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墓信札之噬罪者》 第一回 伏笔 第一回伏笔 夜凉如水。 虞墨棠和萧何并肩坐在桌前。桌子上铺着一张的地图,纸页微微泛黄,显而易见的宣示这它久远的年岁。在明晃晃的白炽灯光的映衬下,显得越发古朴而神秘。 这两个人没有进行任何的交谈,都只是静默地盯着那张古朴的地图,不时执笔在纸上勾画了了。 不知过了多久,萧何抬起头,揉了揉自己有些发酸的眼睛,将视线移向窗外。问身边的少年,“墨棠,阡隍羽真的在上古朝王墓中么?还有,你确定地图上所画的就是上古朝王墓的墓穴位置么? 虞墨棠也将视线从地图上移开,“我已经派人调查过了,这张地图绝对不会出一点问题的。至于阡隍羽,按照《函墓志》中的记载,的确是存于上古朝王墓中的。” 萧何点了点头,又继续说道,“可是墨棠,你别忘了,上古朝王墓可和普通的斗不一样。万一出了什么变故,凭你我的本事恐怕无法全身而退。你又有多大的把握可以活着带出上古阡隍羽?” “这件事你倒是不用担心。我还找了别人过来帮忙。这支名叫『凤凰朝日』的发簪就算是给他的见面礼了。”说着,虞墨棠打开了放在手边的锦盒,将一支白玉嵌珠纹金发簪示意给萧何看。同时,以一种低得几乎连自己都无法听清的声音说道,“狐狸,但愿你还记得这支白玉发簪,但愿世态炎凉没有改变你的本心。” 萧何不由得感到惊讶,却想不明白虞墨棠请来帮助他们一同倒斗的人是谁?竟然还能有这么大的排场。他记得这支白玉珠钗是虞墨棠的心爱之物,几乎从不离身的,也不轻易示人。现在竟然也舍得拿去送给别人当见面礼了。 “薄荷,你可知道李淳卿?”虞墨棠像是猜透了萧何的心思一般,遂问到。 萧何很显然是听到过“李淳卿”这个名字,便回答道,“这在道上混的,有谁不知道李淳卿,卿九爷的名号啊?我说墨棠啊,你该不会是要去卿九爷吧?” 虞墨棠轻轻点了点头。 萧何略顿了顿,说到,“墨棠,可不是我打击你。卿九爷的性子可是道上的人都了解的。他哪里卖给别人面子?就算你棠四爷和寂晗阁虞家手眼通天,卿九爷也不是说请来就请来的。” 虞墨棠向萧何摇了摇手指,“可是,棠四爷我应该会有这个面子的。李家和虞家可是世交啊,我们是发小。其实……李淳卿并不是像道上所传的那样,只是你们都不了解他……” 侧头看了看窗外,夜幕已经将整个城市都笼罩在其中。对面大厦的玻璃窗子中透出来的灯光却依旧明亮如斯。 向萧何告了别,虞墨棠便离开了萧何家。 萧何有些吃惊的看着虞墨棠的背影,他虽然没有见过李淳卿,但这道上的人却没有不知道这位卿九爷的性子的,他自然也不会例外。道上皆称卿九爷精明狠厉,可若不是这样,又怎么能稳得住阡墨阁? 出了萧何的住处,虞墨棠在路边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径直来到了李淳卿的古董书画店,也是李家盘口在bj的掩护——阡墨阁。 虞墨棠看着面前一身银白色西服的少年,说道,“久违了,狐狸。这一年,你在英国过的怎么样?” 见到虞墨棠,这位名叫李淳卿的少年轻轻勾起唇角,浅笑着回应道,“我也是今天下午才回到bj的。在英国的时候也无非就是到处逛逛,看看世事无常罢了。不过,沿途的风景确实不错。你这么晚来找我,是有什么事么?” 虞墨棠拿出锦盒递给李淳卿。他还记得,这是一年前李淳卿去英国之前,把这支白玉发簪交给他保管。现在也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有一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闻言,李淳卿黛眉微挑,“我靠,怎么我刚一回来你就给我找事啊?你又惹到谁了?没事,我罩着你。告诉我是谁又惹着我们墨棠少爷了?我直接帮你作了他,一了百了。” “什么叫我又惹了谁了?合着在你心里,小爷我成天就惹事生非啊?”尽管虞墨棠嘴上这么说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他之前还担心看透了世态炎凉的李淳卿心境会不复从前,但是看来,他却是一点都没变。 “难道你不是么?”李淳卿倒了一杯水递给虞墨棠,“小喵,你和我的发小情是都被你拿去喂狗了是吧?从小到大,那次你犯病回来找我给你收拾烂摊子,我没有管你?现在还跑过来和我这么客气?有事你就直说,我可没工夫和你这闲聊。小白眼儿狼。” “那好,我就直说了。”虞墨棠接过杯子,却又放在了桌子上,“你还记得上古朝王墓吧?陪我去倒个斗吧。” 李淳卿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说到,“一年未见,虞墨棠,你倒斗倒出瘾来了?” “可是狐狸,你帮不帮我?”虞墨棠略略收起了自己的笑意,这样可以显得此时的语气更为郑重。 看虞墨棠的神色的确不像是在和自己开玩笑,李淳卿便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帮。可是,你要知道,上古朝王墓不比普通的墓穴。我且先不谈这上古墓中的粽子要比正常的粽子强悍几十倍,单单是上古墓中的异兽,就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威胁。小喵,朝王墓中,到底有什么东西这么吸引你?” 虞墨棠冲着李淳卿扮了个鬼脸,“这个嘛,我想暂时保密。要去倒斗的话我会提前一周通知你的。你先好好休息。也不早了,我先回家喽。拜拜狐狸。” 走出阡墨阁,虞墨棠有些失望地抬头看了看如同穿了线的珠子一般的街灯。明明灭灭的灯光伴随着人来人往和疾驰而过车辆川流不息,渐渐地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继而转移了视线,轻声叹息,“狐狸,原来小时候说过的话,你已经不记得了。”然而又马上将略锁住的眉头舒展来,浅笑着说道,“不过,这样也好。” 待虞墨棠走后,李淳卿拿出锦盒中白玉发簪,却不由得回忆起了一年前的事。 “狐狸,你说这个斗里面会不会也有粽子啊?这可还是我第一次来倒斗呢。”虞墨棠站在盗洞旁,向里面望去。看着幽邃而寒清的盗洞,略略感到有些心虚。 “怎么,你怕了?”李淳卿听着虞墨棠有些发抖的声音,黛眉微皱,“那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害怕的话当初非要跟来干嘛?”继而,转头对自家伙计说,“梁叔,我们下去吧。”之后便打开探照灯,俯身进入盗洞,沿着垂下去的攀岩绳索滑到了盗洞的最底层。 “梁叔,等一等,我也要下去。”梁蟠刚欲俯身进入盗洞,便被虞墨棠叫住。 梁蟠点了点头,说,“这才是寂晗阁虞家的大少爷应该有的气魄。不过墨棠少爷,这是您第一次倒斗,一定要万分小心。”之后才俯身进入盗洞。 两人一先一后地进入了盗洞,梁蟠在虞墨棠的下方且一直跟着虞墨棠的速度向下滑,以防他一不小心失手会摔下去。 终于,双脚再次接触到了地面,虞墨棠长舒了一口气。之后便将探照灯的光照着墓室的墙面上,看上面的壁画。 尽管画面的大体内容已经随着时光的流逝而变得破败不堪。原本应该艳丽非凡的色彩也都因几千年的风力侵蚀而变得模糊而黯淡。 虞墨棠的手指轻抚墙上的壁画,松散的朱砂立刻沾染了他的手指。 毕竟是盗墓世家的公子,从壁画尚未残缺的不分以及一些极为细小的极为细小的色快中,虞墨棠还是看出来这是一个修建于战国时期的王室墓穴。但无法从壁画中看出墓主人的身份。便问到,“狐狸,这里到底是谁的陵墓啊?” “战国中末期,燕国太子丹之墓。”李淳卿转身向前走去,“小喵,我们走吧。别老盯着那些壁画看了。都毁坏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没有任何研究的价值了。” “可是,狐狸。一个堂堂的燕国太子,他的墓室怎么会这么简陋啊?”虞墨棠跟上了李淳卿脚步,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然不会。我们现在连地宫正宫还都没有进去呢。还有,在墓里你自己小心点。战国时期的墓室,虽然很少有那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空间机关,可是普通的防御机关同样不容小觑。还有各种各样的粽子。反正呢,万一你要是不幸死在了这里面的话,我可不管给你收尸。” 虽然李淳卿的话并不怎么中听,但虞墨棠还是听出了他对自己的关心。 倒是梁蟠在走在虞墨棠身边,一来呢是为自己的少爷辩解几句,二来也是为了减少虞墨棠在墓里面的恐慌。“墨棠少爷,阡墨阁现在出了这么大事,您也是知道的。所以,少爷最近心情一直不是很好,说话未免也会横着出来。您别介意。还有少爷,您说那些有什么用,真的出了事,您又怎么可能不管墨棠少爷呢?” 李淳卿依旧在前面不快不慢的走着,看起来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李家出了这么大的是,他真的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事了。 第二回 燕赵古墓 第二回燕赵古墓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的背影,说道,“没事的。我和狐狸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他的性格我也了解。其实他这样也挺可爱的。只是我真的很担心,他也不能总是这样压抑自己啊。” 不知向前走了多久,李淳卿突然停住了脚步。从背包中抽出了一把由藏银打造的短剑,轻击墙面。随着短剑与墙壁发出的千篇一律的声音,李淳卿的眉头也越锁越紧。 “怎么了,狐狸?”虞墨棠问到。 李淳卿回过头,向虞墨棠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依旧拿着藏银短剑敲击墙面,眉头紧皱,细细地聆听。心中的疑虑挥之不去。 “嗯?这不可能……难道,那些挖盗洞的先贤们连地宫都没进去么?”李淳卿心中思量着,“可是,明明已经穿过了墓顶的青石板,为什么这里还有一层石板?” 梁蟠也走到墙边,用手指的关节轻扣墙面,面色凝重,“少爷,这这面墙貌似是实心的。” 虞墨棠看着对这面墙壁纠结的李淳卿和梁蟠,问到,“狐狸,这个是封墙么?直接炸开不就好了?何必和它费劲啊?” “怎么炸?这面墙可不是墓室中的封墙。而且,这里的深度远远不足墓室应有的深度。深度……嗯?对了,问题就出在这里——深度……”李淳卿突然俯下身,用短剑敲击着铺在地面上的青石板。 许久后,李淳卿微皱的黛眉终于舒展开,用短剑在青石板上划出了一个正方形,直起身来,唇边勾起一抹不解其意的微笑,道:“这个墓,真有意思。”指了指地上画出来的正方形,对梁蟠说,“梁叔,把这块青石板炸开。” 梁蟠从背包中取出雷管,放在了青石板上,那个李淳卿划出来的正方形上。“少爷,墨棠少爷,快退后。”说着自己也向后退了几步,便引爆了雷管。顿时,青烟四起,浓重的硫磺味道弥漫开来。 待浓烟消散后,三人才走到青石板炸开的洞口处。低头望去,里面是重重的阶梯,一直向下延伸。 李淳卿从洞口处跳了下去,稳稳地站在了台阶上。虞墨棠和梁蟠也跟这跳下去。大约走了三百多级台阶,才终于到达了平地。又向前走了许久,三人停住了脚步。 一面青石墙横亘于面前,那些原本作为封墙的巨大的青石本该完好无损,但是,面前的那道封墙却已经被人为的挖出了可供人通过的洞口。 虞墨棠不禁微微皱眉,问道,“这个洞口很明显是人为造成的。狐狸,咱们废了这么半天劲,却为了一个被别人盗过的墓,何必呢?” “本来我们刚刚下斗时走到盗洞就不是我们挖的,只是这燕赵古墓的制式有些奇特罢了。承蒙先贤庇护,这就省下了不少时间。”李淳卿微微俯身,穿过了封墙上的洞口,“以阡墨阁现在的状态,我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足够的收益。这燕赵古墓是我现在最好的选择。而且,祖祖辈辈这么多盗墓者,除了上古时期的墓穴之外,已经很少有没人下过的斗了。当然,我指的是有油水捞的肥斗。至于那种放个棺材就下去的,倒也是得了个安心,反正没有人会去打扰它的。” 这样的封墙一个有六扇,每一扇上面都有人为炸开或是凿开的洞。 六面封墙,便代表着众生六道,六道轮回。 原以为会有重重的险阻,然而,却是异常的顺利,没有触动任何的机关——或者说,这燕赵古墓中,并没有任何的防御机关。 面前的青铜大门一开两扇,上面刻着古朴而华贵的花纹。这扇门并没有关死,所以梁蟠也没有花费多大的力气便将门推开了。 “想必这扇青铜门中,就应该是燕赵古墓的地宫了。”梁蟠说道,“少爷,这次我先进去,走在前面。这样,万一出现了什么变故,您和墨棠少爷也好有个能周转的时间,您说是吧?”说着便进入了大门内,没有等待李淳卿的回应。 见此,李淳卿也便只好说,“那好吧,梁叔,你也一定要小心。” 看着梁蟠的背影,虞墨棠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只是作为阡墨阁总管的梁蟠,会是李家真正的心腹——他对李家的忠诚是其它伙计远远不及一半的。 记得在李淳卿的父亲李之彦在世的时候,梁蟠对彦三爷说的话向来唯命是从,从未说过一个“不”字。而彦三爷逝世之后,这份忠心也便自然而然地延续到了李淳卿这里。 在虞墨棠和李淳卿的记忆中,这貌似是梁蟠第一次自作主张地去做一件事。而这件事,便如赴死一般。地宫中会发生什么,所有的都无法预测。对于地宫中将发生的一切,也都一概不知。然而李淳卿知道,无论发生什么,都是会以血液,甚至是生命为代价。 梁蟠进入地宫后,发射了一颗照明弹。地宫一下子便明亮了起来。毕竟照明弹的光线要比探照灯的光线强烈很多倍。 虞墨棠环顾这地宫的四周,有些吃惊地对李淳卿说道,“狐狸,在我进来的前一秒我还一直认为燕赵古墓的地宫肯定是阴冷而恐怖的。然而当我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竟然这么华丽。” 然而,无意间的一撇,却让虞墨棠想把自己刚刚所说的话捏碎了扔去喂狗。 “狐狸……那个会不会是粽子啊?。”虞墨棠指了指墙角,那里有一具尸体,完全丧失了生命的特征,坐在墙角,背部靠着墙。他的嘴张得很大,显出一副极为惊恐的样子,也不知道这个人生前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带着如此恐慌的表情死去。 李淳卿看了看尸体,说道,“看这具尸体的腐烂程度,应该在最近五个月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内,尸体是不会发生那种极为强烈的尸变的。即便是有这种可能,也太烂了吧?这样的粽子也不会给我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这样就好。”听了李淳卿的话,虞墨棠长舒了一口气,如释负重地说到,“那个人的表情好奇怪,看着有点慎人。”说着,便向着那具尸体走了过去,“我去看看他有没有带着证件,也许可以知道他的身份呢。” 李淳卿赶忙拦住了虞墨棠,“等等,别过去!小喵,难道你没有发现这具尸体的异常之处么?” 虞墨棠停住了脚步,盯着尸体?,“嗯?异常之处?除了他的表情有点惨不忍睹之外,我觉得也就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常之处了啊?” 李淳卿指了指那具尸体,“小喵,你看。从那个人的尸体的腐烂程度来看,他的确是死了五个月左右。然而,他身上的这身登山服的款式却是前年最流行的款式。” 李淳卿的话并未继续说下去,虞墨棠便意识到了此事的蹊跷。 突然,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由远及近。好似无数虫子一齐爬动过来。 梁蟠忙掏出手枪,子弹上膛,“尸鳖,是尸鳖!少爷,墨棠少爷,快退后。” 李淳卿和虞墨棠赶忙向后退了几步。 “狐狸,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尸鳖啊?一般的尸鳖不是只有蜜蜂那么大么?”虞墨棠问道,“这些都是足足有巴掌那么大的尸鳖啊,他们这得活了几千年啊? 李淳卿也掏出了手枪,和梁蟠一起击毙那些尸鳖。回答道,“我也下过几次斗了,这样的尸鳖,也是第一次见呢。小喵,你不是会开枪么?那就快帮忙啊?只是用手枪的话,我和梁叔撑不了多久的。” 闻言,虞墨棠才回过神来,接过李淳卿递给他的枪。问道,“狐狸,那些尸鳖不会是吃人的吧?” “长得怎么大,能不吃人么?”李淳卿说道,“墙角的那具尸体应该就是被这些尸鳖咬死的。他应该是就两年前来下的这个斗,遇到了这些体型庞大的尸蟞,因此而毙命。而且,看他临死前的表情,也可以印证了这个猜测。” 接下来的话,李淳卿却没有继续说出来。但是他知道,这座燕赵古墓中,应该存在这一种东西,或者说是一种力量,能过让人死而不腐。 只是说了几句话的工夫,尸鳖已将三人团团围住。尽管三人中枪法最差的虞墨棠都是每一枪都必有收获。但是那些尸鳖的包围圈却依旧是越来越小——那些尸鳖的数量多得可怕。 终于,地面上只留出了共三人落脚的地方。其余的地方已经都被尸鳖占据了。有些尸鳖甚至爬到了其他尸鳖的背上,后退用力一登,便直接腾空跳了起来。 手臂上传来的剧痛让李淳卿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低头一看,一只尸鳖跳上了自己的手臂,长且尖利的颚部已经死死地钉入了手臂之中。 但是,当李淳卿还未反应过来将手臂上的尸鳖打下来时,那只尸鳖却自己摔落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一命呜呼。 见状,李淳卿黛眉微挑,心中不免因此而吐了个槽,“它怎么死了?我靠,上来就咬爷一口,爷还没怎么样呢?它到还先死了?whatthefuck!” 此时,李淳卿的血液已蜿蜒过整个手臂,滴落在地上。瞬间,所有的尸鳖都惊恐地向后退去,以一种逃命一般的速度消失在各个角落里。 第三回 凤凰劫 第三回凤凰劫 见状,虞墨棠的脸色“唰”的一下子就变白了,“狐狸,你的血……你不会是自己中毒了还不知道吧?” 李淳卿却显出了与他的年龄极为不符的淡然——那种对死亡的淡然,真的不是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应该有的。 但是,他是李淳卿,自幼便见惯了世态炎凉的卿九爷,幕函十二阁尊三阁之首『阡墨阁』的主子。 “我的血液中要是含有可以毒杀尸鳖的毒素,我也就没有必要站在这里了。”李淳卿虽然自己心里也没底,但还是安慰着虞墨棠,“梁叔,你带用来验毒的银针了么?” 才反应过来的梁蟠赶忙从背包中翻出了一盒银针,递给了李淳卿。 李淳卿从檀木盒子中取出一枚银针,在伤口处沾上自己的血液。不久后,银针依旧散发着柔美的银白色金属光泽,没有丝毫银器遇毒而发黑的迹象。 李淳卿看着虞墨棠有些发白的面孔,以一种极为平淡的语调说道,“没事的,小喵。别担心了,我这不是挺好的么?” 虞墨棠从背包中拿出了医用酒精和纱布,为李淳卿简单的处理了伤口,并说道,“可是,狐狸,我不想看到你受伤。” 闻言,李淳卿抬起头看了看虞墨棠如水一般纯净的眼眸,但却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 梁蟠突然问到,“少爷,你还记不记得你五岁那年发的那场高烧么?还有三爷从斗里带回来的那颗暗金色的珠子。” 李淳卿说道,“当然记得了,那颗珠子倒是很奇怪呢。其实当时,人们都以为是我误食了那颗珠子,可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碰它,是它自己飞入我口中的。反正我说了也不会有人信的。” 梁蟠说道,“在您发高烧的那几天,三爷曾经请过一位老中医。那位老中医怀疑那颗暗金色的珠子便是传说中的凤凰劫,但是因为没有过多的证据,而您除了高烧不退也不存在其他的反应,也就只能算是猜测了。而且,人们也大多都不相信。毕竟,像凤凰劫这样的东西,大家都只是在上古神话中见过。” “凤凰劫?凤凰劫是什么东西?”李淳卿问到。 虞墨棠说到,“我好像在《函墓志》中看到过关于『凤凰劫』的描述。书里面是这么说的。『九翎凤凰之内丹,溶于有缘之人。灼烧其血液。血如九翎凤凰,防于异常之物。』” “防于异常之物?”李淳卿侧头看了看那些正瑟缩在角落之中瑟瑟发抖的尸蟞们,问道,“小喵,你的意思是,你相信那颗珠子是上古九翎凤凰的内丹?” 虞墨棠略略回忆了一下书中详细的解说,继而说到,“没错,按照《函墓志》中的记载,融合了『凤凰劫』的血液的确有这样的功效。” 李淳卿继续问道,“小喵,你还记得其他凤凰劫的信息么?” 虞墨棠略略思索,将自己知道的关于凤凰劫的一切向李淳卿娓娓道来。 在上古时期,曾经存在这一种叫作九翎凤凰的神鸟,被上古皇族尊为苍穹之首,万兽之皇。 传说,九翎凤凰是不会死的,可是世界上却只能有一只九翎凤凰。所以,当老的凤凰感受到自己的心智已经达到了一个极限的时候,变会毫不犹豫的投入熊熊烈火之中。火焰的温度会将九翎凤凰化作灰烬,而新生的凤凰却在老凤凰的灰烬残骸之中涅盘重生。九翎凤凰也就用这样的方式,世代轮回。 只是,在上古时期的世末之战中,九翎凤凰用自己的灵魂封印住了轮回,挽救了即将万劫不复的世界。可是,那次的凤凰浴火,九翎凤凰却耗尽了元神,葬身于火焰之中,也就没有新的凤凰在它的遗骸中涅盘重生。而炽热的火焰中也只是留下了它的内丹,唤名『凤凰劫』。从此,世界上再无九翎凤凰。 而那颗凤凰劫内丹则是一直尘封于上古墓中,静候有缘之人。有缘的人,也就是可以融合凤凰劫的人。 李淳卿微微怔了一下,随即指了指地宫中心处的棺椁,“算了,我们还是去开棺吧。这里是地宫的陪葬陵而非主墓,但是,那口棺材的制式却不像是陪葬陵的棺椁制式,反而像是主墓棺椁的制式。此物实在有些蹊跷,大家也都小心一点。” 虞墨棠和梁蟠跟着李淳卿走到棺椁旁。青石棺椁上雕刻出的花纹华丽非凡,丝毫不像是会在陪葬陵中出现的东西。李淳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了棺椁板。 棺椁中没有尸体,只有一个玉制的罗盘。玉呈现出姣好的翠色,温润而光洁。 虞墨棠轻轻转动玉制罗盘,说道,“在棺材里放罗盘?狐狸,这燕国太子丹的嗜好可真是独特呢。” “小喵,别动……”李淳卿试图阻止,却已经晚了一步。棺椁周围的地面突然向下陷落进去。 离棺椁最远的梁蟠侥幸逃过了一劫,而李淳卿和虞墨棠却随着地面的陷落而掉了下去。但好在,并不是如李淳卿所想的,地面上插满了乱仞。而且那坑并不太深,而且土质松软。 梁蟠趴在洞口处,向里面喊到,“少爷,墨棠少爷,你们没事吧?” 李淳卿有些吃力地站了起来,说道,“好在墓主人没有起杀心。这可能只是太子丹给盗墓者的一个警告吧?不然,这要是万仞深坑,今天我们就要折在这斗里面了。” 虞墨棠走到李淳卿的身边,微微低着头,轻轻咬住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李淳卿看着面前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男孩,自然清楚每当虞墨棠觉得委屈或者伤心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表现。便问到,“怎么了?小喵?” 虞墨棠抬起头,看了看李淳卿被血染红的衬衣袖,缓缓地问道,“狐狸,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只知道拖你的后腿?” “谁说的?其实我第一次倒斗比你惨多了,只是碍着面子没告诉你而已。”李淳卿笑着为虞墨理了理略微散乱的发,“再说,我卿九爷可不能有妄自菲薄的发小啊。虞墨棠,你赶快给我骄傲起来。” “可是狐狸……” 李淳卿没有再理他,只是顺着梁蟠扔下来的攀岩绳索向上爬。爬到了一半才停了下来,低头对虞墨棠说,“小喵,你要是喜欢在这待着的话,那我和梁叔就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待着吧。” 闻言,虞墨棠才走到攀岩绳索旁,也跟着李淳卿爬了上去。 侥幸地逃过了一劫,三人都舒了一口气。 无意间的一撇,李淳卿看到了右侧原本完整的墙壁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条暗道,便指了指向虞墨棠和梁蟠示意,“这也算是因祸得福了吧?走吧,进去看看。” 这条暗道挖得非常低,三人皆是躬身通过的。穿过暗道后,他们进入了另一间墓室。 梁蟠向着墓室上方的四个墙角处依次发射照明弹,将墓室照耀得如同白昼。 “看来,这里就是燕赵古墓的主墓了。”李淳卿环视着四周,“棺椁和冥器的制式都符合战国时期王室墓的特点。我去开棺了,你们都离得远一点。也许,这一次就远远不会再像刚刚那样幸运了。” 梁蟠赶忙拦住了李淳卿,“少爷,还是让我去开棺吧。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阡墨阁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李淳卿的唇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弧度,说道,“不必了,梁叔。阡墨阁么?阡墨阁早就已经无力回天了。平日里看似繁华无限,但也终是敌不过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命运。我非常感谢你和小喵可以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我,和我一起下斗。也许,就算我今天有运气可以活着出去了,我也不想再继承祖业了。” “少爷,阡墨阁早已无力回天这种话,道上的人谁都可以说,但唯独您自己不能这么说。您这次也别拦我。即便出了这燕赵古墓您就不再是我的主子,但是,彦三爷却是我这辈子的主子。您要是出了什么意外的话,我死后也就没脸再去见彦三爷了。”说着,梁蟠便不由分说地走到了棺椁旁,打开了棺椁的盖子。 过了片刻,棺椁中依旧安静如初。梁蟠舒了一口气,马上放松了下来,“少爷,墨棠少爷,这具尸体并没有发生尸变。” 闻言,李淳卿和虞墨棠便走到棺椁旁。 棺椁中的尸体保存的异常完好,不像是死去千年,倒像只是暂时睡着了一般。男子的面孔与画像中如出一辙,年轻而俊朗。 李淳卿看着棺椁,说到,“拿些玉器就好了。至于大件的金银冥器,拿了也是白拿。” 但是,当李淳卿的手指触碰到棺椁的那一瞬间,太子丹的尸体突然坐了起来。 虞墨棠顿时就怔住了,“是粽子……” “少爷,墨棠少爷,你们快跑。”说着,梁蟠用尽全力将李淳卿和虞墨棠向后推去。在惯性的作用下,两人都向后退了几步。和太子丹保持了几米的距离。 而梁蟠的肩膀却被太子丹紧紧地缚住了,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挣脱。 “梁叔……”李淳卿也着实被吓了一跳。 梁蟠大喊道,“少爷,你们快离开这里,快!” 第四回 玄暝天卷 第四回玄暝天卷 太子丹的尸体却突然从棺椁中跳了出来,松开压在梁蟠肩膀上的手,却又在同一瞬间,捏住了梁蟠的脖颈。梁蟠还没有来得及反抗,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看了看躺在地上的生死未卜的梁蟠,李淳卿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太子丹便径直来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站在李淳卿身边的虞墨棠虽然已经害怕得略微有些发抖了,但他却下意识地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了李淳卿面前。 但是,太子丹尸体的力道却大得惊人。一下子就推开了虞墨棠。之后,他便将李淳卿拉到墙边。手指轻扣墙面,打开了一条暗道,之后带着李淳卿进入了暗道。 暗道中漆黑如夜。李淳卿陷入无法摆脱的黑暗之中。 突然,那黑暗中燃起了点点星火。太子丹站在李淳卿面前,微微勾唇浅笑,谦和有礼,“不好意思,刚刚吓到汝了吧?” 闻言,李淳卿背后一阵发凉,但他却很快就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思索。毕竟,对于他来说,恐惧来源于未知。 古燕国太子丹是粽子么?可是,从来没有粽子会以这样的方式攻击盗墓者。粽子的攻击无非是凭借尸体发生尸变之后,出现的惊人的咬合力。而面前,太子丹的尸体却是以正常人的思维进行攻击。无可厚非,尸变后的粽子绝对不会存在如正常人一般的思维,更不会沟通……那么它到底是什么东西?鬼么?鬼还魂?太多太多的疑问,笼罩在李淳卿的心头,挥之不去。 似乎是看懂了李淳卿的顾虑,太子丹说道,“其实汝真的不必害怕。吾不是你们所说的『粽子』,也不是鬼魂。虽然……吾也是的确在这里待了两千多年了。” 闻言,李淳卿黛眉微挑,借着长明灯的光亮看向太子丹的脚下,却是有阴影的。同时,他看到了散落了满地的白骨,也许是其它盗墓者的尸体,也许是太子丹的陪葬或修建古墓的奴隶的尸体。但他依旧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你到底是什么?和我说这些又有什么目的?”? “吾是什么,此事……三言两语的确也很难将此事解释清楚。汝以后也自然会知晓。至于目的,吾与汝说的这些话,仅仅是因为,这是汝的命数。或者说,是凤凰之劫。而且,有人托吾,让吾把这里的两样东西交还给汝。”说着,太子丹便旋转着暗道石壁上的长明灯,一块石板错开了它原在的位置。 太子丹从里面墙壁上的石洞中取出一个檀木锦盒,递给李淳卿,“汝自行打开看看罢。” 李淳卿略略有些迟疑,但随即便打开了蜀锦缎盒。一支成色上好的白玉嵌珠玟金发簪映入眼帘,玟金的花纹以镂空的形式雕刻,将凤凰朝日图镶嵌在白玉簪上,发簪的顶端是一颗光洁而温润的夜明珠。 玟金部分雕刻出的的凤凰栩栩如生。且先不谈其本身昂贵的价值,仅仅是看玟金部分的雕刻的细腻入微,就足以证明了这支白玉发簪堪称绝世。 李淳卿依稀记得,儿时曾在古书上看到过这枚玟金嵌珠白玉发簪,唤名『凤凰朝日』。 那枚白玉发簪的下面压着一本古朴的书,暗金色的封面上暗纹丝缕,用掺杂了碎金子的浓墨写着四个繁体篆文『玄暝天卷』。 “汝带来的那个人只是昏了过去,现在差不多也该醒了。汝可以回去了,墓里面的东西随便拿,遂能解汝母家之困。”太子丹转身,走到墙边,欲打开暗道的门。 “等等。”李淳卿拦住了太子丹,“你说,这是我的命数。可我凭什么相信你?” 太子丹轻轻笑道,“从汝打开锦盒的那一刻,汝就已经选择了相信吾。更何况,如果汝并不相信吾,那汝就只能困在这燕赵古墓中了。也罢,吾送汝出去吧。也不枉吾等了汝两千多年,终于还是把东西亲手送到汝手里了。”说着,便轻轻敲了敲暗道的石壁。 然而,他却在暗道的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迅速腐化。只是转眼之间,一个极为真实的人变为一具枯骨。 李淳卿注视着枯骨,微微皱了皱眉,思索片刻,随即转身离去。 “狐狸!”虞墨棠见李淳卿从暗道中出来,长舒了一口气,马上跑到了他的身边,“还好你没事。梁叔也已经醒了,我们刚刚还在计算炸开这面墙的需要雷管的数量,但是又害怕会误伤到你,所以到现在也没有动手。” “我没事。”李淳卿说道,遂看向了棺椁所在的方向,“梁叔,把那些玉器带走,我们回去吧。” 梁蟠拿了一些玉器,三人正打算原路返回时,虞墨棠却突然停下来脚步,有些警惕地问道问道,“狐狸?那个太子丹的粽子呢?” 李淳卿指了指以前暗道的位置,如今依旧是完整的墙面,仿佛一切都只是一个幻觉。“太子丹还在里面呢,不过已经尸化成枯骨了。梁叔,以后到了清明节记得找人给他烧点纸钱。我们这次能这么顺利,倒也是要谢谢他了。” 出了燕赵古墓后,三人在附近的旅馆中休息了一夜,便返回了bj闲来无事,李淳卿便翻开了那本从燕赵古墓中带回来的《玄暝天卷》。里面的文字皆是繁体的篆文,并配有插图。看的出来是手书而成的,字迹清秀非凡。 李淳卿对篆文的认知虽说算不上是精通,但是也说的过去。所以,只是略略地翻了几页,李淳卿便明白了《玄暝天卷》中所记载的都是上古墓的位置以及宝穴。当然,其中也涉及到了那个所谓的命数『凤凰劫』。 “狐狸……”虞墨棠的声音将李淳卿拉回到现实中。“你真的不打算离开啊?那阡墨阁怎么办啊?” 李淳卿轻勾唇角,扬起一抹弧度,却带着苦涩的意味,“其实,阡墨阁远远没有我所想象得那样糟糕。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家产,填补了亏空后,其实也够我挥霍一辈子的了。至于我是否还继续经营祖业,我现在也没有完全做出决定。不过,一年之内,我也就不想再淌这趟混水了。我想做回李淳卿,而不是阡墨阁的主子卿九爷。我真的太累了。可是,也许我真的永远都回不去了。” 闻言,虞墨棠微微一怔,随即便说道,“是呀。卿九爷,卿九也活的太累了。可是,李淳卿永远都会是李淳卿。狐狸,相信我,只要你想回去,就回的去的。” 李淳卿淡淡地应了一声,拿出那个从燕赵古墓中带出来的锦盒,打开后递给了虞墨棠。“你一定要替我保管好这枚玉簪。我要暂时离开bj一段时间。我也的确需要出去走走,换一种心情了。 虞墨棠轻轻点点头,“放心吧,狐狸。等你回来我一定亲自把它完好无损的还给你。嗯,那你什么时候走啊?”此话一出,虞墨棠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刚刚问了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你帮我保管它我自然是很放心的。”李淳卿微笑道,“明天上午八点的航班。小喵,你明天会过来送我么?” “当然会来了。”也许是气氛太过于压抑,虞墨棠便转移了话题,“狐狸,事情都处理好了?我真是越来越佩服你的办事效率了。” “基本都已经处理好了。盘口的亏空也已经补上了。至于剩下的,也无非就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交给梁叔去打点就好了。”李淳卿转过头,望向窗外。 没来由的,虞墨棠突然感受到了一种近乎于曲终人散的悲伤。“那,行李都准备好了么?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李淳卿只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见状,虞墨棠便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起身说到,“狐狸,你今天一定要休息好。时候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那,我明天早晨再来找你。”说罢,便拿起檀木锦盒,转身离去。 待虞墨棠离开后,李淳卿再次把目光移向了那本《玄暝天卷》上,继而勾唇浅笑。 不解其意。 而如今,时过境迁。这支凤凰朝日玉簪也终是回到了他的手中。 李淳卿停止了回忆,看了看那本摊在桌面上的《玄暝天卷》。一年前的他,一直希望可以放弃盗墓的祖业。但是,直到他看完了《玄暝天卷》后,才终于明白,即便他不想再下斗,如今也要在这条道上继续走下去了。 太子丹说的没错,这就是命数。而他也必须要在上古墓中,解开自己身上所有的迷局。 纵观自己以前的人生,十二岁便和父亲李之彦一起下斗,也许算不上是倒斗,因为他没有遇到一点危险。十五岁之前下斗纯粹是为了好玩;十五岁之后倒斗是为了在父亲死后,阡墨阁在墓函十二阁的地位能依旧屹立不倒。但从此以后,他倒斗便只为破解自己的迷局。 所有人都说他天资过人,却极少有人了解他那所谓的孤冷,所谓的盛放光华背后的无奈与痛苦。 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李淳卿放下手中的玉簪,沿着屏风后面的楼梯,回到了二层的卧室,便昏昏沉沉地睡去。 第五回 留白 第五回留白 第二天醒来,已是接近九点了。打开手机,看到了一条虞墨棠发来的短信。 【狐狸,来我家一起吃个午饭吧。我家的老爷子和老太太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呢。所以,昨天一听说你回来了,他们可是很高兴呢。今天老太太还特意起了个大早,做的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睡醒了就赶快出来吧,我在楼下呢。】 “虞墨棠少爷,你这算是私闯民宅了吧?”洗漱更衣之后,李淳卿便沿着楼梯走下去,来到虞墨棠的面前,黛眉轻挑,“不过,看在奶奶请我吃午饭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一次。” 闻言,虞墨棠笑了笑,“我记得阡墨阁的钥匙就是某个只知道吃饭和睡觉的人给我的吧?好啦,我们走吧。” 阡墨阁的门前,停着虞墨棠的莲花跑车。李淳卿慵懒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微微侧头看着坐在他身旁的虞墨棠,尔后说道,“小喵,你的车不错啊。昨天梁叔也和我说了这一年的事,你也为阡墨阁花费了不少心思。总之,这段时间阡墨阁在墓函十二阁的首位可以依旧屹立不倒,真的是要谢谢你了。” 见李淳卿对自己道谢,虞墨棠反而轻扬唇角,勾起一抹如孩子一般单纯而美好的微笑,而且还有一点像那种吃饱了在太阳下打盹的猫。尔后说道,“你还和我客气干嘛?对了,狐狸,一会你顺便问问我爷爷关于上古朝王墓的事。我敢肯定老爷子一定知道上古朝王墓。但是,我曾经问过他,他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李淳卿说道,“你还是算了吧。要是让你家老爷子和老太太知道我把他们的宝贝孙子给拐带到一个那么危险的斗里,他们不吃了我才怪呢?更何况,老爷子是看着咱们长大的,阅历更是咱们比不了的。你还想瞒过他么?” “可得了吧。这道上的人谁不知道寂晗阁的主子安四爷,虞洹安和虞太太曹霏雯最疼的人不是他们的亲孙子虞墨棠,而是阡墨阁李家的主子李淳卿。”虞墨棠说着,伸手揉了揉李淳卿被风吹的有些散乱的头发。 李淳卿看着虞墨棠的侧脸,这个已经十九岁的少年依旧长着一张不谙世事的孩子的脸。但是,在他清秀的眉宇间,也依稀显出了些许男人的味道。 虞墨棠的车停在了寂晗阁的后门。 与二层仿欧式中世纪洋楼式的阡墨阁不同,寂晗阁是类似于北京的四合院那样的单层建筑院。装修的风格也大相径庭,阡墨阁是将中国古风与西欧中世纪古典风格交汇在一起,显出一直无以言说而近乎缥缈的美轮美奂;而寂晗阁则不然,全部都是极为古典的装饰,几乎没有现代化的元素,显出一派典雅而古朴的意味。 走进寂晗阁的接待室,李淳卿对安四爷亲昵地唤了一声“安爷爷。” 见到李淳卿,虞洹安赶忙站起来迎接,“阿淳来了,快坐吧。都一年多没回来过了,我和奶奶可都很想你呢。” 虞洹安与李淳卿和虞墨棠闲谈了几句,曹霏雯便和家佣一起把午餐端了过来。 “淳儿,你终于回来了。”曹霏雯放下手中的碗碟,走到李淳卿的面前,拉起李淳卿来到餐桌旁,“我们先吃午饭吧。奶奶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寂晗阁虞家与阡墨阁李家本就是世交,因此特殊时期时期,在墓函十二阁险些分崩离析的状态下,寂晗阁和阡墨阁也依旧走得非常近。所以,虞洹安和曹霏雯对李淳卿的疼爱绝不会少于对自己的亲孙子虞墨棠的疼爱。 自然,这也是让虞墨棠从小便就对李淳卿有些嫉妒的。 道上的老人们都知道,已经几百年了,阡墨阁与寂晗阁一直都稳坐墓函十二阁的首位和次首位。哪怕是在一年前,阡墨阁的盘口出现了极大的亏空,阡墨阁依旧依靠着雄厚的家底和寂晗阁的扶持而稳坐墓函之首的位置。 墓函十二阁最初成立的时间以无从考证,但基本定型于先秦时期。 十二阁分别为阡墨阁李氏、寂晗阁虞氏、天水阁季氏、黛影阁萧氏、瑷颜阁苏氏、玥咏阁曹氏,命司阁赵氏、烛莘阁方氏、落鸢阁慕容氏,凌兰阁左氏、潇湘阁冷氏、葭诺阁沈氏。 尽管近两千年来,墓函十二阁个阁的地位一直存在的变动,但阡墨阁和寂晗阁的在墓函十二阁的上位却一直都是屹立不倒的。 待虞桓安喝了几杯酒过后,李淳卿便伺机问到,“安爷爷,您知道上古朝王墓么?” 尽管李淳卿的语气显得轻极为描淡写,但虞洹安依旧听出了她的目的,便问到,“怎么,你也想要去盗上古朝王墓么?”之后看向虞墨棠,“墨棠,阿淳是被你骗去的吧?” 见状,虞墨棠和李淳卿互相交换了一下无奈的眼神。 “阿淳,爷爷和你商量个事。”虞洹安放下手中的筷子,正色道,“既然你要陪墨棠去倒斗,那你就顺便多教教他。你也知道,我和奶奶老了,墨棠的父母又都在国外,但若是让墓函十二阁中的其它人来带墨棠,我又实在是放不下心来。你是很好的人选。” 闻言,李淳卿也就点头默允了。 见李淳卿答应,虞墨棠却是口不对心佯装不满地说道:“老爷子,你怎么这么早就想把我往外轰了?” 虞洹安没有理虞墨棠,而是自顾说道,“我对上古朝王墓的了解也不多,只能告诉你们大概的情况。朝王墓乃是上古时期,轩辕朝王轩辕姒寒之墓。宝穴的位置在山海关一带。上古墓的真墓极为难寻,而且危险性极大。而上古墓的共同特点是没有任何防御性的机关,甚至可以说,上古墓中没有任何机关存在。” “没有任何机关?”虞墨棠问到,“那些上古墓中的冥器不就都被盗空了么?” 李淳卿轻轻挑眉,“上古墓中固然没有任何防御盗墓者的机关,然而,却存在着比机关更为棘手的东西,比如结界和上古异兽。” 虞洹安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李淳卿所说的话,继续补充道,“古代的文献对这种上古时期墓穴的记载少之又少,一般的盗墓者连地宫都不一定能进的去。所以,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就不要随便去上古墓。” 吃过午饭后,李淳卿便和虞墨棠回到了阡墨阁,继续商讨如何去盗上古朝王墓。 “狐狸,你怎么也知道有关于上古朝王墓的事?而且,我觉得我家老爷子好像在刻意隐瞒着什么。” 李淳卿拉开桌子的抽屉,拿出那本《玄暝天卷》,说,“我也是看书中说的。这本书就是一年前我在燕赵古墓的暗道中得到的,里面记载的都是有关于上古墓的信息。我也感觉到了安爷爷的目光中透露出了些许的不自然,也许是另有隐情吧。”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翻阅这《玄暝天卷》中的《上古朝王卷》,静静微笑。但却在李淳卿偶尔抬头,两人的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慌忙将视线转移。 李淳卿起身,走到茶几旁泡了两杯咖啡,递给虞墨棠一杯,说到,“你刚刚一直在盯着我看么?” 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虞墨棠便无视了李淳卿刚刚所说的话,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说道,“狐狸,其实除了你和我,还有一个人会和我们一起下斗。那个人我也接触了一段时间了,可以算是自己人了。” 李淳卿轻呡了一口卡布奇诺,说道,“你还是那么容易就相信别人么?小喵,你为什么就是不懂什么叫做人心难测呢?” “那个人是我家老爷子介绍给我认识的。墓函十二阁之一,黛影阁萧家的公子,在这一代墓函十二阁的同龄的盗墓者中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当然,和你还是没法比的。”察觉到了李淳卿话语中的一丝不悦,虞墨棠赶忙解释一番,顺便还不忘好言好语地哄了哄有些炸毛的李淳卿。 “其实我不应该总是和你说这些的。”许久后,李淳卿缓缓说道,“小喵,你是那种单纯得美好的少年,你的心没有受到过任何污染。你活在一个纯粹的世界里,所以你不懂什么叫做人心难测,也看不懂世态炎凉。” “狐狸……”虞墨棠分明感受到了李淳卿平淡地语气之下隐藏着的情绪波动。 他和他有这相同的家世,但同时,也有在近乎相反的人生。亦如李淳卿十五岁之后的人生已和他之前的人生分道扬镳。 喝了几口咖啡,平复了心情之后,李淳卿依旧保持着自己那淡若秋水的状态,“这个世界上,有黑,有白,但更多的却是灰。亦如人,有善,有恶,但善恶从没有明显的分别。” 虞墨棠点点头,说到,“其实,狐狸,你大可不必这样。你看透世态炎凉,便说自己不复从前。可是,你依旧是李淳卿。这是谁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啊。” 第六回 上古朝王墓 第六回上古朝王墓 闻言,李淳卿缓缓开口,却又欲言又止,“算了。小喵,你先回去吧。晚上把那个黛影阁的公子约过来一起商讨盗上古朝王墓的方案吧。既然那个人是安爷爷介绍给你的,便也就信得过了。安爷爷总归不会害你的。” 傍晚时分,萧何如约来到了阡墨阁。 萧何依旧带着平日里的散漫的笑容,对慵懒得把自己窝进沙发中的李淳卿说道,“卿九爷好,我是墓函十二阁黛影阁萧家的公子的萧何。家父便是黛影阁的主子萧令贤。” 李淳卿微微颔首,微笑着说到,“何二爷不必多礼,请坐。”并起身给萧何添上了一套茶具。 见状,萧何不禁有些发愣。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李淳卿,面前的少年虽然傲气逼人,但也并没有像道上的人口口相传的那般嗜血而无情,至少看上去不是。倒是显得有几分“谦谦公子,温润如玉。”的意味。 虞墨棠摊开上古朝王墓的地图,问道,“狐狸,你有什么计划么?” 李淳卿说道,“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最近就可以出发去山海关。至于朝王墓中的具体计划,我认为最好的计划便是走一步看一步了。毕竟,朝王墓是上古墓室,里面存在的一切我们都无从可知。所以,我们现在过早做准备也没用。更何况,太早便做好准备会降低我们在墓中的警惕性。如果在墓中遇到任何突发状况,便会与原设想不符。哪怕是心里素质再高的盗墓者,遇到这样的情况,都会感到慌乱——而这些,便恰恰是足以使盗墓者们在墓中致命的错误。” 此话一出,虞墨棠和萧何便完全信服了。并且暗自鄙视着自己前几天每天晚上都熬夜写倒斗方案的行为。 第二天,虞墨棠和萧何便定好了三人前行的机票,带人购买了下斗所需要的工具以及必要的生活补给。而李淳卿则是运筹帷幄,调动着自己的人脉。 三天后,山海关。 李淳卿负手而立,看着土夫子们用洛阳铲探测这土壤,确定好古墓的位置后便向下挖盗洞。黛眉微挑,没有表情,也没有和站在他身边的虞墨棠和萧何交谈。 几个小时后,土夫子们终于挖出了横三纵四的青石砖墓顶。便赶忙向李淳卿汇报,“卿九爷,我们已经打好了盗洞。您看这……” 他的话未说完就被李淳卿打断了。“辛苦各位了,回到北京后直接去阡墨阁找总管梁蟠结算工钱就好了。不过,我丑话可要可要先说在前面。凡是今后还想在这条道上混的,这件事你们拿了钱之后就给我烂在肚子里。要是走漏了半点风声,你们就等着去见阎王吧。行了,你们现在就都马上离开这里,不送。” 见此情景,萧何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翻脸比翻书还快了。平日里的卿九爷对待伙计也算是和善了,而今日却又如此冷冽。 待土夫子们都离开后,便只剩下了李淳卿,虞墨棠和萧何。 李淳卿的目光一直留恋在远方的山脉上,似是看风景,但也许有暗埋伏笔。许久后,他才回过神,说道,“今天我们先都回去找个旅馆好好休息一下吧。明天凌晨咱们再下斗。 见状,虞墨棠问道,“狐狸,这上古朝王墓极为险恶,难道不应该是人越多越好么?也好有个照应啊?” 李淳卿回答道,“话虽是这样,没错。但是,毕竟盗上古时期的墓本就是实属不妥,还是牵扯进来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天的清晨雾霭朦胧,空气湿润的让人的心情也感到几分怅然。天边的朝霞在晓阳的照耀下显出的红色带有一种无以言说的美感。可是,纵使良辰美景奈何天。三人将要面对的,却是一场死亡游戏,一场和死神较量的游戏。 下到了盗洞的尽头,脚下已是上古朝王墓室的青石砖墓顶。 李淳卿照旧是抽出一把匕首,在青石板上轻轻敲击。见状,虞墨棠和萧何连呼吸的速度都不由自主地放慢了。生怕有一丝杂音干扰到了他。不知过了多久,李淳卿缓缓起身,指着那块被他划出痕迹的青石板,说道,“把这块青石板撬开就好了。” 萧何和虞墨棠一起撬开了青石板后,已是气喘吁吁。毕竟青石板的重量是绝对不容小觑的。 随即,李淳卿便放下了攀岩绳索。对虞墨棠说,“小喵,我先下去了。”之后便点燃了冷烟火,顺着攀岩绳索进入了墓室的地宫。虞墨棠和萧何也紧跟着下到地宫中。 地宫墙壁上的壁画呈富丽辉煌的色彩,以金色和品红色为主色调,略施以黛青。因为保存的非常完好,所以三人很容易便可以看出壁画的内容。 壁画主要分为四部分,从内容来看,记录的是上古时期人们的桑田、耕种、养畜、锻造,这四个场景。 虽然这些壁画的内容对与他们倒斗没有多大的意义,但是李淳卿也还是环视这这些壁画。突然感到一丝极为异样的感觉。 隐约觉得是凤凰劫的缘故,便略略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便转身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这地宫中不存在任何机关。但是,其中的结界以及上古异兽都比机关要棘手万分。我们一定要万分小心。而且,你们最好不要离开我超过一米的距离,否则我可不保证出了什么变故后,我能保你们周全。” 闻言,虞墨棠走到李淳卿的身边,小声问道,“狐狸,你究竟有多大的把握?而且,关于凤凰劫的事,要不要告诉薄荷?” 李淳卿也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以保证除了他和虞墨棠之外,他所说的话不会再让第三个人听见。“这件事还是先暂时先不要告诉他为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虽然通过这几天的接触,我可以确定萧何的确是可信之人。但是,在他完全成为自己人之前,最好不要透露凤凰劫的秘密,以免节外生枝。至于我有多大的把握,稍安勿躁,很快你就会知道了。” 虞墨棠点点头,便不再说话。 这时,地宫石壁上的长明灯突然亮起。瞬间,偌大的地宫一下子就被照亮了。长明灯的火光火光摇曳,显得万分诡秘,却要比原有的黑暗让人安心。 突然,萧何的目光扫到了一尊方鼎,有些吃惊地指给李淳卿和虞墨棠看,“卿九爷,墨棠,你们看那个青铜方鼎。” 李淳卿顺着萧何所指的方向看去,一尊巨大的方鼎矗立在地宫的中心。方鼎的体积用巨大一词来形容却一点都不为过。 李淳卿也微微怔了一下,走向了这尊方鼎。这尊方鼎以青铜铸造,目测高度接近三米,宽也在两米左右。 李淳卿将冷烟火凑近青铜方鼎,观察青铜鼎上雕刻着的古朴而神秘的花纹和字符。尔后,从背包拿出出一个檀木盒子,从中抽出一枚银针,轻轻地将针尖点在青铜方鼎上。 见状,虞墨棠问到,“狐狸,这尊青铜方鼎有什么问题么?” 李淳卿将针尖移开,看上面依旧银白如初的金属光泽,说道,“这尊青铜方鼎叫做神农鼎,相传是上古时期的神物。神农氏便是以此为姓。我且先不谈有关于它的传说和它存在的亘古年份。仅仅看它的体积和花纹字符雕刻的精细程度,和这尊神农鼎比起来,司母毋鼎简直就是蝼蚁。而这神农鼎才只能算是千古一帝。” 闻言,虞墨棠和萧何对视一眼,也快步走到了神农鼎旁。 萧何仔细地看着神农鼎上的花纹,不解其意。便问到,“卿九爷,墨棠,你们知道这上面的画代表的是什么么?还有旁边的那串古字符又是什么意思啊?我一直没有太去研究这些东西。” 见李淳卿摇了摇头,虞墨棠便说道,“这是《天玄女飞仙图》。薄荷,帮我拿一下冷烟火,我要做个拓本。回去再慢慢研究。” 闻言,萧何不由得“啧”了一声,说道,“拜托,大哥。我们是来盗墓的,不是来考古的。你有必要弄的跟学术研究似的么?咱们能不能先去拿冥器啊?你不是还要去找阡隍羽么?那咱们就快去行不行?” 而虞墨棠却只是说了句,“别吵!”便将从背包中的拓印纸附在神农鼎上,仔细描绘。 听到『阡隍羽』这三个字,李淳卿黛眉微挑,“小喵,别告诉我你如此大动干戈地想来上古朝王墓就是为了阡隍羽? 虞墨棠哀怨地撇了萧何一眼,对李淳卿说,“狐狸,这件事等出去之后我再慢慢和你解释。” 李淳卿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再无下文。 似乎是意识到了李淳卿轻微的情绪波动,作为兄弟,萧何赶忙帮虞墨棠打圆场,便转移了话题,“卿九爷,墨棠拓印这些文字的拓本有什么用吗?难道这些古文拓本也有非常非常好的市场?” 第七回 神农鼎 第七回神农鼎 “你只说对了一半。这些古文拓本除了用作学术研究或个人收藏之外,没有任何实际价值。当然,这也就造成了拓本基本没有任何市场的局面。”李淳卿的话是对萧何说的,可视线却始终停留在青铜方鼎上。 闻言,萧何问道,“那墨棠干嘛还要再描绘那些拓本啊?” “小喵的那些拓本并不是一定要用作考古的专业学术研究的。我们对上古墓的了解少之又少,如果能通过这些拓本来拓宽我们对上古墓的认知,这样,对我们盗这些上古墓必定会有极大的帮助。” 萧何看了看神农鼎上面的图腾纹路,“哦,是这样啊,那看来我回去之后一定要好好地补补了这方面的东西了。” 因为是拓印,所以虞墨棠很快便完成了全部的内容,收好拓印纸后,说道,“我们走吧。按照《函墓志》中的记载,地宫中会出现三条暗道,分别通往主墓,陪葬陵和密室。” “小喵,把《函墓志》给我看看。”李淳卿说道,并且给虞墨棠递了一个眼色。 虞墨棠自是明白李淳卿的用意,便佯装这将书递到李淳卿面前,实则却是轻轻耳语,“狐狸,《玄暝天卷》中有对于暗道的记载么?” 李淳卿摇了摇头,但却没有收敛声音,说道,“结界?到是有这个可能。” 虞墨棠自然是明白李淳卿的用意,便附和着点了点头,随即便对萧何说道,“薄荷,你快过来。” 平日里本就大大咧咧的萧何本来也没有注意到之前两个人的窃窃私语,更不会介意现在虞墨棠才想起来叫他过去。便快步走了过去,问道,“难道世界上真的存在结界这种东西么?这不科学啊?” 闻言,虞墨棠没好气地回答道,“这里是上古朝王墓,存在结界这种东西也是合情合理的。而且,身为盗墓者竟然还相信科学?难道你不觉得古墓中存在粽子这种东西本来就不科学么?” 萧何“啧”了一声,便不再理会虞墨棠。转身,看向李淳卿,“卿九爷,您觉得这上古时期真的存在结界异能么?” “很可能是这样的。”李淳卿,无意中的一撇,却让他心中一紧。然而,心理素质极好的他却马上调整了自己的心态,依旧波澜不惊。“我们可能遇到了一点麻烦。” 虞墨棠和萧何也很快便意识到了这一点,好在李淳卿的气场足够强大,硬生生地将二人的恐惧压制了下去。“你们都不要慌。虽然我们没有退路了,但是这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虞墨棠自然习惯了对李淳卿所说的话深信不疑。 但是萧何还是有些迟疑的问道,“卿九爷,我也非常愿意相信你所说的话。可是,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的这种情况又怎么会是对我们有利的呢?” 虞墨棠说道,“薄荷,咱们还是一切都听狐狸的吧。他既然这样说了,自然会有他这样说的道理,他就一定会有把握的。” 萧何侧头看着李淳卿,点了点头,继而便问道,“卿九爷,我们该怎么做?” 李淳卿从檀木盒子中抽出一枚银针,有将盒子递到了虞墨棠和萧何的面前,“你们都拿一银针吧。这种银针叫做上雨婍银针,以藏银打造。藏银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金属。你们拿着这枚银针,以冷烟火照明。沿着着地宫走上一圈,如果墙上的某个位置没有藏银针的影子,那么那里就很可能是结界的入口。” 闻言,虞墨棠问道,“上古禁术?” 李淳卿说道,“这也是我从书中看到的。虽然听起来很扯,但是,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了。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吧。” 前几天还在北京的时候,李淳卿让盘口的伙计找了一盒上雨婍银针,本来是想着以备不时之需,想不到现在还真能派上大用场了。想到这里,李淳卿觉得也该为自己的机智而暗自庆幸了。 说罢,李淳卿便转身想墙面走过去,先用银针的针尖点在墙面上,确认墙壁没有涂抹任何毒物,才将明晃晃的冷烟火靠近银针。围绕着地宫的墙壁,慢慢向前走去。 虞墨棠与萧何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也走到墙边。 尽管萧何并不熟悉李淳卿,对于他的认知也仅仅是来自道上的传言。然而,在这一刻,他却无比相信这位素不相识的卿九爷。虽然,此刻的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 地宫的面积很大,一圈走下来,虞墨棠已经感到了微微的疲倦。 此时,李淳卿的一双黛眉已经紧紧锁住了。他的目光显得极为疑惑,用指尖轻轻敲了敲墙壁,却仍然没有任何发现。便问到,“小喵,萧何,你们遇到了没有阴影的地方了么?” 见状,虞墨棠和萧何也都摇了摇头,眼中的失望之色尽显。 李淳卿看着虞墨棠和萧何,欲言又止。许久后再次围绕着墙壁走去。只不过,这次他是用上雨娸银针轻轻划过墙面。 可是,一圈下来,依旧没有任何可疑之处——所有的墙壁都留下了藏银针划过的浅浅痕迹。 李淳卿久久地注视着地宫的墙壁,突然从背包中抽出了那把藏银短剑,在自己右手五根纤细且光洁如白玉的手指上划出一抹深深的痕迹。 片刻之后,李淳卿的指尖已经完全被鲜血染红。将手指举到与视线齐平的位置,之后将手指抵在墙面上,闭上眼睛,任血液肆意滑下。 “狐狸……”虞墨棠突然毫无征兆的握紧拳头,像身后的青铜神农鼎打去。瞬间,一直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宫中。而虞墨棠的手也已是鲜血淋漓。“你若是伤到了自己,那我就来陪你好了。” 李淳卿先是微微一怔,随即睁开眼睛,看向神农鼎的方向。随即马上走到了虞墨棠的身边,看着他受伤的左手,眼圈略略发红。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虞墨棠又恢复到了先前那个温润如玉的他,微笑着看着李淳卿,又因为面前之人微红的眼圈儿显得有些慌乱,说道,“这么了狐狸?不用担心我,我……咳,我没事的啊。” 李淳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许久后,说道,“别自作多情了,我有说过我在担心你么?只不过是你在打神农鼎的时候,我感受到了墙壁上的波动,所以过来看看而已。” 可是,此时李淳卿的话语却极为轻柔,甚至带着一点傲娇的意味。与之前的那个凛凛霸气,说一不二的卿九爷大相径庭。 “地宫的墙壁有反应了?”虞墨棠不确定的重复着问了一遍。 李淳卿点了点头。唇角微微上扬,勾出一抹浅浅的却也不易被人所察觉的弧度。“虽然我只是猜测,但是存在着很大的可行性。小喵,这也算你没有白白受伤了。” “那我再打一下试试。”说完,虞墨棠便转过身去,面向神农鼎。 李淳卿赶忙拦住了虞墨棠,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说道,“说你笨还别不爱听,你的智商不会是真的离家出走了吧?”说着从背包中掏出一把手枪,子弹上膛,并将枪口指向了神农鼎。 萧何的眸子骤然一紧,看了看站在身旁的虞墨棠。却发现那人只是淡淡地笑着。 李淳卿眉毛微挑,随即便放下了手中的枪,说道,“你们俩不要命了是吗?不想死就赶紧剁开。虽然说你们就这么死了我肯定不会管你们,但是那么多冥器我也懒得自己拿,少了两个苦力,实在是不值。” 闻言,萧何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心了,和虞墨棠一起向后退去。 待虞墨棠与萧何退到了射程之外的地方,李淳卿才再次举起手枪。他显然对自己的枪法极为自信,只是略略地瞄了准,便直接开了五枪。整个个过程如同行云流水,几乎没有一分一毫浪费掉的时间。 子弹打在神农鼎上,发出沉闷而厚重的声音,然而神农鼎却依旧完好无损。 这时,地面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晃动声。然而,却又很快便停止了。 李淳卿微微皱眉,犹豫了一会后,转头示意虞墨棠和萧何盯住墙面,注意墙面上每一个哪怕是微小得近乎很难观测到的变化。便再次将手枪举到与视线齐平的地方。依旧是一阵毫无犹豫的枪声。手枪中的子弹击打这《天玄女飞仙图》的轮廓周围。随着子弹打在神农鼎上传来的厚重的声音,地面下的震动也随之越来越强烈。 地宫右侧的墙面的结界骤然消失。原本完好的墙面上出现了三条暗道。 “狐狸,结界果然被打破了。那我们走吧。”虞墨棠说道,并且向暗道的方向移动脚步。 李淳卿点了点头。 然而,当三人还未走出多远的距离时,突然,脚下的地面开始不断的裂开,牵连着整个地宫都在晃动。 第八回 噬魔蜘蛛碑 第八回噬魔蜘蛛碑 与虞墨棠和萧何在此时的慌乱不同,李淳卿依旧面不改色的环视着整个地宫的青石板地面。突然说道,“小喵,萧何,我们快回到神农鼎附近。” 对于李淳卿来说,不管是怕亦或是不怕,该发生的事也一定会发生。任何该发生之事也都不会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停止或消逝。所以他便选择不怕,毕竟害怕这种事对于困境中的他也实属是没有任何用处。他宁愿拿别人去用来紧张慌乱的时间去思考怎样化解此时的变故。 果然,不管地宫中其他的地方如果晃动,神农鼎也依旧稳如泰山。地面的青石板已经布满裂痕,然而神农鼎周围以一米为半径之内位置的地面却依旧完好如初。 “狐狸,现在我们该怎么办?”虞墨棠问道。 话音刚落,原本已经有所缓和的震动却又突然再次强烈起来。三人便也紧紧的拽住了神农鼎,以保持自己的重心稳定。 “我们暂时不要离开神农鼎,先等情况稳定下来再从长计议吧。”李淳卿看了看逐渐碎裂的青石板,一双黛眉紧紧锁住。“都先不要慌。” 萧何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大叫道,“卿九爷,你快看,那是什么东西?” 此时,神农鼎前的地面一完全碎裂开来,向外凸起。一快形状怪异的石碑从地面下缓缓升起。那块石碑呈现出椭圆的形状,椭圆形的两侧各伸出四只如昆虫的脚一般的东西。整个石碑如同一只巨大的蜘蛛一般。然而,石雕蜘蛛巨大的颚中却蚕食着另外一只蜘蛛。就连那只被蚕食的蜘蛛腹部的伤痕都都雕刻得惟妙惟肖。 见状,李淳卿也是不由得怔住了。许久后,才缓缓说道,“这座石碑叫做噬魔蜘蛛碑。我看过一本叫做《玄暝天卷》的上古墓室图鉴,书中有对这种噬魔蜘蛛碑的记载,它是引发上古时期世末之战的始作俑者。” 虞墨棠也附和着说道,“没错,《函墓志》中也有类似的记载。『噬魔蜘蛛碑,召噬魔蜘蛛之端。极煞,此乃大凶之兆。避之,勿近。若偶遇无可脱,则吉少凶躲。』” 话音未落,窸窸窣窣的声音便从地下传来。 虞墨棠轻声地“靠”了一句,随即问道,“狐狸,咱们不会又是遇到尸鳖了吧? “不,这绝不是尸鳖行动时所发出的声音。”李淳卿的脸色已变得极为凝重,“这是噬魔蜘蛛的声音!” 闻言,萧何立刻从背包中拿出一把冲锋枪,子弹上膛,埋怨道,“虞墨棠你这个乌鸦嘴,非得说什么噬魔蜘蛛碑是召唤噬魔蜘蛛的,你看看,现在真出来了吧?你后面的那些什么极煞,大凶之兆还凶多吉少?要是都如你所说,那小爷我还不如直接去死呢。” “别说话了,都给我安静点。”李淳卿的目光一直死死的盯着那座噬魔蜘蛛碑,却依旧是那种“生已无关,死有何惧。”的淡漠表情。对身边的两人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此时,无数巨大的蜘蛛从吞噬魔珠碑下面的洞穴中爬到了地面之上。不断地向神农鼎旁的三人靠近。 李淳卿再次拿起藏银短剑,在自己的掌心处划出一抹血痕,围绕着神农鼎用鲜血在地上画出一个圆型出来。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用的。凤凰劫的血液根本无法克制住极煞的力量。” 李淳卿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出现向三年前的燕赵古墓中,那些尸鳖遇到凤凰血就迅速逃离的情况。而仅仅只是另噬魔蜘蛛停下了前进的脚步,围绕着圆形的外围爬动而已。 看着眼前的景象,虞墨棠突然感到了一种无意言说的紧张。那种一种几乎可以是人窒息的感觉。冰冷,无助,无数的负面情绪侵蚀这他的理智和内心。现在他已经处在了近乎崩溃的边缘,也许下一秒,他就会……堕入地狱…… 事实上,这个世界不会存在也许。不论这“也许”两字后面的内容是好是坏。 察觉到了虞墨棠的异样,李淳卿便紧紧的牵住了虞墨棠的手。对他说道,“没事的,小喵,有我在。” 一瞬间,虞墨棠便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侧过头,发现李淳卿正在看着自己,虞墨棠浅浅地笑着点了点头,便没有说话。 从小到大,虞墨棠早已经习惯了在自己最无助的时候去找李淳卿。十多年来,李淳卿在他心中的地位无疑已经成为了最重要依靠。 萧何无意中的一撇,便见到两人紧紧牵着的双手。不由得轻轻挑眉,眼中流露出一抹惊艳的神色,然而却又转瞬即逝。尔后,轻轻地咳嗽了一声,说道,“卿九爷,墨棠,要不咱们还是先想想怎么对付这群蜘蛛吧!” 闻言,李淳卿的和虞墨棠牵着的手迅速分开。各自从背包中掏出手枪,帮助萧何扫射那些李淳卿滴落在地上的血圈外围乱窜的噬魔蜘蛛。 不知过了多久,三人带来的子弹皆以消耗无几,但是噬魔蜘蛛的数量却丝毫没有减少。反而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不断增长着——无数的噬魔蜘蛛源源不断地从那座噬魔蜘蛛碑前面的洞中爬出来。 李淳卿不由得黛眉微皱,说道,“萧何,你带雷管了么?快把那座噬魔蜘蛛碑炸掉。” 萧何说道,“带了。可是,卿九爷,我们这样贸然的炸这座噬魔蜘蛛碑,会不会出什么问题?我看这座石碑邪门的很,炸掉后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变故呢。而且,就算炸掉了石碑之后,真的不会在出现任何问题。我们离噬魔蜘蛛碑的距离也未免太近了吧?我怕雷/管在炸毁噬魔蜘蛛碑的同时也会误伤到我们的。” 虞墨棠看了就矗立在不远前的噬魔蜘蛛碑和正在不断向上爬的噬魔蜘蛛们,缓缓说道,“薄荷,全都听狐狸的吧。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么?我们现在真的已经没有任何的退路了,还是背水一战吧。” “我说过我们没有退路了么?”闻言,李淳卿黛眉微挑,“我有足够的把握可以从这里出去。其实,仅仅依靠我的血液还不足以克制住这些噬魔蜘蛛,这都要归功于我们身后的这尊神农鼎。我可以隐约感受到它的神性。” “也就是说,这才是神农鼎以及其周围的地面没有受到地面震动的影响的真正原因吧?”虞墨棠问到。 李淳卿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从理论上来讲,的确是这样的。而且,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了,到底还是大意了呢。小喵,我的枪法你是知道的,在那么近的射程之内,子弹竟然没有将青铜方鼎打穿。这也就意味着,这尊神农鼎带有一种隔阂危险的能力。” 听李淳卿如是说道,虞墨棠和萧何才恍然大悟,萧何赶忙把雷/管向着噬魔蜘蛛碑扔了过去,以子弹点燃。 顿时,地宫中硝烟弥漫。噬魔蜘蛛的惨叫声夹杂在雷管的爆破声中,使人不寒而栗。 待雷管爆破后所产生的硝烟已经完全弥漫开,噬魔蜘蛛碑已经被炸为了许多碎石块。并且,埋住了原本的洞穴。而三人却在神农鼎的庇护下没有感受到一丝因雷管中的火药爆破而产生的波动。 可是,事实却远没有如想象一般的乐观。 三人还没有来得及为自己的相安无事而感到庆幸,眼前就发生了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噬魔蜘蛛已经被炸的残缺不全,然而颚部的残骸碎片却在不断吞噬着其他部位的残骸。当所有的碎片都被蚕食掉之后,一个极为庞大的蜘蛛从那个颚中挣脱出来。 “狐狸,那……那是什么?”虞墨棠问道。 见此情景,李淳卿的脸色变得极为凝重,说道,“这种东西被称为噬魔蛛皇,是一种上古时期特有的生物。由噬魔蜘蛛的怨气聚集而成。真该死,这种只有万分之一的变异概率,竟然就这么巧地让咱们给碰到了。” 虞墨棠侧头看了看地宫右侧墙面的暗道,分明是那么近在咫尺的距离,而如今却也显得这般遥不可及。 一股莫名的心悸涌上心头,使此时的虞墨棠突然感觉到这次真的是自己太天真了,好好的非要跑来盗什么上古朝王墓。 李淳卿看着那只噬魔蛛皇,淡漠的神色中夹杂着一抹决断。尔后,放下自己的背包,握紧了藏银短剑,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你们都待在这里别动,我先去把这怪物解决掉。”说着便走出了由自己的血液画出的保护圈。 第九回 噬魔蛛皇 第九回噬魔蛛皇 “狐狸……”虞墨棠本想和李淳卿一起出去,但是萧何看到了李淳卿递过来的眼色,赶忙拉住了他。 “薄荷,你拦我干嘛?”虞墨棠的话语之中带着一丝火气。“我要去帮狐狸。” 萧何看着眼前的少年,一向温柔而谦和的他却总会因李淳卿而产生强烈的情绪波动。便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可是,墨棠,你想怎么帮他?现在的这种局面,你真的可以帮得了他么?” 闻言,虞墨棠微微一怔,尔后低头轻声说道,“是呀,我又能帮得了他什么呢?” 李淳卿刚刚走出了自己血液所画的保护圈,那只噬魔蛛皇的目光便紧紧地盯在了他的身上。见状,李淳卿微挑眉毛,快步走到了它面前。 噬魔蛛皇抬起一只前腿向李淳卿扫去,带动着周围的空气,发出了“嗖嗖”的风声。而李淳卿却只是微微侧身,向后退了一步,便化解了噬魔蛛皇的攻击。 轻踮起脚尖,踏着噬魔蛛皇粗壮的长腿,跳到了它的背上。将手中的藏银短剑刺入噬魔蛛皇的脖颈处。然而,噬魔蛛皇的壳甲坚硬如玄铁,将李淳卿手中的短剑弹开。 噬魔蛛皇突然猛的侧过身,将自己背上的人甩了下了来。由于惯性的因素,李淳卿直接被甩在了墙上,撞到墙面后又摔在了地上。 “咳……咳咳……”李淳卿扶着墙面,缓缓起身。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嘴角缓缓溢出了一抹血蛇,蜿蜒而过。然而,他却只是轻轻地抬手擦了擦自己的唇角,继而勾出一枚不解其意的弧度,“呵,果然有意思……那么就请你务必把这场游戏,变得更加有趣吧。” 噬魔蛛皇向着李淳卿的方向迅速地爬了过来。巨大的颚中迅速结着蛛网,向李淳卿笼罩而去。李淳卿侧身躲闪,顺势俯身捡起了那把藏银短剑。 李淳卿一边躲闪噬魔蛛皇的攻击,一边转过头,对虞墨棠说道,“小喵,把我背包中的火折子给我扔过来。” 闻言,虞墨棠便赶忙打开了李淳卿的背包,将火折子向李淳卿的方向扔过去。 萧何扫了一眼李淳卿的背包,看到了几乎都是各色的化妆品和巧克力。有些无语地问道,“虞小喵,你家狐狸这带的都是些什么啊?”继而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还有,你和卿九爷究竟是什么关系呢?让我猜猜啊——” 此话一出,虞墨棠便微微怔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我和狐狸只是发小啊……还能有什么关系。真是的,干嘛问这种奇怪的问题。” “两位能别聊了么?”李淳卿一边躲闪噬魔蛛皇的攻击,一边没好气地说道,“虞墨棠,你的智商喂蜘蛛了吗?你不给我打火机,给我火折子又有什么用?” 闻言,萧何赶忙掏出自己背包的打火机,给李淳卿扔了过去。李淳卿向后退了几步,一手接过打火机,迅速地点燃了火折子。侧身躲过蛛丝,顺势用火折子将蛛丝点燃。 被李淳卿点燃的蛛丝迅速地燃烧着,瞬间便灼烧到了噬魔蛛皇的颚部。庞大的蜘蛛吃痛地向后退了一步,用蛛丝包裹住自己的颚,使颚部的火焰熄灭。 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淳卿眼中的杀气,噬魔蛛皇没有再次轻举妄动地前进。而是目光死死地盯住了李淳卿,没有一丝松懈。然而却又与他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突然,一线蛛丝向李淳卿缠绕过来,速度极快。李淳卿来不及躲闪,便试图用手中的藏银短剑斩断蛛丝。 然而,李淳卿却是低估了蛛丝的硬度以及那只噬魔蛛皇甩丝时的力度——藏银短剑与蛛丝相撞的一瞬间,传来了极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之后,便是金属掉落在地上却又再次被弹开的沉闷的声音。 李淳卿揉了揉自己已经被震得有些麻木的虎口,掌心尚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再次撕裂,鲜红的血液肆意流淌。然而李淳卿的神色却依旧淡漠得如万年寒冰,仿佛受了伤的人不是自己而是一个和自己无关紧要的人。 噬魔蛛皇的蛛丝再次袭来。这次,李淳卿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在噬魔蛛丝来到自己面前的那一刹那间迅速向后弯腰,单手撑地以保持自己的重心稳定。之后又在一个极为短暂的瞬间,立即起身。 那段蛛丝锋利异常,还好李淳卿及时地俯身躲了过去。但尽管是这样,噬魔蛛丝还是挑断了李淳卿的发带。原本被随性地束缚在脑后的一袭墨发在半空中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之后又垂落下来。为少年本就清秀的面孔凭添了几分女气和妩媚。 李淳卿已然忘记了自己的长发是从何时留起的,留这一袭长发又还有什么意义?亦如他说过他想回到从前,可是他却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得去了。 李淳卿紧紧地抓住了噬魔蜘蛛丝,任凭蛛丝将自己拉到了噬魔蛛皇的面前。 就在噬魔蛛皇张开巨大的颚的那一刹那,李淳卿用藏在袖中的蝴蝶刀片划伤了自己的手腕。顿时,鲜红色的血液涌出,滴在了噬魔蛛皇的颚中。 瞬间,缠结在李淳卿手臂上的蛛丝便融化消逝,噬魔蛛皇庞大的身躯也渐渐收缩,变得干瘪,最终化为了灰烬。 见状,虞墨棠赶忙跑到了李淳卿的身边,从背包中拿出碘酒和绷带,有些慌乱地为他处理着伤口,“狐狸……也许我真的不该让你陪我来倒这个斗。” 那一瞬间,虞墨棠真的很害怕李淳卿会离开他。也是在那一瞬间,他才真正明白李淳卿对于他的意义究竟如何重要。 李淳卿原本就白皙如玉的脸因失血过多而显得越发苍白。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眼圈微红的少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许久后,才缓缓说道,“小喵,我没事啊。” 短暂的休息过后,李淳卿站了起来,走向地宫墙壁的暗道处。虞墨棠和萧何也赶忙跟了上去,一起走进了暗道中。 虞墨棠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到,“狐狸你真的可以不用再休息一会么?身体要紧,可千万别硬撑着。” 李淳卿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过多言语。便点亮探照灯,走进了暗道中。他快速地浏览着暗道墙面的壁画。上面记载着九翎凤凰的历史以及九翎凤凰的亚种。 关于九翎凤凰那部分的壁画所描绘的事与虞墨棠在之前和自己说的基本吻合。李淳卿便把研究的重心放在了九翎凤凰的亚种上。 『九翎凤凰又称为炼血冰凰,被上古轩辕氏尊为苍穹之皇。是一种带有神性的鸟。除了浴火涅盘所诞生的新一代九翎凤凰,凤凰还有七类亚种。 九翎凤凰的七类亚种分别为:朱雀、鹓雏、鸢詇、孤鹜、青鸾、鸑鷟,鸿鹄。 这七类亚种皆为鸟型。外形皆与凤凰有相似之处,尤其以朱雀,鹓雏和鸢詇这三类最为相似,也最具神性。 在上古神话中,九翎凤凰和九翎凤凰的七类亚种皆具有神性,是为富贵祥和之兆。九翎凤凰的七类亚种又分别掌握着不同的审判权,并以九翎凤凰为尊。』 李淳卿仔细地看着暗道中的壁画,突然凭空地感觉到了一丝悲凉。侧过头看着身边的虞墨棠,他的眼圈依旧带着些许浅浅的红色。 李淳卿清晰地感受到,此时,虞墨棠的心里已经非常难受了。因为李淳卿非常了解这个叫虞墨棠的和他一起长大的男孩。李淳卿也知道,虞墨棠一定会认为是因为他,自己才会受伤。然而,虞墨棠不知道的却是,哪怕他不会下这个斗,李淳卿也一样会来到这上古朝王墓。只是李淳卿一直没有和虞墨棠说而已。 因为,李淳卿知道,他和虞墨棠此行都有这同样的目的——为了阡隍羽。 在虞墨棠来的阡墨阁的那个晚上,李淳卿就已经明白了,自己的人生一直都是被一直冥冥之中的无形力量所操控的。 事实上这一点他很早就清楚,但却是真真切切的在那天顿悟。 以前的他总是不相信命运,也曾要说过与命运抗争到底,只听从自己的内心。可是随着时光的流逝,李家众人莫名消失,以及阡墨阁的表象衰落却依旧钟鸣鼎食。甚至是他来到了这个上古朝王墓中……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李淳卿无比相信,他终究是逃不过那似乎是注定了的命运。 然而,虞墨棠却终究是与他不同的。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完全是虚无缥缈的。他见惯了纯粹的美好,然而却对这个世界中的阴秽与黑暗一概不知。他就想一个新生的婴儿,单纯而美好。 但这却也是最让人担心的事情,无论是李淳卿还是虞洹安和曹霏雯。 目前来说,寂晗阁虽稳坐墓函十二阁的次首位,但实际上却是多年以来一直在辅助着阡墨阁。 第十回 ? 裂痕 第十回?裂痕 虞洹安和曹霏雯是并不希望虞墨棠涉足盗墓着一行的。但是,虞墨棠却执意要下斗,虞洹安和曹霏雯所以才将他们唯一的宝贝孙子托付给了和他一起长大的李淳卿。 道上的人都以为这位天资极高的盗墓世家公子下斗是应该的事,更何况他是寂晗阁虞家唯一的嫡子,理所应当接替老祖宗传下来的饭碗。但事实上,这些人也无非都只是无端的揣测罢了。只有虞墨棠自己知道他下斗的真正原因。 萧何突然停住脚步,伸手摸了摸地暗道的墙面,说道,“这些裂痕为什么全是横向裂开的?” “裂痕?”虞墨棠也将探照灯打在了萧何的手边,仔细观察着那些墙面上的黑色裂痕,“难道是这里发生过地震么?不可能,如果真的是地震的话裂纹肯定是纵横交错的,怎么可能是向这样的呢?” 一直仔细地观察着九翎凤凰壁画的李淳卿也被虞墨棠和萧何的交谈所吸引了过来。纤细的手指划那些墙壁上的裂痕,李淳卿的黛眉猝然微皱,“这些不是裂痕,而是一种类似于毛发一样的东西。” 萧何吓得赶忙收回了手,用力地甩了甩,问到,“毛发?难道这面墙其实是活的?而且还会长头发?那这头发未免也太长了一点吧?” “当然不是说这些是这面前生长出来的毛发。因为时间跨度太久的缘故,血腥味道几乎已经散尽了,所以我们并没有闻到。”李淳卿缓缓地说道,“但是,这些所谓的裂痕却是如假包换的生物毛发,在沾染上了血液之后别甩在了墙面上,血液干涸后,这些毛发也就自然与血液一同凝固在了这面墙上。” 闻言,虞墨棠突然感到一阵恶心,赶忙摆了摆手,示意李淳卿不要再继续说下去了。 见状,李淳卿黛眉轻挑,浅浅的勾唇说道,“哟,小喵,我记得你可不是处女座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洁癖了?” “哪有啊?本来就很恶心。”虞墨棠看着面前的少年,瞬间便有一种回到了儿时的错觉。那时的李淳卿总是轻扬唇角,勾出这般完美如斯的弧度。心情也便突然变得轻松了起来。“哈哈,狐狸,我记得你以前好像很排斥这些东西啊?怎么现在反倒这么……” 虞墨棠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李淳卿的眼神硬生生地压了回去。眼神中带着些许可怜地盯着李淳卿那一双略带怒意的瞳孔。 萧何实在看不下去了,便轻轻地咳嗽了一声,问到,“卿九爷,我们现在还向前走么?” 李淳卿瞪了虞墨棠一眼,随即恢复了他一贯的云淡风轻,说道,“我们走吧。” 向前走去,墙面上那些毛发的数量也就越来越多,血腥的味道也因此越来越浓重。 这条暗道的距离并不是很长,所以三人也就没有受到很长时间的血腥味道的洗礼。然而,事实上,命运并不会眷顾就此眷顾他们。 穿过暗道后,地宫中弥漫的血气几乎让人窒息。整个地宫呈现出一种极为妖异的红色。而墙面也基本被沾染着鲜血的毛发包裹地密不透风。 然而,仔细看去,暗红色与黑色之间还夹杂着些许细小的色块。 李淳卿微微皱着黛眉走到那些凝固在墙壁上面的毛发前,拿出一枚最大号的银针将那些毛发挑开。 “铮——”的一声,银针从李淳卿的手中滑落,掉在了地上。李淳卿的手微微有些颤抖,但他极力地控制住了自己的慌张的情绪,依旧是保持住了自己一贯波澜不惊的神色。可是,他的掌心依旧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虽然李淳卿将自己的情绪掩饰得很好但是虞墨棠却依旧可以感受到他那静若秋水的眼眸中,深潜的一丝慌乱。便走道他身边,小声的问到,“狐狸,你怎么了?” 李淳卿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粘在墙上的毛发,便闭上了眼睛,似乎是不愿再次看见那些毛发后面的东西。 虞墨棠捡起从李淳卿手中滑落的银针,又反手从背包中掏出一把匕首,挑开了浓密的毛发。然而就在虞墨棠的手刚刚靠近那些沾染着鲜血的毛发时,那些毛发突然向上面缩去。 李淳卿依旧没有看墙面上的东西,而只是一直盯着虞墨棠的眼睛。“小喵?” 虞墨棠有些惊异的地看着自己的左手,说道,“嗯?莫非我也被什么上古神兽眷顾了?” 李淳卿的高挑的鼻翼轻微地抽动了一下,随即放下了自己的背包,拿出了个玫瑰花叶形状的瓶子。之后对着那些浓密的毛发喷了一些瓶子中的月白色的透明液体。 顿时,一股白玫瑰的浅浅花香弥漫开来。凝固在墙上的毛发也是如发了疯一般地迅速逃离,最终缩进了墙里,了无痕迹。 见状,萧何走到虞墨棠的身边,有些幸灾乐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哎呀,就是香水的作用啊。看来某些人实在是想的太多了。” 虞墨棠也想到了自己在李淳卿的背包中帮他找火折子时貌似真的碰到了这个香水瓶子。但他却也不想在萧何面前轻易地服软,便说道,“薄荷,你落井下石的本事真是越来越高超了。” 李淳卿看着已经裸露出来的墙面,有转过头去看了看在一旁拌嘴打趣的虞墨棠和萧何,无奈地叹了叹气,说道,“小喵,萧何,你们俩都先别闹了。注意重点好吗?我们可能有遇到麻烦了,先把这件事解决掉吧。”说着便指了指地宫的墙面。 虞墨棠和萧何这才注意到李淳卿那淡漠得神色中夹杂着的些许的异样。便忙转过头看向地宫的墙壁。 此时,那些原本依附在地宫墙壁上面的毛发已经被李淳卿的白玫瑰香水的馥郁味道驱赶地所剩无几了。 三人点燃了墙壁上的长明灯,本想仔细去看一下墙壁上的情况。却不料,这些已经完全裸露出来的墙壁却是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存在。 虽然那些令人恶心的毛发已经完全地驱逐已尽,但那些凝固在墙上的血液依旧与墙面完好地融合在了一起,使那本应光滑的墙面却被血红的沟壑纵横充斥着。 仅仅是这样的话也无法就是让人感到恶心罢了,是绝对不会让李淳卿产生的那么大的反应。以至于连握住的银针都会从手中脱离,掉在了地上。 那些血红色的沟壑中充斥着白骨的残骸和生物的脂肪纤维。混合着斑斑驳驳的血迹,期间还有一些混沌的眼球点缀在红与白之间,令人触目惊心。 如果只是尸体的话,哪怕再恐怖,再残破不堪,以三人的心里素质不可能如此惊慌失措。至少以李淳卿的心里素质也绝对不会如此。 此时,看着地宫的墙壁,三人皆已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恐惧。除了李淳卿可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之外,虞墨棠和萧何皆已是掌心微微沁出了汗液,脊背也是感觉到了丝丝的凉意。 “狐狸……”虞墨棠定了定神,说到,“看这些残骸的数量,死去的人应该不止一百个吧?” 李淳卿摇了摇头,却并没有说话。只是盯着这面墙看。虽然他真的很抵触眼前墙面上的景象,但他却依旧迫使自己耐心而坚定地看下去。揣摩着这间地宫中每一个可疑的亦或是不可疑的细节。 见状,虞墨棠便也不再多问,也细细地思索着地宫的中每一个可疑之处,许久后,问道,“狐狸,薄荷,你们说那些头发为什么会一碰到香水就向后缩啊?” 闻言,李淳卿突然将自己的视线从血腥涌动的地宫墙壁上面转移,看向虞墨棠,说道,“这些头发应该是属于上古禁术的范畴吧?我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清楚。” “狐狸,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一直极为罕见的盅术?”虞墨棠看着墙面,从背包中掏出一本极为古朴的典籍,正是那本《函墓志》。“薄荷,你又在那发什么楞呢?快点过来啊?” 闻言,萧何赶忙快步向李淳卿和虞墨棠走过来,说道,“这几面墙真的很怪异啊。墙面中的有的地方是实的,有的地方却是空心的。” 虞墨棠翻开了《函墓志》中的单册《上古秘术志》,将书页递到李淳卿和萧何的面前。 说道,“狐狸,你好好看看,以你的文言文水平,大概翻译出意思应该没有什么意思,我没有带对照词典过来。你也不用管薄荷,按照你的速度去浏览就好了,萧何那家伙向来不靠谱。还好,他看不懂古文,也不至于来搅局了。” 萧何极为幽怨地看了看虞墨棠,本想妙语连珠地还击。但是看到了李淳卿细细地品读着古籍,便也就安静了下来。 许久后,李淳卿合上书页,将《函墓志》递给了虞墨棠。说道,“这些毛发的确有可能是某种盅术。如果真的按照薄荷所说的,这些墙面之中空实交错,那么就应该是这些盅虫和盅虫的寄体。” 第十一回 血祭 第十一回血祭 虞墨棠将《函墓志》收好之后,问道,“狐狸,要不然我们先试着炸开一小块墙面来试试?先看看里面会有什么东西。” 李淳卿看了看墙壁,说道,“薄荷,我们还有多少雷管?” “卿九爷,炸药和雷管的的数量您不用担心。”萧何说道。“别的不敢说,这两样东西,管够。” 闻言,李淳卿点了点头,从背包中掏出一把匕首。在其中一面墙壁上面划出一个长方形,说道,“先把这里用雷管炸了吧?面积也不要很大,先看看形式。这样也可以防止出现变故。” 萧何点了点头,从背包中掏出速发雷管和胶带。将雷管粘在墙上后忙示意李淳卿和虞墨棠与自己一同向后退去。 雷管爆炸后,血腥味道突然加重。李淳卿似乎是被那极为浓重刺激到了,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 那些原本依附在墙面上的血红色沟壑被雷管爆破时所产生的高温蒸腾着。散发出一种极为诡异的血腥味。墙壁已被雷管炸出了一个洞。正如李淳卿所预料的,墙面中是空心的,暗看上去,洞中显得幽邃而恐怖。 李淳卿掩鼻走上前去,虞墨棠便也只好跟了过去。 突然,墙壁上面的洞中传来了极为沉闷的“咚——咚——”声。每一声之间的间隔都拉的非常大,而且嘈杂万分。虽然这些声音极为微弱,但也是清晰可变辩地由远及近。显然是那面墙中的东西正在向外爬去。缓慢但却源源不断。 虞墨棠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由得警惕地拉着李淳卿退后了几步。此时,他的手心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但他却始终站李淳卿的右侧略前方,说道,“狐狸,别过去,它们就要出来了……” 李淳卿侧过头看了看虞墨棠的侧脸。这个自幼与他一同长大的如天使一般美好的男孩,此时的眉宇间也增添了些许坚韧而刚毅的意味。 时光飞逝,似水流年,万物如故,时年不复。 李淳卿自知现在绝对不是他感物伤怀的时候,便马上收敛了心情。盯着面前不远处的墙壁。手中的藏银短剑也不由得更加握紧了几分。 突然,一团浓重的血雾向三人袭来。 “快,捂住口鼻!”李淳卿一边对身后的虞墨棠和萧何喊到,一边推开虞墨棠并将手中的白玫瑰香水向那团血雾喷去。 但那层血雾却没有受到香水过多的影响,只是稍稍停顿了一下,便于空气中的香水分子结合在了一起。黯淡的红色时淡时浓,显然是那些香水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却不足以阻挡住那团血雾。 李淳卿看着那团血雾,不由得锁紧了一双黛眉,“没有反应么?靠,看来这上古朝王的墓主轩辕姒寒和小爷我的八字儿不合啊。竟然给我惹来了这么多血光之灾。”说着,李淳卿便扯开了缠在自己手上的纱布,将自己的血液滴入香水瓶中。 轻轻晃动着香水瓶子,待自己的血液与淡白色的香水完全融合后,李淳卿再次将香水向着那团血雾喷洒出去。 血雾在一次与香水分子交融。其中,自然也混合着李淳卿血液。正也是这几滴血液,那团血雾得却越来越稀薄。最终烟消云散。 “卿九爷,难道你的血液和香水有相同的成分么?”萧何问道。 虽然他已经得到了李淳卿的认可。李淳卿也已经边走边把自己的血液和凤凰劫的联系大略地告诉了萧何。但是,毕竟时间紧迫,李淳卿也就没有说得十分详细。 “其实也没有什么必然性的联系,不过我觉得这些蛊虫应该是一白玫瑰花刺作为寄托培育而成的。至于我的血液,因为某种听起来特别扯淡的原因融合进了一些特别的能力。但要是更确切一点的说,应该可以算得上是玄学的范畴。”李淳卿轻轻晃了晃香水瓶子,当初为了这瓶限量版香水李淳卿可没少折腾,如今就这么糟蹋在这儿了。默默在心里嘟囔着,“妈的智障,轩辕姒寒我不整死你来着。” 听后,虞墨棠打趣到,“狐狸,我怎么觉得你自从在上古朝王墓被尸鳖咬过之后,就有点不属于人的范畴了呢?” 李淳卿侧目瞪了虞墨棠一眼,将自己的手指关节捏得发出了“咯咯”的响声,说道,“呦,小喵。你这是损我呢?还是损我呢?不过,你也跟着我混了这么长时间了,应该也是很清楚得罪了卿九爷的后果吧?” 虞墨棠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不过嘴上却依旧是打着哈哈,“狐狸,其实你生气了并不是非常的可怕……虽然我以前一直觉得你生气了挺可怕的,不过现在看来,真的没什么。” 李淳卿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自幼便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男孩今日会大着胆子开自己的玩笑。正欲佯装生气,却突然发现虞墨棠的神色却并不像是和自己开玩笑一般,平日里温暖的微笑在此刻却显得有些僵硬。 此时,虞墨棠的瞳孔已经微微放大了,额头上也沁出了虚汗。 既然是察觉到了虞墨棠的异样,李淳卿赶忙沿着虞墨棠和萧何的目光像前看去,却也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一个类似于人的生物正从墙上的洞中跳了下来。但它却是半趴着行走的,也就是以肘关节和膝关节触地前行。 这也就是在此之前从洞口中传来的“咚咚”的声音。 李淳卿的神色中已再无半分闲逸,一双好看的桃花眸瞪得大大的,有些吃惊地看着面前那个不知是什么的生物。 此时,虞墨棠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了,“血祭……不会错的,这里就是血祭。这里的墙壁中竟然还藏着血祭这样的东西。” 萧何看着李淳卿和虞墨棠紧张的神色,有些不明就里。但是他却依旧可以从地宫中的气氛中感受到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 而李淳卿的脸色却已经完全大变,作为墓函十二阁尊三阁之首阡墨阁的主子,这位卿九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这“血祭”二字代表着什么? 那个如同趴着的人一般的东西一直恶狠狠地盯着虞墨棠,步步逼近。口中还发出类似于野兽咆哮一般的低沉的呜咽声,很是骇人。 这个被虞墨棠称为“血祭”的东西通体被紫黑色的鳞甲所覆盖着,脸颊两侧的腮部也长满了紫黑色的鳞片。只有眼周还裸露着它原有的皮肤。那是一种惨白色中透出来的墨绿色。它的眼球有些夸张地突出来,混合着暗红色的干涸了的血液。犹如人的眼球被活生生地挖了出来后,又再次被塞了回去。给人以一种恐惧而恶心的感觉。 李淳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掏出手枪对准血祭。果断地扣动了扳机,一梭子弹打穿了血祭的眉心。然而,血祭却只是因子弹的冲击力而后退了几步,并没有受到任何真正意义上的伤害。甚至是被它眉心处的被子弹打穿的血洞在还没有流出血液之前就已经完全地自行愈合了。 尽管早已做好了徒劳无功的思想准备,但见此情景,李淳卿还是不由得感到一丝失望,清秀的眉宇也随之锁得更紧了一分。他并不害怕死亡,却害怕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连累虞墨棠和萧何为自己陪葬。 虞墨棠突然抽出李淳卿背包中的匕首,并给萧何递了个眼色。萧何会意地点点头,也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了一把匕首,和虞墨棠一同向着血祭走去。 “你们过去干嘛?”李淳卿赶忙拦住二人,“难道你们想要去送死么?你们不可能杀死血祭的。” 虞墨棠微微侧身,躲闪过李淳卿试图拉住他的手,说道,“也许是这样的吧。其实我和薄荷也自知无法对付血祭这种东西。不过,我们不想让你再去冒这个险了。狐狸,你听我说,你现在受得伤实在太重了。我和萧何拼了命也会杀死这个血祭的,就算杀不死,至少也可以拖住它一阵子。如果要是这样的话,你就一定要活着从出去,离开这上古朝王墓。” 萧何也点了点头,道,“墨棠说的没错。卿九爷,你就相信我们吧。” 萧何本就为人仗义,古道热肠。通过这几天来对李淳卿的逐渐了解,萧何知道李淳卿的为人并不像道上所传的那样嗜血无情。平日里对待自己盘口的伙计也是非常的和善,完全没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架子,虽然算不上是邻家,但也带着一种小京片子普遍都有的意气。 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萧何突然明白了在下斗之前,虞墨棠的那句,“李淳卿不是道上所传的那样,只是你们不了解他。” 第十二回 血魇祭 第十二回血魇祭 虽然到了真正要倒斗的时候,李淳卿也会声色俱厉,而且带着一股傲气。但那种傲气完全是从骨子中透露出来的,完全不会给人带来很强烈的压迫感。反而会平添了几分让人信服,却也能稳定人心的威严。 或者是换一句话说,李淳卿所有的高傲,都是做给李淳卿自己看的。因为,他是阡墨阁的主子。 刚刚在对付噬魔蜘蛛皇时,李淳卿就以称呼自己为“薄荷”了。萧何知道,这就代表了卿九爷完全认可并接受了自己,把自己当做了兄弟。那他萧何又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兄弟两肋插刀呢? 见此情景,自幼便看透了世态炎凉的卿九爷也不禁有些感动。虞墨棠和李淳卿之间的发小情自然不用李淳卿多言。但是萧何才和李淳卿认识了几天?萧何却能够甘心情愿地为李淳卿卖命。 这让本就认可了萧何的李淳卿直接扬言说道,“薄荷,不管此次是生是死,你都是我李淳卿和虞小喵一辈子的兄弟了。” 闻言,萧何不露声色地笑了笑,便走到了虞墨棠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虞墨棠和萧何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便迅速地分别站在血祭的左右两侧。虞墨棠掏出手枪,向着那个叫做血祭的东西连着开了五枪。 血祭的头部被打得血肉模糊。然而,它却向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转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虞墨棠,血红色的獠牙上滴着暗红色的半凝固着的血液。 虞墨棠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但他却强行控制住了自己的恐惧。因为他知道,如果他现在按照自己的习惯在自己害怕的时候去看李淳卿,那么李淳卿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虞墨棠对于李淳卿意味着什么?而李淳卿对于虞墨棠又意味什么?也许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当血祭还没有向虞墨棠爬过去的时候,萧何就在血祭的另一边子弹上膛,再次洞穿了血祭的头颅。三人都已听到了血祭头骨破碎的声音,但是那只血祭却依旧想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若要说真的找到血祭的不同之处,那就是它那一多坚硬而锋利的獠牙已经渗出了血液,正滴答滴答的流淌下来,滴到血祭的嘴中,又再次沿血祭的嘴角流淌到地面上,汇聚成一个小血洼。 “不死之身么?”李淳卿轻轻勾唇浅笑,“虚张声势罢了。小喵,薄荷,我发现它的破绽了,剩下的交给我就好。”之后便径直走到血祭面前,一把拽住了那混合着血液的头发,用力的向上一拉。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讥讽。“你以为就凭你几声嚎叫就可以保住自己的姓命么?还真是可笑。” 血祭张开血盆大口试图去咬李淳卿的手腕,可是李淳卿又怎么会让它得逞?一个漂亮而利落的侧身,用眼神示意虞墨棠将藏银短剑扔给自己。 虞墨棠一边用手枪洞穿血祭的头部,吸引它的注意力,一边将藏银短剑扔给了李淳卿。 李淳卿微微侧身,一手接住了虞墨棠扔过来的短剑,一手紧紧地拽着血祭的头发,一脚踢在了血祭的下颌上。疼的血祭张开嘴大声吼叫。 如同金属相撞一般的声音响起,几点火星闪过,血祭那滴着血也得獠牙已经被藏银短剑斩断了。 “你的嚎叫的确可以帮助你震慑住敌人。只是可惜了,你今天遇到了我。也许在别人听来,你的嚎叫充满了嗜血的欲望,可是在我听来,那只是你自知死神将至所发出的恐惧而绝望的哀鸣。”李淳卿俯下身,直视着血祭的瞳孔。 没有了獠牙的血祭也丧失了伤口愈合的功能,先前被虞墨棠和萧何洞穿了的头部伤口也在一瞬间爆裂开来,暗红色的血液混合着一种不明的墨绿色液体喷涌而出。 若不是早在斩断血祭色獠牙的那一瞬间,李淳卿便迅速地向后退去。现在恐怕就要被溅了一身这种古怪的血液了。这对于轻微洁癖的李淳卿来说,恐怕是比死还要难受。 待血祭完全丧失了生命特征,血液也变成了极为平缓的流淌后,李淳卿这才再次走到了它的身边,说道,“其实,你真的应该感谢我。毕竟,死在我手里也就是你的荣幸了。更何况,你死了真的会比你就这样活着更加痛苦么?” 萧何也来到了血祭的尸体边,站在李淳卿身边,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有些颤抖着问到,“卿九爷,墨棠,这……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虞墨棠说道,“这种东西叫叫做血祭。是上古时期以活人为盅虫载体的炼盅之术,叫做『炼血盅』。这种盅术直接施盅子于人身。盅虫在幼生期以侵蚀人的血液作为自身补给成长。当人血被侵蚀干净后,盅虫也就生长成熟了。这时候,炼血盅便会在人体内炼化,使活生生的人变成这种东西,被上古时期的轩辕王朝称之为『血魇祭』。是上古盅术排位前三的炼盅和施盅术。可以使人在炼化为盅时陷入梦魇中,没有痛苦但却又深陷于无法摆脱的恐惧之中,仅仅凭借自身的兽性发动攻击。手法极为残酷。” 李淳卿久久地盯着倒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血祭的尸体,凭空地感到一种不解意味的情绪波动。 而虞墨棠和萧何只是静静地站在李淳卿身边。哪怕是和李淳卿一起长大的虞墨棠此时也难以看透李淳卿此时到底再想什么。 “不会就这么简单的。”许久后,李淳卿突然抬起了头,说道,“如果盅虫的寄体已经死去了,那么盅虫呢?它们的生命力,恐怕不会这么弱吧?” 闻言,虞墨棠刚刚落下的冷汗再一次渗出毛孔,浸湿了他的衣衫。“狐狸,你的意思是?我们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李淳卿点了点头,快步走到之前那团血雾消逝的地方。地面上果然散落这几只血红色的小虫子的尸体,苦笑着说道,“世间万物,有因必有果。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暗道错综的上古朝王墓中,每一次我们走的路都是正确的?换句话来说,为什么每次朝王墓都引着我们走正确的路?” 虞墨棠和萧何听了李淳卿所说的话,自然是一点即透,明白了李淳卿所说的这句话的玄机,更明白了上古朝王墓中的玄机。 “自从进入了上古朝王墓后,就有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种潜移默化着我们的思维。让我们放松了警惕,这个过程看似简单,实则暗藏杀机。” 李淳卿其实早就已经察觉到了上古朝王墓的异常之处。之所以一直都没有说出来,是因为他一直都认为这一路上的顺风顺水都和自己的九翎凤凰内丹『凤凰劫』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在杀死噬魔蜘蛛皇后出现的暗道中,李淳卿看到了上古神兽九翎凤凰以及它的后裔——七中凤凰亚种仙兽。 而也就是在李淳卿看到暗道壁画中的凤凰时,画中的九翎凤凰的轮廓凭空地镀上了一层碎金子般的颜色。 这重碎金子一般的颜色对于李淳卿来说却像是一种吸引——一种莫名其妙的吸引。而吸引他来到这里的始作俑者便是他自己的命运。 可是,当上古朝王墓的地宫中,发生的一切都已与自己所料想的背道而驰后,李淳卿终于开始质疑自己之前的判断。要知道,李淳卿的性格高傲如斯,是很难会质疑自己的。 “这次我真的是大意了。”李淳卿黛眉微挑,话语中带着不可一世的高傲,“轩辕姒寒,那我们就来看看,到底是我们谁笑道了最后吧。是你上古朝王轩辕姒寒,还是上古圣兽九翎凤凰。” 李淳卿看了看那个血祭爬出来的洞口,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小喵,薄荷,看看这上古朝王墓的墓主轩辕姒寒究竟给我们准备了怎样的一份礼物吧。那么现在,我们就拭目以待吧。” 话音未落,窸窸窣窣的声音便在再次传来。 李淳卿黛眉微挑,唇角勾起一抹高傲而略带嘲讽的微笑,“哼,轩辕姒寒,你还真是客气了呢。你难道会认为这些尸鳖会给我造成威胁么?” 虞墨棠看着喃喃自语的李淳卿,突然凭空得感到一丝恐惧,便问道:“狐狸,你这是在和谁说话啊?” 李淳卿直视着洞口,话语中带着一丝诡异。说道,“上古朝王墓墓主,上古轩辕王朝,朝王轩辕姒寒。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见到他了。” 此话一出,虞墨棠和萧何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上古时期的粽子,这得多少年啊? 普通的粽子是白毛的。等到了五百年的粽子,就变成了黑毛。传说黑毛僵尸只要是嘴一张人的血就会崩出来。而金毛粽子就是千年僵尸,因喉咙处有金毛,所以又叫金毛吼。而且是有灵智的活物。传说金毛吼日日逗龙耍蛟,这种金毛吼也是观世音菩萨的坐骑。 第十三回 默红帝王鳖 第十三回默红帝王鳖 有些故事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至少墓函十二阁中的谁都不会质疑。虽说李淳卿的确是个例外。可是,自从虞墨棠在三年前跟着李淳卿一起去了古燕国太子丹之墓,就也开始不再相信了。 就像当时,在燕赵古墓中沉睡了两千多年的太子丹的依旧是衣冠楚楚,面冠如玉。而且在对付阡墨阁总管梁蟠时的手段也绝不像粽子所为。那分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如果是粽子的话,又怎么可能会具有人的思维呢?那它又是什么东西呢? 虞墨棠不知道,李淳卿也不知道。也许没有人知道太子丹的尸体到底是什么吧? 更何况李淳卿说他们不久之后将见到上古朝王轩辕姒寒。虞墨棠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从上古轩辕王朝的姒寒朝王时期到现在,虽说没有一万年,但至少也有九千多年了。 仅仅是两千多年前的粽子都拥有正常人的思维和灵智,那么九千多年的呢?会不会已经吸收够了天地灵气羽化成仙了? “狐狸,难道你可以听到墓主轩辕姒寒的声音还能与他交流?”虞墨棠问道。 “嗯?怪不得你们的神色这么平静呢。”李淳卿有些吃惊地看向虞墨棠和萧何,问道,“难道,你们俩都没有听到轩辕姒寒说的话么?” 萧何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啊。卿九爷,你是不是产生了幻觉?要不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吧。” 虞墨棠说道,“虽然我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但是我确信不会是狐狸的幻听。”之后转身看着李淳卿,问道,“狐狸,轩辕姒寒都和你说什么了?” 话音未落,便有一个苍老而寒清的声音传来,“欢迎来到上古朝王墓,欢迎来到罪恶而蛮荒的死亡世界。九翎凤凰殿下。” 这次,不仅仅是李淳卿听到了轩辕姒寒的话,虞墨棠和萧何也同样听到了。 “我靠,轩辕姒寒,爷还给你脸了是吧?”萧何突然说道,“爷不就想从你墓里拿点东西么?怎么了?这大老远的,爷跑过来容易么?信不信我一会进了地宫主墓之后把里值钱的东西都给爷搬走,搬完后把你这劳什子的破上古朝王墓给炸了?” 李淳卿转过头,看着萧何。又看了看虞墨棠,而虞墨棠却只是对着李淳卿笑了笑,没有任何的言语。并且摆出了一副“我和这货不熟,我很正常。”的神态。 李淳卿便只是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地宫墙面上的幽深的洞口。 突然,李淳卿的右手食指抵住了自己的嘴唇,对虞墨棠和萧何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又指了指那个墙上的洞口。 这时,窸窸窣窣的声音已经变得嘈杂万分了。李淳卿的神色也便随之变得凝重了起来。虽然在之前,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高傲。可实际上,李淳卿也算得上是色厉内荏了。只不过他是不会显露出来的。 毕竟李淳卿已经融合了凤凰劫,而作为上古圣兽九翎凤凰的内丹,凤凰劫也是保留了自己的情绪在其中。李淳卿分明感到了凤凰劫中强烈的恶感。 更何况李淳卿刚刚也听道了轩辕姒寒所说的话。显然,这位上古时期轩辕王朝朝王殿下轩辕姒寒和上古神兽九翎凤凰的关系绝对不会非常融洽。 当第一只尸鳖从洞口处跳出来的时候,李淳卿的黛眉顿时紧紧锁住。接下来,无数的尸鳖便如洪水一般顺着墙上的洞口疯狂的涌入。 那只尸鳖并不是如燕赵古墓中的一般,体积大得过分。反而是和普通的尸鳖一般无二,甚至于有些尸鳖还要比普通的尸鳖更小一点。而且并不像其他尸鳖一般是暗灰色的而是一种妖异的紫红色。 “这些是尸鳖么?这怎么还什么色的都有啊?”萧何问道。 虞墨棠看了看萧何,带着些鄙视的语气说道,“这算什么啊?不就是红色的尸鳖么?小爷在一年前盗燕赵太子丹的墓室的时候还见过巴掌大的尸鳖呢。” 然而,李淳卿却已经没有一丝放松的意思,手中的藏银短剑也不由得更加握紧了几分。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这些尸鳖可不是普通的尸鳖。这种东西叫做默红帝王鳖,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尸鳖变种。” 听李淳卿这样说道,虞墨棠和萧何赶忙收敛了自己脸上的笑意。默红帝王鳖,听名字就知道这些尸鳖就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虞墨棠问道,“狐狸,这种默红帝王鳖,是尸鳖中最厉害的变种了吧? 李淳卿轻轻地点了点头,掌心已被沁出的虚汗润湿。在对付血祭的时候,虞墨棠就已经知道李淳卿此时的身体状况时绝对不允许他再随便的划开自己的手,任血液肆意。 然而李淳卿又怎么可能不了解自己此时的状况呢?那因血液流失过多所产生的虚脱感已经让李淳卿濒临崩溃了。尽管他的血液融合了凤凰劫,但是现在,面对着这些默红帝王鳖,他又能怎么样呢? “小喵,我们可能真的要死在这里了。”李淳卿叹了口气,有些脱力的说道。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道,“狐狸,萧何,咱们要死谁先走一步,一定要在黄泉路上走慢点。估计咱们三个在一起,黄泉路也就不会显得太荒凉了。” 李淳卿点了点头,说道,“到了奈何桥边,谁也别喝孟婆汤。下辈子还是兄弟,敢把小爷我忘了,你们俩就等死吧。” 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嘹亮的凤凰啼鸣声逐渐向着传来。 当然,这也只是李淳卿自己能听到。事实上,这一声凤凰鸣啼来自李淳卿的血液。如果要在说的更加确切一点,应该是来自于那枚早已融入了李淳卿血液中的凤凰劫。 “李淳卿。”一个柔和的女声轻轻地呼唤着李淳卿。平复了李淳卿略有些激动的情绪,同时,那些逐渐向着三人逼近的默红帝王鳖顿然停止了前进。 李淳卿微微怔了一下,便随即明白了那个声音的来源。“你是九翎凤凰?” 那个声音果然再次传来,“是的,淳卿。我就是九翎凤凰,凤凰劫真正的主人。我的名字是阡隍梓莘。你可以叫我梓莘。” 阡隍? 没来由的,李淳卿想到了虞墨棠和萧何此行的目的——阡隍羽。 早在一年前,李淳卿在燕赵地宫中,燕国太子丹给他的那本《玄暝天卷》古集中,曾多次记载了这个被称为『阡隍羽』的东西。然而却又每次都只是被撰书人轻描淡写地一笔带过了。 李淳卿并没有过多的犹豫,便问道,“梓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阡隍羽究竟是什么东西?” 在燕赵地宫中,太子丹的话教会了李淳卿一个道理——“当你没有任何选择的时候,你就必须无条件地选择相信别人。因为在那个时候,你早已没有任何退路了。你唯一能选择的,便是为人鱼肉。将自己的一切都掌握在别人手里。非生及死。但是,如果你选择一意孤行,你就不会有任何生机。而这,就是命数。” 被命数所困,便是七罪缠身,无法摆脱。 命数对于李淳卿来说,已经被他摆脱了,毕竟他还是李淳卿。但是对于阡墨阁的主子卿九爷李卿玖来说,他的命数便是永无止境的,没有终点的蛮荒世界。无法摆脱,只能选择面对。 因为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柔和的女声再次传来,“淳卿,相信你很快就能知道阡隍羽究竟代表着什么了。不过很抱歉,我现在真的不能告诉你阡隍羽究竟是什么。因为这要你自己去体会。” “呵,自己去体会?九翎凤凰,奉劝你一句话,最好不要和小爷玩心眼。你应该知道,如果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那寄托在凤凰劫中的最后一丝元神也就该随之烟消云散了。” 毕竟,他是李淳卿,墓函十二阁尊三阁之首阡墨阁的主子。他又怎么可能任自己为人鱼肉呢?没有退路可走么?他自然会给自己铺平一条退路的。 “真的很抱歉,淳卿。但是,请你务必相信我好么?” 李淳卿黛眉微挑,说道,“我当然会选择相信你。毕竟,我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但是,今天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凤凰劫为什么会选择我?阡隍梓莘,你知道么?只是你的一念,你就几乎毁了我这一生。如果不是凤凰劫,我大可以做个富贵闲人。过着本该属于我的闲逸人生,而不是现在还在古墓中出生入死。” “但是,李淳卿,你却并不怪我,对么?”九翎凤凰的声音依旧轻柔而动听。 闻言,李淳卿轻扬唇角,勾出一抹不解意味的微笑,说道,“没错,我不怪你。事实上,我也从来都没有怪过任何人。毕竟,也许我自己才是断送了自己命运的真正的始作俑者。” 第十四回 九鸾朝凤 第十四回九鸾朝凤 “很少有人可以看得像你这般通透了。这也是凤凰劫选择你的主要原因。”阡隍梓莘的声音再次传来。“李淳卿,希望你可以记住这句话。凤凰劫是九翎凤凰命中注定的劫难。” “你想说的是,凤凰劫是九翎凤凰命中注定的劫难,也是我命中注定的劫难,对吧?其实你没必要这样和我说。时间因果相生,有因必有果。我李淳卿既然接受了凤凰劫的『因』,就会为此而承担一切的后果。”李淳卿轻轻嗤笑这说道,“至于你说的通透,若是人人都将世态炎凉看做得司空见惯了。那么,人人也就都可以将生死缘劫像我看得这般通透了。” 九翎凤凰却并没有在乎李淳卿高傲而刻薄的话,只是依旧保持着她一贯轻柔而平和的语调,“淳卿,我留在凤凰劫中的那一丝意识并不是十分稳固。所以请谅解我现在必须要回到凤凰劫中了。相信不久之后,你就能明白你想要明白的一切了。” “那就要借你的吉言了。”李淳卿淡淡地说道,“还有,梓莘。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那些默红帝王鳖。” 李淳卿微微侧过头,看着那些默红帝王鳖已经只剩下了支离破碎的残骸。淡漠地笑了笑。便没有了下文。 众生六道,不负轮回。人活一世,费尽心思地来尘世走一回,到了最后却又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人活一世,太多太多的红尘羁绊无法阻隔,只能永无止境地自我折磨。 李淳卿看了看站在自己身边的虞墨棠,突然问道,“我以前总是说自己活这一辈子不值得,现在看来,是真的不值得了。” 闻言,虞墨棠还没有从之前默红帝王鳖的突然四分五裂所带来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就再次陷入了惊异之中。“狐狸,你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呢?” 李淳卿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小喵,薄荷。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活到我们从这里出去的那一秒钟。如果我葬身于这上古朝王墓……”说到这里,李淳卿突然提高了声音,“虞墨棠,我说的话你都给爷记住。如果我这次折在了里,你一定要让让寂晗阁吞并阡墨阁。自从我父亲彦三爷去世后,不知到有多少人盯着幕函十二阁首位这个位置。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李淳卿只是一个黄口小儿就能有这样的手腕吧?” 虞墨棠轻轻地点了点头,许久后,缓缓说道,“狐狸,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感觉你是情绪不对。” “也许吧?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怎么了?”李淳卿闭上眼睛,“我现在真的很累。各种思绪乱糟糟的徘徊在我脑子里。”低声地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算了,我们走吧。反正既然已经来到这里来了。我们也就继续走下去吧。” 虞墨棠和萧何点了点头。都只是沉默着。仿佛唯有那足矣让人窒息一般的寂静才能让他们缓解自己心中的沉闷。 他们不知道为什么李淳卿会突然这般情绪低落。 “对了,狐狸。你是怎么杀死这些默红帝王鳖的?”虞墨棠打破了如死寂一般的沉默。他真的不愿意在看到李淳卿现在这个样子。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虞墨棠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李淳卿。只好就这样转移了一个话题打破沉默。 李淳卿没有回答虞墨棠所问的问题,只是从背包中取出檀木盒,拿起了一枚上雨婍银针。俯下身,蹲在一只默红帝王鳖的残骸旁。用银针的针尖轻轻沾了些许默红帝王鳖暗红色的血液。 只见充斥着死亡气息的黑色迅速地在那根上沾染到了默红帝王鳖血液的雨婍银针蔓延开来。银针针尖位置上原本光洁澄明的银白色已经完全被黑色笼罩。 ——剧毒。 只有遇到毒性极为猛烈的剧毒,才能使由藏银打造的上雨婍银针如此迅速地变为黑色。 藏银是所有金属中最具有灵性的金属。有礕毒,通灵的作用。以藏银打造出来的银针被称为上雨婍银针。上雨婍银,取上古语音译的来,译为『最纯粹的,具有神性的金属。』 上雨婍银针的炼制早已失传,只有少数的藏人尚还懂得锻造之法。但却也极少再又人以此为业了。 上雨婍银针本是被倒斗的土夫子们奉为礕毒银器的皇者。更有大量的古集记载了这种上雨婍银针除礕毒之外的其他通灵异术。不仅仅是墓函十二阁亦或是其他的盗墓组织,整个外八行都是上雨婍银针的倾销市场。 在早些时期,墓函十二阁更是每次下斗都会带着大量的上雨婍银针,以防不测。为礕毒,更为了通灵。毕竟在古墓中,能够通灵的上雨婍银针对于盗墓的土夫子来说,其重要程度可见一斑。 然而,随着上雨婍银针锻造方法的失传,上雨婍银针的数量也随之越来越少。加之科技的不断发展和社会的进步,在现代科技被盗墓者普遍使用的同时,传统的礕毒银器也渐渐对盗墓者们不在那么重要。 至于上雨婍银针的通灵异术,这一点虽然对盗墓者们倒斗有很大的帮助。但毕竟,目前上雨婍银针的价格已经昂贵得让人感到有些瞠目结舌了。 目前为止,已经极少再有盗墓的土夫子在倒斗的时候再使用上雨婍银针了。当然,李淳卿是个例外。但是李淳卿对于上雨婍银针的执着并不是因为银针的本身的价值。 在李淳卿同意帮助虞墨棠和萧何一同盗上古朝王墓到动身前往山海关,这其间只有短短三天。而就是这三天,李淳卿一句话,他的伙计们却为他拿到了整整一个檀木盒字,大大小小几百根上雨婍银针。 如今,炼制上雨婍银针的人恐怕以不足十人。如果只是换做普通的藏银针,那也没有什么值得惊叹的。但是,上雨婍银针的制作流程极为繁杂。一位炼制上雨婍银针的工匠一年的出产也不过是几根。也就是说,上雨婍银针一年的总产不会多余三位数。而李淳卿的檀木盒子中却有几百根,这可是几年的出产。 这也就是上雨婍银针对于李淳卿的真正意义。除了倒斗时用于礕毒通灵之外,这也是李淳卿对于整个外八行的威压。 既然上雨婍银针是那么多倒斗的土夫子可望而不可求的东西,而他李淳卿却是一句话便有人为他献上了几百根上雨婍银针。 这说明了什么? 这便是一种象征——只有他李淳卿才是盗墓界,甚至是整个外八行真正的主子。也只有他卿九爷才能混出这么大的排场。而这个位置,除了他卿九爷,也不会在有第二个人有本事坐在上面。 就如同凤凰一鸣,万兽臣服一般。李淳卿的一句话,自然有无数人愿意以此马首是瞻。在这外八行里混的人自然都懂得『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也就自然看得懂,这道上谁才是正主?谁才是外八行真正的主子? 阡墨阁自古以来便在墓函十二阁首位屹立不倒固然是李淳卿在道上说一不二的资本。然而,当阡墨阁前代主子彦三爷李之彦早逝后,阡墨阁的地位第一次开始有了动摇的趋势。 可是,阡墨阁的变故在尚未开始时就被强势地被压制了下来。这不仅仅是因为李氏自古以来奠基下来的雄厚家底以及墓函十二阁其他十一阁的支持。更是因为当时李家的少爷李淳卿强势而凌厉的手腕。 那时的李淳卿才只有十五岁,便力排众议在寂晗阁虞氏以及天水阁季氏的支持下,坐上了阡墨阁的主位。但是他却只是凭借了一己之力压制住了试图叛乱的盘口。 自那时起,外八行这一代的主子是谁,人们就已经是心中有数了。 虞墨棠盯着那根针尖部分已经完全变成黑的的上雨婍银针,说道,“狐狸。这种毒很不简单啊。我记得爷爷以前好像和我提起过,能使藏银打造的银针如此迅速地黑化的毒并且寄体鳖虫的剧毒只有一种,被称之为『蚀骨』。只是无法看见白骨瞬间溶于血液的盛况了。” “没错,这样的剧毒的确只能是蚀骨。”李淳卿向虞墨棠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之后转身看向萧何,“薄荷,我让你带的东西带了么?” “嗯,带了。”萧何从背包中掏出了一个油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块阴森惨白的骨骼。 李淳卿拿起一块白骨,俯身将它扔进了默红帝王鳖血的液所汇聚而成的血洼之中,瞬间便融进了那些暗红色的血液中。不留下一丝一毫的残骸。 李淳卿微微挑着姣好的黛眉,略带些玩味地轻“哼”了一声。说道,“毒性竟然如此剧烈,果然称得上是“蚀骨”二字。” 第十五回 蚀骨 第十五回蚀骨 虞墨棠有些无语地看着地面上的血洼,继而抬起来看向李淳卿,说道,“狐狸,你的倒斗的装备为何都这么奇特啊。我突然觉得,和你倒斗简直就是一直享受。” 闻言,李淳卿说道,“既然安爷爷让我带你,我也不能辜负他老人家的期望,小喵你说是吧?”继而唇边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说道,“难道你仅仅就是赞美我的倒斗装备么?但是我个人比较希望听到你说,是因为美男在侧,心猿意马。” 听李淳卿这样说道,虞墨棠的脸颊泛起了浅淡的绯红色。他非常清晰的感觉到了萧何暧昧的眼神毫不吝惜地落在了他身上。当然,这一点并不是虞墨棠脸红的主要原因。 李淳卿看着虞墨棠,眼神里带着些许傲娇的意味。但却随即恢复了他一贯的淡漠表情。说道,“好了,不逗你了。还有正事要办呢。”说着,李淳卿指了指那些附在四周墙壁上的由干涸了的血液凝结而成的沟沟壑壑。说道,“你们先帮我用银针把这些默红帝王鳖的血液引流到香水瓶中。” 闻言,虞墨棠问道,“狐狸,你弄这些剧毒干嘛啊?你不怕我们也不小心沾到这些血液么?” 李淳卿白了虞墨棠一眼。说道,“你们拿银针沾一点默红帝王鳖的血液,之后再把银针放到香水瓶中,用银针的针尖轻点香水液面就行了。蚀骨的毒性过于猛烈,所以默红帝王鳖血液的浓度过于大的话,反而会没有任何价值。” “可是这样的话,毒性和腐蚀性就会太弱了吧?”虞墨棠说道,“还有狐狸,你要这种毒有什么用啊?” 李淳卿略略环视着四周,说道,“没有看到这些墙上那些已经干涸了的血液么?我们总要想点办法把这些血液清理干净吧?这些血液在这里风干了几万年,所以才形成现在的千沟万壑。不过也正是这样,才能使墓室地宫墙壁上的壁画完好无损的保存下来。” 听闻李淳卿这样说,虞墨棠和萧何恍然大悟。 “狐狸,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虞墨棠说道,“这里既然有这么多的东西死死封住了这面墙,那么就证明这面墙上就一定暗藏玄机了。而默红帝王鳖血液中含有的『蚀骨』毒性过于浓烈。虽可清理那些凝固在墙上的血液,但是也同样会破坏墙上的壁画。对不对?” 闻言,李淳卿点了点头,赞许道,“孺子可教也。看来,你也很是适合盗墓呢。” 虞墨棠接过李淳卿递来的上雨婍银针和香水瓶,说道,“那也得看看我是谁的徒弟啊。我可不能给卿九爷丢脸呢。” 李淳卿得意的勾了下唇角,没有再说话,只是比划了一个『行动』的手势,将同样的藏银针和香水瓶子递给了萧何一份。之后便再次俯下身,用银针的针尖轻点默红帝王鳖的血液,随即便放进了香水瓶子中。 顿时,原本为半透明的淡白色香水中突然弥漫开了一种极为妖异的红色。白玫瑰香水的香味也被一种极为特殊的香味所掩盖住了。但是三人却又说不出那是一种怎样的味道。 “卿九爷,咱们用不用把防毒面罩戴上啊?”萧何问道。 李淳卿摇了摇头,说道,“我认为没有必要。毕竟常见的毒气我们都可以轻易地察觉。而这种味道虽然很特殊,但是应该不会对人体有危害。毕竟像『蚀骨』这种毒性极强的盅毒,是不易和其他物质发生化学反应,致使量子裂变,产生新的物质的或者生成新的毒素。” 说完,李淳卿轻轻晃动香水瓶,将默红帝王鳖的血液与香水瓶中的白玫瑰香水完全融合。之后对着那被干涸了的血液包裹住的墙壁轻轻按动了香水瓶的喷头。 顿时,一团呈现出奇异红色的水雾像地宫的墙壁靠拢。最终,在水雾接触到墙壁的那一瞬间,墙壁上的血液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空出了大约一平方米的面积。 没有了血液的包裹,墙壁的本来面貌已经显现了出来。壁画保存的异常完好,也没有受到毒液的腐蚀。 见状,李淳卿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响指。“看来我分析地果然没有错。那么,我们现在赶快行动。把这间地宫墙上的血液都清理掉。墙壁上的壁画保存的很完好。也许这些壁画上的内容会对我们有所帮助呢?” 听闻李淳卿这样说道,虞墨棠和萧何便也按照李淳卿刚刚所演示的方法配置起了『蚀骨』。 不出一个时辰,地宫墙壁上凝固了的血液已经被掺杂了默红帝王鳖血液了的香水完全地清理干净了。 李淳卿发射了一颗信号弹,将有些昏暗的墓室照耀得如同白昼一般。 三人环视着四周以及墓顶上的壁画。这幅壁画共分为五个部分。也就是说,地宫四面墙壁上的以及墓顶上面的壁画都可以分成单独的部分。 整幅壁画多用富丽恢弘的色彩勾勒渲染,显出一派的辉煌而壮丽的意味。 地宫顶壁上,一只九翎凤凰纹样用赤金和朱砂渲染。每一根羽毛上的纹理都刻画得细致入微。九翎凤凰周围盘旋着凤凰的七类亚种,七类亚种的周围盘旋着无数的凡鸟,显出一种万鸟臣服的威严和九翎凤凰作为苍穹皇者的凛凛霸气。 四周墙壁上壁画的内容则分别刻画了上古轩辕王朝的崛起;日食之时,轩辕王朝王族的天祭;上古朝王轩辕姒寒的兵变;以及九翎凤凰浴火涅槃。这四个场景。 这五幅壁画皆是细致入微。人物走兽,花鸟鱼虫,无一不是栩栩如生。而且,既可以单一的按照每一面墙的内容浏览,也可以将这五幅壁画按照一个整体去研究。 毕竟这五幅壁画的内容连起来,可以算是一个上古轩辕王朝的缩影了。也就是说,这五幅壁画所阐释的,正是轩辕王朝几万年的历史。 李淳卿凝视着那幅描绘了九翎凤凰浴火涅槃的壁画,突然无可自制地感到了一种莫名的心悸。 渐渐地,李淳卿的额头沁出了细密的汗珠。拿着银针的手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起来。终于,随着银针滑落,与青玉地板相撞并再次弹开的声音“铮——”李淳卿突然如同脱了力一般的跌坐在了地上。 虞墨棠和萧何听闻到银针掉落的声音就赶忙像李淳卿所在的方向看去。 “狐狸……”见此情景,虞墨棠赶忙跑到了李淳卿身边,将他搀扶起来,焦急地问道,“狐狸,你怎么了?” 李淳卿的脸色异常苍白,他抬起头再次看了一眼画着『凤凰涅槃』壁画的墙面,之后转头看着虞墨棠,缓缓地说道,“小喵,其实我不是阡墨阁李氏的人。” 闻言,虞墨棠先是怔住了,随即便缓过神来,说道,“我说狐狸,咱们这个时候就别开玩笑了好不好?刚刚到底怎么了?你有没有受伤?” 李淳卿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并没有和你开玩笑啊。” 虞墨棠蓦然感到脊背一阵发凉。“狐狸,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咱们俩可是从小玩到大的吧?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了,你现在突然说你不是李淳卿,那你是谁?真正的李淳卿又是谁?” “我没有说我不是李淳卿。只是,我不是阡墨阁李氏的后人。”李淳卿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银针,“也许我以前确实是李家的人,但是现在的确不是了。” 萧何也赶忙走了过来,“卿九爷,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这么说啊?” 虞墨棠冲萧何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在问下去。萧何也就站在了虞墨棠身边,听李淳卿继续说下去。 “其实你也不用怀疑我说的话,我知道我现在说的你也不会信。但是我貌似也没有骗你的理由吧?也许在此之前,你对于我说过的话从来都是深信不疑。但是现在,我可以清楚的感受到,我刚刚和你说过的话,你一句都不信。” 刚刚李淳卿说过的话,虞墨棠确实没有相信。又恰好被李淳卿说中,自然是有些心虚地看着李淳卿。说话也因不知所措而变得有些结巴“狐狸,我……我并没有怀疑你……我只是觉得……” “先听我把话说完。”李淳卿的声音依旧平静得如同深秋的一潭止水,“小喵,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阡墨阁李氏一脉,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么?” 虞墨棠摇了摇头,并没有过多的言语。而萧何毕竟和李淳卿相识并没有多久,也就不便去问些什么。 “其实真正李淳卿早就不存在了,有两个原因。一个是他五岁那年误食了凤凰劫,而另一个便是在他十五岁那年,阡墨阁李氏的覆灭。我再也回不去从前了。”李淳卿将手中的银针扔在了地上,“铮——”,再次弹开。 “听我说,狐狸。在我心中,我从来都没觉得你变过。你依然是那个我从小就认识的李淳卿。”虞墨棠直视这李淳卿的眼睛,目光温柔而坚定。“如果你真的想回到从前,我陪你回去。” 第十六回 凤凰骨钗 第十六回凤凰骨钗 李淳卿的唇角勾起一抹极为浅淡的弧度,“好了,我没事了。我们今天就在这里休息吧,还可以顺便把这里的壁画研究一下。” 虞墨棠和萧何点了点头,便在地宫的中央位置支好了帐篷。并且在每一顶帐篷上都挂上了一个手电筒。 三人将帐篷里面的毛毯拉了出来,一边坐在毛毯上休息吃着干粮,一边聊着天,也搭带着交流各自对于这些壁画的理解。 “小喵,薄荷,你们知道么?看到那张凤凰浴火涅槃的壁画,我就突然发现我已经不在是李淳卿了。”李淳卿略略顿了顿,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继续说道,“在看到那张壁画的一瞬间,我仿佛就变成了那只九翎凤凰。我能感受到她浴火涅槃时所承受的痛苦,我也可以感受到那些燃烧着火焰的岩浆是多么的炙热。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它投入火中时的那一瞬间,轮回的路上,有多么的黑暗。” 虞墨棠和萧何听到李淳卿这样说道,也不由得再次注视着那面墙上的壁画,可是却依旧是没有任何特殊的感觉,和看普通的壁画一般无二。 见虞墨棠和萧何没有说话,李淳卿便也知道他们不可能回和自己有一样的感受。“我的血液中融合了凤凰劫,我便也就因此而拥有了九翎凤凰世世代代的记忆。” 李淳卿俯身进入了自己的帐篷,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紫色蜀锦面的锦盒。“一年前,我在燕赵古墓中,燕国的太子丹给了我一个蜀锦缎盒。这个锦盒中除了你们看到的那本《玄暝天卷》,还有一枚名为『凤凰朝日』的玟金嵌珠白玉发簪。” 说着,李淳卿打开了锦盒,顿时闪出了一抹华美而灵媚的光芒。玉簪的宝光应和着地宫顶壁的九鸾朝凤壁画,那面原本就极为富丽的壁画显得更为辉煌。 李淳卿将玟金玉簪出来,递给了虞墨棠和萧何,“这个也就是之前我交给小喵代为保管的那只发簪,名叫凤凰朝日。” 萧何接过白玉簪,之前发簪在虞墨棠手上是,他就一直想仔细端详,可奈何虞墨棠把这簪子看得极为珍重,从不轻易示人。而现在,萧何有知道了这只发簪的渊源,自然不会错过了这个可以一观发簪的大好时机。 温润光洁的夜明珠镶嵌在白玉发簪的顶端,以镂空雕刻成凤凰形状的玟金连接。显出一派华贵的皇者气质,但是并不过分凛冽,反而夹杂了一抹超脱尘世的意味。 “这枚玟金玉簪,很特别呢。”虞墨棠从萧何手中接过了把白玉簪,又递还给了李淳卿,“我可以隐约感受到,它的神性。” 萧何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虞墨棠的话。 李淳卿故作神秘地笑了笑,说道,“白玉发簪。我以前也觉得这是一枚玟金嵌珠白玉发簪,可惜,它的外表啊,可是骗了太多太多的人了。” “啊?”萧何发出了吃惊地声音,虞墨棠也是一脸的不淡定。接下来,就是虞墨棠连珠炮一般的发问了,“这怎么可能啊?这么好的发簪怎么看都不像是假的啊?难道是现代仿品?那也不对啊,它不是你从燕赵古墓里带出来的么?也不可能是现代仿品啊……” 李淳卿伸出食指轻轻戳着虞墨棠的额头,打断了他没完没了的絮絮叨叨,说道,“你现在怎么也变得这么话唠了?我并没有说凤凰朝日是什么赝品,但是它确实不是什么白玉发簪。而是一直和白玉的质地极为相似的骨质发簪。” 虞墨棠有些不满地看着李淳卿,但是又不敢躲,就这么别扭地坐在李淳卿面前。 “卿九爷,究竟是什么骨头,才能有玉石的质感啊?”最终还是萧何替虞墨棠开脱,而他问的问题,也正是问到了点上。 李淳卿果然收敛了神色,继续说道,“以前我在英国的时候曾经找过很多生物学的专家。也有人怀疑是因为骨簪的年份归于久远,是白骨的表面发生氧化而生成了玉质的物质。但是后来又有人和我说,质感扫描的结果并没有任何显示出两种不同物质的迹象,也就是说,这枚骨簪的质感就是这样的。” 虞墨棠不解,“可是狐狸,有什么动物的骨骼是玉质的啊?”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李淳卿说道,“我曾经找人把骨钗的扫描结果和显存的五百多种动物的dna做对比。结果发现没有任何的吻合之处,只是和孔雀、苍鹰、白鹭、天鹅,这些鸟类有这些许的相似之处。” “难道真的是九翎凤凰?”虞墨棠和萧何异口同声地说道。 李淳卿点了点头,对他们的猜测表示认可。继而说道,“虽然没有任何依据,但是我也相信这枚骨簪是九翎凤凰的骨骼。还记得那条暗道中的壁画么?” “狐狸,你的意思是,那些dna和发簪的骨质相吻合的鸟类是九翎凤凰亚种的后裔?”虞墨棠猜测道,“这么多就可以说的通了。” 按照暗道中的壁画所示,孔雀、苍鹰、白鹭、天鹅分别是:鸑鷟、孤鹜、青鸾、鸿鹄的后裔。而九翎凤凰的七种亚种中,朱雀、鹓雏、鸢詇这三种鸟类可能随着九翎凤凰的消失而遗失在了千万年的时光洪荒中了。 李淳卿却突然开始对这个话题避而不谈,“别再想这些了,我累了。你们也早点休息吧。” 由于李淳卿受的伤太严重了,所以由萧何和虞墨棠轮番守夜。以保障李淳卿有足够的时间休息和调整。毕竟,以李淳卿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好好休息的话,身体是肯定会吃不消的。 李淳卿自然也十分清楚自己目前的状态,所以也就没有和两人客气,便进到了自己的帐篷中休息。 虞墨棠守了前半夜,萧何守了后半夜。所幸,夜里没有任何虫子或者怪物来打扰他们。三人就这样踏实地过了一个晚上。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淳卿从梦中醒来。墓穴中向来没有白天和黑夜之分,所以李淳卿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 将散乱的长发随性地束在脑后,李淳卿便走出了自己的帐篷。 此时,虞墨棠还没有睡醒,蜷缩在自己帐篷中的睡袋里,睡的很安稳。萧何也不知什么时候窝在了一旁昏昏沉沉的睡去。李淳卿自然也没有叫醒他们。 突然,不知从什么方向传来了令人心悸的笑声,在地宫中无数次的被放大、回荡。显出一种使人毛骨悚然的诡异。 闻声,李淳卿警惕地从自己背包中抽出了那把藏银短剑。略略环视这四周,说道,“既然各位都来了,又何必在暗中装神弄鬼呢?不如现身,和我当面较量较量吧。” 话音已落,却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李淳卿不禁紧锁了一双黛眉,思索道,“难道是我刚刚听错了?不可能啊?如果那些真的是幻觉的话,传来的笑声是不可能如此真实的啊?” “狐狸——” 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正在沉思的李淳卿打了一个冷颤,紧紧握住的藏银短剑险些从手中脱落。转身看这声音的来源,见是虞墨棠便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但是随即却又目露凶光,“虞墨棠,回帐篷睡你的觉去。别在我想事情的时候叫我。” 虞墨棠地无辜看着李淳卿,诺诺低声,显得自己很委屈,“可是狐狸,我就只是想叫你一声啊。”看李淳卿的脸色实在不太好,便也聪明的开启了卖萌模式,“狐狸呀,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都这么委屈了我说什么了?刚刚睡醒你就嫌弃我。” 被虞墨棠这么一闹腾,李淳卿原本烦乱的思绪竟凭空地淡定了几分。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李淳卿走到虞墨棠身边,说道,“又有朋友来看望我们了。只是他们不愿意现身让我们见到呢,所以你呢,要小心一点。” “我去,他们这还有完没完了啊?”虞墨无奈地抱怨道。 然而李淳卿却是一脸的淡然,半哄的语气安慰着虞墨棠,“那又怎么样?咱们都过来刨人家的坟了,还不许墓主反攻,那咱们也就太不厚道了啊。” 虽然一直在和虞墨棠闲聊,但是李淳卿一直都留意着地宫中的每一个角落。 李淳卿突然举起了手中的藏银,一个干净利落的转身把虞墨棠护在身后,向自己右侧的方向猛的刺去。“哼,就算你可以化形,我无法直接看到你。但是,这么重的煞气,早就暴露了你的动向了。看来,你的灵智,可还没有完全打开呢。” 刺耳的哀嚎声回荡在整间地宫中,阴森而恐怖。萧何也因此被吵醒了,赶忙站起来向李淳卿和虞墨棠跑过来,“卿九爷,发生什么事了?”但随即,他却发现地宫中依然只有他们三个人,也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哦,没事没事,可能是我做噩梦了吧?” 第十七回 七煞阵 第十七回七煞阵 “当然不是,只是你们看不到他们而已。”李淳卿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将鲜红色的血液滴在锋利的藏银剑刃上,又滑落在了地面上。说道,“小喵,薄荷,你们两个都不要离开这里超过三米的距离,不然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保你们周全。” 手中握着藏银短剑在半空中划出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划破了空气,生成了一股飓风。李淳卿微微侧身,藏银短剑斜斜地划开一道,顿时暗红色的血液凭空涌出。 凄厉的哀嚎声撕裂了地宫中的宁静。同时,李淳卿却突然向后倒去。在即将摔倒的那一刹那,李淳卿的身形微微侧偏,单手撑地稳住了身形。肘关节微微弯曲,借势站起身来。又再次向后退了几步,一个侧身,好像在躲闪这什么东西。手中握着藏银短剑,划出一个半弧,用力向前刺去。 李淳卿抽回匕首,大量的血液喷涌而出,溅在地宫的墙壁上,赫然七个形状各异的血印,组成了一个环形。 见到墙面上的血环印记,李淳卿的脸色骤然凝重了下来。虞墨棠更是大惊失色,“狐狸,我觉得这次咱们倒的霉可能有点大了,这个貌似是……“七异阵”对吧?” 李淳卿摇了摇头,攥紧手。微长的指甲刺透进了掌心的肉中,血液缓缓留下,渲染了此刻的无奈与荒凉。用疼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后,李淳卿说道,“我刚刚感受到了强烈的煞气,为什么没有意识到会是七煞呢?真是大意了。小喵,萧何,接下来不管发生了什么,我说了什么,都希望你们都可以无条件的相信我。” 萧何侧头看了看虞墨棠,对李淳卿说,“放心吧卿九爷。可是,能不能先告诉我,你们说的七异阵到底是什么啊?” 李淳卿用眼神示意虞墨棠和萧何退到画着『凤凰涅槃』的那面墙旁边。 李淳卿走到地宫中央,抬头仰视着地宫顶壁上画着的九翎凤凰。“小喵,把凤凰朝日给我。” 虞墨棠哦了一声,跑到了李淳卿的帐篷旁,从背包中翻出锦盒。又跑到李淳卿身边,将凤凰朝日递给李淳卿,说道,“狐狸,你自己小心一点,我怕我和萧何真的无能为力。” “没关系的,你快回去吧。那面壁画会保护你们的。”李淳卿缓缓说道。待虞墨棠退回到墙面附近后,才放心下来。 继而,李淳卿闭上眼睛,举起左手。手中的凤凰朝日骨钗直指九翎凤凰,镶嵌着的夜明珠应和着富丽恢宏的壁画,宝光大显,华丽如斯但却并不过分耀目。 李淳卿睁开眼睛,环视这四周,高声说道,“上古储神之荣耀,尘世万物皆相生相克。唯九翎凤凰睥睨天下,今苍穹皇者亲临,尔等速现身参拜。” 果不其然,李淳卿话音未落,地宫中便出现了一个类似于猿类生物。 虞墨棠站在墙边,有些紧张地看着那个猿类生物,觉得它很像儿时看的《山海经》里面的“举父”。 举父的头部鼻骨向前凸出,更像犬类动物一些,而身体却完全都是猿类的特征。它的全身都长着微长的棕褐色毛发,只有鼻翼位置和双眼周围裸露这它原本暗黄色且布满着细微褶的皮肤。它的左胸位置被刺出一个幽深的血洞,已经伤及到了心脏,一道暗红色的疤痕贯穿了它的整个胸膛,血液染红了伤口周围的棕褐色毛发。 而这些都是李淳卿所造成的。 举父的喉咙深处,发出一种低沉而悲怆的呜咽声。缓缓地向李淳卿走过来,在距离他三米左右的位置停了下来。举父抬头怒视这李淳卿,然而,当它的目光接触到白骨发簪的宝光的那一刹那,举父的膝盖猝然弯曲。因无法对抗如此强大的压迫力,举父哀嚎了一声,再也承受不住骨钗的压迫力以及自身的重量而“咚”的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却依旧是徒劳无功的。 李淳卿俯视和卑微之态尽显的举父,轻轻扬唇,勾出一抹高傲而不可一世的微笑。“孤虽然是苍穹之首,而你则是陆地生物。但孤的话,你也不敢不听。和我玩这些雕虫小技,你也配么?” 举父怪叫了一声,血盆大口中的尖牙暴涨三寸。双手撑地,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用力向上一跃,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又前后左右地晃晃悠悠了半天,才渐渐艰难地稳住了身形。 见此,李淳卿显得十分不厚道地笑了起来。然而这并不是他故意去嘲笑举父。相反的,此时李淳卿的心情十分凝重,本来是没有心思去在乎这些的,但是这举父的动作实在太tmd逗了。 ===============【某狐狸:我什么都没说。ㄟ( ̄▽ ̄ㄟ)】=========== 举父恶狠狠地盯着李淳卿,长且尖利地指爪慢慢抬起,扑向李淳卿。 “哦?看来,你是想和天命对抗了?那我也只好如你所愿。”李淳卿侧身躲闪,但是右臂还是险些被划出一道道伤口,其实当举父站起来的时候,李淳卿就已自知不妙。毕竟他不是九翎凤凰,不可能做到对上古生物的决对压制。更何况,现在他还把这只举父给惹急了。 李淳卿紧握着藏银短剑,心里不由得想着:我靠,这玩意儿生命力为何如此强悍?我刚刚捅了它一剑,明明已经伤到心脏了啊?可是它竟然还能保持住这样高的攻击速度,真是不简单呢。 藏银短剑的剑锋寒光闪现。尽管上面沾染这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鲜红色映衬这藏银原本的贵金属银白色光泽,显得煞是好看。但却也只能是为之平添上了几分的冷漠和嗜血的意味。 李淳卿的左脚踢在了举父的手腕上,几乎是同一瞬间,剑刃在划出一个银白色的弧度,再次插入了举父的心脏。 举父痛的怒吼了一声,锋利的爪子刺进了李淳卿的手臂中。长长的指爪刺透了肌肤和血管,殷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李淳卿卫衣袖口上的银白色暗纹。 从手臂上的伤口涌出来的血液沿着指尖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和因失血过多而产生的虚弱感充斥着李淳卿的大脑,是他感到一种麻木的浑浑噩噩。 李淳卿微微低下头,看着地上的血洼,不知道是自己的血液还是被刺穿了心脏的举父的血液。然而他却只是微微一笑,说道,“我原本不想取你性命的,可是,既然你这是自己找死,那可就不能怪我了。” 突然,举父松开了李淳卿的手臂,怪叫了一声,跪倒在了地上。双手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头部,额头上冷汗涔涔,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一般。 李淳卿俯身,将藏银短剑抵在了举父的喉咙处。看着举父的瞳孔骤然放大,李淳卿收回了剑刃。说道,“其实我只要是想杀你,就根本不用如此大动干戈。妄图沾染我的血液?可惜了,凤凰血可是能让你丧命的。” 李淳卿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响指。举父的双手瞬间腐化。指爪上沾染到的血液如强烈的腐酸,很快便蔓延到了举父的手臂上。此时,举父的肌肤筋骨皆已化为脓水。泛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味道,虽然说不上是异香,但是却也不是那种让人不忍直视的腐烂味道。 举父突然跳来,用头撞在了李淳卿的肩膀上。李淳卿来不及躲闪,由于惯性的原因,向后倾倒。在即将接触到地面的一刹那微微弯曲膝盖,右手手腕一转,将藏银剑的剑柄对着自己,以防剑刃会勿伤到自己。微微侧身,藏银短剑锋指地,借助地面的支持力站起身。 举父突然如同发了疯一般的,咬断了自己的一双手臂,血液对于肌肤的腐蚀也就随之而停止了。再次摇摇晃晃地走向了李淳卿。此时,举父的眼中存在的就不单单是愤怒了,更多的应该是恐惧。 但他依旧向着李淳卿的方向走了过去。也许在他的意识中,便只有死守这座古墓,而不是自己的死活。 李淳卿看着举父,掌心不由得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现在的他很是疑惑,为什么举父会有如此顽强的生命力?难道又是一个不死之身么? “嘭——”随着一声枪响,举父脚下一个踉跄,险些再次摔倒在地。 李淳卿顺着枪声的方向看去,虞墨棠站在举父身后不远处。他的手还有些哆哆嗦嗦,手中的枪依旧对准这举父,没有丝毫松懈。 此时,举父的棕色毛发已经几乎全部都被血液染红了。然而举父却丝毫没有理会自己的枪伤以及打伤了自己的虞墨棠,依旧是向着李淳卿的方向走去。 又是一声枪响,子弹洞穿了举父的头颅,鲜血喷涌而出,险些溅到李淳卿的身上。 李淳卿皱了皱一双黛眉,向又后侧退了几步,以防举父的血液沾染到自己。这并不是李淳卿有洁癖,只是因为身为墓函十二阁上首位阡墨阁的主子卿九爷,李淳卿毕然要自矜身份。他不会像其他盗墓者那样沾染满手血腥的。 第十八回 举父 第十八回举父 “狐狸,为什么这个粽子打不死啊?”虞墨棠的瞳孔骤然一紧。 李淳卿迎上举父,藏银短剑刺如了举父的脖颈,向左斜方向划开一条伤口,割开了举父的喉管。继而对虞墨棠说道,“你当然伤不到它。确切一点说,现代武器对上古生物根本就不具有任何杀伤力。小喵,听话快回去。我怕会误伤到你。” 闻言,虞墨棠低着头“哦”了一声,退回到了墙边。喃喃独语,“狐狸,我到底要怎样才能帮到你?我真的不想看到你孤军奋战。都是我的错,竟然天真的以为我可以拿到阡隍羽,结果却给你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 李淳卿用力一推剑柄,藏银剑贯穿了举父的整个脖子。“事情既然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无论我杀你或者是不杀你,都已经无法阻止七异阵的启动了。所以,你还在去给你的主子们陪葬去吧。” 举父的瞳孔猝然放大,它的喉咙上下翻动,像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然而却是已经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 李淳卿清冷的话语响起,“好好享受你在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秒吧。”剑锋横向一划,举父的头便掉在了地上,又向前滚动了几下。一双眼睛也还睁得很大,眼神也没有涣散,看上去很是骇人。 但是,举父的身子却依旧是那样笔直的站在李淳卿面前,尽管已经没有了一丝生命迹象。 李淳卿用藏银剑刃轻轻推了推举父那具已经没有了头颅的躯壳。举父的尸体应声而倒,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李淳卿长舒了一口气,但随机脸色又再次凝重了起来。示意虞墨棠和萧何和自己一同站在地宫的中央。 虞墨棠不明就里,问道,“狐狸,你怎么了?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啊?” 李淳卿摇了摇头,示意虞墨棠不要在继续问下去了。在心中默默地数了五秒钟,之后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七异阵已经启动了,你们一定要万分小心。事已至此,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拿自己的性命作为筹码赌上一把了,非生即死。” 闻言,虞墨棠和萧何心中不由得大惊。尤其是萧何,他原本就不清楚这七异阵时什么东西。适才看到举父已经被李淳卿杀死了,本以为卿九爷已经破解了那个什么所谓地七异阵。结果,李淳卿却说七异阵还没有开始启动,只是一个举父就已经给他们带了了这么大的麻烦,七异阵他们真的可以活着撑下去么? 突然,地宫突然剧烈地晃动了起来,四周以及地宫顶壁的墙面随之开始不断地错位、坍塌。但是还好只是悬浮在半空中,没有伤到李淳卿等人。 虞墨棠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地宫墙壁就已经从新组合好了,就连先前墙壁上被萧何用雷管炸出来的洞也都不复存在。 壁画的内容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从先前描绘的上古轩辕王朝历史和九翎凤凰浴火涅槃转变成了一种类似于刻画阴间的图腾。和吴道子的《地狱变形图》有这异曲同工之妙。更确切的说,这幅壁画无论从内容、色彩对比还是对细节的刻画相比较于吴道子的《地狱变形图》来说,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 地宫的顶壁上旋吊这七个血红的的椭圆形团状物体,通体呈现出嗜血的暗红色,犹如巨大的沾染了鲜血的蚕茧。 七只血茧发出黯淡而诡秘的暗红色光芒,看上去十分压抑而慎人。 “这些血茧就是七异的幼生体。”不等虞墨棠发问,李淳卿便向虞墨棠和萧何解释道,“七异又称七煞,七异阵便是七煞同临,轮回逆转,非生即死。而九翎凤凰是唯一超脱众生六道的生物,可惜我现在还没有完全开发出九翎凤凰的力量,不然的话我们现在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被动。” 虞墨棠低声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但李淳卿知道虞墨棠是在怪自己。 李淳卿将自己的长发绾成一个流云鬓,以凤凰朝日钗固定。眼睛直视这地宫顶壁的七枚血茧,说道,“阡隍锁。” 七根暗金色光带如同锁链一般分别束缚上了七个血色茧。流云发鬓上的凤凰朝日骨钗发出清寒而华贵逼人的光芒。 “如果这些光带真的可以暂时禁锢住这些血茧,让七煞分开诞生,也许我们还能尚存有一搏之力。”李淳卿举起右手,食指指向其中一枚七异茧,轻言,“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只听得“咔——”地一声,其中一枚血色蚕茧应声而裂。极为浓重的血腥味道顿时蔓延至整个地宫,李淳卿等人也再次陷入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中。 破碎了的茧化作残破的蛹,一片一片地掉落在地上。随之一条纯白色的巨蟒盘踞在破碎了的茧中央。 李淳卿略略目测,那条巨蟒的直径大约有半米左右,长度更是接近十多米。巨大的莽嘴中,猩红色的芯子外吐,不断发出“嘶嘶”的声音。暗兰色的毒牙犹如一对巨大的钩子,浅绿色的毒液集聚在毒牙的最顶端,盈盈欲坠。 “虞墨棠,萧何,你们俩退后。”李淳卿侧头看了虞墨棠和萧何一眼,便向前走去。直接走到了那条巨蟒的面前。 巨蟒肥硕的头颅血向前探去,红色的眼睛直视着李淳卿,然而眼神却略略显得有些瑟缩。 李淳卿微眯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淡漠地撇了撇嘴,显出了一脸嫌弃的表情。 活动活动了自己的手腕,将藏银短剑举到与巨蟒视线齐平的地方,目光凝视着剑刃上倒映着的巨蟒的影子。 短剑剑剑刃说放出的寒光凛凛与凤凰朝日珠钗的华贵宝光交相辉映,光芒刺痛了巨蟒的眼睛。巨蟒的头部下意识的向后缩了一下,脑后的蛇冠打开,赫然是一张人脸。 李淳卿看着那张人脸,感觉极为熟悉,脑海中思索着自己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人脸,然而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什么人。 巨蟒见李淳卿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自己的蛇冠上,便乘人之危对李淳卿发起了进攻。将肥硕而巨大的蛇尾向李淳卿甩去,速度快得撕裂了周围的空气,发出了“嗖嗖”的声音。此时,巨蟒原本血红色的眼睛已然变成了墨绿色——毒液的颜色。 感受到了空气中潜藏着的杀气,李淳卿猛然回过神来,迅速向后躲避。可是还是因为巨蟒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李淳卿避之不及,还是被巨蟒的蛇尾甩到了。 李淳卿由于强大的冲击力而迅速向后飞去,直到撞在了地宫的墙壁上。又再次跌落在了地面上。 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痛袭来,李淳卿不由得将一双黛眉紧紧的皱了皱。一手支撑着墙壁,一手扶着腰,缓缓地站了一来。李淳卿侧头朝着虞墨棠和萧何说在的位置看了看,用目光警告虞墨棠和萧何不许靠近这里。 李淳卿再次迎上巨蟒,藏银剑向着巨大的蛇头刺去,“呲啦”一声,一道火光划过,藏银剑与巨蟒头部的鳞片相撞、却又弹开,险些从李淳卿的手中滑落。 李淳卿不甘心地再次举起藏银剑,对准巨蟒的眉心用力刺去。可是这次,藏银剑依然没有刺透巨蟒厚重而坚固的鳞片。藏银剑再次被蛇头上面的那些鳞片的无法突破的坚固防御弹开,震麻了李淳卿的手腕。 巨蟒的蛇头猛然弹出,李淳卿迅速躲避。可还是险些被蛇头撞到。擦了擦额头沁出的汗珠,李淳卿的目光却是一刻也不离开巨蟒那一双血红色的眼睛。 巨蟒甩开硕大却又纤长的身子在李淳卿身边盘绕,希望可以借此绞死李淳卿。 而李淳卿这次却没有只是一味地选择进攻,而是灵巧地跳跃,躲避着巨蟒的攻击。同时,不断让『凤凰朝日』的宝光照耀在巨蟒的眼睛里,以便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时间。毕竟他深知,就这样一直躲下去终究不是办法,也是是不可能的。 此时李淳卿的体力已经下降了大半了,加之昨天的血液透支还没有完全恢复,虚弱感再次袭来。李淳卿极其无奈自己目前的状态,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精神调整到自己可以达到最佳。 由此,便也就杀意渐浓。 “小喵,把香水瓶给我摔这畜生脑袋上。”李淳卿一边说一边侧头看了一眼虞墨棠,便继续把目光死死地锁在巨蟒身上。拔下簪在流云鬓上面的凤凰朝日骨钗,举到巨蟒面前,还是和刚才一样的冰蓝色光锁链,只是现在的冰链上坠满了锋利的尖刺。 巨蟒被光带束缚住,不停地挣扎,可是那些坠在冰蓝色光带上的荆棘如同无数细碎而锋利的刀子一般狠狠地勾在巨蟒乳白色的鳞片上。巨蟒每挣扎一下,都会是一阵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 第十九回 苍莽 第十九回苍莽 虞墨棠趁着巨蟒挣扎累略微休息了一下的时候,把香水瓶子扔到了巨蟒的头上。 脆玻璃质的香水瓶子的硬度怎么可能和巨蟒坚硬的鳞片相比呢?所以,当虞墨棠扔的香水瓶接触到巨蟒的那一瞬间,只听得一个极为清脆的碎裂声,之后淡淡的白玫瑰花香便蔓延开来。 李淳卿顺势划破自己的食指,将血液滴在凤凰朝日骨簪镶嵌这的的夜明珠上。原本就温润如玉的珍珠经过凤凰血液的氤氲更像得多了积分华贵与威仪。 随着凤凰朝日骨钗沾染到了李淳卿的血液,缠绕在巨蟒身上的的冰蓝色光带中也凭空地掺杂进去了斯须嗜血的鲜红色,显得万分妖娆。 李淳卿再次挽起鬓发,簪凤凰朝日,便如同脱了力一般的坐在了地上。现在的他毕竟还只是十七岁的孩子,哪怕他的心智是很多在道上混了几十年的人都过犹不及的,但是以他体力依旧还是有些吃不消。 其实,这位卿九爷的体质真的一直都不是很好。 更何况他还要一个人要面对这么多的事,还要随时考虑到在上古朝王墓中毫无生存可能的虞墨棠和萧何,他真的实在是太累了。 如果来倒斗的只是李淳卿一个人,他至少也不不会像现在这么累。毕竟如果不用考虑虞墨棠和萧何的话,李淳卿甚至可以用一些看似自杀般的方法安全脱身。就算是在不济,李淳卿还可以大不了就扔一捆雷管上去,把这间地宫炸掉。反正他有凤凰血的庇佑,不会受到致命的伤害。 “狐狸,你有没有受伤?怎么样啊?”虞墨棠见状赶快跑到了李淳卿身边,半跪着抱住了李淳卿,有些哽咽地说道,“狐狸,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叫你来倒这么危险的斗的。我们现在就回去吧?这个斗我们不要再继续倒了好不好?” 李淳卿笑着摇头,用眼神示意萧何把虞墨棠搀扶起来。自己却仍然坐在地上。“这条巨蟒叫做苍莽,是上古晗光圣龙龙的后裔。上古圣龙生九子,负屃的排位第八。但是苍莽却也不算是真正的圣龙后裔。”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苍莽本来的名字应该叫作『负屃』,对吧狐狸?苍莽是负屃的异化亚种。”虞墨棠说道,“所以,你其实并不能完全压制它。” 闻言,李淳卿轻轻挑了挑一双黛眉,“所以你就想来帮忙么?其实,实话告诉你,不只是我,就算是九翎凤凰都不可能有十足的把握压制住苍莽。” 李淳卿顿了顿,继续说道,“而我呢,现在也只不过是因为凤凰朝日的缘故而得到了一丝凤凰的神性。虞墨棠,你也根本不用自责,就算是那天你没有来找我帮你倒这个斗,我也一样会自己来的。” 虞墨棠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平添了几分怒气,“所以呢?你就想让我一直站在一旁,看着你一个人出生入死么?李淳卿你到底想怎么样?” 闻言,李淳卿笑了起来,笑容妩媚得无可方物,却又显得危险到了极致。“我想怎样?你还真好意思问我想怎么样。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受伤,我怎么了?虞墨棠我告诉你,你别以为我舍不得骂你。” 萧何看着突然就吵起来的两个人,感觉有些好笑,也感觉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却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他们,就只得硬生生地岔开了话题。指了指被束缚在一旁的巨蟒,说道,“卿九爷你别理他,趁着那畜生现在动不了你先好好休息。”之后转身看向虞墨棠,“墨棠啊,我说你也是,你究竟是帮得了卿九爷什么啊?” “难道你就这样让我眼睁睁得看着你去不断的受伤,之后让我做一个旁观者?”虞墨棠倔强地抬起头,直视这李淳卿的眼睛,“狐狸,我做不到。我绝对不可能容忍自己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你受伤。李淳卿,你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李淳卿低下头看了看手中握着的藏银短剑,短剑剑柄上的花纹精细而华丽。轻轻叹一声气,李淳卿走到虞墨棠身边,俯下身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好了小喵,你和萧何来帮我吧。不过,你们必须要保证自己不会受重伤,可以活着从这里出去。” “放心吧狐狸,我不会拖你的后腿的。”虞墨棠终于露出了微笑,那好看的微笑中甚至带有一丝狡黠。就像一只闹过了脾气的小猫再次趴在阳台上享受这温润的阳光一般,带着些小小的,成功让别人缴械了的高傲。 李淳卿微微皱了皱黛眉看着虞墨棠,他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刚刚虞墨棠的生气是佯装出来的?他的小喵又怎么会生自己的气呢? 只是李淳卿虽然不想看到虞墨棠受伤,但是同样,他也不愿意看到虞墨棠伤心。 地宫的地面忽然猛然地摇晃了起来。李淳卿脚下没有站稳,险些摔倒在地上,还好虞墨棠及时地扶住了他。 侧过头看了看之前被光带束缚着的巨蟒,而今巨蟒却如同凭空消失了一般,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 不过也许并不能完全这样说,毕竟刚刚地宫传来的猛烈震动就仿佛是那只庞大骇人而又有些虚幻的巨蟒是钻到了地面下土遁了一般——只不过是地宫的青石板地砖上没有一丝被破坏后损坏不堪的凌乱了的痕迹。更何况就在某一瞬间之前,那个曾经有一只被淡金色光带束缚着的白色巨蟒拼命挣扎过的地方,如今还惨留着一具干死了的蛇皮。 蛇皮上面的人脸形容枯燥,但却也清晰可辨是一个青年男子的面孔,阴郁而狡黠。男子的面色惨白得有些过分,不带有一丝血色。微高的颧骨棱角分明,眼中带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淡漠和邪气。 李淳卿盯着那张人脸,突然不可自制地打了一个冷战。瞳孔猝然放大,里面写满了不可置信的神色。缓缓脱口的话语沉重而单薄,“怎么会这样啊?怎么可能会是他呢? 在李淳卿的记忆中,的确存在着一个生着这样面孔的青年男子。 只不过那还是李淳卿在早些年间翻看家中尘封了很久的老照片时看到的面孔。 那张已经微微褶皱,泛黄了的黑白照片中,青年男子的面孔阴郁而狡黠,面色惨白得有些过分,不带有一丝血色。微高的颧骨棱角分明,眼中带着一种无以言表的淡漠和邪气。 照片底部的白色底衬上写着一行娟秀的字迹,“李清远摄于民国三年bj阡墨古宅。”这是显而易见的,那个照片中清瘦男子的名字就是李清远,当时阡墨阁李氏的主子,李淳卿的曾曾祖父。 而那只巨蟒惨白色的蛇冠上的人脸,便正是年轻时的李清远。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目光中写满了的疑惑,自知道此时绝非寻常。便问道,“狐狸,这个人你认识么?难道是轩辕姒寒?” “当然不是。”李淳卿轻扬唇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那玩味的笑容中甚至带了一丝平白无故厌恶与烦躁,“这张人脸,倒是很像李清远呢。呵,这还真是讽刺呢。阡墨阁李家究竟有多少事情,是我这个当主子的根本就不知道的事情?” 说到这里,李淳卿的眼神却突然变得悲伤,“爷爷,爸妈,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还得一切都没有来得及告诉我……” 虞墨棠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安慰李淳卿,只得暗暗地怪自己又问了不该问的话,才惹得李淳卿不高兴了。虽然李淳卿突然的情绪变化和虞墨棠所问的问题真的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关系。但是虞墨棠就是不希望看到李淳卿伤心难过的样子。 地宫又是一阵猛烈的震动,然而这次的震动更像是仅仅从李淳卿的脚下传来。李淳卿的脚尖轻轻点地,借着地面的晃动,使自己侧摔到墙面上。在身体接触到墙面的那一瞬间,握着藏银短剑的右手用力向着身后的墙壁刺去。剑刃的前端死死钉入了地宫的墙壁中——只有这样做,李淳卿才能让自己站的稍微稳一点,不至于在这里被震得过分狼狈。 “小喵,薄荷。你们两个退到那边的墙角处,千万不要说话,也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把眼睛闭上,不用担心我,就按我说的去做。”李淳卿一边叮嘱虞墨棠和萧何,一边将藏银短剑拔出了几分,只留有剑尖还虚钉在墙壁中。 李淳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右手依旧紧紧地握着钉在墙面中的藏银短剑。左手反手摘下『凤凰朝日』珠钗,紧紧地握在手中。就如同是一只即将饿死的绵羊,固执地守着最后一棵青草。 即便,那是一棵看上去几乎可以算得上是毫无用处的稻草。 第二十回 诛龙 第二十回诛龙 突然,李淳卿眼前一片眩晕,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撞到了半空中一般,周身覆盖的只有空气,轻薄而又稠浓。无可厚非的,李淳卿知道,这也只能是那条巨蟒的杰作。七异阵,只是这第一煞,难道就斗不过它了么? 在这场苍穹皇者九翎凤凰与上古七异兽之间的较量中,李淳卿真的不想就这样输掉,他也绝对不能就这样输掉。 就像在此之前,李淳卿对虞墨棠和萧何所说的话。“自从他们踏进上古朝王墓的那一刹那,他们走进的便不仅仅是一座古墓,而是一场赌局。一场需要以自己的姓名作为筹码的赌局,一场没有退路的赌局,更是一场非赢不可的赌局。”所以,李淳卿绝对不会容忍自己输掉这场生死赌局,把自己和虞墨棠、萧何的命都搭在这里面。 李淳卿感觉到那条把他撞向了半空中的巨蟒正在缓缓地向他逼近。而李淳卿却只是任凭那条巨蟒盘踞这肥硕地身躯绕向自己,不做任何挣扎于反抗,却更像是一种静默无言的等待。 然而无法让人忽略的,是李淳卿眼中的冷漠嗜血。那双素日里灵媚的桃花儿眸,此刻却平静得犹如暴风雨将至的前一瞬间,淡漠得几乎没有一丝波澜的天空。 就在巨蟒光滑的鳞片接触到李淳卿的那一刹那,李淳卿紧握着的凤凰朝日绽放出极为耀目的光芒。 巨蟒庞大而肥硕的身躯因强光的照射而在半空突然僵直,高高抬起的头部连带着前半部分身躯就这样犹如一尊雕像一般停止在半空中。如同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生命迹象一般,死气而呆滞。 好在再此之前,李淳卿叮嘱了虞墨棠和萧何远离这里走到墙角,虞墨棠和萧何这次也听了李淳卿的话,捂好了自己的眼睛。否则,像这样强烈的光芒一旦照射到人的眼睛里,是可以直接导致失明的。 趁着巨蟒还处在僵化状态,李淳卿踏上巨蟒肥硕而光滑的背部,一直走到了巨蟒的头部。手腕一翻,手中的藏银短剑用力刺下。顿时,猩红色的血液从巨蟒的眼中喷涌而出,伴随而来的,还有浓重得让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浓重的腥味呛入鼻腔,李淳卿下意识的感到腹中一阵恶心,但还是依然强忍住了想要作呕的欲望,迅速用藏银短剑刺入了巨蟒的另一只眼睛。 然而已经全盲了的巨蟒却突然摆脱了凤凰朝日的控制。毕竟刚刚巨蟒的僵化是因为巨蟒长时间待在地宫中,近万年来都是这样的暗无天日。而适才珠钗的宝光又过分的强烈,直接导致了巨蟒的肌肉以及大脑软组织僵化,进而丧失了行动的能力和思考的能力。 而当李淳卿刺瞎巨蟒的双眼后,珠钗的光芒便不能有效地照射进入巨蟒的大脑中,大脑软组织的僵化也就随之被切断了,此时的巨蟒便恢复了正常的思维。而眼球被硬生生刺穿的剧痛使巨蟒已经完全僵化的肌肉得以收缩,从而再次具有行动能力。 而这些,都是李淳卿在此之前所应该预料到,但是却没有预料到的。 巨蟒因为疼痛而猛烈地挣扎,站在巨蟒头顶上的李淳卿直接被甩了出去,撞在了地宫的墙壁上,尔后便摔在了地上。而李淳卿却已经没有了再次站起来的力气了。一阵猛烈的咳嗽过后,丝丝缕缕的血蛇从李淳卿的唇角涌出,落在了地上,犹如点点残破的血色荼蘼花,陌路之美。 虞墨棠赶忙向李淳卿跑去,将他扶了起来。“狐狸,你怎么了?” 现在的李淳卿已经到了一种连瞪虞墨棠都没有力气的地步了。只是靠在虞墨棠怀里,低声说道,“可能要连累你们和我一起去送死了,我破不了七煞阵。就连第一煞苍莽也斗不过。原也是我太过于骄傲了,把一切都想得太简单。咳咳,你和萧何也小心一点,谁知道那畜生又跑到哪里去了?” “对了我想起来了,”虞墨棠说道,“以前看过我们家老爷子的古书。书中的原文大概是这样写的,『苍莽,剧毒,通灵异,脑后生有蛇冠。蛇冠显伤之其人面孔。若存生还,则面孔可千年不毁。而若苍莽复伤而不死,则蜕皮重生,蛇冠显复伤之其人。死而灰飞烟灭。』” 待虞墨棠说完后,李淳卿点了点头,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的曾曾祖父应该也来过上古朝我墓,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在这个墓里发现一点人工毁坏的痕迹?而他,又是怎么进来这里的呢?” “那么既然是这样,在下斗之前我们家老爷子的说的那些支支吾吾的话似乎也就可以说的通了。”虞墨棠思索道,“也许是他知道关于这里和李清远的一些事情,只是不能告诉我们罢了。” 就在李淳卿和虞墨棠思考这其中的玄机时,萧何的打岔不合时宜的传来,“话说,墨棠你刚刚磨磨唧唧说的那些古语是什么意思啊?我怎么一句也没有听的太明白?哎呀,我说棠四爷啊,您是倒斗的,不是什么进京赶考的殿阁大学士,没事您这老说什么文言文啊?” 李淳卿有些无语的冲着虞墨棠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的确,把进京赶考和殿阁大学士联系在一起的人也就只能是萧何了,然而值得表扬的是,毕竟他还是知道进京赶考和殿阁大学士的。 “然而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虞墨棠转头对萧何说道。“薄荷啊,咱们要是能从这里活着出出去,我就一定给你解释得清清楚楚。” 李淳卿无心听虞墨棠和萧何在这种环境下得插科打诨,毕竟这俩人的心也真是够大的了。没来由的,李淳卿的心中升起一种『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的悲凉。如今的虞墨棠和萧何不就是这样么?闹就让他们闹去吧,谁又知道还能不能活到下一秒呢? 毕竟李淳卿也还本该是不谙世事的年纪,只是阡墨阁的主子太早太早的便就看尽了世事无常。自此便也就看淡了生死。这种淡然是虞墨棠和萧何所没有的。甚至整个外八行都极为少见。比如他盗了燕赵太子丹墓,比如苍莽的蛇冠上有他的面孔。 李淳卿环视着四周,却又再次找不到了苍莽的身影。下意识的望向地宫顶壁,百鸟朝凰图依旧完好无损的刻画在顶壁的墙面上,富丽恢宏。九翎凤凰君临天下之姿尽显。 地面再一次的震动起来,有了先前的经验。这次李淳卿便也没有再显得那么狼狈而是迅速地示意虞墨棠和萧何同自己一起紧紧的贴在地宫的墙面上。 此时的苍莽的双眼已经完全失明,巨大而肥硕的身躯从另一侧的墙壁中显露出来。然而墙面却是依旧没有任何的破损。就好像这一切都如同一个极为可笑的幻觉一般。 李淳卿此时却再也压制不住脾气了。他却突然明白原来自己的一切都是错误。于是也便是人生中第一次发觉,原来自己也竟然是这般可笑。 至少在李淳卿决定盗上古朝王墓之前,他还依旧是那个霸气凛然的卿九爷。他可以一个人撑起整个阡墨阁。他可以完全不用怎么费心思就把那些道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盗墓贼耍的团团转。他可以让自己的名字震慑住整个外八行。他甚至可以以首席顾问的身份出席英国贵族上流社会的古董拍卖会,说着一口足以气死伦敦郊区市民的纯正伦敦腔英文,在觥筹交错之间运筹帷幄。 虞墨棠说的一点都没错。李淳卿是一只狐狸,一只狡黠而睿智的狐狸。他整日带着妩媚而危险的笑容,做成了墓函十二阁其他主子们花费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努力想完成的事,甚至做成了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而且他今年只有十七岁。 这是他数不过来的荣耀。而这便是李淳卿自认为自己倾其一生也都无法再次超越的黄金时代。一个在外八行中也就只属于他一个人的黄金时代。 自从李淳卿十五岁那年,父亲早亡,李家衰败。然而这看似炎凉的事态才造就了今天的李淳卿。如果说在李之彦死前,李淳卿都是一颗光洁而温润的白玉,就像虞墨棠一样依旧可以不谙世事。 那么当李之彦死讯传来的第二天,李淳卿便用了一夜的时间打磨出了本不该属于自己的棱角,锋芒毕露。高傲而耀目的寒光凛凛,在墓函十二阁中盛放光华。 而如今,外八行的天之骄子卿九爷竟然在上古墓中被一条已经双目失明蟒蛇耍的团团转,李淳卿当然会一时间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第二十一回 局 第二十一回局 曾经,李淳卿无数次的调笑过虞墨棠的涉世未深。他说虞家就是对虞墨棠保护的太好了,不然现在的虞墨棠也绝对不会比现在的自己差。 当然,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也便是李淳卿觉得命运对自己不公平的时候。他当然也希望自己可以像虞墨棠那样,可以保持着一颗纯净的心,过着那些让自己羡慕安逸的生活。倦倚窗棂,看窗外云淡风轻。 然而现在李淳卿才明白,被外界保护的太好的,也不只是虞墨棠。就连他自己,也都是被墓函十二阁,甚至是整个外八行捧在了象牙塔中。这应该就是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吧? 李淳卿为了支撑阡墨阁不知算计了多少人,而最后把自己算计在一个斗里,手足无措。 虽然如今的苍莽已然双目失明,然而李淳卿也不能有丝毫的懈怠。此时那条蟒蛇已经如同发了疯一般,用自己的头部猛烈地撞击着地宫的墙壁。整个地宫再一次的陷入了仿佛无休止一般的晃动之中。 李淳卿单手扶着墙面,以支撑住身形,贴着地宫的墙面缓缓向苍莽走去。另一只手紧紧地握着藏银短剑。眼中的杀气显露无遗。 巨蟒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淳卿正渐渐逼近自己,便猛然抬起蛇尾,向着李淳卿所在的方向抽打过去。只是如今的苍莽已然失去了视力,李淳卿可以很轻松地化解这苍莽的攻击。苍莽几击不中,开始犹如发了疯一般。蛇头弹出,猛烈地撞击着地宫的墙壁。 李淳卿紧紧的跟在苍莽的身侧,不仅仅只是因为可是在找到苍莽的疏漏后立即取它性命,更是因为只有在苍莽的周身,才是整个地宫震感最弱的地方。 当苍莽撞击墙壁的频率渐渐放慢,直至停止。李淳卿便看准了时机跃上了苍莽庞大的身躯。此时的巨蟒也没有力气甩下李淳卿了。藏银剑的剑锋闪着凛凛寒光,若有若无的剑风撕裂空气,渐渐散开。苍莽突然哀嚎了一声,在地上接连了几个翻滚,最后摔在了地上,微微抽搐着。 李淳卿手中的藏银剑刺入了苍莽的七寸,剑柄没入,剑锋从苍莽肥硕身躯的另一端刺出。剑刃刺穿肌肉形成的血槽中,猩红而浓郁的血液喷涌而出,流淌在了地面上。 李淳卿纵身抽出了藏银短剑,苍莽那一双墨绿色的眼睛渐渐褪成了最初的猩红色。巨大的蛇冠慢慢向外扩张,那上面的人脸也已经肉眼可见的消失着,变为了原本的纯白色。最后苍莽的全身渐渐变得枯黄,终是化作了一把尘沙,烟消云散。 抬头看了看其余六个依旧被光带束缚着的茧。一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袭上心头。那些曾经在小说中被自己嘲讽了不知多少回的玄幻主角光环情节竟然发生在了自己身上。上古九翎凤凰的翎骨钗,不真实,真的不真实。不过还好并没有太逆天,不然李淳卿可不能保证他自己不会觉得自己的经历太过恶心。 不过,既然已经被卷了进来,李淳卿还是可以调节自己的心态去接受的。毕竟是他李淳卿看透了事态。 冷暖炎凉,当局者自知。 缓缓地坐在地面上,李淳卿侧头环视这地宫四周的墙壁,一边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估计如果我们真的破不了七异阵的话,就只能一直被困在这里,直到死在这里。但是,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们要是想杀死七煞就必须大费周折。你们做决定吧,是在这里先休息等待其他的魔茧破碎,还是先试着炸出一跳来。不过第二种的风险很大,也许我们耗费了所有的炸药也找不到一条合适的出路,也许那些炸药会震开其余的六个魔茧。这些都是一个未知数。” 听闻李淳卿这样说道,虞墨棠和萧何都陷入了无以言说的沉默中。现在的境况似是依然将他们逼至了一个墙角。不能向前,没有退路,也不能去翻墙角。 “我觉得,咱们还是试试对付七异阵吧。”不知过了多久,虞墨棠才缓缓开口,“既然现在,我们已经到了一种横竖都是死的地步了,还不如在这里和他们耗下去,好歹也可以拉上他们几个垫背的呢。也许咱们运气再好一点,就把这个七异阵全破了呢。” 李淳卿听后点了点头,不置可否,却将目光看向了萧何。 萧何见此,便说道,“我觉得墨棠说的话有道理。萧何不像你和墨棠那样有学问,你们说的那些我也听不太懂。但是卿九爷,我就听您一句话,我为兄弟两肋插刀。” 听到了兄弟两个字,李淳卿,虞墨棠和萧何相视一笑。虞墨棠和李淳卿是发小,而萧何则也和虞墨棠相识已有大半年了。李淳卿和萧何则可以算作是陌生人。可是经历了上古朝王墓中的种种,他们已然成为了兄弟,可以彼此完全坦诚,把性命交与对方手中的兄弟。 李淳卿闭着眼睛靠在墙面上,调整好自己的状态,静静等候着下一个煞兽破蛹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头顶上方突然传来了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李淳卿赶忙睁开眼睛站了起来。 抬头,果然是又一只魔茧的碎裂。 这只魔茧与之前苍莽诞生时浓重的血腥味道不同的是——此时破碎的魔茧周围弥漫一层淡薄的黑雾。黑雾中一个人形的身影越来越清晰,就好像是雾气能聚成的一般。给人带来了一种无以言说的压抑感。 那抹人影从黑雾中脱出身来,李淳卿、虞墨棠和萧何也渐渐看清了那个黑影。萧何突然吃惊地说道,“这是……这是黑毛粽子!” 没错,黑毛粽子便是五百年的僵尸。传说,黑毛粽子一张嘴,人的血就会崩出来。当然了,这也只是个传说。不过既然有这样的传说存在,至少能说明这个黑毛粽子绝对不会是什么好对付的角色。 他们三个人也都必然听说过黑毛粽子,虞墨棠和萧何下意识地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只有李淳卿依旧站在那里,直视着渐渐向他们逼近黑毛粽子。簪于发髻上的凤凰朝日钗再一次泛起了光芒,而此刻,这种光芒无疑是李淳卿的一份定心药。至少他见可以在未动手时先把黑毛粽子的气势打压下去,没有了锋芒,再凶的猛兽都会很容易懦弱。这个,正是李淳卿最需要的效果。 黑毛粽子却并没有像之前的举父和苍莽一般如此畏惧凤凰朝日的宝光。这也在让李淳卿不禁紧锁住了眉头。 这只黑毛粽子的外观便如其名一般,皮肤呈现着黝黑的颜色,墨黑色的毛发主要分布在四肢和躯干的外侧。大约只有五毫米左右的长度,看起来也是不过分坚硬扎手。就好像是,一只进化得更完全一些的黑猩猩,已经完全有了人的外形。只是它的灵智却没有开发道人类的水平。 黑毛粽子虽为五百年,但也毕竟是比不上千年粽子金毛吼。没有完全的灵智与思维。依旧只是靠着自身的本能兽性去进攻和思考。 李淳卿站在原地略略活动了一下手腕,调节着自己的呼吸,使自己冷静下来,在极短的时间内分析出眼前的这只黑毛粽子的破绽以及自己究竟该怎么做,才能有最大的胜算。 虞墨棠向萧何递了一个颜色,两个人走上前去和李淳卿并排而立。其实虞墨棠和萧何也知道自己这样做的确也帮不到李淳卿什么,他们也只是希望李淳卿可以感受到他真的不是在孤军奋战,他还有兄弟,还有他们作为后盾。 而李淳卿,便也自然是懂得他们的意思的黑毛粽子在离李淳卿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略略怔了许久,突然怒吼一声,向李淳卿扑了过来,三人赶忙向后退去。李淳卿向萧何和虞墨棠递了一个眼色,三人成伞弧状站在黑毛粽子的对面。 李淳卿像虞墨棠递了一个眼色,虞墨棠渐渐退后,跑到了李淳卿的背包旁,取出了背包里面盛放着上雨婍银针的檀木盒子。而李淳卿和萧何则是依旧在原地与黑毛粽子周旋着。 趁着萧何吸引住了黑毛粽子的注意的一时半刻,虞墨棠赶忙将檀木盒子打开,递到了李淳卿的面前。李淳卿拿起了一根最大型号的银针,从右侧悄悄地绕道黑毛粽子的侧后方。 黑毛粽子向着萧何扑了过去,李淳卿看准时机。快步跑到黑毛粽子的身后,将藏银针狠狠地刺入黑毛粽子的脖颈之中。 黑毛粽子吃痛的哀鸣了一声,转过身去暴怒得看着李淳卿。怪叫了一声,长着青色獠牙的血盆大嘴张开,向着李淳卿扑咬过去。李淳卿赶忙侧身躲避,手中的藏银短剑划出了一道半弧,挡住了黑毛粽子的攻击。 第二十二回 黑毛粽子 第二十二回黑毛粽子 就在这时,虞墨棠再次扣动了扳机。子弹洞穿了黑毛粽子的头颅——当然这也只能对黑毛粽子形成一种短暂的干扰。 不过,这也正好是李淳卿现在所需要的。 黑毛粽子没有灵智,也就不会向之前的举父和苍莽那样完全的只针对李淳卿一人发动攻击。如此一来,便可以通过虞墨棠和萧何的不断干扰与黑毛粽子来回周旋,从而起到最大限度的消耗黑毛粽子体力的目的。 毕竟也只有这样,李淳卿才能将自己的胜算把握到最大。当然,这也是李淳卿刺入黑毛粽子脖颈的那根银针的主要功劳——深深刺入了穴位的银针在一定程度上阻隔了黑毛粽子的反应神经,使这只黑毛粽子在受伤后的本能反应放缓,从而给这三人争取到了最大限度的时间。 黑毛粽子刚刚转过身面对着虞墨棠的方向,在还没有反应过来要发动攻击的时候,李淳卿就已经在黑毛粽子的背部添加了一条新的伤口了。 疼痛使黑毛粽子迅速的转过身来,而李淳卿此时还没有来得及退开,就只得与黑毛粽子正面交锋。而由于黑毛粽子和李淳卿的距离实在是过于相近了,也就不敢轻易开枪,害怕自己的轻举妄动真的会误伤到李淳卿。 黑毛粽子张开长满獠牙的嘴,向着李淳卿的肩膀咬去。李淳卿赶忙委身躲闪,将藏银短剑横向拦在自己面前,试图借此可以阻挡住黑毛粽子的攻击。 黑毛粽子怒号了一声,巨大且尖利的爪子突然向着藏银短剑的方向迎了上去,紧紧地握住了藏银短剑锋利的刀刃。黑红色的血液从黑毛粽子的手掌心处冒,沿着藏银剑刃缓缓留下。 李淳卿试图用力横切向黑毛粽子的指爪,可是却无奈黑毛粽子的力气真的太大了,不是李淳卿所能对抗的了的。几番尝试之后,藏银短剑就这样紧紧地被束缚在黑毛粽子的手中,而李淳卿却是已经连将藏银剑从粽子手中抽出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毛粽子突然大力地将藏银短剑向自己的方向猛的一拉。李淳卿不足以抵抗,藏银短剑从手中脱出。李淳卿的掌心一阵疼痛,低头看去,原来是在之前和黑毛粽子抢夺藏银短剑时,手心处的皮肉竟然已经被剑柄上的镂刻花纹磨破了,细小的血珠缓缓的从伤口中沁出,染红了每一道伤口。 李淳卿的眉头不露痕迹的皱了皱眉头,然而却只是一瞬而过。李淳卿也并没有让虞墨棠和萧何察觉到他神色之中的片刻异样以及动摇。 通过深呼吸来调节着自己心跳的节奏,掌心留下的汗水混合着血液,浸润着新裂开的伤口,痛即心脾。 藏银短剑的剑刃已经深深地刺入了黑毛粽子的手掌里,暗红色的血液涔涔留下。然而黑毛粽子却只是举起了自己受伤的手,用另一只手握住剑柄,用力将藏银短剑从自己的手掌中抽离出去。怒吼一声,用力向站在它对面的李淳卿扔去。 然而李淳卿却是一直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灵智尚未进化完全的黑毛五百年粽子会有这样的举动?”而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向他飞来的藏银短剑。 虞墨棠突然跑到李淳卿身边,揽过他的肩膀用力向一旁栽倒下去,将李淳卿护在身测。身后便传来藏银短剑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又赶忙起身并将李淳卿扶起拉。关切地问道,“狐狸,你没事吧?那个黑毛粽子没有伤到你吧?” 李淳卿摇了摇头,却看到了虞墨棠右臂上面的长长的伤口,血液蜿蜒而下,一直流过了他的手背。显而易见的,这条伤口是被黑毛粽子扔过来的藏银短剑所伤。“我没有事的,你不用担心我。”李淳卿说到,“不过小喵,我觉得你还是去包扎一下吧。 “啊?我?我怎么了……”听到李淳卿这样说到,虞墨棠先是吃了一惊,显然是之前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伤口。而此时被李淳卿点出来,虞墨棠也就下意识的向自己的手臂上看去,在看到了伤口的那瞬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才开始感觉到了疼痛。 李淳卿看了看掉在地上的藏银短剑,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喵……你别在这里傻站着啊,快去让薄荷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用总是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此时,李淳卿眼角的余光却看到了黑毛粽子已经向着虞墨棠和自己的方向扑了过来。便只能用力将虞墨棠推向萧何所在的地方,自己则是一个有惊无险的侧身,避开了黑毛粽子的攻击。 见此,若不是萧何拦着,虞墨棠便又会向着李淳卿所在的方向扑过去了。他多想为李淳卿拦下黑毛粽子所有的攻击?可是又怕自己的心急之举会连累到李淳卿,毕竟关心则乱啊。『李淳卿』,这三个字,在虞墨棠心中所占的分量是无可厚非的。 李淳卿不放心的看了看虞墨棠,继而用眼神示意萧何一定要看好虞墨棠,不能让他再这么冲动了。之后便马上将目光重新定格在了黑毛粽子的身上。 凤凰朝日珠钗的宝光重新闪现,伴随着李淳卿的精神威压缓缓地向着黑毛粽子蔓延过去。 这次,当珠钗的宝光向着黑毛粽子照射过去时,黑毛粽子不再像最初时的视若无睹。而是本能的退后了两步。黑毛粽子的灵智尚未完全开发,也是凭借着自身的兽性和本能来对李淳卿发动攻击的,所以单单是凭借着珠钗的宝光并不能完全压制住没有灵智的黑毛粽子。反倒是李淳卿借助凤凰劫发出的精神威压,起到了克制黑毛粽子的作用。 趁着黑毛粽子后退的一会空子,李淳卿赶忙俯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藏银短剑,紧紧地握了在手里。 在某种程度上,这把藏银短剑在李淳卿心中的位置是足以和“凤凰朝日”珠钗平起平坐的,这两个物件对于李淳卿来说,都是一枚可以让李迅速冷静下来的定心丸。 那时的李淳卿尚且年幼,甚至还不知这所谓的“斗”究竟有和危险之处。那时他只知道要紧紧的握着这把藏银短剑,这让他在昏暗的墓道里觉得很安心。 没错,就如同虞墨棠和虞桓安,李淳卿和他的爷爷李忱之间的感情也是十分深厚的。 李淳卿美好的童年时光,也就算得上是和他的爷爷奶奶一起度过的了。虽然不像虞墨棠,从小父母就在国外发展,一年到头也见不到几面。但毕竟那时李家的主子李之彦和夫人总是会有忙不完的事情要去办,也是会或多或少地忽略李淳卿。所以在他的脑海里,一直固执的认为他的爷爷和奶奶要比他的父母双亲重要一些。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淳卿略略收敛起了凤凰朝日的宝光,伴随着宝光的精神威压也随之被削弱。毕竟,李淳卿要是想杀死黑毛粽子的话是要给它近身的机会的,不然若是黑毛粽子因恐惧而一直躲避下去,他们三个人是肯定耗不过黑毛粽子的。 果然如李淳卿所预料的一般,黑毛粽子见宝光黯淡了很多,便马上暴露出了原始的兽性。 没有了凤凰朝日的制约,黑毛粽子迅速的扑向了李淳卿。李淳卿则是迅速而灵敏的躲避了过去。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目光灿若星辰,但是却流露出凛凛寒光,高傲得仿佛是苍穹的皇者接受低贱草民的拜叩。 黑毛粽子被李淳卿的目光所刺,不由得身形一滞。而这则又是给了李淳卿一个绝妙的机会。 李淳卿迅速上前一步,藏银剑对准黑毛粽子胸口的部位用力刺去。没有血液,却有一股青绿是的尸液从黑毛粽子的伤口处缓缓流下,如同岩浆一般都涌动,带着专属于死亡的恐怖和恶臭。 下意识的退后一步,李淳卿强制性的压抑着条件反射一般的呕吐反应。抽回刺入黑毛粽子心脏的藏银短剑,迅速退到半米之外的。毕竟这样如果黑毛粽子反击的时候他也好给自己足够的用来反应的时间。而不至于到时候突然做出反应,反而会乱了阵脚。 机会既然摆在眼前,那么李淳卿便会将它把握到最好。 黑毛粽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上的伤口,怒吼一声,再次扑向了李淳卿。 李淳卿微微侧身,抬腿踢向黑毛粽子的手腕。让黑毛粽子暂时失去了平衡的同时损失了一次可以攻击自己的机会。 手中的藏银短剑转出一抹银白色的亮弧。再次刺入了黑毛粽子的胸膛,于之前的那道伤口不差分毫之微。 第二十三回 通感 第二十三回通感 似乎是在同一个瞬间,凤凰朝日珠钗的宝光再一次盛放,直照向黑毛粽子的瞳孔。本来像这种情况——突然而强烈的光芒直射入瞳孔,就是会导致暂时的,甚至于是永久性的失明。更何况黑毛粽子面对的不仅仅是强烈的宝光——直接射入了黑毛粽子的眼底的,是那伴随着精神威压的光芒。 黑毛粽子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双眼。弓起了身子,止不住的哀鸣。 只见得惨绿色的尸液从黑毛粽子那一双已经完全炸裂开来的眼球中缓缓流出,从它那干枯得犹如铁树的残骸败枝一般的指间缓缓涌动出来,腐败而粘稠,带着死亡气息的腐朽和恶臭。 即使是心里素质好得如李淳卿,如今也是被眼前的景象恶心得再也无心去思考任何事情了。 然而最先冷静下来的,却是虞墨棠。他举起手枪,对准黑毛粽子的头颅就是一发子弹。却又怕会因此加剧黑毛粽子的尸变,所以又分别用子弹洞穿了黑毛粽子的双膝和手肘。以保证李淳卿在受到黑毛粽子攻击的时候,有足够的时间做出反应。 李淳卿看向虞墨棠,轻扬起唇角,勾勒出一抹无可察觉的微笑。暗暗叹却这样一个单纯美好的少年竟也能如此狠戾而独挡一面。 “小喵,你先等一下。我来解决掉它就好,也好顺便验证一下我的推论是否属实。你和萧何退后。”说着,李淳卿向前迈出几步,径直走到了黑毛粽子的面前。“那么,粽子先生,你准备好了么?相信你是不会惧怕这样的后果的吧?毕竟你可是死过一次的人啊,还是让一切尘归尘,土归土吧。” 伴随着李淳卿冷冽却又偏偏是可以算得了温和的话语。黑毛粽子全身的皮肤炸烈开,就如同那些干枯了的树干上形容枯燥的树皮一般向外翻卷着,消逝着。眼睛中混合这凝固的血液与残破眼球的碎片。一张血盆大口犹如黑洞一般不断地张大,好像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却再也不能发出一丝声响。最终,却是化为了一摊灰烬尘埃。 许久后,李淳卿才缓缓转过身来,面向虞墨棠和萧何。“在刚刚对付黑毛粽子的时候,我突然感受到,我自己的精神和意志竟然可以和凤凰朝日如此吻合。所以,这个七煞阵,也未必就是这个墓的主人轩辕姒寒的杰作。” 萧何不明就里,而虞墨棠却是一点即破,“也就是说,你认为这个七煞阵是上古九翎凤凰布下的?” 李淳卿微笑着点了点头,“没错啊,本来当我最初看到这间地宫里面壁画时,我只是能感受到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一部部的引导着我们。而我刚刚才感觉到,这股力量,竟然就是凤凰劫。” 听到这里,萧何不解地问到,“可是如果是凤凰的话,她为什么还会这么刁难你啊?你不是她的传承人么?” 虞墨棠一脸嫌弃地看着萧何,说到,“九翎凤凰布这个阵肯定是有其正确的用意。除了用来防御土夫子盗取阡隍羽之外,我认为七煞阵最重要目的是对传承者的一种考验和传教。狐狸是有凤凰命的人,但是却不能完全掌握凤凰劫的真正力量,所以它甚至可能起到的是引导作用。” 听闻虞墨棠的揣测,萧何也是非常敬佩虞墨棠的心思缜密。但同时,萧何也打心眼儿里对虞墨棠对他的态度表示不满。于是便嘟囔着,故意说给虞墨棠听,“说的跟真的似的,你怎么就这么清楚啊?”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笨么?”虞墨棠也不甘示弱地撇了撇嘴,“反正我要是九翎凤凰,万一缺德了遇到了你这样的传承者,那我宁愿你死墓里面。” 萧何反唇相讥,“哪有你这样的凤凰啊,不过你缺德倒是事实。” “好了,你们不要在闹了,这么大的人了,还和两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李淳卿适时地打断了虞墨棠和萧何的争吵,“否则我就会视你们为变相的秀恩爱。不过萧何啊,虞小喵可是我的人哟!要不这样吧,三件玉器我就把他让给你。” 听闻这话,虞墨棠和萧何瞬间噎住。继而传来了萧何有些不怀好意的笑声,“君子不夺人所爱,我和虞墨棠之间可是清白的啊,自然是您和墨棠少爷自幼的情分深厚。再者说,墨棠少爷可是前途无量,卿九爷您怎么可能舍得用几块玉就把他给打发了呢?墨棠,你说是不是啊?” “你别嘴贱,瞎说什么啊!”虞墨棠狠狠地瞪了萧何一眼。却不敢再看李淳卿了。 李淳卿抬头看了看悬于地宫顶壁其余的五个魔茧。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咱们还有正事要做呢。”话音刚落,则又是一只魔茧的碎裂。众人不禁抬头望去,却并没有见到任何异兽的诞生。 李淳卿微微皱了皱一双黛眉,示意虞墨棠和萧何一切都要小心万分。自己则只是静默的站在原地。 轻轻闭起眼睛,前一秒还尽收眼底的色彩如今全然被黑夜与死寂一般的颜色所代替。却能勾勒出一个世界——那是一个用眼睛无法勾勒出来的世界。 以眼观鼻,以鼻观口。以口观心。 除却,“眼”、“鼻”、“耳”,“口”,“身”,“意”六感之外,人体还有第七种感官可以感知外界并与外界沟通,这种感觉就是的通感。而李淳卿便是要在这无尽的黑暗世界中,准确而清晰的找到目标并且击杀它。 虞墨棠和萧何一左一右,站在李淳卿身侧,环视着整个地宫。以防异兽突然降临,但李淳卿却不能及时地做出反应。 其实不然。在李淳卿的意识之海中,早已描绘好了一方蓝图。地宫中每一分一毫的异样,甚至于是一丝气流的波动,都足以被李淳卿感知。通感,及万物皆眼线。以感观心,以心观意,以意观身,以身观口,以口观鼻,以鼻观眼。闭上了肉体的眼睛,只留黑暗无边,混沌无物。却又是无比清晰,在精神通过中明察秋毫。 “嗯?这是魃?”李淳卿突然睁开了眼睛,眼中写满了惊异,“可是如果只是魃的话,它又怎么会出现在七异阵中?……不会错的,这气息分明就是魃,可是魃又为什么会以这样的形式出现呢?”然而转念一想,这毕竟是七异阵,出现什么荒诞的事也就都算得上不足为奇。 李淳卿这几句断断续续的低喃引起了虞墨棠的好奇心。“狐狸,怎么了?为什么这只魔茧碎裂却并没有上古异兽的诞生呢?” 李淳卿摇了摇头,并没有马上回答虞墨棠问题,而是依旧沉溺于思索之中。思考着这怪诞故事中的每一帧画面。遗弃无用的细节,整合同样怪诞的细节,参透足以决定生死的细节。在虚无缥缈中,寻找到一个实体,并击杀它。这一役,再也不是用手中的藏银短剑刺入异兽的心脏,饮尽一滴滴温凉的血液。 毫无危险,却也无从下手。 “别这样一直崩着你们的神经了,这只异兽,不会对我们造成任何威胁的。”李淳卿理了理自己微微显得有些散乱的头发,坐在了地宫的青石板地面上,再次闭上了眼睛。许久后,缓缓开口,“可是我们也威胁不到它啊。” 虞墨棠和萧何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只得问道,“那我们不就陷入僵局了么?总不能一直在这耗下去啊?” 李淳卿也自然不会忘了,儿时他第一次跟随父亲李之彦下斗的前一天,爷爷将这把藏银短剑递给他的时候那般郑重的眼神,以及那一句,“淳儿,这把藏银短剑一定要带好,它可是保命用的。” 李淳卿起身看了看地宫中千年不灭的长明灯。反衬入眼瞳中的光芒犹如无月之夜,天幕之中朔明的繁星点点。若要是形容此刻那般如穿越时空般的美丽,那便只有银河帝国的心脏。继而转过头,看向虞墨棠,问道:“那,如果是你呢?现在这个问题让你来做决定,你会怎么选择?” “我来选择?”虞墨棠先是感到意外,略略思索,继而脱口而出。“我觉得,既然咱们已经陷入了僵局,那就索性先把这件事放一放,先去对付其他的上古异兽。也许在对付其他异兽的过程中,就找到了对付魃的办法了呢。” 李淳卿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响指,微笑着表示认可,“不错,就是这样。那么,我们就再打开一只魔茧吧。” 话音刚落,三人便闻到了一丝焦糊了的味道。不禁向着传来那种味道的方向望去。却见一个火球悬浮在半空之中,魔茧的碎片已经被燃烧成了尘埃。 渐渐的,火球熄灭,才看清楚那火球之中竟然是一只禽鸟。那鸟的外形和鹤非常接近,一身湖蓝色羽毛上衬赤色斑点的羽毛,就连那瞳孔都是如火焰燃烧般的红色。它的身下只有一足,长在腹部偏后处。纤长,并且呈现出如同墨玉一般的颜色。 禽鸟的周身围绕着几簇火焰,永无止境般的燃烧着。发出“噼啪”的响声,让人听了心烦。 第二十四回 毕方 第二十四回毕方 李淳卿微微皱了皱眉,但又随即舒展开来。“我果然没有猜错啊。”目光如利剑一般的看向禽鸟,那禽鸟就已哀鸣了一声,跌落在地上那声哀鸣,像极了火焰燃烧的声音——“噼啪。” 萧何看着禽鸟身上燃烧着的火焰,用手肘碰了碰虞墨棠的手臂,说道。“这回这玩意看上去像个狠角儿啊?怎么也这么菜啊?这是被吓趴下了的节奏么?” 虞墨棠再次鄙视的看着萧何,那表情只写着一句话,『对面的白痴又在叫唤了,我真是日了狗了。』向萧何解释道,“这只鸟叫做毕方。其实它刚刚开始从火球中出来的时候我还只是猜测。不过刚刚听到了它的叫声,我才确定它的确是毕方。毕方纵然通火性,也无非只是个上古异兽,咱们狐狸可是苍穹之皇凤凰啊,当然可以轻轻松松的虐这只毕方了。” 毕方在中国古代汉族神话传说中是火灾之兆。毕方的名字有可能来自竹子和木头燃烧时发出的“噼啪”的声响。 这种毕方鸟的外形酷似现代的丹顶鹤,但是却只有一条腿(一说为只有一只翅膀),身体为蓝色、有红色的斑点,喙为白色。据说毕方的出现预示着大火。而传说黄帝在泰山聚集鬼神之时,乘坐着蛟龙牵引的战车,而毕方则伺候在战车旁。 虞墨棠记得他曾经在很多本古书中都看到过关于毕方的记载。《淮南子》里有清晰的介绍。 《淮南子·氾论训》:“叔孙敖三去令尹而无忧色,受罪禄不能累也;荆亻次非两蛟夹绕其船而志不动,怪物不能惊也。圣人心平志易,精神内守,物莫足以惑之。夫醉者俯入城门,以为七尺之闺也;超江、淮,以为寻常之沟也;酒浊其神也。怯者夜见立表,以为鬼也;见寝石,以为虎也;惧掩其气也。又况无天地之怪物乎?夫雌雄相接,阴阳相薄,羽者为雏,毛者为驹犊,柔者为皮肉,坚者为齿角,人弗怪也。水生蠬蜄,山生金玉,人弗怪也。老槐生火,久血为磷,人弗怪也。山出枭阳,水生罔象,木生毕方,井生坟羊,人怪之,闻见鲜而识物浅也。天下之怪物,圣人之所独见;利害之反覆,知者之所独明达也;同异嫌疑者,世俗之所眩惑也。” 李淳卿也曾过这些典籍,不过他现在并没有花太多的心思在研究这些事情上。他知道自己身上流着的是凤凰的血脉,毕方也绝对不会伤他,更伤不了他。但是他却要利用这只毕方,来杀死上一个诞生的异兽——“魃”。 所以李淳卿第二次的闭目冥想,就是在寻求一个木生异兽。五行相生相克,所谓“木生”便是火。他需要一个火属性的异兽来压制“魃”,甚至是毁灭它。而当火球燃尽,一具禽鸟的躯壳显现在众人面前时,李淳卿却看到了意料之外的惊喜——毕方。 若是换做其他的木生异兽,李淳卿还要去花心思如何利用它解决掉魃。甚至还要在达到自己的目的后大费周章的杀掉它。而现在眼前的这只异兽毕方,则是完全听命于自己的。 『木生毕方』是受五行思想的影响所致,意即木生火。因毕方为火鸟故用毕方代火,非指毕方生于木。 李淳卿抬手指向毕方,那毕方乖乖的用它那仅有的一足跳跃到李淳卿面前,收了周身的火焰,卧在了他的脚边。显得极为温驯的样子。伸手抚摸这毕方头部的羽毛,那是如果鎏光锦一般光华而艳丽的羽毛。“你感受到地宫中的魃了么?”见毕方点点头,便直其了身子,以一种威严的语气命令道,“那你去帮孤杀了它。” 毕方也跟着站了起来,却没有马上的去攻击“魃”,而是试探性的鸣叫了一声。似乎是有些恐惧的后退了一小步,小心翼翼地等待着李淳卿的反应。 “无妨,你快去吧。”李淳卿的语气多了几分不耐烦,转过身去不在看毕方,只是把它一个人晾在那里。 毕方也只得听命形势,毕竟,它还不敢违抗凤凰的命令,也就没有本事去违抗李淳卿的命令。尽管此时的李淳卿,还并不是真正的九翎凤凰。可是却也有了九翎凤凰本应有的高傲与威严。 凤凰一鸣,万兽臣服。 毕方重新飞起来,展开湖蓝色的双翼,团团的火焰围绕着它的身体燃烧。却燃不到它一分一毫的羽毛。 毕方绕着地宫飞上了一圈,火焰燃烧着“魃”,整个地宫都回荡这一种另人心悸的哀号声。犹如被猎捕了的野兽,活生生的在火焰中炙烤。 闻此声音,李淳卿却只是淡然地勾起一抹微笑。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却根本不在乎毕方仿佛失控一般的点燃火焰,无情的焚烧着地宫中的一切。 当然,也包括它自己。 然而火焰却没有侵害到了淳卿一分一毫。甚至他们三人连一丝热气都没有感受到。也许是凤凰朝日的保护,也许是毕方还残存这一丝理智。但是究竟是怎样的,也便就不得而知了。 “狐狸……”虞墨棠有些不放心地看向再次燃烧成了一团火球的毕方。要说是唯一的不同点,就是当初那炽红如朝阳的颜色变成了如同掺杂着浓墨的血液。“我怎么觉的这个毕方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啊?” 李淳卿神秘的笑了笑,摆摆手示意无妨。“等着看戏就好,其他的你们不必担心。” 虞墨棠依旧是不放心,但却又怕自己的多嘴会影响到李淳卿。低下头思考着自己到底要不要再询问几句。正如之前李淳卿所说,虞墨棠的心思太过敏感了。几番挣扎之后,虞墨棠终是缓缓开口,注意这自己的每一个措辞,“狐狸,我知道我可能顾虑的有些多了。但是……”说到这里,虞墨棠却突然不再继续说下去。 似是察觉到了虞墨棠语气中的异常,李淳卿转过身看了看李淳卿,说道,“没事的小喵,别担心,一切还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呢。” 虞墨棠点了点头,默默的注视着地宫上空,毕方的每一个举动。 就在此时,一直盘桓在地宫顶部的,毕方化作的暗红色火球却突然炸裂开来。触目惊心。 瞬间,整个地宫便已被火海吞没。只留一个一平方米不到的空地,供三人养鼻息——毕方已然濒临崩溃。而当它真正崩溃的时候,势必会用火海来将一切焚烧得干干净净。 李淳卿侧头看了看虞墨棠和萧何,继而便移开了视线,看了看四周的熊熊烈火,李淳卿突然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是玩大了。 凤凰朝日珠钗的宝光驱散着向着三人涌来的浓烟。但是李淳卿却丝毫没有因此而略略松下自己紧紧锁住的眉头。毕竟如果按此情况继续烧下去的话,不仅仅会烧毁七异阵中的其他魔茧,那时的场面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即便是运气再好上一点,火焰连同着烧死了所有的上古异兽。那么他们三人也迟早会因氧气的大量消耗而窒息死亡。 “一会无论出现了什么情况,你们都只能在这里好好待着。地宫顶壁上面的凤凰壁画会保护你们的。”李淳卿看了看那如同发了疯一般的毕方。大声喝道,“你这孽畜,还不停下?” 然而早已失控的毕方又怎么会像以前那样,还那么听李淳卿的话? 地宫中残存的氧气已经越来越稀薄了,再这样耗下去的话,他们三人的结局只有一种,那就是他们终将葬身于此。 虞墨棠问道,“狐狸,那咱们那能不能在找一个水属性的异兽啊?” 李淳卿摇了摇头,说道,“这样做可是需要冒很大的险呢,按照咱们现在的处境是冒不起了。且先不说,被这熊熊烈火包围,我根本就洞悉不到魔茧是任何情况。就算是真的存在水属性的异兽,我也未必就能控制得了它。若是禽鸟或是异兽也就罢了,我还是有压制住它们的能力的。可是如果遇到了蛇怪或者是瑞兽,我可能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不过我觉得,既然是七煞阵,那么存在上古瑞兽的可能性极小。蛇怪的话,极有可能会是八岐大蛇或者是蛟巫岐。”虞墨棠说道,“狐狸,你认为该怎么做就去做吧。不要因为我和薄荷在就有心里压力。” “墨棠说的对啊。我们一切都会听你的决定。”萧何附和道,“卿九爷,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李淳卿点了点头,继而轻勾出一抹微笑,对虞墨棠和萧何说道,“谢谢你们愿意如此相信我。所以我更加不能贸然打开魔茧,只要现在我们还有一丝生机,我也不会再拿你们的性命作为我的赌注了……” 李淳卿的话还没有说完,却突然感到地面猛烈的震动这,继而,便开始坍塌。三人也随之陷入了开裂的地面之下——毕方所化作的火球炙热得足以将青石烧做埃土。 第二十五回 梧桐 第二十五回梧桐 李淳卿心中暗暗道了一声,“这下算是真完了。”感受到身体直直的坠了下去,自知若是这样便必死无疑。其实在这种情况下,只要不停的调整自己的重心,是自己的重力势能降低,下落的速度就可以逐渐变慢,落地时也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的减小危险。可是在极速下坠的情况下,李淳卿跟本就无法动弹丝毫。 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瞬间,李淳卿感到自己不再下落。然而却没有意料之中的,濒临死亡的痛感。只是背部火辣辣的疼痛。感觉上只是皮肉上的轻微挫伤,并没有伤及骨头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应该是在下落的过程中,被那些撞上的不明物体划伤的。 李淳卿先是微微一怔,继而反手摸了摸地面。 潮湿而柔软的触感在之间蔓延开来。摸上去像是极其松软的泥土。这样的泥土在北方是很少见的。反而像极了热带的雨林,淅淅沥沥的欲将泥土冲刷得松散。 李淳卿微微皱起了眉,手指缓缓向旁边移动,却摸到了很多凸起的不明物块。而且绝不是土块。 “狐狸!狐狸你还好么?你在哪啊?”……“卿九爷,你现在在哪啊,身边还有没有可以照明用的工具?” 突然听到了虞墨棠和萧何急切的喊声,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便用手肘强撑起上半身,坐了起来。冲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到,“我没事的。小喵,薄荷,你们也没事吧?你们两个现在在一起么?” “狐狸我们都没事啊,你现在待在原地等我们,我们很快就过来找你。”虞墨棠一边 单手撑地,缓缓地站起身来。李淳卿暗暗地了一口气,然而当他听到周围传来了“戚戚簇簇”的声音时,瞳孔骤然放大。 也许是因为此时受到听觉的刺激,李淳卿突然意识到自己竟然是完全陷如于黑暗之中的。将手指伸到眼前,轻轻地晃了晃,却发现原来自己真的看不见了,顿时不由得心中一紧。 这样的情况,才是李淳卿真正害怕的。面对一个完全无法感知的世界,一切都是未知数,而且这些未知数是自己完全无法掌控的。 恐惧,来源于未知。 这个道理,李淳卿一直都懂。也知道此时自己的心里活动已经趋向了无限的恐惧。 继而想到,既然自己是在斗里,墓穴坍塌,自己也就随之坠下。虽然不知道自己现在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还在地壳岩石圈的上表面,见不到光也是非常正常的啊。现在自己的呼吸很顺畅,也就表示着这里的氧气是有供给的,这就表是一定会有出口。 摸索着自己身上所有的口袋,终于在自己上衣内侧的口袋中发现了一根荧光棒。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荧光棒弯折,当李淳卿看到微弱的莹黄色光芒的时候,终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以至于在虞墨棠走到他身边叫他的时候,都是心不在焉的。 “狐狸你看,我们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啊?”虞墨棠拿着探照灯向斜上方照去,“这里为什么会有树?” “你们找到行李了啊?这样我们的境况可是好多了呢。”李淳卿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对之前还以为自己看不见了的事情只字不提。 顺着探照灯照射出来的光芒,李淳卿也向这上方看去,不有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无数参天的古梧桐树拔地而起。绿色的树叶如同巨大的冠冕一般,居于梧桐树粗壮的树干之上。大有直至云霄的气势,只是可惜了,这些梧桐树生长在暗无天日的地下。不过,若是生长在地面上,也恐怕摆脱不了被砍伐的命运吧? 地面之下!李淳卿突然感到后背一凉。对啊,这里可是地宫啊!暗无天日,怎么会有这么多梧桐树呢?而这些树,又是怎么生长起来,并且如此繁茂的呢? 尽管虞墨棠和萧何在此之前已经目睹过了这一盛况,但此时继续看去,依然还是无非掩饰自己的惊愕。毕竟如此奇观,当真少见。也许少见这个词是无法形容的。如果要是将此时眼前的景象去和别人描述,那么回馈来的词汇便只能有一个,那大概就是“天方夜谭”了。 李淳卿定了定神,手指触摸上近旁一颗梧桐树宽厚而粗糙的树干。没有风,梧桐的叶子却是沙沙作响,与清风抚过树叶的声音一般无二。 “梧桐?”虞墨棠好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继而看向了李淳卿。说道,“狐狸,这些树,可是梧桐啊。” 李淳卿的手指依旧轻轻得摩擦这古梧桐树干上的树皮。“我当然知道这些树是梧桐啊,可是它们的存在实在太诡异了……”说到这里,却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了看梧桐树巨大的树冠,脑海中闪过一个词汇,“凤栖梧桐?” 虞墨棠点了点头,继续说到,“刚刚我和萧何在过来找你的时候,发现七煞阵里面剩余的几块魔茧并没有被烧毁,而是与我们一同掉了下来,所以狐狸你先好好休息一下。” 李淳卿点了点头,侧身靠在了梧桐树旁。闭起眼睛使自己处于接近放空一般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下,人体的机能是最为放松的。这样便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将自己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然而许久后,李淳卿却睁开了眼睛。神色中带着一丝的不自然,然而却即逝,并没有被虞墨棠和萧何察觉到。继而用一种平淡得惊不起一丝波澜的语气对他们说道,“告诉你们一个不好的消息哦。剩下的那几块魔茧已经摆脱了阡隍锁对它们的控制了。所以咱们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很危险呢,就算是用『九死一生』这样的词汇来形容,也都是不为过的。” 虞墨棠点了点头,附和道,“嗯,大家都小心一点。” 萧何拿着探照灯环绕着四周转了一圈,却保了他们附近的位置没有残存的魔茧。这样万一魔茧突然破裂,他们也好有时间想出应对的策略。 李淳卿继续闭上了眼睛养神,现在的境遇已经变得越来越棘手了。自己也就只能随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才能保证自己和虞墨棠、萧何拿到阡隍羽,并且全是而退。 从远处梧桐树林里凭空得传来了一丝喧嚣,李淳卿便立即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背部也离开了靠着的梧桐树干,活动着自己的脚腕手腕,反手抽出了先前自己插在梧桐树干中固定的藏银短剑。 此刻,李淳卿无比确信的感受到了,这一声喧嚣,正是来自破裂的魔茧——又是一只上古异兽的诞生。 由于地宫中梧桐林的地形过于复杂,李淳卿并不能判断出上古异兽诞生的方位。也样也是极为危险的,所以三人便将后背相对,靠在一起。这样,无论异兽从哪一个方向攻击他们三个人,他们都可以看得到了。 也只有兄弟,才能完全放心的把自己的后背交给彼此。 树叶相摩擦所发出的沙沙声由远及近,李淳卿将手中的藏银短剑握得更紧,警惕地看着自己所要负责查看的方位。 “狐狸,薄荷,你们快看这边!”虞墨棠忽然看见梧桐树冠上依稀有影子闪过,赶忙一边子将弹上膛对准了那了道影子,一边呼唤李淳卿和萧何向这自己发现影子的方向看去。 萧何一手拿着探照灯,沿着虞墨棠手枪所指的方向照去,另一只手也急忙的从背包中掏出枪来。看得出,这三个人都是万分警惕的。 探照灯发出明晃晃的光芒,照到梧桐树的树冠上,将每一片树叶的轮廓都勾勒得完美。却总会有斯须的黑影闪过,斑斑驳驳,划破了那些近乎完美的翡翠色。 李淳卿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梧桐树的树冠上,全然不似虞墨棠和萧何,将目光紧紧地锁在那抹黑影之上。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过三人认定了的目标,却都是那一抹黑影。 “快退后!”李淳卿突然提高了声音对虞墨棠和萧何说到,“这只异兽,可真不是个好兑付的主儿呢。” 话音刚落,一条巨蟒便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萧何下意识地拉着虞墨棠和李淳卿向后退了一步。 虞墨棠看着那条巨蟒,心中暗自道了一声“不好。”先前李淳卿说如果他们遇到了蛇蛟的话,那么问题就会变得时分棘手。现在这可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却突然觉得现在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绝不会仅仅于此,就像是自己眼前的这条蟒蛇,也绝不会仅仅只是一条普通的上古莽形异兽而已。 李淳卿看着巨蟒暗金色的眸子。那一双眸子中透露出的丝丝寒气,让人从每个细胞到整个身体都感觉到那种无可自制一般的寒冷。犹如一个小小的漩涡一般,像是要把人的灵魂都吸附进去。那是无尽的黑洞,永远都没有人知道黑洞会有多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什么时候会到达尽头。虽然事实上,黑洞这种东西是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 第二十六回 八岐大蛇 第二十六回八岐大蛇 这条蟒蛇身长足足有二十米,全身呈现一种血淋淋的红色,如同被活生生的剥了皮。却又沾满了青苔,触目惊心。 突然,萧何的眸子骤然一紧,惊呼出声来。“这……这不是八祁大蛇么?上古朝王墓里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玩意儿啊?” 李淳卿微微皱起了眉头,虽然眼前这条蟒蛇只是一头一尾,而rb神话中的八歧大蛇却是八头八尾,可是它的外貌和性状却都与八歧大蛇一般无二。 也不怪萧何会那么吃惊,因为事实上,他们三人看到八岐大蛇的时候皆是不由得大吃一惊。毕竟谁也不会想到,rb神话中出现的怪物,竟然会出现在上古朝王墓中。 八岐蛇,也作八岐大蛇(ヤマタノオロチ,yamatanoorochi),别称八俣远吕智、八俣远吕知,是rb神话中的怪物,它被认为是水害的象征。后被须佐之男斩杀。 根据《古事记》和《rb书记》的记载。八歧大蛇的眼睛像红灯笼果,拥有8头8尾,所以全身分为八个叉,这是便是名字的由来。身上长着青苔、桧树和杉木,身体能把八个山谷和八个山岗填满。它的肚子总是血淋淋,像是糜烂了似的。 八歧大蛇从高志来到出云,每年要吃一个女孩作为献祭。正好此时素戋呜尊(须佐之男)从高天原流放到这儿,他以要求娶老夫妇的女儿奇稻田姬为妻为条件,用酒灌醉了八岐大蛇,杀了它,并在它的尾部发现了天丛云剑(三神器之一的草薙剑)。 有一说认为,这八岐大蛇代表的是“河川氾滥”。“斐伊川”上的沙洲形貌是如同蛇鳞般的“鳞状沙洲”,加上河川蜿蜒的模样,因而被描述为“大蛇”。河川固定一段时间的氾滥便会毁坏(吞吃)稻田(八稚女),而击退大蛇就象征著治水成功。 另一说认为,这八岐大蛇也可能反映出古代八云国(今岛根县安来市)的“制铁文化”。八岐大蛇也可能是铁矿山(原头)的隐喻,大蛇腹部流血的模样就是铁砂(原料)混在河水中混浊的样子,而它尾部内铁剑(成品)的坚硬。 不过李淳卿细细一想,倒也觉得没什么。记得曾经看到过的一篇关于八岐大蛇的“相柳说”。 『八歧大蛇便是中国传说中的相柳。相原九头,因被黄帝轩辕用剑斩下一头后,也是八头,与八歧大蛇一样,也是所到之处皆为沼泽,两者之间的相似性极高,便认为八歧大蛇便是中国传说的相柳流传到rb之后的变种。』 听到萧何说到“八祁大蛇”这三个字,虞墨棠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了一起,萧何自己也是被惊得容不下在去思考什么其他的事情了。全然不似此时的李淳卿,直视着八祁蛇暗金色的眸子,目光中皆是淡漠的高傲——这是一种上位者接受臣仆的拜叩时,所独有的高傲。容不得臣仆任何的,一丝一毫的不恭。 八祁大蛇似乎对于李淳卿目光的高傲也有几分的忌惮,极为不自然的向后瑟缩,就连那肥硕的身躯都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了几分。 然而八岐大蛇很快便又重新掌握了自己精神的主动权,渐渐向李淳卿逼近。 李淳卿用眼神示意虞墨棠和萧何离自己远一些。反手从背包中拿出一根冷烟火,扔给虞墨棠,说道,“你们帮我把这里弄亮些。顺便,让它看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 只见那八岐大蛇张开了它的血盆大口,猩红色的芯子不断的吐出,发出“嘶嘶”的声音。让人听了后止不住的心烦意乱,又间或带着些许的恐惧。 李淳卿见八岐大蛇并不主动向自己发动攻击,他也就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死死地盯着八岐大蛇那一双暗金色的眸子。没来由的,李淳卿却始终相信那双眼眸中潜藏着某些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李淳卿自己也不知道。 虞墨棠见李淳卿迟迟未动手,以为是出现了什么变故。便赶忙问道,“狐狸,你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么?” 李淳卿没有回头看虞墨棠,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将左手的食指抵在自己的唇上,向他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示意虞墨棠和萧何不要再出声,以免打扰到自己的思考。但是他的视线却一直都停留在了八岐大蛇的眸子上,没有一丝一毫的转移。仿佛是极力地想从中洞悉出什么东西出来。 手中的藏银短剑却突然滑落到了地上,跌落在了那潮湿温润的泥土之中,惊不起一丝涟漪,也发不出一丝的声响。就好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那么平静,那么淡漠。 然而此时,李淳卿的眼眸中却像是有一滴墨迹渐渐地氤氲开来一般。勾勒得一幅丹青水墨。却无人能看得懂这幅水墨画的内容,尽管它美得极致。 此般情景,虞墨棠和萧何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李淳卿的一举一动。止不住得担心。 两朵小小的烟花在李淳卿的瞳仁处悄然绽放,然而却又马上烟消云散。李淳卿暮然闭起了眼睛,也许是不想再看八岐大蛇的眼睛;也许是看到了自己不想看到的东西;亦或是,也许他并不想让自己的眼泪留出来。在这种时候,情绪产生如此的轩然大波,李淳卿除了压制自己也就再无他法了。 待眼中的泪水干的差不多了,李淳卿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转过身去,看向虞墨棠和萧何。说道,“你们不用问了,我也知道你们想要问我的是什么。我看到了自己的过去……和未来。” 萧何本想追问李淳卿,他看到的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虞墨棠不露声色的摇了摇头,劝诫萧何不要这样去问。因为虞墨棠无比清楚李淳卿的性格,只要是他不想说的事情,任凭别人怎么问,也都是徒劳无功的。 愣了片刻,李淳卿俯身捡起了掉落在地上的藏银短剑。继而用力地刺入了八祁大蛇暗金色的眼眸中。 猩红色的血液从那条八祁大蛇的眼眸中喷涌而出,而它却相安无事般的依旧静静得待在那里,相安无事般的依旧用那涣散而空洞的眼神看看着李淳卿,相安无事般的依旧吐露着芯子。 让人猜不透局面。 也就是这样的局面,才让李淳卿真正的担忧起来。一切发展得太过平淡了,而这种平淡却非是简简单单的。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暴风雨来临之前,平静无浪的海面。暗自地积蓄这力量,一经波动,则必定是波涛汹涌。 突然的惊慌使李淳卿一下子就乱了方寸,也乱了他一直克制的情绪,机械地将藏银短剑从八祁大蛇的眼中抽离出来,又再次机械地刺入了它的另一只眼睛中。 然而八歧大蛇依却旧是不为所动。李淳卿淡淡地“哼”了一声,继而转身接过了萧何手中的冷烟火。待八歧大蛇吐出芯子的那一刻,将手中的冷烟火扔进了八歧大蛇的口中。继而向着八歧大蛇的脖颈用力一踢,使冷烟火能有机会滑进八歧大蛇的腹中。 果然,很快八歧大蛇那原本高高扬起的头颅便重重地砸在了地上。暗红色的血液从它的七窍中喷涌而出,流淌在了地面上,将深褐色的泥土染得显得几分深红。继而弥漫出了一种特殊的香味,那是一种蛋白质焦糊了的味道。 李淳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眯起眼睛看着八歧大蛇渐渐地燃烧,直到它渐渐燃烧得只剩下了一团灰烬。用不了多久,这条曾经真实的出现在李淳卿面前吐着芯子的八歧大蛇就这样的以这样的身份,成为可以为这些梧桐古树生长提供养分的肥料。 突然,李淳卿感到一丝无以名状的惊恐,转身环视着四周。突然大声向着虞墨棠和萧何喊道,“我们快爬到这棵梧桐树上去,快!” 见此,虞墨棠和萧何也自然是丝毫不敢怠慢的。虽然他们并不明白为什么要突然爬到树上面,但是他们依旧选择了对李淳卿的无条件的信任。 这些古梧桐树的树干粗糙而宽大,所以很容易攀爬。没过多久,三个人便都爬到了梧桐树的树枝上,宽厚而坚韧的树枝承载着他们三个人的重量,没有丝毫不堪重复的现象。 也许,这和凤凰劫的存在也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虞墨棠偶然间向下望去,却发现只不过是转瞬之间,那原本潮湿温润的土地却已被汹涌的洪水淹没。 沧海桑田。 虞墨棠能想到的词汇,只有这四个字。而也就是这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描画出了的却是几万年甚至是几亿年的岁月变迁,云起云落。可是一念沧海,一念桑田。和现在这般状况都是一样的,说到底,也无非就是曲终人散。 第二十七回 无声 第二十七回无声 虞墨棠却没有将自己的感慨道出,只是指了指树下那波涛汹涌的洪水。说道,“狐狸,薄荷,你们看着下面是怎么回事啊?怎么会突然就被水淹没了?” 萧何看到之后也是不由得大吃一惊。虽然萧何并不是第一次来倒斗,但是眼前出现的一切是他从来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加之他并不像虞墨棠,从小时候开始就偏爱与家中的古籍,熟悉各种奇珍异兽。也不像李淳卿,那一本《玄暝天卷》可以为他解开所有的疑惑。 其实说到底,这些上个的异兽这片上古的森林,李淳卿也是第一次看到。不过是卿九爷用他一贯的淡然压制住了他对这些事物的惊异。 “在rb的古代传说中,八歧大蛇是水害的象征。”李淳卿随手掰下了一枝梧桐树枝,将它扔向了离他们所在的那颗梧桐树较远的地方。“我们刚刚所看到的一切,无非只是个障眼法罢了。” 果然,李淳卿的话音刚落,那一枝先前已经沉入了水中的梧桐树枝有再次浮起,跃出了水面。巨大的浪花从梧桐树枝之前的位置突然翻起,雪白色的泡沫咕噜咕噜得从水中涌出继而水面被分开,巨大的异兽身形渐渐显现,如同腐烂一般的红色显得十分不堪。 只见那怪物和之前的那条八歧大蛇长相十分相像,唯一不同的就是它真的具有八歧大蛇的特点——拥有八头八尾,全身分为八个叉。眼睛像红灯笼果。身上长着青苔、桧树和杉木。它的腹部血淋淋的,就像是糜烂了似的。 李淳卿见八歧大蛇现身,赶忙取下了簪在自己发上的凤凰朝日骨钗,一边让虞墨棠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枚上雨婍银针。 骨钗顶端镶嵌着的宝珠发出温润却庄重的光芒,将三个人笼罩在其中。李淳卿接过虞墨棠递过来的银针,用针尖在自己的手指上微微一划,顿时血珠便如同脱了线一般的从伤口处涌出来,一滴,两滴……最终汇聚在一起,如同一条红色的小蛇一般,缓缓地蜿蜒而下。 李淳卿微微抬高了自己的手指,将自己的血液滴落在凤凰朝日骨钗上面的宝珠上。鲜红色的液体从宝珠上滑落,滑过来温凉的骨钗,最终滴落在了水中。氤氲开了层层的涟漪。 八歧大蛇似是闻到了血腥的味道,显得异常的兴奋。八条尾巴一齐拍打着水花,那八个头颅也一同指引着它的身躯,向着血液滴落的地方俯冲下去。 然而八歧大蛇还没有机会接近李淳卿流下的血液,就已经被一抹淡金色的光芒冲击得向后退去。 见此,李淳卿将血液围绕着梧桐树的四周分别滴落下去,以保证他们的暂时安全。 只见得那八歧大蛇怒啸了一声,再次沉入了水中,激起了巨大的浪花。却在下一秒,从李淳卿的背后再次传来了八歧大蛇别反弹回水中的声音,以及八歧大蛇那撕心裂肺一般的咆哮声。 “卿九爷,现在这个是什么情况啊?”萧何问道,“现在的这条八歧大蛇是以前的那条,还是七煞阵新诞生的异兽啊? 虞墨棠的手指抚摸着梧桐树嫩绿宽厚的叶片,说到,“按理说,七煞阵中是不可能存在相似种族的上古异兽的,更何况它们还都是水系的异兽。而且,刚刚狐狸不是说我们之前看到的那个八歧大蛇只是个影子么,所以我觉得它们应该是一条蛇。而现在我们所见到的,才是真正的八歧大蛇。” 李淳卿点了点头以示认可,接过虞墨棠的话,继续为萧何解说,“其实刚刚的那只八歧大蛇的学名应该叫做蛟巫岐,是八歧大蛇的预备形态。所以外貌上才会和八歧大蛇如此的相像。也有一说,称蛟巫岐是八歧大蛇和烛九阴的混血种。所以我刚刚才说,我可以从蛟巫岐的眼中看到自己的未来。” 萧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说道,“我以前听闻过,可以从烛九阴的眼眸中窥视地狱。既然蛟巫岐和烛九阴有着相似的能力,那么很有可能刚刚那只蛟巫岐就是八歧大蛇和烛九阴的混血种啊。” 虽然萧何并没有像虞墨棠和李淳卿那样,看过许多古代的典籍,对上古的奇珍异兽已经文字图腾有着那么深入的了解,但是对于“烛九阴”这三个字,他还是有所耳闻的。“那么,也就是说,这个地宫里,还存在着一只烛九阴?” 听闻萧何话,李淳卿将目光从水面上移开,一滴血珠滴落在了梧桐树叶的叶脉上。“的确存在着这样的可能。不过,不管这地宫里面究竟有没有烛九阴,反正七煞阵中肯定不会有烛九阴存在的。” 八歧大蛇再次浮出水面,围绕着李淳卿所在的那颗梧桐树不停这转着圈,在那附近的水面上旋转出了一个漩涡,似乎是想要将那一圈悬浮在水面上的血液搅散开来。可那当然是徒劳无功的。 于是,八歧大蛇便如同发了疯一般的用它那八条巨大的尾巴拍打着水面,激起了层层浪花。巨大的浪花扑在了梧桐树上,打湿了梧桐树的树叶,也打湿了树上三人的衣襟。所幸,梧桐树的树枝十分繁茂,他们还不用担心巨大的浪花会将他们打下去。 李淳卿将那枚划破了自己手指的上雨婍银针仍进了水中,以巩固由自己的血液形成的保护圈。只要这一圈血液依旧完好无损,李淳卿才能保证他们不会因那些被八歧大蛇拍起的巨大的浪花打散而受伤。 果然,当上雨婍银针落入水中的那一刹那,就连那汹涌的浪花都小了几分。加之那八歧大蛇渐渐地有些精疲力尽了,水面也就渐渐得平息了下来。 “总算是消停了。”虞墨棠轻叹一声,继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转头看向李淳卿,问道,“可是这大水要是一直不退的话,那咱们怎么办啊?也不能就这样一直耗下去啊。咱们的食物和水都是有限的,而且也坚持不了几天啊?” 李淳卿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也不知道以后咱们该怎么办啊。反正以目前的状态,我都不知道该怎样去杀死它。而且我也没有勇气像那些rb古代的勇士那样,跳到水里去和八歧大蛇做殊死的搏斗。更和何况那样可是十分不明智的选择。” 说到这里,李淳卿突然想起了儿时从爷爷那里听来的rb神话中,素盏鸣尊最终杀死了八歧大蛇所用的计谋。 『素盏鸣尊为保护奇稻田姬,将她变成一只梳子(栉)插在自己的头发上,然后叫脚摩乳与手摩乳酿造烈酒,在围墙上凿了八个门,各自摆了装满烈酒的酒桶。 后来,到达现场的八岐大蛇一闻到了酒香,八个头便各自自钻进八个门中饮用烈酒,接著便酒醉倒地,昏睡不起。素盏鸣尊趁机持著“十拳剑”,预将八岐大蛇斩杀,在切到尾巴的时候,十拳剑的剑刃却敲出了缺口,将尾巴逐一剖开看才发现,原来其中含有一把坚硬而锋利的大刀,而这把大刀便是“天丛云剑”(あめのむらくものつるぎ)。从此,素盏呜尊娶奇稻田姬为妻,定居于出云国。』 当然,这也只是个很美好的爱情故事。没有什么参考价值。 萧何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些水和干粮分给李淳卿和虞墨棠,看着在水中来回翻滚的八歧大蛇,突然想到了一个有可能治服八歧大蛇的好办法,便赶忙说了出来。“卿九爷,不是有种说法叫做鸾凤栖于梧桐么?你看看可不可以试着和这些梧桐树产生共鸣。” “这倒是个好办法啊。”虞墨棠一听,也立刻附和了起来,“这里的梧桐树错跟复杂,若是可以起到制约的作用,肯定能给我们带来很多有利的条件的。” 李淳卿点了点头,他之前还真没想到过这个办法。听起来也很有可行性,便觉得不妨一试。将自己的精神同感融入到凤凰朝日珠钗发出来的宝光中,那宝光也随之更加明亮了几分。 淡金色的光辉照耀在几颗邻近的梧桐树上,叶子无风自扬,“沙沙”作响。那是只有它们自己才能听得懂的,无声之歌。它们观望不得日月,却观望这世间的悲欢离合。花开花落,沧海桑田。纵然心中哀伤,亦是能做到不动声色。 李淳卿再次闭起了眼睛,用通感来洞悉地宫中的一切,甚至于是梧桐树叶的每一丝律动,八歧大蛇的每一次呼吸,都能被李淳卿所感知,并掌握。 八歧大蛇待自己恢复了体力,再一次地向着李淳卿发动了攻击,效果却依旧小之又小。 上雨婍阴针藏银本有通灵的作用,加之八歧大蛇属水,属阴。所以藏银本身具有的神性可以完全压制住八歧大蛇的阴邪气息,使它的自身属性以及攻击力大打折扣。 第二十八回 天时 第二十八回天时 李淳卿的眉心却丝毫没有因此而微微放松了一些32,依旧是皱得那么紧,犹如一朵初放的罂粟。毕竟虽然凤凰劫和上雨婍银针虽然能起到制约八歧大蛇的作用,但是李淳卿深知,他们是不能一直这样耗下去的,总该想和办法,解决掉这只八歧大蛇。 突然,从上方传来了一声阵雷声。三人条件反射一般的抬头看去,却见暮然阴云笼罩,而且云层正渐渐地压低。 李淳卿暗道一声“不好!”却也无力回天了。只得看着大雨倾盆,洒落下来,水平面也就随之越来越高。用不了多久,就会淹没至树冠的位置。到时候,就算八歧大蛇被凤凰劫制约而无法向李淳卿等人发动攻击,他们也会因溺毙或者是缺氧而亡的。 “我们先上到高一点的树枝上吧,毕竟那里还是暂时安全的。”李淳卿舒展开眉头,取而代之的是眼中的杀气,毕竟这八歧大蛇实在难缠,更何况李淳卿的自身又是如此高傲的心性,被一只上古异兽弄得如此束手无策,就算是为了面子,他也会杀死那个畜生的,更何况如今李淳卿的还掌握着他们三个人的生死。 所以,八歧大蛇是必死无疑的。 待随着虞墨棠和萧何攀至梧桐树冠更高的一层,李淳卿将三根沾染了自己血液的上雨婍银针钉在虞墨棠和萧何所在之处附近的树枝上,自己却反身而下,一袭长发再度被凤凰朝日绾起。 李淳卿先是用藏银短剑砍伐下了一块比较宽厚的梧桐树枝,以保证自己在水中感到体力不足的时候,这段树枝可以起到救生圈的作用,而不至于让自己沉入水里。 八歧大蛇见李淳卿来到水里,立即发出了一声咆哮,一个转身潜入水中,再次出现便就是在李淳卿的面前了。 被上雨婍银针划开的伤口不会自动愈合,而李淳卿也没有来得及对自己手指上的伤口进行包扎和处理。殷红色的血液在水中氤氲开,惊不起涟漪,水纹的痕迹却渐渐扩大。 八歧大蛇的八个头颅一齐向李淳卿俯冲下来,却被凤凰朝日所散发出来的宝光刺痛了眼睛,十六只瞳孔的灼烧感刺激着八歧大蛇,使它止不住的哀鸣。 借此机会,李淳卿赶忙游到了八歧大蛇的身边,攀着它腥红色的鳞片爬到了八歧大蛇的脖颈上。打开盛放着上雨婍银针的檀木盒子,李淳卿从中抽出了一枚五公分长的银针。用藏银短剑将八歧大蛇七寸位置上的鳞片撬开一角,待鲜嫩的蛇肉裸露出来时,李淳卿用那枚藏银针狠狠地刺入其中。 只听得一声撕心裂肺般的嘶吟,八岐大蛇开始发疯了似得扭动起了巨大而肥硕的身躯,显然是在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李淳卿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大好时机的,又从檀木盒子中抽出了一枚二十公分的银针,再次刺入了八岐大蛇的七寸之处。 也正好是这一针,正中了八岐大蛇的要害。八条长长的脖颈互相缠绕,似乎想要甩下站在自己七寸位置上的李淳卿,但也终究是徒劳无功的。 “这么禁活啊?”李淳卿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藏银短剑反手刺入了八岐大蛇的的七寸。 被藏银短剑所刺出的伤口鹿几贯穿了八岐大蛇的整个七寸,一直贯穿了整个脖颈。七寸是蛇类的要害,八岐大蛇自然也就不会除外。这道伤痕,已经伤及了八岐大蛇的根本,也就是说,八岐大蛇现在所有的抗争,都不过只是苟延残喘罢了。 李淳卿拔出藏银短剑,再次插入,与之前那到伤痕没有一丝一毫的差别,只是将伤口不断的加深。直到八岐大蛇的八个头颅皆垂落于水面之中,几番挣扎之后去依旧是徒劳的。既然它此时抬不起头来,那么也就再也抬不起来了。 在确定了八歧大蛇的死后,李淳卿从八歧大蛇的身上跳了下去,那曾波涛澎湃的洪水,如今也随着八歧大蛇的死亡而急速退去,只是才没过李淳卿的脚面。 李淳卿暗自地舒了一口气,也算是刚刚自己走的那步险招没有辜负他。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还能有什么样的方法才能杀死这条八岐大蛇了。 向着虞墨棠和萧何招了招手,说道,“没事了,你们赶快下来吧。也不知道这场水害有没有对七异阵产生什么影响。” 虞墨棠从梧桐树下跳下来后,赶忙走到李淳卿身边,焦急的问道,“狐狸,你的伤口不要紧吧?” “关心则乱这个词说的就是你了吧?”李淳卿淡淡地笑了一下,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我当然没事啊,只是一个小口子而已。更何况地宫里寒阴干燥,就算是伤口沾染上了水,也不会化脓的啊?” 萧何干咳了一声,继而说道,“额……那个,打扰一下二位。主要就是,我想问问那个八岐大蛇是怎么了?为什么看着有点瘆的慌啊?” 李淳卿顺着萧何略微有些颤抖的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却见那已经没有了任何生命迹象的八岐大蛇又开始重新蠕动起来。可是却只是它的皮肉在蠕动,而八岐大蛇的本身并没有因此而移动分毫。 一股无以言说的恶臭从八岐大蛇的尸体中逐渐蔓延开来,间或闯进了人的鼻孔,立刻就引起了呕吐反应。 李淳卿一手捂住口鼻,一边蹲下身去,从自己的背包中翻出了一瓶香水。轻轻按动几下瓶口,以缓解周遭的恶劣空气。低声像虞墨棠和萧何抱怨了一句,“还真是大意了,只想到了凤凰劫和藏银针可以克制得住毒物,就没有让你们去准备防毒面具。这八岐大蛇还真是活着招人烦死了更不受人待见。早知道我就应该在放一把火,烧死完事。” 萧何干忙掏出了一枚冷烟火递给李淳卿,“卿九爷,现在烧了这畜生还来得及么?” 李淳卿接过冷烟火,也没有多想,顺手就扔在了八岐大蛇的尸体上。毕竟八岐大蛇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味道也真不是一般人所忍受得了。不久之后,八岐大蛇的尸体便化作了骨灰,或是零零散散的洒落在地面上,或是悬浮于水中。假以时日,便皆是烟消云散,再也不会找到关于八岐大蛇的任何一点痕迹了。 虞墨棠的眼睛无意间一瞥,却看到那些骨灰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向一起靠拢。下意识地拽了拽李淳卿的衣袖,却是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口来。眼前的场景太过不可思议,虞墨棠已然是深深地陷入了震惊与惶恐之中。 那些零零落落的骨灰最终聚合而成一只巨大的虫子。一双猩红色的眼睛空洞而无神,却是看着李淳卿所在的方向,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看得使人发毛。 没来由地,虞墨棠却倒吸了一口凉气,继而说道,“狐狸,这里真的太邪性了啊?骨灰成虫,这无论是从什么角度也都不可能说的通啊?难道又是什么密制的巫术么?” 李淳卿摇了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既然这只虫子已经出现了,那么李淳卿就一定会杀死它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李淳卿其实是很讨厌虫子的。 ===============【某狐狸:这特么什么破理由啊哈哈哈哈!!!(????`)怪我喽(????`)。你看什么看!(?????)不不不,狐狸不是来凑字数的。→_→啥?不信?那你过来,我想和你聊聊人生。→_→】========== 李淳卿从檀木盒子中抽出一枚上雨婍银针,继而将盒子递给了虞墨棠。向前迈去几步,却并不太过的接近那只骨灰所化而成的虫子。毕竟李淳卿在尚未知晓那东西的彻底来历之前,还是需要留有一定的戒心的。 那枚银针以一道近乎完美的弧度,从李淳卿手中脱离出来。直接刺向了那只巨大而暗灰暗的虫子的身上。针尖迅速变黑,向上弥漫,而针顶位置却是一种暗淡的青灰色。 见此,李淳卿的神情突然凝重了几分。 萧何低声抱怨了一句,“怎么又是毒啊?道上的老人们说的真不错。盗墓的土夫子倒斗看中的是天时,地利,人和。但是只要是提起上古时期的墓,造诣在高的风水先生也都不敢再造次了。所谓的天时地利人和也就无用了。缺少的是最重要的因素——神助。” 虞墨棠向着萧何挑了挑眉,说道,“呦,我说何二爷,您不是一向不信鬼神之说么?怎么如今也论起天时地利人和神助了?” 萧何自然听出来虞墨棠言语中的调笑,本想不甘示弱地反唇相击,但却发现虞墨棠说的却是也是事实,只得话锋一转,为自己开脱,“咱们跟着卿九爷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了,也见了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就算二爷我开眼了还不行么?” 第二十九回 枯骨 第二十九回枯骨 “行了,你们俩别闹了。”李淳卿带着虞墨棠和33萧何退到了梧桐树的树干下,“这个不是毒,而是盅。按照银针上面呈现出来的颜色来看,这是一种炼制方法极为复杂且罕见的盅,而这种盅效果,也自然是可见一斑。” 虞墨棠微微眯了眯眼睛,看向那只暗灰色的虫子。“为什么这只虫子不向我们发动攻击呢?狐狸的上雨婍银针明明刺中了它啊?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难道你还希望它有反应啊?”萧何自然不会放过反攻的机会。“卿九爷,要我说,就是这大肉虫子傻了,咱们直接把它弄死不就得了么?你要是觉得恶心的话我来啊,我不怕。弄死完事。” ===============【某狐狸:咳咳,额…收起你们腐女思想,好好看文。狐狸写的是反攻,不是反攻。=_=】========== 李淳卿摇了摇头,手指轻轻的拨弄着檀木盒子中的上雨婍银针,继而开口说道,“不会这么简单的。虽然它并没有对我们发动任何实质上的攻击,也没有对我们造成任何的危害。但是在解开它身上所有的谜团之前,我们还不能轻举妄动。还是,伺机而动吧。” 语毕,李淳卿点燃了一支冷烟火,看着明明灭灭的火光。将其放在地上,轻轻地向前推了一下,使它能够滚动到那只虫子的近旁处。却又不过分的靠近,以防那虫子会被火焰所惊。 许久后,那虫子却并没有为之所动,间或的转头看向那团冷烟火。目光空洞得让人心悸。 那是一种无神而呆滞的空洞,却又不止于此。李淳卿向前走了几步,直接迎上了那条虫子的目光。却突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那空洞中仿佛是带着一种足以直击人心的力量,寒冷而尖刻。 李淳卿紧紧地扣住自己的手指,以保持清晰逻辑思维,抑或这是在李淳卿紧张的时候,一种极为不自觉的小动作。 兀得转移了视线,李淳卿走到了那支冷烟火旁。俯身捡起,伸手将它放在了虫子的眼前。见那虫子却依旧不为所动,索性将那支冷烟火抵在了虫子的左眼上。 那虫子猛然一转头,直直地看着李淳卿。李淳卿被突然而至的目光所惊,下意识的退后了两步。冷烟火却依旧死死地抵在了那虫子的眼睛中,未曾松懈丝毫。 虞墨棠走到李淳卿的身边,看见李淳卿此时的状态,也就没有再多说任何话,只是静静地站在李淳卿的身边,这是一种无声的陪伴,却也是此时的李淳卿所最需要的陪伴。 对于李淳卿来说,他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见虞墨棠来到自己身边,李淳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气息尽量调节得趋近于平稳的状态。继而转头看向虞墨棠,说道,“我没事的,不用担心。”之后手腕用力,将冷烟火顺着虫子的眼睛出推入了它的颅腔之中。正如李淳卿所预料的一般,这只虫子既为骨灰所化,也就自然不会有骨络存在。 李淳卿的神色骤然轻松了许多,松开手中的冷烟火,任其在虫子的体内燃烧。“小喵,萧何,我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了。这种盅叫做化形盅。和我们之前在耳室遇到的那只炼血盅一样,皆是上古十二奇盅之一。其炼制手法相当奇特,可以使被植入此盅的生物死后化身成为亡灵,没有灵魂和思维,只是机械的凭借感官而活动而已。”李淳卿再次看了看那只虫子,“这种盅只是看着奇特罢了,用来吓人尚可,也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虞墨棠点了点头,附和道,“没有灵魂和思维,这样就是为什么这只虫子始终没有对我们进行攻击的原因了。” 过了片刻,李淳卿继续说道,“不过,这只虫子的眼神实在太怪异了。看着让人发毛,有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但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 李淳卿的手指抚过藏银短剑剑柄上镂刻着的花纹,继而剑锋一转,刺向那化形盅的右眼。却又在眼眶处停了下来,用力向上一挑,只是将化形盅的右侧眼珠挖了出来,使其突出在眼眶之外。 虞墨棠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以遏制自己的呕吐反应。 冷烟火在化形盅的体内燃烧,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将它体内的血肉化作尘埃,却无法腐坏化形盅的躯壳。 “这种神情,我好像曾经见到过。意识很模糊,但是却清晰地记得。”李淳卿闭上了眼睛,在自己的意识之海中寻觅着每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那仿佛是亘古的洪晃之中,转瞬而逝的星辰。微小,却又弥足珍贵。 所谓生死,何谓成败?其实本来就是寄于一念之间的。 思绪如同新时节里刚刚破茧的蝶,穿透了时间与空间。一直绵延到李淳卿五岁那年,那一颗淡金色的凤凰劫被当时阡墨阁的主子李之彦当作金丸带回了李家,却被尚且年幼的李淳卿“误食”,而导致了李淳卿那场请尽了名医,用尽了药物也无济于事的却又自己痊愈的高烧——那时,李淳卿还不知道自己的这场高烧是因为体内的凤凰劫在卓烧这自己的血液。没有一丝灼烧的痛苦,却昏昏沉沉的,提不起一份精神来。 “对啊,就是那个时候。”李淳卿打了一个响指,话语中带着一丝欣喜,却依旧显得波澜不惊,“那一年,我高烧不退。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在梦境中我就见到过一个这样空洞而无神的目光。但是却不是从这条虫子的眼睛散发出来的。那个目光的主人是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被锁在层层的枷锁之中,身陷囹圄,却气宇轩昂。他的目光深邃得几乎可以看破时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可怕……”说到这里,李淳卿也就不再继续说下去了。 藏银短剑撕裂空气,划出一道银白色的亮弧。割破了化形盅的喉管。无数细碎的尘埃和碎屑从伤口部位喷涌而出。 李淳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避开了那些灰烬。轻轻勾唇,“果然没错呢,我知道你的弱点的。”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额头沁出来的虚汗,说道,“狐狸,你刚刚说的那个梦境中的男子和这只化形盅,有什么关联么?而且,那个男子,又是谁呢?虽然我并不知道你所做的那个梦境的内容,但是我觉得它肯定不会仅仅只是一个梦境。也许,那些画面是九翎凤凰残存在凤凰劫中的记忆呢。” 李淳卿没有应声,许久后,才缓缓地说了一句,“那个男子啊,他叫羽晗,上古时期与九翎凤凰其名的神兽。也就是这座墓穴的主人,黑龙羽晗。” 虞墨棠似乎是想起了些什么在心中默默地将“黑龙羽晗”这四个字念了一遍,张了张嘴,却欲言又止般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最终只是低声叹了一声,便再也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待化形完全死亡后,李淳卿和虞墨棠转身回到梧桐树下,却发现萧何已经坐在梧桐树下打起了盹。想来之前守夜的时候就数萧何的时间最长,也就没有吵醒他。他们两个人也可以顺便休息一会。毕竟总是这样接近极限的体能消耗,铁打的人也都是扛不住的。 李淳卿和虞墨棠靠着梧桐树坐下。接过虞墨棠手中檀木盒子,抽出一枚上雨婍银针,反手钉在了梧桐树的树干上。以防在他们松懈的时候,会有异兽突然而至。钉上一枚藏银针,一来是因为藏银通灵,若有什么风吹草动,银针能有所感知。二来,也可以借藏银的神性对异兽造成一定的杀伤力和威慑力。三来,就算是他和虞墨棠在对付上古异兽的时候,这枚藏银针也可以保全萧何不会受到太大的伤害。 李淳卿百无聊赖的用藏银短剑的剑刃在湿润的泥土上画着曾经见到过铭文,凭借着记忆,也就画得断断续续的。 虞墨棠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藏银短剑的剑锋处,继而蔓延开来,阅览者每一个字符的每一个笔画,低低呢喃这什么。 忽而,从地宫的另一个角落处传出了梧桐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似是有什么生物接近。李淳卿赶忙起身,却不忘用脚将适才划出的字符如数地填平,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痕迹。 李淳卿警惕地环视着四周,用指甲在之前那道手指上被藏银针划出的伤口上面用力一划,伤口再次开裂。殷红色的血液缓缓流下,滴落在藏银短剑上。银白色的寒光氤氲开来,和血液的红色相互交织,呈现出一番别样的韵味。血腥而妖娆。 却见是一具枯骨从梧桐树林深处缓缓而至。那具枯骨色泽暗淡而昏黄,显得更为凌厉而凄寒。 第三十回 骨妖 第三十回骨妖 虞墨棠看了看那具枯骨,身体微微向后仰。取出了33自己背包中的手枪,却又没有过于大幅度的动作,以免惊动了枯骨。 李淳卿脚尖轻轻点地,纵身跃起。摘下来一片梧桐树的树叶。藏银短剑的剑尖沿着梧桐叶的叶脉轻轻划了一道,穿透了那片细嫩青葱的叶片。 李淳卿将那片叶子递给虞墨棠,说道,“小喵,把这片叶子放在装上雨婍银针的盒子中,好生照看哦。”说罢,便将自己的视线转移到了藏银短剑的剑锋上。 经过了梧桐叶片的洗礼,藏银短剑更加通透而锋利,混合着血液的血光,了无一丝那本该属于杀戮的嗜血和狂热,却凭空的显得了几分荡气回肠的空灵。 用目光示意虞墨棠退到萧何的身旁。李淳卿略略活动着自己的手腕,一闪身,便来到了那枯骨的身后。藏银剑锋一转,直接刺向了枯骨的脖颈处。 却怎料那具骨架的骨质坚硬如磐石,藏银短剑与骨架相击,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声音。却只是在骨架上划出一道显得十分苍白的浅浅的痕迹。 此外,也就再无他物。 那具枯骨的头颅缓缓地向后转动,空洞的骷髅看向李淳卿,微微的向左偏了偏头,暗淡的骨色如将枯的昏灯。暗影摇曳,流光凄凉。 被一具枯骨如此直视,李淳卿也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战。下意识的将藏银剑向着枯骨的头颅除纵向劈去,却将自己的虎口震得发麻。然而那具枯骨却依旧是丝毫不受影响。依旧是微微侧着头颅,眉骨下的空洞位置如同生者无形的眼睛,直视着李淳卿的瞳孔。 面对着上古异兽接二连三的心里攻击,就算李淳卿的心理素质非常强,但是也终究敌不过内心的压抑,情绪几欲崩溃。指甲刺入了掌心的皮肤中,皮肉上的疼痛刺激着精神上的清醒。毕竟,李淳卿知道,若是此时自己乱了阵脚,那么便是输得一干二净。这里是上古朝王的墓穴,每向前走出一步,都是犹如刀剑舔血一般的,非生即死。尽管,这条路李淳卿走得并不算是如履薄冰,但是他也不敢走错每一步。 虞墨棠暗自惊叹这具枯骨的坚韧性,思索着自己该怎么去帮助李淳卿对付枯骨。 李淳卿自知自己的精神和意识的状态都不佳,也就不敢妄自的去释放凤凰朝日骨钗的力量。毕竟,现在自己的状态如此不堪,李淳卿是没有把握能将这些力量全部掌控在自己的手中。 那具枯骨突然张开空洞的嘴巴,怪叫了一声。李淳卿赶忙快步向后退去,与枯骨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冷汗涔涔的留下,李淳卿感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和以往的那种单纯只是心惊的恐惧不同。此时的感觉,更多地是那种对于一切未知事物的畏惧之感。 只见那具枯骨将自己的颈椎一下的部位也向后转了过来,骷髅头也就随之重新摆正了位置。依旧是缓缓地移动,缓缓地向着李淳卿走去。 李淳卿赶忙不断退后,一时间,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是好。冷汗混合着手指上伤口流出来的血液,滴落在了地面上。很显然,此时的卿九爷,已然方寸大乱。 虞墨棠焦急万分地看着在一旁受困的李淳卿。突然想到适李淳卿递给他的那片梧桐树叶,并交代他要好生保存着。便打开了檀木盒子的盒盖,取出了那片梧桐树叶。 却见那片被藏银剑割裂的叶片已经完全愈合,平整的切口处泛着一重淡淡的银白色金属光泽。手指触上,清寒却又不过分凛冽,这是藏银所独有的感觉。 “小喵,快帮我把那片梧桐叶子拿过来。”李淳卿很快便平复了自己的情绪,看到虞墨棠正好拿着那片梧桐树叶,遍赶忙然他过来帮忙。 闻言,虞墨棠赶忙快步向着李淳卿跑过去。在李淳卿的身侧停下了脚步,将梧桐叶递到了他手中。暗自地长舒了一口气,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心。 李淳卿用自己滴着血的手指在梧桐叶的叶脉上缓缓抚过,留下了一抹明红色的痕迹。李淳卿看着附在叶片上的自己的血液,轻轻扬起了唇角,勾勒出一抹不解意味的浅笑。 将叶脉抵在了藏银短剑的剑锋处,李淳卿用力将短剑刺向枯骨的眉心位置。“哼,雕虫小技。去死吧。”李淳卿的声音极为淡漠,却足以直透入灵魂,击荡心魄。 那具枯骨却发出了一声惊悚而凄厉的怪笑,李淳卿的手腕一顿,随即又迅速的刺向了那具枯骨。剑锋没入了骷髅之中,梧桐树叶也就随之被镶嵌在了骷髅的眉心位置。 李淳卿流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闪身将藏银短剑抽出。然而他的笑容却又在那一秒瞬间凝固。 只见那具骷髅尖利的指骨深深地刺入了李淳卿的手臂中。血液如同连绵不断的雨帘,从李淳卿手臂上的伤口处肆意流下。李淳卿用力将枯骨踹开,却看到了自己的手臂上赫然是十个暗红色的血洞。 李淳卿倒吸了一口凉气,不由得向后退去了几步。 虞墨棠见李淳卿被枯骨所伤,立马扣动了手枪的扳机。子弹洞穿了那具枯骨的头颅,相击之处还有零零散散的骨灰碎屑飘散,洋洋洒洒地舞于空中。不过只是片刻光景过后,也就不知去向了。 那具骨架被子弹击中后,机械性的停滞住了。趁着这会子的功夫,虞墨棠赶忙跑到了李淳卿的身旁,心疼地看着受伤的李淳卿。问道,“狐狸,你的伤口怎么样了?需不需要包扎一下?” “现在就先拿纱布缠一下便可以了。”李淳卿淡然地说道,“等到时候,解决了这具枯骨,伤口就会自己愈合好的。不用担心我。”就好像没有一丝的痛感,仿佛受伤的并不是李淳卿自己一样。 突然,适才李淳卿用藏银短剑在泥土中写下的铭文在虞墨棠的脑海中不断浮现。继而不断的放大,蔓延至他的瞳孔之中。无数碎片式的思维在虞墨棠的意识之海中紊乱的盘旋,环绕。虞墨棠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使自己的思维能够更加的清晰。“狐狸,你刚刚写的那些字,出自哪里啊?”虞墨棠好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赶忙问道。 李淳卿看了一眼渐渐瘫倒在地面上的枯骨,想不通为什么只是一颗子弹,竟能将其击毙。以至于在听到了虞墨棠的话之后,竟然用了好一会儿的时间才意识到虞墨棠到底是在问自己什么。 “哦,你是说那些字啊。我之前只是凭着印象写出来的,现在你问我它们的出处,我一时间还真的想不起来。”李淳卿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用藏银剑将那些铭文重新写下。精细而迅速地疏离着自己的回忆,李淳卿突然眼前一亮,站起身来,说道,“小喵,你可还记得《山海经》?” 虞墨棠听到李淳卿说的话,不由得微微一笑,“哎嗨,狐狸,《山海经》可是咱们两个小时后就一起看过的啊,我当然还记得了。可是不管是儿时闲暇,看着打发时间。还是长大后的精读研学,这里面还真没有记载啊?” 李淳卿微微挑了挑眉毛,“若是单说《山海经》,的确是没有关于这段铭文的记载。不过,记载这段铭文的,是《山海经》的附册。我也是在bj老宅子的书架上偶然发现的。当时很好奇,所以就翻看了几页,发现那里面记载的全部都是上古时期的铭文和各式各样的祭祀器具。” 虞墨棠显然这本书很感兴趣,说道,“那以后有机会的话,这本书可一定要借我研究研究啊。不过狐狸,这块铭文的意思你知道吗?” 李淳卿摇了摇头,表示他并不知道这些铭文到底在说些什么,“当时过于匆忙,我并没有自戏的去研读。那咱们现在看看,这些铭文写的到底是什么吧。” 虞墨棠应了声“好。”待李淳卿将那些字迹恢复得完全后,蹲下身去,和李淳卿一同仔细的观摩这那些难懂的铭文。 “铁?”虞墨棠微微皱了皱眉,侧头看相李淳卿,“狐狸,你看。”伸出手指,指向了其中一个字符,“这段铭文中,记载了上古时期的神器。但是这种神器却是极为特殊的,因为它不仅具有通灵的作用,同时还具有破魂的神奇功效。但又和你我所熟知的藏银不同。藏银的通灵来源于它本质上的神行,而这种神器,却是凭借着自身的阴缺之性。而且,铸造这种神器的金属元素是铁。” 李淳卿再次看了看这些铭文,并结合着适才虞墨棠所说的话,细细地思索着。“铁啊……其实,这也是说的通的啊。小喵,你可还记得《函墓志》中的《九州器物志》里面曾经对铁质器物的描写么?”铁之物,可破魂分阴阳,盖解如是,故煅之以器物,不锈阴阳。” 第三十一回 成灰 第三十一回成灰 也正是这句话,虞墨棠拍手称是。一时间的得意33忘形也吵醒了一直在一旁补觉的萧何。 萧何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茫然地向着李淳卿和虞墨棠走过来,一边打着哈欠,含含糊糊地说到,“我刚刚怎么睡着了?不过,卿九爷还有墨棠,你们刚刚在聊些什么啊?” 李淳卿见萧何醒来,赶忙招呼萧何过来。并将地上的铭文只给萧何看,“薄荷你看。” 萧何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傻笑着说道,“卿九爷,这就真的是你不厚道了啊。你明知道我萧何看不懂这劳什子古代的文字,你就别为难我了。给我讲讲这些究竟是写了些什么吧?” 李淳卿也就不再调笑,收敛起了笑容。将自己适才和虞墨棠研究出来的一切都清晰而详细地讲述给了萧何。 萧何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继而问道,“我觉得你们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卿九爷,你们为什么要花这么长时间去研究这些铁器啊?” 李淳卿侧头看了看那具已经瘫倒的枯骨,默默地伸了伸手指,一边为萧何示意,一边用一种怜悯的心情向那具一直被萧何无视的枯骨表示慰问。 ===============【某散装枯骨:宝宝心里苦=_=本宝宝不开心了,本宝宝有小情绪了。=_=】========= ===============【某狐狸:谁让你出来的?回去,回去。←_←你给爷回去。←_←哼,讨厌,这里明明是作者发言区。对,我不是来凑字数的。那边那个说本宝宝没有节操的,你走。←_←】========== 萧何的目光沿着李淳卿所指的方向看去,这才看见一具散落了一地的枯骨,那枯骨的头颅眉心处,被子弹打穿了一个浑圆的窟窿。那枚结束了它性命的子弹,就掉落在它头颅的不远处。 ===============【某散装枯骨:呜呜呜,宝宝好可怜,宝宝好惨啊。】=========== ===============【某狐狸:宝宝你妹夫,那边那个骨头架子,你走。←_←妈蛋,读者小天使们,咱们言归正传。ㄟ( ̄▽ ̄ㄟ)】 李淳卿缓缓地走向那堆枯骨的碎片,俯下身用藏银短剑轻轻地敲打着这些碎片。许久后,才开口说道,“七异阵中的异兽在死亡之时都会化作尘埃与灰烬。刚才小喵用子弹将这句枯骨打散,虽然目前这些枯骨并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可是它们却并没有化作尘埃,这也就表示它们还有重生的可能。” 虞墨棠闻言不由得一惊。他万万没有想到,那具已经散得七零八落的枯骨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李淳卿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与那堆散落的枯骨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其实开始的时候我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只是普通的子弹却能杀死上古的异兽。原本在此之前,我所有的认知中,都是在说现代的武器对于上古时期的异兽和圣兽是无用的。这一点,在之前我们对付七异阵的其它异兽的时候就不难看出。不过,这件事情蹊跷就蹊跷在这这具枯骨上。我不是怀疑,而是肯定,一定是这具枯骨的问题。” 虞墨棠接过李淳卿适才未说完的话,继续说道,“狐狸说的没错。既然铁不锈阴阳,那么这具枯骨的属性肯定也是不锈阴阳的,所以铁制的子弹才可以洞穿它们头颅。但又由于那颗子弹中的铁元素的量十分微小,没有办法完全克制住枯骨的阴阳双性。所以才会出现现在的这种情况。” 李淳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退后了几步,靠在了近旁的一棵梧桐树上。有关于枯骨的典籍记载如同散落在意识之海中的珠子,极难寻觅,却又弥足珍贵。 虞墨棠再次低下头,端详着那些铭文的每一个字符笔画。方法是想将它们刻进自己的眼睛中一般的。 “算了,咱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李淳卿靠着梧桐树的树干,缓缓坐下。有些疲惫地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萧何见李淳卿和虞墨棠都不再说话了,自己也就没有在过问更多的事情。转身看向了那具枯骨。萧何自知自己是无法在文献典籍这方面帮助李淳卿和虞墨棠的。也就只能从这具骨架本身寻求突破口了。 不知过了多久,李淳卿叹了一口气。对于枯骨的认知,古代典籍里面记载的资料本就少之又少,李淳卿所知道的,也就更为少之又甚。“小喵,薄荷,你们有没有什么发现啊?反正我是不知道了。” 虞墨棠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对于这些东西也是一无所知的。 上古墓对于整个外八行,甚至于是整个人类文明史,目前都是一个未知数。一是因为上古时期,年代过于久远,以人类目前的科技水平很难凭借地质勘探去研究到那时的地质文化。二是因为早在上古时期的末日之战,上古轩辕王朝的文明皆如数淫没。霎那间的消逝,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亦如上古轩辕王朝的兴起,没有一丝痕迹一丝声响。一个鼎盛的王国便瞬间屹立。 没有人知道上古轩辕王朝究竟是何时才兴起的,就像没有人知道这个王朝究竟是何时覆灭的。 兴起,一瞬间。覆灭,一刹那。这世间,又有什么东西是永恒不变的呢? “算了,反正这具枯骨也不会这么快的就重生,我们还是先休息一会吧。”李淳卿靠着梧桐树的树干,缓缓坐下。手臂上的伤口已经随着枯骨的死亡而愈合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几道深深浅浅的痕迹。李淳卿也就自然没有把这些伤口放在心上。尽管其实他是很介意自己身上会留下疤痕的。 虞墨棠和萧何也走到了那棵梧桐树下,与李淳卿并肩而坐。三人谈论着自己对于铁器为什么可以伤害到枯骨的见解。虽然他们对于枯骨的了解都不多,但是毕竟是集思广益。结果也总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萧何将双手枕在脑后,随性地躺在了地上偷起闲来,一边将自己儿时所听到的故事叙述给李淳卿和虞墨棠听。“这个故事还是我小的时候,我的奶奶讲给我听的。我奶奶年轻的时候,在豆里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怪物。和以往的普通粽子不同的是,这种粽子只有一副骨架,而没有任何的血肉指躯。那时候,人们管这种粽子叫做骨妖。据说只要一遇到铁,不管骨妖有多大的神通,也都是不敢造次的。” “骨妖?”李淳卿的眉头微微皱了皱,“遇到铁元素便不敢造次了。既然是这样啊,那我们就先把这具枯骨解决掉好了。至于其他的,等到咱们从这上古朝王墓中出去了之后再研究也无妨啊。小喵,给我一颗子弹。”说罢,便从自己的背包中拿出了一个香水瓶子,长舒了一口气,“还好,瓶子并没有摔破。” 虞墨棠见李淳卿拿出来一个香水瓶子,也就自然是知到了李淳卿的用意。赶忙将自己的手枪拆开,从弹夹中取出了一枚子弹,递给了李淳卿。 李淳卿起身取下了一片梧桐树叶,小心翼翼地用梧桐叶子将子弹托起,移至瓶口处,再轻轻地撤去了叶片。让子弹自己滑入了瓶子中,这才没有使瓶子中那些沾染了蚀骨毒的香水飞溅出来伤害到自己或是其他人。 只见那颗子弹刚刚浸泡在香水中,便瞬间被香水中的蚀骨毒腐蚀得干干净净。李淳卿赶忙拧上了香水瓶的盖子,并轻轻晃动着瓶身,使溶解了的铁元素能够均匀的存在于香水溶液中。 轻轻扬起了唇角,勾勒出一抹明媚的弧度。李淳卿快步走到了那堆枯骨前,打开了香水瓶的盖子,微微倾斜瓶身,将溶液缓缓倒在了枯骨之上,并迅速地退开了几步。 只见那枯骨之上瞬间升腾出一团白色的烟雾,李淳卿转身快步向着梧桐树所在的方向跑去,直到站在了梧桐树繁茂的树冠之下,才舒了一口气。 只是片刻,那一堆白骨便已然如数消失。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只有他们曾经散落过的土地上,那一圈颜色略显得深的土壤,是这堆白骨曾经存在过的唯一的印证。 李淳卿指了指那一圈被蚀骨毒浸染过的土地,对虞墨棠和萧何说到,“那块被蚀骨灼烧过的土地,咱们先不要靠近那。我怕会有残存的蚀骨还没有完全渗入地表,这样也是很危险的。” 虞墨棠和萧何听闻李淳卿这样说到,自然是很听话的点了点头。答应李淳卿自己是绝对不会接近那里的。 虞墨棠在心中默数了一下,发现这具枯骨已经是七异阵中的第六个上古异兽了。“狐狸,还剩下最后一个异兽,我们就能破掉这个七异阵了。” 萧何也跟着虞墨棠点头称是。 而李淳卿却没有显出来半分的高兴,眉宇间的愁云亦是没有淡去丝毫。缓缓说到,“我们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虽然七异阵的前六只异兽确实给我们造成了一定的威胁,但是却并没有危及到性命。这七异阵的最后一只异兽,绝对不会像之前那些异兽那么简单了。 第三十二回 为引 第三十二回为引 虞墨棠和萧何听后觉得甚是有道理的,三人站得33紧凑了一些。最后一个魔茧究竟何时破裂,已经不是李淳卿所能估量的了。 李淳卿将用完了的香水瓶子重新拧好盖子,放进了背包之中。又拿出了那个盛放着上雨娸银针的檀木盒子,将藏银针分给了虞墨棠和萧何,作为防身之物。待收好剩下的藏银针之后,再一次地叮嘱他们,“我给你们的这几枚藏银针,你们可一定要拿好。” 虞墨棠说了一句,“放心吧。”将手中的上雨娸银针握得更紧了,对于他来说,所谓的不时之需,并不是他虞墨棠的性命受到威胁的时候,而是李淳卿面对危险,受到伤害的时候。 不知到过了多久,地宫中依旧平静得压抑。此时,萧何已然沉不住气了,不禁抱怨道,“卿九爷,你说这最后一个异兽到底在哪啊?咱们都等了它这么半天了。怎么也还是不出来啊?我本身就是个急性子,现在真是煎熬啊。” “嘘……”李淳卿伸出右手的食指,抵在嘴唇上做出了一个“禁声”的手势。继而轻声说了一句,“不,其实它早已经来了。只是我们没有察觉到而已。”说完后,李淳卿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面,继续说到,“我可以感受得到它。” 虞墨棠看了看脚下的土地,继而抬头,看了看梧桐树的树冠。说到,“狐狸,我有一个办法。既然这只异兽潜伏于地面之下,我们不妨静观其变。而且,我觉得让异兽自己在地下玩的话,他也肯定会孤单的。狐狸,你还有香水么?” 李淳卿会意地点了点头,从背包中掏出了最后一瓶融合了蚀骨毒的香水,递给虞墨棠。“小喵你小心一点,不要让香水沾到自己的身上。还有,这可是最后一瓶香水了,你可给我省着点玩啊。” 也许是被自己想出来的好主意所感染,虞墨棠勾勒出一抹略带调皮的微笑。走到那个之前灼烧枯骨时,在地面上留下来的暗色痕迹旁,蹲下身,将香水瓶子中的液体缓缓地导入那块土地中。想起了李淳卿的叮嘱,便省下了半瓶香水,拧好了瓶盖。将瓶子还给了李淳卿。 “好了,我们在树下等着吧。”虞墨棠的目光停留在那块颜色略深的地面上。“如果我没有估计错的话,目前,这只异兽正缓缓地,不断的移动着。可是它并没有丝毫的头绪,只是浑浑噩噩地在地面下爬行着。我现在把蚀洒在地上,等到蚀骨完完全全的渗透近泥土中,必然会给蚀骨造成极大的伤害的。这样,我们也许就能够不战而胜了。” 萧何听后也是由衷的赞同。不过,这两个人从来都是插科打诨惯了的,萧何虽然心里认同,可是嘴上却是从来都不会去服软的。“你怎么知道那个异兽一直在移动着呢?人家异兽累了不愿意动,你又能怎么着了?你看见它动了啊?说话也不讲究一下实际。” 虞墨棠自然是知道萧何只是无事生非罢了,也便与他拌起了嘴来。“何二爷,咱们俩到底是谁不讲究实际啊。要不我把你埋到地里面,你看看你不动弹的话,你受的了受不了?竟在这里废话→_→。 ===============【虞墨棠:略略略,你说的过我么?哼╭(╯╰)╮,萧何真讨厌。还是狐狸桑对我好哎。(?????)】========== ===============【此狐狸非彼狐狸:我不是作 者,我是李淳卿。(????`)哦,对了,我同意虞墨棠说的话。】========== ===============【萧何:天啦噜,楼上的,→_→你们两个简直是够了。】 ===============【某狐狸:对,我才是作者。小可爱们支持正版呦(??????)??嗯嗯,言归正传。楼上那三个,哎嘿,你们赶紧去打怪兽吧-_-||天啦撸。真是不省心-_-||啥?你们说狐狸又在凑字数了?哦哈哈哈,并没有啊,我这就去写啊。嗯哪,大家灰灰-_-||】========== 萧何自知理亏,只得撇了撇嘴,不再说话。同时在心中默默地怀疑着人生,也就连带着小小的怀疑了一下自己的智商。毕竟他一时之间还是有些无法接受自己会被虞墨棠岔成无话可说的这一事实。 ===============【萧何:对,本宝宝很心塞。(????`)】========== 李淳卿静静地看着在一旁插科打诨的两人,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这一次,他并没有打断虞墨棠和萧何。毕竟在如此压抑的气氛下,这两个人却能完美的打破沉闷,着实不错。 李淳卿觉得在上古朝王墓中,与萧何和虞墨棠这两个大活宝所一起经历过的一切,简直就是治好了自己多年的抑郁症。→_→ 可是,虞墨棠的如意算盘却是打错了的。许久后,那块被到上了蚀骨的土壤下面并没有传来任何异样的信息。全然不似之前的苍莽,在地面下的每一举一动,都引得了地面之上的强烈的震感。 而此时,地宫中却是无尽的安静,没有一丝虞墨棠所预料的嘈杂。 萧何唯恐不乱地,“啧。”了一声,总算是让他抓住了一个能够给自己翻盘的机会,刚想要妙语连珠,把自己以前失掉的面子赢回来,但是一看到虞墨棠愁眉不展的样子,也就作罢。只是走到虞墨棠的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也许蚀骨还没有渗透到那个异兽所在的那么深层的地下呢?或者,那个异兽的皮太后了也未可知啊?我觉得你想到的办法很好啊,肯定是这个异兽太狡猾了。卿九爷,你说是不是啊?” “没关系的,这些上古异兽本来就是非常不好对付的啊,你看我刚刚也都还吃了那么大的亏呢。”李淳卿也安慰道,总算是稳住了虞墨棠的情绪。 李淳卿的眼中却是止不住的担心,虞墨棠的心性实在是太过于敏感了。这一点,无论是从虞墨棠的哪一个身份来说,不管是寂晗阁未来的主子,还是仅仅的就是一个男孩,这样的性格,无可厚非的,将会成为虞墨棠最致命的缺点。 虞墨棠的单纯和美好从不是坏事,可是他却又偏偏是寂晗阁虞氏的继承人。这就注定了未来的某一天,他的单纯,终将会烟消云散。 亦或是时过境迁,这些也曾是李淳卿所经历过的一切。就像虞桓安一直未当着李淳卿和虞墨棠说出来的话一样,“这两个孩子的命运,肯定会如出一辙的。” 而这,也正是虞桓安和曹霏雯所担心的。因为他们知道,虞墨棠没有李淳卿的狠厉与决断。 突然,李淳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从檀木盒子中抽出了一枚银针,用力将针尖钉进了梧桐树干中,直至半根银针没入。俯下身,将耳廓贴在裸露出来的哪半根银针,同时示意着虞墨棠和萧何不要说话。 声音的传递需要介质,而固体、液体和气体均可以作为介质。但是气体的传音效果却是远远不及固体的传音效果的。这也是为什么李淳卿会以数木和藏银为介质的原因。 “小喵,薄荷,你们过来听听。”李淳卿直起身来,很显然,从这枚银针中穿出来的声音,并没有让李淳卿失望。 虞墨棠也俯下身去,只听得那银针中,传来了阵阵的哀鸣声。很显然,那是蚀骨灼烧到了异兽而发出来的哀鸣声。从这哀鸣声中,便不难听出,此时的异兽承受着怎样的痛苦。撕心裂肺,痛入骨髓。 “小喵,薄荷,快来到梧桐树下。贴紧树干。”李淳卿突然说道,语气中略显得慌张,“这副牌的确是我们打错了啊。” 见李淳卿突然如此慌乱,虞墨棠和萧何显然被吓了一跳。虞墨棠赶忙问道,“狐狸,你怎么了?” 李淳卿的手指触上银针,感受这银针所传来的细微的震动。一双秀眉微颦,额头上微微渗出来的虚汗如同细密的珠子。从李淳卿此时神色的凝重,便不难看出,此事究竟是有多么的严峻而棘手。“这最后的异兽,要比我之前所想象的更为棘手。它很聪明,更通晓思维。就比如说在此之前,我们没有感受到地面下传来丝毫的震感,就是因为这个异兽的特殊能力。” 李淳卿一语中的,也惊到了虞墨棠和萧何。改变声波的传输,这种能力,也太过特殊了吧?那这种异兽,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可是狐狸,这只异兽既然这么痛苦,为什么不从地下钻出来呢?”虞墨棠显然时分疑惑,“会不会是,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 李淳卿只是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只异兽并没有固体的外壳,而是以一种芥子的形态游离于一定的空间之中。这才是为什么我们无法感觉到它的挣扎,而这异兽也不从地面现身的根本原因。” 突然,一声尖利的咆哮从地面下传来。着实吓了众人一跳。 萧何举起探照灯,向着这片梧桐树林的上空方向照去,环顾了一圈,上空却是无尽的黑暗。“卿九爷,要不咱们先找个法子上去吧。咱们也不能总是这样一直在这么耗下去啊?不过说来也怪,我们之前从上面掉下来的时候感觉并没有多高啊,可是为什么现在我们根本看不到上面的墓顶呢?” “若是不破了这个七异阵,我们就根本无法从这里出去。”李淳卿的视线顺着探照灯明亮的光芒看去,回答了萧何之前的疑问,“别忘了,这里可是上古朝王墓啊。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第三十三回 长生天 第三十三回长生天 本来抱有的一线机会也已经破灭了,萧何只得33放下了手中的探照灯。明亮的灯光照耀在地面上,深褐色的泥土显得有些血红的颜色。 “它要来了呢。”李淳卿将手中的藏银短剑和檀木盒子都递给了虞墨棠,取下了簪在发上的凤凰朝日骨钗。李淳卿知道,想要对付这种芥子状态下的异兽,藏银短剑也好,藏银针也罢,都绝对不会伤到它丝毫的。而自己现在唯一能够对它造成致命的威胁的,也就只有凤凰朝日了。加之刚才的休息,自己的精神状态也恢复了很多,李淳卿也就权衡利弊,做出了这个选择。 “小喵,薄荷,你们去折写梧桐树枝过来。”李淳卿从自己的背包中取出一个火折子,待虞墨棠和萧何把折下来的梧桐树枝堆在一起后,点燃了火折子,扔进了树枝堆中。待那堆树枝已然完全燃烧,赶忙带着虞墨棠和萧何退后。 虞墨棠的眼瞳看着那堆燃烧这的树枝,炙热的火焰倒影在他的眼眸中,清澈得没有半分杂质。“狐狸,你刚刚强调我们在上古朝王墓中,那我们现在是不是被困在结界中,而且还暂时没有办法走出去了?” 李淳卿本来没有想把这件事告诉虞墨棠和萧何,但见他们两个人已经才出了事实,自己在隐瞒下去他们也自然就是不会信的,便只好将实话全盘托出。“没错啊,我们现在的确在结界之中。还记得之前被毕方烧死的那个魃么?在它死前,布下了这个结界。除非破解了七异阵还有可能获得一线希望,也就别无他法了。” 虞墨棠将藏银针收好,依旧是继续看着那团火焰。而那地面却早已拱出一个椭圆形的鼓包来,继而,一条细微的细微的痕迹从土地中央裂开。如同芥子一般的淡白色如气雾一般,渐渐的弥漫开来,在裂痕的上方飘散着,时不时的幻化着形状。却又全然不似之前的异兽魃那般,飘散得满地宫皆可安身。 那异兽魃是真真正正的虚化体,而三人眼前的这团白雾则就是这只异兽的实体。而它们以这种形态出现则是因为,他们的确拥有这实体,却没有一个可以禁锢住这些实体的外壳。 而每一个质子之间的引力又能始终控制住任何一个质子,使其不会脱离本体。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团白雾会不断的变换着形态,而大体上却总还是存在于那个恒定的区域中,没有太大的波动。 李淳卿从萧何的手中接过探照灯,向着那团白雾照过去。那团白雾却丝毫不为所动,灯光穿透过白雾,直直的照射在雾气另一端。 再次从背包中取出来一个火折子,李淳卿将其点燃,向着那团白雾扔去,那白雾却突然收缩成很小的一团,使火焰不至沾染到自己。 “原来是这样啊。”李淳卿微微勾了勾唇角,继而说到,“这团白雾竟然是长生天。我之前还真是没有想到,这地宫中竟然还会有如此通灵的虚化体。” 长生天! “长生天”是蒙古民族的最高天神,即蒙哥·腾格里(突厥语是mangutangri,蒙古语是mongketangri,读作“腾格里”)。因蒙古人以“苍天”(苍穹)为永恒神,故谓“长生天”。 蒙古民族的主权概念,像许多其他欧亚民族一样,植根于神圣的王权观念。在蒙古人自己的思维模式中,至高无上的权力由天神“长生天”(即草原游牧部落的主神)授予一位地上的首领。 “成吉思汗”,其含义就是“赖长生天之力而为汗者”。似乎有理由认为,在1206年,成吉思汗和那颜们在他称汗时,已经注意到了称汗的合法性这一问题。作为天神选定的代表,成吉思汗受到长生天的保护和扶植,后者保证他军事与政治冒险的永久成功。 天命与一统天下的主张,在众所周知的中国政治原则中也有反映,但在蒙古人整体观念中可以找到完全与突厥人类似的观念。虽然不能排除直接的汉人影响,但似乎更有可能的是,蒙古人引进的这些观念,不论其原始出处如何,均是通过突厥人、尤其是畏兀儿人作为媒介传入的,而后者对蒙古国家在其形成年代时的影响是非常广泛的。 虞墨棠一惊,继而时分疑惑地问到,“可是,长不是蒙古人对于天空的敬称么?那这团白雾,为什么又会和长生天挂钩呢?” 李淳卿一边在从背包中翻出一根冷烟火,一边回答虞墨棠的问题。“长生天在蒙古语中的确是蒙古人对于天空的敬称。不过,若是按照上古轩辕王朝音译过来的语言和文字来说,长生天的意思是……”说到这里,李淳卿突然停住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继而缓缓地说出了两个字,“虚空。” 听到这两个字,虞墨棠不由得倒吸入了一口凉气。没来由的,虞墨棠想到了寒冬红梅树下的一口枯井。寒冷得仿佛堕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卿九爷,原来你还懂上古时期文字的啊。”萧何显然没有受到此时气氛的任何影响。 “我也只是曾经在一本古书上看到过一些上古轩辕王朝时期的文字而已,粗通都算不上的。”李淳卿并没有推谦,而是自己真的不懂。“你要是感兴趣的话,等咱们出去之后,我把那本书给你和小喵研究。” “哎,那感情好啊。我也得多增加一些学识了啊。”萧何破天荒地表示自己愿意去看书。而虞墨棠自然是很乐意的。 萧何看了一眼虞墨棠,悄悄地凑到了李淳卿身边,压低了嗓子说到,“卿九爷啊,那书你借给他棠四爷研究就行了,萧何我一看书就头疼。啊,那个,你别和墨棠说啊,不然他老是说我不学无术。可是看书看不下去这能怪我么?” 李淳卿被萧何逗的笑出了声来。尽管之前萧何压低了声音,但却也是刚好可以让虞墨棠听到自己说的话。不得不说,萧何的确是个大逗比,也很会恰当的调节气氛。其实让李淳卿和虞墨棠感动的,为了兄弟,萧何是心甘情愿的去自毁形象的。 李淳卿却没有再耽搁片刻闲暇去与虞墨棠和萧何闲谈打趣,将目光看向那团白雾,也就是“长生天”。点燃手中的冷烟火,李淳卿向着长生天走去。 火焰炽热的温度刚刚触及到白雾的边缘,长生天便不断地收缩,扭曲。火焰根本就无法伤害到它们。一只冷烟火燃尽,也只是在地面上留下了可数的白色颗粒,那是被火焰高温灼烧过后致死的白色质子实体的已经死亡了的躯壳。 虽有成效,却是微乎其微的。李淳卿自然也就放弃了这种方法。 尝试性的将自己的精神力量注入到凤凰朝日骨钗中,镶嵌在钗上的珍珠散发出明丽的宝光,向着“长生天”照耀过去,却见那团白雾虽是紧紧地缩成了一团,但是掉落在地上的白色躯壳却是少之又少,效果竟然还远不及火焰。尽管曾经已然做好了一些心里准备,但这样的情形还是让李淳卿大失所望。 “怎么办?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去对付长生天。”没来由的,一股莫名其妙的挫败感直击李淳卿的心扉。凤凰朝日骨钗从李淳卿的手中滑落,掉落在地面上,颜色也就随之暗淡了几分。李淳卿叹了一口气,没有将骨钗捡起,只是转头看着萧何,问到,“我们还有多少冷烟火?火折子也可以。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可以发热的光源。” 萧何赶忙清点了一下三人背包中剩余的物资,继而对李淳卿说道,“冷烟火咱们就只剩下六支了。火折子还剩稍微的多一些,还有二十多个,物资并不是很多了。不过咱们还有十枚发光弹呢。” 李淳卿摇了摇头,“用发光弹对付他们根本没有用的,看来,我们这次真的是遇到了大麻烦了。算了,萧何,再给我一根冷烟火吧,成败在此一举。若是这跟冷烟火燃尽后,我还是没有杀死长生天,你就对着白雾扔一根速发雷管。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会是什么,但是那时我们也就不得不搏了。” 萧何将速发雷管递给了李淳卿,并拍了拍他的肩膀,“卿九爷,你也别有心里负担。无论出了什么事,我和墨棠也都会陪你一起承担的。” “谁稀罕啊,你们别给我添乱就好了,哼╭(╯╰)╮。”李淳卿赶忙转过身去,防止虞墨棠和萧何看到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 尽管李淳卿也才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他还有足够多的理由可以去放肆的哭,也有足够多的理由去放肆的笑。 可是,他也是到道上人人敬畏的卿九爷,是阡墨阁的主子,他就不可能会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情绪,伤心或者欣喜,全部都需要自己一个人埋葬在自己心里。 第三十四回 帝江 第三十四回帝江 甚至于他都不会在萧何面前显示出自己的脆弱,哪怕李淳卿把萧何看做是自己的兄弟,只是他依旧有自己的自负和高傲。 从李淳卿十五岁那年,他成为了阡墨阁的主子开始,能够知道李淳卿心事的人,也就只有虞墨棠一个人了。毕竟,总有些习惯是想改也改不掉的。就像李淳卿早已经习惯了从儿时开始就和虞墨棠分享自己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 李淳卿点燃了手中的冷烟火,将其靠近长生天,待长生天的白雾再次收缩成一团后,将冷烟火对准那团白烟灼烧,可是效果却依旧不尽人意。 “阡隍梓莘,你到底要怎么样?”李淳卿懊恼地将冷烟火扔到了地上,看了一眼掉落在地上的凤凰钗,冷笑了一声,“哼,什么阡隍羽啊?九翎凤凰,活该你涅槃之时,元气尽散,化作灰烬。”说罢,竟将冷烟火踢到了凤凰朝日的边上。火焰的温度灼烧着凤凰朝日的白骨钗身,将那如璧如玉的骨色灼烧得微微发红。 而那镶嵌在骨钗顶端的的宝珠却闪耀出一抹奇异的明红色光芒。李淳卿见到那抹光亮赶忙俯身,试图捡起骨钗。自己的手却被另一只手挡开,继而听到了萧何的声音,“卿九爷,您这一会还要拿着凤凰钗呢,这点小事就别伤着您了。” 说罢,萧何起身将骨钗递给了李淳卿,李淳卿的目光却只是停留在萧何手上的伤口处,那是一块殷红的伤口,虽不算太过严重,但若是没有处理好伤口而感染化脓,那后果还是不堪设想的。 “薄荷谢谢你,不过下次可就别在这么冲动了。”李淳卿却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 萧何丝毫不在乎自己手上的伤口,只是对着李淳卿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道,“卿九爷,你看这还和我说什么谢谢,这可就见外了不是?萧何我皮糙肉厚,没事的。” 李淳卿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因为他知道,此时如果他再去说话,反倒显得和萧何见外了,既然他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语言越少,却代表着他们更加默契。 李淳卿手中紧紧握着凤凰朝日骨钗,向前走了几步,缓缓靠近长生天。却并不太过接近,并不似当初用冷烟火灼烧白雾时,将整个火焰都贴在白雾之上。不过,那夹杂着红色的火光却要比冷烟火要奏效得多。 那红色火光所到之处,“长生天”的白雾尽数被打散,之后消散。没过多久,那先前困扰着李淳卿的长生天便已这样的方式宣告着李淳卿的胜利。 李淳卿欣慰的一笑,也总算是没有辜负了萧何为了自己所受的伤。 一旁的虞墨棠已经帮萧何在手背伤口的位置涂抹上了烫伤膏,以暂时稳定住伤势。也稍稍稳定了李淳卿不安的内心。 “七异阵,破了。”虞墨棠长舒了一口气,顺便转移了话题“都说凤凰浴火,涅槃重生。原来用火焰去炙烤这个凤凰骨钗也能增强骨钗本身所具有的神性呢。上古神器的玄机可也算的上是惊为天人了。” 萧何也怕因自己的伤而影响到李淳卿的情绪,赶忙接过虞墨棠的话题,不再给李淳卿提及此事的机会。“不过,九爷,咱们为什么还在这片梧桐树林里啊?难道结界并没有被打破么?” 李淳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继而控制着凤凰朝日骨钗,将珠子的宝光释放到最为明亮的程度。明晃晃的光芒将附近区域内照耀得如同白昼。李淳卿不禁“啧”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嘲讽。“轩辕姒寒还真是用心良苦啊。呵,不过,到最后也就无非是枉费心机罢了。” 那片梧桐树林的残像慢慢褪去,由青石板铺设而成的地宫墙壁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李淳卿略略环视了一下这间墓穴的制式,以及绘在地宫墙壁上的古朴的壁画。推断出此时他们所处的这间墓穴应该就是上古王朝墓主墓的耳室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马上便能进入主墓。而主墓中,正是有他们所想要的东西——阡隍羽。 用火折子将地宫墙壁上的长明灯点燃,首先盈入三人眼中的,便是墙壁上的壁画。 与之前那些墓室不同的是,这间耳室墙面上的壁画不在是四面皆有,而是只有一面墙上有壁画。内容上也大相径庭,一改从前以壁画的形式叙事记载。这面墙上的壁画却是少图多字。 上古轩辕王朝时期的古篆文年代久远,典籍记载中的又是微乎其微,相传轩辕古篆在五代十国时期便失传了。想必,现在也就没有人能看懂了。 即便是李淳卿在《玄暝天卷》中见到过可以于轩辕古篆相对照的文字拓片,但相似度却并不时分吻合,即便是借助了那些文字拓片作为参照对比,翻译轩辕时期的古篆,也绝对不会是什么容易的事。 李淳卿也就把重点放在了那些为数不多的,零零散散的插放在轩辕古篆之间图案上。 那些图案一共有十三幅,前十二幅的内容大体一致。描绘的都是一种类似于口袋一般是东西。周身呈现出一种苍老的土黄色,生着六只柱子一般的足。背上长着四翼,颜色似火似丹砂。却看不出那东西究竟是何物。 绝不是器物,因为壁画中明确的描绘出了那“口袋”的运动与成长阶段。的确是有些像生物,却有无法分辨它究竟是动物还是植物。若要是动物,却没有七窍,也无躯干首足之分。若要说是植物,却有没有径叶脉络。一时之间,李淳卿也是极为郁闷。 怪哉!怪哉! “哈哈哈哈……”一阵不和时宜的笑声突然响起,继而传来了萧何的声音,“这特么是什么玩意啊?怎么跟那在我老家的奶奶用来装粮食的破布麻袋啊?卿九爷,墨棠,你们看看这玩意像不像啊?” 破布口袋!李淳卿听到萧何的话语,立刻就想到了《山海经》中记载的一种生物。侧头看向虞墨棠,于他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李淳卿便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帝江。 帝江是古代汉族神话中的神鸟。 《山海经》第二卷《西山经·西次三经》云:“又西三百五十里曰天山,多金玉,有青雄黄,英水出焉,而西南流注于汤谷。有神鸟,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惟帝江也。”意思就是西方的天山上,有一只神鸟,形状像个黄布口袋,颜色像一团红火,六只脚四只翅膀,耳目口鼻都没有,但却懂得歌舞,名字叫做“帝江”。 除此之外,《神异经》记载的怪兽也叫此名。黄帝、共工氏首领在一些记载当中也被称为“帝江”。 现实中有一种叫军舰鸟的海鸟,发情期能鼓起巨大的红色嗉囊,向后仰头,不断抖动翅膀尾羽,高声鸣叫。但地理位置与山海经记载有不同。 浑敦即浑沌,浑沌的形象为识歌舞的神鸟。有的本子为“有神焉”,繁体的“鸟”与“焉”写法相近,传抄中可能有差错,但都讲得通。即原意为:像太阳一样平坦浑圆,耳目口鼻都没有,但却懂得歌舞。 很多的典籍都对这种生物有所记载,一时间,大量的信息便出现在了李淳卿的脑海中。与久远的轩辕古篆不同,这些在书中普遍出现的资料,李淳卿自是信手拈来。 《庄子·应帝王》中有“南海之帝为儵,北海之帝为忽,中央之帝为浑沌。”的句子。又写到“儵与忽时相与遇于浑沌之地,浑沌待之甚善。儵与忽谋报浑沌之德,曰:人皆有七窍,以视听食息,此独无有,尝试凿之。日凿一窍,七日而浑沌死”。这里的记载显示浑沌的形象乃有人之情而无人之形。 在《庄子·天地》中又有“彼假修浑沌氏之术也,识其一,不知其二。治其内,而不治其外”浑沌之智力实在有限。这里浑沌更被人化而冠以“氏”。这些显然并不是上古凶兽原型。 更为原始的浑沌形象出自《山海经·西次三经》,“有神焉,其状如黄囊,赤如丹火,六足四翼,浑敦无面目,是识歌舞,实为帝江(江读作鸿)也。” 李淳卿的手指触上墙壁上的帝江壁画,指尖描绘着帝江的轮廓。心里想着,这种生物还真是极为神奇的,没有腹足七窍,却能够存活下来。帝江身体中的“弥漫物质”,也就是所谓的混沌,并不属于任何实质意义上的物质,所以帝江也就不需要能量供给和循环代谢。而让李淳卿不明白的却是,帝江的躯壳竟也能和它体内的物质一样,没有任何的营养机制供给,却也能够保持着自己肉身的活性,千年不腐。 第三十五回 平行时空 第三十五回平行时空 突然,李淳卿突然抽回手指,赶忙向后退去两步。离那墙面保持着一定的距离。“那墙面里面,好像有东西。” 虞墨棠想到了他们之前在地宫的陪葬陵中遇到的炼血盅和血祭。便问道,“难道,这面墙壁也是空心的么?” “应该不是的。不过现在究竟是什么情况,我不太确定。”李淳卿从背包中拿出了一个那个檀木盒子,取出一枚二十公分的银针。“你们就先站在原地不要动。”说罢,李淳卿便走到了那面绘有壁画的墓墙旁,用藏银针轻轻敲击着墙面。 藏银于大理石相击,发出沉闷的声音,却并没有李淳卿意料之中的回音。 继而走到其他三侧没有壁画的聊墙面旁,依旧是用银针轻轻的敲击着墙壁。虽然李淳卿现在还无法确定地宫的墙壁中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但是却清楚的感觉到,自己将要面对的问题,是会比七异阵更加棘手的。 “嗯?”李淳卿环视这四周,一双瞳孔中,疑惑的神情尽显。“这些墙按理来说应该都是实心的啊,可是刚刚墙体中的波动又该怎么解释呢?这里面一定有蹊跷的。” 虞墨棠看了看那些墙砖直接的缝隙,继而说出来自己的猜测。“狐狸,这里面会不会是扩机一类的东西啊?我觉得既然表面上看不出来这面墙中的夹层空间,但是却又能确定夹层空间的存在。极有可能是在这面中存在着某种扩机装置,隔开了另一个空间,才会显出这样的情况。” 听闻虞墨棠的猜测,李淳卿觉得这种情况到还真是未尝不可的。但却又考虑到因为上古朝王墓中存在着扩机类暗器的可能性又实在是小之又小。一时间,李淳卿倒也拿不定主意了。 李淳卿将藏银短剑的剑刃抵在墙上青石板之间的缝隙中,轻轻地一划。指尖触上那些掉落下来的稀松的粉岕,沾染在指腹中轻轻地摩擦。感受这沙砾之间的摩擦。 李淳卿不由得“啧”了一生,将手指伸到眼前,仔细的端详着这沙砾的颜色和颗粒大小,微微挑了挑眉毛,继而弹开了指尖上面的沙砾,否定了虞墨棠之前的猜测。“这里面不是扩机的。这些墙面的沙砾的质感很细密,并不想是用来容纳扩机以达到转换空间的作用的。但是……”说道这里,李淳卿顿了顿,触摸着之前在墙壁上用藏银短剑划出来的痕迹。“但是至少,我现在可以确定,这面墙确实有问题。” 虞墨棠有些疑惑地看着墙面上铺着的青石板之间的裂痕,却也实在想不出来除了扩机装置之外,还有什么东西可以起到时空分割的作用。侧头看了看李淳卿,见李淳卿的神色并不凝重,想来他肯定也有了自己的见解,索性直接问道,“狐狸,那这面墙里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李淳卿只是说了四个字,“平行时空。”便不再说话。 听到这里,萧何心里“咯噔”一下子,继而脸上显出一个巨大的蒙逼→_→。他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倒了个斗而已,为什么还能倒出来一个这么具有专业性而且还高大上的词汇。叫啥来着?ㄟ( ̄▽ ̄ㄟ)平行时空('?w?')顿时就觉得高逼格儿了。⊙▽⊙顿时觉得好神奇呦。 ===============【某狐狸:每次都是一写到萧何就画风突变→_→。狐狸也觉得好神奇呦⊙▽⊙】============== 虞墨棠很显然是听说过这个词汇的。所以并没有像萧何一般表现得那么吃惊,但是却也是不由得为之一震。很显然,虞墨棠也没有想到,他们所要面对的一切已经上升到了一种可以算得上是“学术”的层面了。 见虞墨棠和萧何皆显出疑惑的神色,李淳卿也就自然为他们简单地讲解了这个所谓的“平行时空”。 平行宇宙(multiverse、paralleluniverses),或者叫多重宇宙论,指的是一种在物理学里尚未被证实的理论,根据这种理论,在人类的宇宙之外,很可能还存在着其他的宇宙,而这些宇宙是宇宙的可能状态的一种反应,这些宇宙可能其基本物理常数和人类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也可能不同。 平行宇宙经常被用以说明:一个事件不同的过程或一个不同的决定的后续发展是存在于不同的平行宇宙中的;这个理论也常被用于解释其他的一些诡论,像关于时间旅行的一些诡论,像“一颗球落入时光隧道,回到过去撞上了自己因而使得自己无法进入时光隧道”,解决此诡论除了假设时间旅行是不可能的以外,另外也可以以平行宇宙做解释,根据平行宇宙理论的解释:这颗球撞上自己和没有撞上自己是两个不同的平行宇宙。 宇宙是从一个奇点(奇点的质量极大)不断膨胀到达极限后又重新收缩为一个奇点或者撕裂成多个宇宙的过程。宇宙在极限膨胀的过程中也有可能撕裂为多个宇宙,中间间隔有无物质区。我们可以设想一下,万事万物最初是这样一个质量极大极大的奇点,通过膨胀不断的撕裂成无数个平行宇宙,在某一天的某一刻,就诞生我们存在的这样一个宇宙。平行时空又可称为平行宇宙。 这无穷多个宇宙,分别在属于自己的时间轴上,互相平行地进行着。而每个宇宙的物质和所遵守的物理定律都一样,但是事件的发生却不是相同的。可以拿树状图做比喻,当时空进行到一个原因事件支点时,就会有几个分岔支线,通往不同的事件结果,而平行宇宙理论里,事件支点和分岔支线是无穷多个的,所以造就了无穷条的时间轴,也就有无穷多个不同的宇宙在进行中。 在2003年的《科学美国人》杂志里,有一篇由美国宇宙学家马克斯·铁马克(maxtegmark)为写的关於平行宇宙的专文,文中他将平行宇宙分成四类: 第一类:这类的宇宙和我们宇宙的物理常数相同,但是粒子的排列法不同,同时这类的宇宙也可视为存在於已知的宇宙(可观测宇宙)之外的地方。 第二类:这类的宇宙的物理定律大致和我们宇宙相同,但是基本物理常数不同。 第三类(艾弗雷特(hugheverettiii)的多世界诠释):根据量子理论,一件事件发生之后可以产生不同的后果,而所有可能的后果都会形成一个宇宙,而此类宇宙可归属於第一类或第二类的平行宇宙,因为这类宇宙所遵守的基本物理定律依然和我们所认知的宇宙相同(以上「一颗球落入时光隧道,回到了过去撞上了自己因而使得自己无法进入时光隧道」诡论的平行宇宙解决办法属於此种)。 第四类:这类的宇宙最基础的物理定律不同於我们宇宙,而基本上到第四类为止,就可以解释所有可能存在(也就是可想像得到的)的宇宙,一般而言这些宇宙的物理定律可以用m理论构造出来。 1957年美国普林斯顿大学休·埃弗莱特三世(hugheverettiii)最早提出多世界理论,他假设所有孤立系统的演化都遵循薛定谔方程,波函数不会崩坍,而量子的测量却只能得到一种结果,也就是说,处于叠加态。埃弗莱特认为测量仪器与被测系统的状态之间有某种关联,称之为相对态(retivestate)。埃弗莱特语出惊人的表示,测量带来的不是坍缩,而是分裂(splitting)的宇宙。宇宙诞生以来,已经进行过无数次这样的分裂。惠勒意识到“分裂”这个用词的不妥,易产生误导,他在论文的空白里写道:“分裂?最好换个词。”对此物理学界的反应是异常的冷淡,1959年埃弗莱特飞去哥本哈根见到玻尔,尼尔斯·玻尔则不作任何评论。 李淳卿一套长篇大论,虞墨棠和萧何也是听得云里雾里,全然是没有听出个所以然来。李淳卿也就没有再向他们做详细的解释。只是从背包中掏出了几个速发雷管。 测量着固定雷管的最佳位置,每一分一毫的距离都是万分小心的。待估量出一组较为精确的数据之后,李淳卿先是小心翼翼地用藏银短剑在应该固定雷管的地方划出一个十字。之后再将雷管的重心固定在所画十字的地方。 虞墨棠是知道的,平日里像固定雷管这样的小事,李淳卿是从来都不会亲自动手的。可今日李淳卿不仅是亲自做了固定雷管的工作,而且还花费了这么久的时间去进行测量和勘探。足以可见,他们所要面对的一切是多么的棘手。 李淳卿深深的吸了了口气,轻声倒数这秒数,“五,四,三,二,一。”扔过一个火折子,点燃了雷管的导线。继而赶忙与虞墨棠和萧何退后了一段距离,使他们处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域。 第三十六回 黑洞 第三十六回黑洞 尽管是这样,一声巨响之后,李淳卿的耳廓还是被震得有些发麻,还好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伤害。 待弥漫的硝烟散尽之后,只见那面墙被雷管炸出了一个正六边形的大洞。从洞口向里望去,却是深邃的黑色。 萧何见到那规则的正六边形洞口,像是发现了新世界的大门⊙▽⊙。“哎!你们看这个洞。卿九爷你教我炸好不好?原来用雷管还能渣出几何图形啊?教我炸,教我炸。”说这就向着那个墙面上洞口走去。 李淳卿赶忙拦住他,“别过去,那里可是虫洞,你不要命了么?” 萧何显然没有明白李淳卿所说的“虫洞”是什么意思,“啥啊就虫洞,卿九爷我读的书少你别老骗我。这不就是你刚刚炸出来的洞么?再说了,这得什么虫子才能咬出来这么大个洞?” 听到这里,李淳卿和虞墨棠都忍不住笑了出来。萧何尴尬的揉了揉后脑勺,显然是意识到了刚刚自己的理解确实有些神奇。于是便非常直接的给自己找了一个台阶下,“那啥,我就是看气氛太凝重了,给你们缓和一下。我知道虫洞是啥了,不就是和黑洞差不多么?” “可以这么说吧。”李淳卿拿起探照灯,向着黑洞的方向照射。“看到了吗?那是一种连光线都无法穿透的存在。不要以为只是探照灯的光芒太微弱。就算是换作激光,结果也是一样的。这种东西就是很可怕。因为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你面对的一切事物,都只能是未知的。你会被无尽黑暗所吞噬,事实上,黑暗可以吞噬一切。” 没来由的,虞墨棠和萧何都打了一个冷颤。但是他们却知道,李淳卿所说的话绝非是危言耸听的。 李淳卿从背包中掏出一把手枪,将子弹上膛。将枪口对着黑洞的位置,果断地扣动了扳机。继而松开了手指,一颗子弹从枪出,进入了那个墙上的虫洞之中。 等了许久,却没有任何的声音传来。就像是一片深秋的枯叶,掉落进一潭清冽的泉水之中,惊不起一丝涟漪,求不得一瞬痕迹。 “其实,如果被卷进黑洞之中,也并不痛苦。”说到这里,李淳卿故意顿了顿,不露痕迹地观察这此时虞墨棠和萧何的反应,“因为就在那一瞬间,一秒的几十亿分之一,任何物体都会因为黑洞中无比强大的引力而被压迫,被扭曲,继而化作以质子和原子为单位的粒子。恩……在这种情况下你并不会死,因为构成每一个细胞的氨基酸分子都具有活性。只是你不再具有意识,同样是那些氨基酸的分子,它们的分散使你不再具有意识。包括你所有的意识流,都会在黑洞之中,被碾做虚无。因为在一个那样的时世界中,真实存在的,就只有无了。” 听李淳卿说完后,虞墨棠和萧何皆是冷汗涔涔。他们真的没有想过,原来后果会这么严重。 黑洞是现代广义相对论中,宇宙空间内存在的一种密度极大体积极小的天体。黑洞的引力很大,使得视界内的逃逸速度大于光速。 1916年,德国天文学家卡尔·史瓦西(karlschwarzschild,1873~1916年)通过计算得到了爱因斯坦引力场方程的一个真空解,这个解表明,如果将大量物质集中于空间一点,其周围会产生奇异的现象,即在质点周围存在一个界面——“视界”一旦进入这个界面,即使光也无法逃脱这种“不可思议的天体”被美国物理学家约翰·阿奇巴德·惠勒(johnarchibaldwheeler)命名为“黑洞”。 黑洞是时空曲率大到光都无法从其视界逃脱的天体。 黑洞是由质量足够大的恒星在核聚变反应的燃料耗尽而死亡后,发生引力坍缩产生的。黑洞的质量极其巨大,而体积却十分微小,它产生的引力场极为强劲,以至于任何物质和辐射在进入到黑洞的一个事件视界(临界点)内,便再无法逃脱,甚至目前已知的传播速度最快的光(电磁波)也逃逸不出。 黑洞无法直接观测,但可以借由间接方式得知其存在与质量,并且观测到它对其他事物的影响。借由物体被吸入之前的因高热而放出和y射线的“边缘讯息”,可以获取黑洞存在的讯息。推测出黑洞的存在也可借由间接观测恒星或星际云气团绕行轨迹取得位置以及质量。 科学家最新研究理论显示,当黑洞死亡时可能会变成一个“白洞”,它不像黑洞吞噬邻近所有物质,而是喷射之前黑洞捕获的所有物质。 科学家猜测穿越过黑洞甚有可能会到达另一个空间,甚至是时空。 说到这里,李淳卿突然停下,反复的轻声嘟囔着最后几个字,“穿越过黑洞有可能会到达另一个空间,甚至是时空……另一个空间,甚至是时空……糟了,这件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很显然,这次虞墨棠也没有完全弄明白李淳卿的意思。但是却又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但是却又怀疑,刚刚李淳卿说黑洞的引力极大,但是他们现在与黑洞的距离并不是很远,却没有感觉到很强烈的引力,就连那黑洞的外观可是看清楚。便把自己的疑惑如数的告诉了李淳卿。 “这当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洞,所以我开始才管会它叫做虫洞的。”李淳卿走到了那面有黑洞的的墙壁前,将藏银短剑深深地钉入墙壁中,向前缓缓地移动了一小步。 虞墨棠本想跟上去,但是却被李淳卿用眼神制止了。 李淳卿将藏银短剑从墙面中抽出来,又再次钉进了微微靠前方向,再次移动脚步。就这样,李淳卿以这种方式缓缓地向前移动,直到他走到了黑洞旁。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淳卿缓缓松开了藏银短剑,试探性的将手指靠近黑洞,却并没有感受到强大的压迫力。将指尖深入黑洞之中,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不过就算是这样,李淳卿也没有继续去探寻黑洞中的一切。毕竟无论是什么情况都是慎重一些为好的。 “就说是你吓唬我们吧?黑洞这种东西怎么可能出现在上古墓里面的?”萧何笑了笑,放松了紧绷着的神经,“我就说不是黑洞嘛。”说着,就要向着墙面上的洞口走来。 李淳卿赶忙制止萧何,“你别过来,我读书多不会骗你。” 虽然李淳卿所说的话像是在打趣,但是萧何和虞墨棠却是从李淳卿的神情中体会到了此事的凝重。 李淳卿从墙面中抽出藏银短剑,走到虞墨棠和萧何身边,指了指那个虫洞,“还记得我刚刚和你们说的那些么?当黑洞死亡之后,它便不会再吞噬周围的其它物质,相反的,死亡后的黑洞会喷射出以前吞噬掉的所有物质。” 听闻了李淳卿的话,虞墨棠顿悟,也就不由得觉得后背一凉。顺着李淳卿给的思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也就是说,咱们现在可以把这个虫洞看着是一个空间之间的纽带。而且,这个纽带两端连接的是上古时期,和现在,对么?” 李淳卿点了点头,继续说到,”这种虫洞的确是最为时空纽带存在的。不过至于这条纽带的两端连接的究竟是哪两种时空,我们现在还不得而知。不过应该不是直接连接上古王朝和现在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觉得总是和轮回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卿九爷,那会不会有东西从这个虫洞中爬出来啊?”萧何突然问道。 虞墨棠没好气地白了萧何一眼,说道,“哎呀你这个乌鸦嘴,别老说话了,一会万一真出来个什么东西的话,我看你怎么办。” 虞墨棠和萧何向来是一吵起架来就没完没了的,当然这次也是不会例外的。【所以李淳卿的内心其实是非常崩溃的qaq。】萧何也便为自己辩白这,“虞墨棠你说这话可就不对了?什么就算我是乌鸦嘴啊,那你不也说了么?这万一要是真出来点什么东西,那就得怪你棠四爷的乌鸦嘴吓瞎说了。” 被萧何这么一说,虞墨棠更是不甘示弱,“我怎么就乌鸦嘴了?明明每次都是你乌鸦嘴好么?” 可能是萧何脑子一抽,便对虞墨棠说到,“你乌鸦嘴,你未来媳妇也乌鸦嘴,你全家……额……卿九爷您咋了啊?”话未说完便被李淳卿的神色给吓了回去。 ===============【某狐狸∶这里面有猫腻⊙▽⊙】=========== “行了,你们两个别总是闹个没完没了的。打情骂俏的,真的在虐我这个单身狗哎。”李淳卿恰当地制止了陷入了争斗之中的虞某人和萧某人,并成功的使其二人无言以对,“反正一会是肯定会有东西从这里面爬出来的,所以呢,你们先做好心理准备。出来的还指不定是什么呢。” 第三十七回 众生六道 第三十七回众生六道 听到这里,虞墨棠的心中又是“咯噔”一下子,默默地在自己的内心崩溃着。“窝咧个槽,怎么还真特么让萧何那个乌鸦嘴给说中了!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什么叫指不定出来这什么?唉,心真累。” 突然,凝重的神色再一次浮现在李淳卿的脸上。李淳卿赶忙带着虞墨棠和萧何向后退了几步,“咱们遇到大麻烦了。” 李淳卿的瞳孔仅仅盯着黑洞的中心位置,无尽的黑色在他的眼中蔓延开来,与如墨色一般的瞳仁氤氲成一体。 只听得“咕噜”一声,如果酱一般粘稠的鲜血从虫洞的尽头逐渐蔓延开来,充斥着整个虫洞,好像是沸腾了一般咕噜咕噜地冒着血泡,却并会从中不溢出来。 一股血腥味道伴着腐烂味道的腥臭味渐渐蔓延开来,李淳卿看着那个血巢,微微有些哆嗦。那里面的传出来的气息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很可怕的,那是一种近乎于可以称之为死亡的气息,黑暗而尖刻。 虞墨棠用手捂住口鼻,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问道,“狐狸,这里面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啊?这玩意也太重口了吧。” “小喵,薄荷,你们快离这里远一点,无论发生什么……都千万不要接近这里……”李淳卿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却将凤凰朝日珠钗紧紧握在手中,说出来的话语带着极其不自然的断句,只不过李淳卿隐藏的很好,没有太过于明显而已。 “我不太确定我依旧能完全掌握住接下来的局面,所以,不管发生什么,你们都要记住,先自保,别轻举妄动。因为,我们要面对的是……”最后李淳卿迟疑着说出了四个字,“众生六道……” 萧何对于灵异方面的知识本身就了解到不是很多,但是一听到“众生六道”这四个字,也是有着一些认知的,也就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卿九爷,众生六道不是一个概念性的物质么?那它又能给我们造成多大的麻烦啊?” 李淳卿侧头看了萧何一眼,尽可能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恩……众生六道确实是一个概念性的事物,它代表着轮回的六中形态,可是却又不只是这样的……” 一般来说轮回有六道:阿修罗道(阿修罗传说中专与神族打斗的一族)、人道、天道、地狱道、鬼道、畜生道。六道,是指“三恶道”:地狱道、鬼道、畜生道;和“三善道”:人道、阿修罗道、天道。上面六大种类有情众生,所以名‘六道’者,道犹路也,是能通义;谓六道中众生,轮转四生(胎生、卵生、湿生、化生),循环三界,互相通达,故名为道。这即一般常称的‘六道轮回’。 天道天,是天然自然,享乐殊胜 人道人,梵语摩冕赊,翻为意 阿修罗道阿修罗,此翻无端正,又翻无酒 佛陀概括世间一切有情,归为六大种类,有:天、人、阿修罗、畜生、鬼、地狱,这即是‘六道’。世上固有许多生物学家,对于动物,亦有其不同的分类法,却因受到个人智慧学问的限制,总不及佛陀的圆满周到。这因佛陀不但能见凡夫肉眼之所见(如人畜二道,而畜道凡夫亦只见其少分),且亦能见凡夫肉眼之所不见(如天、修罗、鬼、地狱四道)。学佛之人,以相信圣言量为依归,固不可因我之不见,遂谓为虚诞无有。 六道众生的状况,千差万别,一一细说,不胜繁杂,今为略举二端,藉知大概。一是‘类受’,类指正报身心的种类,受指依报世界的享受。其中依报,诸多种类,单举寿长,以推余福。二是‘苦厄’,苦是痛苦,厄是灾厄。六道果报,固然有别,总之不离观受是苦。 六道轮回的产生,是由于十二因缘法而出现的。 一切众生,实是本来清净,由于过去一念无明妄动,有了行为造业,便有入胎的意识。有入胎之识便有现生之受胎,有受胎就形成眼、耳、鼻、舌、身、意等六根。出世之后受外界各种因缘而出现善恶业力,善业的生天、人、阿修罗;恶业的生畜生、饿鬼、地狱。在十二因缘的辗转烦恼中,就是轮回的动力,六道轮回必然而起,六道轮回就此流转无穷。 李淳卿还没有将自己全部知道的解释完,就听得那血巢中的血浆突然如同沸腾了一般,咕噜咕噜地向外冒出血泡,血泡又再炸裂开来,融合到血巢之中。 “快退后!”说完李淳卿便将凤凰珠钗举到自己的眼前,吟念起古老的梵语。 一道淡金色的亮弧从珠钗中发散出来,渐渐扩大,迎上了那血巢中诞生的血蛇。只听得“噗”得地一声,那血蛇的头颅被斩落在了地上,化作一摊血迹。而蛇身则再次融入进了血巢之中。 “畜生道?果然是不简单呢。”李淳卿干笑了一声,看着血巢中不断翻滚出来的血液。并没有做出下一步的行动,只是依旧站在原地,窥探着血巢表面上沸腾背后的宁静,以及那宁静中实则的波涛暗涌。 突然一阵尖利的哭声在地宫中回荡,声音渐渐得放大。 暮得抬起头看去,只见半空中浮着一个穿着红裙子的女子,女子的长发披散开来,遮住了她的半张脸,使众人看不清那女子的面容。 虞墨棠有些紧张地握住了李淳卿的手腕,小声地问道,“狐狸,这个女人是粽子还是鬼啊?” 李淳卿看着那个红衣女子,轻轻勾起唇角,扬出一抹微笑,待着几分嘲讽的意味。“鬼道呢,就找出来这么个怨妇来撑场面么?真是可笑。”侧头看了看虞墨棠,继而说道,“当然不可能会是粽子啊。小喵,难道你没有听说过红衣厉鬼么?人死后若是身穿一袭红衣,那必定就是生前怀着极大的怨恨,死后化作厉鬼。所以啊,这些厉鬼是会伤人的。” 虞墨棠和萧何听到“厉鬼”这两个字时,都不由得捏住了一把冷汗。 粽子和鬼魂的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粽子是古尸僵化不腐,由于风水等因素发生了尸变异化而形成的奇特生物。是不再具有灵魂以及思维意识的。而鬼魂则是人死后灵魂不散,只是不再具有生前的肉体。 当然,尸还魂倒是一个极为特殊的情况。 即便是像虞墨棠和萧何这样的,虽然倒过斗,见过粽子,但经验却并不算是丰富见到厉鬼如此惊惶也是情理之中的。就算是那些道上混了几十年的土夫子,大大小小的粽子见了个遍,恐怕也没有几个人见到真正的鬼魂。 其实李淳卿在此之前倒是也没有见到过鬼,不过是因为知根知底也就见怪不怪了。 那红衣厉鬼一直低声地哭泣着,并不主动地攻击李淳卿,再加之上那女鬼红袖遮幔倒是有了一点梨花带雨的意境,也就显得有些人畜无害了。 可是李淳卿却并不为那厉鬼的外表所迷惑。藏银短剑向上一挑,划伤了那厉鬼的腹部。 ==================【李淳卿:那个厉鬼还没我好看呢行吗?有什么可迷惑的←_←】============== 普通的金属武器是无法对鬼魂造成伤害的。古时,倒斗的土夫子和风水先生都通晓一种摄魂的秘术。以铁器和青铜作为镇压魂魄的重器。从而也就有了“生铁不绣阴阳”之说。 可是铁器和青铜器并不能在实质是上是并不能伤到魂魄的。只有特殊的器物才能对其造成伤害。古代的术士将这种奇特的功能称之为“破魂”。取“破取元灵,魂飞魄散”之意。 像很多僧人与佛学家们所熟知的檀木,琥珀,桃木,朱砂等,都对魂魄有着震慑的作用,然而却也是仅此而已。真正能够威胁到魂魄的,则是玉和藏银。 藏银是所有的金属中最具有灵性的。藏银中的松绿石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可以用来辟邪。还有一种叫做天珠的东西,都是可以用来破魂和散魂的。 那红衣女鬼见李淳卿向自己攻击,也就索性抛弃了伪装。露出了她尖利的爪牙,扑向了李淳卿。 李淳卿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将藏银短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继而手腕一转,剑锋像前勾去,剑尖直指那红衣女鬼的心脏。 红衣女鬼被藏银短剑的破魂灵气所伤,虽然它已经即时地去躲避李淳卿的攻击,却也无济于事。藏银短剑虽然不如李淳卿所估计的那般直接刺入了女鬼的心脏中。却也在她的心口处划出一道深深的伤痕。伤痕之处,泛着淡白色的白雾。 李淳卿这一剑,已然伤及道了那红衣女鬼的根本。 那厉鬼恶忽然抬起了头来,狠狠地凝视着李淳卿,突然嚎叫了一声。指尖也随之变成了白色的骨骼。周身被黑雾所笼罩。 说是黑雾,那团雾气却又不仅仅是黑色的。在那些不知名的黑色粒子之中又夹杂着星星点点的红色物质。就像是人的干涸了的血液细胞一样。 李淳卿看着那团黑雾,觉察到了那黑雾之中的血腥气息和极为深重的怨气。自知这些雾气绝对不能小觑。赶忙叮嘱虞墨棠和萧何一定要小心行事。 第三十八回 天道 第三十八回天道 虞墨棠点了点头,不放心地看着李淳卿。之后转头看向萧何,小声问到,“薄荷,你身上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避邪的东西?” 萧何不明所以地晃了晃之前李淳卿给他用作防身之物的上雨婍银针。“之前卿九爷不是给了咱们几个藏银针么?听卿九爷的意思,这玩意儿肯定能够避邪。” “我不是说这个,”虞墨棠从颈上扯下了一个犀角的挂饰,看起来像是护身符一样的东西。“薄荷,你快点站过来。这个护身符是我家老爷子给我的传家宝,爷爷说有了这个,鬼魂之物是不敢近身的。” 闻言,萧何三步并作两步,赶忙走到了虞墨棠身边。“还是安四爷对你好啊。唉,不过话说我爸以前好像是给过我什么护身符之类的东西。不过,嘿嘿,你也知道何二爷我以前向来不信这些鬼神之说,所以也就没有拿着。谁成想是跟着你和卿九爷到这上古朝王墓里面倒斗,这才算是开了眼啊。” 李淳卿催动着凤凰朝日珠钗绽放出宝光,将红衣女鬼身旁的黑雾打散。因为李淳卿无比清楚,现在他所能掌控的一切虽然可以对众生六道有所牵制,但是他自己也没有完全的把握能够破解全部的六道。 六道出现的顺序从弱到强,所以也亏没必要把大量的经历耗费在首先出现的鬼道上。 李淳卿知道,对于鬼道他只要慢慢地和这个红衣厉鬼耗下去就可以了。一来可以给自己足够的时间去恢复调整,二来,也可以多给自己一些时间去思考破解其他五道的对策。 凤凰骨钗的光芒一直照耀这那个厉鬼,直到红衣厉鬼的怨气被光芒所破,烟消云散。 萧何看着那些黑雾一点一点的消散,突然说到,“墨棠,咱们现在拿着这个犀角,倒是挺安全的。但是卿九爷他身上好像也没有什么这样可以避邪的物件吧?会不会遇到麻烦啊?” 虞墨棠这次倒是显得极为轻松,对萧何说道,“现在就安心吧。阡墨阁的主子什么好东西没有啊?还用得着咱们的?” 萧何一想,发现确实是这个道理。要是卿九爷遇到半点威胁,虞墨棠又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站在一旁泰然自若呢。 藏银短剑舞出一团剑花,应和着凤凰朝日所发出来的宝光,将那光芒放大,聚焦,直接照着想那红衣厉鬼的心脏。那厉鬼凄厉得哀嚎了一声,身躯渐渐消失,最终化为了一捧黄土。 李淳卿看了看血巢,不知道那里面究竟还藏有什么花样。 却突然感到眼前一道极为强烈的白光,意识到自己长时间地待在墓室中,已经适应了墓室那种昏暗的感觉。现在被强光所照,很可能会因为视网膜的烧伤,而造成短暂的失明。 李淳卿赶忙蹲下身,用双臂挡住眼睛,卧匐于膝盖上,最大限度的保护好了自己。 待光感慢慢的弱了下去,李淳卿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自己的眼睛也就总算是保住了。慢慢地站了起来,双臂从眼前移开。地宫中的昏暗景象再次映入眼中。 “小喵,薄荷。你们没事吧?”李淳卿问道,目光却始终都停留在血巢之中。却一直没有听到了虞墨棠和萧何的回答。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身后已然是空无一人。 一种莫名的恐慌袭入了李淳卿的内心。李淳卿一下子就乱了阵脚,大声呼喊着虞墨棠和萧何的名字。他怎么也没有想通,自己只是失去了几分钟的视力。两个活生生的人却在他面前消失了。没错,用消失这两个词也是一点都不为过的啊,甚至都没有一点声音传出来,两个人就这么没了。 李淳卿试图逼迫自己冷静下来,但是却怎么都无法阻止自己混乱的思绪。突然脚下不稳,整个人摔坐在了地上。所有的情绪都压制在心中,无法宣泄。连他自己都知道,这样下去自己肯定是会疯掉的。 说到底,李淳卿也只是一个年龄以十字开头的孩子。一时间肯定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节奏。继而单手撑地,缓缓地站起身来。向后微微退了一小步,稳住身形。却又心神不宁地松开了紧紧握住藏银短剑的手,直到藏银短剑掉落在了地面的青石板上,传出来清脆的声音,声声入耳。 混乱的思绪使李淳卿陷入一直完全放空的状态,也就着实地被那声音吓到了。寻着声音,李淳卿低头看去,才意识到原来是藏银短剑掉在了地上。微微怔了几秒钟,才俯下身,将短剑捡了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不行我一定要镇定下来。”李淳卿紧紧地皱了皱眉头,剑锋一转,甩出了一团剑花。继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略略环顾着四周,使自己冷静了下来,“李淳卿,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镇定下来。” 待自己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之后,李淳卿继续寻找着可以从这间地宫出去,到达主墓室的方法。 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李淳卿皱了皱眉头,伸手取下了簪在发髻上的凤凰骨钗。将钗尾尖锐的部分向着自己面前轻轻的敲了敲,一道暗金色的行若闪电一般的光芒闪现出来,却又转瞬即逝。 李淳卿淡哼了一声,“呵,结界呢。这个结界可真算得上是天衣无缝啊,只是可惜了,这个结界,竟然连长明灯燃烧的声音都阻绝了。这一点,便是致命的缺陷。”继而将凤凰朝日用力向前一推。 话音刚落,只听得“刺啦”的一声,一条条暗金色的裂痕凭空出现。如图蛛网一般相互联结。 李淳卿轻扬唇角,勾出一抹明媚的笑。向后微微向后退了几步,与那即将破碎的结界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待听到了一种如同玻璃碎裂一般的声音传来后,李淳卿再次环顾着四周。确定结界已经完全被自己打破之后,李淳卿也就自然是见到了虞墨棠和萧何。 李淳卿侧过头,看了看地宫中的长明灯,将自己的情绪完全稳定了下来。不确定是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困在了结界之中,于是便试探着问道,“小喵,薄荷。你们还好么?” “我们很好啊。”虞墨棠突然听到李淳卿这样问,也是感到有一些莫名其妙。“狐狸,倒是你刚刚是怎么了?一直在那里一圈圈的走,是看出了什么问题么?” 李淳卿摇了摇头,不露声色地转移了话题。“众生六道的攻击不仅仅只有实物,也存在着精神方面的制约。而关于其中的精神攻击,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击溃盗墓着的心理防线。所以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是假的。一定要保持一个极为清晰的头脑。” 虞墨棠和萧何都点头称是,调动着自己的精神,使其达到一种相对最佳的状态。 刚刚的经历也使得李淳卿冒出了一头的冷汗。也不由得庆幸自己当时撑住了最好的思维,这才注意到了长明灯的异常,从而破解了结界。 李淳卿回想这每一个细节,细细地盘算着。之前所经历过的,血蛇是畜生道,红衣女鬼是鬼道。还有刚刚的幻像结界,关其特性应该是属于天道。 这样一来,只要在抵抗住人道,阿修罗到和地狱道,就可以破解众生六道。也就只有这样,才能找到从这间耳室中出去,进入上古朝王墓主墓室的机会。 虞墨棠和萧何站在李淳卿身边,看着依旧沸腾着的血巢。一时间,地宫中安静得让人窒息。 虞墨棠却突然大叫了起来,哆嗦地伸出了手,指了指血巢旁的空地,“狐狸,那些是什么啊?这里有鬼!” 李淳卿听道虞墨棠所说的话,也是不由得大吃了一惊。赶忙顺着虞墨棠所指的方向看去,却是什么都没有看到。冰冷的空气充斥着那个空间,除此之外并无他物。 长明灯灯火摇曳,映衬着地宫中的一切,将气氛烘托得惊悚到极致。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也就这样的惊悚与凄厉,才是真正与此时的地宫所相配的气氛。假若是换成了素日里一些无济于事的喧嚣,反倒会让人乱了心神。 “什么都没有啊?”李淳卿以为是虞墨棠因为太过紧张而出现了幻觉,便安慰道,“别紧张,小喵,把心态放得平稳一些。刚刚你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幻觉,你看啊,那里明明什么都没有。” 虞墨棠瑟缩的摇了摇头,“不是的,他们就在那里。没有头,脖子上的伤口还流着血,那些血已经流了近万年了,可是还是怎么样都流不干。那些头被他们提在手中,他们的眼睛还在看着我呢。狐狸,你看得到那些头么?他们的表情很痛苦。” 李淳卿也听得有些害怕了,赶忙捂住了虞墨棠的眼睛,“好了小喵,我在呢。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呢。听我说,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里什么都没有。” 第三十九回 阴阳之眼 第三十九回阴阳之眼 突然来临的黑暗以及李淳卿的安慰使虞墨棠暂时缓和了自己恐慌的心里。 但是随着而来的却是虞墨棠突然冷静下来的声音,“狐狸,我还是看得见他们呐。他们的头开口说话了,可是我听不道他们说的是什么。我看着他们的嘴型,他们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他们说,地宫中的长明灯是由南溟海田的鲛人经过烈焰焚烧之后做成的。可以燃烧万年。可是长明灯很快就会熄灭了,这将是他们最后的狂欢。” 听到虞墨棠所说的话,李淳卿一下子便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长明灯很快就会熄灭了…… 用南溟鲛人的血与灵魂做出来的长明灯根本就不可能熄灭。除非……墓主人重生……可是,轩辕姒寒不是没有死么? 莫非,墓主另有他人? 李淳卿突然觉得背后一凉。 迅速地抽回了捂在虞墨棠眼睛上面的手,继而,李淳卿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肩膀。“小喵,我根本就看不到你说和我的那些东西。但是你要先冷静下来。听我说,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说我捂住了你的眼睛之后你依然能够看的那些鬼魂?” 虞墨棠点了点头,再次看了看血巢旁边的位置,继而低头看着几乎贴在了自己身上的李淳卿,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赶忙向李淳卿描述那些鬼魂的情况,以掩饰自己此时内心的慌乱,“是啊,我一直能看到他们。而且将眼睛捂起来之后反而看得更加清晰了。狐狸,他们在笑。” “没事,它们很快就笑不出来了。”李淳卿轻轻地挑了挑眉毛,安慰着虞墨棠。继而不露声色地微微向后退了一小步,“我原本以为你被困在了结界之中,但是刚刚你和我说在我捂住了你的眼睛的时候,你依然能够看清楚那些魂魄的一举一动。所以你一定要做好心里准备,这样的状况我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应对。” 萧何一边听着李淳卿与虞墨棠的对话,一边看着虞墨棠手中的的犀角。突然开口,“墨棠,你把你的犀角戴上。” 虞墨棠不知所以,就连李淳卿都一时没有想明白萧何的用意。 虞墨棠将犀角挂饰重新戴回到脖颈上。抬头看去,却见血巢旁边什么都没有,刚刚自己所见的那些鬼魂仿佛是一个极为短暂,却也极为真实的幻觉。 萧何问道,“墨棠,那你现在还看的见那些东西么?” 虞墨棠摇了摇头,“现在就看不到了啊。不过,萧何你的意思是说,难道是因为这个犀角的缘故么?” 萧何没有直接回答虞墨棠的问题。只是示意虞墨棠再次将犀角取下来。虞墨棠照着萧何所说的去做,那些刚刚消失了的景象又再一次地映入了眼帘。 李淳卿却好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般,看向萧何,“薄荷,你的意思是说,小喵是阴阳眼?”继而看了看虞墨棠戴着的那个犀角。“小喵,这个挂饰是安爷爷什么时候给你的?” 虞墨棠略略想了一下,继而回答道,“就是在一年之前我陪你去盗燕国太子丹墓的前一天晚上。那回还是我第一次倒斗呢。我之前有一个古铜钱的手钏儿,应该是自打我出生之后没过多久就开始戴着的。不过后来我家老爷子给了我这个挂饰,我就把那些铜钱摘下来了。老爷子说墓道里的东西不干净,阴气也重,戴着犀角也好防身用。” 李淳卿仔细得看了看那枚犀角,发现了包银处的镂刻,看样子应该是梵文。“小喵,你有没有听过你家里人提到过你有阴阳眼啊?” “没有啊。不过我小的时候倒是听我们家以前的伙计说过,我生下来之后一到夜里面就哭,哭得嗓子都哑了也不停下来。后来我爷爷就给我戴了那个古钱的手钏,之后晚上就安稳了。”说着说着,虞墨棠自己也已经起了疑心。“难道我有阴阳眼?” “很有可能。不过现在我们也不能确定。等回去之后,再去问问安爷爷吧。”李淳卿看着虞墨棠说有鬼魂的地方,只是在他眼中,那里一直都是空荡荡的。“小喵,现在你看到的这些应该就是众生六道的地狱道了。可是那些魂魄我们都看不到,所以想要破解掉地狱道和众生六道,我们就只有靠你了呢。” 阴阳眼是民俗信仰中的一种通灵的特异功能,代表能看见鬼魂等其他人看不见的超自然现象存在。 而阴阳眼这项能力从未通过科学检验,然而,仍有不少人相信阴阳眼的存在。 民俗信仰中,阴阳眼可以是先天带来的,也可以是因好奇而后天施法而“开”的。虽然阴阳眼并未得科学证实,但在许多宗教中,都有能够用肉眼看见灵体的人物。这些人通常都是神(如基督教中的耶稣),先知,或有神性的人物。 阴阳眼的主人大多是心灵纯净,始终如一的干净。所以大多是阴阳眼选择人类,而不是人类拥有阴阳眼。绝大部分阴阳眼的人都是天生的,后天很难通过训练或服用药物而得到。 有些人认为,阴阳眼的现象来自精神分裂症或其他精神疾患造成的幻觉和妄想。由于十分逼真,使得看到的人能十分具体地描述,取信于人。 也有人认为阴阳眼源于眼球疾病邦纳症候群。有些人的视网膜失去了一部分的视物功能,那一部分的眼球便出现了幻觉。 但是这些说法并不能够解释,为什么两个有阴阳眼的人,在未交流的情况下会看到同一样东西。 而佛教中的五眼和“天眼通”,也能视为阴阳眼的解释。但是天眼不是阴阳眼,天眼具有千里眼、透视眼、阴阳眼等功能,而阴阳眼不具有天眼的全部功能。 很显然,虞墨棠的阴阳眼便是先天得到的。就如同先前李淳卿所说的,虞墨棠终究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纯粹而干净。 虞墨棠点了点头,也许是因为有些紧张的缘故,他的掌心已然泛起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沿着那紧紧攥着的拳头的缝隙,一点点的滑落下去。却还是对李淳卿说,“放心吧,我肯定会把它们全部解决掉的。” 李淳卿点了点头,将藏银短剑递给了虞墨棠,并叮嘱他一定要自己小心。 虞墨棠默默地点了点头,害怕李淳卿会因此而为自己担心。故作轻松的笑了笑,以深呼吸的方式调节着自己紊乱而急促的气息,使自己的情绪看起来更加的平稳一些。 待虞墨棠将自己带动到了一个最好的状态后,低头看了看藏银短剑上面的花纹,继而抬起头,向着那些鬼魂走了过去。 李淳卿不放心地看着虞墨棠,生怕他会出一点意外。 虞墨棠将那枚犀角挂饰系在了手腕上。使自己既能够看到那些鬼魂,也能借助着犀角的破魂灵力而起到不给那些鬼魂近身的机会,从而起到了保护自己的作用。 李淳卿微微皱着眉头,目光始终停留在虞墨棠的身上。将凤凰朝日珠釵紧紧得握在自己的手中,以防虞墨棠会遇到伤害。 虽然李淳卿看不到那些魂魄,也不知道它们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卿九爷就拿这些魂魄没辙。 只要是他想,完全可以让这些魂魄烟消云散。 借助着凤凰朝日珠钗的力量,用自己的精神力量作为辅助,将凤凰珠最坏最坏的钗的光芒发挥到最大,是完全有可能冲破地狱道的。最后的结果最坏也无非就是自己因为精神力的过渡的消耗而导致自己暂时性的休克。 虽然李淳卿自认为这样的代价并不算是太过严重,但是现在毕竟还在上古墓之中,如果自己真的有什么闪失的话反倒会连累虞墨棠和萧何。 所以李淳卿此时才会选择这样的方法,去让虞墨棠击破地狱道。 地狱道虽然凌厉,但是其本身是不存在实质性的攻击力的。也就是说,虞墨棠实际上是不会受到任何的伤害。 而地狱道真正可以对于盗墓的土夫子造成威胁的,其实是精神方面的创伤。就像是君子不战而屈人之兵,属于兵法的上上成。只是这样的威胁对于李淳卿来说是足以点破的。 藏银所自身带有的强大的破魂能力本来就可以压制住地狱道,加之凤凰朝日的辅助,虞墨棠杀死那些鬼魂并不是什么难事。不然李淳卿也绝对不会让虞墨棠去冒险。 当然,李淳卿这样做的目的还有一个。既然先前虞洹安托付自己教虞墨棠倒斗,就不仅仅是要在倒斗的时候护虞墨棠一个周全,更重要的是让他学会自己去面对一切。 第四十回????阿修罗道 第四十回????阿修罗道 虞墨棠挥舞着藏银短剑,一剑一剑地斩杀着那些鬼魂,使之魄灵散尽。 “狐狸……”虞墨棠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鬼魂灰飞烟灭之后残留下的尘埃,继而转移目光,只是默默得看着藏银短剑的剑刃。凛冽的寒光在藏银剑锋一点点得蔓延开来,好似一场杀戮之后,胜利者的浴血狂欢。 虞墨棠抬起头望向李淳卿,眉眼之间尽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他快步走回了李淳卿身边,“狐狸,你看我把它们都解决掉了。” 李淳卿也轻轻地翘起了唇角,勾勒出一抹明媚的笑。接过虞墨棠递过来的藏银短剑,将剑柄横了过来,手指轻轻地抚摸着上面镂刻着的花纹。 剑柄上雕刻着的花纹好似一幅韶华锦绣图,李淳卿的手指最终停留在了一朵海棠花上。 “小喵,这把藏银剑的名字叫做醉太平。”李淳卿眼中的笑意愈加明显,却又只是停留住了一瞬间,继而神色又恢复了他一贯的淡然,只是多加了几分的凝重,“现在就剩下众生六道的最后一道了,不过这也是真正关乎于生死的。” 就在这时,地宫墙壁中的血巢再一次地沸腾了起来。 李淳卿示意虞墨棠将犀角戴好,突然俯下身子,蹲在了地面上,将藏银短剑的剑锋抵在了地面上,手指轻轻点在剑刃上,仔细的地感受着短剑穿来的波动的频率的变化。 “众生六道,阿修罗道。”李淳卿站了起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你们两个一点不要轻举妄动。”说罢,藏银短剑剑锋一转,在李淳卿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鲜明的痕迹。鲜红色的血液喷涌出来,伤口处传来的疼痛让李淳卿不禁皱起了眉头。 绕着虞墨棠和萧何走上了几圈,确保自己的血液完整地画出一个环形,没有一点点的缺口。 “狐狸你……”虞墨棠冲到了李淳卿面前,一把夺下了李淳卿手中的藏银短剑,“你这又是想干什么?不是答应过我一定不会在伤害自己么?” 李淳卿将虞墨棠推回到了圈内,对萧何说道,“萧何你给我看好他。阿修罗道主杀戮,你们千万不要走出这个血圈子,否则你们会尸骨无存的。”说罢,便转过身看着血巢。“它们就要来了呢,这是死神的杀戮游戏。” 抬起手腕,将伤口正对着藏银短剑的剑锋,血液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缓缓的流下,再被剑锋分成两半。直到藏银短剑已经完全被血液浸染,李淳卿才从口袋中取出一段绷带,简单的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嘴角流露出一抹苦笑。萧何听了李淳卿的话,紧紧地拉住了虞墨棠,以防他会一时冲动。 李淳卿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向着虞墨棠勾出一抹明媚的笑意“蠢小喵,别担心呐。”说罢,便以极快的速度转过身去,因为李淳卿自己知道,哪怕是再多上一秒钟,他都无法在继续维持住自己的笑容。 忽的,地面传来了一丝丝细微的震动。血液的流失却让李淳卿极为清醒。 地宫墙壁上的血巢突然毫无征兆地炸裂开来。猩红色的血液滴落到地面上,立刻变成了蛇和各种各样的爬虫。恶心得让人感到发指。 李淳卿站在虞墨棠和萧何身前,藏银短剑舞出一个光圈,将所到的蛇虫重新绞成血浆,溅落在地面和地宫的墙壁上,凝结为斑斑驳驳的红褐色块。 此时的地宫已然被阿修罗道完全笼罩。带着杀戮气息的血红色渐渐地弥漫开来,继而将地宫渲染得如同炼狱一般。【零↑九△小↓說△網】 那些混合着杀戮意味的气息似乎有着一种摄人心魄的能力。李淳卿感受到一种嗜血的欲望不断地徘徊在心中,而且越来越浓烈,并且在缓慢地蚕食着自己的心智。想必,这也就是众生六道的高明之处了--没有任何实质性的攻击,却存在着一个让人把自己逼到绝境的力量。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李淳卿却感觉那种嗜血的欲望并没有因为呼吸的平稳而减弱。反而因为空气中的血腥味道的刺激,而变得愈发地对血液感到狂热。 手中的藏银短剑不紧不慢地挥舞着,一抹抹银白色的光芒划过,将那些从血巢之中诞生出来的蛇虫一剑一剑的斩杀为血浆。此时的杀戮对于李淳卿来说已经不仅仅是为了能够生存下去了,更多的是一种莫名其妙的享受。 这种感觉让李淳卿感到害怕。 虞墨棠很显然是发现了李淳卿的异常,却也是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更也许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便小声地询问萧何,“薄荷,你看没看出来狐狸好像下手有的太狠了啊?” 萧何也跟着点了点头,小声地嘀咕道,“把人家给砍成这样,这得多大的仇啊?” 虞墨棠默默地翻了一个白眼,“你不怕他听见之后打你么?何二爷啊,你还想不想在道上混了?” 听闻虞墨棠的话,萧何自然是知道虞墨棠在和自己打趣,却也是极其配合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嘿嘿嘿,棠四爷啊,我觉得你刚刚说的话很有道理啊。我刚刚那几句话你就当屁话处理,等咱们出去之后,萧何我必有重谢。” “妈的智障。”虞墨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继而再次将目光转移,看向李淳卿。脸上的笑意却突然凝固了,“萧何,我觉得事情好像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萧何也跟虞墨棠的视线看去,只见李淳卿依旧在斩杀着那些血蛇,却不再是他一贯的一击毙命的狠辣手段。而是剑刃轻旋,一点点的划开血蛇的皮肉,任其在地上痛苦地扭动着身躯,却不还致死。 虞墨棠突然想到了古代的一种极刑,那就是凌迟。 萧何用手肘碰了碰虞墨棠,轻声耳语,“墨棠,以前我就听道上都传阡墨阁的卿九爷手段凌厉,没想到今天见到了,还真是……”话语略顿了顿,好像是在寻找一个恰当但又不过分贬义的语句来描述自己的感想,“百闻不如一见……” 虞墨棠自然更加清楚李淳卿一贯的风格,听了萧何的话,却不免得为李淳卿辩解几句。“道上都传狐狸手段凌厉,这倒是不假。可是狐狸向来都是一击毙命的,这样的场景我也是第一次看到。但是我觉得既然狐狸选择了这样的做法,就应该有他自己的道理。” 萧何一想,虞墨棠数的也的确是有道理的。不管是在李淳卿之前对付那些异兽时的手段或者是遇事时果断却精致的作风,都与此时的李淳卿大相径庭,想来李淳卿现在的举动肯定会有他自己的理由。 可是渐渐得虞墨棠却发现李淳卿越来越不对劲了。地宫中的蛇虫已经被李淳卿斩杀干净,而李淳卿却依旧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藏银短剑,就好像是一个执行着杀戮任务的机器。所有的思维也无非就是机械性的编订程序。 虞墨棠倒吸了一口凉气,第一次感受到李淳卿这个从小陪他以前长大的发小竟然也会如此的陌生。李淳卿,卿九爷。明明只是同一个人,却又好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萧何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旁观着一切。说他是局外人,是因我他并不了解李淳卿和虞墨棠之前的故事。也因为萧何并不了解以前那个原原本本的李淳卿。 “狐狸……你怎么了?冷静一点。”虞墨棠终于是看不下去了,很小声地询问李淳卿。 李淳卿突然转过了身面向虞墨棠,勾勒出一抹嗜血般的微笑,“我会把一切全都部杀死。因为啊,这里是……”继而收敛起笑意,将藏银短剑的剑刃指向了虞墨棠,“杀戮者的乐园。” 藏银短剑剑锋一转,便刺向虞墨棠的心脏。也许是因为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也许是因为虞墨棠怎么都不好想到李淳卿会突然向自己攻击。虞墨棠根本没有意识要去躲避。好在萧何及时地推开了虞墨棠,可是藏银短剑锋利的剑刃依旧刺伤了虞墨棠的手臂,血液蜿蜒划过,滴落在了地上。 虞墨棠被萧何推得脚下不稳,向后退了两步,加之手臂上的疼痛以及精神上的麻木,整个人险些摔坐在地上。 萧何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李淳卿,继而看向了虞墨棠,问道,“墨棠,卿九爷这是怎么了?” “肯定是阿修罗道控制住了狐狸的心智,不然他怎么可能会伤害我呢?”虞墨棠以及是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李淳卿,“狐狸以前说过,我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呐。” 李淳卿却好像是听不见虞墨棠所说的话一般,在此举起了藏银短剑。准备向着虞墨棠刺去。 虞墨棠却突然跑到了李淳卿面前,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不明真相的萧何一脸的蒙逼。 李淳卿环住虞墨棠的背部,手中的藏银剑却依旧只向虞墨棠,随时都可以刺穿他的心脏。 第四十一回????孤城 第四十一回????孤城 感受这藏银短剑寒冷的温度贴在了自己的背上,虞墨棠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在李淳卿的耳畔说到,“这样也好。”受了伤的手臂依旧不停地流淌着血液,流淌到了李淳卿的身上。 “你还抱上瘾了是吧?”李淳卿的声音冷冰冰的,却无法掩饰住脸颊的那一抹绯红颜色。此时,他眼中对于嗜血的渴望依然烟消云散。“再不放开我的话,我就杀了你。”说罢,李淳卿松开抱着了虞墨棠的手,眼中却是一种无意言说的哀愁,轻轻推了推男孩的肩膀。“小喵,对不起。” 虞墨棠有些不好意思地向后退开了一步,掩饰尴尬般地干笑了几声。“狐狸,我……我不是故意的。” 李淳卿撇了撇嘴,却丝毫没有理会虞墨棠看似道歉,实则无赖是话语。只是看着地宫墙壁中的血巢正在以肉眼可辨的速度地瓦解着。“阿修罗道也破了呢。只是……”说到这里,李淳卿歉意地看了看虞墨棠受了伤的手臂,“咱们的代价有些大了。” “没事的。”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眉目之间全是笑意。 就在刚刚的那一瞬间,虞墨棠看到了李淳卿眼中的心疼。就像是他们儿时一起玩耍的时候,虞墨棠不小心跑摔了跤,疼得坐在地上哭的时候,李淳卿的眼睛里面的也是这样的心疼。 虞墨棠突然发现,这样的目光,他也是好久没有看过了。自从李淳卿变成了卿九爷。 所谓的成长,不过只是一个晚上,短短的几个小时,就将一个温润如玉的少年打磨得锋芒毕露。 原本虞墨棠始终都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变化得那么快。而就在刚刚的那一个瞬间,虞墨棠才明白,其实李淳卿一直都没有变,真正变化的只是时间。若是当初李淳卿没有选择坐上阡墨阁主子的这个位子,恐怕都是活不到今天的吧? 虞墨棠不是不记得李淳卿刚刚接管阡墨阁的那段日子受过多少苦。道上的人,谁都知道阡墨阁是快肥肉。不仅仅外八行各家的主子想尽了办法对付李淳卿,就连李家盘口的伙计都一个个得巴不得李淳卿快点死,这样他们便可以先瓜分掉阡墨阁的细软,之后逃之夭夭。 就连自己的爷爷,看着自己和李淳卿从小一起长大的爷爷,虽然一直在暗中帮助着李淳卿,但却始终都没有完全得摆明自己的立场。 而墓函十二阁中,唯一愿意倾其所有帮助李淳卿的,只有烛兮阁的主子苏艺诚。 原因也很简单,李淳卿的母亲苏眉是苏艺诚唯一的女儿。而现在,李淳卿是苏艺诚唯一的亲人了。等到老人百年之后,烛兮阁的财力以及盘口,便是李淳卿的。烛兮阁也势必会并入阡墨阁。 外八行就是这么恐怖,吃人连骨头都不吐。 李淳卿放松地伸了一个懒腰,看着地宫墙壁上那个已经退去了血色却依旧幽寂而深邃的黑洞。“先不要掉以轻心,我觉的那个黑洞里面应该还藏着什么东西。”按照以往的情形,地宫的墙壁应该塌掉才对,也就是说,咱们并没有完全解决掉这间耳室里面所有的异兽。” 虞墨棠和萧何点了点头。 “其实你们也没必要想现在这样紧张。”李淳卿将藏银短剑收入背包里的剑鞘中。活动着因为长时间负重而有些僵化了的手腕。“对了,现在是咱们来这里的第几天了?古墓里面天昏地暗的,我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了。” 虞墨棠将手腕处的袖子向上拉了一段距离,恰好露出了腕表。指针缓缓地划过了表盘上面镌刻着的,瑰丽的罗马数字,这便是时光无情的流逝。 “大概已经过去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吧?”虞墨棠根据感觉大概推测出了一个相对具体的时间。 李淳卿听了之后在心里默默地估算了一下,和虞墨棠所估计的时间并没有相差太多。继而环顾着四周,“这里暂时也没有什么情况,不如我们就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小喵,你去和萧何先睡一会。这里我盯着呢。” 萧何支好了两顶帐篷,却执意不肯自己去休息,说道,“这可不行啊,卿九爷,我们三个人里面就数你的体力消耗最大,所以还是我来看着吧。” 李淳卿也是实在太累,也就没有推辞。 虞墨棠拍了拍萧何的肩膀,将自己的腕表递给他,“一个小时之后记得叫醒我,我来替你,你也去休息一会。都先别吵着狐狸,让他多睡会吧。” 萧何点了点头,坐在了帐篷的旁边,也许是因为太过无聊,又怕自己会因为无聊而睡去。 血液的缺失以及体力的下降让李淳卿变得极为嗜睡。不过睡眠倒也不失为一种补充体力,稳定脉络的一种方法。 不知道过了多久,虞墨棠和萧何已经互相轮了好几回班了。而李淳卿却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其实,此时李淳卿一直在强迫自己清醒过来,意识却始终都是混乱的,沉重得提不起一丝的精神。 当然了,事实上不会有那么幸运的事情能一直如了李淳卿的意。一种几乎无法察觉的声波准确无误地传入了李淳卿耳中,微弱但却又暗藏汹涌。 李淳卿微微皱了皱眉,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却依旧只是感受到了一种无力感。继而握紧了手掌,指甲微微陷入了掌心的肉里,虽然不算是那种过分的疼痛,但毕竟也是能够帮助李淳卿更加清晰的整理好自己的思绪。 “小喵,我睡了多久?”李淳卿费力地睁开了眼睛,思绪清晰了,剩下的也就随之简单了很多。手肘向后一撑,李淳卿坐了起来,继而钻出了帐篷,起身走到了虞墨棠的身旁。 虞墨棠伸手理了理李淳卿被压得显得有些散乱的发,轻轻勾起唇角,浅浅的一抹弧度却带着几分邪魅的意味。继而指尖轻轻地向下移动了些许,触上了李淳卿的脸颊。 李淳卿看了看虞墨棠的手指,也跟着笑了出来,但是不同的是,他的笑容里面存在的只有杀气——那是一种足以将人粉身碎骨的杀气。 虞墨棠的目光遇上了李淳卿的目光,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觉得这个样字非常的尴尬,遇上便觉得尴尬地相互微微退了一小步,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看着李淳卿。此时的虞墨棠无比清晰的懂得了一个道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啊。 再之后,虞墨棠的思路便突然的混乱了起来。他发现自己刚刚竟然把李淳卿给撩了……他刚刚把李淳卿给撩了……他把李淳卿给撩了……给撩了……whatthefuck……李淳卿被撩了!?真特么是喜闻乐见。自己家从小一起张到大的小白菜被猪。。。啊呸,被自己给拱了。。。 虞墨棠此时的内心是非常崩溃的。 “咳咳,”虞墨棠干咳了两声,打算强硬地岔开话题,“那个……对了狐啊狸,咱们要怎么从这间地宫里出去啊?” 李淳卿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不过我觉的这里面应该还存在着某些玄机。”继而走向了地宫的墙壁,指尖轻轻抚摸着壁画,染上了几丝痕迹。“而且,我有一种预感,这些玄机,应该会和帝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小喵,交给你一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 “放心吧狐狸。”虞墨棠收敛起了神色,认真地点了点头。“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李淳卿一脸正经地指着自己的刚刚休息用的帐篷和睡袋,“小喵,麻烦你帮忙把我的行李收拾一下吧。”继而轻勾唇,狡黠一笑。 听后,虞墨棠转过了身,向着帐篷走去,一边默默的翻了一个白眼。心中默默地嘀咕,“李淳卿,你这简直就是以权谋私。”之后丝毫没有脾气的帮自家媳妇儿1??(??w???)【划掉,你给宝宝划掉】李淳卿收拾好了背包。 ===============【虞墨棠:自家媳妇?嘿嘿嘿这个称呼我喜欢呦。(???????)谢谢狐狸er】============ ===============【李淳卿:嗯?是吗?(╯-_-)╯╧╧】============ ===============【虞墨棠心想:小白菜都是形容傻白甜的,小爷我刚刚真是智障了。】============ ===============【李淳卿:咱们这儿盗墓呢,能不能严肃一点!能不能!在犯病我就掀桌子给你看(╯-_-)╯╧╧】 李淳卿忍住了笑意,继而迅速的将心态调整好。毕竟现在的地宫还存在这一个未知的隐患需要去面对。虽然这样的插科打诨可以非常有效地缓解地宫中长期昏暗而压抑的气氛,但是过度的缓解反而会降低几个人对于未知危险的提防。这才是倒斗的土夫子们最大的忌讳,也是李淳卿最应该预防的事情。 “咚……咚……”突如起来的声音兀自响起,吸引了李淳卿全部的精力,之后不由自主的爆了句粗口吐了个槽。“这声音,好像是从那个黑洞传来的啊。呵呵,还真特么挺有劲啊。” ☆*☆*☆*☆*☆*☆*☆*☆*☆华丽分割线,嘿嘿嘿 1那么问题来了,虞墨棠和李淳卿到底谁攻谁受呢?答案会在《古墓幽行》的正文中为大家揭晓的呦。(。?w?。)ノ?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么么哒φ( ̄? ̄o) 第四十二回????遗骸 第四十二回????遗骸 虞墨棠警惕地盯着黑洞,手中的枪已经子弹上膛。 虞墨棠所有的改变都被李淳卿看在了眼里。李淳卿偏过头,看着虞墨棠线条清秀而柔和的侧脸,嘴角不露痕迹地轻轻上扬,勾勒出一抹弧度。 李淳卿突然发现,也许他们小时候遇见的那个算命先生说过是话真的是正确的,他和他有着近乎相同的命运,那就是蜕变。只是相对于虞墨棠来说,李淳卿的蜕变叫做涅槃。 从黑洞中传来的“咚咚”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清晰,危险将至。 地宫墙壁上的黑洞突然从中心位置鼓出了一个浊色的气泡。却又不马上的破裂,只是就这样一直鼓着,而且呈现出不断扩大的趋势。 之前一直可以算得上平静的黑洞突然地发生了怪异的反应自然也引起了李淳卿的注意。 “难道是黑洞到达了临界点么?”李淳卿心中“咯噔”的一下子,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小喵,薄荷,一切小心。我觉得现在这个黑洞应该是到了某种特殊的时间点,不在吸引任何东西,而且去将之前吸引到其中的东西喷吐出来,就像刚刚的血巢。鬼知道它还能吐出来些什么东西啊?” 虞墨棠从李淳卿所说的话语中察觉到了一丝细微的情绪波动,便知此事绝对不仅仅是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 “没事的。”虞墨棠走到了李淳卿身边,陪伴是无声的安慰。面对生死之时,虞墨棠和李淳卿之间,从不需要过多的言语。 突然,那个浑浊的气泡迅速的膨胀了起来,呈现出一种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的趋势,最终伴随着一阵尖厉的爆鸣声,而带动着整个气泡完全的炸裂开来。 虞墨棠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挡在了李淳卿面前,以防若有什么不测自己也能将他护在身后。 却发现是虚惊一场。 李淳卿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虞墨棠,轻轻勾唇浅笑,却又瞬间收敛起了一个平淡而又夹杂着几分玩世不恭的表情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喵同学,没想到原来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这么重要啊?还是你偏偏热衷于充当保护我的骑士呢?” 虞墨棠一时语塞,不知道该去如何回答李淳卿。 李淳卿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赶忙拉住了虞墨棠的手,向后退开了几步。藏银短剑在手中绕出一抹弧度,反手一挑,剑锋指向前方,却又突然僵住。 许多的疑问盘旋在李淳卿的脑海中:难道刚刚是我多虑了么?可是,我刚才明明感受到了清晰的能量波动,可是又为什么那些波动中没有夹杂着一丝的生命迹象呢?没有生命迹象……却又不是普通的化学能量波……这些可都是自相矛盾的事情啊……呵,有趣。上古墓,果然是能给盗墓者所意想不到的“惊喜”呢。 “狐狸……”虞墨棠指了指黑洞附近墙壁上的裂痕,“你看那些墙壁上的裂纹,会不会是这面墙的后面全部都是这种黑洞物质,而咱们现在所看到是这个黑洞,仅仅是那个庞大得不知道体积的黑洞中一个极为微小的部分?” 站在一旁的萧何忍不住开始吐槽,“哎,我说棠四爷啊,都这时候了,咱们就被再讨论这些不关紧要的事情了好吧?关键是,现在这儿到底是个神情况啊?” 虞墨棠侧过头白了萧荷一眼,没有说话,便继续看着那些裂纹。对于萧荷,虞墨棠果断地采取了无视的政策。 许久后,李淳卿才缓缓开口,“其实刚刚小喵分析的那种情况也并不是不无道理,不过至于事实究竟是不是按照他所描述的那样,现在我们还不得而知。现在我敢肯定的是,在这个黑洞内侧的边缘存在着一种以生物形势存在着的物质。但是它具体是什么,是生物还是某种物质,我也不能胡乱猜测。它现在应该是别黑洞的内部引力吸附着,所以一时之间还无法从里面逃脱出来。” 虞墨棠接过话来,“可是我们也无法与它一直僵持下去啊?要不然我们先去试试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出路离开这里?” 李淳卿摇了摇头,“你觉得上古朝王墓会给你留出后路么?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将这些异兽和结界一个个的攻破才能找到阡隍羽,才能有活着从这里出去的机会。” “那黑洞里面的东西要怎么出来呢?”萧何问到。 李淳卿从檀木盒子中取出了一枚上雨婍银针,向着黑洞的方向走了几步,但也保持这一定的距离,之后将银针用力得扔了进去,快步向后退开。 “你们都站远一点。”李淳卿对虞墨棠和萧何说到。 萧何一边向后退去,一边问到,“卿九爷,难道你的银针还有科学考察的功能啊?哎,我一开始还觉得这一盒子银针没什么大用呢,没想到还真的到哪都用的上啊。这要是按我说的……”见李淳卿一直都没有搭理自己,萧何也就识趣的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了。 突然,那根先前被李淳卿扔进了黑洞中的藏银针又极为迅速地从那幽黑空遂的洞口中飞了出来。李淳卿还没有来得及避开,那枚银针就已经出现在了他面前。 现在躲避已经来不及了,李淳卿只得微微侧身,将藏银短剑迎上极速飞来的银针。只听得“铮——”的一声,藏银针偏离了原有的轨迹,向右侧飞去,死死地钉入了地宫的墙壁之中。而李淳卿也由于过大的冲击力而向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好在虞墨棠即时地扶住了他。 如果不是李淳卿即时的做出了反应,以那枚藏银针的速度与力度,恐怕是要在李淳卿身上留下一个完全洞穿了的针孔了。 “嗯,它很快就会出来了呢。”李淳卿看了看那根几乎没入了墙壁之中的藏银针,轻轻挑了挑眉梢,自嘲般的说道,“啧,幸好我刚刚躲过了。不然还要在这里光荣牺牲了。” 的确,就像是李淳卿所说的。如果这枚银针以刚刚那样的速度刺进他的心脏,那么足以在银针刺入的一瞬间,强大的冲击力使他的整颗心脏炸裂开来。 这时,那个黑洞竟然再次沸腾了起来,黑色的粒子从黑洞中溢了出来,接触到外围的空气便立刻化为虚无。 “快!贴紧地宫的墙壁。”李淳卿将凤凰骨钗握在了手中,手指拂过钗身的凤凰翎骨,轻声吟了一句梵语。“一切皆有法,如梦幻泡影,吐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话音未落,只见李淳卿面前出现了一道淡金色的结界,并且呈现出了不断扩大的趋势,直到横亘整个地宫。 强劲的冲击力也随之从黑洞的位置传了出来,只是被凤凰骨钗幻化出来的结界挡住了绝大部分的力量,所剩的余波完全不会对他们造成任何的威胁。 继而,一个周身弥漫着白色烟雾的的东西从黑洞中缓缓地爬了出来。 待烟雾散去,李淳卿才把那怪我看地分明了一些。只见那是一个犹如破布口袋的奇怪生物,周身呈现出苍老的土黄色,没有腹足七窍之分。浑圆的身下突兀的生着六只柱子一般的足。它的背上长着四翼,颜色似火似丹砂。 这是……帝江?! 李淳卿的心中不由得一惊,果然是不出自己所预料的——他们终于还是在这间地宫里面碰上了帝江。虽说早有预料,可是当那帝江真正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李淳卿依旧感到无所适从。 帝江虽然本身具有生命,可是它体内的弥漫物质却并不属于任何的物质。也就是说,他们无法从根本上杀掉帝江。不过帝江竟然能够在黑洞中存活下去,那么黑洞中应该也是存在着和帝江体内的物质相似的某种物质。 “薄荷,给我一根雷管。”李淳卿盯着帝江浑厚的身躯,双眼微微眯起,平淡的眼神中突然起了一丝玩意。“你们说,如果把雷管扔进那帝江的肚子里面会怎么样?” 听闻李淳卿这么说,虞墨棠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的内心都几乎是崩溃的,不禁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我的天呐,李淳卿这孩子怎么想起一出是一出啊?(°?°)??°他这样宝宝好方哒!”但是却没有丝毫胆子把这些话说出来。天知道李淳卿有几百种方法把他整的“生不如死。” 萧何一时间没有想明白什么叫“把雷管扔进帝江的肚子。”所以脑抽着将一根速发雷管递向了李淳卿。 李淳卿接过速发雷管,藏银短剑的剑身泛起一丝冷光。 不远处的帝江依旧浑浑噩噩的移动着,却不接近李淳卿。只是在近旁沿着一个个不规则的圆形轨迹慢慢爬行,六只肉柱子一般的足反而使得帝江的行动极为缓慢。 第四十三回????虚无 第四十三回????虚无 没有七窍,自然也就没有五感。那么,恐怕到时候帝江就要处在一个看不见还跑不了的尴尬境地了——没错,正如李淳卿所想的,所谓的帝江正是个软柿子。 世人都喜欢挑拣软柿子捏,他李淳卿自然也不能脱俗是吧? 想到这里,李淳卿对虞墨棠使了一个眼色,便向着帝江快步走去。与墨棠无奈地摇了摇头,也只得快步跟上。 李淳卿走到了帝江旁边,却并没有急于接近,而是以藏银短剑的剑柄轻轻敲打着雷管,确定着帝江是否具有听觉。见帝江不为所动,便也就知道那怪物的确是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小喵,你快过来。”李淳卿向着虞墨棠招了招手,既然已经知道了帝江完全不具备听觉,那么李淳卿自然是可以肆无忌惮的。 虞墨棠自知逃不开,只得加入李淳卿的恶作剧中。 而李淳卿这种似乎任性的无理取闹,却让虞墨棠想到了他们小的时候共同度过的时光——那时的李淳卿还是心性单纯的少年。骄傲,任性却也不谙世事。会在自己和别的小孩发生争执之后不管是谁对谁错,都会帮助自己欺负别人。会在自己伤心的时候陪在自己旁边,将自己的眼里一滴一滴地擦干净,眼神里流露出止不住的心疼。 虞墨棠侧头看了看李淳卿,不由得轻轻扬起唇角,兀自笑了出来。 李淳卿被虞墨棠带着明显笑意的目光盯得有些发毛,便迎上了虞墨棠的目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喂,虞小喵,你老是盯着我看干嘛啊?” “狐狸,我突然发现原来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变啊,还是一样的小孩子心性。道上的人都说阡墨阁李家的主子卿九爷狠厉毒辣,可是他们却都不知道曾经的李淳卿是个多么单纯天真的孩子。”虞墨棠说道这里却突然低下了头,“只是,狐狸啊,现在的你真的很让人心疼呢。” 听了虞墨棠的话,李淳卿只是干笑了一下,继而说到,“道上的人都说,李家卿九爷只是用了一个晚上,便磨出了尖利的棱角,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变成了能独自撑起阡墨阁的卿九爷。” 虞墨棠听出了李淳卿语气中的变化,赶忙安慰他,“狐狸,他们不了解你的,你所承受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他们以为我不想一辈子都活的天真无邪么?”李淳卿看着藏银短剑上镂刻的海棠花,“可惜了,我李淳卿没这个福气……” “狐狸……别这么说……”虞墨棠却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李淳卿。 而虞墨棠却仿佛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道上所谓李淳卿一夜之间的蜕变,可是世界上又怎么可能会存在什么一夜间的蜕变呢?一切的一切,无非只是李淳卿自己的选择罢了。 单纯与狠厉,这两种性格从来都是出现在李淳卿身上的。即便是现在,他也依然是那个单纯而美好的少年。就像小的时候,李淳卿会拿着虞墨棠给他买的棉花糖,吃的笑颜如花。就像不久前,李淳卿去自己家里看望爷爷奶奶,眼神中尽是可爱的神色。可却偏偏只是这样一个美好的少年,一步步将阡墨阁主子的宝座坐稳,玩起手段来能让很多在道上历经了沧桑的老人都不寒而栗。 “想什么呢?”李淳卿伸出手在虞墨棠的眼前晃了晃,“怎么心不在焉的啊?算了算了,这些伤感的话题还是等咱们活着出去了之后再聊吧。现在还是先把这个帝江处理掉才是正经事。” 虞墨棠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接过了李淳卿递过来的雷管。 李淳卿缓缓地走向依旧对这一切浑然不知的帝江。 待走到帝江身边,李淳卿便停下了脚步。继而又随着帝江的移动而缓缓行动,却又毫无征兆地将藏银短剑刺进了帝江的身体中,之后迅速拔出。 藏银短剑依旧洁白如初,没有沾染上一丝腐败了的红色。李淳卿虽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心里准备,却已经没有料到自己的藏银短剑竟然连帝江的实体外壳都无法伤害到——李淳卿抬头看了看帝江,试图找到自己刚刚用藏银剑留下来的痕迹。可惜帝江浑厚身躯却依旧完好无缺,就如同刚刚李淳卿那一剑根本就没有刺下去一般。 李淳卿围着帝江绕了几圈,依旧没有找到一丝痕迹。却突然将这件事的思路整了了清楚。 “小喵,你过来。”待虞墨棠走到自己身边后,李淳卿继续说到,“既然刚刚我能把臟银短剑刺入帝江的身体中,那么就证明了,其实我刚刚的确用藏银剑伤到了帝江。只是因帝江的体内含有着极为特殊的物质,所以我才不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虞墨棠点了点头,问道,“既然你这么说了,就肯定是有了解决的办法。需要我做些什么呢?” “到底还是你懂我。”李淳卿打了一个脆生生的响指,继而指了指帝江浑厚的身躯,“你先把雷/管抵在帝江的身上,之后我沿着雷管的边缘划开一道口子,你要做的就是在我抽回藏银短剑的那一瞬间,将雷管插入帝江的伤口中。” 虞墨棠将雷/管紧紧地贴在了帝江身上,之后看向李淳卿,“狐狸,我准备好了。” 李淳卿则将藏银短剑紧紧地贴在了住速发雷/管的旁边,深深吸了一口气,估算着雷管引爆的时间,将藏银短剑再次刺入了帝江的身体中。虞墨棠也就顺着切口硬生生的将雷/管推进了帝江的腹足中。继而拉住了李淳卿的手,快步向后退去。 “这……不正常啊……”李淳卿眼睁睁地看着帝江的腹部隆起了一个巨大的鼓包,之后迅速的膨胀,再之后……再之后就没有之后了,那个鼓起来的包有迅速的瘪了下去,帝江的外壳依旧完好无损。 此时李淳卿的心中仿佛一百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不禁骂了一句,“麻辣个鸡。”【你们亲爱的狐狸宝宝傲娇了呢??(??w???)】 虞墨棠看着李淳卿的样子,在心里默默地笑了起来,表面上却并不显露。反而十分正经地说到,“狐狸,你先别激动。” 李淳卿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竟然莫名其妙的没有稳住自己的情绪,却又不明白一向发生了任何事情都能表现得云淡风轻的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控制不住情绪了。无奈此时的境遇又没有让他细想的机会,于是只得干咳一声,完美地掩饰住了自己的尴尬。【至少李淳卿sama自己是这么认为的,反正没有人敢拆穿他。??(??w???)】 “嗯……此事容我想一想。”迅速地调节好了心态,李淳卿有恢复到了一直以来冷静面容以及波澜不惊的语调,“总之此时应该是和帝江体内的弥漫物质有关系的。” ==============【欢迎收看许久未出现的作者有话说,这里是以作者身份出现的狐狸宝宝。在这里,狐狸宝宝想对小说中的李淳卿狐狸大大说,这逼装的beautiful】========= 虞墨棠听闻了李淳卿的分析,也觉得非常有道理。上古生物的玄妙之绝并不是他们所能够涉及的。 只听得“轰隆”的一声,犹如雷鸣一般。 李淳卿立即警惕得环视这四周,寻找这异常之处。却看到了墙壁上的黑洞周围已然被重重的乌云所笼罩。一条条闪电闪着银紫色的光芒,犹如一道道细碎却又锋利的刀子,狰狞而凌厉地盘桓在如同挥毫泼墨一般的阴云之中。惊雷也伴随着闪电,不断得炸裂出声响。 虞墨棠微微皱起了眉头,此番景象他曾经在自家老爷子留给他的古书上看到过相似的文字记载。于是便赶忙将自己所了解的史料告诉给李淳卿和萧何。 “我以前曾经在《函墓志》中看到过类似这样的记载。现在咱们眼前的这个黑洞连接的并非是两个不同的空间,而是两个不同的维度。换而言之,也就是说,这个黑洞连接这两个不同的世界。人间与地狱,过去与未来。只是现在的一切还不得而知。” 萧何听了虞墨棠所说的,顿觉地宫中的气氛有些过于压抑。想要开口插科打诨地耍一句贫嘴,却终于觉得不是很妥当。 突然,地宫中一声惊雷炸破。 李淳卿握着藏银短剑的手突然松开,藏银短剑应声落地。他却怔了几秒钟,才俯身捡起了短剑。 嗯……李淳卿很害怕雷声,从小的时候就很害怕。 此事虞墨棠自然也是知道的,所以便站在了李淳卿身边。伸手揽住了李淳卿的肩膀,将他拉进了怀中,“狐狸,没事的,我在呢。”那一刻,虞墨棠分明感受到了李淳卿的战栗。 而李淳卿却突然推开了虞墨棠,“虫洞坍塌了。” 只见无数蛇虫正从那黑洞中爬出来,黑压压的一片,向着李淳卿三人步步逼近。 第四十四回????上古婺蟞 第四十四回????上古婺蟞 李淳卿侧头看了看虞墨棠和萧何,提醒道,“你们两个离近一点,不要和我超过两米的距离。”继而将凤凰朝日骨钗横放在面前,钗首的夜明珠对着黑洞我位置。一时间,宝光大显,将原本有些昏暗的地宫照耀得如同白昼。 一道淡金色的结界将三人护在其中。向外望去,已经不见了蛇虫的踪影,只留一片残败的躯体混合在了一起,铺在了地上。 又是一声惊雷炸破,各色蛇虫异兽正源源不断地从黑洞中掉落出来,向着李淳卿等人爬过去。却又在接触到那道淡金色的结界时,被瞬间绞为血雾。 虞墨棠看着青石板上散落着的触目惊心的红色,顿感一阵恶心。强压下了胸腔中的呕吐反应。 李淳卿也是一直讲视线停留在了黑洞处,不愿再多看那些东西一眼。 而萧何却偏偏对这血腥的一幕极为感兴趣,细细研究着这些活生生的蛇虫是如何在接触到结界的一瞬间血肉横飞的。不仅仅是这样,他还将自己的疑问说了出来,“卿九爷,这些长虫啊,爬虫啊什么的,怎么都一个个死的这么难看啊?这都被你给炸成肉渣渣混在一起了。” 虞墨棠本就强忍着恶心,如今又被萧何对眼前的场景清晰准确的描述所刺激,险些吐了出来。强忍了下来,一边捂着自己的胸口,一边瞪了萧何一眼,“薄荷,我说你还敢不敢再把话说的恶心一点了?你再贫嘴,小爷我就要吐出来了。” 萧何撇了撇嘴。他自然不愿意在于虞墨棠的口舌之辩中甘拜下风,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要是真的把自家兄弟给恶心得吐了好像也不怎么道德。 却又实在是不甘心地在心里默默地嘟囔了一句,“还真是虞家不谙世事的棠四爷,金贵成了这样。这都是倒斗的,什么不得见见啊?”当然并不是真的针对虞墨棠,不过是两人平时插科打诨习惯了的。 “我可没有炸他们。”李淳卿这时才缓缓地接过话来,“我设下的这道结界本身并不具有任何攻击性。不过是因为九翎凤凰的神性对这些异化了的蛇虫以一种强大的压力。加之这些蛇虫本就属阴,被凤凰的阳性所压制,所以就炸开了……” 说到这里,李淳卿却感到了一丝莫名奇妙的心慌,也就没有继续说下去。 此时,李淳卿的神色非常平静,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黑洞的位置。如果不去自习地观察他紧紧握着藏银短剑的手和掌心沁出的汗,便丝毫无法察觉到他内心的波动。 这种感觉……很强烈,是上古鹜蟞。 此时,一个如花瓶口大小的虫类头部从黑洞中探出,那形状像极了尸蹩,却生满了青紫色的鳞片。一双眼睛如同暗夜中的萤火,散发出幽绿色的光芒。 虞墨棠的视线撞上了鹜蟞的眼睛,不由得往后退开了一小步,不放心地看了看李淳卿,见李淳卿神色如常,也就放下了心。 他的担心并不是不无道理的,虞墨棠曾经记得,这种虫子被称作鹜蟞,意为蟞中王者,生性极阴。而对于这种极阴的上古异兽,九翎凤凰的破魂效果是大打折扣的。 李淳卿显然也已经察觉到了这件事,加之现在的他并没有完全掌握住九翎凤凰的能量,所以还是丝毫不能放松的。 上古时期的世末之战,九翎凤凰涅槃失败,最终化作虚无,将自己的力量分别寄托在了自己的内丹——也就是凤凰劫,翎尾骨以及阡隍羽之中,其中阡隍羽中蕴含的力量是最大的。 凤凰劫自上古时期便流转于世,最”终伴着一位战国中期的卿大夫一同葬入了墓中。后又被李之彦带过了阡墨阁,再一次“偶然”中,被李淳卿所融合。 九翎凤凰的翎尾骨被当时李家的族人打磨成了凤凰朝日发钗,后又托付给了燕国的太子丹。凤凰骨钗续了太子丹两千多年的性命,也赋予他一个两千多年的使命。所以,最终太子丹等来了李淳卿,再将凤凰骨钗和《玄暝天卷》交到他手中之后便寿终正寝,化作一尊白骨。 至于阡隍羽,则一直被上古朝王轩辕姒寒所控制,当年朝王为逃过命劫,便炸死葬入墓中。不过,既然凤凰骨钗能够延续太子丹的寿数,那么,阡隍羽也同样可以延续轩辕姒寒的寿命。 也就是说,他们很可能不久后就会见到一个依旧或者的上古朝王——一个活了近一万年的人! 李淳卿看了看上古鹜蟞,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我还记得九千年前,秋颜世末之战一役。上古朝王轩辕姒寒曾经出卖上千名奴隶的灵魂炼化鹜蟞,为的就是找到一种极阴的生物,压制住九翎凤凰……只是可惜了……” 李淳卿没有在继续说下去,因为用那些尚未说完的话去表达他此时的想法就已经足够了。说多了反而显得矫情。 鹜蟞巨大的身躯已经从洞口爬出,径向着李淳卿爬去,可当它爬到了结界所在的位置时,却突然停住了,抬起了一只左前方的脚,用力地拍打着淡金色的结界。 李淳卿站在结界之中,看着结界之外的鹜蟞,唇角微微上扬。 淡金色的结界被上古鹜蟞拍打得嗡嗡作响。偶尔,鹜蟞粗壮的腿落在结界上,打出了几条裂痕,犹如闪电一般慢慢地向外扩散开。然而,几分光晕流转,结局又完好如初,看不出一丝一毫曾经被破坏过的痕迹。 “狐狸……这个结界没事的吧?”虞墨棠看着鹜蟞粗壮的腿和结界上时而出现的裂痕,心中不免感到一丝的慌乱,“上古鹜蟞生性极阴,会不会有危险啊?” “应该没事吧?咱们现在就好好在这个结界里面待着就好,别的也不用你们操心。”说着,李淳卿狡黠一笑,“我呢,也就顺便躲个清闲。反正这个结界它也打不破,我就等它玩累了在出去手收拾它。” 结界之外的鹜蟞依旧无休无止地拍打这结界,结界上淡金色结界也是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而结界中的三人已经坐在了地上,背靠着结界,闭目养起了神来。 不知过去了了多久,鹜蟞不再向着结界进攻,倒退了几步,一下子就趴在了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微微抬起了头,不甘心地望向结界,却又哀嚎了一声,硕大的头颅再一次垂下。 坐在结界之中的萧何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见此情景,不免发挥了他作为一个二货特有的娱乐潜质。 狂放不羁的笑声迫使李淳卿和虞墨棠睁开眼睛看向萧何,而萧何接下来的话语更是让两人哭笑不得,“我今天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玩意竟然把自己给累挂了,啊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这可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然而为什么我看见了之后,内心会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些想笑?” 李淳卿和虞墨棠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了,别闹了。你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这里就好,等我出去把这玩意儿解决掉。”李淳卿的指尖轻轻划过藏银短剑的剑背,“倒个斗还这么麻烦。唉,世道真是变了。” 说罢,伸出手指抵在了淡金色的结界之上,继而轻轻地向下一滑。缓缓说出了四个字,“浮屠之刃”。 只听得“咔”得一声。那道结界竟裂开了一个口子,宽和高都是正好可以让李淳卿通过。 藏银短剑泛着凛冽的寒光,凤凰珠钗的光芒不再如之前一般,将整个地宫都笼罩在其中。而是一束柔和却明媚的光芒照在了李淳卿身上,将暗色的影子投射到李淳卿身后的墙壁之上。 没来由的,虞墨棠突然感到那影子有些不对劲。仔细一看,不由得大吃一惊。那影子绝对不会是李淳卿的! 地宫墙壁上嵌着的长明灯烛光摇曳,映射在墙壁和地面之上的影子也随着那灯花空姣结缘而明明灭灭,唯有李淳卿身后的影子清晰无比。 那是一个鸟型的影子,有着纤长的脖颈,精致的喙,一对张开的巨大的羽翼,以及九根翎羽映和着九条长长的尾羽。 九翎凤凰!!! 萧何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看李淳卿,又看了看地宫墙壁上的影子。之后有些迟疑地看向虞墨棠,问到,“墨棠,这个就是之前卿九爷融合的那枚内丹么?” 虞墨棠点了点头,目光却一刻也不愿从李淳卿身上移开。看在李淳卿与鹜蟞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一双手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掌心有些湿漉漉的,全然已经冒出了冷汗。 李淳卿揭开了自己手臂上的纱布,尚未愈合好是伤口再次撕裂,殷红色的血液蜿蜒流下,直到藏语短剑的剑锋全然被血液染成了红色,李淳卿才将纱布粗略的缠了回去。 毕竟那种血液在体内流失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第四十五回????此间少年 第四十五回????此间少年 鹜蟞闻到了血液的腥味儿,先是本能的开始兴奋起来。而当血液味道中的神性真正的散发出来时,那鹜蟞却如同见了鬼一般的颤抖了起来。瑟缩着向后退开了几步,目光撞上李淳卿,则全然是兽类遇到威胁之时,那种发自于本能的惊恐。 李淳卿嘴角勾出一抹冷笑。随即眉梢一挑,快步向着鹜蟞的身侧走去,躲避开了鹜蟞的直视。 藏银短剑剑指偏锋,规避开了鹜蟞正常的防御范围。李淳卿手腕发力,用力向着鹜蟞脑后刺下去。却只听得“铮”的一声,极为清脆。藏银剑在接触到鹜蟞身上是盔甲的那一瞬间便猛然弹开,震得李淳卿虎口发麻。 李淳卿揉了揉自己的手腕,不由得吐槽一句,“还真是皮厚。”继而向后退开几步,与鹜蟞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再次快步移动,围绕着上古鹜蟞转了一圈,试图找到鹜蟞的破绽,从而下手,一击得胜。 只是可惜了,事实总是不遂人愿。李淳卿再次退回到鹜蟞的身侧,显然是丝毫都没有收获的。 虞墨棠将这一切都看在眼睛里,免不得为李淳卿提心吊胆。虽然李淳卿的本事和手段他是最为了解的,可却仍然是免不了“关心则乱”这个词汇,不过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了。 李淳卿快步绕到鹜蟞的正面,加快脚步跑到了鹜蟞前面,藏银短剑划出一抹银白色的亮弧,刺入了鹜蟞巨大的,如同枯井一般的眼睛之中。 鹜蟞被藏银短剑刺痛,突然开始发狂一般的抖动起来。六只粗壮的腿也奋力地挥动着。李淳卿一边小心翼翼地躲闪着鹜蟞的攻击,一边仔细地观察着鹜蟞的每一个动作,试图从中找出它的破绽,伺机给鹜蟞致命的一击。 然而,鹜蟞的攻击如同雨点儿一般的落下,丝毫不给李淳卿任何的机会。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李淳卿的额头上已经沁出了细密的汗珠,间或是几滴汗珠聚集在了一起,沿着李淳卿清秀而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下去。一滴一滴,落在地面上,却惊不起一丝声音。 李淳卿从未感受过此时的无力感。 原本就因为大量失血而虚弱得近乎快到达极限的身体如同被灌入了铅,即便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对于此刻的李淳卿来说都无法完成。握着藏银短剑的手无可自制得颤抖着,似乎这柄一尺三寸长的短剑一下子增加了几倍的重量。 突然,李淳卿觉得眼前一黑。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突兀的“铛~”的声音,藏银短剑最终还是从李淳卿手中脱落了下来。 李淳卿闭上了眼睛,任凭身体向后倾倒。胸口却猝然开始痛了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背部传来的剧痛就再一次散乱了李淳卿的思绪。 直到被再一次摔在地上,李淳卿再也没有力气去思考任何事情了,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濒死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 “这样就结束了么?果然还是无法解开九翎凤凰和李氏一族的秘密呢!也罢……就这样吧……” 鹜蟞站在李淳卿身边停留了许久,仿佛是在确认了李淳卿的昏迷之后才掉头离开,一步步的逼近李淳卿留下来的淡金色结界。那到结界如今也是黯淡了下去,再也无法荡漾出明媚而柔和的光芒。 虞墨棠站在结界之中,目睹着这一幕。突然好像了发疯捶打着淡金色的结界,试图将其击碎。毕竟只有这样,他才能从这里面出去,守在李淳卿身边。 “虞墨棠,你疯了不成?”萧何见势头不对,赶忙拦住他,“现在不是你冲动就能解决问题的时候。” 虞墨棠的眼眶有些微微发红,却并不理会萧何。只是继续怕打着那道结界。 萧何突然想到,反正虞墨棠再怎么犯病也都不可能将结界打破,也就放任他继续犯病下去了。想着等到虞墨棠打累了也就老实了。 然而,当那只体型巨大的上古鹜蟞出现在结界之前的那一刻,萧何就明白了自己刚刚的想法究竟有多么愚蠢——虞墨棠那个小祖宗分明就是知道自己无法打开那道结界,所以故意地发出声音来吸引鹜蟞的注意力。 毕竟只有借助于鹜蟞,才有可能将这到结界。若只是他们两个人的力量,那就简直可以算上是旷世奇谈了。 果不其然,那只鹜蟞再次扬起了粗壮的腿,一下一下地怕打着结界。很快,那道结界就再次布满了细小的裂痕。也许是因为凤凰骨钗不再闪耀的缘故吧?那些裂痕并没有像以前那般回复如初。 许久后,终于听得“哐啷”得一声,那道结界终于碎裂开来。 虞墨棠见结界破碎,不顾萧何的阻拦。赶忙一个闪身,躲避了鹜蟞的攻击,向着李淳卿所在的地方跑去。 萧何暗暗叹了声气,子弹上膛,瞄准了鹜蟞的头颅就连开了六枪。他当然也是知道自己的武器是无法对上古的异兽造成实质性的伤害的。但是至少这样自己可以吸引了鹜蟞的注意。也只有这样才能保证李淳卿和虞墨棠的安全。 果然,那鹜蟞虽然被子弹的冲击力打退了几步,却丝毫没有受到任何伤害。摇了摇肥硕的头颅,鹜蟞定睛看向萧何,怒吼了一声,快速向着萧何奔了去。 萧何快步躲闪,快步绕着地宫外围一圈一圈地跑着,侧头看了一眼正在把李淳卿揽进自己怀里的虞墨棠,不由得在心中暗骂了一句,“玛德,小爷我在这里拼死拼活,棠四爷竟然还有心思撩汉砸(?_?)真是太让本小爷寒心了。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吧,但是小爷我心里还是不平衡了。哎哎,为什么看他们还挺恩爱的,我一定是最近被安儿那个傻丫头带坏了,啊……要命了要命了,我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_?这个时候不是应该逃命要紧么?”说着,萧何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脚下的步伐愈加迅速。 而在地宫的另一旁,虞墨棠双手颤抖着将李淳卿抱在自己怀中。“狐狸……你……”却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来。 毕竟他也是和李淳卿一般,不过是十字开头的年纪。可他却也不是李淳卿,自小就经历过生离死别,看惯了炎凉世态。所以,他也就做不到如同李淳卿那般,不管是遇到什么事,都能表现的云淡风轻,泰然安之。 萧何快速向前跑去,回头衡量了一下自己与鹜蟞之间的距离,便停下了脚步。迅速地转过身去,枪口再次指向了鹜蟞,在扣动扳机的那一刹那,突然发现一件非常蛋疼的事情——枪里面没有子弹了。Σ(っ°Д°;)っ 挖了个大草,要死了要死了。Σ(°△°|||)︴ 毕竟,这对于萧何现在的处境来说,简直就是灭顶之灾。 然而萧何却丝毫不放弃希望地扣动了几下扳机,盼望着奇迹的出现。然而,事实总是那么的不遂人愿。 眼看着鹜蟞再次逼近自己,萧何暗骂了一句“妈的智障”转身就跑。想着,还是能拖多久就脱多久吧。然而没跑出几步,巨大的黑影便从自己身旁闪过。萧何心中一紧,暗叫一声不好,抬头向那黑影看去。 只见鹜蟞已经窜到了萧何的身前,怒吼了一声,抬起一只粗壮的前腿就想着萧何扫去。 事情发生得实在过于突然,萧何来不及反应,就只觉得胸前一阵钝痛,眼前一黑,躺倒在了地上。吃力地睁开了眼睛,萧何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浑身的骨头好像是散架了一般,使萧何用不上半分力气。只得认命了一般的躺在地上,目光却看向李淳卿和虞墨棠,眼中全然是担忧的神色。 鹜蟞转身向着李淳卿所在的方向走去,萧何想要提醒虞墨棠此时的危险局势,奈何开了几次口,却是一点声音都无法发出来。在心里问候了一下墓主人轩辕姒寒的先祖,又不禁吐槽道,他们这三个外八行冉冉升起的天才少年今天就得交代在这个上古朝王墓之中了。 当鹜蟞出现在虞墨棠身边时,虞墨棠早已察觉到了它的存在,却依旧只是紧紧的抱着李淳卿,将他护在自己的怀里。对于即将到来的危险,丝毫不为所动。 果不其然,当鹜蟞故技重施般的再次将腿抬起,之后又重重的落下,砸在了虞墨棠的背上。 “咳……”虞墨棠本就因李淳卿的昏迷而心力交瘁,加之现在又受了内伤,喷出了一口鲜血。抱着李淳卿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半分。 血液沿着虞墨棠的嘴角流下,在下颌划出一抹血痕,最终滴落在李淳卿的手臂上…… 突然,一声清脆的凤鸣声突然撕裂了地宫中的寂静。 那鹜蟞听到声音不由得向后退开了几步,微微躬起了身子,却是不敢再轻举妄动。 第四十六回????凤凰一鸣,万兽臣服 第四十六回????凤凰一鸣,万兽臣服 李淳卿那如同蝶翼一般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下,继而缓缓的睁开了眼睛。看着一脸惊喜的虞墨棠,吃力的抬起手,轻轻擦干了他脸上的血迹。唇角微微上扬,牵出一抹苍白而薄凉的笑意。“不是让你不要乱跑了么?嗯?什么时候……才能不让我这么担心啊……” “虞墨棠,你快放开我,我没事了……”李淳卿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虞墨棠赶忙将他扶了起来,李淳卿暗自嘟囔了一句,“还让你给抱上瘾了?” 虞墨棠的脸又红了……却也顺便买了个萌,“没有,我就是看见你醒了,一下子有些开心过头了。”(?,,???,,`) 李淳卿却没心思和他插科打诨,默默看了一眼在一旁“神游”的鹜蟞。很显然的,这一次,李淳卿依旧没有把这只上古小异兽放在眼里。便一边向着萧何走过去,一边对虞墨棠说道,“我突然发现咱们现在倒这个斗,其实是和打游戏下副本有异曲同工之秒。开头是各种小怪,一关关地打着打着,一点点的升级,加经验,完善自己的装备。之后,就等着终极大boss喽。” 而虞墨棠最为一个心形单纯而且生活作风良好的纯良美少年,没什么陋习也没有什么特殊爱好,没事干当然是要玩玩网游打发时间聊以慰藉啊。 所以李淳卿知道这么说虞墨棠肯定能听懂。不然还要给他解释凤凰劫的进一步融化还有开发,以及凤凰骨钗于藏银短剑之间的联系。这些虽然不是不能和虞墨棠说,但是解释起来太过麻烦,他们还在斗了,就没必要因为解释这些事而耽误了时间。 李淳卿走到萧何身边,蹲下身去,翻了翻萧何的眼皮,并没有发现瞳孔上翻或者放大的现象,也就放下了心。起身对虞墨棠说道,“薄荷应该只是因为体力消耗过多而暂时的昏迷。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吧,你先照顾好他,我去打怪啦。” 虞墨棠坐在了萧何身边,点了点头,“放心好了。狐狸你也要小心呐。” 李淳卿没有做出任何回应,只是用指甲轻轻抚过藏银短剑的剑背,一步步地逼近鹜蟞。“孤还记得,九千年前汝与孤就已经交过手了。只是不知道,孤曾经的手下败将,如今又要以什么样的姿态再来与孤相战?” 话音刚落,只见鹜蟞很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向后退开了几步。 李淳卿却又向前迈了一步,步步紧逼,“哦,孤怎么忘了,如今是异兽鹜蟞,可是上古轩辕王朝的朝王轩辕姒寒坐下的第一走狗啊……只是可惜了,轩辕姒寒算尽天机,也还是落得个天地之谴,像个跳梁小丑一样地演了这样一场炸死的好戏,之后就躲在自己的墓里,做了个缩头乌龟。(ノ`⊿?)ノ” 李淳卿的声音冷厉而高傲,字字句句,声声入耳。 虞墨棠不由得抬头看向李淳卿,他所认识的卿九爷从来都是一副冷酷而决断的样子;而他认识的李淳卿却是幼年时,那个单纯美好的少年。只是,他真的没有见过李淳卿现在的样子,冰冷,刻薄。字字句句,直击对方的伤疤,划破了已经结好了的痂,在顺手撒上一把盐。 “杀人诛心。”虞墨棠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了这个词。转念一想,却又突然觉得,其实现在的样子,才是李淳卿真正的本性吧? 是呀,李淳卿什么时候没有刻薄过?所谓的杀伐果断,不过是他不屑于和对方浪费时间,浪费心力。 虞墨棠也还记得,曾经在李淳卿完全掌握阡墨阁之后。盘口暴乱的几个主谋曾试图面见卿九爷,以表中心。李淳卿却让人用烧红了的木炭在家中铺了一条路,连接李府的大门和正厅阡墨阁。并扬言“只要是能从这条路上跪着爬进阡墨阁,或者是随便挑一块炭,一口把炭吞下去,我就可以对他们以前所做的一切都既往不咎。若是做不到,就立刻滚远点。至于我会不会斩草除根,那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当时外八行的人或说,这位卿九爷年纪尚小就如此狠厉,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也有人说,他的所作所为不过就是小孩子任性而已。总之是众说纷纭。 不过是因为“阡墨阁主子”这个他不得不承受的名号,让他变得将一切都看得云淡风轻,无悲无喜。而现在的李淳卿,却是完完全全地卸下来所有的面具,做一个完完全全的自己。 不,不是这样。不只是他自己,还有九翎凤凰! 虞墨棠摇了摇头,告诉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鹜蟞步步后退,李淳卿却是步步相逼,直到鹜蟞退到了墙角处。李淳卿也跟着停下了脚步,目光十分平静地看着鹜蟞,嘴角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摄人心魄。 突然,鹜蟞却做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举动——六只瑟瑟发抖的腿再也无法将它那肥硕的身躯支撑起来,只听得“砰!”的一声,鹜蟞竟然跪趴在了地上。似是求饶一般地止不住的哀鸣。 李淳卿居高临下,轻挑着一双眉梢。继而,神色突然缓和了几分。“罢了,此事与你也无关。说到底,你也不过是一群可悲的枉死冤魂而已,被轩辕姒寒利用,被炼化成了鹜蟞异兽。那么,孤还是送你们去轮回吧。”说罢,李淳卿转身看向虞墨棠,“小喵,给我一跟冷烟火。” 闻言虞墨棠点了点头,从背包中翻出了一根冷焰火,用火折子将其点燃后,走到了李淳卿身边,将冷焰火递给了他。 李淳卿接过冷焰火,向前迈出了几步,站在了鹜蟞面前。“你看到这簇火焰了么?可惜,这一瞬间的光明与温度却都不是你能奢望的。只有地府的烈火才是最适合你们的啊……” 话音未落,鹜蟞突然全身剧烈地开始痉挛。尔后,伴随着“呼——”得一声,巨大的异兽周身燃烧起了淡蓝色的火焰,然而却是阵阵寒气逼人——那些蓝色的火焰是冷的!!! 鹜蟞被蓝色的火焰包围在其中,那一团火焰燃烧得更为热烈,时不时得发出“噼啪噼啪”的火焰爆鸣声。可是,鹜蟞的神色却异常淡然,仿佛并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焚心透骨的痛苦。 不知道那团火焰究竟燃烧了多久,那只不久前还活灵活现地叫着嚣的鹜蟞如今已经全然被火焰焚烧成了无数赤黑色的粒子,最终消失在了虚弥之中。 李淳卿常常的吁了一口气,刚刚想去休息一下,却突然感到一阵晕眩。原以为是自己过度劳累的缘故,却突然发现整个地宫都开始动荡,旋转。 难道是黑洞出现了什么问题?! 李淳卿这样想着,赶忙向着黑洞所在的位置看去。果然!那黑洞已然从地宫墙壁上的洞口挣脱了出来,不知放大了多少被。无法挣脱的引力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于其中一般。 当无穷无尽的黑暗将李淳卿完全吞没在其中时,李淳卿才卸下了自己的伪装,整个人都开始微微颤抖了起来。双腿如同脱了力一般,一下子就跌坐在了地上。 无尽的黑暗让李淳卿感到了无以复加的恐惧。 恐惧来源于未知!这是李淳卿一直信奉的一句话。毕竟谁和没有进到过这样的黑洞之中,即便是有,大概也没有人可以活着出来的。不然,无论是上古典籍,还是现代科学,就都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没有一丝一毫对黑洞的记载。 那么,至于自己和虞墨棠,萧何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去,李淳卿也不知道…… 再次睁开眼睛已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只是看到虞墨棠和萧何蹲在自己身边,脸色的神色皆是万分焦虑。 “嗯?我们从黑洞中出来了?”李淳卿一边扶住虞墨棠的手,在他的搀扶之下缓缓地站了起来,一边看着地宫中的陈设——早已不是穿越黑洞之前所在的那间耳室。 每隔三十公分便有一盏的长明灯整齐的镶嵌在地宫的墙壁上,将整个地宫环绕起来。古铜色的灯座已经在千万年的氧化中微微发暗了,有的地方甚至俩门铜色都开始脱落,显现出许多斑斑驳驳的不规则的黑色的细小色块儿。 地宫顶壁的正中心镶嵌这一刻直径足足有五厘米的火龙夜明珠。加之上百盏长明灯,将整个地宫照耀的如同白昼。 蓦然,李淳卿想起了距离阡墨阁不远的那条商业街。尽管在夜色早已将整个城市笼罩在其中,而那条街道却永远都是一副灯火通明的样子。亦或像是伦敦的十字街区,街边的路灯彻夜不眠,向远方延伸,最终消失在了远方的地平线上。 夜明珠旁的墙壁上雕满了密密麻麻的上古轩辕王朝的文字。这些文字出现的时间不知要比夏朝龙印早上几千年。而上古时期的轩辕文明,早已随着时光的流逝而无从考证了。 或许,也是因为上古世末之战中,上古文明付之一炬的缘故吧?总之是什么也没有留下的。 第四十七回????画壁 第四十七回????画壁 地宫中的四面墙皆画着内容精致的壁画,并且保存得异常完好。细致的轮廓,明艳的颜色,恍若隔世,一切如初。就连人物服饰上的暗纹冠玉,飞禽走兽身上的翎羽毫毛,花草树木的茎叶脉络,无一不是细致入微的。 使人禁不住的恍惚,不知是否依旧处于今时今世,亦或者是随着那黑洞,去向了黑洞另一边连接着的上古时空。 地宫的正中央放着一尊巨大的青石棺椁, 棺板上已经生出了青绿色的苔藓。触目,便使人感受到了一派仓皇的凉意。 李淳卿曾见过如此制式的棺椁。 这尊青石棺之所以可以如此之大,是因为它并不是一尊独立的棺椁。而其中,应该还有八尊大小不一,用料各异的棺椁层层嵌套。 而这地宫中的一切,都喧彰着同样的内容——这间地宫,就是长眠着墓主人轩辕姒寒的主墓室。 李淳卿并不打算直接开棺,而是走到地宫墙面上的壁画旁,阅览着壁画的内容。 然而,结果却让李淳卿大失所望。四面墙共分为十六个不同的板块。李淳卿已经看完了三面墙,十四个板块,没有发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前十四个板块,分别记录了上古时期,人们的耕作、桑田、纺织、畜牧、采集、冶炼、铸造、作坊、商铺、论著、歌舞、战争、朝见、祭祀,各有千秋。 李淳卿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继续向着下一面墙走去。第四面墙只分为两个板块,和之前的记载相比较显然是更加的详细。而壁画的色彩也是更加的富丽堂皇。 本没有抱着太大希望的李淳卿漫不经心的撇了撇第十五个板块的壁画,却突然被壁画中所的内容吸引。那副壁画通篇讲述了上古时期的神兽、圣兽、灵兽、异兽,以及各种巫术、盅术……犹如一幅刻画在墙面上的山海图鉴。 李淳卿细致地看着壁画中的每一个图案,惊异于上古时期,发达的人类文明和形态各异的上古生物。 将这一个板块中的内容了解了个大概之后,李淳卿继续像前走去。目光触及到最后一个板块,李淳卿不由得怔住了,不可置信的目光中夹杂着困惑与迷惘。 那副壁画中描绘了一只翱翔于九天的九翎凤凰,苍穹之下,万物皆向天俯首。凤凰舒展开的羽翼在地面上留下了巨大阴影,在阴影的边缘伫立着一座祭台,高耸入云。祭台之上,站着一位身着赤金色祭袍的女子,银发丝缕,眉目清澈,望向远方的地平线…… 之所以震惊,便是因为李淳卿在看这幅壁画的时候总是觉得这幅壁画会动。起先还以为是因为自己眼花所致,可是不管自己在怎么看,那些画面依旧是不停的变化着的。 凤凰张开的羽翼确实是一下下的煽动着,带动着地面上的影子,斑驳交错。万兽也随之不断地俯首拜叩。那祭台上的女子嘴唇微动,不知是否在吟颂古老的法谣。 继而,一点墨色在李淳卿的眼眸中绽放,又见见的氤氲开,最终勾勒出了一幅水墨山水画。 而时空,又好像是随着一滴墨的晕开,而回到了过去。那是遥远的九千前,上古轩辕王朝,世末秋颜之战…… 朝王轩辕姒寒的叛军压境,轩辕帝君站在高耸的城墙之上。年轻而苍白的脸上带着几分愁容,但更多的,却是坚毅与责任。 在轩辕帝君的左右身侧,分别站着两人。 左侧的男子身着一袭黑袍,面色十分淡然,甚至连嘴角都带着一抹似有似无的微笑。清澈而俊秀的眉宇之间,带着一股志在必得的自信与淡然。 站在右侧的女子生着银白色的长发,却是十字开头那般年纪的面孔。血红色的裙裾在微风的抚动下肆意蹁跹。清清冷冷的眼眸给人一种干净到了极致的感觉。 城墙的上空,九翎凤凰纤长的翎羽随风摇曳,展开的双翼如同两把锋利的银白色刀刃,一下一下地撕裂着平静得有些过分的空气。 九翎凤凰缓缓地落在了城墙之上,化作为一个以为身着赤金色长裙的女子,有着和那个女孩一样的,银白色的发。眉宇间洋溢着无法掩饰的骄傲。 身份高贵如轩辕帝君,也是毕恭毕敬地向着女子深鞠了一躬,尊称一声“凤凰殿下。” 九翎凤凰微微侧头,话语中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拒绝的信服,“帝子大可放心,孤一定会全力相助。本来,人界纷争孤是不应该插手的,但是既然轩辕姒寒已经将自己异化,甚至不惜动用洪荒时期留下来的禁术。那孤也不会坐视不管。”继而,九翎凤凰转身看向银发女孩,“漓墨,你去召集七鸾,此役我们定然全力相助。” 女孩点了点头,背后突然闪过了一抹赤金色的光芒。渐渐的,那片光芒的轮廓越来越清晰,竟是一对赤金色的羽翼!尔后,双翼展开,挥动,女孩向着苍穹飞去。 “羽晗,轩辕姒寒借助着散混阵法,找到了魔界和地狱的钥匙,并将其打开,建造了现在我们所见的这只异兽大军。我们解决掉它们就好。人类之间的战争无需你我参与进去。” 说罢,凤凰再次飞入高空,化作凤凰真身。而那个被称为羽晗的黑袍男子则是化作一条五爪黑龙,盘桓在凤凰周围。 “梓莘。”黑龙突然开口,“漓墨是你的后嗣,对吧?只是可惜,她只有一半的凤凰血统。历代的九翎凤凰都是由上一任凤凰涅槃,祭献出血肉。而新生的凤凰则会在灰烬中重生。可是,阡隍漓墨,是你由你孕育而生的,对吧?” “羽晗……”凤凰看向远方起伏连绵的雪山,“我若是告诉你,我有预感,我无法成功涅槃,不得已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诞下新一任的凤凰,你会相信吗?” 黑龙叹了口气,“你总归还是有你的道理。可是,她终究还是只有一半的凤凰血统,是无法发挥出九翎凤凰的全部力量的。” “所以,漓墨只是凤鸾,永远都不可能成为真正的九翎凤凰。”凤凰梓辛的声音很轻,一字一字,却声声入耳。“我死后,会将灵魂送入轮回……” 黑龙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突然,战鼓响起。 轩辕王朝帝都,缥缈城外,朝王轩辕姒寒的叛军犹如洪水猛兽一般地想着缥缈城的城门攻去。而站在军队后面步步紧逼的,则是轩辕姒寒的异兽大军。 缥缈城内,百万雄师守在城门之前。城墙上则是整个轩辕王朝最优秀的弓箭手,羽箭早已上弦,弓弦被拉大到了极致,精铁打造的箭头随时准备着刺穿敌人的心脏。而城外更是聚集了轩辕王朝的精锐之师。不难看出,此役,轩辕帝君已经可以算是倾尽全国之精兵了。 九翎凤凰梓辛和黑龙交换了一下眼神,却是按兵不动。 突然,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凤鸣声。紧接着的是七声嘹亮的鸟鸣,每一声都各有千秋。 待那些声音的主人飞近,众人才看清。飞在最前面的,便是那个唤名为漓墨的银发女孩。若是要说的再准确一点,那么,她的身份是未来的九翎凤凰——苍穹之主,万兽之皇。 在她身后的,自然就是七鸾。也就是传说中的凤凰七个亚种。 通体赤红色的叫做朱雀。 生着明黄色羽毛的,唤名鹓雏。 橙色的名叫鸢詇。 长着黛色长翼,乳白色翎毛的是孤鹜。 群青色的青鸾。 一袭淡紫色羽翼的鸾鸟,有个复杂的名字,鸑鷟。 而那如初雪一般结白无瑕的,便是鸿鹄了。 而当七鸾化为人形的时候,他们的头发与瞳孔皆是它们本体的羽毛颜色。皆是身着玄黑色的长衫,披着玄黑色的披风。 凤凰梓辛也化为人形,依旧是一袭赤金色的长裙,飞到了七鸾面前。七鸾一齐跪拜,“臣下七鸾,拜见吾皇,苍穹之主凤凰。” 继而,黑龙也来到了凤凰梓辛身边,亦是化作人形。凌厉的气场压过了两军的百万雄师,以及数以万计的异兽魔军。 黑龙淡金色的眸子和九翎凤凰银白的的发丝交相辉映,让人不禁觉得这便是世间最美好的光景。 轩辕帝君的精锐之师与朝王叛军激烈厮杀。凤凰梓辛,黑龙,漓墨和七鸾便深直接攻向了异兽军团。 黑龙和凤凰并称为世上破魂能力最强的圣兽,漓墨拥有九翎凤凰一半的力量,七鸾的能力也同样不能小觑。可是,凤凰一方毕竟在人数方面与异兽大军存在着很大的差距。一时之间,应付起来却不是十分得心应手。 而那些异兽却偏偏都是一个个难缠到让人恶心。尤其是用散魂阵法召唤出来的怨灵,更是因为没有实体而无法将其斩杀干净。 于是,当凤凰梓辛等人开始应接不暇的时候,异兽大军悄无声息地分出了一组小分队。悄悄的隐没在普通的士兵队伍之中,一同攻打缥缈城的城门。 而当凤凰梓莘察觉到轩辕姒寒的诡计时,帝都缥缈城的守城防卫已经岌岌可危了。若是让异兽攻入缥缈城,那么一切也就都将无力回天。 第四十八回????他说,那是一眼万年的悲欢离合。 第四十八回????他说,那是一眼万年的悲欢离合。 就在这时,凤凰梓辛突然再次化作凤凰鸟身,扇动了几下翅膀,扶摇而上九万里的高空。清脆的啼鸣生中带着几分凄凉,天空骤然黯淡了几分。 早已看不清凤凰梓辛的身影,只能见到高空中漂浮一团巨大的火球,颜色殷红如血。一时之间,连太阳的光芒都好像是随之黯淡了几分。 “梓莘!不要——”见此情景,黑龙立刻咆哮了出来,龙威尽显。 凤凰梓辛空幽的声音传来,“天火焚城。” 话音未落,天空顿时阴云密布,暗墨般的颜色逐渐蔓延开来,最终将整个天空都染上了幽深的黑色。一声惊雷闪过,黑色的天幕开始出现道道细密的裂痕。最终,蔓延成网。透过那些裂痕向里望去,尽是如同岩浆一般,炽热的明红色。 而此时,凤凰梓辛的瞳孔也被映成了和那些裂缝中的天空一样的颜色。 突然,天空中的裂痕全部炸裂开来,一团团火焰夹杂着碎石向着异兽大军砸落。那是如同太阳一般的温度,不管是异兽也好,怨灵也罢,都足以在一瞬间毁灭它们。 而凤凰梓辛的身影却也随之变得虚幻了几分,“以后,一切就交给你们了。”继而,凤凰便再也无法维持人形,变回了九翎凤凰本体。向着远方那白雪皑皑的山峦飞去。而她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被吹散在了风里。 她说,“羽晗,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无法实现曾经一起许下的神仙眷侣的诺言。” 七鸾面上皆是疑惑不解的神色,但更多的却是沉重。刚刚凤凰所飞去的方向正是那个被称作为“天湖雪域”的地方,而那个地方,正是历任九翎凤凰的涅槃之地。 “黑龙殿下,吾皇……”朱雀欲言又止,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说了出来,“吾皇一直都很爱慕您。可吾皇毕竟是九翎凤凰,她也有太多的无奈。” “漓墨,这里你帮忙处理一下。我想陪着梓莘,直到涅槃的最后一秒。”说完,黑龙便也向着天湖雪域飞去了。 凤鸾漓墨看了看地面上的疆场,低声叹了口气,“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刚刚母亲所用的“天火焚城”是上古禁术中,是召唤术的一种。通过燃烧自己的血脉,召唤天外的陨石和天火来攻击敌人。而召唤者自己也会因其血脉的燃烧而被天火反噬。” 天湖雪域…… 黑龙将凤凰紧紧地拥入怀中,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凤凰银白色的长发。他说,“梓莘,我爱你。” 许久后,凤凰从黑龙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将一个八宝锦盒塞进了黑龙怀中,便转身向后一仰,堕入了天湖之中。而天湖的最底层则是炙热的岩浆。历代凤凰都是在这里涅槃的,历代凤凰也同样是在这里诞生的。 可是,九翎凤凰的历史即将画上句点,从此之后,世界再无九翎凤凰。 黑龙眼睁睁地看着凤凰飞入了滚烫而炽热的岩浆之中,却惊不起一丝痕迹。再也不会有九翎凤凰从天湖雪域诞生了。 而在凤凰梓莘留下的那个八宝锦盒中,放着一只烫金白玉镯子。 后来,上古朝王因为私自动用上古邪术而遭遇天谴。黑龙从白玉镯子中分离出了凤凰的一滴眼泪和一滴血液,将它们混合在一起滴在紫玉上,而那滴眼泪开出了花,黑龙叫它,“阡隍羽”。并将阡隍羽送入轩辕姒寒的墓中。加之以自己布下的结界。 黑龙自然能够参破轩辕姒寒假死的阴谋,这样做一来是可以防止一些不长眼的土夫子惊扰到阡隍羽,二来要可以借助阡隍羽的破魂灵性,将轩辕姒寒彻底镇压。加之凤凰梓莘之前说过,涅槃之后,灵魂将堕入轮回。而轩辕姒寒若是想在见不得光的朝王墓中苟延残喘,就必须要以天材至宝作为陪葬品。 既然天才至宝中蕴含的灵气可以使人类长生不死,就一样可以让阡隍羽常开不败。那么,凤凰梓莘的灵魂转世可以得到的力量就越强。 黑龙果然是打了一手好算盘。 白玉镯子剩下的部分中,黑龙又提取出了一只凤凰翎羽骨。后来,漓墨将那支翎骨打磨成了一支凤凰白玉骨珠钗,并告诉黑龙,这是初代凤凰的翎羽骨。 再后来凤凰骨钗遗失在人间和一本封面古朴的书一同被葬入了战国时期的墓室中。那本书的暗金色的封面上暗纹丝缕,用掺杂了碎金子颜色的浓墨写着四个繁体篆文。 这两样东西就是后来在燕赵古墓之中,太子丹递给李淳卿的那个檀木盒子中的凤凰骨钗和《玄暝天卷》。 而白玉手镯分离出的最后一样东西,便是一把由藏银打造的短剑,剑柄上面镂刻着一朵海棠花——那是黑龙羽晗最喜欢的花。黑龙给这把短剑起了一名字,“醉太平”。这曾是他和凤凰梓莘所憧憬的日子。 后来,黑龙选择了与凤凰梓莘相同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堕入天湖雪域底层的岩浆之中。 黑龙死后,漓墨带着醉太平游历各处。她固执的以这样的方式,代替黑龙和凤凰梓莘完成这他们生前最想去做,却不能去做的事情。 此后,这把叫做“醉太平”的藏银短剑被漓墨的后代祖祖辈辈相传。等待着那个会出现在千万年之后,凤凰梓莘的灵魂转世——拥有凤凰之命的人…… 李淳卿的心脏蓦然地疼了起来,九千年前发生的一切就如同真实一般地展现在他的面前。李淳卿突然明白了一切的因果。 漓墨——漓,墨——李氏,阡墨阁…… 羽晗——羽,晗——虞氏,寂唅阁…… 原来,所谓一切的命数,都不过是九千年前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命中注定。命运之轮上,指针的每一次旋转,都早已在九千年前埋下了伏笔。 而我们现在所看见的前世今生,也都只是一眼万年的悲欢离合。 李家和虞家,阡墨阁与寂晗阁,李淳卿与虞墨棠。这一切,都延续着九千年前,黑龙与九翎凤凰未完成的一切。而我们,终究逃不开自己的命运。 “狐狸……”虞墨棠看着对着壁画发呆的李淳卿,“狐狸,你看什么呢?这么入神。快来看看,那个是不是传说中的阡隍羽?” 九千年前的画面渐渐地失去了色彩,最终淡化成了虚无。李淳卿这才从轮回的另一面中回过了神来,“嗯?怎么了?” 虞墨棠指了指地宫前侧方向的一尊紫玉台子,“我觉得,这块紫玉面温养的植株应该就是阡隍羽。只是可惜,它到现在也没有开花。” 李淳卿随着虞墨棠走到紫玉台子前。只见那尊紫玉台通体呈现出通透的淡紫色,由紫玉打造出来的台身却全然是透明。里面生长着一株嫩绿色的藤蔓。藤蔓的顶端,暗金色的花苞一点点地吸收着紫玉中的天地灵气,含苞待放。 藏银短剑毫无征兆地开始躁动了起来,李淳卿明白,这是因为凤凰血液相互吸引的缘故——阡隍羽和醉太平原就是一体的。 李淳卿凝视着暗金的花苞,藏银短剑在手臂上划下了一道口子。殷红的血液如同一条细蛇一般蜿蜒过,滴落在紫玉之上,立刻被那根嫩绿色藤蔓吸收。 藤蔓与花苞在凤凰血液的滋养下以肉眼九可见的速度生长着。过了一段时间后,藤蔓不再继续生长,而花苞则继续吸收着李淳卿的血液,由暗金色渐渐地变成了血红色。藤蔓和叶子却依旧翠绿如斯。 当整个花苞都被凤凰血液浸润成了血红的颜色之后,李淳卿才收回了手,失了血色而苍白的面孔显得有些病态,虞墨棠赶忙扶住了李淳卿。 李淳卿摆了摆手,实意虞墨棠不用太在意自己的伤口。而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那朵为开花的阡隍羽上。 忽然,只见紫玉台子上闪过一道赤金色的光芒。继而,馥郁的花香一下子便充斥了整个地宫。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味道,浓重却清幽,不俗不腻,清新雅致,又让人无法忽略。花香沁入心脾,却给人一种涤荡了灵魂之后的释然清闲。 一朵赤金色花朵在藤蔓的顶端盛放,九片花瓣呈现出水滴的形状,每一片向外舒张的角度都分毫不差。花瓣上的暗纹若隐若现,那些纹路与九翎凤凰的翎羽上面的花纹一般无二。 阡隍羽,凤凰血脉,花开煜煌,一梦千年。 更加奇异的是,当阡隍羽绽放时闪过的赤金色光芒照耀到李淳卿身上时,手臂上的伤口便突然愈合了。不仅如此,就连之前用藏银短剑醉太平划出李的伤口也都消失不见了。藕白色的肌肤如同不出世的美玉一般无暇,更不要说会留下一丝一毫的疤痕了。 而李淳卿那原本因为失血而显得有些病态般的苍白的面孔也恢复了原有的血色,说是桃花粉面也不为过。 第四十九回????阡隍羽 第四十九回????阡隍羽 李淳卿的手伸向了紫玉台上的那株藤蔓,将阡隍羽摘了下来。然而,阡隍羽却绽放出了金色的光芒,从李淳卿的掌心飞了出去,凌于半空之后。只听得“嗡——”地一声,凤凰朝日钗和醉太平也飞向了半空之中,落入了阡隍羽之中。 就在那一瞬间,阡隍羽的却花瓣突然闭合了起了。 突然,一道凌厉的白光闪过,阡隍羽花瓣炸裂开来,全然只剩下了零星碎片。 同样是不见凤凰朝日与醉太平的影子。在那以化作沉泥落红的阡隍羽碎片中,一枚光洁如雪的白玉镯子静影浮沉。 果然不出李淳卿所预料的,这只白玉镯子,正是九千年前九翎凤凰在涅槃之前,留给黑龙的那只镯子。李淳卿微微抬起了左手,那只白玉镯子便自己飞向了李淳卿的手腕。 人间仙品这个词也不能完全得将这只白玉镯子形容得完美。 地宫墙壁上的长明灯灯火摇曳,明明灭灭的光芒照耀在白玉镯子上,只见白璧无瑕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烫金色的暗纹。而在白玉的表面则是镶嵌着由藏银打造的镂空海棠花纹样。纤细的藏银四线一分十二股,勾勒出精致的轮廓。可所谓是巧夺天工。 虞墨棠与萧何虽然并不知道这只白玉手镯的来历和故事,但是单凭阡隍羽,凤凰骨钗,醉太平相融合时的阵仗,不难看出这只镯子的重要性。 李淳卿将白玉镯子带在了自己的手腕上,那一瞬间,仿佛时光穿越了九千年。九翎凤凰摘下了自己带在手腕上的白玉镯子,递给了黑龙。而时空的另一端,九翎凤凰将这只逾越了九千年时光的白玉镯子重新带回了手腕上。 “曾经有位故人和我说过,这只镯子的名字,叫做胭脂烫。”李淳卿的目光与虞墨棠相遇,眼中带着轻浅的笑意。 “是不是还有位故人和你说过,虽然一切看似都结束了,但是这一切却又没有尘埃落定。咱们之间的博弈,可是从来都不会停止啊。”冰凉而不带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凭空出现。只是这一次,听到这种声音的人不再只有李淳卿一个人,虞墨棠和萧何也同样听到了轩辕姒寒的声音。 那声音中仿佛带着冰渣子,穿透过空气,击打在了虞墨棠和萧何的心中。 萧何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却怎么都无法寻找到声音的来源,不由得看像李淳卿和虞墨棠,目光中带着疑惑的色彩。 李淳卿并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指了指摆放在地宫正中央的那一尊巨大的青石棺椁。“阡隍羽乃是上古神物,由凤凰的血液和泪水融合在一起,再滴落在紫玉上结出花种。在这上古朝王墓之中尘封千年。神兽黑龙将阡隍花种葬在这里,不仅仅是希望可以凭借着阡隍羽的神性而压制住轩辕姒寒。也同样是利用上古朝王墓这样一个风水宝地,以及墓中陪葬的至宝从而使阡隍羽激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也许,还有一个理由。”虞墨棠突然说到,“那就是让九翎凤凰亲自见证轩辕姒寒的毁灭。” 闻言,李淳卿侧头看向虞墨棠。当两人的目光交缠在一起时,又极为默契的相视一笑。 而此时的萧何却是一脸凝重的表情,通过适才李淳卿和虞墨棠所说的话,他已然推测出,他们即将要面对的上古朝王,其实并没有死。而且以一种极为特殊的方式,窝藏与朝王之墓中。 不是粽子。那,又是什么呢? 李淳卿走向青石棺椁,尽管他已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却还是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件事,“究竟是什么,能让一个遭了天谴的人,续命九千年呢?” 手指轻叩青石棺板,像是在敲一位故人的房门一般,“咚~咚~咚~”三下,清脆利落。继而,李淳卿微微俯身,勾勒出一抹轻蔑的笑意,“呵呵呵~\(≧▽≦)/~轩辕姒寒,既然是逐鹿之野,那咱们就看看,究竟是鹿死谁手吧。” “小喵,薄荷。开棺。”李淳卿从白玉手镯中将藏银短剑分离出来,向后微微退开了一步。 “凤凰梓莘,九千年不见了,就不麻烦你的人了。”苍凉的声音传来,也许是隔了青石板的缘故,总是显得有些瓮声瓮气的。 下一秒,伴随着“轰隆”得一声巨响,青石棺板突然弹开,向这李淳卿所在的方向飞了出去。 李淳卿眸子一紧,赶忙侧身避开,同时,握着藏银短剑的手微微借力,将青石棺板向下压去。看似只是一个极为轻巧的动作,而那厚重的青石板却先是在空中停滞了一瞬,继而偏离了原有的轨道。在半空中划出一抹弧度,最终稳稳地落在了青石地板之上,发出了低沉的碰撞声。 显然,虞墨棠和萧何也同样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攻击。 “轩辕姒寒,九千年不见了,你还是喜欢玩这些卑劣的手段啊。”薄唇轻启,声音干净而清澈,如同阳春三月之初,葳蕤春水破冰的声音一般。 可是,正是这样的声音,说错的话语字字句句却是刻薄地如同尖锐的冰陵,丝毫不加以掩饰自己轻蔑嘲讽的语调。“还真实活脱脱的一个跳梁小丑。只不过,你这些作践的伎俩也只是能让人看了恶心而已。还是你在棺材里面待着的时间长了,眼睛里面长了痔疮了?那可还真是……喜闻乐见啊,哈哈哈哈。(??╰╯`?)?” “你不也一样?还是当初那样恶劣的性格,真是一点都没有变。凤凰啊,你好歹也是苍穹之皇,怎么也不见你这喜欢奚落人的毛病改改?”苍凉的声音再一次传来,继而,上古朝王轩辕姒寒缓缓地从棺椁中坐了起来。 闻言,李淳卿眉头微挑,一双极为吸引人的桃花眸中含着看似无害的笑意,“你若是有本事你也说啊,孤又没有拦着你。奚落?我只是在阐述事实而已。又何来奚落一说呢?你也配吗?” 轩辕姒寒那原本惨白的病态的脸色逐渐因李淳卿的字句讥讽而涨成了不健康的潮红色,只见他双手撑着棺檐,便从棺椁中跳了出来。 李淳卿侧头看了看虞墨棠和萧何,用眼神示意他们退后。之后,目光又重新锁定在了轩辕姒寒的身上。只是这一次,话语中的讥讽淡薄了几分,有的只是上位者的凛凛霸气,“九千年的秋颜之战既然没有见分晓。那今天,我们就为这场逾越了九千年的战役,话上个句号吧。” “那就如你所愿。”语罢,轩辕姒寒双手举起,瞬间,无数闪着暗红色与淡金色光芒的粒子在他的指尖上方汇聚。 只见那些粒子渐渐开始向前方扩散,极为规则得蔓延开。伴随着轩辕姒寒的一声爆喝,最终,勾勒出了一方棋盘的轮廓。暗红色与淡金色的光芒明明灭灭,大有几分无法探寻的神秘之感。 轩辕姒寒冷哼一声,说到,“今天,咱们就用这盘棋局一决高下吧。”说罢,指尖一指棋盘正中央的格子,一抹玄黑色的雾气在棋盘之上聚集,缭绕。最终那团雾气渐渐凝实,固化成了一枚玄黑色的棋子。 李淳卿则是随手指了指那枚黑色棋子斜下方的空白棋盘格子。一抹白光闪过,同样是一枚棋子出现在棋盘之上。只是,李淳卿所用的棋子呈现出如玉一般的莹白色,透着几分淡白色的光芒。 莹白色光芒与玄黑色粒子交互交替,不一会便占据了大半个棋盘。 轩辕姒寒紧紧地皱着眉头,苍白的面容上面没有一分表情。处心积虑,步步为营。 而李淳卿却依旧是一贯的轻描淡写,眉目之间皎若一幅水墨画指尖起落,一颗颗白色的棋子看似毫无章法。可是,李淳卿的眉宇之间确是无法掩饰的骄傲。 而这也正是轩辕姒寒所不懂的。纵观棋局,李淳卿所执的白棋子每一颗都像是散落的星星。看似随意被李淳卿洒落在棋盘上,实则却是锋芒毕露,杀机暗藏。 “这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轩辕姒寒,你输了。”一抹白光闪过,最后一枚莹白色棋子落在棋盘最中央的位置上,所有的白色棋子所散发出的光芒相连在一起,行程了提到莹白色的光链。 一切都已尘埃落定。 轩辕姒寒看着结果已定的棋局,目光中带着不敢置信的深色,许久后,才缓缓地问到,“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闻言,李淳卿才将视线才从棋盘上面移开,唇角轻挑,勾勒出一抹浅淡的弧度。只是,这笑容中却不再有轻蔑的神色,剩下的,只有无尽的怜悯。 也就是这种神色,才能让轩辕姒寒更加难受。 既然已经成为了失败者,轩辕姒寒自然也就没有资格再让九翎凤凰轻蔑。轻蔑是给对手看的。而手下败将,也配么?这才是苍穹之主真正的骄傲。 “将死之人,其实,告诉你也无妨。”李淳卿眼中的笑意渐渐收敛,缓缓说到,“妖刀定式。” 第五十回????夜乌啼 第五十回????夜乌啼 “……罢了……罢了……”轩辕姒寒突然笑了起来,苍白的脸上绽放出来的笑意是那般凄惶。“九千年了,凤凰,你赢了。”说罢,黑光凝聚成了一把黑色的匕首,刺入了轩辕姒寒的心脏之中。 李淳卿看着轩辕姒寒嘴里大口大口地吐出了紫黑色的血液,苍白而瘦弱的身躯向后倒去,跌回了青石棺椁之中。又回过头看了看虞墨棠,缓缓说到,“是啊,都九千年了呢。” 虞墨棠和萧何走到了那尊巨大的青石棺椁前,向里面看去。继而,虞墨棠说到,“这棺材的制式,很独特啊。” 这尊棺椁叫做九重琉璃棺椁,由九种不同制式,不同材料打造出的棺椁层层嵌套而成。最外层的棺椁由青石制成,由外向内,一次由紫檀木,白银、青金石、赤金、黑曜石、松木、琥珀制成。而最后一重棺椁,则是由一整块白玉打磨而成的。 李淳卿并未上前观摩那尊棺椁,而所说出的细节却详细地几乎可以算得上是分毫不差。 虞墨棠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还想继续看下去,却被李淳卿打断了。 李淳卿略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尔后说到,“好了,既然阡隍羽咱们已经拿到了,那此行的目的我们也已经完成了。上古墓也不是什么可以久留的地方,我们该回去了。也免得再生出什么事端。” 虞墨棠和萧何点了点头,跟着李淳卿转身离去。毕竟,对于李淳卿说的任何一句话,他们都是非常信赖的。 地宫之中,那些原本复杂复杂而危险的结界都已经随着轩辕姒寒的死亡和阡隍羽的融合而彻底消失了。这时,李淳卿才发现,原原本本的上古朝王墓也不过就是耳室繁多,偏殿环绕而已。并没有适才他们所见的黑洞与梧桐森林。 按照原路返回的过程并没有遇到任何的困难,最多不过是因为连接着耳室之间的走廊太过绵延交错,三人不免走了些远路,但还是很快便到达了他们最初所至的那间地宫。 一尊巨大的青铜方鼎矗立在地宫的中心。这尊方鼎以青铜铸造,目测高度接近三米,宽也在两米左右。鼎身上雕刻着的古朴而神秘的花纹和字符。 正是那尊神农鼎。 而神农鼎的前方,一堆碎石块静静地堆在那里,那是在不久之前被雷管炸碎的噬魔蜘蛛碑。 突然,一声怪异的猫叫撕裂了地宫中平静的空气。李淳卿的注意本就没在那里,自然也是被吓了一跳,不禁打了一个冷战。 “狐狸,神农鼎那边有只猫。”虞墨棠有些犹豫着要不要过去看看,又怕李淳卿会因此而不高兴。对于一个十足的猫奴来说,这样的取舍实在太过痛苦。 李淳卿侧过头,向着神农鼎的方向看去。继而摇了摇头,并没有说话。 见此,虞墨棠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回头看了那只猫,小小的,像一个白色的绒团儿一般蜷缩在神农鼎的鼎足旁。最终还是跟着李淳卿一起离开了。 出了盗洞,李淳卿,虞墨棠和萧何呼吸着夜幕之中的山海关湿冷的空气。从未感受过,原来,仅仅是脚踏实地,就足以让人分外安心。 月光的清晖洒落在整个山海关中,北方连绵的山峰在薄雾弥漫中,像极了清浅的远寒黛。 李淳卿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盗洞,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那只蜷缩在神农鼎下面的小白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跟着他们返回了地面。 李淳卿转身走到小白猫的身边,蹲下身揉了揉小白猫毛绒绒的小脑袋。有些孩子气地对小猫说着话,“嗯?怎么了?是迷路了么?” 那只小猫却也不认生,只是用自己的脑袋蹭了蹭李淳卿的手心,乖巧地“喵”了一声。 突然,李淳卿拽着猫的耳朵直接站起身来,那只小猫却并没有因此而嚎叫,反而是两只后脚凭空向前一蹬,将自己整个身子都缩了起来。 见状,李淳卿放开了小白猫的耳朵,将它抱在了自己的怀里。又看了看夜空中的皓月千里。对虞墨棠说道,“你若是喜欢它,就和我一起养,好不好?” 虞墨棠自然是乐意的,不仅仅是因为实在喜欢这只可以的小猫。 接到了李淳卿发来的消息后,一直等在山海关外的宾馆的梁蟠赶忙赶了过来。四人驱车直奔beijing。 路上,李淳卿将自己的背包打开,揉了揉小白猫,“饿了吧?我这里有吃的哦。(???w???)” 那小猫好像是听懂了一般,将毛绒绒的小爪子伸进了李淳卿的背包,碰了碰其中的一个绿色的小盒子,又抬起头一脸呆萌地看着李淳卿。 李淳卿拿出了那个小盒子,取出了里面的白茶蛋糕喂给小猫。又笑着对它说,“原来你喜欢抹茶蛋糕啊,那以后我就叫你白茶了,好不好?(?w?)” 然而,这一路上,虞墨棠却不像是最初那般这么喜欢这只小猫。原因很简单,因为李淳卿一直在逗猫,都不理自己了。 虞小喵觉得自己的地位受到了动摇,所以一直很郁闷。(。?`w??) 最终,忍无可忍的虞小喵将白茶从李淳卿的怀里抢了出来扔给萧何。之后一脸委屈的看着李淳卿,小声地“喵”了一下。 李淳卿一下子便笑出了声来,开玩笑般地说到,“就连一只猫的醋你也要吃啊?既然你这么在乎我,那就以身相许吧?” 虞墨棠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这么单纯的男孩子也是少有。继而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硬生生地转移了话题,“狐狸,既然你这么喜欢白茶这小东西,当初干嘛非要拦着我。难道就仅仅是因为你也想养么?” “你是白痴么?”李淳卿丝毫不想掩饰自己对虞墨棠的鄙视,“当初我们可是在墓里面,你也不动脑子想想。” 算准了虞墨棠肯定还会接着问自己为什么白茶会出现在地宫中,现在自己又为什么要养白茶。索性不等他问,李淳卿就如数告诉了虞墨棠。 原来,在李淳卿蹲下揉白茶的头时,就发现其实白茶并不是一只纯白色的小猫。在白茶纯白纤细的毛发之中数根金色的毛连接成了一条直线,一直从它的眉心延伸到了猫尾尖。但是,那根金线却也不过分显眼,只是在轻柔的月光下才能看出。 也是那个时候,李淳卿才发现,这只小白猫竟然就是月影翡瞳金丝猫。上古十瑞兽之一。 虞墨棠看着白茶那一双猫眼石般的通透的眼睛,瞳仁的深处带着星空一般变幻莫测的色彩。 白茶的眼眸是斑驳的绿色。时而是寂静深潭的蓝绿,时而是辽阔草原的深绿,时而是清新叶芽的嫩绿,最终混合在一起沉淀进深处,徒留浮于表面的尊贵皇家般的金绿。 一路颠簸,李淳卿怀中抱着白茶,靠在虞墨棠肩上昏昏沉沉的睡去。 再醒来已是第二天的夜晚,自己合衣躺在自家的床上。白茶蜷缩在床边的软垫之中,睡的安稳。房间中开着冷气,温度正好。 李淳卿揉了揉眼睛,缓缓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却见房间角落里的桌案上,不知是什么东西散发出了淡淡的微光。 几不情愿地下了床,李淳卿给自己倒了一杯温水,端着水杯走向了书案。却发现那微光的来源正是那本《玄暝天卷》。 指尖还未触到古书,书页便无风自动,翻开在了其中的一页。 李淳卿俯身看了看书页上的内容,却不由得大吃一惊。玻璃杯从手中滑落,摔在了地面上,零落了一地的碎玻璃。 那张翻开的书页上并没有过多字迹,只有一幅以白描手法勾勒出来的画。留白的地方也不过是寥寥写着几个字。 画中,高耸入云的万仞之山上,一袭白衫的黑龙被钉在以白骨搭建而成的祭台上。尽管被禁锢在层层的枷锁之中,身陷囹圄,却气宇轩昂。薄凉的山峰吹拂在黑龙年轻而俊秀的面容上,将脸上的血色吹散,苍白得让人心疼。他的目光空洞得几乎可以看破时光,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而页角的空白处,写着这样一句话,『自此之后,九翎凤凰葬入埃土,而他眉目如初。』 …… 【全文完】 ☆*☆*☆*☆*☆*☆*☆*☆*☆*☆*☆*☆*☆*☆*☆*☆*☆ 《古墓信札之噬罪者》已经连载完毕啦,长歌忙于学业qaq,所以《古墓信札》系列和《纵使时光留人不住》会在我高考之后连载。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我。 菲薄流年 《古墓信札之噬罪者》 后记『菲薄流年』 当我无法安慰你,或你不在关怀我。请千万记得,在我们菲薄的流年,曾有十二只白鹭,飞过秋天的湖泊。 ——题记 one1 《古墓信札》中的人物在不经意间透露出的影子,却道出了这几个少年完全不同,却又殊途同归的人生。 而这些,便是成长。 李淳卿,虞墨棠,萧何……我见证着这些少年的成长。这些少年也陪伴着我的成长。 在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正值高三,一个承载着太多太多美好,也承载着太多太多薄凉的时代。 当《古墓信札之噬罪者》的引子和第一回在起点中文网上发布的时候,我处在十六岁的最后一个月。而此刻,我早已在这个月的六号,吹灭了十七支蛋糕蜡烛。 而用来完成这本小说的四十多天,便是我青春中的一段流金岁月,也是一段在我以后的人生中,回忆起来可以引以为傲的岁月。 two2 回想过去的那些岁月,曾在杂志上发表过短篇小说连载和诗歌,也写过几期专栏。最终在今年的十月,选择了网络小说。因为网文的快捷与随性,也因为我最喜欢的作家,南派三叔。 所以,我想成为一个像他那样的作家,单纯地去写一些让自己喜欢,也让读者喜欢的文字。用很多年的时间去写完一整个系列的小说作品,陪伴着我的每一个读者从敏感而美好的少年,一步步的成长,学会坚强,最终变得自信满满。 就像当初的《盗墓笔记》一样,陪伴着度过了从初二到高三的岁月,也见证了我从一个忧伤而孤单的女孩渐渐的成长为一个有很多人喜欢的小说作者,成长为我最满意的自己。 我想陪着那些一直都喜欢这我的孩子们,陪着他们渐渐长大,陪着他们慢慢变老。 three3 我的高三没有热血青春小说中那些热血的情节,至少现在没有。 甚至于连我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我的高三会过得这么平淡,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澜。 甚至过得不像高三。 每天早上提前十五分钟去学校,补着前一天晚上没有写完的数学作业。之后用早读的时间翻看昨天记得文综笔记。上课依旧有一搭没一搭的听课,玩手机。 晚上只写语文和文综,之后做几页《五年高考三年模拟》,熬夜躺在床上,用手机写小说写到凌晨才匆匆睡去。 可能只是听到班主任提到,“高考,一模,艺术加试……”这样的字眼的时候,才幡然醒悟,原来我还有几个月就要高考了。 也许,现在唯一可以让我拿去向别人显摆自己是一个努力的高三应届生的,只有三本文综的《五三》。 我高二的时候也做《五三》的文综,只是一年的时间也不过写了寥寥几笔,就因高三的到来而被放进了书柜的底层。而课桌上放着的,依旧是那三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不过是封面上印着的年份从2016变成了2017,已用了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写完了半本。贴在题目旁的彩色订正贴纸无一不是写满了红色的字迹,绽放着如同虞美人一般美好而明艳的颜色。 four4 我很向往那些作家笔下的,在深夜依旧赶着小说的稿子,困了就躺在地板上和衣而睡的生活。 我做不到,因为我怕落枕。 总是喜欢在深夜时分,抱着手机倚在床上,写一些文艺小清新情调的小说。 时而眼眶发酸,侧头向窗外望去。外面的夜早已经陷入了睡梦一般安闲的黑色之中。对面的那栋居民楼零星亮着几盏灯,照亮了彼此的窗口,却看不清那些窗口中的人,过着怎样的生活。 是否他们也像我一样,因为他们现在的,或者是曾经度过的那些最好的年岁而骄傲。 five5 如今,十七岁的年华,薄凉而凄惶,却也充斥着流光溢彩的岁月。 人们总是喜欢描绘这段看似菲薄的流年。 这段每个高三应届生都会经历的岁月让那些敏感脆弱的少年学会坚强,收了年少浮躁的心性,用平时打球的时间灌下一罐红牛,攻克数学试卷最后那一道过程繁杂解答题。 这段时光让每一位爱美的小女孩学会沉淀气质,不放过每一点闲暇的时间去记诵课桌上堆着的中外名著,散文诗集。可能她们已经几个月没有去做过指甲了,头发也是直接披散在肩上或者是简单的梳了个马尾辫。可是,谁都不会否认,她们看书的样子真的美极了,不是么? 这段岁月的菲薄,让每一个人都努力的变成最好的自己。我们共同走过这段时光,共同爱这段时光。 也许,在不远的未来中的某一天,我们就会突然惊异的发现,那段流年中,曾经的片刻回望,就注定了所谓的未来,在指尖流淌。 st 最后,感谢每一位喜欢我的文字的读者,感谢你们陪伴我度过的那些时光。 记住我们共同走过的地方,记住爱,记住时光。 ——后记 2016/11/16于bj醉墨长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