不算丰厚的佣金,抛下永不相干的狠话,再也不留恋时尚界的灯红酒绿,安心守着店铺,做着设计。而王跃然也信守承诺地在最后报答了她一番,给她拍了一整套的宣传画册,海报,甚至还有一部广告短片。林缘晨将这些时尚尖货全都摆到了自己的网店中,而实体店门口的led广告屏,也充实了起来,滚动播放着这些海报和照片还有短片。 此前一段时间又被方云仇鼓动,拿出了自己私藏的银饰和王允凉购买的百余对华胜办了一个个人收藏展,引起了不小的关注,附带的效应就是自己和方云仇的云珠楼品牌更加声名鹊起。 眼看就要到年关,林缘晨又在百忙中抽出时间参加了张少通公司的酒会,一切显得如童话故事一般美好。 然而在一个豪华酒店内,宣布新一届彩宝设计大赏竞赛结果的会场内,却是一阵骚动起来。 第二名的顶尖年轻女设计师席兰青恨不得将大腿都要迈上评委席,只听她挥舞着两条手臂将评委一个个指来指去,大骂道:“你们难道都是眼瞎吗?这第一名的作品用的是彩宝吗?这年头人工宝石也可以参赛了吗?!你们倒是说话呀!” 在她身后,一个外籍男子努力地想把她拉回来,然而却抗不过她的盛怒之力:“小琴,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只听坐在首位的一个优雅妇女端了端鼻梁上的眼镜,缓缓又矫情地说道:“席小姐,大赛的所有参赛作品事先都是经过检验的,的确是天然的材质” “天然?蓝色和粉色的蛋白石!我不服!我要求对那第一名的作品重新检验!” 那中年妇女嗤之以鼻:“哼,席小姐,你没见过难道就没有了吗?听说这些欧泊是出自设计师本人的家传收藏,我们也看过检验报告,的确是天然的!” “那她为什么躲着不出来见人?有这样的家传收藏!今天就更应该来啦!方云仇,你给我站出来,你倒是说说,这些装神弄鬼的蛋白石是不是你精心策划的骗局?!” 只见方云仇一手掩在嘴边清咳了一声,平淡地说道:“席兰琴,这些宝石的确是天然的,再检测也一样!” 此时在一旁拍照和录音的时尚记者全都安静下来,纷纷检查手上的仪器是否在正常工作。 “方云仇!你倒是很有底气!你给我说说,你这新找的小婊子是谁?” 此时台上的评委皱眉之下纷纷摇头,对这声名在外的年轻女设计师席兰青各持看法。 方云仇一眼都没向她看去,却大声说道:“这位女设计师今年二十四岁,本来是个建筑师,不仅有才华,性格还很好,我个人的确很爱慕她,但是也只是我个人的情感,她已经结婚了!所以席兰琴,请你不要污蔑她!” 席兰琴一听这话简直就要发疯,脖子用力一扭之下盘在后脑的优雅发型瞬间散开,变成披头散发:“方云仇!你这是故意的,你是报复我!” “哈哈!席兰琴,你不要太高估自己小瞧了别人。我以前是和你睡过,但是我不会娶你,所以你才会偷了我们公司的设计投入别人的怀抱。但是这位陈小姐不一样,我会好好地珍爱她,保护她,绝不会碰她一根手指!” 此时那些时尚记者将和各自报社杂志社电台的网络直连全然打开,场馆内发生的一切事情此时已经在互联网上一字不差地上传开去。 “方云仇!你信不信按照你现在说的话,我可以告你诽谤!” “呵呵,席兰琴,我不告你偷窃商业机密你以为我就没证据告你么?你从公司带走的资料都有记录,你拿走的手稿还有电子文件我都有充分的证据,因为你是女人,我不和你一般计较,你要是个男人,还能有机会站在这里么?不过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认识陈小姐,也不会有今天的作品!” 此时一个银发苍苍的外籍评委拍了拍桌子,用半吊子的中文大声道:“安静!不要吵啦!现在我代表评委组宣布,明天对首名获奖作品进行彻底检验!检验结果明天傍晚时另行安排发布会告知。还有,首名获奖设计者明天在发布会上必须现身!现在,散会!” 这一句,正是方云仇想要的结果,明天之后,他的公司和他的彩宝设计,将一举在全球珠宝界成名。带着胜利的笑容,他默然起身,缓缓走出了场馆,将身后席兰青欲要冲出的身影抛在了脑后。 第二天,他穿着一袭低调的正装来到了林缘晨的铺子里,推门而入时,只见几个顾客将她簇拥。而她今天穿着一件青少年奢侈品牌的粉红色茧型泡泡绒大卫衣和奶白色的打底裤,脚上穿着一双浅灰色的雪地靴,看起来格外青春靓丽,那是她拍那些照片之后王跃然像处理垃圾一样送给她的。方云仇的内心隐隐悸动,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明白地知晓,自己真的爱着眼前的女子,相识的一幕幕,吵架的一幕幕在脑海中飞速略过,脸上不自觉地荡漾起一抹甜蜜的笑容。 在一旁注视着她,耐心地等她做完这一单生意,见到她脸上发自内心的笑容,就连自己的心中也跟着一起欢悦起来。 送走了那几个顾客,林缘晨看到了站在店铺角落的方云仇,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嗨你!今天又是什么事?设计稿不是上次给过你了?难道是还想拿蛋白石?” 方云仇淡然一笑:“你果然有用不完的蛋白石,呵呵!看来,从此以后,你得有个蛋白石女王的艺名了!” “艺名?嗳不要不要,我警告你,你可别带头出花样!” 方云仇走到沙发前,打开一个矮柜,从里面拿出林缘晨那同样捡垃圾一样被赠送的青少年奢侈小皮包和同品牌的白色羽绒服,说道:“化个妆,跟我走!”(。) 040 新闻发布会 “跟你走?去哪儿?又是什么珠宝发布会么?还是你想要和我约会?” “去新闻发布会!不要告诉我你包里没有口红!”方云仇在林缘晨的小皮包里陶弄了一阵,只发现一包纸巾,更无一物。 “新闻发布会?那是什么玩意儿,难道是云珠楼开的新闻发布会?” “你的话怎么那么多!你包里还真没有口红” 林缘晨嘚瑟一笑说道:“口红我店里多得是,不过是老式的胭脂,还有老式的粉盒,里面有我独家配方的散粉有很多小姑娘问我这些赠品卖不卖呢” “那就别废话了,快点!” 林缘晨一屁股坐在妆台前,将上面摆着的数个十分精致奢华的银盒打开,只见这些银盒中都是一些她炼制的妆品,一番施妆之后,美得惊艳。 方云仇见她化完妆,瞬间呆了一呆,很快拉着她便出了店铺。 来到新文发布会的所在,两人一走进那满是记者和参赛设计师以及一些品牌商的房间中,迎面就被照了一大片的闪光灯。 “那个看起来像小孩一样的人就是第一名?方云仇昨天说她二十四岁,有没有搞错?看起来都还没发育啊!” “这就是得奖的设计师?比官方年龄看起来还年轻,她穿的那是botee吗?看起来就是一个孩子嘛!哦!我想起来了,她好像是这品牌新一季亚洲区的主题模特!” “不过好像还带着结婚戒指,应该是已经结婚了,不过真的好小样,那作品真的是她设计的么?不会是方云仇包养来主推的情妇吧?” “要包养也弄不到那种主石啊,那些主石说是她的家传收藏,方云仇这一次给一个一线品牌出的货全部都用上了蛋白石,这种宝石本来就很少,品质好的就更少,他一下子能出这么多货,看来和这个女孩有关!” 在座的人均都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只见他们俩找了两个空位坐了下来。 席兰琴和lv坐在了最前排,当然没有错过他们俩的入场。 席兰琴心中愤恨之下却比前日把持地更加好,她今日的打扮也低调了一些,昨天那场好戏已经在圈子里传了个遍,好在lv与她的婚约并没有取消,看来那lv是真心喜欢她,要是他也不要她了,她在这圈子里就真的是无法立足了。 不一会儿,林缘晨的两款设计就被两个惊艳四射的女模特佩戴着走到了发布会主座的两边,不断地变换着姿势来展示。 方云仇眼中光芒一闪,照这种架势来说,那两款设计检验下来肯定是没有任何问题。 林缘晨眼中一惊,“嗯?”了一声:“方云仇,那两套不是我卖给你的” 她还没讲完,方云仇就打断了她的说话:“不是你卖给我的,是我们公司推荐你参加的彩宝设计大赏的作品,而且这两套作品获奖了!” “获奖?你原本没有和我说要参赛啊!方云仇,你要是早就跟我说,我是不会同意参赛的” “呵呵,陈小姐,要不是要参赛,我会给你三千万买这些宝石吗?三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他明明用很低的价格买了世界上最贵的蛋白石,此时说话中却显得林缘晨占了便宜一样。 说话间,昨日那评委中的几个主导人士慢慢地做到发布会主席台上,其中那银发的外籍评委对着麦克风清咳一声,说道:“感谢大家今日来参加这一次的发布会,我们挑简单的说。经过今天的各项检测,结果是这两套你们现在所见的珠宝上,用到的所有宝石,都是天然未加工未优化的。另外,我们在这两套珠宝的主石蛋白石上,发现了四种以前尚未发现的金属元素,这一发现已经上报。今天要说的就这么简单。” 此时在座之人纷纷议论起来:“新的元素?不会是真的吧?” “这么说这女孩手里真的有彩色蛋白石?而且品质还如此高?” 这时,那评委又严肃地说道:“现在请选送公司代表方先生带获奖设计者来回答大家的提问。” 林缘晨一懵:“啥?要回答他们的提问?还有这么多记者拍我?那岂不是有很多人都能看见我要是有认识我的人我这次可被方云仇害死了!”正当她转念头,方云仇已经拉着恍恍惚惚的她走向了主席台,在最边上的两个位子上坐下。 一大片的闪光灯亮起,林缘晨眼中刺痛。 一个记者马上就问了起来:“我想请问陈小姐,这些蛋白石真的是你的家传收藏么?那你知不知道你的上一辈是从何处得到这些蛋白石的?” 林缘晨清咳一声,战战兢兢地说道:“我死去的父母从来没有和我说起过,我只是知道家里有” “那你还有多少这样的蛋白石,还有没有其他颜色?” “我这个问题我可不可以持保留意见?”林缘晨心中狂跳,这一次她算是出名了。 “听说方先生公司最近给一个一线品牌出了一批大单,请问这大单中用到的蛋白石是不是也是陈小姐家中的收藏?” “这” 方云仇却抢言道:“那批货所用的材料都是别的供货商与我洽谈的,与陈小姐没有关系。” “那方先生,请问这两件设计作品你会不会拿出来拍卖?要是拍卖底价是多少?” “这两件作品不会拍卖,是我公司的保留收藏,如果大家想要拍照,欢迎与我私下谈。” “方先生,请问你新创立的彩宝品牌云珠楼与陈小姐有什么关系?” “云珠楼本来是陈小姐开的店铺,我们公司只是将其收购过来,陈小姐原先开设的云珠楼店铺依旧是陈小姐一手经营,店中的款式也是陈小姐自己设计,我们只是负责加工。我们也计划再开一些分店,做一些其他品类宝石的设计。” “按照方先生这么说,那么陈小姐的云珠楼也应该是以蛋白石为主营?先前方先生说与一线品牌出的货是另外的供货商,那陈小姐店铺中的主石又是哪儿来的呢?” 方云仇眉头一皱,心中却是冷笑:“这个问题我选择不回答!”(。) 041 将玲珑生下 席兰琴在底下早已按耐不住,此时插嘴道:“这位陈小姐,你将这么贵重的家传收藏拿出来给方云仇,是不是与他之间有什么暧昧关系?你如果换做给拍卖会,想必会得到更多的回报。大家都知道方先生公司实力雄厚,还是因为有了你的家传收藏,而设计这方面却是方先生代为操刀?陈小姐,名利之下看来你是更要名咯?” 林缘晨一懵,这是什么话,怎么好像把自己讲成了一个江湖老妇女一样,此时眨了眨眼,说道:“当初没怎么多想,方先生说要我给他设计一套‘梦中的新娘’,很凑巧的,我手稿上画的是蓝色的蛋白石不瞒这位姐姐说,蓝色的蛋白石在我手上属于最多数就拿这最多数的给他做了这设计。至于回报方面”她刚要把这三千万说出来,却被方云仇直接打断。 “这个问题我想我们不需要给席小姐解释,我和陈小姐的关系就是朋友关系。” 席兰琴一张脸很是难看,正要发作却被旁边一个收藏人士抢了先:“陈小姐你说这蓝色的蛋白石在你手上是多数,请问你是否有意向拿出来一些拍卖?” 林缘晨这才尴尬了起来,苦笑着一张脸,说道:“这其实我不需要很多钱实在没有拍卖的想法” 那收藏人士显然是不悦起来,说道:“那看来陈小姐与方先生关系真的非同一般,才会将这些宝石拿出来!” 而另一个收藏家此时开口道:“我看了陈小姐前段时间办的个人发饰展览,对陈小姐的收藏无比惊叹,请问那些发饰可否拿出来一两样拍卖?” 林缘晨眉头深皱,勉强道:“那些倒是可以拿出来一些” “陈小姐,请问是否可以马上安排拍卖的事宜?” “请问会选择哪家拍卖公司?” 一下子,就如同炸开了一窝蜂一般,原先那银发外籍评委大声道:“今天发布会到此结束!”便立刻起身,躲开了这喧嚣无比的场面,同另外几个评委低调地走了出去。 两个模特也趁机快速地撤走,方云仇和林缘晨却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纷纷要求留下联系方式进一步商讨合作拍卖之事。 方云仇好不容易拉着林缘晨,如同相扑一样使了很多的力气才从那一间房间内走出,逃也似的来到了停车场,发动车身扬长而去。 两人又回到店铺中,一个晚市的时间内,竟然来了很多时尚界人士来林缘晨店铺中购买首饰,到关铺子的时光,货柜内只剩下了很少部分的样品,林缘晨又忙着出货,又是接待了一些顾客,后来索性趁没人之时抓紧时间关了店门,这才算下了班。 一看手机,全是张少通打来的电话,心中焦急之下拒绝了方云仇送自己回家,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直接瞬移回了家。 在客厅中瞬移出现时,一双大手直接从后方抱在了腰际,耳朵边直接就被轻轻咬住:“大富豪舍得回家了?” “师父你又戏弄我” “哦?这是戏弄么?我们不是说好每晚陪我?然而你这一月来却总是有借口,难道是对为夫腻烦了么?” “师父快放开我,我一天折腾到现在都没吃饭” “吃饭?为夫光是等你,没有煮饭。你难道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么?” “今天,什么日子?” 张少通脸一偏,深埋进林缘晨的颈项之中,说道:“今天是今年最后一天上班,明天开始就放假了,过年了,知道么?今天是除夕。” “除夕!方云仇怎么没对我说?” “你在说那个送花的么?” “嗳嗳嗳师父我没说谁,师父要不你陪我出去吃?吃年夜饭?” “呵呵,为夫正有此意!” 说什么吃年夜饭,却是带她去吃大排档!好在林缘晨来者不拒,照样吃的很欢。 张少通在一边陪着吃,一边喝着酒,脸上时刻带着神秘之笑。 林缘晨看他笑得很是甜蜜,心中不禁疑惑了起来:难道他又在向着算计我?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师父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昱吉说?” 张少通似乎等她问这话很久了,此时呵呵一笑道:“昱儿,我们已经成婚了三年了,你难道不想”说道这里故意不说了。 “想什么?不想什么?师父为人妻该做的我不是都做了么?” “真的都做了么?” “嗯?我知道师父今天想和昱吉亲热,昱吉今天陪师父亲热不就行了么?” “除了这个呢?” “那还有什么?昱吉实在不明白” 张少通瞪了她一眼,说道:“为夫想与你将玲珑生下!” “啊!”林缘晨一惊,一次性杯子瞬间被碰翻,可乐洒了一地,“师父不是说好和小玉分开之后” “你以为为夫真能等这么久么?如果不是为了将玲珑生下,又何必在此地徘徊不去?” “张少通!原来你早有计划!我还以为你想和我在这里婚后蜜月” “昱儿,”张少通一脸正色,向着林缘晨凝视,“为夫想和你要孩子,可以么?” 林缘晨却是慌张了起来,心跳陡然增快:“可是我我以后还要去九幽州,要是生下来,她那个时候才几岁我不能带她去九幽州啊” “无妨,送去正灵山即可。” “正灵山?那你呢?你难道也要陪我去九幽州?” 张少通湛蓝色的眸子一暗,沉默了下来。 林缘晨察觉不对,便逼问道:“师父,你不是要陪我去九幽州,你到底打算去哪里?” “等你去了九幽州为夫要去大陆北端的紫阳山,闭关” “闭关?多久?” “大约五十年。” “五十年!张少通你没搞错吧?这这又是为何?!” 张少通抓起林缘晨的双手,轻柔地抚摸,口中轻声道:“为夫的修为并不一贯相融,必须散去先前的道修修为。五十年,并不是很长,所以才想将玲珑生下,之后她可以陪伴着你。”(。) 042 字面上的意思 “师父这是真的么?你真的要闭关五十年?” 张少通默默点了点头,此时柔声问道:“昱儿,现在,你想不想将玲珑生下?” 林缘晨顿时感觉到一股胸闷,就像张少通所说,他要闭关五十年,自己活到如今也才五十岁而已,这样长的一段日子里,张少通不在身边,那自己岂不是要被闷死?阳山上的那些弟子与自己没有什么共同语言,而自己唯一的两个弟子裴仙儿和徐灿又要离开阳山回家乡祈水星,仅有的一些朋友在七座峰,然而张少通和风御非之间发生的事又让她没脸再去七座峰,眼下看起来只有生孩子才是最好的解闷办法,到时候孩子就和现在的自己一样大,说不定自己看上去也和现在一样,说不定就像一对好姐妹想到这里林缘晨咽了一口口水。 张少通抓住时机轻笑道:“为夫知道了,今天晚上,为夫就与你把胎身怀上。” 林缘晨心中一跳,两手哆嗦了起来,颤巍巍地问道:“师父生孩子痛不痛?” 张少通从轻笑转而大笑:“你不是可以上医院剖腹产么?你还有那朱颜丹,服下之后里外都没有疤,皮肉宛如新生,就和没生过孩子一模一样。” “那好吧”这一句好吧说的很没底气,“师父,怀怀胎身痛不痛?” 张少通听她此言立刻全身犹如火烧一般,强压着冲动说道:“为夫会轻一些” 吃完之后,两人回到家,将当日梦中所做之事全然做了一遍。 第二天林缘晨根本无法下床,身上的痛楚比怀上仙胎初魂那一次要剧烈地多,一直在家修养了三天,才全然好转,再没有什么不适,然而电话却简直要被打爆,很多都是其他珠宝公司打来挖墙脚,还有订货,催她将自己的发饰收藏拿去拍卖的,更有一些二三线的时装品牌和化妆品品牌想要找她做模特,另外还有一些理财电话和诈骗电话,总之讲电话讲了三天,最后受不了,让小玉安装了一个来电软件,才将一些不必要的电话屏蔽过去,但情况也好不了多少。 自从真正怀上孩子以后,她的胃口却陡然一变,看见大鱼大肉就想吐,反而一味地想吃冰棒,冰饮料,冰激凌和冰沙之类又甜又冷的东西。 张少通一天光出去买冰激凌就要跑好几趟,然而他却跑得毫无怨言,整天嘴边荡漾着幸福的笑容,一副要当爹的样子。 便就是如此到了第四天头上,家中来了个快递,林缘晨打开一看之下,竟是自己设计来要送给周警官的粉色头冠。 这头冠在自然光下闪烁着璀璨的光芒,看起来比设计稿上画的要漂亮不少。 于是便绞尽脑汁想了想要如何送给周程阳,后来想到一出,直接又将头冠封回了快递箱内,在上面贴了一张快递单,填上公安局的地址和周程阳的名字,抱着快递箱,也没和张少通打招呼,便出了门。 兜兜转转一路走到了公安局,找到那间办公室,只见里面却空无一人,快速地将快递箱放在周警官的办公桌上,又在上面打下几个简单的幻禁,确保不会被人偷去,小心翼翼地出了那办公室。 一个人走在马路上,两手捧着那刚怀孕的肚子,心中说不出的甜蜜:“玲珑,你什么时候会变大呀,你变大了会不会很重?啊!玲珑,你可千万不要长得像张少通那样长,妈妈会很累的玲珑,你说,会不会和爸爸妈妈长得一模一样,那我们三个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搞笑了,哈哈哈!” 一路上如此自言自语,身旁的马路上却缓缓驶来一辆车,来到她身边时,那车放慢速度与她并行,车床也随之降下,从其内传出一个嗓音:“陈小姐,我正要去你家,没想到在这里碰上了你!” 林缘晨吓了一跳,不停地摸着肚子:“方云仇,你吓死我了,去我家?我老公在家你也敢去?明天接财神,我要去铺子里看店,你有什么事为何不等到明天去我铺子里说?” “我今天就是要去你家拜年!怎么?不欢迎我?”方云仇停下车,打开车门,示意林缘晨上车。 林缘晨也不扭捏,直接就坐进了车中,向着自己家的方向龟速而去。 “我今天就想要去看看你家老公和你感情到底好不好,要是感情不好,我便” “你便什么你便?我和我老公敢情不要太好,而且我真的怀孕了,以后不想挑战太多事业上的事情,只想把孩子生平平安安生下来。” 方云仇脸色一变:“这么说你真的怀孕了?不是骗我?” “怀孕还能有假么?明年年终的时候就可以生下来了!” 方云仇猛踩刹车,将车身直接停在了马路上,一张脸极为难看:“你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么?” 林缘晨一懵,她除夕与张少通折腾了一晚上不就是为了生下孩子么,这问题问得可真是奇怪:“我说方云仇,你说话怎么这样奇怪,我不生我要孩子干嘛?” “你就从没想过和我在一起?你把孩子打掉,和你老公离婚,我立刻就可以和你结婚!” “哈哈!哈哈哈!哦哟方云仇我真的要笑岔气了!哪儿有你这样的,话说我好像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做什么特别的举动勾引你吧,到底是哪里让你误会了?” 方云仇此时生了气,抬手猛击在方向盘上,车喇叭发出一声鸣响:“因为我爱你,所以你得跟着我!我今天就是想去和你老公说,让他离开你,要多少钱,可以谈。” “哦哟,你可别做这种傻事,免得被他一掌打死,我救都救不了你方云仇我们是不可能的,你还是找一个天真烂漫学校里刚毕业不知道你以前有那么多女朋友的纯洁少女,早点结婚算了,你也老大不小” “你难道是介意我的过去么?我保证和你在一起以后不会再找别的女人!” “哈哈哈!我?我介意你的过去哦哟我笑得肚子都疼了方云仇,像你这样的公子哥我以前也认识一个,不过他自我感觉没你这么良好,也比你想得开方云仇,我是不可能和你好的。我是说真的,不是欲擒故纵或者故意引起你的注意,就是很直白字面上的意思,真的真的,方云仇你想法不要这么多,听我说:我不会和你在一起,你死了这条心吧。至于你以后是不是和这个公子哥一样找很多老婆生很多孩子要是你有钱别的女人也愿意,我也替你高兴!”(。) 043 外星人 方云仇整张脸顷刻间变了形:“陈昱吉,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想我怎么做才会离开他和我走!” 林缘晨叹了一口气,心想这人看来是执迷不悟,便侧了侧身,遮挡了一下从储物手镯中取出一个较为精美的银质储物袋,又分进去一些水绿色木属性和殷黄色金属性的灵石,想了想之后干脆又分了一些蓝色粉色灵石,又分了几块整块的白色灵石,如同砖块那么大,转过身来,从方向盘上拉下方云仇的手,将这银质的储物袋塞在他的手中,说道:“方云仇,我其实是山上的道士,我现在教你一个道术,你好好看着!” 说完,便运动心神之力,牵引方云仇的心神进入这储物袋中。 方云仇闭眼之下心中一惊,眼前所见是一个偌大的暗色空间,里面漂浮着许许多多的蛋白石,只听林缘晨说:“我现在教会你怎么看这储物袋,你看着其中一块蛋白石,想着要把它拿出来。” 方云仇心惊之下尝试着如此想法,立刻,一块较小的殷黄色灵石便从储物袋中落了出来,滚在方云仇脚下。 林缘晨停止运动心神之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方云仇,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死心,这个储物袋就算我送给你的,这些蛋白石我也送给你了!你千万不要去找我家老公,你会死的很难看的!你也不要谢我,就算我不忍心你死得很难看吧以后不要再与我纠缠这样的” “陈昱吉!你真的是外星人!”方云仇此时睁着无法置信的双眼看着她。 林缘晨一懵:外星人?外星人有我这样好看么? 林缘晨再一次无语,从储物手镯里拿出周程阳给的原先那张过期的身份证,塞在方云仇手中:“方云仇,我真的是山上的道士,不是外星人这是我真正的名字我被师父带走之后,先前回来过一次,补办了这张身份证,当初替我补办的民警当时才二十岁出头,现在已经五十岁了。他等我了二十多年,没有结婚。我本不应当告诉你这些但我不想你像他一样” 方云仇怔了一会儿,看了看手中的身份证,又看向林缘晨,再一次捏了捏储物袋,又一块灵石从其内飞出,之后他才相信林缘晨所说的话,沉默了许久之后,开口道:“可是我真的爱上你了” “方云仇,等到你八十岁的时候,我还是现在这样年轻,等到你死的时候,我还是这样年轻,我们是不可能的我的师父就是我的老公” 方云仇一把捏起林缘晨的手,激动地说道:“既然如此,你也不在乎陪我一生一世!等到我死了,你再去做你的道士!再去陪你的师父!” 林缘晨此时简直汗颜:真的是一根筋啊!怎么说都说不过他 “我知道方云仇,被拒绝真的一时间不好接受可是我师父洞府内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把孩子生下来以后,我们可能就要离开这里了” 方云仇心中刺痛:“离开这里?为什么?就算就算我求你,陪着我,不行么?” 林缘晨摇了摇头:“你也知道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方云仇,对不起”说完,她直接打开车门钻了出去,向前头也不回地走。 方云仇没有发动车身再而跟随,只是望着她走远的背影,双眼一眨不眨地瞧着,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被女子拒绝,也是他人生第一次尝到何为求不得。 等到林缘晨在一处街角拐弯,便再也看不见。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身份证和储物袋,又从脚边捡起先前飞出的两块灵石,仔细看了看,尝试间将两块灵石重新放回这储物袋中,竟然一次成功!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色,将那储物袋塞入裤袋中,骤然发动车身,粗暴地掉了一个头,去找他一个月都没有联系的女大学生。 林缘晨一路上心中很是担忧,生怕方云仇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再而做出一些让自己汗颜的事情,接着又担心方云仇想不开要让自己收他为徒带他一起走之类,就这样一路想,一路回了家。 回到家中,刚要打开家门,张少通便先一步为她开了门,只见他脸上戏谑之色浓郁,说道:“呵呵,大富翁今天散财了?怎么不让那人一起来家中用钱收买为夫离开你?” 林缘晨眉头一蹙:“师父!你是不是又跟踪我!” “这叫跟踪么?我护着我的妻儿这叫跟踪么?” 林缘晨走进门,大叹一气:“师父!你说我这样做对么?” “不对!依为夫之见,杀了他一了百了。” “哎呀师父,我没和你开玩笑!” “为夫也没有开玩笑啊。他要让你将玲珑打掉,就该杀。” “咳!不说这个了师父,我明天要去店铺里了” “为夫跟你去。” “啊?这又是为何?!” “因为有玲珑。为夫在年前就已经辞职,年后不用再回去上班了,此后专心守在你身旁,免得又有一些小儿要让你将玲珑打掉!” 林缘晨这才醒悟过来:“好啊张少通!你早先就预谋好了要和我生孩子!你这个大坏蛋,我再也不理你了!” “呵呵?不理我?那我买的冰激凌蛋糕你也不要吃了?” 林缘晨一愣:“冰冰激凌蛋糕?在哪儿?” “在冰箱里。” 林缘晨直接便冲到冰箱前打开门,只见一只八寸的雕花冰激凌蛋糕在里面冒着白气。 顷刻间,她便把方云仇忘到了九霄云外,将蛋糕小心翼翼地取出,在餐桌边开吃了起来。 第二天,两人坐着车来到了店铺,张少通在门前摸出两串鞭炮,拎在手中:“昱儿,你瞧,为夫带了炮仗来。” 林缘晨噘嘴:“师父,你拿着这鞭炮一点仙气都没有了,看起来好俗!” “呵呵,俗才好!为夫这就给你放炮仗!” 说完,一指打出一道元阳之火点燃两串鞭炮,向着店铺门前扔去,只听得噼噼啪啪响声一片,门前冒起了一阵阵的青烟,呛得林缘晨咳嗽起来:“嗳师父,你买的这是几响的鞭炮啊,怎么还没完没了!”(。) 044 人生大赢家 两人在门口看这两串鞭炮燃放完毕,才手挽着手进了铺子。 张少通掌上挥出一片柔风,将铺子内的灰尘全都扇了出去,林缘晨环视货柜中凌乱的样品,说道:“师父,你说要保护我和玲珑,那你就将仓库里的余货都出样吧,还有,拿块棉布把这些灵石首饰都擦干净!” 张少通微微一笑,打出一道禁制,货柜中的样品瞬间便都摆放整齐,而且变得一尘不染闪闪发光,他又走到储藏室门口,禁制出手之下,那些为数不多的存货一一飞了出来,飞入货柜中整齐地排列开。 林缘晨朝着他瞪了一眼:“师父,你这人真的好没趣!家里的卫生也是这样打扫的?” 张少通轻笑间并不回答,而是将她直接抱起坐在了沙发上,调戏了起来,两手探入林缘晨的衣服之内,到处摸着,在她耳边低语:“昱儿,从除夕以后我们有五天没有亲热了,是不是?” 林缘晨试图将他的手从衣服内抓出来,啐道:“我呸,怀着孩子也能亲热吗?到生出来之前都不亲热了!” “你真要如此对待为夫么?嗯?” 林缘晨心口一跳,心知他又在逗弄自己,马上腰部一个用力,向着一旁跃了出去:“张少通,我警告你!不要在铺子里动手动脚,以前云珠楼的张妈妈说过,铺子里不可以亲热,要不然会坏了风水!接下去我要开始工作了,你不要打扰我!” 张少通扫兴地哼哼了一声:“好,那你工作,为夫去外面给玲珑买些小衣裳小鞋子。” 林缘晨满头黑线:“你要去就赶紧去,最好买上个一天,不要回来!” 将张少通推出了门,便开始统计网店上的生意,计算要定多少的货,又要发多少快递。 “诶,要是铺子里只卖灵石首饰好像又不太好,我虽然有卖不完的灵石,但是这个世界却不存在这么多的灵石接下去看来要设计一些其他宝石的款式,虽说生意会淡下来,不过这样才比较正常吧而且我也要不了这么多的钱,到了紫月大陆这些钱根本派不上用场。” “对了!我要离开去大陆的时候这些钱该怎么办?难道找方云仇全都换成钻石?可是钻石又能干什么?去大陆上换更多的灵石?晕,难不成我也想和徐凯杰一样?可是灵石钻石我要来干嘛?张少通又不许我收徒弟仙儿和徐灿又马上要离开我了修仙修道果然好没意思可是凡人又老得太快诶,世上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么?这样看起来像张少通一开始那样找个办公室上班才是最有乐趣的事情!离开的时候也不会因为钱太多而心痛舍不得!张少通这个老怪果然心思最深沉!啊小玉!我怎么把她忘记了!小玉才是人生大赢家!天道果然是看破了一切,最为睿智!我真是悔不当初,现在搭上了这个方云仇,突然不干又觉得对不起他” 于是,她做了一个连自己都吓一跳的决定,那便是给完了欠下的订单,再也不做灵石首饰,而是像一个普通生意人一样,去找货源,去买,再卖。 这样想过之后,她将网店中的所有款式全都下架,发了一条公告,说库存的蛋白石全部都已经用光,先前的订单做完后会发货,以后就不太会做蛋白石款式,但会陆续推出其他的彩宝首饰,让顾客拭目以待。 又仔细算好了欠下的款式之后,向方云仇的工厂定做了最后一批灵石首饰,锁上手机时,心中一片开阔:“嗯,人就应该去拼搏,而不是吃老本!” 就在她网店发出那条公告之后的一个半天之内,大过年的店铺内顾客络绎不绝,将她铺子里最后的存货都一抢而空,只剩下了一些银饰赠品。就连胭脂粉饼之类的灵石银盒化妆品也被人打包带走。 张少通来到店铺内时,脸上挂着讽刺一般的笑容:“昱儿,看来你又富裕了不少,是不是?铺子里的灵石都卖完了,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 “接下来接下来准备老老实实做生意师父,我好后悔当初跟你赌气,上了这条贼船,现在看着那么多钱,我都舍不得和你回紫月大陆了!但是不回去却是不行的你和小玉果然有先见之明!” “呵呵,昱儿,你以后还顽皮么?” “昱儿再也不敢贪恋尘世繁华了。师父,等我们生下玲珑,我们就回去吧,昱儿在这里呆的腻了。” “哈哈哈!你终于讲出这句话了!以后不要再去当什么模特,参加什么比赛。你就做好你这一家云珠楼便可,不要再出什么花样了!” “是,师父要不你陪我回学校走走?” “好,你这铺子,看来要关张很多天了,哈哈!” 母校依旧是那座母校,然而其内却已然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三三两两的学生行走在其中,或是游玩在焕然一新的运动场上,林缘晨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 在那一路未曾改变的樱花树下,林缘晨与张少通坐在一张木椅上,看着来往的学生。 “师父,如果以后我们有机会再回来,我想再去学校读书” “好,那为夫也陪你一起读书。” 林缘晨轻笑:“师父,难道你不能做我的老师么?” “为夫做了你很多年的师父,再也不想做你的老师了!” “师父,你说话好轻巧,你根本就没教过我什么神通,只是在梦中和我对过几次剑意而已,哦还有那什么瞬移心法除此之外,也没有教过我任何东西” 张少通尴尬地笑了笑:“为夫不觉得需要教你什么东西,你每次不都是化险为夷处变不惊么?” “化险为夷处变不惊师父,以后我们带着玲珑,也会一路顺遂吗?” “有了玲珑,那更会一帆风顺!” 两人在光秃秃的树下相拥,感受到萧索的寒风似是吹送了最后一丝力气,快要消逝而去,即将化作一片春光。(。) 045 出生 往后,张少通与林缘晨便双双经营起了云珠楼。 外出看货,拿货都是张少通负责,而林缘晨则在店铺内做着繁复的设计稿,其中有自己店铺内的,更有方云仇新谈下来的几家合作品牌。 方云仇从此再也没有来过林缘晨的店铺,甚至都没有与她见过面,一切钱货往来都是线上转账和线下物流。然而先前那两箱灵石的货款,方云仇却一直没有付给林缘晨,一来,是这两箱灵石无从定价,那是天价,二来,方云仇也不想付给她,但在林缘晨自己的货品加工上,不管是用的配钻还是用的贵金属,都给了不赚钱的成本价。 云珠楼内的珠宝生意是清淡了不少,但林缘晨却注册了一个化妆品的品牌,店铺内的高端化妆品还是走的很好。 转眼又到了十二月头上,大掌柜林缘晨却被送进了一家医院,准备剖腹产。 手术室外,林缘晨抱着一个像大西瓜一般的肚皮,心中无比惶恐,一手紧紧拽着张少通的衣袖:“师父我好怕!” “昱儿,为夫会与你一同进去。” 小玉在一边玩着手机,抬起一眼说了声:“嗯,我也会和你一起进去,只不过你看不见我而已,不用害怕,不是什么感觉也没有么?” 此时,出来两个护士:“陈昱吉,可以进来了!” 林缘晨战战兢兢地跟着那两个护士走进了手术室,张少通化形虚无中也跟了进去,小玉则依旧坐在原地玩手机。 进去之后,在林缘晨心中就好像成了上了屠宰场的猪羊一般,眼前都是人影晃动,耳边是听不清晰的说话声,上了麻醉之后,便立刻不省人事,也不是麻醉起作用了,而是被张少通给打晕了,这一下下手极为重,直接晕得彻底,开膛破肚也不会醒来。 这一场手术做了一个半小时,当那一团白乎乎的小人儿哇的一声哭出来的时候,张少通整个身心都仿若颤动。 “这孩子长得真漂亮啊!”只听一个医生对着另一个医生说道。 “是,很久没见过一生下来就这样好看的小孩了。好像还很有专注力,一个劲盯着我看,呵呵,真好玩!” 张少通愣愣地看着小玲珑被抱出了手术室,几次压抑住想要上前将她抢过来的冲动,转而看向依然晕着的林缘晨,随着护士将林缘晨推出,他一路跟随来到了病房之中。 待那护士走后,张少通凝形而出,往林缘晨口中塞入了一粒朱颜丹,外加一粒化春知风丹,虽说林缘晨没有修为上的损伤,但化春知风丹仍然是愈皮外伤的圣品丹方。 到了晚上的时候,林缘晨依然没有醒过来,但玲珑却被一个护士抱了进来:“陈昱吉家的孩子来了!” 张少通立刻便抢了过去站在那护士身前,看着她怀中望着自己一眼不眨的小婴儿,身上似是负担了千钧之力一般,极为恍惚地伸出了双手。 接过孩子的一刹那,张少通极为害怕自己太过用力,将她弄疼弄伤,两条臂膀似乎发僵一般,这感觉与当初抱走张霏露时很不一样,这一刻,他才体会到为人父的真切感受。 那小小的身躯贴在胸膛上,发着一片暖融融的热意,似乎时刻在用力扭动,一刻也安静不下来,一双很是明亮的黑色眼眸一直都在向着他瞧去,似能看到他灵魂的深处一般。 小玉拿着一个冲泡好的奶瓶走了过来:“姐夫,别愣着,喂奶!” 张少通回过了神,接过奶瓶,小心翼翼地往玲珑嘴里塞。 见到一个奶嘴向着自己而来,玲珑眨了眨眼,直接张开了圆嘟嘟的小嘴,没有牙的粉色小牙龈咬了上去,用嘴嘬了起来。 一边吃着奶,一边还是瞧着张少通。 吃完了奶以后,张少通又极为耐心地给她换上了新潮时髦的小衣服小鞋子,戴上一顶小帽子,又穿上了尿不湿,于是就直接抱在了怀中逗弄起来。 小玉见张少通很会带孩子,只在医院留了一夜,第二天便离开去上班。 林缘晨却是昏睡了三天才醒过来,她身上的手术伤已然全都好透,里里外外浑然一体毫无疤痕。醒来便嚷嚷着饿,根本没想起生孩子的事。 直到看见张少通手中抱着孩子,这才如看到了天外之物一般,将孩子抢了过来,玩了半天,后来两人直接带着孩子走出医院,去附近的馆子里打了一顿牙祭。 玲珑似是不太喜欢哭,她要是饿了便会不停地嘬嘴,她一嘬嘴张少通立刻便会发现,她要是觉得该换尿不湿了就会不断地扭腰,她一使劲扭腰张少通也立刻就会发现,除了出生那一次哭,到现在都没有哭过,一个病房里的产妇都很羡慕,也十分喜欢逗弄玲珑。她也很爱干净,小衣服小鞋子要是两天没换,便会浑身不舒服,用一只肉嘟嘟的小手揉衣服,她一揉衣服张少通便会给她换衣服。 住到第五天,全家人就被医生赶出了病房,抱着孩子回到家中。 林缘晨抱着她窝在被窝中说着话。 “玲珑,你怎么还真的像张少通?一点也不像妈妈。” 林缘晨这样说时,玲珑噘了噘嘴,吐了吐小舌头。 “你还会做鬼脸?女孩子要矜持,懂吗?不可以吐舌头。” 玲珑两个漆黑的眼珠一斜,白了林缘晨一眼,然而却伸出小手抓在了林缘晨脖子里,徐凯杰在月山上送给她的生日礼物,林字吊坠的项链上。 这一抓就再也没放手。 林缘晨捏着她抓来的小手说道:“嗯?你是不是想要妈妈的项链?嗯?” 玲珑两眼一闪,一个小嘴笑成了弯月,显出两个淡淡的酒窝。 “那你先放手,妈妈拿下来给你。” 这样说时,她的小手才从那林字吊坠上松开。 林缘晨骂了一句:“真是人精!”便将项链摘了下来,套在了她的脖子上。 一个不大不小的林字就像一个小护心镜一样落在了玲珑的肚子上。 玲珑肉嘟嘟的小手始终抓在肚子上的项坠上不放,似是极为喜欢那吊坠。(。) 046 选料 张少通步入房中,玲珑一见到他一张小脸就笑得像一朵小花一般,抄起两条小手臂,便要他抱自己。 林缘晨心中气闷,哼了一声,将玲珑塞给了他:“你女儿要和你好,她不要我了!”噘起嘴,侧过脸一副吃干醋的样子。 张少通抱过玲珑,逗弄了一番之后,拿出一条白色的蕾丝小睡裙,一个小睡帽,柔声道:“玲珑,换睡衣了?” 玲珑脸上笑得极为陶醉,一双圆眼睛眯成了两条闪闪的缝。 换好小睡衣小睡帽,张少通将她抱到一旁的婴儿床上,轻轻地拍了几下,就哄着睡着了,之后他才来哄林缘晨。 “昱儿,因何不悦啊?” “哼!自从有了玲珑以后,你们俩总是黏在一起,我成为了第三者!” “呵呵,我们一家不只有三人么?你不会哄孩子,那当然只能做第三者了。” “张少通,你说话好没艺术!你一整天都抱着她,我都没机会哄她,连你也不经常理睬我了,还什么执子之手,我看,是世态炎凉才对!” “哈哈!世态炎凉?昱儿,那为夫今晚补偿补偿你?如何?” “哼!我才不稀罕!”林缘晨心中懊恼,翻了个身就钻进了被窝,蒙着脸面,再也不去理睬张少通。 张少通轻笑,将手探进被褥中,口中轻声说道:“昱儿,你在里面闷不闷,出来陪陪我。”一手在林缘晨的后背抚摸,继而整个人也钻进了被褥中。 “昱儿,转过来。” “不转!” “和为夫亲热亲热?嗯?” “没心情!” “哦?为何?” “产后抑郁症!” “那为夫和你亲热。”说完,也不管林缘晨愿不愿意,两手用力将她转了过来,正打算一亲芳泽。 林缘晨抬手就将他推开几寸,正儿八经得说道:“张少通,过去点!我今天没有心情做这种事情,店铺关了一个星期,最近生意也不是很好这一个星期一笔订单都没有” 张少通翻了个身,靠在床背上,抬手搁在额头前,缓缓道:“昱儿,你真的很喜欢做生意么?” “不是说喜欢但是,铺子每天都是花钱出去的,光是一天房租就是一笔钱” “呵呵,那我们走的时候,你手机里的那些钱,该如何?” “到时候我就全都送给徐凯杰!或者捐出去!”林缘晨此时已经有些心虚,但依旧嘴硬逞强。 张少通没有将她的执拗说穿,饶有意味地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要不你把铺子关了,我们去找个风景绝佳之处” “不想,在我走之前我都不会关门!我好不容易让云珠楼有了一些知名度,此时关门,不就是半途而废么?师父,我不想就这么放弃。” 随后的一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做了一个决定,便是第二天要去购买一批翡翠原石,其他人赌石多半靠运气,然而自己却是和小玉贴在一起,购买原石那就占上了绝对的优势,关于要购买何种石料,她也仔细考虑一番,计划要那种白色或者极浅极亮的绿色,但不管是白色还是绿色就必须带着极强的荧光,这样才适合做一些款式现代的首饰。 第二天,她早早起了床,在手机上看了老半天的地图,心中打定了主意,来到婴儿床边上,看着玲珑正伸着两只小腿仰面朝天抱着一个长颈鹿玩偶,时而打上几拳,时而亲上几口,便柔声说道:“玲珑,妈妈今天要出门,你在家里和张少通乖乖的,嗯?”说完,十分不舍地向着玲珑的小脸摸了几摸,这才走到后院中,闪身之下便瞬移了出去。 出现时,在一个山明水秀的旅游景点,按照手机地图指示来到了此地一处售卖翡翠原石的场所。 只见此地聚集了一些前来赌石的爱好者,在一片开阔的石料场上三三两两地挑拣。 林缘晨走到三人身前,问了一声:“叔叔们好,我第一次来,不知道这里是怎么个规矩?” 其中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子回过身,上下打量了林缘晨一眼,端了端眼镜,说道:“小姑娘,你是外地人吧?是跟旅行团来的?” 林缘晨干笑几声,敷衍道:“是啊是啊,今天团里自行活动,我便来玩玩。” 那中年男子轻蔑一笑:“玩玩?哈哈,小姑娘,看你年纪不大,胆子倒是很大啊,你知不知道玩这东西,赚少赔多啊?” 林缘晨又是笑笑,说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 “这里的规矩就是石料按公斤论价,单价以石料的大小而论,大的自然要贵,加上又重,那就是贵上加贵。这你懂不懂?” “我懂,我懂,这是自然。” 中年男子从脚边拿起一块小石料,拿到林缘晨面前,自信地说道:“小姑娘,我看你长得挺漂亮,又是来旅游的,这块就给你拿去了,价钱算下来也不贵,你到那边付了钱,开出来肯定有货!” 林缘晨这下尴尬了起来,缓缓接过那小石块,揣摩了一阵,心中问道:“小玉,这石头里是什么?你帮我看看?” 小玉懒洋洋的嗓音在心头回答道:“里面是个便宜的料,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不要也罢。” 林缘晨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石头往中年男子怀里送去,说道:“不了,谢谢叔叔,我还是自己选吧。” 中年男子鼻子里哼了一声:“嘿哟,你这小姑娘还矫情得很!我倒是要看看你最后选了什么好料!”周围的几个男子都用戏谑的眼光看来,看得林缘晨极不好意思起来。 “叔叔,我不打扰你选料了,我到那边看看!”说完,便走开了去。 来到一片堆着大石块的区域,林缘晨又在心中问道:“小玉,你说这里有没有我要的那种石料?” 小玉沉默了片刻,之后才开口:“有,此地有那么一块,里面的料很大,是白色的,质地细密有荧光,就是边缘的一些地方有些棉絮。不过已经算是极品了!”(。) 047 选料 “是这样么?小玉,那快告诉我是哪一块?” “就在你前方,那块像个山形笔架一样的,和你差不多高那块。” 林缘晨找到了她所说的那块石料,心中惊叹:“小玉,这一块那得多少钱,快有三四吨重了吧!” “你脚下有块牌子,上面有价钱。” 林缘晨往那儿一看,上面写着:“此处大料五千元一公斤”的字样。 林缘晨这一算之下瞬间惊呆,这一块就得毛两千万。 此时小玉的嗓音再次响起:“还有对面场地有一块和这个差不多大,有些绿色,也是起荧光的,那一块也是极品,也很大!他们要是知道你要将其中的石料切成小块做群镶,会气的吐血的!” 林缘晨皱了皱眉,怎么想这笔生意肯定是稳赚的,她就是将石料切开转手卖也能翻上几倍的价,于是便果断得决定下来,去石料场交易区叫来几个人,指定了那两块小玉说的石料,便要他们搬去切开,这一下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一群赌石的人围在林缘晨身边议论着:“小姑娘,你真要切这两块石料?” “是啊,这可是一大笔钱啊!小姑娘,这两块石料你给了多少钱?” 林缘晨干笑道:“呵呵,这两块加在一起五千万多点。” “五千万!小姑娘你看不出是个有钱人啊!你父母是干什么的?就算富二代也不会一下子花五千万赌石啊,而且这两块石头一看就危险小姑娘,你来这里赌石你父母知道吗?” 先前要送林缘晨石料的那中年男子抱着手臂眼中闪着看好戏的神色,向着一旁的同伴说道:“我看这小姑娘有些不乖灵,可能脑子不好。” “可不是?就是行家也不敢轻易要这么大的料,她一拿就是两块!” “我倒要看看这两块能切出什么来!” 随着切割机轰鸣声响起,两台大型切割机便一同开这两块料。 第一刀开的时间不长,片刻,两块石料就被分成了四块。众人见到这切面里闪出的一大片荧光时惊叹声瞬间鼎沸起来。 “还真的有料!这料还是强荧光的!” “水头这么好,有一块竟然是浅阳绿的!” “这切开的四块得值多少钱啊,这小姑娘可不简单啊!” “是啊,这小姑娘的胆子也太大了,更是被她一选就选上了!” 先前那中年男子此时额头上泌出了汗水,脸上挂着不太好看的尴尬神色,心中不敢置信,更是百般后悔没有让这女孩与自己一起选石料,此时偷眼瞧着林缘晨,心中震动。 马上便有几个人来到林缘晨面前,问道:“小姑娘,你石头开出来了,卖不卖?” “对啊,小姑娘如果你有意向卖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谈谈价钱。” “你们走一边去!小姑娘,你把你开出来的石头卖给我怎么样?” 林缘晨只是干笑着,一味得摆着手拒绝这些强买之人。 最后开出来十来块城墙石砖一般大小的翡翠料,其中只有四块边缘之处有些棉絮,另外七块全都是极品的成色,把众人看得又是惊又是羡,围观之下纷纷咋舌。 此时林缘晨却是愁了起来,这么多人看着,她如何能将这些石块放入储物手镯? 最后喊了石料场的老板,将这些石块暂时搬到了一个办公室里,说等自己的人过来取。 在办公室中,林缘晨才趁机将石块放入了储物手镯,趁着没人注意,走出了办公室。 却在出石料场的时候又被人拉在了当下:“小姑娘你要走啦?你的石料呢?哦!我知道了,你是替别人选的料然后别人拉走了吧?你要没事的话帮我选几块料子?” 另一手也死死拉着一个人:“小姑娘,你帮爷爷我选两块,爷爷年纪大了,眼神不好,你先帮爷爷选” 于是,在她周围围了一圈要她帮忙选石料的人,不仅围得水泄不通,更是吵吵个没完。 林缘晨身上猛起一股大力,甩脱了两手拉来之人,一股脑钻进人堆里,直接往石料场外头冲了过去。 好不容易摆脱了身后之人,林缘晨才吁了一口气,找了个无人之境瞬移到了店铺门前,正好赶上中午店铺开门的时间,算了算选石料开石料没用去多久,心中很是满意,于是赶紧打开店门做生意。 “一共十三块城墙砖一样大小的翡翠,切成小块能用好几年,不过我也在此地待不了多久,哈哈,还能私藏几块!不错!可是这下我身上便没多少钱了,加工费看来还得欠着方云仇。” 想到此处,便在网店上设置了一天的秒杀,说是家中有了宝贝千金做一天的活动,秒杀的力度还是不错的,顷刻间便来了一些订单。 活动设置之后,她便在矮几上铺上绘图纸,拿出彩铅针管笔云板之类做起翡翠镶嵌款式的设计。 翡翠之所以不能成为主流珠宝的用石,最大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少,更是大小不能统一,透明度,颜色也无法规整,开的大料一般人不会切成小块去做一些定量单子的首饰,然而这些道理在林缘晨身上行不通,她并不在追求利益最大化,她只想将首饰做好卖好,再大的料,不能做成首饰佩戴,多少钱在她眼中都毫无意义。 手上画着设计稿,众多的灵感在脑海中涌现,一连画了十几款的黑白草图。 此时店门被悄然推开,将近一年没有与林缘晨见面的方云仇出现在了店门口。 林缘晨抬起头,见来人是他,心中有些意外,口中说道:“方云仇?真是稀客啊!” 方云仇淡淡一笑,来到沙发处坐在她身边,往矮几上的草图看去:“这是什么?风格好像变了一些。” “这些是我新做的翡翠设计,看是不是很空灵的感觉?像精灵女神一样的?” 方云仇又是淡淡一笑,问道:“孩子生下来了?” “嗯啊,一个星期前生的,不过我们不准备摆满月酒,看,这是她照片!”林缘晨拿起手机翻出玲珑的照片给方云仇看。 方云仇看了几张之后眼中略有失落之色,然而还是赞了一句:“长得很像你,很漂亮。”(。) 048 买车 林缘晨听到他的赞美之言脸上显得很是满足,自己将那些相片看了许久,才收起手机。 方云仇在一旁侧目注视了她许久,就好像偷看一件永不会属于自己的珍宝一般,每一眼都看得很用力。 最后,他清咳了一声,缓缓说道:“陈小姐,我来是想要请你参加一个比赛” “嗯?又是比赛?”林缘晨马上就敏感了起来,上一次方云仇瞒着她将她的作品参赛之后,引起的过多关注已然让她记忆犹新,“方云仇,我不是说了不会再参加什么比赛了么?” 方云仇握住她的手,耐心地解释道:“这次这个是国际上最有名的比赛,我不要求你非要用你的蛋白石,你可以用一些可以买到的宝石,这样不是和其他参赛设计师一样么?凭的都是真材实料,只是这样,你也不接受么?” 林缘晨瞬间就被说动了几分,此时没有了刚才那般的声气,嘟着嘴,转着一双眼珠,一副考虑的样子:“要说真材实料,我手上倒是有几大块极品翡翠,整料切下的翡翠做在一个设计中,应该是很抢眼的吧只是我要不要答应他呢,和他接触了这么久,我觉得始终是他得了许多的好处,我却什么便宜都没落着!想想真是不甘心啊” 方云仇又继续说道:“我们公司还有几个年轻设计师会参赛,并不只有你一个人,也许,你这次尽了努力,却没有获奖呢?也许,你获得了二三等奖呢?” 林缘晨依旧在纠结,此时矫情着说道:“方云仇,我每次帮你都没有得到什么实在的好处,反而是你捞着了便宜!” 方云仇爽朗一笑,抬起一臂绕在了她的肩头:“陈小姐,你得到了买不到的东西,不过对你来说不一定值钱,那就是我的爱。”这一句,用开玩笑一般的口吻说出,他眼中却是闪烁着真挚的眼光。 林缘晨拨开他的臂膀,极为嫌弃地说道:“对我来说那真的不值钱,你还是找一个觉得那值钱的女孩吧。你说的那比赛,只赛一次还是要赛多轮?” “这么说你答应了?哈哈!只用交一次设计就行。”方云仇此时大为开怀,又开始揣摩林缘晨的设计草图,“陈小姐,你修道的山上难不成还有翡翠?” “去,这是我买来的翡翠,你可别打这翡翠的主意!” “哈哈!那你的参赛作品也要用翡翠?” “可以这样考虑,不过,这上面用到的所有翡翠得抵充我店铺里出货的加工费和其他材料费方云仇,你今天公司里不忙么?” 方云仇眼神一转:“你这是要赶我走啊?” “你要是公司里忙就先回去吧,我这里也没有什么招待你,也不知道我老公一会儿会不会带着孩子过来。” 方云仇兴致索然地站起身,理了理衣摆:“你既然赶我走,我就走了。参赛作品画好以后,把图纸寄给我。” 待他走后,林缘晨便开始设计那参赛作品,她并没有设想过多,而是提笔有神般,很快就定下了草图,随后又画了效果图,直接就找了个文件袋包好,贴上快递单,心想:“方云仇,任你花样百出,这次以后,我再也不会帮你什么忙了!” 晌午十分,张少通抱着玲珑倒真的过来了,这是玲珑第一次来店铺中,伸出一根尖尖的小手指,始终指向周围的首饰,张少通抱着她将每样首饰都看了过来,最后她使劲指着一枚海蓝宝石戒指就是移不开手,张少通将那戒指拿出来,放到她的肚子上时,两只小手瞬间就牢牢抓了过来,一直就这样抓在肚子上,林缘晨几次试图将那戒指拿下来都没成功。 加上先前的林字项链,林缘晨这才发现玲珑喜欢蓝色,所以自然也喜欢一双蓝眼的张少通,就更加吃起了干醋来。 “玲珑?把戒指还给妈妈?嗯?”林缘晨抱着玲珑,再次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玲珑眯起一双小眼睛,又向她吐了吐小舌头,口中呀地似是骂了一声。 “小东西!那把戒指先给妈妈,妈妈给你炼制一个储物戒指,如何?” 玲珑这才笑得甜蜜,两手一松,那海蓝宝戒指滚落在沙发上。 林缘晨拾起戒指,万千法禁出手,罩在戒指之上,一个时辰之后,便炼成了一枚储物戒指,其中的空间还挺大,比徐凯杰当初给她的求婚戒指还要大上不少。 又找了一根红色的丝带,将戒指串起,绑在了玲珑的小手腕上。 之后,玲珑冲着她乐了好一阵,直到她生生觉得肉麻起来。 这时,店门口开来一部驾校车,一个黑皮男人从车上下来,直接走入林缘晨的店铺:“小陈,你的驾照来了,你考出来还真是不容易!整整考了一年!”说完,这黑皮男子将一本驾照扔给了林缘晨。 林缘晨心头大喜,抓着驾照就好像玲珑抓着戒指一般:“教练,谢谢你!要不是你耐心教导,我看我一年也考不出来!” “没事我就走了,你要有小朋友学车,记得打我电话!” 拿着驾照,林缘晨直接就将玲珑摆在了沙发上,眼中只有驾照。 玲珑在一边吐了好一阵的舌头,眼睛瞄了一圈找不到已然出门去买婴儿车的张少通,于是口中又开始呀呀呀地骂了起来。 林缘晨也在找张少通,她想让张少通看店,然后自己去买车! 好一会儿过去,张少通才推着一部婴儿车回来,说它是个婴儿车,倒像是个可以推着走的摇篮。 林缘晨丢了一句:“我去买车了!”便提着包冲出了门去。 来到附近的一家4s店,她眼中充满热忱地看着她心目中膜拜已久的一辆红色sv,眼芒闪烁时,不自觉地微笑起来。 一名店员走了过来:“小姐,请问需要购车吗?” 林缘晨舔舔嘴唇,点头道:“嗯,我想买这辆红色的。” 店员莞尔一笑:“那我打开车门让小姐看一下车内部。” “不用看了,我都知道!这车现在多少钱?”(。) 049 买车 “这一款现在是一百五十万八千多一些”说道这里,店员看到林缘晨下意识地揣起手机看了一眼,心中便喜悦了起来,“现在买还有赠品送,送一副纯羊毛的织垫。单买的话也要几千元呢” “我就要这辆!”这一声,可算是极为爽快的了。 店员都忍不住要兴奋起来,带着林缘晨很是殷勤地结账提车。 于是,她便一路开着车龟速行驶在路上,途中无数次被后方的车辆鸣喇叭催促,但也无法搅去她心中的开怀。 来到店铺所在大楼的地下停车场,光是停车都花去了十分钟,才将车勉强停好,十分嘚瑟地回到铺子里。 “师父!你知道么?我买车了!” 张少通抱着玲珑,面上没有什么特殊表情,甚至都没看她一眼,淡然道:“我知道,你开得很慢。我可以替你开。” 林缘晨一懵:“师父,你有驾照么?” “有。”张少通脸上丝毫都没有什么悬念的表情。 林缘晨皱眉:“哼!你这个小气鬼,既然有驾照为何没有买车,早先一年我不是坐车就是瞬移,还有你自己,竟然每天坐车去上班!张少通,你实在太厉害了!”这一句,是大大的反话。 张少通没有理会她话语中讽刺之意,摆了摆手:“玲珑,你娘在骂爹爹。” 玲珑吐了吐舌头,随即甜蜜一笑,意在让张少通不要理会林缘晨。 张少通开怀而笑:“好,我们不理她。” 林缘晨考出驾照而后买了车的种种优越感荡然无存,于是便悻悻地去将网店上的订单打包。打包时发现原来这一整天也卖出了许多件,心中不快有所缓和。 又取出两块城墙砖大小的翡翠,绑了个结实,一块寄往方云仇办公室,一块连同她的草图一同寄往方云仇的加工厂。其实她内心也知道,那加工厂这一年来加工她店铺内的首饰,从原料上攒下来很多的“外快”零料,她心知肚明之下都没有说穿,此时看着两个大箱子,心疼中也不知要被揩油去多少零料。 她店铺中的彩宝首饰,都没有采用那些极为贵重的宝石,比如蓝宝石红宝石祖母绿宝石,这些宝石颜色太过浓艳,很难做出时髦的款。她用的都是颜色清淡的海蓝宝,摩根石,葡萄石,未烧色的托帕石这类的中高档宝石,还有颜色较深的沙弗莱,这些宝石搭配小一些的钻石可以做出又时髦又华丽的款,价格也不是难以接受,虽然走货没有刚开始的灵石首饰快,但在整条街上的首饰店同行中相比,已经属于成绩突出者。要说她到底在这一年来赚了多少钱,其实也不多。除去房租水电费,也就赚了一千多万,相当于她没修仙在家时的五百多万,也就和一个走货快一些市口好一些的服装店一样的收入,主要是她标价真的不高,话又说回来,标价高,那跑量肯定也少很多,赚头说不定比这都不如。 然而方云仇的云珠楼连锁店,生意却比她的铺子要来得好,一来是设计更加时尚,这时尚表现在,用的宝石不多,用的金子却很多!这样硬性的成本就大大降低,货品的售价也很亲民,更是两极分化之下,另外还有十分昂贵奢侈的款,再加上包装宣传,云珠楼品牌在国内已经算是比较有知名度了。 另外,她给方云仇提供身为他公司“首席设计师”工作上出的设计稿,但这工作却一分工资都没拿到过,方云仇的确心中爱慕他,但方云仇也是个极为乖滑的生意人,能赖则赖,这是基本功。 就在林缘晨继续画着设计图的时候,铺子的门被推开,进来一男一女两名顾客。 林缘晨停下手中之笔,抬头时,哑然见来人竟然是那老外卡文和他的未婚妻席兰琴。 两人搂抱着走进来,席兰琴依旧满脸高傲,看到林缘晨眼中偷着强烈压抑的怨毒:“哼!原来方云仇把你养在这金屋里了!”张口依旧不是什么好听的话。 张少通眉头一皱,将玲珑放在婴儿车中,坐到林缘晨身边,抬手将她搂在身旁,一副“此物归我”的姿态。 席兰琴向着冷面的张少通一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又哼了一声。 卡文咳嗽两声,尴尬道:“原来这里是陈小姐的铺子,呵呵,小琴,要不我们到别的” “我不!听说陈小姐这一次又要与我参加同一个比赛了,我倒是要好好看看陈小姐的作品!”这两声陈小姐说得很是咬牙切齿,透着一股子明显的愤恨。 林缘晨无语,说道:“好啊,看就看吧” 席兰琴围着货柜转了一圈,更是朝着婴儿车中的玲珑看去几眼,又瞥了瞥张少通,确定这是林缘晨与张少通的孩子之后,脸上显出一抹古怪的表情:“怎么?陈小姐?你这也是被方云仇抛弃了么?” 林缘晨一懵,方云仇?抛弃? 张少通眼中冷光一闪,一手却被林缘晨死死抓住,只听她笑道:“席小姐说哪里话,我和方云仇只是同事,平时也不太见面。这位先生姓张,是我家老公。我们结婚四年了。” 席兰琴被她很是文明地将了一军,心中愤恨更甚,口中又是“哼”的一声。 张少通不想玲珑再被她多看,上前就将玲珑抱出,护在怀中。 席兰琴却走到矮几前,毫不客气地拿起林缘晨的设计稿一张张看了起来,只是见到这设计稿上所用宝石均都不太大,但也不知道主石是什么材质,更是想不到是翡翠,以为不是红宝就是绿宝,顿然觉得这些设计很是一般,口中嗤了一声,便不再看下去。 老外卡文拉起席兰琴,连声道:“小琴,我们一会儿还要去吃饭,晚了可不好,别看了,走吧!” 席兰琴被半推半就地拽出了门,店铺门一碰上,张少通便冷哼出声:“昱儿!此人是谁!” 林缘晨尴尬道:“她是方云仇以前的以前请的设计师” “以后不要再让我见到她!” 林缘晨脑门一抽:你不想见她跟我说干嘛呀,打开大门做生意我难道还设个禁制单单阻止她一人不成?(。) 050 回大陆 一个月后,林缘晨的翡翠首饰全都做好上架,而那比赛她也得了一个最优秀年轻设计师奖,虽然没有一等奖那般风光,却也是独立而出的一个奖项,受到许多关注,也有许多人上门与她谈合作,都被她谢绝。 那些翡翠首饰销量惊人,只是用了一块石料所做的货就把她赌石的成本给赚了回来,最后更是供不应求,可她却改变了主意,虽然还有很多石料,她却设了一个限购,每天只卖几样。 这一日,她与张少通难得关了一天店铺,带着玲珑去郊外游玩。 灿烂却略显绵薄的阳光中,林缘晨挽着张少通的手,坐在一圈石椅上,玲珑则在婴儿车中睡得香。 “师父,你说得对,也许我不应该再管铺子内的生意,和你一起去风景绝佳之处游玩。” 张少通轻笑:“昱儿,既然如此想法,那就把铺子关了。” 林缘晨朝着婴儿车看了两眼,缓缓点头:“嗯。师父,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此地?” 张少通垂下眼睑,神秘说道:“你猜?” 林缘晨皱起了眉:“张少通,你可别告诉我马上就要走!” “哈哈,也许吧,有客人来了。” 林缘晨一懵:“有客人?” 正当疑惑时,如真从一片虚无中凝形而出,出现之后即刻走到婴儿车旁,向着玲珑瞧了过去:“少通,恭喜你啊,初为人父的感觉如何啊?” 张少通轻笑道:“如真,要不你也生一个看看这感觉如何?” 林缘晨心中惊喜,凑到如真边上,一手缠住他的手腕:“如真师父!你来看我们啦!” “昱吉,我听闻此地门人回报说你俩在此,我此行便是要你们俩跟我回去。” “回去?现在就要回去?还特地过来喊我们回去?如真师父,是不是大陆中出了什么事了?” “早先几年,星域众人便相互为盟集结在紫月大陆之外,说是要与少通你讨要天道与异数之身,刚开始僵持了两年,后来就与魔宗之人动了手,于是就开战了。现在大陆上的所有门派都在星域之外御敌,我来,就是要让少通回去,借日月一线的信誓之力结一个大阵,将紫月大陆以魔海为界护在其中。昱吉,你也要回去,你要去找寻剩下的仙剑,最后将仙界唤出,断了他们讨要异数之身的念想!” 林缘晨心中动荡,说道:“可是师父,玲珑还小啊!” “无妨,为师与婀嫚一起看管她便可!” 林缘晨心头一跳,她刚刚还在问张少通何时离开这里,却没想到如真马上便出现,更是让她与玲珑分开,去找寻剩下的仙剑,这一切来得太过突然,让人手足无措。 “少通,你怎么想?” “如此也好,我要在那紫阳山上散去先前的修为。” 林缘晨此时心惊起来,张少通要去紫阳山闭关五十年,而自己也不知道何时将剩下的仙剑找到,到时候,玲珑都能长成大人了,都不知道会不会记得自己,想到这里,怔在一旁不知道要如何说。 张少通伸来一手,将她拉在身边,柔声说道:“昱儿,你是不是在怪为夫要下了玲珑?” “我我只是”说着说着,便低声抽泣起来,“我不知道等我再见到玲珑的时候,她还会不会记得我。” “无妨,昱儿,到那时,她定然会认得你。” 如真开口道:“昱吉,莫要哭泣,明日,我在传送之处等你们!”说完,身形便又消失不见。 林缘晨呆呆地望着婴儿车中的玲珑,心头百种滋味,无语中流着泪。 随后,两人带着孩子早早地回了家,林缘晨将店铺中的首饰统计了一下,将彩宝首饰打了个包,全部寄给方云仇,在其中留了一个条子,说自己要回山修炼,这些便全部赠送与他,又留了自己店铺门锁上的启动密码,这密码可以录入或者删除指纹,说这铺子已经做出了一些老顾客,让他去留自便,更是将自己新车的钥匙留在了其中,说这车子并不是豪车,但也算自己的一点心意,全且送给他了。翡翠首饰和奢侈化妆品则收入储物手镯,心想也许回了大陆还可以送人,毕竟大陆上没有具备强荧光的美玉,也没有这样好的妆品。 最后,同张少通去商场中买了许多玲珑成长期间的小衣服小鞋子,采购了几个月的奶粉尿不湿。 自己则购买了许多现世的绸缎布匹,还是没有用去手机账号内的多少钱,看着那一串巨额数字,林缘晨咬牙之下,将这笔钱全部匿名捐赠给了一个慈善基金,按下确认键之后,心中顿时如同泄洪般空空荡荡,随后是一阵无法言说的冷清伤感,就好像看破红尘即将遁入空门之人一般。 小玉,则是花了一个下午与赵晓峰分手。 这一次分手极为艰难,两人在镇上的图书馆内,他们相遇的地方说了许久,赵晓峰就是不同意分手。 小玉言说自己即将离开这里,再也不会回来。 赵晓峰却说她要出国,自己也可以出国,在他的观念中,离开此地最远的概念也就是出国。 小玉也不知如何与他解释,最后甩手走人,留下怔怔发呆的赵晓峰在图书馆里坐到了闭馆。 然而小玉远远及不上林缘晨的存款却用在了她最喜欢的东西上,这一年她花的钱全部都是如真的信用卡,工资一分钱也没有动过。 最后跑了几家首饰店,买了一条十分复杂的钻石手链,当然还用如真的钱贴了一部分。 第二天.三人带着孩子来到了古刹木塔内的传送之地,与在此等候了一夜的如真碰头。 一同穿过了传送,许多年之后,终于又回到了紫月大陆,正灵山内。 走出传送的一刹那,迎面就看到美若天仙的余婀嫚站在传送旁等待已久,在她见到林缘晨怀中玲珑的一刹那,脸上既有惊讶,更有喜悦。 一把就抢过了玲珑,抱在手上逗弄起来。 林缘晨见她抱着孩子,心头一痛,强压着情绪,指着玲珑两只小手上紧紧抓着的一个迷你储物袋说道:“婀嫚,她叫陈玲珑,是个女孩。这储物袋中全是玲珑的东西,以后,她就拜托你照顾了!” 说完,眼角忍不住泌出了泪水。(。) 587 结界 紫月大陆外围,魔海之上,楚天行一人踏着魔海之浪,身后站着百万魔修和百万魔魂。 他抬起一手,擦了擦嘴角滴下的鲜血,露出一个猖狂之笑:“接下去,还有谁要来!” 前方是众多星域修士,其中站出一人,指着楚天行大骂:“楚天行!你别以为仗着人多就了不起!哼,叫阳山上的张少通滚出来与我们一战!” 楚天行呸了一声:“哼!技不如人还在这里大话连篇,你们接下去是要一起上,还是单个来?” 在他身后,十个魔宗长老围坐一圈,正在相互契合一套引动魔海中无数魔魂的阵法,此时这阵法已然完成一半,成功之下便能以大陆周围一圈魔海为屏障,触碰之人无不遭受万魔洗心之痛。 此话一出,星域之人口中发出一阵哄声,接着五道身影从众人后方瞬移而出,站在了楚天行的前方。 楚天行对着这无人凝神一看,却笑得更为猖狂:“你们是要五个一起上?” 先前说话之人放浪一笑,说道:“楚天行,难道你是有眼无珠么?这五个乃是我们星域修士中的剑尊大能,楚天行,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啊?” “哈哈哈!剑尊!这五个小子,是你们连夜砸了灵石丹药临时凑出来的吧!” “哼!你说话休要猖狂!不管是不是刚进阶的剑尊,只要是剑尊,就与普通修士有天壤之别!”此人说话间,那五个新进阶的剑尊气息散放之下,形成五道极强的威压。 然而楚天行身后的百万魔修却瞬间爆笑起来,百万人大笑之下,笑声如雷鸣一般冲击在这五道剑尊气息上,竟然丝毫不弱。 楚天行身边,一道黑影扭曲中显出身来,只见小浪一袭黑色短打,头上带着斗笠,遮住上半张脸,只留一张鲜红欲滴的薄唇微微一笑:“干儿子,听说此地有剑尊,还是五个?” 不一会儿,楚天行的头顶上方又是一人凝形而出,竹爷爷干巴巴的笑声响起:“老小子,这五个看来是剑尊没错,这连夜之间世上竟又多了五个剑尊,你说是不是太多了?” 小浪如阴风般的嗓音响起:“是太多了,我不喜欢和这么多人打交道,老家伙,要不把这五个全杀了?那就清净多了。” 这一段对话听在那五个新晋剑尊耳中,心中顿时便生出邪火,五人手中仙剑挥出,带着破空之势向着三人所站之处来临。 竹爷爷祭出手中破剑,上面没有任何威压,却是一股让人心惊的魔气,一闪之下,便向着五人的仙剑而去。 只听得一阵碰撞之声,五剑向着后方震飞。 破剑一闪之中直逼五人所在之处。 五个剑尊向着四方散开,心念变动下,仙剑折返抵御破剑,与此同时,却没注意到小浪身影如一丝黑烟一般消散,已经来到了其中一人的身后。 只见他抬起细长的一指,指在身前那新晋剑尊的膝盖内侧,瞬息间,那人的膝盖内侧便被一道无形的剑气斩下,血沫溅出时来不及惨叫,一条小腿就被斩断飞出,正巧砸中了另外一个方向上站着的新晋剑尊。 然而这还没完,竹爷爷御破剑与其余四人放慢了周旋的速度,转而平衡攻势,保持在让这四人使出全力战成相当的局面。 小浪却沉浸在虐人的愉悦之中。 那被斩断小腿的剑尊回剑欲要攻击小浪,然而一剑飞来时却不见了小浪的踪影。 同时,他的一条小臂也被斩断飞了出去。 惨叫声连连,星域内修士为首一人大喝一声:“我们一起上!”几十万人便向着前方冲了过去。 楚天行一抹嘴唇,猖狂而笑,大吼声中,帅身后的百万魔修和魔魂与来人碰在了一处。 一时间,神通碰撞的波纹四下突起,惨叫声连连之下,看去一片激烈。 许久之后,两边人马再次分开,各自退去,这一次,比先前几次的伤亡更为惨重。 此时,楚天行身后那十个长老围坐的中心亮起冲天的黑光,这黑光出现时,魔海急速翻滚,涌出阵阵魔念,向着四周挥散,星域中人本就伤者过半,此时被这魔念熏陶之下纷纷心神受侵,其余之人立刻便聚在一起结出一个个阵法,抵御魔海中的魔念侵蚀。 轰然声中,十个长老共同所成的阵法出现,融入魔海,霎时间,魔海一线魔浪如奔,魔音阵阵。 就在此时,紫月大陆的日月之处传来轰然之声,日月飞行之速骤然加快,转眼便来到了大陆东西两端的山海一线,就此停在了两处,再不轮转。 从日月相连的一线中,生出一股磅礴的信誓之力,向着大陆以外扩散,一边扩散,一边融合着数以亿万的法禁,渐渐变换成一个如同阳山月山上相似的隔绝阵法。 这阵法上透着强大的威压,让人无法直视。 就在众人眼中直接刺来一道金光之时,信誓之力与法禁融合之下的阵法在大陆之外魔海之内大成,从此,外界之人便无法进入大陆内部,除非是通过传送阵。 然而大陆上一切门派内或者山野外的传送阵早在一年前已经被法家之人逐一排除,已经没有外界之人能走入大陆的任何一处传送。 张少通,再一次来到了紫阳山巅,在紫月仙尊半透明的身影前打坐而下,凝视着眼前这与自己如出一辙的白发虚影。 “我又来了。”他口中轻叹一声,望着紫月仙尊睁开的双眼,那眼中如同还有心念一般,仿若有灵! 望了片刻,他双眼一合,心神沉入寂灭之中,一丝丝仙力从身上散出,漂浮在紫阳山巅上的信誓之力结界之中,随着越多的仙力从他身上散出,此间的仙力越发浓郁。 林缘晨飞行在大陆之西,一路朝北去往魔宗宗门所在。 她要去找王允凉,帮她卜算那最后一柄仙剑——巨灵剑的所在之处。 飞行中,她抹去眼角最后一丝泪水,咬牙之下不再去想玲珑或者张少通,眼中露着一丝果断,转而冷冷得注视前方。(。) 第五百八十八章 巨灵剑的线索 林缘晨用了半日时辰来到魔宗宗门之处,却从前方感知到一股强劲的阵法气息,心念道:“楚天行和魔修都去应战了,宗内据说只有他爹和王无双父子俩,还有他新娶过门的几个小妾,看来宗内无人之下也结起了阵法。我既没有神识,进去了也无法知道他们在哪儿,倒不如触动这阵法,让允凉出来见我也好!” 想到此处,挥手间冰清冲出,向着前方急速刺去。 山门前的大阵赫然闪现,一刺之下发出一道刺目之光,爆发出一阵响动。 冰清收回之下再次刺了过去,接连刺了三下,大阵之上响过三次,闪过三阵光芒之后,林缘晨收回冰清,飘在阵法之外静待里面的人出来。 片刻后,王允凉从其内飞出,来到大阵后方,见到林缘晨时,眼中掩饰不住地喜悦:“昱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说话时,手上往大阵方向打出一个符文,阵法闪烁之间向后退去,接着一步来到林缘晨身前,抓起她的手,低头中眼中闪过极为温柔的神色,这许多年间,王允凉对林缘晨的心意从未改变。 林缘晨低头应道:“也才回来不久允凉,我今日来,是想找你帮忙!” “有什么话随我入谷内再说。” 两人一同进入山谷中魔宗那庞大的宫殿群中。 一间宽敞而精致的别院内,王允凉始终拉着林缘晨的手,与她对坐之下开口道:“昱吉,你离开了这么久,我很想你。” 林缘晨垂着眉目道:“允凉,我已经生下女儿了。”说话时,别过一张脸,将手轻轻抽了回来。 王允凉脸上略有僵滞,愣了一息时间,再而回过神,眼中柔情不减,只是有了一些仓惶的神色。 “我今天来,是想请你替我占卜一下巨灵剑在何处,我已经有了其他六把仙剑,听闻你所参之道,可以以六剑为引,探知巨灵剑的下落。我我想请你帮我这个忙。” 王允凉端正神色,有些失落地说道:“可以试上一试。” 林缘晨再不迟疑,抬手间六把仙剑祭出,漂浮在空中首尾相接形成一个圆圈。 王允凉两手一翻,从手心中飘出一个闪着金光的罗盘虚影,这罗盘是他的本命神通,出现时立刻飞到六把仙剑的中心之处,飞快地运转起来。 片刻后,六把仙剑之下出现了一个波纹闪烁的光幕。 这光幕渐渐凝形,从其内出现一幕圆月之下的夜色。 只见此地黑山蓝水间,充斥着神秘的雾气。 “这是什么地方?”林缘晨开口问道。 “这里看似好像是妖宗祈水星。” 光幕上画面晃动,穿过层层雾气,来到一片黑山之上,只见黑山上建着一座庞大的黑色行宫。 在一处宫殿之后,来到一个神坑之处。 向下望去,这神坑漆黑一片,看不清晰。 沉入这神坑之中,立刻便有数道网状的光线闪出,交织之下极其复杂,充斥在神坑的所有空间之内。 “这看起来好似一个祭坛。我听说妖宗有一个古老的祭坛,难道就是此地?”王允凉猜测道。 “妖宗祭坛我倒是可以让我的两个徒儿带我去祈水星。” 紧接着,光幕上突然蓝光大亮,几欲刺目,一闪之下,光幕破碎,再也没了下文。 王允凉收回悬在空中的罗盘虚影,说道:“昱吉,看来这巨灵剑就在妖宗祭坛之内,至少以此为引兴许可以找到。你要去妖宗,我” “不!”林缘晨打断了他的话语,“我与我的两个徒儿一起去便可,允凉,你在此地好生看管魔宗山门,我今日就不久留了,我,要走了!” 王允凉脸上失落之色愈发浓郁:“昱吉,为何如此匆忙?” “我只想快些做完这些事情,回去看我的女儿。允凉,你自己多保重!”林缘晨起身收回仙剑便想离去。 王允凉立刻再次拉住了她的手,这一次拉上了之后就紧紧拽住:“我送你走!” 两人一同从此处离去,飞行在魔宗的上空。 “昱吉,你这一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记得不要耽搁太久,四年之后,你要同我去九幽州,从魔界找寻仙界的入口。”王允凉眼中已然显出浓浓的不舍之情,心中的话语几次想要说出,却几次咽了下去,来到山谷入口处时,他强压下心中的情绪,对林缘晨这般提醒。 林缘晨点了点头:“嗯,我知道,四年后,我会来此地找你。我走了!”说完,林缘晨纵身向前飞出,王允凉再也没有跟随,而是静静凝望她的背影,眼中闪烁一片。 林缘晨飞出魔宗一段距离之后,身子瞬移间来到阳山之外,一步进入其内。 从阳山外罩着的水月之上查探到徐灿和裴仙儿的所在,脚下加速,向着悬崖木屋内的石窟洞府内飞行而去。 来到洞府门口时,向着其内高声唤道:“仙儿!徐灿!师父回来了!” 徐灿与裴仙儿正在对剑,此时快速地将各自仙剑收回,转身向林缘晨望来,脸上又是惊喜又是诧异:“师父!你终于回来了!” 徐灿裴仙儿两人在这几年间已然冲破道灵境的圆满,达到了道旋之境。 裴仙儿小跑到她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师父,仙儿好想你!我听凯杰师叔说你被坏人捉去了,心中十分担心,还以为你回不来了!”说着上下打量了林缘晨一阵,“师父,你一点儿都没变,还和以前一样!是不是师祖将你救回来的?师祖呢?和你一起来了么?” 林缘晨再次见到裴仙儿内心情绪翻涌,清咳两声,说道:“仙儿,师父也很想你。你师祖去了紫阳山,要待要待一阵。仙儿,徐灿,你们俩即刻随师父回祈水星去!” “啊?!师父你才刚来,就要送我和仙儿回家?师父,你是不是另外有事要去祈水星啊?” 林缘晨皱起双眉,说道:“仙儿,我问你,你们祈水星妖宗内,是不是有一个祭坛?像一个坑一样的祭坛?”(。) 第五百八十九章 巨灵剑 裴仙儿眨了眨一双凤眼,缓缓说道:“师父,你怎么会知道的?那祭坛就在仙儿家中正殿的后面” “那就不要再耽搁了,随师父回去!我要去那祭坛,那祭坛里有巨灵剑的线索!” “师父,你这次回来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是不是在外面吃了很多苦?”裴仙儿不知道林缘晨已经生下玲珑,总觉得眼前的林缘晨仿佛比先前成熟了许多,以为她在外收紧奔命之苦,心头生出强烈的怜惜之情。 “傻仙儿,师父和你们师祖在外过得不要太好!享尽了太平世道的清福。你们要是不需要带什么行礼,这便和师父出发吧?” 裴仙儿看了看徐灿,脸上有些羞涩,问道:“徐灿,这便要和我回去了,你要带什么么?” 徐灿摇了摇头,眼中带着柔情说道:“仙儿,我没有什么需要带的,我对此地没有留恋,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林缘晨眼见他俩如此,心中再无不悦,拉着两人的手,往石窟之一踏之间纵身飞出,同时收回阳山之上的水月之术,在裴仙儿的指引之下,向着正灵山而去。 她离开正灵山时,听如真说如果要离开紫月大陆,便都要从正灵山的传送过,先去往在他处的宗门分部,如今紫月大陆之外已然全部被阵法封闭,除了正灵山的传送便不能走出大陆范围。 五日之后,三人来到了祈水星罡风层。 脚下的祈水星真如林缘晨在王允凉的推演神通中所看到的一般,黑山蓝水,散着浓浓的迷雾,空中无比巨大的明月并没有丝毫转移,一动不动地定在这黑山蓝水之上,月光照射在迷雾上,反射着一片白花花的迷蒙之色。 裴仙儿眼中露出一抹惊喜:“爹爹真的活着!他就在我原先的家中!”正要散出神念唤她的父亲裴问天,却被徐灿制止。 “仙儿,不要莽撞,我们先潜入其中一探究竟。” 林缘晨听他言,打出一个幻禁护在三人身周,向着脚下的宫殿群缓缓飞行而去。 一路并没有被其中的妖将发现。 裴仙儿原先所住的那座殿宇门庭依旧,从其内照射出明亮的灯火。 三人轻手轻脚迈入正殿的门槛。 只见裴问天闭目坐在一副长案之前。 “爹爹!”裴仙儿唤出一声,向前跑去,林缘晨撤去幻禁,与徐灿两人双双站定。 “爹爹你真的没死!仙儿仙儿还以为你死了!”说话间,裴仙儿跪在裴问天身侧,拉住他的手。 裴问天睁开眼,眼中也有喜色:“仙儿,你终于回来了!”随后转过头见到林缘晨与徐灿。 “徐灿,看来你和仙儿修为增长之速惊人,想必是你家师父的功劳吧?” 徐灿见了一礼回道:“护法大人,这位就是我们的师父,陈昱吉小姐。” 林缘晨毫不扭捏地率先开口:“昱吉见过裴前辈!” 裴问天拉着裴仙儿站起身,走到林缘晨面前,眼中带着欣赏之色:“陈小姐,多谢你对小女的照顾。” “裴前辈,仙儿本就努力,我也没有照顾她多少。” 裴问天微笑中开门见山地问道:“陈小姐,你今日陪着仙儿和徐灿回到宗门之内,是不是另外还有事情要询问老夫?” 林缘晨也十分爽快地答道:“的确。裴前辈,我这次来其实是想去你宗内的祭坛,找巨灵剑的下落。” 裴问天一双浓眉皱起,沉吟道:“巨灵剑”此时沉默了下来,脸色有些凝重。 林缘晨瞧见他脸上的神色,心中略有紧张,猜想他可能知道巨灵剑的下落,但要得到巨灵剑肯定有一番艰难,于是便问道:“裴前辈,你是否知道巨灵剑具体所在?其中是否曲折颇多?” 裴问天叹了一气,说道:“先前,我被门中叛徒所迫,进入祭坛的传送,去往域外妖冢之中,幸而在血池中洗炼到了妖尊之境巨灵剑,就在血池之中!只不过妖冢中有众多强大的域外之妖,这些域外之妖不同于妖修,是最为原始的妖祖,陈小姐,你身为仙身,要入妖冢,瞬间就会被所有妖祖发现,群起而攻,” 裴仙儿眨巴一双凤眼,激动地说道:“师父!仙儿陪你一起去!” 裴问天对着裴仙儿看去责备的一眼,说道:“仙儿,你也已经褪去妖身,去了妖冢,也是一样!” 林缘晨脸上一派坚毅的果断之色,说道:“裴前辈,你放心,我有妩琼仙妃的仙衣在身,应当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裴前辈,不知巨灵剑,在血池中的什么方位?而血池,又在妖冢中的什么方位?” 裴问天眉头舒展些许,说道:“陈小姐,老夫愿陪你再去一次妖冢,血池只有妖身才可进入,其他修士接近血池就会受到血脉的排斥之力,并非妖修绝无法进入血池。” 林缘晨心中生出一丝喜悦,展颜道:“好!那就先谢过裴前辈!” 两人这便算说定。 裴问天安排完宗内之事后,便带着林缘晨来到祭坛所处的深坑边上。 “陈小姐,进入之后,你便跟随我而行,这里有一块妖祖的皮毛,你披在身上,催动其上的妖祖气息散出,以作遮掩。”说话间,裴问天取出一大块妖祖皮毛。 林缘晨接过时,直接就披在肩上,在胸前扎了个死结:“裴前辈,这一次就要麻烦你了。” “无妨,以我的修为,在妖冢之中自然算不上绝强,但如若你在妖冢中暴露气息,护你逃遁回来应该还是可以” 裴仙儿拉着徐灿站在旁边,眼中透着深深的担忧:“爹爹,师父,你们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裴问天笑道:“仙儿,莫要担忧,妖祖虽说强大,但是没有什么神智,更是由血脉驱使,不会对同类妖修下杀手。你家师父身上又穿着霓裳羽衣,应是没有性命之忧。你和徐灿就在宗内好生待着,莫要生出什么事端!还有,千万不要私下到祭坛来启动传送,知道了么?”(。) 第五百九十章 妖冢 裴仙儿低头,低声应道:“知道了爹爹,你们一切小心。” 裴问天又转而看向徐灿:“徐灿,我不在的时候,你可管好仙儿了。” 徐灿点点头:“护法大人请放心,我会看好仙儿,照顾好她。” 裴问天抬手在徐灿肩头拍了两拍,随后说道:“陈小姐,那我们就一同下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飞身向着祭坛之下跳落,来到幽深的祭坛底部。 四周闪光直线再次闪出,密密麻麻充斥整个祭坛的空间。 裴问天取下手指上一滴血液,融入祭坛中心光线相交之处,轰然声中,一个传送出现在眼前。 裴问天踏出一步走在林缘晨前方,林缘晨紧随其后,两人身影没入传送之中时,传送一闪之间,消失无影,祭坛中密密麻麻的阵法光线也随之消散,又恢复了一片幽暗。 眼前画面扭曲中,两人走出传送。 迎面冲来一股浓郁的妖气,妖气将眼前的天地充斥得一片扭曲。 此处天地天空为暗绿之色,没有日月星辰,眼前的大地一片赤黑,一个个庞然大物在远处行走,时而发出绝响的吼声,看起如远古荒世一般。 林缘晨将全身气息包裹在皮毛之中,丝毫没有外泄,催动其上的妖祖气息骤然散开,若以妖识看去,便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妖修一般,又觉不够,运用法珠上的磅礴禁制包裹在体外,牢牢禁锢仙身上的气息,不让散出一分一毫。 裴问天身子一闪化作一个庞大的白色孔雀,飞翔在空中,向着林缘晨开口道:“陈小姐,你来我背上,我带你去血池,在此地如若施展御风飞行之术,便会被妖祖察觉。” 林缘晨手上水月之影唤出,踩在脚下,来到裴问天背上站定:“裴前辈,血池距此地有多远?” “有些距离,需要飞行三个月时间。” 一路前行之中,林缘晨见到了许多妖祖,这些庞然大物果然没有什么神智,也没有注意到自己。 三个月后,两人接近血池,只见前方滚着一片红雾,在此地附近的妖祖也多了不少。 裴问天在此地与林缘晨分手,再往前,她已然不能走出一步,如若受到血池排挤之力,周围妖祖也会将她辨认出来:“陈小姐,我先去血池中,你等我三个时辰时间,此处血池血脉之力最为薄弱,妖祖不会来到此地,你在这里安心等我回来!” 林缘晨原地打坐,裴问天向着前方走去,没入血雾之中。 一天时光,过得不快不慢,裴问天归来时,手中护着一道白色剑光,只是一丝剑光,却没有剑的实质,林缘晨见到这剑光时心神中的冰清和其余六把仙剑欲要自行飞出,却被她生生压制。 裴问天将这剑光交于林缘晨,林缘晨收入掌心之后,七大仙剑终于聚在一处,手腕上的乾坤罡竟自行转动起来。林缘晨心知不妙,正要催动修为压制。然而却也晚了一步。 乾坤罡旋转之下一举从手腕飞出,在空中化作一个银色的圆环,透着一股磅礴的仙族血脉之力。接着心神中的冰清和七大仙剑全部飞出,绕着乾坤罡急速转动起来。 四周的妖祖发出震天吼声,硕大的身躯向着此地聚集而来,奔跑之中带起地面轰隆隆的震动。 然而空中的景象却没有任何办法阻止,也无法停止下来,从乾坤罡中散出的仙族血脉之力愈发浓郁,照亮了此处的天空,如同白昼之光一般。 裴问天咬牙中化作孔雀的妖身,向着最为临近的一个妖祖冲了过去,鸣叫时一个神通从口中散出,轰击在那妖祖身上,砰然声下妖祖脚步一顿,向着天空中的裴问天看去,一张脸上很是迷惑。 继而另一方向又有一个妖祖接近,林缘晨已顾不得许多,水月散出时,一脚踏上飞入空中,剑阵在手,向着前方轰击而去。 越来越多的妖祖向着这里跑动过来,四周充斥着吼叫和地面震动之声。 正当两人酣战之时,乾坤罡中散出一道骤亮的光束,笼罩在林缘晨身上,一闪之间,林缘晨连同乾坤罡和七大仙剑均都消失不见!直接就从妖冢中失去了踪影。 四周的妖祖脚步一顿,又恢复了先前的迷茫,裴问天飞在空中,脸上很是凝重。 一片无边无际混沌的白光之中,林缘晨漂浮在这里,做着一个冗长没有尽头的梦。 她梦见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与六个光团嬉戏追逐,不知过去了多久,她能够走到这黑暗的边缘,向外看见一个白衣的少年,她同这少年说话,然而他却听不到。 时光向前推移,这少年长大,成为了一个大能,有一天,她说的话被这大能听到了。 大能十分高兴,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叫影儿。 这便是她前世整个的记忆。 梦境持续中,她始终没有醒来。 最后,失去仙根的她来到了一片雷雨交加的大陆之上,已然是濒死之际。 她在这大陆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最后一丝心魂却融入到了大陆之上无处不在的天道阴灵之中。 随后,梦境中断,她陷入无止境的沉睡中。 耳边一个声音逐渐清晰:“昱吉!昱吉!昱吉!”脸上隐隐约约传来大力的拍打。 林缘晨终于睁开双眼,看到了眼前的小玉。 “小玉,这是在哪里?” 小玉面上十分难看,指着混沌的中心处说道:“那里便是仙界!你不用等九幽州了!而且你早就已经错过了九幽州开启的时辰,你在此地睡了四十年!” 她这才回忆起梦境中一幕幕画面,心中动荡之下,咬着牙:“仙界,那我们就去仙界走一遭!” 两人牵着手,向着混沌的中心飘了过去。 “小玉,四十年?那么说,张少通应该就快出关了?玲珑玲珑已经长大了?!” 小玉阴沉着一张脸,没有安慰她的心情,语气生硬地说道:“我怎么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我在这里喊了你五十年,我感觉我都快成老僵尸了!”(。) 第五百九十一章 恨天 林缘晨心头说不出的滋味,一梦梦了五十年,尤其是见到了前世的种种,与张羽放生离死别的一幕幕,胸中如同堵了一块大石一般,几乎透不过气。 “小玉,我为何会来到此地?” “我怎么会知道?” 林缘晨见她气愤,便不再多言,向着前方的仙界而去。 来到混沌中心,只见此地有两块漂浮的大陆,看似原先连在一起,此时已经从中间分离。 小玉再次不耐烦地开口道:“斫仙池在这一块大陆上!”向前指向临近的一块仙界大陆。 两人向着这半块大陆飘去。 其上都是坍塌的白色石块,没有一处完好的楼宇。 在这大陆的中心,还留有一片波光不动的湖水,这湖水便是仙界中的斫仙池。 林缘晨即刻便在斫仙池畔查探起来:“小玉,你说还会不会有忘忧草?” 小玉噘着嘴,飘到前方不远处,搬开一块巨石,用手在地上刨了片刻,从仙界白色的泥土中刨出一个紫色的球根:“这就是忘忧草!你把它捣烂了,给风御鸾喝就可以了!” 说完,将球根向着林缘晨抛了过来。 林缘晨接住那球根,立即装入储物手镯中。 此时看着一汪斫仙池水,祭出法珠罩在其上,准备将这片斫仙池带走。 法珠光芒闪烁之下,笼罩在斫仙池上,片刻间,全部的斫仙池水便融入法珠之内,此地只剩下原先的湖床。 然而在湖床的中心,却是有着一个洼进地面的平台。嵌在这河床之内。 林缘晨疑惑之下向着那平台走去。 走入其中时,看到平台的一边有一扇小门。 林缘晨走到门前,还未抬手,这门便自行打开,露出其中一个方形的密室。 她再而走入密室之中。 密室内,正中石台上,只摆着一样事物,是一枚与林缘晨右手中指上的骨戒一样材质一样外形的骨戒,只是这骨戒大了两圈,林缘晨眼中露出喜色:“这是我前世给张羽放做的骨戒!”立刻便将骨戒拿在手中, 这骨戒与她右手上的骨戒碰触之时,手心中生出一股滚烫之感。一眼看去,两枚骨戒散着金光,林缘晨右手上的小骨戒内,所有纸做的俪仙花顷刻间飞出,充斥在密室之中,排列之下形成一个阵法。 一个与张少通一模一样的嗓音从这纸花做的阵法内传出:“你终于来了”这嗓音显得很是疲惫。 片刻后,纸花阵法飞速转动,生出赫赫之风。 转动之下,一个空间裂缝从其内生出,裂缝中有夺目的光芒闪烁。 “我等了你很久”嗓音再次响起,“然而后来才知道,此生我已见不到你。日后你来到此地时,我已作古” 林缘晨心中一痛,泪水莫名地流了下来。 “这是恨天,我一直将它藏在你的戒指中,等你来到此地” 空间裂缝内,那夺目的光芒一飞而出,只见长剑恨天横在面前,从其上散出的让人心魂颤抖的威压让林缘晨呼吸都为之一顿。抬手间,将恨天抓下。 纸花的阵法渐渐散去,那嗓音越发地微弱:“你,带着恨天,找到仙界大门之处,离开这里吧。”说完,纸花轰然湮灭,一朵也不剩,化作一片白色的飞烟,彼此缠绕间渐渐消散。 林缘晨手抓着恨天剑,眼中泪如雨下,看着那些俪仙花消散一空,心头如同被人挖去一般。 不知如何退出了密室,与小玉一同去寻找昔日仙界的大门。 在另一片仙界大陆碎片之上极东之处,终于找到仙界大门的所在。 那是一个巨石环绕的洞天,前方是一片星域,站在这里时,林缘晨手腕上传来剧痛,抬手间,看到乾坤罡竟依旧在手中,此时在皮肤上飞速转动,片刻后,从其上飞出一圈有如实质的银圈,这银圈飞出时壮大中罩在了那巨石环绕的圆形大门之上。 化作了一个八角之星。 七柄仙剑连同冰清各占一角。 大门之外的巨石此刻漂移了起来,轰然声中,乾坤罡上金光骤闪,一个如同空洞的神念响起,这神念没有主人,乃是来自仙族的存世之念:“今日,战天所分仙剑与冰清重聚,战天可凝!” 话音落时,周围的巨石纷纷爆裂,乾坤罡急速旋转起来,在其中心之处,慢慢显出一柄金色大剑。 这大剑带着如同恨天一般无二的强大威压,最后凝形而出,向着林缘晨飞来,林缘晨抬手间抓住这战天一剑,然而身后却传来一股毁天灭地之力,混沌之处隐隐透着爆裂之声。 仙族存世之念又起:“仙界从此再无残存,从此周尽复始,存于乾坤罡中。异数之人,你可携乾坤罡,找天地一隅定下仙界之种,千年之后,仙界可凝!” 说完,身后的混沌发出惊天的爆裂之声,化作一道如长虹般的气息直奔乾坤罡中。 许久之后,混沌再无残留,乾坤罡停止转动,向着林缘晨手腕一闪,再次贴来化作一个银色的小圈,这小圈之内,便是仙界之种。 她再不逗留,向着大门之外的星域一步飞去。 走出仙界之后,只听得心神中一声呼唤:“昱儿!你在哪里?” 林缘晨眼中已然挂着泪水,此时听到这嗓音,内心颤动:“张少通,我我在星域之内,也不知在何处。” “昱儿我已出关,我会在紫月大陆之外等你!” 紫阳山之上,张少通已然散去先前的道修修为,然而面对紫月仙尊张羽放的残存之影,却久久不能离去。 此时间,那虚影眼中光芒一闪,问道之灵再次开口:“你又来了是想明白了?” 张少通眼中平淡,说道:“是。” “你想明白了什么?” “我想要我前世的记忆!让我的修为完整,让我的心魂完整!让你,再见她一次!” “好!”随着这一声好字,张少通心神中顿时画面如飞,前世的记忆如洪水一般快速倾泻在他脑海和心神之中,在心魂内带起一丝剧烈之痛。 张少通咬着牙,在瞬息间已然经历了前世的上千年,这种经历还在继续。(。) 第五百九十二章 风御鸾 张少通胸中传来剧痛,前世所有的记忆如江河决堤一般涌入心神,传承这一整段记忆不同于林缘晨做梦一般漫长柔和,而是更为粗暴快速。 十天之后,随着紫月仙尊的虚影随风消散,他生前全部的记忆以及最后一缕心魂,与张少通融合。 张少通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似有千年寒冰一般。 他此时是张少通,也是张羽放,这两种身份没有谁强过谁,而是前后融会贯通,先前死去之人重又轮回再世。一种完整的感觉袭上心头,从他身上散放出属于天人境仙修的绝强气息,此时此刻,最后一丝信誓之力也消耗殆尽,紫月大陆之外笼罩了五十年的大阵崩灭! 星域修士全体合力一击,击碎了魔宗以魔海所设的屏障,一举冲向紫月大陆。 张少通站起身,一步踏天之下,来到了星域之中。 站在星域修士大军的面前,他眼中如有冰河。 抬手间,一道绝强的剑气冲出,脚下生出仙界第一剑尊的威压,随着冲出的剑气一起,一化为百,百化为千,千化为万,向着修士大军轰击而去。 一阵惊天的冲击声中,修士大军从前方爆开一重气浪,向着后方卷动,最后将大部分的星域修士卷带而起,狂风肆虐中更有无数剑气环绕冲击,众人相互撞击,又被剑气刺中,肉身爆裂之下元神遁出,在这风暴中存存撕扯湮灭。 一时间,惨厉的惊叫之声四起。前方血肉横飞。 张少通沉着眼眸,望着这一切,然而这一切好像与他均都没有关系一般,发出一声平静至极的神念:“你们想要天道?想要昱儿?哼!” 许久之后,无边无际的剑气风暴才停息下来,活着的星域修士已然所剩无几,此刻已然逃遁出很远的距离。 张少通背过一双手,静静地站立在紫月大陆之外的星域中,双眼向着远处凝望,等待着他所要等的人。 林缘晨在星域内连续瞬移了三天之后,渐进紫月大陆,她没有神识,然而远远望去却不见有任何星域修士,心中很是疑惑,加快脚下飞行之速。 临近时,紫月大陆就在脚下! 前方,一个白衣身影漂浮空中。林缘晨凝神细看,心中颤动,直接向着前方飞去,飞行间,恨天剑脱手向前自行刺去。 恨天之速如电,眨眼便来到张少通面前。 张少通抬手之际,将恨天抓在手中,两眼凝神看去,眼中流光闪动,就好像在看一个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 林缘晨也后一步来到张少通的面前,轻唤一声:“师父!我来了!” 张少通抬起头,这一刻,完完整整的他,带着两世的记忆,带着新生一般的心魂,向前看去,这一眼,仿似初见,又仿似等待了千万年。 “昱儿” 林缘晨慢慢接近,战天剑抓在手中,另一手手掌摊开,露出手心中仙界的那枚骨戒:“师父,你看,这两个戒指原来都是我做的,呵呵!” 林缘晨依旧还是那个林缘晨,虽然梦见了前世的记忆,然而她却依旧活在现世。张少通内心动荡,看着眼前始终如一的她,不自觉地哑然而笑,从她掌中捏过那枚骨戒,牢牢地抓在手心中。 正当他抬起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时,却听她急急忙忙地说了一声:“师父,我要赶紧去七座峰!你也跟我一起去吧!”说完,立刻便瞬移而出,失去了踪影。 张少通自嘲一笑,也跟着她瞬移到了七座峰。 七座峰中,玄清峰的山洞内。 林缘晨端着一个碗,碗中是忘忧草榨取的汁液。 风御鸾依旧闭目静坐。 林缘晨却发愁道:“师父,如何让御鸾师父张口?” 张少通走到风御鸾身边,一手摸在他的额头之上,说道:“梦道之术。” 片刻后,神智全失的风御鸾眼前一晃,出现一副画面。 画面中,是林缘晨大学的寝室内。 他几次尝试与林缘晨对眼,都对不上,最后对上了心眼。 看着身边熟睡中的林缘晨,他心中无限的满足。 黎明时分,林缘晨醒了过来,走下床,想要去洗漱。 风御鸾伸出一手,将她拉在怀中,情不自禁地吻向她的双唇。 就在此时,山洞中的风御鸾嘴唇一动。 林缘晨趁着这一时机即刻便将忘忧草球根榨取的汁液强行灌入他的口中。 又在他的喉结之处助上一股绵薄的罡气之力,让他吞咽了几口。 只见他脸上的弄到发黑的绿气猛一升腾,扭曲之下渐渐开始变淡,有了消散的迹象。 林缘晨心中一跳,她有些忐忑不安了起来,她不知道风御鸾醒来之后,自己会如何与他说话。 这种挣扎持续了许久。 风御鸾脸上的绿气散去了最后一丝,双手也渐渐温暖起来。 终于,眼睑一颤,睁开了双眼。 张少通直接收回他身上的缚天栓,走到林缘晨身旁,一手将她搂在怀中,站立在风御鸾面前。 风御鸾睁开眼后呆愣了几息的时间,随后惨然一笑:“张少通,你果然找到忘忧草了!”双眼根本没有向着林缘晨看去任何一眼。惨笑过后,他眼中竟出现了浓浓的邪魅之色,带着一股放浪,与之前的他迥然不同,“昱吉,你知道我这几年是如何经受住万魔噬心之痛的么?”就连嗓音听来也很是邪魅,眼中出现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林缘晨心头一跳:难道他成了魔修了? 风御鸾抬起一指在鼻梁处一抹,笑道:“哈哈哈!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与你婚后洞房的情景,才可以忍受这噬心之痛!” 林缘晨心中一痛,上前一步,拉过风御鸾的手,缓缓说道:“师父,我我和少通师父已经成亲了” 风御鸾的眼皮还是跳了一跳,随后却大声笑了出来:“那要恭喜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啦!”即刻粗暴地抽回了被林缘晨拉去的手,笑容一滞之下换做了一副怒容:“你们给我滚!滚出七座峰!” 林缘晨还想再说什么,却被张少通拉住了手:“御鸾,今日我与昱儿就先走了,日后再聚。” 风御鸾眼中透着一股子难言的妖异狠戾的神色,看着张少通并不说话,林缘晨心中更痛,与张少通一起走出了山洞。(。) 第五百九十三章 人生初见(完) 千年之后,仙界之中 一个身材纤长穿着蓝裙的美丽女子骑在一条硕大无比的青龙头上,口中不断地喊道:“青龙,我让你快点!那穿蓝袍的上仙被我爹爹打落在了仙界外围的海中,你快去把他捞起来!” 青龙皱着眉抱怨道:“玲珑仙子,仙尊既然要杀那人,你为何还要去捞他?” 玲珑噘着嘴,说道:“哼!爹爹要杀的人,我就是要救!谁让他不准我走出仙界!谁让他将来向我提亲的那些人全都推了回去!他是要我在仙界做老姑娘!我已经一千岁了一千岁了!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哼!上次凯杰叔叔和小玉来说要带我去神界玩几天,都被他轰走了,我恨他!” 青龙一懵,有些领悟道:“玲珑仙子,你要救那蓝袍男子,不会是要和他谈恋爱吧?” 玲珑脸上一红,骂道:“青龙,你少说点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终于,来到一处海面之上,海面上飘着半死的蓝袍男子,正是孟玄天。 “青龙青龙他在那儿,快!将他捞起来!” 青龙徘徊在海面之上,沉下后爪将孟玄天抓了起来。 “现在,我们到海边,看看他还能不能救活。走!” 两人一龙来到海边,玲珑向着半死的孟玄天看去,一张小脸微微一笑:“还活着,哈哈!青龙,我以后就住在这海边了,你每天给我去抓海味吃!” 青龙脸色难看,但又不敢不从,答应了一声:“是。” 仙界内,斫仙池畔,张少通拉着林缘晨站在岸边。 此时的斫仙池中,赫然旋着一个如眼睛一般的旋涡,旋涡中生出一丝丝殷红之色,看去很是夺目。 “昱儿,斫仙池好像有所变化。”张少通沉声说道。 林缘晨点了点头:“少通,不如我俩再入其内感悟一番,看看斫仙池因何变化?” 两人纵身飞入斫仙池旋涡的中心,对坐之下心神沉入其内。 许久之后,道泉之灵如自语一般的嗓音响起:“大风起,趺坐安,观音尘世间一盏茶,香两听,如去如来中” “你们终于又来了,我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 林缘晨心中疑问道:“道泉,你因何突生异象?” “道泉欲化天道,此乃道泉所开天眼一通!” “天道?” “道泉所化天道,乃情之尘世,没有道魂道灵。尔等,可愿入道泉之中,开千条轮回之路?” 林缘晨心头一惊,又是天道,又是轮回:“这轮回之路如何能开?” “尔等在道泉一世界中轮回千世,便能成千条轮回,道泉之道,便可大成。尔等在须弥之中轮回千世,一世百年,历经十万年,之后便可得道泉之生生不息之力,成真正不死之身,尔等可愿意?” “十万年” 张少通此时微微一笑,温柔地看向林缘晨:“昱儿,你可愿随为夫去轮回千世?” 林缘晨犹豫起来:“可是玲珑” 道泉之灵再次开口:“尔等轮回之时必经十万年,然而走出道泉之时,却只是仙界中的一年,眨眼便可过。道之中道之外,不同世界而已。” 张少通再次微笑,说道:“昱儿,这听起来很有意思。” 林缘晨瞪了他一眼:“你是愿意了?我还能说什么?!” “既然尔等答应,便与我结下信誓!” 随后,两枚金色的小印从林缘晨与张少通眉心之中飞出,融入斫仙池。 随着小印融入,两人同时闭上双眼,如同失去了知觉一般。 此地是上江市最知名的重点高中,今天是开学的一天。 早上,新入学的学生来到学校中,找寻自己所在的班级教室。 一个叫陈昱吉的新入学女生随同她一个初中的闺蜜找到了自己所在的二班。 “小云,你看二班,在这里!” 两人走近教室,从前面一排的课桌上领取了新书。 抱着厚厚的书本,陈昱吉正要拉着小云找个位子坐,然而后退中冷不防撞到了一人。 口中连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缓缓转过身。 抬头的一刹那,见到了对面那张脸。 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庞,同样现着一丝稚嫩,却透着一股冷清。 那一双蓝色的眸中,闪着些许诧异望向自己。 她内心从这一刻起勃然跳动,这一眼的对视,仿佛经历了万世,又仿佛只在一刹那。 生生世世陪伴的诺言,正如那千万次的回眸,只为换来那一次惊鸿一瞥般的初见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