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网恋对象是明星》 001 为什么穿越以后还是编剧 Z：在干嘛？ 三天只睡两觉：刚洗完澡，正在工作 Z：这么晚了还要工作？你不会是oo7吧？ 三天只睡两觉：什么是oo7？ Z：就是每天o点上班o点下班，每周工作七天 三天只睡两觉：有这种工作吗？我只是加班 Z：难怪你叫三天只睡两觉，我还以为你是某个天天直播不更新的咸鱼作者的粉丝呢 三天只睡两觉：哈哈哈，天天加班，所以三天只能睡两觉。你说的咸鱼作者是谁？ Z：他啊，一个只存在于我梦里的人 —— “阿西八！我才睡了四个小时，再多来几次，我肯定得再穿越！” 早上九点，京城已完全运转起来，打工人们乘坐着公交地铁横穿半个京城开始一天的工作，商店敞开大门迎接顾客的到来，街道上车水马龙，一切已井然有序。 而我们的主人公张昀，挂断催命的电话后，眯着眼睛半梦半醒，顶着鸡窝头，打着哈欠爬下了床。 刷牙、洗脸、洗头，好像精神了不少。 但两个黑眼圈和巨大的眼袋仍然让他看起来像常年时间管理的罗大师。 看着镜子中那张虽然憔悴却无比帅气的脸，张昀骂了一句：“特么的，为什么穿越了还要干编剧啊！” 没错，作为起点小说中的主人公，张昀自然也是众多穿越人士中的一员。 大概一个月前，作为一名小有名气的编剧的张昀，穿越到了这个平行世界之中。 穿越之后，自然也叫张昀，而令他感到绝望的是，这个世界里的张昀也是一名编剧，一名怀揣编剧梦想，花好几万上了编剧课就以为自己已经破茧成蝶的新人编剧。 穿越的原因，张昀依稀记得，好像是当时他正在给一部贺岁片赶稿子，接连通宵了几天，身体终于熬不住，就这么猝死穿越了。 而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之所以能够被张昀钻了个空子，是因为…… 他为了赶稿子通宵好几天，也猝死了……猝死了……死了……了……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熬夜确实有益于防止老年痴呆，因为熬夜的人基本上活不到能得老年痴呆的年纪。 其实刚穿越过来时，张昀虽然茫然无措，但心里还是有一种解脱感——那是常年赶稿子终于不用再赶稿子的解脱感。 上辈子干了十来年编剧，实在太辛苦了。 张昀本想着穿越之后能换个工作重新活一遍，没想到穿越以后，他还是个编剧。 张昀就纳闷儿了，为什么穿越众在穿越之后，一定要接着干上辈子的工作呢？ 宁毅穿越之前是个商人，穿越以后还要帮老婆经商；许非穿越前是干传媒的，穿越以后还在干传媒；黄东来穿越前是个解说，穿越以后……还是那么的毒奶！ 而他，穿越以后，还要没日没夜地写剧本！ 这到底是为什么！ 经过三秒钟的深思熟虑后，张昀觉得这个设定非常合理。 毕竟，他除了写剧本，也不会干别的。 也就是因为写剧本，今天凌晨五点才睡觉的张昀，九点就被导演的电话喊起来了。 正常来说，剧本完成以后，编剧就没什么事儿了。事实上，张昀已经拿着稿费潇洒差不多半个来月了。今天之所以会被导演喊起来，是因为需要改戏。 其实说实话，在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后，张昀真想隔空劝一劝原主，别干编剧这一行了。 并不是所有的虫子都能变成蝴蝶，因为有的是他娘的蛆。 在编剧这行，原主实在没什么天赋。 花了好几万上的编剧课，学了一年半，光学会如八元素之类的理论基础了，实战经验基本为零。 从编剧班毕业以后，游荡了半年的时间，碰了无数次壁，才终于被一个三流网剧聘为了编剧。 这个三流网剧投资小、导演是新人、演员也都是未曾有过作品的新出道小明星。 唯一一个优点就是，或许是投资太小，资方压根不怎么在意，所以不管是导演还是编剧，从头到尾都没受过刁难。 正因如此，想着自己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证明实力，原主便日以继夜昼夜不停地改稿，让张昀钻了一个空子。 不过，原主留下的删改了n次的剧本，仍然是烂片中的烂片。 原主写的剧本名为《星途》，讲的是一个女主不断成长，最终成为大明星的励志故事。 听起来还挺有看头的，但剧情俗不可耐，狗血淋头。 非常适合老邪、刘哔等up主吐槽。 与大多数狗血剧一样，《星途》的男女主因为误会相遇相识，前期误会不断增加，然后忽然转折，女主现男主其实是个善良正直的好人，于是开始产生好感。紧接着两人因为各种巧合不断相遇，巧合和磨难轮番来，最终走到一起。 大致的剧情走向，你可以去看看《如意放飞》、《爱的分米》，差不多一样的狗血程度。 就这剧本，张昀估计，除非让肖战转世，否则蔡徐坤都救不了它的扑街。 张昀穿越过来时，好奇地看了看原主留下的剧本，但当他看到男女主不慎摔倒并且接吻的时候，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又穿回去。 摔倒必接吻，也不知道这种沙雕套路要延续到什么时候，毒害多少懵懂无知的青春美少女。 虽然他也写过这种沙雕套路，但那都是被逼的，他自己从来不主动写这玩意儿。原主可倒好，没人管他竟然也能写成这德性。 本着感恩的心态，张昀本想将剧本从头改一遍，但令人遗憾的是，还没等他动笔，导演那边就催促他交稿。无奈之下，张昀只好将原主写完的稿子交了上去。 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只睡了几个小时的张昀被叫到剧组改稿。 “刘导，我来了，什么情况？” 张昀穿过层层工作人员，来到了《星途》导演刘明洋的旁边，问道。 刘明洋长着一张国字脸，留着三七分，造型有点土，看起来很是苍老。但其实，他今年也不过三十，这部《星途》是他的处女作。 很年轻。 年轻的好处就是，便宜。 跟原主被选中当编剧是一个道理。 见张昀终于赶到，刘明洋抬头示意打了招呼，然后拿着剧本给张昀看：“你这里的剧情咱们女主觉得不太好，想改改。” 张昀看了一眼，刘明洋说要改的这段戏，正是男女主摔倒接吻那里。 “我当初交剧本的时候，你们都审核过了，也都同意了的。”张昀不满地说。 “这不是没想到咱们林老师不喜欢这里嘛，你就帮忙改改。”刘明洋也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太合理，好声好气地商量道。 林老师叫林欣瑶，是《星途》的女主。长得很漂亮。 “不行。”虽然林欣瑶很漂亮，但张昀还是摇头拒绝道，“这个剧情如果改了，后面很多剧情就都得改，这样一来，我后半段的剧情就相当于得重新设计一遍，这样不仅我的工作量大，剧组的进度也会被耽误的……” “给你加两千块钱怎么样？”刘明洋忽然道。 “刘导，不是钱不钱的事，主要是……” “三千。” “真不行，后面改的东西太多了……” “五千。” “成交！林老师想怎么改？” 刘明洋：“……” 好一阵无语后，刘明洋道：“林老师的要求很简单，不拍吻戏，其他随意。” 张昀挑挑眉。 还以为是不满意情节呢，整了半天是不想拍吻戏。 现在这年头，怎么还会有演员不愿意拍吻戏的？ 就一小明星，装什么清纯啊！ 可是…… 看着那边正在看台词本的女主林欣瑶，张昀耸耸肩。 谁让人家不只是一个小明星呢？ 002 改戏 《星途》的女主林欣瑶，其实是一个刚刚出道的女演员，按道理，这种新人女演员就算当女主，也没权利想改剧本就改剧本。 但很多时候，生活中是不讲道理的。 林欣瑶能随意改剧本，当然是因为她……背后有人。 《星途》的投资方是龙腾影视。这个“龙腾”只做影视，不做小说网站。 龙腾影视算得上是国内影视公司的大佬，每年主导投资的大制作电影电视剧能有十来部。 而《星途》，不过是一部可有可无的小投资网剧而已。 《星途》总投资只有三百万，初定剧集为二十四集。导演刘明洋原来是拍平面广告的，今年才转来做导演；编剧张昀也才刚刚成为职业编剧；至于男主韦羽和女主林欣瑶，亦是刚出道的新人。 韦羽是前不久刚刚落幕的选秀综艺《创造1oo》的出道艺人，排名第七，还算有点粉丝，但不是很火。 林欣瑶则刚刚从国外留学归来，直接被龙腾看中，成为《星途》的女一号。 看起来很平常，这部剧好像从头到尾没什么问题。 但问题恰恰就在于此。 龙腾那么大一公司，是看不上网剧的，就算真要拍网剧，也不可能只投资三百万，选两个没啥名气的小明星。 之所以会有《星途》这个项目，其实就是为了林欣瑶。 也就是“就为了这点儿醋，包的这顿饺子”。 林欣瑶很漂亮，在张昀欣赏过的美女之中，林欣瑶足以排进前十。 但并不是因为有干爹，林欣瑶才被龙腾选中。 是因为她有亲爹。 她亲爹是华耀传媒的董事长兼ceo林光耀，而华耀传媒，是一家足以在华夏称霸的流媒体平台，涉及影视、游戏、小说等多个领域。 想不出来，你可以代入起点的头头。 林欣瑶想当演员，想当明星，而林光耀不允许她当明星。可惜爸爸终究拗不过女儿，林欣瑶从国外进修表演回来后，偷偷摸摸进了龙腾。 只不过，她以为的偷偷摸摸，林光耀全都知道。 为了断绝女儿拍戏的念头，林光耀特意拜托龙腾的董事长龙宇，让他把林欣瑶招进去，给她一个小投资网剧拍。 这网剧必须要多烂有多烂，最好是拍完之后，男女主当场去世的那种。 这样的话，林欣瑶就能体会到网络是多么凶残，观众是多么挑剔，当明星是多么吃力不讨好，绝了拍戏的念头。 于是，《星途》剧组应运而生。 投资是最少的投资，导演原来是拍平面广告的，编剧也是个新人，演员更不用说了，男主压根没学过表演。 求的就是一个字：扑！ ——这事儿其实没多少人知道，整个剧组本来就刘明洋一个人知道，张昀能知道，还是刘明洋之前抱怨张昀的剧本太烂，就是为了给大小姐圆梦巴拉巴拉，说漏了嘴。 所以，现在林欣瑶要改剧本，刘明洋身为导演，自然一个屁不敢放，张昀呢，在加钱的诱惑下，直接走到林欣瑶面前，笑着问道：“林老师，您具体想怎么改这段剧情？” “能把吻戏改掉吗？”林欣瑶听到张昀的声音，放下剧本，说道。 此时，林欣瑶抬着头，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红色晚礼服，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 这晚礼服是戏服，因为剧组资金紧张，并非订制，林欣瑶的个子有些高，所以显得礼服略小。但也正因如此，这略小的晚礼服，将林欣瑶凹凸有致的身材毫无保留地展现了出来。 该凸的地方凸，该凹的地方凹。后面的描写反正也过不了审，就靠大家自己想象了。 反正，此时张昀的心中只想到一个形容词：完美！ 张昀脑中欣赏了一下，立刻收束心神，问道：“具体想怎么改？” “这个倒是无所谓，你看着改吧。”林欣瑶道。 “那您觉得把吻戏改得不那么刻意，改成借位那种怎么样？”张昀道。 “这个嘛……” “小张，小张，你过来。” 张昀还没来得及说，刘明洋就把他拽走了。 “干嘛啊刘导？我这谈剧本呢。”张昀奇怪地看了一眼刘明洋。 刘明洋瞅了瞅林欣瑶，低声对张昀道：“还谈啥，让你改就改，还借什么位啊，人家是华耀董事长的千金，不想接吻就是不想接吻。” “华耀董事长的千金有什么不一样的吗？不还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张昀浑不在意，“改戏也得遵循基本法好不啦？” “人家那脑袋戴皇冠，眼睛镶钻石，你能比？”刘明洋道。 “想想那画面，忽然惊悚起来了呢……”张昀的脑海里下意识想起了《肌肤》里的无眼女。 “反正，你赶紧改吧，听我的，接吻改成拥抱，剧情怎么崩也没关系。”刘明洋拍拍张昀的肩膀，道。 张昀有些无语：“导演你这也太不相信我的实力了。” “我太知道你的实力了！就你剧本里的情节，我能给你从无数个电视剧里找出无数个相似的剧情来。”刘明洋道，“其实本来你这摔倒接吻的剧情就狗血，改成拥抱啥的，说不定还能回光返照一下。” 张昀：“……” 这次他彻底无语了。 此时他终于体会到了厂长的心酸：“虽然心里很不爽，但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 因为刘明洋说的是事实啊！ “好吧，那我先声明，这里一定要改成拥抱的话，后面的剧情我要大动，可能会耽误进度。”张昀道。 “没事没事，反正你先把这段戏给我改好，后面的事拍完再说。”刘明洋浑不在意地道。 张昀点点头，道：“那我现在就改。” 刘明洋问：“多长时间改完？” 张昀笑道：“给我一歌的时间。” …… 其实嘛，这段摔倒接吻的戏，改起来不是很难。但正如张昀说的，如果这里要改，后面很多地方就都要改。 这段戏本来讲的是，女主和男主在颁奖典礼走红毯的时候，女主不慎摔倒，男主想要搀扶女主，没想到被女主拽倒，两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接吻了。 如果把这一段删掉，那么原主原来设计的，喜欢男主的女二看到男女主官宣在一起，彻底黑化的剧情也就不合理了。 一个拥抱，并不足以让媒体大动干戈。 所以，后面一定要改。 ——不过说真的，不改也没啥关系，反正这剧情，又烂俗又狗血，就算没了接吻，有些违和感，但在整部剧的违和感衬托中，也看不出来什么。 但张昀本就有心思帮原主改剧本，现在有这个机会，自然不会错过。更何况，导演还给加了五千块钱。 既然要改，那就把后面的狗血，全都改掉吧！ 什么男主母亲不同意，女主爸爸不喜欢之类的烂俗情节，全部改掉！ 半个小时后，张昀不仅改完了这场戏，还顺带着把后面的情节大纲安排妥当了。 什么？你问我什么歌能唱半个小时？ 李斯特《浮士德交响曲第一乐章浮士德》，自己搜去吧。 “嗯，这样虽然也挺俗套，但反正比之前那个摔倒接吻的安排强多了。” 改完之后，张昀还算满意。 这一段男女主正式在一起的戏，让他多加了一场，将最重要的剧情放在了电梯里。 大概就是，男女主参加完颁奖典礼，一起搭着电梯下楼，电梯突然故障。女主由于害怕，躲进了男主的怀里。男主抱着女主，为了缓解女主的情绪，带着女主回忆两人从认识到现在所有经历过的事。而女主在男主的感染下，情绪渐渐稳定。 两人就这样回忆着，最终说到现在。到了这个时候，气氛差不多已经烘托到位了，男主便抱着女主，打算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然后，电梯的故障忽然就解除了。 女主匆忙地逃离了男主的怀抱。 正当男主失望地叹了口气，以为自己表白失败的时候，站在电梯口的女主忽然回过头，问他：“以后除了我，你不许抱别人，行吗？” 男主“啊”了一下后明白过来，立刻大喜，说道：“好啊！”。 于是两人就这样在一起了…… 虽然张昀已经努力在改了，但这样的安排其实还是挺俗套的，毕竟电梯故障这种事，哪有可能那么凑巧就让男女主碰到了。 不过在遵循原剧情的基础上，张昀能想出这种比较委婉的剧情，已经算成功了。 “哎，你小子这场戏改得可以啊，很有意境！”看完剧本后，刘明洋欣喜地夸赞道。 呵呵，用你夸？这算啥？ 张昀敷衍地一笑，便跑到旁边坐着去了。 剧组重新开机，张昀看了会儿拍戏，闲得无聊，便掏出手机，打开“灵魂”app，找那个与自己聊了一个月的三天只睡两觉去了…… 003 不会……吧？ 关于“灵魂”app，关于三天只睡两觉，这事儿要追溯到张昀穿越过来后的第三天。 公元2o2o年，那一年生了很多事。肆虐全球的疫情仍然没有结束，此时的形势完全符合本山大叔的那句“风景这边独好”；而作者君，则在公务员考试中以第二名的总成绩遗憾落败…… 在如此多的“大事”之中，张昀的穿越，只能算作一件小事。 但对于张昀来说，这是比漂亮国人全死光了都要大的事。 毕竟，穿越的是他自己。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张昀整整呆了一天。又是迷茫又是期待。 穿越过来的第二天，张昀缓解了不少，顺便将剧本交给了刘明洋。 第三天，张昀完全接受了自己的处境。 但作为一个穿越者，尤其是一个文字工作者，张昀真的真的很想将自己身上生的事告诉给别人，最好是文字形式。 身边的人自然是不行的，要不然张昀可能会被抓去某精神病院进行科学研究。 他是被研究那个。 所以思前想后，张昀想到了一个绝佳的方法——通过社交软件，将这些事编成故事，告诉给手机另一边的陌生人。 所以他下了个名为“灵魂”的社交软件，随便找了个附近的人聊了起来。 也就是名为“三天只睡两觉”的陌生女子。 其实三天只睡两觉到底是不是女人，张昀也不确定，选中她纯粹是因为这名字正好戳到了张昀的g点。 一想起《盖世双谐》更新了一年多才只有八十万字，张昀就恨得牙痒痒。 他倒挺希望三天只睡两觉是男的，这样代入感更强。 不过此人到底是男是女其实都无所谓，反正张昀只想讲故事，没想干别的。 在和对方打了招呼后，张昀二话没说，直接就码了好几千字，将自己的处境和苦恼，分成若干条短信给了三天只睡两觉。 当然不能直截了当地说穿越，他只是将这一切，变成了他的梦。 说完之后，张昀舒服了，随手便把手机扔到一边。 在他看来，对方看到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地了这么多信息，绝对会以为自己神经病，然后毫不留情地删除。 没想到，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张昀看到了对方的回复。 三天只睡两觉：那你一定很孤独吧？ 自那以后，两人就每天每夜地聊了起来。 从青春文学聊到硬科幻，从复古经典聊到时尚文化。 慢慢的，张昀喜欢上了这种没事儿就找三天只睡两觉聊两句的感觉，而对方，好像也从没因为张昀时常蹦出的“怪词”想过找精神病院把张昀抓起来。 本着只聊天不约pao的原则，张昀没有告诉对方自己的真实姓名和地址，只是说了自己的编剧身份。 而对方，也从没透露过她姓甚名谁，只是说她是一个刚刚开始工作的女孩。 两人聊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合拍。 张昀是个很幽默的人，换一句话说就是“沙雕”；对方有时候虽然接不住张昀的地球梗，但却也能最快度跟上张昀的思路。 于是，到得今天，张昀颇有一种网恋的感觉，虽然他不知道对方是谁，也从未打算知道对方是谁。 就当是一场梦嘛，哪怕醒了也很感动。 所以，现在，此时此刻，张昀看着那边拍戏的林欣瑶，给三天只睡两觉了条吐槽信息： “今天碰到了一个女演员，竟然不拍吻戏，你说搞笑不搞笑？” 完之后，等了半天，对方没回复。 张昀看看时间，现在也不过十一点多。估计对方在上班。 有些可惜地放下手机，张昀随手写起剧本大纲。 “好！这条过了！大家休息一下，吃完午饭再继续。”刘明洋拍拍手，宣布剧组午休。 买来的盒饭早就准备好了，刘明洋拿了两盒盒饭，走到正在码字的张昀身边，递给张昀一盒。 “你还真在大改啊？”刘明洋看着屏幕上的文字，问道。 “收了钱就要办事嘛，五千块钱改一场戏你不觉得亏了？”张昀笑道。 “那倒是。”刘明洋无所谓地道——就算张昀在改戏，他也并不觉得张昀能写出什么好东西来，“随便改改得了，不用难为自己。” “这话说的，我就算不对剧组负责，也得对我的尊严负责。给你看看我现在写的剧情。”张昀很不满意刘明洋的态度，推了一把电脑，让刘明洋看。 “你就写呗，给我看干什么，要我说……诶我草？”刘明洋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忽然现屏幕上面写的东西好像不太对劲。 他又看了一眼。 更不对劲了。 这个剧情……怎么突然之间就正常起来了呢？ 而且……还挺精彩的？ 刘明洋急忙放下盒饭，仔细查看起来。 半晌后，他忽然喊道：“拍摄计划有变，下午放假，明天大家早点来！” 这话喊出来，全剧组都懵了，张昀奇怪地看着刘明洋，问道：“你要干嘛？” 刘明洋一拉张昀，道：“走，请你吃饭，你给我说说《星途》后面的剧情！” …… “欣瑶，今天表现得不错啊。” 另一边，得知剧组放假的男主韦羽和女主林欣瑶一起走向自己的商务车。韦羽微笑着对林欣瑶说。 “你也挥得很好，演技比我都强。”林欣瑶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其实韦羽的演技完全可以用没有演技来形容，林欣瑶正经在国外学过表演，自然是看不上的。 但她自然也是不能直接说出来的。 韦羽没听出林欣瑶话里的敷衍，十分高兴，道：“真的吗？我还以为我演得很烂。” “没有，新人嘛，已经很好了。” 林欣瑶一边说着，一边掏出一上午没看过的手机，扫了一眼。 苹果手机上，满屏的应用通知。林欣瑶直接省略了微博等软件的垃圾推送，看到微信上面的留言。 老妈的日常微信，闺蜜的约spa微信……刚刚拍完戏，累得够呛的林欣瑶决定一会儿再回复。 然后，她看到了“灵魂”来的，名为“Z”的信息。 林欣瑶不自觉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欣瑶，反正下午休息，要不然咱俩出去吃个饭……” 这抹微笑，让有着小心思，正打算约林欣瑶出去吃饭的韦羽愣住了。 太甜了，韦羽觉得自己这一瞬间的感觉，像是得了十年糖尿病的病人。 “嗯？你说什么？”林欣瑶回过神来，收起笑容。 “下午休息，咱俩出去吃个饭吧？”韦羽又问了一遍。 “算了，我有点累，先回去休息了。”林欣瑶道。 “啊，没事，那你先休息，晚上去吃饭怎么……诶？” 韦羽还打算约晚饭，可是林欣瑶已经快步走开了。 只留下韦羽站在原地，又是迷茫，又是回味。 扔下韦羽后，林欣瑶上了商务车，点开那条来自“Z”的信息。 这个名叫“Z”的人，是她从“灵魂”上认识的陌生人。而这个“灵魂”，她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玩的，起因是无良闺蜜认为林欣瑶都二十七了，应该找个对象，所以给她注册了个账号。 没有真实头像，没有真实姓名，连昵称都是“三天只睡两觉”这种看着就不正常的名字，但还是有很多狗男人跑来询问。 开口就是“小姐姐你多大了”、“你住在哪儿啊要不要见面”、“有照片吗一张”之类的不怀好意的问候。 所以只注册了不到一天，林欣瑶就打算删掉这个傻逼软件。 不过，就在她准备删除的前一刻，一个名叫“Z”的家伙打了声招呼。 林欣瑶本想忽略这家伙，没想到这个招呼刚打出来，紧接着对方便来了一句：“不管你是男是女，你愿意听我给你讲个故事吗？” 这个打招呼还挺新鲜的。 林欣瑶想着，本打算回复个“可以”，但是对方的信息已经一条接一条地了过来。 然后，她就听了一次天方夜谭。 对方说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在另一个世界当编剧，而且事业还算成功。 可是梦醒之后，他现自己就是一个刚刚踏入编剧行业的新人，没有存款，没有女朋友，没有什么好朋友。 一穷二白，且无比苦逼。 对于他来说，那个世界才是在他看来真实的世界，在这里，他好像一个外来者。 一个孑然一身的外来者。 林欣瑶看着那些文字，忽然就从其中感受到了一种无尽的孤独。 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就陪他聊一聊吧。 林欣瑶这样想着，放下了删除“灵魂”的念头，陪着“Z”聊了起来。 这一聊，就聊到了现在。 聊古今中外，聊风花雪月，聊逗比沙雕，聊他的梦。 话题无数，三观契合，思想合拍。 这是自拍戏以来，唯一让林欣瑶觉得开心的事。 拍戏很苦，林欣瑶以前不懂，现在却懂了。而每当她累得不行时，就期待着对方的来信。 因为和Z聊天的时候，林欣瑶能感觉到从未有过的快乐，以及让她享受的安逸和轻松。 慢慢的，她有些想见一见对方，想跟他，往下展展。 就算是谈恋爱……也未尝不可。 不管对方是不是在说谎，是不是脑子有病。 也许，这就是从来没经历过的爱情呢？ 林欣瑶不免天真地想。 所以，此时此刻，林欣瑶看到Z的消息，不禁满怀期待地点了开来： “今天碰到了一个女演员，竟然不拍吻戏，你说搞笑不搞笑？” “是吗？这个年代还有女演员不拍吻……” 本来想要附和Z的林欣瑶，写着写着，忽然愣住了。 好像自己今天就要求……不拍吻戏来着？ 不会……吧？ 林欣瑶有些不敢相信地回过头，便看到了那边正和刘明洋准备离开的——张昀！ 004 叙述剧情 看着逐渐走远的张昀，林欣瑶的脑海中冒出一个她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 Z是一个编剧，他正在写一个三流网剧，刚才女主不满意吻戏情节，要求改剧本…… 这好像很轻松地就可以套在自己身上啊！ 不，不可能这么巧的，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林欣瑶摇摇头，想将这种荒诞的念头甩掉。 但是……怎么想也有很大可能啊！ 怎么办？要不试探一下？ 林欣瑶摇摆不定，最后还是，了一条信息：那个女主好大牌啊，你不会在给当红明星写剧本吧？ 消息一出，林欣瑶就盯紧了马上要消失在视野里的张昀。 不知是期待还是不期待，当看到正在走路的张昀掏出手机，林欣瑶的心跳加快了度。 “叮咚！” 消息瞬间回复。 Z：哪有，就是一个三流网剧，不过我们这个女主，可是华耀老板的女儿！厉害吧！ 华耀老板的女儿，我爸只有我这一个女儿！ 说的不就是我吗！ 这一下，哪还用猜测了，林欣瑶立刻就肯定了！ 那个跟她聊了一个来月的男人，真的就是《星途》的编剧，张昀！ 可是，他怎么会知道我爸爸是林光耀？ 立刻，新的疑惑涌上林欣瑶心头，她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三天只睡两觉：“不可能吧，华耀老板的女儿怎么会拍三流网剧？” Z：“我们导演说，她爸不让她演戏，让她拍个三流网剧，没什么成绩自然就放弃拍戏了。你说说，三百万的投资，就为了让女儿放弃演戏，有钱人的生活咱们可真是搞不懂啊……” “啪嗒！” 一声清响，手机掉到了地上。 而知道了这一切的林欣瑶，呆滞在原地。 …… “你女朋友啊？” 刘明洋见张昀兴高采烈地回复着消息，不禁调侃道。 张昀笑着摇摇头，道：“就是一个网友。” “还挺时尚啊，搞网恋。”刘明洋挤眉弄眼道，“有没有对方的照片？她好不好看？干什么工作的？” “没，我们就是纯聊天，没往下展。”张昀无奈地道。 刘明洋立刻摆出一副“你当我是白痴”的表情：“你好像拿我当傻子。” “真的，就是随便聊聊，我可是正经人。”张昀肯定地道。 “好好好，正经人。”刘明洋见张昀不想多说，也不勉强，“说吧，想吃点什么？” “我都行。”张昀无所谓地道，“我倒是更好奇，你忽然要请我吃饭，居心何在？” “那就吃烤肉吧，明月三千里，怎么样？”刘明洋没回答张昀的问题。 张昀撇撇嘴：“我还白日五千年呢，整几个炒菜得了。” “神特么白日五千年！”刘明洋被张昀的吐槽整笑了，“我记得你是东北人？那行，今儿我就请你吃个东北菜！” —— 东北菜馆。 提起东北菜，好像除了锅包肉就是锅包肉。但其实东北有很多比锅包肉更好吃的东西。 比如血肠，蘸着加蒜末的酱油吃，很嫩。 比如酸菜熬肉，肉是大骨肉，酸菜是东北酸菜。东北的酸菜与其他地方不同，老坛酸菜牛肉面里的酸菜是南方的酸菜。而东北的酸菜其实是由大白菜腌制而成的。 再比如溜肉段、溜肥肠、雪衣豆沙，等等等等，都很好吃。 所以，面对着一桌子正宗东北菜，张昀已经食指大动了。 “来，为咱俩苦逼的命运干一杯！”刘明洋倒了一杯泸州老窖，和张昀碰杯道。 张昀喝了一口，让刘明洋自己干杯去了。 “嘶~~哈！”刘明洋自然也没干杯，喝了一口，嘶哈不停。 “我还是没明白，刘导你为啥突然请我吃饭。”张昀夹了一块肉段，边吃边问，“你不会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滚蛋，我孩子都一岁了，有个屁的特殊癖好！”刘明洋瞪了张昀一眼，道，“我不是说了吗，要跟你商量商量后面的剧情。” “没啥可商量的，我差不多都想好了，等我回去就给你补出来。放心，不耽误明天的拍摄进度。”张昀道。 “嗨，台词到时候现编都成，这个我不担心。”刘明洋看着张昀，“我是担心后面的剧情展，给我说说，你打算怎么改？” 张昀道：“吻戏既然没了，那后面的很多情节也都用不上了。比如女二的黑化，失去了最初的动机。这样一来，虽然我的工作量增加了，倒是给了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什么机会？”刘明洋问。 “之前写的时候，没什么经验，但是这段时间我也学了很多东西，好像突然之间就打开了任督二脉一样，看以前的剧本，觉得写得实在垃圾。咱们这个《星途》的剧本，我现在看，情节安排得真是不堪入目。” 刘明洋笑了笑：“你也知道。” “我肯定知道啊，可惜前面拍完了不能改，但是从今天这场戏往后，我打算大改。”张昀简单地描绘了一下他接下来要写的剧情走向。 剧情上，自然是接着男女主电梯意外后确定关系那场戏往后安排的。原来的剧情是男女主在媒体面前意外接吻，在舆论之中两人互表心意正式官宣，喜欢男主的女二因此黑化。 但这一剧情因为林欣瑶将吻戏改掉，自然也就不能再用。 不过也正好，原来的剧情实在烂俗，现在让张昀重新安排，他就能自由挥了。 本来的剧情很简单，女二喜欢男主所以嫉妒女主，开始给女主下绊子。 而现在，张昀将女二黑化的动机从喜欢男主，改成了嫉妒女主。 这一段剧情就变成了：男女主确定关系后，男主给女主争取到了他演的戏中的女三身份（这个戏的制作相当之大）。正当女主准备试镜时，另一个剧组却来邀请，邀请女主试镜女一号。 在女三号和女一号之间，女主选择了女一号。巧合的是，女二也接到了这部戏的邀请。于是，两人碰到一起。 女主本想和女二公平竞争，但女二却投机取巧，通过和副导演的某些不可告人的交易，让副导演在试镜时为她放水。 然而女二没想到的是，本来不打算参与试镜的导演，视镜当天却突然出现，并一眼相中了女主。 女一当不上，副导演只能给女二安排了一个小角色。当女主被所有人围着，万众瞩目的时候，女二看着女主，觉得自己付出了那么多，却没女主得到的多，由此因妒成恨。 再后来，女二意外现男主和女主的恋情，故意将这个消息卖给狗仔，完全不管她喜欢的男主会因为此事受到怎样的打击。 男女主恋情曝光，掀起轩然大波，男主的戏被迫停拍，女主也因“野鸡想做凤凰”被男主粉丝围攻。 就在这危机时刻，男主挺身而出，与女主一起录了一段视频，讲述女主的努力。粉丝和路人在确实了解后，反而认可了女主。 这件恋情危机不仅转危为安，还让女主收获了更多的关注。 而与此同时，女二却因为那一次潜规则，再也无法回头…… 大概就是这么个思路，大结局的时候就是和那些搞潜规则的副导演斗一斗，女二站出来举报，从此销声匿迹，那些搞潜规则的则被绳之以法，男女主甜蜜地生活在一起。 说实话，这些情节也不是很有新意，不过要基于前半部分剧情往下展，也只能扯到这种程度。 但，比原主写的要好很多。 原主之前写的女二号，可是纯粹当工具人使唤的。女二喜欢男主，男主却从没拿正眼看过她；女二不管做什么事拍什么戏都会搞砸，女主出现却能立刻解决问题，搞得好像来自相同电影学校的两人，女主是跟着老师学习的，女二是从门口保安那学习的一样。 而原主后半部分安排的剧情重点，本来是放在女主家里不同意，男主努力求认可，男主妈妈不同意，女主努力求认可的烂俗剧情的。 也就是从星途莫名其妙地转成了纯粹的玛丽苏，最后女主拍一部戏大获成功，就潦草结局了。 星途最后变成了爱途，挺离谱的。 现在张昀写的剧情，只能算及格，但到底仍然关注着“星途”二字，也表现出了女主的性格勤奋和努力。 最重要的，是把女二的形象给丰富了。 女主和女二是好朋友，同时间进入公司，同时间出道，同样的起跑线，却跑出了两条截然不同的路。 很多编剧在写剧本的时候，都愿意安排这样一个女/男二号，这个人的存在，并不是为了和主角抢媳妇或者老公的，而是用来和主角做对比的 同样的环境下，产生一正一反不同的两个人，这样的做法能够更轻松地丰满主角的性格形象，反衬出主角的人性光辉，也能够让那些不该在主角身上呈现的剧情，完整呈现（其实就是用来写阴暗面的）。 如果举例子的话，这阵子大火的《隐秘而伟大》是个不错的例子。 张昀觉得，自己目前写的剧情，以及后面要写的剧情，都只能算一般水准，比之那些能够青史垂名的名作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但听完了张昀的叙述后，刘明洋却久久未语。 “怎么了刘导，这剧情不行吗？”张昀见刘明洋沉默，还以为自己这个剧情不太行。 刘明洋摇摇头，没说话，反而自顾自地喝了一口白酒，又嘶哈了半天，有些怅惘地问：“你知道我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005 燃起来了！ 刘明洋这个问题有点不沾边，但张昀还是回答：“拍平面广告的。” “是啊，拍平面广告的。”刘明洋苦笑一声，“我当初从央戏毕业，本想着到片场大展宏图，振兴华夏影视，没想到却拍了三年的广告。 “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来的吗？” 张昀犹豫着问：“天天玩《贪玩蓝月》？” “什么玩意儿！有这游戏吗？”刘明洋满脸黑线，“我在抒情，你个学编剧的能不能正经点儿！” “好吧，你继续说。”张昀正襟危坐。 刘明洋又喝了一口白酒，道：“虽然一直在拍广告，但我从来没放弃过我的导演梦。投了很多简历，做了很多准备，但人家一听我是拍广告的，要么直接把我拒了，要么招我进去继续拍广告。 “我不是拍广告的，我是导电影的！再不济我也应该导电视剧去！ “就这么兜兜转转，过去了三年。 “直到三个月前，龙腾的人找到我，邀请我拍一部网剧。 “那时我高兴坏了，我觉得我的机会来了！所以我立刻辞了我的工作，跑来参与《星途》的前期筹备。 “可是我抱着十万分的热情进了组，得到的通知却是，这部剧只有三百万投资，找的演员是新人，找的编剧是新人，所有的东西，都得我自己搞定。 “投资尚且不管，只看这配置，那就是拍来扑街的！洗钱都没这么洗的！ “但当时我还保留着一丝希望，我期待着，就算是新人编剧，也能够写出出彩的剧本！ “然后，你把剧本给了我。 “我彻底懵了。” “呵呵呵呵……”张昀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缓解自己打破了刘明洋最后一丝幻想的尴尬，只能尬笑。 刘明洋看着张昀，道：“老弟，不是我话重，我虽然不写剧本，但我基本审美还是有的。就你那剧本，今年所有烂剧的毒点，你几乎都写到了。你知道我拿到剧本，第一时间干了什么吗？” “干什么了？” “我直接去找吴经理，问他能不能换个编剧。你猜他怎么说？” 张昀已经猜到了：“资金紧张，没钱。” 刘明洋道：“不止，他直接就告诉我，这个网剧，就是奔着扑街去的。原来咱们忙活几个月，就是为了陪林欣瑶那个千金大小姐过一把瘾！ “难怪人家会找我这个拍广告的当导演，难怪连个像样点的演员都没有，难怪这种开头就是烂片预定的剧本，吴经理都说可以！” “咱们命不好。”张昀附声道，“别的富家大小姐要当演员，当爸的那是全力支持，要啥有啥，一入行就是大制作。咱们碰到的大小姐，她爸不想让她当演员，那就只能这样了。” “不，不会只能这样！”刘明洋摇摇头，“我们还有机会翻盘！” “都拍了一半了，哪还有机会翻盘。” “你就是翻盘点！”刘明洋看着张昀，激动地道。 那眼神活像光棍见到了寡妇，派克见到了残血，宋维扬见到了麻花藤（雾）！ “前面已经那样了，再补救也没办法。但是！但是后面，我们还有机会！只要我们后面拍的好，总有人能看到这部剧的闪光点。到时候，你和我，都有机会参与到大制作之中去！” 有一说一，刘明洋说的还真有可能。 一部长达几十集的电视剧不可能每一块剧情都合情合理，但如果有其亮点，外行观众可能只是看个热闹，业内的大佬，却能看得分明！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几率相当的低，因为满足此理论成立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这部三流网剧能入了大佬们的法眼。 显而易见，基本不可能。 张昀清楚，但此时刘明洋抓住见到了一丝希望，已然将身体里的热血激活，张昀也不想打击他。他顺着道：“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用后面的剧情赌一把。” “一部完全优秀的电视剧我们已经拍不成了，但是半部神作，我觉得可以争取一下！ “而这，就要靠你了！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拼一把？！” 刘明洋目光灼灼地看着张昀，问。 张昀很是肯定地点点头，拍着桌子道：“燃tm！草起来了！” “蛤？” “说错了。草tm！燃起来了！咱俩朝着半部神作，加油！” “加油！这回，咱俩真的干一杯！”刘明洋端起就剩个底儿的酒杯，开怀大笑。 张昀同样喝完杯中酒，看着明显有些醉意，正哈哈大笑的刘明洋，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趁着咱们的热血，我说个事儿。” “你说，什么事儿？我保证满足你！”刘明洋满不在乎地道。 “为了咱们的梦想，为了接下来的半部神作，你能不能再给我加点钱？” 刘明洋：“？？？” 我跟你谈梦想，你跟我谈钱？ —— 虽然刘明洋说得很热血，不过张昀也就是附和附和，压根没报什么希望。 他现在的这具身体，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但这具身体里的灵魂，早已见过大风大浪。 各种诡异的审核标准导致剧本删改严重；资方强行插手，为某位演员加戏；导演突奇想，本来合理的剧情，硬是要加上乱七八糟的明喻暗喻…… 这些事在张昀十几年的编剧生涯中，没见过一百次，也见过五十次。 正是因为知道编剧地位的尴尬，见过各种强奸剧本的场面，对于什么“拍出半部神作”这种事，张昀知道，就是说说而已。 就算刘明洋想拍好，张昀可以写好，那不还有个女一号林欣瑶呢吗？ 万一张昀后面安排得齐齐整整的剧情，林欣瑶又因为某一处不满意而要求更改，到时候别说半部了，四分之一部神作都没有了。 所以张昀十分清醒，认真写剧本，保证自己不拉跨。 至于神不神作的，那就要交给林欣瑶和审查去决定了。 和刘明洋喝完了那顿酒，张昀脑袋有些迷糊。打个滴滴回到家，本想躺下就睡，但一想起明天的剧本还没写，只好吃两片头疼药，爬起来码字。 说实话，编剧这一行挺难的，就跟写小说一样。灵感不能无时无刻爆，那种坐在电脑前面八个小时憋出一个标题的痛，但凡是文字工作者，基本都有所体会。（此时应有某个经典bgm） 虽然狗作者是一个三流网文写手，但仍然觉得写剧本比写网文难。网文写的烂，大不了直接太监销声匿迹，可是剧本写不好，到了交稿日时也必须把东西掏出来。 不掏不行。 你说别人让交稿的时候，哪个编剧有脸从裤裆里掏出一坨屎来？ 不都想掏出来一个大宝贝，让别人大吃一精吗？ 这也是为什么，张昀和原主同时会猝死。 那都是被憋的啊！ 坐在电脑前面，看着中午完成的剧情，张昀没有为难，只是喝了一口热乎乎的绿茶，清醒了一下大脑，就顺着情节写了下去。 中午的时候，张昀差不多就将后续情节都考虑好了，刚才和刘明洋吃饭，又捋了一遍，所以此时写起来，倒也是下笔如有神。 “搞定！” 简简单单奋笔疾书三个小时后，张昀写完了后续剧情的三分之一。 他抬头伸了个懒腰，才现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看看表，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晚上八点。 点开美团，随手点了个黄焖鸡米饭，闲着无聊的张昀打开了灵魂。 和三天只睡两觉的聊天记录仍然停留在张昀回复的“华耀老板的女儿”上，一个下午过去了，对方仍然没有回复。 “今天怎么这么不积极啊？”张昀挠挠头，不知道生了什么。 对方不积极，那自己积极一点就可以了。 张昀于是了一条消息：下班了吗？ 006 谢谢你，昀人！ 艺轩spa店。 “何必呢，锦衣玉食的大小姐不当，非得去当个演员，累不死你！” 正在享受女技师按摩的李雨琪脸上抹着绿色的硅藻泥面膜，对旁边同样造型的林欣瑶说道。 “当演员是我的梦想嘛，人要是没有梦想，那和咸鱼有什么区别？”林欣瑶有些闷闷不乐。 “那你快要梦想实现了。”李雨琪笑道。 林欣瑶想到今天张昀回复的话，笑不出来。 自己能拍这部戏，是爸爸的意思，而爸爸，想让我拍完这部戏，就彻底放弃表演…… “怎么不说话了？”李雨琪现林欣瑶好像走神了，问道。 “没，没什么。”林欣瑶摇摇头，又好像想到了什么，道，“雨琪，我问你个问题啊。” “什么问题？” “如果你想做某一件事，叔叔不仅不帮你，还想方设法暗地里阻止你，你会怎么办？”林欣瑶问。 李雨琪理所应当地道：“我爸从来不管我，我想干什么干什么。” “我是说如果。” “如果的话……”李雨琪歪着脑袋开始思考，结果女技师用力过猛，她“啊”地叫了一声，“疼！” “对不起对不起。”女技师急忙道歉。 “没事。”这么一打岔，李雨琪就想不下去如果了，她直接道，“该怎么办怎么办呗，等生了再说。瑶瑶你问这个干嘛？” “没，就是忽然想到了而已……”林欣瑶没有明说。 “哎对了。”李雨琪想到一件事，“怎么样，有没有在灵魂上找到一个灵魂伴侣？” “啊？这个……”这个问题突如其来，林欣瑶下意识想说没有，但又想到Z，想到张昀，不禁磕巴了一下，脸红了起来。 “不会吧？”眼见林欣瑶脸红红的，李雨琪惊了，“你不会真的和上面的人聊了起来吧？” “就，就是随便聊聊。”林欣瑶有些羞赧地回答。 “妈呀！”李雨琪大喊一声，猛然窜了起来，吓了正在按摩的技师小姐姐一跳。 “不会吧？你还真……你俩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李雨琪话说到一半，觉得不对劲，赶走了两个女技师。 待技师离开，房间里只剩她们两个的时候，李雨琪一下子窜到林欣瑶的床上，抱着林欣瑶问：“你真在那个软件上找了个男朋友？” 林欣瑶困惑道：“不是你给我注册的吗？” “哎哟我的大小姐，我那不是逗你玩吗？我寻思那里面乌烟瘴气的，像你这种大小姐看两眼就该删了啊，谁知道你竟然还真的聊起来了！”李雨琪后悔莫及，但不耽误她的问题，“快说，跟你聊天的那个男的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家住在哪里？最重要的，有没有钱？” 林欣瑶挣开李雨琪的玉臂，无奈地道：“这跟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李雨琪想到了某种可能，“那个人跟你的性格很合吗？” 林欣瑶噘着嘴想了想，点点头。 李雨琪脸色一变。 “他说的话你觉得很有趣，每一句话都说在你的心缝上？” 林欣瑶噘着嘴又想了想，又点点头。 李雨琪脸色二变。 “他说他刚刚离婚？每天健身照或者是读书日记？脸长得很好看，身材也很好，读的书也很有品味？” 林欣瑶噘着嘴再想了想，这次没点头：“脸应该还算好看吧，身材没见过，也没看他读过什么书。他自己倒是写书的。” 李雨琪脸色三变……这一次是迷惑了。 “这是什么杀猪盘的套路？” “什么杀猪盘？”林欣瑶问。 “别管什么杀猪盘了，我就问你，他有没有让你买彩票，或者是赌博？”李雨琪问。 “没有啊，没说过这些东西。”林欣瑶道。 李雨琪懵了：“难道还真让你在网络上找到了一个志同道合的男朋友？” “哎呀，什么男朋友，就是一个……嗯，一个……”到底是“一个”什么，林欣瑶“一个”了半天，也没说出来。 反倒脸更红了。 “我们家瑶瑶出息了啊！”李雨琪一见这情况，哪里不清楚林欣瑶的心思，“跟我说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不是，就是随便聊聊，没说什么。”林欣瑶红着脸否认。 “那你们见过面了吗？” “见是见过了……” “都已经见面了！”李雨琪抓着林欣瑶的肩膀就摇了起来，“网恋一定要小心啊！你这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孩子，千万不能被人骗钱骗色！” “别晃了，听我说完！”林欣瑶推开李雨琪，道，“不是那种见面啦，是我觉得，那个人就在我身边。但是他还不知道，我是我。” 李雨琪愣了：“什，什么意思？” 片刻后。 “听你这么一分析，我觉得你们剧组那个编剧，还真就是Z。”李雨琪听完了林欣瑶的话，眼睛亮闪闪的，“两个本来只是随便聊聊的人，却非常奇妙地现对方就在身边，这个故事也太浪漫了吧！” “什么浪漫啊！”林欣瑶道，“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好办啊！”李雨琪道，“你现在知道他，但他却不知道你。这就是你的优势！你先考察考察他，看看他这个人怎么样！如果他真是一个很不错的男人，那姐妹儿也不拦了，你就抓住吧！” 说着，李雨琪抱住林欣瑶的胳膊：“人都说初恋是不可能在一起的。瑶瑶，你就帮我证明一下，初恋也可以在一起吧！” “我没想谈恋爱啊……”林欣瑶脸红红的，嘴里说着，心里却也乱了。 “哈哈哈哈，这事儿太有意思了，瑶瑶你竟然在灵魂上找到了对象，走，咱们现在就走！” “干嘛去？”林欣瑶奇怪地看着李雨琪。 “庆祝一下啊，单身二十七年的你，终于开窍了！”李雨琪说着，穿着浴袍就这么走了出去，“准备一下，一会儿咱俩去Txx！” “真是的，夜店那种地方只有你才愿意去吧……”看着李雨琪兴奋冲冲离开，林欣瑶无奈地叹了口气。 “叮咚！” 忽然，手机响了起来。林欣瑶拿起来，看到Z来的消息：下班了吗？ Z是那个张昀啊…… 林欣瑶的眼前又又又一次浮现起张昀的脸。 可惜之前一直没认真看，只能模糊记得个大概，想象不出他是帅还是丑。 不过隐约记得观感不错，应该是帅的。 这么想着，面对Z的消息，林欣瑶却没像以前的每一次那么流畅地回复。 因为她感觉怪怪的。 林欣瑶不知道，这种古怪，是因为从前聊天她完全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不知是狗还是人的家伙聊天，自然没有压力；然而现在知道了对方就是张昀，那种“熟悉的陌生人”，让她不自觉产生了紧张感。 简单说起来就是，谁第一次见网恋对象不紧张啊？ “还没，加班。” 调整了一下心态，林欣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地回复道。 “真巧，我也在加班。”张昀很快回复。 “你加什么班？剧本不是想什么时候写就什么时候写？”林欣瑶字是这么打的，但心里很清楚，肯定是因为自己乱改戏，让张昀不得不加班。 “今天改了戏啊，后面的剧情就都得调整。”果然，张昀如此说。 哼哼，就改戏，累死你累死你！ 林欣瑶无声地对着屏幕小脾气，的消息却是：“你们戏的女主真过分，随便改戏。” “也不是啦，她也挺可怜的。”张昀的回复，让林欣瑶愣了一下。 “她怎么可怜了？” “我听我们导演说，她想当演员，但是她爸不让，就攒了个烂剧给她拍。自己的梦想，家人都不支持，这还不可怜吗？”张昀如此说道，“而且我还得感谢她，要不是她要拍戏，我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把我那烂剧本卖出去。” 他……是这么想的吗？ 林欣瑶有一种想落泪的感动。那是有人理解她的感动。 “你不怪那个女主啊？” “嗨，反正我改剧本也给我钱，就算额外收入了，挺好的。而且，也能给我机会把剧本改好一点不是？” “你还真看得开。” 想了想，林欣瑶将刚刚问李雨琪的问题问了一遍张昀：“问你个问题，假如你想干一件事，但是你的家人一直阻止你，你会怎么办？” “这还用假如吗？我现在就这样。”张昀回复道，“当时毕业以后，我爸妈让我去考编，我就想当编剧，结果闹掰了，我已经差不多两年没回去了。” “那你不想家吗？”林欣瑶下意识问。 “想啊，不过还不到回去的时候。”张昀道。 “什么叫不到回去的时候？” “想让我回去，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我做编剧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我向家里认输；另一种就是我成了大编剧，证明我是对的。”张昀了好长一段话，“如果你也面临这个问题，那，就努力证明自己是对的吧！” 看着张昀过来的这些话，林欣瑶沉默良久，露出一个欣然的笑。 是啊，爸爸不让我当演员，那我努力证明我可以成为一个好演员不就行了吗！ 哪怕是一部烂剧，我也可以演得出彩啊！ 如此想着，林欣瑶心中充满了斗志，对于与自己有着相同处境的Z，也更加惺惺相惜起来。 果然啊，只有他，能够理解我宽慰我，并且支持我！ “谢谢你！”林欣瑶郑重地打下三个字。 只是她的心里，还多加了两个字： 张昀。 007 恼羞成怒（求推荐票~）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第二天早晨六点，刘明洋看着张昀连夜改完的剧本和后面的大纲，接连喊了几声卧槽。 没办法，太惊讶了，已然丧失语言能力。 之前张昀写的剧本，那就是一坨浓shit，而改完的剧本，则完全升了个大华。 用轻小说标题来形容的话，大概就是：《本以为是菜鸟的新人编剧没想到竟然是个高手》！ “还可以吧？”张昀看着刘明洋惊讶的脸，说实话还挺有自豪感的。 这是自己的作品被人认可的得意，哪怕是个老编剧，也有些情不自禁。 “这哪叫还可以，简直太特么可以了！”刘明洋搂着张昀，兴奋地道，“我就知道昨天那顿酒没白喝！” 张昀微微一笑，假装高手。 这剧情昨天都跟刘明洋说过了，刘明洋还表现得这么夸张，张昀觉得他当导演挺可惜的。 “小张，咱们这个剧，后面就照这么拍的话，半部神作绝对有了！”刘明洋十分激动地拍着张昀的肩膀。 此时此刻的他，已经开始幻想这部剧播出后，自己被业内人士看上，由此开始进军大银幕，走上人生巅峰了。 然后就被张昀无情打击：“能不能过审还两说呢，别搁这半部神作了。” “期待一下，期待一下。”刘明洋讪讪一笑，赶紧将剧本下去，让各主演尽快熟悉台词。 “唉，本来背台词就慢，现在戏还改了，太为难我了。”韦羽看着手里的剧本，满脸苦涩。 “没事，实在背不下来你就数数，反正咱们后期有配音。”刘明洋虽然第一次当导演，但对于小鲜肉的业务水平还是有些了解的，直接建议道。 事实上就算韦羽念台词，后期也要配音。 他的原声不太行。 “行，那我尽力试一下。”可能韦羽唯一的好处就是，流量不高，所以没啥架子。 鼓励了一下韦羽，刘明洋回头看向林欣瑶，有些忐忑地问：“林老师，您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改的？” 他不能不忐忑啊，万一林欣瑶又有要求，这半部神作可就泡汤了。 在刘明洋希冀的眼神中，林欣瑶简单地翻了翻剧本，点点头。 刘明洋松了口气。 …… 前面的剧本和后面的剧本真不像是一个人写的。 拍完了一场戏，林欣瑶返回座位，看着剧本，感觉十分怪异。 之前的一个来月，林欣瑶拍的剧本，尤其是台词，总有一种羞耻感。 虽然才出道，但林欣瑶毕竟是专业学表演的，明白之所以会觉得羞耻，主要原因是编剧写的台词不接地气。 也就是不像正常人说话。 平时大家说话的时候，其实很少会有语气助词。没人会在说话的时候说“你怎么这样子呀”、“真是太奇怪了呢”。 如果真有人这么说话，那才真是太奇怪了呢。 张昀之前写的剧本台词，大概就是这种情况。虽然林欣瑶在念台词的时候没照着念，但也觉得怪。 可是现在完全不一样了，从昨天改了那场吻戏后，一切都变了。 剧本结构和剧情走向改了很多，女二凭空增添了许多场戏，剧情重点也不是在男女主的爱情坎坷上，而是真正聚焦女主和女二的“星途”，通过两者不同的“星途”，展现主角的正能量。 除了剧情，后面的剧本改变极大的，还有台词。 干净利落，几乎没有一句废话。 不管是编剧还是作者，新人们总是喜欢用大量的文字去将某个场景或剧情描述得详实具体。尤其是编剧，新人编剧们最愿意做的事，就是将所有的事情都用台词来解释清楚——毕竟他们只能用台词描述一切——以保证观众能够更加明确地了解剧情和意图。 这就导致会台词里会出现很多没用的废话。 比如某电视剧里，因为房间闹蟑螂，女主让男主帮忙抓蟑螂。镜头给到了泡面，男女主的对话却是： 男主：“你是不是吃了泡面？” 女主诧异：“你怎么知道？” 男主：“吃完的泡面一定要扔掉，否则会引出蟑螂。” 这三句台词，两句是没用的。 先我们说，镜头给到了泡面，那么男主应该省略掉“你是不是吃了泡面”，直接对女主说“吃完的泡面一定要扔掉”。 因为泡面镜头已经告诉我们女主吃泡面了，男主不必再多此一举。 不过，即便镜头没给到泡面，台词也不应该是这样的。 男主自然可以问“你是不是吃了泡面”，但女主绝不应该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你怎么知道”。 现实生活中，不都应该点点头说“嗯”吗？ 同理，诸多影视作品里反派最愿意说的一句话就是“你怎么知道的”，搞的好像他的计划和阴谋有多么的天衣无缝一样。 虽然艺术化的演绎需要这种戏剧效果，但画蛇添足的戏剧效果会显得很尬。 之前的剧本台词，张昀犯的就是类似的问题，而现在的剧本，这种问题全都不见了！ 真不像一个新人编剧能写出来的东西，分明是一个实战丰富的老编剧的产物！ “昨天说要把自己的剧本改好一点，这哪里是改好一点，实在是好得太多了。”林欣瑶自言自语，“既然能把剧本写得这么好，为什么之前不写呢？难道梦里还真让他的编剧功力提高了？” “林老师，您说什么？”见林欣瑶捧着剧本喃喃自语，站在一边的小助理好奇地问。 “没什么。”林欣瑶回过神，笑了笑。 忽然有个念头。 不如当面问问张昀？ 林欣瑶转转眼睛，念头变成了言语：“可儿，你让张老师过来一下，我有些剧本上的问题想问问他。” “好。”叫做可儿的小助理答应一声，立刻将张昀叫了过来。 “林老师，剧本上您还有什么问题吗？”张昀满脸不解，来到林欣瑶身前。 今天拍戏之前，刘明洋明明已经找林欣瑶确定过剧本了，她也同意了，这时候又有问题，张昀难免觉得有些疑惑。 难道这是又要改戏？ 张昀暗暗猜测。 改戏就改吧，不过是增加工作量的问题，只要加钱就行。 张昀无所谓，倒是正盯着这边的刘明洋，吓得连水都忘了喝了。 这世界上真有在梦里学习的人？那得多么努力啊？ 林欣瑶看着张昀，脑海中回想起之前和Z聊过的话。 Z曾经说过，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里，他是一个奋斗了十余年的编剧，虽然算不上顶流，但也小有名气。可是回到现实之中后，他却变成了新人编剧，给三流网剧写剧本。 现实，还真是残忍。 “剧本我看了，很不错。”林欣瑶想着，对张昀说，“不过我比较好奇，为什么你之前写的剧本和现在写的剧本，差距这么大？” 哟，大小姐可以啊，连剧本的前后差异都看得出来。 张昀挑挑眉，随口编了个理由：“之前一直没找到窍门，后来通过学习，忽然就领悟到了诀窍。” 通过学习领悟到诀窍？我看是通过做梦吧？ “真的是通过学习？”林欣瑶笑着问。 “嗯，就是学习啊，有什么问题？”张昀奇怪地道。 “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天才型编剧，忽然之间就开窍了，或者睡了一觉做了一梦就觉醒了呢。”林欣瑶道。 我跟三天只睡两觉确实是那么说的，但这理由也就能在网上说了。 张昀不禁想。 见张昀不说话，林欣瑶暗喜，她以为自己这假装无意的一句话，正好戳到了张昀隐藏的真相。 “怎么了？你不会真是做了个梦就觉醒了吧？”林欣瑶问。 “没有没有，我就是在想应该怎么感谢您。”张昀将杂念收回来，道。 “哦？为什么感谢我？” “因为你给了我改剧本的机会啊。我真正会写剧本的时候，剧本已经交上去正式开拍了，要不是林老师您临时改戏，我还真没机会能弥补我的过错。”张昀道。 “这么说，我改戏还是成全了你？”林欣瑶有些欣喜地道。 “当然了。”张昀陪笑道。 林欣瑶满意地点点头，趁机第一次认真地看起张昀的脸。 比起那些当红流量明星，张昀的脸谈不上帅气，因为流量们的脸走韩范，比较柔和，而张昀的脸与柔和一点不搭边。 可这并不是说张昀不帅，相反，他有一种阳刚的帅气，这种帅气我们一般称之为“硬汉”！ 没想到每天跟我聊天的Z，长得还挺帅的…… 林欣瑶连自己都没察觉到，嘴角不知何时挂起了一丝微笑，脸上也泛起了一丝红晕。 “林老师？您……怎么了？”张昀看着林欣瑶又是微笑又是脸红，奇怪地问。 林欣瑶这一出，活像个思、春的小姑娘。 我记得林老师二十七了吧，这样子怎么还像个没谈过恋爱的小孩似的？ 张昀不禁想。 “嗯？”林欣瑶被张昀一喊，醒转过来，赶紧道，“我没事，我没事，你回去忙你的吧。” “那剧本上如果还有疑问，您再叫我？” “嗯嗯，好。” 张昀有些摸不着头脑地离开。而看着张昀走远，林欣瑶呆了呆，忽然现自己刚才好像有些失态。 她赶紧拿出手机，看了一下自己的脸，果然，脸蛋红扑扑的。 丢死人了！我在他面前脸红什么，搞得像做贼心虚一样！ 林欣瑶自责又羞赧地想。 “叮咚！”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Z：“跟你说一件事，可逗死我了。刚才我跟我们剧组的大小姐聊剧本，聊着聊着她竟然脸红了，就跟思春了一样，我知道我很帅，但也没帅到让大小姐倾倒的程度啊。我听说大小姐都二十七了，怎么还跟没谈过恋爱的小姑娘似的呢？” 看着这条信息，林欣瑶本来羞赧的目光，猛然间凶狠了起来。 我脸红怎么了？你哪里看到我思、春了？就算思、春，那又怎么样！二十七没谈过恋爱咋了，碍着你什么事了！ 张昀！ 气死我了！ 本来沉浸在和张昀的友好交谈中的林欣瑶，被这一条信息当场破防。那彷如心事被人戳破的羞涩，一瞬间将她的火给点着了。 她才不管张昀是因为不知道她就是三天只睡两觉所以才和她吐槽的呢！ 反正她，恼羞成怒了！ 008 更年期提前了！（求推荐）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竟然说我思、春！说我没谈过恋爱！” 林欣瑶气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又不能直接走到张昀面前，告诉张昀自己没有思、春（就算有也不承认）；更不能用三天只睡两觉的身份痛骂张昀。 这股气好像怎么也不出去！ 有什么办法能既不让张昀现我，还让我把气撒了呢？ 林欣瑶气呼呼地想。 片刻之后，她还真想到了一个极妙的办法：问问Z——也就是张昀本人。 三天只睡两觉：“今天遇到了一个讨厌的人，烦死了。你说，对付自己讨厌的人用什么办法最好呢？” Z：“那还不简单，不管是对付谁，只要戳他的痛点，就能让他当场破防。” 三天只睡两觉：“我没太听懂。” Z：“痛点就是他在意的点。比如说，他曾经犯过一个致命的错误，那你就天天在他耳边假装不经意地提起，让他难受；再比如他比较在意的工作，好不容易完成了，你就给他搞破坏，他肯定心态爆炸！” 三天只睡两觉：“我好像懂了。” Z：“期待你的表现，顺便问问，你说的那个讨厌的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三天只睡两觉：“女的，一个非常非常讨人厌的人！” Z：“那么讨厌？那你千万别手下留情。” 三天只睡两觉：“好的！” …… 从张昀那里取到经，林欣瑶只是略微思索，就想出了一个绝妙的办法。 她看着远处悠哉悠哉的张昀，心里呵呵冷笑： 你不是说我是大小姐吗？今天我就给你见识见识，什么叫大小姐的任性！ “可儿，把张老师叫过来！” …… “张老师，张老师！” 张昀刚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屁股还没坐热，身后就传来了林欣瑶小助理的声音。 “可儿，林老师还有什么事吗？”收起手机，张昀回过头，对面前这个可爱的小助理说道。 林欣瑶的小助理叫徐可儿，这个小助理个子很矮，大概也就一米五五，在张昀面前跟个未成年儿童似的，脸蛋很小，透着一股子可爱。估计是个男的都得对她这种女生产生呵护之心。 唯一遗憾的就是胸不大，凑不出童颜**的经典组合。 “林老师叫你过去一趟，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徐可儿有些紧张地道。 “行，那走吧。”张昀点点头，便打算回去。 忽然，他奇怪地看了徐可儿一眼，问：“怎么感觉你紧张兮兮的？” 徐可儿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林老师好像生气了，张老师您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啊。” “生气了？生什么气？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张昀疑惑道。 徐可儿一脸无辜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知道……”张昀被徐可儿这表情逗笑了，“走吧，过去看看。” 一分钟前才离开，一分钟后，张昀又回到了林欣瑶面前。 看了一眼林欣瑶的脸，张昀现林欣瑶的神态确实不太对劲。 昨天之前，林欣瑶时常面无表情，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刚才的脸色倒是缓和不少，还露出了笑容。 可是现在，不仅又恢复到了冷冰冰的状态，甚至开始生人勿进了起来。 这是咋了？突然之间亲戚来了？ 张昀想着，嘴里问道：“林老师还有什么事吗？” 林欣瑶面无表情，直接指着剧本：“这场戏有问题，得改。” 张昀将脑袋凑过去，看向剧本。 只见林欣瑶所说的有问题的戏，是女主和男主私下见面，被女二无意间现的那场戏。 他仔细看了一遍，好像没什么问题，便道：“这场戏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啊，林老师是觉得哪里不对？” “哪里都不对，改了。”林欣瑶冷冷地道。 “这……今天就得拍，来不及啊？”改戏倒没问题，只是一会儿这场戏就要拍了，根本来不及。 “你现在就写，开拍之前写完不就行了？”林欣瑶道。 “我哪有那么快……而且，你们不用背台词啊？” “你改就行了，其他的事不用你管。”林欣瑶道。 张昀被逗笑了：“其他事怎么就……” “怎么了怎么了？林老师生什么事了？” 两人正在说话，在一旁现不对的刘明洋急忙赶了过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大半个剧组的目光。 见刘明洋过来，张昀无奈地说道：“林老师想改戏。” “改戏？”刘明洋吓了一跳，“林老师，后面也没有吻戏啊，为什么要改戏？” “我觉得这场戏写的不好。”林欣瑶道。 “可是，这剧本都定下了，再改不是耽搁时间嘛……” “咱们可以先拍别的。”林欣瑶看着刘明洋，“刘导，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太大了！你再多改几场戏，老子的半部神作就没了！ 刘明洋被林欣瑶这突如其来的小脾气弄得很是暴躁。 周围的演员、工作人员，看着林欣瑶那一副不讲道理的样子，也都各有想法，却没人敢说话。 刘明洋生气啊！真想不理林欣瑶。可是，这是华耀大小姐，这是整个剧组存在的唯一意义，他敢不搭理吗？ 刘明洋有苦不能说，只好陪着笑说道：“没问题，一点问题也没有，马上就改。” “嗯，我们先拍其他的戏吧。”林欣瑶说着，便准备下一场戏了。 眼见林欣瑶走开，刘明洋拉着张昀走到没人的地方，叫苦道：“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你命苦什么，你又不是编剧。”张昀道。 “可是这样一改，后面就全完了！”刘明洋好像已经预见到，接下来林欣瑶将要做什么。 果然啊，只要有一，就会有二。林欣瑶改了一次剧本，那就停不下来了！ “我尽力保证剧情的完整性。”张昀见刘明洋这副死样子，不禁安慰道，“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 “之前拍了一个来月也从来没提过要求，怎么从昨天那场吻戏开始，什么要求都出来了呢？”刘明洋没心情听张昀的安慰，纳闷道。 “失心疯犯了，更年期提前了，亲戚来了，都有可能。”张昀随口道。 “别瞎说！”刘明洋叹了口气，“改吧改吧，大小姐咱也惹不起。我先去拍戏了。” “淡定点。” 张昀只是完成任务罢了，他是一点也不生气。 “林老师，您看改成这样可以了吗？”半个小时后，张昀拿着改好的剧本问林欣瑶。 林欣瑶看了一眼，点点头。 “怎么样林老师？没问题的话就打印剧本去了？”刘明洋也在旁边，看到林欣瑶点头，暗地里松了口气。 “嗯……”林欣瑶沉吟起来。 “算了。”林欣瑶嗯了半天，忽然说，“我感觉还是之前的安排更好一些，我们还是用原来的剧本吧，这样也省了大家重新背台词。” 本来正东张西望的张昀，猛然间听到这句话：“？？？” “真的？”而刘明洋，则当即解除了痛苦面具，大喜道，“林老师您的意思是，这场戏就不改了？” “不改了，就按原来的拍。”林欣瑶点头道。 “好！太好了！真是谢谢林老师，那可省了不少麻烦。”刘明洋欣喜若狂，赶紧吩咐工作人员，“大家准备一下，这场戏按原来的剧本拍！” 他这一说，工作人员也高兴，演员也高兴。 工作人员高兴是不用重新安排布景，而演员则高兴，不用重新再背一遍台词。 全场都因为林欣瑶的这句话快乐了起来。 除了，某个刚才还满不在乎，安慰刘明洋的人——张昀。 虽然只是完成任务，但自己好歹也动了脑子，用了功夫的，结果可倒好，又按照原来的剧本拍了！ 你早这么想，你干嘛要让我改剧本啊！ 这就像唐僧西天取经，好不容易来到天竺，结果被通知佛祖把小雷音寺搬到西伯利亚去了，只好调头往北走。又历经千辛万苦来到西伯利亚，结果人家又通知，佛祖嫌西伯利亚太冷，又搬回天竺去了。 唐僧就算心性再好，那也得骂上一句“阿弥陀佛”。 张昀心性不好，差点当场崩溃。 这不就是玩人吗！ 好嘛，刘明洋好不容易脱了痛苦面具，张昀又给戴上了。 我们编剧，就这么好欺负？ 与张昀的崩溃形成鲜明对比，林欣瑶看着张昀悲愤的样子，恼羞成怒的小情绪没了，甚至整个人都开心起来了。 哼！让你说我二十七岁没谈过恋爱，说我是大小姐，现在知道大小姐有多难惹了吧？ 让你气我！累死你累死你！ 林欣瑶得意地想道。 不过…… 痛快之后，看着张昀那副样子，林欣瑶又因为自己这么不尊重张昀的劳动成果而感到了愧疚。 这种玩笑开这一次就够了，以后不能这样了。 林欣瑶暗暗告诫自己。 “叮咚！” 忽然，林欣瑶的手机响了起来。 Z：我们的大小姐，绝对更年期提前了！ 林欣瑶：。。。。。。 张——昀——！ 009 他会复原吗？（求推荐票~） Z：“我这几天快要累死了（惨）” 三天只睡两觉：“怎么了？” Z：“大小姐天天让我改戏，然后每次我改完了，她又要求用回原剧本。也就是说，我白改了。” 三天只睡两觉：“那不是挺好的吗？你不是说你的剧本已经写得非常好，再乱改很有可能出问题吗？” Z：“说是那么说，可是，我每次都要白白写好几千字啊！” 三天只睡两觉：“辛苦你了。” Z：“……我就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三天只睡两觉：“可能你哪里得罪她了？” Z：“我哪里得罪她了？连导演都不敢得罪她，我哪里敢得罪她啊！平时见面我都是小心谨慎恭恭敬敬的，就怕惹得她不开心。我压根就没做过得罪她的事儿！” 三天只睡两觉：“可能不是你做了什么，而是你说了什么呢？你仔细想想，是不是说过什么坏话？” Z：“怎么可能！我哪里敢说她的坏话，那不是找死吗！” 三天只睡两觉：“真的没有？” Z：“绝对没有。” 三天只睡两觉：“那那个大小姐，还真是有够可恶的。” Z：“是啊，太可恶了！我再也没见过比她更可恶的人！” …… “呵呵，呵呵……”远处，林欣瑶冷笑着放下了手机，看向远处拿着手机抱怨的张昀，“从来没说过坏话？你现在不就在说坏话吗！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可儿！”林欣瑶叫了一声小助理。 “怎么了林老师？” “告诉张老师，这里还有一段剧情，我觉得很不合理！” “好的，林老师！” 在整个剧组人同情而怜悯的目光中，张昀木然地接过被林欣瑶圈出修改范围的剧本，继续码字。 这不是林欣瑶第一次提出改剧本，当然也不是第二次。 张昀也不记得是第几次改剧本了。 改剧本确实增加了工作量，但如果改完的剧本能够通过并且使用，那总也算没白改。 然而，每一次张昀改完剧本，得到的结果都是——“就按原剧本拍吧”！ 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张昀花了一个来小时重新写出来的两三千字，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成了废稿。 你觉得原剧本好，你为什么还要让我改剧本啊！ 张昀无声地抗议着。 但也只能无声地抗议着。 因为林欣瑶是女主，是华耀大小姐，《星途》这个剧组之所以存在，正是因为她这点儿好醋。 可是就算再好的醋，你也得用来蘸饺子啊！你折磨我这个拌饺子馅的干嘛啊！ 一次两次就算了，三番五次这么搞，咋地，我这个拌饺子馅的没洗手啊？ 一开始，着急的是刘明洋，但是几天之后，刘明洋一点不着急了，全剧组的人也都看出来，林欣瑶就是故意在折磨张昀。 而张昀呢，自然也察觉到了问题。他几次三番试探林欣瑶，想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然而，林欣瑶什么也没说，他现在对此仍然一无所知。 张昀所能做的，就是听从林欣瑶的吩咐，每天改剧本，改完剧本，再把它废掉。 周而复始…… “我受不了了！” 张昀猛地一口喝完杯中的啤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趁着醉意，大吼道。 刘明洋丝毫不为所动，悠哉悠哉地扒完一只小龙虾，放进嘴里：“淡定点，淡定点。” 自从吃了那次东北菜，喝了那顿泸州老窖后，两人的感情就开始快升温。 只要闲着没事，刘明洋就会找张昀吃饭。 这自然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为了让张昀能够安安心心踏踏实实写出后面的剧本而故意拉拢，但结交之心，同样占了很大分量。 张昀呢，也很想交个刘明洋这样的朋友，毕竟原主活了二十五年，连个知心朋友都没有，张昀可不想像原主一样。 所以，现在这两个人，已经相当要好了。 好到什么程度呢？如果刘明洋是个女的，他现在肯定已经离婚并准备倒贴张昀了。 幸好刘明洋不是。 “折磨的不是你，你当然淡定了。”张昀气愤地道，“你知道我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 “天天玩《贪玩蓝月》嘛，我懂。”刘明洋学得很快，张昀说过一次，他就给copy过来了。 “屁！”张昀道，“我天天写废稿，脑袋都要炸了！手都要得腱鞘炎了！” “年纪轻轻瞎说什么。”刘明阳道，“你再写废稿，能写多少？我看的那本网络小说，人家作者一天更新两万字，怎么写的？” “你说的那个作者，不会是老鹰吃小**？”张昀下意识问。 刘明洋奇怪地道：“老鹰吃小鸡是哪个？” “哦那没事了。”张昀点点头，才知道原来平行世界也有这么努力的网文写手。 “忍忍，再忍忍就过去了。你把后面的剧本全部赶完，就没你什么事儿了。”刘明洋安慰道。 这话听着很是耳熟，张昀回忆了一下。 特么的，这不就是我之前安慰他的话吗？ 林欣瑶之前要求改稿，刘明洋甚是焦急，张昀就是这么安慰他的。 现在，大家都知道林欣瑶不是真的要改稿，刘明洋不急了，换成张昀急了。 难道这就是现世报来的快？ “我现在终于明白那句话了。”张昀叹息道。 “什么话？”刘明洋问。 “站着说话不腰疼。”张昀道。 “哈哈哈哈哈……”刘明洋一点也没掩饰地笑了起来，对张昀道，“再忍忍就好了。要不然这样，我代林老师向你赔个不是。” 张昀冷笑一声，道：“你踩扁了一个塑料瓶，再向他道歉，有用吗？他能复原吗？” 刘明洋“切”了一声：“你还想怎么样？” 张昀道：“怎么也得用嘴给他吹吹啊！” “啊这……” 刘明洋当场愣住，然后就要往桌子下钻。 “滚开！你不是说你没有特殊癖好吗？”张昀一脚踢开刘明洋。 刘明洋哈哈一笑，道：“为了给你赔礼道歉，我可以有。” “最好别有。”张昀哼了一声，咬牙切齿地道，“总这么被她折磨可不行，我得反击！” “反击？你怎么反击？”刘明洋一愣，“你不会想揍她一顿出气吧？” 张昀斜了刘明洋一眼：“如果折磨我的不是林欣瑶而是你，我肯定就揍了。” 刘明洋不仅不生气，而且很满意：“还算你小子聪明，知道大小姐咱惹不起。” “大小姐有什么惹不起的？就算是富的儿子，我揍他一顿他也不能整死我，大不了就是赔钱而已。”张昀无奈道，“我不揍她只是因为她是女人。男人打女人，是最没本事的表现。” “你这话算性别歧视。” “放屁！那你的意思是家暴的男人都是对的，谁让女人打不过男人呢？” “你这是抬杠。” “难道你不是抬杠？” “靠！干杯！” “干就干，怕你啊！” 两人互相嘴着，狠狠碰了一杯，又狠狠喝光了杯子里的燕京啤酒。 杯中酒尽，刘明洋还是有点担忧地问：“你说你想反击，你打算怎么反击？别做的太出格啊！” 张昀眯着眼睛想了想，笑道：“既然她喜欢改稿，那我就帮她，好好改改！” 刘明洋一个哆嗦，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 “等着看吧！”张昀冷笑着抬起手，“老板，结账！” 010 张昀的反击（求推荐票） “林老师，咱们那个编剧怎么得罪你了？” 片场，韦羽在和林欣瑶对台词的间隙，假装不经意地问。 “没什么，就是看他不顺眼而已。”林欣瑶随口道。 何止是不顺眼，简直就是个坏蛋！天天跟我说我的坏话！实在是太坏了！ 林欣瑶想。 这些天，林欣瑶自然每天都在和张昀聊天，而每一天，张昀都会或主动或被动地说几句林欣瑶的坏话。 既然你说我的坏话，那我折磨折磨你，好像也没什么毛病。 这很合理。 虽然，这几天张昀每次说林欣瑶的坏话，都是被林欣瑶钓鱼执法勾出来的…… “看他不顺眼？怎么个不顺眼？是不喜欢他那样的类型吗？”韦羽顺着林欣瑶的话问。 “对，就是不喜欢他那个类型的！”林欣瑶口是心非地道。 “这样啊……”听到林欣瑶的话，韦羽心中一阵窃喜。 张昀是啥类型，就是阳刚一些的帅嘛。而既然林欣瑶不喜欢阳刚的，那就有可能喜欢……韦羽这样的咯。 韦羽自我脑补了一下林欣瑶喜欢的类型，决定乘胜追击：“林老师，今天晚上有空吗，我觉得咱俩可以讨论一下剧情，吃个饭什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现林欣瑶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目光看向一个方向。 韦羽顺着林欣瑶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星途》的编剧张昀手里拿着一摞a4纸，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有事吗？”韦羽问张昀。 张昀没搭理韦羽，直接笑着问林欣瑶：“林老师今天有什么吩咐啊？” 怎么自己主动送上门来了？有点不对劲啊…… 林欣瑶敏锐地觉察出一丝不对。 昨天他说他喝多了，没跟我聊天，这是想到什么对付我的坏招了？ 林欣瑶想着，摇摇头道：“没有，张老师有事吗？” “林老师今天没吩咐，我倒是有点小小的建议。”张昀挂着一丝怪笑，就连被他无视的韦羽都察觉出了问题。 “我说张昀，你想干什么？”韦羽问。 “不干什么啊，给你们，这是新加的一场戏。”张昀将手中的a4纸分成两份，分别递给林欣瑶和韦羽，“你们尽快熟悉一下，这场戏很重要，很考验演技。” 说着，张昀顿了顿，仍然挂着那看着很膈应人的微笑：“两位，加油哦！尤其是林老师，我相信您的实力，毕竟，您可是从国外进修回来的……” 林欣瑶看了张昀一眼，见张昀志得意满地走开了，便又将目光看向剧本。 “这……这……”林欣瑶才刚看剧本，旁边的韦羽已经哑口无言，左右为难了起来。 听着韦羽在那里“这这”，窥得剧本全貌的林欣瑶，也不禁想“这这”起来了。 这是一场二人的对手戏，大概就是林欣瑶饰演的女主参加颁奖典礼，在上台领奖的前一刻，被告知自己母亲病逝。 她本想一走了之，但男主已经在台上等她。 女主浑浑噩噩登台，强颜欢笑，说着说着，说到了“感谢我的妈妈”时，猛然间痛哭流涕。 原本这里的设计是让女主直接放弃登台，转身就走。但现在则增加了女主忽然得知这一消息，脑袋浑噩不清再到清醒明白母亲已经不在的过程。 这一场哭戏，很难。 因为它不只是要求哭，还要求情绪上的递进。 林欣瑶必须先表现出那种茫然，也就是俗称的懵逼状态，然后像玩偶一样笑着领奖，在某一刻恍然大悟，当场大哭。 对于林欣瑶这种没什么经历和经验的年轻演员来说，可真是太为难了。 哭戏本来就难，还要表现出上一秒笑下一秒哭的前后差异，更是难上加难。 “张昀分明是在为难你啊！”看完剧本的韦羽，已经开始为林欣瑶打抱不平了。 当然，他自己也很是不平。 这场戏的主要镜头，虽然都在林欣瑶这个女主身上，但韦羽这个男主，也要相应作出不同的表情来。 比如心疼，担忧，他得表现出对女主的爱。 这太为难韦羽这个从头到尾只会耍帅装酷，基本面无表情的业余演员了。 “改戏！林老师，必须让他把这场戏改掉！”韦羽愤愤不平地道。 “改戏……感觉他不会给我改戏的机会啊。”林欣瑶看着手机，淡定地道。 “怎么？你让他改戏他还能不改吗？就像之前那样。”韦羽不理解。 林欣瑶摇摇头，没再和韦羽解释：“抓紧准备吧。” 韦羽没想到林欣瑶竟然就这么同意了这场临时增改的戏，看着林欣瑶平静的表情，他困惑了。 林欣瑶不是说改戏就能改戏吗？为什么现在不改了？ …… 林欣瑶想改戏，那确实就能改戏，可是，这场戏她只能拍。 原因就在于，林欣瑶刚刚接到的Z的信息。 Z：“这些天一直都是大小姐为难我，今天我就让大小姐看看，编剧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然后，在林欣瑶的询问下，她得知了张昀的“恶毒”计划。 昨天决定反击后，张昀立刻就想到了最合理的反击方法——其实他也就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在剧本上做手脚。 不过当然不是把女主人设写崩这种没品的行为，那是对自己剧本的不负责。 张昀只是把原本犹豫着没有写的戏份，加上去了而已。 之前写剧本的时候，因为考虑到剧组里的演员大多都是新人，没什么经验，所以张昀并没有安排难度太高的戏份。 高难度的戏是什么戏呢？大家印象里，好像哭戏的难度都挺高的。 虽然这并不全面——《肖申克的救赎》里安迪终于逃出生天，不过轻笑几声，却也名留影视；《烈日灼心》里邓的死刑表演，更是被写进教材——但是，总体来说，哭戏还真就是高难度的。 因为在诸多表演之中，哭戏是最容易感染观众，让观众感动身受，触动心灵的。前期铺垫足够，大多数情况下，演员在戏里一哭，再配合上感人的Bgm，观众就会被感动得稀里哗啦。 只要别像《姜子牙》里四不像和申公豹死的时候那么草率就行。 但哭也不是瞎哭，演戏，得有层次感。 就像《甜蜜蜜》中张曼玉的哭戏，如果看到尸体就哭，那只能是平庸无奇的一场戏，一场普普通通的哭戏。 但先笑后哭，则让这场戏，成为张曼玉演艺生涯的标志性镜头之一。 张昀给林欣瑶写的这场哭戏，正是需要那种层次感的。 其实嘛，这场戏虽然加上更好，但不加的话也没多大影响。之前张昀就没加，也并不影响剧情和观众体验。现在加上，就是给林欣瑶出难题。 林欣瑶不是天天让张昀改戏嘛，今天，张昀就给她加一场高难度戏份！ 如果林欣瑶接不住，那就等着被张昀嘲笑吧。 如果林欣瑶接住了……那也没关系，哭戏可是最累人的，拍上一天半天，累都累死她！ 而这，就是张昀的反击思路！ 无论林欣瑶能不能完成这场戏，张昀都稳赚不亏！ 就算林欣瑶不想拍这场戏，要求改戏，张昀也能以“一个真正的演员没有拍不了的戏，你不拍，那你就不配当演员”这种话，狠狠地嘲笑她！ 大小姐那么想当演员，怎么可能受得了？ “真是有够阴险的，难怪能教我改剧本这种方法对付自己。” 得知这一切的林欣瑶，对此也是毫无办法，除了“夸赞”张昀阴险，只能照着剧本拍下去了。 “刘导，我准备好了，咱们可以开始了。” 将台词熟悉之后，林欣瑶没有犹豫，直接准备挑战这场哭戏！ 011 我们和好吧！（求推荐票） “典礼第七场第一次，action！” 不一会儿，这场考验林欣瑶演技的哭戏就正式开拍了。 先拍摄的，是上台前的戏。那种得知母亲病逝的茫然无措和迷茫无知，林欣瑶把握得还算不错。 “竟然真想挑战自己的演技，还挺要强的。”张昀站在远处看着镜头下的林欣瑶，有点意外，也有点遗憾。 张昀意外的是，林欣瑶确实具备一名合格演员的上进心，不是大小姐玩票性质；遗憾的是，本来准备好的嘲讽的话，没机会说了。 “张老师你太坏了！我之前还觉得你挺好的，没想到你这么为难我们林老师！”徐可儿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张昀身边，气愤地说。 “是你们林老师先为难我的。”张昀反驳道。 “那，那你也不能为难林老师！”徐可儿道。 “……这是个什么道理？” “反正不行。”徐可儿看着正在表演的林欣瑶，道，“我们林老师已经很辛苦了，你怎么也欺负她！” 姐姐，她先欺负我的！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张昀被徐可儿的逻辑搞懵了。但转而想起来，和女人讲道理，本身就是一种痴心妄想。 “你说啥是啥吧。”张昀决定不反抗不反驳不反对。 然而徐可儿却左右看了看，低声说道：“林老师真的很难的，你知不知道，她在我们公司非常不受待见？” 怎么可能？ 张昀不太相信，问：“为什么？” “具体的您就别问了，反正公司里的艺人，没人看得上她，也没人愿意跟她说话。”徐可儿有些同情林欣瑶地说道，“您看，同样是新出道的艺人，韦老师的助理多专业，我多业余。别人出道，都是有专门的经纪人和助理包装的，但是林老师只有我这个刚毕业的小助理。您就知道差距了吧？” 张昀点点头：“嗯，知道了，你挺业余的。” “不是啦！是林老师的处境。”徐可儿白了张昀一眼，道，“林老师在公司，没有艺人和她做朋友，我们领导也对她不闻不问，什么资源也轮不到林老师。还有还有，林老师的爸爸……” 似乎想到了什么，徐可儿说到这，顿了一下：“反正如果我是林老师，我肯定坚持不下去。林老师坚持下来了，你就不应该欺负她！” 张昀“嗯？”了一声，奇怪地道：“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林老师都那么难了，你怎么还可以欺负她！哼！”徐可儿被张昀这句话气得够呛，转身就走开了。 “还你怎么还可以欺负她……你先让她别折磨我啊？”张昀学起徐可儿那可爱的模样，自顾自地说。 林欣瑶在公司不受待见这事儿，张昀确实不知道，也想不到。毕竟以林欣瑶的身份，哪里可能有人不长眼故意为难她。 但是既然生了，大概只有一个原因。 那便是林欣瑶的父亲林光耀故意吩咐的。 也许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吃吃苦头，遭受一下社会的毒打，放弃当演员的梦。 啧啧啧，不知道有多大仇多大怨，也不怕给自己女儿憋出抑郁症来。 脑补着一出父女情深的大戏，张昀也有些感慨。 哪怕面对着受人冷落的局面，林欣瑶仍然坚持到了《星途》这部网剧，确实值得钦佩。 虽然这部网剧也是林光耀给林欣瑶下的套。 不过钦佩归钦佩，张昀可不会就因为知道林欣瑶很难，就放过她。 除非……林欣瑶能先停止折磨他！ “在这里，我要谢谢我的……母亲……” 张昀如此想着，忽然听到林欣瑶的声音。 她已经开始拍摄那场哭戏了！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张昀，都看向林欣瑶。 被众人围观，林欣瑶没有任何反应，她只是按照自己的节奏，念着台词。然后，本带着一丝苦涩的笑的脸，忽然间流下泪水。 泪如雨下。 仿佛那不是表演，而是真情流露一般！ 看到这一幕，张昀愣住了。 即便没有Bgm，没有前面的铺垫，只是看这一秒林欣瑶的表演，张昀竟也被触动，心中升起了一丝心疼。 要不，就别再为难林老师了？ 张昀忽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想法。 张昀愣了，监视器前的刘明洋，以及诸多围观的工作人员们，也已经彻底呆住了。 “我滴个乖乖，这大小姐去国外进修，还真不是随便镀个金的啊……” 刘明洋啧啧称奇，惊讶不已。 林欣瑶的表现虽然一直不错，但这种高难度的戏份，刘明洋估计一个新人不可能驾驭得了。 然而，此时此刻，这才是第一遍，林欣瑶竟然就顺利地哭出来，证明了自己！ 这一场戏，林欣瑶真真正正表现出了自己作为一个演员的实力！ “cut！好，非常好！” 表演结束，刘明洋当即站起身来，一边鼓掌一边大声夸赞。 周围被震撼到的工作人员们，也毫不吝啬地送上了自己的掌声。 “林老师，没事吧？”徐可儿跑过去搀扶住有些摇摇欲坠的林欣瑶，递上保温杯。 “没事，歇一会儿就好了。”林欣瑶用纸擦着自己的眼泪，长喘着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坐在座位上，林欣瑶还没有从那种状态之中走出来。她哆嗦着手，打开保温杯的盖子，勉强喝了一口水。 感觉好了一些，林欣瑶的目光又下意识看向张昀。 她现张昀坐在一旁，好像在神游天外。 真是可恶，给我加这么难的戏，你竟然还在呆！ 心里抱怨着，林欣瑶狠狠瞪了张昀一眼。 但是瞪着瞪着，林欣瑶想到了什么，眼神便软了下来，嘴角也不自觉多了一分笑意。 你被我折腾了这么多天，我才被你折腾了一场戏，好像还是我更赚！嘿嘿！ 林欣瑶是这么想的。可惜她没想清楚，张昀被折腾那么多天，也不过多码了些字而已，她只被加了一场戏，却累得筋疲力尽。 所以说，女人们对于盈亏的思维总是让人捉摸不透。就像双十一的时候，女人们总喜欢买上许多短期内甚至一辈子都用不上的东西，却总觉得自己赚了一样。 “就这样吧，不能再给你折腾我的机会了！” 林欣瑶自言自语，起身朝张昀走去。 其实这些天下来，张昀的那些话，林欣瑶早就不介意了，要不然她也不会“钓鱼执法”，帮着张昀骂自己。 她只是觉得，这样每天折腾一下张昀，是一件有趣的事，而且，也能和张昀有更多的接触。 现在这场戏拍完，也算是给林欣瑶结束这场折磨递了个台阶。 “张老师。”林欣瑶毫不客气地坐到张昀旁边，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见到林欣瑶的举动，张昀还没怎么紧张呢，刘明洋倒先紧张了起来。 林欣瑶这个时候来找张昀，那一定是兴师问罪的！ “冷静啊，一定要冷静啊！”刘明洋暗暗祈祷。 是祈祷林欣瑶扇嘴巴的时候，张昀能冷静。 相比于刘明洋的紧张，张昀倒轻松许多。他将自己散的思维收回来，看着林欣瑶，看着那张虽然姣美，却仍挂着泪痕的脸，刚刚那个奇妙的想法便又蹦了出来。 不能被她的演技迷惑，我放过她她又不会放过我！ 张昀急忙再次将那个想法扔掉，问：“怎么样，这场戏过瘾吧？” “还不错。”林欣瑶道。 “现在知道被折磨是一件多么痛苦的事了吧？”张昀耸耸肩，说道。 然后，他往后面一靠，等待林欣瑶的咆哮，埋怨或者愤怒。 然而，林欣瑶看了张昀半天，却忽然露出笑容：“知道了，我们和好吧？” 和，和好？ 正揪着心的刘明洋听到这句话，心都揪丢了。 而跟在林欣瑶身后的徐可儿，猛然间像明白了什么似的，眼睛里闪过无数小星星。 和好……是什么鬼？不应该是和解吗？ 和好听起来也太像小情侣吵架求复合了吧？！ 张昀脑子里闪过一丝违和感，但他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点头道：“那就和好吧。” 奇妙的想法，怎么莫名其妙地实现了呢？ 张昀觉得甚是不可思议。 见张昀同意和好，林欣瑶笑得更加开心：“其实，你安排的这场戏我很喜欢，我演的很过瘾。” 顿了顿，她又道：“之前让你写了很多没用的稿子，确实很过分，对不起。” “没事，就当练练手找状态了，也不错。”带着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张昀回以微笑。 “你写完剧本就不跟组了吧？”林欣瑶不再说互相折磨的事，转而问道。 “是啊，剧本写完就没我什么事儿了。” “你之后干嘛？” “推销我的剧本呗。” “那……”林欣瑶看着张昀，想了想，笑着伸出手，“希望以后张老师能写出更好的作品来。” 张昀愣了一下，看着林欣瑶那雪白纤细的手腕，怀疑自己是不是产生了某种幻觉。 但他还是握住了林欣瑶的手。 很柔软，没有骨头一样，有些滑，有些冰，像一件艺术品…… “希望林老师以后，能成为备受瞩目的演员。”张昀胡思乱想着，对林欣瑶说道。 “那一起加油吧！”林欣瑶露出灿烂的微笑。 张昀便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相视而笑，两只大小不一的手握在一起，那画面看起来和谐而美好…… “咔嚓！” 忽然，快门声响起。 张昀和林欣瑶同时看向正拿着手机拍照的徐可儿。 “呃……”徐可儿讪讪一笑，“你俩，挺配的哈，情不自禁……” “咳咳。”张昀反应过来，收回自己的手。 而林欣瑶，则不为人察觉地红了脸。 012 杀青与父女电话（求推荐票…） 这场互相折磨的闹剧，终于以林欣瑶哭了一上午为代价结束了。 林欣瑶不再让张昀写废稿，张昀也没有再加那种变态的戏份。 不过，林欣瑶完美呈现出来的这场哭戏，倒是让张昀在写后续剧本的时候，放开了许多。 原来担心演员的水平不够，张昀都是收着写的，但是现在，他可以稍稍提高一些强度了，尤其是对林欣瑶。 这和故意为难林欣瑶可不一样，这是对林欣瑶演技的认可。 从那天以后，两人开始像朋友一样正常交流起来。 只不过，张昀到底没弄清楚自己之前到底哪里得罪她了。 那天和林欣瑶握手的时候，张昀总有一种“林欣瑶可能对自己有好感”的感觉，但后来林欣瑶也并没有再表露出过那种态度，又让张昀怀疑自己的那种感觉，可能是一种错觉。 男人是普天下最自恋的一种生物，这话果然没错。 他们能在街上被一个漂亮女孩看了一眼后，立刻从陷入热恋一直幻想到结婚生子。张昀自然也能以为林欣瑶对他有些好感。 错觉就错觉吧，张昀纠结了一天后，也就不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了。 ——身家上亿的大小姐对自己有好感，我想不只是张昀，任何一个男人可能都会想入非非一下。张昀只飞了一天就看清事实平安落地，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他没有那种嫁入豪门一生无忧的“雄心壮志”，也并非从没谈过恋爱，没被人喜欢过的苦逼屌丝。 林欣瑶有没有好感的，张昀想归想，但也不至于患得患失。毕竟，他已经有比较倾心的人了…… Z：“跟你说件事儿，我怀疑我们那个大小姐喜欢我。” 三天只睡两觉：“真的假的？你魅力那么大？” Z：“（得意）那当然，你没感觉到吗？” 三天只睡两觉：“嘻嘻，没有。” “如果大小姐真喜欢你，那你可得抓住啊！” Z：“我就是逗逗你，大小姐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就是个小编剧。不过，有别人喜欢我，你为啥都不吃醋啊？” 三天只睡两觉：“我吃什么醋？” Z：“难道是我误会了？（惊恐）” 三天只睡两觉：“（掩门而笑）” …… “我为什么要吃自己的醋啊？” 林欣瑶收起手机，想着张昀的话，嘿嘿一笑。 我只说我不吃醋，没说我不喜欢，他应该不会搞错吧？ 林欣瑶又想起张昀的惊恐表情，便笑得更开心了。 “林老师，您笑什么呢？”这时，徐可儿捧着两瓶冰可乐走回来，看到林欣瑶一个人傻笑，不禁问。 “咳咳……没什么，把可乐给我吧。”林欣瑶不愧是进修过的专业演员，当初从笑到哭只用了一秒，现在由笑到面无表情，只用了o.1秒！ “林老师您怎么忽然想喝可乐了，以前不是都喝柠檬水的吗？而且还要冰的，冰可乐对身体不好……”徐可儿递过来一瓶可乐，念叨着。 林欣瑶接过可乐，见徐可儿正打开另一瓶准备猛灌，张了张嘴，又把话憋了回去。 “嗝！好凉啊！”林欣瑶这么一犹豫，徐可儿已经大灌了一口，打了个嗝。 她看了看林欣瑶，奇怪地道：“林老师您不喝吗？” “你喝吧。” 林欣瑶笑着摇摇头，转身朝着张昀走去。 然后，在徐可儿诧异的目光中，林欣瑶将手里的冰可乐递给了张昀。 “张老师，可儿多买了一瓶，喝吗？”林欣瑶对张昀说道。 张昀正在玩手机，本想拒绝，但抬起头，忽然看到摆在自己面前的是一瓶可乐，还是冰的，他又把话收了回去。 没办法，普天之下不会有任何一个人，能够拒绝可乐加冰这种快乐的物质。 反正他是最喜欢喝冰可乐了。 “好啊，谢谢。”张昀没有客气，将冰可乐接了过来。 林欣瑶看着张昀喝了一口，暗暗一笑。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喝可乐这种没营养的东西。 林欣瑶想着，问张昀：“今天就是来等杀青的啊？” 经过长达两个多月的拍摄，《星途》终于迎来了杀青。因为这特殊的一天，已经多日未来片场的张昀，再次来到了剧组。 听到林欣瑶的问话，张昀笑道：“参加一下杀青宴，顺便来拿钱。” “剧本的钱还没给你？”林欣瑶惊讶道。 “之前的给了，后来改剧本，刘导说加的五千还没给。今天再不给，以后我就找不着他了。”张昀眨了眨眼睛，开玩笑道。 “才五千啊？”林欣瑶感觉太少了，她的片酬可是一集一万呢！ “对我这个新人编剧来说，已经够多了。”张昀道。 林欣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问：“《星途》结束了，你之后干嘛去？” “继续推销我的剧本呗。”张昀苦笑道，“这阵子一直在碰运气，可惜我的运气不太好。” “没事，早晚有一天，你的运气会好起来的！”林欣瑶鼓励道。 “但愿如此吧！”张昀耸耸肩。 “那你加油！我去拍最后一场戏了。”林欣瑶笑着摆摆手，又转身走开了。 张昀看着林欣瑶走远，重新将目光放在手机上。他在思索，为什么三天只睡两觉忽然之间没动静了…… 另一边，眼看着林欣瑶特意叮嘱自己买的可乐被林欣瑶送给了张昀，徐可儿低头看看自己手里喝了一大口的可乐，猛然明白过来。 林欣瑶让买的两瓶可乐里，好像不包括自己的那一瓶…… …… 京城，千胥云图别墅区。 林光耀站在阳台上，手里端着一个平板电脑，面色凝重。 平板电脑上，显示着一张照片，一男一女，微笑握手，男才女貌，好不般配。 “不是拍戏吗？怎么变成拍拖了？”林光耀叹了口气，苦恼地挠了挠额头。 “还给人家买可乐，你从小到大都不喝那东西，竟然给一个外人买可乐！” 林光耀如此说着，语气里有着明显的……嫉妒。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林光耀回身拿起手机，现是林欣瑶。 他脸上一喜，但随即又沉了下去。 “喂？” “爸，干嘛呢？”电话里，传来了林欣瑶甜美的声音。 林光耀看了看自己手机的平板：“正在处理一个文件。听说你们杀青了？今晚回来吗？” “不了，雨琪说找我出去旅游庆祝。”林欣瑶否认着，转而道，“爸，咱家公司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项目啊？” “有啊，公司每个月都有指标的。”林光耀随口答道。 话一出口，林光耀想到了那张照片，和那瓶可乐。 “那缺不缺编剧啊？” 果然，林欣瑶的下一句话，直接就说出了林光耀的猜测。 “不缺编剧，公司什么都缺，就不缺编剧！”林光耀有些郁闷地说。 其实公司有好几个项目正在筹备，剧本还没定下来，很缺编剧。 “不缺编剧啊……”电话那边的林欣瑶有些为难。 “你忽然问这个干嘛？”林光耀明知故问。 “我有个朋友是编剧，他最近在准备新的剧本，我想问问咱们公司有没有适合他的项目。”林欣瑶实话实说。 你那个朋友叫张昀吧！好嘛，之前一个多月没联系我，就为了他，今天特意打个电话！ 林光耀气得想当面给那个试图拐走自己闺女的张昀一巴掌。 ……等等，当面？ 林光耀心中忽然有了个“好主意”。 “我想起来了，嘉良那边好像正在找编剧。”林光耀改口道，“如果你那个朋友有差不多的剧本的话，可以让他去试试。” “真的？太好了！”听到这话，林欣瑶的语气变得格外欣喜，听得林光耀差点把自己的烤瓷牙咬坏了。 “爸，真是太谢谢您了！我那个朋友叫张昀，我给您他的电话号码，您让公司联系他吧。”林欣瑶开心道。 说罢，好像还担心老爸怀疑张昀的实力，林欣瑶特意加了一句：“我那个朋友虽然是个新人，但是级厉害，比很多编剧都厉害，他在一个特殊的地方学习过，写出来的剧本绝对没问题，爸您尽管放心！” 放心？ 我放心个鬼啊！ 想勾引我女儿的男人，我能放心？？？ “爸尽快啊！爱您！”林欣瑶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而林光耀恨得牙痒痒，却也没耽搁，直接给秘书了条微信：“告诉李嘉良，联系一下这个叫张昀的编剧……” 完微信，林光耀的目光，再次落到了那张照片上。 然后便开始冷笑。 张昀？编剧？ 做长辈的今天就告诉你，编剧，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013 嘉良影视的邀请（求推荐票！）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嘟！” “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叮咚叮咚叮叮咚咚……嘟！” 张昀打了两个微信电话，都被母亲杨琴挂断，这让好不容易提起来面对“亲生父母”勇气的张昀，再次泄了气。 穿越过来两个多月了，张昀还一次没给原主家里打过电话。 虽然原主之前就因为和家里闹掰而很少打电话，但至少也保持着每个月打一次的频率。 这次两个月没打，张昀知道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虽然马老师教育我们，拖，就硬拖。但这样硬拖下去，保不准原主爸妈就以为自己儿子是不是在无休止的赶稿之中疲劳过度，猝死过去了。 打这个电话很需要勇气，因为电话那头是原主的亲生父母，他们最了解原主，张昀只要露出一丝破绽，就可能被对方识破。 所以，尽管张昀已经完美融合了原主的记忆，但仍然压力山大。 只是没想到，张昀酝酿了好久，对面竟然没接。 没接就没接吧，又有了更多的时间为自己做心理建设！ 张昀想着，便将手机收起来，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武虚影视”的偌大招牌。 整理一下五百块钱买的便宜西装，张昀拿着准备好的剧本，迈步走了进去。 十分钟后，张昀怎么进去的，就怎么出来了。 “我当年是怎么把我的第一个剧本卖出去的来着？” 张昀挠着头，苦恼地想。 想了片刻，想起来了，他是被一个编剧圈的前辈带着，卖出了自己的第一个剧本。 然后，张昀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会梦想当编剧？你不经营人脉，又怎么能成为编剧？” 原主到底怎么想的，张昀自然知道，他只是在吐槽，原主这种性格的人，真不适合当编剧。 编剧这一行和其他行业完全不同。 其他行业，只要你会，那么就算你再烂，也能找到一个小公司接纳你，提供给你锻炼的机会。 但编剧则不同，编剧圈是一个相当封闭的圈子，并不是说你会写，写得好就能把手里的作品卖出去的。 想要真正成为一名编剧，其关键问题并不在于有没有伯乐相中你，而在于有没有人带你。 如果没有“领路人”，就算你再如何才华横溢天赋异禀，也得走不少弯路，才能踏入圈子之中。 想当编剧，最重要的不是你能写出优秀的本子，而是你能结交到圈子里的人。 虽然随着时代的展，网络上也出现了很多供编剧买卖剧本的平台。但说实话，在网上剧本，比在网上书的成功率还低。写书的话，只要你写得好，总有被人看到的机会，但写剧本，可能五十个剧本传上去，有一个剧本被人相中，都算是撞大运了。 除了网络平台，新人们当然也可以直接将剧本到影视公司邮箱。这种方法暂且不管会不会被人剽窃，反正基本上，那些邮箱都是死的，没几个人能够收到回信。 所以说到底，入门最快的方法，还是找一个“引路人”，融入到圈子里。 这也是为什么会有编剧班这种东西的存在。其实很多编剧班教的课，随便买两本关于编剧的书，也就能自学个大概。编剧班真正存在的意义，是给参与者一个接触圈内人的机会。 张昀在地球做了那么多年编剧，自然是明白这些道理的。 但是张昀明白，原主不明白啊！ 原主本来就比较孤僻，小时候没有什么一起玩耍的伙伴，上学后也只是踏踏实实学习，哪怕是大学室友，也不过泛泛之交，一毕业就各奔东西再无联系。 上那个编剧班也是如此，他竟然真就去编剧班学如何当一名编剧，而没结交到任何一个有用处的同行！ 这也就导致了，别人从编剧班出来，很快就能将自己的剧本卖出去，而原主却晃悠了半年之久，才被一个必然扑街的项目选中。 这自然也导致了，哪怕是张昀，现在短时间内也卖不出去自己的剧本。 别想着什么随便找一家影视公司，人家一看到剧本，就当场下跪，哭着喊着求你把剧本卖给他。 没有名气，没有熟人，人家根本就不会给你机会展示你的剧本！ 所以咯，张昀这段时间已经跑了好几家影视公司，每一次都是怎么进去的，怎么出来的。 “看来要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了，幸好赚了三万来块钱，省吃俭用一些，应该还能坚持几个月。”张昀自我安慰着。 不自我安慰也不行啊，没有挥的平台，哪怕他满腹经纶，也只能当成屎拉出去。 “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张昀准备继续赶往下一家影视公司的时候，手机铃声忽然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了看，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您好？”张昀没有当骚扰电话挂掉，万一是哪个熟人换号码了呢。 “请问是张昀先生吗？”电话那头，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是的，请问你是？” “这里是嘉良影视制作公司，我们最近正在筹划一个网剧项目，请问您有兴趣吗？” “……等会儿，嘉良影视？”张昀懵了一下，“找我写剧本吗？” “对的，我们公司想邀请您写一个剧本，不知您有没有时间。”电话那边答道。 嘉良影视张昀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就看到过，公司规模不大，专门做网剧和网大的，没出过什么好作品，只能恰烂钱。 张昀自己都把嘉良影视放在了很不重要的位置。 却没想到，嘉良影视不知从哪里得知了自己的电话号码，主动打来电话。 机会难得，虽然嘉良影视不是什么大公司，但张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答应道：“请问你们需要什么类型的剧本？我需要做哪些准备？” “悬疑类型，因为是网剧，希望不要太长，最好不要过二十五集。”对方描述道。 “悬疑题材……有什么具体要求吗？比如是警匪片还是什么？”张昀问。 “只要是悬疑就行，不过最好是现实题材。” “这样啊……”张昀想了想，道，“你们什么时候要？” “这个可以商量，我们这边也只是初步定下了这个项目，还没具体运行。您看看您什么时候能来公司？” 听到这话，张昀心中大定。 他现在手里拿着的这个剧本，是个爱情喜剧，悬疑的话，他得现写。既然嘉良影视不要求具体时间，张昀也就有了更多的余地。 “我需要一点时间准备，这样，下周五可以吗？”张昀提议道。 “下周五……嗯，没问题。下周五十点，您直接来公司就行了。”对方很轻松地就答应了下来。 什么时候甲方这么宽容了？ 张昀也没想到对方还真就答应下周五，就好像完全不着急一样。 不过，这显然对张昀有利，所以张昀直接答应了下来。 和女人通完电话后，哪怕只是有了一个机会，哪怕曾经有很多剧本登上屏幕，张昀还是小小地激动了一下。 本已经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没想到喜从天降，竟然有影视公司主动上门找自己这个没有作品的新人编剧！ “难道还真就转运了？”张昀得意了一下，然后给三天只睡两觉了一条信息。 Z：“有公司要看我的剧本！真走运啊，竟然这么顺利，还以为要跑好久才能找到机会呢！” 与此同时，苏州拙政园。 “瑶瑶，快看里面有锦鲤！” “林老师，好多鱼啊！” 李雨琪和徐可儿站在水池边，咋咋呼呼叫着林欣瑶。 林欣瑶很是捧场地走过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掏出手机，看到张昀的那条信息。 她不禁一笑，想起之前张昀说自己的运气不好。 谁说你的运气不好了？ 我就是你的运气，怎么可能不好！ 014 另一个编剧（求推荐票） Z：“今天就要去嘉良影视验验剧本了，快把你的好运借给我！” 三天只睡两觉：“我主导的项目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是借给我点儿好运吧。” Z：“这样啊，那我借给你一点好运吧。” 三天只睡两觉：“怎么？不怕剧本不过关？” Z：“（墨镜）我的剧本，绝对不可能不过关！” 三天只睡两觉：“既然你这么自信，那我的那个项目，也绝对没问题！” …… “我自不自信，和你的项目有什么关系？” 张昀看着手机上三天只睡两觉的回复，摇摇头笑道。 时间这东西，总是有一股子玄学的味道。有时候你会觉得它过得很慢——比如上课的时候；有时候呢，你又会觉得它过得实在太快了——比如你写数学题的时候。 自从上次接到嘉良影视的剧本邀请后，张昀就进入了闭关状态。短短一周的时间，一部悬疑剧本便从张昀的手下诞生。 众所周知，一星期有七天。 这句话是废话。 七天的时间里，如果只是码字，那写好剧本大纲，外加前四集的各个场景剧情，是非常容易的事。 但创作从来不只是靠码字就可以完成的。码字是最简单的事，想出一个与众不同极有新意，且为观众所喜爱的点子，才是最困难的事。 而张昀，节省了这个时间。 他直接抄了现成的。 因为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保证自己的剧本大火特火！ 看到这里，可能就有屌大的书友提问了：为什么张昀自己是个编剧，还要抄别人的呢？ 任何一个编剧，都不可能保证自己的作品问世以后，百分之百能够爆火。 很多时候，编剧自我感觉良好，制片人也觉得不错，导演也很欣赏，结果按照剧本拍出来，观众却不买账。 这种情况太多了，张昀自己也曾经栽过好几次。 你且想想，那吊足了玩家们胃口的赛博朋克2o77售以后，都产生了大规模退款。文学作品这种变数更大的东西，自然也更难以保证写出来就一定能火了。 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抄现成的，毕竟现成的作品已经被市场检验过一次，哪怕拿到平行世界，也必然能够保证稳赚不赔。 当然，其实这只是随口说说。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我写原创剧本，大家上哪里找代入感去啊！ “张先生是吗？” 张昀刚走进嘉良影视公司，一个穿着职业装，身材婀娜的成熟女人走了过来。 那女人看起来应该有三十来岁，虽然很成熟，但脸上并没有多少岁月的痕迹，化着淡妆，动人的美丽。即便只是站在那里，她的身上都散出一种诱人犯罪的韵味。 这种韵味嘛……专有名词怎么说来着？ “没错，我叫张昀。” 张昀礼貌性地看了女人一眼，便立刻认真地点点头，回应道。 这种礼貌，让女人觉得很是舒服。她笑了笑，说道：“我叫齐晓芸，是策划部的。张先生好像来得有点早，现在……” 名为齐晓芸的女人看了一眼手上的女子手表：“九点四十分。” 张昀笑道：“如果想准时赴约，最好的办法就是早点到。” “这个办法不错。”齐晓芸眨了眨眼睛，“不过你可能要在这里多等一会儿了，因为策划部那边，在看另一个编剧的剧本。” 这种事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说出来了？不应该保密吗？ 张昀没想到齐晓芸会这么直接地说出今天来的不止一个编剧这件事。但他也只是将这个想法在脑子里转了个圈，嘴上说道：“没问题，我不着急。” “那你在这里等一下，那边有饮水机，我可能……得去看看。”齐晓芸说着，推门离开了接待室。 张昀还真有点渴了，他用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坐在沙上，有些无聊地看起了小说。 另一边，齐晓芸离开接待室后，一边前往策划部的办公室，一边回想了一下刚才张昀的谈吐和表现。 “感觉是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啊，怎么还能得罪华耀呢？” 齐晓芸自言自语着。 走进办公室，包括老板李嘉良在内的公司高管都在。齐晓芸没出任何声音地走进去，坐到最旁边的位置，拿起了面前那一摞装订好的a4纸。 剧本：《追凶》 a4纸封面上，写着四个字。 齐晓芸翻开剧本，简单地看了两眼，便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那个神色自如的年轻人。 年轻人叫于朝北，成为职业编剧好像也才半年左右。但是这半年里，他先后卖出了两个网剧剧本。一个25集的《下个路口·爱》，一个3o集的《假如爱有天意》。 前者马上就要在网络平台播出，后者则已经开始做前期筹备工作，早晚会拍完播出。 虽然没见过那两部剧本到底如何，也不知道网剧播出后口碑会怎样。但就凭这人年纪轻轻，仅用半年便卖出两个本子这件事，老板李嘉良就认可了他的编剧实力，并邀请他来试试他从没接触过的悬疑题材。 “嗯，剧本不错！” 齐晓芸正想着，坐在最中间的公司老板李嘉良抬起头，如是说道。 糟糕，我才看了一个封面。 齐晓芸暗叫一声糟糕，赶紧翻开剧本，认真看下去。 这剧本……虽然看起来没什么问题，但题材好像挺老套的。 看完大纲，齐晓芸心中如此评价。 《追凶》这个剧本，就像大多数警匪片一样，一个因为曾经的过错而深陷自责的警官，碰到了一个新来的纯真女警察，这个女警察是警官的粉丝，来这里就是为了鼓励老警官的。 两人闹出了一些笑话，摩擦了一点火花。然后，在某一天里，一起新的案子生将老警官拉回到了过去的记忆之中。因为这个案子，正是当年弄死好朋友的凶手！ 于是，老警官和女警察联手，与歹徒上演了一场追凶大戏…… 大概就是这么个剧情，齐晓芸没上过编剧课，但怎么也是策划部的，审核过多个剧本，这种套路定式，她也看过很多次。 比如心怀愧疚的老警察，这是在给后面挖掘老警察的人物形象做伏笔，而且有故事的人，往往更容易勾起观众们的好奇心。 再比如新来的女警察，为什么要强调是“新来的”“女警察”呢？“新来的”可以推动剧情的展，丰富老警察的人物形象，代替观众提出一些愚蠢的问题。 而“女警察”的安排……这是女主嘛！ 当然了，其实这是一种编剧行业内部的规则。 就像很多电视剧里，老爸只能救女儿，绝不可能救儿子一样。 不信你仔细回忆回忆。 这种设定吧，问题倒是没有，但新意自然也就没有了。是好是坏，就得全凭剧情来决定。 齐晓芸看《追凶》这个剧情，只能说中规中矩，好像离老板的目标，还有点儿距离。 不过…… 齐晓芸想了想公司开出的价位和之前来过的编剧，能找到这样的剧本，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那也就是说，我这个剧本算是通过了？”听到李嘉良的话，于朝北假装的淡定也没了，有些雀跃地问。 李嘉良点点头，道：“嗯，大概率是通过了，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过一段时间我们就签合同。” “行，没问题……等等，过一点时间是什么意思？”于朝北满嘴答应，却猛然反应过来。 既然已经通过了，不应该是……马上就签合同吗？ 听到于朝北的问题，李嘉良有些无奈地道：“这个嘛……投资方这次的投资，有一个附加条件，他们要派过来一名编剧……” 015 嗯……嗯？ 在员工的通知下，张昀从招待室出来，沿着走廊向策划部办公室走去。 刚走了没两步，对面一个大概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迎了上来。 “原来是你啊？” 张昀没主动出声，对面的年轻人却拦住了张昀。 “你是……于朝北？” 张昀这才仔细看了看对面这个年轻人的脸，现这人自己认识。 这人叫于朝北，和原主之前上的一个编剧班。 和原主上编剧班只学编剧不同，于朝北在班里可是活跃分子。每节课他都有很多问题向老师提问，平时也很能招呼大家一起吃饭喝酒。一年半下来，原主这样没怎么交朋友的人，对于朝北的印象都比较深刻。 不过这人的实力不是很强，只能说善于钻营。虽说编剧得有交际能力，但整太多虚头巴脑很没意义。张昀对于朝北没什么好感。 “还不错，达了也没忘了我。”于朝北微笑着拍拍张昀的肩膀，道，“行啊张昀，这段时间混得不错啊！” “我都不知道我混的不错，你咋知道的？”张昀敷衍地道。 “一看你这张脸就是要达的脸。怎么样，对自己的剧本有信心吗？”于朝北问。 “还行吧，至少不会丢人现眼。”张昀说着，看了于朝北一眼。 看来之前那个叫齐晓芸的女人所说的另一个编剧就是于朝北了。 “你的剧本怎么样？他们怎么说？”张昀试探着问。 于朝北叹了口气，道：“不行啊，他们说再考虑考虑。你可得为咱们班争口气，毕竟咱们也算是京影毕业的！” 嗯……京影组织的第七届编剧研习班，大概也算是京影毕业吧。 听着于朝北的话，张昀笑了笑，没多说什么：“那我先过去了？” “去吧，有空一起吃饭。”于朝北大方地道。 “好。”张昀点点头，便走进了办公室。 看着张昀的背影，于朝北脸上和谐的笑容，慢慢多了一丝嘲讽和鄙夷。 “同学一年多，还真不知道你竟然和华耀有关系，可惜啊，后台再硬，实力不行，还是白搭！” 于朝北低声说道，话语中对张昀充满了不屑。 就在刚刚，明明已经相中了他的剧本的李嘉良，却提出了过上一段时间再签合同这种古怪的请求。 这种事情，不是宜早不宜迟的吗？万一拖着拖着，有别的公司相中了我的剧本，嘉良影视可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带着这种疑惑，于朝北自然是马上询问原因。 这一问，于朝北才知道，原来这个马上要立项的悬疑网剧项目的投资方，也就是华耀，决定投资的同时，还附加了一个要求。 那就是，让嘉良影视给他们指定的那个编剧一个机会。 李嘉良的原话其实没这么明显，只是含混地提了一嘴。但精于世故，本身还是编剧的于朝北马上就在脑子里捋顺了其中的关系，并自以为猜出了李嘉良的打算。 不管是什么生意，投资方永远都是老大，老大让给那个编剧一个机会，李嘉良自然是不能不答应的。 可是，想必李嘉良早知道那个编剧并不怎么出色，所以便想出了一个“拖”字诀。 先假装答应，然后在创作剧本的过程中，各种指摘剧本的问题，等到资金到位，剧本还是没改明白，李嘉良就能以“不能再拖下去了”为理由，请求更换新编剧——也就是于朝北。 猜测出李嘉良的意图后，于朝北其实还有点奇怪。奇怪在资方不指定演员反而指定编剧，奇怪在资方到底派了个什么水平的业余编剧，才能让李嘉良想出这种招数来。 直到刚才看到张昀，于朝北恍然大明白了。 这个张昀，于朝北对他的印象，大概就是他闹出过的各种笑话。 什么反套路剧情啊，女主最后和男二在一起啦……每次随堂作业展示的时候，张昀编出来的剧情，总能让班级里充满快乐的气氛。 既然是张昀，也就难怪李嘉良会来上一手“拖”字诀了。 “可惜啊可惜，没有天赋就别当编剧嘛，浪费时间浪费钱。”看着张昀走进办公室，于朝北笑了一声，哼着小曲就往嘉良影视公司外走去。 剧本大概率就要卖出去了，今晚还是自己的新剧《下个路口·爱》播的日子，于朝北必须得庆祝一下。 就去……三里屯子逛一逛吧！ …… “咚咚！” “请进！” 听到里面的声音，张昀推门走了进去。 办公室里的布置有点像新员工面试。五个领导坐在一排，对面则留了一个位置给即将“面试”的张昀。 这五个人张昀就认识俩，一个是刚才说过话的齐晓芸，另一个则是嘉良影视的老板李嘉良——他之前在网站看过照片。 李嘉良大概五十来岁，并没有中年男人普遍的谢顶危机，毛反而十分旺盛。他梳了个油头，因为没有刘海，显得脸格外的大。 “张昀是吧？”此时，李嘉良正冲着张昀微笑。 “对，我叫张昀。这是我的剧本。”张昀打着招呼，将提前打印的剧本分下去。 “看好你哦！”到齐晓芸的时候，许是之前的礼貌给齐晓芸留下了一个好印象，齐晓芸还特意鼓励了一句。 张昀笑着点点头，在经过允许后，坐到了众人对面。 “谢谢嘉良影视能够给我这次机会，我也是非常珍视这个机会的。我相信，我这个剧本一定能够满足嘉良影视对于想要制作一部精良的悬疑网剧的要求。我的这个剧本叫作……” 齐晓芸听着张昀的介绍，目光便放在了面前的剧本上。 只见薄薄的一摞a4纸的第一张上，黑体竖向写了一排字： 剧本：《沉默的真相》 …… 李嘉良看着对面这个长得很帅，但并不娘的张昀，感觉自己脑壳有点疼。 嘉良影视隶属于华耀传媒，是华耀传媒旗下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影视制作公司，成立至今已有三年。 这三年里，嘉良基本没出过什么正经的影视剧。 之前网大审核不严格的时候，嘉良影视就蹭着热点拍戏。 比如三年前有个很火的电影叫《隐世道人》，他们就拍了个网大叫《出世道人》；有个电影叫《瞎子侦探》，他们就拍个《聋子侦探》。 那时候还真赚了不少钱，因为这种碰瓷网大，很容易就吸引到不明真相的观众的目光。 后来就不行了，上面出台了新政策，不让网大再碰瓷。嘉良影视无奈，就开始拍网剧。 不过可能是碰瓷碰惯了，就算拍网剧，也和热门电视剧有着极高的重合率。 就今年，有个很火的电视剧叫《心火》，嘉良影视则拍了个网剧叫《心火之如胶似漆》。 然后，嘉良影视就被人正版电视剧给告了。 这导致李嘉良前段时间回华耀开会的时候，被其他老板好一顿嘲笑。 也就是那次开会以后，李嘉良痛定思痛，决定不能再整碰瓷儿那一套了。于是他进行了一个调查，现今年有好几部悬疑剧都比较火爆，便决定，在今年年底拍一部悬疑剧，为明年的嘉良开个好头。 项目策划报给华耀，资金很快就批了下来。 正当李嘉良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他突然接到了华耀董事长秘书的电话。 一个让他摸不着头脑的电话。 秘书告诉他，让他给一个名叫张昀的编剧打个电话，邀请张昀写一个剧本。 对话到这里，李嘉良都觉得那个张昀应该是关系户。 但紧跟着，秘书的意思就变了。 “假装看好张昀的剧本，但是告诉他剧本有很多问题，必须得改。等他改得差不多之后，再跟他说，剧本不合格。” 秘书是这么说的。 李嘉良当时就懵了。 这啥意思？ 跟那个叫张昀的编剧有仇？ 满心疑惑，但李嘉良也不敢多问，他只能按照董事长秘书的要求，给张昀打了一个电话。 所以此时此刻，看着对面满怀期待的张昀，李嘉良想着“小伙子抱歉了”，笑着对张昀说道：“我们觉得你这个剧本还不错，不过有一些细节需要修改……” 张昀看了眼李嘉良面前动都没动的剧本，再看了看旁边几个正在看剧本的人，打断道：“李老板，您好像还没看啊……” “哦？哦，是吗？” 尴尬，演戏演得太着急了。 李嘉良反应过来，刚才自己走神，好像真就没翻开剧本。 “李总。” 正当李嘉良准备装模作样看上一眼这个名叫《沉默的真相》的剧本时，坐在一旁的齐晓芸依依不舍地将目光从剧本移开，看着李嘉良，忽然开口道： “李总，咱们就用这个剧本吧！” 哟，晓芸怎么也这么着急，给我点时间看看啊！ 李嘉良埋怨地想。 “李总，我觉得，就这个剧本吧！”忽然，旁边又传来一个声音。 是老周，这家伙怎么也看我笑话……等等，不对啊，我没告诉老周张昀这件事儿啊！ 李嘉良猛然间愣住了。 难道…… 李嘉良想到一种可能，他立刻翻开封面，看起剧本。 嗯…… 嗯？ 嗯？？ 卧槽！！！ 016 李嘉良犯难了（求推荐票！） 2o2o年可谓是悬疑作品扎堆爆的一年。 前有《隐秘的角落》掀起一波“我还有机会吗”的热潮，后有《沉默的真相》火爆全网，以豆瓣评分9.2的高分，收获无数赞誉和奖项。 而张昀在得知嘉良影视想要拍摄一部悬疑题材网剧的时候，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两部片子。 仔细考虑后，张昀选择了《沉默的真相》——所谓的仔细考虑，其实就是张昀自己更喜欢《沉默的真相》。 《沉默的真相》改编自紫金陈的小说《长夜难明》，讲述了检察官江阳为还乡村教师侯贵平一个清白，斗争数年，甚至堵上自己的性命，最终使侯贵平沉冤得雪的故事。 剧情的描述看起来非常简单，而整部剧就讲了三个案子，三段故事，也确确实实就这么简单。 难的，是将它完完整整讲述出来。 难的，是让观众沉浸在这三段故事中，为侯贵平叫屈，为江阳的斗争动容。 这部剧与其他悬疑推理剧截然不同，开篇虽然用上了悬疑的手法，也确实是从江阳的死亡案件切入，但故事的重点，乃是江阳死亡之前。 江阳本是一个初出茅庐，未来可期的检察官，在得知侯贵平案件后，他犹豫过，退缩过，恐惧过，但最终选择为侯贵平平反，哪怕他丢了工作，坐了大牢，甚至……丢掉生命。 这是一个充满悲情的故事，没有人在看过这部剧后，会不对江阳产生同情怜悯和敬佩。 这部网剧明明白白地告诉了观众，这个社会是多么的黑暗，我们又是多么的渺小。 原著《长夜难明》，只从书名就可以知道，这其中包含着多少的绝望与崩溃。而整个故事，也确实像一个漫长的黑夜，久久等不到黎明的到来。 网剧《沉默的真相》虽然做了很多删改，仍然让人如临深渊。 这种剧，不用它制作的有多么精良，只凭它敢于揭露社会黑暗，便能够为人们所瞩目！ 更何况，《沉默的真相》自身的剧本，以及表演，都堪称一流。 拿这个剧本出来，对于其他那些最近比较火的悬疑剧来说，就相当于张震跑去演偶像剧。 纯属降维打击！ “真是……真是大胆啊！” 李嘉良看完手上的剧本，沉默了好半天，方才吐出一口气，如此感叹道。 “李总，咱们就拍这个吧！”见李嘉良终于看完了剧本，齐晓芸很是激动地说。 她不能不激动。 嘉良影视这些年做了十来个项目，虽然每个都能赚到钱，但每个都拿不出手，不是在碰瓷就是在碰瓷的路上。 作为策划部总监的齐晓芸，心中自然憋着一股气。 好不容易，前段时间嘉良影视被告，李嘉良痛下决心打算拍一部不碰瓷的网剧，齐晓芸当然希望能够拍出一部拿得出手的，可以当代表作的网剧来。 也让那帮嘲笑嘉良影视只会抄袭的家伙看看，嘉良影视出品的片子，也能是精品！ 之前齐晓芸看过好几个剧本，都烂得不像样子，刚才于朝北的那部《追凶》，虽然不烂了，但也只能算中规中矩。 中规中矩就意味着，必然不会成为爆款，必然只能泯然众人。 但如果别的都比《追凶》烂，那好像也只能选择《追凶》了。 直到……她看到了《沉默的真相》，看到了这个很有礼貌的年轻人。 华耀提出的奇怪要求，齐晓芸知道，当时给张昀打电话的人，其实就是她手下的一名员工。 华耀会指名道姓一个编剧，让齐晓芸很是好奇。可是等她找了半天资料，才现，这个张昀，就跟张白纸一样。 纯新人，毕业半年多，就卖了一部垃圾剧本。没人脉没手段，纯粹一个人蛮干。 这些资料组合一下，齐晓芸就差不多知道张昀的水平了。 所以，虽然对这个礼貌的小家伙有点好感，但齐晓芸也并没有多么期待张昀能带来什么奇迹。 ——然而，所谓奇迹，不正是在所有人都不相信会生的情况下，生的吗？ 当看到《沉默的真相》第一集剧情大纲时，齐晓芸生出了一种“这什么东西”的想法。 因为开篇的这个张地铁抛尸案，实在有够扯淡的。 哪个杀人犯杀了人会想到坐地铁抛尸啊？ 当安检是摆设不成？ 当时她就觉得，张昀可能真的不太行。 然而，继续往下瞄了两眼，剧情变了。 张庭上翻供，拿出完美的不在场证据，让一切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再然后，严良出场，张晓倩收到九宫格照片，江阳和侯贵平的故事，便一点一点浮现出来…… 当看到女孩被恶霸带走，侯贵平被强行xx，江阳频受威胁的时候，齐晓芸忽然觉得身上有些冷。 毛骨悚然的冷！ 她必须要收回刚才的评价。 张昀，彳亍！ 没有任何犹豫，齐晓芸便下定了决心： 拍它！拍它！拍它！ 如果能把这个剧本拍出来，哪怕播出的时候不去买热搜炒热度，这部剧也绝对能火！ 所以，她根本就来不及考虑什么生意场上的禁忌了，哪怕张昀在这儿，她也直言不讳地劝李嘉良：“就拍这个吧！” 齐晓芸的话才说完，旁边被李嘉良称为老周的中年人，也同样说道：“这个剧本，无可争议！” “是啊李总，这本子比之前那几个都好。” “我虽然不太懂，但这个故事很吸引我。” 另外两个人也出声附和。 张昀坐在对面，见《沉默的真相》轻而易举地就征服了面前的领导们，表情没什么变化。 不是故作沉稳，也不是强行装杯。《沉默的真相》在地球都火成什么样了，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个嘛……这个……”大家都在劝，李嘉良可就犯了大难。 说真的，看完这个剧本，李嘉良也是喜欢得不行，但是，很多事情单单喜欢是没有用的。就像狗作者喜欢高圆圆，她就能做我的老婆吗？ 还不是赵又廷的！ 让李嘉良犯难的点有两个。 一个自然就是华耀那边的要求了。华耀董事长秘书的意思很明确，就是折腾张昀，只给张昀希望，最终空欢喜一场。 这个点吧，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主要看张昀够不够资格让李嘉良帮他扯谎。 很明显，张昀很够资格。 所以，华耀那边完全不用担心。 嘉良影视就是华耀众多控股公司里小小的一环，平时都没人管，也就年终的时候查查账开开会汇报一下状况之类的。这公司里，李嘉良一个人说了算。 采用张昀的剧本，虽然与董事长的意思不符，但华耀那边总不会真派个人来监督李嘉良是怎么折腾张昀的。 到时候李嘉良直接对华耀那边说已经按照董事长意思办了，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就算保守起见，为了防止张昀被华耀看见，让张昀在给剧本署名的时候，随便起个笔名就行了。 敷衍了事一下，反正不会真的有人来看张昀。 这么一想，这第一个犯难的点，完全就没有威慑力。 但随即，第二个点又让李嘉良痛不欲生。 第二个点，自然就是审核。 《沉默的真相》不像别的悬疑片。人家是警察破案，是缉拿罪犯。《沉默的真相》是啥？揭露社会黑暗，抨击司法制度，那可是……越界了啊！ 这剧情牛逼是牛逼，可是审核不通过的话，不也是做无用功吗？ “李总，您说句话啊？是不是还在想华耀？您就撒个谎得了呗，以前又不是没撒过……”见李嘉良只是看看剧本看看张昀，看看张昀看看剧本，脸色阴晴不定，齐晓芸以为李嘉良还在想华耀那边的吩咐，便心直口快地劝道。 “别瞎说。”李嘉良听到齐晓芸的话，急忙摆了摆手，示意齐晓芸稍安勿躁。 然后，在张昀疑惑的目光中，李嘉良问道：“你这个剧本是真不错。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它……能过审吗？” 017 咱这是正能量！主旋律！ “它……能过审吗？”李嘉良看着张昀，许久之后，如此问道。 这句话问出来，张昀还没什么反应，本来激动的齐晓芸、老周等人，同时愣住，然后重重地叹了口气。 是啊，能过审吗？ 齐晓芸刚刚实在是太激动，竟然把这个最重要的事给忽略了。此时被李嘉良一句话点醒，才反应过来，这个剧本绝对是好剧本，可是这样的剧本，真的能过审吗？ 华夏的审核制度，并没有一个明确的标准，或者干脆说，没有标准。反正作为外行人，谁也看不明白到底什么是不能播的，什么又是能播的。 就像前不久的某部国外电影，开头才几分钟就能闹出“男儿膝下有黄金”这种笑话，竟然也堂而皇之地上了院线。 就像一些古装Ip改编，哪怕是古代背景，也必须要改成单女主，把其他女主毁原著地删戏份送配角；而某朝后宫戏，那么多娘娘嫔妃，却能斗个你死我活。 而悬疑片，尤其是警匪片这种，过审的难度是普通电视剧的几倍。 因为这涉及到特殊部门，为防止损坏形象，绝对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所以你也能看到，明明警匪片是最受欢迎的类型片之一，但国内经典的警匪片，其实在数量上完全比不上国外。 警匪片尚且如此，《沉默的真相》恐怕便更难过审了。 既然如此，剧本再精彩，又有什么用呢？ 看来，还是要拍《追凶》啊。 齐晓芸有些失落地想。 “我并不担心过审的问题。” 就在几人叹气之后，坐在对面的张昀，微笑着说出了一句令众人惊讶的话。 “你不担心难道就能过审吗？”名为老周的男人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镜，问道。 张昀点点头：“这个剧本，一定能过审。” “你这么有自信？还是说，你只是想把剧本卖给我们？”老周又问。 “如果有点关系的话……”李嘉良倒是开始考虑另一个方向。 “不需要关系，就是正常送审，这个剧本也能过！”张昀自信地说道。 “为什么？”齐晓芸看着张昀，觉得面前的这个年轻人，似乎有些自信过头了。 但见张昀笑了笑，解释道：“因为这个剧本，弘扬的是正能量主旋律啊！” “正能量？”又有一个人道，“我就看到抨击社会了，怎么没看到正能量主旋律？” “一个年轻检察官心怀正义，为了寻求案件真相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最终还给司法一个公平，还正义一个名分。难道，这还不够正能量，还不够主旋律吗？”张昀道。 “你再详细说说？”李嘉良认真听着，想看看张昀怎么狡辩。 “看问题是要分角度的。从李总你们的角度，也许看到的是司法程序混乱、各种隐晦的黑暗，你们便觉得这样一部片子是无论如何也过不了审的。但从我的角度来看，这就是正义的检察官江阳，维护司法公正，打击邪恶犯罪，扫黑除恶的主旋律片，正能量片！ “而且，我作为一名编剧，我写出来的东西能不能过审，我自己心中是有一个度的。这些剧情虽然在一定程度上揭露了司法的一些问题，但最终的结果是好的，江阳的付出没有白费，好人得到嘉奖，坏人绳之以法，这不是正能量吗？ “更何况，网剧嘛，审核的力度不会和上星的电视剧那么大。” 张昀如是解释道。 李嘉良看了一眼剧本：“好人得到嘉奖，坏人绳之以法，就算正能量主旋律？” 张昀笑道：“怎么不算呢？” “就算是吧。”李嘉良道，“但又能怎样呢？再如何正能量，你还是写到了不能写的东西。” 张昀摇摇头，不再卖关子，他指着剧本的第一页：“我好像在开头就写了吧？” “写了什么？”李嘉良一愣，其他人也急忙看向剧本第一页。 “剧本里的三个案件，第一个案件在oo年，第二个案件在o3年，而第三个案件，也就是江阳之死，在1o年。”张昀不急不缓地道，“oo年，侯贵平被冤枉性、侵，无从辩解，无处伸冤；o3年，江阳想为其平反，最终却使自己身陷囹圄；但是，到了1o年，由严良来接受调查案件的时候，为什么一切就能真相大白了呢？” “你的意思是……”李嘉良明白了。 “以前司法确实有疏漏，但是如今，我们绝对不可能再让类似的冤假错案出现！”齐晓芸已经先一步说了出来。 这话一说出来，所有人就都明白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从这个角度出，这片子还真是妥妥的正能量主旋律啊！ “话是这么说……但是，我还是觉得……” 齐晓芸却劝道：“李总，别犹豫了，这种好剧本可遇不可求啊！过不过审的，咱们拍出来再讨论！而且我觉得，张老师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如果咱们送审的时候照着张老师那样阐述，过审的概率很大！就算这都不行，退一万步讲，咱们背后不还有华耀呢吗！” 华耀？ 又一次从齐晓芸的口中听到“华耀”这两个字，张昀挑挑眉。 嘉良跟华耀有关系吗？当时真应该查查天眼查。 张昀想着，不过现在不是考虑这事儿的时候。他笑着问李嘉良：“所以李总，您的意思是……？” 李嘉良没说话，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心里不断盘算。 剧本倒是没多少钱，但是拍完却过不了审，那就全赔了。 可是换个角度想，万一过审了，这剧肯定能成为行业标杆，嘉良也必然大赚特赚。 也就是说，不过审大不了就是赔个千八百万，要是过了审，那赚的，可就不止千八百万了。 而且从此以后，嘉良影视就能摆脱碰瓷的头衔，成为一个真正拥有代表作的正经影视公司…… 李嘉良权衡利弊，最后还是决定热血一把。 他下定决心，终于点头对张昀说道：“好，这剧本，一集一万……不，三万，我们要了！” “啪啪啪！”齐晓芸老周等人，立刻高兴地鼓起了掌。 “李总果然有魄力！”张昀微笑着，同样鼓掌道。 “不过……”掌声停止后，李嘉良忽然又道，“我有一个条件。” 张昀问道：“什么条件？” 李嘉良道：“你不能用本名，得用个笔名。” …… “唉！预算了呀……” 李嘉良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一边喝着茶，一边感慨道。 对面坐着的老周哼了一声，道：“三万一集买个必火的剧本，偷着乐吧。这也就是张昀不出名，但凡换林清，河洛等人来，一集三十万你也得挺着。” 林清、河洛，那都是业内顶尖编剧，他们的剧本，一集三四十万都算便宜的。 “我这不也担着风险呢吗？嘿嘿，哈哈哈哈……”李嘉良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起来。 “后生可畏啊，后生可畏。”老周对李嘉良说道，“这个张昀，咱们公司最好签下来，我有种预感，他以后，会大火特火，成为金牌编剧！” “还用以后吗？”李嘉良道，“只这一部《沉默的真相》，他就有资格傲视群雄了。” “反正，一定要抓住！听到没有？”老周叮嘱道。 “我比你清楚。”李嘉良点点头，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跟那个叫于朝北的说一声，他的剧本，咱们不要了。” …… “刚把剧本卖出去了！一集三万块钱！” “这么多？你不会骗我吧？你不是新人编剧吗？” “新人只能证明我入行短，天赋才是实打实的本事。” “那你之前怎么一直没卖出去剧本？” “之前运气不好，没有门路。现在运气来了，再加上实力的我，自然是所向无敌的。” “那你赶紧把运气借我一些，我的项目今天就要上了！” “没问题，接着！” 坐在地铁上，张昀很是兴奋地将剧本卖出去的消息告诉给三天只睡两觉。 这种喜悦，他第一时间能想到的，也只有三天只睡两觉了。 “叮铃铃！叮铃铃！” 正和三天只睡两觉愉快地聊着，刘明洋忽然打来了一个电话。 “喂，刘导，什么安排？”张昀接起电话，问道。 “什么什么安排，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刘明洋大声喊道。 “什么日子？” “《星途》播的日子啊！” 018 《星途》首播 “中午十二点，咱们的《星途》，马上就要上线了！”刘明洋打来电话，第一句就兴冲冲地喊道。 “《星途》这么快就要播出了吗？”听到刘明洋的话，张昀诧异了一下。 要知道，从杀青到现在，还没过一个月。后期加送审加排档，这三个步骤每个都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刘明洋是怎么做到《星途》今天上线的？ 刘明洋笑了笑，很是老谋深算地说道：“咱们拍的时候，没太追求度，所以我一有空就去剪片子，一边拍一边剪。这边刚杀青，我那边也就差不多剪好了。” “那审核咋也这么快？”张昀又问。 刘明洋笑了笑，张昀听出来一丝苦涩：“之前还担心会过不了审呢，结果我把片子送上去，除了让剪点没啥用的镜头，基本没怎么为难，两天就搞定了。” “审核什么时候这么轻松了？” “就咱们这个破剧，根本没人认真啊！”刘明洋叹了口气，苦笑说道，“人家也知道咱们这个剧就是个破网剧，所以压根没怎么在意。等审核过了，龙腾这边也是没提任何要求，直接安排播出，一点宣传和任务都没有，可不是要多快有多快嘛！” “原来是这样。”张昀明白过来，也理解了为什么刘明洋会苦笑。 播出的快自然是一件好事，总比那些16年就拍完2o年还没放出来的片子要好过很多。 但播出的太快，也就意味着《星途》这部网剧，基本没什么宣传。 跳过宣传期，直接上线，张昀基本已经能够猜到这部剧会落得个什么下场了。 不过刘明洋之前就说过，对于《星途》，他有自己的计划，绝对能让《星途》成为“半部神作”，所以张昀问到这里，也就没再多问什么了。 “晚上咱俩出去吃点小龙虾，一起看看《星途》的成品怎么样啊？”这时，刘明洋又开始邀请张昀吃饭，“反正刚拍完戏也没活儿，闲着也是闲着。” “得了吧，你是闲着没事儿，我这还得写剧本呢。今天刚卖出去一个剧本，一集才给我三万块钱，唉，就为了这么点钱，我的时间全被压榨光了。”作为老凡尔赛人的张昀，轻描淡写地陈述了一个能够对刘明洋造成万吨伤害的事实。 “什么？你剧本卖了三万？哪个冤大头给你这新人三万的价位啊？”果然，听到张昀的话的刘明洋，当即不敢置信地问。 “嘉良影视，你知道吗？” “啊……原来是它。”刘明洋拉了个长音，“一个碰瓷公司，当初我还去试过，人家没要我，现在倒是把你给要了。” “我这是实力，你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张昀反驳道。 “我酸，我酸行了吧。”刘明洋没争辩，反而道，“那就更应该庆祝一下了，你这剧本卖了这么个好价钱！今天必须让你请客！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哎你这是讹人啊……” “我哪里讹人了？《星途》可是你和我一起完成的，那可是你和我的智慧结晶，你和我的孩子！咱俩的孩子今天出生，难道你不打算亲眼见证一下吗？别废话了，老地方，海源龙虾，越快越好！”刘明洋说着，挂断了电话。 “什么叫咱俩的孩子？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张昀看着手机，无奈地吐槽。 …… “嗒嘀嗒，哒嘀嘀嘀哒~~嗒嘀嗒，哒嘀嘀嘀哒……（请代入巨人最终季op）” 下午两点，旭宝拎着一份尖椒炒鸡蛋，坐到了自己的电脑前。 旭宝今年二十五岁，去年刚刚大学毕业，大学学的是网络编程。 本来，他应该成为一名优秀的程序员的，但考虑到自己已经很老成了，也不想过早脱，所以他当了一名B站up主。 B站，全称为“哔哔”弹幕网，和地球上相差无几，是一家集合了鬼畜、吐槽、二次元等诸多元素的知名弹幕网站。 别的视频平台，弹幕最多的是某明星女粉丝花痴的言论，而B站，则更多的是各抒己见的讨论。 还有各种各样的弹幕梗。 旭宝这个up主，是做影视剧吐槽的，而且他专门做那些烂片的吐槽。 这个年代嘛，人都有猎奇心理，越奇怪的东西，便越容易受到人们的关注。 比如哲♂学，比如烂片，比如搞怪配音。 看烂片，其实谁也看不进去，但听人吐槽烂片，那就是一种享受了。 所以旭宝才做了一年的烂片吐槽，就已经收获百万粉丝，成为了B站最有名的视频吐槽up之一。 赚钱是肯定赚钱的，但折磨也肯定是相当折磨。 毕竟，他想吐槽某个烂片，就得先把那个烂片看一遍。 一年下来，他看烂片的数量，恐怕十个封不觉也比不上。 “今天看点什么烂片下饭呢……”旭宝打开盒饭，鼠标在豆瓣网不停翻腾。 找了半天，他看到了一个清新脱俗的评分。 “3.7分” 这评分一下子就勾起了旭宝的观看欲望！ 再看剧名：《星途》。 今天上线，算上vip更新了8集，播放量仅仅十万。 而评分，竟然有3.7分之“高”！ 还真是有够离谱的。 一般来说，播放量少的片子，评分应该会比较高才对。因为这代表路人观众很少，片方安插人，便十分容易。 哪怕这片子确实相当垃圾，但只要片方稍使手段，评分就能往7甚至往8的高度冲刺。 这部片子看起来是没找水军没刷分。但是这评分……旭宝都有点想帮片方买点刷子了。 “就这个了，看看这部片子，能有多下饭！” 旭宝说着，点开《星途》第一集，就着电视剧，开始吃饭。 片头曲的响起，旭宝吃下了第一口饭。 这歌还挺好听的，莫非是传说中的烂片出神曲？ 旭宝如此吐槽道。 片头曲是刘明洋找一个网络歌手做的，那个网络歌手叫飞絮，虽然歌都挺好听，但曲风很是固定，所以算是小众。 听完歌，没有任何铺垫，林欣瑶饰演的女主出场，旭宝一边点头，一边吃下了第二口饭。 名为林欣瑶的女主是真漂亮啊！原生态的脸，没用过度的滤镜，演技还算有点。 就这些加一起，林欣瑶就很配让旭宝做个视频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点开这部评分只有3.7的剧，是一件相当正确的决定。 剧情再烂，女主养眼啊！ 而且，剧情再烂，又能烂到哪里去呢？ 旭宝如此想着，继续看下去。 作为大明星的男主，为酬谢粉丝，在布会上现场脱衣…… 女主明明是蹭车还理直气壮，蛮不讲理地和男主同车，最后甚至打了男主一巴掌…… 看到这种剧情展，旭宝吃下了第三口…… 草特么！老子吃不下去了！ 旭宝看着自己的尖椒炒鸡蛋，无比委屈。 他实在是没想到，这部下饭的片子，竟然能如此的下饭。 看了十分钟就把他“喂”饱了。 这剧情，这操作，这狗血，特么的谁看谁饱！ 刚刚竟然觉得自己看这剧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我绝对是脑子窜稀了！ 旭宝内心火一样的烧，无能狂怒。 只看了十分钟，只看到男女主第一次相遇，旭宝就撑不下去了。 实在是……太狗血了，狗血到如果你看了这部剧，完全就不用担心遇到鬼了。 你都狗血淋头了，还怕什么鬼！ 旭宝带着这样的念头，继续看下去。 一集以后，旭宝躺在座椅上，感觉身体被掏空。 这部剧之所以存在，旭宝觉得，就是为了折磨他的神经，毁灭他的好心情…… “这么烂的剧，不给你做期吐槽专题，都对不起我的眼睛！” 旭宝义愤填膺，又看了看面前放着的尖椒炒鸡蛋，心里补充了一句： 最最对不起的就是我的饭！ 019 “火了”！（求推荐票） “各位观众老爷大家好我是耿直的旭宝，马上就要秋天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添衣服呢？今天我就给大家带来一部看完之后让你气血上涌，轻松抵抗寒冷的神剧——《星途》。” “电视剧一开场，我们的男主司马哥就出现在一场布会上，为什么他叫司马哥呢？那自然是因为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一丝表情了。因为这场布会十分的重要，所以，为了让布会圆满完成，我们的司马哥，当众脱起了衣服……没错，你没看错，他竟然在布会现场，跳起了脱衣舞！理由也很简单，这是给粉丝们的福利！我说，编剧就不过过脑子吗？一个男明星如果真的在布会现场跳脱衣舞，咱们暂且不管粉丝们喜不喜欢，相关部门它不管管吗？” “布会结束后，男主司马哥为了躲避粉丝们的热情，就打算坐一辆滴滴走。哎，就在这个时候，我们的女主漂亮姐出现了！有一说一嗷，如果不看剧情，咱们的漂亮姐是真滴漂亮，但一看剧情，完了，我脑溢血了。这个漂亮姐也打了一辆滴滴，可是司机师傅说他临时有事，就让他联系另一位同样到那个目的地的司机——什么滴滴司机能这么干，反正我没遇见过。” “反正漂亮姐只能联系另一位司机。哎你说巧不巧，漂亮姐联系的另一位司机，拉的乘客就是我们的司马哥。司马哥以自己有洁癖为由，想让漂亮姐下车，但是我们的漂亮姐一点也不见外，甚至不害怕这俩男的合起伙来把她拉到没人的地方糟蹋。你不让我坐，我偏要坐，最后甚至扇了司马哥一巴掌……” “就这剧情，我买回来的尖椒炒鸡蛋，愣是吃了两口就饱了！实在是太尼玛能扯了！” “……这部剧集齐了所有狗血剧的精华，那是巧合套着巧合，烂俗搭配烂俗。隔壁那个5.9分的《下个路口·爱》，在它的面前，都是一部经典呈现了！” “这部剧目前更新了8集，我看了第一集，就忍不下去了。所以，我直接做了这个视频出来，让大家欣赏一下这部2o2o年年度最烂神剧。虽然2o2o年还有两个月，但我相信这部剧绝对能荣获这个奖项！我强烈希望大家别去看这部剧，因为你看了真的会窒息。后面的视频我也不打算做了，因为实在看不下去……” “如果你喜欢本期的吐槽，请投币点赞收藏，我是耿直的旭宝，咱们下期再见！” …… 下午六点，看完名为耿直的旭宝的up主制作的《星途》视频吐槽后，张昀和刘明洋坐在海源龙虾店里，相对无言。 “你能想到《星途》刚开播就这么火吗？” 沉默了好一会儿，张昀方才憋着笑问。 “我想不到。”刘明洋摇摇头。 “我也想不到……哈哈！”张昀说着，忽然笑了出来。 “你还笑？你还有脸笑？”刘明洋恼怒道。 “哎，别生气嘛，你当初的雄心壮志呢？你当初不是说，要用这半部神作，敲开大制片、大公司的门，登上他们的床吗？现在这不是实现了？是个人就知道你刘明洋的大名了！”张昀其实不该笑的，但实在没忍住，只好边笑边安慰刘明洋。 这一安慰，刘明洋心态更爆炸了。 “我特意没让韦羽微博宣传《星途》，寻思等剧播到后面再花钱买流量，谁知道这特么才开播，就被人给盯上了！”刘明洋无声泪流。 张昀看着刘明洋那样，笑得更开心了…… 咳咳。 《星途》在今天中午十二点上线，因为没有任何宣传，唯一一个有点流量的男主韦羽也没有微博号召粉丝，华耀视频更没有任何的推广，所以，上线两个小时，《星途》的播放量也不过十来万，评论区只有三十几条评论，打分的更是只有十几个人。 而且这十几个人，打的都是1星2星——那些打2星的，还是看在女主林欣瑶确实非常好看的份儿上。 本来嘛，《星途》的前半段剧情就是又狗血又烂俗，这种评分相当正常，评分高那才诡异呢！ 这事儿张昀知道，刘明洋自然也知道。 所以刘明洋压根就没想在这个时候，通过一些花钱的手段让《星途》走入公众视野。 他就想再等两天，等熬过前面的垃圾剧情，熬到张昀后来重新安排的剧情展开的时候，再大力炒热度炒话题，给《星途》安一个“半部神作”的头衔。 到时候的宣传软文格式刘明洋都想好了：谁能想到，一部烂俗无比的网剧，忽然间高能了起来！ 至于前半段剧情上的拉跨，刘明洋并不担心，他准备直接买营销号，让他们告诉好奇的观众：别看前面，直接从男女主在一起往后看，你会回来感谢我的。 刘明洋从一开始就是这么安排的，所以看到《星途》分低没人看，他一点也不急。 ——但谁能想到，生活中的意外，总比电视剧里更能扯犊子！ 《星途》才上线六个小时，B站热门推荐上，忽然就冒出来一个烂片吐槽视频！ 视频的吐槽对象，正是刚刚开播的《星途》！ 那名up主名叫耿直的旭宝，坐拥百万粉丝，在B站也是很有影响力的。不管是什么烂片，在他的吐槽下，都能变得搞笑起来。 这一次，《星途》成了耿直的旭宝的吐槽对象，那热度，瞬间就暴涨了起来。 播放涨、评论涨，什么都在涨，就评分在下降！ 播放量一下子从十来万上升到了百万，评论区更是妙语频出，精彩非常。 诸如什么“看了旭宝的视频，我毅然决然进来挑战。对不起，十分钟后，我败了”； 还有“整部剧就女主颜值能打，其他全是垃圾”； 或者是“没想到2o2o年了，竟然还能看到如此清新脱俗的剧，它就应该满分……对不起，这钱我不赚了！我不能昧良心！”…… 这些评论，张昀都感觉说得实在太有道理了！ 可惜，评论挺多，评分降得更多。 现在，《星途》的豆瓣评分，已经从刚开播的3.7分，一路跌到了2.4分。 掉分度之快，堪比《最初的相遇，最后的离别》。 它也不过一晚上掉两分，《星途》可是一个下午，就掉到了不能再掉的程度！ 2.4分！那可是2.4分啊！ 你知道2.4分是什么概念吗？ 《逐梦演艺圈》就和它差了o.2分！ 现在，《星途》相关吐槽视频还在不断更新，讨论热度空前，《星途》这个名字，更是登上了B站和豆瓣的适时搜索热门。 可能大家都想看看，到底这部片子烂成什么样，才能收获如此低的评分。 光从热度上讲，《星途》确实是火了。 黑火黑火的。 可是，刘明洋想要的火，不是这种火啊！ 他想要的是，是“半部神作”！ “现在怎么办？”笑了半天笑够了，张昀喝了口啤酒，问刘明洋。 刘明洋叹了口气，道：“还能怎么办，再挺挺吧，等到后面的剧情放出来，再买点正面评论。” “别总想着造假买数据啊！”张昀劝道，“这个时代，就喜欢真实！” 刘明洋瞪了张昀一眼：“命都要没了，还玩真实？” “其实吧，我倒是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张昀道。 “哪儿是好事了？” 张昀挑挑眉：“后面的剧情肯定会变好，对吧？” “肯定啊，你自己写的剧本你不知道？” “你本来是想等后面剧情放出来再宣传的对吧？” “是。” “那提前火了，获得关注，有什么不好？”张昀问。 刘明洋道：“我要的不是这种火！” “怎么没想明白呢？”张昀摇摇头，“现在这种火虽然是黑火，但大家对《星途》的关注高啊！到时候一旦后面的剧情生转变……” 刘明洋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 “你之前只想给他们吃巧克力，现在，却先把屎喂到了他们嘴边。他们肯定会觉得难吃啊！”张昀嘿嘿一笑，笃定道，“可是，外面的屎早晚会吃完的，等吃完了屎，现里面是巧克力，你说他们会是什么表情？” 刘明洋下意识问：“什么表情？” 张昀模仿了个动图经典憨憨表情：“妈呀真香哎呀！” 刘明洋：“……？” 020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里，想红其实很简单，只要将某件事做到极致，你就能红。 比如你直播带货带得特别牛，那你就能成为李佳琪。 比如你整活儿整得特别好，那你就能成为周淑怡。 比如你吃屎……那你也可以虽然不是同一时间，但是同一个地点了…… 反正，如果你想红，就找准一个方向，使劲蹦跶，早晚有一天，就能红。 这边建议没啥本事的亲们可以考虑考虑裸奔，这一行好像还没人大火特火过。 只要你不嫌丢脸，那你就是成名在望了。 而现在，《星途》就是这种情况。 烂俗电视剧，没一个能烂过《星途》的；狗血剧情，没一个能狗血过《星途》的。 那肯定是火了啊！ 当然，《星途》所谓的“火”，其实也就是小范围内引起了一些关注。它只是因为太过于垃圾，被耿直的旭宝先拿出来吐槽，紧跟着又有几个up主站出来吐槽，才获得了一些关注。 比起那些大制作、大流量的电视剧，比起那些天天能在微博上挂热搜的电视剧，还有着极大的差距。 《星途》没上什么热搜，也没引起全民关注，很多人就是看个热闹，甚至大多数人都只是看了吐槽视频，压根没点开过《星途》。 如果后面没什么变化，那么估计也就四五天，甚至一两天，《星途》就会被网络所遗忘，再也没人记得它。 可是，显而易见，这是不可能的事。 …… 也就在张昀和刘明洋吃小龙虾的同时，张昀的那位同学于朝北，正在三里屯子的一家酒吧和朋友们喝酒。 “北哥牛逼啊！这才出来半年，就已经卖出去三个剧本了。我当初在班里就觉得，北哥是这个，现在一看，北哥真是这个！”一个年轻人搂着于朝北的肩膀，大拇指竖的老高。 “那是，就北哥这实力，我保证三年，三年时间内，他就能拿个最佳编剧。什么金鸡金马金鹰金牛的，绝对不在话下！”另一个人端着酒瓶子，同样说道。 “哪有哪有，就是一点点小成绩而已。而且《追凶》这个剧本还没签呢，不一定能不能卖出去。”于朝北喝得脸上也有些红，但仍然保持清醒，虚假的谦虚着。 所谓虚假的谦虚，就是一边说着自己不行，一边笑得比谁都灿烂。 “肯定卖得出去啊！那个什么李总不是都跟你说了嘛，你这剧本差不多就定了。” “还有张昀呢，这都不一定。” “哎呀，就那个闷头葫芦？他的水平谁不知道，当时上课给咱们带来了多少欢乐啊！”说起张昀，众人哈哈大笑。 当时的张昀，水平最次，也确实闹了不少笑话。 没人觉得张昀真能当上编剧。 他啊，就没那个天赋！ “哎，今非昔比，不是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吗？现在的张昀和以前可不一样了，他也卖出去了一个剧本。”于朝北虽然也不太把张昀当回事，但心里还是留意着的。 毕竟，张昀背后可有资方撑腰。虽然李嘉良的意思似乎是不会用张昀的剧本，但万一呢？万一张昀的剧本写得很好呢？ “别提张昀了，今天他写的那个《星途》播出，可闹了不小的笑话！”有人似乎看过了《星途》的吐槽视频，当成个笑话提起。 于朝北心思一动，问道：“什么笑话？” “有个吐槽烂片的up主，《星途》今天刚播出，就被他拿出来吐槽。《星途》开播评分好像快4分，现在已经跌到2.4分了。就张昀这水平，北哥还用担心他吗？”那人说道。 “是吗？这么惨？”于朝北掏出手机，搜了一下。 不搜不知道，一搜才现，《星途》现在的讨论热度还挺高，甚至登上了豆瓣的实时热搜榜。 就是点进去一看，全是打1星骂导演编剧的。 看看评分，2.4分。 “这……这也太低了……”于朝北无语了。 他忽然觉得自己刚才还对张昀留着一份心思，纯属自己吓自己。 相信张昀能拿出好剧本来，还不如相信资方过于混蛋呢！ 稳了，虽然还没签合同，但肯定是稳了！ 看到这个评分，看到评论区里骂编剧傻逼的评论，于朝北心里大定。 他的新剧《下个路口·爱》同样是今天播，评分可是高达5.9的啊！ 张昀的《星途》2.4分，这都不是一个次元的东西。 张昀之前写的剧本这么差，那现在写的剧本，又能强到哪里去？ 《追凶》剧本卖出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于朝北得意地盘算着。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于朝北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看了一眼，现是嘉良影视打来的电话。 “嘘……那边好像要签合同了，大家别说话。” 于朝北看到嘉良影视的电话，心里一喜，急忙让众人安静，接起电话来。 “喂，你好？” “对，我是于朝北，是打算签合同了吗？不是要等一段时间吗？” “……是，是这样啊……好，好的，没关系，再见。” 啪嗒！ 挂断电话，于朝北看向正在期待着他的朋友们，迷茫地眨了眨眼睛。 “怎么样北哥，是不是剧本定了？卖了多少钱？” “看看，这就是咱北哥的实力，早上才说得等一段时间，晚上就告诉签合同。这说明啥？说明人家太喜欢北哥的剧本，已经等不及了！” “哈哈哈，敬北哥一杯！” “来来来，敬北哥一杯！” 众人理所应当地认为于朝北的剧本卖了出去，一起哄笑着举起酒杯，想为于朝北庆祝一下。 然而，于朝北拿起酒杯，愣了三秒钟后，猛然间一口喝干，而后，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狠狠将杯子摔在地上。 “啪！” “敬他妈敬！” 于朝北愤怒地大喊了一声，半个酒吧都安静一秒钟。 “怎，怎么了北哥？怎么这么大火？”众人不解地问。 于朝北看着碎了一地的玻璃渣子，说道：“本子被拒了！” 听到于朝北的话，众人面面相觑。 这……好像和之前说的，完全不同啊？ “为什么啊？你不是说他们相中了吗……”有人小心翼翼地问。 “相中？相中个屁！他们肯定是要了张昀的剧本！”于朝北气愤地道。 “别扯了北哥，张昀能写出什么好剧本？他那个2.4分的《星途》还在网上挂着呢。”众人不信，“是不是别的编剧把你顶了？” “不可能，根本没有别的编剧了，一定是张昀！”于朝北一厢情愿地道，“他，他和资方认识，资方指名道姓要用他！李总肯定是扛不住压力了！” “啊？怎么能这样？” “这不是破坏行业规则吗？” “现在潜规则都潜到咱们编剧身上了？” “这太不公平了！” 众人听到原来是这样，不禁义愤填膺。 “不公平……”听着大家为自己打抱不平，于朝北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有些颓然地重新倒了一杯酒，喝掉，“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公平可言！” “都散了，今天就到此为止。” 于朝北心灰意冷，匆匆结了账，返回自己的家。 漆黑的夜幕下，电脑微弱的光照在于朝北的脸上，照出一丝不甘。 看着word上显示的未完成的《追凶》剧本，感受着京城九月份的高温，于朝北竟感觉有些冷。 一种名为憋屈的寒冷。 明明李嘉良看中了我的剧本，明明说过段时间就签合同……怎么这才半天过去，我的剧本就被拒绝了呢？ 资方，真就能只手遮天不成？！ ——可是，我又能怎么办呢？ “叮咚！” 正当于朝北陷入茫然的时候，微信忽然响了起来。 李老师：“听说你被人顶了？怎么回事？” 看着这条微信，于朝北想到了什么，他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 021 呼吁 “瑶瑶，下来吃饭了！” “我不吃了妈，我不饿。” “不饿？这都中午了你还不饿？” “真的不饿，你先吃吧！” “瑶瑶，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也不能不吃饭啊。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妈妈李慧在门外唠叨着，到了中午还没起床的林欣瑶挠了挠自己炸开花的长，一点精神都没有。 之所以没有精神，自然是与《星途》有关。 不过倒不是因为《星途》太烂，评分太低。 《星途》还在拍摄阶段时，这部网剧的质量如何，别的演员可能还模棱两可，但林欣瑶是一清二楚的。 谁让她有个天天跟她吐槽的Z呢？ 前期的剧本基本就是烂中之烂，如果不是张昀将后半段剧本重写，可能这就是一部扔进影视剧池塘里，水花都溅不起来的垃圾剧。 就连刘明洋的宣传策略，都是打算等播出到后半段后，才去买流量买热度的。 所以，《星途》前期不火，甚至无人问津，林欣瑶并不会觉得惊讶。 真正让她觉得惊讶的，是《星途》刚开播就火了！ 这谁能想到啊！ 不火是应该的，火了那情况才不对呢！ 林欣瑶看到了耿直的旭宝的吐槽视频，看到了“慕名而来”的云观众们，也看到了《星途》狂降的评分。 这好像和刘明洋导演当初预想的不太一样。 觉得应该做些什么，林欣瑶便开始高强度网上冲浪起来，在微博、豆瓣的话题区里，为《星途》说好话。 “就不能再等等看吗？后面的剧情会越来越好的！” 这种类似《有翡》粉丝们的评论，大多数都是林欣瑶的。 可惜，即便了，也没人点赞没人评论。 唉，更失落了。 林欣瑶昨晚的入睡，大概就是带着这样的一种情绪，自然睡得不太好。 现在醒来，林欣瑶下意识拿过手机，想再瞄一瞄《星途》的评价如何。 华耀影视，没啥变化。 豆瓣，也没啥变化。 微博讨论……嗯？ 林欣瑶打开微博，忽然现，在《星途》那没多少人的话题讨论中，出现了一个与吐槽和谩骂完全不一样的长文。 那是一篇……呼吁行业公平竞争的长文！ 一路朝北： “大家好，我是一名年轻的编剧，于朝北。昨天是《星途》的播，也是我写的剧《下个路口·爱》的播。两个剧的评分和评价大家有目共睹，《星途》2.4分，《下个路口·爱》5.9分。从评分上来看，《下个路口·爱》是远强于《星途》的。 “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成绩，我也并不是想在这里嘲讽《星途》的编剧。如果不是有意外生，《星途》的评分再低，也与我没有半点关系。 “然而，我所要说的，正是那一点点意外。 “昨天我去嘉良影视送剧本，嘉良影视的老板李总非常喜欢我的剧本，并决定与我签订合同。这本来是一件好事，但在签合同前，李总却跟我提了一个要求。这个要求很奇怪，因为李总希望，我能先将剧本留下，过段时间再签合同。 “我从来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便询问李总原因。李总告诉我，这次的项目，投资方指定了一个编剧，希望由那个编剧来创作剧本，那个编剧李总并不喜欢，所以想通过拖时间的方法，将那个编剧赶走，再签我的剧本。 “而那个被资方指定的编剧，不是别人，正是《星途》的编剧张昀。 “通过《星途》的评分，想必大家能理解李总为什么要那么做。 “我很珍惜李老板对我剧本的认可，所以同意了李老板的要求，决定过段时间再签合同。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昨天晚上嘉良影视忽然给我打电话，说已经签下了剧本，我的剧本自行处理即可。 “这与李老板与我之前承诺的完全不同，我立刻想知道到底生了什么，直到今天早上，我才终于确定，他们签下的，正是资方制定的那个编剧，也就是张昀。 “那一刻，我心冷如冰。 “我虽然不是什么知名编剧，暂时也只有《下个路口·爱》正在播出，但我相信，对比一下《星途》和《下个路口·爱》，大家能够区分出谁的剧本更好。而事实上，我和张昀同在一个编剧班进修时，张昀的成绩和水平便是班里垫底，我在班里则时常名列前茅。 “现在，嘉良影视放弃了我的剧本，选择了张昀的剧本，再加上李总之前对我说的话，给我的承诺，我有理由怀疑，这是资方在捣鬼，是资方强加给李总的‘规则’。 “在这件事上，我不怪李总，只怪我自己，没有一个好的靠山。华夏影视圈展了这么多年，编剧虽然一直不受重视，但至少在买卖剧本这件事上，从未受到干预。因为剧本这东西，只能是凭实力说话的。能卖出去的剧本，肯定能卖出去，卖不出去的剧本，那便是卖不出去。历来如此。 “我没想到，从这一天开始，一切都变了。原来资本已经扩张到了这样的地步，不仅可以指定演员，临时改剧本，现在竟然还可以指定编剧了！ “那是不是说，以后我们这些没背景的编剧，就再也没有出头之日了？那些被大公司豢养的家畜们，哪怕剧本写得再垃圾，也能将自己的剧本卖一个好价钱？ “我希望，通过这条微博，向张昀，向张昀背后的资方，讨要一个说法。也为我们所有编剧，讨回一个公道！” 洋洋洒洒数千字的长文，名为于朝北的编剧，向网友们阐述了一个事实。 写出《星途》那种垃圾剧本的编剧张昀，他背后站着一个资本。而本看中于朝北剧本的嘉良影视，迫于资方压力，只能买下张昀的剧本，去拍摄可能与《星途》质量差不多的垃圾电视剧！ “拍一个《星途》就够折磨我们的了，这种编剧怎么还有人捧？” “支持你！也为嘉良影视感到委屈。我们华夏之所以有层出不穷的垃圾影视剧，就是因为有这种垃圾投资方！” “可别再写剧本了，赶紧洗洗睡吧，别折磨我们了。” “我们还能看到好看的电视剧吗？” 评论区里，几条评论虽然显得孤零零的，但却无不站在于朝北这一方。他们为于朝北被张昀顶替感到委屈，也为像张昀这种垃圾编剧还能写剧本，感到悲哀。 除此之外，似乎就没什么了。 毕竟《星途》引的关注度并没有太大，即便带着这条话题，也并没有多少人看到于朝北的这条微博。 “哼！张昀的剧本比你写的好多了，还给自己叫屈！” 林欣瑶看到于朝北的微博，近乎本能地维护起张昀来。 她正准备给于朝北评论，却忽然现，于朝北的这条微博，转比评论多了许多。 点开，林欣瑶看到了…… 小曼：微博认证，编剧。 继往开来：微博认证，编剧。 努力的陈宇：微博认证，编剧。 …… 于朝北的这条微博，竟然被很多个编剧转了！ “资方插手改剧本是常有的事，我们都已经习惯了。没想到现在资方都已经权力大到指定编剧的程度了吗？那以后，像我们这种没后台没背景的编剧，岂不是连口饭都混不到了？我呼吁，大家坚决抵制这样的编剧，保卫我们编剧的行业自由竞争！” 转里，林欣瑶看到了一个名叫“李小亮很亮”的人，如此评价道。 底下，很多微博认证以及自称为编剧的人，纷纷评论，支持李小亮很亮的话，支持于朝北的言。 林欣瑶看着看着，察觉到一丝不妥。 她急忙拿出手机，先是打开灵魂，但转念犹豫了一下，用微信给张昀了条信息：有个叫于朝北的，在网上污蔑你。 …… “我已经看到了。” “顺便感谢你帮我争取到嘉良影视的这次机会。” 张昀随手回复了林欣瑶的微信，抬起头，看向对面有些生气的李嘉良，以及很是生气的齐晓芸。 “那个指定我做编剧的资方，就是华耀吧？”张昀很是淡定地问。 022 破案了（求推荐票~） 其实在于朝北爆料资方指定张昀做编剧之前，张昀就觉得有点不对劲。 张昀压根没跟嘉良影视有过什么联系，朋友里也没人认识嘉良影视，嘉良影视是从哪里得知他的电话，并邀请他这个无名小卒撰写剧本呢？ 这道理上就说不通。 但当时张昀已经碰壁无数，嘉良影视的主动邀请，他不可能也没理由拒绝。 而后，在李嘉良等人争论是否采用张昀的剧本时，那个看起来非常成熟，但说起话来又风风火火的齐晓芸，在无意之间透露出了一个信息。 张昀清楚地记得，当时齐晓芸是这么说的：“咱们背后不还有华耀呢吗？” 这说明，嘉良影视与华耀关系匪浅，很有可能是华耀背后控股的。 不过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华耀控股的公司多了去了，不差嘉良影视这一个。 但，当时齐晓芸可不只是说了这一句。 她还说了另外一句：“李总，您说句话啊？是不是还在想华耀？” 齐晓芸说这话时，李嘉良在考虑到底买不买张昀的剧本。这句话一出，似乎说明张昀来嘉良这件事，华耀在背后有参与。 那时，因为正在想办法说服李嘉良买下剧本，张昀也并没在意，可是现在看到于朝北的微博，张昀便想起来了，也想明白了。 恐怕，这一次嘉良影视能够找到张昀，还真是于朝北所说，是华耀指定的。 那么，再简单想想华耀那边张昀认识谁，谁会做这种事，张昀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华耀的大小姐林欣瑶。 所以，刚刚林欣瑶来微信，张昀回复给她一声谢谢。 谢谢她为他牵线搭桥。 看来之前并不是错觉，林欣瑶对我确实有点意思。 张昀还是挺开心地想着，但表面不露声色，很是淡定地问对面的李嘉良：“那个指定我做编剧的资方，就是华耀吧？” 坐在对面，有些烦躁的李嘉良听到张昀的话，本来沉重的脸色，突然浮现出一丝尴尬。 “李总，要不就说了吧？反正也被那个于朝北曝出来了。”齐晓芸看了看张昀，看了看李嘉良，直接说道。 果然是我想的那样，嘉良影视找到我，是华耀的想法。 听到齐晓芸的话，张昀更加笃定。 于是，在张昀的笃定中，就看到李嘉良叹了口气，讪笑着说：“说是指定……其实不太对。” “我知道，是让您给我一个机会吧？”张昀笑着问。 李嘉良摇摇头，一脸无辜地道：“不是，是让我别买你的剧本。” “果然……嗯？？？” 张昀懵了：“啥意思？” 李嘉良叹了口气，将华耀的吩咐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张昀。 华耀让李嘉良联系张昀，然后假意相中了他的剧本，让他不断修改，最后却告知张昀，这个剧本不太符合项目预期，让张昀白费功夫。 可是李嘉良看了张昀的剧本后，实在是太喜欢，便打算跟华耀撒个谎。所以才会让张昀想个笔名，掩饰一下。 至于于朝北为什么会误会成华耀指定张昀当编剧，则是因为李嘉良没太多说，剩下的部分都是由于朝北使用编剧能力自行脑补的。 啊这…… 张昀万万没想到，故事的离奇和离谱，远自己的想象。他“这”了足足五秒钟，方才又气又笑地道：“好嘛，大小姐果然是大小姐。” “大小姐？莫非你知道华耀为什么这么做？”齐晓芸见张昀这副表情，问道，“李总和我都挺奇怪的，华耀那么大的公司，干嘛折腾你这个小编剧。” 李嘉良也摆出倾听的样子，静静看着张昀。 张昀回想起不久前，林欣瑶在剧组折磨他的那些日子，解释道：“准确的说，是华耀的大小姐折腾我。” “你把她甩了？”齐晓芸问。 “……我要是有能耐追上她这种富婆，我才不甩呢。”张昀苦笑道，“直到现在，我也没明白到底我怎么得罪那位大小姐了。” 说罢，他便简单地叙述了一下他和林欣瑶在剧组的争斗，从林欣瑶让他改剧本，莫名其妙针对，到他给林欣瑶加戏，把林欣瑶累个半死，最后说到两人和解。 “当时她主动跟我说和解，我以为事情就到此结束了。没想到那不仅不是结束，反而是新的折磨的开始。”张昀很是无语地道。 “不太可能吧。”听完张昀的话，齐晓芸摇摇头，不相信，“会不会是华耀那边听说林欣瑶被人欺负了，故意来找你麻烦？” “你说得确实有道理，但这种折磨人的方法，除了林欣瑶还能有谁？”张昀呵呵道，“华耀让你们折腾我改剧本，和林欣瑶在剧组折腾我改剧本，这方法简直是如出一辙！你说这事儿背后没有林欣瑶，可能吗？” 被张昀这么一说，齐晓芸对比了一下。 让张昀改剧本却不用他改完后的剧本。 让张昀来嘉良卖剧本，折腾一溜十三遭，最后告诉他剧本不合格。 这折腾张昀的损招，还真是一模一样！ 区别不过是，一个是在拍戏的时候改，一个是还未签合同的时候改。 但不管怎么说，就是同一个招式！ “那，那还真有很高的概率，就是林欣瑶了。”齐晓芸想明白了后，自己都觉得十分好笑，“你口中这个大小姐，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大小姐不就是这种脾气吗？”张昀庆幸道，“幸好，我圣斗士不会被同样的招数打到两次。” “圣斗士是什么东西？”齐晓芸好奇地问。 张昀道：“我写废的一个剧本里的设定，没事，咱们接着说。 “现在事情搞明白了，于朝北那是误会了李总的意思。他以为李总没说出来的后半截话，是华耀指定我当编剧，其实真相是，华耀只是想折腾我而已。” “真是无妄之灾…”齐晓芸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她总不能说，李嘉良要是多说半句话就好了。 她没那个胆量。 而且，领导说话说半截，余下的自己体会，这不是打工人的常识吗？ “好了。”这时，李嘉良可能是吃瓜吃得差不多了，他敲敲桌子，看向张昀，“你说的大小姐的事，暂且放在一边，那不算事儿。你们还是帮我想想，这个于朝北的微博，到底应该怎么回应吧。” 齐晓芸想了想，道：“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的，于朝北估计也不会相信。我们就义正言辞地告诉他，张老师的剧本写得比他好就行了。” “这样回应，他也不会相信。”李嘉良摇摇头，道，“他看不到剧本，怎么能相信？” “那……” “我倒是觉得最好不要回应。”张昀忽然开口说道。 “不回应？不回应怎么能行？”齐晓芸诧异道。 “有什么不行的？”张昀无所谓地道，“咱们的合同合理合法，有什么不正当的地方吗？” “可是毕竟那么多编剧转了……” “他们啊，里面真正有影响力的不过李小亮一个，转个微博说个漂亮话谁都能说，但也仅此而已了。”张昀含着一种胸有成竹的笑，“你看看他们，转完微博谁还当回事？咱们不回应，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回应了，反而遂了于朝北的愿。” 他看过那些转于朝北微博的编剧，都是些小编剧，有些比张昀还业余。里面只有一个李小亮，那是确确实实有点名气的。 李小亮是之前张昀他们编剧研修班的一个老师，算不上一流，但也写出过几个挺好的本子。 他这人最大的特点和优点就是很耿直，非常正派。 所以在得知于朝北被张昀“使用不正当竞争手段”给顶了位置，才会那般义愤填膺。 “遂了于朝北的愿？”齐晓芸没明白张昀的话，“于朝北什么愿？” “炒热度蹭流量卖剧本呗。”张昀随口道，“你真以为他是为了维护公平竞争啊？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名利二字。现在的文人，可不及以前咯……” 以前的文人，那是真不为五斗米折腰，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自有风骨在其中。 现在的文人嘛……你看看起点多少蹭热度的小说名——也包括狗作者——还是钱最重要。 于朝北想蹭热度，不给他蹭，就是对他最好的报复！ …… 于是，两天后。 仍然在休假状态的林欣瑶披头散毫不淑女地躺在沙上。 《星途》的评分还是那么低。倒是没再往下降，估计是B站吐槽视频的热度过去了，没什么人关注了。 而她一直盯着的，于朝北呼吁抵制资方指定编剧这事儿，好像也再没什么动静了。 没人在意，没人讨论，不管是张昀还是嘉良影视，也都没回应。 这让林欣瑶有点不明白，张昀是怎么想的。 难道是在憋什么大招？ 想到这儿，林欣瑶觉得还是直接问问张昀比较好。她拿出手机，用微信给张昀了条消息： “于朝北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消息出，不到三秒钟，张昀的回复便来了。 张昀：“该怎么办怎么办，不劳烦大小姐费心了。” 看到这条消息，林欣瑶先是高兴地打字，打到一半却又纳起闷来。 该怎么办怎么办，不劳烦大小姐费心了。 这句话应该代入什么语气啊？ 怎么感觉，有点冷漠呢？ 023 气死我了！ 怎么就不劳烦我费心了？ 还叫起大小姐来了？ 感觉……很冷漠似的？ 林欣瑶看着张昀过来的这条信息，有些诧异，有些摸不准。 她先觉得是自己代入的语气有问题。 于是林欣瑶幻想着张昀笑眯眯地对自己说：“该怎么办怎么办，不劳烦大小姐费心了。” 那种调侃式的语气？ 可是不对啊，这也太生硬了。 林欣重新整理思路，又代入张昀冷着一张脸：“该怎么办怎么办，不劳烦大小姐费心了。” 代入完，林欣瑶认可地点点头。 嗯，对上了。 嗯？ 对上了我点头干嘛？ 林欣瑶挠了挠头，又是困惑又是委屈又是微怒。 他凭什么对我这么冷漠？ 我招他惹他了？我明明好意关心你有没有被于朝北的微博影响到，你对我什么脾气？ 林欣瑶完全想不明白生了什么。 她想了想，决定实话实说：“这事怪我，我当初跟家里提了一嘴，如果不是这样的，你不会惹到这种麻烦。” 片刻后，消息又传了回来。 张昀：“是啊，还真是谢谢你提的这一嘴。” 这条信息，肯定不是真心感谢，绝对应该代入张昀那副阴阳怪气的样子！ 林欣瑶想着张昀站在自己对面，冷笑加嘲讽地说出这句话，顿时微怒就变成愤怒了。 我帮你争取到机会，还关心你有没有麻烦，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恩人的？ 又不是我让于朝北微博的！ 亏我为你的事儿担心了好久！ 彻底弄明白张昀这两条信息的语气后，林欣瑶心中对张昀的一股火气蹭蹭往上涨。她真想现在就打电话，亲口问问张昀，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 可是想了半天，林欣瑶还是没敢打这个电话。 没啥理由打这个电话。 所以她打开灵魂，决定换个身份套套张昀的话。 三天只睡两觉：“《星途》上了啊，我今天搜索才看到。评分咋那么低？” Z：“剧情太狗血呗，常理之中。” 三天只睡两觉：“那咋办？你不会被人骂吧？” Z：“肯定被人骂啊，而且还得罪同行了呢。” 三天只睡两觉：“咋回事？说出来我高兴高兴。” Z：“嗨，我的烦心事你高兴，太不够意思了。” 三天只睡两觉：“（吐舌头）” Z：“之前那个大小姐，不是说跟我和好了吗？我还以为她说真的，结果呢，在背后给我找了个影视公司，先让那个影视公司先假意看中我的剧本，再要求我不停修改，最后才告诉我剧本不合格。 “你说这人，夺笋呐！幸好我能力出众，剧本完美，人影视公司就没按照大小姐的意思来，直接签合同了。 “你说这大小姐，是得多没脑子，折腾我都不带换花样的，我是那种会败在同一招数下两次的男人吗……” 张昀的信息还在送，林欣瑶则已经满脸、满脑袋、满身、满屋子问号了。 ？？？ 啥玩意儿？ 什么找了个公司折腾你？什么同样的招数？我什么时候干过这事儿！ 我是诚心诚意地想帮你找一个机会的啊！ 林欣瑶完全无法理解张昀这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又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消息。 她，她根本就没做过这种事！ “我，我怎么这么冤啊！” 林欣瑶瘫在沙上，长吁短叹，唉声叹气，莫名其妙。 等等？ 不会是…… 林欣瑶想到了某种可能。 也就在这时，客厅的门打开，林光耀的声音响了起来。 “瑶瑶，这回知道当演员有多么辛苦了吧……” 林欣瑶眯着眼睛回过头，便看到林光耀春风满面地走了进来。 …… “奇怪，张昀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嘉良影视也压根没回应？难道是……他们没看到我的微博？” 于朝北看着手机里《星途》的相关消息，摸不着头脑。 两天了，于朝北已经等了整整两天了。 依然一无所获。 在他的预计里，他了那样一篇长微博，张昀肯定是要做出回应的。毕竟这事儿是针对他，针对他的剧本买卖是否存在不合理竞争的。 之所以这么做，其实原因并没有那么冠冕堂皇，他只是想把自己的剧本给卖出去。 什么嫉妒张昀顶了他的剧本，什么呼吁行业内公平竞争，意思是有，不过都是虚的。 于朝北不过是想，借着《星途》的这点儿热度，用贬低张昀的方法，来引起一些影视公司，或者是编剧的关注。 然后把他那个嘉良影视不要了的《追凶》剧本，以一个好价钱卖出去。 也许哪个影视公司心思一动，就找上门来谈生意了；也许哪个编剧看他可怜，就给他介绍了个项目。 这都是很有可能的。 但前提是，得把这事儿炒起来。 而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很明显，于朝北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除了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以及作为老师，那个非常正派的李小亮，没人关注这件事。 没有什么大编剧转他的微博，也没有什么项目找上门。 因为张昀压根就没回应这件事。 呼吁编剧行业公平竞争，以免独立编剧混不下去，这纯属是骗傻子的。除了李小亮能信，没人能信。 资方指定编剧？这事儿老早就有了，而且很平常好吗！ 那帮有钱人投资，谁不指定个自己信得过的编剧，让他帮自己写剧本啊？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个事儿。 也就是这次嘉良影视的资方脑子有点问题，找了个能写出豆瓣评分2.4的新人编剧，才显得这次的事情十分不合理。 但抛开张昀的水平来看，这事儿真就不算个事儿。 又不是抄袭，又不是拖欠稿费，又不是张昀给于朝北来了一次夫の目の前犯，谁会闲出屁来管这种闲事儿。 要是张昀出来顶两句嘴，有些正义感比较强的编剧可能还会看看热闹。现在人家张昀都没回应，自然就更不会有人在意这件事了。 哦，还是有一个的，就是李小亮。 “这个张昀实在是太混蛋了！以前上课的时候我还觉得，他虽然没什么天赋，但至少是真的热爱编剧这个行业。没想到，竟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做就做了，竟然还躲起来不敢承认！你把他电话给我，我要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李小亮了个长达三十秒的微信语音给于朝北，于朝北直接语音转文字。 只是通过文字，于朝北就能感受得出来李小亮的愤怒。 这位老师，正义感还真是有够强的。 于朝北毫无尊敬地想着，带着小心思回复道：“看来他是想当缩头乌龟了。没事老师，就是本来谈好的项目黄了而已，我再找就是了。张昀那样的都能卖出剧本，我凭什么卖不出去？” “这口气不能咽！是你的就应该是你的，被人抢了难道你不委屈吗？”李小亮道。 “委屈啊，可是委屈又能怎么样？这事儿没有一点问题，嘉良就说他们看上张昀的剧本了，谁有什么办法？”于朝北道。 “唉！委屈你了孩子。” “没事老师，我对我的实力有信心，我肯定能再找一家公司的，把我的剧本卖出去的。” “不行，我还是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了。你把张昀电话给我，我帮你好好骂他一顿！给你出出气！” 出个屁的气啊！ 你就不能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吗！ 看到李小亮那边不依不饶地冲自己要张昀的电话号，于朝北差点被李小亮气炸了。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吗老师？你就不能给我再介绍个好公司买了我的剧本？ 哎！这步棋下了半天，现是自己跟自己下，太没意思了！ 于朝北算是看明白了，把李小亮当枪，轻而易举，但想让李小亮当梯子，想也别想。 他没那个情商。 还是自己去找公司吧！ “叮咚！” 正当于朝北无奈着李小亮听不懂自己的话外之音时，手机提示音响了起来。 低头一看，微博新评论。 点开，是一个叫“zzz”的人。 zzz：兄弟，看评分。 024 这尼玛是换编剧了吧？（求推荐） 评分？什么评分？ 看到这个两天后还跑进这条微博评论的家伙，于朝北感觉莫名其妙。 这人怎么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呢？ 他甚是好笑地想着，随手点进名为zzz的微博用户页。 “咦？” 不点进去还不知道，一点进去，他突然现，这个zzz，自己竟然以前就关注了！ 我啥时候关注了这么个人？奇怪…… 于朝北满头雾水，往下翻着微博。 因为这人没怎么微博，所以只动了几次手指，于朝北就知道他是谁了。 “终于卖出去自己的第一个剧本了，一定要加油啊，张昀！” 是张昀的微博！ 于朝北想起来了，当时上编剧班的时候，自己和张昀确实交换过微博账号。 不过后来这人也没啥出息，于朝北早就忘了自己还关注过这个家伙。 而且，于朝北没记错的话，那时张昀的微博叫“向未来奔跑”，现在则改成了“zzz”。于朝北又没备注，那里可能认得出来。 既然是张昀，那么他口中说的看评分，应该就是《星途》的评分了。 “让我看评分？就你那个《星途》的评分，有什么好看的？” 于朝北不屑地说着，但手上依然点开了豆瓣，搜索《星途》。 “看嘛，不就是4.3分？有什么……4.3分？怎么涨到4.3分了？” 于朝北初时还没在意，然而瞄了第二眼后，他猛然现，《星途》的评分竟然涨了！ 涨的幅度非常吓人！ 直接从原来的2.4分，涨到了4.3分！ 这怎么可能！ 就那种剧情，评分不掉就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往上涨？！ “兄弟，看评分。” 张昀的评论又一次浮现在于朝北的脑中，他不敢置信地点开《星途》的评论区，看下去。 “小羽冲啊小羽！羽毛大军前来支援！” “韦羽粉丝报道！前面的剧情虽然不太好，但也很有意思啊！第1o集以后，剧情一集比一集高能！我家小羽的第一部作品，实在是太好看了！” “女主的颜值实在是太好看了，妈妈我好像恋爱了！” “建议跳过前面的9集，1o集以后的剧情确实不错。” “最爱电梯告白那一段！” “虽然但是，这部网剧还是垃圾。”…… 评论区最新的评论，风向整个都变了。原本清一水的咒骂，现在被各种自称韦羽粉丝的家伙笼罩。 如果只有韦羽的粉丝评论，于朝北可以放心了。 因为这很明显是粉丝刷分，而粉丝刷分，只会把《星途》的路人缘搞臭。 可是在那些粉丝评论中间，确确实实有一些是在夸剧情的，夸《星途》1o集以后的剧情。 就好像……《星途》后面的剧情真的变好了一样！ 难道，《星途》的评分还能反《下个路口·爱》不成？ 于朝北看了看最近下降了o.5分，已经变成5.4分的《下个路口·爱》，摇摇头，觉得自己有些太紧张了。 不可能的，还差着一分呢…… 于朝北自我安慰着，手伸向旁边的水杯，想要喝口水压压惊。 然而，于朝北的手好像不受控制一般，水杯忽然朝着地面摔去…… …… “我擦，好悬把水杯摔了！” 旭宝有些惊魂未定地捧着自己的水杯，地上已经洒了一大片的水。 衣服湿了不要紧，地上水太多也不要紧，这个杯子要是摔了，就太要紧了。 因为这杯子是他成为百万关注up主，B站送的纪念礼物。 幸好，只是差点摔了。 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地上的水渍，旭宝换了身衣服，重新坐在了电脑前。 打开华耀视频，搜索《星途》，旭宝犹豫着要不要点开。 他是不想再看《星途》这部垃圾网剧了，哪怕继续吐槽能混至少三期视频，他也不想做了。 因为开头几集实在太难看了。 但是，今天有个自称《星途》导演的家伙跑来联系他，给酬劳希望旭宝能够再做一期，为《星途》做宣传。 这是想让旭宝背叛自己做up主的初心，旭宝很干脆地就拒绝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那个叫刘明洋的导演告诉他，他可以先去看看第1o集往后的剧情，如果觉得还可以，再拒绝也不迟。 旭宝想了想，觉得剧情要是真还可以，那自己算是冤枉《星途》了。所以现在他坐在这里。 毕竟，能赚的钱不赚，纯属王八蛋。 点开《星途》，直接从第1o集开始看。 《星途》第1o集的剧情，讲的是男女主一起走红毯。这集刚一开头，便是从颁奖典礼开始。 “可以了，摔倒接吻要来了。” 旭宝看着男女主一前一后走在红毯上，完全能猜到国产玛丽苏最经典的套路，马上就要来了。 于是…… “纳尼？就这么过去了？” 旭宝第一次，看错了《星途》的套路。 男女主红毯走得又安全又顺利，完全不会因为摔倒把牙给磕掉。 后面的颁奖典礼，更是要多顺利有多顺利，直到男女主走进电梯，电梯故障。 “这题我会，男主要告白了！” 看到这段剧情，旭宝终于找回了之前的感觉。 估计，男主马上就要告白，男女主在电梯中准备接吻，就在两人的嘴唇即将碰到一起的时候，电梯忽然恢复正常。 绝对是这个套路！ 旭宝想着，继续看下去。 “别怕，我不是也在吗？” 视频里，女主因为害怕，被男主抱在怀里，男主安慰着。 该表白了吧？马上就要表白了吧？ 旭宝认真看着，就等着男主表白。 “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遇见的？” 然而，男主却不像旭宝那般急切，反而慢悠悠地回忆起了两人的相遇。 男主一边说着，镜头便以蒙太奇手法闪过一个个画面。 这一段，配上了美妙而温馨的Bgm，竟然显得和谐而美好。 显得之前那9集稀烂稀烂的剧情，好像也值得回味了似的。 旭宝静静看着，没说话。 “现在，你还害怕吗？”终于，男主回忆结束，问女主。 “嗯……”女主正犹豫着，忽然，电梯故障被解除了。 “卧槽？表白呢？拥吻呢？”一直等着表白的旭宝，被这电梯故障的解除惊到了。 按照正常套路，这里解除得也太早了吧！ 旭宝正疑惑着，女主已经从男主的怀抱里挣脱，有些尴尬地走出了电梯。 男主站在电梯里，伸了伸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放下了手。 看到这儿，旭宝着急了。他真想钻进去，拉着男主的手，让他留下女主。 “喂！”忽然，已经走出电梯的女主回过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以后除了我，你能不能再也不抱别人？” 男主听到女主这句话，立刻露出一个笑容：“好啊！” 画面定格，片尾曲起。 旭宝懵逼了…… 直到片尾曲结束，下一集开始，旭宝才反应过来。 这个表白套路，不太一样啊？ 竟然没接吻？竟然是女主表白？ 而且那个笑容，那个场景…… 旭宝回忆着。 唯美，而有意境。 这还是之前的那个《星途》吗？ 旭宝都不敢相信了。 要不，再看一集？ 旭宝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他自己都吓一跳的念头。这种感觉就像是一个并不喜欢国足的足球粉丝，在看过一场国足惨败的比赛后，本不想再看，可当比赛开始，他又不由自主换台一样…… 就，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让他继续追寻。 看就看吧！ 旭宝动了动鼠标，跳过片头曲，继续看下去…… 很快，两个小时过去了。 旭宝有些意犹未尽地关掉《星途》的播放页面，挠挠头，怀疑人生。 从第1o集开始，《星途》的剧情走向就开始意想不到起来。 男女主在一起的方式，比诸多玛丽苏电视剧的表白方式都更加有意境，女主的那个转头微笑，几乎能够秒杀一众玛丽苏女演员。 而在那之后的剧情展，也不再是巧合不断，烂俗不断。男女主没有因为误会而分分合合，更没有出现这个不同意那个不允许的狗血套路。后面的剧情，竟然直接开始对焦女主的事业，真正的变成了一个“星途”电视剧！ 女主凭借自己的努力，打败了通过不正当手段抢夺角色的女二；女二故意泄露男女主交往的消息，女主和男主坚强面对，毫不动摇；女主被批评演技不过关，开始认真磨砺自己的演技，最终获得认可…… 这剧情，可真是盖了帽了我的老baby！ 突然就从国产烂俗玛丽苏，摇身一变成了大女主青春励志剧！ 和前面的剧情，差距那不是一星半点！ 旭宝都怀疑，是不是从第1o集开始，《星途》换了个业内顶尖水平的编剧！ “这么一看……” 旭宝想起了刘明洋之前说的话。 “好像，这笔钱，也是可以赚的啊！” 025 我自闭了，我装的 “哈哈哈！评分涨得很快嘛！”刘明洋和张昀碰了碰酒杯，哈哈大笑，“还真是让你说着了，前面虽然被狂黑，但也获得了不错的关注。我这宣传一上来，评分唰唰涨。” 张昀微微一笑，道：“所以你当初担心什么？” “是我太着急了，还是你稳。”刘明洋比了个大拇指，“现在更新到第14集，评分已经涨到了4.9分，如果照这个势头涨下去，结局的时候涨到6分不是什么问题。6分啊……差不多就可以了。” “6分……你的追求真简单。”张昀喝了口酒，“不过，这部剧前期太拉跨，6分确实也差不多了。” 一般而言，7分以上的电视剧，才能算作还不错，6分，其实也没脱离烂剧的范畴。刘明洋只要6分就满足，这追求真够朴实无华的。 “反正肯定能比《下个路口·爱》高！”刘明洋浑不在意6分并不是什么好分数，“我可是看到那个叫于朝北的编剧的微博了。还什么资方指定编剧是不合理竞争？这不是常有的事吗？” “他就是想蹭热度，把自己的剧本卖出去。”张昀道，“你真以为他是为了匡扶正义啊？” “万事万物，离不开一个钱字。”刘明洋感慨了一句，又问道，“那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接下来嘛……”张昀想了想，“他一直想让我回应，现在，差不多可以回应了。” 《星途》评分的暴涨，是从昨天下午开始的。 而这，是因为刘明洋原本就计划好的宣传，正式开始了。 前文已经说过，刘明洋早就打算等《星途》后面的剧情放出来时再进行宣传。可惜没想到被耿直的旭宝等up主提前曝光，导致《星途》评分持续走低。 不过，正如张昀所言，这对于没有大流量大明星的《星途》来说其实也算好事。因为耿直的旭宝，《星途》能够走入更多观众的眼中。 就是大家多为负面评价而已。 现在，刘明洋开始做宣传工作，就是为了扭转前期的诸多差评。 先，刘明洋让剧组里唯一一个有点流量的偶像练习生韦羽给粉丝们安利微博。微博中，韦羽先是以前半部分剧情太狗血为原因，向大众致歉，然后用人格保证，后半部分剧情绝对对得起观众的眼睛。 这条微博获得了韦羽粉丝们的原谅和应援。她们第一时间来到豆瓣，疯狂打5星，只几个小时时间，就把《星途》的评分从2.4拉升到了4.3分——拉升度如此之快，一方面与脑残粉们的行动力有关，另一方面也与《星途》确实没多少人关注，打差评的人数并不算多有关。 韦羽完微博后，第二部，刘明洋联系各大营销号，花重金让他们布关于《星途》的软文。 软文只有两个内容：一个是吹嘘《星途》是“半部神作”；另一个则是以林欣瑶为卖点，宣传林欣瑶的漂亮和演技。 通过软文的宣传推荐，告诉所有观众，这部剧的前期虽然非常垃圾，但从中期开始，剧情变得正常，而且越到后面越是高能。当得上“半部神作”。 也通过软文的宣传，让路人们亲眼得见林欣瑶有多漂亮，演技有多棒。 ——这个宣传可太轻松了，那些营销号连图都不用p，就凭林欣瑶那章纯天然无添加，倾国倾城的脸，便足以吸引无数女观众蜂拥而至。 确实是女观众。男观众不会为了一张脸跑去看一部剧，只有女观众才会。因为女人，往往比男人更喜欢美女。 在原本的计划里，刘明洋只准备了这两个宣传手段。但因为耿直的旭宝的吐槽视频导致《星途》登上了多个吐槽up主的视频，所以刘明洋临时抽出一点钱，用于收买耿直的旭宝这帮up主。 这个过程还挺曲折的。 有的up主是有钱就赚，有的则犹犹豫豫，有的更是义正言辞地拒绝，宣誓绝不会虚假宣传。 刘明洋的解决办法是，让他们自己亲自去看后面的剧情。 觉得确实与前面不同，就拿钱办事，如果觉得还是垃圾，那倒也不强求。 然后，所有义正言辞的，也就把钱收下了。 因为刘明洋并没说谎，《星途》后面的剧情呈现出与前面一个天一个地的差别，那帮视频up主浸淫此道多年，看得明明白白。 既然不是拿了昧心的钱做虚假宣传，那这钱为什么不收？ 所以，从昨天晚上到今天，包括耿直的旭宝在内的很多up主，都以类似于“前期烂俗的《星途》后期突然高能起来”这样的标题，为《星途》的后半部分剧情做起宣传。 韦羽的粉丝效应，软文的宣传攻略，吐槽up主的视频正名。 三管齐下，如今一天过去了，《星途》的评分已经来到4.9分，口碑呈直线逆袭。 继续这样坚持下去，过《下个路口·爱》，不是问题。 所以，张昀准备回应于朝北的那条微博了。 之前不回应，是因为由此产生的热度，有利于于朝北卖剧本；现在嘛，很明显是对张昀更加有利的。 这种热度白白浪费，多可惜。 “哎对了。” 又喝了一杯酒，刘明洋想起一件事：“你给林欣瑶条微信，告诉她《星途》现在评分涨了。这两天林欣瑶没少问我，她挺关心咱们这部剧的。” “她是主角，能不关心吗？”一提起林欣瑶，张昀就来气，拒绝道，“要通知你去通知，我才不去。” 刘明洋揶揄道：“华耀的千金大小姐对你有好感，你怎么还不乐意？” “拉倒吧，还好感？她不折磨死我我就谢天谢地了。”刘明洋的话，张昀一个字不信。 “快点儿的，条消息能死啊？一个大老爷们儿怎么这么矫情？”刘明洋催促道。 “我中了商见曜的矫情之人不行啊？”张昀嘴上说着，还是用微信给林欣瑶了条信息。 “《星途》现在评分4.9，后面应该还会涨，不用担心了。” …… 京城，千胥云图别墅区。 “瑶瑶，我听小高说，你演的那个网剧评分很差啊。有没有人对你人身攻击？”林光耀坐在林欣瑶对面，貌似无意地问。 是啊是啊，评分很差。还不是你故意安排的？幸好张昀在梦里当了十来年编剧，这才拯救了《星途》后面的剧情。 就等着我被人骂，好劝我别在当演员了。今天我就……逗逗您！ 扫了一眼微信，林欣瑶心里想着，脸上却露出一副强颜欢笑的表情：“还好吧，不是很多。” 见女儿一副死撑的样子，林光耀很满意。他道：“怎么样，当演员辛苦吧？你这才第一个作品就被人这么骂，以后演得多了，骂的人更多。你说你怎么办？” 林欣瑶想了想，道：“做演员被人骂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可是你本来不用像这样被人骂的。”听说女儿被骂，林光耀别提有多开心了。 “是啊，本来不用被人骂的……”林欣瑶低着头，不想多说。 林光耀见女儿情绪有些低落，急忙安慰道，“所以啊，咱以后不去拍戏了。你要是实在喜欢，我可以让你当制片人，也能去片场，也能和那帮明星认识。拍戏又累，又要被人骂。咱不受那个罪，怎么样？” “嗯……可以考虑一下。”林欣瑶犹豫着，“爸，您对我真好。” 林光耀一喜：“你是我闺女，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我真的要认真考虑一下，到底要不要继续当演员了。” “嗯嗯，瑶瑶你仔细想想，想明白了我就……” “爸我考虑好了，我还是想当演员。” 林光耀：“……？？？你考虑的时间是不是太短了？” “够长了，很给您面子了。”林欣瑶嘻嘻笑道。 好嘛！原来是耍我！ 林光耀明白过来，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就不听话！难道被人骂你就开心？” “不开心啊。”林欣瑶摇摇头，道，“不过，骂我的人虽然有，但是夸我的人更多啊。” “不可能，你们那个剧那么烂，怎么还有人夸你？”林光耀道。 他可是听秘书小高说了，《星途》的评分正如他当初所要求的那样，差到不能再差。 “谁说……我们那个剧烂的？” “难道不是吗？评分才2点多！” 林欣瑶阴谋得逞地笑了起来：“爸，您的消息不太灵通啊。现在《星途》的评分已经4.9了，不出意外的话，等到结束，能过6分。您去网上看看，很多人都夸您女儿我又漂亮，演技又好，非常喜欢我，有人还把我当女神呢！” “怎么可能？”林光耀无法理解。 他急忙看起手机，现林欣瑶说的还真是真的。 《星途》的豆瓣评分，已经涨到了4.9！ “爸，以后我会再接再厉，让更多的人喜欢我的！”林欣瑶对林光耀笑道，“我绝对不会辜负爸爸您对我的期望！” 林光耀低头看了看手机，抬头看了看林欣瑶，满脸呆滞…… 怎么好像……搞砸了？ 026 弔人，囬气 “别再涨了！别再涨了！” 于朝北死死盯着《星途》的豆瓣评分，捏着鼠标的手，几乎要将双飞燕鼠标捏碎。 幸好双飞燕质量不错。 此时《星途》评分上涨已经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里，《星途》一改前段时间的无人问津，不仅评分一路上涨，关注度也获得了极大提升。 而这一切，从韦羽的一篇微博开始。 韦羽布微博，号召粉丝支持。短短几个小时内，《星途》的评分便涨到了4分。 而后，微博等社交平台出现了许多关于《星途》的软文推广，在这些软文推广的宣传下，《星途》的播放量有了显著的增长。 最后，原本吐槽过《星途》的up主们，突然改变口风，为《星途》后面的剧情做保证。 这口径如此统一，他们不是收了钱，于朝北都不信！ 不管是营销号还是up主，都将宣传的重点放在了《星途》1o集以后。他们坦言前面9集的垃圾，大夸特夸起后面的剧情来。 有些极端的营销号甚至称，《星途》是一个只完成了一半的产品，是“半部神作”。 于朝北对此嗤之以鼻。 这种宣传手段纯属掩耳闹铃，糊弄观众！ 然而，哪怕他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还真就有人相信这种近乎捞偏门的宣传方式！并且真香了起来！ 《星途》的评分节节升高，如今已经达到了5.3分！ 而他于朝北的《下个路口·爱》，因为剧情的拖沓，降到了5.4分！ 眼看着，《星途》的评分就要追上《下个路口·爱》，于朝北怎么能不激动？ 他完全无法理解，那帮人为什么会对这样一部前期剧情烂俗无比的剧转变想法。 谁看电视剧不是从头开看，前面不好看，那就直接弃剧的？ 哪有人看剧从中间看？谁又真的有耐心撑过前面9集的垃圾剧情，一直坚持到第1o集？ 这不合理啊！ ——事实上，这种情况确实不太合理。 毕竟现实中就有活生生的例子摆着。 最近有个名叫某翡的电视剧正在播出，但因为前面剧情bug太多，导致其被无数人狂喷。 有些粉丝就为其洗地，说道：“前面虽然不太好，但是后面的剧情非常精彩！” 然后那帮喷这部剧的up主、博主就更来劲了。 某翡所遭遇到的情况，似乎和《星途》几乎一模一样，凭什么某翡就被人喷，《星途》的评分却慢慢涨了起来？ 原因其实很简单，两者只是看起来一样罢了，其实内里完全不同。 某翡天天炒作，标榜自己是“新时代武侠片”，吊足了观众的胃口，结果正式播出时，大家现它所谓的“武侠”，就是拿着把刀在那来回摇摆。要不是台词告诉大家是女主她娘在教女主破雪刀，观众都以为女主二人搁那练擦刀呢。 《星途》没有顶级流量，没有天天上微博买热搜，大多数路人甚至都不知道还有这部剧的存在，那路人缘自然不会像某翡一般全部败光。 而某翡有粉丝帮着洗地说后面的剧情会慢慢好起来，变得精彩。但真有不信邪地往下面看，现前面有多烂，后面依旧有多烂，根本没有“慢慢好起来”。 这自然就被人喷得体无完肤。 《星途》的后面剧情，可不是像某翡洗地一样，“会慢慢好起来”。那是在第1o集男女主表白后，剧情瞬间就变得高能了起来。 有些观众就像被有翡粉丝的洗地行为吸引一样，耐着性子看下去，或者干脆快进着跳过前面的剧情，一直看到第1o集，马上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吃屎吃多了，忽然吃了口巧克力，便觉得巧克力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 狗血剧情全部不见，言情套路完全消失，节奏飞快，聚焦女主成名之路，看得人大呼过瘾！ 人家《星途》确确实实剧情变得高能起来，一点没说错啊！ 那这样一看，前面9集的垃圾剧情，虽然确实垃圾，但也不算什么致命缺陷了。 前面的剧情垃圾，我不看还不行吗？ 它后面的剧情好看就行了呗！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星途》的评分在稳步上升着。尽管由于前期太多的差评，导致最终评分大概只会是在5、6分左右的样子，但这个分数，对于这部前期口碑血崩的《星途》来说，已经是极其不错的分数了。 而且，这也使得本来叫嚣着张昀的水平不如他，以评分论成败的于朝北，看到他的《下个路口·爱》评分马上就要比《星途》更低了，心里越慌乱起来…… 不，不用马上了。 于朝北再次刷新页面，亲眼见证了《星途》的评分升上5.4，然后，轻轻一晃，来到了5.5。 了！《星途》的评分反《下个路口·爱》！ 评分的越意味着，按照于朝北评定编剧水平的逻辑，张昀的水平，已然比他更高了！ 那么，嘉良影视选择张昀的剧本，而不是选择他于朝北，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错误！ 于朝北的呼吁，是对张昀的一种污蔑！ “叮咚！” 看到评分被反的于朝北有些疲惫地瘫在座位上，听到手机提示音响起，他抬头看了看。 李小亮：“怎么张昀那部剧的评分过你了？你跟我说实话，你的剧本，到底是不是因为资方干预，才没被选上的？” “我……” 于朝北有心想要回复。 然而，一条微博推送，进入了他的眼帘。 嘉良影视公告：本公司选择张昀老师作为编剧，并非某些人恶意揣测，是资方指定。而是因为张昀老师的剧本完全符合我公司的项目要求。希望大家不要以讹传讹，诋毁我司以及张老师的声誉。 我司最新网剧即将开拍，请大家拭目以待。 回应了！ 嘉良影视在《星途》评分过《下个路口·爱》的时候，回应了！ 它甚至还……买了个热搜！ 看着挂在微博热搜上的嘉良影视回应，于朝北彻底懵了。 他呼吁维护行业公平竞争的时候，没热搜，没关注，微博出去，也就是在小范围内获得了一些声讨和支持。 而现在，因为《星途》和《下个路口·爱》的评分反转，嘉良影视竟然抓住机会，直接买了一个热搜。 热搜所能获得的网络关注度，绝对比于朝北微博的时候高得多！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无数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点进话题，在弄明白到底生了什么后，集体相信嘉良影视的说法，声讨起他于朝北来！ “这人也太自恋了吧？还什么张昀的水平绝对赶不上他，就他那个《下个路口·爱》，我三倍快进都看不下去。张昀的《星途》前面虽然也挺恶心的，但看到第1o集之后，那叫一个刺激。我是觉得张昀的水平比这个什么于朝北强多了。” “已鉴定，这就是个想红想疯了的小编剧，故意碰瓷。” “这种人都能当编剧啊？竟然还有这么多自称编剧的家伙给他站台？他们怎么什么代表作都没有啊？” “真是有够好笑的呢……” 于朝北看着这些评论，心在滴血。 可是，此时的他，根本没有反驳的机会，和理由。 因为，《星途》的评分，确实高过了《下个路口·爱》。 张昀的编剧水平，高过了他！ “叮咚！” 新的微博。 名为zzz的微博用户转了嘉良影视的声明，并配文道： 弔人囬气。 于朝北看着这个“弔”字和“囬”字，虽然不认识，但直觉告诉他，这俩字，不是什么好字。 他查了查字典，不禁咬牙切齿，几近崩溃。 弔人，真的囬气！ 027 等他给你道歉（求推荐！） “弔人囬气” 简简单单四个字，把于朝北噎得无话可说，销声匿迹。 而网络上，因为嘉良影视买的热搜，作为事件主人公之一的张昀自然而然走进了大众视野内。 “弔人囬气”，也在瞬间成为了大众热议的话题。 原因不用说，因为大家不认识。 正常人看到这四个字，也就认识“人”和“气”，另外两个字，除非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或者脑子有问题，抱着字典睡觉的，否则平日里根本接触不到，哪里可能认识。 于是，有一些好事儿的人专门用手写输入法百度了一下，在明白原来这句话的意思是“diao人hui气”之后，立刻便知道张昀这句话的意思了。 屌人，晦气。 “不愧是文化人，骂起人来都不带脏字。”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这四个字好魔性。”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博主是从哪里找来的这两个字，佩服佩服，有够阴阳怪气。” “虽然但是，骂人是不对的。” 骂人当然是不对的，但张昀回应于朝北事件的这四个字，到底被网友们“歌颂”了起来。 甚至就这么四个怪模怪样的字，竟然还登上了热搜！ ——没办法，这个时代就是一个遍布沙雕，喜欢恶搞的时代。 张昀假如用一大串文字正面回应于朝北，网友们可能也就义愤填膺一下子，转瞬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张昀如果直截了当地说一句“屌人晦气”，网友们可能还会觉得张昀此人实在低俗。 但“弔人囬气”就不一样了。 你说它是骂人，可字不是那个字，不查字典还真就不认识。 你说它不是骂人，可它的音还就是那个音，明明摆摆就是骂人。 而且，这样用生僻字来骂人的方式，真的很搞心态啊！ 网友们可太喜欢热闹，太喜欢不一样的东西了。 “弔人囬气”这个词一出，本来就在热搜上的于朝北污蔑张昀一事，瞬间被闹得人尽皆知。于朝北自然是身败名裂，《星途》网剧和嘉良影视也获得了更高的关注，张昀也因此，当上了一回网络红人！ 所以说，在这个快节奏、高压力、泛娱乐的时代里，想要出名，造梗永远比脚踏实地更快。 前有窃格瓦“工作是不可能工作的”，一语成名，出狱后还有公司跑去找他签合同。 后有张昀“弔人囬气”，四字爆火，在网络上掀起了一番生僻字大作战！ “弔人囬气”这条热搜下，诸如“不呙帤此”，“乆乇”等生僻字谐音梗，被博学多才的网友们风风火火地运用了起来。 好不热闹！ “弔人囬气，真亏你找得出来这两个字。” 齐晓芸看着微博上沸沸扬扬的生僻字谐音梗大赛，忍俊不禁。 “随便打的，没想到就这么火了。”张昀也没想到会出现如此效果。 “不过，这倒是帮咱们这次预热，更添了一笔战绩。”齐晓芸满意地道。 “弔人囬气”的火爆，对嘉良影视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嘉良影视之所以在这个时间点回应于朝北，《星途》的评分反《下个路口·爱》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因为《沉默的真相》剧本审核结束，项目即将开展，嘉良影视想为其造造势，也趁着这个机会，让嘉良影视这个名字，进入到大众视野之内。 这样以后出品影视剧，别人看到“嘉良”二字，还能有个印象分。 别以为这个印象分没什么用，在大多数影视公司不为人所知的情况下，这种印象分才有用呢。 往大了说，那可以叫作品牌效应！ 你可以幻想一下，假如你是个老板，想要做点投资。面前一大堆公司名字，全是小公司小企业。你正犯愁呢，在这群小公司中，忽然现有一家你隐隐约约听过，有点熟悉，那么你会不会更倾向于这家公司？ 嘉良影视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等以后《沉默的真相》正式播出，这也可以是个宣传点。”张昀点点头，又问，“《沉默的真相》什么时候开拍啊？” 《沉默的真相》剧本送去审核，几天的功夫就通过了。因为剧本的审核并不严格，相关部门对影视剧成品才会死拿死抓。 “快了，导演已经选定，之前和咱们嘉良有过合作，叫车恒。演员的话还没全定下来。我的意思是找出名的，带流量的演员，不能浪费你这个剧本，李总也是这个意思。不过资金恐怕有些不够，所以现在李总还在和华耀沟通。”齐晓芸说着说着，调侃了张昀一句，“你不是和华耀的大小姐有关系吗？要不帮着说道说道？” 张昀闻言，呵呵道：“别提她，我躲都来不及，还找她帮忙？” “她到底为什么为难你，这个原因虽然不清楚，但她对你的观感和对别人不一样，这件事是肯定的。”齐晓芸笑道，“为了你的剧本能够最完美呈现出来，其实牺牲一下色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晓芸姐别逗我了。”对此，张昀只能苦笑。 “叮铃铃！叮铃铃！” 两人正说着话，张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脸色一变。 注意到张昀的异样，齐晓芸奇怪地问：“怎么了？” “没事。”张昀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往外面走去，“我出去接个电话。” …… “唉，为什么那天给我完微信，就再也没联系我呢？” 后海的某家民谣酒吧里，林欣瑶看着手机屏幕，没啥精神。 “唉，真没意思。”闺蜜李雨琪喝着调制的鸡尾酒，看着台上轻言轻语，弹着吉他的民谣歌手，同样没啥精神，“去酒吧不好吗？为什么要来这儿啊？” 林欣瑶看了看她：“这儿不也是酒吧吗？” “那能一样吗！我说的酒吧，是那种，就那种！”李雨琪夸张地比划着。 林欣瑶不禁笑了笑，没搭理她。 她这个闺蜜，是个不安分的主儿。可能是家里太有钱了，自身又没什么梦想，每天混迹各种酒吧夜店，偏喜欢热闹的场面。 这要是上海，李雨琪肯定就是大家时常调侃的名媛了。 只不过她是真名媛，不拼团的那种。 林欣瑶一直在上学，大学毕业后还去国外进修。这些年基本没时间玩，自身性格虽然还是挺活泼的，但也不太喜欢那种乱哄哄的场面。 她完全不知道年轻男女们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在那种消费颇高的地方。 也许是追求时髦，也许是为了其他原因。 反正林欣瑶不喜欢。 但李雨琪这么多年的闺蜜，林欣瑶回来至今也只有她这一个朋友。她要出来玩，林欣瑶也不好不答应。 所以，她找了这样一个酒吧。 虽然李雨琪好像不太开心，但坐着听听歌多好。 “哎，你和那个张昀，进展怎么样了？”李雨琪似乎实在闲得无聊，忽然转过头，问林欣瑶张昀的事。 张昀啊…… 林欣瑶又看了看手机屏幕。 这几天张昀似乎都在赶稿，哪怕是用三天只睡两觉的身份和张昀聊天，也经常聊不到几句便消失了。 林欣瑶的身份就更不用说了。那天张昀通知了一声不用担心，转头就再也没说过话，好像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对此，林欣瑶有些生气，但又气不起来。 谁让自己老爸干了一件好事呢！ 林欣瑶明明是让林光耀给张昀提供一个机会，谁知道他会为难张昀，结果让张昀误会这是林欣瑶搞的鬼。 尽管张昀因为剧本质量太好没受到为难，但恐怕对她林欣瑶的芥蒂，一时半会儿无法消除。 怎么才能消除这种误会呢？ 要不……去道个歉？ 林欣瑶想去道歉，但拿不定主意。 不过幸好，旁边还有个纵横情场夜场多年的闺蜜。 “雨琪。”林欣瑶问，“我和张昀产生了一些误会，你说我要不要去给他道个歉？” 李雨琪理所当然地道：“不用，等他给你道歉。” 林欣瑶：“……蛤？” 028 出乎意料的试镜演员 “雨琪你可能有点误会……” 被李雨琪一句“等他给你道歉”弄得有点懵的林欣瑶急忙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之前张昀……” “哎呀不用说了。”李雨琪摆摆手，对林欣瑶语重心长地道，“在爱情之中，不管是男方犯错还是女方犯错，最终道歉的，一定必须是男方！瑶瑶记住一句话，我们女人是永远不会错的！” 林欣瑶：“……可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早晚会是，有什么打紧的？”李雨琪道，“而且，这也正好是考验那个张昀的一次机会。如果他身为一个男人，连自降身段，给女人道歉的风度都没有，那就不配跟你在一起。” “可是我们的情况不太一样……” “男女之间的事，都一样！” “呵呵，呵呵呵……你爱咋说咋说吧。”林欣瑶看着李雨琪那副女性讲师的样子，终于知道自己求教她，真是一件错误得不能再错的事。 先不说张昀现在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就算是真的在一起了，也不应该抱有“女人永远不会错”这种思想。 那只会让一直忍让的男方在某一天彻底崩溃，然后就此分道扬镳。 这种思想实在是太不可理喻了！ 林欣瑶完全无法理解。 “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吧。”林欣瑶终于知道，还得是自己拿主意。 被李雨琪这番“说教”，虽然并不同意她的观点，但林欣瑶也有了决心。 这件事，她是必须要去找张昀解释清楚，认真道歉的！ 否则的话，就算以后的某一天，张昀真的知道“三天只睡两觉”就是自己，他的心里也会因为这件事产生一些芥蒂。 那不是林欣瑶想要的结果，更是一种得不偿失。 嗯……是在微信上直说，还是当面跟他说呢？ 林欣瑶考虑着。 她本身是倾向于在微信上说的，毕竟这样少去了当面…… 不对啊！我既不能在微信上说，也不能当面说啊！ 想着想着，林欣瑶猛然现了一个致命问题。 那就是这事儿，她不应该说！ 不管是在微信上，还是当面说起让嘉良为难张昀不是林欣瑶的主意，张昀都会起疑心。 因为这事儿他没跟林欣瑶说过，只跟“三天只睡两觉”说过。按道理林欣瑶是不应该知道的。 就算于朝北捅破了是华耀给张昀的这次机会，但这次事件之中也没有提及到林欣瑶（实则是林光耀）所做的事。 林欣瑶思索着，咬了咬嘴唇。 微信是绝不可以的，当面谈倒是可以通过套话，让张昀主动说起这件事。 但林欣瑶又根本没有理由主动去找张昀…… 可恶！ 我想道个歉都不可以吗！ 弄清楚这里面关系的林欣瑶，不禁有些郁郁。 这可真是太可恶了！ “叮咚！” 林欣瑶正对自己生着闷气，助理兼经纪人徐可儿忽然给她了一条微信。 “林老师，公司给您安排了一个试镜，是嘉良影视马上开拍的一部戏的女二号，您要不要去看看？” 嘉良影视？ 那不就是收了张昀剧本的那个公司吗？ 我要去试镜《沉默的真相》？ 知晓张昀所有动态的林欣瑶看到“嘉良影视”这个名字，心中一动，嘴角不禁露出微笑。 这可真是……打瞌睡枕头就来了啊！ —— 第二天，嘉良影视。 “试镜你们就自己定下来呗，为什么叫上我啊？” 张昀有些焦虑，左顾右盼着问齐晓芸。 今天是《沉默的真相》主要演员试镜的日子。这个主要演员不包括两位男主演，请男主演的资金，李总还在争取。现在试镜的，都是些男女配角。 现场除了张昀和齐晓芸，还有导演车恒，和副导演……那人张昀不认识。 “编剧也要参与演员选择啊，你现在是我们公司的人，得负起责任来。”齐晓芸说着，见张昀好像屁股下面有钉子似的，奇怪地问，“你怎么了？怎么跟做贼心虚似的？” “有吗？我有做贼心虚吗？”张昀直了直身子，露出一个标准微笑。 齐晓芸道：“这样更像了。” 张昀：“……” “昨天你接了那个电话以后，就感觉怪怪的。怎么回事？”齐晓芸转了转眼睛，“不会是你之前抛弃的女朋友又回来找你了吧？” 张昀：“……晓芸姐……” 因为齐晓芸是策划部总监，监管着剧本创作的一切，所以这些天张昀几乎每天都要和齐晓芸见面。而这也导致了，两人很快的熟络了起来。 齐晓芸给张昀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成熟的，有过人生经历的，三十多岁的美貌女人。她待人还算随和，至少当时审剧本的时候，还给张昀加过油。 所以张昀对她的第一印象很好。 后来剧本讨论的时候，齐晓芸又直言不讳，屡次“顶撞”李嘉良。这让张昀觉得，齐晓芸是个性格直爽，直来直往的率真性子。 而现在，彻底熟悉后，张昀现，那些印象，不过是他的刻板印象罢了。 齐晓芸人很好，这不消说，性格方面，虽然已经三十多岁，但却十分活泼，不仅直言直语，率直天真，而且……平时的状态，和青春期美少女几乎没什么两样。 有这么一个美女上司，张昀一开始还挺享受的。 可是时间一长，弊端就出来了。 齐晓芸说话实在是太没遮拦，心直口快。 就像现在这种玩笑，哪有领导调侃下属“被抛弃的女朋友找上门来”的啊！ 这让下属很难做诶！ 不过这种相处模式，倒也让张昀轻松了不少。 “晓芸姐，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今天我爸要来，有点紧张。”张昀实话实说道。 这也不是啥不能说的秘密，昨天他接的那个电话，就是父亲张一腾打来的。 而今天，张一腾要来。 窃取了原主身体的张昀，怎么可能不紧张？ “你爸要来你紧张什么？”齐晓芸问道。 “说来话长，我和家里人闹了点矛盾，所以现在见面，感觉会很尴尬。”张昀道。 “你也闹矛盾了？” “啊？” “没，我的意思是说，一家人始终是一家人，有什么坎是迈不过去的？要是有矛盾，给你爸道个歉，也就过去了。”齐晓芸似乎有感而，宽慰道，“你还小，可不要做什么和家里人断绝关系这种傻事。” 怎么感觉你这话是在说你自己？ 张昀听出了点儿弦外之音，但也没敢说出来，只是不住点头，同意齐晓芸的观点。 “等这个演员试镜结束，你就回去吧。”齐晓芸道，“还以为你说有事，是不想来呢。” “其实没事我也不想来……”张昀嘀咕道。 “嗯？” “没，我是说，演员怎么还没来？” “咚咚！” “请进！” 张昀才问出这句话，房门便被敲响了，随后，在齐晓芸的“请进”下，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盘着头的漂亮女孩走了进来。 女孩大概一米六五，穿着五六厘米高的平底高跟鞋，显得个子十分高挑。身材很好，尤其是在贴身的职业装衬托下，让人看上一眼，就能沉浸其中。 看到进来的这女孩，旁边两位老哥的眼中，都亮起了一道光。 光里写着四个大字：卧槽！美女！ 而张昀的眼中，同样亮起了一道光。 光里也有字：卧槽！怎么是她？！ “您好，我是林欣瑶，我是来试镜的。” 林欣瑶站在众人面前，微笑着自我介绍。 张昀回头看了一眼齐晓芸，齐晓芸眨了下眼睛，似乎在说：嘿嘿，没想到吧。 看来晓芸姐不仅活泼，而且非常热衷于八卦；不仅热衷于八卦，而且非常喜欢参与其中。 张昀叹了口气，无可奈何。 自从上次知道张昀来嘉良，是华耀大小姐林欣瑶搞的鬼后，齐晓芸就不止一次试探过。尤其昨天，还以资金紧张为由，希望张昀能牺牲一下色相，去跟华耀的大小姐多申请一点资金。 张昀肯定是不愿意的，没想到今天自己来选演员，竟然就碰到了林欣瑶！ 难怪齐晓芸要求自己来呢！ 这是巴不得他死在林欣瑶手里！ 张昀感慨着，看向林欣瑶。 而林欣瑶，也冲着张昀，露出一个甜美的微笑。 张昀心脏骤停 ——不好，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029 到底知不知道（求推荐票） “好的，不错，非常不错。张编剧你觉得呢？”作为导演的车恒在见过林欣瑶的表演后，转头问张昀。 车恒是个比较年轻的导演，大概三十出头。 不同的行业有不同的年龄要求。像电竞行业，二十八岁的厂长便已经是老得不行的选手了，即便复出也没人期待他能有什么亮眼表现；而在一般行业里，过了三十五，大概就要面临被辞退的危机；而在导演这一行里，三十多岁，真就只是年轻导演。 车恒正经专业院校毕业，导演的水平还是有的，不过没拍过什么正经作品，大多为网剧。今年年初拍了一部算是小火的网剧，身价也随之涨了不少。 以前车恒跟嘉良影视有过合作，又因为他最近有部好作品，所以嘉良影视顺理成章地邀请车恒作为《沉默的真相》的导演。 “还不错。”虽然张昀并不想再和这个折磨自己的大小姐有什么接触，但林欣瑶的水平放在那里，她刚刚的表演，确实无可挑剔。 “那就这么定了吧！”齐晓芸提议道。 听到齐晓芸的话，林欣瑶不禁笑了起来。 车恒点点头，带着一种善意的笑，对林欣瑶说道：“那林小姐，这次试镜我们剧组很满意，你回去等通知就可以了。” “好的，谢谢。”林欣瑶礼貌地道谢，却没有立即离开。 “林小姐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车恒见林欣瑶没动地方，问道。 “我……” “叮铃铃！叮铃铃！” 林欣瑶刚想说话，张昀的手机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我先走了，晓芸姐，后面的演员你们定就行了。” 张昀看了一眼手机，见是自己父亲张一腾打来的，便对齐晓芸说道。 “这么早？行吧，那就不耽误你了。”齐晓芸点点头，放张昀离开。 张昀这边一走，车恒便将目光重新放在林欣瑶身上，接着刚才的话题：“这样吧，如果林小姐还有什么问题的话，可以等试镜结束后跟我联系，如果不介意的话，加个微信……” “我没什么问题了，导演，策划，我就先走了。”林欣瑶站起身来，礼貌地看着车恒和齐晓芸，在齐晓芸的示意下，马上也转身离开。 “这……”本来还打算交换微信的车恒愣住了，不明白怎么回事。 齐晓芸看了车恒一眼，暗暗笑了起来。 —— “喂？爸，您在哪儿？” 张昀从房间出来，接通了父亲张一腾的电话。 “我在山房区利通街这边的4s店卸车呢，马上去你们公司。”张一腾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爽朗。 “利通街啊，就在我们公司附近，我去找您吧！” 张昀挂断电话，有些忐忑地叹了口气。 终于，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 自从上次打给母亲杨琴，杨琴却没接电话后，张昀就再也没给家里打过电话。 他在认真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每天都在催眠自己：你是张一腾和杨琴的儿子，你是张一腾和杨琴的儿子…… 催眠的时间久了，他以为自己行了。 然后昨天父亲张一腾一个电话，告诉明天他就到京城，张昀当场认怂，冷汗直冒。 所以说，事实证明，再如何给自己心理建设，自我催眠，那都是没用的，不到真章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啥样。就像去参加公务员面试，未上场前再如何安慰自己宇宙无敌天下第一，再如何熟读默记答题套路，等真上场的时候，还是被文松给说中了——脑瓜子嗡嗡的。 张昀准备了这么久，到得此时，也还是会紧张忐忑，甚至想尿尿。 “唉，我就不该这么早把钱打回去。” 张昀摇摇头，有些后悔地道。 张昀的父亲张一腾是个挂车司机，就那种你在高上经常能看到的，后面驮着七八辆轿车的挂车。 因为工作原因，张一腾经常来往于华夏各地……4s店。可能昨天还在魔都，五天后就干到川蜀了。 这一次，张一腾正好货来京城，所以就给张昀打电话，要和张昀吃个饭。 其实和家里关系闹僵以后，张一腾也没怎么和张昀见过面，就是张昀缺钱了的时候打几个电话。 这次之所以想起来见面吃个饭，完全是张昀给家里打回去的十万块钱闹的。 稿费下来了一部分，张昀留下了自己的生活费，剩下的存着也没用，便决定打回家里去。 得知自己儿子有了出息，竟然赚了这么多钱，当爹的怎么可能不来亲眼看一看？ “没事的没事的，我就是张昀我就是张昀……” 张昀松了松筋骨，一边往公司外面走，一边念叨着。 “说什么呢，神神叨叨的？” 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似是调侃地问。 “没什么……怎么是你？”张昀随口回答着，结果一回头，现是林欣瑶。 林欣瑶露齿一笑：“怎么不能是我？” 张昀回头看了看：“你不是还在试镜吗？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我才不会告诉你我是从楼梯跑下来的呢！这破高跟鞋，差点把我的脚崴了！ 林欣瑶强忍着自己的喘气声，不让张昀现异常：“我结束了啊。” 张昀做了个迷惑的表情：“那也太快了。” “用你管！”解释是解释不过来了，林欣瑶直接哼了一声。 好好地喘了口长气。 “不用我管，不用我管……”张昀没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转而就打算撤退，“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着，张昀转身就想走。 让嘉良影视为难自己的事才过去几天，就算林欣瑶是个美女，就算林欣瑶坏心办了好事，张昀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化干戈为玉帛。 像这种大小姐，在剧组还能通过加戏给她“好果汁”吃，在生活里，张昀可就没办法了。 自然有多远就躲多远。 “哎！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在躲着我？”眼看张昀要跑，林欣瑶哪里甘心，本来不想如此说的话，却直接说了出去。 糟糕，这么一说就好像表明我对他有意思了！ 话一出口，林欣瑶暗叫糟糕。 “我不躲着你，难道还要对你说声谢谢？谢谢你，让嘉良影视为难我……嗯？”张昀没在意林欣瑶那句话里面暗含的意思。 他先是表演了一个感激涕零，然后加一个“嗯？”转为质问。 “你当个编剧可惜了，没考虑过当演员吗？”被张昀这做作的表演惊到，林欣瑶憋笑问。 “没有。”张昀冷道。 本来还想着怎么套你话，把话题过渡到让嘉良影视为难你这件事上呢，你自己倒是给我圆过来了。还真是懂我的心思。 林欣瑶没在意张昀的冷言冷语，甚至非常感谢张昀主动将话题落到嘉良影视上。 今天来嘉良影视，这难得的试镜机会虽然也很重要，但能和张昀见面并且解除误会，对林欣瑶来说同样重要。 刚才追下来的时候她还想，该怎么假装不知道嘉良影视为难张昀这件事，把话题引到这上面来，然后她好故作惊讶地为自己辩解。 没想到这最为困难的一步，张昀直接就帮忙完成了。 在心里好好感谢了一下张昀，林欣瑶充分地挥自己的表演特长，一点没有破绽地，脸上带着两分奇怪三分气愤五分疑惑以及九十分貌美如花，问道：“你刚才说我让嘉良影视为难你，这话什么意思？” 张昀呵呵道：“你不知道我这话什么意思？” 林欣瑶疑惑道：“我应该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昀点头道：“你应该知道。” 林欣瑶摇头道：“我不知道。” 张昀嗤笑道：“你不知道那就没人知道了。” 林欣瑶哼了一声道：“凭什么我就要知道？” 见林欣瑶是不打算承认了，张昀不再和她讲道理。他一摆手，道：“你爱知道不知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林欣瑶气道：“张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等等等等，等等等等！” 两人正在这儿争吵，旁边突然跑过来一个穿着脏兮兮的工作服的中年大叔。 他站在两人面前，瞪着炯炯有神的眼睛问道：“你俩左一个知道右一个意思，搁这绕口令呢？” “对不起，这是我们的私事，与你无关。”林欣瑶见旁边走过来一个插嘴的陌生人，礼貌地希望他离开。 然后，就听张昀冲中年大叔喊道：“爸，这事儿您就别馋和了。” 林欣瑶：？？？ ……爸？ 030 你俩是一伙儿的？（一更） 这个世道是怎么了呢？ 为什么从旁边随随便便跑出来一个中年大叔，会是张昀的爸爸呢？ 而且，自己还警告他他这不关他的事，让他离开？ 我是怎么想的啊！ 在听到张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叫着旁边这个中年大叔“爸”的时候，林欣瑶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 “爸，您就别掺和这事儿了。” 暂且不管林欣瑶此时到底有多少个念头，张昀看到张一腾忽然出现，下意识脱口而出了这么一句。 这句话说出口，张昀自己都愣了。 因为太顺当了，这种一点也不客气的语气，说得太顺当了。 就像……以前作为儿子，跟父亲说过无数次一样。 合着我之前白紧张了？ 张昀瞬间明白过来，其实他根本不用忐忑见父母的，因为……他不只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也继承了原主的感情。 “啪！” 张昀还在愣，张一腾已经抬手轻轻打了一下他的脑袋：“我咋就不能掺和了呢？你现在出息了啊，在大街上和人小姑娘吵架，不嫌丢脸？” “不是……” “叔叔！” 张昀还没来得及解释，林欣瑶已然抓住了弥补自己刚刚那句话的机会：“我们是有点儿误会，不是您想的那样。还有，我真不知道您是张昀的爸爸，刚才……” “嗨，那不算啥，现在知道了就行。”张一腾笑着看向林欣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林欣瑶急忙答道：“叔叔我叫林欣瑶，是张昀的朋友。” “林欣瑶……哪个瑶？” “瑶琴的瑶。” 张一腾点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名字挺好听的……瑶琴是啥？” “哎呀，您管瑶琴是啥呢，反正是个乐器。”张昀这时才终于有机会插嘴，打断这两位的交流，“爸您咋来了，我不是告诉您马上过去找您吗？” “车我都卸完半天了，你不过来我就过来了呗。”张一腾斜了张昀一眼，“咋地，耽误你处对象了？” “不是，她就是我一个朋友，什么处对象。”张昀无奈地解释道。他已经可以幻想到，回去以后自己的老爸会怎么和别人说了。 在张昀的印象里，原主这个老爸与原主截然相反，是个性子相当跳脱的人。他很喜欢跟别人开玩笑，但有时候又很不分场合。就像现在这样，开口就是一句“耽误你处对象了”，这让张昀和林欣瑶都觉得尴尬。 ——不，张昀挺尴尬，林欣瑶好像没有任何意见。 有意见怎么可能还满脸是笑地在旁边站着？ “朋友也是可以展展的嘛……”张一腾很是不满地瞪了张昀一眼，暗示张昀不争气，然后转头笑着问林欣瑶，“林欣瑶，你跟我家张昀认识多长时间了？” “叔叔叫我瑶瑶就行了。”林欣瑶笑着回答，“认识几个月了，我们是同一个剧组的。张昀是我们剧组的编剧。” 张一腾闻言，又瞪了张昀一眼：“还真让你小子当上编剧了，我说怎么突然往家里打了十万块钱。” “我说过我会成功的。”张昀道。 “成功个屁！十万块钱就成功了？我一年也不止挣十万块钱啊！”张一腾道。 “我一周就赚了十万……” “就你长嘴了？”张一腾再次瞪了张昀一眼。 张昀不说话了。 站在旁边的林欣瑶嘴角动了动，强行憋笑。 这段时间她一直都被张昀挤兑，又是冷言冷语，又是冷嘲热讽，现在看张昀吃瘪，林欣瑶别提多开心了。 “瑶瑶你在剧组是干什么的？”这时，张一腾觉得教训够了张昀，回头问林欣瑶。 “我，我是演员。”林欣瑶赶紧收束心神，回答道。 “演员啊！难怪这么漂亮。”张一腾冲林欣瑶竖了个大拇指，“你以后肯定能火。” “谢谢叔叔。”林欣瑶被自己老爸天天夸漂亮，从来也没像现在这么高兴过。 “你一会儿有事儿吗？没啥事儿的话，我和张昀要去吃饭，你也一起来呗？”张一腾说道。 和林欣瑶这个折磨自己的大小姐吃饭？ 张昀一听不对劲，赶紧道：“爸，林小姐还有事儿呢……” “我没事儿啊。”林欣瑶好像没听到张昀的话，“叔叔您难得来一次，我请您吃吧？” “哎！不差这顿饭钱。火锅怎么样？”张一腾问。 “行，听叔叔的。” “那就火锅，走，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个小龙坎。”张一腾说着，看都没看张昀，迈步便走。 林欣瑶看了张昀一眼，在张昀凌厉的眼神下，笑着跟上张一腾。 眼看着自己老爹就要带着林欣瑶去吃火锅，好像完全忘记了他这次来是专门看他的，张昀无奈地抱起肩膀叹了口气。 那是你儿子我的麻烦，不是你的儿媳妇儿…… “张昀！傻站着干啥呢？赶紧滴！你爹饿了不知道？”张一腾忽然回过头，冲着张昀喊道。 哟，原来还记得我啊？ 张昀挑了挑眉，跟了上去。 —— 火锅店。 张一腾自己坐一边，张昀和林欣瑶两人坐一边。 “瑶瑶你家里是哪儿的啊？” 点完菜，张一腾一边将自己脏兮兮的外套脱到旁边，露出里面不太合身，而且看起来也不太干净的短袖，问林欣瑶。 林欣瑶看了眼张一腾身上的衣服，回道：“我家就是京城本地的。” “哦，京城户口啊，真不错。”张一腾说道，“演员这行不好干吧？我看x手上说，娱乐圈可是乌烟瘴气的，有很多潜规则。” “爸，人家林欣瑶林大小姐可是华耀董事长的千金，娱乐圈再乌七八糟，也糟不到她身上。”张昀用手拄着下巴，看着林欣瑶说道。 “华耀？”张一腾挠了挠头，“听着这么耳熟呢？” “我妈不是天天拿我的华耀影视会员看电视剧吗？那就是她家的。”张昀提醒道。 “诶唷！那个华耀啊，那得趁老鼻子钱了吧？”张一腾惊道。 不会觉得门不当户不对吧？ 林欣瑶想着，赶紧道：“其实也没多少钱，我家也就是普通人家，就跟您家里是一样的……” 说到一半，林欣瑶又觉得不对，小脸不禁有点红。 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又没有谈婚论嫁！我在想什么啊！ “有钱好，有钱多好啊。”林欣瑶正在这里自我批评，张一腾却哈哈笑了笑，道，“我这起早贪黑干活儿，还不是为了那点儿钱。” “叔叔是干什么工作的啊？”林欣瑶适时地问。 张一腾道：“货车司机，全国各地到处乱跑。” “那一定很辛苦。”林欣瑶想了想，道，“叔叔您不着急吧？” “我着什么急？”张一腾纳闷道。 “不着急的话，一会儿吃完饭我带您去商场逛逛吧？”林欣瑶道，“初次见面，您还请我吃饭，我想给您买一件衣服。” “不用了……”张昀摆摆手，想帮张一腾拒绝。 “行啊，我们晚上才走呢，一点不着急。”张一腾却满口答应。 张昀：？？？ 啥意思啊，刚才林欣瑶堵我一次话，现在您又堵我一次话。 你俩是一伙的啊？ 郁闷着，张昀对林欣瑶所做的一切却更加疑惑了。 他搞不懂，这个林欣瑶到底是想干什么。 只看现在这又是吃饭又是要给张一腾买衣服的，林欣瑶好像确确实实像之前张昀猜测的那样，对他有好感。 可是，如果有好感，却偏偏又耍花招整他，这又算哪门子好感？ 这事儿，一定得问清楚！ 想着，张昀回头，对林欣瑶道：“林小姐，你今天来，到底来干什么？” 031 突如其来（二更） 普天之下的男人没有不自恋的。 谁没在某个女孩对你微微一笑时，就觉得她对你有意思？ 谁没有过诸如“为什么我这么帅却一直没有对象”的言语？ 反正狗作者有过……咳咳。 “明明你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你得承认这话说的没毛病。 但，不自信，那还算男儿吗？ 不自信，你怎么追女孩啊？ 没有哪个女孩会喜欢唯唯诺诺，话也不敢说头也不敢抬的孬种！ 所以，自信是好事，只要在自信的同时，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够了。 张昀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故此面对林欣瑶，他从来没觉得能和林欣瑶有什么好事生。 你说你长得帅？ 张昀长得也很帅，但这个世界上只有更帅没有最帅。林欣瑶身为华耀大小姐，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 你说你有钱？ 咋地，还能比林欣瑶家里有钱不成？ 所以，面对林欣瑶，张昀从来没起过什么自恋的心思，哪怕张昀也看出来林欣瑶对他有些好感。 张昀又不是钢筋直男，之前在剧组的时候，林欣瑶的种种表现，似乎都在印证，她对于张昀，与别人截然不同。 然而也只是有点不同罢了，在改剧本风波后，两人实质上也没什么进展。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张昀离开剧组后，两人就再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就像无数擦肩而过的路人一般，虽然驻足闲聊，到底分道扬镳。 可是吧，林欣瑶好像追着张昀过来了，就是貌似追过来是为了砍死他。 能让嘉良影视买下剧本，是林欣瑶让华耀介绍的。但这是林欣瑶坏心办好事，因为原本嘉良影视是要折磨他的。 这事儿一出，张昀怎么可能还会惦记着林欣瑶在剧组的那点儿好感？ 林欣瑶是华耀的大小姐，张昀明知道她在为难自己，凭他的身份和实力，也绝然没有报复的机会。 既然惹不起，那只能躲了。所以张昀现在，才不想和林欣瑶有什么纠缠。 但令张昀无法理解的是，今天林欣瑶不仅跑过来搭话，甚至还毫不客气地跑来吃饭，一会儿竟然还要带着张一腾去买衣服！ 这是搞的哪一套啊？ 这套路张昀没见过啊！ 你说是有好感，可是林欣瑶搞事情。 你说是报复，可是林欣瑶现在很乖巧。 张昀完全看不懂了。 所以，此时眼见火锅都要吃上了，张昀带着满腔的疑惑，决定直接问林欣瑶：“林小姐，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没想干什么啊？”林欣瑶看了一眼张一腾，笑着回答。 “那个啥，你俩先说着，我去趟厕所。”张一腾见两位年轻人误会还没解除，那是非常识趣，直接找了个借口，给张昀和林欣瑶一个私人空间。 待张一腾走后，林欣瑶看向张昀，问道：“张昀，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是有挺多误会的。”张昀冷笑道，“最大的误会就是，我以为你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姑娘。” “我怎么不通情达理了？”林欣瑶质问道。 “你通情达理？我看你是小肚鸡肠！”张昀气愤地道，“咱俩之前不是都和好了吗？为什么你还让嘉良影视为难我？” “这事儿我根本不知道！”林欣瑶见剧情的走向又回到了自己心中的预定轨道上，立刻按照预想的方案问道，“你跟我说说，嘉良影视怎么为难你了？” “你不知道？不可能。”张昀完全不信，“你让嘉良影视联系我买我的剧本，然后等我写剧本的时候，对我各种刁难。你敢说这不是你干的？天底下，这么损，这么折磨人的招数，也只有你能想得出来！” ……其实还有我爸。 林欣瑶跑题了一下，然后装作吃惊的样子解释道：“这事儿我真不知道！你之前不是说你的剧本很难卖吗？所以我就想着帮你一个忙。让嘉良影视为难你这种事，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你真不知道？”张昀看着林欣瑶，觉得林欣瑶的表情不太像是说谎，语气也有点动摇。 毕竟，他之前觉得是林欣瑶在陷害他，其实也只是通过这种类似手段推测，再加上华耀里面他只认识林欣瑶而已。 “真的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到底是谁闹出的这一出！”林欣瑶很是认真地点头。 其实我知道是我爸搞的鬼，不过幸好我演技高。 林欣瑶心想。 张昀看着林欣瑶那认真的模样，一时间也有点不确定。他想了想，问：“那你说说，为什么嘉良影视的李总会说，是华耀这么要求的？” “这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华耀的人误会了我的意思。我回去问一下，明天我肯定给你一个满意答复！我跟你保证，这事儿真不是我干的，我们之前已经和好了，我怎么可能还会为难你？”林欣瑶保证道。 “好，那就当这事是我误会你了。”张昀见林欣瑶如此保证，便也不再纠结，反正明天林欣瑶会给他一个答案。 他转而问道：“那我问你，之前在剧组的时候，你为什么忽然为难我？我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你哪里也没得罪我。”林欣瑶道。 “我没得罪你你针对我干嘛？” “我没针对你。” “你还没针对？天天玩我还不叫针对？” “我那是……” “你那是什么？” “我那是想多跟你说两句话！” “你多说……嗯？” 林欣瑶这句话可真是给张昀来了个小鹿纯子的晴天霹雳，让张昀当场愣住。 而说出这句话的林欣瑶，也不禁沉默下来，脸色通红。 火锅店里围绕着舒缓的流行情歌，周围人声嘈杂，甚是喧嚣。然而便在这o31号桌前，仿佛一切都静谧而缓慢下来了一般。 陷入了某种缠绵暧昧的沉默之中。 “算了，事情都过去了，就这样吧。”两人沉默许久，张昀忽然主动开口说道。 “那，那我们算是再次和好了？”林欣瑶依然红着脸，问道。 张昀点头：“和好吧。” 林欣瑶欣然微笑，伸出自己雪白的小手。 这一瞬间，张昀蓦然想起两个月前在剧组的时候，林欣瑶也是这样的笑容，也是这样主动伸出手。 摇摇头，张昀将脑海里这些奇怪的幻想用力扔掉。 “这就……” “我看到菜快上来了，你俩就别在那儿恩爱了，赶紧弄调料去。” 张昀刚想说话，说好去洗手间的张一腾却已经端着火锅蘸料走了回来。 看到张一腾回来，林欣瑶赶紧收回手，眼神左右乱晃，装作无事生。 完了，我刚刚好像说错了一句话，张昀不会以为我那句话是表白吧？这也太快了，这可怎么办啊…… 林欣瑶脸上火热，小鹿乱撞。 “我去弄调料。”她实在待不下去了，赶紧借调料为理由，飞也似地逃掉。 “我也去……”见林欣瑶逃走，张昀也想起身。 “你给我坐着！”张一腾却直接将张昀喊住了。 “干啥啊爸？”张昀有些不自在地问。 张一腾露出严肃的目光，紧紧盯着张昀，直到把张昀盯得浑身不自在，方才开口笑道：“你跟瑶瑶那小丫头，是不是快成了？” “没有！”张昀想着刚刚林欣瑶的神色，以及她说的话，虽有意动，却矢口否认，“我和她之间只是朋友而已，还是那种交往不深的朋友。” “交往不深可以往深了交，朋友也可以变成女朋友，这事儿还用我教你吗？”张一腾恨铁不成钢地说道。 “你不懂……” “我怎么不懂？” “我俩不合适。” “有啥不合适的？郎才女貌，谁敢反对？” “唉！”张昀无奈地叹了口气，道，“爸您就别在这儿胡思乱想了。林欣瑶家里那么有钱，哪能看上我？” 张昀这么一说，张一腾可不乐意了：“咋地，谁家还没点儿钱了？咱家也不差啊！” 张昀双手撑桌，给张一腾讲解道：“这么和您说吧。您一个月能赚一万多块钱，一年也就十来万，算是正常收入水平。 “我收入虽然不稳定，但是之前也跟您说了，我这卖一部剧本，一下子就能赚三十万。假设我一年能卖掉两部到三部剧本，那我一年也就七八十万。 “看起来很多了吧？可是人家林欣瑶家里，一天的流水，都不知道几百上千万了。这，就是差距。 “所以，您知道咱家和林欣瑶家差在哪里了吧？” 张一腾点点头：“我以前就想娶个富婆，没想到我的梦想让我儿子实现了。” 张昀：“……” “我回头把你这话告诉我妈。” “啧！”张一腾急忙道，“咱爷俩儿的事，跟你妈那个老娘们儿说啥？” “很好，我会告诉她您说她是老娘们儿。” “嘿你小子！”张一腾作势就要打张昀。 张昀躲了一下，父子俩同时笑了起来。 “我说真的。”笑了片刻，张一腾看着张昀，又说道，“儿子啊，你要是真觉得瑶瑶那姑娘还行，你就追，爸支持你。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贫富差距大点儿又能怎样？” 张昀摇摇头，道：“你别瞎想了。华耀董事长林光耀去年位列华夏富豪榜第二名。我爸张一腾，华夏富豪榜没名。” “谈钱，伤感情！”张一腾瞪了张昀一眼，“去整调料去！” “你非得搁这想美事。”张昀嘀咕着，起身离开了。 而张昀起身的同时，林欣瑶却也走了回来。 看着满脸笑容，甚至有些讨好的林欣瑶，被张昀“教训”了一顿的张一腾忽然计上心来，直截了当地问林欣瑶：“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张昀？” 032 出息（三更求推荐票！） 刚刚才貌似把自己的告白秃噜出去，此时又听到张一腾这么直截了当地问，林欣瑶几乎喘不过气。 “没有。”林欣瑶急忙否认道。 “没有啊……那怪我太多事了，瑶瑶你别介意啊。”张一腾听到林欣瑶否认，道。 “没事的叔叔。”林欣瑶笑道。 “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姑娘，我家那小子怎么就不主动点儿呢？”张一腾故意说道。 “呵呵……”林欣瑶只能陪着笑笑。 “看来我家那小子，还得单下去咯……”张一腾貌似有意貌似无意地说着。 而林欣瑶，却因为自己刚刚的回答，陷入了一种反思。 虽然跟张一腾说不喜欢，但林欣瑶自己知道，其实她喜欢。 即便没谈过恋爱，一心专攻学业，但已经27岁的林欣瑶，到底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为什么喜欢张昀，她虽然自己也不太清楚，但却模模糊糊有个概念。 从来没对哪个男生多看过一眼的林欣瑶，在得知“灵魂”上那个与自己聊了好几个月的男人就是张昀的时候，便注定了她对于张昀，有着和别人不同的感觉。 她会想关注张昀的情况，想参与到张昀的生活之中去，想继续听张昀讲那些梦里的故事，也想看一看，现实中的张昀与网络中有何不同。 林欣瑶觉得，倘若一个女孩子对某个男孩子的感觉和态度完全与旁人不同，那大概就是喜欢。 要不然，张昀那么“膈应”自己，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成见，林欣瑶为什么还要贴上来呢？ 当然，也是因为林欣瑶知道，张昀对她的那些成见，是她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爸，你俩说啥呢！”正当林欣瑶思绪纷飞的时候，张昀端着小料走了回来。 “没说啥，就是随便聊聊。”张一腾见张昀回来，不由得讪讪一笑。 “随便聊聊……别吓到人家。”张昀埋怨了一句张一腾，，回头对林欣瑶道，“我爸没说啥吧？要是说了，你可千万别介意。” “没，没事的。”林欣瑶赶紧整理情绪，摇头道。 “那就吃饭吧！”张昀说着，切好的羊肉已经端了上来。 —— “叔叔，您看这件怎么样？” 饭后，林欣瑶带着张一腾和张昀，就近找了一家平平无奇的阿玛尼专卖店。 “这件有点儿老啊，而且这也太贵了。”张一腾随便看了眼标牌上的价格。 特么的一件没看出来哪里好的黑色外套，竟然要三千多。 “不贵，您穿着试试。我觉得这件您穿着一定特别精神！”林欣瑶半说半哄地，让张一腾换上了那件三千多的黑色外套。 别说，衣服放在那儿看，平平无奇没啥特别的，但是穿上之后，还就显得张一腾特别有精神。 张昀觉得，那纯粹是因为价格显出来的。 “怎么样？”林欣瑶笑着问。 “还真是挺好看的……”张一腾对着镜子打量，也是喜欢上了。 “那就这件好了！”林欣瑶说道。 “算了算了，太贵了，这么贵的衣服干活的时候我也不敢穿啊，别买了。”张一腾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拒绝道。 “没事，就穿着呗，坏了再买。”林欣瑶却执意坚持。 “爸，您就买吧。您身上这衣服都啥样了，买件新的挺好。”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张昀开口道。 “那行，我儿子都开口了，我就买了！”张一腾乐得合不拢嘴，都想直接穿着去前台结账了。 林欣瑶也很是开心地笑了起来。 在商场里逛了一大圈，林欣瑶又给张一腾买了一件体恤一条裤子和一双鞋，凑足一整套后，三人方才从商场中走出来。 “神清气爽！”张一腾美滋滋地说，“等这趟回去，你妈看到我身上这一身，不得羡慕死我！” “那肯定的，让她羡慕去吧，谁让她都不接我电话的。”张昀道。 “你妈其实现在也挺想你的。”张一腾接口道，“今年早点回去过年，到时候给你妈认个错，那事儿也就过去了，知道不？” “知道了爸。”张昀也不好说别的，只能点头答应。 “行了，今天算是满载而归。”张一腾拎着一袋子衣服，冲着林欣瑶道，“瑶瑶啊，刚才叔说那话，你别往心里去，我就是开个玩笑。” “没事的叔叔。”林欣瑶道。 张一腾点点头，又转而瞪了张昀一眼：“老子帮你你还不乐意！” “呵，您只会越帮越忙。”张昀呵呵道，“赶紧走吧。” “嘿！你还撵我？以后缺钱别给我打电话啊……” 张一腾说着，忽然凑到张昀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帮你试了，瑶瑶肯定喜欢你，你得抓住啊！” 张昀：“……” “走了！”张一腾哈哈一笑，转身特别洒脱地离开了。 看着张一腾的背影，张昀想着刚刚父亲说的话。 片刻后，他心中下了一个决定，回身看向林欣瑶：“林欣瑶。” “嗯？怎么了？”林欣瑶问。 “钱给你转过去了，总共是一万三。”张昀拿着手机道。 林欣瑶愣了愣：“我说了，那是我给叔叔买的礼物……” “我知道，不过心意我领了，礼物不能收。” “为什么？” 张昀笑了笑，正视林欣瑶道：“今天那些话，算是表白吧？” 林欣瑶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很是正经地道：“不是……” “不是当然最好了。”张昀笑道，“那便当做我想多了。” “不过，”张昀忽然又顿了顿，认真地道，“我就自恋一次，不管那算不算表白，我都得拒绝你。我有喜欢的人了。” 听到这句话，林欣瑶的瞳孔都变了变。 “你还有人喜欢呢？” “我也是个帅哥啊。” “对了，”张昀笑着，冲林欣瑶伸出手：“刚才和好的时候，没握成手，现在补一下。从此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怎么样？” 林欣瑶看着张昀伸出的手，看着张昀那好像无事生的脸，露出一个职业性假笑，转身便离开了。 …… “哎哟嘿！怎么样老刘？下趟活儿下来没？”张一腾一个纵越上了大挂车，问同车的另一个司机。 “下趟跑个短，去津门。”老刘刷着x手，一边回着话，一边抬头，“你儿子在京城混得怎么样啊？” “也就那样，年轻人瞎混。”张一腾说着，开始脱起身上的衣服。 “我才看到，你这新买的一套叶子（衣服）啊？”老刘拿过张一腾刚脱下来的外套，看到那只老鹰，“这料子挺好啊，多少钱？” “不贵，三千三。”张一腾把衣服裤子全脱下来了。 “多少钱？三千三？逗我呢？”老刘惊道。 “这是牌子，阿尼玛不知道？”张一腾道，“我儿子朋友给我买的，人家里有钱。” “女朋友啊？” “差不多吧，还没正式在一起。” “那一定能在一起了！不得了啊不得了，你儿子又是一下子给家里打十万块钱，又是找了个有钱的对象，挺能耐。”老刘啧啧称奇。 此时，张一腾已经换上了之前的那套破破烂烂的工作服。他小心翼翼地将这上万的衣服收起来，方才又是满足又是自豪地说道： “我儿子要是没能耐，能是我儿子？” 033 为什么总会想起他 Z：“在吗？” Z：“这两天你怎么不搭理我了？” Z：“有个好玩的事跟你说，你要是不在就不说了。” …… 不在，在也不在！ 正在化妆的林欣瑶看了一眼手机，很是生气地将手机扔到了桌子上。 距离那天和张昀父子吃饭，已经过去一周时间了。到现在，林欣瑶的气还没顺过来。 那天生的事，可是把林欣瑶气得差点月经紊乱！ 她主动跑过去向张昀解释道歉，甚至当时还口不择言，说了一句“我那是想和你多说两句话”。 这意思多明显？ 我们的林姑娘27年没谈过恋爱，这种话都说出口了，那意思还不明显吗？ 张昀可倒好，竟然来了句“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直接把林欣瑶拒绝了。 林欣瑶怎么能忍？又怎么能不气？ 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吗？ 这就是袁华冰天雪地给秋雅打电话，秋雅来了句：“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怕夏洛误会！” 当场就应该响起“雪花飘飘”啊！ 都这样了，林欣瑶还怎么能有心思跟张昀说话？ 用三天只睡两觉的身份也不行！ 至少得再晾他几天！ “你也玩这个软件呢？” 林欣瑶正在这儿生闷气，身后的化妆师正好看到林欣瑶。 “啊，没有，随便玩玩。”林欣瑶回过神来，随口道。 “你这个明星可不能玩这种东西啊。”化妆师好心劝道。 林欣瑶疑惑道：“为什么？” “万一以后火了，被人扒出来，那就是黑历史！”化妆师道。 “这个啊……”林欣瑶恍然，道，“没事，我也不聊天，而且我这不是还没火呢吗？不用担心人设崩塌。” “啥是人设崩塌？”化妆师问。 “人设崩塌就是……”林欣瑶张口便要回答，脑海中却浮现出一个人来。 Z：太累了！我真是太累了！ 三天只睡两觉：怎么了？你们大小姐又让你改稿子了？ Z：是啊，这次她更过分，一天让我改了两次！ 三天只睡两觉：大小姐真是太残忍了！ Z：就没见过这么心狠手辣的女人！我跟你说，以后她要是当了明星卖可爱善良人设，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揭她，让她当场人设崩塌！ 三天只睡两觉：什么叫人设崩塌啊？ …… “……人设就是明星给自己贴一个标签，比如可爱，诗人，断网。用这个特定的词汇，作为自己流量运营的关键词和特点。人设崩塌就是作为流量卖点的这个词，自己没把握好，搞砸了。”林欣瑶将脑海中这一段聊天记录清除出去，对化妆师道。 化妆师想了想，道：“给明星立人设？这个方法好啊！能让路人迅记住一个明星的特点。这个点子是你想出来的？” 林欣瑶道：“不是，是我一个朋友。” “你那个朋友还挺厉害的。”化妆师夸道。 “是吗？我也觉得他挺厉害的。”林欣瑶不禁笑了起来。 然后笑容僵住。 厉害个鬼！ 一点也不厉害！ 玩弄我的感情，就是个海王！ ……嗯？ 林欣瑶想到“海王”这个词儿，脑海中便又出现了一幅画面。 三天只睡两觉：你谈过几次恋爱啊？ Z：没谈过。 三天只睡两觉：骗人，你不是说你很帅吗？怎么可能没谈过恋爱？ Z：你还说你长得很好看呢，不也没谈过恋爱？ 三天只睡两觉：我那是专注于学业，没时间谈恋爱。而且我身边的人，也没有适合我的。 Z：那我就是比较自闭，所以不受女孩喜欢。 三天只睡两觉：你跟我聊天聊得头头是道，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自闭了。 Z：反正我是不会承认我谈过恋爱的。哎，你说你身边没有适合的，那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啊？ 三天只睡两觉：我喜欢……对我好的，专一的，三观契合的。 Z：姑娘，你莫不是喜欢上我了？ 三天只睡两觉：瞎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说喜欢上你了？（打） Z：（滑稽笑）因为我和你三观很契合啊，而且我这人对谁都很好，对你我觉得也肯定能很好。最最关键的是，我不是海王。 三天只睡两觉：臭美吧你！ Z：我说真的。你不考虑一下？ 三天只睡两觉：海王是什么意思啊？ Z：……你怎么转移话题呢？ …… “欣瑶姐！欣瑶姐！我回来了！” 林欣瑶正出着神，非专业小助理徐可儿捧着两瓶冰可乐走了进来，一下子放在林欣瑶的化妆台上，差点打翻化妆师的化妆盒。 “喂，化妆呢，注意点儿！”化妆师瞪了徐可儿一眼。 徐可儿立即委屈地闭了闭眼睛：“我错了！” “错得还挺理直气壮。”林欣瑶被徐可儿这幅样子逗笑了。 说话间，她已经拿起一瓶可乐。 “哇，你喜欢喝可乐？还是冰的？这东西女明星不能喝的！”化妆师看到林欣瑶竟然喝了一口可乐，不禁惊讶地道。 “为啥？”徐可儿瞪大眼睛问。 化妆师道：“这东西含糖啊，容易胖。女明星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身材，平时吃的东西都得合理搭配，怎么还能喝可乐呢？” 林欣瑶看了徐可儿一眼：“这事儿你之前知道吗？” 徐可儿当即晃荡脑袋：“不知道。” 化妆师道：“林老师，你这个助理，不太专业啊。” 林欣瑶道：“习惯了。” 徐可儿反驳道：“我有认真学了！只是不能喝可乐这种事，还没学到。而且欣瑶姐说了！” 说到这儿，徐可儿忽然昂起头，学着林欣瑶的样子，高冷而严肃地道：“冰可乐，是一种快乐！” 看着徐可儿这个样子，化妆师忍俊不禁。林欣瑶也笑了笑，脑海里却又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喝冰可乐。 Z：“刚买了瓶冰可乐，太爽了！” 三天只睡两觉：“可乐那种东西要少喝，不健康。” Z：“你不懂，如果没有冰可乐，我的人生将毫无意义！冰可乐，是宅男的快乐！” …… 哎呀，在想什么啊！ 林欣瑶用力摇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甩出脑袋。 化妆师看着马上就要弄好的头，扯了扯嘴角。 终于，又耽搁了一会儿后，林欣瑶的妆化好了。而导演那边，早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上了场，作为女……不知道多少号的林欣瑶，匆匆忙忙打了几场酱油，便宣告正式杀青！ 化妆一个小时，拍戏半个小时。 唉，演技太好也不行，拍得太快了！ “欣瑶姐，你说什么时候你才能拿到特别特别重要的角色啊？”等林欣瑶卸完妆，徐可儿靠在一旁，有些不甘心地问。 “只要努力早晚会有的。”林欣瑶道。 “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徐可儿道，“公司也不给通告，也不给资源，啥事儿都得咱俩去做，连剧组都要自己联系，太辛苦了。” “趁年轻多锻炼锻炼。我可不想少壮不努力，老大sB。”林欣瑶笑道。 徐可儿当即愣在原地：“欣瑶姐，你说啥？” “没什么，咱俩继续找剧组，总能拿下一个好角色的！”林欣瑶晃晃脑袋，道。 这段时间，林欣瑶虽然在跟张昀斗气，但也并没有闲着。 《沉默的真相》正式开机还早，林欣瑶便和徐可儿踏遍了京城，找各个剧组试戏。 自己找剧组，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林欣瑶最近逛了多少个剧组，什么样的人都见识了一遍。 有的导演见林欣瑶漂亮，便能给个小角色串场戏；有的呢，也是言语暗示想搞点不正经的；不过更多的，还是徒劳无功，人家剧组压根不缺人。 就刚刚拍的，只有几个镜头的这场戏，林欣瑶也是无奈之下选择的。 因为不拍就真的没戏拍了。 公司不给资源，本身没有多大名气，林欣瑶也毫无办法。 “下一个剧组下一个剧组，这得走到什么时候去？”徐可儿有些抑郁。 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或想到了一个主意：“欣瑶姐，要不……” 可是这话说了一半，徐可儿好像想到了什么，又憋回去了。 “要不什么？”林欣瑶见徐可儿欲言又止，问。 “没，没什么。”徐可儿嘿嘿一笑，将这事儿掩饰了过去。 “不着急，以后会有的。”林欣瑶笑道，“再说了，张晓倩那个角色不是还没演吗？我又不是没戏演了。” “嗯嗯，欣瑶姐说的对。”徐可儿很是认真地点点头，但心里，却有了别的想法。 她趁林欣瑶不注意，掏出手机了条消息…… 034 理由 “奇怪，怎么这么多天不搭理我？” 张昀再次给三天只睡两觉了一条消息，再次没有收到回信，很是纳闷。 自那天言辞恳切地拒绝林欣瑶后，张昀便更加主动地联系起三天只睡两觉来。 这回的“更加主动”，绝不是像之前那样随意闲聊，而是有了更明确的目的。 简而言之，狠撩。 以前和三天只睡两觉聊天，张昀虽然觉得很有意思，也很喜欢那种聊天的气氛，但始终没有更进一步。没问过对方的姓名，也不知道对方的长相。 因为那时候，张昀只是想有个人陪自己聊天。三天只睡两觉就是那个恰巧碰到的，三观又极度洽和的人。 然而现在，不一样了。 这还是因为林欣瑶。 关于为什么林欣瑶对自己产生好感，还说出了那种暧昧得异常明显的话，张昀不知道，现在也没有意义知道。 说实话，当时张昀还真的心动了一下——一个长得又漂亮，家里又有钱的女孩子主动告白，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心动。 然而心动之后，张昀便明确地知道，自己绝不可能，也绝不可以接受林欣瑶。 原因有很多，其中最关键的一个就是，多亏林欣瑶提醒，张昀才现他喜欢那个只在网上聊过天的三天只睡两觉。 和三天只睡两觉聊天是那么多舒服，两人的三观是那般契合，为什么不喜欢？ 人所以谈恋爱结婚，不就是为了找一个三观契合互相扶持的灵魂伴侣吗？ 三天只睡两觉，明显比那个也不太熟悉的林欣瑶更加符合张昀的心理期待！ 除了这个自我喜欢外，另一个重要原因，其实张昀之前已经和父亲张一腾说过了。 差距太大。 林欣瑶家太有钱了，而张昀家里甚至连小康标准都算不上。一个是富豪榜上常客，一个是富豪榜上无名，这种差距，用天壤之别来形容张昀都觉得不够。 大概应该是银河系和月球的差距吧。 这样的差距下，如果是一般的玛丽苏剧情，将张昀换成女主角，那张昀必然会被林欣瑶家里看不起。 不过现实不是玛丽苏神剧，就算有钱人讲究个门当户对，但也到底不会那么刻板的在乎。 然而即便真的在一起了，甚至结婚了，林家也不要求入赘当个赘婿，事实上，张昀的处境也和赘婿没什么两样。 因为两家人贫富差距过大，会自然而然导致富有一方成为贫穷一方的倚靠。 如果张昀和林欣瑶结婚，那可能会回去东北老家吗？大概不能。而在京城生活的话，张家掏不出在京城买房子买车的钱，这钱便得林家掏。那是不是由此，便在心理上觉得低人一头？更遑论张昀作为一个编剧，林家又是华耀董事长。工作上必然会理所当然地帮上一些忙。 如此一来，那就免不得多和林家走动，这样便也更免不了要在林家小心谨慎，恭敬客气。 那，和赘婿又有什么区别？ 这种憋屈而尴尬的处境，张昀绝不喜欢，更不接受。他自然不想和林欣瑶有什么结果，林欣瑶刚有点那个意思，便果断拒绝，继而下定决心和三天只睡两觉展展。 然而，让张昀想不到的是，三天只睡两觉忽然消失了！ “你小子不正经啊？” 张昀正犯愁三天只睡两觉久久不回消息，齐晓芸从旁边走过来，许是看到了张昀的手机页面，揶揄道。 张昀下意识关掉道：“怎么不正经了？” “正经人谁玩这种交友软件啊？”齐晓芸笑道。 张昀想了想，道：“正经人应该连这种东西是啥都不知道。” 齐晓芸：“……” “长本事了！”齐晓芸说不过，自然就想动手。 张昀赶紧躲开，笑道：“谁让晓芸姐你说我不正经的？” “我是领导，说你正常。你说我能行吗？”齐晓芸道。 “也许这就是打工人的命吧！”张昀叹道。 两人开了会儿玩笑，张昀又将话题放到了即将开机的《沉默的真相》上：“咱们剧组什么时候开机？” 齐晓芸闻言，耸了耸肩，道：“那得看李总什么时候能把资金申请下来了。” 前文已经说过，因为嘉良影视上下都觉得《沉默的真相》这个剧本极好，对演员的要求也很高，所以，江阳和严良这两位支撑起整个剧情的主要角色，必须得找演技出色的演员。 而想要找演技出色的演员，那就得往一二线明星的身上寻摸了。 他们的片酬，可不是几十万就能下来的。 所以，为了这事儿，李嘉良最近一直在跟华耀总公司那边商量，希望追加投资。 目前来看，还没有结果。 “华耀那帮人不会连剧本都不会看吧？这么好的题材，追加一点投资怎么了？”张昀为李嘉良仍然没有获得投资而愤愤不平。 然后转而想到，华耀的董事长是林欣瑶的爸爸。 他连林欣瑶的演技都看不出来，能看懂剧本才怪了！ …… “我就想问你，为什么我家瑶瑶还能去其他剧组拍戏？” 与此同时，华耀传媒董事长办公室里，林光耀很是生气地隔着手机冲龙腾影视的董事长龙宇大吼。 “别着急嘛。”电话对面，龙宇就显得不急不缓，“我觉得你闺女挺适合当演员的啊，长得又漂亮，演技也不错，还能吃苦。” 听到龙宇的话，林光耀冷笑：“你舍得让你闺女吃苦？” 龙御道：“我倒是想让她吃苦，可她吃不了苦。这阵子天天说减肥，晚上出去跑几圈，回来路上还得买点炸串当宵夜。” “反正我是不舍得瑶瑶吃苦。”林光耀道，“你赶紧找个借口，把她给我雪藏了。” “你看，你这人这么多年怎么还这么暴躁？一言不合就雪藏。”龙宇仍然不急不缓，问道，“你闺女那部电视剧，你看没看？” “没看，我看那玩意儿干什么？”不提那部电视剧还好，一提林光耀的血压就上来了，“我寻思当初不是找了个最差劲的编剧吗？怎么那部电视剧还能拿到那么多分，甚至还赚钱了！” 此时，《星途》已经全部播放完毕，最终评分业已产生。 让刘明洋很兴奋的是，《星途》最终评分，高达6.5分。 这在网剧之中，已经算是相当相当不错的分数了。 至于《下个路口·爱》嘛……算了，也没人在乎。 而就是这6.5分，让林光耀十分生气。 这和当初说好的可不一样！烂剧本新导演，谁知道能拍成这样？ 那天在家里，林光耀本来打算劝林欣瑶放弃拍戏呢，结果《星途》分数暴涨，反而给林欣瑶添加了大量的信心！ “事无绝对。”龙宇笑道，“不过说实在的，后面的剧情还真挺有意思。” 林光耀道：“你还喜欢那种电视剧？” “我闺女看的，我跟着看了会儿。”龙宇又道，“你真没看啊？” “我不想看垃圾！”林光耀道。 “等着，给你个片段……”龙宇说着，已然通过微信给林光耀来了一段短视频。 带着疑惑，林光耀打开来。 “最后，我要感谢我的……妈妈……” 视频中，林欣瑶扮演的女主，正在颁奖典礼上，而她说着说着，忽然之间，眼泪便如盛夏的暴雨般淋漓而下。 那种伤心欲绝，那种绝望无助，一瞬间传进了林光耀的眼中。 哪怕不知道前因后果，没看过具体剧情，只是这短短几十秒的哭戏，林光耀竟然也共情起来，鼻头酸。 “怎么样，你闺女的演技确实非常好吧？”电话那边的龙宇，缓缓说道，“你让我不给瑶瑶任何资源和曝光，我都做了。你让我故意排斥瑶瑶，我也做了。《星途》拍完之后，她本来是一点工作都没有了的。 “但就是在这样的处境下，她和你给她安排的那个小助理，天天往各个剧组跑，被人拒绝了无数次，赶了无数次，到底跑出来几个有点台词的龙套角色。 “她为什么这样辛苦？自己找罪受？还不是因为她真的喜欢拍戏！你为什么就不能支持一下他？！ “话尽于此，老林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龙宇挂断电话，林光耀却仍然看着那几十秒的短视频，循环播放了数次。 耳边听着林欣瑶的哭泣，脑海中却在回想龙宇最后说的那番话。 过了许久之后，林光耀忽然失笑道：“这段戏要是被你妈看到，你妈得什么反应？” 笑完，林光耀却沉默了。 “叮咚！” 这时，一条信息，了过来。 035 给一个机会（求推荐票！） 消息过来，林光耀看了一眼。 “林总，欣瑶姐是真的喜欢拍戏，您就给她一个机会吧！” “这个小丫头怎么还叛变了？”林光耀看着这条消息，不禁笑了笑。 他想了想，回复道：“她怎么喜欢拍戏了？” 片刻后，对方回复道：“我这两天跟着欣瑶姐跑了好多剧组，不管是什么角色，只要对方点头，欣瑶姐都演。今天她还拍了动作戏，腰都闪到了！您看，您自己的女儿天天跑龙套也不是个事儿啊！” 腰闪了？回去我得看看。 林光耀想着，打字道：“好好当你的助理吧，这些事不用你管。” 回复完这条消息，虽然语气很强硬，但林光耀也顿觉有些气馁。对面那个人自然就是林欣瑶的非专业小助理徐可儿，而徐可儿，自然也就是林光耀安排在林欣瑶身边的卧底。 一是为了照顾林欣瑶，二则是为了“监视”林欣瑶。 要不然张昀的事林光耀怎么知道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刚才被老友龙宇劝了一番，回过头来，自己安排的这个卧底，竟然也叛变了。 “如果再让瑶瑶她妈知道我做了这些事，那我可真算得上是众叛亲离了。”林光耀想着，不禁感慨道。 “叮铃铃！叮铃铃！” 话音未落，手机已经响了起来。 林光耀一看，我滴妈！是老婆！ “喂……喂？” “今天晚上回家吗？”对面的情绪似乎还算正常。 “回吧……” “有什么想吃的？” “都行……” “那我就照着瑶瑶的口味做了。”对面如此说着，忽然转了话锋，“你干什么呢？” “我……工作呢。” “听着声音怎么这么虚？” “有点累……” “行，那我给你炖个骨头汤补补。先这样，挂了。” 听着手机里的忙音，不知为什么，林光耀长长地松了口气。 “咚咚！” 房门声忽然敲响，林光耀下意识一个哆嗦。 紧跟着，秘书小高走了进来。 “董事长，有个事儿……”小高走进来，见林光耀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自己，有点懵。 “小高你来得正好。”见是小高，林光耀整理了一下情绪，假装刚刚什么事都没生，“最近公司有什么项目吗？” 小高愣了愣，下意识道：“有的，跟徐导合作的新剧《轻舞如风》马上就要开机了，还有一部盗墓题材的网剧，名字还没确定，但也差不多了。” “演员都定了吗？” “《轻舞如风》的男二号和女三号还没定，盗墓题材的网剧还有女二号和女三号……” “里面有反派角色吗？”林光耀问。 “有的，《轻舞如风》的女三号就是个反派角色，所以不太好找演员。” “那就给我家瑶瑶吧。”林光耀想都不想地说道。 小高更愣了：“林董，这不太好吧，我觉得盗墓那部女二号给林欣瑶小姐更合适一些，虽然是个网剧，但最近盗墓题材还算比较火，而且那个角色也是一个……” “不用了，就《轻舞如风》的女三号。角色不分好坏，不过定位不同罢了。”林光耀拍板钉钉，说道，“听人说我家瑶瑶的演技很好，我倒想看一看，她一个从小到大没干过坏事的人，能不能演出坏人那副样子来。” “可是……” “别可是了，就这样吧。”林光耀拍板道。 小高只好无奈点头道：“那我明白了林董，一会儿我就通知徐导。” 说着，小高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小高离开，林光耀复又将目光看向落地窗外，窗外是半个京城的景象，车水马龙，入眼繁华。 “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真能把这个反派角色演好，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林光耀自言自语着。 “对了林董！”小高走到一半，才想起来正事儿还没说，赶紧回头。 却又一次打断了林光耀深沉的情绪。 “什么事，说？”林光耀咬着牙道。 小高纳闷地挠挠头，道：“嘉良影视的总经理李嘉良希望能够增加投资，请两个大牌演员，得您拿主意。” “我拿什么主意？这事儿以前不都是归老王管吗？”林光耀瞥了小高一眼。 像嘉良影视这种小规模公司，从来都是手下人负责的。林光耀可没那个时间管它们。 “话是这么说，不过嘉良影视当初不是您……特意让我帮忙看着的吗？”小高提醒道。 “哦，原来是那个！”林光耀恍然大悟。 就是那个把张昀叫过去的嘉良影视啊！ 想起这回事，林光耀的火气也突然就上来了！ 为啥？林光耀让嘉良影视好好惩戒一下张昀那小子，结果呢，他们不仅没为难张昀，还把张昀的剧本签下来了！甚至之前还因为剧本的事上过一次热搜！ 林光耀能不生气吗？ “我没撤资就不错了，嘉良影视还敢来要求追加投资？”林光耀气极反笑，道。 小高犹豫着道：“那您看……” “打回去，就那些钱。”林光耀摆手道，“剧本既然不错，还想着请什么大牌演员。全凭剧本挥吧！” …… “叮铃铃！叮铃铃！” “喂？您好？” “请问是林欣瑶小姐吗？”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徐朗，知道我吧？” “徐，徐导？” 正在床上躺尸的林欣瑶听到“徐朗”这个名字，“蹭”的一下便从床上飞了起来，霎时间觉得腰酸背痛，便又“哎呀”一声跌了回去。 “林小姐？你没事吧林小姐？”电话另一头，徐朗听到什么古怪的动静，奇怪地问。 “没事没事，我没事。徐导您有什么事直接吩咐我就好了。”林欣瑶强忍着腰疼，脸上的表情几乎可以用“龇牙咧嘴”来形容了。 没办法，今天拍戏的时候好像把腰给闪到了，再加上连日奔波，腰酸背痛，林欣瑶还能囫囵个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没事就好……”徐朗在电话里说道，“是这样的，我马上要拍一个新剧，叫《轻舞如风》，缺一个女三号，有人向我推荐了你，你看你能不能来试试？” “真的吗？”林欣瑶惊喜道，“我可以！什么时候试镜？” “试镜就不用了，如果你答应的话，明天我把剧本给你，你熟悉一下直接进组吧。” “好的！谢谢徐导！谢谢徐导！” “那明天见！” “明天见！” 挂断电话，林欣瑶犹然有些不敢相信徐朗竟然会主动邀请自己参加他的新剧。愣了好半天，方才像中了五百万一般，撒了欢地欢呼起来。 “耶！我有正经角色了——哎呀！” 林欣瑶欢呼到一半，再次被腰疼打回到床上。 不过，即便疼得龇牙咧嘴，林欣瑶还是痛并快乐着。 徐朗是谁？那可是电视剧圈子非常厉害的一个导演！人家近几年拍了好多部大热的电视剧，尤其擅长青春题材。能被徐朗邀请，在徐朗的手下拍戏，那对于林欣瑶来说，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哈哈哈哈！” 林欣瑶欣喜万分，如此说着。 然后她就想到，好像这句话也是张昀告诉自己的。 “该死！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念头一起，林欣瑶就狠命摇头，想把张昀给抛之脑后。 “叮咚！” 可是恰在此时，一条消息了过来。 Z：“你再不出现我要报警了！” 看着张昀过来的新消息，林欣瑶歪着脑袋想了想，终于决定稍稍搭理一下那个已经有喜欢的人，拒绝了她林欣瑶的张昀！ 今天心情好，就跟你说一句！ 三天只睡两觉：“这几天表白被人拒绝了，很伤心，所以没看手机。” 消息输入，消息出。 然后，对面正在喝奶茶的张昀就当场喷了出来！ 036 我去找你吧！ “噗！” 看到林欣瑶过来的消息，张昀将刚刚喝进嘴里的奶茶全都吐了出去。 吐了一桌子。 奶白奶白的。 同样正在喝奶茶的齐晓芸瞪大了眼睛看着张昀，问道：“你什么疯？” “没事没事，有点烫。”张昀赶紧拿纸巾擦起来。 齐晓芸：“这奶茶是常温的。” “呃……我以为很烫，做了极高的心理预期，所以嘴里就会觉得很烫。”张昀解释道。 齐晓芸佩服不已：“不愧是干编剧的，太会狡辩了。” “我这顶多算扯淡，不算狡辩。”张昀苦笑道。 说罢，张昀将目光重新放到手机上，看着对面三天只睡两觉来的信息。 不，三天只睡两觉已经不是三天只睡两觉了。 她刚刚改了一个新的Id，名叫“再也不会爱了”。 “难怪突然改了个这么非主流的名字，合着失恋了。”张昀摇摇头，心思却有点飘远。 他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要和再也不会爱了（三天只睡两觉）往下面展展，谁知道她竟然有喜欢的人！ 这也太打击人了！ 不过幸好，只是有喜欢的人，表白没成功。 “正所谓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女孩表白男孩应该很容易成功的啊！她没成功，那就只能有两种情况。”张昀自我分析着，“一种是对方已经有了自己心仪的对象，另一种就是……她不够有魅力。” 而不管是不够有魅力，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女人身上所有的问题，似乎都可以归结到一句话上：不够漂亮。 难道再也不会爱了是个丑女无敌？ 张昀想着，却又摇摇头，觉得自己这是庸人自扰。 “只要性格合得来，漂不漂亮又能怎样？就算以后找个漂亮的老婆，每天在家里吵架，岂不是更烦心？诸葛亮有个丑媳妇名满天下，周幽王有个褒姒不还是死于非命？” “还是先试探试探，她到底有多喜欢那个男生吧！” 张昀双指连动，送了一条消息：“你这么可爱，怎么还有人会拒绝你？” “拒绝我的人不就是你吗？你自己不想想为什么？还可爱，可爱你干嘛拒绝？” 看着张昀来的消息，林欣瑶连连冷笑。 她想了想，露出一个阴险的笑容，回复道：“谁知道呢，也许那个人既没有心也没有脑。” “肯定的啊！那个人绝对是既没有心也没有脑！”张昀的消息立刻回来。 哈哈哈大傻瓜自己骂自己！ 林欣瑶不禁笑起来，眼睛忽然也亮了，被张昀拒绝的那种气愤好像也消散了。 林欣瑶回复道：“我跟你说，那个人啊，特别能自以为是，以为人家多喜欢他似的，跟我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不合适。你说，我都表白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这么直截了当地跟我说不喜欢我，是不是有点过分？” 张昀马上附和道：“何止是过分，简直是太过分了！这人谁啊？你同事吗？你这种知书达理，又能逗人开心，又可爱的女孩子，他竟然不珍惜？你告诉我他在哪，我去找他，跟他当面对质！” 当面对质？你自己跟你自己对质吧！ 林欣瑶想了想，道：“算了，凡事不可强求，我也无所谓了。就是有点伤心，觉得那个人有些过分。要不你帮我骂骂他？我开心一下。” 张昀急忙道：“我帮你骂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这个人绝对是个有眼无珠的家伙！狗眼看人低！无知无德，无才无能，纯是个垃圾！” “哈哈哈哈！无知无德，无才无能！哈哈哈哈！” 林欣瑶看到张昀过来的消息，笑得满床打滚。 然后又扯到了自己的腰，不禁捂着腰，趴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又哭又笑。 笑了好一阵，直到觉得自己爽了，林欣瑶才抹了抹眼角的泪花，回复张昀：“你说的太对了！再多骂几句！狠狠地骂！” 看来这是对那个男人彻底无感了啊！ 看到林欣瑶的回复，张昀瞬间就明白过来。 虽然之前再也不会爱了喜欢那个男孩，但是可能对方拒绝得太狠，伤了她的心，所以现在，再也不会爱了确确实实是再也不会爱了。 这说明，他张昀还有机会啊！ 女人什么时候最感性，最容易感受到男人的体贴？就是当女人受伤的时候啊！ 现在正是张昀趁虚而入的最佳时机！ “没问题！”张昀打字如飞，“那种男人就是渣渣，废物，自大狂……” 打着打着，张昀忽然又醒悟过来一件事。 说到底，那个不知道姓甚名谁的男人，也是再也不会爱了前几天还在喜欢着的对象。如果张昀真听了她的话，狠狠骂一顿，万一骂着骂着，再也不会爱了不开心了，反倒说张昀为什么要骂她喜欢的人，怎么办？ 他不是惨了？ 毕竟，女人的心思，没有哪个男人能够真正明白。 想到这儿，张昀决定过过瘾得了，还是不要再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 他送道：“算了，那种男人不提也罢。我跟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 “怎么不骂了？你多骂几句啊！我还没听过瘾呢！” 林欣瑶见张昀开始转移话题，不太满意。不过刚才过了半天瘾，她也挺满足的，于是顺着张昀的话问道：“什么有意思的事？” 张昀道：“我跟你说，我们那个大小姐，跟我表白了！” 哼！不仅表白了，还被你给拒绝了！过分！ 林欣瑶对着手机哼了一声，回道：“然后呢？你答应了？恭喜啊！” “我当然没答应了！”张昀立刻回复。 林欣瑶当场钓鱼：“为什么不答应？你觉得大小姐不漂亮？性格不好？是个母老虎？还是个烦人精？” 只要张昀敢说句是，林欣瑶立刻就能删……算了不删好友，立刻就能不理他一个月！ “那倒不是。”幸好，虽然毫不知情，但张昀成功地避开了这根隐藏的鱼钩，“大小姐很漂亮，不过说真的，我跟那个大小姐才认识多长时间？平时也几乎不聊天，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她估计也没太搞清楚。我都不知道她为什么忽然就说喜欢我，虽然我是长得挺帅的，但大小姐总不至于没见过帅哥吧？” “可能就是一见钟情也说不定。”林欣瑶回复。 “不管她是因为什么对我有好感的。”张昀回复道，“反正我拒绝了。因为对我而言，我并不喜欢立刻将不熟悉的人的关系拉得太近，我喜欢循序渐进。我根本不知道大小姐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可能答应？ “而且，她家里那么有钱，我这种小门小户，根本配不上她。” 原来是这样啊…… 看到张昀的一连串消息，林欣瑶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什么张昀不答应自己的暧昧告白。 虽然林欣瑶觉得自己有够了解张昀，但张昀却自以为不了解林欣瑶啊！ ——等会儿！ 华生现了盲点！ 念头一出，林欣瑶忽然就现了自己一直以来忽略的一个问题！ 她赶紧问了一句：“我懂了，因为不熟悉所以才不答应的。那如果熟悉了呢？” 张昀回复道：“熟悉了倒是可以凭我们的相处舒适程度考虑一下。” “哎呀！忘记了忘记了，他不知道我是我啊！” 林欣瑶敲了敲脑袋，被自己蠢哭了。 为什么张昀那天会拒绝自己的暧昧表白？ 因为林欣瑶眼中的张昀，那是毫无秘密的Z；而张昀眼中的林欣瑶……就是林欣瑶！ 在林欣瑶这个身份上，张昀了解得不能说不多，只能说一无所知。 可不就不能答应嘛！ 而林欣瑶那天，直到现在，竟然都没想起来这个问题！ 可不是被自己蠢哭了嘛！ “叮咚！” 就在林欣瑶陷入懊恼的时候，张昀的消息又了过来。 “不过，现在说那个也没用，我也不需要熟悉她。我只需要熟悉你就行了。” “最近有空吗？我刚卖了剧本，有点闲钱，我去找你吧？” 看到张昀的这两条消息，林欣瑶油然想起曾经张昀给她讲过的一个打铁游戏。 以及主人公头上经常蹦出来的那个字： 危！ 037 你可以叫我“L” “我最近在加班，没空……” 林欣瑶下意识就想如此回答。 但当即停住。 不行，这算什么借口？ “我最近心情不好，不太想出去玩……” 又停住。 不行，这个借口更烂！ “我家里有事，恐怕没时间和你见面……” 再停住。 不行，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林欣瑶想了无数个借口，打出来又删，删了又写。 最终，她想到了一个最绝妙的借口。 再也不会爱了：“为什么？” 为什么？问我为什么？ 张昀看着林欣瑶过来的消息，只是稍加思索，便回答道：“因为我觉得我们已经聊了很久，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你的名字，更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我想更了解你一些。” 林欣瑶立刻回复道：“难道现在你还不够了解我吗？” 张昀回复道：“不不不，我是想说，我们是不是也应该见一见了？” 林欣瑶回复道：“我不明白，咱们在网上聊得不是很好吗？为什么忽然要见面？” 见面当然是要更进一步展了！我的话还不明显吗？ 那我干脆单刀直入？ 直接告诉她想跟她往下展！谈恋爱！ 张昀想着，便打算如此回复。 但转念一想，人家才刚刚表白被拒绝，自己上来就表白，是不是有点太急不可耐，不分时机了？ 但转念又想，就是在这种她最需要抚慰的时候表白，效果才更好啊！ 但转念再想，他连对方叫什么，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现在表白确实太太草率了。 但转念复想…… 算了，不想了。 张昀想的思路有点乱。 意图总是应该说出来的，但又不能上来就跟人家说“我想和你谈恋爱”。思来想去，作为一个文字工作者，张昀决定用一段文字提醒一下。 “人生就像是一场旅行，我一直走在通往终点的路上。偶尔会有人靠过来，意图与我同行。但行过一段路后，我与她都现，我们所走的方向不一致，我们的终点也并非一处，故此只好匆匆分开。 “直到三个月前，我遇到了你，与你走了好久一段路。我私以为我们的路是同一个方向，那我们的终点也必然是同一个方向。故此我想邀请你不要离开，与我一同走到最后的终点。你觉得怎么样？” “你觉得怎么样？”林欣瑶看到张昀过来的这长长的文字，开心得嘴角不断向上，“我很想和你往下再走一走啊！” 一瞬间，看着张昀的“表白”，林欣瑶便想立刻告诉张昀她的真实身份。 然而，一念及此，她却也猛然想到了方才张昀说过的一句话： “而且，她家里那么有钱，我这种小门小户，根本配不上她……” 这句话，当时林欣瑶根本没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懊悔自己忘记张昀不知道她的身份上了。 然而此时此刻，想要自报身份的念头出现时，这句话却又浮现在了脑海中。 如果我现在就告诉他我是林欣瑶，他会不会真的觉得自己配不上，直接被吓跑？ 算了，还是再……看一看吧。 林欣瑶想了想，如此回复道：“我懂你的意思了。但我觉得，我们认识的时间其实还不算久，我们对于彼此，还有很多东西未曾知晓。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再等等，等到我们真的互相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时候，我们再见面，怎么样？” 不会是个抠脚大叔吧？ 虽然林欣瑶的话看起来无懈可击，但完全知道网恋风险的张昀，此时自然而然冒出来“这个人会不会是个男的所以才不敢见面”这种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一起，便被张昀自己打消了。 这自然有他本身不想相信聊了几个月的女网友最后会是一个男的的因素存在，但另一个原因是，那个不知道名字不知道性别的再也不会爱了，根本没做过抠脚大汉干的事。 几个月的时间，换成别的网恋者，可能早就老公老婆，情侣空间，情侣黄钻什么的搞起来了。 老婆甚至都可以管自己老公要诸如苹果12这样的贵重礼物了。 然而现在，虽然两人目前的状况似乎十分符合抠脚大汉诱骗清纯网友的情节，但再也不会爱了从没索要过一次礼物。 哪有抠脚大汉网恋不要礼物的？ 真就找个陪聊呗？ 所以，张昀此时更愿意相信，正如对方所说，她是觉得两人需要更多的时间沟通和了解。 既然还想沟通，那就再沟通沟通呗。 张昀耸了耸肩，回复道：“你说的也对，我们确实还不够熟悉，我理解你。” 林欣瑶回复道：“你能理解我的想法就好。（笑）” “不过，”张昀又问道，“你能不能先告诉我一下，你叫什么名字？” 那能告诉你我叫什么名字吗！ 告诉你不就暴露了？ 林欣瑶回复道：“你可以叫我L。” “L？为什么是L？” “因为……你想想你的名字啊。” 我的名字？ 张昀愣了一下，紧跟着看到“Z”这个大写字母，恍然大悟。 他取名叫Z，自然是因为“张”这个姓氏，写字母便是“Z”。 对方说她叫“L”，那自然也是因为，她的姓氏的写字母是“L”了。 “李？林？刘？凌？冷？郎？” 张昀按照L的顺序，一个一个试下去。 现这个方法不太行，姓氏有点太多了。 好可惜啊，今天只进步了一点点，只知道了她的名字的写字母。 张昀叹了口气，感觉甚是可惜。 叹完气后，他又笑了起来。 至少今天进步了啊！知道对方的名字，与L有关。 “你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学什么表演课程呢？”忽然，旁边的齐晓芸开口问道。 “啊？什么？”张昀回过神来，下意识问。 “看你半天了，盯着手机做表情，不会是和喜欢的女孩聊天呢吧？”齐晓芸笑着问。 “……差不多吧，不过还不能确定到底是不是女孩。”张昀犹豫了一下，如实回答道。 齐晓芸当时睁大了眼睛：“没想到你还有这种癖好。” “不是，晓芸姐这事儿说起来比较复杂。”张昀道，“如果真让我解释的话，那可能得一两个小时。” “这样啊，那别解释了。你留着自己变态吧。”齐晓芸干脆地道。 见齐晓芸拒绝得如此干脆，张昀哈哈笑了起来。 正当他想再跟对面的那个L聊几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打开，李嘉良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昀今天之所以会来到嘉良影视，正是为了确定《沉默的真相》剧组开机的日子。 李嘉良走进屋来，将公文包往桌子上一扔，有些气馁地叹了口气，道：“咱们确定一下什么时候正式开机。车导呢？” “他一会儿就来。”齐晓芸回道。顿了顿，她又试探着问，“还是……不行吗？” 李嘉良摇了摇头：“不给批，只有一千万，只能这么拍了。” “真是可惜……一千万请不到什么好的明星。”齐晓芸惋惜道。 一千万，如果拍一部正常的网剧，别说12集，3o集也能拍得下来。 但众所周知，剧组的资金，并不是都要用在拍摄和后期上的。 还要给演员钱啊！ 一开始，嘉良影视便想请两个演技好的大腕儿来坐镇，而这种大腕儿呢，普通的都得一集三四十万，顶级大腕儿一集上百万更是轻轻松松业内常态。 ——近些年当红演员拍一部电视剧的片酬，三四千万算正常，七八千万也并非少见，一部号称成本好几亿的影视剧，有一半投资给了演员，这消息可不是网友们空穴来风。 当然，自从限薪令出来以后，演员们明面上的片酬确实是降了很多。 但即便如此，一线演员的片酬也有四五千万。以这个标准想一想，嘉良影视的这一千万，是不是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可是不请演技好的演员，不去请戏骨，虽然成本是降下来不少，但演员的质量必然也会降低不少——当然，那种演技不咋地片酬倒贼高的当红流量明星另算。 更何况，小演员的名气，怎么可能比得上大演员？以后电视剧拍完了，宣传起来更是费劲。 可惜李嘉良跑了好多天华耀，眼看着这资金经过层层手续，即将通过的时候，却突然被告知华耀决定不追加投资。 这样一来，剧组也只能是按着这一千万来了。 所以，齐晓芸才有此一问。 “就下周吧，我查过黄历了，宜开机。”张昀见木已成舟，说道。 “晓芸啊。”李嘉良对齐晓芸说道，“之前联系着的那两个演员，尽快把合同签了吧。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就下周开机！” 李嘉良在跑业务的时候，公司其他人也没闲着。齐晓芸联系过两个二线演员，只是一直拖着没签合同而已。 现在既然尘埃落定，那齐晓芸也只好点头，答应道：“我尽快办妥！” 038 言而有信张昀！（二更） “L，李，林，蔺，凌，梁，愣，连，俩，仨，四个……” 张昀坐在座位上，嘴里不停念叨着。 而旁边的李嘉良和齐晓芸，则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张昀。 “他……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李嘉良憋了好久，方才低声问齐晓芸。 齐晓芸翻了个白眼，道：“有一段时间了。” 李嘉良深以为然：“那该去医院看看了。” “哈哈哈！”齐晓芸被李嘉良这股子冷幽默逗笑了。 见李嘉良向自己投来求知的目光，齐晓芸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小张在网上谈了个对象，目前只知道对方的名字的字母是L，所以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猜这个L到底是什么。” “L？李，林，梁，俩，仨……不是不是。”李嘉良自己顺了顺，现也非常自然地顺到了沟里，“光知道一个L，这有什么用啊？直接问名字不好吗？” 齐晓芸撇了撇嘴，道：“那就得问小张自己了。可能他觉得这样比较浪漫吧。” 李嘉良闻言，感慨地摇摇头：“我是老了，年轻人的世界不懂了。” 齐晓芸深有同感地道：“李总不用担心，我也不懂。” “哈哈哈哈……” 两人便同时笑了起来。 就坐在旁边的张昀哪里听不到这两个上司的谈话，虽然听起来好像有点侮辱性成分，但说实在的，抛开自身这个被议论主人公的身份，张昀也觉得他俩说得有点道理。 这阵子张昀和“再也不会爱了”照常每天聊天，但自那天以后，对方却再也没透漏任何信息。 哦对了，顺带一提，“再也不会爱了”现在又改名字了，就叫L。 一个Z，一个L，还真是挺般配的。 不过光起个貌似的情侣名有什么用？这个世界上有无数人可以叫Z，可以叫L，继续往下展才是硬道理。 可惜，L现在并不想往下展，所以张昀每天只能靠猜字母为乐了。 “好了好了。”见台上差不多已经准备好了，李嘉良拍了拍手，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也将张昀从犯病的状态中拯救出来。 “今天，是一个大好的日子，我们嘉良影视今年年末最为重要的项目，马上就要开机了！希望大家能够在剧组中奋上进，努力拍出一部优秀的，为观众所喜爱的电视剧……” 李嘉良在说着场面话，张昀则只是默默地听着。 《沉默的真相》最终投资总额一千万。资金是少了点儿，但项目实在不能再拖下去了。再拖下去，都要过年了！ 所以到今天，所有演员确定，准备开机。 原本计划的一线演员们，嘉良影视请不起，那些没什么演技的小明星，却也不想请。思来想去，在剧组主创们的集体商讨下，选择了两个虽然不是一线，但演技还算不错的演员。 因为江阳和严良在年龄上有些差距，所以请的这两个演员，自然也得是一老一少。 饰演严良的“老”演员，名叫葛宇，今年四十五岁，为车恒推荐。葛宇演技一直都不错，只不过没演过几次主角，所以目前来说不温不火，片酬自然也不是很高。 饰演江阳的“少”演员，名叫杨升泉，虽然是“少”，但今年也有三十二岁。为齐晓芸推荐。 这个人的身份很有意思，因为往前数五年，他也是个流量明星，只是因为流量明星更迭度过快，再加上他火的时候一味割韭菜，拍了很多烂片，把自己的名气全败光了，后来便无人问津。 齐晓芸能想到他，还是因为她是他的粉丝。 一开始张昀还想，让杨升泉这种过气流量明星来演江阳，能演得出来吗？ 但看过杨升泉最近演的几部影视剧作品后，张昀认可了他。 因为杨升泉的演技，好到出奇。 其实现在这些流量明星之所以为人所不齿，无外乎两个理由：自身质量不过硬，粉丝闭着眼睛瞎吹。 明明演得像坨屎，粉丝却闭着眼睛说演技炸裂，那睁着眼睛的路人们当然不喜欢这帮被吹捧出来的玩意儿。 诸如某战啊，某战啊，某战啊……演技不咋地，粉丝叫得欢。 那肯定为人所不齿啊！ 如果这些流量明星被全网骂过后，能够沉心静气，踏踏实实提升自己的话，看到他们的改变的路人们也不会保持自己的刻板偏见 就像曾经那个流量之王李易峰，当年火吧？当年被喷惨了吧？人家现在演技也长进不少，更是在《动物世界》里贡献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现在名声实在不错。 杨升泉目前的情况，与李易峰差不多。他确实努力提升自己的业务能力了，不过尚未获得一部足够好的作品来展现自己。便是处于洗尽铅华，而尚未散光芒的状态。 他自身也清楚，也愁。所以当齐晓芸找到他，给他看过《沉默的真相》剧本后，杨升泉连片酬都没太考虑，便迫不及待地签下了合同。 他想利用这部《沉默的真相》，为自己打一场漂亮的翻身仗，为自己正名！ 除了葛宇和杨升泉这两个主演，剧组的其他演员就几乎是毫无名气了。几位主角助手是二三线的，张晓倩更是由那位拍了个所谓“半部神作”的《星途》女主林欣瑶出演。 可惜今天林欣瑶在另一个片场，没空来参加《沉默的真相》开机仪式。 也幸好林欣瑶没有来，如果她来了，张昀还得考虑考虑要不要来。 毕竟，两人不久之前方才闹出了一点小小的尴尬。 “张昀！” 张昀正在思维散，李嘉良的声音响起。 张昀抬起头，便看到李嘉良正招手让他上台。 “来，说两句！”李嘉良笑着道。 看到李嘉良主动招呼张昀，公司其他人眼中满是羡慕和嫉妒。 但没办法，谁让这个项目的剧本是张昀写出来的呢？ “我没准备啊？”张昀仓皇上台，有点慌。 “没事，随便说两句。”李嘉良笑道。 见李嘉良坚持，张昀没有办法。他接过话筒，看着在场的诸位6续人员和新闻媒体。 “咳咳，李总让我说两句，那我就说两句。 “祝《沉默的真相》，开机大吉！ “谢谢大家！” 话音一落，张昀直接下台。 李嘉良：“……” 工作人员们：“……” 正准备拍照的新闻媒体：“……” 还真特么是两句啊！ —— “祝《沉默的真相》开机大吉！谢谢大家！还真是两句啊！” 开机仪式结束后，大家正在收拾现场，齐晓芸找到张昀，调侃道。 张昀笑道：“我这个人就一个优点，言而有信。答应只说两句，那就只说两句！” “服了你了，思维太跳脱了，没人能跟得上你。”齐晓芸摇摇头道。 还是有的。 张昀想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字母。 “我宣布，《沉默的真相》，正式开机！” “你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被大媒体关注呢？来的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齐晓芸看着那帮正有序退场的媒体记者，似乎在自问，“y音先锋，影视全能王，影视最快报告……都是些小平台的媒体。” 听到齐晓芸的话，张昀不禁想，y音先锋还算小吗？全国男人都知道好吗！ 不过很可惜，平行世界并没有这款继某播后相当受欢迎的视频软件。张昀只好笑着安慰齐晓芸道：“早晚会被大媒体关注的。” “那是什么时候？” 张昀想了想，道：“下一部网剧开机的时候！” “哈哈哈，如果《沉默的真相》真的火了，你还会留在嘉良，给我们写剧本？”听了张昀的话，齐晓芸问。 张昀理所当然地道：“你们给钱，我就卖啊，这有什么的？” 齐晓芸怏怏道：“就怕到时候，我们付不起你的稿费了！” “就凭晓芸姐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也给打折！”张昀笑道。 齐晓芸转了转眼睛，问：“算你还是个有良心的！” 张昀总觉得这句话怪怪的，但也没多说什么。 又和齐晓芸聊了两句，见没什么事，张昀便离开片场，坐地铁回家。 “叮铃铃！叮铃铃！” 刚走到家门口，张昀就接到了刘明洋的电话。 “小张！战友！救我！” 电话那面的刘明洋，大声喊着。 039 刘明洋求助（三更求推荐票！） “小张，战友！救我！” 电话里，刘明洋大喊着，那急迫的样子就像男人最后一下的冲刺。 张昀白眼一翻，就知道刘明洋根本不着急。他将手机拿开，远离噪音。 片刻后，刘明洋平静下来。张昀问道：“怎么了刘哥？家里着火了？” “比着火更严重！”刘明洋道。 “不会是股市熔断了吧？”张昀又问。 “比那个还严重！”刘明洋否认着，然后反问，“我这生死存亡之际，你怎么还一点都不着急？” 张昀道：“你还有心情跟我扯淡呢，我也没看出来你哪里生死存亡之际了。说吧，到底有什么事？” 被张昀识破了自己的伪装，刘明洋讪讪一笑，道：“确实不太生死存亡，但也确实是个大麻烦。科幻题材的剧本，你会写吗？” 张昀诧异道：“你不会真就凭那部乱七八糟的《星途》，被大投资看上了吧？” “不是大投资，但钱也不少。”刘明洋解释道，“星体奖知道吗？他们找我给他们今年年底举办的颁奖典礼，拍一部宣传短片。我现在是要人有人要钱有钱，就是没有一个好剧本啊！” 张昀道：“星体奖里那么多作家，随便找个短篇小说改编呗！” 刘明洋苦笑道：“真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 星体奖，是华夏最大的科幻文学奖项，当年最火爆的时候，也如诺贝尔文学奖一样，但凡获得星体奖的作家，其作品销量都能在短时间内获得极大的提升。 当然，大家把书买回去是拿来看的，还是拿来当摆设的，就见仁见智了。 不过，那也是当年的事。近些年，因为星体奖的贿赂评委丑闻事件——国内文学奖的通病——外加上科幻文学渐渐势弱，国内科幻后继无人，星体奖也就没有之前的那个关注度了。 很多年里，还在关注星体奖的人，大概只有真正的科幻文学爱好者和圈内人士，而年轻人们，大概都在流行文化里转圈圈。 但这种情况到得今年，生了改变。 这个改变，源于一个笔名为墨非的科幻小说新锐作家。 虽然说是新锐，但墨非的年纪已经有四五十了。创作生涯也有十余年，写了短篇长篇多部科幻小说。只是这么多年里一直默默无闻，直到今年，方才举世闻名。 他能举世闻名，是因为今年的最新作品《裂痕》。 《裂痕》被国外著名科幻杂志《科幻》评为年度最优秀科幻作品，而墨非本人，更是登上了《科幻》杂志的封面。 大概和国外的男人永远比国内的男人更好，国外的月亮永远比国内的月亮更圆一个道理，国外的科幻杂志，永远比国内的更加权威。 被《科幻》杂志这么一点评，本来无人问津的墨非瞬间就成为国内科幻文学界名人，《裂痕》也成为今年最受欢迎的科幻文学作品，销量直追流行文学小说。 这，也就让星体奖的主办方看到了重振星体奖荣光的希望。 所以，借着墨非的势，星体奖主办方决定进行星体奖颁奖典礼改革，扩大星体奖规模，争取使星体奖“出圈”。 为了这一目的，星体奖的主办方老早就花重金邀请了一大堆明星为自己站台。这阵子也在疯狂买流量买推广，为年底星体奖举办预热。 不止如此，星体奖今年还决定做一个科幻短片，为其做前期宣传。 而刘明洋，则在机缘巧合下，获得了给星体奖拍宣传短片的机会。 说起这个，张昀还不得不佩服刘明洋。当初刘明洋说，他想用《星途》这“半部神作”敲开资本的大门，躺在资本的床上，张昀不以为意，认为刘明洋是在做梦。 然而，刘明洋还真就做到了！ 凭借有点小名气的《星途》，外加上自己的坚持不懈（主要靠语言艺术），刘明洋这阵子完全打入到了导演这一封闭圈子里。很多公司被刘明洋那么一通胡吹海吹，还真就打算聘请他作为导演了。 不过这些公司给的钱实在有些少，邀请他做的项目也是网剧、网络大电影什么的，刘明洋便有些犹豫。 他还是更想一步登天，让自己的作品登上屏幕或者大银幕。 如果真找不到，刘明洋也就认命了，脚踏实地了。可是，就在刘明洋犹豫的节点上，他忽然接到了星体奖的邀请！ 星体奖为了扩大声势，也是为了给年底的颁奖典礼开个好头，决定拍一个科幻宣传短片。但主办方里也不知道哪个领导的脑袋穿刺了，他认为既然是求新求变，就不应该拘泥于成熟的老导演们，也应该给新人导演一个机会。 所以公平起见，这个宣传短片，采用评选方式，让受邀导演“竞争上岗”。 所以，最近在圈内比较活跃的新人导演刘明洋，就获得了这样一个机会。 接到这个邀请，刘明洋欣喜若狂。 星体奖那么大一个奖项，今年还有大动作，如果他的作品能够出现在星体奖开幕式上，他刘明洋的名字，就能被所有人铭记！ 他哪里还会犹豫，马上拒绝了其他公司，接受了星体奖的邀请。 然而同意之后，刘明洋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因为按照他的设想，随便找个科幻短篇小说做个改编，这活儿相当简单。可是后来他才接到通知，为了展现星体奖的求新求变，主办方要求，所有参选作品，必须是宣传而非改编！ 刘明洋当场懵逼——他上哪儿找科幻剧本去？ 但是已经答应了，而且这个机会如此难得，刘明洋既不能放弃，也不想放弃。 那咋办嘛？ 思考了不到一秒钟，刘明洋已然计上心来——找张昀！ 听完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张昀在感慨刘明洋的机遇时，也只能无奈地回答道：“我其实是很想帮你的，但很可惜，我也不咋会写科幻题材。” “啊？不会吧？”刘明洋愣了。 张昀很确定地说：“会的。” 他确实没接触过科幻类型剧本。电影倒是看过不少。早有《回到未来》、《十二猴子》，晚有《星际穿越》、《流浪地球》，《银河护卫队》……哦对不起，这个不是科幻。 不过，他虽然看过不少科幻电影，但这些东西，他就算想抄也抄不了啊！ 都是两个小时以上的大银幕电影！ 科幻短片，正常的视频长度也就十分钟吧？ “啊？”确定张昀确实不会写科幻，刘明洋当即麻爪了，“那这个名扬天下的机会，我不是就要白白错过了？” “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错过了正常。”张昀安慰道。 “你这安慰得我更难受了。”刘明洋彻底蔫了：“好吧，我之前还心存侥幸，觉得你能帮我，看来我是高看你了。” “靠！你这人太特么现实了！”张昀笑骂道。他知道，这是刘明洋在这儿激将呢。 “人如果不现实，那还能叫人吗？”刘明洋狡辩道。 “激将也没用，我是真不会。”张昀坦然说道。 又安慰了刘明洋几句，张昀挂断了电话，本来要回家的念头却放下了，转而往旁边的百草书屋走去。 虽然当初和刘明洋只是因为在同一个剧组，但正是因为一直在剧组，这么长时间下来，再加上经常喝酒吃饭，两人早已成为很要好的朋友。 张昀是个很珍惜朋友的人，更不要说除了那个身份不明的L，刘明洋算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所以，虽然心里没什么主意，张昀也打算去书店看一看，寻找一下与科幻相关的灵感…… 040 《证人》 也不知道店主给百草书屋取名字的时候，有没有参考鲁迅先生著名文章《从百草园到三味书屋》。 张昀走进书店，迎面先看到的，是摆放在中间的摊位，整整齐齐的教辅资料。而摊位两侧书架，则都是各种各样的流行小说。 由于全民网购的影响，各类实体店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书店还能开，得多亏学生们。 仍然在茁壮成长的学生们，更喜欢在书店中挑选自己想要的复习资料和练习册。亦或者买本《读者》，买个漫画，当作休闲娱乐。 “好像现在也就学生还会往书店里钻了吧？”张昀嘟囔了一声，绕开几个叽叽喳喳的学生，往里面走去。 书店里零零总总的小说，实在数不胜数，然而张昀顺着书架从前往后看去，找了好半天，张昀都没找到一本科幻小说。 不，还是找到了一本，那就是墨非所著的《裂痕》。 它在流行小说书架上，位置显眼。 拿起来，张昀简单看了看简介。 《裂痕》讲的是在未来时代里，地球文明与外星文明相遇，双方从互相敌视到互相合作的关系转换。而“裂痕”，并非说地球人和外星人之间的裂痕，而是说两者在合作与交流中逐渐消除隔阂，互相理解。 挺理想化的思路。 “感觉应该……还不错吧？”张昀大致推测了一下。 科幻小说张昀也没看过多少，顶多是看过一部《三体》，还是因为当年实在太火，跟风看的。仔细想来，科幻文学在国内，好像确实没什么影响力，许许多多的科幻小说、杂志，基本上没什么人关注。 在这平行世界也是如此，在这书店里面，连科幻小说的一席之地都没有。 至少到现在，张昀也只看到了《裂痕》这一部科幻小说。 “《裂痕》是一部很不错的科幻小说，作者墨非在里面描述了一个与人类截然不同的外星文明，很值得一看。”忽然，张昀身边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张昀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穿着过膝连衣裙的漂亮女人正站在旁边。女人长披肩，戴着一副无框眼镜，看起来文文静静，甚是恬美。 咦？书店邂逅？ 张昀脑海里闪过很老套的剧情，嘴上却道：“听起来是不错。这本书好像很火啊？” 女人笑道：“当然了，这本书可是登上了《科幻》杂志，今年一直都非常畅销。很多学生都来买过。” “看来是真的火。”张昀应和道。 “你在找科幻小说吗？我可以帮你推荐一下。”女人笑着说道。 “那太好了，我到现在连科幻小说在哪儿都没找到。”张昀欣喜道。 “在角落里，科幻小说没什么人关注。”女人说着，弯腰从旁边的角落里拿出一本书，“这本，《世界尽头》，讲的是时空穿梭。” 张昀接过来，女人接着又拿了一本：“这本，《星海》，国外科幻大师朗奇的作品，讲星际文明的。” “还有这本，《无数星辰》，是日笨那边的，讲的也是文明，但说的是帝国和联邦之间的战争。” “还有这本……”女人如数家珍，一本一本给张昀介绍着，不一会儿，张昀的手里就捧了七八本书。 张昀捧着小说听了半天，现每一本科幻小说，自己在地球都能找到相类似的。 比如时空穿梭，有《星际穿越》；星级文明，也有过《星球大战》之类的；帝国和联邦的战争，听起来和“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的《银河英雄传说》也有着一定程度的相似。（其实帝国联邦对立的这种题材，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间客》啊！！！） 哦，只不过前者是书，后者是影视作品。 这些作品题材虽然相近，但张昀还是接了过来，准备回去参考一下，看看能找到些什么不一样的思路。 “还有这本。”张昀正考虑着，女人又拿了一本小说过来，“这本小说挺有意思的，开头讲男主被流放到了一个异度空间。他努力在这片空间中求生，想要逃出去，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通道。可是当他以为自己终于能逃走的时候，却现不过是进入到了下一个异度空间之中。最终他绝望现，他其实一直只是在那无数空间里无限循环罢了……” “无限循环……”张昀顺着女人的话念叨着。 “对，无限循环，没有终点。”女人重复道。 “无限循环……”张昀忽然眼前一亮，“如果把那个写出来的话，应该可以！” 张昀自言自语着。 “你说什么？”本来在描述剧情的女人没听清张昀的话，不禁问道。 “没什么，谢谢你帮我介绍这些小说。”张昀善意一笑，便一下子将手上的书全部放回到书架上。 女人愣了愣：“你不买了？”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买了？”张昀纳闷道。 “……亏得我还在这里推销了半天，你竟然不买了。”女人听到张昀如此说，顿时失望地叹了口气。 这下轮到张昀愣了：“你……推销？” “要不然谁会没事说这些啊！”女人郁郁道，“我还寻思终于有人来给我店里这些积压了好久的科幻小说清货呢，你竟然一本都不买。 “上次你来书店不是这样的啊，当时但凡与编剧沾边的书，你全都买了。” 女人这么一说，张昀恍惚中才回忆起来：“你，你是这家书店的老板啊？” 原主以前确实来过这家书店，买了很多关于编剧的书。也正是因此，张昀才会直接来这里寻找灵感。 被女人提醒，张昀隐约记得，当时好像真的见到过这个穿连衣裙，十分文静的姑娘。 他说怎么这人这么热心地跑来介绍，原来是书店的老板啊！ 她见上次张昀买了一大堆书，这次就主动跑来推销来了！ 明白过来的张昀哭笑不得。 还以为自己要来一场书店邂逅呢！ “严格意义上，我其实是老板娘。”女人纠正道。 “是是是，老板娘。”张昀改口道，“刚才没认出来，我还以为你是科幻爱好者。” 女人扫了张昀一眼：“得多狂热的科幻爱好者能热心到给别人推荐科幻小说的程度？” “那得是着魔了。”张昀讪讪道。 现实生活中，确实没几个人会多管闲事。真有人热心地跑来帮忙，那绝对是别有所求！ 像电视里男主在那看书，女主跑过来一通介绍的情节，果然只会生在电视剧里。 ——不对，即便是电视剧里，那不也是见色起意吗？ “这样，你都说了半天了，我买两本。”想清楚其中逻辑后，张昀觉得人家废了半天口舌，不花点钱都有点不好意思。 买两本小说，就当交“话费”了。 “算了，你买两本不解决问题。”老板娘说着，将书架上的书归置好，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老板娘离开，张昀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两本，到前台付账。 “说了不用。”老板娘一边扫码，一边说。 “就当照顾生意了。”张昀随口道。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你要是真这么想，就帮我把那些没人看的科幻小说全都打包吧，要不然，那些书早晚也得扔。” “没人买放在那里，扔什么？”张昀奇怪道。 老板娘道：“家里有点事儿，这家书店我要兑出去，可能会改成早餐店。” 说着，她又道：“要不我便宜一点，打包卖给你？” …… 半个小时后，张昀看着地板上摆着的几十分科幻小说，无奈地挠了挠头。 “美女的推销成功率是真高啊！” 张昀感慨了一句，转而给刘明洋打电话。 “喂，刘导，剧本有思路了。” “真的吗？快跟我讲讲？” “以赛博朋克为背景的悬疑故事。”张昀如此说道，“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证人》！” 041 搬砖是个高尚的职业（改） 《证人》，光听这个名字，估计在座的各位都是一脸懵逼。 啊？有什么非常牛逼的科幻作品是叫《证人》的吗？ 《非常目击》我倒是听过。 但如果说起《证人》的所属作品的名字，那大概很多人就恍然大悟了。 《爱，死亡和机器人》。 《证人》是个以香江为背景，充斥着大量赛博朋克风格的科幻悬疑动画短片，是2o18年网飞斥巨资，邀请多位导演共同制作的《爱，死亡和机器人》中的第三集。 就是那个眼镜男和妓女之间的故事——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剧情的大概就是，一位画着浓妆的妓女忽然听到对面楼中传来几声枪响，她向对面看去，看到了一个满脸是血的眼镜男。妓女惊慌失措，急忙逃跑，回到自己的工作地点。正当她以为这件事已经过去，在台上跳着脱衣舞的时候，却现那个杀了人的眼镜男就在台下看着自己。 妓女再次逃跑，在老板弗拉基米尔住处拿到一把手枪。刚一出门，便与眼镜男来了个面对面。 眼镜男似乎想要解释，然而，妓女却被吓得魂飞魄散，疯狂逃窜。 两人追逐之间，再次回到刚才的旅馆。阴差阳错下，被眼镜男追上的妓女开枪打死了眼镜男。 正当她满脸是血，精疲力尽的时候，忽然听到对面的楼中传来一声关窗的声音。 妓女往窗外看去，却惊恐地现，对面某一窗户前，正坐着一个眼镜男。 而那个眼镜男，正是刚刚被自己枪杀的人！ 影片到此，正式结束，而后面未曾展开的剧情，大家都猜得出来。 妓女追逐眼镜男，然后被眼镜男枪杀。眼镜男再次看向窗外，再次看到被枪杀的妓女。 如此反复循环！ 《证人》这一短片，在《爱死机》之中，获得了极高的评价。那细思极恐的结局，那无限循环的恐惧，都让看过这部短片的人留下深刻印象。 在《证人》的结局未出现前，观众可能只会觉得，这就是个卖肉、卖美术风格的动画短片，除了满屏的**和裸体，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然而当结局揭露真相，妓女回头看到本应死在自己枪下的眼镜男出现在对面时，那一刻，没人不会毛骨悚然，汗毛竖起，鸡皮疙瘩满地！ 这部短片，单从剧情上来说，其实与科幻毫不搭边。它只是一个类似《恐怖游轮》的恐怖的无限循环。 但谁让，创作者将它的背景放在了赛博朋克化的香江呢？ 在地球上，提起“赛博朋克”，哪怕是个对科幻没啥概念的人，大概也能有点印象。这当然是因为某部bug丛生的3a大作带来的巨大影响。 在其售之前，对科幻不感兴趣，对这种小众题材更不感兴趣的人，恐怕也搞不明白啥是赛博朋克。 赛博朋克的含义，大概就是高度达的科技文明与人们贫瘠的物质生活产生的剧烈矛盾。其中充斥着反叛，而反叛往往意味着，突破传统。 所以在赛博朋克的世界里，你往往能够看到令人脸红心跳的女郎，蓝红相间的霓虹灯光污染，以及各种各样的义体、人工智能、直接连入人脑的网络系统。 譬如被认为是经典中的经典的《银翼杀手》，再比如《攻壳机动队》、《战斗天使洛丽塔》，义体、网络入侵，这些元素无处不在。 而《证人》的背景，便放在了赛博朋克之中。 平行世界的赛博朋克科幻文化同样展多年，不过也如地球一般，一直以来只属于少数人的狂欢。喜欢的人无比喜欢，厌恶的人无比讨厌。 《证人》这部仅有十分钟的短片，剧情上既有其荒诞和惊悚，背景又放在赛博朋克之中。作为星体奖的宣传短片来说，完全足够！ 星体奖拍宣传短片不就是想要一鸣惊人，提前预热吗？ 《证人》拍出来，什么热都给预了！ 张昀现在就能想象得出来，当《证人》上映时，当真相被揭露时，弹幕狂刷“卧槽”的场面。 “卧槽！卧槽卧槽！” 弹幕还没刷呢，听完张昀讲述的刘明洋已经提前卧槽了起来。 “你觉得怎么样？”张昀听着刘明洋夸张的声音，问道。 “太牛了啊！最后这个反转太牛了！”刘明洋道，“你还敢说你不会写科幻题材？这个题材也太科幻了吧！” 张昀不禁汗颜：“你从哪儿看出来科幻了？这不过是个套着软科幻外壳的悬疑惊悚片而已。” “我不管，我就觉得它科幻！”刘明洋坚持己见，“就它了！你把剧本写出来，我马上准备！” “没问题！”张昀点头应允，然后道，“先交钱吧。” 刘明洋一愣：“什么钱？” 张昀道：“作为一个马上就要出名的编剧，这个极具创意性的剧本，我要你五万块钱，很合理吧？” “张昀你太过分了！” “我这不是过分，我只是有原则。” “你什么原则？” “我的原则就是，只要钱到位，玻璃都干碎！” —— Z：“我今天又卖出去一个剧本，你猜我卖了多少钱？” L：“五千？” Z：“你好像是在瞧不起我。” L：“（捂嘴笑）这是你的错觉。” Z：“五万！一个十分钟的视频短片的剧本，我卖了五万！” L：“这么多？编剧这么赚钱吗？那你之前为什么那么穷？” Z：“因为之前剧本卖不出去。” L：“明白了，就是在梦里忽然觉醒了呗？” Z：“说对了！我还得跟你说，不是编剧这么赚钱，各行各业其实都能赚钱，就看你的实力够不够。说白了，只要你实力出众，哪怕你是个搬砖的，也能比别人搬得更多！” L：“我不是搬砖的！” Z：“比喻，这是个比喻。” L：“比喻我也不搬砖！” Z：“我搬砖，行了吧？” L：“（得意）这还差不多。” Z：“其实，搬砖是一个非常高尚的职业，广阔的华夏大地上，无数年轻人在努力地搬砖着。我曾经也为了搬运魔刹石，一天苦熬十个小时。” L：“啊？十个小时，不会累死吗？” Z：“不会，疲劳用没了我就换别的号。” L：“原来是游戏，你骗我！” Z：“怎么能是骗你呢？这是善意的玩笑。” L：“（气得锤人）” Z：“好了，不逗你了。《第1次恋爱》今天上映了，我买了两张电影票，有空一起去看看吗？” L：“你已经买了电影票？” Z：“（截图），千真万确。” …… “这可怎么办啊？” 看着张昀过来的截图，林欣瑶陷入到了纠结之中。 从内心的想法来讲，林欣瑶真的很想答应张昀一起去看电影。 但她也知道，这就是张昀那个混蛋为了见她一面设下的圈套！如果她答应了，张昀知道了她的身份，他会是什么反应？ 会是恍然大悟？还是直接被吓走？ 凭张昀之前说的话，林欣瑶觉得张昀十有**会囿于林欣瑶的身份，被直接吓走。 再等等，等到张昀有了足够的实力，等到张昀做好充分的准备！ 了解张昀的编剧水平的林欣瑶知道，只要给张昀足够的时间，他肯定会成为全国著名的金牌编剧。 到那个时候，林欣瑶再将自己的身份告诉给张昀，张昀还会如他所说，觉得双方差距过大吗？ 再等等！不能动摇！ 林欣瑶如此想着，只好编了个借口，婉拒了张昀的邀请。 拒绝张昀的邀请后，林欣瑶生怕张昀会难过，立刻紧紧地看向坐在剧组另一侧的张昀。 …… “唉，亏我用最快度订了两张电影票，我都这么诚意满满了，怎么又把我拒绝了？” 张昀无奈地看着L回复的消息，叹了口气。 “好了，剧本没什么问题了，小张你的工作做得可以啊！”齐晓芸从旁边走过来，拍了拍张昀的肩膀，赞赏道。 “没问题的话，我就先回去了。”张昀心情不太好，没跟齐晓芸说笑。 “诶？你买了《第1次恋爱》的票？”这时，齐晓芸看到了张昀正打算退款的手机页面，“怎么要退款啊？” 张昀苦笑道：“没约出来。” “你也太惨了，你那个网恋对象不会是个男的吧？或者长得奇丑无比？”齐晓芸调侃道。 “谁知道呢。”张昀耸耸肩，表示无力。 “咱俩去看这个电影吧，我本来准备晚上自己去看的。”齐晓芸忽然提议道，“我要去看我的男神李勋然！” 美女上司盛情邀请，张昀想了想，点头道：“可以啊。” “多少钱，我一会儿转账给你。”齐晓芸道。 “不用啦，请策划看电影天经地义！”张昀道。 “那怎么能行？”齐晓芸坚持道，“必须给钱。” “行吧行吧，3o。” 齐晓芸这才笑了起来：“这样就对了！” 张昀见齐晓芸笑得挺开心，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两人没看到的是，就在不远处，一道幽幽目光，如冷箭般射了过来…… 042 狭路相逢说声真巧（一更） “明明是给我买的票，为什么要和她去看电影？” 林欣瑶轻轻戳着手机上Z的头像，恨不得穿过头像直接戳死张昀。 尽管她知道，张昀会同意和齐晓芸去看电影是因为她的拒绝。但知道是一回事，生气就是另一回事了。 如果不生气，那才没有道理！ 可是，生气归生气，林欣瑶又有什么办法呢？ 用L的身份对张昀冷嘲热讽？那张昀不就知道L的身份了吗？ 用林欣瑶的身份斥责张昀？她有什么资格啊！自从上次那件事后，她和张昀表面上几乎已经变成了陌生人。 可是，就这样认命了吗？ 好像也只能就这样认命了…… “叮铃铃！叮铃铃！” 林欣瑶正郁闷着，手机忽然响起来。 “欣瑶，今天晚上有空吗？”李雨琪在电话里问道。 “一会儿就下工了，怎么了？”林欣瑶兴致不高，回道。 “我男神李勋然新电影《第1次恋爱》上映了！要不要陪我去看看？李勋然可太帅了！”李雨琪激动地道。 “那是你男神又不是我男神，我晚上还要准备明天的台词……等会儿！”林欣瑶本想直接拒绝，忽然想起了某事。 她切掉通话页面，点开“灵魂”，便看到张昀过来的电影票截图上，正写着《第1次恋爱》！ 哼哼，我命由天不由我！ 我拒绝了，老天爷给了我机会！ 林欣瑶登时有了主意，对李雨琪说道：“咱们晚上8点去看怎么样？” “好啊好啊！就8点，我订票。” “不。”林欣瑶的目光放向那边正在闲聊的张昀，“我来订票。” …… “你那个网恋对象到底怎么回事啊？也不告诉你名字，也不照片，更加不愿意见面？” 晚上七点半，张昀和齐晓芸前往电影院的路上，齐晓芸又谈起张昀的网恋对象。 张昀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吧。” “你就没想过她是个骗子？”齐晓芸劝道，“我可看过太多类似的新闻了，骗钱骗色的。” 张昀失笑道：“我是男的，我顶多被骗钱。” 齐晓芸道：“被骗钱还不严重吗？你现在往里面搭进去多少钱了？” 张昀说道：“我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一分钱都没搭进去。” “不可能！”齐晓芸惊道，“你不是聊了好久了吗？对方从来没要过礼物、红包这种东西？” 张昀点点头，道：“就是说啊，平时不要礼物，国庆节之类的节日，也从来没要过红包。你说她这是什么品种的骗子？什么骗子坚持这么久一分钱不要的？” 听到张昀这么说，齐晓芸也陷入了沉思：“是啊，这和骗子的表现不太一样。难道她真是觉得时机未到？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谁知道呢，就当成是时机未到吧。”张昀笑着说道，还是非常乐观的，“这段时间我们聊天的内容越来越深入，我觉得估计再过上一阵子，那个时机就应该到了！” “看来李总说的对。”齐晓芸摇着头撇嘴，“年轻人的世界，我们是搞不懂了。” “晓芸姐也不老，现在正是散魅力的时候。”张昀恭维道。 “是吗？”齐晓芸很受用地问。 张昀很确定地点头：“当然。” “小伙子有前途。”齐晓芸满意地笑了笑，伸手按下面前的电梯。 “叮！” 电梯门打开，张昀和齐晓芸同时一愣。 因为电梯里面站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名叫林欣瑶。 “真巧啊林小姐。”齐晓芸愣了一秒钟，猛然想到了某件事，立刻打招呼道。 站在电梯里的林欣瑶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这么快碰到两人，她愣了愣，道：“你好齐策划，你们也是来看电影的？” 她嘴里说着你们，但眼睛是一点都没看张昀。 张昀呢，其实也非常尴尬，毕竟之前他和林欣瑶闹出了一点小小的事情，林欣瑶不搭理他反而让他觉得更好受一些。 “对，《第1次恋爱》，我比较喜欢里面的李勋然。”齐晓芸随口道。 “难道你也是‘勋肉’？”忽然，一直沉默不语，用好奇的目光看着三人的第四个人——即电梯里另一个女人，眼睛一转，便冲出来问齐晓芸。 齐晓芸愣了一下，露出恍然的表情，点头道：“是啊，我是‘勋肉’。” “啊啊啊啊！真是太巧了，我也是！”那女人抓住齐晓芸的手，激动地说道，“我看预告片里，咱家勋然演得特别好！我还寻思和欣瑶看，她看不懂咱们勋肉的梗，真没想到在这里碰到一个。” 齐晓芸是李勋然的粉丝，面前这个女人，也是李勋然的粉丝。既然同是勋肉，齐晓芸便不介意对方这般不客气。 “你好，我叫齐晓芸，林小姐正在拍摄我们公司的网剧。”齐晓芸主动自我介绍。 那女人则道：“我叫李雨桐，是欣瑶的好朋友。我跟你说啊，勋然这次的演技突破特别大，以前别人总说他是个面瘫，但这次呢，他的面部表情特别丰富。你看了吗？就之前那段视频，咱家勋然……” 齐晓芸迎合道：“我看了！确实非常好！我其实也没想到勋然这部电影的突破会这么大……” 电梯在一点一点爬升，齐晓芸和李雨琪在兴高采烈地讨论，张昀为了不打扰两人，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结果，他就看到旁边，同样有一个人后退了一步。 张昀回头看去，正看到林欣瑶瞥过来的目光。 两人的眼神同时一滞，然后转向其他方向。 张昀很尴尬，非常尴尬。 他一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林欣瑶，害怕林欣瑶误会他之前所说的“有喜欢的人了”，说的是齐晓芸；二更没想到，本来是跟他来看电影的齐晓芸，现在被李雨琪拉着，讨论起那个张昀完全不认识的李勋然来。 张昀和齐晓芸，林欣瑶和李雨琪，原本是这样一个配置。但现在，齐晓芸和李雨琪成功匹配，这样就显得另外两个人尴尬起来了。 因为张昀和林欣瑶不可能匹配成功啊！ 听着齐晓芸和李雨琪讨论，张昀尴尬地左顾右盼，要么挠挠头，要么动动身子。 偶尔他也回过头，看一看林欣瑶，林欣瑶处之泰然，将脑袋偏向与张昀所在位置相反的一侧，很轻松地看着电梯墙壁上的宣传海报。 还真是有够轻松的。张昀心想。 哇哇哇，没想到事情会是这么个走向，这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殊不知，貌似淡定的林欣瑶，内心慌得一批，此时全靠演技支撑。 “叮！” 两人各怀心思，而电梯则终于到站。 不过短短一分钟，张昀总觉得过了一个世纪。 “晓芸……姐？” 电梯一到，张昀本想叫着齐晓芸马上就走。然而他话还没说出口，就听见李雨琪喊着：“你们也是8点场啊？那太好了！咱俩坐一起吧？欣瑶她都听不懂我说的东西。” “这个……不太好吧？”李雨琪不知道分寸，齐晓芸倒是知道分寸。 她表现出一种非常的意动，但还是回头看向张昀和林欣瑶，征求两人的意见。 “行啊，你们两个坐一起吧。”林欣瑶欣然同意。 这一下子，问题就来到了张昀的身上。 妈的全场三个女人都同意了，他一个男人，还有什么说话的权力吗？ 张昀笑道：“我当然也没问题。” “那就这么决定了！”李雨琪拉着齐晓芸，往电影院里走去。 张昀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两人，看着慢悠悠走在后面的林欣瑶，不禁叹了口气： “到底是哪个人才，才会想到勋肉这种一听就很有食欲的粉丝名呢？” 043 光影交错身姿曼妙（二更） 李勋然的名字张昀也是知道的。这位年轻演员三年前以一档选秀节目出道，出道后，虽然是成团了，但却一头扎进了演艺圈中，除了年会的时候和团员们跳个舞唱个歌，其他时候一直在拍戏。 严格意义上来说，他是个流量明星，但实际上，如果抛却垃圾的脑残粉，他也就是个还算可以的演员。 他的演技说不上有多好，但也不至于很差。如果按照一般演员的成长生涯，他将不停奋斗十余年，锤炼演技，最终得以成功。 但谁让时代变了呢？ 以前的演员如果长了张漂亮的脸，会被人看不起。唐国强老师年轻时绝对的奶油小生，可是没少被人轻视。 现在的演员，或者不是演员，哪怕是个路人，网红、电竞选手，只要脸长得稍微好看一点，就能圈粉无数。 李勋然长得很帅，故此，虽然他还有很多进步空间，但他的脑残粉们已经将他吹得神乎其神起来。 然后路人缘被败坏，被人狂骂。 这一次他主演的《第1次恋爱》，是一部纯粹的爱情片。影片大概讲述了一个从来没谈过恋爱的黄金剩斗士，偶遇同样从来没谈过恋爱的大龄剩女，从而在两人之间展开的一系列令人捧腹大笑却又倍觉温暖的爱情故事。 因为粉丝效应，这片子没上映就被人骂。而张昀本身呢，对于这种片子其实也没什么兴趣。 国内爱情片缺点多多，几乎没几部能看的，往往演员大于剧情，找一帮帅哥美女，给人舔屏，剧情就乏善可陈了。 他不想看，还是买了《第1次恋爱》的电影票。这并不矛盾。 当时他不是要找L看电影嘛，一男一女去看电影，总不能去看什么商业大片吧？ 要么看恐怖片，要么看爱情片。 看恐怖片是能够创造机会，让女方主动投怀送抱；看爱情片则是为了营造一个暧昧的气氛，这样才能有助于开展下一步计划。 可惜，张昀买了电影票，想来个木已成舟箭在弦上，L却仍然拒绝了他的邀请。 没办法，只能和凑巧喜欢李勋然的齐晓芸来看电影了。 不过，张昀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电影院碰到林欣瑶。他更没想到，突然钻出来个李雨琪，拽着齐晓芸讨论独属于她们勋肉自己的话题去了。徒留下张昀和林欣瑶，左看看右看看，一句话没有，尴尬得不行。 谁让不久之前，张昀才拒绝过林欣瑶呢？ “走啦走啦！可以进场了！”李雨琪拿着一桶爆米花走了过来，将爆米花塞进林欣瑶的手里，笑着道，“就委屈你一下，你和这位帅哥坐在一起吧！” 说着，李雨琪还甚有深意地冲着林欣瑶眨了眨眼睛。 林欣瑶顿时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了。 “帅哥，你怎么称呼啊？”李雨琪回头，对张昀说道，“我把我家欣瑶暂时交给你保管了，你可得给我看住了。” 张昀和这个名叫李雨琪的少女不太熟悉，他只是敷衍地笑了笑。 齐晓芸站在一旁，见张昀这副模样，也是送来了一个鼓励的眼神。 张昀知道，齐晓芸这是还想撮合他和林欣瑶呢。之前齐晓芸就号召张昀使用美人计，张昀没干。现在她……又来了。 我们之间是根本不可能的事，不要再折磨我了好吗？ 张昀有苦难言，眼看着三个女人走进放映厅，有一瞬间他都想转身就走，逃离马上要到来的和林欣瑶独处的尴尬境地。 但是思来想去，张昀也没好意思走。 怎么走嘛！显得心虚似的！ 硬着头皮，张昀跟在三人身后，走进了放映厅。 齐晓芸和李雨琪在4排，而张昀和林欣瑶则在8排。 那两个人已经很顺利地坐下了，张昀和林欣瑶则全程沉默，找到8排1o、11号。 林欣瑶直接坐到里面，静静捧着爆米花，张昀则纠结地看了林欣瑶一眼。 有心想说句什么，但又觉得不应该说。毕竟张昀也知道，林欣瑶还在生他的气。 这段时间因为又进了同一个剧组，张昀和林欣瑶偶尔也能碰到。但每次碰面，张昀主动打招呼，都会被林欣瑶当成空气忽略掉。那时他就知道，他以后就别想再看到林欣瑶的好脸色了。 所以，我今天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落到现在这种处境？ 张昀悲惨地想着，最终还是摇摇头，将杂念全部抛去，直接挨着林欣瑶坐下。 刚一坐下，张昀便闻到了一股幽然清香，那香气清淡而缥缈，让人不禁痴迷。而这股清香，自然是从林欣瑶身上传来的。 张昀便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头扫了林欣瑶一眼。 有一说一，即便拒绝了林欣瑶的“告白”，也看过无数次林欣瑶的脸，然而此时此刻，在影院黯淡的灯光下，看着林欣瑶的侧脸，张昀却又感受到了林欣瑶一种别样的美。 昏暗的灯光照射在林欣瑶的身上，光暗交错却又分明，勾勒出分外神秘的线条。她穿着浅蓝色牛仔裤的修长双腿轻轻弯曲，重叠在一起；浅灰色的外套贴在身上，虽然宽大，却难以遮掩曼妙的身姿。过肩的黑色长“散”着淡黄色光芒，林欣瑶宛如沐浴在阳光之中。却也因光都在长上，脸庞便不够清晰，显得朦胧而美好。那半张美丽的侧脸，隐隐约约落到张昀的眼中，让张昀油然想起无数诗歌中描写的缥缈仙女。 从林欣瑶身上飘散的香气仍然飘着，张昀知道那清香不是沐浴露就是洗水的味道。 他还是忍不住多闻了闻。 唉，确实好看。 张昀如此想。当时林欣瑶说“还不是想多和你说几句话”，他却拒绝了。现在想来，隐隐有些后悔。 后悔也没用，我和林欣瑶根本不可能，而且我喜欢L，认准了L！ 张昀摇摇头，坚定着自己的想法。他拿出手机，准备给L条消息把自己的注意力从林欣瑶的身上转移。 也就在张昀点开“灵魂”的一刹那，林欣瑶的声音忽然传来：“张昀？” “嗯？”张昀愣了愣，没想到林欣瑶会主动说话。他放下道，“怎么了？” 呼！还好还好，还好我机智。 见张昀放下手机，林欣瑶长出了一口气。 别看她刚刚好像什么都没干，沉浸于自己的世界，其实从和张昀找座位，到坐在座位，再到张昀没忍住看了她一眼，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倘若是别人的观望，哪怕只是一眼，林欣瑶虽然不会觉得不舒服，却也会在心理上产生一丝提防。然而张昀刚才扫的那一眼，林欣瑶却欢喜得不得了。 尤其张昀貌似还很感慨，更让林欣瑶骄傲起来。 本姑娘的美貌天下第一，你个张昀拒绝了我，不还是忍不住看我一眼？ 林欣瑶那一刻很是得意地想。 然而，下一秒，她就看到张昀掏出手机，准备给L信息。 她可还没把手机静音！ 这要是张昀真的了，那不就露馅了？ 林欣瑶这才赶紧喊了一声张昀，躲开了这个危机。 我得想个办法，想个借口…… 林欣瑶迎着张昀询问的目光，开口问道：“你说的那个喜欢的女孩，就是你们齐策划？” “不，不是。”张昀以为林欣瑶误会了，赶紧解释，“我和晓芸姐只是普通关系。” “那你们怎么一起来看电影？” 张昀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脖子，道：“本来我是要和我喜欢的那个女孩来看电影的，只是她临时有事来不了了。晓芸姐又想看《第1次恋爱》，我寻思票都买了，不能浪费，就一起来了。” 嘿嘿，临时有事来不了…… 听到张昀的解释，林欣瑶差点憋笑憋死自己。 因为真相根本不像张昀说的那样，L临时有事！ 她编的借口是，她最近不在京城！ 还挺会给自己找场子的，可惜，你的借口在我的面前，无所遁形。 林欣瑶得意洋洋地想着，便道：“我特别好奇你喜欢的女孩到底是谁啊？得有多漂亮？比齐策划还漂亮？” 张昀咳嗽了一声，道：“这个嘛……” “锵锵！锵锵锵锵！” 张昀刚要说话，灯光暗了下来，龙标忽然出现，电影随即开始！ 044 意外之触相视一笑（为大家的打赏加更！） “小时候，妈妈经常告诉我，不要早恋，早恋对学习不好，对未来不好。我听了妈妈的话，直到大学毕业，也没有谈过一次恋爱。毕业后，妈妈告诉我，该找一个可以托付一生的人了。这时候我才现，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大银幕上，李勋然的声音里带着一点苦涩，叙述着自己的故事。 张昀看着逐渐亮起来的大银幕松了口气，并想对李勋然说一声谢谢。 要不是这场电影非常恰到好处的开始，张昀就得回答林欣瑶的问题了！ 那个女孩是谁，她到底有多漂亮？ 张昀哪儿知道啊！ 到现在张昀也没见过L啊！ 他估计，如果林欣瑶知道她竟然败给了一个张昀还没没见过的女孩，林欣瑶要么会疯，要么会极尽嘲讽。 不管是她疯，还是张昀被嘲讽，哪种情况都不咋地。 所以现在这样最好，不用回答了。 “刚才……” 张昀正如此庆幸着，林欣瑶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她还在纠结那个问题！不行，我得转移一下话题。 张昀吓了一跳，急忙低声问林欣瑶：“你之前看过这部电影的宣传片吗？” 呵呵，转移话题这么生硬，在梦里学了这么多年的编剧，也不过如此嘛。 林欣瑶洞悉了张昀的意图，嘿嘿暗笑两声，顺着回答：“没有，我最近同时拍两部戏，哪有时间看那种东西。” “说实话，我也没了解过这部片子怎么样。”见林欣瑶“中计”，张昀松了口气。 林欣瑶回头看了张昀一眼，故意道：“那你还找那个女孩看这部电影？” 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张昀心里一惊，急忙道：“男女朋友就应该看爱情片嘛！这也就是没有恐怖片，要不然我肯定选恐怖片，不选爱情片。不过说真的，这个电影的创意还挺好，一对三十来岁没谈过恋爱的男女，听着就挺悲催的。” 哼哼，我27岁也没谈过恋爱。 林欣瑶又想起当初张昀嘲笑她的那些话了。她带着刺儿，说道：“人这辈子又不是光靠谈恋爱活着，生活中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事。” “那倒也是。”出乎林欣瑶的预料，张昀竟然没听出她话里的刺儿，认可道，“事业啊、亲人啊、朋友啊，有很多重要的东西。不能因为没谈恋爱，或者分手了，就每天死去活来的。爱情这东西，不是求来的，是交往来的。” 哦对了，他不知道我知道他说过我27岁还没谈过恋爱这种坏话。 林欣瑶奇怪了一下为什么张昀没听出来她话里的意思，但转而明白过来。 唉，别人不接招，自己就反击不了。失望！ “这块有点意思！”忽然，林欣瑶又被张昀的话吸引去了注意力。 林欣瑶往银幕看去，原来故事已经讲到了男女主的相遇。因为两家公司有生意上的合作，所以两人理所当然地出现在了同一张酒桌上。而席间，众位同事谈起恋爱往事，便有人指着男主说，他们公司有一个人从来没谈过恋爱。 男主尴尬不已。结果另一边的人也指着女主说，巧了！他们公司也有个人从来没谈过恋爱。 于是，男女主在无数人的关注下，互相看了一眼，都觉得同病相怜。 “男女主还真是惨啊，当场社死。”林欣瑶笑着说道。 张昀点头道：“确实挺惨的，没谈过恋爱也要被人拎出来说。不过这也正好为男女主的同病相怜再到互相接近创造了一个条件。只有最惨的人，才会互相吸引。也许这就是非凡特性会相互吸引吧！” 非凡特性会相互吸引？上次你明明说的是替身使者会相互吸引！ 林欣瑶面色不变地吐着槽，说道：“那照你这么说，海……嗯，受欢迎的男女也会相互吸引了？” “差不多，渣女和渣男相互遇见的可能性更大。谁让他们渣呢？”张昀说道。 说完这话，张昀有点奇怪。 林欣瑶听懂我那句话的意思了？她知道非凡特性是什么？ 张昀如此想着，却又觉得，这不算什么。不懂非凡特性，也能听懂后面的相互吸引嘛！ “这里太恶心了！”这时，林欣瑶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电影的时间里能解决单身问题就不错了，为什么还要莫名其妙加上这种恶心的妈妈？” 张昀抬头看去，果然，电影此时正播放着一段恶心的剧情。妈妈帮儿子相亲，然后各种嫌弃别人家闺女条件不好，配不上自己儿子。 看到这儿，张昀就能猜到后面必然有妈妈看不上女主的情节了。 张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同意林欣瑶的话：“这段也太没必要了，老老实实讲述这两个对爱情懵懵懂懂的人，互相接触互相了解的故事不好吗？” “就是就是，恶俗！我都能想到后面这个妈妈肯定会不让男女主在一起！”林欣瑶道。 “说的太对了！”张昀无比赞同林欣瑶的看法，甚至想拍一拍自己大腿。 接下来的一个来小时里，张昀和林欣瑶没再聊别的，一直围绕电影剧情讨论。而令张昀惊奇的是，原来他和林欣瑶的口味爱好，竟然有着高度的统一！ 他喜欢的桥段，林欣瑶也非常喜欢；林欣瑶觉得不好的地方，他也非常厌恶！ 尤其是在影片后半段，马上要结婚的男二号和女二号被双方父母逼着要孩子这件事上，张昀和林欣瑶的观点完全一致！ 林欣瑶觉得，要不要孩子是两个人的事，应该且仅应该遵循夫妻双方的想法。父母亲戚，都不应该来干涉。剧中的男二和女二，他们为了事业，短时间内不想要孩子，但双方父母却想早日抱孙子外孙子。如果真要是遂了双方父母的心愿，那这生下来的孩子，到底是男二和女二的，还是双方父母的？ 张昀也觉得，生孩子这事儿，夫妻两人自己决定就行，两人想或不想，只要互相尊重互相体谅，完全就不是一个问题。父母老跟着瞎凑合干什么！ 姑且不论两人这样的想法是否是正确的，反正当两人讨论完这件事，张昀忽然生出了一种“林欣瑶懂我啊”的念头。 奇怪，以前怎么没现林大小姐这么懂我呢？ 难道是以前没深入了解过？没有单独在一起，或者是聊天的机会？ 张昀回忆了一下，好像两人的相处，大多数时候都是在片场，唯一的一次，还因为父亲张一腾在，两人没怎么聊。 难道拒绝得太早了？ 张昀对自己产生的这个想法感觉有些好笑。他笑着摇摇头，回手去抓爆米花桶里的爆米花。 然后，他抓住了一只手。 冰冰的手。 滑滑的手。 软软的手。 那是林欣瑶的手。 好像……很，很…… 张昀被自己产生的一种旖旎的念头吓到了，瞬间将手抽了回来。 转头，看向林欣瑶。 黑暗环境下，林欣瑶的脸色看不太清，但张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对劲！我不对劲！ 张昀低头看了看，一时间有些惶恐。 这可是……抓了林欣瑶的手啊！ 这可不是握手啊！ 万一林欣瑶给他一个大嘴巴怎么办？ 张昀有些惴惴，而坐在他旁边的林欣瑶，早已经脸红不堪。 这好像是第二次牵手了吧……不，是第一次，之前的握手不算！我也不是没和男演员牵过手拥过抱，怎么今天脸却这么烫呢？ 啊真是……怎么会这样…… 林欣瑶貌似震惊，其实心里小鹿乱撞。 而就在这两个人因为这次意外的“牵手”而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电影院里响起非常浪漫的音乐。 忽然，旁边传来了细小的喘息和口水声。 正各自揣着小心思的张昀和林欣瑶同时抬头，看到大银幕上，男女主终于随着浪漫的音乐，热烈地拥吻在一起。 张昀和林欣瑶又同时看向一侧，就在两人旁边不远处，一对情侣竟然不分场合，不管人群，随着大银幕的拥吻，也激烈地吻在了一起！ 有许多人现了这里的状况，一时间惊呼声、闪光灯层出不穷。 张昀和林欣瑶呆呆地看了那俩人半天，忽然回过神来，对视一眼。 对视一秒钟，两人便“噗嗤”一声，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045 各自的小心思 张昀忽然“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因为他觉得这种本来应该是那种三级电影里才出现的剧情，竟然在现实中出现，实在有点荒唐。 林欣瑶“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因为……这个场景实在太好笑，她没忍住。 你且想想，大家正看着电影，电影正放到最高氵朝的地方，那么帅那么漂亮的男女主正在大银幕上热烈接吻，而观众席里，竟然有不怕死的情侣学着电影里的男女主，在无数人的注视下接吻。 而你，就坐在这俩人旁边。 那场面，不好笑吗？ 反正林欣瑶觉得这俩人挺傻的。 就这种行为，肯定得上热搜。上了热搜以后，万一未来有一天想分手，到时候可咋整？ 想想那种尴尬的场面，就好好笑啊！ 张昀和林欣瑶“噗嗤”一笑的理由虽然不同，但两人笑得实在太有默契了。这么一笑之后，两人现对方也在笑，笑意可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幸好，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俩不怕死的身上，只有一小部分人关注到了旁边咯咯直乐的两人。 这俩人在那儿笑啥呢？被点笑穴了？ 关注到张昀和林欣瑶的人，不禁想。 ……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终于结束了，观众们6续退场。张昀和林欣瑶就跟在那对热烈拥吻的情侣身后，看着那俩人，这俩人又忍不住想笑。 不行啊，灯都亮了，不能再放肆了。 万一被人揍了犯不上。 ……这么一想，更想笑了。 “你笑什么啊？”张昀见林欣瑶憋得美丽的脸庞都有些变形了，偷笑着问。 “我觉得这种事生在身边，太搞笑了！”林欣瑶的脸有些变形，张昀的脸已经憋得没形了。 “实不相瞒，我也觉得有点离谱。”张昀实在憋不住了，“这种电影里的桥段，怎么会生在现实中啊！” 林欣瑶笑道：“我严重怀疑是电影的炒作！” 张昀赞同道：“我也怀疑！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儿来！” 这话说出来，两人又忍不住偷笑起来。 如此偷笑着，两人已经走出了放映厅。 刚走出放映厅，张昀便看到外面已经来了好几个记者，直接堵住了那对热吻的情侣，搞起了采访。 “还真是炒作啊……” 张昀和林欣瑶对视一眼，都有点庆幸刚才的讨论声音不大，要不然，一会儿上热搜的就不会是那对热吻情侣了，而是他俩。 标题大概就是：“离奇！两人刚走出放映厅就被人按地上揍！” “喔！今天还真是特别的日子！”李雨琪和齐晓芸早就等在外面，见张昀和林欣瑶出来，李雨琪登时惊喜地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我们家勋然的魅力！能让那对情侣情不自禁地在电影院里接吻！” “是是是，你家勋然魅力实在是太大了。”知道刚刚那个热吻情侣，**不离十就是炒作的林欣瑶，很是敷衍地道，“等你以后有了男朋友，也应该学那对情侣一样。” 李雨琪想了想，摇头道：“那恐怕不行，我的男朋友换得太快了，容易打脸。” 在旁边听着的张昀好一阵无语。 好家伙，渣女就在我身边！ “小张，一会儿你还有事情吗？”齐晓芸这时问道。 “我没什么事了，晓芸姐我送你回家。”张昀说道。 “哎？张昀，你不……唔！”李雨琪想说什么，却被林欣瑶一把捂住。 “那我们也回去了。齐策划，咱们明天剧组见。”林欣瑶礼貌地笑道。 齐晓芸点点头，便看着林欣瑶和李雨琪先行离开了。 “怎么样？你们相处得怎么样？”待林欣瑶二人走后，齐晓芸立刻满脸八卦地问张昀。 “就随便聊了聊剧情，还能怎样？”张昀说道。 齐晓芸摇摇头：“你怎么不抓住机会啊？多好的独处机会！你如果能和那位大小姐搞好关系，再把她追到手，咱们嘉良的资金不就能增加了吗？下一次拍网剧，就能请大明星了！” “你总惦记你那美人计干啥玩意儿？”张昀甚是无语，“走吧，都快十点了，你明天不去片场吗晓芸姐？” “行行行，走吧走吧！”齐晓芸见张昀没理会自己有意撮合他和林欣瑶的意思，不禁失望地叹了口气。 “你别这样，搞得好像我做错了似的。”张昀忙道。 “你没做错，走吧。”齐晓芸嘴上说“你没做错”，那语气怎么听怎么是“你做错了”。 两人坐上电梯，往楼下走去。 电梯里，齐晓芸又问：“你跟姐说说，你和那位大小姐都聊什么了？聊得怎么样？” “我们什么也没聊……”张昀无奈地道。 但心里却恍惚想起了方才一个半小时里所生的一切。 很奇怪，张昀真的觉得和林欣瑶的相处，处处透着奇怪。 明明这才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两人单独相处，但不知道为什么，张昀和林欣瑶的交流似乎毫无障碍。 张昀说的话，林欣瑶赞同；林欣瑶说的话，张昀同意。两人一起说话，便不谋而合。 就像诸葛亮和周瑜同时提议火攻一样。 就像《环太平洋》里用浮动神经元连结合作了好久的机甲猎人一样。 就像……认识了许久的老朋友一样。 “难道我真的应该，尝试一下？” 张昀想着刚才的事，不禁再次冒出这个念头来。 …… “哈哈！怎么样，我这个计划比你那个计划好多了吧？” 另一边，已经走到停车场，坐到mInI里，李雨琪炫耀似的问着林欣瑶。 林欣瑶还在回味着刚刚和张昀相处的时光，便随口敷衍道：“是的是的，你的计划好极了。” 所谓的计划，林欣瑶觉得，纯属李雨琪临时起意。 本来在知道张昀今晚要和齐晓芸看电影后，又得到了李雨琪的邀请，林欣瑶是想制造一场偶遇，然后仔细盯着张昀和齐晓芸的。这纯属是林欣瑶的一种危机感。 因为齐晓芸足够成熟，足够性感，也足够美丽。 万一……那……是不是？ 然而没想到的是，林欣瑶这个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呢，就在电梯里碰到了张昀和齐晓芸。 紧跟着，李雨琪就借着“勋肉”的名头，非常巧妙地把齐晓芸弄走，给了张昀和林欣瑶一个单独相处空间。 ——这，就是李雨琪的计划，本来完全没可能成功的破计划。 可是谁知道，齐晓芸还真就答应了李雨琪，和李雨琪坐在了一起。 林欣瑶顺理成章地，和张昀坐到了一起。 天下的事，果然只有想不到，没有生不了的。 就像那对拥吻的情侣一样。 今天这场电影，具体来说，还真是林欣瑶和张昀第一次单独相处。而这一次相处，让林欣瑶倾向张昀的心，更加倾斜了几分。 因为真的很舒服。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舒服。 两人的聊天中没有出现任何相悖且无法扭转的矛盾，对某一件事的看法一如网上那般高度相似，话题不枯燥，言语很有趣。 这，就是林欣瑶所追求的那种爱情，那种互相理解，三观吻合，性格想通的爱情。 “什么时候，我才能告诉你，L就是林欣瑶呢？” 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喧嚣的城市霓虹闪烁，林欣瑶靠在车窗上，怔怔地想。 大概，就是在你准备好的时候吧…… 046 爱情观 Z：你还不打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啊？ L：君子之交淡如水。 Z：人家好歹是淡如水，我怎么感觉咱俩的交往快淡如空气呢？ L：那是你觉得，我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是太早了。你看，我都没问你叫什么。 Z：那是，我的名字上《星途》的演职员表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觉得现在不早了，再晚一点儿，我可就移情别恋了！ L：瞎说，除了我还能有谁看上你？ Z：大小姐啊！你忘了？只不过我没看上她。我厉害吧？ L：你太厉害了，大小姐莫不是瞎了眼。 Z：她瞎不瞎眼我不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一件事。 L：什么事？ Z：你看上我了。 …… “小样，我还不信拿不下你！” 张昀看着对面的L被自己一句“你看上我了”直接打跑，再没好意思回复，笑得十分开心。 上辈子在地球的时候，张昀其实也不是什么情话大王，更不是那种浪荡江湖的海王渣男，他没有丰富的恋爱经验，没有上过什么pua教学课程，但面对那个始终不肯透露姓名的L，张昀如今是越驾轻就熟了。 无它，实在是对面那人也没啥恋爱经验。 往往随便一句撩拨的话，就能把L弄得半天不好意思回话。 在这里告诉大家一个残酷的事实。对于女孩子，倘若你说了一次暧昧的话，对方便沉默下来，不再回你，那大概就是对方对你并没有什么好感，你最好做好追求失败的准备。 而倘若对方像张昀现在的情况一下，每次撩完，L下次还会主动跑回来。那恭喜你，你可以约她看电影吃饭，更进一步了。 张昀一直就想更进一步，可惜一直没有得逞。 明明L很多次都要坚持不住，含羞骂人了，却仍然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这让张昀不禁猜测，对方的名字是不是太难听了，所以不好意思说出来？ 比如像是“李翠花”、“刘阿大”之类的？ 暂时还没可知，但张昀相信，距离对方缴械投降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谢谢你啊，陪我来面试。” 张昀刚把手机收起来，林欣瑶从旁边走过来，递给张昀一瓶可乐。 尽管时间已经来到2o21年的一月份，林欣瑶喝的是常温可乐，但给张昀的确实冰可乐。 因为张昀就喜欢干这种冬天和冰可乐，大雪天吃雪糕的事儿。 谁让，他是个东北人呢？ 哪怕冻死在这冬天里，我也要喝冰阔落.Jpg “谢谢啊。”张昀打开可乐喝了一口，忍不住问，“你怎么也喜欢喝这东西？” 林欣瑶眨了眨眼睛，道：“一开始只是随便尝尝，后来现真的很好喝。” 张昀闻言，挑挑眉毛：“是吧，人间快乐莫过于此！” 林欣瑶欣然点头，同意张昀的说法。 “面试怎么样？”张昀忽然问起林欣瑶面试的事。 “很成功啊。”林欣瑶笑道，“让我等电话就行了。” 张昀忙恭喜道：“恭喜你，再多演几个坏女人，你就能被全华夏的女人唾骂了！” 林欣瑶横了张昀一眼：“你以为我想啊？” 《沉默的真相》在不久前正式宣告杀青，如今后期剪辑也已经做得差不多了。而杀青后的林欣瑶也没闲着，随着她拍完另一部《轻舞飞扬》电视剧的戏份后，她便开始继续在各个剧组中奔波起来。 正常来说，大演员从来不缺戏，小演员也有公司帮忙。而林欣瑶的情况比较特殊，公司从不管她，她自身也知道那是什么原因。 所以往日里，都是林欣瑶和徐可儿一起在剧组里寻求机会的。 今天她要来这个剧组面试坏蛋女三号，只是徐可儿痛经难耐，“无奈”之下，林欣瑶就临时叫了张昀。 已经和林欣瑶关系缓和，并且成为朋友的张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自然便来陪着林欣瑶了。 自从那次在电影院，张昀和林欣瑶观看《第1次恋爱》相谈甚欢后，两人的关系就有了极大的缓和。 当初之所以关系闹僵，是因为张昀拒绝了林欣瑶。林欣瑶气愤，张昀觉得尴尬。 所以两人关系的缓和点，其实主要在林欣瑶身上。 而那次聊天后，张昀现林欣瑶似乎并没有过多在意那件事，和林欣瑶的交流又十分舒服，于是那之后的一切交往也就顺理成章了起来。 在剧组里见面，林欣瑶也不再冷着一张脸，反而主动和张昀聊天。哪怕平时不见面，偶尔两人也会微信联系。 这种关系持续下去，十分美好。 这也让张昀偶尔会想起当初的那个念想： “要不要……尝试和林欣瑶交往一下？” 这个念头出现了很多次，尤其越是交流，张昀越觉得林欣瑶与自己三观契合，便越频繁出现。 但每次这个念头出现，张昀立刻就将其按得死死的。 张昀当初所以拒绝林欣瑶的明示，有两个原因。一个是彼此并不了解，另一个则是双方差距过大。 现在虽然和林欣瑶有了很多了解，而林欣瑶的三观又和张昀的三观十分契合。但有另一个L横在那里，林欣瑶的三观再与张昀契合，也顶多和L差不多罢了。 L就是个普通的打工人，一言不合就加班，熬夜做项目。比起林欣瑶这种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大小姐，张昀无论如何更倾向于后者。 这是自身实力决定的。 经济实力。 张昀现在卖了三个剧本，也不过赚了三十多万。这点儿钱，在京城连交个付都困难，还跟林欣瑶谈恋爱？ 疯了？ 张昀可太有自知之明了。 当然，你要说就算最终不能结婚，那张昀也可以先和林欣瑶处着，既能占便宜，又能和华耀扯上关系，何乐而不为？ 那我只能说，人与人的爱情观不能一概而论。 正如林欣瑶一直没谈过恋爱一样，张昀对于爱情，也有着自己的独特见解。 他本人是觉得，倘若明知道两个人最终不能走到一起，那最初就不应该因为某些蝇营狗苟的龌龊心理勉强结合。那样既是对对方的不负责，也是对自己的不负责。 张昀的爱情观就是，要么就不要耽误别人的青春，要么真喜欢上了，就尽可能地走到最后，再不分开。 所以，哪怕现在还没见过L，张昀也将其放在了和林欣瑶平等的层面上考虑；哪怕能够感受到林欣瑶的温柔，能够体会到和林欣瑶聊天的快乐，心动之余，张昀也只会默默克制。 因为现在的他，无法和林欣瑶走到一起。 “其实，我觉得我最近一直在演坏女人，是我爸爸安排的。”林欣瑶犹豫着，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张昀问道。 “直觉。”林欣瑶道，“我爸爸最近都没劝过我，让我放弃演戏。我觉得他一定酝酿着什么阴谋。” “这话说的……”张昀也不好多评价什么。 “算了，管他有什么阴谋，我能拍戏就行。”林欣瑶倒也不在上面纠结，她转而问，“听说《沉默的真相》拿去送审了？” 张昀点点头，道：“嗯，还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 “这种涉及司法题材的剧……真的能过吗？” 张昀想了想，道：“只要里面不全是昏聩之辈，这种剧，没理由不过审啊……” ………… 京城，影视管理局。 与地球上的相关部门职权差不多，华夏影视管理局负责着整个华夏的影视剧作品审核工作。 由于华夏并没有严格的分级制度，外加上一些乱七八糟的规范，很多涉及到关键问题的影视作品，都会被影视管理局要求整改，甚至是干脆不许通过审核。 譬如说前几年有一部古装穿越剧，本来前期宣传都开始了，后来却杳无音讯，仿佛那部剧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而之所以会这样，其实是因为那部剧的女主是棒子国演员，而非常不巧的是，那部剧刚拍完不久，限棒令就出现了。 那可不就得销声匿迹了。 而今天，面对着《沉默的真相》，管理局的人，开始思考要不要将它给销声匿迹了…… 047 过审！（一更）   网络影视作品审核处。   “老局长，给过吗？”   徐晔小心翼翼地看着影视管理局局长，期盼地问。   《沉默的真相》的审核工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徐晔正是负责这部片子审核的人员之一。   作为一个观众，徐晔已经彻底被《沉默的真相》的剧情所吸引，他为侯贵平被诬告一事愤愤不平，也为江阳豁出一切为侯贵平平反震撼不已。   他真的很希望这部片子能够播出，能够为更多人看到。   但作为一个审核人员，徐晔犹豫不决。   所以，他只好请教管理局的局长，他的顶头上司胡勇了。   影视管理局局长胡勇听到徐晔的问题，反问道：“你觉得呢？”   徐晔道：“我觉得，这就是一部网剧，其实审核也不用拿捏得太死……”   “就算松一些，里面描述的东西，也太过于黑暗了吧？”胡勇忽然问。   “这个，我是觉得……”徐晔心里咯噔一下。看老局长这个态度，估计《沉默的真相》想过审，难了。   我该怎么说服老局长呢？   徐晔不禁快地动起大脑。   想了半天，太紧张了，什么也没想起来。   “你觉得其实这部片子是在弘扬正能量对吗？主人公江阳豁出一切，为侯贵平平反，宣传了社会公平正义，赞美了司法人员的崇高品格，激励司法人员奋上进。是吗？”   正当徐晔还在想怎么才能说服胡勇的时候，胡勇已经替他说出了答案。   “啊？啊……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徐晔愣了一下，赶紧答应道。   胡勇有些无奈地一笑，道：“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让他们简单修改一下，就可以过审了。”   “真的？”徐晔感觉自己出现了幻觉，“老局长，就这么轻易地让它过审了？”   “为什么不呢？”胡勇说道，“如今我国司法体制早已健全，这部剧，不正好能够让人民群众明白如今的和谐社会是多么得来之不易吗？”   “再说了……”顿了顿，胡勇露出一个笑容，“这种高质量的剧，如果埋没掉，实在是太可惜了！”   “我，我明白了老局长！”徐晔终于彻底反应过来，顿时欣喜若狂，马上跑出去处理这件事去了。   “也不知道随手关门。”眼看着徐晔夺门而去，门都不关，胡勇再次无奈地笑了笑。   徐晔这小子，三十多岁了，怎么还是如此毛毛躁躁？   起身自己将房门关上，胡勇回头看向放在桌子上的审查表。   剧名：沉默的真相   出品单位：华耀传媒有限公司、嘉良影视有限公司   摄制单位：嘉良影视有限公司   翻了一页。   导演：车恒   编剧：十一月的嚣张（张昀）   主要演员：葛宇、杨升泉、李仙雨、林欣瑶等。   “十一月的嚣张……”念叨着这个怪怪的笔名，胡勇感慨道，“真不敢相信，这种剧本会是一个从来没听过的新人编剧写出来的。还真是……后生可畏啊！”   ……   “这么快？挺顺利啊。”   手里拿着影视管理局返还的修改意见，张昀啧啧称奇。   他这个“奇”，不是奇在《沉默的真相》竟然真的能够过审，而是奇在审核的度有点快。   从一开始，张昀就不觉得《沉默的真相》过不了审。这自然与《沉默的真相》早就已经在地球上播出过有一定的关系，不过更重要的原因是，平行世界的华夏，展程度与国内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影视管理局的标准，也和广电没什么不一样。   很多人都讨厌这个管理影视剧审核的相关部门，但说实话，锅也不全在广电的身上。   大家对广电的不满，大概就两点：禁掉了好看的影视作品；放任烂片横行。   关于广电禁掉了好看的影视作品，我们先得明白，广电严令禁止的东西都有些什么。   1、脱衣服，ghs的。   2、暴力血腥的。   3、有明显政治倾向的。   其余的，虽然审核起来也会删删改改，但大体上都能过。就算一些片子有问题也不会pass，而是会拖，所以我们能看到有些片子一审核就要好几年。   关于被禁的片子，比如《进击的巨人》，因为过于血腥暴力而被全面禁止。   这当然还是因为国内没有分级制度导致的结果。就凭《进击的巨人》第一集，上来就巨人生吞艾伦母亲，士兵们各种残忍死法，满屏的断肢残骸。成年人没什么问题，小孩子看到不得吓死？不禁它禁谁？   至于某些不是因为这三个点而被禁的片子……   举个最经典的例子，《虹猫蓝兔七侠传》。   它为什么被禁呢？因为家长举报过于暴力，宣传早恋。   那人民群众都举报了，广电能不禁吗？   至于其它的诸多片子，大多数都能从上述的三点中找出些原因来。   而所谓广电放任烂片横行，这就真怪不得广电了。   当年抗日神剧多如牛毛，那是因为广电对于此类型片的审核不严格，后来事件酵后，广电专门成立了一个部门，近几年这样的神剧马上就少了。   而那些评分低到只有4、5分的烂片，跟广电完全没关系。   那些片子烂归烂，但是审核没问题啊，肯定只能给过。它们之所以能够大行其道，还不是有人看嘛！   还拿《某翡》举例子，烂不烂？烂！有没有人看？有人看！   那你说咋办？   有人又要说了，这些片子之所以烂，就是因为广电审核太严格，这个不让碰那个不让碰，所以编剧才自我阉割，才会只能写烂片。   说真的，这借口就两个字——离谱！   广电是这个不让碰那个不让碰，但是国内创作者不碰那些东西，就不会创作了？   姜文的《让子弹飞》还这个隐喻那个隐喻呢，咋就顺利上映了？   说到底，还是创作者水平不行！把锅往广电身上甩！   说到底，烂片还是有市场，拍那种傻缺玩意儿还是能赚到钱，大部分观众审美没升上去，所以烂片才能横行无忌。   《沉默的真相》的剧本，在创作的时候，虽然涉及到了许多敏感问题，但都很巧妙地避重就轻，隐晦表达，大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而且，随着我国经济展，制度体系逐渐完善，像这种题材的片子，其实真不算不能描述的敏感话题了。   就像《我不是药神》，放在十年前，它过不了审，因为那时候天价药确实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但是放在现在，过审就没问题，因为我国的医疗制度已经取得了巨大的突破，天价药早就被医保补助变成了平常百姓都能用得起的平价药。   （插句题外话，心脏支架之前说要降到7oo块，不知道实行没有）   《沉默的真相》的情况与《我不是药神》类似。现如今，我国司法制度完善，这种片子的播出，反而能够让观众感叹自己身处于现在这个好时代里，也能够激广大年轻检察官的正义感和责任心。   凭什么不让过审？   “不是相当的顺利啊！”李嘉良满是感慨地说，“我今天接到通知才知道，原来咱们这个小成本的网剧，竟然惊动了管理局局长。是局长亲自审查，同意通过审核的。如果不是局长参与，《沉默的真相》想要过审，怎么也得明年才行。”   “咱们面子挺大啊？”张昀笑道。   “不是咱们面子大，是你的题材足够吓人。”齐晓芸在旁边笑着说道，“我猜啊，管理局那帮人看到你的笔名，一定都在想，这小子确实有嚣张的本钱！”   因为李嘉良的要求（也就是隐瞒张昀作为编剧这件事，但后来上了热搜也没瞒住），张昀为自己取了一个奇怪的笔名，叫“十一月的嚣张”。   至于为什么是这个笔名呢……   因为写完剧本的时候正好是十一月份，顺便张昀觉得，凭借这部剧本，自己确实有嚣张的资本，所以他为自己取了这么个笔名。   你就当真的听。   反正不管怎么说，《沉默的真相》审核通过，不久之后，就要在华耀影视，正式播出了！   而播出之前，最重要的事，自然就是宣传…… 048 无奈的宣传策略（二更） （姜文有关系这事儿我也知道，毕竟是京圈的，不过很多创作者水平次这也是事实，我就是写顺手了，大家见谅） 一部电影，或者是一部电视剧，拍摄完成后，宣传是一项必不可少的环节。 宣传得好，能够让影视剧甫一上线，便获得巨额收益；宣传得不好，那就……得看自身品质是否足够过硬，能不能招来“自来水”了。 在若干年前，影视剧的宣传手段比较单一，无非是传统媒体和电视媒体两种。前者为报纸杂志或者是各种采访，后者则为采访节目、综艺节目等。 那时候，一部影视剧的宣传费用并不需要多少，由此宣传得来的效益，便也并不算高。 然而随着时代的展，社会的进步，尤其是智能手机和网络的普及，现在的宣传手段变得层出不穷，宣传费用，也水涨船高，动不动便上千万。 尤其是如今，因为各种社交平台的流行，各种影视剧的宣传重心，也从各类综艺节目、采访节目，转移到了微博等平台上。 影视剧还未上线，就买热搜、炒话题、买热度、雇水军，提前造势。影视剧上线以后，仍然不断买关键词热搜，期望影视剧热度能够一直持续到结束。 不得不承认，这种宣传的效果十分有效。 很多电视剧通过买热搜这种行为，让作品在刚刚上线之际就获得了极大的关注。 如果这些作品的质量真如其前期买的那些热搜一样优秀，那就能够让作品在短短几天内获得极大的关注度和欢呼度，瞬间坐上“神作”宝位，俨然一副年度最佳影视作品的样子。而有了这成功的前期宣传，后面的剧情哪怕拉跨一点，这部剧的关注度、播放量以及讨论度，也能持续火爆，使片方圈钱无数。 但正所谓宣传是一柄双刃剑，它既能让片方在短期内获得巨大收益，也能适得其反，使片子快沦落为过街老鼠。 譬如说《某翡》——唉，举例《某翡》这么多次，我都觉得对不起人家了——开播前宣称正经武侠片，开启新时代武侠，还专门找了导演、武指拍宣传片，称设计的动作多么多么的好，演员多么多么的刻苦，俨然一副此剧一出，武侠必然重振雄风的做派。 然而，一开播，当场暴毙，骂名无数。哪怕片方还在锲而不舍地买热搜，粉丝们费劲巴拉地洗地，终究遭到广大路人的围杀。 但这样做，片方亏了吗？ 并没有。 这里就要解释一下电视剧的盈利模式了。 先，卖版权，这是最基础的。其次，广告收入，也就是你经常看着看着电视剧，中间插播的那些广告，以及或违和或不违和的产品广告植入。 最后，则是付费分账。 付费分账这种盈利模式，大概就跟起点的VIp付费分成是一个道理。各个网站的VIp会员的每一次有效点击，都能为电视剧片方带来一小部分的收益。（有效点击为观看满6分钟） 这种一次性有效点击，单个VIp会员所贡献的收益很小，但所谓积土成丘，集腋成裘，单集几百万VIp会员的有效点击，那就不是个小数目了。 请注意，是单集。一整部电视剧下来，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所以，对于一部电视剧来说，点击率和播放量是至关重要的。 又所以，哪怕像《某翡》这样，虚假宣传全网讨伐，可人家还是赚钱了。 因为它的前期宣传已经为其造了极大的势，估计一开播，短短几个小时内，就能赚个盆满钵满。 而且，就算因为剧情的拉跨，路人观众都已经弃剧不看了，片方还可以使用“前点映”这个割韭菜至强**，再次圈上一波粉丝的钱。 这，就叫生意！ 与这种电视剧的赚钱思路差不多，一些烂电影不好好打磨剧本，反而把资金大头放在了请流量和宣上。这便导致有些电影号称投资三亿，可能一亿给了演员，一亿给了宣，真正用于拍摄的，不到一亿。 一亿的宣费用，那必然是闹得满城风雨尽人皆知了。所有人翘以盼，期待着这部所谓的大片，可等到真正上映的时候才现，纯粹一烂片。 但是，人家早就在口碑还没有完全被烂剧情彻底毁灭前，赚上若干亿，撒丫子走人了。 因此，如今的影视剧市场，前期宣传，已经成为了重中之重。 君不见如今微博热搜上，十条里有五条都是炒的话题吗？ 对于《沉默的真相》，嘉良影视其实也是想按照那种宣传路子走的。当初在网上回应于朝北的污蔑，甚至特地买了个热搜，就是为了能够先给网友们留下一个印象，以期能在《沉默的真相》正式宣传时事半功倍。 可惜，非常可惜，由于华耀没有提供更多的资金，在拍完《沉默的真相》后，嘉良影视基本上没多少钱了。 像那些大款一样，一天买十个热搜，挥金如土的宣传手段，嘉良影视是做不出来了。 没钱持续造势怎么办？ 那就得学会有取有舍。 其实所谓的宣传，也就是给影视剧做卖点，以求吸引到合适的观众。 而所谓的卖点，无外乎质量、班底、主创、情怀、原创、cp等等等等。 质量一词，可以是作品的内容，也可以是作品的场景服化道。不知道诸位有没有看过类似“《xxx》电影质感”这样的字眼，这就是在卖自己作品的质量，自诩把电视剧拍得像电影一样。 班底，就是品牌。“正午出品，必属精品”，这句话听过吧？ 主创，更好理解，“周星驰导演作品”，简简单单七个字，轻轻松松数十亿。 其他的也非常好理解，尤其是cp一词。现在宣传cp可真是太赚钱了，广大女性朋友们只要一听到cp二字，立刻闻风而动，汹涌而来。 要不怎么说，耽美剧赚钱呢？ 嘉良影视找到的广告公司，在知道嘉良宣传资金紧张这件事后，又评估了《沉默的真相》的网络受众，最终选择的宣传方向是“主质量副主创”。并且把所有宣传集中在一天，争取在一天之内，将全部宣传费用砸进去。 ——没办法，葛宇和杨升泉如今的名气，还不能够作为主要宣传点，其他诸如导演、出品方什么的，更是毫无卖点，只能凭质量取胜。 因此，在《沉默的真相》开播当天，微博热搜上忽然多出了“检察官的心中正义”这种关键词，当网友点进去时，便会现这条热搜既是介绍着华夏检察官的辛苦和付出，也是在为《沉默的真相》这部关于检察官江阳的网剧做宣传。 一些营销号夸下海口，称《沉默的真相》是一部从未有过的，敢于揭露社会黑暗的良心好剧，是一部能够让人看完心潮澎湃的高质量网剧。 与此同时，身为《沉默的真相》主演的葛宇和杨升泉也趁机下场，为《沉默的真相》宣传造势，并邀请两人的朋友，转微博，为其助阵。 别说，虽然短短一天的宣传，远远比不上那些造势若干天的影视剧宣传效果，但到底还是引起了一些对司法，对检察官这一题材有兴趣的人的关注。 除此之外，葛宇和杨升泉的死忠粉们，也早已经蓄势待，就等着《沉默的真相》在晚上八点的时候，正式开播了。 “唉，真想像前不久那个《烟云传》一样，天天买热搜啊……”齐晓芸看着最后一次关于《沉默的真相》的热搜关键词消失，无奈地叹了口气。 《烟云传》可是个大制作，之前播出的时候，天天在热搜上挂着。 “人家有钱，咱们没钱。”张昀见齐晓芸这副样子，笑道。 “宣传资金还是太少了，只能这样集中宣传一下。”齐晓芸摇摇头，“接下来，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张昀安慰道：“放心吧，我敢保证，《沉默的真相》即便不花钱，这个热搜，照样能上！” 齐晓芸斜了张昀一眼：“你对你的作品就这么自信？” 张昀笑了笑，没回答。 不是我自信，我只是对我身下的巨人自信！ 049 开播！（三更求推荐票求打赏！） 郑钦推开门，有些疲惫地换好鞋，便一屁股坐到了沙上。 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接线员，每天的工作大概就是给这个客户打电话，给那个客户打电话，一天下来，直觉得耳朵都快要聋了。 上班的时候要忍受各种各样的噪音，下班以后，还要忍受老婆的噪音。 不，不应该说是老婆的噪音，老婆小野的声音还是非常美妙动听的。 真正要忍受的，是老婆看的那些垃圾电视剧的噪音。 作为一个新时代的女性，小野和大多数人一样，看剧从来都是2倍看。 郑钦以前无法理解，度那么快，真能看得明白剧情，听得清角色说话吗？ 等到后来跟着小野看了两集电视剧后，他理解了，哪怕是2倍，那帮演员说话，也跟正常人说话没有区别。 什么？你说剧情？这些破电视剧有什么剧情可言？ 他清晰地记得，以前的电视剧节奏快得稍微错过一点点，后面就看不明白了。现在的电视剧倒好，用2倍观看，也毫无影响。 这是为什么呢？ 哦，可能是剧情太烂，节奏太慢，以及……导演太会水时长吧。 “老公！” 郑钦刚坐到沙上，小野穿着一件写着“最美厨娘”的围裙，便风一般地跑过来，跳到了他的怀里。 “干嘛，让我歇会儿。”郑钦嘴上如此说着，双手却抱住了小野，准备亲她一口。 “今天晚上陪我看剧！”小野笑着说。 郑钦的动作就停了，脸色登时难看得像是吃了最正宗的芥末似的。 想哭。 “你这什么表情啊？”小野见郑钦这副做派，不满地说。 “很痛苦的表情。”郑钦郁闷道，“能不能别让我跟你看电视剧？那玩意儿实在不是给人看的。” 小野立刻瞪了郑钦一眼：“不是给人看的，是给我看的对不对？” “不是不是……行吧，我看，就今天啊，明天我就不陪你了。”面对自己的老婆，郑钦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小野一瞪眼，他差不多就得下跪。 见郑钦服软服得这么快，小野满意地点点头，转回身又去做饭了。 而郑钦，掏出手机来，准备先听听音乐，提前安慰一下自己即将遭罪的耳朵。 晚上八点，两人已经吃完了饭，小野打开电视，用手机投屏将准备好的电视剧投到上面。自己则斜躺在郑钦的身上，很享受地盯着电视。 而郑钦，则很是自然地拿出手机，开始刷短视频。 “老公我跟你说，这部电视剧是我以前特别喜欢的那个杨升泉演的。杨升泉你还记不记得了？就是咱俩刚在一起的时候，你陪我看的《向青春高歌》？”小野轻声追忆着过往，脸上满是幸福。 “哦哦，是这样啊……”郑钦答应着。很明显，要多敷衍有多敷衍。 “喂，你能不能认真陪我看电视？我刚才说的话你听没听见？”小野一抬头，现郑钦竟然在玩手机，顿时勃然大怒，一把把手机抢了下来。 “听见了听见了。”郑钦痛苦地道。 “真听见了？”小野怀疑。 “真听见了！”郑钦保证。 郑钦确确实实是听见小野说的话了。 所以才更绝望。 《向青春高歌》那部剧，可谓是开启了郑钦对于国产电视剧的噩梦。那部剧，相传是买的国外某火电视剧的版权翻拍的，结果呢，整部电视剧就是主角那几张脸能看，除此之外满是恶心的剧情和莫名其妙的多角恋你爱我我爱他他爱她她爱他…… 当时也就是正沉溺于热恋之中，出于对小野的爱，郑钦没在乎。现在回想起来，那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就那个全程司马脸的面瘫主角？这家伙还没凉呢？ 郑钦当然还记得《向青春高歌》的主角杨升泉。长得还算挺帅，当年小野非常喜爱。后来被人好一顿骂没了动静，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竟然又出山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凭那种演技活到现在的？ 郑钦不知道。 但他知道，马上，他就要忍受一场，难以想象的折磨了…… 关键是，小野还不让他看手机转移注意力！ 这个老婆！实在是太……好了呜呜呜！ “噔噔噔噔！” 正当郑钦长吁短叹悲天悯己的时候，被小野投上智能电视的电视剧，也正式开始了。 开头，便是一个脖子受伤的中年男子，非常费力地将巨大的行李箱拖进了地铁站。 耳边的Bgm沉重而诡异，似乎在暗示着将有不好的事情生，画面中的中年男子，也在左顾右望，仿佛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是个悬疑剧啊？”郑钦问了一句。 听到郑钦的问题，小野一脸茫然：“我也不知道啊。” “你看剧不知道这部剧讲的是啥？”郑钦服了。 “我就看到今天杨升泉微博了嘛。”小野撒娇道，“认真陪我看剧嘛~~” “好吧，你最大你有理。”郑钦叹了口气，继续看下去。 剧情继续往下展，中年男子已经来到地铁安检处，却竟然拒不服从安检检查。当安检员准备联络上级的时候，他竟然又要闯安检！ “这特么什么傻逼剧情？”郑钦看到这儿，扶额叹息。 再往后，中年男子自称行李箱里是炸弹，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要求警察为其准备逃跑车辆，可惜最终却被女警的一瓶水制服。 拆弹小组跑过来，Bgm越紧张，然而最终，行李箱打开，却现里面根本不是什么炸弹，而是一具死尸！ 所以…… “这特么什么傻逼编剧想出来的傻逼剧情？”郑钦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而且加了个定语。 小野纳闷道：“这剧情怎么了？老公你说什么呢？” “没啥，你继续。”郑钦苦笑两声，知道从现在开始直到睡觉，自己将不得不忍受这部烂片的噪音折磨了。 小野被那个阴森诡异的Bgm吸引了注意力，没怎么关注剧情，他郑钦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毫无疑问，这个名为《沉默的真相》的电视剧，是一部悬疑片。 但这部悬疑片，从开头看到现在，郑钦对其的评价就四个字：狗屁不通！ 好嘛，以为那个叫张的中年男子手里的行李箱是个炸弹，结果却是个死尸。 这好像挺出乎意料的嗷？ 可太特么出乎意料了！郑钦直m啊！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多么二缺的杀人犯，杀了人之后会想着坐地铁抛尸啊！ 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剧情？！ 杨升泉就是杨升泉，这么多年过去了，销声匿迹这么长时间，演的玩意儿还是烂玩意儿。 郑钦觉得这部剧彻底没戏了，他直接对小野说：“开2倍吧。” 小野却摇摇头：“不行，这是个破案的片子，开2倍会漏掉线索的！” 切，就这开头，后面什么案子都是狗屁！ 郑钦指挥不了自己的女朋友，只能无奈地继续跟着小野看下去。 接下来的十多分钟，杨升泉倒是没出场，饰演严良的葛宇倒是先行出场耍了个帅。后面又是弄清楚死者的身份，知道死者是江阳，又是审讯张，张供认不讳。 不到三十分钟，非常顺利的，张就被请上了法庭，准备认罪伏法，以杀害江阳罪名受刑。 然而故事展到这里，却开始拐弯了…… “对于死者，以及死者家属，我感到深深的歉疚和不公。” 法庭上，张面对审判，站起身来，如此说道。 耳边的Bgm又变得诡异而紧张起来，镜头开始随着张的说话，缓缓移动…… “……然而今天我感受最多的，是巨大的困惑。我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我会站在这里，接受……谋杀的指控。呵，这一定是个巨大的误会，因为……我从来都没有杀过人！ “三月十二号，我根本就不在江谭市！” 卧槽？ 本来漫不经心地看着电视剧的郑钦，被张这一句话弄得一个激灵。 而电视剧里，法庭上的所有人，陷入到了疑惑和骚乱之中。 “这个剧情好搞笑啊，他明明杀了人，现在才给自己辩解，这也太不合常理了。而且，杨升泉不是主角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小野这个时候则开始表达不满了。 但郑钦没搭理小野，他只是继续看下去。 因为他现，好像这部剧，有点东西…… 一个心思缜密的律师，却做出地铁抛尸这种扯淡的事，死者身份、死因，一切都调查得非常顺利…… 结果最后，张却翻供了！ 合着前面三十分钟，就是逗你玩的！ 为什么要这么安排呢？张这个人想干什么？ 郑钦陷入了思索。 然后也没想明白。 没明白不要紧，继续往下看，就知道…… 050 愿每位检察官，都能如江阳！   （为了方便后面的剧情，上一章郑钦的职业改成了检察官，对前文阅读无影响，敬请见谅）   剧情仍然继续展着。   因为张的突然翻供，而且随着他的翻供，警方确确实实现了江阳死亡时他的不在场证明，案件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也因为这起案子实在闹得太大了，警局要求最快度破案，以平息舆论。   如此形势下，警局决定，让破案率最高，最为优秀老练的警察严良，亲审此案。   ……   “张，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   “我一直都在积极配合……”   “张律师，我觉得你说的话很有道理，给我们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我就是想不清楚一点……人，肯定不是你杀的，你非得跑到地铁闹出这么一出来。即使能够翻供，这编造、故意传播虚假恐怖信息罪，最少得判三到五年，你说你图什么呢？”   “严警官，你能负责专案组，让我看到了希望。你们有二十四天的时间彻查这个案件，如果一切顺利的话，第二十四天，所有的真相，都会看到的……”   Bgm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紧张，严良和张一个站，一个坐，互相对视着。张的眼神充满坚毅，而严良的眼神，则满是沉思。   到此为止，《沉默的真相》第一集便彻底结束了。   作为一个检察官，对案子有着极其敏感的嗅觉。张的那些话，让郑钦现，这起地铁抛尸案，绝对不仅仅是死了一个江阳那么简单，这后面，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一个惊天的大秘密！   这部开头情节稍显离谱的电视剧，里面藏着无数即将展开的，惊悚的情节！   “这什么啊？杨升泉怎么一集都没有出来？他不是主角吗？”见第一集就这么结束了，小野疑惑不解，觉得这部网剧就是在虚假宣传。   就像以前有一部电影一样，杨升泉可能只是客串了一个角色，却被宣传成了主角。   “没意思，不看了。”小野说着，便要将电视关掉，“我们还是享受只属于我们的二人时光吧……”   “等等，再看一集！”然而，本来是陪着小野看电视剧的郑钦，却忽然制止小野的行为。   “干嘛？你还看上瘾了？”小野惊道，“你平时不是最不喜欢看国产剧的吗？”   “这个电视剧有点意思。”郑钦拿过小野的手机，播放第二集，“这第一集的剧情我有点没看懂，再往下看看，我估计这案子的关键还得在江阳身上。”   “你还有点？我完全没看懂！那个张为什么要多此一举啊？”小野疑惑道。   “因为他想要引起市里高层的注意，想让办案能力最强的严良来处理这起案子。行了，先看剧。”郑钦说着话，目光却已投向了电视。   电视里，第二集缓缓播放。开头，伴随着欢快的Bgm，一场瓢泼大雨中，一个年轻人撒了欢地跑着。   “哎！杨升泉！杨升泉！杨升泉终于出现了！”看到那个年轻人的脸，小野不禁欢呼起来。   “我和江阳吧，是在网上认识的……后来江阳为了能够和我朝夕相处，瞒着我考了我们县里的检察院，就成了我的同事。当时我太年轻了，做事太冲动，现在想想，总感觉，是我害了江阳……”   在一个女人的独白中，第二集缓缓拉开了帷幕。“沉默的真相”五个字出现在屏幕上。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只是正常的开头过场，郑钦却感觉浑身略过一丝凉意。   接下来，记者张晓倩收到了一封匿名信，投放匿名信的人，要求将信中的那九分之一张照片公之于众。否则，城市中就会有一个地方被炸毁。   为了调查地铁抛尸案的真相，严良开始调查犯罪现场，调查与死者江阳有关的一切人等。   在江阳的遗物中，严良现了一张侯贵平的身份证复印件。查询侯贵平的信息，却现侯贵平早已意外溺亡。   紧接着，严良从记者张晓倩的口中得知，想要了解江阳，可以去找江阳的前女友，吴爱可。   从吴爱可的口中，严良得知了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   江阳成为县里的检察官后，因工作能力突出，被破例提拔，前途无量。   正当他春风得意之际，侯贵平的女朋友李静打来电话，要求见面。   见面后，李静直言，侯贵平的死不是意外，他是被谋杀的。   当时他在村子里支教，现有个姑娘因为被性侵而自杀，侯贵平便向上举报，却因此惨遭谋杀，成了被倒打一耙的替罪羊。   李静希望江阳能够帮助侯贵平平反，江阳却深知其中关系重大，凭他一个小小的县里检察官，根本不可能办到。但吴爱可却跳了出来，认为检察官就应该坚持心中正义，鼓励江阳调查此案。   于是，一个本来前途似锦的青年检察官，由此踏上了一条“不归之路”……   第二集看完了。   小野也从这剧情中，察觉到一丝异常。   她抬起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公。   郑钦的脸上有错愕，有震撼，也有慨然。   小野能明白郑钦在想什么。   他也是检察官，可能他对于剧中所演的江阳为侯贵平平反，也有着自己独特的考虑。他可能在想如果他是江阳，会不会也犹豫，如果小野劝他，他又会不会答应下来。   “老公，如果你是江阳，你会去查侯贵平的案子吗？”小野轻声问道。   听到小野的声音，郑钦似乎方才醒悟过来。   但却苦笑了起来：“你觉得呢老婆？”   小野想了想，道：“我觉得你会！”   “是啊，如果我再年轻几岁，我可能真的会。”郑钦由衷感慨道，“虽然还不知道后续的剧情，但我大概已经明白江阳要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了。一个贫穷的山村，因为性侵而自杀的女孩，举报未果反而惨死的乡村教师……这其中，到底牵扯了多少蝇营狗苟的肮脏交易？又掺杂着多少人的利益？”   “那你说江阳能不能为侯贵平平反？”小野又问。   郑钦笑了一声，道：“江阳，不是死了吗？”   “啊！”小野惊呼一声，竟然把开头就交代的事情忘记了！   郑钦没再多说什么，他继续播放只有vip能看的第三集，心中却充满疑惑。   身为检察官，当郑钦听完侯贵平女友李静的叙述后，马上就明白了这部剧到底想要表达什么。   虽然是一部悬疑片，虽然开头便是破案，但其实，这部片子已经将真相全部摆在了观众的面前。接下来要讲述的，其实是严良和江阳如何通往真相的过程。   这里面的逻辑大概是：侯贵平死-江阳为其平反-江阳变成游手好闲之辈-江阳死于张家中。   由目前已知的剧情，可以推理出：江阳查到了真相-真相背后的势力轻松碾压了江阳-江阳或被诬陷，或因某事，大好前程尽毁-为了寻求真相，江阳或与张，共同谋划了这次地铁抛尸案。   推理出整部片子的结果并不难，想必探寻真相，也并不会很难。   真正让郑钦感到疑惑的是，这种题材的，讲述那般敏感问题的电视剧，是怎么通过审核的？   这可是官贼勾结啊！这可是……   此时的郑钦，早已忘了两个小时前他对这部片是如何评价的。   他现在只想往后面看，看看这部电视剧要如何处理侯贵平案，如何表现江阳的重重困难。   他已经想见了，接下这件案子的江阳，之后会有多么的艰难！   时间一点点过去，本来提议一起看剧的小野，早已经趴在郑钦怀里睡了过去。   郑钦却精神抖擞，一集一集，丝毫不落地看到了最新更新。   第三集，江阳层层受阻。   第四集，侯贵平眼睁睁看着美香被黄毛带走，美香自杀身亡。   第五集，江阳、陈法医、平康白雪朱伟，三人正式聚。   第六集，朱伟告知侯贵平系被冤枉，江阳决定，要继续查下去……   到此，戛然而止。   郑钦长出了一口气，竟是意犹未尽。   侯贵平到底是怎么死的，江阳又因何潦倒落魄，因为后面的剧情还没有放出来，此时还不得而知。   然而，哪怕只是看到这里，郑钦已经被江阳那坚持不懈的精神所打动，被江阳不惧黑恶势力，定要为侯贵平平反的决心所打动！   因为，他明白江阳所面对的，是一股怎样强大的势力。   因为，他也是如江阳一般，对心中正义执着不懈，对真相苦苦追寻的检察官。   许多年前，江阳为了侯贵平的案子，牺牲了大好前程，甚至牺牲掉了自己的生命。   许多年后，便是如今，还会生这样的事吗？   不，不会了。   郑钦万分肯定。   所有的老虎，早已经被拔去了牙齿，砸碎了利爪，便是那些苍蝇，也被扇得七荤八素。   但是，倘若侯贵平案放到现在，会有人为了翻案，为了心中正义，去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吗？   想必会的，且吾道不孤！   一念及此，许久未曾过朋友圈的郑钦，掏出手机，了一条状态：   “愿每一位检察官，都能如江阳般坚守心中正义！以最微亮的光，驱散长夜的黑暗！” 051 浪潮 “糟糕了，光想着看完《沉默的真相》，昨天晚上就睡了三个小时。” 郑钦穿着一身西服，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匆匆忙忙上了检察院的大楼。 推开办公室的门，郑钦看了一眼时间，早上o9：:o3，迟到了三分钟。 “正义的检察官江阳同志，今天怎么迟到了啊？”郑钦刚推开门，就听到一个同事调侃着问。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昨天熬夜看电视剧，结果……呃？你叫我什么？”郑钦一边道着歉，一边现有点不对。 “正义的检察官江阳啊。”那位名叫王天华的同事抬起头，看向郑钦，“你昨天半夜不是了一条朋友圈吗？” 愿每一位检察官都能如江阳般坚守正义…… 郑钦想到自己昨天心血来潮，布的那条朋友圈，不禁觉得有些惭愧。 都快三十岁的人了，一不小心中二了一下，倒是在同事面前丢脸了。 “这个嘛……” 郑钦一边走向自己的座位，一边想要解释。 然而，当他走近王天华的时候，他猛然现，王天华的眼睛，好像也……有黑眼圈？ “看什么看？允许你熬夜看电视，就不允许我也熬夜看看《沉默的真相》？”王天华注意到郑钦的目光，哼了一声说道。 “嗨，那你还好意思说我？”郑钦没想到王天华也看了《沉默的真相》，不禁笑起来，“怎么样，那部电视剧不错吧？” 一说起这个，王天华来劲了，他道：“我本来听别人说这是个讲检察官的电视剧，就想着说去挑挑刺，没想到这么一看，还真是挺好看的。” “那何止是好看啊！”忽然，王天华话音刚落，旁边又有一个同事抬头说道，“这个剧情真是让我太揪心了。我都有点不明白，江阳明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为什么一定要继续查下去呢？” 听着声音，郑钦顺着看过去。 那位同事的眼睛，也有不轻的黑眼圈。 好嘛，又是个熬夜追剧的！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江阳就是信守正义的检察官，为了心中正义，为了维护司法尊严，他必须要给侯贵平平反！”又有一个同事，抬头说了起来。 郑钦再回头一看，果然，顶着黑眼圈。 “没错！咱们就应该向江阳同志学习！看着江阳的坚持，我就想到了当初我进入咱们院的时候，那种雄心壮志！”又有一个同事，顶着黑眼圈说。 “何止是当初？我跟你说，我现在也是那般热血！” “必然的！人家江阳十年饮冰难凉热血，咱们现在司法环境这么好，怎么能凉了热血呢？” “不过说真的，这部剧是真的大胆，我都纳闷它到底是怎么过审的。” “这有什么难的，多好的司法宣传题材啊！我倒是希望这样的电视剧越多越好，让广大的群众知道知道，我们检察官工作有多么艰难，而我们又是怎么维护正义的！” “行了行了！”眼看着整个办公室就要因为《沉默的真相》彻底吵起来了，王天华赶紧拍拍手，“你们一个个的顶着黑眼圈在这讨论剧情，不工作了？我可告诉你们，一会儿科长来了，都别让他现，知道吗！” “别让我现什么啊？”王天华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了一个底气相当足的男低音。 王天华身子一抖，所有同事都低下头各忙各的去了。 郑钦好笑地看了王天华一眼，也准备坐下。 然而，他看到科长越走越近，越走越近……他看到了科长眼睛上的黑眼圈！ “谁是负责微博账号运营的？”科长在众人古怪的目光中，轻轻咳嗽一声，“今天了标题，就说，像检察官江阳学习！” 好吧，原来科长，也熬夜看了《沉默的真相》…… …… “嗨！晓芸姐，今天怎么有心情画了个烟熏妆？” 张昀一走进办公室，就看到齐晓芸顶着两个黑眼圈，不禁调侃道。 他这句话刚说完，一回头，现公司的老总李嘉良、执行部的老周，还有另外两个领导，脸上都顶着两个黑眼圈，就像是集体被人来了两眼炮儿一样。 “大家这是……什么情况？”张昀扫了一圈，不禁笑道。 “昨天《沉默的真相》开播，你竟然还睡得着？”齐晓芸白了张昀一眼，招呼张昀坐下。 张昀坐到齐晓芸旁边，道：“为什么不睡啊？” “看数据啊！”齐晓芸道。 “那数据怎么样？”张昀问。 齐晓芸一伸手：“你看看我们现在的状态，你觉得数据怎么样？” 张昀扫视一圈，大家各个都顶着黑眼圈，脸上也没什么表情。 “不太好？”张昀先问了个坏的结果，“没人看？评分低？” 齐晓芸面色不善地摇摇头。 “那我懂了。”张昀点头道，“肯定好得不得了！” 齐晓芸再也忍不住了，大笑道：“开播12个小时，播放量达到3ooo万，豆瓣评分9.1！当日华耀视频平台电视剧热播榜，第二名！” …… 《沉默的真相》上线仅仅12个小时，便达到了恐怖的3ooo万播放量，名列当日电视剧热播榜第二名！热度上和排名第一的《平生缘》，也差不了多少！ 这完全乎了嘉良影视之前的预测，在他们看来，1ooo万的播放量也就不错了。 毕竟，《沉默的真相》没有如榜一的《平生缘》那样，拥有刘凯、石悦这样的顶级流量咖，前期宣传更因为资金紧张，并没有做到完美。 可是，《沉默的真相》的播放量，还是来到了3ooo万！ 它的日排名，还是第二！ 究其原因，无非两个字：优秀！ 《沉默的真相》第一集通过张的伏法与翻供，成功将人们带入到这段属于江阳的故事中来，而后面的剧情，不管是严良取证的过程，还是现在与过去之间的衔接，都毫不拖泥带水。剧情的走向极其明朗，侯贵平的死、江阳的坚持、重重的阻碍，让观众们既为江阳心中正义感动的同时，也为江阳最终的结果感到揪心。 你那种破烂片都能开播拿上亿播放量，我《沉默的真相》凭什么不能拿三千万？ 你那片子，咖位再多有什么用？除了粉丝还有谁看？ 《沉默的真相》，那可是男女老少通杀的！ 一开始可能只是杨升泉的粉丝会进来看，但足够优秀的片子必然能够获得人们的安利，三千万不过是个开始，后面，还长着呢！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三千万不过是一个开始罢了。 接下来的两星期，也就是《沉默的真相》在播的两星期，《沉默的真相》这部没有顶级流量咖，没有前期大肆宣传的网剧，掀起了一波又一波的，浪潮…… 052 江阳同志，你不孤单 《沉默的真相》开播第一天，便受到了巨大的关注，甚至在短时间内，就冲到了华耀视频平台电视剧热播榜的第二名。 接下来的几天，《沉默的真相》被越来越多的人传播，掘，热度也在不断增加。 这种热度的增长并不算太快，因为《沉默的真相》总共就更新了6集，这6集的剧情虽然精彩，但也没到让所有人震惊的地步。 侯贵平怎么死的，还是个谜团；江阳如何死的，暂且并不明了；江阳到底如何从一名检察官，变成了穷困潦倒的手机维修工，更是不得而知。 一切谜底仍然在迷雾之中，未曾揭露。所以关于《沉默的真相》的讨论，对这部电视剧的评价，尚且在保守的观望之中。 开头虽然不错，但万一，后面拉胯了呢？ 高开低走的电视剧，可太多了！ 诸如《以家人之名》、《在劫难逃》等，开头是多么的惊艳，结尾就是多么的操蛋。 所以，大家都在等，等《沉默的真相》下一周的更新。 于是，当第二周，《沉默的真相》更新了第7、8集，前点映后4集。侯贵平被黄毛下药，强行与寡妇丁春妹生关系，又惨遭黄毛捂死的情节被放出来后，《沉默的真相》，开始了接下来整整一周的全网横扫。 横扫的意思就是，随处可见，无处不在讨论，无人不在说“牛逼”！ 先打响第一枪的，是B站。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老朋友耿直的旭宝。今天给大家带来一部最近豆瓣评分最高的网剧《沉默的真相》…… “最近有太多的剧高开低走了，前面剧情非常不错，当我们这些up主兴致冲冲地为大家介绍的时候，没想到最后却烂尾。搞得好像我们恰饭收钱了似的。所以呢，虽然《沉默的真相》的评分一直都很高，大家讨论的热情也很高，但我一直没敢做这个推荐视频。直到今天，前点映开始，我花了12块钱看完结局，我才敢做这期视频。因为我敢拍着胸脯保证，这部剧，绝对是高开高走，也是2o21年开年，最最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款高质量好剧！ “……这部剧的重点并不在严良的身上。严良看似是案件的调查者，但其实到后来你会现，第一集的死者江阳才是这个故事的主人公……我在观看过程中，无数次地感觉到恐惧，无数次地对江阳喊，不要再查下去了，再查下去，你会死的。江阳也有无数次机会可以选择放弃，身边也有许多朋友做出了这样的选择，但是，江阳却没有。他在漫漫长夜，守护着唯一的火种，与黑暗作斗争。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即便身死也在所不惜…… “尽管这部剧很长时间都处在一种压抑的氛围内，尽管我们在观看的过程中，觉得难受而心酸。但如果你看了这部剧，得出的结论是‘社会好黑暗，现实好残酷’，那你就白看了……这部剧真正让你看的是，哪怕江阳在生活如此辛酸，处境如此困难的时候，仍然坚守心中的正义，仍然为了心中的正义赴汤蹈火。而现实生活中，有无数的江阳，都曾经直面过黑暗，做出过自己的选择。希望这部电视剧，能够让你些微地理解一线公检法人员办案的不容易，让你明白，我们如今的生活之所以如此美好，正是无数的‘江阳’，在为我们默默付出……” 《沉默的真相》正式播出的第二周，星期一，B站知名up主耿直的旭宝，布了这条推荐《沉默的真相》的视频。 这条短短十分钟的视频在布五小时后，冲上了B站的热门榜单，将《沉默的真相》，从电视剧的圈子，拉到了B站大部分只看番剧不看电视剧的年轻人面前。 耿直的旭宝布视频后不久，相继有多名up主推荐这部高开高走的网剧。一时间，B站上关于《沉默的真相》的内容数不胜数，几乎可以堪比《演员请就位2》万up齐吐槽的名场面！ 只不过前者是夸，后者是骂。 而在B站开始为《沉默的真相》站街的同时，另一个特殊的领域，《沉默的真相》的名字，也随着后续全部剧集公布，侯贵平之死、山村性侵之谜、江阳坚守正义，这些令人无不义愤填膺，无不同情悲悯的剧情放出来后，彻底火热了起来。 那个领域，叫逼乎。 “如何评价《沉默的真相》这部高能网剧？” “如果你是江阳，你会如何做？” “《沉默的真相》中江阳的前女友吴爱可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山村支教真的有像《沉默的真相》里面那么黑暗的事情吗？” 接连几天，类似的问题充斥在逼乎之中，甚至有几个还登上了热榜。 逼乎里面研究影视剧的大佬、公众号媒体，甚至是一些专业的影评人士，都纷纷站出来，为网友们答疑解惑。 “沉默的真相，开年巨作！甚至如果不出意外，它有可能是2o21年最为震撼的网剧！” “如果我是江阳……对不起，我不配成为江阳。” “应该感谢吴爱可，因为她，才有江阳如此之光芒；应该憎恶吴爱可，因为她，江阳的人生才会如此悲惨。” “先要知道的是，山村支教老师接触不到那么黑暗的事，因为他们根本不可能融入进村子的生活。然后，这种黑暗的事情，以前真的很多，但现在很少了，因为现在真没多少像剧中那么封闭的村子了。况且，我们国家的司法制度逐渐完善，扫黑除恶更是坚持了几年，颇觉成果。像黄毛那种人，早就被打击得回家种地了……” 一个又一个问题的提出，一个又一个问题的解答，这注定了《沉默的真相》会走入更多的人眼中，也会让《沉默的真相》，登上大多数电视剧所无法企及的高度。 酒香不怕巷子深，《沉默的真相》因为资金紧张，根本没做太多的前期宣传，电视剧播出后，也没买过一条热搜。然而，它仍然凭借高能的剧情，精湛的表演，获得了大量的关注，大量的推荐。 第二周，《沉默的真相》过一直在买热搜的《平生缘》，成为了电视剧热播榜第一名！ B站在为《沉默的真相》做宣传，逼乎在讨论《沉默的真相》的剧情和现实意义。而作为舆论焦点的微博，也在这一天，出现了一条“江阳你的同事们来了”的热搜。 一条不是买的，也登上了前三的热搜！ 因为，捧起这条热搜的不是营销号，不是什么影视大V，而是名为“京城检察”的蓝V账号！ “在追寻真相与正义的路上，江阳并不孤单。 “前路虽然黑暗，星星之火从未熄灭。你用生命护卫住了那最后的一丝烛火，而我们，将为你将长夜照亮！” 京城检察，顾名思义，自然就是京城的检察院。这是代表国家权威的微博号。 《沉默的真相》被官方宣传，那可是牌面中的牌面！ 京城检察的微博出后，很快啊，各个地区的检察院，无数检察官、梦想成为检察官的人，纷纷言，为江阳“声”！ 他们每一个人，都没有那些大V那样的影响力，更没有那些明星的号召力，他们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基层工作者，只是因为看了《沉默的真相》，看到了江阳的坚持，便心生震撼，为其声！ 于是，万千平凡人，铸就了《沉默的真相》的辉煌！ “侯贵平、江阳、朱伟、张、严良……前路虽然黑暗，星星之火却从不曾熄灭。沉默的真相，终于得以真相大白！江阳，你的同事们来了！” “坚守正义，维护公平！愿我以后，能成为像江阳一样的，伟大的检察官！” “你看到了江阳同志，这个世界，一如你所期待的那般美好！” …… “咱们的微博很有效果啊！平时也就几十条评论，这回有五百多条！” 负责检察院微博运营的同事小高欣喜地向科长，以及郑钦、王天华等人宣布着。 之前科长宣布一条关于《沉默的真相》的微博后，眼看着《沉默的真相》热度节节攀高，小高顿时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用来宣传检察院工作的机会。于是他每天坚持不懈地送着关于《沉默的真相》的内容，宣传司法公平，弘扬社会正能量。 到了今天，由京城检察牵头，各地区检察院竞相布江阳话题，既是向如江阳般坚守正义的检察官们致敬，也更好地宣传了检察院职能，宣传了一线检察工作者的不易。 做出这个决定的科长满意地点点头，笑着道：“能向大众普及我们检察院的工作，《沉默的真相》这部电视剧，是真的不错！” “是啊是啊！”大家称赞着。 在众人的称赞声中，郑钦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朋友圈。 上周布的那条动态仍然挂在那里。 现在，他想再一条动态，纪念江阳的死，纪念《沉默的真相》的完结： “江阳同志，你不孤单，我们，与你同行！” 053 路还长着呢   “芜湖~起飞！”   张昀看着刚刚到账的十万块钱，不禁喊出了马老师经典语录。   因为《沉默的真相》的爆火，嘉良影视仅仅两周，就赚了几千万。李嘉良不仅立刻回本，在分账后，还倒赚了几百万。他在扬眉吐气之余，也没忘了本次的大功臣张昀，直接给张昀了十万块钱的奖金。   正常情况下，编剧把剧本卖了之后，只要没签分成协议，那么即便由这个剧本拍出来的影视作品再火，也跟原编剧没什么关系了。   但谁让李嘉良高兴呢？   老板想钱就钱，一点毛病都没有。   虽然，相比起嘉良影视赚回来的几千万，十万块钱几乎连九牛一毛的那根毛都算不上，但这笔钱好歹是真真切切被张昀收进钱包里的，所以张昀还是挺开心的。   “张昀，你这个剧本，不仅是让我们嘉良赚了钱，葛宇、杨升泉，甚至是导演车恒可都是因此爆红啊！”李嘉良甚是感慨地对张昀说。   齐晓芸则在旁边可惜地说：“所有人都红了，就你这个编剧没红。”   张昀笑了笑，道：“只要赚钱就行了，编剧有什么可红的？”   齐晓芸的话，自然是为张昀打抱不平。张昀挺感谢齐晓芸的，但早就习惯了编剧的地位的张昀，真不觉得编剧没红有什么不公平。   《沉默的真相》爆火，作为主角的葛宇和杨升泉，是获得利益最大的两个人。本来认识葛宇的年轻人没有多少个，就算认识也不在乎这人是谁。但凭借“严良”一角，葛宇现在俨然是一线演技派，听说片酬都因为《沉默的真相》涨了许多！   葛宇都涨了片酬，杨升泉就更不用说了。他沉寂了这些年，努力提升演技，就等着一个好的剧本，让他以实力派演员的身份重新回到大众视线内。   《沉默的真相》毫无疑问就是他等待的机会。   杨升泉以“江阳”这个角色，被网友观众们重新认识，更因为杨升泉出色的表演，仅仅凭借这一部剧，就让他摆脱了“过气流量明星”的身份，成为了“实力派演员”。   凭良心来说，杨升泉确实为自己的演技正名了。   江阳这个角色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就能演得出彩的。相比起严良在整部剧中一丝不苟的深沉和沉稳，江阳这个角色的表演跨度相当之大。从初出茅庐朝气蓬勃的少年，到罹患绝症，暮气沉沉的中年人，杨升泉都很好地把握住了，并且表演了出来。   因为丢失钱包而彻底崩溃，痛哭流涕那场戏，在地球被大家广为传颂，在这里，同样如此。   而这，就是杨升泉演技的证明！   听说，这才过去了两周，杨升泉的片酬直接翻了个番。   除了这两个人，其他各位演员的关注度虽然少上许多，但到底也吸收了很多粉丝。像是林欣瑶饰演的张晓倩，就因为那副楚楚可怜，因为那副坚强不屈，被很多人喜欢上了。   当然，我们有理由怀疑，大多数人喜欢林欣瑶还是馋林欣瑶的身子。   下贱！   导演车恒，本来他就因为上一部网剧的小火而小有名气，现在，《沉默的真相》让他在圈内彻底火了起来。   同样是才两周，车恒已经被一个影视公司邀请去拍上星的电视剧去了。   从网剧到上星电视剧，车恒仅仅用了几个月的时间。   这就是一部作品的大火，所带来的收益！   相比起前面那些人，作为《沉默的真相》的实际创作者，笔名为“十一月的嚣张”的张昀，就完全没什么人关心了。   微博粉丝也没怎么涨，更没多少人特意搜索一下谁是《沉默的真相》的编剧，谁创造了这样一个绝妙的故事。   总共十二集的网剧，张昀也就是凭每集三万块钱的稿酬，再加上刚刚收到的十万块钱奖金，赚了四十六万而已。   四十六万（税前），听起来好像已经相当多了。   但是葛宇和杨升泉的片酬加起来是4oo万。   这么一看，是不是张昀的钱就少了很多？   更不用说，《沉默的真相》火了以后，这俩人都获得了极大的名气，片酬同样涨了不知多少。   而张昀呢？他的稿酬后面肯定是会涨的，李嘉良也承诺过，下一部剧本，只要够好，他愿意以一集十万的价格买下来。   三万涨到十万，确实涨了很多，但比起那几位来说，仍然根本不在一个量级上。   这自然不是张昀自己的问题，这是整个编剧行业都存在的问题。   这个问题就是，一部影视作品的主创人员中，观众们往往会忽略掉创作了这个故事的编剧，编剧时常不会受到重视。   就算是影视剧的宣传中，也很少见到编剧上台。站在台上为电影电视剧宣传的，是演员和导演。   这挺奇怪的，明明没有编剧就不会有剧本的出现，但最受重视的，却是各位演员和导演。   关于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一方面与国内不怎么重视编剧有关（事实上好莱坞那边编剧也没看到有多受重视），另一方面，也确实是因为，编剧只是提供了一个剧本。   影视剧的拍摄，大概分为前中后三个阶段，剧本的诞生一般就在前期筹备阶段，剧本完成后，这个即将开工的剧组，也就和编剧无关了。   而导演也好，演员也罢，他们既要参与拍摄工作，也要参与后期宣传。   那么自然而然的，在观众的心目中，导演和演员就显得更加重要了。   至于编剧嘛……剧本卖出去之后，除了少数被返聘回来当协助编剧的，大部分都再也管不着自己的剧本会变成什么样的一部影视作品了。   不过说白了，大部分编剧之所以不被人重视，还是名气不够。   你看看以前的宁财神，写一集电视剧多少钱？你再看看最近搁那全网道歉的于正，几乎是个人都知道他不太像人。   这些编剧，别管名气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人家写一集电视剧，那肯定是相当赚钱。   因为，在娱乐圈里，名气是评价一个人的价值的唯一标准。   一个人的名气越高，粉丝越多，他的身价也就越高。   不管这种名气和热度，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   就像某个……算了不举例了，反正大家也知道我要说谁。   编剧行业内，能够为大众所熟知的，只有寥寥数人，这确实与编剧很难火出圈，大家对编剧也不怎么关注有关系。   但只要，一个编剧能够一直贡献极其优秀的剧本，那么他的稿酬也好，他的名气也罢，必然会越来越高，直到追上那些名演员！——当然这只是做做梦，编剧的稿酬永远不可能比得上那些知名演员的片酬。   张昀在编剧这个圈子里，就是一个纯粹的新人。别看《沉默的真相》现在这么火，但张昀真正写出来的作品才有几个？   两个而已！   要知道，一名编剧想要成名，没有个十年时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就算张昀有地球这个外挂存在，但是他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   京城，林家。   4k智能电视里播放着最近相当火爆的网剧《沉默的真相》。   林光耀一家三口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电视。   “这个电视剧挺好看的，讲的也太黑暗了。”林欣瑶的妈妈刘慧指着电视说道，“我家瑶瑶演得真好！”   林欣瑶嘻嘻笑了笑，说道：“最近这部电视剧是最火的了！我跟您说妈，这部剧的编剧是我朋友，我演的第一部网剧也是他写的剧本。”   “真的啊？那他写的故事确实不错，很有前途啊！”刘慧赞誉着，然后转而问林光耀，“老林，瑶瑶那个朋友很有才华啊，你干脆招进公司得了。”   林欣瑶听到刘慧的建议，也不禁笑着看向林光耀。   然后，只见一直用“阴森”的眼神看着林欣瑶，一直没有说过话的林光耀，冷笑一声，说道：“这个提议，倒也不错！” 054 反派专业户   林欣瑶母女俩聊天的时候，林光耀一直处于自闭状态。   谁让她俩看的是《沉默的真相》，聊的是张昀呢！   “我的钱包丢了……可是，我的钱包丢了呀……”   电视上忽然传来江阳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林光耀回头看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认，张昀编写的这部《沉默的真相》，确实相当精彩。   然后就是疑惑加后悔。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我当初为什么要给张昀去嘉良影视面试的机会呢？我明明是想让嘉良影视为难一下他啊！怎么就适得其反，让张昀写出来了一个这么好的剧本呢？   虽然吧，作为主要投资方，华耀凭借《沉默的真相》赚了挺多。可这钱是张昀帮忙赚的，是那个和自己闺女走得非常近的张昀，这钱赚起来，就觉得非常难受。   为了一点“小钱”，好像要把女儿搭进去，得不偿失啊！   也许，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所以，听到刘慧让他把张昀招进公司，林光耀灵机一动。   如果真的把张昀招进公司，那他不就天天在我眼皮底下了吗？让他为我卖命，以后再也别想有机会接触瑶瑶！   “这个提议倒还不错，凭张昀的才华，在华耀绝对能大放异彩。”林光耀如此说着。   “真的？”听到林光耀竟然同意让张昀进入华耀，林欣瑶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林光耀很肯定地道，“我女儿的朋友嘛，我肯定是要关照一下的。”   林欣瑶眼睛转了转，看了看林光耀的表情，又想了想之前她和张昀之间的误会，决定还是别多此一举比较好：“算了吧，张昀已经和别的公司签合同了。”   “算了……”林光耀哪里不知道林欣瑶的心思。   这是害怕他林光耀在公司为难张昀呢！俩人还没什么关系就这么护着张昀，以后要是真在一起，还得了？   一念及此，耳边响着的电视声音便显得刺耳起来。他冷哼一声，抬手将电视机关掉。   “干嘛呀！正看到关键时刻呢！”见林光耀关掉电视，林欣瑶不禁抗议道。   林光耀道：“我不想看！”   “你关电视干什么？江阳多惨啊！”刘慧也开始抗议了。   林光耀：“……”   女孩还能教训教训，老婆嘛……   “先别看电视了，我有点事儿问你。”林光耀假装没听见刘慧的声音，直接转移话题，“我听小高说，你最近被人骂了？”   刘慧闻言，大吃一惊：“什么情况？瑶瑶你怎么被人骂了？”   “哎呀，没事，就是一群网友。他们也不是骂我，是骂我演的角色。”提起这事儿，林欣瑶不禁有些尴尬。   上次《轻舞飞扬》邀请林欣瑶拍戏之后，林欣瑶便算是终于有戏拍了。而且不只是一部，是好几部。然而非常不凑巧的是，她接的角色，都是反派角色。   要么是嫉妒女主和男主的女二号，要么是抢夺家产的女三号，要么就是绿茶婊的小三……   反正，戏份没多少不说，人设也要多糟糕有多糟糕。   最近已经有两部电视剧上线播出。而看了电视剧的网友们，看到林欣瑶饰演的反派角色，那是气得牙痒痒，全都跑到林欣瑶的微博底下骂林欣瑶来了。   这也是饰演反派角色的演员的一种苦恼，明明坏的是角色又不是演员，却总有那缺心眼的网友跑来骂演员。   “为什么要骂你演的角色啊？”刘慧听说林欣瑶因为角色被骂，疑惑地问。   林欣瑶解释道：“因为我演的角色都是坏女人，大家看完电视剧就特别恨那个角色，自然而然也恨起我来了。”   刘慧“哦”了一声，明白了：“就和我之前看的那个《月色佳人》里的雪儿一样！”   《月色佳人》是一部民国玛丽苏，雪儿则是里面的反派，前段时间天天被刘慧骂。   林欣瑶点点头，示意就是这样。   刘慧叹了口气，也不知说些什么。但林光耀可来劲了，苦口婆心地劝道：“瑶瑶啊，你说说，拍戏有什么意思？演了一个反派角色，还要被别人骂！要我说啊，还是别当演员了。咱们好好工作不行吗？非得当什么演员，找骂干嘛？”   “当演员就是我的工作啊。再说了……”话说一半，林欣瑶不说了。   因为后面的半句是“那些反派角色还不是你给我安排的”。   之前是没戏可拍，现在则全都是反派角色。林欣瑶又不是什么缺心眼的傻子，当然知道这都是自己的爸爸林光耀安排的。   林欣瑶估计，一定是那个小平胸徐可儿跟林光耀讲了些什么！   原来林光耀不给资源，不让林欣瑶拍戏。可能是听徐可儿说了什么，戏倒是给了，可是没一个正面角色，全是大反派！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林欣瑶搁这致敬杨和苏呢！   林光耀这就是换了种方式让林欣瑶别再演戏了！   你看，演反派被人骂，何必呢？拍戏有什么意思？还是回家继承家产吧！   “你看，演反派还要被人骂，何必呢？非得拍戏，拍戏有什么意思？还是老老实实来公司，当个副总什么的吧！”果然，林光耀又开始说起他的经典语录了。   林欣瑶便闷头吃饭，不管林光耀说什么，反正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对不忘心里去。   “叮咚！”   就在林光耀仍然喋喋不休，劝着林欣瑶赶紧回家继承百亿家产的时候，林欣瑶的手机响了起来。   林欣瑶和林光耀同时看向手机屏幕，看到上面出现了一个“张昀”的名字。   “我吃完了！先回屋了！”   林欣瑶眼疾手快，直接放下饭碗，抓住手机，一溜烟儿地跑没影了。   留下刘慧奇怪地问林光耀：“你女儿这是怎么了？”   看到了那个名字的林光耀只觉得非常憋屈：“要被猪拱了！”   “什么意思？”刘慧愣了愣。   “没什么，我也吃完了。”林光耀不再多说，也离开了饭桌。   只留下刘慧一个人，觉得自己的老公和自己的闺女，这俩人这顿饭吃的，一个比一个古怪。   她摇摇头，继续吃着饭。   忽然！也就是几分钟后，刘慧“啊”的一声，反应了过来。   “朋友？张昀？老林？瑶瑶……难道！”刘慧惊讶了一下，脸上顿时露出欣喜的笑容，“瑶瑶是不是……谈恋爱了！”   “张昀，应该是这个名字，《沉默的真相》的编剧……”刘慧嘴里嘟囔着，越想，眼睛越亮。   ——   张昀：“最近怎么样啊，反派专业户？”   林欣瑶返回自己的房间，看了一眼张昀来的消息。   “反派专业户！敢嘲笑我！”林欣瑶吐了吐舌头，回复道，“过得还不错，马上我就要去东北那边拍戏了。你呢，虽然是《沉默的真相》编剧但完全没人关注的张昀？”   张昀：“……虽然你说的话很欠揍，但我竟然觉得你说得对。我跟你说，我还是有收获的。我今天拿了十万的奖金。《沉默的真相》这个剧本，让我赚了将近五十万！”   “那确实得恭喜一下！”林欣瑶如此说道，“我最近拍了几部戏，也就拿了五十万而已。”   “那有什么用？天天演反派被人骂？”   “没办法，只有这样的角色，我感觉再多拍几部，我就成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   “其实反派也能很吸引人的。”张昀说着，“有些反派甚至比主角更像主角，更被粉丝们喜欢！”   林欣瑶不信：“真的假的？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反派？”   你没见过的事情多了。《蝙蝠侠》里的小丑，《jojo》里的dio，那都是级有人气的反派好不好！   “记得，现在的人，都是三观跟着五官走的，只要你演的够坏够纯粹，那你就能……”   张昀看着林欣瑶的回复，刚打算教她几招。   然而就在这时，手机却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055 两通电话 “喂？你好？” 这个突如其来的电话，让本来正打算给林欣瑶上上课的张昀暂时放下了念头。 “是张昀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张昀听着，感觉这个声音十分熟悉。 “我是，请问你是……？” “我是李小亮。”对面的男人回答。 “啊！李老师！”听到这个名字，张昀的脑海里立刻就浮现出一个看起来刚正不阿正义凛然的……光头。 就是那种亮到朱时茂追上去的光头。 李小亮不只是看起来刚正不阿，他做起事来，同样刚正不阿。甚至刚正不阿到连人情世故都不顾的地步。 不久之前，于朝北在微博声呼吁编剧圈一定要公平竞争，转他微博的全都是些名不见经传的小虾米，只有李小亮，是唯一一个有些名气的。 李小亮为于朝北助威，当然不是因为和于朝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他真的就是个性使然。 使然到只要他认为不对的，就一定要出面指责。也不管他出面指责这件事本身对不对。 因为原主不善于交际，所以上编剧课的时候，张昀和李小亮也没什么接触。现在李小亮这个从来没接触过的人忽然打来电话，张昀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给于朝北说情来了。 “李老师您有什么事吗？”张昀内心不断盘算，嘴里还是十分礼貌的。 “《沉默的真相》剧本写得很不错。”李小亮犹犹豫豫，在电话里说道，“以前上课的时候，我真不觉得你在编剧这一行有什么天赋，没想到才过去短短一年时间，你就用一部大火的网剧证明了自己。” “当年我确实不太开窍，学艺不精。”张昀附和着。 “如果不是一直以来你都表现得不像是一个专业编剧，我也不会相信于朝北的话，帮他抵制你了。”李小亮非常直接，开门见山，说起于朝北的事。 果然是来求情的！ 张昀顿时明白过来。 因为张昀的剧本被选中，于朝北落选，又因为心里不服气，理解错了李嘉良的话，于朝北不久之前曾在网上公开声称，张昀是被资方指定的编剧，张昀的剧本没有他的好。 说实话，这种操作纯属脑瘫操作。这年代的大投资影视剧，有几个不是资方指定编剧的？ 这种事张昀知道，于朝北也知道，大多数编剧都知道。所以当时于朝北的声，没几个人跑出来凑热闹，张昀甚至都懒得回复他。于朝北自身呢，其实也不是要讨什么公道。他是带着一点不服气，但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宣传一下自己的剧本，找个过来凑热闹的小影视公司把剧本卖出去。 于朝北计划得很好，嘉良影视不过是个小公司，没什么名气，尽管它背后的投资方是华耀，但华耀那么大一家公司，也没工夫管这种根本无所谓的小事。所以，于朝北在小范围呼吁一下，不会闹太大动静，又能闹出点儿动静。 这点儿动静就算被行业内的编剧们偶然现了，也不会有人真跑下来掺和。但这点儿动静，足够于朝北把剧本卖出去了。 而事实上，当时他确实已经在和一个公司商讨剧本的合同问题了。 只是于朝北万万没想到，张昀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张昀了，而他于朝北，还是那个于朝北。 张昀的《星途》豆瓣评分竟然反了他的《下个路口·爱》！于朝北的呼吁立刻就变成了一个笑话。 其实如果事情到此为止，对于朝北来说，损失也不是很大，顶多就是本来他想依靠热度卖出去的剧本，卖不出去了而已。 但他又万万没想到，张昀凭借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弔人囬气”，成功把这件事顶上了热搜。 光是一个嘉良影视的声明，完全无用，就算买了热搜，也不会引起大范围关注。但“弔人囬气”这四个字，代表的就是一种泛娱乐文化，这一下子，很多人就知道这件事，知道于朝北污蔑张昀了。 事态扩大，就不好收场了。 于朝北现在过得怎么样张昀不知道，反正他的剧本以后就算能卖出去，也休想登上大雅之堂。 大雅之堂的意思就是：大制作大投资的网剧、电视剧以及大银幕电影。 于朝北爱咋地咋地，那件事后，最难受的其实是李小亮。 当时李小亮为于朝北声，完全是听信了于朝北的话，认为于朝北被张昀背后的资本给欺负了。而他又确确实实知道，张昀的编剧水平根本赶不上于朝北。所以他脑子一热，正义感一爆，就干了件蠢事。 后来真相大白了，于朝北名誉扫地，李小亮名誉也挺扫地的。 至少这几个月，没少被圈里的朋友调侃。 不过李小亮也不是什么混人，正义感过强并不意味着死要面子活受罪。所以今天他来，还真不是给于朝北说情的。 虽然张昀以为李小亮是来说情的。 “李老师，您是来给于朝北说情的吗？说实话，大家都是同学，之前那件事我也不怎么怨恨于朝北。但是我也就是个新人编剧，就算我出面原谅于朝北，其他知道这件事的编剧的态度，我也管不了。”张昀误会了李小亮的目的，说道。 “不是不是，那件事不怪你，是我被于朝北蒙蔽了。”李小亮的话出乎张昀的意料，“当时于朝北跟我说这件事，我就是觉得一个好学生被人顶了剧本，实在太不公平。而且当时我……真没想到现在的你，水平长进这么多。我一厢情愿地以为于朝北写的剧本肯定是比你好的，所以才为他打抱不平。现在看来，你的编剧水平，可能比我都高了。他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全是咎由自取，我还替他说什么情。” 李老师还真是一点没变，有啥说啥。 张昀听了李小亮的话，诧异之余，也是十分感慨。 “是这样啊，那您今天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张昀感慨着，问李小亮。 “上次我没弄清楚真相，就下场言，那是我的错。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挺对不起你的，只是没有你的联系方式，也不太拉的下来脸向你道歉。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为了给你道个歉。”李小亮诚恳地道。 “没有没有，李老师您言重了。真不算事儿，我根本没放在心上。”张昀赶紧说道，对于李小亮，张昀还是挺佩服的。这种全凭意气用事的人，真不算太多了。 “听我说完。”李小亮又道，“是这样的，15号咱们京城编剧要聚在一起吃顿饭。我寻思你可能还没有真正进入编剧圈子，所以希望你能来，见见世面，跟圈子里的大家熟悉熟悉，这对你以后很有好处。” 编剧圈吃饭啊…… 张昀了然。 在中国，吃饭永远不只是为了吃饭。 谈生意、攀交情、拉关系，那才是主要目的。 编剧圈的聚餐，就像网文作者一起吃个饭，能互相py，到时候新书也能互相帮忙推荐推荐；就像古风圈一起吃个饭，能互相约个填词，约个合唱，扩大一下彼此的影响力；就像主播圈一起吃个饭，能彼此交个朋友，以后一起直播连麦，互相提高一下粉丝关注数量。 李小亮邀请张昀参加京城编剧圈的聚餐，确实是一片好意。编剧圈哪是那么容易进的，就算张昀写了个爆火的《沉默的真相》，但如果没人引荐，他也别想有资格参加这种聚餐。如果不进圈子，很多好机会张昀就只能白白错过了。 想清楚这一切，张昀立刻对李小亮说：“李老师您都邀请我了，我不胜荣幸，15号我肯定会去的，到时候我给您打电话！” “行！等到了吃饭那天，我给你介绍介绍云中鸟！”李小亮欣喜地说。 云中鸟，不是一种鸟，是一个大编剧的笔名。这位大编剧早年间写出过好多部大火特火剧本，是华夏顶尖编剧之一。近年来虽然没出过什么好作品，但威名仍在。如果张昀认识了云中鸟，以后他在圈子里，能好混不少。 张昀自然也是无比愿意的。 再次感谢李小亮，张昀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张昀想着刚刚李小亮说的话，不禁笑了笑。 李小亮邀请自己参加聚餐，可能更多的是展现一下自己的歉意吧。 “继续给大小姐上课吧！”张昀说着，便打算打开微信，继续刚刚没说完的话题。 然而，这时候，手机竟然又响了起来。 这次打来电话的人，张昀认识， 是刘明洋。 056 张昀！愚蠢！   “哟，这不是刘大导演吗？怎么有空给我这个小编剧打电话啊？”接起刘明洋的电话，张昀可就不像刚才和李小光说话那么礼貌了，上来就是一句嘲讽。   刘明洋也在电话里毫不客气地回敬：“我不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虽然我达了，但我的编剧小弟我还是记着的。”   张昀被刘明洋这句话整乐了：“你导一部戏的钱还没有我写个剧本多，搁这装什么大尾巴狼？说吧，什么事儿？”   刘明洋这才说道：“是是是，你是金牌编剧，肯定比我赚得多啊。我今天打电话就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证人》被选为星体奖的宣传片了！我拿了五十万的买断费用！”   “哟，恭喜恭喜！”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张昀恭喜道，“等《证人》正式播出，你就火了。到时候可千万别忘了你今天的话，不能喜新厌旧啊！”   “那我肯定得忘了啊！以后别人问我张昀是谁，我一定假装不知道。”刘明洋说道。   张昀呵呵一笑：“草！”   “哈哈哈！不管怎么说，非常谢谢你给我写的这个短片剧本。”刘明洋道，   “我只是个写剧本的，这部片子效果如何，全看你自己。”张昀道，“片子被选上，就说明你足够优秀。不过，那帮星体奖的评委是怎么评价这部片子的啊？”   刘明洋道：“我也听不太懂，他们说了一大堆专业的名字，我就听到了一个什么莫比乌斯环，什么衔尾蛇啥的。”   “这片子和莫比乌斯环有关系吗？”张昀倒是愣了愣，这不是个仿《恐怖游轮》的无限循环吗？   “你都不知道，我就更不知道了。我对科幻这东西，理论知识基本为零。要不是你告诉我，我连赛博朋克是啥都不知道。”刘明洋道。   “那倒也是。”张昀也不纠结，转而问道，“什么时候上线？我可以帮你宣传宣传。”   “拉倒吧，你的名气还没我大呢！”刘明洋挖苦了一句，“暂时还没定下来，估计是年后。年后预热，然后再颁星体奖。跟你说，今年的规模空前巨大，能见到好多明星导演制片人，到时候我帮你留一张票怎么样？”   “这玩意儿也卖票？”张昀纳闷。   “反正能带你进去，你就说来不来吧！”刘明洋道。   好多制片人……那应该能推销一下我的剧本。   张昀立刻盘算好了其中的利益关系，说道：“好啊，到时候我肯定去！”   “没问题！到时候带你见见世面。行了，今天就这样……”   “等会儿！”刘明洋要挂断，张昀急忙喊住了他。   “还有啥事？”刘明洋问。   张昀道：“你说你拿了五十万的奖金？那你看看，我这个剧本才要你五万块钱，你是不是应该……”   “我还有事，再见！”刘明洋瞬间挂断了电话。   张昀：“……”   特么的，现在的人怎么这么现实，一提钱撒腿就跑？   能不能学学我？意气为先！   笑着摇摇头，张昀随手将手机揣进兜里，打开电脑考虑新的剧本。   他倒是忘记了一件事，一件至关重要的事……   ……   又大又舒服的席梦思上，躺着一位身材婀娜的妙龄少女，少女穿着粉色的睡衣，并没有做美甲的手指，却闪耀着淡白色光。   林欣瑶捧着手机，手指轻轻敲击着手机的边缘，等待着张昀的回复。   等啊等啊，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十分钟后，林欣瑶看了一眼她最后说的话：   “真的假的？我怎么没见过这种反派？”   这句话说完，对面的张昀就像是人间蒸了一样，竟然再也没动静了！   “想不出来就说想不出来的！还用这种谎话安慰我！”   林欣瑶气愤地冲着手机说。   在这边如同望夫石般苦苦等待张昀回复的林欣瑶当然不知道，张昀连着接了两个电话，早就把回复她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她就是在等着，然后一直没等到。   “可恶的张昀，干什么去了！”   林欣瑶真想一条消息，问问张昀跑哪儿去了。   但林欣瑶忍住了。   主动询问，显得自己多么廉价似的——她倒是忘了，当初她是怎么主动告白的。不过女人嘛，最不用学习的技能，就是选择性遗忘对自己不利的事情。   就像男女朋友吵架后，复盘两人都做错了什么。男人在深刻且真切地忏悔了自己的过错后，女人则会一脸茫然地说：“我忏悔？我什么也没做错我忏悔什么？”   然后男人就只能哭着一张脸说：“对对对，我老婆什么都没做错。”   “林欣瑶不能问，L可以问啊！”   自己要矜持，不能主动询问，但有人可以不用矜持，那就是林欣瑶的另一个身份，L。   L：“现在有空吗？”   Z：“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了，怎么，要跟我见面了吗？”   好哇你个张昀，不回复我的消息，回复L倒是一秒钟都不耽搁！   林欣瑶被张昀这么积极的态度气到了。   L：“我怎么消失啊，我这不是怕影响你和大小姐谈恋爱吗！”   Z：“别逗，我们没谈恋爱。”   这话说完，林欣瑶刚想回复，便看到张昀的微信了过来：“接了两个电话，一下子把回复你的事忘了。对不起对不起。（汗）”   原来是接电话去了，那还情有可原。   刚刚还很是生气的林欣瑶，看到张昀这个解释，立刻就不气了。她先是用林欣瑶的身份回复道：“你有事的话就先忙去吧，没关系的。”   然后又用L的身份回复道：“你们没谈恋爱？你最近和我聊天的次数都变少了，肯定跑去和大小姐聊天去了。”   片刻后，张昀同时回复。   张昀：“忙完了忙完了，刘明洋导演还记得吧？跟我谈了谈剧本的事。”   Z：“哎哎哎，没有证据不要诬赖好人啊！”   怎么没有证据？你跟没跟我聊天我不知道？   林欣瑶心里想着，回复道。   林欣瑶：“我可不是诬赖，我这都是合理的推断！”   点击，送。   ……嗯？   ……   ……   ……   嗯？？？   林欣瑶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用微信，用林欣瑶的身份，了这样一条消息，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急忙将这条消息撤了回来。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张昀已经看到了！   张昀：“？什么诬赖？”   完了完了完了，怎么办怎么办？他不会现了吧？   林欣瑶又是头疼又是慌张。   本来“诬赖”这句话，是应该由L说出来的，可是林欣瑶大意了，竟然用微信回复了过去。   和刚刚张昀说的话驴唇不对马嘴不说，甚至还有可能被张昀察觉到！   “不要慌，镇定！”   林欣瑶自己给自己催眠着，她拍了拍脑袋，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然后，林欣瑶用L的身份回复道：“谁说我没有证据？我觉得你是，这就是证据！”   最后，她用林欣瑶的身份回复道：“跟我闺蜜聊天来着，错了。刘明洋导演现在在拍什么戏啊？”   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的挽救方法了，至于张昀能不能察觉，那就得看……张昀蠢不蠢了。   等待，又一次等待。   这一次等待，比刚才的等待难熬一百倍！不，一千倍！   一分钟后，张昀的回复到了。   张昀：“我说的呢，什么诬赖。刘导现在给星体奖拍了个宣传短片，估计年后就能看了，到时候肯定吓你一跳，特别棒！”   Z：“我以为你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没想到，你竟然也这么霸道。呜呜呜，气抖冷，我们男人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   看到张昀的回复，林欣瑶松了口气。   看来张昀没往深了想，还好还好，糊弄过去了。   不过……   林欣瑶得意地笑出声。   张昀！愚蠢！   哈哈哈哈！ 057 愚蠢的竟是我自己   “是我的错觉吗？为什么我会觉得大小姐和L可能是一个人？”   张昀盯着手机屏幕，看着林欣瑶和L过来的信息，一时间有些恍惚。   其实从很早以前，张昀就觉得林欣瑶和L有着某种程度上的相似。   相似在两人的性格上，更相似在张昀和这两个人的相处模式上。   和L聊天，不管聊到什么，张昀和L都能有话说。   而和林欣瑶的聊天，虽然比起L差了一些，但这差的一些，是因为林欣瑶很多时候语焉不详，遮遮掩掩，似乎在避讳什么。   不过不管是跟L还是跟林欣瑶，聊起天来都分外舒服，三观契合，这总是没有任何疑问的。   一开始，张昀认为自己会有这种感觉，只不过是因为这两个人在某种程度上很相像而已。毕竟这世界上不可能会出现随便在网上找了个人，就能在现实中碰面这样的巧合。   而且不从这种巧合来说，从内心深处，张昀也下意识不希望这两个人有什么关联。   L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张昀可以很安然与她聊天，甚至可以动心思。林欣瑶却是华耀的大小姐，哪怕林欣瑶表白了心意，张昀也不想去考虑在一起这种事情。   这在很多人看来，自然是有点庸人之扰之的意味，但作为一个正常人，那该死的自尊心总是逃脱不掉。   你且想想，在小说里当个赘婿，都得是身怀绝技，在女主家里出现难以度过的危机时，能够做到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在现实生活中，总不能真就老老实实当个仰仗岳父岳母鼻息的窝囊赘婿吧？   当然，没什么远大抱负的，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他们也许认为这就是最好的生活也说不定。   张昀可不是那样的人。   嘴上说说我不想努力了没什么，可真要窝窝囊囊的活，那不如不活。   所以，尽管一直以来，张昀都知道林欣瑶和L实在是太相像了，但他还是没往两个人是一个人那方面想。   然而现在，他不愿意往那方面想，也得仔细想想了。   因为就在刚才，当他和L聊到“诬赖”这个话题时，林欣瑶的微信竟然过来一句：“我可不是诬赖，我这都是合理的推断！”   ！！！   什么情况？   张昀跟林欣瑶可一点都没聊到这方面的话题，这种话，明明应该是L才能说得出来的吧！   尽管下一秒林欣瑶就把这条消息撤了回去，但张昀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怎么可能当作没看见？   这俩人，不会是同一个人吧？   张昀开始动摇了。   而就在这时，林欣瑶和L的话同时了过来。   两个人，不同的内容，关于林欣瑶为什么会说出“我可不是诬赖，我这都是合理的推断”这样的话，她也有了一个很好的解释。   张昀只是犹豫了一下，到底装作无事生，将这件事遮掩了过去。   但是！   假装无事生，不是真的无事生啊！   林欣瑶和L，这两个人很大概率有问题！   张昀看着手机，直觉得心里有几万头草泥马跑过。   他有心想要求证自己的猜测，但却又无从开口。   因为他没有证据。   万一林欣瑶真是跟闺蜜聊天，错人了怎么办？   万一他跑过去问林欣瑶“你就是L吧”，结果事情却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样，又怎么办？   那就是尴尬他妈给尴尬哭丧——尴尬死了！   “看来，只能如此了！”   张昀思考良久，最终下定决心。   他打开“灵魂”，直接给L了一条信息：   “我们见一面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别忙着拒绝，这关系到我们以后还能不能继续聊下去！”   ……   “完了完了，我竟然真以为张昀是个蠢蛋，没想到愚蠢的竟是我自己！”   另一边，看到张昀过来的消息，林欣瑶顿时慌了神。   她刚才还在佩服自己的机智，嘲笑张昀的愚蠢，现在张昀一句见面，还是几乎不能拒绝的见面，林欣瑶就知道，自己编的借口，张昀根本没有彻底相信。   这是想和L见面，求证他的猜测呢！   “怎么这么大意啊！让张昀现了我的破绽！这可怎么办……”林欣瑶拿着手机，真觉得手里手机的根本不是手机，而是一颗定时炸弹。   启动的按钮，还就在她的手上！   只要她回复张昀，这颗炸弹，瞬间就会爆炸！   “不回复？”   林欣瑶有心装作没看见。   “不行不行，我不回复，不正是代表我做贼心虚吗？呸呸呸！我做什么贼，我才不是贼！”   “可是……回复？那又该怎么回复？”   林欣瑶犯了大难。   “还是不同意见面吧。”   林欣瑶觉得回复不见面比较好。   “那更明显啊！他突然提出见面，就是对我刚才的话产生了怀疑！如果我不见面，他会不会更肯定自己的猜测？而且真不见面的话，他万一以后不跟我聊天了，怎么办？”   “可，可是见面……那不就彻底暴露了吗！”   林欣瑶此时六神无主，脑袋里无数的声音前前后后地回响，每一个似乎都很有道理，每一个又似乎愚不可及。   此时的她，就像正在和柯洁进行关键对弈的棋手黑嘉嘉，接下来的这一步，决定了她整盘棋的生死，她必须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因为一旦下错，那就是死。   下对了的话……是生不如死。   为什么怎么下都是个死啊！   “算了，管他呢，是你要求见面的！见就见！”   坐在床上盘算了好一会儿，慌神了好一会儿，林欣瑶终于决定破罐子破摔了。   见面就见面，爱咋咋地！   林欣瑶鼓足了勇气，终于回复张昀：“好啊，不过我这两天有事，16号见面怎么样？”   Z：“正好，我这两天也有点事，那就16号吧！”   眼看着和张昀约定好了见面时间，林欣瑶长出了一口气，整个人便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动了。   “今天13号，明天休息一天，后天去参加动员会，16号见面……我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做准备。”   林欣瑶自言自语着，眼神中透着坚强：“两天时间，足够了！我要好好准备，不能让他留下坏印象……”   说完话，林欣瑶又丧了起来：“如果他确定了是我，直接被我吓跑了可怎么办啊……”   唉声叹气间，林欣瑶抬头，看了看天花板上的漂亮星空灯。   “星星啊，你现在就把我带走吧！”   ——   京城，1月15日，天气晴，温度-1o°。   悦来轩酒店。   这是一家比较知名的明星酒店，倒不是说它有多么老字号，菜有多么好吃，只是京城的明星们，经常喜欢来这里聚餐宴客。   明星们所以愿意来，是因为悦来轩的老板是大名鼎鼎的黄启峰。   在娱乐圈里，黄启峰是老前辈了。几十年前他就红遍大江南北，如今虽然退出了娱乐圈，但正所谓爷虽然不在江湖，江湖却处处有爷的传说。黄启峰的名号，如今在圈子内仍然管用。   张昀此时正站在悦来轩的门口，因为今天正是李小亮之前说的，京城编剧圈聚餐的日子。   张昀是一个非常守时的人，就像上一次去嘉良影视面试一样。   这是作为晚辈的礼貌，也是做人的礼貌。   而想要每一次都能准时，最好的办法就是打好提前量。   “这么早啊张昀？”   张昀在悦来轩门口站了十来分钟，李小亮就从远处的停车场走了过来。   见到张昀，他还诧异了一下。   “李老师，您也挺早的。”张昀礼貌地答道。   李小亮显然对张昀这么早就在门口等着这事儿非常满意，他点点头，道：“吃饭怎么能不积极呢？走吧，里面包厢已经开好了，咱们进去等着就行了。”   “好的。”张昀答应一声，跟着李小亮走了进去。   两人走进悦来轩没多久，从远处忽然来了四辆商务车。这四辆商务车非常整齐地停在悦来轩门口，在门童的招待下，一群男女老少走了下来。   “大家今天放开点儿啊，吃完今天这顿动员饭，咱就要去东北拍摄了。东北那边冷，咱们又是拍雪景，条件肯定不会很好。所以今天啊，大家得抓住最后的机会。错过了今天，你们就很难从我身上扒走什么好东西了！”   领头的男人大声说着，从车上下来的人应和着哈哈笑了起来。   “你怎么心神不宁的？”人群之中，两个俏丽的女人站在一起。其中一个稍长些的女人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见其心事重重，不禁问。   那女人笑了笑，道：“没事，就是有些不舒服。”   “那你今天少喝点儿酒吧。”   “好。”   女人答应着，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面前巨大的“悦来轩”招牌。   于是，一张精致的脸露了出来。   这张脸的主人，名叫林欣瑶。 058 聚会 张昀跟着李小亮一路往前走，在服务员的指引下，穿过富丽堂皇的大堂，登上二楼，便进了名为“冬梅”的包厢。 包厢极大，摆着两张圆桌，此时包厢内已坐了一大堆人，有男有女，正热烈地聊着天。 张昀一眼望过去，两张桌子，靠门的那张坐了很多人，都比较年轻，而里面那张桌子则只有几个人坐着，大部分为中年人。凭张昀的见识，自然没一个认识的。 还以为能碰到我的同学呢，看来大家混得都不怎么样。 张昀不禁想。 有人注意到李小亮走进来，立刻起身欢迎道：“李老师来得好早啊！” 随着此人站起来，本来正在聊天的众人也下意识站了起来，目光看向李小亮，以及李小亮旁边的张昀。 李小亮大家都认识，而他旁边站着的，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张昀，则基本没什么印象。不少人向张昀投来好奇的目光，猜测着这是圈里的哪位后辈。 “没你来得早。”李小亮笑着和那人抱了一下，道，“陈老师还没到呢？” 李小亮口中的陈老师，当然不是冠希哥，而是云中鸟。云中鸟的真名叫陈琦。 “马上就要到了。怎么，找陈老师有事？”那人调侃道。 众所周知，李小亮这个人从不阿谀奉承别人，虽然参加类似的编剧聚会，但他也从不靠着聚会的机会和别人约剧本。简而言之，这是位纯粹的人，和人交朋友，那就是真交朋友，绝没有别的心思。 所以那人只是调侃，并没以为李小亮找陈琦是有什么事。 然而这次，李小亮却尴尬一笑，道：“还真有点事。” “哟？”那人眼睛一亮，诧异道，“什么事？说说？” 说着话，那人便要拉着李小亮坐下。 “张昀，你先找个地方随便坐坐。”李小亮被拉走前，还不忘知会一下张昀。 这是人家前辈要说点话，张昀自然也懂规矩，他没跟着李小亮，直接在年轻人那桌坐了下来。 刚一坐下，旁边就有人递过来一个杯子，杯子里装着满满的果汁。 “谢谢。”张昀礼貌地道谢，同时看向给自己递杯子那人。 那人大概三十来岁，留着乌黑茂密的长，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不像是搞编剧的，而是搞艺术的。反正看到这人，张昀下意识就想起矮大紧来了，只是面前这位瘦了许多。 “你好，易学斌。”那人笑着伸出手。 张昀和他微笑握手，道：“你好，张昀。我听过你，是《大唐风云》的编剧，对吧？” “真亏你能知道我的名字，《大唐风云》总共九个名字，我排第五。”易学斌笑道。 《大唐风云》是前年的一部电视剧，当时播出时非常火爆，作为一名编剧，张昀自然研究过，也就记得易学斌这个名字。《大唐风云》改编自网络同名小说《大唐风云》，因为改编任务比较重，所以制片方启用了九位编剧。这九位编剧各司其职，每个人改编一段，最后再统一修改，节省了不少时间。 “《大唐风云》多大的一个投资啊，我怎么能不知道？”张昀笑道。 “也没多大吧，就三个亿投资，比起那些大制作电影，真不值一提。”易学斌“谦虚”地说，“我也就拿了一百来万稿费罢了。” 老凡尔赛了！ 张昀不禁暗暗翻白眼。 好家伙，我写了三个剧本才卖了五十万，你一个剧本卖一百多万，竟然还“不值一提”！ “老易又开始装逼了。”张昀还在暗暗吐槽，坐在他另一侧的一个人已经接上话，嘲讽起易学斌。 易学斌听到那人的话，立刻越过张昀，回头看去，道：“我这哪是装逼？林镇远你嫉妒就说嫉妒的，阴阳怪气什么？” “我哪儿是嫉妒，不过就是改编一个网络小说，我闭着眼睛都比你改得好，有什么可嘚瑟的？”名叫林镇远的人同样越过张昀，冷笑道。 “我是改编网络小说没错。”易学斌呵呵笑道，“但那也比你这个写不出剧本的人强！” 听闻此话，林镇远当即涨红了脸，辩驳道：“编剧的事，那能叫写不出来吗？那是，那是没有思路！” “哈哈哈哈……”见林镇远如此窘迫，大家不禁笑了起来，包厢里顿时充满了快乐的气氛。 虽然林镇远狡辩称易学斌的改编，他闭着眼睛都能改出来。但其实《大唐风云》虽然改编自网络小说，不过小说是小说，剧本是剧本，两者是截然不同的。易学斌改编起来，也不见得能有多么轻松。 如果改编小说真像林镇远说的，闭着眼睛都能改出来，那也不至于有那么多好ip被改得面目全非了。比如斗气化马什么的。 想要改编好一部网络小说，先得做到熟读这部网络小说，然后才能在保持原主线不变的情况下，进行合理地删减。 是的，其实网络小说改编电视剧，编剧最重要的工作是删减掉不必要的支线，毕竟网络小说太长了。 就拿《斗破苍穹》来说吧，想改编成电视剧，先一点自然就是把多女主改成单女主，然后，就要删减情节。 我们写小说，为了让小说剧情更加曲折——其实就是为了水剧情——往往会在主线之外，再写一些有的没的支线。譬如说萧炎想去找美杜莎，他绝不可能是直接便去，而是中途参加一些拍卖会啊，揭破一些阴谋啊，水上十几万字，方才让萧炎到达目的地。 但电视剧就不行了，因为它篇幅有限。那些不影响剧情的支线，一般能删就删，能整合就整合。毕竟一部电视剧才几十集，一本小说却有几百万字。 合理的删减，这就要求编剧对小说烂熟于心。然而大多数小说改编电视剧请来的编剧，他们本身既没看过小说，又对所谓的网络大ip嗤之以鼻，再加上诸如资金不足没钱做特效等各种各样的因素，那以此改编出来的电视剧，就只能是斗气化马了。 《大唐风云》的小说张昀没怎么研究过，不过那部电视剧的剧情还是不错的，易学斌在编剧这方面，绝对还是有些实力的。 “难道没有思路就不写剧本了吗？那你如果不饿，是不是就不吃饭了？”易学斌见林镇远还在狡辩，冷笑道。 张昀听了这话，不禁一愣：“等等，我不饿的话，为什么要吃饭？” 林镇远本来还有些无地自容，听张昀这么一说，不禁哈哈笑道：“对啊，你这什么比喻？堂堂一个编剧，连比喻都比不好，还谈什么写剧本？你还是多练几年吧！” “我就是随口一说，就算我比喻比不好，也比你不写剧本强！”易学斌赶紧转移大家的视线，“你今年，去年，整整两年，写出来什么作品了？” “我前年写了！” “今年写了吗？” “我前年写了！” “去年写了吗？” “我……” “好了好了，你们不要吵了。”张昀就坐在两人中间，这俩人一吵，他的脑袋快要炸了，赶紧劝道。 “不用你管，我俩的事，你管不着！”易学斌此时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了，直接让张昀别管。 “他是在践踏我的尊严！”林镇远也是上头了，“你有什么资格掺和我俩的事？是成名已久还是写过什么好剧本？” “我……你们随意吧！” 张昀无奈，只好往旁边撤撤，离他们远点儿。 其他人见这俩人吵起来了，也不劝阻，反倒很开心地看着热闹。 “他们两个经常吵架吗？”张昀回头问旁人。 那人点点头：“每次聚餐都吵，我们都习惯了。” 说着，他顿了顿，奇怪地看了张昀一眼：“哎对了，你是谁啊？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聚会吗？” “我叫张昀。”张昀自我介绍。 “写过什么本子？我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那人又问。 张昀笑了笑：“《沉默的真相》。” “啊？《沉默的真相》的编剧是你啊？”那人惊了。 这一声喊，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一听说张昀是《沉默的真相》的编剧，本来并没怎么在意张昀的众人，尽皆停了说笑，将目光看向张昀。 其他人陷入沉默，让已经吵得不可开交的易学斌和林镇远两人的声音变得异常突兀。两人也察觉了不对，立刻停了下来。 “原来你是……”林镇远已经知道张昀是《沉默的真相》的编剧，不禁对刚刚说的话有些惭愧。 然而，就在他说话的同时，包厢的门从外面打开，一个看起来五六十岁男人走了进来。 “陈老师！” （有点事，用手机争分夺秒码出来的。先更后改） 059 指点   在所有人的问候下，一位五六十岁，穿着呢子大衣的中年人迈着八字步走了进来。他头略有些稀疏，身材微胖，可能是因为长期从事脑力劳动，所以脸上褶子相当得多——其实这两者之间没啥必然联系，我只是想这么描写。   张昀也跟着众人站了起来，哪怕他对此人并没有什么印象，也知道这个走进来的人，正是圈内非常有名的老前辈——云中鸟陈琦。   “好好好，大家都坐，都坐。稍稍有些堵车，让大家久等了。”陈琦笑容满面，很是谦逊地摆着手，在大家“没事没事我们也是刚到”的客套话中缓缓入座。   陈琦坐在最里面，正对着房门，这是上位的意思。而陈琦一落座，也就表示宴会真正地开始了。   张昀坐在座位上，简单地扫了一眼，才现在易学斌和林镇远争吵的这段时间里，屋子里大部分人已经到齐了。   而易学斌和林镇远的争吵，也因为陈琦的到来，彻底终止。   张昀仍然坐在易学斌和林镇远中间，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大家聊着天。   一开始，张昀和在座的每一个人都不熟，不过他也不是有社交障碍的人，类似的聚会他没参加过一千次，也有个上百次。   想要和别人快地拉近距离，最好的办法就是聊对方喜欢的话题。   跟饭圈女孩聊天，你就得聊龙龙今天真帅，战战肌肉好man，一博摩托车骑得特别六。   跟女拳女孩聊天，你就得聊全天下的男人没一个不恶心的，我虽然是男人，但我厌恶这帮男人。女人就是比男人强！女作家的素质就是比男作家高！男作家一个个都是猥琐男！   而跟编剧圈的人聊天，就更简单了。只要聊编剧的痛就好了。   张昀随便说一句“前不久碰到个难缠的资方，一直要求改剧本”，立刻便引起了满桌人的共鸣。这边有个人说自己本来安排了一个绝妙的反转，资方却认为这段剧情里女二比女主更出彩，不利于他们捧女主，于是被迫删掉。那边有个人说自己给一网大写剧本，因为太过严肃，被资方要求三天之内必须把剧本改成搞笑类型的，而且里面必须要囊括近段时间网上流行的各种梗。于是他一气之下改了个缝合怪出来，资方竟然觉得比原来的严肃剧本好，搞得他甚是抑郁。   张昀再随便说了一句“《沉默的真相》大火，自己也就赚了几十万，根本没人关注编剧”，就立刻有人说那不算什么，他是去年一部很火的《我不是陈某某》，因为自己没想到这部剧能火，总共就拿了十万稿费，制片方却赚了几百万。易学斌更是现身说法，《大唐风云》赚了估计得有上亿，他不也就拿了一百来万吗？   大家互相倾倒着苦水，这个说赶稿赶得头秃，那个说改稿子改得满地打滚。   一时间，编剧聚会似乎变成了吐槽大会。   在这种氛围之中，张昀不仅很好地融入了进去，加了n个微信，还顺便弄明白了易学斌和林镇远之间的“恩怨情仇”。   原来这俩人当初是一个老师带出来的，还在学编剧的时候就互相较劲。两人又是不同的编剧风格，易学斌是只要有人给钱，他就敢写剧本，哪怕他并没有什么好的点子。而林镇远则是哪怕别人给再多钱，他如果想不到让自己拍案叫绝的点子，也绝不会冒然接活。   这就导致两人必然针锋相对。   这也是为什么，易学斌嘲讽林镇远这两年没写过剧本，林镇远反击易学斌没写过什么好剧本。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喝得都有些醉了。张昀酒量还算不错，喝了四瓶啤酒，虽然有些涨肚，但意识仍然清醒。易学斌和林镇远这俩人可就有些撑不住了。   两人借着酒劲，又开始你一嘴我一句地争吵起来，其他人也因为酒精，彻底放开了，不仅不阻止，甚至开始起哄。   张昀夹在中间，听着诸如“编剧的事，能叫写不出来吗？”、“改编一个小说有什么好嘚瑟的？”、“你今年写剧本了吗？”这种话，实在忍不住两人的噪音了。   他正打算借尿遁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忽然，坐在另一桌的李小亮高喊了一声张昀的名字，让张昀过去。   “怎么了李老师？”张昀相当愿意，忙不迭跑了过去。   “来，陈老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一个学生，叫张昀。”李小亮面色通红，拉着张昀的肩膀，将他介绍给坐在位的云中鸟陈琦。   陈琦此时似乎也喝了不少酒，他眯着眼睛看了看张昀，笑道：“你写的《沉默的真相》？”   这话问得不算客气，不过大家都喝了酒，也没多少人在意。张昀虽然有些不得劲，但也点头应道：“是的陈老师。”   “我看了那个剧，整体还算不错。”陈琦先是称赞了一下张昀，转而又道，“不过啊，那部剧很多小细节处理得不到位，我不太喜欢。而且，这部剧之所以能火，我觉得更多的是借着扫黑除恶这股东风，让这种题材的剧过了审，火了一把。你以后得研究，如果换个题材，你还能不能写出这种水平的剧？可不要因为一部剧火了，就飘飘然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编剧的路，可还长着呢。”   陈琦这话，倒是有一定的道理。《沉默的真相》能大火，确实有借扫黑除恶的东风的因素。毕竟换一个环境，《沉默的真相》基本上过不了审。   可是这种话，其实根本就是废话。   如果大环境不是现在这样，张昀打死也不会掏出《沉默的真相》啊！   他换个《白夜追凶》不行吗？   但陈琦都这么说了，不给他一点面子，总是不行的。张昀左耳朵进右耳朵出，脸上还是一副受教的表情。   李小亮也在旁边道：“张昀以前在编剧班的时候，老不开窍。他写的剧本，大多数都不能看。也就是这两年有了进步，写了这么一部好剧本来。陈老师，您看看能不能再指点指点我们张昀一下？也好让张昀沾沾你的光？”   “哈哈！从来不求人的李小亮现在也学会带后辈了！”李小亮刚说完，旁边就有人哈哈大笑。   张昀看了那人一眼，立刻便认出，这是之前将李小亮拉走的那位。他显然知道了李小亮今天带着张昀来是别有目的，此时开口，既有调侃的意思，也有提醒陈琦的意思——你看，李小亮以前什么时候为了个晚辈开过口？现在这样做，那对张昀得多重视？而且，他为什么不对别人开口，只对你开口？还不是因为你陈琦在李小亮心里是个值得奉承的人？你不得帮忙带带晚辈？   “李小亮啊李小亮，你现在这样，可比你以前好多了。”陈琦听明白了那人的话中之意。他笑了笑，对李小亮说道。   “偶尔带带有天赋的后辈，也没什么不好的。”李小亮有些不好意思。   “那既然这样，我就指点指点你！”陈琦回过头，看着张昀，问道，“你最近有什么想法没有，可以说出来，我帮你参谋参谋。”   这就是一种提携了！   张昀把自己的想法告诉给陈琦，那么只要陈琦随便说上两句，张昀就也算是“被陈琦认可的编剧”了。   以后张昀出去，在编剧圈也好，找公司卖剧本也罢，他都可以以“陈琦老师的学生”作为自己的简介。这样一来，他以后的编剧之路，必然是一片坦途。   陈琦愿意指点张昀，在场这些人中，有人不高兴，有人没什么意见，有人则甚是欣喜。   只有张昀，此时心中在“卧槽”。   因为他万万没想到，陈琦所谓的“指点”，会是让他说说他最近有什么新想法！   他现在心里就想着两件事，一个是回家过年怎么办，一个是林欣瑶和L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让他说想法？   他完全就还没考虑下一个剧本写什么，能有什么想法！ 060 国际象棋的误导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张昀陷入到了尴尬之中。   如果他说现在没什么想法，陈琦可能会以为张昀瞧不起他，并恶狠狠地说：“你是以为哥指点不了你是吗？”   那张昀就会变成棒子国被欺凌的弱小无助的晚生后辈了（滑稽）。   但尴尬，不只是因为没什么想法。   “陈老师，这样……不太好吧？”张昀没说话，李小亮就已经帮张昀说出来了。   “有什么不好的？”陈琦看了李小亮一眼。   “这种东西，不应该……”   “没事的李老师。”张昀拦住李小亮，没让李小亮把话说出来，得罪陈琦。   李小亮让陈琦指点指点张昀，这是想让陈琦带一带张昀，本意是好的。而陈琦如果只是对张昀自身的水平进行评价，然后帮助指点一番，那就是李小亮最期待的结果。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完全不是李小亮想的那样！   也不知道陈琦是喝多了还是昏了头，竟然要张昀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自己近期的想法说出来！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相当于你去问会说话的肘子，哎肘子，你下本书的设定和背景，先出来给我们看看呗？   真要是说出来了，那肘子今年4月份还开个屁的新书，让你们先写好了！   张昀如果真听了陈琦的话，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倘若这个想法真的相当不错的话，难保现场没有居心叵测的人，就先行使用了这个点子。   而众所周知，同样的点子，不一样的剧情，并不构成偷袭。   但这样一来，张昀就亏大了啊！因为本来，他是能依靠他这个想法，吃第一口螃蟹的！   别以为在座的编剧都是张昀的前辈，他们就会不屑于“借鉴”张昀的想法。   张昀可是最近极其火热的《沉默的真相》的编剧！他的编剧实力已经被证实了！哪怕《沉默的真相》的爆火只是一时运气，那张昀的想法，也可以拿过来听一听啊！   所以此时此刻，张昀陷入了尴尬的两难境地。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张昀本身也是不想说的，但他又不得不说。   这并不是因为如果不说的话，会引起陈琦的不满。他满不满意，张昀并不以为意。   张昀所以要说，是因为李小亮如此好心地提携他，张昀不希望让李小亮难做。   不过，说自然是要说的，但是，要说什么呢？   张昀沉吟片刻，有了主意：“我最近想再写一个悬疑类型的剧本，《沉默的真相》火了，所以我打算趁热打铁，再写一个和《沉默的真相》相似的剧本。   “这一次我打算聚焦于人心中的爱与自私，人因为爱某样东西，不得已去做伤害其他人的事，又因为特别害怕某样东西，所以不得不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具体的细节我还在考虑，目前只是有这样一个想法而已。”   张昀现在所说的这个想法，原剧名叫《隐秘的角落》。   就是那个创造了“我们一起爬山吧”经典名场面的《隐秘的角落》。   而“爱与自私”，正是《隐秘的角落》的核心主题。   张东升因为爱，所以想竭尽全力挽留打算离开的妻子，又因为自私，不想自己失去现在的这一切，所以杀害了岳父岳母，杀害了自己的妻子。   人因为害怕失去某样东西，所以不得不去做不愿意做的事。   这正是张东升在剧中的台词，也是张东升的人生写照。   听到张昀竟然要再写一部悬疑剧，而且是一部关于爱与自私的悬疑剧。在座的编剧们表情不一。   “果然没什么新意啊。”   “也就这样了，凭悬疑起家，当然要凭悬疑再接再厉。”   “可是有时候，被捧得越高，就会摔得越惨啊！”   周围人的议论声传进了张昀的耳朵里。   他们对张昀要写悬疑剧的想法，虽然有些失望，但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张昀凭《沉默的真相》大火，当然应该趁热打铁，再写一部悬疑剧。   冒然转型，可是要承担极其严重的风险的！   然而，《沉默的真相》已经那么好了，紧跟着再写一部悬疑剧，这种想要趁热打铁的决定，真的明智吗？   《沉默的真相》几乎已经是悬疑剧的顶峰了，张昀再写一部悬疑剧，质量追上《沉默的真相》的可能性，几乎为零。   “虽然写同样的主题，确实能让自身的工作轻松许多，但是，你就不怕下一个写出来的剧本，比不上上一个，被观众们骂吗？”陈琦也是明白这一点，如此评价道。   “陈老师说得对。”张昀虚心受教。   见张昀也同意自己的话，陈琦笑了笑，道：“不过也是难为你了，新的想法和创意，哪是那么容易就想得出来的。很多编剧一年只写一个剧本，那不是没有原因的。真是可惜，我还以为你年轻气盛，脑子正是活泛的时候，应该能转得比我们这些老家伙快呢。”   “哈哈哈哈……”大家不禁被陈琦这句话逗笑了。   是啊，人家小年轻才刚刚写出一部那么优秀的作品，精力估计都耗尽了，怎么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想出新的点子呢？肯定是想要稳妥地再写一部悬疑剧，更方便地赚钱啊！   我们怎么可能还期待着，张昀能给出其他想法呢？   “其实陈老师。”忽然，张昀微笑着，又对陈琦说道，“正如陈老师您说的，如果我下一个悬疑剧本没有写好的话，可能我被捧得有多高，就会摔得有多惨。所以我最近还在考虑另一个剧本，不知您，能不能再帮忙指点一下？”   什么？这家伙，还有别的想法？   众人听闻张昀这话，愣了愣。   李小亮本来就有些愤怒的脸上，现出了一丝错愕。   他看着张昀，完全不知道张昀想干什么。   都已经敷衍过去了，为什么还要说一个想法？   留着自己用不是更好吗！   陈琦同样愣了一下，道：“你说说，我听听。”   张昀道：“大家作为编剧，其实都知道，想要写一个好剧本，先得有一个好点子。可是好点子不像大白菜，不能成斤甩卖。我最近也是非常苦恼，不知道到底该写些什么，所以我不断地看电影电视剧，希望能够从中汲取到一丝灵感。但不仅灵感没找到，反而更加困惑了。”   张昀说的这话，是所有编剧都曾遇到的难题，大家听着，不禁同病相怜地点点头表示认同。   “直到有一天，我正在看新闻，电视上报道了一件时事。英格兰国际象棋公开赛上，一位年轻的男棋手力压群雄，夺得了本次公开赛的冠军。那时候，我的脑海里突然就蹦出来一个念头——我可以写国际象棋！一个国内从来未曾涉及过的领域！而且，现成的蓝本就在眼前，我完全可以以那个年轻男棋手为原型，写一个少年如何成为国际象棋冠军的故事！”张昀缓缓说着，看向陈琦，“陈老师，您觉得这个创意，怎么样？”   “国际象棋吗？这个国内好像还真的没有人写过。”张昀话音刚落，其他编剧立刻就议论了起来。   “感觉这个想法不错啊，这种从来没人写过的题材如果写好了，肯定能大火！”有人赞同张昀的这个想法。   “不过国际象棋在国内可没什么人看，写一个国际象棋的故事，不会水土不服吗？”有人则充满深深的疑虑。   暂且不管其他人是怎么讨论的，反正张昀暗暗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刚刚搬出《隐秘的角落》，他并不是真的把其当成了一个想法说出来，他只是想用《隐秘的角落》给自己争取一些思考的时间罢了——脑子里的剧本太多，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选哪个。   该选哪个，误导一下在座的各位编剧们。   借鉴想法和创意，并不能构成抄袭。但独特的想法和创意，却又能让许多人事半功倍，不费吹灰之力，就达到想要的效果。   在众目睽睽之下，张昀当然不会说出什么真正的好点子，让大家来“参考”，成为自己的对手。   但就用《隐秘的角落》把这事儿揭过去，张昀还有点不甘心。   倘若张昀只说一个《隐秘的角落》，尽管张昀说得很模糊，但他相信，一定也会有人仔细去研究，该怎么写一部关于“爱与自私”的悬疑剧。   万一真有人研究出来一个平行世界版《隐秘的角落》，那多亏啊？   所以，张昀就得用另一个听起来更加劲爆，但如果去写，扑街概率极大的点子——国际象棋。   国际象棋这个题材是没人写，但为什么没人写呢？因为华夏没多少人玩那玩意儿。   真要是有编剧用这个点子，去写一部关于国际象棋的剧本，扑街不扑街另说，反正肯定没多少人看。（那也跟扑街不差啥了）   当然了，也会有人由国际象棋想到象棋，想到围棋。这样本土化之后，不就容易火了吗？   张昀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他藏了一手。   国际象棋这个想法，出自2o年的网飞剧集《后翼弃兵》（又名《女王的棋局》）。   《后翼弃兵》根据沃尔特·特维斯的小说改编，该剧讲述了成为孤儿的女主贝丝，在孤儿院时喜欢上了国际象棋，并展现出了高的国际象棋天赋，长大之后，她依靠国际象棋比赛养家糊口，慢慢成为世界知名的女性国际象棋棋手，最终战胜宿敌，回归平凡的故事。   这部剧国内是没掀起什么大的波澜，毕竟也没引进。不过这部真正意义上的大女主剧，还是在豆瓣取得了9.o的高评分。   大概是因为，这部剧确实足够过瘾足够爽。   女主一路成长，人挡杀人佛挡杀佛，而且想睡谁就睡谁，在国际象棋界养了一个巨大的后宫——所以这部剧别名《女王的后宫》。   张昀本身也非常喜欢这种真正的大女主剧。这可比那些名义上是大女主剧，但其实还在谈恋爱是老一套国产大女主剧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这，就是张昀藏的那一手！   我跟你们说，一个少年的热血成长史。   在座的各位，不会想到，这其实是一部大女主剧吧？ 061 意想不到的芜湖起飞（求个推荐票！）   张昀站在陈琦的面前，沉着且淡定地讲完了他的想法。   陈琦听到周围人的讨论，对张昀说道：“你这个想法非常好，不过不只是我，大家也都看出来里面的问题是什么了。国际象棋这个领域之所以没有编剧写，不是大家没想到，而是国际象棋在华夏并不流行。你大可以稍稍改进一下，将国际象棋改成象棋，或者围棋。你觉得怎么样？”   这话倒是没什么好反驳的，张昀点点头，认可陈琦的话。   “不过，你能有这样的想法着实是不错，实话说，就连我也没想过棋牌这个类型的剧，华夏与此相关的剧集，据我所知也并没有几部。这个点子你回去可以继续完善，如果你能写好，成绩不会亚于《沉默的真相》。我看好你，你一定要继续努力！”陈琦鼓励着张昀，“如果你的剧本写出来了，可以找我，我帮你看看能不能找到好的制片人。”   陈琦真正有用的话，就是这最后一句话。这一句，让原本对陈琦的做法并不满意，脸色有些不好看的李小亮也缓和了不少，旁人更是用“你小子要火”的表情看着张昀。   至于张昀自己，自然是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一副临表涕零不知所言的样子。   接下来，陈琦又说了几句话，大家便又继续喝起了酒。   张昀回到座位上。他既受到了陈琦的“指点”，又赚足了大家的目光，本应该是全场最风光的那位。然而当他真的回来时，整个桌子上的人的表情都有些古怪。   他们或者想着什么事，或者默然不语，目光偏移。反正，都各有心事。   “张昀，你不应该把这个点子说出来的啊！”张昀一坐下，易学斌便端着酒杯对张昀说道，“华夏近些年还真没有人写过国际象棋、象棋、围棋这种剧本。你如果自己攥着这个点子，写一个剧本出来，绝对能赚钱！现在好了，大家都知道了，我估计啊……”   说着话，易学斌扫视一圈在座的诸位：“……接下来，棋牌类剧本可能会出现很多个。”   张昀也想到了这种情况，他本来也没打算写这个剧本，所以并不在意：“没事，这可是陈老师亲自指点，我肯定要拿出点东西来，才能对得起陈老师对我的看重。”   “他？”易学斌脸上闪过一丝不屑，但声音却放得更低，“他这些年就没怎么写过剧本，圈里都在传云中鸟已经不再是云中鸟，早就落到地上飞不起来了！要不是他的资历比较老，这个圈子里，哪还有他的位置。”   “尊重前辈是当然的事。”   “反正你最好早点儿把这个点子变成剧本，否则啊，你肯定卖不到钱了。”易学斌道。   张昀好像一个纯粹的新人般，反问道：“不会吧，大家都有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就因为我的一句话，就要开始写棋牌类剧本呢？”   易学斌撇撇嘴，指着林镇远：“别人我不知道，林镇远肯定有想法了。”   张昀回头看去，果然看到本来正在沉思的林镇远此时脸上多出了些尴尬。   “张昀，你这个点子我觉得真的挺好的，这给了我一个新的剧本思路。你也知道，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拿出来过好作品了。我能不能……用一下你这个点子？”林镇远显然没干过剽窃这种事，说话的时候，连脖子都红了起来。   这还是个挺纯粹的人！别人想用这个点子，可不会跑过来问张昀可不可以使用。   张昀笑着拍了拍林镇远的肩膀，说道：“你想用就用，没关系的。这就是个思路，谁都可以用。”   “真的？你不介意？”林镇远惭愧道。   “你如果能凭这个创意写出一部优秀的作品来，我祝福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介意？”张昀道，“点子就是那么一个点子，能不能卖钱，能不能大火，还不是得靠个人实力？”   说罢，张昀的目光不再只局限于林镇远一个人，而是放在了所有人身上：“我既然敢把这个点子扔出来，我就有信心，我写出来的剧本，是最好的！”   这话说得实在有些狂妄，尤其是在如此众多的前辈们面前。   倘若换成其他时候，在座的各位编剧就算不破口大骂，恐怕也不会给张昀什么好脸色。   但现在，刚刚从张昀的话中得到启，众人还在心虚呢，哪里会在意张昀这个后生小辈的狂言狂语？   “好！很有精神！”易学斌甚至公然为张昀叫好，和张昀干杯，“我就喜欢你这种嚣张的家伙！”   张昀喝掉杯中的酒，有些好奇地问易学斌：“怎么，易老师不打算考虑考虑写个围棋少年？”   易学斌摇摇头，不屑道：“我最近刚接了个活儿，让我改编一个现成的网络小说。像这种改编，基本不用我怎么动脑，随便删删改改，就能赚上几十万。我还费那个力气去写什么剧本？”   “好！有‘志向’！”张昀都有点儿佩服易学斌的洒脱了。   毕竟，心甘情愿去做改编，而不是想着写一个原创剧本震惊世人的编剧，没几个。   虽然因为张昀的突然开口，让宴会的气氛有些怪异，但宴会到底仍旧正常进行着。也就是过了半个小时，整个场子又重新热起来，仿佛之前从来没有生过任何事一样。   张昀和易学斌你喝一杯我喝一杯，眨眼间，就又喝了两瓶啤酒。   尽管酒量极佳，但到了这种程度，张昀也有点撑不住了。   他又一次起身去了厕所。   悦来轩二楼便有一个巨大的卫生间——一个饭店把卫生间盖那么大，也不知道是穷讲究还是太有钱。   张昀对着“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标语痛快地放着水，只觉得自己脑子好像有点晕。   这是到量的前兆啊！   “不能再继续喝了，再喝下去，回不了家了。”   张昀没张嘴，只是心里如此想着。但古怪的是，耳边竟然听到了自己的心声。   而且，这个心声竟然还是个女人的声音！   这个女人的声音，竟然还有点耳熟！   张昀懵了一下：是我幻听了，还是我迟到的金手指出现了？   “我都跟你说了，不让你喝酒不让你喝酒，你说说，也没人劝你，你干嘛要自己灌自己啊？”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张昀探头往门外面看了看——当然什么也看不到，但至少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公共盥洗室此时有两个不知道喝了多少酒的女人正在聊天。   “我马上就要迎接死刑了，徐姐，你让我痛快痛快还不行吗？”第一个声音再次出现。   这次，张昀听得清清楚楚。这个熟悉的声音……竟然是林欣瑶的声音！   林欣瑶怎么会在这儿？她说明天迎接死刑是什么意思？莫非……   心里想到某种可能，张昀顿时打起了精神。   此时他早已经放完了水，该抖掉的水珠也差不多抖完了。但是，他的注意力被林欣瑶吸引了过去，所以，哪怕放完了水，他仍然保持着放水的姿势。   裤子没提起来，耳朵倒提得相当高。   “什么死刑啊，瑶瑶你胡说什么呢？”被称为徐姐的女人的声音又响起。   “徐姐你不懂，我明天要去见一个人，一个特别特别重要的人……哎呀算了，不跟你说了，说多了都是泪啊！”   明天要见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我啊！   而且，“说多了都是泪”，这句词儿我熟！   这不是我以前跟L说过的话吗！   林欣瑶怎么会知道我对L说过的话？她们两个确确实实是一个人，对吧？   张昀脑子不太清醒，但记忆也没缺失，思维也没混乱，瞬间就再次为两天前的那个猜测，下了一个结论！   林欣瑶！是！L！   张昀已经百分之九十可以确定这件早就怀疑的事了。   剩下百分之十的不确定，那得是巧合得不能再巧合的巧合才能生！   “徐姐，我怎么感觉我要飞起来了？”   这时，盥洗室里传来了林欣瑶撒娇的声音。   “你喝多了瑶瑶。”徐姐似乎在努力搀扶着林欣瑶。   “哈哈哈！我飞了！芜湖~起飞！”林欣瑶忽然，说了这么一句。   听到这句话，张昀心里只闪过一个念头：   稳了！   林欣瑶，就是L！   百分之百！百分之二百的确定！ 062 卖出几百亿身家来！ “别起飞了，你没事吧？”徐姐扶着刚刚吐完的林欣瑶，关切地问。 林欣瑶擦掉嘴边的水痕，摇摇头，道：“扶我起来，我还能战！” 这话把徐姐逗笑了：“战什么战，大家都吃完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啊？这就完事儿了吗？”林欣瑶有些恍惚。 “完事儿了，回家睡觉，18号咱们就要去东北了。”徐姐扶着林欣瑶走出盥洗室，两个人便晃晃悠悠地往楼下走去。 待林欣瑶离开后，张昀提着裤子从男厕所走了出来。 “还真是你啊！”看着林欣瑶一摇一晃的背影，张昀说着话，露出一个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意味的微笑。 此时他已经完全可以确定，林欣瑶就是L，L就是林欣瑶。 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林欣瑶会做出那么多不符合常理的事情。 譬如说当初拍《星途》的时候，为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摆过大小姐架子，从来都没有提出过任何要求的林欣瑶，会忽然盯上张昀，让张昀每天不停地改剧本，却从来不采用？ 譬如说上次父亲张一腾来的时候，林欣瑶为什么极其突兀的，令人诧异地说了“我就是想和你多见几面”这样暧昧的话？ 譬如说张昀苦于卖不出去剧本的时候，林欣瑶为什么主动帮了个倒忙，让嘉良影视联系张昀，这才有了《沉默的真相》的问世？ 譬如说为什么，那时一起看电影，明明是第一次和林欣瑶正式的私下聊天，会那般默契，那般舒服？ 这自然是因为，张昀曾经无数次当着林欣瑶的面，向林欣瑶吐槽林欣瑶是个27岁还没谈过恋爱的老姑娘，更年期提前的烦人精。 这自然是因为，林欣瑶早就已经和张昀聊了几个月的天，她了解张昀的一切，甚至是那些不能说的秘密！ 两个人，早就已经聊出了感情！ “林欣瑶，L……你这可让我怎么办？”想明白这一切的张昀，却又产生了两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为什么林欣瑶知道自己的身份，却没有坦白？ 既然确定了林欣瑶就是L，那么以后，自己该如何面对林欣瑶？ “还真是……麻烦啊！”张昀有些苦恼地薅了薅自己的头。 他叹了口气，转而回到“冬梅”包厢之中。 “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吐了吧？”易学斌见张昀回来，搂着张昀的脖子调侃道。 “就算你吐两次，也休想喝吐我一次。别忘了，我是纯正东北人。”张昀笑了笑，对易学斌说。 “嘿，我今天还不服了，继续喝！”易学斌招呼着张昀喝酒，自己却先将杯子里的酒喝掉了。 张昀看了易学斌一眼，又看了手中的杯子一眼。 回想起刚刚的画面，张昀沉默了。 关于那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张昀大概能懂一些林欣瑶的打算。之前林欣瑶被拒绝过，张昀又曾说过关于自尊心的言论。也就是考虑到张昀的自尊心，林欣瑶才没有坦白。 她不想坦白以后，张昀那可笑的自尊心作，反而更加不能接受两人的关系。 所以当张昀要求见面，林欣瑶才会觉得自己即将遭受“死刑”。因为一旦见面，张昀就要明白一切了。 看来，约好的明天见面，需要推迟一段时间了。 张昀想。 他的自尊心虽然可笑，但确实，还需要一点点时间来适应，或者说，需要一点时间，来让自己的实力，足以匹配自己的自尊心！ 而这，就是第二个问题的答案。 讲道理，有一说一，在不知道林欣瑶就是L之前，哪怕已经确定了要和L在一起，张昀也对林欣瑶动过心——废话，一个那么漂亮的姑娘，那么主动地贴上来，不管是哪个男人，都必然会动心。 区别只是在于，衷情的人尽管动心，却能克制，并及时地将自己的想法摒弃；龌龊的男人一旦动心，便会饥不择食地扑上去。 张昀的爱情观是非常专一而朴素的。所以，在简单地进行抉择后，张昀选择了L。 其实按照正常的逻辑，大多数人会选择林欣瑶。毕竟与林欣瑶相比，L只是一个连样子都不知道的虚拟世界网友而已。 但之前便已经说过，对于林欣瑶，张昀最大的顾虑，是她的身份。 现在，一切回归原点。 哪怕张昀选择L，也是选择林欣瑶。 为了自己的自尊心，他能够放弃L吗？ 这个问题在张昀的脑中，在张昀手中的酒杯，转悠了大概三十秒，便已经有了决定。 当然不能！ “男人和女人的结合，不就是为了能让对方弥补自己的缺陷，与对方心意相通吗？除了她，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那么理解我，懂我，包容我？ “既然已经认定了是她，那又何必，庸人自扰！身份不匹配，那就努力让身份匹配啊！ “不就是几百亿的资产吗？老子一年写一百个剧本，一个剧本卖一百万，早晚也能赚得出来！” 在酒精的刺激下，张昀豪情万丈，慷慨激昂。旁边的易学斌和林镇远都以为张昀是疯了。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中，张昀一口气将杯子里的酒干掉，转身便跑了出去。 他要回去认认真真写剧本了，他要用最短的时间，卖出一个足以匹配得上林欣瑶的身家！ ——只是有一点，可能因为张昀是干文学的，数学学科没怎么学好。就算他一年写一百个剧本，一个剧本卖一百万，想要卖出个几百亿的身家，恐怕至少也得……一百年。 —— “卧槽，头疼……” 第二天，当张昀被阳光晒醒，继而觉得脑袋欲裂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一点。 昨天的那顿饭，张昀虽是中途离开，回到家时也已经将近晚上八点。 凭借着一股酒劲，回到家的张昀，立刻打开电脑，开始疯狂地码字，非常不现实地想要用一晚上的时间，写出一部能卖的上一百万的剧本来。 最后写着写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此时醒来，身上的衣服还穿着，桌子上的电脑还开着。 看了一眼昨晚酒醉状态下码出来的剧本，张昀呵呵冷笑了起来。 入眼只见： 剧本：《隐秘的角落落》 主要任务：张东升，，， …… 这并不是狗作者故意打错的字，这是张昀醉酒状态下写出来的狗屎。 你且想想，打个标题都错别字连篇，那后面的东西，还用看吗？不是狗屎是什么？ “果然啊，人不能冲动，一冲动就喜欢做无用功。”张昀看着自己写的狗屎，只觉得好笑，脑子里想起以前的一个传闻，“听说当年血红踩着啤酒箱码字，和书友们彻夜狂欢，他是怎么做到越写越精神的？” 这个问题实在捉摸不透，倘若真要一个答案，那便是人与人的体质并不能相提并论吧！ 将电脑暂时关掉，张昀拿起放在旁边的手机。 点开屏幕，虽然通知很多，但大多数都是各软件的推送，只有两个是有用信息。 一个，是李小亮的微信。 李小亮：“张昀，昨天陈老师让你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那是他喝多了。刚刚他给我打电话，让我向你传达一下他的歉意。如果你乐意的话，他愿意帮你联络一下龙腾影视的人，让他们给你一个机会。陈老师昨天确实喝多了，做法不太稳妥，但我认为，这个机会，你最好还是紧紧抓住。” “喝多了……酒品即人品呐！”张昀对陈琦的道歉不置可否，但还是回复李小亮，愿意去龙腾试试机会。 龙腾比嘉良大上太多了，这种赚钱的机会，张昀不可能傻到因为对陈琦观感不太好，就白白错过。 回复完李小亮的微信，张昀的目光停留在另一条信息上。 L：“真的打算见面吗？你想约在哪里？” 林欣瑶就是L…… 早已做出决定的张昀，立刻回复道：“临时有事，过一段时间再见面吧！” 解释一下剧情以及大家的问题   看到大家对于我仍然没让男女主捅破那层薄薄的膜而觉得十分费解，我有必要简单解释一下。   先，男女主第一次坦诚相见的剧情，我早已经安排好了，还没展到。其次，一旦两人捅开这层膜，那么也就代表着两人正式在一起了。如果这么早就在一起，感情的铺垫不够，戏剧效果也达不到，就会显得很苍白。况且，这么早在一起，会少了很多互相不拆穿而导致的有趣情节。   不在一起，不代表没有狗粮。这个道理，感觉大家应该懂的。而且马上，新的剧情里……算了不剧透了。   关于为什么男主会有那种可笑的自尊心，这个问题真不是我无中生有，更不是我瞎编烂造。有一说一，我本身是有这种可笑的自尊心，不过在现实中，在我身边，就有这样的例子。   结婚的房子是女方出的，车也是女方亲戚送的，就连婚礼，也基本是女方操办的。   这导致的结果就是，尽管岳父岳母对他特别好，老婆也非他不嫁，但他在家里，也是小心翼翼的过活。不管哪个亲戚，得恭恭敬敬地伺候，老婆骂他一句白他一眼，不仅不敢还嘴，还得问“你怎么了？咋生气了呢”。   反正我看着觉得，挺难受的。   这可能就是我有这种可笑的自尊心的由来。   这也是张昀选择L不选择林欣瑶的原因。而接下来，事情既然已经揭破，张昀所面临的问题，就是如何快积攒财富，以拥有匹配得上林欣瑶的地位——至少也得是，在林光耀家里，不至于小心翼翼。   我知道，大家还是最想看男女主互动的剧情，我后面安排的，也是升级少狗粮多，这个大家放心，绝对不会本末倒置。只希望大家跟着剧情走，别那么早就让我把男女主安排在一起。   那么容易就在一起，多没意思啊？是不是？   对了，还有人比较厌烦我在文中总是插入大段分析。我得承认我的错误。有的分析是为了讽刺某些事，故意为之，有些则是我担心我的水平不够，如果不赘述那么多，会让大家误会剧情，不明白文中人物为什么要做某件事。   我会努力提升自己的能力，也会加倍注意减少不必要的分析，在这里向大家说声不好意思。   还有最后一件事，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别的我女友是明星文，要把女友安排成歌星而不是演员了，因为那样真的很好写，而且还不会犯女主和别人拥抱牵手接吻等等等等错误。   我故意安排女主不拍吻戏，秉持着只要不写就是没生的原则，拍戏什么的，我也从来不多写。可还是给一些朋友造成了困扰，抱歉。   关于为什么我要女主安排成演员呢？   我当时是觉得别的作者都是写的唱歌，也太不新鲜了。   现在我现，我真是傻逼。 063 名存实亡的L （上一章最后一句话改成了“我觉得没有见面的必要了”。） “没有见面的必要了？为什么？” 刚刚梳洗打扮，正在精心化全妆的林欣瑶看到张昀这条信息，当场一个趔趄，手里的口红一抖，嘴唇就变成了半个小丑。 “妈呀！我的嘴！”林欣瑶赶紧拿卸妆纸用力擦掉嘴边的口红，然后现刚刚擦好的粉底就被擦掉了。 “啊~~太烦了！”林欣瑶无能狂怒。 “没有见面的必要，怎么突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狂怒了一会儿，林欣瑶重新开始思考张昀的这条信息。 仔细想想，张昀之前为什么特别坚定地提出见面？还不就是因为她错了一句话，让张昀产生了怀疑吗？ 那为什么现在又忽然说没有见面的必要了？肯定就是因为张昀已经从哪里知道了他想要知道的结果，弄清楚了她林欣瑶到底是不是L。 结果无非两个，不是和是。 张昀总不会被某个白痴随口那么一说，就认为一切都是巧合，L和林欣瑶根本不是一个人吧？ 这种白痴可能有，但张昀肯定不是。 那么，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张昀明确知道了她就是L！ 虽然林欣瑶不知道张昀到底是怎么确定自己身份的，但毫无疑问，林欣瑶这部一人分饰两角的大戏，到这里也就演不下去了。 这说明了一件事，林欣瑶的演技，还得继续锤炼才行（雾）。 “既然他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呢？”想明白身份的问题，林欣瑶就要考虑另一个问题了。 知道林欣瑶就是L，张昀会怎么做？ 当初林欣瑶想过一个结果，张昀会马上落荒而逃，再也不出现。 现在，张昀不会就要这么做吧？ 林欣瑶想到这里，心里顿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她的手机也恰到好处地响了起来。 完了！不会真的是这样吧！ 林欣瑶赶紧拿过手机，看到微信上张昀过来的消息。 张昀：“听说你们剧组要去东北拍摄？” 哦？ 林欣瑶愣了一下，没明白张昀问这个问题干嘛。 林欣瑶：“是啊，马上就要过去了。” “我马上就要回家了，有空的话我去探班怎么样？”张昀问。 ！！！ 他竟然主动要探我的班！ 这是什么意思？ 预想中的就此分道扬镳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反而是张昀主动提出了探班！ 他明明确定了我就是L，明明已经弄清楚了一切，但他却反而第一次主动提出探班！ 这说明了什么？ “张昀接受了我大小姐的这个身份？！”林欣瑶心思百转，已然想明白张昀的这条信息里包含着的潜在意思。 我知道你就是L了，我并不想逃走，我想更主动地和你相处下去！ “早知道你会做这种决定，我才不会一直瞒着你到现在呢！”了解了张昀心思的林欣瑶雀跃不已，也不化妆了。她直接躺在床上，只觉得今天虽然并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却因为这件事，充满了特殊的意义。 以后，我们会相处得，更好了吧…… 林欣瑶想着想着，脸颊不知不觉有了一丝红意，她脑海中也不知道略过了多少不可言说的画面，直让她觉得不好意思，最后干脆在床上滚了一圈，自我陶醉。 “啊对了！” 滚了半天，林欣瑶回过神来，给张昀回复了一条消息：“好啊，我的戏份不多，你什么时候过来都可以。” 回复完，林欣瑶将手机扔到一边，又开始甜甜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侧过头，林欣瑶的笑容凝滞了。 淦！妆都印在被子上了…… …… “事情展得有些过于顺利啊？” 张昀和林欣瑶聊了好一会儿，此时聊完天，回味一下，只觉得心里仿佛装了一瓶不二家硬糖。 就，很甜。 正如张昀所知道的真相一样，他告诉L已经没有见面的必要后，L并没有继续追问原因。而非常顺利的，几乎没有任何过度，张昀在微信上和林欣瑶聊起了天，那状态就像和L聊天一般轻松惬意。 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林欣瑶作为L，明白了张昀的意思，故此不再追问。 也就是说，现在，L这个身份已经名存实亡了。 林欣瑶知道张昀，张昀也知道林欣瑶。 接下来，便是这两个人之间的事，至于L嘛…… 虽然没有彻底戳破这层面纱，不过有没有这个L，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身份已然知晓，马甲又有何用？ …… “接下来得做点儿正经事了。” 搞定了L的事，张昀收拾一下心思，开始自己的赚钱大计。 昨天晚上虽然是在喝多了的情况下说的那些豪言壮语，不过张昀仍然记得清清楚楚。 所以觉得自己蛮蠢的。 一年写一百个剧本，每个剧本卖一百万。 刚才张昀仔细算了算，现依着这个思路，想要赚几百个亿得特么几百年。 这好像有点为难自己了。 张昀又不是彭祖，两辈子加起来能活过一百岁已经算不错了。 真要按照那个目标前进，张昀这辈子都别想成功。 “不过认真想想，我这是庸人自扰。谁说一定要有几百个亿才有资格和林欣瑶在一起的？”此时清醒着的张昀，想到了昨晚喝醉的时候没想到的很多事，“我只要证明以我的实力能够让林欣瑶幸福不就行了吗？” 他现在确实没什么钱，但这不算什么。 张昀可是刚刚出道，就卖掉了一个爆火的《沉默的真相》的前途似锦的编剧！ 如今他的手里，还攥着不知多少个只要掏出来，就能让所有人惊呼“卧槽”的剧本。 这是他的金手指，也是他的“实力”。 他根本不需要证明自己多有钱，他只需要证明他有本事能让林欣瑶幸福，就够了！ 这才是张昀接下来要前进的方向！ “努力写剧本！特么的，忽然之间干劲十足啊！” 张昀坐在电脑前，毫不犹豫开始更改自己昨天喝醉状态下写的《隐秘的角落》。 他本来是没打算写这个的，但昨天喝多了，直接写了个狗屎出来。那现在便只能把这坨狗屎，改成正经东西了。 毕竟，有现成的不用是傻蛋！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到了第二天，张昀已经写完了《隐秘的角落》的分集大纲和前三集的剧情。 刚写了这么点儿，张昀便在微信上找到李嘉良：“李总，今年还拍悬疑剧吗？我这里有一个和《沉默的真相》不相上下的剧本，要不要考虑一下？” “真的？你这么快就写出新的剧本了？”李嘉良听说新剧本的消息，回复的度极快。 “大纲写好了，你可以看一下。”张昀说着，将《隐秘的角落》文档了过去。 过了良久，李嘉良似乎看完了，回复道：“一集5万，剧本公司要了！” 语气很强烈，态度很坚决。 但张昀并不买账。 5万？ 《沉默的真相》没火的时候，我卖你一集3万，那是因为我没有名气。 现在可不一样了，5万一集，过于便宜。 张昀手指连动，回复道：“李总，你应该也看到这个剧本的潜力了，我敢保证，在剧情上，《隐秘的角落》能和《沉默的真相》打个五五开。《沉默的真相》有多火，我也就不解释了。这个剧本，我觉得你再赚个几千万根本不成问题。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小编剧，没权没势的，就是想多赚那么一点钱……” 因为消息太长，张昀是分了好几段过去的。 他本来想用话术暗示一下李嘉良，您要是给的价格太低，那我就另找别人了。 结果这个意思才刚出来，李嘉良便已经洞悉了张昀接下来要说的话，直接打断道：“一集1o万，我要了。” 张昀将后面的话删掉，微微一笑，回道：“成交！” 12集，一集1o万，12o万，轻松到手！ “感觉再写几部，我以后的剧本，一集开个三四十万的价码，也不会很难。那个时候，我直接给他掏出个四五十集大型连续剧，岂不是赚翻了？”张昀越想越觉得可能。 他决定，接下来一段时间，就卖只有十来集的短剧本，积攒名气和底气。等到以后自己的单集剧本涨到三四十万的时候，再写几十集的连续剧。 哇，想想就特别牛掰！ 而且不止如此，等以后有钱了出名了，完全可以自己开公司当制片人，到时候，钱赚起来，不是越来越轻松？ 这个思路不错，可以考虑考虑。 张昀在脑海里构思了一个未来美好蓝图，想入非非。 “叮咚！” 就在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微信忽然响了起来。 064 一路向北 张昀拿起手机，现是陈琦过来的。 昨天李小亮来消息，声称陈琦前天喝多了，并替陈琦表达了他的歉意，将陈琦的微信推送给了张昀。 其实这事儿对张昀没什么影响，让他们写棋牌类剧本去，张昀可是留了后手。但陈琦能够主动道歉，还打算帮张昀和龙腾影视的老板牵线，这说到底是一件好事。 张昀缺少的，正是圈子里的人脉。用一个没啥用的点子换人脉，很值。 陈琦：“张昀，我那天喝多了。” 这话隐藏的含义就是，那天他喝多了，做了些错事，多担待。 只不过陈琦毕竟是老前辈，他自己拉不下来脸说出后面的话。 张昀回复道：“没事陈老师，我还得谢谢您对我的指点。要不然我真写一个国际象棋的剧本，很可能会亏得找不着北。” “你的想法真的不错，我建议你换个思路，写围棋或者象棋。”陈琦回复道。 “好的，我会考虑一下。”张昀道。 “你虽然是圈子里的新人，但我十分看好你，相信你在不久后的将来一定能够为人所瞩目。我其实也没什么可以教你的，这个是龙腾影视董事长龙宇的微信，也许你能用得着。”陈琦说着话，过来一个微信名片。 那是一个头像为“平心静气”，名字叫“不要着急”的微信用户。 “你加他的好友，可以和他聊一聊。我已经提前跟他打过招呼了，能不能抓住机会，就要看你自己了。”陈琦说道。 “实在是太感谢陈老师了！”张昀急忙欣喜地回复道。 道再多的歉，说再多的话，不如真真正正做一件事来得实在。 现在张昀一点也不介意陈琦之前做的事了，在实力利益面前，谁都会放弃那点并不算什么的隔阂。 谢过陈琦的帮助，张昀直接加了“不要着急”的微信。 对方没有立即通过，张昀看了眼对方的微信名，觉得自己也应该不要着急。 他将手机扔到一边，继续写《隐秘的角落》。 差不多晚饭的时候，张昀忽然接到父亲张一腾的电话。 “快回家吧！你妈妈不行了！已经住院了！你赶紧回来！”张一腾在电话里，开玩笑似的喊。 听张一腾的语气，张昀就知道这是瞎话：“爸，您这么诅咒我妈，我有必要向我妈告一状。” “真住院了，我骗你干啥？”张一腾很是严肃地说。 “真住院了？”张昀愣了愣，现竟然是真的，赶紧关切问，“怎么回事？情况严不严重？” “当然住院了。”张一腾再次肯定，但马上转了口风，“不过就住了一晚上，现在已经出院了。” 张昀松了口气：“……爸，您下次最好别这么吓我。我妈因为啥住院的？” 张一腾道：“也没什么，就是心脏跳的时候有点漏拍。我怀疑啊……就是打麻将输急眼了。” 张昀：“……真没事是吧？” “真没事，开了点药，注意休息就行了。”张一腾说道，“不过啊，在医院住一晚上，你妈有了挺大的改变。” 一听这话，张昀奇道：“什么改变？” 张一腾道：“她今天早上收拾屋子，把你所有的照片翻出来了，从小到大，摆了满满一床，一张一张地看。我觉得啊，这是你妈想你了。” “您的意思是……？” “我觉得你现在回来，时机正好，你妈肯定原谅你！”张一腾嘿嘿笑道，“当然了，如果你怕你妈还不原谅你，你把瑶瑶带回来，儿媳妇儿一到，你妈保准不找你麻烦！” “爸，您别开玩笑了……”张昀无奈地笑了笑。但转念又想，林欣瑶确实要在东北拍戏…… “总之，你赶紧回来吧，你再不回来，你妈就要病死了！”张一腾说完这句话，非常麻利地挂断了电话。 这通莫名其妙的电话让张昀感到莫名其妙。虽然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但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张昀该回家了。 只不过……现在就回家吗？ 张昀一时间有些踌躇起来。 另一边，吉省，春城。 张一腾挂断电话，笑着回头：“老婆，你看我说儿子是在乎你的吧，一听说你住院了，马上就慌得不行……老婆，你这什么眼神？” 他一回过头，便看到杨琴用一种吃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打麻将输急眼了？”杨琴伸手，在张一腾的腰上摸了一下。 “哎哟！有话说话别动手！我那不是增加可信度吗？要不然你怎么才能住院？你说！”张一腾被摸得原地跳了起来。 “就不能是干活太累了吗？”杨琴又摸了一下。 “嘶——你干活太累了，你自己信吗？这两年都胖成啥样了还干活……”张一腾话还没说完，人已经跑出去了。 杨琴懒得追他，只是大喊：“让那小子赶紧回来！” “知道知道，我让他带着媳妇儿回来！”张一腾满嘴答应着，不知所踪。 …… 第二天，在张一腾的催促下，张昀买了最近的高铁，准备返回老家东北。 虽然他没想这么早回去，但既然总要回去，早几天晚几天，似乎也没什么差别。 关于张一腾所说的母亲杨琴生病这事儿，张昀有点不太相信。他总觉得这可能就是家里让自己回去的一个借口。 不过真相有时候并不重要，由此得到的结果才最重要。 算算时间，张昀已经过两年没回过家了。遥想当初，因为刚刚毕业的张昀想要学编剧，上编剧班，与母亲杨琴的理念生冲突，张昀愤而出走，直到如今，一次都没回去过。 其实在张昀看来，原主这么做不太负责任。他要是出走的时候经济已经独立，那张昀举双手赞成他追求梦想。可是报班的钱、平时的生活费，都是父亲张一腾偷偷给的（估计这也是杨琴默许的，要不然张一腾也不敢给），这种离家出走，有什么实际意义吗？ 无非是给自己的任性找个借口罢了。 原主曾经过誓，不成为赚钱的编剧，就绝对不回家。 如果靠他自己那写烂俗电视剧的功力，可能得奋斗十来年，摸爬滚打，方才能成些气候。 现在，张昀帮他提前圆梦了。 目前张昀到手的钱，已经有四五十万，而嘉良影视那边，还有一百二十万没有付款。 这在老家春城，也算是衣锦还乡了。 随着广播声音响起，排成长龙的人流不断前进，张昀随着拥挤的人流，登上高铁，踏上了这次一路向北的归家之程。 上了高铁，张昀根据自己的车票，找到了座位。 他刚想坐下，旁边闪过来一个中年人，示意张昀借个过，他的座位靠窗。 让中年人过去后，张昀方才踏踏实实地坐到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几乎是同时的，张昀和那个中年人掏出了手机。 张昀刚准备插上耳机，手机响了一下。 中年人古怪地看了眼张昀，张昀则看了眼微信。 微信上，昨天申请的“不要着急”的好友，终于通过来。 不要着急：“张昀是吗？你的《沉默的真相》，我很喜欢。” 态度很好，看来他应该会对我的剧本感兴趣。 张昀想着，回复道：“谢谢您的夸奖，我还得努力呢。” 消息送，旁边中年人的手机也响了一下。 张昀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见他正在打字。 “叮咚！”张昀的手机又响。 “你最近有什么新剧本吗？也许我们可以合作一下。” 张昀有些猖狂地回复道：“您想要什么类型的剧本，我就能写什么类型的剧本。” “叮咚！” 中年人的手机又响了。 这回，张昀和中年人同时回头看向对方。 “虽然我觉得没这么巧，但想必，你就是张昀吧？”察觉不对劲的中年人，试探着问，“我叫龙宇，是龙腾影视的董事长。” 张昀也有点不敢相信龙腾影视的董事长竟然会就坐在自己身边，不禁道：“这可真是……太巧了！” 065 写一个关于东北的剧本 很多时候，现实总是比艺术更加魔幻。比如极其经典的，书里不敢写把领养的女儿收下，现实就生了。 而张昀也想不到，现实会这么巧合，他正要与之联系的龙腾影视董事长龙宇，就坐在自己身边。 要知道，张昀买的只是普通的二等座！ 那么大的一个老板，就算不坐飞机头等舱，也应该买高铁一等座啊！ 怎么会坐在这里？ “真巧啊龙老板，没想到会在这里和您碰面。”张昀笑着说道，“这下好了，咱们沟通起来方便多了。” “是啊，要不是一等座和商务座的票都卖没了，我也遇不到你。”龙宇的态度相当友善。 从外表上来看，龙宇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人，没什么特殊之处，唯一要说有特点的，就是他说话很是慢条斯理，徐徐缓缓，一点也不着急。 张昀本是想和龙宇谈剧本的，但转念一想，到春城还有六个多小时，根本不用着急，他便先唠起了家常：“我都不知道原来龙老板也是东北人。” “很多年前就来京城打拼了，你看我现在说话，哪还有东北味，全是儿化音。”龙宇打趣道。 这话倒是真的，仅仅从说话方式来看，龙宇更像是京城人。 “龙老板是哪儿的人？”张昀问。 “吉城的，你呢？”龙宇答道。 “我是春城的。”张昀回道。 “春城好啊，现在春城又有地铁又有轻轨，展得非常不错。”龙宇随口吹嘘着。 “我倒是觉得吉城好，吉城挨着长白山，又有原始森林又有松花江，风景好。”张昀不甘示弱，同样吹着。 然后，这俩人就开始经典商业互吹模式。 张昀夸吉城房子便宜，龙宇夸春城繁华昌盛。张昀夸吉城生活闲适，龙宇夸春城人多热闹。 然而其实真相是，这俩城市都不咋地，在京城眼里，连一盘凉菜都算不上。 更不用说吉省这个省份，在东北三省里面，都是最没有存在感的。 两人互吹了一阵，凭借着老乡的身份，以及这高铁巧遇的缘分，渐渐就熟络了起来。外人看来，这俩人根本不像是刚刚才认识，而是已经相识好久的老朋友。 感情聊得差不多了，张昀这才顺理成章地将话题转回到剧本上：“龙老板想要什么样的剧本？您可以说出来听听。” “别叫我老板，听着生分，叫我哥就行。”龙宇笑眯眯地说道，“先不聊那个，我特别好奇你是怎么想到《沉默的真相》这个题材的？” 张昀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当时嘉良影视的人联系我，说是要拍一个悬疑类型网剧。一想到悬疑题材，大家可能第一想法是侦探，但因为审核那边规定，破案必须得由警察来，所以第二想法就是警察。我当时就想，我是一个新人，如果循规蹈矩写一个警察破案的剧本，被采纳的概率比较低。所以，我决定整点儿不一样的，将故事的重点放在案子本身，而不是神探破案的过程上。再然后，《沉默的真相》这个剧本就出来了。” “好一个整点儿不一样的！我就喜欢你这样能够突破固有思维的年轻人。”龙宇赞叹了一声，转而又问，“那不知道，对于《沉默的真相》这样的题材，你还能不能再写出来一部？” “啊这……”听到龙宇的话，张昀无奈了。 因为写了个很火的《沉默的真相》，证明了张昀在悬疑类型剧本上的造诣，所以张昀也早就有准备，以后别人找他写剧本，很有可能会是悬疑片。 也正是因为这样，在跟龙宇联系的时候，张昀才会说，他什么都可以写。 那话里的意思就是，爷是专业的，你尽管来吧。 可惜，龙宇好像没听出来张昀话里的意思，还是想要个悬疑剧本。 可惜，龙宇来晚了一步。 “悬疑剧本我现在确实有写，我自认为和《沉默的真相》没有多大的差距。”张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龙老板……龙哥，剧本已经卖出去了。” 龙宇闻言，猜测道：“又卖给嘉良了？” 张誉点点头：“是的。” “那还真是可惜……”龙宇有些遗憾。 见这笔生意好像马上就要告吹，张昀赶紧补了一句：“如果龙哥您真的想要一个悬疑剧剧本的话，我也是可以……” “倒也不是。”没想到，龙宇却笑了笑，打断了张昀的话，“我也就是想趁着《沉默的真相》的东风蹭个热度。既然你的新剧本已经卖出去了，那只能说我与这个热点无缘。自己再造一个热点就好了。” 正常人想的不应该是再蹭下一个热度就好了吗？ 这位给自己公司取了个涉嫌ghs的名字的龙宇，说起话来还真是霸气十足。 张昀无声吐槽，说道：“龙哥有够看得开。” “人活在世上嘛，最重要的就是看得开。”龙宇笑着道，“如果一味钻牛角尖，那样的人活不长远。” “有道理。”张昀认同地点点头，然后遗憾道，“那看来我们只能下次合作了。能和龙哥交个朋友，我倍感荣幸。” “也不用下次。”龙宇忽然说道，“我不是说，要再造一个热点吗？” 张昀愕然：“龙哥的意思是……？” 龙宇没有回答张昀的话，自顾自地说道：“知道我这次回东北是为了什么吗？” 张昀下意识摇头，表示不知道。 “其实我已经很多年没回过东北了。这次回去，是因为前不久春城电视制作中心联系我，想让我为东北新时代文化建设出一份力，帮忙拍一部向全国人民介绍东北的电视剧。 “你也知道，咱们东北这些年，净往外输送人才了，就没见往里面划拉过。这次制作东北题材电视剧，是文化部响应振兴东北计划做出的一次尝试。他们想让全国人民看到东北，认识东北，见识到东北的变化。尤其是，争取到那些年轻人的认同，这样在引进人才时，个人层面的阻力会小一些。 “平心而论，这种电视剧挺难拍的，制作中心给的钱也不多。但我作为一个东北人，对东北还是有一定的感情的。一部电视剧而已，这点钱我出得起，也愿意出。所以，我这次回春城，其实就是为了这个电视剧。” 说到这儿，龙宇露出一丝苦涩的笑：“你说乡情这玩意儿，平时是真想不起来。家里人都搬到了京城，我也十多年没回去了。不瞒你说，我现在一直觉得我是个京城人。 “可是，不久前春城那边一联系我，我就想起我小时候蹲地上砸纸片，打爬犁的日子里。我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下来，毫不犹豫地就坐上了高铁。你说，这东西怪不怪？” 张昀能感受到龙宇话中对东北的感情，立刻摇头道：“不怪，一点都不怪。家乡，是一个人这辈子也割舍不下的。” “也许是吧。”龙宇对张昀说道，“陈琦跟我说要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我心里第一反应，是想让你给我写个比《沉默的真相》更火的悬疑剧。但是紧跟着我就想到，你是个东北人，你一定对东北有着很深的了解。 “所以，你能写一个介绍东北，传播东北文化的剧本吗？ “假如我给你更多的资源，你能创造一个，比《沉默的真相》更火爆，或者说跟《沉默的真相》差不多火爆的热点吗？” 原来龙宇联系张昀的目的，并不简单只是想蹭悬疑片的热度，其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意义。 龙宇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他受春城电视制作中心邀请，拍摄一部传播东北文化的电视剧。他所以答应，是因为对故乡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而他所以找上张昀，是为了让张昀，写一个足够精彩，足够吸引人的剧本出来。 答应，还是不答应？ 根本没有任何迟疑，张昀立即点头答允：“龙哥，就凭您对咱东北的这片心，这个剧本，我写了！” 066 我看你像奥迪   在播音员小姐姐温柔而甜美的声音中，从京城南站开往春城西站的高铁，缓缓减，最终停了下来。   张昀和龙宇跟随着无数行也匆匆的路人，并肩从高铁上走了下来。   “就这么说定了，你尽快把剧本写出来，我先去和春城那边谈。”龙宇一边掏烟，一边说道，“希望，你能写出一个让我满意的作品来。”   张昀点头道：“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年后您就可以看见。”   “但愿如此，我等你好消息。”龙宇笑着，和张昀一起往站外走去。   “对了龙哥。”张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不知道剧组筹备的时候，我能不能推荐一个我相中的演员？”   “八字还没一撇呢，这就要动用私人关系了？”龙宇开了个玩笑，并不介意，“当然没问题，只要你推荐的演员合适，我求之不得。要不你现在说说，你想推荐谁？”   张昀道：“就是你们公司旗下的演员，叫林欣瑶。”   龙宇：“……？”   你还真会挑，我公司那么多演员，你偏偏挑了个我严令禁止给予其任何资源的演员！   ——   暂且不管龙宇对于张昀推荐林欣瑶这事儿是什么想法，张昀和龙宇告别后，才刚一出站口，就看到了父亲张一腾的座驾。   张一腾的座驾很好认，排量最小，车身最短，颜色还是难看的屎黄色的那辆就是。   而这车，是已经停产多年的QQ。   “不催你是不是真不打算回来了？”张昀刚钻进副驾驶，张一腾就埋怨道。   “当然不是，我本来想晚些时候再回来的。”张昀解释道。   “晚些时候回来，也不知道晚到什么时候去。”张一腾很是明白自己儿子的德性。说话间，他露出一个十分恶心的微笑，问，“这几个月写没写新剧本，赚没赚钱啊？”   “没有。”张昀实话实说。   张一腾顿时脸色一变，当场嘲讽：“没赚钱还好意思回家？我要是你我都没这个脸！”   张昀：“……爸您能不能不要这么现实？”   “现实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张一腾说了句至理名言，“不过你小子今年总算开张了，给家里打了十万。回去跟你妈也能有个交代。”   我可不止赚了十万，我账户里还有三十多万，而且，年后把《隐秘的角落》一卖，就能再赚一百多万。   张昀心里暗暗想。   “瑶瑶怎么没跟你一起回来？”忽然，张一腾问了这么一句。   张昀一愣：“她为什么跟我回来？”   “不是告诉你让你带着我儿媳妇儿回来吗？”张一腾道。   “她现在跟我，也不是那种关系……哎呀，反正这事儿您就别管了。”张昀不想将他和林欣瑶的事情告诉给家里人。   因为这事儿说起来十分复杂。   “二十五六的大小伙子，连个对象都没处过，磕碜！太磕碜了！以后出去可别说是我儿子，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走道了！”张一腾批评道。   张昀：“……”   这话，他还真反驳不了自己老爸。   张一腾大获全胜，便一脚油门，只听屎黄色的QQ怒哼一声，然后慢~悠~悠地起步，离开了春城西站，直奔张家——位于春城下辖的一个名为新泰的小县城。   张一腾当然也想在春城三环里买一栋房子，但以他的出身，确实没那个实力。   所谓的出身，大概与自身眼界的限制有关。不过说到底，还是贫穷限制了想象力。   当年春城的房价跟白菜价一样的时候，张昀还小，张一腾住在农村老家，也没想过到省会买个房子。张一腾甚至都没想过在新泰这个小县城买房子。   因为张一腾与很多那时候的农村人一样，认为自己不管走到哪里，到底是会回到农村的。所以，张一腾宁可花十万块钱在农村盖一栋雕梁画柱的大瓦房，也不想去市里买一栋产权只有七十年的楼房。   哪怕张昀考上了新泰的高中，张一腾也坚定着自己的想法。   然而时代总是撵着人不得不前进。   随着信息时代的到来，日子是一天一个样的变，等张昀接受了城市的洗礼，再也不想窝在农村时，当张一腾也渐渐因为城市的便利而不想回到农村的时候，张一腾愕然现，他这些年赚的钱，也就能在新泰这个小县城买一套房子。   这时，张一腾数了数自己的钱，看了看张昀，又犹豫着或许不应该在新泰买房子。   犹豫的点有很多，比如买了房子，家里就没什么积蓄了；比如买了房子，张昀却留在京城不再回来，那这房子就算是白买了；再比如，张一腾和很多人一样，盲目相信总有一天房价会下来，他想再看看。   反正原因有很多，而最终所有的原因，都要汇集到两个字上——没钱。   正如《我不是药神》里所说的，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而这个世界上同样也只有一个问题，那就是没钱。   张昀当然是清楚这些的。所以这次回家，他不只是为了回家过年，为了与父母和解。他更想用自己赚的这点儿钱，帮家里做些事。   他想先在春城给父母付个付，让两人有个属于自己的房子。   还款并不用担心，毕竟在不久的将来，张昀会有一百二十万的收入。   毕竟在不久的将来，张昀能够赚到更多的钱。   不管我们拥不拥有光明的未来，张昀坚信，他确实拥有光明的未来。   “哎卧槽？你个破捷达凭什么我？”   张昀正琢磨该怎么和父母商量买房的事，忽然看见一辆刹车灯都坏了一个的老捷达过了张一腾的QQ。   张一腾破口大骂，十分不服气，便想踩一脚油门追上去。   然而油门是踩了，车嘛，动也没动。   11okm/h，张一腾13年买的，不知道多少手的破QQ如今还能开这么快，已经非常值得称赞了。   至于追人家捷达嘛……老捷达有多抗干，只有老捷达车主知道。   反正QQ没有任何问题。   “人家的破捷达凭什么不能您啊爸？”张昀见张一腾很是不忿，笑道。   “儿子我跟你说，我但凡换个夏利，我都能和它比划比划。你爹我的技术你还不知道吗？”张一腾吹嘘着。   这倒也不算是吹嘘，作为一位开了不知多少年车的老司机，张一腾的车技确实相当好。   所谓的车技好，也不是说会漂移会甩尾，是藤原文太那种大神。而是说坐在张一腾的车里，你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不适。   能让晕车的人感觉不到晕车，便是真正的车技高。   不过车技再好，开个o.8排量的QQ也得被秒。   “爸。”张昀忽然觉得，买房子的事似乎并不那么急切，现在这些钱，可以用来干点儿别的。   “干啥？”张一腾头也没回问。   “换车不？”张昀道。   “换啥车？”   “你想换啥车就换啥车。”   张一腾笑了笑：“我想换个宾利，你给我换啊？”   张昀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这个换不了，挑个现实点儿的。”   张一腾见张昀不像是说笑，问道：“你真要给我换车？”   张昀点点头，道：“对啊，说换就换！”   “别逗了，你好不容易挣了那点儿钱，还是留着买房子说媳妇儿吧。我这车又不是不能开，换什么换。”张一腾摇摇头，并没答应张昀的请求。   “我以后又不是赚不到钱了。”张昀反驳道。   “你这玩意儿可不保准，就跟我看的那个小说作者一样，写了一本书火了，紧跟着再写就不行了。谁知道你这个剧本卖出去，下一个剧本还能不能卖出去？”张一腾竟然还学会举例了。   张昀保证道：“这个您不用担心，年后回京城我要签个合同。合同签完，我就能赚一百二十万。”   “多少？”张一腾猛然回头，盯着张昀。   “一百二十万。”张昀确认道。   “一百二十万？”张一腾又问。   “嗯！税后可能会少点，不过肯定是一百多万。”张昀再次确认道。   “好啊，出息了，我儿子出息了。”张一腾拍了拍方向盘，眼睛一直盯着前方，眼眶里有微不可察的泪花，语气却欣慰而喜悦。   然后，张一腾说道：“明天咱俩再来春城，我想买个奥迪！”   张昀笑着点点头：“行，您想买啥就买啥！”   ……   “不行！我看你像奥迪！”   回到家，杨琴听说张一腾想买个奥迪，当即行使一票否决权，否决了张一腾的提议。   张一腾看了张昀一眼，父子俩同时无奈叹气。   东北女人，着实得罪不起…… 067 其乐融融   东北孩子从小到大，向来是想要什么就像什么。   而东北母亲，也向来是想变成什么就变成什么。   比如张昀小时候想买个变形金刚，母亲杨琴会非常冷酷地说：“我看你长的像变形金刚！”   比如张昀小时候特别想吃冰棍，母亲杨琴也会非常冷酷地说：“你看我像不像冰棍？”   大概这种话一说，小小的张昀就只能撅着小嘴，委屈巴拉地回家了。   现在，自己的父亲张一腾也能享受这种待遇……别说，还挺爽的。   “我买个车咋了？”张一腾眼见杨琴不同意，试图反抗，“我儿子要给我换个车，我怎么就不能买了？”   杨琴今年四十九岁，因为常年的操劳，身材虽然没有走样，但皮肤并不算很好。她瞪了一眼张一腾，转而又瞪了一眼张昀。   张一腾和张昀就同时瑟瑟抖起来。   “能耐了啊？要么就两年不回家，一回家就要给你爸换车，我现在是管不了你了。”杨琴看着张昀，阴阳怪气地说。   张昀讪讪一笑，道：“妈，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有了上一次和张一腾见面的经验，此时张昀见到杨琴，便不再如上次般紧张。熟悉的情感喷薄而出——情感就是现在这样，在自己老妈面前瑟瑟抖，弱小得如同鸡崽一般。   在这个家里，没有人能够忤逆杨琴的威严，就像武朝的时候，武则天说一不二。   “真得谢谢你能回来。”杨琴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想回来了呢！”   张昀看了自己老爸一眼。   谁说只要自己回来，老妈就能原谅自己的？   张昀知道杨琴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最擅长刀子嘴豆腐心。他立刻“纳头便拜”，“磕头认错”：“妈，我知道错了。当初我离家出走不对，我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您看我现在也回来了，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这一次吧？”   杨琴哼了一声，气愤道：“呵，你也知道错了？我还以为是我错了呢！我让你考编你不考，让你考研你不干，正经一个大学生，毕业了你找工作也行啊？不得，非得去参加那什么编剧班，当什么编剧！编剧能当饭吃吗？这两年我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挺过来的，让你回家你也不回家，你知不知道妈有多担心你……”   说到后面，哪怕语气再硬，里面的关切之意也清晰可知。杨琴更是说着说着，眼泪开始在眼圈里打转。   张昀赶紧安慰道：“妈您别生气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妈您放心，您看我这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吗？我今年也赚了钱，以后还能赚更多的钱……”   “是啊是啊，要不然他怎么能给我换车？”张一腾在旁边帮腔道。   张一腾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杨琴就的火力立刻就转向了他：“你还好意思说！儿子辛辛苦苦，好不容易赚了那么点儿钱，你就想给它霍霍了？你这个当爸的能不能让人省点儿心！”   怎么又向我开炮了？   张一腾挠了挠脑袋，啥话也不敢说了。   逮着张一腾骂了好一会儿，杨琴的气算是出完了。她起身，对张昀说道：“你还没吃饭吧？妈给你整点儿饭。”   杨琴这话说出来，张昀就知道事情已经妥了。关于自己这两年多没回家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过去了。   张昀笑着说道：“妈我想吃排骨！”   “一回来就吃排骨，家里也没有啊……”杨琴嘴里嘀咕着，却穿上衣服，下楼买菜去了。   ……   两个小时后，桌子上摆着豆角排骨、干豆腐拌黄瓜，以及一只切好的烤鸭。张昀一家三口，便围坐在桌子前，吃了两年多来第一顿团圆饭。   “妈，明天咱们仨一起去给我爸买车去吧！”张昀吃着久违的妈妈的味道，对杨琴说。   张一腾瞄了一眼杨琴，没说话。   “买什么车买车！”果然，杨琴仍然不允，“你好不容易挣点儿钱，就要给你爸买车？车啥时候都能买，我寻思等年后，去春城给你交个付。买房子不比买车更重要？”   张一腾这么一听，也觉得有道理：“儿子，要不咱还是先买房子吧。”   “不着急交付。”张昀却笑道，“交了付还得房贷，多亏啊！咱们先买车，等明年我赚了更多的钱，全款买房！您说怎么样？”   杨琴完全不信：“全款买房？你把我和你爸卖了，也凑不到那么多钱。”   张昀道：“等年后我回京城就要签个合同，到时候一下子就能赚一百二十万！您说，一百二十万，在春城买个一百来平的房子，是不是差不多能全款？而且不止如此呢，我这一百二十万的合同签完，后面还有个合同，那个合同保守估计，我能赚几百万！”   张一腾听见张昀的话，目瞪口呆：“你那时候可没跟我说还能赚几百万这事儿！”   杨琴则皱着眉头，仔细打量张昀，盯得张昀一阵毛。   “编剧真就那么赚钱？”杨琴问。   “别人不知道，但你儿子我马上就能赚那么多钱了。”张昀生怕杨琴不信，马上翻出和李嘉良的聊天记录给杨琴看。   张一腾也凑过来看了看，不禁道：“我儿子就是有本事啊，在微信上说几句话，就能谈下来一个一百多万的合同。你老爹我辛苦开车一辈子，也没挣那么多钱。”   杨琴也仔细看过了聊天记录，她没有说话，似乎仍然不太敢相信自己儿子能赚一百多万这种事。   沉默了好半天，杨琴方才叹了口气，道：“儿子。”   “哎，妈。”张昀赶紧答应。   “你说，如果我让你去当个公务员什么的，是不是你这辈子就赚不到这么多钱了？”杨琴有些犹豫地说，“你说，妈是不是错了？”   “没有，妈您没错。”张昀急忙摇头，“编剧的收入确实不稳定。厉害的年入几百万几千万，不行的可能吃饭都成问题。您让我考编，虽然赚不到大钱，但胜在稳定，这辈子都衣食无忧。这只是两种不同的观念和想法而已，分不出谁对谁错的。”   说到这儿，张昀想起原主努力了半年多，才在因缘际会下卖出去的《星途》的剧本。   如果张昀不穿越过来，原主想像张昀般一个剧本卖一百多万，基本不可能。他估计只能在京城苦苦干熬，熬到理想死亡，绝望回到东北。而这时候，他就只能找一份普普通通的工作，当一个普普通通的人了。   从这个角度看，母亲杨琴的决定，真是一点都没毛病。   只是，现在张昀变成了张昀，一切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妈，其实我从编剧班出来以后，在京城混了半年多，根本找不到人要我的剧本。那时候我真的是觉得，您让我去考编是对的。”张昀开解着杨琴，“我那时候只是不想放弃我的梦想，所以在咬牙坚持。现在能赚到钱，是因为我碰到了机会。但倘若没碰到机会呢？我真的会饿死。所以，妈虽然我不喜欢您为我安排的人生，但我并不觉得您的决定就是错的。您是替我着想，一点错也没有。只是我，不想过那种平淡的生活而已。”   杨琴呆呆地听着张昀说出这些话，只觉得自己这个两年多没回过家的儿子，不知不觉中已经真正意义上的长大成人。他有了自己的想法，有了自己的是非观，也敢于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然而所以会有这么巨大的成长，还不是一个人在京城打拼，方才磨砺出来的吗？   那其中受过多少苦，当妈的虽然不清楚，却也分外心疼。   杨琴的眼圈又有些湿，她道：“儿子，这几年委屈你了。以后你要经常回来，妈，很想你。”   “知道了，妈。”听到杨琴的话，早已完全代入原主的张昀，鼻子也不禁酸酸的。   ——不，不是代入，他就是张昀。   张昀和杨琴正有些情绪低落，一直没说话的张一腾敲了敲桌子，不耐烦地说：“你们母子俩能不能别整景了？儿子回来是高兴的事，你这哭哭啼啼的干什么？吃饭吃饭！”   被张一腾这么一提醒，张昀和杨琴同时回过神来。杨琴擦了擦眼角，给张昀夹了一块排骨：“是，今天高兴才对，快吃吧，这块排骨全是肉。”   “嗯。”张昀也不说谢谢，笑着啃了起来。   是啊，老爸说得对，今天，是应该高兴的。一家人，搞什么煽情呢？   “爸，明天去买车！”张昀笑着说。   张一腾指了指杨琴：“你妈不同意，不买了。”   “谁说我不同意了？”忽然，杨琴恼怒地说，“你那破车我早就想换了！你开着不嫌丢人，我坐着都嫌丢人。明天，咱们一家三口去买车！”   杨琴松口，张昀和张一腾父子俩同时笑了起来。   杨琴在两人的笑容中，也不禁露出忍俊不禁的微笑。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068 释怀 “老哥我一听就知道你是懂车的人。这辆奥迪a4，7挡双离合，你别看是双离合，但变箱绝对没问题……对，涡轮增压的……92的也能用，不过最好还是加95。咱们这车的配置你放心，电子驻车、esp、并线辅助、定巡航什么的，你能想到的功能都有。奥迪嘛，这种大牌子必须是有保证的……天窗是全景天窗，方向盘有拨片，如果想要加热的话，只要加5oo就行……必须得是电吸门啊！不是电吸门能好意思叫B级车？哎对了，我们这个还可以加抬头显示系统，就是在这个挡风玻璃上能看到时表，不过得另加钱……” 春城，绿谷区奥迪4s店，张昀一家三口在4s店店员的介绍下，正在看一辆黑色的奥迪a4L。 说是一家三口其实不太准确，准确来说，是张一腾在询问这辆车都有哪些功能、保险是怎么走的，店里最低优惠能给多少等诸多问题。而张昀和杨琴，主要负责考虑这车好不好看。 那还用考虑吗？肯定是要多好看有多好看。尤其是大灯，那叫一个亮。 灯厂名不虚传！ 差不多也就半个小时，一切也就谈妥了。自称小沈的店员非常高兴地告诉张一腾，到窗口交完钱，就可以马上提车。 “你这让我交钱，我也交不出来啊。”张一腾啼笑皆非地对小沈说。 小沈愣了愣：“哦，那走分期也是可以的。” “不是，我是说，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我儿子说。”张一腾指了指张昀，“他交钱。” “啊？啊，那这边请。”小沈反应过来，带着张昀去交钱。 刷卡，签字，只是一秒钟的事，卡里就少了31万。 张一腾选的这款叫什么豪华动感型，应该算是高配——也不知道现在这帮厂商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明明有中配高配这种是个人都能听懂的词语，却偏偏要整一些乱七八糟，看起来炫酷得一笔，但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意思的叫法。 a4这款“豪华动感型”，市场指导价是36万多，春城这边的4s店报价是32万多，但是算上优惠，只有29万。 再加上税，总共31万多。 张昀是不太懂这些优惠和价格，但他总觉得里面的猫腻大了去了。 交完钱，店员马上办手续，去车库提车。 等了一早上的张一腾眼看车就要到手了，这时候也等不及了，非得拉着张昀和杨琴亲眼见证自己这辈子第一辆新车的“诞生”。 张一腾这辈子开过不少车，自己也买过好几天辆。但那些车不是用来干活的大卡车就是奥拓qq这种除了代步一无是处的破车，而且还不知道转了多少手！ 真真正正的新车，这还是头一次，而且这新车，还是一辆奥迪，张一腾怎能不兴奋？怎能不迫不及待？ 母亲杨琴其实也挺兴奋的，所以张一腾一叫，她犹豫了一下便也跟了出去。张昀实在是懒得动弹，便坐在4s店的沙上，掏出手机和林欣瑶聊天。 林欣瑶今天刚到东北，现在正在去拍摄地的路上。有些可惜，她们剧组的拍摄地选在了黑省的某个滑雪场。距离春城有点远，开车得四五个小时。这打消了张昀想直接过去探班的心思。 “感觉东北怎么样啊？”张昀在微信上问林欣瑶。 林欣瑶：“空气清新！比京城的好！而且有雪，好大的雪！” 张昀：“我还以为你的第一反应是好冷呢。” 林欣瑶：“（吐舌头）确实很冷，我感觉这里比京城冷十倍！不过我可不是不听劝的人，你之前跟我说东北很冷，我马上就买了厚厚的羽绒服，还有棉裤棉鞋。嘿嘿，除了风刮得脸比较难受，我一点都不冷。” 张昀：“（表情包：不愧是你）” 林欣瑶：“（得意，憨笑）我是没什么事，可儿就惨了。她现在已经被冻感冒了。” 张昀：“你怎么不让她穿厚点儿？” 林欣瑶：“她穿厚了，不过一个南方人，可能对所谓的厚理解不太一样。” 张昀：“让我们为她默哀三秒钟。哈哈哈哈哈……” 林欣瑶：“我会把你这条消息拿给可儿看的。” 张昀：“倒也没那个必要。” 林欣瑶：“要开工了，记得有时间来探班啊！” 张昀：“好的。（ok手势）” 完这条消息，外面忽然响起引擎的声音，张一腾已经把车从车库里开了出来。张昀赶紧收起手机，走到了4s店门口。 刚走到门口，张昀便看到一辆黑色的a4从远处开了过来，车上，张一腾和杨琴一主一副，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笑容开心而灿烂。张昀便看着爸妈脸上的笑，也跟着笑了起来。 “嗨哥们儿。”这时，那个名叫小沈的店员踱步走了过来，递给张昀一根烟。 张昀看了他一眼，摆摆手：“谢谢，我不抽。” 小沈点点头，自己点上：“哥们儿，你是干啥的啊？” “嗯？怎么这么问？”张昀奇怪地看了看小沈。 小沈道：“之前付款的时候啊，我还以为你爸付款，没想到你一下子就全掏了。你这么年轻就这么有实力，我特好奇你是干啥的？” 张昀恍然大悟，他这是被人当成年少有为的好青年了。 被人这么一夸，张昀也有些窃喜，他笑着道：“《沉默的真相》听过吗？” 小沈一拍大腿，烟飞出去了：“我太听过了！那个剧我可老喜欢了。咋了，你是里面的演员？我没注意到有你啊？” “不是。”张昀微微一笑，高手气派，“我是编剧。” …… 开着崭新的a4，张一腾意气风。 这回上高，他基本上是见一个车一个车，脚下油门一踩，车头便往前猛拱。 张一腾那是热泪盈眶。 多少年了，终于开了一辆加油就往前冲的好车！ 不行，我一定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所有人！ 极其开心加得意的张一腾从春城出来以后，并没有直接回新泰，反而一个拐弯，往老家那边开去。 “你这是干啥去？”杨琴纳闷道。 “回趟二盘山。”张一腾道。 “没啥事儿回二盘山干啥？” “这不是买新车了嘛，回去溜达溜达。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什么如锦衣夜行？” 张昀坐在后排，对自己老爹这突然出现的显摆心理表示无奈，说道：“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 “对咯！”张一腾道，“我儿子给我买了新车，我不得回去嘚瑟嘚瑟？” 杨琴白了张一腾一眼，没好气地说：“啥玩意儿不够你显摆了。” 话是这么说，但杨琴可一点没阻止。两个小时后，张昀已经坐着张一腾的新车，回到了老家二盘山。 东北的地名是非常朴素的，比如叫二道沟，那肯定是因为这里有两道沟。张昀的老家叫二盘山，那肯定是因为这里有一座山就叫二盘山。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老家还真有个二盘山。只是经过采石场多年的开采后，山上只剩下了难看的光秃秃的巨大石堆。 如今农村不像以前了。二盘山村像张一腾一样离开的人，比比皆是。从村东头到村西头，徒有房子立着，但没人住的地方也随处可见。 幸好，张一腾的堂兄仍然住在村子里。 将车停在门口，张昀刚坐下没多大一会儿，66续续就有好信儿的邻居跑过来串门，顺便欣赏一下张一腾新买的大奥迪。 “你儿子是真出息了啊！以前就说当编剧，现在真成了编剧，还赚了这么多钱。” “我说什么来着？我就说老张家这小子以后能挣大钱！看看，这回手就给一腾买了个车！” 张昀坐在窗户边，听着一些邻居当着他的面吹嘘。张昀没什么感受，但张一腾和杨琴是十分受用。 大家不住夸赞，张一腾和杨琴嘴上虽然说着“也就是挣了点儿小钱”，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多，越来越大。 眉眼之间，满是傲气。 这股傲气不是对乡里乡亲的傲，而是以自己有这样一个有能耐的儿子而骄傲。 这是生了一个别人比不上的儿子的骄傲！ “也许，作为儿女，最应该为爸妈做的事，其实是让爸妈能够以自己为骄傲。” 坐在极其热闹，几乎变成夸夸大会的众人中间，张昀回过头来，看映在窗户上的自己的脸，默默地想。 以前，原主大学毕业一事无成，忤逆母亲杨琴的意思跑去京城上编剧班。学了一年半，出来后却现自己的剧本根本卖不出去。 想必那时候，原主并不会觉得，他是爸妈的骄傲。如此时此刻，成为邻居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的骄傲。 “现在，我帮你做到了。” 张昀看着窗户玻璃，忽然笑着轻声说道。 话音刚落，不知是不是眼花了，张昀竟觉得窗户上自己的那张脸，笑了一下。 那笑容似乎可以称之为，“释怀”。 069 来我家过年吧！   “到底写什么比较好呢？！”   张昀坐在电脑前，抓耳挠腮。   买完车后，张昀便窝在家里码字，不知不觉中就已经来到了是农历的腊月二十九。也就是说，明天就是三十，后天便是农历新年。   不过虽然是过年了，但这事儿对于张昀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   因为不管是春节元宵节劳动节还是清明节，张昀该码的字一点也不会少，该赶出来的稿子一样要赶出来。   啥叫自由职业者？   就是无时无刻都不自由。   这就是自由职业者！   所以现在，哪怕张一腾和杨琴都出去置办年货了，张昀还是要坐在电脑前，苦逼地想到底应该写一部什么样的东北电视剧。   前些日子张昀答应龙宇要帮他写一部能够宣传东北文化的剧本时，他并没有想过自己会陷入此时这般艰难的处境之中。   只能说，冲动是魔鬼。   抛去编剧的身份，从一个观众的角度出。倘若让张昀考虑把一个东北剧搬到这个平行世界来，他的第一选择是那部当年看得他十分有感触的《东北往事之黑道风云二十年》。   这剧可能只有东北人才知道一些，关里人并不清楚。   不过里面的一个演员你们肯定都知道。   就是那位职业法师刘海柱（许君聪）。   至于刘海柱这个名字，很多人应该有他的一个表情包。   “cao~ni~ma！”   杀伤力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这部电视剧改编自同名小说《东北往事》，张昀家里有一整套书。   真要把这剧掏出来，火不火另算，反正肯定能贡献出几个梗来。   但，作为一个编剧，张昀不能把它掏出来。   大哥，你看看现在起点还有写黑道的小说吗？   《谢文东》改编成电视剧还得换个时代背景呢！   不写这部神剧，张昀马上就又想到了另一个神剧。一个纵横江湖十余载，协奏曲变奏曲小夜曲不知道拉了多少曲的神剧——《乡村爱情》。   这剧可太有名了，全国上下就没有不知道这部剧的名字的。而作为一个东北人，张昀不止听过，着实也看过几部。   里面有太多标志性人物了。比如当年还没有火的小沈阳饰演的娘们儿唧唧的王天来，年轻时演《西游记后传》里妖娆漂亮的五真的于月仙饰演的农村老娘们儿谢大脚，以及赵四刘能谢广坤三位“中梁砥柱”。   这些角色，每个单拎出来，都能让人“上头”。   当时张昀就想，把这些人整出来，效果绝对爆炸！   然而等张昀真正开始上手操作的时候，他就现自己太过天真，错得离谱。   这帮角色，实在是太有个人标志了。   赵四如果不是刘小光来演，那赵四就不能成为亚洲舞王；刘能不是王小利，它就没那个磕磕巴巴的劲儿；谢广坤要不是……算了，让谢广坤死吧。   总而言之，张昀真想在平行世界整一出《乡村爱情》，他就得找一群表演风格和上述几人十分相像的二人转演员来。   但这可能吗？   这合理吗？   张昀用脚皮想想都知道不现实！   除此之外，真就是想硬拍《乡村爱情》，那张昀便必须得从第一部开始拍。第一部的年代又过于久远（o6年），想拍它，绝不可以生搬硬套，必然要更改里面所有脱离时代的设定和细节。   当然，也可以写成年代戏，就将背景放在o6年。   然而那样一来，写这部剧最重要的原因就不成立了——张昀是要写一部宣传东北展，宣传东北文化的剧，如果观众看不到现今东北的状态，那还有什么宣传的必要吗？   没办法，这个题材，只能舍弃。   而如果《乡村爱情》都不行，那“翠花，上酸菜”就更不行了。   年代更久远。   这些经典“曲目”都不行，还有什么是行的？   张昀仔细回想了一下，现关于东北的剧，还算有名的剧，真没几个。   “东北就这么拉跨吗？”作为一个东北人，张昀自己都无语了。   所以思来想去想去思来，张昀一拍桌子，只好暴躁地来上一句：“去他妈的！老子不写了！”   然后暴躁一会儿，回来继续写剧本。   “我写什么写？我拿什么写？”张昀看着屏幕，苦大仇深。   “叮咚！”恰在此时，手机响起，救了即将魔怔的张昀。   张昀拿过手机，打开微信。   林欣瑶：“啊！要过年啦！”   张昀笑了笑，回复道：“是要过年了，可是我还在写剧本。”   林欣瑶：“你没听出来我话里的意思吗？”   张昀：“（疑惑）什么意思？”   林欣瑶：“当初你怎么跟我说的？等我来东北，你就来探班。探了半个来月，你人呢？”   “哎呀，把这事儿给忘了！”   张昀拍拍脑门，才想起来自己还说过这话。   这阵子他一直在赶稿《隐秘的角落》，每天和林欣瑶也就是聊上一会儿，早就把探班这事儿忘得一干二净。   张昀：“呃……忘了，要不我现在去？”   林欣瑶：“别了，你这尊大佛我可请不起。再说了，我们剧组今天放假，你来了也找不着我。”   放假？剧组还有假期，真人性化。   张昀眼睛一转，回道：“你们放几天假啊？”   林欣瑶：“两天，大年初一回来开工。”   “那你要回京城吗？”   “我也想回去，可惜本来都打算好过年在剧组了，就没买票。现在想订机票，只有明天的。明天三十，待一晚上再回来，太麻烦了。”   “那你打算怎么办？”   “在宾馆和可儿简简单单庆祝一下就得了。年嘛，这辈子不知道要过多少次呢，也不差这一次。”   “那……”张昀犹豫了一下，将自己的话了过去，“你要不要来我家过年？我去接你和可儿。”   “啥？？？”   躺在宾馆床上的林欣瑶看到张昀的这条微信，“唰”的一下就从床上弹了起来。   吓了旁边正刷微博的徐可儿一跳：“欣瑶姐，你这是咋了？”   “啊？没啥，没什么。”林欣瑶慌忙示意无事，然后又将目光看向张昀过来的信息。   去……去张昀家里过年？   这，这样好吗？   张昀：“你看，你和可儿在宾馆过年，多无聊啊。我家也就是我和我爸我妈，我们仨也挺无聊的。你和可儿过来，咱们一起过年还能热闹点儿。”   林欣瑶还在考虑去张昀家过年好不好，张昀来的消息已经帮她解决了后顾之忧。   反正回不了家，在宾馆过年确实挺痛苦的。去张昀家里的话……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   林欣瑶想着想着，不知道想到了些什么，脸上变得红扑扑的。而她本身，也已经开始心动了。   不过……   她回头看了看徐可儿。   “咳咳！”林欣瑶咳嗽了两声，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些，“可儿，咱俩真在宾馆过年啊？”   徐可儿眼睛都没离开手机，委屈地说：“那有什么办法，欣瑶姐你如果想回去，至少还能在家里住一晚。我现在根本就回不去，不在宾馆过，还能在哪里过？”   林欣瑶试探道：“要不……我们去张昀家里过？”   “张昀？”听到这个名字，徐可儿也“唰”的一下从床上弹了起来，“对啊，张昀是东北人！”   “是啊，他怕咱俩在宾馆太无聊，所以问我要不要去他家过。你觉得……”   “去去去！”徐可儿点头如捣蒜，“我才不要在宾馆过年呢！”   “那我就回复他咯？”   “嗯嗯嗯！”   林欣瑶点点头，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但嘴角止不住的上扬，暴露了她的内心想法。   她心里，已经迫不及待起来了！   （注1：《乡村爱情13》，刘能真换演员了，爷青结。）   （注2：事实上，《乡村爱情》越往后拍越变味儿，前面还勉强算是正剧，剧情为主笑料为辅。后面的十来部，因为拍摄单位、导演等变更，剧中填充了大量本山式喜剧包袱，剧情反而次要了。而且因为整部剧始终只局限于象牙山村，无论编剧想怎么填充剧情，到头来也不过家长里短，便显得剧情淡薄且重复。哪怕里面再多的笑料和包袱，看多了以后，也会产生感觉厌烦。不信你看，豆瓣上乡爱的评分都有多少。   不过单拎出来一些片段和梗，还是那么的搞笑。   ……我很危险。） 070 像烂俗玛丽苏一样制造一场巧合吧！   “新春快乐！”   张昀正迷迷糊糊的在梦境里畅游，忽然就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在耳边炸开，惊得他瞬间睁开了眼睛。   然后，便看到徐可儿站在旁边，满脸坏笑。   再往后看，林欣瑶坐在后面的餐桌旁，同样笑容满面。   张昀又抬头看了看时钟，才早上八点钟。   “新春快乐个屁啊，今天才三十儿。”张昀从沙上爬起来，抓了抓自己炸毛的头。   “提前祝你新春快乐。”徐可儿笑着说道，“你这个主人当的太不合格了，我们客人都起来了，你还睡觉。”   “可儿你这话说的有点丧良心。我这个主人还不合格？都把我的房间让给你俩睡了，我现在只能睡沙。”张昀反驳道，“再说了，正常人谁八点就起床啊？”   “正常人谁八点了还不起床啊？”徐可儿反问。   “我。”张昀指了指自己。   “你不是正常人。”徐可儿摇头道。   张昀叹了口气：“我错了，我就不该接你来。”   昨天林欣瑶同意来张昀家里过年后，张昀便和张一腾杨琴说了这件事。   而毫不出意外，一听说林欣瑶要来，张一腾举双手赞成。   杨琴也听张一腾说过林欣瑶这个对张昀有好感的女孩的名字，同样非常欣喜地让林欣瑶过来一起过年。   所以，昨天下午张昀开车开了将近三个小时，到哈市将林欣瑶接回了家。   林欣瑶一到张家，就受到了张一腾和杨琴的热切招待。   在张一腾和张昀面前动不动就拍桌子瞪眼，震得父子二人瑟瑟抖的杨琴，在林欣瑶面前，那就是一个贤妻良母，别提有多慈祥了。   左一句“别客气就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右一句“想吃啥阿姨给你做”。那样子，十分让张昀怀疑林欣瑶才是杨琴亲生的。   哦，还有一个徐可儿。这个扰人清梦的小助理可不能忘了。   因为张家的房子只有两个卧室，所以作为亲生儿子的张昀，只能在沙上睡觉。   可惜没等睡醒，就被徐可儿吵醒了。   既然已经被吵醒了，张昀便也顺势起了床。他穿好衣服，刷牙洗脸后，坐在餐桌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问林欣瑶：“我爸妈呢？”   他这儿忙了半天，愣是没看到张一腾和杨琴的踪影。   “叔叔去给他的车贴春联去了。阿姨说去别人家借浆糊。”林欣瑶回答道。   “贴春联？这么早就贴春联吗？”张昀诧异道。   以前过年，家里不是都得九十点钟才开始贴春联的吗？   “我们又不是东北人，哪里知道你们东北什么时候贴春联。”徐可儿说道。   “哟，徐可儿就是徐可儿，说的话真有道理。”张昀“夸奖”道。   徐可儿甚至还思索了一下：“总觉得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而是在骂我。”   林欣瑶便在旁边轻声笑起来。   三人正说笑着，房门被打开，张一腾和杨琴走了进来。   “哟，我家大懒虫出息了，这么早就醒了。”张一腾见张昀竟然起床了，不禁“夸奖”道。   张昀总觉得这语气这句式刚才自己好像说过。   “正好，我刚弄回来的浆糊，你趁热把春联贴了。”杨琴将手里的小铁盆放在桌子上，里面是粘稠状的，白色的浆糊。   所谓浆糊，其实就是用面粉加水熬制出来的粘稠糊糊。这玩意儿有粘性，好制作，用它粘春联，明年撕的时候非常好撕，不会留下胶水印。   不过这玩意儿其实是被时代抛弃的老东西。以前过年的时候，因为没有胶水，所以只能用浆糊。现在早就有类似的无痕胶水了，杨琴之所以还愿意用浆糊这东西，纯粹就是习惯了而已。   “我自己贴啊？”听到杨琴的话，张昀难以置信，“我爸不跟我一起贴？”   “我俩一会儿有事要出去一趟，让你贴你就贴，哪儿那么多废话？”杨琴非常不讲理地说道。   “而且，那不是还有俩姑娘呢吗？”杨琴一指林欣瑶和徐可儿，“瑶瑶你帮张昀贴，可儿你就负责刷浆糊。仨人一起干，很快就能贴完了。”   “这不好吧……”张昀犹豫着。   “没问题，阿姨您就放心吧！”林欣瑶却一口答应下来。   “行，那你们抓紧干，我们就先走了。十一点来钟吧，我回来做饭。”杨琴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跟张一腾出去了。   “得，这俩人算是当甩手掌柜了。”张昀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林欣瑶和徐可儿，“那，咱们就开工吧？”   ……   “老婆，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有这个必要吗？”   楼下，张一腾坐在车里，问杨琴。   “什么有必要没必要的。人家小年轻在一起待着，咱们凑什么热闹？”杨琴说道。   这俩人说是有事儿，其实啥事儿没有。借口出来，纯粹是想给张昀和林欣瑶创造私人空间。   可是他俩也不想想，那还有个徐可儿呢。   “那不还有个可儿吗？”张一腾觉得杨琴不靠谱。   “可儿那孩子实在，当电灯泡都没度数，她不算。”杨琴只认识徐可儿一天，就把徐可儿的属性摸得透透的了。   “行，你咋说咋是。”老婆都这么说了，张一腾还能说啥，他转而问道，“咱俩现在去哪儿？老在车里待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杨琴道：“你把我送麻将馆去，我打两圈回来。”   张一腾疑惑道：“那我去哪儿？”   杨琴理所当然地道：“我管你去哪儿。”   张一腾：“……”   ……   “来，现在分派任务！”   楼上，张昀将一大堆红色的春联挂贴扔到桌子上，对林欣瑶和徐可儿说道。   “咱们仨先把没裁开的春联裁开，然后瑶瑶帮我贴春联，打下手。可儿你就负责把浆糊刷在春联背面。对了，别偷吃浆糊啊。”   “这东西还能吃？”   不提还好，一提“别偷吃浆糊”，徐可儿登时升起了好奇心。   “面粉熬出来的当然能吃了，这玩意儿可好吃了，放点糖跟油茶面一个味儿。”张昀有意逗徐可儿。   “油茶面是啥？”徐可儿好奇地问。   “你只要知道是好吃的就行了。”张昀道。   “哦。”徐可儿答应一声，眼睛转了转，也不知道在寻思些啥。   说干就干，三人围坐在桌子上，将各种未裁开的春联用剪刀轻轻裁开。   其实因为楼房的面积限制，需要贴的春联并不多。房门外面贴一对大的，主次卧房门各一对小的，窗户上随便贴几个福字，主要的几面墙上再贴几个福字，也就没什么了。   这比张昀在农村的时候贴春联的工作量小了太多。想当年在农村的时候，每年过年井上得贴“井泉大吉”，门口得贴“出门见财”，就连鸡圈上面都得贴一个“金鸡满架”。   现在这些都不用贴了，虽然省了不少事儿，但似乎也少了许多味道。   只是几分钟，所有的春联便裁剪完成。徐可儿先给房门的春联刷了浆糊，张昀和林欣瑶一人拿着一张，简单地比对一下高度，便将其贴在了外面的门上。   右为“吉祥如意长富贵”；左为“心想事成永平安”。   横批是“福星高照”。   不知道多少年的老词儿了。就是图个吉利。   贴完了房门的，接下来又贴了两个卧室的门。三个春联贴完，张昀开始在窗户上贴福字。   福字这东西还有说道，比如要倒着贴，因为福“到”了。再比如东北这边福字下面会加“挂贴”，一种象征着吉利的裁纸，图案多样。   在张昀和林欣瑶的合作下，眨眼间，屋子里差不多便都贴好了。只剩下客厅沙正上方还没贴。   因为这个最高，所以留到最后。   “哎！”   张昀刚把几个靠枕叠在沙上，准备踩着靠枕把最后一个福字贴了，林欣瑶忽然制止了他。   “嗯？咋了？”张昀奇怪地回头看看林欣瑶。   “这个我贴，光看你忙活了，我都没怎么动手。”林欣瑶说道。   张昀不置可否，将福字递给林欣瑶：“那就你来。”   林欣瑶嘻嘻一笑，将拖鞋脱掉，光脚踩了上去。   担心林欣瑶踩不实着，张昀便站在林欣瑶身后，双手张开，做了个隔空的“栏杆”。   “我有那么笨吗？”察觉到张昀的动作，林欣瑶不禁笑道。   “笨不笨两说，我是怕你来上一出《相爱一生》。”张昀揶揄道。   《相爱一生》是林欣瑶演过的一部玛丽苏都市爱情剧。她在里面饰演恶毒的女二号。   电视剧的剧情嘛，也就那样，挺俗套的。里面有一段备受吐槽的剧情，讲的是女主站在高处贴标语，脚下一个不稳摔了下来，男主非常及时地将女主抱在了怀里。   那剧情和现在林欣瑶干的事差不太多。   只不过那个女主踩的是硬实的木凳，比林欣瑶脚下的靠枕可稳当多了。   踩着结实的凳子都能摔下来，只能说，女主没十年脑血栓干不出来这事儿。   林欣瑶自己演的电视剧，自然是知道的。她听出了张昀话中的意思，不禁顺着张昀的话说道：“要不我故意摔一下？看看你有没有男主的反应快？”   “试试呗，只要你敢摔，我就敢直接闪人！”张昀笑道。   “那我还必须试试呢！”林欣瑶嘴上开着玩笑，心里却升起一种异样的期待。   她似乎期待着，能摔进张昀的怀里。   “你别闹啊，我真会闪人的！”张昀仍然说着。   林欣瑶没搭理他，直接将福字拍在墙上。   工作完成，她嘿嘿一笑，忽然就假装脚下一滑。   这个动作极其突然，但又毫无意义。因为倘若张昀不去接林欣瑶，林欣瑶也根本不会摔倒。   然而张昀正全神贯注盯着林欣瑶，林欣瑶这么一晃，他的手下意识就抱住了林欣瑶，防止林欣瑶摔倒。   于是，场景就变成了林欣瑶站在沙上，张昀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   温度，彼此身体的温度，先互相传递了起来。   然后，张昀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猛然间漏了一拍，与此同时，林欣瑶的心跳却陡然剧烈弹跳起来。   张昀没有说话，他能够感受得到林欣瑶绝妙的身材，感受到林欣瑶盈盈一握，毫无赘肉的腰。   林欣瑶也没有说话，她能感受到张昀加重的呼吸，以及那双并不孔武有力，但却充满安全感的臂膀。   两人同时沉默，时间仿佛静止。   一种轻柔的，撩人心神的，暧昧的气氛，不知不觉萦绕在两人心间，让两人的心中，多了一份难言的悸动……   “yue！一点也不好吃！”   忽然，一个嫌弃的声音打破了这种暧昧的宁静，张昀和林欣瑶同时惊醒。   张昀猛然松手，林欣瑶顺势坐在沙上。   有些苦恼地回过头，张昀看着出怪声的徐可儿。   只见徐可儿正用手扣着嘴里的白色浆糊，表情相当痛苦。   “你骗人！”见张昀看过来，徐可儿埋怨道，“根本没有味道！”   张昀啼笑皆非：“你还真吃啊？”   “你说好吃的！”徐可儿道。   “好吃你为什么不多吃点？”张昀无奈地道。   说完徐可儿，张昀又转回身，看向林欣瑶：“我……先去收拾桌子了？”   “嗯……你去吧。”林欣瑶假装成刚刚什么事都没生，点头道。   张昀看着林欣瑶，想着刚刚的“亲密接触”，那种蔓延开来的暧昧气氛，心中便有了一种撩人心弦的窃喜。   他回味地笑了笑，转身去收拾徐可儿吃剩下的浆糊。   林欣瑶则坐在沙上，偷瞄着张昀，嘴角的笑容，无论怎么藏，也仿佛毫无遮掩地暴露了出来…… 071 这么突然吗   张一腾走进厨房，想帮杨琴打个下手。   不过连林欣瑶徐可儿都被赶出去了，张一腾当然也遭到了杨琴的嫌弃。   “你别在这儿装好人，添什么乱，赶紧出去。”杨琴推了张一腾一下，嫌弃地道。   “啧，我好心来帮忙，你什么态度？”张一腾不满地说。   杨琴看了看张一腾：“别搁这说没用的，有话就说。”   “嘿嘿……”张一腾被杨琴识破了目的，不禁笑起来。   他回头瞅了一眼正坐在那边一起玩游戏的张昀三人，低声对杨琴说道：“这个儿媳妇儿你满意不满意？”   杨琴也瞅了一眼，脸上露出笑意：“瑶瑶这孩子性格挺活泼的，我说咱家张昀这回回来怎么开朗了这么多，合着是跟瑶瑶玩多了。”   “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儿。”张一腾点点头，深表认同。   以前的张昀，浑像是个闷油葫芦，见到亲戚朋友不说话也就罢了，平时也没有好朋友一起玩耍，从小到大自闭得很。   直到两年前在京城学编剧，到了如今，变化颇大。   最大的变化当然就是，张昀现在都能和女孩子流畅交流，并且还有了一个心仪的林欣瑶。   张一腾和杨琴作为父母，自然早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张昀的变化。不过两人只是心疼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张昀实在经历了太多。   生活能让一个从不开口的人八面玲珑，生活也能让一个巧舌如簧的人保持缄默。   这大概就是生活的残酷，却也是生活的魅力。   张昀的性格会有如此巨大的变化，所经历的事情必然起到了极其重大的作用。而除此之外，恐怕林欣瑶这个开朗活泼的女孩子的出现，也间接促成了张昀开窍。   “那你就是也对瑶瑶很满意了？”张一腾道。   杨琴没再说话，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哎，你说，他俩到底在没在一起啊？”过了一会儿，杨琴忽然问张一腾。   “我看是还差点意思。不过都能来咱家过年了，早晚得在一起，这个你不用担心。”张一腾浑不在意地道，“你就等着抱大孙子吧！”   “抱孙子……我要能像你这样没心没肺就好了。”杨琴如是说着，心里却有了一些打算。   ……   “别玩了别玩了，吃饭了！张昀，赶紧端菜拿碗，天天就知道坐着，再这么坐下去你干脆把腿截了得了。”   三人正在玩游戏，张一腾大声喊着，招呼三人吃饭。   “作者作者，作者如果不坐着，那叫什么作者？”张昀抗议着张一腾的话，不过还是起身帮着端菜拿碗。   林欣瑶和徐可儿也没闲着，五个人一起端菜，也就一分钟，一顿丰盛的大餐便摆在了桌子上。   此时不过下午一点来钟，这顿饭具体有什么含义，张昀已经不记得了。反正每年的这个时间，都得吃上这一顿，然后从此时到午夜的年夜饭，中间就再也不会吃饭了。   桌子上的菜肴琳琅满目。一条炖鱼，上面撒着香菜和汤汁，汤汁浓稠引人垂涎；一盘子用高压锅炖得极其烂糊的猪蹄，筷子轻轻一戳，便能戳下来一大块肉皮；还有红烧排骨、用鸡蛋炒出来的杨琴绝活赛螃蟹等若干菜品。   当然，在东北的餐桌上，更是永远不会少了凉菜。   凉皮拌黄瓜干豆腐，以及世界上最硬的硬菜——花生米。   林林总总，一圈数下来，杨琴做了十个菜。   除了菜以外，过年嘛，如此值得庆祝的日子，也不能少了酒。   东北人冬天似乎很爱屯东西，反正至少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都会屯上很多年货。而其中饮料啊、啤酒啊，那也是成箱成箱往家里搬的。   张一腾早就买了一箱老五星，此时掏出两罐，打算和好几年没一起喝过酒的儿子痛痛快快地喝上一次。   结果啤酒刚放在桌子上，杨琴就拿过去一罐。   “你不是不愿意喝酒吗？”张一腾诧异地看了杨琴一眼。   “大过年的高兴，喝点儿酒怎么了？”杨琴道。   “你自己喝吧，我和儿子可不陪你啊。”张一腾道。   “用你俩陪？”杨琴看向林欣瑶，“瑶瑶会喝酒吗？要不陪阿姨喝点儿？”   “嗯，好啊。”林欣瑶笑着答应道。   “你能喝吗？”张昀怪异地看了林欣瑶一眼。   “能啊，怎么了？过年嘛，我陪着阿姨喝一点儿。”林欣瑶笑道。   “没，没怎么。”张昀回想了一下当初在厕所盥洗室里，碰到的那个喝了不知多少酒的醉鬼林欣瑶。   感觉林欣瑶酒量不咋地，可别喝多了。   张昀想着，对杨琴道：“妈，意思意思得了啊，瑶瑶喝不了多少酒。”   “哎呀，我心里有数，没事的。”杨琴满口答应。   两人拉开易拉罐拉环，简单地碰了一下，便开始喝了起来。无辜的徐可儿眼见老板都喝酒了，自己这个小助理哪有不陪着的道理，也便加入了战局，陪着杨琴林欣瑶喝了起来。   “今天咱们娘仨必须得好好喝一顿！老张，一会儿吃完饭碗你刷，桌子你收拾。去，赶紧多拿点儿啤酒过来！”杨琴非常高兴，她霸气地挽了挽袖子，指挥着张一腾。   张一腾自然唯命是从，一边叹着气，一边纳闷道：“我不是要跟我儿子喝酒的吗？怎么就变成小打了呢？”   怎么就变成小打了，张一腾这辈子都搞不清楚，因为他不敢搞清楚。   反正，本应该是张昀和张一腾的酒桌战场，转眼间就变成了三个女人的“热血狂宴”。   张昀和张一腾默默地喝着，全成了陪客，只能亲眼看着一老二小三个女人，左一句“阿姨我敬您一杯，祝您身体健康”，右一句“阿姨今天高兴，瑶瑶、可儿咱们喝一杯”，无休无止地干杯起来。   很快啊，一罐老五星喝完了，三罐老五星也喝完了，这顿饭也差不多到了尾声。   不胜酒力的徐可儿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张昀和张一腾这俩陪客也没怎么喝酒，吃完下了桌，此时在沙前看《沉默的真相》。只剩下杨琴和林欣瑶，仍然你一口我一口喝着。   “瑶瑶啊，我家小昀跟没跟你说过她小时候的事？”杨琴又起了一罐啤酒，对林欣瑶道。   林欣瑶拄着通红的小脸，明显差不多了：“没有。”   “那我跟你好好说说。”杨琴笑着说道，“我家小昀啊，从小就是个乖孩子。他呢，小时候就知道学习学习，呆头呆脑的，平时也不跟别的小朋友玩。有一次啊，小昀他二姑来我家串门，他二姑那小闺女也跟过来了。那小姑娘，可会说话了，就拉着小昀玩，你猜小昀怎么了？”   林欣瑶捧哏道：“怎么了？”   “吓得憋红了脸，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最后，竟然灰溜溜跑了，连看人小姑娘一眼都不敢看！”杨琴夸张地道。   林欣瑶便看了一眼那边沙上看电视的张昀，偷笑起来。   “等我家小昀上了大学，我看别人家孩子，大一一个对象，大二一个对象，大三又换个对象。那家伙，他妈天天显摆自己儿子在学校里有多受欢迎，这把我气的。等小昀回家，我就问他，你处没处对象啊？他摇摇头。我说，别人都处对象，你咋不吹对象呢？你猜他咋说？”   “咋说？”   “他说，大学处对象最后能走到一起的太少了，纯粹是浪费时间。而且他身边也没他喜欢的，所以他不处。瑶瑶你说，他怎么就跟别人想的不一样呢？”杨琴苦恼道。   林欣瑶笑道：“阿姨，我觉得张昀的爱情观很好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从小到大，我也没谈过恋爱。”   “是吗？你和张昀的想法一样？”杨琴诧异道。   林欣瑶点头：“嗯，我觉得张昀的想法是对的。”   “那你俩还真有缘啊……”   “我也觉得我俩挺有缘的。”林欣瑶想着两人相识相知的历程，分外同意杨琴的话。   “既然这么有缘，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家张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就在林欣瑶回忆的时候，杨琴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图穷匕见。   林欣瑶：“……啊？”   这，这么突然吗？   ……   张昀搀扶着杨琴和徐可儿进了房间，出来后，他看看正在收拾桌子的张一腾，又回头看看正坐在沙上玩手机的林欣瑶，果断选择无视张一腾，走到林欣瑶身边坐下。   “你和我妈喝了多少酒啊？”张昀看着醉眼朦胧的林欣瑶，有些心疼。 072 “诡辩”（二合一章节）   张昀坐在林欣瑶身边，仔细看了看这位醉酒美人。   白色的紧身格纹毛衣紧紧贴在林欣瑶身上，纤细的腰身与浑圆的双峰便被凸显得淋漓尽致；下身则是一条浅蓝色低腰牛仔裤，如艺术品般完美的双腿蜷缩在一起，只露出一双可爱的蕾丝边白色短袜；因为喝了酒，她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宛若天边红色的晚霞，流淌着朦胧而熏然的韵味，让人稍稍观赏，便升起无限保护**；乌黑的长略有些凌乱，散开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   露出的那只眼睛，便充满了迷离的滋味。   “你和我妈到底喝了多少啊？”张昀伸手将林欣瑶的刘海弄好，有些心疼地问。   “我好像喝了七个？不不不，八个？不对，好像是六个……”林欣瑶掰着手指说道。她吸着鼻子，声音听起来有些糯糯，像吃了甜甜的可爱多。   “不知道自己的酒量吗？喝这么多？”张昀无奈地问。   林欣瑶露出一种可爱的傻笑，道：“开心嘛，我以前喝酒，从来没像今天这样开心过！”   “那确实，估计你以前也没见到这么能喝的女性。”张昀不经意间就吐槽了自己老妈一句。   “你说阿姨坏话！”林欣瑶笑道。   “没事，反正她也听不到。”张昀道。   “阿姨人特别好！你不能说她坏话！”林欣瑶噘了噘嘴，凑到张昀耳边，低声说，“张昀，你不知道，昨天我刚看到阿姨的时候，特别紧张。”   “为什么紧张？”张昀感受着林欣瑶带有温度的鼻息，笑着问。   “我怕阿姨不喜欢我。万一她觉得我不好，我可怎么办？”林欣瑶委屈地说。   张昀被林欣瑶的语气逗笑了，问：“那你现在觉得我妈喜欢你吗？”   “级！级喜欢！”林欣瑶加重语气，信誓旦旦地说，“阿姨特别关心我，对我也好。她，她刚刚还跟我说……”   张昀挑挑眉：“说什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嘿嘿……”林欣瑶自顾自地傻乐，却没有回答张昀的问题。   ——   “你有没有考虑过，和我家张昀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杨琴图穷匕见，笑吟吟地问。   这个问题来得是如此突然，林欣瑶是如此的没有准备。她愣了一下，本想说“有”，又觉得甚是不好意思，但若说“没有”，她同样也说不出口。   于是，林欣瑶便借着酒意，犹豫着什么也没说。   话虽没说出口，但做派却已经出卖了林欣瑶。杨琴将林欣瑶的扭捏看在眼里，不禁笑道：“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了，你真的喜欢我家张昀，对吧？”   林欣瑶仍然没有说话，反而将脑袋差点低到饭碗里去了。   “我家张昀呢，是一个没什么恋爱头脑的人。我想啊，如果他能有他爸当年追我的时候，十分之一的死不要脸，你们现在可能已经在一起了。”杨琴自顾自喝了一口酒，说道，“所以，我希望你能给张昀一点点时间，毫无疑问，他也是非常非常喜欢你的。”   林欣瑶抬眼看了看杨琴，还是没说话。   杨琴也不管林欣瑶，仍然说着：“小昀从小到大，从来没和任何一个女孩子交往过，他也从来没在家里主动提起过哪个女孩。那时候他爸问他，你是不喜欢女人啊，还是喜欢男人？咋就一直不处对象呢？你猜他怎么说？他说，我是没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一个，如果有一天我带了一个女孩回家，那就说明，不管我和他爸同不同意，这个女孩他都娶定了。   “昨天他跟我说，他邀请你来我家过年，我是又高兴又担心。高兴是因为，小昀终于有了喜欢的人，找到了命中注定的那个；担心的却是，你万一是一个性格不好的女孩该怎么办？小昀是个很有主见的人，就算我不同意，他也不会改变对你的感觉。   “不过，我现在不用担心了……”   杨琴拉着林欣瑶的手，温暖地道：“因为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看来以后，我家小昀就要交给你了……”   林欣瑶看着杨琴眼睛，那双有着岁月的痕迹的双眸，里面是真心实意的情感。   林欣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认真地点了点头……   ——   “没什么？不会是说我小时候拿鞭炮扎粪坑的事吧？”张昀见林欣瑶傻乐，以为杨琴说了他以前的糗事。   “你还干过这事儿？好恶心啊！”林欣瑶嫌弃道。   “咳咳，我没炸出来个虾仁，已经是上天保佑了。”张昀尴尬地道。   “这肯定是你那些在梦里听到的话。”林欣瑶敏锐听出张昀话中的含义，说道。   当然是梦里的话了。   张昀笑着问林欣瑶：“那你相不相信我做的那些梦？”   “相信啊。”林欣瑶重重地点头，“要不然，你怎么会这~~么厉害，写出这~~么好的剧本，还，还……还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呢？阿姨说，你小时候特别自闭，跟个自闭儿童差不多。”   “我那是一心扑在学习上，什么自闭儿童。”张昀对自己老妈抹黑自己表示抗议。   “反正阿姨是这么说的。”林欣瑶嘻嘻笑着。   “我妈怎么不给我留面子啊？”张昀郁闷地说。   顿了顿，他又问林欣瑶：“不过，你真的不害怕吗？”   “害怕什么？”   “害怕我那些梦……”   “不会。”林欣瑶说着，轻轻将小脑袋瓜靠在了张昀的肩膀上。   似是呓语般的声音从林欣瑶口中说出，钻进了张昀的心里：“如果不是那些梦，我怎么可能遇到……这么有趣的你呢？”   听着林欣瑶的话，张昀由心底地笑了起来。   回过头，再想说点儿什么时，张昀现林欣瑶已经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好好睡觉，等晚上还要跨年呢。”张昀再次微笑，打算将林欣瑶也包进卧室。   “叮铃铃！叮铃铃！”   便在这时，林欣瑶扔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张昀拿起来一看，上面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爸爸”。   是林欣瑶的爸爸，华耀传媒的董事长，林光耀！   “接，还是不接？”   张昀犹豫了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怎么说着说着人丢了？你喝了多少……嗯？张昀？”林光耀一上来便教训着，但是转而现接电话的不是林欣瑶。   “您好，叔叔，我是张昀。”张昀回道。   “瑶瑶呢？”林光耀问。   “喝多了，现在睡着了。”张昀道。   “哦……她是和你喝的？”   “不是，和我妈妈喝的。”   “是嘛……”电话那头的林光耀沉默了一下，道，“你接电话倒也挺好，我正好有些话要跟你说。”   “好，您等一下啊叔叔，我出去说，别吵到瑶瑶。”张昀说着，轻手轻脚地将林欣瑶放倒在沙上，自己则跑到阳台上去了。   “您说吧叔叔。”张昀说道。   “臭小子还挺在意瑶瑶……”林光耀那边不知是什么表情，但听语气对张昀的表现还算满意，“嘉良那事儿，你应该知道是我干的吧？”   “我知道，不过我得谢谢叔叔您给了我这个机会，要不然我的剧本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卖出去。”   “呵，我可不是想让你谢我的。”林光耀冷笑道，“你跟瑶瑶之间的事，徐可儿都跟我说过。你应该也知道，我家瑶瑶从来没谈过恋爱，也就没有辨识男人花言巧语的经验。”   这话说的，就差指名道姓对张昀说，你是个骗子了。   虽然对方是林欣瑶的爸爸，张昀也不能就这么默默承受，他辩驳道：“叔叔，我也没谈过恋爱，我也没有花言巧语的经验，您尽管放心。”   “说是说，想是想，做是做，这不是一样的东西。”林光耀道，“你知道瑶瑶的身份，更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想跟你说那些没用的，我直接告诉你，我不可能让像你这样没权没势没有任何家庭背景的人跟我女儿交往！因为我不知道你到底藏了一颗什么心，你和我女儿在一起，到底是真的喜欢我女儿，还是看上了我。   “想要一步登天的人数不胜数，你觉得，你是那个想要一步登天的人吗？”   看上了你？要不是你的身份摆在那里，我早就和林欣瑶在一起了。   张昀撇撇嘴，如此想。   不过，他也明白林光耀话中透出的担忧意味。   林光耀不允许他和林欣瑶来往，这真的很正常。理由正如林光耀所说，他根本无法确定张昀和林欣瑶在一起，是真的喜欢林欣瑶，还是看上了林欣瑶大小姐的身份。   毕竟，这个世界上甘愿为了钱财投入富婆怀抱的男人数不胜数，为了嫁入豪门的夜店名媛遍地都是。   世上从不缺想要不劳而获的人，这些人为了自己一辈子的荣华富贵，能做出任何你想象不到的事。   但张昀并不是，林光耀这么说有他的道理，不代表张昀就只能听之任之。   张昀不卑不亢地说道：“叔叔，我知道您的担忧。您说得对，说是说，想是想，做是做。我现在说什么保证，在您听来，不过是小丑跳舞。所以，让我们用事实来说话吧！”   “用事实说话……我倒想看看，你能给我什么事实！”   “相信这个事实，叔叔您会满意的。”张昀说着，忽又转变话题，“叔叔，除了我，我也希望您给瑶瑶一个用事实说话的机会，不要强迫瑶瑶去做她不想做的事。”   “你在教我做事吗？”林光耀冷声道。   “不是教您做事，是一种期望。”张昀道，“毕竟，您可是连一直让自己女儿演反派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的。”   “你……”   “叔叔！”张昀没等林光耀火，直接道，“在爱情方面，瑶瑶正如您说的，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孩，所以我不想多说无用的话。但在她的生活，她的梦想上，我觉得您有些过于固执了。瑶瑶喜欢演戏，所以哪怕一直在演反派，她也从来没抱怨过。她有当演员的天赋，我相信倘若您看过她的表演，必然会为她所感动。   “瑶瑶不是小孩子，她已经二十七了。倘若不是一直在上学，像她这样年龄的人，早就已经找工作、谈恋爱，为以后的生活奔波了。她有自己的想法，也有自己的追求，她并不是临时起意，小孩子心性，她在为她的梦想而努力。我恳请您，能够尊重一下瑶瑶的努力，也尊重一下她的梦想。您作为华耀董事长，不帮她，可以，但也请不要给她设立阻碍！”   张昀一口气将话说完，电话那边瞬间陷入了许久的沉默。久到张昀几乎以为林光耀早就被他气得把手机扔到一边去了。   就在张昀考虑要不要挂电话的时候，林光耀的声音传了过来。   “好小子……”林光耀长出了一口气，道，“我活了五十多年，没想到今天让你一个小孩给教训了。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不让瑶瑶拍戏？”   “因为不想让她抛头露面？”张昀道。   “那是一方面。”林光耀道，“你是编剧，剧组你也待过。你就应该知道，做演员有多么辛苦，多么不招人待见。   “当演员无非就两种，实力派和流量。想当实力派，你就得锤炼自己的演技，忍受各种各样的痛苦。可能是夏天穿棉袄，冬天穿短袖，可能是生理期下水池，可能是吊威亚上十几米的高空。如果你是一个父亲，你舍得你的女儿受这些苦吗？恐怕舍不得。是，若是受了这些苦，就能赚到很多钱，这么看来受的这些苦也没什么。   “可是！我家里，缺那点儿钱吗？！   “若说实力派辛苦，当然可以做个随随便便p个图就赚钱的流量。可是你觉得，就凭瑶瑶的干劲儿，她能让自己当自掘坟墓的资本工具吗？   “所以，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不让瑶瑶演戏！她就算来我们公司端茶送水，在我看来，也比演戏强！至少，她不用遭那些没必要的罪！”   听完林光耀的话，张昀也不禁陷入沉默。   林光耀说得一点也没错，当演员表面上看起来风光无限，可拍戏时候的苦，其他纷纷扰扰的麻烦，外人谁又清楚呢？   拍戏是能赚钱，可能一个一线演员一个月赚的钱，就要比普通人一辈子赚的钱更多。   如此看来，演员遭点儿罪，似乎根本不算什么。   ——可是，林光耀像缺钱的人吗？   林光耀家里的钱，完全足够林欣瑶坐在家里啥也不干只数钱，就数上一辈子的！   所以，林光耀当然不愿意自己女儿去拍戏，受那些破罪了。   话是这么说，林光耀希望是这么希望，不过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不是不愿意就能阻止的。   张昀虽然同意林光耀的话，却仍然说道：“叔叔，您说的确实非常在理，我也同意。但说到底，您还是在替瑶瑶做决定，不是吗？您是不缺那点儿钱，瑶瑶拍戏恐怕也不是为了钱。她所以想拍戏，只是因为她喜欢！您说您不想让瑶瑶受罪，可是您有没有想过，这些罪，瑶瑶其实是乐在其中的呢？   “说到底，您不过是将您的意愿，强加在瑶瑶的身上罢了！”   “诡辩！”林光耀冷哼了一声，不再多言，“挂了吧，这两天给我照顾好瑶瑶，要是她掉了一根头，我拿你是问！”   说完话，林光耀“啪”的一下，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拿着手机，张昀无奈地摇摇头。转过身来，他看着躺在沙上睡得香甜的林欣瑶。   是不是诡辩，张昀也不清楚。   他只清楚，林光耀所谓的遭罪，在喜欢拍戏的林欣瑶看来，确确实实是乐在其中的。   因为那，是林欣瑶为之努力奋斗的梦想！   ……   “瑶瑶是乐在其中的……吗？”   坐在书房里，林光耀回想着刚刚张昀说的那些话，一时间陷入了沉思…… 073 出去走走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林光耀的沉思。 “老林，过年好啊。”电话接起，那边是龙腾影视的老板龙宇。 “现在才五点多，你这个年过得有点早。”林光耀暂时收拾心情，笑着说道。 “没办法，要祝贺的人太多了。”龙宇说道，“正好也打算和你说点事儿，所以就先打个电话祝福一下。” 林光耀皱皱眉：“什么事？” “你女儿的事啊。”龙宇慢悠悠地说道，“明年我们公司准备捧个新人，凭林欣瑶的外貌和演技，当然还有你这层关系，她是很有机会被推出来的。我呢，很看好她，也有意想捧一捧她，所以来问问你什么意思。” “你们公司的事，我能有什么意思？”听到龙宇的话，林光耀没好气地道。 “话不能这么说，林欣瑶毕竟是你让我招进公司的，和别人合同都不一样，我对她能和对别人一样吗？”龙宇缓缓说道，“说实话，你闺女真的很有天分，也足够努力。只要给她资源，她绝对能够在最短的时间内火起来。怎么样，要不……给林欣瑶一点儿资源试试？” “我……”林光耀本想说不，但却犹豫了一下。 倘若是今天之前，林光耀绝对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不同意”，然而，当他现在要说这句话时，耳边却回响起方才张昀对他说的话。 “您有没有想过，遭受的这些罪，瑶瑶是乐在其中的呢？” 乐在其中……她的梦想…… 这话语在林光耀的脑海中翻腾，挥之不去，让他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老林？你怎么了？”龙宇等了一会儿，见林光耀不说话，不禁问。 “没事。”林光耀回过神来，轻轻地叹了口气，“既然她喜欢，就给她一个机会吧。一味的阻拦，只能让她更加坚定自己的决心，是成功还是失败，都得她试一试才知道。” “哟？怎么改性子了？我还以为你会说‘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拒绝’呢。”对面的龙宇听到林光耀的话，诧异道。 “堵不如疏，不给她戏拍，她坚持下来了；让她演反派，她也坚持下来了。我忽然觉得，也许一味给她制造困难，反而会让她越来越坚定，那不如看看她成了大明星，有了无数麻烦以后，是否还会梦想当演员。” “你这个想法很有趣，我觉得可以试试。”龙宇听罢，笑道，“那你就是同意了，从明年开始，我会给她安排女主资源。” “随你的便。” “好好好，随我的便。”龙宇哈哈笑道，“不过你能同意，可是省了我不少麻烦，我已经决定了，年后我们公司的重点项目，就让你闺女来演！” 聊起这事儿，林光耀也知道一点。 不就是宣传东北文化吗？他是一点也不看好。 东北早就衰落了，有什么可宣传的？ 一部不知道能不能火的电视剧，就想重振东北荣光？未免过于异想天开。 “你可别给我闺女一个烂剧本，到时候我闺女又怪我。”林光耀叮嘱道。 “放心吧，我找的这个编剧，实力很强，应该没多大问题。” “是谁？”话一出口，不知为什么，林光耀的脑海中立刻闪过一个身影。 龙宇也缓缓说道：“写出《沉默的真相》的张昀。” 果然是他！张昀那个臭小子！ 想着刚刚的电话，林光耀哼了一声，道：“会写悬疑剧不代表会写其他剧。他的《星途》，难道你没看过吗？” “《星途》后半段是渐入佳境的，其实也还不错。而且张昀本身就是东北人，我相信他一定能够给我一份满意的答卷。”龙宇道。 “你相信就好。”林光耀有些郁郁道。 两人随后又聊了几句闲话，林光耀便准备挂断电话。 “哎对了，最后跟你说一件事。”临挂断前，龙宇忽然又道。 “今天怎么这么啰嗦？你以前只是说话说的慢，现在怎么还变得不利索了？”林光耀道。 “这事儿不是啥大事，所以刚才没想起来。”龙宇没介意林光耀话中的嘲讽，道，“张昀答应帮我写剧本的时候，提出了一个条件，你猜是什么条件？” “要钱呗。”林光耀理所当然地道。 “不是，那是稿酬。”龙宇否定道。 “那是什么？” “他让我，给你女儿留一个角色。”龙宇的语气中带着调侃的意味。没等林光耀反应过来，他已经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面的忙音，林光耀很是气愤，自言自语：“我堂堂华耀董事长的女儿，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来帮忙争取角色了？！” “这小子……”林光耀说着说着，说到这里，却突然没了动静。 …… “全世界的观众、听众朋友们，这里是华夏京城，您正在收看收听的是，中央广播电视总台，2o21年春节联欢晚会……” 睡梦中的林欣瑶隐隐约约听到耳边响起熟悉的旋律，那旋律告诉她，今年的春晚已经开始了。 八点了？ 林欣瑶一惊，急忙起身。 眼前一片黑暗，她摸了半天摸出手机。借着手机的光扫视一圈，现自己正躺在床上，徐可儿在旁边睡得正香。 “疼疼疼……” 林欣瑶本想直接下床，剧痛的脑袋却让她不得不停下来，轻揉太阳穴。 足足揉了四五分钟，林欣瑶才觉得舒服了一些。她一边下床，一边看着手机屏幕。 屏幕上满是其他人来的节日祝福。 回复着这些祝福，林欣瑶忽然看到了林光耀的微信。 糟了！ 她顿时想起来，自己睡觉之前，好像在和林光耀聊天！ 聊着聊着突然消失，爸爸一定会担心吧？！ 林欣瑶想着，急忙点开。 “怎么不说话了？” “干什么去了？” “好好休息，别喝太多酒。” “明天回剧组，注意别累着。” …… 微信的内容，让林欣瑶充满困惑。 前面几条微信，林欣瑶能够感受到林光耀突然现她不见了的急迫。然而几分钟后，林光耀一点也不着急了，只是嘱咐了几句，就没再多说。 甚至……连微信视频都没有！ 生了什么事？ 林欣瑶懵了一会儿，猛然想到一种可能。 她颤颤巍巍地，点开了通话记录…… 果然！林光耀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来了一通电话！而这通电话，被接起来了！ 不是自己接的电话，那能是谁接的电话？ 好像，只能是张昀吧！ “爸爸不会为难张昀吧？”林欣瑶想到林光耀曾经干出来的事，不禁有些紧张。 她有心想给林光耀打个电话探探口风，但犹豫半天，还是没敢打过去。 不给林光耀打电话，那似乎只能在张昀那里获取答案了。 林欣瑶想着，下床，打开房门，走进客厅。 客厅里，张昀和张一腾父子俩正在看今年的春晚。 不是看，准确来说，是听。 春晚在那里放着，张昀和张一腾各自玩着手机，根本没正眼瞧过。 “这么多年了，这春晚是越来越没意思了。”张一腾刷着短视频，还不忘吐槽一下。 “时代变了啊爸。”张昀一边说话，一边回头看向推门而出的林欣瑶。 “醒啦？”张昀笑着说。 “嗯……不小心睡着了。”林欣瑶有些不好意思。 “不错了，我妈和可儿比你睡得早，结果到现在还没醒呢。幸好饺子早就提前包好了。”张昀道。 听到张昀的吐槽，林欣瑶笑了笑。她简单地在洗手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然后便在张昀身边坐下。 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电视机，但林欣瑶心中却如小鹿般乱撞。 她在想，那通电话里，张昀和林光耀会说些什么。两人的谈话是针锋相对，还是冷眼相向，亦或者是概率极小的相处融洽呢？ 会不会，林光耀明确告诉张昀，绝对不可以和她继续来往？ 会不会，林光耀威胁张昀，如果不离开她，就让他在圈子里再也混不下去？ 会不会，林光耀…… 不管怎么想，到最后，也只能问问张昀，看看张昀心里是怎么想的！ “怎么了？还没醒酒吗？”正当林欣瑶胡思乱想，不知怎么跟张昀开口的时候，张昀的声音已然从旁边传来。 显然，张昀也现林欣瑶的状态有些不对。 林欣瑶下意识摇摇头，嘴里却说道：“张昀，要不我们出去走走吧？” 张昀愣了一下，似乎猜到了什么，便笑起来：“好啊。” 074 没有星星的夜晚，有你   远处有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硝烟弥漫在半空之中，林欣瑶微微一吸，便能闻到空气中浓重的火药味。   天空是暗的，但地面是亮的。道路两侧的路灯照射着淡黄色的光，灯柱上则有灯笼图案的红色灯条。灯下遍布低矮的绿化灌木，这些灌木虽然已经因严冬而枯萎，只剩光秃秃的枝干，但枝干上却缠绕有五颜六色的彩色小灯，它们闪烁着或黄色、或红色、或绿色的光，从远处看去，直觉进入了一片迷离的光彩世界，美妙绝伦。   张昀和林欣瑶便在这一片七彩中往前走，一直没有说话。   “你叫我出来，有什么话要说吗？”终于，张昀打破了沉默。   “嗯……我之前睡觉的时候，你接了我爸爸的电话，对吧？”林欣瑶犹豫了一下，问道。   张昀点点头，道：“总不能让叔叔担心你吧？”   “那你们都说了什么？我爸爸他……有没有说一些过分的话？”林欣瑶有些紧张地问。   这是害怕你爸爸直接转账五百万让我离开你吗？   张昀听到林欣瑶的问题，不禁感觉有些好笑。   然后他一不小心就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林欣瑶蹙眉问。   “没没没，没笑。”张昀赶紧正色道，“我就是问候了一下叔叔的健康，然后叔叔鼓励了我一下我的工作。”   “就……这样？”林欣瑶狐疑道。   “就这样。”   “没说其他的事？”   “你想我们说什么？你总不会以为叔叔会说给我五百万，让我离你远点儿吧？”张昀很是轻松地说着。   和林光耀说的那些话，自然没必要让林欣瑶听见。张昀做出的承诺，只需要他努力完成就行了。   “呸！你也值五百万？”林欣瑶不禁呸道。   “你值五百万啊！”张昀笑道。   “那倒也是……”林欣瑶承认了。她又问，“然后呢，没再说什么别的？”   “倒是顺便说了一下你的事。”张昀看了林欣瑶一眼。   林欣瑶顿时又紧张起来：“我的什么事？”   “我跟叔叔说，你当演员是因为你喜欢，劝他不要阻止你。”   “然后呢？”   “然后叔叔说我是诡辩。”张昀如实说道。   林欣瑶一下子就笑了出来：“你确实挺能扯淡的。”   “哎，这种词语在你嘴里说出来，很毁人设的好不？”张昀吐槽道。   得知林光耀和张昀并没有如想象般吵起来，林欣瑶心里顿时轻松了不少。她迈着轻快地步伐，快过张昀，往前蹦跶去。   一边蹦跶，一边说道：“我就是我，我想说啥就说啥，别人眼中的人设，跟我有什么关系？”   “很好，你已经领悟到当一名大明星的真谛了。”张昀夸赞着，脚下也加快度，紧跟着林欣瑶。   两人经过这一番交谈，心情已变得欢快起来。一路向北，飞快地穿过几条街道，听闻了无数次二踢脚、挂鞭的爆炸声音，以及孩子们嬉闹，放小地雷的声音后，两人来到了一座不算长的长桥前。   这桥没有名字，只是因为桥下有一条流淌的溪流，故此新泰人将其称之为“溪桥”。   在溪桥的东北侧，立着一株孤零零不知活了多少年的古树。张昀并不是什么植物学家，并不知道那树叫什么名字，是什么品种，他只知道，自他有记忆起，这棵树便立在桥边，从来没移动过——能移动才真是见鬼了。   不过十余年前，这棵树也并不孤独。那时候紧挨着这棵树，仍有数十座破旧的平房，张昀家里有一个亲戚，就住在这棵树旁。张昀依稀还记得小时候串门，他曾在平房与平房形成的窄小走廊间穿梭，若是晚上，那窄窄的长廊便会多几分恐怖。   不过现在都没有了。街道的扩建、地产的开，让平房尽皆成为过去。亲戚家分到了两套回迁楼，早就成了在新泰来说属实不错的本地中产。   只剩下这棵树，因为年头过于久远，外加一些迷信的因素，仍然矗立在这里，成了新泰的一个标志。   此时，这棵古老的树上挂满了金黄色的竖直灯管，那些灯管密集汇聚，尽皆向下延伸，远远看去，真如许多人墙纸上的许愿树一般美丽而梦幻。   这梦一般的场景猛然间进入张昀和林欣瑶的眼帘，已然习惯了的张昀却没多少感觉，林欣瑶却眼前一亮：“那棵树好漂亮啊！”   “那棵树的年纪比你和我加一块儿都大。”张昀对林欣瑶说道。   “那这棵树一定很有灵性了吧？”林欣瑶睁大眼睛，眼神中充满了惊奇。   “有没有灵性不知道，不过很多人喜欢往上面挂红绳。”张昀说道，“可惜咱们没有红绳，要不也可以绑上一根。”   “不要紧的，我们拍照就行了！”林欣瑶提议道。   张昀自然无不应允。两人随即走到大树近前，林欣瑶掏出手机，让张昀摆一个pose。   作为一个没什么拍照经验的男人，张昀理所当然地伸手比划了一个“耶”。   “好！”林欣瑶拍了一张，复又道，“换个姿势！”   张昀想了想，便缩回食指中指，弹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个李瓜皮经典动作“赞”。   “啊~你的姿势好土啊。”林欣瑶拍完照，埋怨道。   “姿势土一些没关系，只要长得帅就行了。”张昀笑道。   林欣瑶吐了吐舌头：“不要脸。”   “我只是实话实说。”张昀无辜道。   “咱们接下来去哪儿啊？”林欣瑶无视了张昀的无辜，转而问道。   “这个嘛……”   张昀心想，不是你叫我出来的吗？怎么现在又问我去哪？   但这话他自然不会说出口。张昀环顾四周，目光忽然落到溪桥下漆黑的河面上。   “我们去打出溜滑吧！”张昀指着桥下，提议道。   “这个河还能下去？”   “当然能下去，这里可是新泰非常受欢迎的一个地方，我高一的时候，总是来这儿滑冰。”张昀说话间，已经领着林欣瑶找到走下河堤的台阶，直接来到了河边。   桥下漆黑一片，张昀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白色的光照亮了一大片河面。河面上雪光粼粼，张昀伸脚试了一下，上面的积雪几乎没过脚踝。   他愣在原地，叹了口气。   林欣瑶关切问道：“怎么了？”   “走吧，打不了出溜滑了。”张昀遗憾地道，“我记得我高一的时候，这里的雪根本存不下，一下雪就会有人将河面清理出来，做成一个天然的溜冰场。当时只需要花五块钱，就能租一个冰爬犁在上面玩。没想到这才几年啊，雪都没人清了。”   这大概是时代变迁的结果，手机时代，谁还会在冷风中玩这种无聊的游戏呢？   林欣瑶深深看了张昀一眼，忽然笑道：“滑不了冰，我们可以打雪仗啊！这么厚的雪，在京城可不容易看见！”   说着话，林欣瑶弯腰就抓起一团散碎的雪，打在了张昀厚厚的羽绒服上。   “嘿！你敢跟我这个东北人玩打雪仗？疯啦？”张昀宠溺地笑了笑，立刻也抓起雪来，反击林欣瑶。   雪仗一打起来，两个人可就停不下来了。尽管这雪并不能攥成雪球，尽管河面上黑漆漆的，两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却仍然撒欢地玩了起来。   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尖叫声、笑声、追击声片刻不停，此起彼伏。   也不知玩了多长时间，张昀和林欣瑶的苹果手机相继被冻得一丝一毫的电量都没有了。   两人累得气喘吁吁，干脆并排躺在厚实的雪面上休息。   “好过瘾啊！”林欣瑶喘着粗气，笑着说道。   “我也好多年没打过雪仗了。”张昀同样笑道。   “你们东北孩子的冬天一定级快乐！”林欣瑶羡慕道。   “现在不知道，我小时候确实非常快乐。”张昀回忆着，“我小时候住在村子里，四面八方全是山。一到冬天的时候，我们这帮孩子就会上山打爬犁（雪橇）。从山顶顺着大人砍柴压出来的雪道，一下子冲下来，老刺激了！有时候度太快刹不住车，那就很可能冲进两边的壕沟，沟里全是雪，人一进去就没影。有些特别点儿背的，还可能撞到树上，半天不敢动弹……”   “这么危险啊？”林欣瑶惊道。   “好像是有点危险，不过小时候也没人在意，危不危险的，这么多年也没见出过什么大事儿。”张昀说道。   “那你有没有撞过树？”林欣瑶问。   张昀嗤笑道：“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当时可是村里打爬犁打得最好的！”   “这样啊……”林欣瑶若有所思，猛然问道，“阿姨不是说，你小时候很少和别的小孩玩吗？”   “呃这个……”张昀被林欣瑶这句话弄得语塞了。   林欣瑶见张昀这副吃瘪的样子，嘻嘻笑了起来。   “我知道，梦里，在梦里打爬犁打得最好。”林欣瑶帮张昀想到了答案。   “梦里，确实是在梦里。”张昀点头承认。   说完这句话，张昀和林欣瑶非常默契地同时沉默了下来。   声音一消失，天地的冷酷无情和冬天的万籁俱寂便扑面压了下来，远处虽有炮仗鸣响，进入耳中却变得虚无缥缈，整片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了黑暗和寂寥。   倘若是一个人，兴许便会生出孤独感，凄凉感，感受到天地无情的冷漠。   而若是两个人，且是两个互有爱意的人，那么哪怕天地再如何冷漠，也驱散不掉彼此间的热。   林欣瑶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身边张昀的存在，所以她十分安心。   躺在雪地里，眼睛直直看着天空。   就那么看了好一会儿。   可惜城市的夜，天上看不到几颗星星。   有些无聊。   林欣瑶想着，喊了一声：“张昀！”   “嗯？”张昀答应道。   “你在干嘛？”林欣瑶问。   “看星星。”张昀答。   “好看吗？”林欣瑶又问。   “好看啊，级好看。”张昀又答。   “我也在看星星，为什么我什么也看不到？”林欣瑶纳闷道。   “天上本来也没有星星。”张昀道。   “那你怎么说好看？”林欣瑶疑惑。   “因为好看的，是你啊。”张昀道。   听到这句话，林欣瑶怦然心动，她轻轻回过头，便对上了张昀明亮的双眸。 075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你看着我干嘛？”对上张昀的眼神，林欣瑶没来由一阵慌张。   “不看你还能看啥？”张昀理所当然地道，“天上啥也看不见，四周全是楼没啥可看的。我也就能看看你了。”   “那也不能看！”林欣瑶觉得自己的脸应该是红红的，“感觉怪怪的。”   “怪吗？”   “怪！”   “我觉得不怪。”张昀道，“欣赏美丽的事物，是一个人最基本的美德。”   “哼，胡扯。”林欣瑶哼了一声，心里却美滋滋的。   “哼，才不是胡扯。”张昀学着林欣瑶的语气，也哼了一声。   “你这样很娘。”林欣瑶被张昀的语气逗笑了。   “没事，别人又看不到。”   “我看到了啊。”   “你又不是别人。”   “呸！”林欣瑶被张昀弄得心更慌了。她急忙顾左右而言它，说道：“我，我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问吧。”张昀道。   “呃……你们东北小孩冬天一定很快乐吧？”林欣瑶其实也没想好问什么，便随口问道。   张昀哼哼一声，阴阳怪气地道：“这个问题上一章已经问过了。”   “……你真的没有谈过恋爱？”林欣瑶急忙换了个新的问题。   “是的，没有。”   “梦里也没有？”   “梦里啥都有，但单身狗还是单身狗。”张昀道。   “切……”林欣瑶切了一声，“大学为什么没谈恋爱？”   “没喜欢的呗。”张昀道，“而且，作为一个大学生，每天逃课打游戏才是正事儿，谈恋爱只会耽误我们电竞人击剑的度！”   “什么击剑啊，说话怪里怪气的。”林欣瑶又问，“高中呢？高中为什么不谈恋爱？”   “高中除了看书就是做卷子，哪里有时间谈恋爱？我要是谈个恋爱，一本大学估计就没了。”张昀说道，“再说了，未成年人禁止早恋，你个当演员的不知道？”   林欣瑶茫然道：“我不知道。”   张昀恍然大悟：“是哦，你还没拍过青春校园片。”   “早晚会拍的！”   “饰演和女主撕逼的女二号吗？”   “张昀！”   “我错了！”   张昀调戏的快，认错更快，直接就把林欣瑶的怒火憋了回去。   林欣瑶深吸了一口气，决定不和张昀这个三流编剧计较，转而说道：“你的高中真无聊，我高中的时候，一点也不累，周末还能去海洋馆博物馆参观呢。”   张昀道：“还博物馆呢？我们连体育课都取消了！”   “那可真惨。”林欣瑶幸灾乐祸。   张昀看了看林欣瑶的笑，怀疑道：“我总觉得你好像是在炫耀你的京城户口。”   “瞎说，我可没有。”林欣瑶绝不承认，但自认为在与张昀的言语交锋中扳回了一城，“人家都说高中是最美好的。我只是觉得高中如果没谈过恋爱，人生中是不是就缺少了那一段美好？”   张昀忽然问：“这么说你高中谈过恋爱？那你说你从小到大都没谈过恋爱。”   “我也没谈！”林欣瑶赶紧解释道，“我高中的时候，每天就是看小说，看电视剧。我当时特别喜欢李芸希，她拍的戏都好好看，所以我才想要当演员的。”   李芸希是华夏一线的女演员，火了很多年。张昀倒是没想到，林欣瑶喜欢上表演，竟然是因为喜欢李芸希。   “……而且，”林欣瑶接着说道，语气有些不开心，“那时候我爸爸工作很忙，妈妈也还没辞职，每天回家只有我自己，我自己都照顾不过来，哪有心情去谈恋爱。”   张昀笑了：“那你一定很孤独吧？”   林欣瑶也笑了：“嘿！这话我好像在哪儿听过？”   “哈哈哈哈……”两人便同时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会儿，林欣瑶又问道：“张昀，我很认真地问你一个问题，假如你有机会回到大学时代，或者高中时代，你会不会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张昀真就仔细思考了一下，方才答道：“如果真能回去，我怎么可能谈恋爱啊，直接把家里的钱掏出来买房子，坐等房价暴涨！”   “哎呀！你怎么总看着钱呢？”林欣瑶埋怨道。   “可能是缺啥要啥吧。要不然美利坚那边为啥天天喊着自由民主？”张昀道。   林欣瑶：“……我就是想问你谈不谈恋爱！”   “嗯……有可能会有心思，不过也不是随便找个人就能谈的。”张昀道，“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我真要谈恋爱，也得找个比我心目中最漂亮的那个更漂亮的才行。”   林欣瑶顿时好奇地问：“你心目中最漂亮的那个是谁啊？”   张昀斜了林欣瑶一眼：“你猜？”   是我！   林欣瑶骄傲地想，嘴角笑容不减，心里得意非常。   “张昀，如果是我回到高中时代的话……”   “回到高中时代？回到东北的高中时代？这个题材怎么这么熟悉呢……”   林欣瑶刚要就着“回到高中时代”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张昀却忽然碎碎念了起来。   “什么？”林欣瑶眨眨眼睛，看向张昀。   只见张昀并不清晰的脸上，带着一种激动的笑容，黑暗之中，他的眼睛也越来越亮，仿佛突然之间顿悟了一般。   而事实上，张昀也确实顿悟了！   回到高中时代，校园爱情故事，再加上一点点的东北特有文化……   三者联系到一起，张昀立刻想到了一个2o年小火了一把的小成本非主流电视剧！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张昀忽然抱了林欣瑶一下，特别激动地说。   “你，你在说什么啊？”林欣瑶被张昀这么一抱，再听到张昀的话，登时难为情起来。   不要和我做朋友了？那是不是……   “我想到了！瑶瑶！我想到了！”张昀没听出林欣瑶话中的隐藏含义，兴奋地道。   林欣瑶愣了愣，从张昀的语气中察觉出不对：“你，你想到什么了？”   张昀道：“我最近一直在准备写一个带有东北元素的电视剧，但一直都没有很好的点子。刚刚你的话提醒了我，回到高中时代谈恋爱！一部东北特色的青春校园小清新电视剧！”   差点儿就闹了个乌龙！   林欣瑶闹了个红脸。她当然也知道张昀在憋新剧本这事儿，只是这个突然想出来的新剧本的名字，实在有些歧义。   她还以为，她还以为……   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林欣瑶强迫自己扔掉自己的羞赧，由衷为张昀想到了新剧本的思路感到高兴。   “你想到了什么点子？跟我说说？”林欣瑶高兴地道。   张昀做了个“ok”的手势，道：“我这个点子呢，讲的就是一个女儿回到过去，与母亲和解的故事。而这个剧本的名字，就叫作——《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076 你准备好了吗？（上）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由田宇执导，程小猫、程梦琰编剧，陈昊宇、庄达菲、周彦辰、马思等人联袂主演。 这是一部青春校园爱情故事，剧情大概就是，无法理解母亲的李进步在澡堂子里穿越回了二十年前的东北铁原，遇到了还在上高中的母亲李青桐。在一番操作后，李进步住进李青桐家里，并与李青桐一起上学。在学校，李进步遇到了自己素昧蒙面的父亲陈君何，以及母亲一直暗恋的学霸吴智勋，同时李进步自己，也遇到了全天下最好的男朋友段霄。李进步和李青桐母女二人，由此开始了一段奇妙而温馨的校园之旅。 比起大多数类似的校园剧，《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非常清奇。 是的，不是清新，是清奇。 清新是什么意思？是说剧情新颖不俗气，清爽而新鲜。 清奇是什么意思？清新，而奇葩。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剧情确实足够清新，三角恋恋得并不让人反感，故事展不拖沓，人物性格令人喜爱。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又足够的奇葩。 总结起来就是一句话：一群东北人聚在一起，哪怕不是喜剧，也能变成喜剧。 这部剧的故事背景被放在二十年前的东北铁原。倘若背景是其他地方，那剧情的可操作空间并不大，就算再怎么想写出精彩的剧本，也顶多做到《请回答1988》那种水平。 或者说，就是内地版的《请回答1988》。 然而，加上一个“东北”，一切就变了。 变得搞笑了。 哪怕还像《请回答1988》，那也是富有东北特色的《请回答1988》！ 为什么？因为东北人说话实在是太好玩了！ 就说说剧中第一搞笑担当八蛋吧（原名王小敏，江湖人送外号八蛋），他的很多台词，都充满了喜剧感。 譬如李青桐和范水水化了个烟熏妆，八蛋看到便疑惑地说：“你们……眼睛让人揍了？” 譬如说听到李青桐在学习，八蛋笑道：“我姐还能学习呢？她要能学习，我把这洗衣机吃了。” 再譬如说主角团一行人在火车上打牌，段霄有对a不管，陈君何从头到尾一张不出，八蛋询问原因，一个说看错了，一个说有策略，气得八蛋大声吐槽：“不是你这一张不出能是啥策略啊？大哥咱仨一伙儿的啊，你这不输我呢吗？这一个不出一个瞎出，我跟你玩啥，我要求换伙儿！” 这些台词本身有搞笑的，也有不搞笑的，但换成东北话的语气，什么都变得搞笑了起来。 剧中其他人物同样如此，李青桐的班主任王老师、李进步的姥姥和姥爷，乃至于主角团本身，东北话说起来，都是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他们个性鲜明，富有魅力，极具搞笑天赋，被剧粉们亲切地称为——“永远的东北破烂团”。 将这部剧搬出来，作为给龙宇的答复，那是再适合不过了！ 东北文化？有！年轻人喜欢？也有！ 要知道，《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可是在几乎没什么宣传的情况下，被自来水们安利大火了一把，如今只要龙腾影视给足宣传，此剧不火，天理难容！ 张昀当初自然也是看过这部电视剧的，因为2o2o年的夏天，最为人追捧的电视剧就两部，一部是开头惊艳全场的《传闻中的陈芊芊》，另一部就是《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 不过，看虽然是看了，但因为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在剧情上都有或多或少的硬伤，所以张昀看完以后，并没有怎么仔细研究过。也正是因此，在考虑该写什么样的剧本时，他第一时间真没想到这部剧。 若非今天晚上躺在雪地里，林欣瑶说了那些话，张昀还不知道要纠结多久，才能想到这部非常适合作为东北文化宣传的电视剧。 毫无疑问，《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剧情是有着很大的硬伤的。 最大的硬伤就是，穿越回来以后。 那短短的一集，直接抹除了前23集的美好。 除了李进步谁也不爱的段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孩；除了李青桐谁也不爱的陈君何，十八年来从未出现过，更是从未关心过李青桐母女。 这直接就让陈君何坚挺了二十三集的痴情人设，在最后一集瞬间崩塌！ 也正是因此，很多网友说，《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烂尾了。 烂得彻彻底底。 关于是不是烂尾，作为编剧，张昀其实觉得也算不上。 为什么会说算不上呢？ 你把李进步的穿越当成她自己的一场梦，那就不是烂尾。 因为是梦，所以造成李进步穿越的老人再也没提起过，八蛋、吴智勋的结局也没有交代，干妈印象中的段霄与李进步所见到的段霄截然不同。而新的转校生，却是段霄的样子。 这样一来，剧情就变得通顺了许多。譬如说为什么李进步说自己是花儿，大家就都信了呢？你要说脑子里除了水就是面粉的李青桐信了还情有可原，但是姥姥姥爷，不应该也这么容易就相信啊？这只能是因为，这是李进步的梦，她说信了，那便信了。 再比如说，李进步是因为和妈妈吵架，不理解妈妈，所以穿越回去的，那为什么在剧中，她明明已经原谅了李青桐，明明李青桐也考上了大学，李进步却仍然没穿越回来呢？恐怕她的内心深处，仍然想给自己那个从来没见过面的父亲一个合理的结局。 也正因此，当看到在陈君何的细致照顾下，李青桐终于接受了陈君何，李进步才穿越回现代。 除了这些，其实段霄的结局也能有一个很好的解释：李进步可能就是偶然间听到了这个名字，所以才给自己在梦中塑造了段霄这样一个完美到几乎不真实的男朋友。而所以段霄会和新的转校生长得一模一样，可能是因为李进步在此之前已经见过他。 这么一解释，好像很多事情就都解释清楚了。 但是！ 必须要说但是！ 编剧是怎么想的，那是编剧的事。作为一个观众，是万万不能对这样一个结局满意的！ 那么好的段霄，凭什么就凭空不见了？ 那么好的陈君何，凭什么在现实中就二十来年没联系过李青桐母女？ 意难平！便是意难平！ 倘若《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编剧，能够将最后一集处理好，这部剧在豆瓣的分数，绝对不止8.2分！ 张昀本身也是觉得，明明精彩了二十三集的电视剧，就因为最后一集的一个糟糕处理，全盘皆输，实在是太可惜了。 现在他要在这里重现这部电视剧，自然也打算给大家一个更好的交代。 最起码，也应该将段霄和陈君何的结局，改到让人满意为止。 只是…… “这么一想，需要改动的地方还挺多的啊？” 张昀一边拍着身上的雪，一边自言自语。 “什么改动？”林欣瑶听到张昀的话，不禁问。 “没什么。”张昀看着林欣瑶一笑，“你不是说你早晚要拍青春校园片吗？ “现在，你准备好了吗？” 077 你准备好了吗？（下） 关于《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剧本如何改，其实张昀也头疼了好一阵。 因为这个剧本原来的架构，是以母女间的不理解为前提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前提，李进步绝对不可以真的穿越到二十年前。 这时候，就会有屌大的书友问了，为什么呢？ 你看《乘风破浪》，徐太浪是真的穿越回去的吧？ 你看《新难兄难弟》，那部也是穿越回去的吗？ 怎么这俩都让穿，到《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就不让穿了呢？ 原因很简单，电视剧不是电影。 电影总共就不到两个小时，穿越就穿越了，不是啥大事儿，哪怕逻辑上徐正太早就应该知道徐太浪是自己当年那个兄弟，并且支持这个虽然是儿子但其实是兄弟的家伙的赛车事业。 但为什么不支持呢？因为如果支持，徐太浪和徐正太之间的父子矛盾就不成立了，电影开头的穿越也就没意义了。 但为什么电影编剧不解决这个逻辑bug呢？因为根本不用解决，观众还没等反应过来这里面有逻辑问题呢，电影就结束了。 反正电影只有两个小时，你们看的时候过瘾就行，后面你们反应不反应得过来，谁在乎啊？ 然而电视剧就不行了。 几十集的电视剧，还是每天就播出几集，编剧如果真整个主角穿越到自己妈妈身边，还没等全部播完呢，观众就得喷起来：这里面的逻辑有问题啊！李青桐明明知道李进步就是花儿，为什么还那么对她？ 当然，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可以解决的，就是强行设定成，李进步没穿越前，李青桐没有相关的记忆；李进步穿越之后，李青桐才知道花儿就是李进步。 这样改嘛……虽然勉强可以，但说真的，还不如原来的剧情。 伦理上实在是过不去啊！ 你《乘风破浪》的电影，可以到徐太浪穿越回来，和徐正太比划一个手势，余韵深远的结尾，电视剧可不行！ 李进步穿越回来，还得和李青桐修复关系，还得帮助李青桐和陈君何重新在一起的！根本不可能一穿越回来就结局！ 这个时候，你说作为妈妈的李青桐，怎么跟李进步相处？陈君何、干妈范水水等人，又该如何对待李进步这个小了好多的曾经的挚友？ 真要这么设定，编剧纯粹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张昀可不会给自己找这种罪受，所以他思虑再三，决定仍然将这一切安排成李进步做的一个梦。 她没有改变现实，李青桐也从来没有花儿这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闺蜜。 李进步回到过去，只改变了她自己对于父亲母亲的态度，理解了母亲的艰辛。所以醒来以后，她照样会与母亲和解，照样会帮助父亲母亲重修于好。 然后，张昀更改的地方就来了。 张昀改的地方，主要有两个，也是观众们最意难平的两个。 其一为陈君何最后一集的人设崩塌。 关于这一点，很好处理，张昀只简单地增添了一些细节。在新增添的细节里，陈君何依旧未曾出现在李青桐母女的生活当中，但之所以没出现，是李青桐不断地换住址，且主动要求陈君何不要出现。 奈何不了李青铜，陈君何只能消失，但他一直在努力寻找着这对母女，每次找到，便会寄一笔钱，写一封信，有时还会找上门来，被李青铜“乱棍打走”。 正因如此，李进步直到十八岁，也没有见过陈君何一面。 关于陈君何与李青桐的和好，张昀也做了复杂化处理。原剧是两个本来互相喜欢的人，因为少说了一句话闹别扭闹了十几年，这种处理过于儿戏。 张昀将其改成了，李进步主动约两人出来，担当说客，在她率先承认陈君何是自己父亲后，李青桐才与陈君何和好。 其二，是段霄存在于否的问题。 对于这个问题，处理就要复杂一些。但让一个同人不同名的角色出现，这种处理方法虽然常见，却最难让观众接受。 虽然大家都知道，段霄年纪比李进步大，俩人不应该在一起，但倘若让一个和段霄长得像的人和李进步谈恋爱，那对于那个人来说很不公平——你女朋友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的样子和她最爱的人长得像，这是什么人间悲剧备胎剧情？ 所以，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张昀便让整部剧里做了这个梦的，不止李进步，还有二十年前的段霄。 二十年前，名为段霄的少年在去往漠河的火车上，同样做了一个梦，在梦里，他遇到了名为花儿的女孩，陪她度过了最幸福的那几年。 在茫然醒来后，他决定用尽一生的时间来寻找这个女孩。 某一天，李进步放学的时候，她忽然看到对面街道边站着一个帅气的中年男子。中年男子也看到了她。 两人都认出了对方，于是相视一笑。 当李进步跑向对方的时候，中年男子变成年轻时候的段霄，两人相拥哭泣（此时应有bgm）。 这一段绝对不能多写，因为多写容易过不了审，也容易出bug。就用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镜头，隐晦表达一下段霄最终和李进步在一起就可以了。 反正在观众眼里，他们不会看到中年段霄，只会看到蒙太奇手法下，重新出现，和李进步走到一起的年轻帅气的段霄。 这就是张昀大概改过的《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结尾。陈君何的人设通过不断的寄钱写信弥补了，他还是那个默默守护李青桐的校霸；段霄虽然变老了，但他最终仍然跟李进步重逢。 至于后面这些人要如何展……管它呢，反正李进步和段霄重逢的戏，不是最后一场就是倒数第二场，他们这一大家子如何纠结，就让观众们自己遐想去吧！ “这个剧本我还需要再看看，让我们公司的策划研究研究。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我们就可以签约了。”龙宇看了一会儿剧本，便对张昀说，“不过在我看来，你这个电视剧相当有看点。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先谈谈稿酬？” 张昀笑道：“先谈稿酬这事儿，不应该是您介意吗？” “哈哈哈，我并不介意提前谈。”龙宇哈哈笑着，忽然问了个没什么相关的问题，“听说你前天和嘉良影视签了新合同？” 张昀点头：“龙哥的消息很灵通啊。” 就在前天，张昀的《隐秘的角落》已经正式和嘉良影视签约，现在，他已经是坐拥一百二十万的大富翁了。 “不是我灵通，圈里人基本都知道，嘉良影视今年又要出一部代表作了。”龙宇淡淡地说道。 去年年末的《沉默的真相》一夜爆火，不仅是让张昀这个名字在圈里有了些名气，更是让嘉良影视从区区一介碰瓷专业户，荣升成了悬疑剧代言人。 李嘉良这回可真是扬眉吐气了。签约那天，张昀还听他自己说，华耀的年会上，他李嘉良受到了董事长的嘉奖！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作为董事长的林光耀并没有亲自出面颁奖——废话，这网剧纯粹是林光耀弄巧成拙搞出来的，林光耀怎么可能亲自出面颁奖？ 今年才刚刚二月份，嘉良影视就从张昀的手中以每集十万的价格买下了《隐秘的角落》。尽管如今还不知道这片子质量如何，但能写出《沉默的真相》的张昀，他写的悬疑剧，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所有圈里人都已经预感到，今年，嘉良影视将会再出一部神剧，夯实它的地位！ 龙宇自然早就知道此事，不过现在提起这件事，并不是因为龙宇羡慕李嘉良，而是因为……张昀的稿酬。 嘉良影视都开价每集十万了，他龙腾，怎么也不好低于十万吧？ 可是，高于十万，又要高出多少呢？ 龙宇自己摸不准，所以他打算将这个问题抛给张昀。 “说实话张昀，我很欣赏你，也很希望这并不是我们唯一的一次合作。”龙宇看着张昀，微笑说道，“所以，你报价吧，只要我觉得值得，我都接受。” 张昀猜到了龙宇要说稿酬的事，他笑道：“就跟嘉良一个价，每集十万。” “哦？”龙宇诧异地看着张昀，“我还以为你会再涨一些。” “再高也不过是几十万的事，我还不至于那么计较。”张昀说起来很轻松，好像几十万不是几十万，是几十块一样，“每集我只要十万，不过龙总，您不要忘了我当初的要求。” “要求……”龙宇茫然了一下，但马上想起来，“你是说让林欣瑶出演这件事吧？” 张昀笑着点点头。 “林欣瑶我记得过完年已经28了吧？校园青春剧……她合适吗？”龙宇迟疑道。 张昀无所谓道：“5o岁都能演16岁，28怎么就演不了18？而且，林欣瑶的外貌，也不像是28吧？” “那倒是……”龙宇点点头，林欣瑶从外表上看，确实也就是二十来岁的样子，“好，我可以让林欣瑶试一试，不过如果导演相不中，我也没办法。” “这个我自然知道。”张昀了然。 “那就这么说定了，等我的消息吧！”龙宇微笑着，和张昀握了握手。 …… 从龙腾影视出来，张昀拿着手机，给林欣瑶了一条消息： “你不是说早晚要拍青春校园片吗？现在机会来了，你……准备好了吗？” （注：原剧中饰演李青桐的陈昊宇1992年生，现在应该是29岁。所以，林欣瑶演个十**岁的小姑娘，状态还是对味儿的，反正肯定比国际章演十多岁少女对味儿。 狗头护体） 078 《证人》 “你准备好了吗？” 正在片场等待拍摄的林欣瑶看到张昀的这条消息，不由得回想起过年的那天晚上，和张昀躺在雪地上的场景，以及和张昀说的那些话。 “作为一个演员，永远没有准备好了，只有时刻准备着。”林欣瑶回复道。 “这话我怎么感觉我以前说过？”张昀看到林欣瑶的回复，奇怪了一下。 他回道：“《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我帮你争取到了一个试镜机会，你可千万别给我掉链子啊！” 我又不是自行车，永远不会掉链子！ 林欣瑶内心吐槽着，回复道：“你还是关心一下你的作品吧。” “我的作品咋了？”张昀疑惑道。 “难道你不知道今天星体奖宣传片上线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是你的剧本。”林欣瑶提醒道。 “哦？这么快？刘明洋怎么没告诉我？难道现在成了大导演，就忘了曾经和他共患难的小编剧了？”这事儿张昀还真不知道。 而就在张昀怀疑刘明洋是不是把他忘了的时候，刘明洋的微信恰到好处地过来了。 刘明洋：“快去看看我们的孩子！我敢保证，能吓到所有科幻爱好者！” “我们的孩子……”对于刘明洋的这个称呼，张昀无力吐槽。 张昀打开B站，根本没用翻找，就在热门视频的第一条，看到了星体奖宣传短片、刘明洋执导作品《证人》。 标题起得很吓人——《星体奖宣传片，让你毛骨悚然的赛博朋克！》 “应该叫‘震惊！你从未见过的赛博朋克，看后忙骨悚然！’，这样的标题才容易吸引人的眼球。”张昀自娱自乐着，点开视频。 黑暗，长达三秒钟的黑暗。 然后，一个巨大的星体图形出现在屏幕之中。 再然后，铺天盖地的弹幕，就将张昀的视线淹没了…… …… 与此同时，龙城大学。 赵子阳是一名普通的大三学生，学的专业是历史，不过他的爱好却是科幻。 不管是国内的科幻文学，还是国外的科幻作品，赵子阳都看过许多。平心而论，与国外比起来，国内的科幻作品展还是晚了许多，影响力也小了许多。 在**十年代，科幻小说其实还是有些展的，不过正如武侠小说的衰败一样，纯粹的科幻作品也变得越来越不为人喜欢。 至于为什么，大概逃脱不了那些“每个字我都认识，但连在一起我就不懂了”的专业术语；作者们写出来的作品不管是内容还是内核都变得乏善可陈；以及人们的兴趣爱好的变化这几条因素。 到得如今，传统文学之中，还坚持在写科幻小说的，寥寥无几；网络小说中，真正写硬科幻的，也没有几个。 文学作品如此，影视作品就更如此了。 不，不是如此，是更加不堪。 国外的科幻影视作品，质量上虽然也优劣参半，但至少人家有那个条件，也有那个心去做。国内的科幻影视作品……几乎相当于零。 这个平行世界可没有《流浪地球》这种横空出世的科幻大作，为其打开华夏科幻的大门，所以直到如今，华夏科幻影视作品方面，还是没有多少展的。 不过这也算是一种幸运了。 ——没有《流浪地球》开门，那自然也就没有《上海堡垒》关门。 这难道不是一种幸运吗？ 就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赵子阳成为了一名科幻文学狂热爱好者。 不得不说，挺惨的。 哪怕是在他如今所处的科幻爱好者协会里，能真正和他说上话的也没几个。大多数社团成员所谓的爱好科幻，其实更多的是喜欢那种软科幻。 不，都不应该叫软科幻，那种东西……应该就是一种传奇小说。 比如打一个响指干掉宇宙一半人口啊，主角拥有神的一半血统啊…… 你要是软科幻，那至少还能是科幻，还有着科幻的概念，赵子阳能接受，也很乐意接受，可你这科幻里面都出现神了…… 算了，无力吐槽。 赵子阳对这些人是非常痛心的，作为一个狂热的科幻爱好者，他十分想纠正这些人错误的观念，让他们爱上真正的科幻。 但是很多时候，科幻这东西，不是说你科普了，别人就能爱上的。 反正纠正来纠正去，赵子阳没把他们纠正过来，他自己倒是被人亲切地称呼为“赵科幻”。 听着像是夸赵子阳很喜欢科幻，但只有赵子阳知道，这个称呼是多么的讽刺。 今天是幸运的一天，惯常拖堂到食堂里再也没有座位的世界史王老师竟然提前下了课。赵子阳一溜小跑，本打算去食堂买东西吃，但室友林谦却非要拉着他，跑到学校的小摊位买了两份炒饭，拿回寝室吃。 林谦也是历史系的，他的爱好是打游戏。所以拉着赵子阳回寝室，自然是因为他要早早回去打两把排位。 “你要回寝室玩你的游戏，你就玩呗，非得拉着我干什么？”赵子阳无奈地对林谦说着，仍然拗不过，拎着腊肠炒饭回了寝室。 两人回了寝室，寝室里另外四个人倒是没回来。林谦果然打开电脑就去玩他的游戏去了，赵子阳一边吃着炒饭，一边用手机打开了B站。 《星体奖宣传片，让你毛骨悚然的赛博朋克！》 一打开B站，热门第一的视频名字让赵子阳愣了一下。 赛博朋克？别人可能一知半解，但他熟啊！在B站竟然还能看到赛博朋克的视频，竟然还排在第一名，这让赵子阳十分惊奇。 难道科幻要崛起了？ 赵子阳想着，但转瞬便觉得自己的想法过于荒唐。 科幻如果能崛起，那武侠小说也能焕第二春！ 摇摇头，将自己可笑的想法扔掉，赵子阳点开了这所谓的星体奖宣传片。 星体奖，一个专业的科幻文学奖，赵子阳当然是知道的。不过这些年，这个奖项的影响力越来越小，受关注度也近乎于无，不了解科幻的人听说这个奖，估计还会以为这是哪个路边的野鸡奖项呢。 赵子阳之前就听说今年星体奖要搞一次大动作，没想到这大动作的第一个步骤，竟然是赛博朋克宣传片。 搞大动作当然是好的，可惜，科幻的动作再大，也不过是小部分人的狂欢罢了…… 赵子阳散着思绪，眼前的屏幕，也已经开始播放了。 一入眼，视角内便出现了两座并立的大楼。大楼之上，各式各样的霓虹灯散着淡淡的光污染，无数乌鸦遮天而起，远处的狗叫声完美融入。 这是这第一个镜头，赵子阳就惊了一下。 因为这实在是太赛博朋克了！ 国内什么时候有这么精通赛博朋克的导演了？（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刘明洋压根不懂赛博朋克，剧本是张昀的功劳，根据剧本要求布景，则是美术的功劳） 有搞头啊！ 赵子阳收束精神，认真看下去。 狗叫声之中，一个浓妆艳抹，身上各种彩绘纹身，眼睛上涂着重重烟熏妆的女人正对着镜子抹紫色口红。 似乎是被什么东西惊到了，女人，手中的口红一抖，紫色便划出了嘴唇的范围。 这个女人的形象，又让赵子阳眼前一亮。 这女人的装扮，太赛博了！ 跟赛博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这个短片，有内味儿了！ “这是啥啊？”正当赵子阳聚精会神往下看的时候，室友林谦忽然凑过来，好奇地看了看。 赵子阳看了他一眼，道：“玩你的游戏去，赛博朋克，你又不懂。” “我是不懂，但我游戏更新着呢，看看怎么了？”林谦理直气壮地说。 赵子阳回头一眼，嗯，游戏确实更新着呢。 “你不是总给我们讲科幻吗？我过来看看什么是科幻。”林谦说笑着，坐在赵子阳旁边，端起炒饭边吃边看。 “你要是以前认真听了，你还用现在过来看看什么是……” “砰！” “啊——！” 赵子阳正在说话，忽然之间，眼前的视频开始剧烈抖动，快的蒙太奇剪切下，女人的惨叫声，男人的喘息声，以及巨大的枪响声，传到了屏幕前的赵子阳和林谦耳中。 正在扒拉饭的林谦看着视频中满脸鲜血的男人，下意识回头看向同样呆滞的赵子阳。 他呆呆地问：“你管这叫……科幻？” （先更后改） 079 震耳欲聋   “你管这叫科幻？”林谦指着屏幕里满脸鲜血，不断喘息，好像刚刚干完事儿似的男人，呆呆地问。   “这肯定是科幻啊！”赵子阳很是肯定地说，“你看看这个女人的样子，你看看这些建筑，这些霓虹灯，纯纯的赛博朋克啊！”   林谦好像是懂了地点点头，然后问：“啥是赛博朋克？”   “赛博朋克就是……哎呀这个你不用管了，反正你知道是一种科幻题材就行了！”赵子阳十分兴奋，说道，“这个导演拍得太有赛博朋克味儿了，以前华夏从来没有过类似的题材出现。我有一种预感，这将会是华夏科幻的滥觞！”   “滥觞……我还烂嘴呢。真的假的？你这么激动？”林谦不太理解赵子阳。   “不激动不行啊！以前国内可没有科幻片！”赵子阳道。   “是吗？那觉得我得认真看看这个滥觞。”林谦说着，将手里的炒饭放下，和赵子阳认真看下去。   视频继续播放着。女人听到了枪声后，探头往外面看，却正巧和杀了人的男人目光相对。   男人看到女人，诧异了一下，他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低头看去。   镜头马上给到躺倒在地上的死尸。   看到死尸的样子，赵子阳和林谦同时抖了一下。   因为，那具被男人一枪崩死的女性尸体，和对面的女人，一模一样！   “克隆？生化人？机器人？还是ai？”对赛博元素十分了解的赵子阳立刻给出多个猜测。   “别管是啥了，我现在也觉得这是滥觞了！太刺激了！”林谦也被这一个画面惊到了，他有点认可赵子阳口中的“滥觞”。   这个开头，要素实在太多了！   后面的剧情会怎么展？会不会这个戴着眼镜的男人走着走着现了好多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会不会这女人其实是批量生产的某型号机器人，她们在暴动，眼镜男是正义执行者？   赵子阳开始期待后面剧情的展。   林谦同样期待着。   亲眼目睹了枪杀案的女人被吓了一跳，赶紧穿着简陋的衣服夺路狂奔，而杀了人的眼镜男，也像疯了一样追了上去。   就在赵子阳以为会有一个极其离奇的故事展时，这接下来的剧情，不仅出乎赵子阳的预料，甚至还走起了下坡路。   这两个人坐着两辆出租车，一前一后，来到了一家“妓院”。   赵子阳熟知赛博朋克，当然知道这种场所所代表的青色，是赛博朋克必不可少的元素之一。   这种青色的存在，肯定是有着吸引人眼球的意味的，但这种青色存在的主要目的，其实是为了表现赛博世界中，科技高度达下，底层人类由于物质生活极度匮乏，只能将自己沉迷于各种游戏与情爱之中的悲哀。   如果是一部很长的赛博电视剧，有这种元素很正常，这是构筑世界观的一环。   但这只是个全长六分钟的短视频，弄这个干嘛？   赵子阳疑惑不解，而且紧接着的剧情展，更加令他无法理解。   女人走入妓院，揭晓了她的身份——跳不正经舞蹈的舞女！   而眼镜男紧随其后，被当成客人，同样进入到了这个奇妙的场所之中。   炫目的灯光，各种穿着大胆炫酷且带有s.m元素紧身衣的妙龄女郎徘徊其中，诱惑非常。   眼镜男坐在座位上，被几个女郎缠住，换好了衣服的女人，也开始自己的舞蹈。   虽然吧，这一段情节在暧昧的音乐和灯光烘托下，看起来很是诱人，但赵子阳却完全没看进去。   因为他觉得这一段情节，根本毫无意义！   我们想看的，是眼镜男和女人接下来如何展，你这种展……也太无聊了吧？   就算这段充满暗示的情节确实让人有种“微微一硬以表尊敬”的感觉，可是你拍这东西，跟剧情有关系吗？   不会真就这么容易，眼镜男和女人就碰到了吧？   赵子阳心里惴惴不安，而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女人还真就现了眼镜男，直接逃出去了。   跑！   在老板房间里拿了一把枪，继续跑！   追！   弯着腰压着枪忍着火，继续追！   耳边的音乐变得急促而危险，两人一逃一追，争分夺秒。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后，女人躲进了一个没有上锁的房间之中。   她静静地躲着，眼镜男却还是开门走了进来。   眼镜男和女人对峙而立，气氛瞬间紧张到凝固。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把枪放下，把枪放下……”   眼镜男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却猛然扑了上去，想从女人手中夺下手枪。   “砰砰砰砰！”   混乱之中，女人连开数枪，眼镜男应声而倒。   画面于是瞬间暗了下来。   好像是……结束了？   “就……就这？”看到眼镜男惨死枪下，林谦有些不能接受。   “就这……”赵子阳也彻底无语了。   明明《证人》的开篇，用一声枪响开了个好头，把人一下子代入到了剧情之中。然而接下来的几分钟里，竟然就讲了女人如何逃，眼镜男如何追，最终，女人把眼镜男反杀的过程？   没有克隆人，没有机器人叛乱，什么都没有，简简单单。   这实在是……太敷衍了！   虽然这个故事合情合理，逻辑也没什么问题，但……这也算是个剧本？   这顶多算是你爸爸给你讲的无数睡前故事中的一个！   什么叫故事？故事必须得有起承转合，必须得有波澜，那才叫作故事。   如果一个故事只是讲了一个人从起点走到终点，那它绝不可以被称为故事！   它太平了，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太平的公主只能让飞机在上面起飞，太平的故事只能让听众昏昏欲睡！   现在《证人》的剧情，大概就是这样。毫无波澜，没有起伏，可以入睡。   这种片子，怎么可以被拍成星体奖宣传片？   赵子阳此时糟心不已。   他刚刚还跟林谦说，这部片子将会是华夏科幻的滥觞。   好家伙，几分钟后，立刻打脸！   这哪是滥觞啊，这压根就是……虚假宣传！   “没意思，**也不露，剧情也就开头挺唬人，这东西也好意思叫宣传片？”林谦摇摇头，便拿起自己刚才放下的炒饭，狠狠地扒拉了一口。   被打脸的赵子阳，也叹了口气，准备将视频关掉。   “呼……呼……呼……”   “嘎吱——”   就在赵子阳的手抬起来时，屏幕再次亮起。女人仰头面对镜头，满脸是血，不住喘气。   一声轻轻的响动，惊到了刚刚枪杀眼镜男的女人。   女人下意识回过头去，看向窗外。   对面，另一栋楼里，一个光着膀子，正在抽烟的眼镜男，目光呆滞地看着女人。   女人猛然一惊，低下头，便看到一个没了呼吸的眼镜男。   抬头，再次看去；低头，再次确认……   她现了不对！   这个倒在自己脚下的眼镜男，为什么会在对面！！！   “哇……哇……哇……”   镜头斗转，乌鸦仍然在漫天飞着。   屏幕漆黑，短片正式结束……   赵子阳抬起的手，动都没动。   林谦满嘴的饭，愣是没咽下去。   两人的身上同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毛骨悚然！   标题还真没骗人！   毛骨悚然啊！   “所以……男人刚刚杀死的是这个女人，被这个女人现；现在这个女人杀了男人，又被男人现？”林谦呜呜说着。   赵子阳听懂了。   他也瞬间明白了，这部宣传片，真正想表达的东西。   什么克隆人，什么生化人！   这分明是一部包裹在赛博朋克面纱下的惊悚片！   一个男人杀女人，女人杀男人，男人再杀女人的细思极恐、无限循环的惊悚片！   好嘛，难怪前期一枪开了个好头，中期突然就无聊了起来。   合着这几分钟的无聊，就是为了让这最后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擦……我收回我刚刚的话，这片子比我看过的很多片子都好，它确实是滥觞。”林谦终于将嘴里的饭咽了下去，问赵子阳，“现在华夏科幻这么强悍了吗？”   赵子阳愣愣的，苦笑起来：“如果华夏的科幻都这么强悍，就好了……” 080 前程似锦   在B站看完《证人》，张昀也不禁感慨，这部在地球属于限制级的国外动漫作品，被刘明洋拍出了新的感觉。   因为时间有限，刘明洋并没有采取张昀的意见，用夸张的动画手法来拍摄《证人》。动画制作起来实在是太费劲了，画原稿，搞人物设计，这些东西就得用上很长时间。真要用动画的形式表现这部短片，虽然确实会比真人震撼，但费时费力费钱，实在得不偿失。   所以，刘明洋用了真人，用的还是外国演员。不仅如此，他还将故事背景放在了国外。   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更容易过审。   他知道赛博朋克这种题材里的某些元素，在国内是绝对不允许过审的（所谓的某些元素，其实就是指妓院这种青色元素），所以，他只能这么做。   这种规避审核的方法并不新奇，很多导演都在用。比如《唐人街探案》，比如《误杀》。   《唐人街探案》为什么要把故事背景放在各个国家的唐人街？因为如果放在国内，秦风和唐仁就没有资格，也不可以破案。   以前也说过，国内的侦探剧，最终匡扶正义揭露真相的，必须得是警察。秦风和唐仁作为私家侦探，真要在国内，可能连这案子长什么样都别想知道，又何谈破案？所以只能将背景放在唐人街。   《误杀》同样如此，因为警察这一角色是无论如何不允许有负面形象的。而且就算放在国外，肖央饰演的主角，最终也要被绳之以法。   这个道理和电影《无双》一样。《无双》整部剧高能了将近两个小时，所有人都为郭富城的谎言而啧啧称奇。倘若郭富城最终成功逃脱，《无双》这部片子，才真正可以称之为“无双”，才真正能够封神。   可是，郭富城明明都逃出去了，最终却死在张静初手里。   为啥？   你一个罪犯咋可以逍遥法外呢？   必须弄死！   别看刘明洋以前是拍广告的，这方面底线他可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国外有“妓院”，这很合理。   国外未来出现赛博朋克这种畸形社会，这很合理。   ——这还真的很合理，在华夏，就算再如何只手遮天的资本集团，也不过是如来手下瞎蹦跶的孙悟空，上面想怎么弄你就怎么弄你。   你还想展成掌控世界，控制政府的巨型财团？   某个不喜欢钱的资本家就是你的榜样！   将《证人》的故事背景放在国外，两位主要演员是外国人，那么整部片子就合理，而且合法了。   《证人》在B站的热度非常高，满屏幕弹幕里的“牛逼”不必多说，《证人》高居热门榜榜，上线几个小时播放量就过三百万，这足以说明这部短片给人们的“惊喜”。   “牛逼！华夏科幻终于有像样的作品了！”   “卧槽，这是哪个神仙写出来的剧本？最后那一下，震惊我一年！”   “表循环眼镜男杀死妹子，里循环妹子杀死眼镜男，周而复始，无限轮回。”   “看到一半我都快睡着了，刚想闭上眼睛，眼镜男在对面楼里看着，我Tm一下子就精神了！”   “还真是有够毛骨悚然的。”   “那下一个轮回眼镜男也要跳脱衣舞咯？”   ……   B站的评论向来喜欢整活儿，可惜这里不是地球，如果是地球，评论区大概还会出现一句经典台词“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不过，从这些评论之中，足以见证这部只有六分钟的短片带给人们的震撼。狂野的赛博元素，谜底揭晓的细思极恐，都让这部短片迅成为年轻人们热议的话题。   除了B站，《证人》也在豆瓣获得了极大的关注。   满分1o分，《证人》开播不久，就拿到了9.7分的高分数！   不管是长评还是短评，对这部片子都赞誉有加。甚至已经开始有人一帧一帧的分析，过度解读起这部短片来。   微博上，《证人》更是拿到了三个热搜，成为最火爆的讨论话题。   无数科幻迷们惊呼，华夏科幻的滥觞，开始了！   《证人》的火爆，让全民陷入讨论热潮，而本已经沉寂许久的星体奖，也凭借这一阵东风，重新走进了圈外人的视野，让那些不懂科幻，不关注科幻的人，头一次知道，原来国内还有这样一个科幻舞台。   不久以后的星体奖颁奖典礼，预热不仅是成功，而且是成功！   除了星体奖重新为人所知，刘明洋这个半道出家的导演，也立马水涨船高。   刘明洋的处女作《星途》，也曾有过一些热度。正是因为那点儿热度，让刘明洋得以有机会获得拍摄星体奖宣传片的机会。如今《证人》爆火，作为导演的刘明洋，自然也马上被人关注。   这才几个小时，刘明洋就已经接到了几个邀约电话，邀请他作为导演。   这回，可是大公司的邀请！   可以说，凭借《证人》，刘明洋终于正式成为了一名导演，一名前途无量的新人导演。   “怎么样？我就问你怎么样！”电话里，刘明洋洋洋得意，对张昀说着，“这部《证人》拍的，很厉害吧？”   张昀笑了笑，说道：“厉害是厉害，可惜剧本是我写的，道具是美术弄的，你懂什么叫赛博朋克吗你就跟我吹？”   “这话说的，我是导演，功劳很大的好吗！”刘明洋不服气，“我告诉你，今时不同往日，你赶紧巴结巴结我，等我以后拍电影了，还可以带带你。”   “是吗？谢谢你啊。”张昀毫无谢意地说着谢谢。   “不用客气，我以后肯定想着你。”刘明洋一点也不介意。   张昀呵呵一笑，道：“刘导，刘大导演。你看你现在都是大导演了，这个剧本我卖给你五万块钱，是不是有点低？要不，你再给我找补找补？”   刘明洋闻言，当即痛心疾：“张昀啊张昀，咱们不是朋友吗？不是兄弟吗？在意这些细节干什么？难道你我之间的兄弟情分，比不过肮脏的金钱？”   张昀理所当然地道：“比不过。”   刘明洋：“……甘霖娘！”   “哈哈哈哈……”张昀成功打击了刘明洋，顿时得意地笑了起来。   刘明洋也不禁笑了起来。   两人笑了一会儿，刘明洋方才又正经地说道：“好了好了，我不跟你开玩笑了。这次真的是谢谢你……不，不只是这次，上次《星途》的事儿，我也要一并谢谢你。”   “没什么的，咱们不是朋友嘛。”张昀说道。   “不管怎么样，如果没有你，我拍完《星途》可能导演生涯就结束了。是你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机会，是你给了我如今这样光明的前途。”刘明洋认真地说道，“别的话不多说了，不管以后你我如何，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需要我，我肯定到位。”   张昀感受得到刘明洋语气中的认真和情义。   刘明洋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幸运的是，这个朋友并不像1eeya，没有忘n复e。   刘明洋是个重感情的人，张昀同样也是。   他听完刘明洋认真的话，甚是开心地说道：“好，别的话不多说了，那就祝我们，前程似锦吧！”   ……   数日后。   龙腾影视，《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试镜现场。   戴着帽子的林欣瑶穿着白色羽绒服，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欣瑶姐？你怎么也来试镜？”刚一坐下，旁边就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林欣瑶回头看去，便看到一个十**岁，长相甜美的女孩。 081 谁说28岁不是少女？（上）   林欣瑶回过头，便看到一个十**岁的女孩。   女孩穿了一件淡粉色绒衣，头上戴着一顶淡粉色绒球帽，脸蛋红扑扑的，看起来可爱又小巧。   “嘿！田佳媛，你也来了！”林欣瑶笑着对女孩说。   坐在她旁边的这个女孩叫田佳媛，一个目前来说比较火的新人。   田佳媛今年才19岁，去年和龙腾影视签约后，马上就参演了一部极其火爆的电视剧，《平生缘》——就是那个当初和《沉默的真相》争榜的。   说起争榜，虽然《沉默的真相》播出期间一度越了《平生缘》，成为热播榜和话题榜第一。但因为《沉默的真相》太短了，相应的宣传也只能靠自来水补给，比不得财大气粗的《平生缘》，所以还没等《沉默的真相》在热播榜榜的位置坐热乎，《平生缘》就反了回去，而且就此一骑绝尘，再无对手。   所以从整体数据上来看，《平生缘》仍然是第一名。   《平生缘》的剧情怎么样倒是不必在意，反正比起《沉默的真相》是远远不及的。它之所以如此火爆，一方面是因为里面拥有众多当今顶流的明星大咖，另一方面，是因为制作方实在有钱。事实上，若非《沉默的真相》横空出世，它的霸榜是无可争议的事情。   《沉默的真相》请了杨升泉，那以前也是个流量大咖啊！如今他参演的电视剧，却必须得靠出色到碾压一切的剧情才能稍稍压制《平生缘》。这就说明了，流量经济从出现到今天，压根衰败的迹象。所谓的流量大败，败的不是流量经济，败的是流量明星。   田佳媛在《平生缘》里饰演的只是一个戏份不算太多的小角色，但凭借甜美的外貌以及出色的演技，当然还有最重要的，惨烈的死亡，田佳媛收获了无数粉丝的喜爱。   现在，田佳媛可也算是一个小有名气的二流明星了。   别以为“二流”是什么贬义词，要知道，很多有演技有颜值的演员奋斗十余年，可能才有机会走进公众视野，成为一名二流明星。比如王凯，他现在确实因《欢乐颂》、《伪装者》等电视剧为人所熟知，但往后倒退十年，他也就是一个到处赶场的特约演员而已。   比起王凯等人的辛酸，田佳媛能够仅仅凭借一部电视剧就获得大量粉丝追捧，已然是运气与实力并存了。   而比起田佳媛，林欣瑶可就差上太多了。   虽然林欣瑶也有名气，但她的名气，是那种反向名气，反向高铁的那种反向。   别的明星倘若有几百万粉丝，每当他们微博的时候，底下一定有无数粉丝控评欢呼，大声赞美。而林欣瑶微博时，粉丝倒是也有，不过更多的，是营销号、钓鱼执法以及剧粉的谩骂。   骂她为什么要把主角害死，骂她为什么要陷害女一号……   很惨，所以林欣瑶几乎不看微博。   从名气上来比，目前的林欣瑶和田佳媛，相差了不止一条街。   “嗯，公司让我来试试这个角色。”田佳媛微笑着回复林欣瑶。   礼貌是礼貌，但对于眼前的林欣瑶，田佳媛其实并不以为意。   田佳媛今天来这里，当然也是来试镜的。而且这个时间出现在这里，就说明田佳媛试镜的角色，跟林欣瑶一样，是双女主中的女儿“李进步”。   也就是说，林欣瑶和她，是实际上的竞争者。   竞争归竞争，可是田佳媛一点也没觉得，在座的各位能够竞争得过她。   名气上，现场虽然有几个与她相当的，但名气是一方面，有没有足够匹配名气的演技，则又是另一方面。   演技这方面，田佳媛还真是除了林欣瑶，其他人全都不放在眼里。   若换成大师兄，那场面大概就是先让uZI站起来，然后说：“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林欣瑶是真有演技，反正田佳媛看过林欣瑶的电视剧，恨林欣瑶恨得牙痒痒。   演反派演得让人恨，那就是演技的一种表现。   不过演技是演技，对于“李进步”这个角色，田佳媛势在必得，根本没将林欣瑶当成对手。   为什么？   其他人的演技比不上她田佳媛，林欣瑶的演技虽然行，但有一点——林欣瑶28了。   28岁，对于如今这个结婚年龄越来越晚的时代来说，虽然也有点大，但真不算特别大。   不管是男是女，有几个事业有成的人会在三十岁之前就结婚生子的？   只有那些人生轨迹固定，再也翻不了江蹈不了海，已然认命的人，才会安稳下来考虑这些事情。   不过，其他行业是其他行业，演员是演员。28岁的女演员，已经算是大龄女演员。再等几年，可能就要演阿姨妈妈之类的角色了。   一个快要去演阿姨妈妈的人，还有什么资格演高中生呢？   当然，田佳媛也知道林欣瑶有着一个特别的身份——华腾影视董事长的女儿。尽管田佳媛不明白为什么林欣瑶自己家是干这行的却跑来龙腾影视出道，但也正是因此，她才不畏惧林欣瑶。   华腾影视的千金大小姐，跟我龙腾影视有什么关系？   想拿到角色，凭的是能耐，凭的是演技，凭的是……年龄！   田佳媛自信，以她19岁正值青春的年纪，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对手！   ……   很快，演员们一个接一个，基本上都试完了镜。   田佳媛从表演室里出来，笑容满面地回到了林欣瑶身边。   “怎么样？”林欣瑶见田佳媛高兴的样子，笑着问。   “还好吧，导演也没多说什么。”田佳媛谦虚地说。   她确实是谦虚，因为刚才试镜的时候，在场的策划、副导演等人，表情非常友好，看起来颇为满意。导演的表情虽然不太明显，但也有点儿笑意。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从这些人的反应来看，“李进步”这个角色，田佳媛基本上是手到擒来了。   想到这里，田佳媛看了林欣瑶一眼。   欣瑶姐，看来你还没出场，就已经宣布下岗了呀。   “没说什么，就是说明你的表演无可挑剔啊。”林欣瑶笑道。   “没有啦，怎么可能那么好……”   “看来我得更努力一点才行了。”林欣瑶说着。   “嗯！欣瑶姐加油！”田佳媛为林欣瑶加着油，虽然只是做做样子。   “林欣瑶准备一下，马上就到你了。”   两人正说着话，有工作人员喊到了林欣瑶的名字。   “哦？马上到我了。”林欣瑶听到马上就要到自己了，她立刻站起身来。   “咦？”眼看着林欣瑶站起身，田佳媛还以为林欣瑶就要离开。她刚准备给林欣瑶最后加油打气，没想到林欣瑶毫不慌张，先脱下了自己的白色羽绒服。   厚实的羽绒服脱下来，凹凸有致的身材顿时展现。直到这时，田佳媛才注意到林欣瑶羽绒服下的穿着。   白色短袖搭配牛仔马甲，牛仔裤搭配高帮帆布鞋……   这身打扮，充满了潮流感和少女感，更充斥着一种……青春和叛逆。   而穿着这身衣服的林欣瑶，竟然瞬间换了一个气质！   刚刚穿羽绒服的时候，林欣瑶看起来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美女，除了脸好看，也没什么气质可言。但现在，羽绒服一脱，林欣瑶浑身上下便散出青春与活力！   简直瞬间年轻了1o岁！   ……嗯？1o岁？   28-1o=18？   怎么比我还小一岁了？   田佳媛的心中猛然间生出一丝危机感，眼看着如此青春的林欣瑶，她隐约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什么关键的东西。   还没等她想明白自己忽略了什么，林欣瑶伸手，已经将自己戴了许久的帽子摘了下来。   看到林欣瑶的头，田佳媛恍然大悟，然后，便是呆若木鸡地，看着林欣瑶走进了表演的房间…… 082 哪怕只是试镜，也应该全力以赴！   王大友今年已经六十了。作为一个老导演，一个地地道道的春城人，近些年已经不怎么导戏的王大友，这次来到京城，参加《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演员甄选工作，完全是为了春城的文化宣传计划。   为自己的故乡做宣传，王大友当仁不让。   这就叫廉颇老矣，尚善饭也！   而作为一名非常老资格的导演，王大友对于剧本的研究，并不弱于编剧。   编剧写出剧本，为角色塑造出骨架；而导演，则必须要根据剧本，为角色凝结出血肉，让文字变成真实人物。   这部东北校园爱情剧的剧本，王大友自然早就研究得十分透彻了。他虽然对校园爱情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儿不怎么感冒，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样一部优秀的东北校园爱情故事，确实能够吸引无数年轻人对东北产生兴趣。   而这个名叫张昀的年轻编剧写出来的东西，确实深谙东北文化，情节更是引人入胜。   反正王大友在读干巴巴的剧本的时候，也曾无数次被剧本里角色的台词逗得前仰后合，笑个不停；也曾为陈君何的痴情感动，也曾为李青桐的为难揪心。   在研读过剧本后，对于剧中的主要角色，王大友的心中已经有了一些初印象。也就是说，演员该是什么样的演员，表演又该是什么样的表演，王大友已然心中有数。   也正因为他心中有数，所以此刻，看着桌子上这些演员的简介，王大友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   “怎么了王导？”坐在旁边的，龙腾影视派来的策划看到王大友叹气，问道。   “没有太相中的啊。”王大友苦恼地道。   “刚刚那个田佳媛不行吗？”策划问，“我看她的演技挺好啊，而且看起来很活泼，很有青春感。”   “有青春感是有青春感，但李进步的味儿，不应该是那个味儿啊。她穿的衣服、整个人的状态，不像李进步……”王大友犹豫着说道。   李进步的味儿不是那个味儿？那是哪个味儿？   策划和旁边的副导演对视一眼，觉得王大友有些小题大做。   人家爱穿什么穿什么呗，又不是戏服，在意这种细节干嘛？   王大友没管他们两个在想什么，反正在他看来，田佳媛的状态确实不适合扮演李进步。   李进步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一个因为没有朋友而沉默寡言，因为不理解母亲而叛逆任性的女孩。   田佳媛刚才表演的那一段，演技确实精湛，说话的语气，表情，都挺像李进步的。但她整个人的外形，以及她的状态，却有些过于活泼了——这田佳媛要是换个更活泼的语气，那真就是大大咧咧的李青桐了，跟李进步一点关系也不沾。   看看吧，后面如果没有更合适的，就只能让田佳媛来演李进步了。到时候应该找人设计一套比较叛逆的服装，最好头剪短了，或者染个，这样田佳媛也没什么大问题。   王大友如此想着，便看到了下一份简介，也是最后一份简历。   林欣瑶，29岁。   ——好了，可以选择田佳媛了。   王大友一看这岁数，当时就放弃治疗了。   29，也太大了吧！怎么演高中生啊？   王大友无奈地想，便连看推门而入的林欣瑶的心思都没有了，直接在田佳媛的简历上写起评语来。   在王大友低头写评语的时候，林欣瑶已然推门而入。   “各位老师好，我叫林欣瑶。”林欣瑶站在三人对面，礼貌地打招呼。   策划是认识林欣瑶的，他一看到林欣瑶的样子，吓了一跳：“欣瑶，你怎么把头剪了？”   头剪了？   王大友听到这话，猛然抬起头，眼前一亮。   他看到穿着牛仔马甲，搭着牛仔裤高帮帆布鞋，清爽而充满活力的林欣瑶。   再抬头，目光落到林欣瑶的头上。   那是一头干练的短，型并没有经过特殊的修整。   但王大友的眼睛，却彻底亮了起来……   ……   上一次在龙腾影视公司见到林欣瑶时，她还留着一头乌黑亮丽的长。   田佳媛绝不会记错。   因为她的头很容易枯黄干燥，所以对于林欣瑶这种质特别好的头，她印象很深刻。   长头的林欣瑶，是一个恬静而优美的女子。   而刚刚林欣瑶摘掉帽子的时候，田佳媛错愕地现，林欣瑶那一头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偏向男性化的短。   难怪从坐在这里开始，林欣瑶就一直戴着她那顶帽子！   因为她自己也不习惯短的造型啊！   一身潮流感十足的衣服，再加上这偏向男性化的短，让林欣瑶瞬间年轻了十岁，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叛逆少女！   “李进步，一个与母亲李青桐产生巨大代沟的叛逆少女……”   田佳媛默默念着“李进步”这个角色的介绍，心中已然有一种预感，恐怕“李进步”这个角色，要被林欣瑶拿去了。   作为一个优秀的演员，一个正在京城电影学院就读的专业演员，田佳媛当然知道分析角色是一名演员的基本素养。事实上，她在拿到“李进步”这个角色后，马上就进行了细致地研究。   而毫无疑问，李进步的角色定位，就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叛逆少女。   因为没有朋友而沉默，因为不理解母亲而叛逆。   想要演好一个角色，你就要将自己当成那个角色。作为一名“体验派”演员，田佳媛无比清楚这一点。   而想要在形象上表现出一个少女的叛逆，染、奇装异服，或者是短，是最简单且便利的一种方法。   田佳媛想到了染，想到了奇装异服，更想到了短。   但她哪个也没做到。   所以不染不短，是因为她不舍得把自己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头搞坏。   所以不奇装异服，是因为她自身不喜欢那种酷酷的潮范儿造型——她更喜欢可爱系的，就像她现在身上穿着的粉色绒衣。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她没有为了“李进步”这个尚未到手的角色豁出去。   倘若角色到手，田佳媛确定出演“李进步”，那么都不用导演要求，她会立刻打扮成李进步该有的样子。   可是现在，只是试镜而已。   只是一个试镜而已，只要我的演技足够，那也就够了。   田佳媛是如此想的。   然而，只是一个试镜而已，林欣瑶便如此做了。   这让她瞬间升起挫败感，因为她知道，凭借这一身极其年轻化的装扮，再加上不属于自己的演技，林欣瑶的成功率，直线拉升了……   ……   “欣瑶姐，怎么样？”心事重重的田佳媛看着从里面走出来的林欣瑶，问道。   林欣瑶想了想，回给田佳媛一句熟悉的话：“还好吧，导演确实不太爱说话。”   “我觉得应该就是你了。”这话确实很熟悉，但田佳媛并没有被林欣瑶羞辱的感觉，而是认真地道。   林欣瑶笑了笑：“结果还没出来呢。”   “我真的觉得就是你了。”田佳媛很是肯定地道。   林欣瑶眨眨眼睛，没再说话。   “欣瑶姐，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田佳媛犹豫着，问了一句。   “什么问题？”   “这个角色还没定下来，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地……把你的头剪掉了？”田佳媛指着林欣瑶的短道。   “你说这个啊？因为我分析了一下李进步这个角色，觉得她应该短，叛逆一些，就剪了。”林欣瑶也是很可惜地道，“我的头养了好久，我也不太想剪。”   “是啊，就是这样啊！你万一没选上，这个头不是白剪短了？”田佳媛道。   林欣瑶无所谓地道：“没事儿，没选上可以回去接头嘛……”   “呃……”田佳媛一时语塞。   自己养出来的头，和接上的头，怎么样都会不对劲啊！   “开玩笑的，其实是我没什么信心。”林欣瑶见田佳媛的表情，立刻解释道，“我的年龄有点大，肯定要多费些心思才能有更大的机会被选中嘛。李进步这个角色我分析是应该短头更好一点，所以就剪了。”   “你真的不怕你没被选上吗？那不是白费力气了？”田佳媛问。   林欣瑶冲着田佳媛一笑，道：“演员嘛，不管什么时候，都应该时刻准备着。哪怕只是试镜，也应该全力以赴，不是吗？”   哪怕只是试镜，也应该全力以赴！   听到这句话，田佳媛愣住了。   “今天的试镜结果出来了！我们确定的‘李进步’扮演者，是林欣瑶小姐！”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也宣布了最终结果。   田佳媛听着这个结果，心服口服！   是啊，作为一名演员，哪怕只是试镜，也应该全力以赴……   全力以赴的林欣瑶，用自己精心研究出来的造型，打败了19岁的田佳媛，拿下了“李进步”这个角色！   当之无愧地拿了下来！ 083 憋不出来剧本的林镇远   张昀：“在剧组感觉怎么样？”   林欣瑶：“嗯……还不错，大家相处得还不错。”   张昀：“那住的习惯吗？觉得东北怎么样？”   林欣瑶：“还可以，我倒没觉得东北怎么样，我就是觉得我快要学会东北话了。”   张昀：“哈哈哈，东北话是很有感染力。我给你买的鞋到了吗？”   林欣瑶：“到了，现在就穿着呢（照片），好看！我很喜欢！”   张昀：“你喜欢几天，我过几天去探班啊？”   林欣瑶：“别了，过几天我要去魔都。”   张昀：“去魔都干啥？”   林欣瑶：“参加电视剧盛典啊！”   张昀：“啊，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儿。”   ……   和林欣瑶聊了一会儿，张昀本来因写稿子而异常抑郁的脸，仿佛被春风拂煦过，也变得和煦起来。   此时已经是三月初，张昀卖给龙腾影视的《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已然开机，全剧组开赴东北，趁着雪还没有完全融化，拍摄冬天的室外戏。   这一次张昀不需要像《星途》一样边拍边改剧本，也不在龙腾影视挂职，自然不能跟组。《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在这个世界会怎么拍，张昀亲眼看不到，只能期待一手王大友这个老导演了。   说实话，对于这部戏，龙腾影视非常重视，龙宇更是拨了巨款。   不过重视归重视，但龙腾影视并没有过多地请知名实力派演员或者当红流量明星来拍摄这部东北校园青春剧。   知名的实力派演员好是好，但大多数人年龄都过了三十岁，演一群十七八的少年少女，就算磨皮磨得再好，恐怕也会有极大的违和感。   让观众出戏，那剧情再好，也是失败。   至于请流量明星……   龙宇可是影视圈老手，他深知请流量明星，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自然是这些流量明星的粉丝非常疯狂，割起韭菜来能割得非常爽。   但也只有这么一点儿好处而已。   坏处可实在太多了。   比如片酬太高，如果请他们就会缩减拍摄费用；比如他们会带来粉丝，也会带来喷子和黑子；比如很多流量的演技实在不过关……   如果龙宇就是想割韭菜，他肯定请流量明星。别管剧拍得怎么样，反正肯定能赚钱。   但他这不是和春城合作，宣传东北文化嘛，自然不能这么干。   所以剧组找的，都是名气小了些，但实力还算不错的年轻演员。   李进步这个角色，由林欣瑶饰演。陈君何和吴智勋，则是找的龙腾旗下两个参演过好几部戏，积攒了许多名气的演员，一个叫周旭，一个叫王源海。这两个人今年也就24岁，之前一边在央戏上学一边演戏，虽然没演过主角，但这些年积攒的粉丝，也是非常多的。   饰演段霄的演员可以说是整个剧组最大牌的演员了。他的名字叫李浔，虽然是个小鲜肉，但以演技著称，去年还拿过一个最佳新人。听说之所以选他，是因为王大友相中了李浔的快言快语耿直憨厚（其实就是卖耿直人设），这种人设与段霄比较契合。   至于另外一个女主，脑袋被门夹过的东北铁憨憨李青桐，是田佳媛演的。   ——王大友没看上她演的李进步，倒是觉得这姑娘演李青桐应该还不错，所以给了田佳媛试镜李青桐的机会。这一试，还真就被选上了。   一周前，这部剧正式开机，林欣瑶等演员自然跟随剧组前往东北拍摄。张昀知道这个时候东北还很冷，便给林欣瑶买了双棉鞋。刚刚看到林欣瑶脚上正穿着那双鞋，张昀也觉得分外开心。   一个男人什么时候最开心？大概就是取悦了自己最喜欢的女孩的时候。   当然，某些钢铁直男可能会觉得上王者最开心。那是另一回事。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张昀幸福了老半天，准备继续码字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打来电话的，是之前曾经在编剧聚会上见过的林镇远——就是那个憋了两年没憋出一个字儿，码字效率堪比白云的孔乙己型编剧。   “林老师过年好啊！”张昀心情不错，接起电话，随口就来了个祝福。   虽然年已经过去好久了，但张昀年后一直没和林镇远联系过，拜个年也是情理之中。   “正月都要过去了，你现在拜的是哪个年啊？”不过看来林镇远不太领情。   “也是，那我就给你拜个晚年吧。祝你晚年幸福！”张昀说起郭老师经典段子。   林镇远：“……虽然这话我能理解，但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哪里也没出问题。”张昀哈哈笑道，“林老师今天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嗯……”林镇远犹豫着，嗯了好半天，说道，“其实我不应该给你打这个电话的，但我非得给你打这个电话，因为我觉得只有你能解答我的疑惑，给我建议。”   “嗯，你说吧，能帮我肯定帮。”张昀道。   “那……我就说了？”林镇远还在犹豫。   “你再不说我挂了。”   “我说，我说！”林镇远终于叹了口气，说道，“上次聚会上，你说的国际象棋，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张昀答应道，“怎么，林老师已经想出点子来了？快跟我说说，是围棋象棋还是五子棋？”   “暂定是围棋，但其实具体写什么我还没想明白。”林镇远苦笑道。   “不会吧？”张昀甚是诧异。   年前京城编剧聚会时，张昀说了一个关于国际象棋的点子。那时有很多编剧都把这个点子听进去了，张昀目前所知道的，就有四个编剧在写与棋牌竞技有关的剧本。   过年的时候，口口声声称自己改编小说Ip就够了的易学斌，甚至也信口说起过一个关于围棋的剧本思路。   而这帮人在努力写剧本，当时认真请求张昀同意他用这个点子的林镇远，竟然到现在还没想出来？   “会，很会。”那边的林镇远无奈道，“我一直都这样，如果没有一个十足把握的思路，我绝对不会去写。我想了很多种不同的剧情，可是无论哪一个，我都不太满意。所以今天我实在忍不住了，就想来请教请教你。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写？”   难怪两年多没写过剧本，就这度，确实有够可以的……   张昀觉得有点好笑，问道：“你都想了哪些思路？”   林镇远细数道：“我想过男女主都是围棋棋手，两人相遇之后，互有胜负，在不断的较量中一起成长，产生感情的这种爱情偶像剧，但我没写。   “我也想过男主偶然遇到一个隐藏起来世外高人，在世外高人的教导下，成为一名围棋高手，出来以后横扫围棋界。但这种套路别人写过，我也没写。   “我还想过男主本来是一个高手，结果输掉了一场关键棋局，从此隐退。若干年后他出现在闹市出现，打败无数高手，被人揭露身份。于是他重新出，打回世界赛，最终打败了那个当初打败他的人……”   “好家伙！你还真是想了不少。”张昀听了半天，也不禁直呼好家伙。   第一个想法其实挺好的，男女棋手既是对手又相互喜欢，这种剧情肯定很吸引人。   第二个想法就是武侠小说常用套路，不新鲜，不写就不写吧。   第三个想法嘛……张昀听着很耳熟。如果把围棋换成《荣耀》，或者是换成《英雄联盟》，那……前者就是《全职高手》，后者就是《谁与争锋》。   “我觉得第一个就挺好的，你为什么不写？”张昀问道。   林镇远道：“我不想写爱情偶像剧。”   “哦……那你想写啥？”   “不知道，所以想来问问你。”林镇远道，“我这也是憋得没办法了，就想找你讨论讨论，你看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好的建议？”张昀想了想，想起一个网剧来，“也不算好建议，就是小小的提议。你看啊，如果把世外高人，改成一个穿越千年的灵魂，有没有搞头？”   …… 084 电视剧盛典   “穿越千年的……灵魂？”林镇远听到张昀的话，疑惑道，“这应该怎么操作？”   张昀笑道：“很好操作啊。少年偶遇世外高人太俗套了，那你就把这个世外高人，改成随身携带的老爷爷不就行了？”   说着，张昀开始为林镇远讲述，一个关于《棋魂》的故事。   《棋魂》改编自日笨同名漫画《棋魂》，讲述的就是少年时光机缘巧合下现了一个古老的棋盘，从而与棋盘内盘踞千年的灵魂褚嬴结识，并在他的熏陶下对围棋产生兴趣，立志成为职业围棋手的故事。   平胸而论，在所有ip改编电视剧之中，棋魂的质量绝对可以称之为上乘！编剧不仅对原著保持着极大的尊重，而且根据国内国情进行了适度的改编。总共36集的电视剧，前3o集都保持着极高的水准。   ——是的，像《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一样，《棋魂》也烂尾了。   烂尾的地方有很多。比如第34集，时光不想下棋到重新振作起来这一段，处理得相当不好，没有说服力；比如把洪河当成工具人，让其强行下线。   当然最离谱的，还是强行卖时光和俞亮的cp。卖到枉顾剧情逻辑，瞎改大赛规则的地步。   虽然我们能够理解，在如今这个时代里，卖cp永远能够收获更多的红利，收到更大的关注度和话题度，但cp不是瞎卖的，大家想磕的是糖，不是牺牲剧情换来的一坨屎。   《棋魂》的结尾，差不多就是一坨屎。   其实当初说出棋牌这个点子的时候，张昀心里就略过了好多个剧本。《女王的棋局》、《棋魂》，他都想到过。   本来他的打算是，等所有编剧都掏出围棋、象棋这类剧本的时候，他再拿出《女王的棋局》，直接吊打他们，那样一定级过瘾。   不过后来又是为了赚钱写《隐秘的角落》，又是受龙宇邀请写《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就把这事儿给搁下了。   要不是今天林镇远来寻求建议，张昀也没想过这类剧本。   听完张昀关于《棋魂》的讲解，电话那头的林镇远陷入到沉默之中。片刻之后，他有些不知所措地道：“张昀，我是让你给我一个小建议，指点我一下，我不是让你把你的想法告诉我啊？”   “这都是小问题，你觉得剧本这么写，有没有搞头吧？”张昀问道。   “有倒是有……可是，你把你的点子告诉我，我不就成了剽窃吗？”林镇远拒绝道，“你赶紧就按照这个思路写吧，我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的。”   “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说的好像你在保证你不会出轨一样……”张昀吐槽了一句，道，“这就是一个创作思路，你不要在意，我有很多个类似的创作思路。   “说真的林老师，你让我给你建议，我唯一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少想，多做。如果你把所有的想法都放在脑子里，考虑它们是好还是坏，那你永远也拿不出一个像样的剧本。因为早在脑子里，你就把那些想法宣判死刑了。   “所以，我不想给你建议，我直接送给你一个想法，你就按照这个思路去写，不要再想其他的。”   林镇远的问题，张昀看得很透彻。这位就是典型的想太多选手。因为想太多，所以就不敢做。   你说他提出来的三个想法，除了世外高人被武侠小说用烂了，哪个不能写？   但是他哪个写了？   男女棋手的对弈，这种又甜又有对抗性的创作思路，写出来不香吗？   隐退高手重出江湖，就这个创意不知道养活了多少起点网文写手，这个十年前的套路，放到今天也照样有人在用，为什么不能写？   这些想法或许各有缺点，但只要林镇远把剧情安排好，也不会有人在乎那一点点的缺点。   可是林镇远怎么做的？有了想法不动笔，在脑子里来回寻思，然后一个接一个把这些想法给pass掉了。   他的这种做法，就跟你说我刷完这个视频就去复习其实是一个道理。   天天就在那想了，你倒是做啊！   张昀正是看出了林镇远的毛病，所以他压根没指点，直接便将《棋魂》的创意告诉给他，让他去写。   说实在的，《棋魂》的套路，并不新颖。你看《棋魂》的时候，难道没有一种《斗破苍穹》既视感吗？只不过一个藏戒指里，一个藏棋盘里；一个教斗气，一个教围棋。   当初张昀倾向于用《女王的棋局》震惊四座，而不是《棋魂》，正是因为《棋魂》的套路并不算多新鲜。   现在之所以拿出来给林镇远，是因为张昀知道，林镇远缺的不是一个好想法，缺的是一个让他去按照想法写的人。   张昀成为了那个督促林镇远少想多做的人。   至于说这样值不值……凭一个可能写可能不写的点子，交下林镇远这个有实力的编剧，张昀觉得值。   “张昀，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谢谢你……”果然，林镇远听了张昀的话，已然感动万分。   “不用谢，以后如果有什么大项目，记得提携我一下就行。”张昀开了个玩笑。   “好，我一定记得！”林镇远却非常认真地承诺道，“你给我的这个思路我会认真写的，绝对不辜负你！”   说罢，林镇远挂断了电话。   “绝对不辜负我？现在的男人说话都这么gay里gay气吗？”张昀笑着摇摇头。   他刚打算放下手机，没想到手机又一次响了起来。   这一次，是齐晓芸打来的。   “你跟谁打电话呢？打了半天都占线？”齐晓芸一开口，就是埋怨的语气。   “呃……跟一个朋友，晓芸姐怎么了？不会是让我去嘉良上班吧？”张昀问道。   “你就是挂个名，比我们李总还自在，上什么班？再说了，你现在可是我们嘉良的宝贝，谁敢催你上班啊？”齐晓芸的话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但正所谓只要我不觉得你阴阳怪气，那你就阴阳不到我。   张昀非常享受地说道：“客气了，客气了，我也知道我很优秀，不用这么抬举我。”   齐晓芸：“……你一个做编剧的，为什么可以像相声演员一样不要脸？说正事，电视剧盛典你知道吧？”   “当然知道，魔都电视台主办的颁奖典礼嘛，怎么了？”   “咱们公司的《沉默的真相》入围了年度品质剧作奖、年度题材创新奖，年度品质网剧奖、年度原创剧本奖，年度品质编剧将等一大堆奖项，李总让我通知你，过几天你跟着车恒导演和杨升泉他们一起去魔都。”   “去魔都啊……”张昀念叨了一遍。   “怎么？觉得自己拿不到奖，不想去？还是说耽误你卖剧本了？”齐晓芸问。   “怎么可能，我太想去了！我甚至想现在就飞去魔都！”张昀夸张道。   “真的？”齐晓芸笑道，“那太好了，我正好明天要先去魔都，正愁自己一个人没意思呢，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张昀：“……”   晓芸姐是没听出来那话不是我的真心话吗？   不过……   张昀想了想，似乎早几天去晚几天去，都是一个意思。   “行，那我现在就订机票。”张昀非常痛快地答应了齐晓芸。   “好，明天咱们机场见。”齐晓芸说着，挂断了电话。   “去魔都啊……”张昀再一次念叨了一遍这句话，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去魔都参加电视剧盛典自然是好事，不过真正的好事，其实是这件事本身。   因为张昀可是清晰地记得，林欣瑶不久前才说过，她要去魔都，参加电视剧盛典！ 085 你没事吧？   电视剧盛典，全称为华夏电视剧品质盛典，是由魔都文化广播影视集团有限公司与魔都电视台联合主办的电视剧类奖项。该颁奖典礼每年会对一年内的优秀电视剧进行盘点，并且评选出年度电视剧个人奖项与团体奖项，以期达到鼓励电视人创作的目的。   这个盛典的年龄比较小，第一届举办时已经是16年，其影响力远远比不上同样颁电视剧奖项的金鹰电视节。   但小虽小点儿，人家也是权威啊！   每年举办的时候，魔都也是风云汇聚，话题不断，热度非凡。   虽然电视剧盛典已经举办4年，但嘉良影视在今年之前从来没受到过邀请。想想也正常，一个天天碰瓷的影视制作公司，拍了一大堆烂片，能接到邀请才有鬼呢。   今年受到邀请，全凭张昀写的《沉默的真相》，仅仅十二集，却在网上掀起轩然大波。   也正是《沉默的真相》这一部作品，嘉良影视被提名了年度品质制作，导演车恒被提名了年度品质导演，杨升泉和葛宇更是双双被提名年度品质表演剧星。   至于张昀，这个籍籍无名的小编剧，基本没什么人知道的小编剧，甚至被提名了年度品质编剧。   不过对于年度品质编剧这个奖，张昀没抱什么希望。他估计自己过去也就是陪个跑。   想拿年度品质编剧，可不是说写出一个好剧本就行的。这玩意儿得讲资历，讲牌面。其他入选了这个奖项的编剧，都是在行业里有着赫赫威名的老编剧，代表作能写一页纸。张昀才刚入行多长时间？他如果能得到这个奖，那除非是老天有眼，或者是花钱买通评审。   很明显，老天一般睁眼睛的时候不会注意到像我们这样的蝼蚁，张昀自己也没那个闲钱买通评审。所以，张昀压根没想着能拿到这个挺有含金量的奖项。   倒是年度原创剧本可以争取一下。   毕竟在《沉默的真相》面前，其他剧本，都是乐色。   第二天，张昀轻装上阵，只背了一个双肩背包，来到机场，找到了今天要一起同行的齐晓芸。   齐晓芸今天没穿那套很有味道的职业装，而是穿了一套并不出彩的黑色运动服，长长的头扎了个马尾，看起来很是运动。   此时齐晓芸正在看手机，表情透着凝重气愤和悲伤。   这是怎么了？   张昀心想着，喊了一声齐晓芸。   “你来了。”听到张昀的声音，齐晓芸的脸色恢复正常，笑着招呼道。   “嗯，晓芸姐最近怎么样啊？”虽然刚刚看到了齐晓芸的脸色有些不对，但张昀也没打探人家的**，只是笑着问好。   “托你的福，非常好。”齐晓芸回道。   “什么叫托我的福？”   “如果不是你写了《沉默的真相》和《隐秘的角落》，我们嘉良能有如今这么好的名声吗？”齐晓芸道。   “那倒也是。”张昀很是认可地点点头。   齐晓芸不禁笑了起来：“你就不能谦虚点儿。”   “真正的强者，永远不需要谦虚，因为谦虚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变相的虚伪。”张昀义正言辞地道。   “瞎扯……走吧。”齐晓芸白了张昀一眼，拿好了行李，便带着张昀上了飞机。   一路无话，张昀和齐晓芸顺利抵达魔都虹桥机场。然后坐上电视剧盛典主办方派来的专车，来到了东方体育中心附近的酒店入住。   这趟过来，张昀因为是提前的，没什么大事，齐晓芸却有自己的任务在身。她作为嘉良影视的代表，要与主办方核实身份、帮助《沉默的真相》剧组其他成员打好提前量。   本来这种事是用不着齐晓芸这个策划总监来干的，不过最近嘉良影视正在全力筹拍《隐秘的角落》，齐晓芸主动请缨，将这件事揽到了自己身上。   张昀和齐晓芸这么熟悉，当然不可能让齐晓芸自己忙前忙后，他帮着齐晓芸，在主办方这边跑来跑去。   跑了两天，所有事宜大概都确定了下来，齐晓芸这才获得短暂的喘息时间。   此时已是两人来到魔都的第三天。张昀和齐晓芸刚刚吃完饭，从酒店外面走回来。细心而且认真的齐晓芸正在跟酒店前台最后核对主办方给《沉默的真相》剧组安排的房间。   “《沉默的真相》剧组人员，包括制片周传军，导演车恒、演员杨升泉、葛宇、编剧张昀……”   前台念着，齐晓芸认真地听着。张昀掺和不进去，就站在一旁四处打量。   这酒店的大堂装修得富丽堂皇，一根根巨大的柱子立在大堂里面，形成别致的景象，巨大的吊顶水晶灯闪着耀眼的光芒，一看就价格不菲。大堂里面或有服务人员走动，或有客人坐在沙上闲聊，忙忙碌碌，好不热闹。   正当张昀还想进一步凭他那相当于没有的建筑知识，分析一下这大堂是洛可可还是巴洛克风格的时候，酒店的旋转门忽然走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随着这两个人走进来的，还有一大堆保镖，以及隐隐约约的相机“咔嚓”声。   这两个人闹出的动静实在有些太大了，几乎是两人刚一进门，所有人的目光便都汇聚了过去。   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两个人昂挺胸趾高气昂目不斜视，在一众保镖的护卫下，直接上了电梯，往自己房间而去。   张昀自然也像众人一样，全程看着那两个戴着墨镜走路带风的家伙。   因为实在是有点欠揍。   毫无疑问，能被一众保镖围着，能被记者照相的人，肯定是明星。但就算是这样，周围围七八个保镖的这种行为，也蠢得有些离谱。   啥年代了，还有这么装逼的明星呢？   张昀不怎么关注时事，这个平行世界的明星，他也就认识那些最顶流的，全民皆知的。刚刚那两个人虽然谱摆的挺大，一副国际巨星的样子，但既然张昀不认识，就说明他俩要么没啥名气穷讲究，要么是新晋巨星张昀还没来得及认识。   自己虽然不认识，但张昀又不是只有他自己，旁边不还站着一个齐晓芸吗！   所以张昀回头就想询问一下齐晓芸。   “晓芸姐，那两个……”刚一回头，话还没说完，张昀愕然现，本来正在和前台说话的齐晓芸，此时正紧紧盯着电梯方向。她的脸上有愤怒有忧郁有凝重，就像几天前在机场，张昀见到的那样。   “晓芸姐，你没事吧？”张昀小声地问。   齐晓芸似乎没听见。   “晓芸姐？”张昀又喊了一声。   这回，齐晓芸方才反应过来，她赶紧低了低头，试图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怎么了张昀？”   “你……没事吧？”张昀关心道。   “没，没事。”齐晓芸慌张道。   “刚刚那两个人，你认识吗？”张昀又问。   齐晓芸忙摇摇头：“不认识，我们回去吧，我有些累了。”   说着，齐晓芸迈步就走。她走的极快，看起来像做贼心虚一样。   张昀看着齐晓芸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我要是真信了你说的话，那我就可以去找徐可儿玩耍了。”   顺便黑了一下徐可儿，张昀想了想，回头看向酒店的前台小姐姐，笑着问道：“美女，问你一件事，刚刚那俩人，是谁啊？” 086 齐晓芸的往事 “美女，刚刚进去那俩人是谁啊？”张昀面带微笑，向前台小姐姐问道。 “那两个人你都不认识吗？”前台小姐姐很是吃惊地道。 “我应该认识吗？”张昀反问。 “那倒也不是……”前台小姐姐嘟囔了一句，道，“刚刚那两个人，一个是范悦馨，一个是杨正轩。你不会真不认识吧？你不是编剧吗？” “范悦馨啊！我知道！”张昀听到名字，这才想起来，自己还真是认识这俩人其中的一个。 杨正轩是谁，张昀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范悦馨，他确实认识，或者说，听说过。 范悦馨是一个电视女演员，一位出道仅仅五年，就已经获得多个国内奖项荣誉，如今国内最当红的流量花旦。 这位花旦虽然也是炒作炒出来的，但她要容貌有容貌，要演技有演技，实力还是有的。张昀虽然没有当面见过范悦馨，但见过范悦馨的照片。只不过刚才人家戴着墨镜，张昀确实没看出来。 “范悦馨我是知道，不过杨正轩是谁啊？”张昀了解了范悦馨的身份，复又问道。 前台小姐姐说道：“你不看微博热搜的吗？前不久范悦馨公布了她恋爱的消息，但凡是上过网的，应该都知道啊。” 张昀挠了挠头，尴尬道：“我不怎么上微博。” 这话倒是真的，因为微博这个东西，如今已经变了味儿，张昀现在基本不怎么看。 “所以和范悦馨谈恋爱的那个人，就是杨正轩了？”张昀问道。 前台小姐姐点点头：“杨正轩是个小众歌手，本来也没什么人认识他。不过前段时间他和范悦馨在微博上高调官宣，一下子就火了。我忘了是前天还是大前天了，他布了自己的新单曲《在云海》，而且还在微博上说，这歌是专门为范悦馨写的！那歌好听，我最喜欢里面的歌词，特别让人感动！现在那《在云海》，已经是热歌榜第一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啊！”张昀若有所思地感谢一声前台小姐姐，转身便坐到了旁边的沙上。 事情的脉络张昀大概已经明白了。如果他猜得不错，所谓范悦馨和杨正轩的微博官宣，应该是一场针对杨正轩新歌的炒作。 很有可能，杨正轩和范悦馨早就在一起了，但一直没有曝光。为了这一次给杨正轩新歌造势，这才突然曝出来。 这一官宣，效果斐然，杨正轩的新歌都干到热歌榜第一名了。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 事情是这么个事情，但这是范悦馨和杨正轩之间的事，齐晓芸脸上变颜变色是什么意思？ 难道……范悦馨和杨正轩这两个人中，有一个人跟齐晓芸之间有过节？ 那么会是谁呢？ 这个疑问在张昀的脑子里转了不到一圈，张昀就下定了结论。 肯定是杨正轩呗！ 范悦馨这种大演员，齐晓芸根本连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怎么可能和她有矛盾？杨正轩还算是有些可能。 看齐晓芸那个样子，估计两人之间的过节还不小。 要不要去问问齐晓芸呢？ 张昀琢磨着。和齐晓芸认识这么久，关系也非常不错，又是自己的领导，张昀理应去和齐晓芸谈谈的。但张昀想了一下，自己之前两次问齐晓芸“你没事吧”，齐晓芸都三缄其口。估计就算现在张昀跑过去问，齐晓芸也不会愿意说。 这样的话，好像谈不谈的，也没区别。 “看来不能直接去问晓芸姐了。”张昀如此想着，便掏出手机，给嘉良影视的制片周传军打了个电话。 周传军就是当初张昀去嘉良面试时，那个戴着眼镜，有些秃头的老周。 “有事吗小张？在魔都那边还顺利吧？”电话很快接通，周传军问道。 “嗯，差不多都办妥了，你们到时候直接来就行了。”张昀回答着，转而问道，“老周，晓芸姐的事，你知道多少？” 听到张昀的问题，电话那边的老周意外了一下，急忙问：“晓芸不会做什么傻事了吧？” 一听老周这话，张昀就明白了，老周肯定知道些什么。 “没做傻事，不过她状态有些不对，尤其是刚刚见到了范悦馨和杨正轩后。我也是担心她做什么傻事，所以想问问你，她是不是和这俩人有什么过节？”张昀问道。 “唉！造孽啊！”老周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前几天我看到杨正轩和范悦馨公布恋情的消息，就害怕晓芸会难过。后来看到杨正轩新歌，我就知道这事儿没完。” “杨正轩以前和晓芸姐……认识？” “何止是认识！”老周冷笑道，“晓芸以前在公司，可没少跟我们提起杨正轩那个人渣！” “我怎么没听晓芸姐提过？” “你来的时候，两个人都分手好几个月了，自然不会再提。”老周解释道。 “所以说……晓芸姐以前和杨正轩是男女朋友关系？”张昀有些惊奇地道。 “他们两个啊，可是谈了好多年恋爱……” 在老周的口中，张昀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之后，张昀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人渣杨正轩！ 据老周所说，齐晓芸和杨正轩是大学同学，两人大学时就已经在一起了。那时，杨正轩一心想唱歌，想当一名原创歌手。作为女朋友，齐晓芸非常支持他，大学毕业以后，为了杨正轩，她直接到一家名为“天海”的娱乐公司工作。 天海娱乐在影视歌三个领域都有所涉猎，齐晓芸本身并不是学音乐的，她一策划助理的身份加入天海，却也能通过自己内部人员的身份，帮杨正轩寻找机会。 可惜也不知是杨正轩怀才不遇生不逢时，还是他压根就没有当歌手的潜力。齐晓芸在天海工作期间，帮他争取了好几个机会，又是单曲，又是参加选秀，杨正轩却一直没火起来。 就属于那种，虽然赚到了钱，但歌曲一直没多少人听的小众歌手。 后来，因为业务调整，齐晓芸被天海辞退，无奈之下，她跑到嘉良当了策划。 不过影视公司虽然不负责行歌曲，但到底与娱乐圈沾边。齐晓芸利用自己策划的身份，也帮杨正轩在各种小型影视剧中露了几次脸。 杨正轩虽然没成为有名的歌手，但这些年总也没被饿死。 再后来嘛……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机缘巧合，杨正轩碰上了范悦馨，再然后，杨正轩就和齐晓芸分手了。 从大学便在一起，整整相处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明明感情付出那么多，却突然被要求分手。遇到这种事情，恐怕谁也无法接受。 而即便是齐晓芸这样凡事大大咧咧的人，也低迷消沉了好一阵子，让老周他们担心齐晓芸会不会就此一蹶不振。 不过齐晓芸毕竟是齐晓芸，性格上的大大咧咧也有好处。消沉了一段时间后，齐晓芸就自我修复了伤口，像个正常人一样重新恢复光彩。 倘若杨正轩的事情就此过去，齐晓芸这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提起此事。 然而就在前段时间，杨正轩和范悦馨在网上高调官宣！ 然而就在前几天，杨正轩布新歌《在云海》，并称这新歌，是专门为范悦馨写的！ 然而就在刚刚，她亲眼目睹了范悦馨和杨正轩在一起！ 齐晓芸怎么可能好受？ “这个杨正轩……还真是个势利小人啊。”张昀听完老周的叙述，不禁说道。 “势不势利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对不起晓芸为他做的那些事！”老周如此评价道。 挂断了电话，张昀想到刚刚齐晓芸难看的表情，便不禁更加担心齐晓芸的状态。 “得去看看她，别真做出什么傻事。”张昀担心齐晓芸会受不了刺激，做出什么傻事，赶紧从沙起身，走向电梯。 而就在张昀走向电梯的时候，他的身后，忽然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 087 真正的原因 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钟，魔都的街道车水马龙灯红酒绿，但酒店里面却安静而隐秘。 戴着墨镜的林欣瑶跟在张昀身后，一声未地上了楼。 距离电视剧盛典正式召开还有两天，但林欣瑶提前来了。本来《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导演王大友是打算等到盛典开始前一天再给林欣瑶放假的，不过正好剧组里扮演段霄的演员李浔也要参加一个布会，林欣瑶被提名的那个剧组又准备提前来魔都，王大友寻思一天两天没差啥，就顺势给林欣瑶提前放了假。 所以林欣瑶便和徐可儿坐今天的飞机，直接飞来了魔都。 来到魔都之后，林欣瑶第一时间和剧组其他人取得联系，得知要在这家酒店入住。只是没想到，林欣瑶和徐可儿才刚刚来到酒店，就看到了坐在大堂沙上打电话的张昀。 徐可儿本打算去打个招呼，但林欣瑶灵机一动，打算给张昀一个惊喜。 让徐可儿以剧组成员的身份去前台登记，林欣瑶则跟在张昀身后，看清楚张昀的电梯楼层，跟着张昀上了楼。 她准备等张昀走进自己房间后，假装成服务人员敲门，吓一吓张昀。 “来了来了！”走楼梯的林欣瑶躲在角落里，看到张昀从电梯里出来，满脸即将要开展自己恶作剧计划的阴谋笑容。 然而，令林欣瑶没想到的是，张昀走出电梯后，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走到一个房间门前，按下门铃。 “晓芸姐，在吗？”张昀轻声喊着。 片刻后，张昀便在林欣瑶的注视下，走进了齐晓芸的房间。 林欣瑶：“……” 为什么这个场面，颇有种捉奸在门口的感觉？ …… “有什么事吗？”齐晓芸将张昀迎进房间里，坐在床边问道。 应该是刚洗完澡，齐晓芸此时穿着一身白色睡袍，胸前鼓鼓，腰身空空，脸上略有些倦意，看起来雍容而妩媚。 不过，张昀并没有生出一丝旖旎的感觉，反而有些紧张。 因为齐晓芸手里正拿着一把水果刀。 手里只有刀，没有水果。 水果刀不削水果，还能削啥？ 张昀尽量不让自己乱想，关切道：“晓芸姐，你没事吧？” 齐晓芸闻言，笑了笑：“你今天好像问了我很多遍‘你没事吧’，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张昀点点头：“看起来很像。” “你不懂，我真没事……” “我知道你和杨正轩之间的事了。”张昀打断齐晓芸的话，干脆利落地点明。 齐晓芸愣了愣，苦笑道：“原来你看出来了。” 你的心情都在你脸上写着呢，只有徐可儿那种缺心眼儿才看不出来。 张昀想着。 齐晓芸随手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出一个苹果，一边削，一边问：“谁告诉你的？” “老周。”看到齐晓芸手里终于有水果了，张昀松了口气，答道。 “我也猜是他……”齐晓芸笑着摇摇头，道，“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是这么一个事情，都过去了，不用担心我。” 张昀犹豫道：“话是这么说，但我很难不担心你啊……杨正轩那种渣男，不值得你为他伤心，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 “谁说我伤心了？”齐晓芸忽然问道。 “我都知道了啊……”张昀并不相信。 齐晓芸无奈地道：“好吧，伤心应该是有的。毕竟看到我前男友有了个大明星女朋友，而我还是一个人，确实会伤心。 “不过……” 顿了顿，齐晓芸将水果刀狠狠插在了苹果上：“比起伤心，我现在更多的是气愤。” “你不会真想拿着刀去把杨正轩杀了吧？”张昀看到齐晓芸的动作，吓得赶紧道。 听到张昀的话，齐晓芸白了他一眼：“你是不是剧本写太多，分不清虚幻还是现实了？还‘把杨正轩杀了’，就算杨正轩该死，我也不想给他陪葬啊！” “那就好那就好，晓芸姐你别削苹果了，我不吃。咱把刀放下，好好说话。”张昀劝道。 “谁管你吃不吃？我要吃。”齐晓芸感觉有些好笑，嘴上如此反击着张昀，但还是将苹果和插在上面的水果刀放到了一边。 她整了整衣服，说道：“你别担心了，我没事，也不会做什么傻事。你也知道我，我不是什么钻牛角尖想不开的人。实话跟你说吧，杨正轩和谁在一起，我也许会有点难过，但也没什么别的想法。 “像爱情这种你情我愿的东西，一旦对方变了心，就算我不想放手，终究也抓不住。所以我很早以前，就当这事儿是个屁给放出去了。” 虽然齐晓芸这个比喻有点粗俗，但齐晓芸这么一说，还确实有够洒脱。 韩寒曾说，听过很多大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道理这东西，谁一辈子没听过千条百条？然而真当事情降临到自己头上时，大多数人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会是道理中教会你的处理方式，我们更愿意凭自己的心情和性格，去做出独属于自己的选择。 所以所谓道理，大概因人而异。齐晓芸的道理，就是烦心的事不要再想，当个屁放出去好了。 看齐晓芸这个样子，以张昀对她的了解程度，绝不会是作假。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既然齐晓芸看开了，为什么当时看到杨正轩，脸上会变颜变色的呢？ 张昀决定直接问齐晓芸：“晓芸姐，如果你真的看开了，那为什么当时看到杨正轩和范悦馨，会是那种表情？” “感情上看开了，又不代表其他事情看开了。”齐晓芸说起这事儿，有些咬牙切齿，“我真正气愤的，是杨正轩写的那歌。” “那歌咋了？”张昀疑惑道。 “那歌的歌词，本来是我写给他的！” “啊……！”张昀瞬间恍然大悟！ 在杨正轩还没攀上范悦馨前，齐晓芸和杨正轩的感情是真挚的。两个人相互依偎相互陪伴，虽然并没有赚到什么大钱，虽然无论如何努力，杨正轩都没有成为大红大紫的歌星，但两人仍然过得十分幸福。 大概是分开的半年前，杨正轩写了一个demo，告诉齐晓芸，这个旋律他准备献给她。齐晓芸感动之余，决定亲自写这歌的歌词。 男方为女方写旋律，女方为男方写歌词。 多么浪漫的一件事！ 所以，齐晓芸便写出了《在云海》，歌词之中，都是她对杨正轩的鼓励与爱意。 然后，两人就分手了。 这之间齐晓芸如何崩溃，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而对于杨正轩，尽管齐晓芸恨他，恨他攀上范悦馨后，立刻抛弃了她，但像这种你情我愿的事，齐晓芸除了自怜自艾，其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有什么办法呢？又没有结婚领证，人家就是不爱你了，你又能怎样？ 所以在消沉了一段时间，彻底抚平了伤口后，哪怕杨正轩和范悦馨在微博上高调官宣，齐晓芸也没觉得自己有多委屈。 她有她的生活，杨正轩离开她的生活后，爱咋样咋样，跟她毫无关系。 但是！你杨正轩和别人恋爱，那是你的自由，你把我写给你的歌，说成你写给范悦馨的，那就实在太过分了！ 那天在机场，齐晓芸所以脸色难看，带着气愤和悲伤，正是因为在那一天，杨正轩布了这歌，并且在微博上声称，这歌是他写给范悦馨的。 虽然杨正轩的这版《在云海》，歌词已经做过了很多修改，但模子是齐晓芸的歌词模子，齐晓芸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歌词就是依照她写的词改出来的！ 这让齐晓芸如何能不悲愤？！ 既然你都抛弃了我，那为什么还要用我给你写的歌词？ 这歌词内里的感情，明明是我对你的，凭什么你说是送给范悦馨的？ 这，才是齐晓芸最近这几天，会有如此情绪的原因！ 088 你听我解释   “也就是说，你这几天情绪不对，是因为杨正轩把你写的歌词说成是他写给范悦馨的？”张昀听明白了来龙去脉，再次确认。   “大概就是这样吧。”齐晓芸点点头。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张昀问道。   齐晓芸摊了摊手，说道：“我打算等电视剧盛典忙完，走法律程序，起诉杨正轩。”   “起诉歌词抄袭吗……”张昀若有所思，“那你必须得有证据才行。”   齐晓芸拿出手机给张昀看了看，道：“当初我可是用手机写的歌词，这就是证据。”   张昀接过手机，又打开自己手机里的音乐软件，搜索《在云海》。   两相比较，张昀不禁皱起眉头。   这两歌词的整体风格相近，确实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倘若放在一起，那么只要是个明眼人，就能看出这两歌词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但杨正轩并不是一个蠢人，尽管他布的《在云海》与齐晓芸版的歌词确实是出自一个模子，里面却改掉了太多的细节。   譬如说副歌部分，齐晓芸写的是“在云海，我化为飞鸟，看紫气东来”，而杨正轩则改为了“在云海，我如苍鹰般孤独地徘徊”。   不能说毫不相干，但确实一点也不一样。   这两句歌词单拿出来，真就看不出来哪里抄袭了。除了“在云海”三个字一模一样，其它地方没什么相关。   如果只以歌词作为证据，恐怕齐晓芸起诉成功的几率很小。毕竟文字这种东西，要比其他任何东西都更加难以界定抄袭。   就像两本升级流小说，大家都写拍卖会，都写夺宝，内容上似曾相识，但你就是不能说这一本抄袭那一本。   人家又不蠢，就算是同样的套路，也会换个方式去写嘛。   齐晓芸的歌词，大概就是这样的情况。她和杨正轩写的都是《在云海》，但她写的在云海是飞鸟，杨正轩写的却是苍鹰。   品种都不一样，真要是起诉，基本没什么获胜的希望，只能是徒徒浪费申诉费。   “差距有点儿大啊……这样恐怕很难起诉成功。”张昀对比完两个歌词，对齐晓芸说道。   齐晓芸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她说道：“我也没觉得我能起诉成功。”   “那……”   齐晓芸狡猾的一笑：“起诉成不成功无所谓，我只要让大家知道这词是我写的，不是他自己写给范悦馨的，就行了。”   “妙啊！”张昀闻言，当即竖起了大拇指。   ……   从齐晓芸的房间出来，想着刚刚齐晓芸说的那些话，张昀心里只想到了一个词：“牛逼！”   他自然是弄明白齐晓芸要干些什么了。   杨正轩把齐晓芸送给他的歌词转送给范悦馨这种行为，不管别人怎么看，不管杨正轩有没有那个意思，反正在齐晓芸看来，那就是在恶心她。   你想秀恩爱，爱咋秀咋秀，但是你恶心我，想让我吃个哑巴亏，那肯定不行。   就算齐晓芸是个大大咧咧，凡事看得开的主儿，对于这事儿她也只会感觉恶心。   所以齐晓芸就想，既然你恶心我，那就别怪我恶心你了！   虽然杨正轩在原歌词基础上做了极大的改动，就算齐晓芸起诉讼，也没多大希望能够胜诉，但齐晓芸本来也没想胜诉。   她就想用起诉这个行为，把这歌词的创作真相告诉给网友们！   这两份歌词中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用脑子想想都知道里面有故事。法律上构不成抄袭不要紧，只要网友们知道杨正轩有抄袭的可能，知道杨正轩这歌原本根本不是写给范悦馨的，就行了！   而网友们都知道了，作为当事人的范悦馨，能不知道吗？   到时候，范悦馨心里膈不膈应齐晓芸不知道，反正杨正轩肯定得膈应。   那齐晓芸的目的就达到了！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张昀想明白齐晓芸的打算后，一边感慨着见了世面，一边悄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果然啊！全天下最不能惹的，便是女人！   不管什么样的女人，一旦你把她惹毛了，那迎接你的，就是让你痛不欲生的报复！   张昀以前就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此时看着平日里和蔼可亲的齐晓芸，方才彻底明白这个道理。   估计杨正轩，马上也要明白这个道理了……   张昀如此想着，便已经来到了楼梯口（他的房间在上一层）。   可是刚走到楼梯口，张昀耳听得一声“哈”，紧跟着，一道黑影猛然间窜了出来。   “什么东西！”张昀吓了一跳，下意识就伸手推了一下。   这一推，张昀只觉得手里触感软软的，好像按到了什么很有弹性的东西。还没等张昀想明白怎么回事，那道黑影就“piaji”一下摔在地上，“哎哟”地叫了起来。   是人。   听到声音，张昀反应过来。   赶紧定睛一看。   是个女人。   赶紧再定睛一看。   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赶紧再再……还看个屁啊！   张昀看到那张漂亮的脸蛋，当时就懵了！   “瑶瑶瑶瑶瑶……瑶瑶，你怎么在这儿？！”张昀瞠目结舌，结结巴巴了好一阵，眼看着就要顺势来一切克闹了，这才把话崩出来。   出现在他面前，吓了他一跳的这道黑影，正是本应该还在东北拍戏的林欣瑶！   “你还说！你你你坏蛋！”林欣瑶满脸通红，坐在地上，捂着胸口，羞赧地喊道。   张昀看了一眼，心想难怪刚才那一下那么有弹性……   “我正想事儿呢，没注意。你刚才蹦出来吓我一跳，真不是故意的。瑶瑶你没事吧？”张昀一边回味着刚才的感觉，一边赶紧将林欣瑶扶了起来。   “我有事！”林欣瑶的脸上仍然红红的，她瞪着张昀，道，“我很有事！”   “我错了，你想怎么惩罚我都行！”张昀的认错态度，堪比被老婆折磨了n年的苦逼男人。   “我有什么资格惩罚你啊……”林欣瑶对张昀光认错的举动非常满意，本来刚刚被推倒在地上的气，消散了不少。   “你没资格，别人就更没资格了。”张昀一听林欣瑶这话，便知道林欣瑶没真生气，笑着说道。   “切……瞎说。”林欣瑶哼了一声，果然也没放在心上。   张昀再次抱歉道：“对不起瑶瑶，我真不是故意的。你想啊，你如果走在这样一个灯光昏暗的走廊里，刚一转角，一个穿着一身黑的东西跳出来，你会不会害怕？你会不会下意识把它推走？”   林欣瑶想了想，好像还被张昀说服了：“那，那你也不能推……那里啊！”   张昀偷偷笑了笑，道：“纯属紧急情况，我真没注意到。要不这样，为了公平起见，你也推我一下。”   林欣瑶看了看张昀：“你有什么好推的……”   张昀登时佯装生气地道：“瑶瑶你怎么能这么说？作为新时代年轻人，我们应该是坚定的平权主义者！男人和女人，没有高低之分，男人和女人，应该一视同仁！所以……”   “所以个屁！你以为我不看微博吗？”林欣瑶呸道，“别拿那套理论来哄骗我！我脑子好使着呢！”   “嘿嘿嘿……”张昀见自己“阴谋”败露，便嘿嘿笑了起来。   林欣瑶说完话，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两人这么一笑，刚才的那点儿事便过去了。   “瑶瑶，你不是后天才放假吗？怎么现在就到魔都了？”事态平息，张昀随即问起自己的疑惑。   林欣瑶道：“提前放假了呗……”   说着，她的眼神扫向齐晓芸房间的方向，道：“要不是提前放假，我还现不了，你大晚上的跑到晓芸姐房间来呢……”   完了！被抓住了！   我就说瑶瑶怎么会躲在这里！   张昀一拍脑门，赶紧道：“瑶瑶，你听我解释……” 089 走廊   “瑶瑶，你听我解释……”张昀眼见林欣瑶似乎误会了，赶紧说道。   林欣瑶看着张昀，忽然道：“我是不是应该说‘我不听我不听’？”   张昀：“……”   我当初就不应该跟林欣瑶说这些东西！   学坏了都！   见张昀吃瘪，林欣瑶“噗嗤”一笑，道：“好啦，我没误会，你也不用解释。我看着你走进去的，前后不到半个小时，你还能干什么坏事不成？”   张昀点点头，感动地道：“谢谢你相信我的能力。”   林欣瑶满脸雾水：“你说啥呢？”   “没啥。”张昀敷衍过去，主动解释道，“我跟你说，晓芸姐啊，这次是碰到烦心事了……”   说着，张昀便将齐晓芸和杨正轩之间的恩怨情仇，给林欣瑶讲了一遍。   “这个男人怎么这样啊？”林欣瑶听罢，满脸愤慨，“晓芸姐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说分手就分手了？”   “其实吧，感情这种事情……”   张昀本想给林欣瑶讲一讲当代年轻男女不堪一击的爱情观，但还没等他说出来，林欣瑶便接着说道：“难怪晓芸姐一直都没结婚，原来是被杨正轩那个人渣伤到了！”   诶？好像是啊，晓芸姐都三十好几了，也没有男朋友，更没有结婚。   张昀猛然间想起齐晓芸至今仍然单身这件事。之前他倒没注意，此时听林欣瑶这么一说，张昀确实觉得，很有可能正是因为杨正轩，齐晓芸才一直单身。   看来所谓的看开了，也不是真的能看得开的……   “像杨正轩这种渣男，真不知道晓芸姐喜欢他什么。难怪雨琪说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这话果然没错！”林欣瑶愤愤不平地说道。   听到林欣瑶前半句话，张昀表示赞同，但是听到后半句，张昀立刻觉察出不对：“等会儿，杨正轩是渣男，关男人什么事？还有，你那个闺蜜平时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杨正轩是男人啊！”林欣瑶应声说道，“雨琪以前经常跟我说，男人都是贱骨头，绝对不能对他们太好；还说男人心眼都是坏的，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还说，男人就是一帮沉迷于美色……”   “打住打住！”张昀擦了擦冷汗，道，“你闺蜜平时就给你灌输这种东西？”   “倒也不是……”   “哦……”   “她还说男女之间不管是谁的错，女人永远也不会错。”   张昀：“……”   这什么闺蜜？三观都歪到哪里去了？   “瑶瑶，你不会真的以为你闺蜜说的是对的吧？”张昀试探着问。   “从这件事来看，雨琪说得也有些道理。”林欣瑶道。   “一点道理也没有！”张昀义正言辞地道，“你闺蜜怎么可以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杨正轩是杨正轩，别人是别人，那可不一样！”   “万一船上都是渣男呢？”   “……那你也不能一杆子打死所有男人！”张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比如我，就是全天下最好的好男人！”   “哦~~”林欣瑶拉长了音，眼神在张昀身上飘忽不定。   张昀愣了愣：“你不会怀疑我也是渣男吧？”   “我没有啊。”林欣瑶否认道。   “还说没有！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张昀气急败坏。   “真的没有，我是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的，怎么可能会让你看出来？”林欣瑶说道。   这话不还是说你有吗？   张昀无力吐槽，决定用事实说话：“退一万步讲，就算我真是渣男，但我已经傍上天下最大的大腿了，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我会改弦易张。”   “什么呀……听不懂。”林欣瑶假装没听明白。   “没听懂？那我给你解释解释……”   张昀刚想逗逗林欣瑶，忽然听见“叮咚”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   张昀和林欣瑶本没做亏心事，却下意识往回一缩，同时躲进了角落里。   两人靠在一起，张昀感受着林欣瑶身体的温度，心里一荡。不过此时的情形并不允许他产生什么旖旎的念头，因为电梯门打开后，从里面走出来两个人。   前者戴着黑色墨镜，穿着白色帽衫，后者西装革履，戴着金丝眼镜。   后面的人不认识，前面的人，却正是刚刚在楼下有过一面之缘的杨正轩。   “杨正轩。”张昀低声向林欣瑶解释道。   林欣瑶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也道：“他就是杨正轩啊？看起来还挺帅的，难怪能让晓芸姐心甘情愿陪他这么多年。”   “有我帅吗？”张昀不服气道。   林欣瑶想了想，道：“是个人都比你帅。”   张昀脸色一变：“说谎话是要遭雷劈的。”   “没事，你个儿高，你挡着。”林欣瑶嘻嘻笑着，看到杨正轩敲响了齐晓芸的房间门。   张昀和林欣瑶不再说话，认真看下去。   “怎么是你？”齐晓芸打开门，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不能是我？我刚才在下面就好像见到你了，看了一下官方名单，还真有你们嘉良的名字。晓芸，真是好久不见了，你最近……还好吗？”杨正轩将墨镜摘下来，很是惆怅且怀念地说。   “我很好，不用你关心。”齐晓芸冷冷说道。   “那就好，看到你过得还好，我就放心了。”杨正轩深情款款，说道，“晓芸，我有很多话想跟你说，你能让我……进去吗？”   齐晓芸似乎犹豫了一下，但到底让杨正轩走了进去。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不是分手了吗？怎么还……”林欣瑶看到这一幕，简直震惊了。   张昀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了：“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怪事。”   “难道是死灰复燃？破镜重圆？可是杨正轩已经有女朋友了啊！”并不难以理解，但林欣瑶难以理解。   “大概就是互相之间还有感情在，或者男人和女人都想要寻找一个慰藉，再或者……反正，这个世界上无奇不有，分手炮这种东西都能存在，前男友回来找前女友交流一下感情，也没什么惊奇的。”张昀道。   林欣瑶嫌弃道：“恶心的爱情观。”   张昀深有同感：“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晓芸姐不会还能接受杨正轩吧？”林欣瑶不确定道，“那晓芸姐也太……”   “她自己的事，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张昀说道，“是继续看？还是咱俩上楼？我房间里的床可是又大又舒服哦……”   “呸！”林欣瑶呸了张昀一口，知道张昀是在开玩笑，“我决定继续看。”   “那可真是太遗憾了……”张昀假模假样地道。   两人正说着，齐晓芸房间的门打开，杨正轩有些狼狈地被齐晓芸赶了出来。   “滚！你等着被我起诉吧！”齐晓芸破口大骂着。   “就是一歌词嘛，你起诉我也胜诉不了，何必呢？”杨正轩劝着。   “我起诉不了你，我也要揭穿你！让大家看看，你杨正轩是个什么样恶心的人！”齐晓芸说着，“砰”的一声将门关上了。   门关上后，杨正轩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服，回头对西装男说道：“幸好你提醒了我一嘴，要不然我还不知道齐晓芸要起诉我呢。”   “什么起诉你？”西装男问。   “《在云海》的歌词，她要起诉我那歌词是抄袭她的。”杨正轩道。   “有证据吗？”   “我就是用了她的歌词结构，里面所有东西都是我精心改过的，她告不倒我。不过恶心我倒是真的，万一让范悦馨知道，可就糟了。”杨正轩有些后怕，然后问西装男，“这事儿能解决吗？”   西装男想了想，道：“在她起诉之前，主动承认吧，粉丝没有脑子，会原谅你的。”   “粉丝怎么样我无所谓，范悦馨呢？”杨正轩看着西装男，“我好不容易才搭上范悦馨，总不能自毁前程吧？”   “也不是大事，等盛典结束，你就写个通稿，说你写歌词的时候，确实想到了前女友，下意识代入了一些对她的怀念。这样就解释得通了。”西装男道。   听到西装男的话，躲在一旁的张昀不禁想给他点了个赞。   这个公关厉害啊！抢在事情曝光前承认自己的错误，再用语言技巧把大众舆论引导向对自己有利的一边。   爽子的公关好好学学！   ——哦，她好像没有公关。   “最好吧，你爱怎么弄怎么弄。”杨正轩很是不耐烦，他迈步朝着电梯走去，“反正，现在我还不能和范悦馨分开，我这刚签的合同！”   “放心，就算范悦馨想，她也不敢。”西装男跟在杨正轩身后，说道，“刚公布恋情就分手，这种事情很掉粉的。”   “烦死了！”杨正轩苦恼地说，“齐晓芸这个贱人搞这一出，是要把我往死里逼。我今天才从小娜那里知道华耀董事长女儿的事，齐晓芸这么一弄，我以后可怎么办？”   “还是先想想你前女友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吧……”西装男如此说道。   后面两人似乎又说了什么，但电梯门打开，两人已经走了进去。   全程听完两人对话的林欣瑶，回过头看了看张昀。   便看到张昀阴沉的脸。 090 渣男杨正轩 杨正轩和西装男已经坐着电梯离开了。 林欣瑶回过头，见张昀脸色阴沉。 “你……怎么了？”林欣瑶小心翼翼地问。 “你猜，他刚刚说华耀董事长的女儿，是什么意思？”张昀反问道。 林欣瑶道：“我不猜，反正他也没机会。” “我看出来了，这个杨正轩不仅是个人渣加海王，还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张昀道，“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也不怕撑死。” “他也只能望望了。” “望着也不行！”张昀道，“攀上范悦馨，抛弃晓芸姐，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娜，最离谱的是，他竟然还想一步登天！我看他是没遭受过社会主义毒打！” 林欣瑶不禁一惊：“你可别打架！” “打架多没意思啊。”张昀冷笑道，“渣男，人人得而诛之！” …… 本来想邀请林欣瑶来房间里坐一坐的，那种没有任何坏心思的坐一坐。 但张昀被杨正轩一句话惹毛了，他哪里还有那些心思。 将林欣瑶送回她自己的房间（徐可儿早就开好了房间），张昀仔细回忆了一下刚刚杨正轩说的那些话，试图从其中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晓芸姐之前想通过起诉的方式恶心杨正轩，这招应该不会掀起太大的波澜，就算我帮忙助攻，估计也没什么希望。”张昀坐在凳子上，单手托腮，细细思索。 通过起诉的方式告诉所有人杨正轩的歌词并不是他写给范悦馨的，这招确实挺高明，即使不能胜诉，也能够让网友看清杨正轩的真面目。 但刚刚杨正轩和西装男的话，让张昀知道这一招恐怕没什么用。 那个西装男深谙公关之道，到时候杨正轩只需要一个通告，告诉所有人他在写歌词的时候确实也曾怀念齐晓芸，那么至少有一部分网友们会以为，这是一个痴情男人的无意之举。 不仅不能对杨正轩造成实际伤害，甚至还可能让他涨一大波热度。 可是除了这一招，还有什么办法呢…… 得想个办法，曝光杨正轩人渣的本质才行！ “让我想想……他为什么会知道瑶瑶是华耀董事长的女儿？不，不应该说他知道，而是那个叫小娜的，为什么小娜会知道？难道……” 张昀想了半天，猛然间现一个盲点。 小娜怎么会知道林欣瑶的身份？ 小娜是什么人？ 张昀有了思路，继续分析下去。 目前阶段来说，媒体记者们不可能知道这件事。 尽管华耀董事长林光耀的名字听起来就牛逼轰轰的，但只要林欣瑶不主动现身在媒体面前，或者主动搞事情，就算是狗仔中的王者狗王，他也不可能知道太多消息。 倘若是明星的子女，他们周围会无时无刻存在狗仔，因为只凭“某明星子女动态”这几个字，就能赚取非常巨大的流量。明星们即便知道是什么人曝光的，也根本也没有任何手段钳制他们。 然而林光耀这样的资本大佬却不一样。真有狗仔敢像偷拍明星那样偷拍大佬们的子女，流量倒也能赚到，但以后这个狗仔还能不能当狗，就是个未知数了。 所以，从小到大都非常低调，还出国留学过的林欣瑶，被林光耀保护得很好，在她未出道之前，根本没有外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现在，虽然林欣瑶成为一名演员，但她一直饰演反派小角色，死忠粉少就不说了，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代表作（《星途》肯定算不上代表作的），那帮狗仔和无良媒体，得是多闲，才会将时间浪费在她身上？ 换句话说就是，林欣瑶现在就是个三线小演员，根本没人会关注。 媒体不知道林欣瑶的身份，那普通网友们就更不会知道林欣瑶的身份了。 所以，小娜这个人，要么是林欣瑶曾经待过的剧组的工作人员，要么，就是龙腾影视的签约艺人。 只有在这两个地方，与林欣瑶实际接触过，才能知道林欣瑶是华耀董事长的女儿这件事！ “剧组的工作人员……有点难找，杨正轩应该也不会缺女人缺到去剧组里找的地步吧？”张昀暂且放下工作人员的选项，将目光放在龙腾影视的艺人身上。 想在龙腾影视找一个叫小娜的艺人，实在太简单了。 张昀直接一个电话打给龙宇，要到了整个龙腾影视的艺人名单。 仔细搜索之后，根本不费劲，很快啊，张昀就锁定了唯一嫌疑人——这个艺人的艺名就叫nana小娜，你说是不是唯一嫌疑人？ 找到小娜，之后的事情就更简单了。在龙宇叮嘱过后，都没用张昀怎么问，小娜就把她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明星和明星之间谈恋爱，无外乎有几种情况。 第一，是男女双方关系和地位平等，因戏生爱，情投意合，最终走到一起。比如高圆圆和赵又廷，便因为《搜索》结缘。虽然我们时常调侃“夺妻之仇”，但两人的婚姻是美好而值得祝福的。 第二，是男女双方关系和地位不平等。这种恋爱关系，就值得说道说道了。比如……那个在一起后资源不断咖位暴涨的女明星。两人之间，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某人确实因此，一步登天。 杨正轩的情况，大概如此。因为和范悦馨交往，他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成为了无数人瞩目的歌坛新星。 说起来甚是讽刺，之前的十来年，杨正轩唱歌歌，兢兢业业，却也只是个小众歌手。而如今，就凭着和范悦馨的微博官宣，他的新歌不仅大卖特卖，还让他获得了多个广告代言以及合同收入。 那句话咋说来着？ 平地一声雷，陡然而富，转眼富家翁！ 难怪有些三观扭曲的女人经常说，学得好不如嫁得好。 这还真是有点道理。 至少在杨正轩这儿，唱得好确实不如恋爱谈得好。 但这并不能就说，杨正轩做得对。 倘若所有人谈恋爱的目的，都是为了让自己的后半辈子过得更好，那这个世界上，还能相信爱情吗？ ——虽然我们都知道，大多数人到最后，也不过是随便找一个人凑合着结婚生子过日子，但这并不妨碍我们对纯真爱情的向往。毕竟，谁的心里，会没有一个念念不忘的身影呢？ 小娜和杨正轩在一起时，杨正轩刚刚官宣爆火。她是一个刚刚和龙腾签约的新人，碰到杨正轩这种爆火的明星，自然非常愿意搭一波顺风车，哪怕两人的关系，只能维持在地下。 到目前为止，杨正轩倒还没有给小娜什么实质性帮助，只是给了她几十万的生活费。 也正是因此，小娜出卖起杨正轩，是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 我陪你睡你给我钱，讲的是生意，又不是爱情。况且，老板警告过，不实话实说可能会单方面撕毁合同，我凭什么还要为一个渣男守口如瓶？ 小娜是如此解释的。 张昀听到小娜的解释，也不得不感叹，这女的还真是有够现实，现实得有够坦荡。 据小娜所说，杨正轩从来都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物。单是她知道的杨正轩的女人，就有五个。 范悦馨算一个，小娜自己算一个，还有三个，是杨正轩以前去酒吧驻唱时勾搭上的妹妹。 不知道换了多少茬了，反正小娜知道杨正轩同时有五个女人，基本上每个月他都会抽出些时间陪她们。 这让张昀都有些羡慕嫉妒恨了。 抛开那点儿微不足道的嫉妒不谈，小娜的这些话，从侧面证明杨正轩离开齐晓芸，实在不是什么大事。 他就是个海王！是个人渣！ 之所以一直没离开齐晓芸，估计一是馋齐晓芸的身子，二则是齐晓芸确实给了他很多帮助。 但一旦遇到对他帮助更大的范悦馨，杨正轩自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齐晓芸。 按这货的尿性，以后如果再碰到个比范悦馨厉害的，绝对也能毫不犹豫抛弃范悦馨！ 之前林欣瑶的吐槽，竟然让她说对了！ ——不过林欣瑶万万没想到，杨正轩遇到的那个比范悦馨更厉害的，是她…… “觊觎我的女人？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从小娜口中得知了想知道的一切，张昀呵呵冷笑着，决定用一点简单小手段，干掉杨正轩。 在杨正轩提起林欣瑶之前，张昀虽然极其不屑杨正轩的为人，但并没有打算做些什么。 或者说，他有心想做些什么，只是被齐晓芸拦了下来。毕竟之前的谈话中，齐晓芸明确表达了不想让张昀掺和其中的意思，她也有了恶心杨正轩的计划。 所以张昀本来只想一边看戏，一边和林欣瑶一起谴责渣男。 如此而已。 但现在，情况变了。 091 颁奖典礼好像变得索然无味了呢…… “你好，我叫杨正轩。” 颁奖典礼现场，杨正轩恰巧碰到了林欣瑶，笑着打招呼。 林欣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种莫名的情绪，转身就走开了。 “奇怪，她这是什么反应？难道我不够帅吗？”杨正轩愣了愣，很是纳闷。 作为一个短时间内爆火的明星，虽然是接住了范悦馨的影响力，但杨正轩对自己的颜值是绝对自信的。也正是因为他既有颜值唱歌又好听，才能收获无数迷妹的芳心，然后随随便便草粉。 这可不是杨正轩吹牛逼，虽然这些年他就是个小众歌手，上不得台面，但每当他在夜店酒吧唱歌的时候，杨正轩可都是要多受欢迎就有多受欢迎的。 那些个小姐姐小妹妹小富婆小名媛，很多都愿意白给，跟他生不可描述的事情。 不过那是以前了。以前没有名气，想怎么玩怎么玩，就算一夜好几个也没人管，只要不让齐晓芸知道就行。现在有了名气，就不能像原来那样胡来了。 如今，他仍然保持联系的，也就是几个长得特别好看，身材特别好，那啥和那啥特别大的女人。还有最近刚刚勾搭上的一个小演员。 要不是这个小演员，杨正轩还不能知道林欣瑶的真实身份呢。 这么多年以来，在颜值这一块，杨正轩从来没有露过怯，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好不容易见到林欣瑶，他本打算先混个脸熟，却没想到林欣瑶对自己貌似没什么感觉。 那个眼神，就好像……嫌弃他一样。 这是咋回事呢？ 杨正轩搞不清楚，不过也没什么大问题，可能就是自己不是林欣瑶喜欢的类型吧。 勾不上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虽然那天在走廊里，杨正轩曾经说过自己知道“华耀董事长女儿”这样的话，不过他也就是一时口嗨，并没有觉得自己真的能够勾搭上华耀大小姐。 他不久前才在小娜口中得知林欣瑶身份这个消息，这些天倒也yy过无数次，谁想却碰到齐晓芸这档子烂事。齐晓芸是要毁了他的前程，他怎能不生气？气急败坏之下，便顺嘴说了这件他yy很久的事。说这件事的意思，也就是在告诉自己，主要是告诉西装男，他未来会有更好的前程。 那位西装男是他偶然之间认识的一位经纪人，很是神通广大。如果没有西装男，杨正轩不会搭上范悦馨，也就不会“野鸡变凤凰”。杨正轩担心西装男会因为齐晓芸起诉的事情放弃自己，所以才搬出华耀大小姐，来增加西装男对他的信心。 但说到底，就是口嗨罢了。 对于杨正轩来说，范悦馨能够提供的帮助，已经完全足够了。就凭范悦馨，杨正轩今后的明星之路也会一帆风顺，平步青云。他根本不需要费劲巴拉跑去巴结更高层次的林欣瑶。 ——当然了，话是这么说，但如果真能勾搭上华耀董事长的千金，自然是最好的。所以杨正轩心里还是想要和林欣瑶搞搞关系的。 只是没想到，出师不利，只能放弃。 既然林欣瑶暂时勾搭不上，那范悦馨也已然够了。 所以，虽然林欣瑶对他的反应有些奇怪，但杨正轩并没有往心里去。 只是，他并不知道，很多时候，人倒霉就倒霉在口嗨上了。有人口嗨一句墨茶没死，被全网批评。杨正轩口嗨一句“华耀大小姐”，马上迎接他的，将会是****…… “晓芸姐，你准备什么时候起诉杨正轩？”会场门口，张昀问齐晓芸。 齐晓芸奇怪地看了张昀一眼：“今天盛典结束我就去找律师。” “你很难胜诉。”张昀道。 “我知道，我也没想着胜诉。”齐晓芸道。 “起诉的效果也很难达到你的预期。”张昀又道。 齐晓芸看了看张昀：“你是什么意思？” “能不能先等两天？”张昀问。 齐晓芸皱眉：“你要干什么？” “我也想帮你出一份力，教训教训杨正轩那个渣男。”张昀说道。 齐晓芸沉默了片刻，道：“你要怎么教训？”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张昀露出憨厚的笑容，“只需要等我的好消息就行了，怎么样？” “好吧。”齐晓芸犹豫着，答应了张昀。 说话间，《沉默的真相》剧组正式开始走红毯。张昀不再多说，跟着导演车恒、演员杨升泉等人走上了红毯。 红毯上的主人公是杨升泉和葛宇，张昀纯属是来蹭红毯的。要不是他被提名了年度品质编剧，像这种红毯环节，编剧基本没机会能登上。而即便上了红毯，作为《沉默的真相》主创成员之一，媒体记者也没几个给他拍照的。 张昀倒是早就习惯了，像这种场面，他没见过一百次，也见过五十次。所以他只是默默地跟在旁边，走完流程，进入会场等待颁奖典礼的开始。 晚上七点钟，魔都电视剧盛典正式开始。 先是一众领导的致辞，然后是主持人的调侃环节，再然后就是受邀请的嘉宾上台颁奖，获奖的演员上台领奖。 这样颁几个奖项后，唱唱歌跳跳舞，让大家转变一下心情。 这种文艺节目确实安排得还不错，因为大多是明星上台唱歌。杨正轩还上台去唱了他最新行的《在云海》。 也不知道齐晓芸听到杨正轩演唱的《在云海》，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颁奖典礼有序地进行着，一个接一个奖项颁下去，张昀全程负责观看。 《沉默的真相》剧组从导演到演员，再到整个剧，都获得了许多个奖项提名，但是真正拿下的奖项，却寥寥无几。 导演车恒排面不够，很是正常地错过了“年度品质导演”；演员杨升泉却凭借剧中严良的表现，拿下了“年度飞跃表演剧星”这一对其实力认可的奖项。 作为嘉良影视代表的周传军非常遗憾地错失“年度品质制作人”，张昀同样也在“年度品质编剧”这一奖项上，输给了《平生缘》的编剧程皓。 这些奖项的归属，张昀在来盛典之前就已经推测个**不离十了，倒也并不惊奇。现在知道结果，也不过是让推测成真罢了。 倒是张昀唯一一个预测失误的，是《沉默的真相》败给了《平生缘》，没有拿到“年度原创剧本”这个奖项。 张昀觉得有黑幕！ 写《沉默的真相》的张昀打不过写《平生缘》的程皓，这很合理。 但《沉默的真相》打不过《平生缘》，那就是一个离谱！ 黑幕！绝对是黑幕！ 张昀抗议着，但也只能无声抗议着。他总不可能突然跳出来，大喊一声我要求重新投票吧？那得是什么傻子干出来的事？ 不管张昀抗不抗议，反正电视剧盛典非常顺利且正常地进行着。作为背景板坐了整整一晚上的张昀，总觉得这场颁奖典礼，有些索然无味。 “难道是因为我太期待马上将要爆出来的瓜，所以觉得这么重要的颁奖典礼都变得索然无味了?”张昀自己也有些疑惑。 ——当然其实更有可能的是，他全程陪跑，一个奖没拿到，所以才会觉得索然无味。 总而言之，这场电视剧盛典，就在张昀的索然无味中，圆满结束了。 张昀打着哈欠从会场离开。出来以后，杨升泉有人采访，葛宇有人采访，就连车恒跟前都凑了几个话筒，只有张昀这里，无人关心。这让张昀站在旁边如同喽啰。 “杨正轩，请问你下一歌什么时候会上线？” “杨先生杨先生，请问你当初是怎么跟范悦馨小姐认识的？” “能跟我们讲一讲《在云海》这歌的具体创作吗？” 张昀正站在旁边，耳中便听到一大堆媒体记者采访杨正轩的声音。回头看去，张昀看到杨正轩笑容满面，意气风，要多火有多火。 张昀一想到杨正轩对林欣瑶起过歪心思，心里就不由得升腾起一团火焰。 “让你，再蹦跶几天吧！” —— 一周后，微博上突然有一个名叫“你不配qwer”的用户，宣称杨正轩的《在云海》歌词，涉嫌抄袭！ 092 我有三板斧，可斩杨正轩（上） “在云海，我化为飞鸟，看紫气东来。 “任时光荏苒，桑田沧海，我心不改 “……” “在云海，我如苍鹰般孤独地徘徊。 “哪怕风雨中折翼，我心永不改 “……” 这一天，一个Id叫“你不配qwer”的微博用户了一条微博，后附两张对比图，控诉杨正轩《在云海》的歌词其实是其前女友写给他的，并非是他写给范悦馨的。 这条微博因为带着“杨正轩”的话题，到了“杨正轩”的话里，所以一经出，立刻引起轰动。 杨正轩是谁？他可是因为和范悦馨微博官宣走入网友视野，如今风头最盛的乐坛新星！ 这才风光了多长时间，竟然就被传出抄袭这种事？ 这可是大新闻啊！ 在诸多吃瓜群众的帮助下，仅仅一个小时，“杨正轩抄袭”便登上了微博热搜，讨论人数节节攀升。 不过，虽然热搜上写的是“杨正轩抄袭”，但里面讨论最多的，却是“杨正轩的前女友是谁”。 原因很简单，图片一出来，就有法律界大V现身说法，告诉网友们，这两歌词，哪怕拿到法院去审判，杨正轩也不会被判为抄袭。 两歌词虽然都有“在云海”，虽然有小部分词语相似，但通篇看下来，那微少的词语相似量，确实构不成抄袭。 但是！构不成抄袭，不代表两歌词之间就没有任何关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正轩写出来的歌词，肯定是受到了前者的影响。 那么事情就很明显了，杨正轩有没有抄袭，吃瓜群众已经不关心了，他们就想知道，杨正轩和他前女友之间，到底有什么事。 这歌，到底是杨正轩写给范悦馨的，还是杨正轩的前女友写给杨正轩的？！ “如果杨正轩的歌词是他前女友写给他的，那这个人还真是有够不要脸的。” “杨正轩会不会就是因为范悦馨才抛弃前女友的？要不然为什么现在他前女友会曝出这种事情来？” “我觉得肯定是。” “这么一说，杨正轩是个渣男！” “妥妥的渣男！” “虽然但是，杨正轩的前女友到底是谁啊？” 杨正轩的前女友到底是谁，没人知道。那个公布了这条消息的“你不配qwer”，在此之后再无现身。有好事儿的网友点进“你不配qwer”的主业，现这就是个刚刚注册的小号，一点信息都查不出来。 这让网友们一头雾水，隐隐觉得这件事会不会是有人故意黑杨正轩？或者是一种别开生面的炒作？ 少数理智的网友决定观望一下杨正轩的回应，但很多时候，能保持理智的网友，只是少数。 尽管事态不明，但大多数网友已经群情涌动起来。 这件事只有这么点儿信息不要紧，他们可以脑补出来： 杨正轩的《在云海》歌词本来是和前女友在一起时，由前女友写出来的，但后来杨正轩攀上了范悦馨，于是直接和前女友分手，和范悦馨恋爱。为了讨好范悦馨，杨正轩改动歌词，将《在云海》献给了范悦馨。他的前女友实在无法忍受，于是跳出来公布杨正轩的渣男行径…… 思维清晰逻辑缜密，让知道真相的张昀直呼“好家伙”！ 这帮网友的脑补能力，太强了！ 就凭少许的信息和脑补出来的戏份，网友们纷纷为杨正轩的前女友，以及正在和杨正轩谈恋爱的范悦馨抱打不平。 一时间，整个微博陷入到了声讨渣男杨正轩的浪潮之中。“杨正轩抄袭”的热度也久高不下，挂在微博热搜榜上足足五个小时！ 直到下午，眼看着这条热搜的热度马上就要退去的时候，作为“抄袭”的一方，杨正轩终于做出了回应。 “很不想占用公用资源，但这件事我必须要站出来解释一下。我得向悦馨说声抱歉，《在云海》这歌的旋律，确实是我与前女友在一起时写出来的。当时是2o年初，我们仍然相爱，她为了迎合我，便以我定的《在云海》为题，为我写了一份歌词，就是网上贴出来的那一版。 “但当时我只是看了一遍，没有采用，也早就忘记了。后来由于种种矛盾，我和她无奈分开。再后来，我遇到了悦馨。我很爱悦馨，并将她视为我后半生唯一的伴侣。 “前段时间，我偶尔翻出来《在云海》的demo，忽然就想将这歌献给我爱的悦馨。可能是偷懒了，我直接使用了《在云海》这个歌名，可能是我确实怀念过与前女友在一起的种种，所以歌词之中有一些对她的情绪。毕竟，我与她一起度过了十来年的青春岁月。 “希望悦馨能够原谅我这一次，也希望广大网友不要再提起那些已然过去的往事。 “谢谢大家！” 微博最后，杨正轩附上了自己创作demo的具体日期，以及撰写歌词的具体日期。 图片显示，《在云海》的demo确实是2o年初写的，当时也就叫《在云海》这个名字，但没有歌词。而杨正轩正式创作歌词的日期，则是21年初，与“你不配qwer”布的图片中前女友写歌词的时间（2o年3月）有着极大的跨度。 看完这条长微博，网友们恍然大悟，杨正轩的粉丝们纷纷为自己的割割遭受如此不白之冤感到委屈。 杨正轩的这条长微博已经写得非常清楚了。 他的前女友确实写了《在云海》的歌词，但他没有采用。他写歌词的时候确实有想到前女友，但心中想得更多的是范悦馨。 两者都叫《在云海》，不过是因为杨正轩没有想那么多，偷了小懒而已。 也就是说，杨正轩的前女友这番所谓的控诉“抄袭”操作，其实就是碰瓷！ ——至少在网友们看来，是这样的。 得知真相后，这帮早上还在为“你不配qwer”打抱不平的网友们，立刻转移怒火，跑到“你不配qwer”的微博底下评论，要求这个突然跑出来碰瓷的前女友给杨正轩道歉。 网络风向也是瞬间转变，杨正轩从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渣男，变成了一个有了新欢后仍然怀念旧爱的痴情男人…… （等等，这句话一说出来怎么听起来更像渣男了呢？） “幸好没让你实名起诉吧？要不然现在被骂的就不是小号，而是你本人了。”看着微博上评论，张昀对齐晓芸说道。 “真是可耻啊！”坐在旁边看完杨正轩的微博后的齐晓芸，气得头都要竖起来了，“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样！《在云海》根本就是我想出来的名字，我的歌词他也收下了！他竟然好意思说早就忘记了？《在云海》这歌的歌词，他肯定是照着我的歌词改的！” “easy，easy……”张昀按了按齐晓芸的肩头，安慰道，“这些事情你知道，网友不知道。你就算把真相说出来，那也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根本没有证据，我估计没等网友为你伸张正义呢，杨正轩的脑残粉就会把你喷自闭。而且，我估计杨正轩的公关早就想好了，如果你继续纠缠，他们要怎么回应。双方再闹下去，也就是给杨正轩增加热度而已。” “怎，怎么会这样？”齐晓芸听到张昀的话，不敢置信。 张昀分析道：“杨正轩的公关团队实在有点东西。估计当时知道你要起诉他后，他们就想好了应对方法。你的控诉闹一出，先被全网黑，火上一把；等到热度将要降下去，杨正轩微博，让事情反转回来，再火一把。这来回两把火，杨正轩不仅没被你的计划恶心到，反而趁此机会收了好大一波粉。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不让你自己微博了吧？” 齐晓芸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点点头。 片刻后，齐晓芸看着张昀问道：“接下来你要怎么办？” 张昀哂然一笑：“我有三板斧，这第一斧是开胃菜，看我第二斧，怎么恶心他！” 093 我有三板斧，可斩杨正轩（中） “奇怪，怎么没动静了呢？” 杨正轩盯着微博，看到自己的粉丝数蹭蹭往上涨，开心。 又看到与自己相关的话题数蹭蹭往上涨，更开心。 但是刷了半天竟然没看到齐晓芸的回应，杨正轩有些疑惑，又有些遗憾。 疑惑的是，齐晓芸当初不是说要起诉的吗，怎么用一个小号完微博之后，就再也没动静了？ 遗憾的则是，因为齐晓芸没有后续动作，杨正轩本已经准备好的应对方案，彻底没了作用。 当初在得知齐晓芸要起诉杨正轩时，杨正轩的公关立刻掏出了应对预案。原本的预案是先在微博上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齐晓芸的起诉就没有任何作用了。 但等了两天，不见齐晓芸起诉，这预案就放下来了。 你说万一人家就是口嗨一下，其实没想起诉。结果杨正轩自己公布《在云海》的问题，岂不是多此一举？ 所以想来想去，杨正轩的公关决定等，等齐晓芸起诉再说。那个时候，也可以好好利用一下这个风波炒作。 先让齐晓芸起诉，闹出动静，然后再解释自己的歌词为什么会与齐晓芸的歌词有联系。 这样一来，先被人黑一波，然后再洗白，来回可就是两波大热度，流量不知能涨多少！ 所以杨正轩这些天没干别的，就等着齐晓芸的起诉了。 终于，杨正轩等到了齐晓芸的动作。虽然齐晓芸并没有起诉，只是用小号控诉了抄袭这事儿，但最终得到的结果，也是有利于杨正轩的。 仅仅一天，杨正轩就凭借“抄袭风波”，获得了上百万关注和难以想象的热度。 名气更大了，名声更响了，杨正轩当然期待齐晓芸能够继续和自己斗下去。 也就是为了让齐晓芸能继续和他在微博展开争论，维持热度，杨正轩写的通稿里面，刻意地扭曲了一部分事实。 按杨正轩想来，齐晓芸看到他的回应微博，一定会气得火冒三丈。 但事情并没有按照杨正轩预料的那样展。这都第二天了，齐晓芸依然一点消息也没有，仿佛从人间蒸了一样。 “看来你那个前女友也知道起诉没用，已经放弃了。”在杨正轩旁边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如此分析道。 杨正轩看了看西装男，遗憾地道：“真是无趣，还以为能多炒几波呢。” “以后多得是机会，倒也不必急于一时。”西装男道。 杨正轩点点头，非常听话。 杨正轩旁边这位西装男，就是之前和杨正轩一起去找齐晓芸，并且站在门外把风的那位。 他的身份比较特殊。他既是杨正轩的合伙人，又是杨正轩的经纪人，还是那个帮助杨正轩出谋划策的“背后的男人”。 他的名字叫孙健，通常情况下，杨正轩更愿意称呼他为“神”。 因为没有他，杨正轩不会有机会和范悦馨认识并相恋；没有他，范悦馨也不会公布两人的恋情。 正是孙健通过自己的关系，让杨正轩和范悦馨得以相识；也正是孙健弄了一个假狗仔，让范悦馨相信她和杨正轩的恋情马上暴露，无奈之下方才微博官宣，杨正轩得以一夜爆火。 这一次，也正是因为孙健的应对，杨正轩才能不仅毫无损，名气反而暴涨。 可以说，在杨正轩面前，孙健就是永远滴神！ “事情大概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了。不过你最近也小心一点，估计从此以后，狗仔媒体就要盯上你了。”孙健嘱咐道，“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写歌吧，那些女人不要碰了。” “真是讨人厌，老子的性福生活，都被她给搅黄了！我得在家写歌，她倒是什么事都没有。”杨正轩抱怨着，不死心地点进“你不配qwer”的微博主页，再次刷新，“你要是够意思，就给我再弄出些话题来啊！” …… 杨正轩的f1ag立得实在太好了，好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程度。 两天以后，杨正轩正在家里写新歌，房门忽然被砸开。 “悦馨，你怎么来了？”杨正轩抬起头，看到从门外走进来的范悦馨。 范悦馨今年三十三岁，倒也是美貌与性感并存的年纪。她听到杨正轩的话，冷冷地看了杨正轩一眼，道：“最近过得很滋润吧？” “嗯？没有啊。”杨正轩愣了愣，没明白范悦馨在说什么。 “是吗？我倒是觉得你应该过得很开心。”范悦馨道。 “怎么了？生什么事了？”杨正轩满头雾水，“我这两天一直在为你写新歌，什么也不知道。难道我那个前女友又来找麻烦了？” “你前女友成为你的前女友，是一种幸运。”范悦馨呵呵道，“你说你为我写歌？我看是为别人写歌吧？” “悦馨你在说什么呢？”杨正轩急忙道，“我不为你写歌，还会为谁写歌？” “为你的那些情人啊！”范悦馨说道。 杨正轩感觉自己的冷汗掉了下来：“……什，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范悦馨不再多说，“短期内，我不会跟你提出分手，你也可以继续住在这里。但你最好安分点儿，不要再给我惹麻烦。” “悦馨？到底怎么了？” 范悦馨不再多说，她这趟回来似乎是专门为了说这些话来的，说完话，转身就走，竟没有给杨正轩一点儿解释的机会——杨正轩此时都不知道生了什么，想解释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眼看着范悦馨转身离开，杨正轩陷入到极度的惶恐之中，他知道，在他写歌的这两天里，必然是有什么事情生了。杨正轩急忙打开微博，看了看热搜。 热搜上，什么都没有。 杨正轩奇了怪了。 明明没什么事情生啊？为什么范悦馨的反应会这么大？ “叮铃铃！” 忽然，手机响起。 杨正轩看到来电显示，正是孙健。 “孙哥？” “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你，你被人偷拍了！” 听到孙健的话，杨正轩脸色一白，冷汗，刷拉拉地掉了下来。 我这两天也没乱搞啊，怎么会被偷拍的！ “走，回片场。”范悦馨上了车，对司机说道。 “悦馨，你……没事吧？”坐在旁边的经纪人担忧地看着范悦馨，关切道。 范悦馨笑了笑，道：“姐你说什么呢，不过是寂寞了随便玩玩而已，我还能怎么伤心？再说了，为这种渣男伤心，不值得。” “你没事就好，你没事就好。”经纪人见范悦馨脸色正常，还能笑得出来，放下了心。 范悦馨笑了笑，回头看着窗外不断飞掠的街景。 嘴角仍然挂着一丝笑容，但眼底，却有着一种极其克制的悲伤。 …… 在范悦馨找到杨正轩三个小时后，一条微博方才被出来。 微博标题是：“杨正轩出轨夜店女” 八个字，像一鱼雷，彻底搅翻了微博这潭浑水。 这条微博里，非常详细地叙述了杨正轩多次夜会夜店女，且多次在酒店开房的事情。文字描述得绘声绘色，若不是微博平台不允许，估计写这份文案的人都得在里面加点带颜色的描述——比如叙述一下两人的运动姿势什么的。 如果只是文字，那也没什么可以惊讶的。这年头，哪个明星不得有点类似的绯闻？ 但是在文字之下，是两段视频。 一段视频里清晰地显示着杨正轩和一个不是范悦馨的女人在角落里搂搂抱抱有说有笑，另一段视频则显示杨正轩独自一人从酒店出来，甚是疲惫。 这叫啥？ 这叫实锤啊！ 当两段视频放出来的时候，刚刚吃了一番杨正轩抄袭的瓜，认为杨正轩是个念旧情的好男人的网友们，彻底炸锅了。 这是念旧情吗？这是喜欢到处留情！ 合着转了一圈，杨正轩还是一个渣男！ 反转反转再反转，这瓜，吃不完了是吧？？？ 094 我有三板斧，可斩杨正轩（下） “我万万没想到，杨正轩玩得这么开，亏我还觉得他的歌很好听呢。” “范悦馨多漂亮啊，杨正轩竟然劈腿！” “我看视频里的那个女孩也挺漂亮的，羡慕。” “说实话，我也羡慕，但是这种行为必须抨击！” “前几天我还夸杨正轩是个念旧情的人，没想到今天就被打脸了。” “啊这……杨正轩刚火怎么就飘了？” …… 两段视频出来，就放在那里，都不用买流量，就被无数人推举着上了热搜，名次慢慢攀升，最后直接干到了榜。 这让某位刚刚布新歌，刚刚买了热搜的歌手恨得牙痒痒。 特么的杨正轩这个逼人，这两天怎么这么多事？老子好不容易买来的热搜第一，就这么被挤下去了！ 不管那位歌手如何痛恨杨正轩，反正如今的杨正轩，已经声名狼藉。 短短两个小时，网上关于杨正轩的风评，又一次变了风向，他也又一次，举世闻名。 两天前，一条“杨正轩抄袭”的微博登上热搜，让杨正轩背负起“抄袭”和“渣男”的骂名。但不到一天的时间，杨正轩布微博，扭转局面，让无数人知道，他杨正轩是一个顾念旧情的好男人。 两天时间过去，就在大家以为杨正轩的事情就此告一段落时，更大的新闻爆了出来。 杨正轩劈腿！ 有一个长得那么漂亮的范悦馨当女朋友，竟然劈腿！ 这人莫不是失心疯犯了吧？ “怎么办？我应该怎么办？”杨正轩接到孙健的电话，得知自己的事情曝光后，慌了神。 他这时才明白，刚刚范悦馨为什么会跑来说出那些话。 范悦馨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其实早晚都会知道，早一点晚一点也并没有区别。 杨正轩明白了这一切，却也彻底懵逼了。 他才跟范悦馨在一起多久？半年。 他才在范悦馨这里借了多少力？不过是趁着两人恋情曝光，杨正轩有了一个爆火的机会。 眼看自己的人生就要从此以后一帆风水，眼看自己就要一步登天，成为歌坛新星了，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你应该怎么办？我还想问问你呢！”电话那头，孙健冷冷地道，“我不是让你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吗？你怎么还去干那种事？” 杨正轩冤枉啊，他叫苦道：“我这两天真的待在家里写歌，哪也没去！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被人拍到的！” “你哪也没去？”孙健不太相信杨正轩的人品。 “真的哪也没去！”杨正轩肯定道。 “那也就是说，这段视频应该是在抄袭事件曝出来之前拍的。”孙健陷入了迷惑，“如果是之前拍的，为什么不直接布，非得等到抄袭事件出来后再布？这是为什么？” “孙哥，你问我我问谁啊？” “你不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孙健想到一种可能，“这接连两个爆料，怎么会这么巧一前一后地生？你想想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什么人？” 杨正轩听孙健这么一说，也觉得自己应该是得罪了什么人。 他急忙努力回想，但想了片刻，就抓瞎了：“孙哥，我没得罪过什么人啊！” “没有？不可能。你再仔细想想。” “我真没有。这半年多我不是一直在写歌吗？哪有时间得罪人？闲下来的时候我也跟范悦馨在一起，更没可能会得罪人啊！”杨正轩哭声道，“要说得罪人，那只能是以前我在酒吧驻唱的时候得罪过。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了？那帮人想报复我，也不可能想到拍完视频，等到我火了以后再啊？” “那就奇了怪了……”孙健完全摸不着头脑。 杨正轩焦急道：“孙哥，不管我是不是得罪了人，现在这个局面，你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啊？范悦馨刚刚才来，那意思就是等过阵子就分手。网上又有这么多人骂我，我是不是完了？” “如果什么也不做，你肯定是完了。”孙健说道。 杨正轩一听孙健如此说，顿时知道还有挽救的希望，赶紧问道：“那我该做什么？孙哥你快告诉我！” 孙健想了想，说道：“先，你要在微博上布一封道歉信，解释那只是喝醉了酒，酒后乱性的荒唐举动。你要对自己的行为忏悔，并恳求范悦馨和网友们原谅。” 杨正轩愣了：“直接承认？就不能说是诽谤造谣吗？” 孙健嗤笑道：“那两段视频拍得那么清楚，你还想怎么说是诽谤？现在，你劈腿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再否认也没什么用。咱们唯一的办法，就是态度诚恳认真道歉，尽量争取网友们的谅解。就算大多数路人网友们不谅解，也要尽可能地争取你的粉丝的谅解。” 杨正轩有心反驳，但好像除此之外，确实没什么办法了：“然后呢？然后我应该怎么做？” “然后我去帮你找范悦馨，让她和你统一口径，在你布道歉信后，转你的微博，表示原谅你。” 杨正轩惊道：“这怎么可能？范悦馨刚才都跟我说要分手了，她怎么可能配合我？！” 孙健并不担心：“她肯定会配合你。就算她不想配合，她的团队也会让她配合。她的新戏不是马上就要开播了吗？现在分手对她没有好处。她只能配合你来博取大家的同情，留下一个好名声，化解这次的事件。” “是，是这样吗……”杨正轩不敢确定，却也无可奈何，“那，那我懂了。” 孙健接着说道：“事情还没完。范悦馨回应你以后，你必须再一条微博告诉网友，你虽然被原谅了，良心始终过不去。所以你决定暂时休息一年，全心全意守候在范悦馨身边，以弥补自己不小心犯下的错。” “休息一年？我才刚……”杨正轩当时就不想同意。 “这招叫以退为进，傻逼！”孙健打断杨正轩的话，言辞激烈地道，“你要是不想休息一年，你就得休息一辈子！现在这种局面，你必须拿出百分之一百亿的诚意来，才能最大程度争取到网友们的原谅。你要是敢嘴硬，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当明星了！” “好，好，孙哥我懂了，我懂了……”杨正轩被孙健这么一骂，再也不敢多说。 “写你的道歉信，我去跟范悦馨的经纪人谈。”孙健冷冷说着，挂断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声，杨正轩心乱如麻，整个人萎靡了下来。 他忽然觉得房间里有些暗，回过头来时，才现黄昏已至，暮色将近…… …… 大概晚上十点钟，“劈腿事件”持续酵了一天后，杨正轩终于在微博上对此进行了回应。 他的回应，再次将此事件顶上了热搜。 回应中，杨正轩承认了自己的劈腿事实。不过与放出视频的人描述的不同，他解释到，那天真是他新歌布，因为成绩很好，他很是高兴，所以去夜店喝了些酒。只是喝了太多，得意忘形起来，便干出了那件荒唐事。 杨正轩言辞恳切，非常诚恳地向大众道歉，向范悦馨道歉，并希望大家能够原谅他这一次。 不得不说，孙健作为杨正轩的经纪人，他的公关能力实在有够强悍。他直接春秋笔法，略过了杨正轩的犯罪事实，将重点放在了杨正轩的对自己冲动的忏悔，以及对网友和范悦馨的歉意上。 转移注意力，老微博运营了。 这种解释，说实话，是个有脑子的人都不会相信。 但杨正轩做出这种回应，本也不是为了让有脑子的人相信的。 他是要给愿意相信的人一个交代，就像什么斗地主、看荧光剧本的解释一样，苍白无力，但至少是个理由。 而事实上，杨正轩回应后，路人们确实不怎么买账，只有他的粉丝出了“割割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你们还为什么还要揪着不放”这种言论。 不过不管路人们相不相信这种事情，杨正轩做出回应，范悦馨转他的微博并表示原谅，杨正轩又宣布为了恕罪，从此时起休息一年，一心一意陪伴范悦馨……这一连串的操作下来，到底杨正轩算是挺过了这一关。 各种合同的损失不要紧，休息一年不要紧。 互联网没有记忆，只要一年，仅仅只要一年。 一年之后，杨正轩会再回来！ ——但，对于杨正轩这种唯利是图的渣男海王，张昀可不会轻而易举地放过他。 他的三板斧，可是才砍到了“鬼剔牙”。 “掏耳朵”还没用呢！ 于是，“劈腿事件”刚刚平息，第三板斧，到了！ 微博大V“好快的车车”接到粉丝爆料，杨正轩涉嫌x侵！ 095 没救了，等死吧   “你过分了啊张昀，真材实料地黑他就是了，为什么污蔑他x侵？这万一被人现你是污蔑，反倒是帮了他！”齐晓芸一看到新闻，立刻就跑到张昀家里质问张昀。   “晓芸姐，我怎么会是污蔑呢？没有证据，我怎么可能会说这种事？”张昀笑着说道。   齐晓芸闻言，登时愣住了：“他真的x侵？”   “算是吧。”张昀点点头。   “什么叫‘算是’啊？”齐晓芸问道，“到底是不是真的，你给我个准信。”   张昀道：“人家女孩说是，那就是。”   “竟然是真的……”齐晓芸从张昀这里得到了准确答案，并没有什么欣喜，反而呆呆地呢喃着。   看到齐晓芸这副样子，张昀知道她此时的心情，便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话刺激她。   杨正轩x侵这事儿，张昀确实没说谎。但跳出来自爆的女孩说没说谎，那就不知道了。   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张昀从小娜口中知道了杨正轩同时和多个女孩有来往的事情后，便让小娜帮忙联系一下那些女孩，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黑料。   然而让张昀没想到的是，小娜不仅找到了黑料，还找到了一个狠人。   对自己狠，对杨正轩更狠的狠人。   那人叫丽丽，她声称杨正轩x侵她！   其实一看丽丽那个状态，听她说的那些话，张昀就知道杨正轩绝对不可能x侵她。   杨正轩很有可能早就把她全身上下都侵了一遍。   但这姑娘就是说杨正轩x侵。   小娜旁敲侧击，才大概知道了一些事情。   原来，丽丽做的是那种不太正经的职业，杨正轩以前和她来往过几个月。两人的关系一直持续到去年年底。今年年初，杨正轩就和她断了。   为什么丽丽要告杨正轩x侵，小娜没问出来，不过这种事情根本不用猜，就知道一定是为了钱。   要不然丽丽怎么拿了钱之后就特别高兴地把自己准备好的那些证据都给了张昀，一点也不关心张昀要拿它干什么呢？   那些证据里面，有杨正轩和她的聊天记录截图，上面充斥着杨正轩暧昧不清的话语，也有不知从哪里找来的视频，视频断断续续，但能够看到视频中，杨正轩在对丽丽动手动脚。   这些所谓的证据被恶意剪辑过，里面到底有多少没有放出来的东西，真相又到底是什么，只有丽丽知道，只有拍视频的人知道。   但她们是不会站出来的，她们已经拿到了她们想拿到的东西。   遮遮掩掩，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致命攻击。   那么说这件事告诉我们一个什么道理呢？   交友须谨慎啊朋友们！哪怕是泡友，你也得考虑清楚这人人性怎么样，才好和她一起泡澡！   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这种人就会跳出来，从背后给你一刀，哗哗流血的那种。   就像那谁……算了，说出来容易出事儿，大家自己对号入座吧。   反正大家只要知道，像这种突然曝出来的东西，必然有真有假。在真相未曾彻底揭露前，作为吃瓜群众，我们最好不要下场站队，以免自己打了自己的脸。   对于丽丽这种人，张昀是极其不齿的，但丽丽不是好人，难道杨正轩就是什么好人吗？他如果没主动招惹这种人，此时又怎么会惹祸上身？   所以张昀用起这种一般只有反派才会用的伎俩来，心里没任何压力，直接买下视频，将其作为自己的第三板斧。   于是，作为张昀的第三板斧“掏耳朵”，在“劈腿事件”之后，丽丽闪亮登场。   一登场，那就是一个暴击！   上午十一点钟，一个微博性别为女的小号将自己被杨正轩x侵的视频和截图在杨正轩话里面，用千字长文控诉杨正轩的不齿行径，并语态凄凉地表达了自从被杨正轩x侵后，自己这些日子的内心折磨。   写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此事一出，真可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微博的热搜，又一次被杨正轩给攻占了。   相关话题数一条接着一条，相关讨论一波更胜一波。   杨正轩最近都干了什么？他可是才从“劈腿事件”中逃出来，对于他的言论，网友此时普遍不怎么相信。现在这“x侵”事件一出来，人家又是截图又是视频的，网友们很难不相信她，很难不同情她啊！   而且，x侵不像是劈腿，劈腿虽然不好，但至少你情我愿，x侵一出来，那性质可就变了。   微博里面，几乎是这件事曝出来的同时，就有一个传奇性的团体，对杨正轩起了正义的攻击，迅攻占各种舆论高地，誓要将杨正轩斩于微博之下。   这个团体，就是在实力上与饭圈一般无二的女拳。   巧而又巧的是，杨正轩作为一个又帅又年轻的新晋歌手，他的许多粉丝搞的就是饭圈那一套。   于是，女拳和饭圈，在这平行世界之中，展开了一次世纪对决。   这边说割割没有做这种事，我们相信割割的人品；那边说证据确凿，杨正轩就是全天下最垃圾的垃圾男。   这边说割割会解释的，事情没有公布真相前，我们应该保持中立；那边说证据确凿，我还保持什么中立？   这边说割割是被人诬陷的，绝不能只听信这个人的一面之词；那边说证据确凿，你倒是让你割割出来声啊？   两边你来我往，针锋相对，好不热闹。   张昀连剧本都不想写了，就坐在家里刷微博。他亲眼看到一条一分钟之前出来的评论，一分钟后，这条评论里面便多出了上百条回复。   那热度上涨的度，就像是一位便秘了几个月的重度便秘患者一朝开闸一般，快！痛快！   “难怪说微博上饭圈和女拳就是流量的代言词，这话说的真不错啊！”张昀看着如此热度，不禁感叹道。   在微博上，想要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关注，最好的办法就是蹭饭圈和女拳的热度。只要你带了相关内容，那些人就会闻着气味跑过来，为你贡献流量。   在杨正轩的这次事件之中，女拳看似正义，但其实她们仍然将抨击对象从杨正轩这一个男人，扩大到了全体无辜男性身上，宣称所有男人的心都是龌龊的，脑子里想的东西都是不正经的。这种范围扩大化的言论，实在是女拳们的传统艺能了。   而饭圈在这次事件中，更像是个理中客，希望所有人能够理性看待问题，不要妄下定论，事态没有完全清楚前，所有人都应该保持中立。   她们说是这么说，其实还不是因为杨正轩这事儿太难洗了吗？   倘若换个并不致命的黑点，饭圈们才不会假装什么理中客呢，她会直接告诉你，你说的是错的，对的也是错的。说我割割的坏话，就是不行！   归根到底，双方都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这次凑巧让双方碰到了一起，而双方互相对撞后现，两者重合度有点儿高，抬杠和歪曲事实的能力也都很强，互相试探以后，便非常默契地选择了对自己来说最为正确的处理方式。   一方化身正义使者，一方变成理中看客。   就……还挺搞笑的。   “杨正轩x侵事件”十一点爆，十二点就闹得全网皆知，到得下午，杨正轩这个名字，已经可以在任何一条微博中看到了。   而在这些微博里，人们的观点也不相同。   或有博主为被欺辱的女生生，怒斥杨正轩人面兽心，禽兽不如；或有博主一帧一帧分析，言称这些证据是被人恶意剪辑过的，恐怕后面会有反转。   什么观点都有，什么人都有。   但所有人都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   这件事，必须得等到杨正轩的回应才行。   但是杨正轩，敢回应吗？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房间里，杨正轩蓬头垢面，脸色苍白，绝望地大声喊道。   微博上的事他自然知道，x侵这种事他更是知道自己从没干过，是被别人污蔑的。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解释。   不解释当然是不行的，因为x侵这事儿太严重，他很可能会被立案调查。   可是解释的话……他一旦解释那女孩是自愿的，那他前不久才保证过的劈腿只是酒后冲动这事儿，就要被自己推翻了！   酒后冲动是另一个女孩，现在又蹦出来一个女孩，咋地，你天天酒后乱性啊？   到时候，杨正轩与很多女孩有过关系这事儿必然再也藏不住！他也必然要再一次被所有人抨击！   那还休息个屁的一年，休息一辈子吧！   解释也不行，不解释也不行。   这是一个死局啊！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孙健。   杨正轩终于等到了孙健的电话，赶紧接通：“孙哥，怎么样？”   电话那边传来孙健的声音：“别想了，你这事儿闹得太大，范悦馨这次必须要和你公开分手。”   杨正轩感觉胸口有些疼：“那，那到底是谁，是谁在搞我？”   “不知道，对方是找人弄的，没露面。”   杨正轩彻底绝望了：“那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解释，只能解释，然后永久退出娱乐圈。不去解释，你可能会坐牢。”   杨正轩猜到了这样一个结果，整个人顿时萎靡了下来。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弱弱地问道：“孙哥，我……还有救吗？”   孙健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片刻后，方才传来冷漠的声音：“没救了，等死吧。” 096 对话 三月二十三日，杨正轩通过微博，放出了完整的聊天截图以及其他证据，证明了自己并未x侵，而是被人恶意陷害。 这让一直为杨正轩担心的粉丝们松了一口气。 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完，很多人反应了过来，一些粉丝也反应了过来。 你是证明了自己没x侵，可是你那些聊天截图里说的东西……是个有对象的男人应该说的话吗？ 什么“今天晚上要一起吃饭吗”，“宾馆已经订好了，等你来”，“今天没地方住，我可以住进你心里吗？”…… 这都是人说的话吗？ 虽然说这些话的时候，杨正轩还没跟范悦馨在一起，但那时候他正和他的前女友在一起啊！ 他前女友难道就不是女友了吗？ 这说明啥？说明劈腿这种事，杨正轩很早以前已经干过了！ 这样一来，杨正轩前几天所谓的“酒后冲动”，就变得荒唐可笑了。 什么酒后冲动，怕不是习惯使然吧？ 于是乎，杨正轩x侵的行为虽然被证明是假的，但劈腿的事情，却也因此彻底坐实了。 这一下子，没人敢再给杨正轩“平反”了。 之后的几天里，越来越多的关于杨正轩劈腿的证据被拿了出来。这可不是张昀搞的事，这是不嫌事大的狗仔和那些曾经与杨正轩有染的女人们搞的事。 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既然有新闻价值，那自然会有人愿意主动出来爆料。 这些爆料一天比一天多，也一天比一天花样百出。从最开始的正常约会，变成了金钱买卖，到后来，诸如“主人的任务罢了”这种谣言都传了出来！ 只能说，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无尽的！ 反正不管如何，杨正轩渣男的身份算是彻彻底底被坐实了，他的前途也彻彻底底完蛋了。 三月二十五日，范悦馨在微博平台宣布她与杨正轩正式分手，痛斥杨正轩对她的欺骗与背叛。 三月二十六日，名声已经彻底臭了的杨正轩，宣布永久退出娱乐圈。 全网欢呼，大快人心。 “狠啊，你是真狠啊！” 嘉良影视公司，老周看完杨正轩的相关报道，不由得朝着对面的张昀竖了根大拇指。 张昀笑了笑，说道：“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就是做了个‘总结言’。” “还没做呢？要不是你，杨正轩那个渣男怎么可能这么惨？他不知道还要逍遥到什么时候去！”老周鄙夷地看着张昀，觉得装逼可耻。 “我真没做什么。”张昀再次强调。 老周再次鄙夷。 虽然吧，这里面确实有张昀假装谦虚实为装逼的成分在里面，但说实话，张昀真没做太多事。 就买了买水军，然后雇了些黑子假装路人爆料而已。 这一系列操作，如果没有杨正轩的主动配合，张昀根本就完不成。 说白了，杨正轩能有如此下场，不怪别人，只能怪他自己。 要不是他嚣张地把齐晓芸写给他的《在云海》说成是自己的献给范悦馨，齐晓芸怎么会起诉他？ 要不是他自己本身就不检点，怎么会被拍到和其他女人开房？ 要不是他不给人家丽丽钱……这个倒怨不得杨正轩，只能说他太饥不择食了，什么女人都敢往床上领。 纸包不住火，这些事情哪怕没有张昀，早晚也会被曝出来，只是不会像现在这么集中。而如果不集中，杨正轩就能得到喘息机会，说不准还能在被锤死前，捞一笔烂钱。 没有张昀，齐晓芸也会起诉，狗仔总会盯上这位江湖浪子，丽丽为了钱，也一定会跑到网上告他x侵。 张昀所做的，只是将所有事情集中到一块，不给杨正轩反应的机会，直接将他打落谷底，永难翻身。 “真不明白，为什么这种人也能成为明星？现在都证据确凿了，竟然还有粉丝在帮他说话。”老周看着微博上的评论，很是不理解地说，“这种渣男，怎么会有人喜欢呢？” 张昀笑道：“就因为是渣男，才有人喜欢啊！” “这是什么歪理？”老周问道。 “因为长得帅，所以才有渣的资本啊！”张昀解释道。 老周一听，登时义愤填膺：“赶紧封杀杨正轩！必须封杀杨正轩！” 张昀：“……倒也不必这么激动，知道你是嫉妒。” “我什么嫉妒？我会嫉妒他能当渣男吗？”老周狡辩道，“我只是不想让她教坏未成年少女！” 张昀笑道：“放心吧，像这种劣迹艺人，以后是别想再出现在公众面前了。你大可以放心，他不会跟你抢女人的。” “什么抢女人……”老周嘀咕着，转身就走了。 见老周去工作了，张昀这个编外人员闲着无聊转悠了两圈，忽然想去看看《隐秘的角落》的后期剪辑。 是的，时间是如此得快，开年《隐秘的角落》方才筹拍，而现在，《隐秘的角落》第1-4集，已经开始了后期剪辑。 一个多月，《隐秘的角落》差不多拍完了一半，这种非人的度，总让张昀担心这部剧的质量。 因为张昀没跟组，所以也不知道《隐秘的真相》到底拍得怎么样。这次资金充足，不像之前那般资金短缺，嘉良影视便来了次大手笔，请到了当红流量陈杰煦出演张东升。流量……一般与没演技挂钩，张昀这次过来，就是想看看剪辑成果，顺便再观察一下演技。 “晓芸姐！”张昀走进剪辑室外面，正好看到齐晓芸蹲在不远处的墙角，布置在干什么。 他也没多想，直接喊了一声。 听到张昀的声音，蹲在墙角的齐晓芸显然愣了一下，她站起身来，有一个明显的擦眼角动作。 “你……没事吧？”张昀走到齐晓芸近前，现齐晓芸的眼角红红的，便明白齐晓芸刚刚在干什么了——她似乎是在哭。 齐晓芸听到张昀的问话，眼睛虽然有些红，却也不禁笑道：“你最近跟我说了多少句‘你没事吧’了？” 张昀回忆了一下，具体说了多少次“你没事吧”记不得了，反正次数应该赶得上某广告里说的数量。 “因为很怕你有事，所以问你有没有事。”张昀也笑道。 “我没事。”齐晓芸道。 “真没事？”张昀指了指齐晓芸的眼睛，“看起来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你不会是对杨正轩……还有感情吧？” 齐晓芸摇摇头：“我要是真有感情，你做那些事的时候，我就直接暗杀你了。” 张昀：“谢晓芸姐不杀之恩。所以你这是……” 齐晓芸黯然道：“我只是觉得……很感慨。 “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杨正轩经常说，他以后要成为最红的歌星。那时候以为是个梦，转眼之间，他却已经做到了。只是可能他也没想到，红了以后，会是这样一个下场。” “多行不义必自毙。”张昀说道。 “倒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齐晓芸回味了一下这句话，转而对张昀说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很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出了这口恶气。” “其实我也是有些私人原因在里面的。”张昀挠了挠头，说道。 他会决定对付杨正轩，最初是因为杨正轩对林欣瑶的那句口嗨。但随着得到关于杨正轩的黑料越来越多，张昀对付杨正轩，真就是应了那句话：渣男，人人得而诛之。 “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的，反正，如果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跟我说。”齐晓芸面带微笑说道。话语虽然很轻，但其中蕴含的态度，重如泰山。 张昀听出了齐晓芸话语中的分量，点点头，道：“一定！” 097 面目全非的《隐秘的角落》 林欣瑶：“这部剧上线的时候，一定级好看！” 张昀：“我写的剧本能不好看？” 林欣瑶：“yue！能不能谦虚点儿？” 张昀：“（笑）我要是谦虚就没人爱我了。” 林欣瑶：“谁说的？你谦不谦虚都没人爱你！” 张昀：“……过分了嗷。” 林欣瑶：“不过分嗷。” 张昀：“你们是不是快杀青了？” 林欣瑶：“嘻嘻嘻嘻你转移话题的技术有待加强啊！快了，估计再有十来天，就能拍完了。” 张昀：“第一次当女主角，有什么感想吗？” 林欣瑶：“第二次。” 张昀：“……哦，第二次当女主角，有什么感想吗？” 林欣瑶：“嗯……我感觉我要火了！” …… 其实以林欣瑶华耀大小姐的背景，她早就该火了。 就算林欣瑶是个没背景的，凭她的演技和样貌，也早就该火了。 她之所以如今只是一个三流小演员，演了无数个反派角色，只有为数不多的真爱粉，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林光耀的阻挠。 并不是每一对父母都希望自己的女儿抛头露面，去当什么红极一时的大明星。有些成名上瘾的人，从小就把自己的孩子往明星的方向培养，试图圆当年自己未完成的明星梦。有些家财万贯的人，则希望儿女成为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明星，这样就不用霍霍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财富了。 以上两种人，现实之中真实存在，但林光耀显然与他们的想法截然不同。 他只希望自己的女儿能够平凡地度过这一生。 显然，林欣瑶并不甘于平凡。 也不知道是过年的时候张昀对林光耀说的那些话起了作用，还是林光耀又有了什么新的“馊主意”，这一次《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林光耀并没有为难林欣瑶，让她顺顺利利地当上了女主角。 从林欣瑶日常分享给张昀的拍摄效果来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被张昀改过一些剧情，使之更为合理的《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必然会成为今年的爆款网剧，而林欣瑶应该也能乘着这股东风火起来。 她马上就要火了！ 对于一名致力于表演的演员来说，火就代表着能够参演个更大制作，更高规格的项目，甚至有可能走出小屏幕，走进大银幕。 所以林欣瑶对此无比期待， 妇唱夫随，张昀也是如此期待的。 不过现在说这些还为时太早，张昀现在最期待的，还是《隐秘的角落》。 五月初，《隐秘的角落》宣布将在网上播出，今天，正是《隐秘的角落》播出的日子。 由于前作《沉默的真相》过于火爆，所以当嘉良影视打出“《沉默的真相》姐妹篇”这样的旗号，《隐秘的角落》就已经未播先火了。 《沉默的真相》在并没有什么宣传资金的情况下仍然火得一塌糊涂，甚至在播期间越了另一部流量云集的《平生缘》，这足以说明《沉默的真相》的优秀。 如今嘉良影视资金充足，宣传铺天盖地，《隐秘的角落》携前作之威，与宣传之力，不火真是天理难容。 所以，今天《隐秘的角落》开播，不知有多少人准备好零食，等着晚上八点《隐秘的角落》上线。 虽然是本剧编剧，不过张昀也像众多观众一样，打开华耀影视平台，等待着《隐秘的角落》上线。 说实话，对于这部平行世界版的《隐秘的角落》，张昀很是期待，不过更多的，是担忧。 原因前面已经说过，拍摄时间太短，使用的演员也太让人不放心了。 年后（二月中旬）开拍，四月中旬结束拍摄，后期剪辑只用了不到半个月。这种度感觉不是在拍电视剧，而是在抢救病人。 就算是《隐秘的角落》剧集比较少，需要用到的特效并不多，可明明能够用更多时间去打磨到最好的东西，为什么非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呢？ 原因不言自明，为了钱。 但华夏有句古话，叫欲则不达。张昀现在真的很担心这部剧的质量，尤其是，换了陈杰煦这个流量当主角。 他还真有点儿后悔，没有跟组看一看陈杰煦的表现如何。 这次《隐秘的角落》的拍摄，张昀一次剧组都没有去过。对于一名编剧而言，这是非常正常的事。编剧只负责前期剧本修改，在剧组人家想怎么拍，那是导演说了算的，编剧根本管不着。 上次拍摄《沉默的真相》能够跟组，是因为张昀本身就在嘉良影视挂职，整个嘉良影视也十分重视《沉默的真相》，希望张昀能够在现场协助导演车恒的工作。 这一次，因为要写剧本，要参加电视剧盛典，张昀从一开始就没跟组，后面自然也就没再去剧组看看。 这也就导致了，作为编剧，张昀也只能像众多普通观众一样，等这部剧开播，才能看到它的庐山真面目。 “来了！” 晚上七点五十分，《隐秘的角落》前六集提前上线。 弹幕里充斥着“就喜欢华耀的不准时”等字眼，张昀没搭理那些弹幕，直奔他最关心的剧情。 开头，是熟悉的大山，熟悉的风景，熟悉的翁婿三人。 嗯，这个开头还是挺好的。 张昀暗暗点头。 镜头拉近，稍稍一切，伴随着主角三人的说话声音，落到了主角张东升身上。 看到这个主角的造型，张昀不禁皱了皱眉。 张东升的扮演者是当红流量演员陈杰煦。流量和流量也不一样，有的流量专注于歌唱事业，用外文歌拿下华夏金曲奖；有的流量则专注于拍戏，用拙劣的演技拿下年度最当红演员。 陈杰煦就是那个年度最当红演员，之一。纵观他的演艺生涯，两年时间，拍了三部戏，两部戏的表演处于不及格线下。唯一一部被人夸赞“演技精湛”的戏，一方面是粉丝们滤镜太重，看不到他表演的生硬，另一方面则是……那部戏里陈杰煦扮演的是一名没什么表情的霸道总裁。 众所周知，霸道总裁戏里的霸道总裁，只要长得帅就行了，根本不需要演技。 所以现在，镜头给到陈杰煦扮演的张东升身上，看到陈杰煦的表演，张昀就皱起了眉头。 是真不太行。 这段剧情是张东升安排两位老人在悬崖边拍照，趁着调整姿势的机会，猛然间一把将两位老人推下去。 由于是第一次杀人，张东升的表演情绪应该是带有一丝紧张和忐忑的。陈杰煦也演了，但他诠释出来的紧张，不知为什么，是一种怪异的脸颊抽动。 看着那种抽动，张昀没觉得是紧张和忐忑，反而像是大便拉不出来，或者是床上运动到了关键时刻。 “算了算了，虽然他演技不算太好，但是天然自带流量，也不错也不错。” 张昀自我安慰着。 演技不好，没有关系，看看弹幕，张昀就理解了嘉良影视在有钱之后，为什么会请陈杰煦。 陈杰煦的粉丝为弹幕数和评论数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牺牲一些演技，换取更多的关注量，这种交易在某种程度来说也是值得的。 嘉良影视恐怕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做出了这种交换。 张昀当然能够理解。有些时候，并不是影视公司想要选择垃圾，只是劣币驱逐良币，垃圾能帮他们赚更多的钱而已。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 演技差点儿就差点儿吧，忠于剧情就行了。 张昀如此想着，继续往下看去。 然后…… “他妈的！欺人太甚！” 当第六集的片尾曲响起，张昀忠于再也忍不住那股从开头便积攒的怒气，直接骂了出来！ 演技不好，为了流量，可以忍。 但是你篡改剧情，瞎改造型，是什么意思？ 张昀直接一个电话打给李嘉良，怒气冲冲地质问道：“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098 原因 “李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张昀怒气冲冲，直接打电话质问李嘉良。 电话那边的李嘉良没搞清楚状况，奇怪地问：“小张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当初我给你的剧本，是这样写的吗？”张昀一处一处的对比，“陈杰煦的演技我就不说了，还没一个小孩演得好！可是他的造型怎么回事？我写的不清楚吗？张东升是个秃顶，你们拍出来的这个张东升怎么这么帅？剧本里面，朱朝阳和张东升的戏份相差不多，怎么你们拍出来让我感觉张东升是唯一男主？朱朝阳反倒成了配角？” “这个嘛……”听到张昀愤怒的问询，李嘉良似乎有些尴尬，“只是一点小改动，没必要这么生气吧？” “小改动？没必要？”张昀气极反笑，“那请问什么才是有必要的？你们改戏的时候，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我说小张啊，你得知道，拍戏是生意。很多时候，为了做成生意，我们必须得学会妥协。”李嘉良语重心长地说。 “妥协？妥协就是把一部明明可以成为神作的悬疑剧，拍成一部只能算及格的流量剧吗？”张昀嗤笑道。 “这样能赚更多的钱，而且，你的剧本还是比较完成地呈现出来了。”李嘉良不以为意地说道。 听到李嘉良如此说，张昀为之气绝，他不再多说，直接挂掉电话，转而去问齐晓芸。 齐晓芸也没怎么跟组，对此也并不怎么知情。张昀只好去问老周，最后在老周的口中，张昀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 这部剧的剧本，张昀写的与地球无异。小说的原结构当然更好，但基本不可能过审。剧本虽然差了一点，但改编得却仍属上乘。 《隐秘的角落》的剧本，有明线的剧情，也有暗线的剧情。明线谁都能看得出来，暗线却需要细心一些，方才明白。 譬如说朱晶晶的坠楼，剧中明线是说朱晶晶自己摔下去的，但从各种细节判断，朱晶晶的坠楼与朱朝阳有关。至少，朱朝阳也有“见死不救”的嫌疑。不然的话，普普不会在信里，劝朱朝阳说出真相。 再比如说严良和普普的结局。明线里，普普进了医院，严良被老陈救下，看起来皆大欢喜。 但这种剧情十分不合理。 镜头里明明可以看到张东升最终挂断了打往医院的电话，普普又是怎么得救的？原剧中警察明明只是说“找到了普普”，为什么警察就当机立断，决定逮捕张东升？这很有可能是因为，所谓的“找到普普”，其实是在张东升岳父岳母家里，找到了普普的尸体。 而前不久才被张东升捅了一刀的老陈，忽然生龙活虎地跳水救严良，这就是一处非常明显的提醒了。至于严良在故事的结尾，旁若无人地走进学校，在场所有师生，除了朱朝阳，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身影，更是说明了问题。 这种种的暗示，都隐藏在导演让观众看到的剧情之下。也正是因为明线剧情紧张刺激，暗线剧情细思极恐，才让这部《隐秘的角落》，获得那般高的评价和认可。 张昀写这个剧本的时候，很肯定这部剧必然会比《沉默的真相》更火，更出圈。 然而，当网剧真正呈现在张昀面前的时候，张昀失望透顶。 剧情虽然还是那个剧情，但许许多多的细节上，让张昀觉得这部作品被毁了。 先一点，当然是陈杰煦的演技。他的演技实在是有够烂的，比起饰演朱朝阳的小孩还不如，也不知道他是凭什么有勇气自称为一名演员的。张东升这个角色，情感十分复杂，没有演技根本驾驭不了。就这样一位杀人如麻的杀人犯，却在剧中，愣是让陈杰煦演成了半个面瘫。 张昀对陈杰煦的表演十分不满，不过既然已经决定用演技换流量，这种结果也是可以预见的，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整部剧的问题，远远不止这一个“小问题”。 张昀剧本中特意写到，张东升是个秃顶。这种安排是张东升这个角色自卑感具体化的表现。 在家里被岳父岳母老婆瞧不起也就算了，身体上还有秃头的缺陷，张东升在这样的外在因素与内在因素双重压力下，以感情不和为导火线，才会犯下一桩又一桩罪行。 现在可倒好，陈杰煦饰演的张东升，不仅不是个秃头，还几乎帅得没朋友！ 是，从弹幕上看，满屏幕都在刷“我老公好帅”，这种帅哥确实很吸粉。 但是！这特么的是偶像剧吗？ 我一个悬疑剧，你整那么帅干啥！ 张东升这么帅，就算是个废物，也不会有什么人瞧不起啊！ 对于这一点，老周告诉张昀，是陈杰煦的经纪人要求的。作为一个偶像，陈杰煦不能去演那种有损自身形象的角色，所以必须把秃头删掉。导演没办法，只好将这一设定删除。 这就尼玛……离谱！ 就这还好意思称自己是演员呢？一点敬业精神都没有！ 可惜张昀虽然对这种行为不齿，但他也知道，人家演员提要求了，还是拿着高片酬的演员提的要求，剧组没人敢说个不字。 不秃头就不秃头吧，出戏就出戏吧，只要别的地方做好就行了。 可真正让张昀不能理解的，就是这个“别的地方”。 虽然这部剧的整体剧情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在镜头的表现上，导演暗戳戳地给张东升加戏！ 镜头是会说话的，导演不仅将许多没必要的镜头给到了张东升，还增添了一些更加没必要的小剧情。 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给张东升的扮演者陈杰煦，加戏！ 这一点，是张昀最最不能忍受的！ 知不知道看到演员加戏是一种什么感受？ 恶心！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我还知道…… 本来陈杰煦的戏份就非常足够了，加戏本没有必要，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想的，偏偏就要在主剧情外面，给陈杰煦加一些没用的剧情拖累节奏。 对于这个问题，老周的回答很无奈：这一切，都是为了挖掘陈杰煦的所有价值。 我们看电影或者看电视剧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开头罗列出数个影视公司的名字。这些影视公司，就是这部电影的实际收益者，也就是投资者。这些投资者之中，又分为主投，跟投、参投。主投风险大，利润高，跟投风险小，利润小。 嘉良影视的影视剧制作，一般来说，华耀传媒是主投，嘉良影视是跟投，再加上其余几个小公司，凑在一起拍一部影视剧。 上一次的《沉默的真相》，就是以这种模式拍摄的。 因为华耀的项目实在太多，况且嘉良影视本身就是华耀的子公司，所以作为主投资方，华耀从来不干涉嘉良影视的拍摄，一切由嘉良影视自行决定。 而当初李嘉良十分想拍一部高品质的影视剧出来，所以《沉默的真相》的拍摄可谓天时地利人和，异常的顺利。 然而这一次拍摄《隐秘的角落》就不一样了。 谁让《沉默的真相》太火，赚的钱太多了呢？嘉良影视刚筹拍《隐秘的角落》，想要投资的人就蜂拥而至，赶都赶不走。 这是好事，嘉良当然来者不拒，全都收了下来。 华耀传媒两千万，嘉良影视五百万，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跟投，有将近一千万。 而除此之外，有个名为合绘传媒的公司，投了一千万。 这么一算，总投资加起来过了四千万，资金无比充足。 正是因为投资高，所以要请陈杰煦这种大流量，以确保在不亏本的情况下，还能赚到更多的钱。 合绘传媒的投资较高，有着一定的话语权，华耀又不怎么管，所以这部剧的一些决策，都是嘉良和合绘一起商量的。 也就是说，请陈杰煦这事儿，李嘉良是同意的。 而既然请了陈杰煦，那就必须要对得起陈杰煦将近一千万的片酬，所以，合作双方决定，在不影响大致剧情的情况下，突出陈杰煦的戏份，让陈杰煦作为真正意义上的男一号，以求能让韭菜们开心，顺利地“割韭菜”。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搞来搞去，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剧情还是那个剧情，但味道，算是彻底变了。 而这一切，作为编剧的张昀，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剧本卖出去后，他就不配知道了。 “果然啊，资本家眼里，永远只有利益。” 弄明白来龙去脉的张昀，苦笑一声，仿佛又回到了在地球时那种憋屈的状态。 自穿越以来，他头一次觉得，当个编剧，挺没劲的。 099 林镇远要自杀！ 国内的编剧没啥地位，这是每一个圈里人都知道的事。 大牌演员可以改剧本，强势资方可以改剧本，导演有不同意见还可以改剧本。 好像只要是个人，就可以改剧本。 想让自己的剧本不被别人修改，最好的办法就是，自己做资方，自己投资拍摄电影。 如果是自己投资，那么就会杜绝编剧一旦将剧本卖出去，作品就不再属于编剧，编剧无权干预剧组拍摄这种尴尬境地；如果是自己投资，演员可以自己选，剧本只有自己改，再也不会出现《隐秘的角落》这种只有到播出才知道剧本被拍成什么逼样的情况。 这是唯一能够改变编剧在剧组不受重视的方法——就是不止做一个编剧。 张昀上辈子知道，这辈子也知道。 但知道归知道，想真这么干，却有着乎想象的困难程度。 暂且不说成立一家影视公司之后，能不能找到好演员好导演这些次要问题，先要解决的，还是资金。 找投资，那么最终有话语权的还是人家投资方；不找投资自己单干，钱从哪里来？ 攒一个剧组，光是工作人员和群演的钱，一天就要几万块，若再加上知名演员的片酬，只是粗略一算，便得成百上千万。 张昀如今卖了四个剧本，总共卖了多少钱？ 交税以后，也就三百多万，这三百多万张昀还掏出了一大半，给父母买了房子，他手里现在，只有一百来万。 想要攒个剧组自己拍戏，遥遥无期。 而就算真的攒够了拍戏的钱，又有几个人敢把半生所得，投入到一部不知道能不能成的戏里？ 上辈子受够了剧本被改来改去的张昀，曾经无数次动过自己出来单干的念头，但每次真的到了有机会单干的时候，都犹豫了。 因为他也不敢保证，他写出来一部自以为很好的剧本，便能够拍出一部广受好评的影视剧。 好剧本如果真那么好写，也不至于每年有那么多烂剧烂电影了。 所以上辈子，张昀一直都只是个编剧。 来到这个平行世界以后，为了赚够足够的钱，张昀也冒出过自己单干，把大部分利润收归自己手中的想法。 这次的想法很强烈，而且信心十足，毫不犹豫。 因为张昀脑海里有无数被市场验证过的剧本，他可以肯定，只要自己有足够的钱投资拍摄，就一定能够有所收获。 但那是一个长远的计划，至少目前的张昀，还没有能力实施这个计划。 然而，今天这件事实在太刺激张昀了。眼看着《隐秘的角落》与自己当初写的剧本截然不同，张昀又一次回想起曾经当编剧时的那种无力。 剧本被改，毫无办法。找个毫无演技的流量，毫无办法。眼睁睁看着优秀的剧本拍成了乱七八糟的三流剧，毫无办法。 这一刻，张昀冒出了从未如此强烈的念头——他要单干！他要把自己的剧本，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特么的，老子都穿越了，还得受这种气？”张昀被平行世界版《隐秘的角落》气得语无伦次，已经不知道今天是第几次骂脏话了。 “单干！我必须要单干！”张昀看着豆瓣上那些人对于《隐秘的角落》的差评，意志坚定，“我要用最快的度攒够钱，自己的剧本，自己拍！什么流量，什么改剧本，统统给我滚蛋！” 说完这话，张昀斗志昂扬。 然后不到三分钟，便像是进入贤者模式一般，萎了下来。 “现在谈这个太早了，没钱啊！想单干也没有钱啊！”张昀不得不认清如今的现实，“至少也得再卖一个几十集的剧本才行。” “要是有人能从天而降，砸给我一千万就好了……”张昀白日做梦地想。 五百万也行啊！ “叮咚！” 张昀话音刚落，门铃响了起来。 这让张昀一愣。 难道我穿越的金手指其实是有求必应？ 他满怀期待地跑过去开门，然后就看到了一脸大汗，神色焦急的易学斌——当初编剧聚会上那个致力于Ip改编的没有梦想的编剧。 看来是我想多了。 见不是来送钱的，张昀失望地叹了口气，问道：“你这是……” 张昀话还没说完呢，易学斌忽然一把拉住张昀，就要把张昀往外面拽。 “跟我肘，再晚就来不及了！”易学斌一边拽着张昀，一边焦急地喊道。 “等等等等等等！”张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手往门上一按，抵抗住易学斌的劲道，满头雾水地问，“什么来不及了？你想干啥？” “别废话了，再废话真的来不及了！林镇远要自杀！”易学斌急匆匆地喊。 林镇远要自杀？ 听易学斌这么一说，张昀便知道事情确实紧急，他哪里敢耽搁，直接将赚钱的事情放到一边，连衣服都没换，穿着居家的短袖，外面披了件外套，换上鞋就跟着易学斌跑了出去。 “到底怎么回事？林镇远不是在研究围棋剧本吗？怎么突然之间要自杀？”两人跑出去老远，张昀这才有机会开口问易学斌。 易学斌跑得飞快，他心有余悸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林镇远为什么要自杀。幸好我今天闲着没事去找林镇远喝酒，要不然他跳楼自杀都没人拦着！我问他到底因为什么自杀他也不说，就让我来找你，他想在死前最后见你一面。我也不敢耽搁，这不就来找你了吗！” “临死前要见我一面？难道是因为剧本？”张昀立刻想到。 难道因为我让他写第三个点子，他实在写不出来，就想自杀？临死前想见我最后一面，莫非是想拉着我一起跳下去？ 张昀思维散了一下，到底也没弄明白林镇远到底为什么自杀。 就带着这样一种疑问，张昀跟着易学斌一路狂奔出四条街，终于来到了林镇远家楼下。 “你，你早说这么远啊，打个车不好吗！”张昀站定身子，气喘吁吁地说道。 “还好还好，林镇远还没跳呢！”易学斌没有回答张昀，他抬手指着楼顶，张昀随即看去，便看到楼顶隐隐约约可以见到一道身影。 那身影略显消瘦，确实是林镇远无疑。 此时楼下已经人满为患，警察早就已经到达现场，一边控制着现场秩序，一边安抚着上面打算跳楼的男人。 张昀和易学斌不敢耽搁，在和警察叔叔说明情况后，直接三步并作两步，飞一般地跑上了七楼楼顶。 到了楼顶，张昀一眼就看到坐在天台边的林镇远。林镇远顶着乱糟糟的头，脸上带着悲愤的神色，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跨栏背心，寒风稍稍吹拂，便令其瑟瑟抖。早有警察和林镇远谈着判，但效果似乎并不理想。 和警察说明情况，经过警察的同意后，张昀和易学斌来到近前。 “喂，林老师，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想不开了？”张昀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带着微笑，问林镇远。 林镇远回过头来，看到是张昀到了。他先是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然后便愧疚地低下头，语带呜咽地道：“张昀，我对不起你……” 100 最好的安慰办法就是告诉他还有人比他更惨！ 如果一个女人哭着喊着对你说“对不起”，那要么你将会被好人卡，要么你的头上就沾点颜色。 但如果是一个男人哭着喊着对你说“对不起”，你就得想想，是不是你平时的表现，让人误会了什么？ 反正当林镇远喊出“张昀，我对不起你”的时候，在场所有人的脑子里都转过一个不可描述的画面。 当然，也只是转一转，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在乎这种问题。 张昀被林镇远这句话弄得有点懵，他忙问：“林老师，林镇远，到底怎么了？我们有问题解决问题，用死来逃避问题是可耻的！” 林镇远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说道：“张昀，你还记得之前你让我写的那第三个点子吗？” 张昀点点头：“我记得，怎么了？你是没写出来？还是觉得写出来的东西不满意？” “不是，都不是。”林镇远一个大男人，此时分外委屈，“我的创意，被人剽窃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林镇远是一个无比坦诚的人。他会在想要写张昀提出的“棋牌类剧本”时，当面征求张昀这个提出想法的人的同意；也会在不知道该如何去写的时候，诚恳地跑过来向张昀讨教。 在他的世界里，似乎人都是好人，人就应该坦诚相见的。穿着衣服的那种坦诚相见。 也正是因为林镇远是这样的人，所以他从没想过，别人会藏着坏心思。 如果当初林镇远说出他那三个想法时，张昀是个坏人，那林镇远的三个想法，便全都会落入张昀的手中。 可惜张昀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至少不是个坏人。所以他只是鼓励林镇远不要多想，认真去写第三个想法，写出来以后，再考虑好与不好的问题，并没有借机剽窃的心思。 但别人可就不像张昀这么善良了。 林镇远得到张昀的指点，兴高采烈地开始写剧本，然后，他将这件事分享给了他的一个朋友。 他的朋友叫彭傲，也是个编剧，写了几个比较厉害的剧本。林镇远特别激动地跟他说起张昀是一个多么有想法的人，张昀又如何激励他，让他认真去写一个高手暂时隐退，然后重出江湖的故事。 分享完这些事，林镇远继续写他的剧本了，彭傲也没有多说什么。 然而，就在今天，林镇远拿着他写好的剧本去找影视公司兜售的时候，却在一家影视公司的口中得知，他们前几天刚收了一个套路几乎一模一样的剧本。 也是一位隐居在市井中的围棋高手，也是主角休息一年，重新回来征战棋坛的故事。 林镇远错愕不已，又失望不已。 他还以为，是自己的点子并不够新颖，被人捷足先登了呢。 然而，就在林镇远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那位写出和他一样套路的剧本的编剧名字。 彭傲！ 一瞬间，林镇远就想起自己曾经跟彭傲说起过他的这个想法。他哪里还不明白，这是彭傲将他的创意剽窃了过去！ 明白真相的林镇远愤怒地质问彭傲，为什么要做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事，彭傲却很是淡定，一句话就把林镇远怼了回来：“有能耐你去告我啊？” 告不了，就是一个开头套路而已，里面的剧情完全不一样，根本告不了。 情知自己无法起诉的林镇远怒不可遏，鄙视彭傲的剽窃之举。 然而彭傲又是一句话，便把林镇远怼得哑口无言：“说这些没用的干啥，你要是不服气，你就把你的剧本写得比我更好不就行了！” 这一句话出口，林镇远当场就愣住了。 原因无他，那时他已经了解了一些彭傲的剧本剧情。他自觉，他的剧本没有彭傲写得好。 明明是自己的创意，却被人捷足先登；明明被剽窃了，却又无法起诉；明明我先想到的点子，可是人家写出来的东西比自己更好。 这种种挫败感涌上心头，林镇远仿佛被一张网套住了一般，再也走不出去了。 像曾经无数次否定自己的那些剧本思路一样，林镇远否定了自己。 最终，他就站在了这天台之上。 听明白了来龙去脉，警察们为之惋惜，易学斌气得破口大骂，张昀也不禁叹了口气。 这也就是林镇远这种人，才会为了这点“小事”要死要活。倘若是易学斌遇到这种事，他根本不会在乎——易学斌也遇不到这种事。 可是林镇远毕竟遇到了，此时还站在天台之上。那些琐事暂且不敢，到底应该怎样，才能将林镇远决死的心劝回来呢？ 张昀沉默思索着，片刻有了主意。 “我懂了……”张昀抬头看着林镇远，认真地点点头，“我懂你的心思了。” “所以，我现在还有什么活着的脸面？我还能……” “但是，就这？” 林镇远还没哭诉完，张昀一句话就把他给怼回去了。 “什么？”林镇远懵了一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张昀一字一句地道，“就这？” “这怎么了？”林镇远问道。 “哈哈哈哈……”张昀忽然放声大笑，笑得所有人莫名其妙。 片刻之后，张昀盯着林镇远，鄙夷地道，“林镇远啊林镇远，你好歹当了这么多年编剧，这种小打击就受不了了吗？” “这不是小打击！”林镇远纠正道。 “这就是小打击！”张昀又纠了回来。 他话锋一转，问道：“昨天晚上《隐秘的角落》上线了，你知道吧？” 不仅仅是林镇远，还有旁边的几个警察，都下意识点了点头。 《隐秘的角落》前期宣传铺得很大，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从昨天上线，我一直看到今天早上，将已经更新的六集看了一遍。 “看完以后，我久久难言，因为网剧最终呈现的效果，与我当初写出来的剧本截然不同。我用心写出了《隐秘的角落》，那是一个非常精彩的剧本，不管是张东升还是朱朝阳，都有着独属于他们的人格魅力。 “然而我的剧本是那么写的，电视剧拍出来，却成了一堆屎。你知道当我看到张东升帅得完全不像悬疑剧演员，更像是偶像剧演员的时候，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你知道当我看到《隐秘的角落》一上线就被大家批评节奏稀碎，演员演技拉跨，故事混乱不清，我的心里有多痛吗？” 林镇远听到张昀满是苦涩的话语，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出口。 “林镇远，你想想，就算你的套路被人抄了，但你的剧本还能卖！可我呢？我的剧本卖出去了！拍出来的东西，却和我最初的想法截然不同！你说，咱俩到底谁惨？”张昀步步紧逼，寒声问道。 林镇远咽了口唾沫，弱弱道：“张昀，我不知道，你这两天……” “我就问你，咱俩到底谁惨！”张昀再次打断林镇远的话，质问道。 “你，你惨……” “我这个更惨的人都没站在天台边上寻死觅活，你凭什么就因为这点儿小事跳楼？”张昀大声道，“他抄了你的套路，那就让他抄！你写出来一个更好的，打他的脸不就行了？作为一个编剧，最重要的是稳定的作品，就算他能够凭一时的抄袭风生水起，但早晚有一天，他会自讨苦吃！你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活着，写出更好看的剧本来！” “如果你现在跳楼自杀，没有人会知道你的创意被人剽窃过，也没人会在乎彭傲的作品是不是剽窃来的创意。你必须要活着，写出更好的剧本，打响自己的名气！告诉所有人，他彭傲就算抄袭了你的创意，也永远别想过你的作品！”张昀掷地有声，将这些话全部灌进了林镇远的耳中。 周围的警察们也被张昀说的话所触动，帮腔道：“是啊林镇远同志，死不能解决问题，你得继续活着，证明你比抄袭你的人更强才行啊！” 易学斌也跟着说道：“对啊林镇远！他不是让你写个更好的吗？你就写一个不就行了？他装逼，你就打他的脸！” “可是，可是……”被张昀这一番话说得心思大乱的林镇远恍惚莫名。 就在此时，早已守在旁边的警察终于抓住机会，直接将林镇远从天台边缘扑了下来。 眼见林镇远被救下来，周围的警察瞬间涌了上去，七手八脚地抱住林镇远，让其无法挣脱。 出乎意料，被救下来的林镇远并没有过多挣扎，他只是扭头看着张昀，哭着道：“可是我不觉得我能写出更好的剧本啊！” 张昀：“……” 易学斌：“……” “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易学斌甚是无语。 张昀笑了笑，说道：“可能这就是纯粹吧。不管他在想什么，反正他没事了。” “可以啊同志！” “谢谢啊同志！” “小伙子不错！” 林镇远被救了下来，警察们也完成了任务，几个警察路过张昀身边的时候，还特意赞赏了一下张昀。 “走吧，两位回去跟我们简单做个笔录。”有一个年轻警察走过来，笑着对张昀说道，“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们还真不好把他抓住。” “没什么。”张昀随口道。 “不过你是怎么想到这招的？”年轻警察又问。 张昀笑道：“经验吧，以前也做过知心大哥哥。对于一个情绪崩溃的人来说，安慰他最好的办法，不是让他忘记惨痛的过去，而是告诉他，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比他更惨的人。” “哦~~好办法！下次我安慰我女朋友就这么安慰！”年轻警察恍然大悟，“所以你刚才说得那么惨，都是临时编的？” 张昀苦笑一声：“不，我真的就那么惨。” 年轻警察：“……” 101 意想不到的余波 警察局。 刚刚被解救下来的林镇远，情绪已经稍微稳定，警察正在给他做着笔录。 张昀和易学斌刚刚也做了个简单的笔录，此时正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等待林镇远。 “你刚刚说错了一句话。”两人闲极无聊，易学斌便提起刚刚在天台上生的事。 张昀挑挑眉，问道：“我说错什么话了？” “写个更好的剧本出来，这句话太错了。”易学斌道。 张昀失笑道：“你不也说了吗？” “我那是见你都说了，为了安抚林镇远，便顺着你的话说。”易学斌叹了口气，道，“你让林镇远写个比彭傲更好的剧本，谈何容易？” “有什么难的？他很厉害吗？”张昀不以为意。 “当然厉害！”易学斌点头道。 “有多厉害？”张昀反问。 “彭傲虽然出道较晚，名气不显，但他着实写出了几部优秀的剧集。像是《彼岸》、《再见1973》，都是小众但评分极高的电视剧。你让林镇远写出一个比彭傲更优秀的剧本，是想逼死他。”易学斌解释道。 “《彼岸》啊……那确实挺厉害的。”张昀明白过来。 《彼岸》是一部都市情感剧，两年前播的，原主曾经看过。口碑确实不错。 然而…… “有我厉害吗？”张昀笑着问易学斌。 易学斌：“……你的《隐秘的角落》最近不是也扑街了吗？” “那是制片方的锅，跟我一个编剧有什么关系？”一提起这事儿，张昀就愤愤不平。 “你说是制片方的锅，谁信啊？”易学斌撇撇嘴，道，“再说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什么厉害不厉害的，再厉害的作家，也有几年憋不出一个字的情况出现。 “写剧本也是如此，好剧本哪是说写出来就能写出来的？如果真的可以随便想想就写出一部旷世神作，每年也不至于有那么多烂片了。” “倒也是，不过……” 易学斌说的话非常有道理，完全是道理中的道理。好创意就是要憋，就是数年磨一剑的。 但是，作为一个穿越者，张昀却并不需要磨剑，他的商店里，早就有无数宝剑，烁烁放光了。 “不过什么？你不会是已经有想法了吧？”易学斌听到张昀的话，惊讶道。 “想法嘛，倒是稍微有一点……”张昀嘴角勾勒神秘的微笑。 就在这个时候，两名年轻警察忽然走了过来。 看到警察过来，哪怕没犯过任何事，没有任何偷税漏税行为，张昀和易学斌也不禁下意识坐直了身子，表情肃然起来。 不过又看了一眼，现其中一名年轻警察之前在天台说过话，两人又放松了一些。 “张老师！”那警察打着招呼，然后为张昀和易学斌介绍，“这是杨安。” “你好你好……”张昀笑着和两人握手。 “张昀同志，你真的是《沉默的真相》的编剧？”名叫杨安的人看着张昀问道。 张昀点点头：“怎么了？” “你真的是《沉默的真相》的编剧啊！我女朋友太喜欢那部剧了！”杨安听到张昀的回答，兴奋地道，“我女朋友就是检察官，她一直夸你那部《沉默的真相》写得好，宣传了他们检察官工作的艰辛和困难。 “听她说啊，自从《沉默的真相》播出以后，现在有人来检察院办事，都特别理解他们工作，说他们就像江阳一样，为了正义与黑暗作斗争，值得所有人尊重！那些话一说，别提我女朋友和她同事们有多高兴了……” 年轻的警察握着张昀的手，嘴里片刻不停，一直夸着《沉默的真相》如何如何好是，让张昀这个抄剧本的家伙既惭愧又感动。 一部电视剧，能够为社会传播正能量，能够让人们理解检察官工作的困难，也真是为社会主义文化建设做出巨大贡献了。 这种电视剧不火，天理难容！ 如果华夏能够有越来越多如《沉默的真相》这样的作品，人们的文化素养和审美早晚能从烂剧中走脱出来…… 张昀正感慨着，杨安也终于说完了他的那些赞美，话锋一转，却又问起另一件事：“张老师，《隐秘的角落》真的是因为制片方才会那么烂的吗？它的原剧本，是怎么样的？” 张昀回过神来，看着杨安：“你也看了《隐秘的角落》？” “当然看了，比起《沉默的真相》差了好多。我还以为换编剧了，可是看看编剧的名字，就是你。”杨安有些不好意思，“当时我还以为，你赚了点儿钱就飘了，开始写烂剧本赚烂钱了呢。之前在天台上听你那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你的剧本被制片方改过。不好意思误会你了。” “没什么的，电视剧不好看，编剧被骂很正常。”张昀摇头道。 “没事，之前网上很多人骂你，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大家都开始骂制片方了！”杨安说道。 张昀一愣：“什么意思？” 杨安略显苦恼，道：“当时现场的人太多，很多人都录了像，你说的那些话被传到了网上，都上微博热搜了！就因为这事儿，我们一会儿还要开会呢。” “上了微博热搜？”张昀听杨安这么一说，赶紧掏出手机，打开微博。 这一看，张昀笑了。 他实在没想到，林镇远这么一闹，不仅把他自己送上了热搜，还把张昀和彭傲，以及上线后就饱受争议的《隐秘的角落》、《隐秘的角落》制片方嘉良影视，都送上了热搜…… …… “因被《彼岸》编剧彭傲剽窃创意，《京城与魔都》编剧林镇远跳楼自杀！” “《沉默的真相》编剧张昀现场爆料，《隐秘的角落》剧本被制片方篡改！” “嘉良影视篡改《隐秘的角落》剧本，导致《隐秘的角落》质量暴跌！” 类似的新闻标题出现在无数个娱乐新闻博主、营销号的微博正文之中。为了吸引眼球，他们当然是省略掉了一些细节，专挑具有冲突性的字眼报道。 所以林镇远已经自杀了，而通过“我比你更惨”这种方式劝解林镇远的张昀，本是被迫说出《隐秘的角落》剧本被制片方篡改这件事，现在却变成张昀“爆料”了。 但其实哪怕不这么写，这几件事也都会上热搜。 因为实在是太火了！ 彭傲剽窃林镇远的创意，导致林镇远跳楼；张昀的剧本被嘉良影视篡改，导致《隐秘的角落》口碑崩塌。 这两件事，成了今天全网热议的新闻事件。 张昀、林镇远、彭傲、嘉良影视，这四个除了圈内，以前根本没人关注的名字，就因为这起林镇远跳楼事件，上了热搜，“火”出了圈。 林镇远因为被剽窃创意而跳楼，网友们对他是分外同情。自然而然，便攻击起起那位剽窃了林镇远创意的彭傲。 彭傲连林镇远跳楼都不知道，就这么被喷上了热搜。 另一方面，《隐秘的角落》，也被网友喷上了热搜。 《隐秘的角落》开播不到一天，就因为演员演技的拙劣，以及严重的违和感，被观众打出了一个7.3分的糟糕成绩。 7.3分，其实对于一般的剧来说，已经算不错了。但谁让《隐秘的角落》号称是《沉默的真相》姊妹篇呢？谁让《沉默的真相》评分高达9.4分呢？ 7.3分的《隐秘的角落》，比起《沉默的真相》来，那就是一部烂剧！ 不管是豆瓣的影评区，还是微博的相关讨论，都觉得这部《隐秘的角落》很烂，又因为陈杰煦等主要演员的粉丝的无脑维护，导致《隐秘的角落》路人缘极差。 导演被骂，演员被骂，其中被骂的最狠的，就是编剧张昀。 谁让他之前的作品是《沉默的真相》那么优秀的网剧？现在你整出来个这种垃圾，不骂你骂谁？ 所以这一天时间里，张昀的名声，就因为《隐秘的角落》，成了茅坑里的蛆，又臭又恶心。 但是，今天林镇远这么一跳楼，张昀那么一劝，事态瞬间被扭转！ 张昀说的那些话被有心人给记了下来，看到现场视频，网友们才恍然大悟。 原来《隐秘的角落》烂，不怪张昀，是资方的锅！ 嘉良影视将一个优秀的剧本，拍成了一部烂片！ 这一下子，嘉良影视可是火了！ 硬生生被全网给骂火的！ 102 声明 嘉良影视。 “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齐晓芸慌慌张张跑进李嘉良的办公室，大声喊着。 一进入李嘉良办公室，齐晓芸现整个公司的高层此时竟然都在。 “晓芸，你这么慌张干什么？”李嘉良看到齐晓芸，笑着问。 “李总，网上都在说《隐秘的角落》，咱们现在该怎么办？”齐晓芸有些奇怪此时李嘉良竟然还能露出微笑，不禁问道。 “还能怎么办，就那么办呗。被阴了一手啊……”李嘉良叹了口气，态度有些让人捉摸不透，“没想到小张才入行两年，还是个新人，就能想出这种给自己洗白的法子。要不是他的入行时间摆在那里，我真要以为他是个老油条了。” “李总，跳楼事件应该是一起突事件，我觉得跟张昀的关系不大。我想，这事儿不能怪他……”与张昀关系匪浅，齐晓芸下意识为张昀辩解。 “闹出这么大动静，跟他的关系还不大？”公司里一位高层怒声道，“跳楼就好好跳楼，要死就离远点儿死！张昀就算劝人，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我怀疑，那个姓林的编剧所谓的跳楼，就是张昀搞出来的一起炒作！真是岂有此理，他一个编剧就好好当他的编剧，电视剧拍成什么样，跟他有什么关系？” “这……这话不能这么说吧……”这位高层说的话实在难听，齐晓芸便想反驳。 “好了！”李嘉良却突然开口，打断了齐晓芸的话。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李嘉良非常淡定地喝了一口茶，方才说道：“事情已经生了，不管张昀是炒作是故意还是无意之举，我们现在都要考虑，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做？” “赶紧声明承认错误，这样还能够得到网友的谅解，尽快平息事件。”齐晓芸说道。 “错误？我们有什么错啊？他的剧本卖给我们，我们想怎么拍就怎么拍，轮得到他说话？”有人不同意道。 “可是这个时候嘴硬，事情只会越闹越大啊……” “这样难道不好吗？”忽然，李嘉良说道。 “什么？”齐晓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啊！闹得越大，才越好呢！”又一个高层站出来说道。 齐晓芸看了那人一眼，这位高层是宣传部门的，齐晓芸并不太熟悉。 李嘉良听到那人的话，笑着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以前咱们拍的那些影视剧，怎么可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拍完能回本就算不错的了。上一次《沉默的真相》口碑虽然不错，但收益其实也并不算理想。”那人得意地说道，“这次资金充足，李总选陈杰煦当主角，真是选对了。这么大的流量，《隐秘的角落》才开播两天，咱们投进去的资金，差不多就快要回本了。继续正常播下去，这次肯定能赚更多！ “如今张昀闹出这个新闻，咱们不是应该求之不得吗？最好就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闹得更大，闹得满城风雨才行！这样，流量不是要多少就有多少？” “所以……”齐晓芸隐约猜到了这人接下来要说的话，脸色略有些白。 李嘉良说道：“所以，找人拟一份声明，咱们嘉良影视没做错任何事，为什么要道歉？！” 齐晓芸闻言，脸色彻底变了。 …… 嘉良影视、《隐秘的角落》等相关话题持续升温，短短一天时间里，燃烧了整个网络。 无数人在猜测着《隐秘的角落》原剧本到底是什么样的，而嘉良影视又做出了哪些操作，才会照着剧本拍成这样。 作为一名编剧，在一天之前，哪怕看到《隐秘的角落》被拍成那副鬼样子，张昀也没有任何可以操作的空间，他心里只有满满的无力感。 他也没想到，林镇远的创意会在这个时候被人剽窃，林镇远会在这个时候跳楼，跳楼事件又在这个时候，被人拍了视频，上了热搜。 他关于《隐秘的真相》剧本被篡改的那些话，会在这个时候被网友知道。 一切都很凑巧，却创造出了极大的价值。 他作为《隐秘的角落》编剧的名声被拯救了回来，观众们也对《隐秘的角落》这部剧增加了一些宽容和痛心。 因为得知剧本被篡改的观众们知道，《隐秘的角落》这部剧，口碑本是可以与《沉默的真相》比上一比的。如今会拍成这样，只是因为资方的肆意妄为。 所以，人们对这部剧的仇恨，全都被转移到了制片方嘉良影视身上。 他们相信，倘若嘉良影视没有请陈杰煦，没有改剧本改设定，《隐秘的角落》会是一部神剧。 这种思想很快遍布网络，嘉良影视这个并不算太大规模的影视制作公司，被无数人所熟知所了解。自然而然的，网友们也知道了嘉良影视曾经都拍过什么烂剧。 《出世道人》，《聋子侦探》。 一个习惯于碰瓷的垃圾影视公司！ 这个公司从什么时候开始拍摄好剧，被大家认可，甚至还被邀请参加电视剧盛典？ 《沉默的真相》！ 《沉默的真相》是谁写出来的？ 张昀！ 这么清晰的时间线摆在这里，网友再笨也能看出来，就是因为张昀拿出了《沉默的真相》这个剧本，嘉良影视才一举从不入流垃圾影视公司，变成了一个正儿八经生产影视剧的影视公司。 可现在，才过去多久？嘉良影视这就辜负了张昀，拍出这样一部烂剧？ 张昀能忍，为他鸣不平的网友们都不能忍！ 所以，只是一天过去，嘉良影视的微博、官网，任何能够被找到的社交平台账号，都被愤怒的网友们喷烂了。 你想想，平时能上热搜的，都得是华耀那种级别的大公司，“嘉良影视”这种小影视公司如今能上热搜前几名，网友们的怒火得有多大？ 对于这个情况，张昀心中虽有些宽慰，但其实更多的是愧疚。 他也没想到，当时自己情急之下说出的那些话，会闹出这么大的风波，将嘉良影视置于风口浪尖之上。 如今张昀毕竟还是在嘉良影视挂着职的，和公司里齐晓芸、老周等人都有些交情，李嘉良更是对他有“知遇之恩”。 这么对待自己的“恩人”，张昀有些愧疚。 他觉得自己应该帮嘉良影视说一些话——当然不是把责任再拦回来那种傻逼行为了。 张昀只是想告诉网友们，做出篡改剧本等决定的，不止嘉良影视一家，还有合绘传媒呢！ 也就在张昀准备条微博解释一下时，嘉良影视的声明出来了。 一个让张昀完全没想到的强硬声明！ “声明： “近日，部分网络用户声称我司在拍摄网剧《隐秘的角落》过程中，未经编剧同意篡改剧本，更改设定，严重损害了我司良好声誉和正面社会形象，产生了极其恶劣的负面影响，现我司郑重声明如下： “1，我司与编剧张昀的合同规定，自合同签订之日起，《隐秘的角落》剧本版权归我司所有，我司如何处置，张昀并无任何权利干预，我司亦无任何义务提前告知。 “2，拍摄《隐秘的角落》过程中，针对具体拍摄情况，我司与其余投资方共同商议，在原剧本基础上，合理合法地进行了少量改编，并无任何恶意篡改原剧本剧情的情况生。（附图） “3，对于张昀未经我司同意，公然诋毁我司名誉，传播不实谣言等行为，我司强烈抗议，保留司法申诉权利。我司在此呼吁网友们停止表及转载不实言论，切勿以讹传讹，亦不得因不理智、不客观的言侵犯我司合法权益，以身试法。 “特此声明！” …… 这篇声明一经出，立刻便被无数人浏览转，一个小时不到，上了热搜热门。 声明说得很官方，翻译过来就是三句话： 1，我们公司怎么拍《隐秘的角落》，张昀无权干预。 2，我们的改编合理合法，尊重剧本，一点也没恶意篡改剧情。 3，张昀说那些诋毁我们的话，我们这次就不追究了，但希望你以后耗子尾汁。 不知道别人怎么看这条声明，反正张昀看到，立刻就笑出了声。 这声明，可真是又硬又聪明！ 103 两难   “怎么这样啊！”齐晓芸将手机随便一扔，扔到了桌子上，“piaji”很大一声。   这把刚刚坐到自己座位上的老周吓了一跳。   “干嘛？手机不想要可以给我。看，钢化膜碎了吧！”老周拿起齐晓芸的手机一看，钢化膜碎成了玻璃渣。   “十块钱俩的钢化膜，碎就碎了。”齐晓芸满不在乎。   她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低声对老周道：“老周，李总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哼，李总一直都很过分，你不知道吗？”老周笑了一声。   “以前我觉得咱们公司拍那些碰瓷的剧，就是赚钱的压力在那摆着，没有办法。可现在明明咱们没有压力了，为什么李总还要搞这种事情？他那个声明，直接就把张昀得罪死了！以后张昀肯定不会再给咱们公司写剧本了。”齐晓芸不理解地道，“李总难道不明白这一点？”   “小张不写剧本就不写剧本呗，剧本又不重要。”老周对于齐晓芸的疑惑看得很清楚，“跳楼事件可是一个免费的宣传机会。   “你别管是正面宣传还是反面宣传，《隐秘的角落》的热度猛涨是事实，能赚到更多的钱也是事实。只要能赚到更多的钱，被人骂骂怎么了？得罪一个小编剧怎么了？有了钱，就能请更有名的明星，拍更大投资的戏。”   “可是骂名……”   “骂什么名啊。”老周摇摇头，道，“我跟你打赌，就这事儿啊，现在看着闹得沸沸扬扬，三个月，或者最多半年，也就没人记得咱们嘉良影视在里面扮演什么样的角色了。到时候咱们低调一点，光宣传剧，不宣传制作公司，钱不是照样赚吗？”   “那也太……过分了。”齐晓芸明白老周话中的道理，但她仍然为张昀鸣不平，“张昀写的《沉默的真相》，可是为咱们争取到了那么多投资，咱们不仅不感谢他，还跟他决裂，实在是……”   “晓芸。”老周看着齐晓芸，缓缓说道，“赚钱有两种方法。一种是用心去做，最终只能收获你的付出所带来的报酬；一种则是偷奸耍滑走捷径，用最小的力，赚最多的钱。   “如果是你，你选哪种？”   齐晓芸不假思索地说道：“第二种只有强盗小偷才会去做！”   老周嗤笑道：“资本不就是强盗小偷吗？”   齐晓芸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同意以后咱们公司这么干！辜负朋友这种事，实在是，实在是……”齐晓芸咬咬牙，说道，“太昧良心了！”   老周听罢，哈哈大笑。   就在齐晓芸觉得老周要继续教育她的时候，却听老周说道：“确实，太昧良心了！”   ——   “张昀自己写的剧本就不行，还怪人家按你剧本拍出来一个垃圾？嘉良影视都放出对比图了，大多数地方都和原剧本一样，只有小部分进行了合理改编。张昀竟然好意思说嘉良影视恶意篡改剧本？”   “这就是张昀在给自己洗白呢，我估计啊，就连那什么跳楼，什么剽窃，都是张昀他们那几个人合伙编出来的！”   “编剧就好好写剧本，想火想疯了吧？”   ……   嘉良影视的声明下面，类似的评论层出不穷，全都在热门评论上挂着。   就好像是有人担心网友们智商不够，把嘉良影视的声明的潜在意思特意说出来一样。   ——潜在意思，嘉良影视的声明里，确实存在着潜在意思。   它明面上说自己是基于原剧本，合理地针对具体情况更改了剧本，但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原剧本本身就不行。   你看，我们就是改了一点点“很不重要”的细节，《隐秘的角落》就拍成这样了，那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就是原剧本不行嘛！   它明面上说，张昀说的那些话都是无稽之谈，张昀没有资格在公众面前说那些话。其实暗地里的意思就是，张昀不应该说这些话，却在看到《隐秘的角落》风评不行时说出这些话，纯粹就是想炒作洗白自己！   再深一层的意思就是：说不定啊，什么跳楼事件，根本就是张昀和他那两个朋友一手导演出来的！   这些话从声明里当然是看不出来的，所以评论区就有专门的人说出来。   这要不是嘉良影视控评买评论，张昀都不信！   “我刚才竟然还有一种愧疚感？我这是记吃不记打，还是狗改不了吃屎？我早就应该知道，资本是没有良心的啊！”张昀看着电脑屏幕，看着嘉良影视的声明，苦笑连连，自言自语。   刚看到这份声明的时候，张昀是既不敢置信，又震惊错愕。   不敢置信于，虽然因为《隐秘的角落》，他和李嘉良有一些摩擦，但双方好歹有过两场买卖，李嘉良竟然毫不顾忌感情，了这样一份声明。   震惊错愕于，嘉良影视这是在干什么？真以为以后用不到他张昀了吗？   然而只是片刻，回过神来，张昀就明白了。   赚钱嘛，就是这样，有什么良心不良心的？   某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马同志曾经说过，资本如果有百分之五十的利润，它就会铤而走险；如果有百分之百的利润，它就敢践踏人间一切法律；如果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它就敢犯下任何罪行，甚至冒着被绞死的危险。   不就是一个朋友，一个合作伙伴嘛？在利益面前，算个屁啊！   以前李嘉良之所以想拍一部优质网剧，是因为年末汇报的时候被其他公司老板嘲讽了，也是因为打了场官司亏了很多钱。   两个原因加在一起，李嘉良才想着拍一部精品剧，让公司转转运，顺便挽回一下损失。   现在损失已经挽回，也有了更多的钱，那当然得追求利益最大化了。   想追求利益最大化，请个流量，稍稍改一下剧本，很正常的事情好不好？   而既然网上曝出来这件事，还上了热搜全网热议，那肯定得借着这个机会，把事情越闹越大，收获更多热度才行啊！   所以嘉良影视出这么一份明显是硬钢张昀，明显是等着张昀反击，以期继续扩大战果的声明，其实是合情又合理。   现在，问题反倒是来到了张昀这一边。   因为嘉良影视的声明，真就有一些墙头草倒向了那一边，认为张昀是在自我洗白，认为张昀的剧本本身质量就那样，根本怪不到嘉良影视的头上。   张昀如果反击，嘉良影视估计会继续反击，双方你来我往，为正在播出的《隐秘的角落》增加无数流量热度。   张昀如果不反击……他怎么可能不反击！不反击名声可就臭了！   “好家伙，这是逼着我给你造热度啊？我怎么做都不对！”明白了情况的张昀，一时间也有点左右为难。   回应是肯定要回应的，但是该如何回应，张昀还没有头绪。   “叮咚！”   就在张昀左右为难之际，放在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这其实已经是不知道第多少次响铃了，但张昀刚刚一直在看微博看评论想事情，没搭理。   此时陷入如何回应的为难境地，反倒是分心听到了一声响。   张昀这才拿起手机看了看。   爸：“儿子，我刚刚在浏览器看到你的新剧出事了？你没事吧？”   爸：“看来是有事，那你继续忙吧。缺钱了跟爸说，咱家刚买的房子就升了十来万，不差钱。”   妈：“你爸跟我说你出事了，不让我唠叨你。你就按时吃饭，别把自己弄得太累。”   刘明洋老狗比：“草，兄弟，嘉良影视是畜生啊，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说话。”   刘小光老师：“看到新闻了，别跟嘉良斗，你现在根基还太浅，斗不过。而且你的剧本已经卖了，话语权也不在你这儿，你不占理。”   晓芸姐：“对不起啊张昀……”   ……   好像也没过一会儿，但是手机屏幕已经存了几十条微信。   张昀依次看过，有些感动。   他一一回复，告诉大家自己没事。   回复完信息，张昀看着微信，觉得哪里不太对。   “奇怪，瑶瑶怎么没消息？难道她一直在拍戏？”张昀有些意外，出了这么大的事，林欣瑶竟然没给自己一条微信。   昨天没，那是事件还没完全酵，情有可原；今天不，那就很让人奇怪了。   难道是专注拍戏，剧组把演员手机收了？   张昀如此想着，有些纳闷，也有些落寞。   不过到底不是什么大事，他放下手机，打开微博编辑栏，考虑该怎么回应嘉良影视的声明。   “咚咚咚！”   忽然，敲门声响起。   张昀站起身，开门。   门开，一道倩影站在门前。   张昀登时目瞪口呆。 104 人不能，至少不该   “你……”张昀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人，惊讶得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欣瑶认真观察着张昀的神色，见张昀还算正常，松了口气：“看来你没什么事。”   站在门口的，正是一直没有过消息的林欣瑶。   或者说，难怪林欣瑶一直没过消息，原来她直接从东北赶过来了！   “你怎么来了？”张昀惊讶了好一会儿，方才问道。   “正好我的戏份拍完了，过来看看。”林欣瑶说道。   虽然林欣瑶没有明说，但张昀明白，她在担心自己，不禁甚是感动。他有些动情地伸手拉住林欣瑶的手腕，将林欣瑶拽进了屋子。   “我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张昀柔声说道。   “没什么事……看看你现在的状态，还没什么事呢？”林欣瑶站在客厅里，指着不大的屋子说道。   张昀此时住的屋子，还是刚来京城时租的那一间。这是一个常见的小公寓，只有一个房间，大概二十来平，有一个小小的卫生间，客厅和卧室合二为一，一边是卧室，一边是勉强能放下一张电脑桌的所谓“客厅”。   床铺没有叠，被子乱七八糟凹着造型，不过值得庆幸的是，床头没有味道怪异的纸团。   电脑桌上乱七八糟摆着茶杯、矿泉水瓶、卫生纸等杂物，一个不知多久没擦的手办满是灰尘在旁边站着。笔记本摆在正中央，键盘锃光瓦亮，屏幕却脏兮兮的。电脑椅上面什么也没有，但左边摆着两张椅子，上面却堆满了各式各样的衣服。   林欣瑶所谓的“现在的状态”，大概就是说张昀的屋子如此杂乱吧。   张昀反应过来，有些尴尬：“呃……不生这种事，我其实都是这种状态。”   单身男人嘛，懂得都懂。   林欣瑶则满头黑线，无法理解。   张昀讪讪说道：“你早跟我说你要来，被子肯定我就叠了。”   “突击检查永远是最有用的。幸好我没跟你说，要不然还看不到你的真实生活状态呢。”林欣瑶一边说着，一边认真整理杂乱的床铺。   张昀站在一旁，本有心阻止，但又甚觉温馨。   讲实话，这么多年来，给张昀叠被子的，除了老妈杨琴，便是面前的林欣瑶了。   老妈叠被子，张昀大概不会有任何情绪，甚至还会阻止一下，并大言不惭地说着“既然被子买来就是盖的，那为什么还要叠起来”这样的歪理邪说。   但此时是林欣瑶，感觉就变得截然不同了。   恍惚间，仿佛窗外阳光大好，斜斜射入墙角，睡了懒觉的丈夫在床边罚站，贤惠的妻子一边叠着被子，一边数落丈夫的邋遢和随便。   温馨而自然。   张昀还在做梦，林欣瑶已经将床铺整理好，转身要去整理张昀堆起来的衣服。   “别弄了，你回来难道是给我打扫卫生的？”张昀这时候不能继续袖手旁观了，急忙拉着林欣瑶坐到床边。   “那好，你跟我说说，你打算怎么回应？”林欣瑶主动说起张昀的麻烦。   张昀摇摇头：“暂时还没想好。”   “我就知道。”林欣瑶仿似胜了一局般扬了扬头，“我有办法！”   张昀纳闷：“什么办法？”   林欣瑶道：“我可以打电话给我爸爸，让我爸爸教训一下嘉良影视！你应该知道的，嘉良影视是华耀控股的公司！”   张昀：“……”   “怎么了？不行吗？”林欣瑶见张昀一副无语子的表情，奇怪地问。   “行当然是非常行了，不过那我不就成了软饭硬吃吗？”张昀说道。   林欣瑶转动眼睛，默默点头：“倒也不是不可以……”   “啪！”   “呀！干嘛？”   张昀用手指轻轻弹了林欣瑶的额头一下。林欣瑶捂着脑门儿，有些恼怒地看着张昀。   “这个办法不好，认真用你那聪明的小脑袋瓜再想一个。”张昀“斥责”道。   林欣瑶哼了一声，道：“这就是最好的办法啊！还能有什么好办法？打官司一时半会儿也解决不了，你光说你的剧本好，可是你也拿不出证据。嘉良影视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敢欺负你。   “反正我是没有别的办法，你看看我还有什么用吧？借点儿钱给你怎么样？不过你应该也用不上钱。或者你看我还有什么是你能用上的，你想要啥我给你啥——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林欣瑶说着说着，忽然现张昀的眼睛正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仿佛一只饥饿的大灰狼现了柔弱的小白兔。   “我想到了。”张昀忽然道。   “你想到什么了？”林欣瑶急忙问。   张昀打量了一下林欣瑶：“你不是说你有什么用吗？目前来看，也只有你的身体对我比较有用了。”   林欣瑶：“？？？”   此时此刻，林欣瑶猛然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她和张昀两个人正肩并肩坐在床边！   这个状态……这个状态……   “都这个时候了，你想什么呢？”林欣瑶羞赧道。   张昀反而道：“都这个时候了，你想什么呢？我是说，现在你唯一能帮我做的，就是零片酬给我当演员了。”   林欣瑶愣了愣：“原来是拍戏啊……”   张昀笑道：“你以为干什么？”   “我……”林欣瑶不禁闹了个红脸。   见林欣瑶害羞的样子，张昀好像凯旋的大将军般，“嘿嘿”笑了两声。   就在林欣瑶马上就要恼羞成怒的时候，张昀极其恰当地转变自己的语气，正儿八经地道：“刚刚你说的话点醒了我。”   林欣瑶果然忘了前一秒生的事，问道：“什么话？”   “你说，我不管怎么解释原剧本比电视剧好，都没有证据。”   “所以呢？”   “所以我就拿出证据来啊！”   林欣瑶懵了：“你怎么拿证据？”   张昀没有直接回答林欣瑶的话，他反而说起一些无关联的事：“其实这两天我一直都在想，作为一名编剧，怎么样才能参与拍摄，维护剧本的完整度？大概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自己投资自己的剧本，让编剧拥有最大的话语权。   “不过你也知道，我才当编剧不久，没赚到多少钱。本来我是打算，等再卖几个剧本，赚到足够的钱以后，再自己做制片，投资影视剧的。   “但时不我待啊！现在嘉良影视的这篇声明，让我不得不现在就考虑这件事了。”   林欣瑶认真地听完张昀的这番话，她能够感觉得到张昀对编剧在一部影视剧中地位低下的抱怨，也能听出张昀想要改变现状的决心。   但是听了半天，她就是没听出来张昀想怎么拿出证据来。   “可是，这和你的证据有什么关系？”林欣瑶于是问。   张昀耐心地道：“这件事的真正问题在哪？在于剧本版权在嘉良影视手里，我根本拿不出任何证据来证明原剧本比电视剧拍出来的效果更好。也正是因此，嘉良影视才能肆无忌惮地对所有人说，我的剧本本来就不咋地，拍出来的电视剧也只能是7分左右的水平。   “我想为自己证明，就得拿出令人无法反驳的证据！”   “所以！”张昀看着林欣瑶，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从嘉良影视手中买回版权，自己投资，拍一部新的《隐秘的角落》！”   ……   嘉良影视。   “李总，张昀在微博回应了。”齐晓芸尽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将平板递给李嘉良。   “回应得好啊，这样热度又能多持续一天了。”李嘉良微笑着接过平板，扫了一眼。   然后笑容就消失了。   张昀的回复一点也不官方，甚至有些像是意气用事。   不过却很直白，不用买评论解释潜台词，是个人都能看懂。   只见张昀如此说道：   “我知道，无论我怎么辩驳，大家看不到原剧本的全貌，就无法证明我说的是真的。所以我想了个解决办法。办法很简单，嘉良影视不是要证据吗？我现在就告诉各位，从现在起，我将会和嘉良影视谈判，重新购回《隐秘的角落》的剧本版权。购回版权后，我将亲自投资，拍摄一部新《隐秘的角落》！   “等我拍的版本播出后，大家一对比，不用我解释，大家也能知道，到底是我的剧本本身就很垃圾，还是嘉良影视把它改成了垃圾。   “当初《隐秘的角落》卖了12o万，我就是个小编剧，没有多少钱，希望嘉良影视不要为难我，别出一个我买不起的价格。希望嘉良影视方面好好考虑一下。   “最后，多一句嘴。《沉默的真相》这部剧能够播出并被大众熟知和喜爱，全都靠了嘉良影视给我这个新人编剧机会。直到如今，我仍铭记李总的知遇之恩。但如今事情闹成这样，并非我想见的。我有心解释，但嘉良影视并不给我机会。那篇声明，就是嘉良影视撕破脸皮的宣言。   “对于此，我表示非常遗憾，并向对嘉良影视的李总说一句：人不能，至少不该。   “后面补充什么，你自己随意。” 105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人不能，至少不该。 这句话的后面可以接各种各样的语句。比如“人不能当舔狗，至少不该当舔狗”，或者“人不能沉迷《鬼谷八荒》，至少不该沉迷《鬼谷八荒》”。 而在张昀的微博回应中，他解释了他与嘉良影视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网友们看完以后，自然而然就在脑海中补充了张昀没说出来的话。 “人不能过河拆桥，至少不该过河拆桥。” 这句话很有趣，简洁而韵味十足。张昀才说出来，立刻就被沙雕含量过重的网友们拿去整活儿了。 本来因跳楼事件引起的关于《隐秘的角落》的讨论，在微博上就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谁也没想到，在这么严肃的一件事中，张昀竟然还能见缝插针整个活儿。 这个活儿恰到好处，极尽讽刺之能事，将嘉良影视丑恶的嘴脸暴露无遗。 “《隐秘的角落》编剧回应”上了热搜，“人不能，至少不该”同样上了热搜。 两条热搜，两种截然不同的角度，却最终汇聚到同一条微博之下。 张昀的回应。 没有任何的官腔和虚张声势。 他的微博写得清清楚楚。你嘉良影视不是说我剧本不行吗？不是说我没有证据只会编瞎话吗？那我把剧本买回来自己再拍一版，到时候一对照，那不就是证据了吗？那不就知道到底是剧本的问题，还是拍摄的问题了吗？ 张昀这话坦坦荡荡往出一摆，网友们看后一想，很有道理，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 然后转念又一想，张昀这么有底气，难道原剧本真的非常好？真是嘉良影视的问题？ 由此，事件的风向又一次倒向张昀，压力随即来到了嘉良影视这边。 网友们在观望，在看嘉良影视会如何做。 如果嘉良影视不敢回应，那就是做贼心虚；如果嘉良影视以任何理由拒绝张昀回购剧本的要求，那还是做贼心虚；如果嘉良影视把价格提高到一个离谱的位置，那更是做贼心虚！ 简而言之，在如此舆论之下，嘉良影视固然是赚足了眼球和流量热度，但此时的它也已然骑虎难下。 摆在嘉良影视面前的只有一条路：不仅要把剧本版权还给张昀，价格也不能太过于离谱！ 所有人都期待着，嘉良影视会怎么做。 嘉良影视也并没有辜负大家的期待。一天之后，嘉良影视微博出公告，已经与张昀方取得联系，即将签订版权回购合同。 《隐秘的角落》版权定价，121万。 不多不少，就比原价多了1万。 这一个回应，让本来偏向张昀的网友们，又偏回来了。 先不管这个价格里面含不含有侮辱性质，就嘉良影视这个回应度，这个态度，似乎就是在说：张昀你随便拍，我根本没在怕的。 张昀也硬气，嘉良影视也硬气。 这剧本，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啊？！ 网友们已经被张昀和嘉良影视这一连串的过招弄懵了。一会儿看看张昀说的有道理，一会儿看看嘉良影视说的有道理。 到底谁有道理，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永远都只能被动等待最终结果。 而张昀和嘉良影视的签约，却也确确实实地进行了。 在出声明后的第二天，双方就已经拟好合同，准备签约。 “从现在开始，《隐秘的角落》的版权，重新归你了。” 李嘉良签完字，直起身，看着对面同样刚刚签完字的张昀。 两人对面而立，李嘉良身后跟着齐晓芸、老周等五个人，张昀身后则站着林欣瑶易学斌和林镇远三个人。 遥想两人上一次见面，好像也是签合同。那时张昀为自己又赚了一大笔钱而高兴，李嘉良则为自己即将再拍一部爆火的剧而高兴。 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李嘉良在笑，张昀也在笑。 不过笑容中的含义，却截然不同。 李嘉良笑，是因为他凭借这波热度，早就不知道赚了多少钱；张昀笑…… 或许有含义，或许是冷笑，不过在李嘉良看来，张昀就是死撑罢了。 他能够这么痛快地同意张昀的回购，一是因为热度炒够了，《隐秘的角落》大火特火，二是因为他并不担心张昀后面还能有什么手段翻盘。 张昀要再拍一部《隐秘的角落》？ 拍吧，随便拍。 李嘉良对张昀可谓知根知底。就张昀这两年攒的那点儿钱，剧组能不能组建起来还说不定呢。 就算真的让张昀拍出来了，那又怎样？ 拍一部戏，最快也得几个月。 几个月之后，热度早过去了，谁还能记得这事儿啊？ 所以说到底，不管张昀这段时间在网上怎么闹，闹出了什么动静，获胜的都是他李嘉良。 张昀？不过是一个脑子有病的新人编剧而已。 “说真的，张昀你还挺够意思的。”李嘉良成竹在握，伸出手，笑着对张昀说道，“就为了一个剧本，闹出这么多事。” “是你先够意思，所以我才会这么够意思。”张昀看了一眼李嘉良伸出的手，冷笑着说，“对于你来说，一部戏不管拍得好还是坏，都是一笔生意。但对于我来说，每一个完成的剧本，都像是一个呱呱坠地的新生儿。我很乐意看到孩子健康快乐地成长。可是我交给你的这个孩子，却像是后妈养大的。你觉得我有没有必要闹成这样？” “生意就是生意，只要能赚钱，考虑那么多干什么？”李嘉良看起来似乎苦口婆心，“闹了这么久，《隐秘的角落》热度倒是上去了，你却白白亏了12o万，何苦呢？” 张昀呵呵道：“也许现在你靠着这波热度赚了更多的钱，但早晚有一天，你会遭报应的。” 李嘉良嗤笑道：“满天神佛，因果报应，不过是弱者企望心理安慰的借口，我从来都不信那些。因为我不是弱者，我只信我自己。” 作为穿越众，张昀对这方面还真有点避讳。他没有继续和李嘉良纠缠，更没有和李嘉良握手，转身离开。 李嘉良也不恼怒，很是和气地转身，带着众人同样离开。 就在双方转身的一刹那，从李嘉良的队伍里忽然间走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职业装，身姿曼妙的美丽少妇。 这个人，名叫齐晓芸。 李嘉良看到齐晓芸没有跟着自己走，反而走向张昀，不禁停下脚步，皱眉质问道：“晓芸，你干什么？” 张昀等人也看到了齐晓芸的动作，同样停下脚步。 齐晓芸听到李嘉良的质问，回头笑着说道：“李总，我不干了。” “你这个月工资和提成不要了？”李嘉良听明白了齐晓芸话的意思，但却完全搞不懂齐晓芸这么做的意思。 一边穷，一边富，你竟然跟着穷的走？等着国家给你摘帽吗？ 国家这项政策，跟拍戏也沾不上边儿啊！ “不要了。”齐晓芸的回答却甚是干脆，毫无顾虑，“辞职信我就不写了，当面说一声得了。” “疯了。”李嘉良不能理解。 “哈哈哈哈！”就在此时，张昀忽然大声笑了起来。 开怀大笑。 “你笑什么？”李嘉良看向张昀。 “李总啊李总，知道这叫什么吗？”张昀看着李嘉良，一字一句，真真灼灼地道，“这叫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李嘉良瞅瞅自己这边，又瞅瞅张昀那边，道：“看清楚了，我这边五个人，你那边也是五个人，谁多助，谁寡助？” 因为齐晓芸的“临阵倒戈”，两边确实各有五个人。这么一看，好像还真分不清谁多谁寡。 然而，李嘉良话音未落，本来站在他身边的老周，忽然窜出来，脱离了队伍。 老周这一手，当场就给李嘉良整不会了。 齐晓芸走，还能理解，毕竟齐晓芸和张昀关系不错，而且这位也是后来加入公司的，并不算最元老的元老。 但老周不应该啊？老周可是和他李嘉良，一起成立的嘉良影视，一起被华耀传媒收购的！ 怎么他也要跑过去？ “老周，你也要站张昀不成？”李嘉良不敢置信，紧紧盯着老周。 脱离队伍的老周并没有走向张昀那边，他只是站到旁边，无辜地道：“李总，咱俩多少年交情了，我肯定不站张昀啊。只是我这两年身体不行了，正好趁着晓芸这个机会，我也顺便辞职吧。” 李嘉良：“……” 是，老周是没跑到张昀那边去，可是他……也没在李嘉良这边啊！ 如此一来，李嘉良这边，就只有四个人了！ “现在，很明显我多助，而你寡助。”张昀得意地笑着，“失道者，珍惜最后能蹦跶的几个月，马上，你就要连道都走不了了！” 李嘉良冷哼一声，重重看了张昀一眼，复又将目光扫过齐晓芸和老周，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 “一个大老板，一个马上要当老板的老板，在这数人头玩，幼不幼稚？” 等李嘉良走后，林欣瑶有些无奈地吐槽道。 “这不叫幼稚，这叫争口气！你个演员你不懂。”张昀挥挥手，狡辩道。 “争口气，这口气你再争也争不过李嘉良啊！”易学斌叹气道，“人家把钱赚完了，你这戏能不能拍出来还不一定呢。就算以后拍出来，热度也早就过去了，到最后还不是你亏？” 易学斌这话说出口，除了张昀，在场的四个人，脸色都有些难看。 张昀见大家情绪不佳，纳闷道：“谁说，我会亏的？” “咋地，你难道还能让现在这件事的热度，延续到几个月以后？”易学斌道。 张昀笑了笑：“谁说，我不能了？” 106 新世界（上） 京城，刘小光家。 “疯了啊！这是真疯了！”刘小光看到张昀和嘉良影视正式签约回购版权的新闻，不住地叹气。 作为一名编剧，他当然明白张昀剧本被改的痛，但也正因为是一名编剧，刘小光更知道，像这种明显的意气用事，除了能为自己争一口气，其他根本毫无意义。 《隐秘的角落》都播完了，剧情大家也知道了，你再重新拍一遍，有何意义？ 张昀才当编剧几年？他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投资一部电视剧？就算真能紧紧巴巴地拍出来，没好导演好演员，顶多也就是个三流网剧啊！绝对不可能有嘉良影视斥巨资拍出来的那版《隐秘的角落》精致！ 所以到头来，张昀依然只能惨淡收场而已。 “不行，我一定得阻止张昀，一百二十万赔进去了，可不能再继续赔个底儿朝天！”作为张昀的老师，刘小光不能看着张昀继续错下去。他掏出手机，便给张昀打电话。 …… 吉省，春城。 “真搞不懂，你家这房子不是才买了三四个月吗？怎么现在就卖了？炒房也没有看到涨了一点儿就卖的操作吧？” 中介满脸不解地看着张一腾和杨琴两口子，口中吐槽道。 “这房子哪儿都好，就是风水不适合我，所以就卖了。”张一腾胡嘴瞎咧咧。 中介愣了：“风水不好？这房子风水还不好？” 张一腾道：“我是说风水不适合我，你耳朵咋长的？能不能卖吧，哪儿那么多废话？” 杨琴拉了一下张一腾，示意张一腾别乱说。 “能卖，指定能卖。你们找我卖房子，照顾我生意，我挣钱。我这不是替你们可惜嘛，这房子多好啊，才住了几个月就卖了。”中介甚是可惜地道。 “着急用钱。”杨琴笑着解释道，“房子卖了可以再买，但这钱，我们必须得尽快拿到。” …… 龙腾影视。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活力四射。” 龙宇看到嘉良影视和张昀签合同的新闻后，不禁感慨自己真的老了。 “不过，拍戏，哪有那么容易……”龙宇摇摇头，对张昀的未来并不看好。 …… 京城，林家别墅。 “小编剧硬碰影视公司，这种事情可能生吗？有哪个编剧这么不开眼，敢跟公司对着干的？” 林光耀放下平板，自己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 答案当然是有，而且干出这事儿的人，林光耀还认识。 张昀，一个新人编剧，赚了多少钱啊，就敢自己投资拍电视剧？ 转行需谨慎这句话没听过吗？那些名编剧赚了那么多钱，也没见几个敢自己投资的啊？ “不过这小子……还真是有种啊！”林光耀对于张昀的这种做法，表示不能理解，但对于张昀的这种态度，倒是非常欣赏。 “还以为瑶瑶回来以后会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呢，没想到张昀那小子愣是凭着一股虎劲儿，把舆论扭转了回去。可惜啊，可惜……” 林欣瑶剧组杀青返回京城这事儿，别人不知道，林光耀当然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更知道，林欣瑶到现在没回家，八成是跟张昀在一起鬼混呢。 如此看来，不管他林光耀同意不同意，林欣瑶是铁了心要跟张昀好好相处了。 “有种归有种，不过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我看这一次，你还不来找我帮忙？”林光耀想着接下来将要生的事情，不禁还有些期待起来了。 有一说一，最开始听到张昀这个人的名字的时候，林光耀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看上了瑶瑶背景的混蛋——不怪林光耀，大小姐身份摆在那里，一个一文不值的小编剧凑过来，很难不让人往那方面想。 所以，出于对林欣瑶的保护，也是担心自己闺女被猪拱了，林光耀对张昀的态度向来不太好。 但林欣瑶如何做选择，林光耀也干预不了，只能是眼睁睁看着张昀和林欣瑶越走越近，甚至跑到张昀家里过年。 不过，今年的过年，倒是一个分界点。 过年时和张昀说的那番话，让林光耀对张昀的印象有了一些改观。 虽然说张昀家里穷吧——对于林光耀来说确实挺穷的——但这人写的几个剧本，还真挺像那么一回事，认真展下去，必然前途无量。 而且，张昀能够理解林欣瑶，支持林欣瑶当一名演员的梦想。 事实上，要不是张昀过年时掏心窝子说了那番话，林欣瑶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去《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试镜。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林欣瑶似乎非张昀不选了，处处向着张昀。 这不，回京城都好几天了，也没回家一趟，就跟那泼出去的水一样。 “爸，我回来了。” 林光耀正在这儿感慨，楼下传来林欣瑶的声音。 林光耀赶紧走出自己的书房。 他一眼看到林欣瑶急匆匆地上了楼梯，往二楼走来。 林光耀呵呵一笑，了然于胸。 看来啊，张昀这回是真的支持不下去了。 “还知道回来啊？说吧，这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林光耀看着林欣瑶走上二楼，一边说着话，一边迎了过去。 然而，林欣瑶到得近前，连停都没停，直接略过林光耀，钻进了自己的卧室。 林光耀脸上的笑意都没来得及收，当场愣在原地。 片刻后，林欣瑶拿着一个小行李箱走了出来。见林光耀傻愣愣地站在走廊上，林欣瑶奇怪地问：“爸，您干嘛呢？” “老了，活动活动筋骨。”林光耀随口找了个理由，扫了林欣瑶一眼，“你这又是干嘛呢？” “拿几件换洗衣服，马上就要进组了。”林欣瑶道。 林光耀一头雾水：“你不是刚杀青吗？老龙这么快就给你安排新戏了？他也太不是人了，这不是压榨员工吗？” 林欣瑶看了林光耀一眼：“爸，别说的这么道貌岸然行不行，平时您也没少压榨员工啊？” 林光耀道：“员工是员工，你是你，那能一样吗？” “嘿嘿，老双标了。”林欣瑶嘻嘻笑了笑，方才解释道，“我要去拍《隐秘的角落》，先走了。” “等会儿！”林光耀一把喊住林欣瑶。 “咋了？”林欣瑶古怪地看着林光耀。 “这个……那个……你们这个剧组……就那个姓张的编剧……没让你跟我说点什么？”林光耀这辈子，头一次说话这么磕巴。 林欣瑶想了想，道：“还真让我说来着。” 林光耀登时眼睛一亮。 我就说嘛！肯定得找我帮忙！ 他清了清嗓子，昂挺胸：“说吧，能帮的我可以勉强帮一帮……” “张昀让我给您带个好，等这段时间忙完了，就来看看您。”林欣瑶说罢，飞也似地离开了。 只留下林光耀，一脸懵圈。 这跟我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林光耀完全不能接受。 …… 张昀要自己投资拍新《隐秘的角落》！ 对于普通网友来说，这似乎只是一次编剧对于无良影视公司的反抗。他们热衷于看到这种小人物揭竿而起，对抗“黑恶势力”的剧情。所以网络上，对于张昀拍新《隐秘的角落》这件事，普遍表示欣赏和支持。 但网上的支持再多，也解决不了实质问题。 张昀的钱够不够？作为一名编剧，跨行自己拍电视剧，有没有相关的经验？ 这都是问题。 反正不管网上如何传张昀的这次壮举，业内人士对于张昀，普遍持一种并不看好的态度。 别搞笑了，一个出道才两年的小编剧，就算卖了几个大火的剧本，能赚到多少钱？ 就算你有钱，编剧还没做明白呢，就跨行自己拍戏？你就不怕步子太大扯到蛋？ 李小光、龙宇，再加上林光耀，等等等等知道这事儿的圈内人，没有一个看好张昀的。 因为这事儿，确实挺离谱，很不现实。 而事实上，一如众位圈内人士预料得一样，张昀此时确实也一穷二白。 还是那间只有二十来平米的小出租屋，张昀独坐在电脑前，冥思苦想。 张一腾刚刚来消息，家里年后才买的房子卖出去了，新买的车也卖出去了，又把家里的存款拿出来，总共凑了24o万。 张昀自己手上，除去购回《隐秘的角落》剧本版权的121万，还有大概6o万。所以，此时此刻的张昀，满打满算只有3oo万左右。 3oo万，拍个三流小网剧，还真是够了。当初的《星途》不就3oo万拍的吗？ 可是，张昀想拍一部比嘉良影视更好的新《隐秘的角落》，就算演员身价打不过，总也应该请几个演技不错的好演员吧？总也应该再请一个技术娴熟的好导演吧？ 总共就3oo万，想干成这些事儿？ 不能说是异想天开，只能说是痴心妄想吧！ “看来，事情比我预料中的更难办啊！”张昀叹了口气，甚是无奈。 “咚咚咚！” 便在此时，敲门声响起。 107 新世界（下）   张昀打开门，看到林欣瑶拿着一个小行李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等等，这一幕怎么感觉似曾相识？   “你不是回家了吗？”张昀纳闷地问林欣瑶。   “你不是说要用我拍戏吗？”林欣瑶反问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有昨天才说要拍戏，今天就跑到家里来的……你这是干什么？”   张昀说着说着，现林欣瑶伸出一只白皙的手。   手上还抓着一张银行卡。   林欣瑶嘿嘿一笑，道：“这是我这些年攒的压岁钱，借给你了！”   “你这不还是让我软饭硬吃吗？”张昀伸手将林欣瑶的银行卡推回去，拒绝道，“再说了，你压岁钱能有多少？我就算拿了也不够。”   林欣瑶想了想，道：“应该有五百万吧。”   张昀：“……好了，你不要再说了，这笔钱我不能要。”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林欣瑶一把将银行卡塞进张昀的上衣口袋，直接走进屋，非常熟练地坐到张昀的座位上，“又不是白给你的，这是投资。你不是说《隐秘的角落》拍出来肯定会赚钱吗？那我做个投资跟着你赚点钱总行了吧？放心，我绝对不干预剧组的正常拍摄。”   “你想干预，你也不懂啊。你也就会用改剧本这种方法，折磨折磨编剧了。”张昀嘴上吐槽着，心里却很感动。   “我那是……快乐，你不懂！”林欣瑶被张昀提起往事，赶紧辩解道。   “我不懂女人折磨男人的快乐，就像女人永远也不懂男人玩游戏的快乐。”张昀叹了口气，说道，“你这笔投资我要了，等拍完了戏，给你分成。”   “都可以。”林欣瑶没太在意，转而问道，“你现在有多少钱了？”   “我有三百万，如果再加上你的五百万，那就总共八百万。”张昀仔细算了一下，“这些钱也只能算是勉强够请演员的。除了演员，还要请导演，导演又上哪里……”   张昀说着说着，忽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导演？导演不用找啊！   “你怎么了？”林欣瑶见张昀的脸色，还以为张昀想到了难事。   张昀没回答林欣瑶，他直接拿起手机，给刘明洋打了一个电话。   导演，确实不用找！   当初和张昀合作非常愉快，一起“生”了两个孩子的刘明洋，不就是现成的导演吗？！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电话打了过去，张昀耳边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   他和林欣瑶纳闷地张望了一下，双双将目光投向门口。   林欣瑶刚才进来以后，门并没有完全合上。便在两人齐齐看向房门的时候，房门被一只手打开了！   刘明洋猥猥琐琐探进来一颗脑袋，看了看张昀，看了看林欣瑶：“我是不是不该来？”   “来都来了，还想走！”张昀一步跨过去，将刘明洋从门外薅了进来。   “轻点儿！林老师在这呢，给我留个面子。”刘明洋挣扎开张昀的手，有些不满地说道。   “你在我面前还有什么面子？”张昀呵呵一笑，“正想找你呢，你就来了。”   “还用你找吗？我要不主动过来，还是人？”刘明洋说着话，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最近刚买了一套房子，实在没什么闲钱了，里面只有五十万，你将就着用吧。”   张昀听到刘明洋的话，将目光看向刘明洋手里的那张卡：“我找你，不是为了借钱。”   “不是为了借钱？”刘明洋愣了愣，想到了什么，“你不会是想……”   张昀点点头：“我就是这么想的。”   “行吧行吧，钱你拿着，《隐秘的角落》我接了。”根本不用张昀明说，刘明洋已经明白了张昀的意思。   请他当导演嘛。   “片酬的话……”   “你帮了我那么多，我如果还要你片酬，我可真是太没良心了。”刘明洋摆摆手，不计较那么多，“反正最近也没什么事，帮你导个电视剧，举手之劳。”   这话说得轻松，但张昀知道刘明洋这背后放弃了多少利益。   如今刘明洋可不是当初籍籍无名的刘明洋了。自从《证人》播出以后，他的导演才华被人认可，最近刚刚就有一部他执导的电视剧《浮生》上线。   而拍那部电视剧，刘明洋收费标准是1o%。也就是说，那部电视剧最终获利的1o%，都是属于刘明洋的。   而且这种片酬，不是一次性付清。不管什么时候，哪怕是几十年以后，只要这部电视剧卖出了1o块钱，那刘明洋就能够获得1块钱的收益。   刘明洋能说分文不要，纯粹是因为与张昀之间的交情。   但张昀不可能真的让刘明洋分文不要。   “我的意思是，1o%，就和《浮生》一样，你的片酬分成还是1o%。”张昀提醒道。   “随便吧，你定。”刘明洋满不在意，“那1o%，再加上这5o万，不管拍出来是赔了还是赚了，我都投进你的公司，你给我多少股份，你自己定吧。我最烦谈生意了。”   刘明洋这份洒脱，可不是说装就能装出来的。五十万是小数目吗。装也不至于拿这么多钱装。所以，刘明洋会这么做，无非就是因为，张昀是张昀。   张昀清楚刘明洋的心思，所以此时他心中除了感激，就只剩下感激了。   “好，我公司的股份，一定给你留1o%！”张昀笑着对刘明洋承诺道。   “你小子挺抠啊？才给我1o%？”刘明洋这回却不满意了。   林欣瑶坐在一旁，一听刘明洋这话，有些着急，便想插嘴。但张昀立刻搭话，将林欣瑶挡了回去。   “那你说要多少？”张昀无奈笑道。   “5%就够了，意思意思得了。”刘明洋道。   “行，5%，你以后可别后悔。”张昀道。   “你这公司还没成立呢，我怎么可能后悔？”刘明洋呵呵一笑。   其实从他的角度来看，张昀开公司，只能是死路一条，根本别想赚钱。他能这么干脆地掏出五十万来，就是为了报答张昀以前帮他忙留下的恩情。   赚不赚钱无所谓，最重要的，是帮助张昀度过难关。   “那个……”两人正在说话，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要不也给我5%股份？”   听到这个声音，张昀三人同时回过头去，便看到不知什么时候，齐晓芸已经站在了门口。   “晓芸姐，你怎么也来了？”张昀惊喜道。   齐晓芸走进来，同样从手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怕你钱不够，我这些年就赚了这么多，投资到你们公司吧！”   张昀已经接连被林欣瑶和刘明洋的银行卡震了两次，这回仍是满满感动，却也不再矫情，直接接过银行卡，道：“好，晓芸姐你也拿5%！”   齐晓芸掩嘴一笑，没说什么？   “哟，那看来我们两个不拿点儿股份，说不过去了啊？”   张昀话音未落，门口又传来一道声音。   易学斌和林镇远并肩走了进来。刚刚说话的，正是易学斌。   张昀侧了侧头，嘴角微微抽动，本是想说些什么话，但最终却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要看你们投多少钱了！”张昀笑着对易学斌道。   林镇远送过来一张银行卡，说道：“我这几年没写剧本，就只剩下十来万了，老易他天天改编Ip，也赚不到什么钱。我俩一起凑了五十万。”   “那你们两个加一起5%！”张昀说道。   “都行都行，来吧，开会吧！”易学斌一点也不客气，直接拉了一张椅子坐下了。   他这话，反倒是让在座的各位都愣住了。   “啥开会？开啥会？”   易学斌理所当然地道：“这个5%，那个5%，在座的不都是张昀公司的股东了吗？不开股东大会，开什么会？”   易学斌这么一说，大家“哦~~”了一声，明白过来。   “那就开股东大会！”张昀当即说道。   “不行！”所有人都同意只有林欣瑶自己跳出来反对。   “怎么不行？”张昀纳闷道。   林欣瑶犹豫了一下，看着众人说道：“我投资了这部片子，公司的股份……我也想要！”   ——   手里总共有四张银行卡，两张建行，一张农行，还有一张工商行。   每一张银行卡上面印的图案都不相同。林欣瑶那张存了五百万的银行卡，是一张与日笨著名少女漫《魔法少女》联名的卡，也不知办了多少年了；刘明洋的最普通，上面只印着农行的标志；齐晓芸的是一张龙卡；林镇远的则是生肖牛卡。   不过不管这些卡是哪个银行，有着什么样的图案，此时，它们都在张昀的手上。   这代表的，银行卡主人，对张昀无条件的信任与支持。   之前所谓“得道者多助”，数人头确实相当幼稚。此时此刻，不约而同汇聚在张昀家的这些人所做的事，才真正诠释了“得道者多助”的含义。   穿越一次，仍然能有这么多朋友，哪怕事业上并没有什么建树，也值了啊！   张昀如此想道。   “第一次股东大会开始！”张昀感慨了片刻，便看着在座诸位，认真地说道，“这家公司，我已经想好了它的名字。为这家马上要成立的影视公司取一个名字。   “这里就不搞民主了，由我做主。   “新公司的名字就叫——‘新世界’！” 108 妙啊！ 午后的阳光明艳而温暖，照射过透明玻璃，照在屋子里每个人的脸上，让人不禁眯起双眼。 于是张昀拉上窗帘，冰冷无情地将过于热情的太阳隔在窗外。 “好，那我们就正式开始，我们的第一次股东大会吧！” 张昀看着众人，颇有仪式感地宣布。 听到张昀的话，林欣瑶最为兴奋，其余的几个人，都是敷衍地拍了拍手。 不管大家有多敷衍，反正，“新世界”影视公司的第一次股东大会，正式开始了！ 这届股东大会，所有股东尽皆出场，从张昀往下，分别是林欣瑶、刘明洋、齐晓芸、林镇远和易学斌。 林欣瑶跟张昀的关系不用赘述，两人除了仍然没有正式在一起，几乎与情侣无异； 刘明洋和张昀“生”过两个孩子，感情也是非常深的，并且张昀估计，如果一切顺利，两人以后还会“生”更多的孩子； 齐晓芸原来是张昀的上司，张昀搞掉杨正轩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更为紧密。上次张昀和嘉良影视闹翻，她“弃暗投明”，毫不犹豫来到了张昀这个还没有正式成立的公司，不得不说，这是齐晓芸对张昀的极端信任； 至于林镇远和易学斌……林镇远能来，是因为张昀帮了他大忙，易学斌能来，估计也是因为张昀帮了林镇远大忙吧。这话得细品。 顺带一提，林镇远和彭傲的“剽窃”之争，因为嘉良影视和张昀的微博大战被掩盖了下去，彭傲也就乐不得的，在网上连个屁都没放。 新公司的六个元老，便在张昀这间简陋的，只有二十来平米的出租屋里，开始讨论公司的未来。 林欣瑶和齐晓芸坐在床上，刘明洋三人坐在椅子上。因为总共只有三张椅子，所以张昀这个控股人，就只能站着了。 不得不说，这条件，简陋得不行。 但大多数白手起家的巨头公司，不都是从这种阶段走过来的吗？ 别说，还真有种对于未来的期待感呢！ “关于咱们的公司为什么要叫‘新世界’影视传媒公司，让我来解释的话，就是李嘉良的那番举动，着实刺激到了我。 “如今国内影视剧市场利益为上，以圈钱为目的的影视剧实在太多了。这些剧本身质量不行，却凭借着宣传和流量明星的加盟，赚得盆满钵满。国内观众接触这种影视剧越多，审美就越是被一点点侵蚀。如今情况是，国内的观众分成了两种：一种审美被彻底同化，见到垃圾吃垃圾，见到粪坑跳粪坑，心甘情愿的被人割韭菜；另一种则无法忍受国内烂片，转而去看国外精品剧。 “不得不说，这是国内影视剧，尤其是电视剧市场的一种悲哀。尤其是嘉良影视这番为了炒作，为了热度，不顾一切的行为，让我深深明白，如此环境下，只当一名编剧，根本没有任何能力改变现状。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不只是拍一部新《隐秘的角落》与嘉良影视叫板。所以我接下来要做的，是从新《隐秘的角落》开始，拍摄出一部又一部评分高热度高，为国内观众所喜欢的影视剧！ “我以前听过一句话，叫你永远也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你只能去适应这个世界。这句话说得很有道理。 “但我还听过一句话，倘若你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那么错的不是你，是这个世界。 “我想要创造一个新世界，一个只拍好剧，只出产优质影视剧的，新世界！ “所以，公司的名字，我便想将其命名为——‘新世界’。” 张昀看着众人，诚恳而认真地说了长长一段开场白。这段话是他早就想好的，正如“新世界”这个公司名字，早就在他决定自己成立公司单干时，便想清楚的事。 上辈子他只是一个不知下一部剧本能不能火，忐忑不安的编剧。 这辈子，他想成为那个引领市场进入良性竞争，带着观众进入新世界的人！ 众人静静地听完张昀这番话，每个人的脸上都略有些动容。 若不是张昀说出这番话，大家还以为张昀要自己拍戏，就是因为被李嘉良气的，要跟李嘉良整那一口气呢！ 但是如今张昀这么说，便说明，自己拍戏这个决定，并非意气用事。他心中对于未来，有着一番独属于自己的期望。 这么一看，或许“新世界”，真的有可能创造一个新世界，也说不定。 “我早就知道，你不会甘心只做一个小编剧。”刘明洋指了指张昀，“你小子，野心勃勃。” “野心勃勃是好事，至少说明，我们这个公司的未来，还是有希望的。”齐晓芸笑着说道，“我开始期待接下来我们将要做的那些事了。” “我们一定能够创造一个新世界！”林欣瑶最为激动，直接开始帮着张昀喊口号了。 林镇远没说话，但他紧握的拳头，阐明了他此时满腔的热血。 只有易学斌，很冷静地说道：“哥，说这些虚头巴脑的都没用，我就想知道，你当初说你能保证《隐秘的角落》的热度继续延续下去，你到底要怎么做？” 张昀被呛得干咳了一声：“我这么认真的抒情，你能不能不要破坏气氛？”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缺那点儿情，说实在的最紧要。”易学斌说道。 “倒也是。”刘明洋也附和道，“目标定得再伟大，步子不还是一点一点迈吗？这第一步要是迈不好，后面的伟大梦想，也就没意义了。” “唉，没有情趣的男人。”张昀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 他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什么，便也没多做犹豫，直截了当地说道：“李嘉良认为网络没有记忆，只需要消停几个月，网友自然而然就会把他做的那些事忘掉，把《隐秘的角落》这事儿忘掉。不得不说，大多数网友确实是这样，没人会对过时的消息在意。 “那我要做的事情就是，无时无刻提醒记性不好的网友们，我的《隐秘的角落》还没拍出来，到底是我的剧本不行，还是嘉良影视拍的有毛病，这个问题还没解决。” “所以你要怎么提醒他们？一天一条微博？”林欣瑶提议道，“你的微博账号也没多少粉丝，不如用我的账号每天给你一遍？” 张昀打了个响指，赞赏地看了林欣瑶一眼，笑道：“瑶瑶说对了一半，我确实是要每天一条微博，但不是为了提醒他们，而是为了吸引他们。” “等等，你的意思是……？”易学斌和林镇远对视一眼，好像明白了过来。 张昀笑道：“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微博也有签约作者，这一说？” “着啊！” “妙啊！” “我怎么没想到！” 张昀这句话出口，一瞬间，在场除了林欣瑶，所有人都反应了过来。 “卧槽！难怪你宁可花12o万也要把剧本版权买回来，我还以为你就是上了头，争一时之气，原来最后是在这儿等着呢！”易学斌恍然大悟。 林镇远也甚是激动地道：“对啊，老易最擅长的东西，我怎么就没想到！” “这谁能想到？这是人能想出来的招儿？” “这样一来，好像还能给剧组增加一些资金……”齐晓芸不愧是在场唯一在影视公司工作过的，角度格外清奇。 刘明洋目瞪口呆：“我突然觉得，我只要5%的股份，亏大了！” “等等等等！”林欣瑶看到大家如此激动，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到底是什么法子？我怎么听不懂？” 张昀笑了笑，问林欣瑶：“易学斌平时都干什么？” “改编Ip。” “改编Ip怎么改编？” “把小说改成剧本啊。” “也就是说，大多数Ip剧，都是先有小说，后有剧本的。”张昀缓缓说道，“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干呢？我们为什么不能以连载小说的方式，吸引读者保持热度，一直将大家对《隐秘的角落》的关注，延续到完成剧集拍摄呢？” 林欣瑶好像也明白了：“你是想……” 张昀笑道：“没错！我就是想在微博上，连载《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 109 这才是真的《隐秘的角落》 啊！ “这几天可忙死我了。” 李想伸了个懒腰，表情十分疲惫。 李想是微博运营部的员工，这两天已经不知道加了多少次班。猝死倒是没有，加班费也有，不过因为已经不知道在椅子上坐了多长时间，李想感觉他的腰已经不属于他了。 他开始担心自己今后的性生活了。 “谁让这几天张昀和嘉良影视的事一直在不断反转呢。”夏雪听到李想的话，不禁插了一句嘴。 “张昀挺有勇气的，一个小编剧把这事儿闹得满城皆知，虽然说损人不利己吧，但这至少是一种反抗，不是吗？”李想虽然很累，但仍然帮着张昀说话。 没错，这些天李想等人之所以加班，就是因为张昀和嘉良影视在微博上对《隐秘的角落》的争执。 双方似乎非常擅长回合游戏，你给我一拳，我给你一掌，打得有来有回，好不热闹。网友们是看爽了，《隐秘的角落》是有热度了，可是作为微博运营人员，李想等人可就得加班加点，进行信息筛选与流量运营了。 累是累了点儿，但李想作为张昀的半个粉丝，还是挺配合张昀的。 ——此人也是《沉默的真相》的粉丝，自然算张昀半个粉丝。 “无谓的反抗也只是徒增笑话罢了，给《隐秘的角落》增加了那么多流量，张昀得到了什么？我看啊，可能张昀这里有问题也说不定。”夏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张昀这段时间做的事，并不认同。 闹了半天，白白给《隐秘的角落》增加热度，这要不就是上头了不死不休，要么就是脑子有问题。 而人一旦上头，一般就是脑子出问题的时候。 所以归根结底，张昀就是脑子有问题。 “也是……把版权买回去自己拍，等他拍出来，热度早过去了。几个月以后，谁还会关心《隐秘的角落》？”李想也知道夏雪说的是实情，只能叹了口气，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穿好衣服，装好背包，整理好桌面，李想刚打算离开，忽然，主管从外面走了进来。 “各位，紧急事件，再加个班！”主管一进来，便大声说道。 办公室里顿时传来一片哀嚎。 都已经整理好东西的李想愣在原地，只觉命途多舛人生多艰。 “哎哎哎！看这个！”突然，下雪在旁边拽了拽李想的衣服。 “干嘛？我腰不好，别折磨我。”李想没好气地道。 “啥破道你都能开车！”夏雪撇撇嘴，指着电脑屏幕，“喏，张昀又整事儿了。” “又是张昀？”李想闻言一惊，他回头看去，便看到后台数据库里，一条信息的关注量，陡然而涨，片刻不停。 那条信息是——“《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连载”！ “卧槽？！”李想看到这条信息，当场就懵了，“同名小说？这是干啥？” 夏雪没回答他，直接点开张昀的微博主页。 张昀的微博名字仍然没有改，“zzz”，看起来像是“真智障”的缩写。 点进微博，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作为置顶微博的“《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第一章”。 时间显示，这条微博的布时间是三十分钟前，而只是短短的三十分钟，便有了1o万的点赞，五千的评论和过三万的转。 再看看张昀的粉丝数，可怜的1o万。 这1o万的阅读量，还是得益于这些天张昀和嘉良影视的骂战。放在几天前，张昀的微博，其实就只有几千粉丝。里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僵尸号和卖粉号呢。 “还可以这样吗？”李想呢喃着说。 “看来张昀也挺会蹭热度的。”夏雪对张昀的这番操作，很是鄙视。 为什么张昀这条微博才布半个小时就能有如此高的关注度？还不是因为之前的事件热度没完全降下去呢吗？网友们仍然关注着这件事情，那么张昀微博一，当然就有如此多的人点进来看看事件接下来的进展了。 不过事件的进展没见到，倒是看到了《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 “这个热度蹭得好，如果真的有人继续看下去，张昀能赚不少钱。”李想倒是觉得张昀挺有想法的，可能是粉丝滤镜？ 在微博上写小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微博自身也有运营小说这一块，只不过比起正经的小说网站，微博的小说运营比较不正经罢了。 小说网站，一般只看你小说的受欢迎程度和追读数量。只要小说写得好，就能一直在推荐上，拥有足够的曝光量。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新人会选择去小说网站表自己的作品。找出版社，耗时耗力还很有可能出版不了，出版了也可能没人买。而在小说网站上，总有出名的机会。 但在微博上写小说这事儿，很不靠谱。 我们普通人的微博，其实就是一种没人关注的朋友圈。只要你不蹭热度，基本没人会点进你的微博看你都了些什么。 在这上面写小说，肯定是没人能够看到的。 所以真正能在微博上写小说的，都得是有着一定粉丝基础的“名人”。譬如说家里刀片成堆的江南狗贼啊，十多年不断更的三少啊，再比如说把香蕉干退博的某作家。 有固定粉丝群，有粉丝基础，在微博上写小说，真的很赚钱。 或者是接广告，或者是给小说制定阅读单价，有很多粉丝会买账的。 这，就是微博上写小说的最优途径。 张昀本身是个小编剧，没什么名气，更没什么关注量。倘若换个时间，张昀跑到微博来小说，根本不会有多少人看，更不可能有这样的实时热度攀升。 但谁让，现在这个时间，张昀和嘉良影视的纠纷热度还没过去呢？ 正是蹭了这波热度，再加上“《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的吸引力，张昀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拥有如此阅读量。 “剧情都知道了，竟然还有人看小说？”看到这个流量，夏雪疑惑地问。 “可能大家就是凑个热闹吧，反正不花钱。”李想解释着。 张昀公布的第一章，确实是免费的。 说着话，李想已经点开了张昀的微博，准备看一看《隐秘的角落》小说。 “你不是看过《隐秘的角落》？还要看小说？”夏雪奇怪地看了李想一眼。 “我也凑个热闹。”李想嘴上如此说，心里却想， 就陈杰煦演的那玩意儿，也能算是看过？ 如此想着，李想将目光放到了这个对于他来说，已经知道剧情的小说上。 “第一章：‘意外’的谋杀 “1 “从这里望上去，六七米宽的石阶一直通向山顶。沿路的一侧，是一排厚重的城墙……” 开头语言很平淡，也很熟悉。 这里讲的，正是张东升带着自己的岳父岳母登上三名山游玩的剧情，与电视剧如出一辙。 李想只是看了个开头，便知道接下来将要生的事。 张东升会轻轻一推，将岳父岳母，推下悬崖。 如此想着，李想还真没多大兴趣了。 但是…… “张东升伏在墙边，冷冷地笑了两下，便装作惊慌失措，大喊着冲下了山，对众人喊到，救命啊！救命啊……” 电视剧里对于这一段并没有详细叙述，这还算是“新剧情”，不过这种无关紧要的地方，倒不影响观看。 但是，看着这几段张东升的反应和操作，明明剧情和电视剧一模一样，李想却总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书里的这个张东升，和距离的那个张东升对号入座。 因为……通过书里的描述，能看出来张东升的情绪变化，而他看过的那个电视剧的张东升……表情没啥变化（陈杰煦也演不出来）。 这个张东升，才是真正的张东升啊！张东升就应该这样有心计的人啊！ 李想赞叹着，继续看下去。 这一看，张昀更新的第一章，便全部看完了。 看完之后，李想抬起头，看了夏雪一眼。 “你怎么了？”夏雪奇怪地看着李想。 “这……才是真的《隐秘的角落》啊！”李想拍了一下桌子，略有些激动地道。 110 遍地开花 张昀在微博上的《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因为之前的热度还没有散去，很快就登上了热搜，吸引到大量微博用户阅读。 很快，点赞数过三十万，评论数过三万，转量更有十万之多。短短几个小时，便登上了热搜，关注量不断增加。 这让齐晓芸等人兴奋万分。 如果按照这样的趋势展下去，张昀一章一章更新小说，一直延续到电视剧拍完的话，那《隐秘的角落》的热度，真的有可能一直保持到新剧上线！ 大家都期待着，期待张昀写的同名小说，能够持续不断地在微博热搜上挂着。 不过，让大家疑惑的是，张昀似乎对这件事却并不上心。他这些天除了忙活“新世界”影视公司的成立以及剧组的组建等事情，总是神出鬼没，一个不注意就消失，不知道去了哪里。 对于张昀的这种异常表现，没人明白张昀是多动症犯了，还是脑血栓后遗症显现了。 只要张昀能继续更新同名小说，继续让《隐秘的角落》在微博上热搜就行了。 然而，哪怕齐晓芸易学斌等人期待着《隐秘的角落》热度持续，但不可避免的，它的热度依然在下降。 第二章，在热搜第15名；第三章，在热搜第3o名。 到了第四章，热搜上已经看不到相关字眼了。 张昀的微博评论区，只有几千条评论，点赞量和转量更是降到了最低点。 这种结果让齐晓芸易学斌等人始料未及，也让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的李嘉良开怀大笑。 《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刚刚表的时候，李嘉良真是吓了一大跳。 看那转量，看那评论数，他真的以为他失策了，张昀要依靠着同名小说，将热度继续延续下去。 本以为热度消散，张昀只会吃亏，没想到张昀想出这一招儿，给热度续了一命。 那时候，失算了的李嘉良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真想请个黑客，把张昀的微博账号给黑掉。 但是现在，看到热度不断降低，李嘉良的心情就可以用那句最近很流行的梗来表达了： 哟哟哟，这不是摇摆张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也就是这个世界没这个梗，否则摇摆张真想给他回上一句：鬼！ “你这个方法好像没多大收获啊？这热度还是该怎么往下降就怎么往下降。你看，现在你的评论区就剩一千多评论了。这比第一章的时候，差得不是一星半点儿。”亲眼见证《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从“出道即巅峰”变成“过气明星”，易学斌开始怀疑张昀这招到底靠不靠谱了。 “很正常啊，第一章能有那么高热度，是因为之前的热度还没退。现在大家知道我是在更新小说，自然而然没人愿意再来看了。”张昀对此倒是并不吃惊，非常淡定地说道。 “那你还这么淡定？那你当初说出这招儿的时候，还那么胸有成竹？”易学斌质问道。 张昀白了易学斌一眼：“当初是谁说的‘着啊’？” 易学斌：“……” 是他说的。 “我当时，我当时那不是……”易学斌试图狡辩，但一时间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林镇远在旁边说道：“你跟我认识了这么多年，连我那句‘编剧的事情，能叫写不出剧本吗’都没学过来？” 易学斌白了林镇远一眼：“我不像你那么不要脸！” 说罢，他就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了。 “我觉得有现在这个热度，已经非常不错了，至少还保持着。要是连小说都没有，那这热度早就不见了。”林镇远见易学斌不说话，开口帮张昀解释道。 “这么点儿热度，有什么用？”易学斌叹了口气，还是说道。 “老易，”忽然，张昀问了易学斌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你说全网到底有多少人真正看过《隐秘的角落》这部电视剧？” “几百万人？那波热度之后能有上千万？你问这个干什么？”易学斌随口答道。 林镇远补充道：“不可能有上千万，几百万人顶天了。” “那你说全华夏，有多少人能够上网？”张昀又问。 “几个亿吧，这谁知道。”易学斌回道。 “天天上微博看热搜的，又有多少人？”张昀又道。 “呃……”易学斌回答不上来了。 张昀笑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所有网民都要混微博吧？” 易学斌愣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昀神秘一笑：“你猜我这几天，都在干什么？” 张昀这些天神出鬼没的，谁知道他在干什么？ 易学斌顺着张昀的话问道：“你干什么了？” 张昀掏出手机，点开一个软件。 易学斌看了一眼，是一个读书软件，而页面上，正显示着一个书名： 《隐秘的角落》。 “！！！” 易学斌懂了。 …… 张昀说他要在微博上连载《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可没说只在微博上连载同名小说。 为了保持热度，在微博上连载小说是必须的。因为前不久的争论，《隐秘的角落》热度非凡，在微博上布小说，获得的关注量最大。 但也因为前不久的争论，但凡关注微博的人，几乎都看过《隐秘的角落》，知道大概剧情。这些已经知道剧情走向的人，怎么可能还会花时间看小说这种东西呢？ ——其实真有。 譬如李想，他就因为书中的张东升比剧中的张东升更符合张东升心机极重城府极深的形象，而一章不落地看着张昀的连载。 像他这样的人，还真挺多的。 这群人贡献了不错的流量和热度，这也是张昀的微博连载至今仍有热度的原因。 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耐心的家伙，才不会跟着小说剧情再走一遍呢。微博的热度下降，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如果一直这样，就算这仅剩的热度能够延续到《新隐秘的角落》上线，那也不够。 黄花菜是没全凉，但它也不配被端上餐桌啊！ 张昀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这段时间神出鬼没的，其实是干了另一件事：与多家媒体、阅读平台合作，上架《隐秘的角落》！ 谁说，华夏所有人都得在微博那个粪坑待着的？谁说，一部天天上微博热搜的剧，就能让所有人都看过，都知道？ 小说可能吸引不到大多数微博用户，但小说，能吸引到成千上万的，各大读书网站上机制帅气而多金的书友们啊！ 微博上的热度只有那么点儿？不算什么。 其他平台，就比微博差吗？ 书库读书网，《隐秘的角落》登上了悬疑小说排行榜榜；豆瓣阅读板块，《隐秘的角落》位居实时搜索前五位；临风网，《隐秘的角落》全站阅读量排名前十…… 很多个媒体平台，凡是有读书项目的，张昀都谈了一遍。 而正是因为《隐秘的角落》在微博上的热度实在太大了，几乎没有几家平台拒绝他的小说入驻。 版权在自己手里，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微博连载，用小说来比喻，那就是个楔子，是用来开篇和点明主旨的。 以微博的热度为跳板，将《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辐射开来，才是张昀真正的妙招！ 版权在自己手上，张昀很是任性，平台占大头，他拿小部分利润。这样虽然在卖书这方面亏了，但小说热度涨上去了！更重要的是，他为刚刚进入拍摄的《新隐秘的角落》，提前向书友们做了宣传！ ——张昀可不想给他人做嫁衣，把小说写出来，别人去搜剧，以为嘉良影视拍的《隐秘的角落》就是小说的同名剧，给嘉良影视白白增添热度。 所以在跟平台签合同的时候，张昀特意提出，钱可以少分点儿，但必须要将他写小说的目的和原因交代清楚，醒目地交代清楚！并且允许他在电视剧上线时，在书中进行宣传。 有钱赚，平台自然无不应允。 因此，此时此刻，从微博上看，《隐秘的角落》的热度降低了不少。 但换作其他平台，《隐秘的角落》热度随着小说剧情的一点点推进，越长越高！ 正所谓积土成山集腋成裘，张昀想要的热度，非但没降，反而遍地开花！ 就等着《新隐秘的角落》拍摄完成，一朝爆！ 到那时候，微博？热搜？ 质量保证、观众（书友）保证， 还会少吗？ 111 可是……算了   林欣瑶：“还在码字？”   张昀：“是啊，码字可真是太累了。”   林欣瑶：“那要不歇一歇？出来转转？”   张昀：“我也想啊，但是更新不允许。”   林欣瑶：“真可怜。”   张昀：“我这还算可以了，也就是这一阵比较累，那些天天码字的网络写手才辛苦。”   林欣瑶：“你就算写完了小说，不还是要天天码字吗？”   张昀：“……好像是这么回事。”   林欣瑶：“所以不如暂时休息休息，跟我一起出去转转？”   张昀：“不了，更新要紧，最近剧情到了关键地方。你咋这么闲？杀青了？”   林欣瑶：“嗯，光荣地领盒饭了。”   张昀：“真委屈你了，让你这个大明星来我剧组当个配角。”   林欣瑶：“瞎说什么呢，我不是大明星，当个配角咋了？”   张昀：“（笑）你早晚会成为大明星。”   ……   spa店。   “你早晚会成为大明星……作为一个大明星，连约个小编剧出来都办不到，还大明星呢。”   林欣瑶趴在床上，对没有约出张昀有些不开心。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七月，京城的酷热能够浇灭任何人的七情六欲。《新隐秘的角落》剧组仍然顶着烈日拍摄，不过只是配角的林欣瑶，此时已经正式杀青，开始休息。   今天和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今天又有极大的不同。   因为今天是农历的六月初七，正是林欣瑶的生日。   毫不意外的，闺蜜李雨琪找林欣瑶做了spa，一会儿准备去吃饭庆祝一下。   不过对于林欣瑶来说，她心里最想的，还是能够和张昀一起吃饭。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朋友在美色面前，不堪一击吧！   可惜因为《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最近进入到了剧情的**阶段，张昀赶稿子赶得昏天黑地，这顿饭，基本上是不能吃了。   虽然有些遗憾，但林欣瑶很能够理解张昀此时的状态。   就是，有点遗憾而已。   抹了一脸绿泥的李雨琪穿得非常简单，从外面走进来，见林欣瑶还趴在床上玩手机，不禁道：“还想让人给你按一遍啊？起来收拾收拾，咱俩去吃饭吧！”   “你脸都没洗呢，还说我？”林欣瑶回了李雨琪一句，不过到底从床上爬起来，开始换衣服。   “怎么感觉你有点不开心？”李雨琪一边化着妆，一边看了眼林欣瑶，总觉得林欣瑶的脸上带着点儿情绪。   “有吗？”林欣瑶反问。   “有啊，不要太明显。咋了？这是今年生日又是跟我过，你不满意了？”李雨琪笑着调侃道。   林欣瑶思索一下，同意了李雨琪的话：“是啊，跟你过生日，没什么意思。”   “见色忘义……”李雨琪嘀咕了一句，问道，“那个张编剧呢？你们晚上没有安排？”   “没有，他忙着写稿子。”林欣瑶道。   “你过生日诶！他竟然还在写稿子？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这种男朋友可要不得！”李雨琪教训道，“如果一个男人，记不住你们在一起的日子，记不住你的生日，记不住各种节日给你送礼物，记不住结婚纪念日，那这个男人就当的不合格！”   林欣瑶听到李雨琪说的这话，不禁暗暗摇头。   闺蜜那套女人至上的论调，又开始了。   以前相处了那么多年，倒也没觉得李雨琪那些话有什么问题。可是自从在网上认识张昀，跟张昀谈天说地以后，林欣瑶越来越觉得，李雨琪可能有点太“大女子主义”了。尤其在爱情这方面，她的那些观念，简直可以称之为“作精本精”。   不管是谁的错，反正女人没有错；不管男人在忙些什么，必须要先满足女人的任何需求。   这种爱情观，小姐妹之间聊聊也就算了，如果真的应用到现实生活中……李雨琪这么多年换了那么多男朋友，每个都说是真爱，每个都没处长远，估计跟这有很大关系。   也就是幸好林欣瑶不是一个耳根子软的人，听李雨琪说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把她的话听到心里去。换作那种是非不分的女人，可能真就以为男人正应该如李雨琪所说，必须要做到面面俱到才行。   不管男人还是女人，不管什么人，每个人身上都有缺点，都会有疏漏，在你自身都不完美的情况下，你怎么能要求别人就是完美的呢？   这个言论，林欣瑶是从张昀那里听来的，她觉得比李雨琪那套有道理多了。   正是因为明白这一点，李雨琪说得再如何热火朝天，林欣瑶都已然不为所动。   “怎么感觉你好像压根没听我说话？”林欣瑶不为所动，李雨琪便看出来了，奇怪地问。   “听了。”林欣瑶说道。   “听了怎么一点触动都没有？今天可是你生日啊！那个小编剧竟然不陪你过生日，这种男人还能要？”李雨琪说道。   “他有自己的工作要忙嘛。”林欣瑶帮张昀说着话，“生日而已，每年都能过，有什么的。”   “真有你的。”李雨琪撇撇嘴，忽然又凑到林欣瑶身前，问道，“哎，你们现在展到什么程度了？”   “什么什么程度？”林欣瑶疑惑道。   “牵手了吗？拥抱了吗？接吻了吗？还有……”   “瞎说什么呢！我们还没确定关系呢！”林欣瑶一把推开李雨琪，羞怯地道。   李雨琪闻言，登时瞪大了眼睛：“不会吧，这都多长时间了，还没确定关系？你们这是在搞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确定一段恋情，只需要一个月！不，一周！”   “是啊是啊，有几个人像你这个饥不择食的。”林欣瑶吐槽道。   李雨琪愣了一下，道：“等等，你说这话的语气，好像和姓张的有点像。”   “有吗？”   “很有。”李雨琪认真地看着林欣瑶，“你俩这是还没正式在一起，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像了啊！”   “呸！瞎说！”林欣瑶实在不想再听李雨琪说这些话了，真是让人难为情。   “好了好了，赶紧收拾，我们去吃饭！”李雨琪见林欣瑶被自己说的面红耳赤，不禁笑了起来，放了林欣瑶一马。   ……   虽然也理解张昀目前工作忙，虽然也知道李雨琪那套理论很不像话，但林欣瑶或许到底受到了李雨琪的影响。   吃饭的时候虽然没表现出来，林欣瑶心里却期待着，能够从张昀那里得到什么惊喜。   倒也不是说一定要突然出现制造浪漫，但正常来说，就算工作再忙，说一声“生日快乐”也可以啊？   林欣瑶今天聊天时，倒是没有主动跟张昀说今天是自己的生日。但她以前说过啊！以前在网上聊天的时候，张昀问过类似的问题的！   不说“生日快乐”，可能是忙到将这件事忘记了吧。   吃完饭后，李雨琪本打算带着林欣瑶去夜店——这位姐的夜生活总是离不开这种场所，并且孜孜不倦地希望林欣瑶能喜欢上这种生活方式——但她也察觉到林欣瑶情绪不佳，便就此结束，让林欣瑶自己回家了。   “回来了？跟雨琪那姑娘又上哪疯去了？”林光耀见林欣瑶回来，问道。   “就是吃了一顿饭，没干别的。”林欣瑶随口回答着。   跟林光耀和刘慧简单地说了两句话，林欣瑶便以累了为借口，回房休息去了。   “老林，我怎么感觉瑶瑶今天心情不好？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林欣瑶的母亲刘慧捅了捅林光耀，问道。   “能出什么事，过生日为什么心情不好？吃的不好？玩的不好？还是……嗯？”林光耀说着说着，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还是……没等到最想要的祝福？   张昀那小子不会把瑶瑶的生日给忘了吧？   “我去打个电话。”林光耀一念及此，立刻坐不住了，跟刘慧说了一声，转身就走了出去。   就在林光耀打电话的时候，另一边，林欣瑶有些疲惫地躺在床上，双手举着手机，页面停在微信上。   和“张昀”的聊天记录，停留在今天下午。   自那以后，张昀再也没说过话。   而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   “不会真的把我的生日忘了吧？要不我提醒他一句？”林欣瑶静静看着题。   “算了，可能他一直在忙吧，忘记了也正常。最近他的压力很大，就不要再给他添麻烦了。”林欣瑶转念一想，又觉得自己不应该打扰张昀。   “可是，生日一年才只有一次，听不到祝福，总觉得有点遗憾啊……”林欣瑶转念又想。   “算了算了，生日每年都会过，有什么可遗憾的。”林欣瑶赶紧否定。   “可是……”   “算了……”   林欣瑶的脑子里仿佛出现了可爱的天使和魔鬼，为了到底要不要主动联系张昀这事儿，打得不可开交。   她就这么一会儿“可是”，一会儿“算了”，慢慢的，不知什么时候，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转眼已经晚上十一点。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忽然响起，正在做梦的林欣瑶眼睛都没睁，顺手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生日快乐！”   “蹭”的一下，林欣瑶从床上弹了起来。 112 信心 “生日快乐！” 电话那边，传来了张昀的声音。 林欣瑶睡意全无，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你……记得我的生日？” “你不会以为我忘了吧？”张昀反问。 “我真以为你忘了，最近不是很忙吗？” “……太看不起我了。作为一名文字工作者，记性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否则如果前面挖了坑后面忘了，会被读者们喷到死的。”张昀如此说着，语气明显带着一丝玩笑。 “说的好像坑填了就不会被喷一样。”林欣瑶被张昀的话逗笑了，“那你怎么这么晚才打电话？” “因为真的忙啊，十点来钟才把下一章写完。”张昀说道，“走吧。” 林欣瑶愣了愣：“走哪去？” “带你出去转转。” “这么晚上哪转？” “京城的十一点，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好吗？快出来，我在门口等你呢。” “啊！” 听张昀这么一说，林欣瑶赶紧放下手机，匆匆整理衣服，推门便走。 门推了一半，林欣瑶想起什么，赶紧跑到镜子前，看了一下自己的脸。 幸好检查了一下，睡觉睡得妆都花了。 林欣瑶随便补了两下，看不出什么大问题后，方才一溜小跑跑下楼。 “干嘛去？”林光耀和刘慧正坐在客厅沙上，看到林欣瑶往出跑，林光耀问了句。 “有点儿事，出去一趟。”林欣瑶话音还没落下，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瑶瑶这是干什么去？”刘慧看着林欣瑶远去的背影，回头问林光耀。 林光耀哼了一声。不久前才跟张昀通过电话的他，当然知道林欣瑶是要干什么去。他的心有点疼，不过嘴上还是说：“谁知道，可能是去见哪个坏小子去了吧。” 刘慧闻言，眼前一亮：“是以前提过的那个编剧吗？” 林光耀耸耸肩，没有回答。 “我记得，是叫什么张昀吧……”刘慧嘀咕着，曾经冒出过的想法，又一次涌上了脑海。 …… 林欣瑶跑出别墅，便看到路边的张昀。他的旁边还停着一辆白色思域。 “这车不会是你的吧，不是没钱了吗？”林欣瑶走到张昀身边，有些好奇地问。 “易学斌的，我临时借来开一趟。”张昀笑道，“第一次约你出来，总不至于让你跟着我坐出租车吧？” “什么第一次啊……”林欣瑶偏了偏脑袋，脸上略带着一丝绯红。 不过仔细想来，独属于两个人的“约会”，貌似确实是第一次。 之前每次出去，都是很多人一起。至于去张昀的家里，那不算约会，严格意义上甚至算是工作。 第一次约会啊……还是在我的生日…… 林欣瑶忽然觉得，仅仅是张昀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了。 “不管是不是第一次约会，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张昀打开副驾驶的车门，示意林欣瑶上车。 林欣瑶点点头，有些紧张的在张昀的呵护下坐进了副驾驶。 等到张昀坐到正驾驶上，动引擎时，林欣瑶有些迷惑的脑袋忽然想起了一件不太对劲的事：“你是怎么把车开进来的？” “就那么开进来的啊。”张昀随口道。 “现在我们这边的保安这么友善了？不是陌生车辆不允许进入的吗？”林欣瑶问道。 张昀回头看了林欣瑶一眼：“不要在意细节，我向来神通广大，你不会不知道吧？” 其实神通广大的是林光耀，要不是林光耀吩咐，张昀的车也进不来。 不过这种时候嘛，就不要提起类似林光耀这种爱情路上的绊脚石的“家伙”了。 听张昀这么说，林欣瑶虽然还有些疑惑，不过也没再多问。 两人一路开着车离开别墅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座霓虹闪烁漂亮非常的摩天轮下。 这里是一处近年新建的公园，距离林欣瑶家不是很远。因为摩天轮昼夜开放，很适合小情侣约会散心，所以很受欢迎。哪怕此时已经深夜，这里也徘徊着诸多“夜行者”。 林欣瑶抬头看着面前这座巨大的，闪烁着七彩光晕的摩天楼，问张昀：“你说要带我去的好地方，不会就是摩天轮吧？” 张昀点点头：“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 林欣瑶敷衍地哼哼了一声：“从你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国内的编剧水平确实不咋地，搞浪漫情节只会照抄棒子国偶像剧。” 张昀闻言，先是一阵无语，然后马上反驳：“……你侮辱国内编剧水平不行可以，但不能侮辱我！” 林欣瑶愣道：“你是不是说反了？” “没说反，走吧。”张昀不给林欣瑶说话的机会，直接拉住林欣瑶的手，带着她上了摩天轮。 黑夜笼罩着整个大地，但灯火照亮了半片天空。 摩天轮缓缓运行，张昀和林欣瑶坐在摩天轮里，也随着越升越高。 林欣瑶嘴上虽然嫌弃着张昀搞的这种烂俗的浪漫，但真的上了摩天轮，眼看着地面逐渐变得渺小，无数灯火辉煌的街道仿佛一幅美丽的画卷般在眼前铺陈开来，却也一时痴迷其中，感叹连连。 她身子靠在窗边，目光中有奇光异彩流转，久久未曾说话。 “怎么样，有没有一种‘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感觉？”张昀坐在林欣瑶身边，直到摩天轮升到了将近最高处，方才开口问道。 “好像有点儿了。”林欣瑶回过神来，笑着对张昀说，“所以，你特意带我来摩天轮，是想干什么？” 不会是表白吧？ 林欣瑶不禁想。 “在摩天轮表白太俗套了，作为一名合格的编剧，我是绝对不会这么做的。”林欣瑶才刚冒出这个念头，张昀的话就把她的幻想给扑灭了。 “那你想干什么？就是想让我领略一下人类的渺小？”林欣瑶暗暗翻了个白眼，问。 张昀嘿嘿一笑：“《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马上就要上线了，对吧？” 其实早在五月份的时候，《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就已经拍摄完成了，后期剪辑制作亦在六月份宣布结束。不过因为春城那边比较重视，希望能够赶在暑期档上线，所以直到此时，方才定档。 听到张昀忽然提起这事儿，林欣瑶愣了一下：“是啊，怎么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当主角了，怎么还会紧张呢？”张昀忽然道。 “我……紧张了吗？”林欣瑶没明白张昀为什么这么说。 张昀笑道：“刘明洋跟我说，最后杀青的那几场戏，你拍的不是很在状态。而且你最近跟我说话，语气也不太对劲。这不是紧张是什么？” “有……吗？”林欣瑶听张昀这么一说，回忆了一下。 不得不说，最近确实有些不太对劲。譬如说今天，不想还没什么，此时一想，如果是往常，以自己的性子，绝不会因为李雨琪说的那几句话，就在明知道张昀在忙的情况下，还特别在意张昀没说“生日快乐”这件事。 但今天确确实实很在意。 如此看来，似乎，真的有些不太正常。 “好像是有点儿，可是我怎么没现？”林欣瑶承认道。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张昀念了一句古诗，转而笑道，“我很有文化吧？” 林欣瑶不忍看他：“啥年代了还念诗？” “好不容易念个诗，你就不能让我多装一下？”张昀道。 林欣瑶笑道：“在我面前有什么好装的？” “反正不管如何，”张昀轻轻拉住林欣瑶的手，指着窗外渺小的大地与街道，“你现在看着这渺渺众生，是不是心情好了一些？对于新剧上线这件事，是不是不像之前那样在意了？” 林欣瑶先是点点头，然后纳闷道：“我应该好一些吗？” 张昀：“……你已经站在最高处了，不是应该看开吗？” 林欣瑶道：“据我所知，京城最高的建筑应该是……” “别说了，别说了，我错了。”张昀纳头便拜，当场投降。 “哈哈哈哈……”林欣瑶彻底被张昀给逗笑了。 这么一笑，好像心里一点所谓的“不对劲”都消失不见了。 张昀见林欣瑶如此轻松地笑了起来，便也随之笑了。 虽然他原本预想的让林欣瑶放松的情景没有实现，反而是自己的“搞笑操作”缓解了林欣瑶的心情。不过，无论如何，结果是好的。 张昀轻轻拉住林欣瑶的手，说道：“这样不就好了？瑶瑶你以后可是要做大明星的人，对自己要有百分之一千的信心！” “我没有那么多信心怎么办？” “没事，还有我呢。”张昀笑着道，“我的编剧实力，你还不信吗？” 林欣瑶听着张昀的话，感受着张昀掌心的温度，不禁回头看向张昀。 四目相对，林欣瑶的眼神柔情似水。 “不是很相信。”只听林欣瑶说。 张昀：“……” “哈哈哈哈！”林欣瑶见张昀这副吃瘪的样子，不禁又一次开心地笑起来。 摩天轮上，顿时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 七月二十日，酝酿了半年之久的东北青春校园爱情剧《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正式上线！ 113 好不好看不知道，反正看了停不下来   “‘你让我走吧，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看见。’张东升跪在地上，对王立说道。   “‘没看见？你说你没看见？’王立冷笑着，猛地一推，将张东升向后推去，撞在栏杆上。   “张东升踉跄着站起来，忽然看到面前的栏杆上，插着一把短刀……”   李想看到这里，《隐秘的角落》今天的更新，竟然就看完了。   “怎么这么短？”李想愣了愣，不禁回头翻看前面的几个章节。   那几个章节的长度，每章保守估计能有七八千字，有的甚至过了一万字。   而今天，明明剧情已经展到张东升尾随王立，用小刀捅死王立，救下朱朝阳这一节，张昀的更新，竟然只有三千来字！   这是啥？   这是短小无力啊！   虽然明知道后面张东升要四杀，干掉王立，但是剧情断在这里，真的很难受。   就像你看一部片片，看到刚脱完衣服，竟然就黑屏了一样。   你明知道深田老师最后一定会惨叫，可是不亲眼看到，就会抓心挠肝。   “这也太难受了，断在这里不上不下太难受了！。”李想嘀咕着，手指下意识刷新着张昀的微博。   这么一刷，竟然真的让他刷出了一条新微博。   李想不禁一喜，以为这一次张昀是分成两条微博出来的。   然而仔细一看，李想顿时失望透顶。   张昀刚刚送的这条微博，压根不是更新，而是一条……广告。   zzz：“各位，最近的更新给力吗？断在这里是不是很难受啊？没关系，只要你完成以下任务，就可以免费解锁后续三章章节内容。怎么样，有没有一种在玩网络游戏的感觉了？   “你们一定好奇到底需要做什么任务吧？任务很简单，看完今天播出的《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第一集，并且在开头、中间和结尾分别截图。只要截图数量够五万，新章节立马送到！童叟无欺！”   ……   ……   李想看完这条微博，内心只有一个字：操！   张昀的这个操作，是真的贱啊！   用更新来强迫读者去给《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增添热度，这广告打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制片方找张昀来打广告，不管花多少钱都值了！比找什么大明星打广告，还值！   明星打广告，就算真的有粉丝去看，也只是冲着自家欧巴去的，可能看上两眼没意思，转头就给关了，绝不会贡献一个有效点击。   但张昀打的这个广告，你不看不行！就算你对这个剧再怎么不感兴趣，也得前后操作一番，截上三张截图。如果不截，那万一后面的更新真的看不到了，可咋整？   而只要想截图，那《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就必然能够获得有效点击。   这波打广告，仇恨拉得满满，但却又让人无法拒绝。   “从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这就是张昀吗？真是有够短的。”   “张老师出息了啊，竟然都能接广告了，成微博大V了。”   “正好卡在关键剧情，张昀你是活畜生啊！”   李想点开张昀这条微博的评论区，评论区里那叫一片鬼哭狼嚎啊！咒骂张昀没心没闹的一大堆，冷嘲热讽张昀无耻接广告的一大堆。   真的，作为微博运营的工作人员，李想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和谐一致的微博评论区呢。   和谐一致地diss张昀！   “不行，我也得骂骂他！”李想看了半天，看得那叫一个“热血沸腾”，便也顺便跟风骂了一句张昀。   骂完之后，就像泄了一番般，感觉舒服多了。   “唉，还得去看看他说的那个剧。一堆小演员拍的剧，能有什么质量啊……”骂归骂，李想还得去看《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然后截上三张图。   这部剧今天上线李想是知道的，因为最近这剧的出品方没少和微博联系，在微博这儿买热搜，预定热搜位。   虽然还没看过《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这部剧，但凭借李想工作多年的经验，这种没等开播就狂买热搜的剧，一般都不咋地。   不信你看看《终极笔记》，穷的连宣传都没宣传，却成了系列中最好的作品之一；而同期那个天天上热搜的……它在热搜榜上有多热，它在视频平台上就有多凉。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这部剧很明显是要这么搞，那质量估计就不用抱什么希望了。   李想如此想着，趁着现在还没有什么工作，偷偷开始摸起鱼来。   “哦？双女主剧？还挺新鲜的。”   李想没有跳片头曲。他这人有个习惯，就是不管看什么剧，第一集的时候一定要把片头曲和片尾曲看一遍，这样算是“圆满”。看过这一遍后，后面的就可以全部跳过了。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片头曲里能够清晰地看出，整部剧应该是在描写两个女孩，也就是双女主剧。片头还不错，一股青春校园风。   “嗯？张昀编剧？我在这里竟然看到了这个短小无力的断章狗？”李想看着看着，忽然在片头曲中现了熟悉的名字。   编剧：张昀！   难怪张昀会使出如此下流的伎俩骗大家点击，原来这是他的编剧作品啊！   明白了这一点，李想瞬间明白了张昀为什么干出断章这样的缺德事，也忽然对这部很有扑街相的电视剧，产生了一丝期待。   张昀的剧本……那应该不会太差吧？   带着这种想法，片头曲结束，《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第一集，正式开始。   电视剧一开头，便是一个男孩脱掉衣服，对着柜子里的海报出中二的声音。   “I am your father !”   男孩说着，嘴里开始出“噗呲噗呲”的响声。   作为8o后，看到这一幕的李想一下子就笑出了声。   海报是当年很火的《宇宙海贼》，这里面最经典的镜头就是反派一边对主角喊着“我是你爸爸”，一边“噗呲噗呲”地射激光枪。   这段模仿，有内味儿了。   确实还不错，李想想着，继续看下去。   不过两分钟，叛逆少女李进步出场了，出场方式相当奇特。第一次出场，就直接冲进了男澡堂子。   然后，通过李进步的回忆，剧情开始交代李进步的身份，点明她的穿越，以及她和母亲李青桐之间的矛盾。   再然后，另一个女主，年轻时期的李青桐，同样闪亮登场。   当李想看到李青桐的登场时，他彻底挪不开眼睛了。   真的，女主闯进男澡堂子，这剧情虽然没有，但至少偶像剧里还有类似的（女主看到男主洗澡），但如此牛掰的出场方式，真就只有李青桐一人了。   这二货少女的登场，竟然是从脑袋被公交车车门夹了开始的！   从李进步的回忆中可以看到，她的母亲李青桐爱说大话、不靠谱、大大咧咧且伴随着严重的缺心眼儿综合征。   而看完李青桐的出场，李想肯定了这一事实。   二货就是二货，连出场方式，都这么的特立独行！   四十分钟稍纵即逝，李想极为欢乐地，没有一分钟快进地看完了一集。等看到片尾字幕，方才反应过来。   他好像忘截图了。   不过没截图就没截图吧，往下看以后再说。   此时看完了第一集的李想，真是一点也不埋怨张昀的强制打广告行为了。   因为这部剧，还真挺好看的。   具体怎么说呢？   看着好像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就是能让人乐，让人情不自禁地继续看下去。   如果非要找一个词儿来形容的话，那就是魔性，非常魔性。   剧情魔性，两个女主魔性，东北话更是要多魔性有多魔性。   “好啊，上班时间摸鱼？罚款一百！”   就在李想准备点击下一集继续看的时候，旁边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吓得李想以为那位更年期提前的女主管来了，急忙把手机一扣，装模作样地准备工作。   结果一回头，旁边是夏雪那张笑嘻嘻的脸。   “呼……吓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李想松了口气，埋怨道。   “吓死你，我很开心啊。”夏雪笑道，她看了看李想扣在桌子上的手机，“看什么呢，笑得那么猥琐？”   “什么猥琐啊？会不会用词语？”李想拿起手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今天新上的剧，挺好玩的。夏雪你不是东北人吗？看看这剧里的东北话标不标准。”   “东北的剧？不会是什么家长里短的农村剧吧？”一听说是东北的剧，夏雪下意识就是这个反应。   “前两天不是有个剧来买热搜嘛，就那个东北青春校园剧。”李想解释道，“我就看的那个。”   “哦，是它啊！很好看吗？”夏雪问。   李想想了想，给出一个答案：“好不好看不知道，反正我看了就有点停不下来的意思。”   “停不下来？”夏雪眼睛转了转，嘿嘿笑道，“那我也看看！”   ……片刻之后，办公室里又多了一个摸鱼的人。   再片刻之后，办公司里多了两个哈哈直乐的大傻子……   笑声之大，都把其他同事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们不禁想：这俩人不会是得了什么人传人的“怪病”吧？ 114 改变   “这就是我从没有见过的姥爷。听李青桐说，姥爷是世界上最帅的男人。现在一看……也就那样吧。”   “哎呀，家里来戚（qiě，客人的意思）了不告诉我一声？”   “大花，小时候我那小，还记得不？”   “他能记得个屁啊，咱娘俩儿是谁他都忘了……”   ……   “李五四啊，喝了吧？”   “妹喝啊。”   “妹喝？隔二里地我都闻着你身上酒味了，还妹喝？”   “怨他们，他们一定给我倒，我说我不喝，他们非得给我倒……”   “憋编了，几两？”   “……一斤。”   “！！！”   ……   “哈哈哈哈！”   李想看到姥爷姥姥对峙这一段，忍了好久的笑意，终于是忍不住了。   “别笑！”夏雪打了李想一下，“把主管招来就怨你！”   “你刚才不也是一直哈哈乐吗？现在又怪我？”李想撇撇嘴，忽然现有点儿不对，“诶？夏雪你口音是不是变了？”   “没有啊。”夏雪愣道。   说完这句话，夏雪想起东北一个非常经典的笑话，有点忍俊不禁。   “你笑啥？”李想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夏雪。   “想起一个很有年代感的笑话，你不懂。”夏雪没把那个有些恶俗的笑话讲给李想听，只是继续看下去。   眨眼间，免费更新的两集看完。夏雪顺手点了第三集，结果提示账号不是vip。   “都啥年代了，你还不是vip？这年头不是vip，还能活吗？”夏雪鄙夷地看了李想一眼。   “都是骗人的，vip也有广告，我才不浪费那钱呢。”李想眼睛一转，“你要实在想看，你充个会员，顺便也让我沾沾光。”   “抠搜的，不像个好老爷们儿。”夏雪白了李想一眼。   李想立刻拿手一指夏雪：“这话太东北了！这才看了两集啊，你的口音就变回东北的了！”   “好像是啊……”夏雪也意识到自己口音的变化，但她并不在意，“变就变呗，信不信过两天你也会变？”   李想摇摇头：“不信。”   “不信拉倒，坐等打脸。”夏雪没好气地说。   既然没有会员，那也只能回去工作了。夏雪一个转身，便回了自己的办公桌。   会员肯定是要充的，不过得等下班以后再说，夏雪可不想因为摸鱼时间太长，被主管那个死八婆罚钱。   “东北啊……”夏雪继续工作，耳边却回响着刚刚那部剧里人物的台词。   她不禁有些怅惘。   今年过年没回去，真应该找个时间回去看看了。   夏雪想着。   “夏雪？”这时，李想的脑袋从旁边伸了过来。   “嗯？”夏雪看了他一眼。   “你觉得这个剧怎么样？”李想问。   “还行吧，我又不是专业的，我不太懂。反正我喜欢看就行了，是东北的味道。”夏雪略有些怀念地道，“长这么大，除了以前看过家那边拍的情景喜剧，就没见过一部正儿八经的东北电视剧。这部剧，也算是弥补了一种遗憾吧。”   “不只是弥补遗憾那么简单。”李想补充道，“我刚刚逛了逛微博，现这部剧是春城电视制作中心和龙腾影视合作制作的，是东北文化宣传战略什么乱七八糟的一部分。拍这部剧的目的，是为了宣传东北文化，让全国各地的年轻人了解东北，喜欢东北。”   “哟，一部电视剧还能有这作用呢？有点扯淡了。”夏雪说道。   “挺有作用的啊！”李想反驳道，“我现在才看了两集，就有点喜欢上东北了。哎哎哎，我问你，你们东北人，是都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热情好客吗？为啥我看网上很多人都讨厌东北人，说东北人没素质呢？”   一听这话，作为东北人的夏雪不乐意了。她冷笑道：“就你说这理由，能套在任何一个种族任何一个地区身上。网上类似的言论多了去了，什么豫省下水道没井盖，魔都人很排外，晋省人小气又阴险。华夏这么多个省份，哪个省没被地域黑过？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确实有一定道理，但人又不是一成不变的，不同的文化水平，不同的生长环境，就会造就不同的人。怎么因为某一个东北人没素质，就将所有东北人一概而论呢？   “你看我这个东北人，没素质吗？”   李想讪讪道：“别开玩笑了，京师大的高材生。”   “是吧？没素质这话就套不到我身上！再说了，你说你明明是个京城人，怎么就像晋省人一样抠？连个会员都想让我充，然后蹭我的？”   “我那不是抠……”李想连忙想解释。   “是小气。”夏雪一下子就把李想定性了。   李想当即熄火：“……好吧你说得对，网上那些人没一句真话。”   “倒也不是。”夏雪又自己把话给拉了回来，“东北确实也有没素质的人，可是东北人身上那么多标签，也不能只看到没素质这一方面吧？我们东北那边，很多人就像《我才不好和你做朋友呢》里面的姥姥姥爷一样，天生热心肠，和谁都能聊起来，不管对谁，哪怕是个陌生人，你向他求助，他也都是能帮忙就帮忙，绝不含糊。为什么网上那些人，就只看到东北人身上的缺点呢？”   李想道：“因为正如他们只看到豫省人偷井盖一样，他们只愿意看到缺点，而不去看优点。”   夏雪一拍手：“这不就结了，听网上说干什么，你得实际去看。”   “实际去看……”李想琢磨着这句话，琢磨琢磨，目光就落在了夏雪身上。   “你瞅我干啥？”夏雪皱眉问。   “你啥时候回东北？带我一起呗？”李想死不要脸地问道。   夏雪：“倒也不必……”   ……   不管李想如何哀求夏雪，夏雪又如何抵不住哀求，同意了李想的请求。《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上线之后，立刻就赢来了一个观看的小**。   虽然说这部剧的演员都不是什么大牌，但架不住龙腾影视往里面砸钱宣传啊！   微博上面的热搜一个接着一个，各种东北的明星在龙腾影视的金钱力量下，亲自下场为这部剧宣传，张昀甚至还出了一份力，威胁自己的书友贡献点击率。   如此多宣传之下，这部没什么大明星，味道很独特的的东北版校园爱情剧，就这么走入了全国观众的视线之中。   一开始，大多数人对这部剧并不看好。毕竟没什么大明星名演员，他们多是被宣传吸引，随便点进去看看这部剧到底有什么玄机。   这一点进去，小部分对东北人无感的观众退了，但大多数人可就再也出不来了。   一个比一个生猛的主角，一段比一段搞笑的剧情，独属于东北的特色文化（爬犁、冻梨等），以及极其魔性的东北话。   这些要素，都深深吸引住了观众。让观众产生了一种“感觉剧情也就那样，可是咋就这么好看呢”的奇异感觉。   而随着剧情的逐渐推进，“也就那样”的剧情一点也没有拉跨的迹象，在如今烂剧横行的世道下，“也就那样”便顺理成章变成了“这剧不错”。   仅仅五天时间，《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成功晋级热播榜第一，以一种魔性的姿态，成为了当前最受观众喜爱的独特青春剧！   与之对应的，便是关于这部剧里面东北元素的讨论。   有人说，东北话实在太有感染力了，五天之前，他还是个正儿八经的南方人，五天之后，他就熟练掌握了“嘎哈啊”、“咋地了”等东北方言。   有人怀疑，东北人真的这么热情吗？网上立刻有东北人现身说法，通过自己的实例，讲述了一个车坏半路上，陌生老哥分文不要帮他拉车，两人吃了一顿饭后从此成为朋友的故事。   还有人询问，东北的冬天是不是非常好玩？那黑了吧唧的冻梨到底好不好吃？自然也有人跳出来一一解答，并且推荐他们如果有机会来东北，一定要拿舌头舔一舔东北最牛掰的特产“冬天的铁栏杆”。   如此气氛下，还真别说，用一部电视剧让全国人民了解东北喜欢东北这个口号，已经完成了一半。   至少现在别人听到“东北”两个字，绝不只是“你瞅啥”和“瞅你咋地”这种刻板印象了。   这是外地人对东北印象的一些改变，而对于那些很久没回东北的东北人来说，这部清奇的东北青春剧，让他们在异地，感受到了难得的乡音。   我们东北人就是这样热情，我们东北人就是这么逗，我们东北的冬天就是这样的冷而快乐，我们东北的……   我有点想家了。   通过一部剧吸引外来人才，这事儿纯属痴人说梦。   但通过一部剧，勾起远在外乡的东北人的思乡之情，《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确确实实做到了！ 115 接档上线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全网火爆，掀起一股东北文化传播热潮。”   “一个南方人，是怎么通过一部剧学会东北话的。”   “烂俗而不狗血，清新而又奇特，揭秘《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成功秘诀！”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热播，无数东北人回归故里！”   ……   从《朋友》开播至今，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进入最后的收官阶段。而这部东北校园爱情剧，也以碾压之势，毫无疑问地成为了七月最火电视剧。   各平台播放量五十亿，豆瓣评分9.1分，相关讨论不计其数，微博热搜一天一个花样。   什么叫火？   光有热搜没用，可以买；光有播放量没用，也可以买；光有评分也没有用，同样可以小幅度刷分。   但是相关讨论买不了！   关于《朋友》的讨论，遍及诸多社交平台。这些讨论中大多数都是正面的，大家讨论着这部剧的特点，剧情走向，以及无处不在的东北元素。   火了，确实是火了。   龙腾影视凭借此电视剧赚了多少钱，不必细说，这部电视剧起到了多少宣传东北文化的作用，从春城电视制作中心的贺电就能看出来。   唯有一件事，是乎预料的——这部剧的火爆，竟然导致人们关注到了一个人。   《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总编剧，张昀。   编剧从来都是整部电视剧的主创之中最不受关注的那个，张昀却因为这部剧受到关注，这确实乎预料。   不过又在情理之中。   谁让张昀这几个月以来，都比较“跳”呢。   和嘉良影视的辩论，让张昀这个小编剧因为《隐秘的角落》走进了网友们的视线。张昀的微博从几千粉丝，一跃涨到了十万。   而后，又是回购剧本版权，又是微博连载小说，张昀的热度虽然降下去不少，但终究没有断绝。他甚至因为微博连载小说，成为了微博知名的作者之一。   两个来月的时间，张昀的小说已经拥有了数量不小的一批粉丝，微博粉丝数更是达到了五十万。   尤其是此时，《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爆火全网，作为编剧的张昀，哪里可能会不被人看见？毕竟，当时《朋友》上线时，张昀可是非常缺德地布了一个观看任务。   许多书友一边骂着娘，一边点开《朋友》，打算截三张图，以让张昀赶紧更新小说。   然而这么一点开，就彻底沉迷进去，再也出不来了。   这就导致，尽管任务完成了，尽管张昀依旧更新着小说，但评论区里，讨论的可就不止是《隐秘的角落》小说剧情了。   “谢谢zzz，我决定去看《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了，这小说，不看也罢。”   “小说？没啥意思，还是电视剧好看。”   “新来的还没搞懂情况的，一定要去看看《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那部电视剧的编剧也是张昀。”   大家嘴里调侃着，高度赞扬《朋友》，贬低《隐秘的角落》。他们这样做是一种调侃，也是为了以激将法让张昀能够更快更新。   但张昀可不是什么新人，他早就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不管《朋友》有多火爆，书友们有多嘲讽，他还是按照自己的节奏，一直将小说的更新延续到了《朋友》大结局放送的那一天。   因为张昀更改了《朋友》的结局，虽然这个结局依然让很多人不满，但总比原来那个直接把段霄弄没了的结局强，大家到底还是勉强接受了。   这一天，《朋友》大结局，林欣瑶等主演长文告别自己的角色，一时间微博热搜榜上，全是《朋友》的相关新闻。   顺带一提，在《朋友》上线之前，林欣瑶的真实粉丝很少，连个三流明星都算不上。但因为《朋友》的火爆，不管是林欣瑶也好，还是扮演李青桐的田佳媛也罢，都获得了极大的关注量。   田佳媛本来就有些名气，此时更是火上加火，前途无量。林欣瑶此前因为演了太多的反派角色，导致她的所谓粉丝，其实更多的是黑粉喷子。但现在，林欣瑶的微博粉丝数量突破三百万，收获了一大批喜欢李进步，欣赏林欣瑶的忠实粉丝。   正如张昀之前对林欣瑶说的那样，从此以后，她就要成为一个大明星了！   而《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只是第一步而已。   林欣瑶等人长文告别自己在剧中的人物，张昀自然不能闲着。   不过与林欣瑶不同的是，张昀并没有用过多的文字去怀念自己笔下的那些角色，而是将重点放在了另一件事上。   宣传《新隐秘的角落》上。   “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不知道大家还记不记得几个月前我和嘉良影视之间的争论。应该还记得吧？不至于忘得这么快。很荣幸地告诉大家，经过三个月左右的紧张拍摄和后期制作，《新隐秘的角落》已经制作完成，再过几天，就能够上线了！   “我知道，大家已经看过了小说，看过了另一版《隐秘的角落》，对于《新隐秘的角落》可能并不感冒。但我希望大家能够点进去看一眼。   “不是给我增加点击量，而是帮我看看这部《隐秘的角落》，和嘉良影视制作的那一部比起来，孰优孰劣。比较出来，才能证明到底是我的剧本不行，还是嘉良影视的拍摄不行。这一点对我真的很重要，希望大家能够帮帮忙，看在我写了这么长时间小说的份上。   “其实说实话，我想大家应该也知道我的实力。《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成绩有目共睹，《隐秘的角落》与前者同时期完成，没理由一部那么好看，另一部就写得像个垃圾吧？就是为了让大家知道原剧本好不好看，所以我才依照剧本，写了同名小说。   “所以，我只想知道一个答案，只想还我自己，一个清白。   “谢谢大家！”   张昀言辞恳切，希望能够吸引网友观看即将上线的《新隐秘的角落》。书友们倒是没什么意见，只是路人们觉得张昀现在才把《新隐秘的角落》拿出来，是不是有些太晚了。   至于圈内人，则更加惊叹于，张昀竟然真的捣鼓出了一部《新隐秘的角落》出来！   不可能啊！他有那么多资金吗？他怎么办到的？   龙宇有些不敢置信，林光耀更是郁闷了——他还等着张昀跑过来求助呢，结果张昀真的自己就搞定了？   不管圈内人怎么看，经过三个来月的紧张拍摄，《新隐秘的角落》确确实实已经拍摄完毕了。   拍摄过程很艰辛，资金很紧张，三个月来，整个“新世界”影视公司，没有一个人好好休息过。   作为导演的刘明洋不用说了，他白天拍戏，晚上做剪辑，很长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齐晓芸又当公司的会计，千方百计省钱；又要在剧组担负起副导演和群头等等等等的工作，这几个月来，本来性感丰满的齐晓芸，都瘦得像还未进入社会的高中生了。   林欣瑶前期拍戏，后来跟着《朋友》剧组到处做宣传，等《朋友》上线后，她就跑到剧组，跟在齐晓芸身后帮忙，或者出演个龙套——这也是为了省钱——或者帮着刘明洋与演员们沟通——张东升的演员，和朱朝阳等几个小演员，都是林欣瑶托关系找来的。   张昀的工作看起来轻松了不少，但每天都在码字的他，好像也不能要求他做太多事。   易学斌纯粹的甩手掌柜，他本来也就是跟着林镇远玩玩而已。倒是林镇远，也在剧组帮着干了很多活。   总而言之，在新世界影视公司众位创始人的集体努力下，《新隐秘的角落》终于拍摄完毕，通过审核，在《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完结之际，接档正式上线了！ 116 让你见识一下书友的力量！（上）   “数据出来了！”   齐晓芸拿着手机，一声呼喊，所有人都跑了过来。   “怎么样怎么样，播放量多少？评分多少？”林欣瑶很是期待地问道。   “播放量是……三百万，评分是…齐晓芸念道。   听到齐晓芸的话，林镇远和易学斌失望地坐了回去。刘明洋叹了口气，说道：“这么短时间翻拍一部刚播完的剧，果然是不行啊。”   林欣瑶见几人似乎很失望，不禁道：“怎么了？9.4的评分还低吗？”   “评分高是高，可是这个播放量太低了。”齐晓芸解释道，“嘉良影视的《隐秘的角落》，播放量有十亿，咱们这个太少了。虽然评分碾压了《隐秘的角落》，但是这么点儿播放量，就是赔钱的。”   “这样啊……那怎么办？是不是没宣传啊？我现在微博来得及吗？”林欣瑶弄明白了问题，问道。   “微博倒是也行，效果就不知道了，只能说，聊胜于无吧！”刘明洋道。   “啊……”林欣瑶点点头，开始捣鼓自己的手机。   “哎我说，咱们在这唉声叹气的，那位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忽然，易学斌现了一个问题。   他们在这如此关心《新隐秘的角落》的播放量，而那位出品人，公司老板，不仅毫不着急，甚至还喝起了茶水。   “茉莉花茶，喝吗？”张昀见易学斌看向自己，客气道。   “你见过哪个大老板喝茉莉花的？”易学斌白了张昀一眼，“对这个播放量，你怎么看？”   “新剧刚上线，只有几百万播放量不是很正常的吗？”张昀道，“以后就多了。”   “以后得是多久以后？就算全播完了，能有一个亿？”易学斌道。   “具体的谁能知道，反正肯定过十亿。”张昀自信地道。   易学斌愣了愣：“是谁给你的自信？”   张昀笑道：“我的书迷啊。”   “什么意思？”   “昨天我只是在微博做了新剧宣传。”张昀将手机页面拿给众人看，“今天，我才准备在各个小说平台，宣传一下新剧！”   手机页面上，是《隐秘的角落》。   赫然写着：“新剧开播，兄弟们冲！”   ……   “拍出来有什么用？这样一点宣传都没有就上线，有几个人会看？”   林光耀拿着秘书小高给的报告，看了眼《新隐秘的角落》的数据，摇摇头说道。   昨天，《新隐秘的角落》上线，而毫不出人意料，上线二十四小时，播放量只有三百万。这个数据，比起刚刚结束的《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几十亿的播放量，塞牙都不够。   就算是比起嘉良影视的《隐秘的角落》，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张昀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之前让我放你进小区的时候，左一句叔叔右一句伯父，嘴甜得不得了。现在你的电视剧投在我们华耀的平台上，怎么就不能找我帮你做一下宣传？”   林光耀自言自语，很是气愤。   之前林欣瑶过生日的时候，林光耀察觉到女儿的情绪不太对，马上给张昀打了一个电话。   在电话中，他得知张昀其实已经做好了计划，打算晚上带林欣瑶出去。   但是计划是计划好了，却卡在了林欣瑶家小区门口——无论张昀怎么说，必须得联系林家，保安才能允许进入。   所以，一接到林光耀的电话，张昀啥尊严都不要了，那是说尽好话，把林光耀夸得舒舒服服。   林光耀这才不仅没阻止，还帮着张昀让他进了小区。   可是，那时为了那么一点小事，张昀能一点骨气也没有，求爷爷告奶奶让林光耀把他放进去。现在这么大一个事，本来就没钱为新剧做宣传，张昀竟然一个电话不打，求林光耀抬抬手帮帮忙。   这个张昀，到底是有骨气呢，还是没骨气呢？   “年轻人啊，可真是难搞。现实可不会因为你的骨气，就对你青睐有加。”林光耀摇摇头，如此说着，转身对秘书小高道，“小高，让运营部给《新隐秘的角落》一个页推荐位置。”   秘书小高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唉！瑶瑶和那个混蛋还没在一起呢，我怎么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呢？”林光耀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有些无奈。   明知道自己女儿和张昀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于张昀这个人又有了一些了解，林光耀怎么可能继续为难张昀？   他之前担心张昀是个看上林欣瑶背景的软饭男，可是从这半年多来张昀的一系列动作就能够看出来，他不仅不软饭，反而非常有骨气。   不卑不亢让林光耀支持林欣瑶的梦想，为了剧本和自己的清白甘愿花一百二十万回购版权。   张昀这种人，就算你让他吃软饭，他都不会甘心。   新剧本来就没钱宣传，如今在华耀的平台上线，张昀也没说联系一下林光耀，要一个推荐。还真是要多有骨气有多有骨气。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张昀不要，林光耀能不给吗？   就算为了自己女儿，也肯定不能不给啊！   所以他只有又是气愤又是无奈，让秘书小高安排这件事了。   “咚咚咚！”   林光耀正咒骂着张昀不知好歹，忽然敲门声响起，秘书小高又从外面走了回来。   “这么快安排好了？”林光耀看到秘书小高回来，奇怪地问道。   秘书小高用手扶了扶眼睛，对林光耀道：“林董，不用安排了，运营部早就安排好了。”   “嗯？”林光耀眉头一皱，“瑶瑶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   他以为是林欣瑶绕过了他，做了这个违规操作。   然而，小高却摇摇头，说道：“没有，只是正常的数据变化，让《新隐秘的角落》获得了页推荐。”   “正常的数据变化？”林光耀有点没听懂，“什么意思？”   小高说道：“就在刚刚，《新隐秘的角落》的数据持续飙升，热度已经足够获得华耀平台的页推荐。”   林光耀闻言一惊：“怎么可能数据飙升？怎么回事？”   小高道：“具体的暂时还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因为《隐秘的角落》的书友知道了新剧开播。”   “书友……”林光耀彻底懵了，“《隐秘的角落》的书友有很多吗？”   小高点点头：“很多。”   比如我。   小高默默在心里加了一句。   “还能这么干？这是什么操作啊……”   林光耀是搞不懂这种操作到底什么情况了。   但，《新隐秘的角落》没需要他的帮忙，就拿到了华耀平台的页推荐，这至少说明了一件事：   张昀这小子，还真他娘的有本事啊！   “小高，跟运营说一声，如果《新隐秘的角落》的数据能持续下去，就免费给它一天的开屏广告！”林光耀欣慰着张昀的表现，如此对小高说道。   小高点点头，立刻转身离开。   刚走出办公室，小高便掏出手机，在某个群里打字道：“兄弟们，可靠消息，只要数据能够持续下去，华耀视频就给开屏广告！” 117 让你见识一下书友的力量！（中）   “真的假的？华耀那种割韭菜的公司还能免费给《新隐秘的角落》推广告？”   小高的消息出，立刻有人不信了。   “这很正常，这种电视剧，都是签了分成协议的，《新隐秘的角落》播放量越多，华耀赚得就越多。它当然给推荐了。”有人帮着解释道。   倒也不是。   小高看到这条消息，心里默默地想。   其实华耀能给开屏广告的真实原因是，张昀和董事长的女儿有一腿……不，好几腿，数不过来的腿。   可惜林欣瑶是个明星，这种曝出来可能会影响林欣瑶前途的消息，小高只能自己憋在心里了。   “兄弟们，既然大家都看了电视剧，想必大家也知道作者和嘉良影视之间的恩怨了吧？”小高正“现场直憋”，忽然有人跳出来说道。   “知道知道，嘉良影视是真的恶心啊。”   “那个电视剧我看了，主演的演技跟狗屎一样，我看了一集就饱了。跟这个电视剧没法比。”   “哥们儿你……”   “落井下石，借刀杀人，投桃报李，买椟还珠！”   “好家伙，四个成语一个没用对！”   “好家伙，那叫过河拆桥！”   “不管如何，我觉得这事儿咱们得干点儿啥，帮作者那个断章狗讨个公道。”   “我研究了一下张昀和嘉良影视的合同，里面有一些算是霸王条款的地方，可以搞一搞嘉良影视。”   “你是律师？”   “啊，一个小律师。”   “你们说我去黑了嘉良影视的官网怎么样？要不给他们电脑来点病毒？”   “卧槽，你是什么人？”   “一个年仅二十七岁头就差不多掉光了的程序员。”   “黑了他们官网可以，病毒就算了，犯法吧？”   “确实犯法，搞点小动作恶心一下就行。”那位律师在线讲解。   “那也就是恶心一下，不如听我的，搞点儿大新闻。”   “什么大新闻？”   “实不相瞒，我是搞微博运营的，大家一起微博，把嘉良影视过河拆桥这事儿炒起来，把嘉良影视搞臭了！”   “微博上骂他，然后再起诉他！多管齐下！”   “没错没错，多管齐下！恶心死嘉良影视！”   “那咱们就这么这么干……”   群里热火朝天地讨论着，而刚刚爆了一个自觉很爆炸的消息的小高，此时目瞪口呆。   妈的这群平时只会催更的书友，怎么卧虎藏龙，一个比一个猛啊？   在小高的震惊中，这个数量高达上千人的大群，已经开始针对嘉良影视，制定起了详细的计划……   ……   新世界影视公司。   虽然资金紧张，虽然大家都省吃俭用，不过每个月三万块钱的写字楼，张昀到底还是租了一个。   开公司嘛，就得有开公司的样子。   面积不大，但也足够六个人用了。   最重要的是，有一个房子，就有一种归属感。   “涨了！涨了好多！播放量已经过一千万了！”   齐晓芸看着《新隐秘的角落》播放量的增长，欣喜地说着。   “这些真的是你的书友？”刘明洋看着评论区里的评论，有些不敢相信。   张昀在各个小说平台打了广告，林欣瑶又在自己的微博上宣传以后，《新隐秘的角落》的播放量有了质的增长。   原来只有三百万的播放量，而此时不过几个小时，就已经增长到了一千万。   评论区里，各种各样的评论层出不穷。不过最多的评论，还是所谓的张昀的书友。   “这小说牛逼，结局才刚放出来，电视剧就已经上线了。”   “断章狗我来报道了，如果电视剧里你还敢像在小说里那样断章，我必给你寄刀片！”   “还原度很高啊，这真是小说改编？”   “好像是先有的剧本，后写的小说吧？还原度高很正常。”   “这个张东升和我想的一模一样，爱了爱了！”   ……   这些书友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站跑过来的，反正得到了张昀的号召，真的就一窝蜂地涌了过来。这导致林欣瑶通过微博召集来的那点粉丝，被挤得毫无存在感。   事实证明，网络是浩瀚无边的，一个小小的微博不可能容纳下所有的网民。哪怕前段时间《隐秘的角落》在微博上炒得火热，但仍然有许多人，未曾看过电视剧。   而这批人里，张昀的书友占了一大部分。   这些人对之前张昀和嘉良影视的争斗一无所知，也从没看过《隐秘的角落》电视剧。对于他们来说，小说就是对这部剧的第一印象。所以，张昀一个小广告，自然而然就将这群人拉了过来。   热度在疯狂上涨，甚至华耀影视平台还给了《新隐秘的角落》一个页推荐。   书友们还在不断地聚集，如果照着这个趋势展下去，这部《新隐秘的角落》，哪怕播放量赶不上嘉良影视的《隐秘的角落》，但新世界公司总算不用亏本了。   “所以说嘛，有什么好慌的？”张昀坐在旁边，一脸的淡然，“你们看我，一点也不慌。”   “如果不是你没有第一时间通知你的那些书友，我们也不用慌了。”易学斌说道，“说到底，还是你的问题。”   “……算你说得对吧，不过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嘛。”   张昀微笑着说道：“现在也不迟啊，怎么样，见识到我那群书友的力量了吧？”   “确实想不到，一群看小说的，还能有这么大的贡献。”易学斌感慨道。   张昀不乐意了：“咋地，饭圈那帮连工作都没有的粉丝都能非法集资好几百万，我那些早就工作的书友，怎么就不能贡献点儿点击率了？我告诉你，别小看看小说的，这帮看小说的里面，鱼龙混杂，人才辈出，说不定就有哪个级大土豪，一言不合包养你！”   易学斌明显不信，只是笑道：“那我提前谢谢他了。”   “别不信啊，我跟你说……”   “叮铃铃！叮铃铃！”   张昀刚想举几个例子，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李嘉良。   张昀向众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接起电话。   “李老板有何指教？”   “张昀，你到底干了些什么！”   电话一接通，好声好气的张昀就被愤怒的李嘉良啐了一脸。   “会说话就好好说话，不会说话挂了。”张昀一头雾水，他可没心情被李嘉良骂，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这时，电话里的李嘉良换了一种强忍着愤怒的憋屈的声音：“你如果想起诉我，那就起诉；如果想证明你的剧本好，那就好好证明。可是你……黑了我们公司的网络是什么意思？”   “蛤？黑了你们公司？我都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有这种技术了。”张昀以为李嘉良是在污蔑他，“李老板，我以前以为你不是人，现在我现你畜生都做的不好。怎么，是看到《新隐秘的角落》有了点儿成绩，慌了吗？我不知道谁黑了你们公司的网络，不过也正常，没听过一句老话吗？多行不义必自毙！好自为之吧！”   说罢，张昀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黑了嘉良影视的网络？   这是哪位大神干出来的？   挂断电话后，张昀也有点懵逼。   但是转而，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赶紧点开自己的书友群。   好嘛！   看到群里讨论的东西，张昀倒吸一口冷气。   “还真是鱼龙混杂，人才辈出啊……！” 118 让你见识一下书友的力量！（下） “张昀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到底做了什么？”李嘉良站在嘉良影视公司的总经理办公室，看着面前的一堆烂摊子，心里只有无助和无力。 昨天，就在昨天，《新隐秘的角落》播出了。 实话实说，在此之前，李嘉良的心态有过两次变化。 第一次是听闻张昀要在微博上连载同名小说，李嘉良心脏骤停。 在听闻这个消息前，他的想法是，张昀就算把剧本版权买回去拍电视剧，时间也过去了几个月，早就没了热度，张昀翻不出什么风浪来。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张昀会想出连载小说这一招来延续热度。这让他惊恐万分，真以为《隐秘的角落》的热度能够被张昀延续下去，能够让全网络的人，几个月后仍然记得嘉良影视曾经说的那些颠倒黑白的话。 不过很快，李嘉良的心态就生了第二次变化。因为《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在微博上只火了几天，热度就降下去了。 这让李嘉良放宽了心。 他知道是他想多了。 在微博上连载小说？拜托，电视剧那么火，微博上很多人就算没有真正看过，也差不多从热搜上过了一遍剧情，你再用小说写一遍，谁还会看啊？ 这不，热度降下来了吧？就这么点儿热度，等到《新隐秘的角落》上线，什么腥风血雨都别想掀起来！ 李嘉良得意洋洋地想着。昨天《新隐秘的角落》上线，李嘉良看了一下实时数据，彻底不慌了。 播放量只能叫还行，但想要大火大热根本不可能，也就更别提当初嘉良影视搞的那些事了，根本不会有人关心。 既然如此，李嘉良当然可以稳坐钓鱼台了。 可谁想到，这钓鱼台才坐了一天，就彻底塌了。 跟纸糊的似的！ 今天下午《新隐秘的角落》播放量快提升，眨眼间就已经过了一千万。微博上的实时热搜，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非常迅地出现了《新隐秘的角落》字眼，热度就像坐了火箭一样，蹭蹭往上涨。 李嘉良完全不知道，这播放量是张昀从哪里找出来的，微博明明只有那么点儿人关注啊！ ——他是不知道，微博只有那么点儿人关注是没错，可是其他小说平台，也有那么点儿人关注，许许多多个“那么点儿”汇聚在一起，就变成了无比巨大的一股力量。 这就是群众的力量！ 李嘉良这种没良心的资本家肯定是不会懂了。 《新隐秘的角落》播放量剧增，李嘉良吓了一跳，却也还能接受。然而紧跟着出现的一系列变化，让李嘉良彻底懵逼了。 先是微博上莫名其妙出现了一条“两版《隐秘的角落》对比”的话题，有专业的影评人将嘉良影视拍的《隐秘的角落》，与新世界拍的《隐秘的角落》进行了逐帧对比，非常严厉地批评了嘉良影视所拍出来的《隐秘的角落》的各种漏洞。 诸如演员演技堪忧，诸如导演水平不足，诸如剧本暗改严重等等。 这本来已经过去好几个月的话题，就又被重新拎出来了。 李嘉良一直关注着这方面的问题，眼看着网上舆论乍起，他马上就想花钱压热度，尽可能地将这件事平息下去。 但是还没等他动作呢，微博上又出现了一个新的话题：嘉良影视霸王条款！ 有一个专业律师站出来，分析嘉良影视和其他编剧签的合同之中，存在着非常严重的霸王条款问题。 从嘉良影视成立至今，拍摄过十多部影视剧，与十多位编剧有过密切合作。也不知道那个律师是从哪里搞来的合同详情，他直接就把部分合同内容晒出来，并从专业的角度，分析嘉良影视这份合同里的诸多问题。 什么强行指定演员啊，什么甲方修改剧本乙方无权干涉啊。 李嘉良叫苦不迭，却又只能哑巴吃黄连。 原因很简单，嘉良影视以前签的合同，确实有很多问题。 要知道，在去年之前，嘉良影视本来就不是什么正经的影视公司。当初还是个碰瓷公司的时候，谁会在意那么多？那些只为了赚钱的小编剧也从来没提出过异议，合同说签就签了，谁会细究合同内容？ 直到后来嘉良影视被人告了抄袭，李嘉良痛定思痛，才让公司走向正轨。 现在嘉良影视的合同，大部分条款都没什么问题。 可是网友哪会知道这些事？一看到嘉良影视的霸王条款，再加上有心人的引导，自然而然的，就会联想到张昀当初的那件事。 一下子，李嘉良最不想看到的事情，生了。 几个月以后，张昀和嘉良影视的纷争再次登上热搜！ 而这一次，嘉良影视根本不敢像上一次那么理直气壮。 上一次张昀没证据，嘉良影视想怎么说就怎么说。可是现在《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张昀写出来了，《新隐秘的角落》电视剧也拍出来了，张昀都不用自己掏证据，就有无数网友给他作证。 《新隐秘的角落》，就是比《隐秘的角落》拍的好啊！ 一个9分以上的评分，一个勉强7分的评分，铁证如山！ 所以，嘉良影视被这一连串的风波弄得头疼不已，口碑瞬间降到了低谷。几个月前，嘉良影视的声明有多硬气，现在，嘉良影视在网络上就有多怂。 不怂不行啊，铁证如山啊！ 认了，这一系列变故，李嘉良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认了。 口碑不行就不行吧，反正躲过风头，也没人记得，到时候钱照样赚。 李嘉良是没工夫管网上那群人对嘉良影视的谩骂了，现在对他来说最要紧的，是向网友解释清楚那些合同问题。 要不然真坐实了，嘉良影视这个公司都可能会被搞没！ 然而，又是一个然而。 李嘉良这边正找律师联系，准备拟一份声明解释合同问题，结果聊着聊着，电脑黑屏了！ 再仔细一看，整个公司都乱套了！ 所有的电脑，竟然在一瞬间全部瘫痪了！ 李嘉良马上就想到了张昀。 黑客攻击？这特么不就是一个剧本的问题吗？怎么还带请黑客的？ 这不合理啊！ 李嘉良无奈又无助，只能是手忙脚乱，用手机联系律师，重新拟定声明。 等嘉良影视好不容易用手机把声明出来，李嘉良却又接到了一个足以让他抓狂的电话。 这个电话是海天影视打过来的，这个电话的目的是通知李嘉良，谈了一个来月的合同，不谈了。 和海天影视的那份合同，本来是嘉良影视接下来一段时间的一个拍摄计划，投资金额达到四千万。嘉良影视和另一个公司争了好久，才算是有了极大的胜算。 结果这一个电话，到手的鸭子没了。 李嘉良瞬间亏了四千万！ 那可是四千万啊！莫名其妙地说黄就黄了，李嘉良完全不能理解。 他赶紧询问原因，结果对面就给了一个理由：李嘉良把《隐秘的角落》原著拍成那样，他们很担心李嘉良会把新项目同样拍得一塌糊涂。所以他们放弃了李嘉良，选择另一个公司合作。 这解释，无敌了。 李嘉良竟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电脑还没修明白，微博上关于嘉良影视的讨论一波比一波汹涌，本已经谈好的生意突然黄了，外面还有一个法律问题等着李嘉良解决。 在一片鸡飞狗跳之中，李嘉良有些恍惚。 他终于想起来给张昀打一个电话，可是得来的，却只有张昀的一句忠告： 多行不义必自毙！ 李嘉良回头看了看乱成一团的公司，不知为什么，竟然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句话中的深切含义。 确实，他自闭了。 119 新剧 “果然钱得生钱啊！” 新世界影视公司，刘明洋简陋的办公室里。易学斌感慨道。 得益于张昀的书友们的热情，《新隐秘的角落》开播两周，播放量过了十亿，而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上涨。从播放量上看，《新隐秘的角落》跟嘉良影视拍摄的《隐秘的角落》相差不大。 这自然是因为《隐秘的角落》又是播又是流量，肯定会更受欢迎一些。 如果《新隐秘的角落》像诸多都市玛丽苏爱情剧一样，将微博当作宣传的主战场，恐怕会死的很惨。但张昀来了一步妙棋，微博上没怎么宣传，反而将重心放在了各大小说平台上和其他社交平台上。 这样一来，倒是掘出了一大批没看过《隐秘的角落》的观众。 再加上也不知道怎么就曝出来的各种嘉良影视的负面消息，《新隐秘的角落》能得到十亿左右的播放量，与嘉良影视并驾齐驱，已经相当成功了。 而且，别看播放量和《隐秘的角落》差不多，但其他方面，《新隐秘的角落》完胜。 豆瓣评分，《新隐秘的角落》远前者，以9.3分的最终成绩，成为了今年最受好评的网剧之一；而在相关评价上，没有陈杰煦拉跨的演技，没有为了加戏导致的剧情节奏问题，《新隐秘的角落》更是落下《隐秘的角落》一大截。 如今可谓“拨乱反正”，只要提起《沉默的真相》姊妹篇，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绝不会是《隐秘的角落》，必须得在前面加上一个“新”字。 而托了这部电视剧的热播的福，刚刚成立几个月的新世界影视公司，资金足足涨了翻了两番。 新世界以不到一千万的投资总额，拿到了过两千万的具体收益，让人不禁感慨，果然有钱人只会越来越有钱，只要思想正确目光长远，赚钱根本不是问题。 这也就是新世界影视公司刚刚成立，又破又小又没名气，没有接到各种广告投资，否则两千万根本挡不住。 虽是遗憾，但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公司的六名元老都相信，打好了这第一战，迈好了这第一步，接下来，新世界将一往无前，一帆风顺。 毕竟，剧本的质量保证，可是有张昀的。 ——只要不像嘉良影视那样为了赚钱不择手段。 两千万左右的收益，张昀在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就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将获得的收益按比例分给了各位股东。 虽然大家当初帮助张昀，压根就没想着再把钱拿回来，但那是朋友的一番好意，张昀绝不可能把好意当成理所应得。 对于朋友之间来说，有没有钱固然不是一个关键性问题，但有钱，绝对能够加固这份友情。 苟富贵勿相忘，谁把这句话当成口号，谁就是天下第一大傻瓜。 “我真没想到，随便投了一点钱，就能拿回来一倍多的回报。”易学斌看着手机银行里显示的数额，还是十分感慨。 他和林镇远合股5%，将分成对半分，也有五十万的收益。这可是不算本金的回报，易学斌当然要感慨了。 “是啊，以前写剧本，一年卖两本三本，可能也就赚几十万，现在不过是投了点儿钱，就拿到五十万。唉，早知道我早投资好了。”林镇远也感叹道。 “你要是早投资，可能早就亏没了。”刘明洋听到林镇远的话，不禁说道，“投资这东西，有赚就有赔。你能保证你以前投资，就能够赚到钱吗？” 易学斌也调侃道：“对对对，你要是以前就搞投资，可能早就跳楼了！” 林镇远：“……？” “哎，话说回来，你那件事最后到底怎么处理的啊？”说起彭傲和林镇远那事儿，刘明洋顺嘴问道。 这段时间的相处，刘明洋和林镇远两人也很是熟络了，他自然也知道林镇远因为彭傲跳楼的事。如果换成以前，这种伤疤刘明洋也不会说，不过现在又是在分钱，关系也差不多了，刘明洋便好奇地嘴欠了一句。 林镇远并不介意，只是有些黯然地摇摇头，道：“这年头，抄袭者做的就是无本万利的买卖。彭傲压根没回复，我也没证据，那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再过几天，他写的《我是棋圣》就要正式上线了。估计能赚不少钱。” 易学斌劝道：“也没办法，一个点子而已，根本算不上抄袭。要我说啊，那个彭傲嚣张不了多久了，你看嘉良影视，现在不是缩着脑袋做人吗？等咱们写个更厉害的剧本，专门等着彭傲的剧上线，跟他硬碰硬，打趴下他！真男人的战斗，必须要正面对决！” “人家就是个编剧好吗？正面对决？就算赢了亏的也不是他。”林镇远提醒道。 “至少出了一口气不是？”易学斌道。 “像是为了出一口气和对方正面对决这种事，老林是干不出来的，也就张昀那种愣头青能干出来。”刘明洋插嘴吐槽道。 易学斌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林镇远也笑了笑，不再在这件事上纠结。 三个人正在办公室里喝茶聊天打屁，过了一会儿，张昀和齐晓芸推门而入，风风火火地走到了三人面前。 “接下来半年的项目决定了，我们也拍一部围棋类电视剧，和嘉良影视再碰一次！”一进门，张昀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刘明洋三人互相看了看，刘明洋和易学斌哈哈大笑，就连比较稳重的林镇远，也不禁嘴角直抽。 张昀迷糊了一下：“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老刘，我只能说，你太了解张昀了。”易学斌竖了个大拇指对刘明洋道。 刘明洋颇为骄傲地道：“那是，我俩一起生了三个孩子呢！” 张昀：“……到底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我们就是刚才聊到硬碰硬这种事只有你能干得出来，没想到你转头就真的干出来了。”刘明洋笑道，“说正事儿吧，怎么这么快就要拍新剧？不缓一缓吗？你有合适的剧本吗？” “剧本对我来说，还不是小菜一碟？”张昀明白三人在说什么，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说道，“时间不等人，我刚刚得到消息，嘉良影视准备拍一部围棋电视剧。上次只是伤了它一点皮毛，这次，我得把它打得伤筋动骨！” 《新隐秘的角落》上线的这些日子，嘉良影视彻底沦为了过街老鼠。 张昀还什么都没做呢，他的那些书友就帮他全都搞定了。 又是炒话题，又是打官司，听说还有人把嘉良影视的电脑给黑了。 这一套组合拳下去，嘉良影视苦不堪言。外面被人骂“毁了一个绝佳的剧本”，内部还得给公司电脑重新做系统，找律师声明，解释公司没有任何违法行为。 如今，随着《新隐秘的角落》的落幕，嘉良影视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是个网友都知道，这家公司为了捞钱，毁了张昀一个非常出色的剧本。 不过即便如此，嘉良影视也几乎没有什么损失。 除去重做系统以及请律师声明花了点儿钱，嘉良影视根本就没亏钱。 名声臭了？臭就臭呗，嘉良影视是个影视公司，又不是靠着人设赚钱的明星。 明星人设崩塌，只能销声匿迹；影视公司名声臭了，躲起来老老实实拍影视剧，低调行事就得了。 所以别看网上骂嘉良影视骂得凶，但嘉良影视仍旧照常运行，几乎不受影响。网友们的谩骂，还不如黑客的一波入侵给嘉良影视造成的伤害大。 这不，在风波过去以后，嘉良影视已经开始准备新的影视项目。 而这一次，他们要拍的，正是最近一段时间出场率非常频繁的“围棋网剧”。 120 《女王的棋局》来了！   棋牌类电视剧大概在今年的五、六月份出现，然后便开始了爆式地播出。   什么类型的剧本都有，什么棋牌都拉出来溜了一圈。   围棋、象棋算是常规剧本，军旗五子棋跳棋属于搞笑剧本，甚至连水土不服的国际象棋，都有人做。   这些网剧良莠不齐，有的算是小火，有的干脆就无人问津。   但确确实实，到现在，棋牌类电视剧，成为了一个新的风向口。   而这一切，自然是因为去年年末时，张昀提出的那个点子了。   聚会上只有林镇远堂堂正正地向张昀说他想写一个围棋类剧本，其他人没说过，更没动静，但还真就写了。   虽然大多数编剧压根不懂什么“天地大同”、“天魔大化”；象棋可能也就知道马走日象走田，但人家还是写了。   虽然大多数编剧写出来的剧本既不专业也很烂俗，但人家还真就把剧本卖出去了。   你不服不行。   张昀忙着拍摄《新隐秘的角落》这段时间，棋牌类电视剧已经上线过一轮了。在这一轮的网剧之中，大家现，写来写去，还是围棋这项传承千年的棋牌运动，最适合写成剧本。   一是围棋里面许多术语很是凡脱俗，让观众一听就有一种“哇塞好牛逼”的感觉。比如“大雪崩”、“黄莺扑蝶”、“村正妖刀”、“三十三手镇神头”之类的。   虽然听不懂，但一看名字就带劲。   二则是围棋黑白对弈，很有逼格。大家一想起象棋，就只能想到村头老爷爷们坐在树下我象你爹你爹士我的场景，但一想到围棋，那就是焚香沐浴，古筝声声，天地玄妙，万法不同。   三则是……反正观众看不懂，棋局就算不高深，也可以依托剧情让棋局变得高深。   这要是换成象棋，但凡是个华夏人，都能对剧情内容指指点点，那漏洞可就太多了。   （注：以上皆为戏言）   五月份时，第一部上线的围棋剧《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以围棋棋手为背景，讲述了同为棋手的男女主，在互相博弈中渐生情愫，最终在围棋大赛上合力对抗反派，逆风翻盘的故事。   这个创意和当初林镇远想到的三个点子中的第一个很接近。这也就能进一步解释得了，为什么林镇远明明知道彭傲抄袭了他的创意，却根本站不住脚，无法起诉。   因为点子这玩意儿，真就谁都有可能想出来。   《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这部低成本为棋局甫一上线，虽然没有同期的其他几部大投资电视剧火爆，但却以小博大，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成绩。   也正是因为《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为棋牌类剧本开了个好头，接下来的几个月，直到如今，棋牌类电视剧层出不穷。   但能够比得上《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的，一个都没有。就连《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也不过是披着围棋皮的言情偶像剧，并不能算得上有多好。   所以直到如今，观众们的审美疲劳或许有，但棋牌类电视剧的红利仍未消失。   所有人还在等待，一部可以奉为经典的棋牌类电视剧出现。   于是，嘉良影视瞄准了这个机会，准备忍气吞声一段时间，拍一部围棋电视剧，默默惊艳所有人。   可惜，内鬼这东西，无处不在。狗作者前两天还在书友群里“痛呼”内鬼就在我身边，嘉良影视那么大一家公司，怎么可能没有内鬼？   齐晓芸的关系在那儿，嘉良影视这边刚制定计划，齐晓芸就收到了消息。   然后，张昀今天就来了这么一出。   跟嘉良影视有点关系，但也不是临时起意。   “没必要吧？上一次咱们能赚钱，是因为你有书粉做保证，这一次还跟嘉良影视硬碰硬？没什么必要啊？”听到张昀的想法，刘明洋第一个站出来反对。   张昀摆摆手，解释道：“当然没有必要，只是正好赶上了，那硬碰硬一下，也没什么关系。”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原因有很多，和嘉良影视碰一碰，只是其中一个而已。”张昀看着众人，缓缓说道，“最近棋牌类电视剧很受欢迎，跟风是一个好的选择，棋牌类剧本，绝对能赚钱。更何况，别忘了这个点子，最初是由我提出来的，我脑子里很早就存着一个剧本了，不拍出来我自己都难受。这个剧本拍出来，我保证，棋牌类剧本，再无红利可言！”   “这么嚣张？”易学斌挑眉说道。   张昀自信道：“就是这么嚣张！”   “那倒确实可以搞一搞……”众人不禁仔细思索，现拍棋牌类剧本，确实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哦对了，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张昀忽然说道，将目光看向林镇远，“林老师，当初彭傲做的那些事，你不会真就这么过去了吧？”   林镇远一愣：“你……”   “彭傲不是不承认剽窃了你的创意吗？那如果再给他一个剽窃的机会，你猜他会不会抓住？”张昀笑着，嘴角全是阴险。   看到张昀嘴角的笑，众人不禁抖了一抖，总觉得此时的张昀，更像是小说里的大反派，憋着要陷害主角。   刘明洋又道：“你要怎么对付彭傲，就别跟我们说了，你自己知道就行了。我现在非常好奇，你说你拍出来你的剧本后，棋牌类就再无红利可言……你那是什么剧本？真有那么厉害？”   张昀点头笑道：“剧本暂时只写了一点，不过名字已经定下了，就叫《女王的棋局》！真正的大女主电视剧，这部剧出来，整个微博的女性，都是我们的粉丝！”   ……   《女王的棋局》，这部几十章前就提起过的2o2o年最爽大女主网剧，终于提上了拍摄日程。   这剧前面已经介绍过，就是讲的一个小姑娘到处下棋，到处睡男人的故事。   爽吗？很爽。好看吗？非常好看。   全剧的剧情结构是典型的好莱坞形式，女主角贝丝·哈蒙必须得家庭不幸，必须身上得有一种缺陷（镇静剂依赖）。然后在剧情的逐渐展中，女主角要碰到各种各样的困难，最终克服自己的缺陷，赢下最后的胜利。   这剧情步骤其实挺常规的，但正如网络小说一样，套路是那个套路，不同的人写出来，那就是不同的效果。《女王的棋局》的剧情，就是吸引人，就是精彩而不拖沓。   全剧最妙的，该是战胜前苏联宿敌后，女主回归普通人，在公园里和路边老爷爷下棋的神来之笔。那种看遍天下风云最终归于平静的感觉，实在很有意境。   对于这部剧，张昀很早以前就想写来着，不过因为各种事情耽搁了下来，直到现在，因为棋牌类剧本的风向，因为嘉良影视筹备拍摄一部围棋剧，张昀这才想起来。   对于所谓的“此剧一出，棋牌类剧本再无红利”一说，张昀还真不是吹牛。他对这个剧本，有着极大的信心。   就算在地球，《女王的棋局》那也是同类型剧的天花板啊！   剧情紧凑起承转合不说了，一个“大女主戏”，就能吊打一切。   尤其是在国内那种伪大女主戏面前，《女王的棋局》，足以让所有这方面的电视剧仰视。   国产大女主戏是什么戏？给女主多安排几个男人喜欢，磨磨唧唧的，不管搞什么事业，最后都得沦落到谈恋爱上面去。   《女王的棋局》，说睡男人就睡男人，毫不拖沓，整部剧从头到尾，一直都围绕着女主和国际象棋。   男人？爱情？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这，才叫大女主戏！   此剧一出，不仅会成为目前棋牌类剧本的巅峰，还有可能成为大女主戏的巅峰！ 121 安排   拍《女王的棋局》是拍女王的棋局，不过怎么拍，是一个大问题。   张昀一边写一边改，哪怕很熟悉原作，却也进度缓慢。   需要改的东西太多，原作里有太多不符合华夏国情的设定了。   比如年代背景，原作中的背景设置在5o年代的美利坚。那个时候，美利坚当然非常现代化非常潮流了，但那个时候的华夏，大家的衣食住行还成问题呢，哪有时间关心棋牌娱乐。   所以，这个得改。   再比如令女主上瘾的孤儿院里的药丸。那玩意儿是孤儿院为了安抚心灵受到冲击的孩子而准备的镇静药物，后来也被政府禁止了。而华夏根本没这玩意，所以这个也得改。   至于什么领养家庭的矛盾，女主坐着飞机在全世界各地参加比赛，这些都得改。   最最关键的，也是最需要改的，就是女主下的棋。   不能是国际象棋。   国际象棋这东西，国内没多少人玩，就像当初张昀提出这个创意，陈琦说的那样，写国际象棋的剧本，绝对只有扑街一个结果。   ——已经有不怕死的同行试过了，死得挺惨的。   这一切都要改，张昀想要将《女王的棋局》搬到华夏来，除了剧情的大致结构，基本上都要重新考虑一遍。   而目前来说，他大致找到了比较合适的更改方式。   不是架空，因为架空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编剧在写一个架空剧本时，他知道这是架空的，但读者会自然而然代入某一个时间地点作为背景。而华夏的剧本，观众只会将其代入华夏这个背景。   在华夏这个世界观下，孤儿院里有镇静剂？   肯定会有观众出疑问。   所以张昀犹豫再三，决定将这一段剧情改成，因为父母车祸导致女主精神不稳定，在医生建议下孤儿院为女主开了镇静性药物。在服用一段时间后，虽然女主的精神稳定了下来，但她却也对这种药物产生了依赖。   这样的话，虽然会导致某位黑皮女性戏份少上不少，但也还不错。   关于时代背景，张昀将其更改为华夏的八十年代中期。   女主童年时期在护工的带领下开始学棋，进步神。而等她真正成年，有资格去参加比赛时，已经是九十年代初。那个时候，华夏开始了展，正符合华夏的国情。   其他的一些问题，张昀修修改改，差不多也已经弄好了。   而最关键的，女主到底要下什么棋，张昀却前后考虑了许久，方才决定将其定为“围棋”。   这种考虑不是无的放矢，张昀是真的考虑了好几天，才下了最终决定。   他之前一直都觉得“象棋”更适合。   毕竟，围棋这东西，比国际象棋普及，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的。   这玩意儿得学上几个月，才能有点儿围棋棋手的样子，不像象棋，只要懂得基本规则，是个人都能玩上两盘。   诸如买来围棋棋盘只能下五子棋这种事，估计在座的各位肯定有人干过。   作者君有一个朋友便是如此。当初看了《棋魂》之后，心血来潮在网上订了一个棋盘，在手机上开始学习围棋。   看了两节教程，自觉已经弄明白了什么是“气”，什么是“打劫”，用什么样的方法能够围死对方，然后去和简单人机对局，被杀得倒输不知道多少个子。   棋盘一到家，他就给扔到茶几上当摆设了。   当然，这可能是我那个朋友脑子不好使，不过周围的人很少有下围棋的，这确实是真的。作者君活了这么多年，也就碰到过两个玩围棋的人而已，玩得还都不咋地，只属于入门级选手。   围棋的普及工作，依然任重而道远。   言归正传。因为生活中玩围棋的人太少，所以一座普普通通的孤儿院里藏着一个会下围棋的护工，这事儿有点说不过去，除非那个护工的真实身份是扫地僧。   而同样的，如果这部剧下的是围棋，那么结尾女主返璞归真，在公园里找大爷下棋这一段，看起来就有点假了。   你去十个公园，可能有九个公园里，是一堆老大爷聚在一起下象棋，而不是下围棋。   不过，在认真仔细地考虑了象棋和围棋的世界影响力和剧情需要后，张昀到底咬着牙，定下了“围棋”。   围棋虽然玩的人少，但你硬说护工会玩围棋，也不是不行；九个公园里虽然都是玩象棋的，但女主偏偏找到了第十个玩围棋的公园，也不是不可以。   总比象棋在国际上并不出名这致命缺陷强得多。   象棋国内几乎人人都会，但出了华人圈子，基本无人问津。象棋虽然也有世界象棋锦标赛，但参赛的大多是华人，楚河汉界这种标准的华夏文化，也不可能吸引得到太多日笨、棒子国人。   围棋则不同，不仅国际赛事影响深远，而且在整个东南亚都十分流行，华夏、日笨、棒子国更是呈现出三国鼎立的状态。   用象棋，那世界赛就别想了，奖金更是少得可怜。   用围棋，我们可爱的杰宝房子贷款都还完了。最终boss也可以仿照原剧本，选择一个强大的国外选手，比如阿尔法狗……啊不是，比如李世石之类的棒子国顶尖棋手。   ——这么一改，这剧情里还能写出点儿为国争光内味儿，肯定还是围棋更香啊！   将整个故事的脉络和背景设定修改完成后，剩下的就好说了。主线剧情和起承转合，张昀穿针引线，便大功告成了。   剧本完成送审，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拍摄。   不过想来想去，好像唯一的问题就是演员。   林欣瑶是女主角，这自然毫无疑问，其他的演员，挑起来便复杂多了。   暂且不管其他演员的挑选工作，对于林欣瑶做主角，张昀在写剧本时，便稍稍改掉了一些细节。   所谓的一些细节，当然就是原作中那些公然开车的场面了。   林欣瑶好早以前就说过她不拍吻戏。   那时候，张昀觉得林欣瑶作为一个演员，真是有够矫情的。   但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张昀也不知道林欣瑶就是“三天只睡两觉”啊！   别人的老婆不拍吻戏，是矫情，自己的……那就是大写的“赞”！   所以，剧中的开车戏份，张昀直接一笔带过。“此处省略一万个字，自己脑补吧”！   ——不过说实话，本来那些开车的戏份国内审核也过不了，就算写了还得删掉，张昀何必要写？   春秋笔法，就是对女性最大的尊重！（狗头）   演员的问题花费了一个来月方才差不多搞定，然后，剧组就正式开始拍摄了。   什么？资金？   资金？是问题吗？   虽然《新隐秘的角落》赚的两千万，刨去公司日常的开销和各位股东的分成，其实能够动用的拍摄资金只有一千万左右。   但这根本不是问题。   给刘明洋他们的分红，是一定要给的。   留下一部分钱作为公司运营资金，这自然是公司的正常处理方式，但这帮朋友当初在张昀最缺钱的时候雪中送炭，他们已经帮了这么多，张昀赚到钱的第一反应，肯定是让他们能够在最短时间内收获最大利益。   公司运营资金，张昀自己的钱就够了。   虽然一千来万拍《女王的棋局》，听起来和当初拍《新隐秘的角落》一样资金紧张，但境况却截然不同。   新世界影视公司现在是一家拍出了一部9分往上的网剧的公司，拉一两个广告还拉不到吗？   嘉良影视当初拍《隐秘的角落》，广告费就赚了几千万！   新世界拍新戏，拉个一千万广告费，很困难吗？   生意场上，只要你有本事，自然会有人上赶着给你送钱。   而张昀，就是那个有本事的人！   ……   李小亮跟着自己的朋友，左拐右拐，走进了鑫旺饭店的一间包厢。   包厢内，早已经坐了五六个人。李小亮站在门口扫了一圈。   在座的诸位，他基本上都认识。   都是同行编剧，就算没有深入了解过，总也算点头之交。   这是一次小型的编剧聚会，是李小亮的朋友攒的局。   本来对于这种酒局，李小亮是没什么兴趣的。   但今天他还是来了，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   “彭傲？你也在啊，听说你最近的那部《我是棋圣》，数据挺不错啊？”   李小亮坐下来，便听到旁边的人在跟彭傲吹逼。 122 酒后真言 京城的八月是晴朗的八月，灰色的天空看起来就像蓝色一样。 看起来像。 鑫旺饭店的包间里，李小亮坐在一群编剧中间，听着大家互相打招呼，说着场面话。 作为一个一心努力研究剧本，特别正义凛然的人，李小亮虽然不是说不参加聚会，但至少能躲开的，他一定会躲开。 就像他从来不会开口向别人推荐自己的学生弟子一样，李小亮觉得搞文字的人，就应该一心一意搞文字。 在歪门邪路上下功夫，最终也只能走上歪门邪路。 但直到今天，他已经破了两次例了。 而且这两次破例，都是因为一个人。 张昀。 倒不是说张昀有多优秀——虽然他确实非常优秀——只是因为李小亮对张昀，一直存着一种愧疚心理。 当初听信于朝北的话，以为张昀使用了不正当的竞争手段，结果闹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李小亮便想带着张昀参加京城编剧聚会，为张昀提供一个进圈的机会。 可是李小亮也没想到，陈琦喝多了之后，酒品会那么不好，竟然当众让张昀干出泄露自己的创意的事。 张昀把自己的点子说了出来。这一说，看看吧，现在影视剧市场上，很多的棋牌类剧本。 这是李小亮当初犯下的错。 也正因为李小亮对张昀的愧疚，想要弥补张昀，所以他才会答应张昀，来帮他演一场很是罪恶的戏。 即便要坑的人，是一个剽窃他人创意的小偷。 “彭傲，听说你新上的《我是棋圣》，成绩很好啊？”席间，有编剧调侃着彭傲。 李小亮看了一眼彭傲，彭傲看起来三四十岁，脸上没有多少皱纹，一张国字脸，似乎忠厚老实。 很难想象长着这种脸型的人会是一个品行低劣的人。 即便知道了林镇远创意被剽窃的始末，李小亮还是不太相信。 “没有，只是有点成绩而已。而且我就是个编剧，赚得也不多。”彭傲手里提着酒杯，一边说着谦虚的话，脸上却带着一种满足的笑意。 “别谦虚了，你这个剧本不得赚翻了？”又有人问道。 彭傲道：“没那么多，税后一百五十万吧。” 众人：“……” 一百五十万，确实“不多”。 被彭傲这么一凡尔赛，大家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的欲望了。组织聚会的人随便说了两句，聚会便正式开始。 推杯换盏，杯盘狼藉，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酒足饭饱后，大家都喝了至少半斤的白酒，或多或少有点上头。 李小亮也没少喝，看起来也是东倒西歪的，不过他还很清醒。 “彭傲！”趁着这半醉未醉，尚且清醒的时间，李小亮凑到了彭傲身边，“来，咱俩喝一个。” “哎哟哟，李老师可不敢让您敬我，得是我敬您。”彭傲急忙双手端杯，将杯口压得老低，恭恭敬敬地喝掉了杯中的酒。 “刚才大家都在恭喜你，我也是没插上话。你那个《我是棋圣》的剧本，写得确实不错。”李小亮佯装喝醉，口不择言地道，“彭傲，你这个剧本里‘隐世高手居于市井，重新出山夺得冠军’的点子，是怎么想出来的啊？太绝了！” “这个……这个嘛……”彭傲的脸上有些小小的尴尬，但喝完酒后的潮红倒是看不出脸色的变化。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用说。”李小亮制止了彭傲的解释，“之前我看有新闻说，你是抄袭别人的创意？” “啊？”彭傲就算脸上再红，脸色也有点难看了。 他还以为李小亮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刚想生硬地将这个话题带过，却没想到李小亮转而说道：“我跟你说，就这种事情，绝对是栽赃陷害！” “哦？”彭傲愣了一下，“李老师，您怎么……这么肯定啊？” 李小亮道：“那个林镇远，不是和张昀混得熟吗？张昀是我的学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知道，这事儿我知道。”彭傲点点头。 “张昀那小子啊，在编剧班学习的时候，就是个爱说大话爱吹牛的人，不过那时候他表现得很好，我一直挺喜欢他的。 “但是我最近才知道，原来那孙子啊，竟然剽窃别人的创意！这事儿我被他足足懵逼了三年！ “我之前不还带着他参加聚会来着吗？当时我真以为他是个可塑之才，没想到就前几天，我有个不干编剧了的学生过来跟我诉苦，你猜他怎么说？”李小亮深谙讲故事的精髓，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力，必须要在合适的时间，小小的互动一下。 果然，李小亮这么一互动，彭傲当即就来了兴趣，他问道：“怎么说？” “他说啊，张昀拍的那个《沉默的真相》，还有那个《隐秘的角落》，还有那个什么，就那个科幻奖的宣传片，都是他的创意。张昀全都是抄袭的！”李小亮痛心疾，很是懊悔地说，“亏了我还拉下脸，把张昀介绍给陈琦，没想到这个家伙，是个剽窃别人创意的无耻的小偷！是个人见人打的狗贼！畜生！狗日的！狗娘养的……” 李小亮一个词儿一个词儿地往外蹦骂人的话，旁人听了直呼过瘾，彭傲越听越觉得心里难受。 虽然知道李小亮是在骂张昀吧，可是彭傲不也是个剽窃别人创意的小偷吗？ 他能不难受吗？ “算了算了，不提那个晦气的家伙了。”李小亮一口干掉了杯中酒，叹了口气，“现在人家自己开公司，自己当老板，一部网剧赚了好几千万，咱们这帮小编剧是完全比不上人家了。剽窃这事儿，没有证据，想告也告不了……我还就纳闷了，像张昀那种家伙，是脑子里一点墨水都没有吗？自己想个创意不行吗？非得剽窃别人的？真是狗娘养的……” 彭傲在旁边一边听着，一边赔笑，一边难受，一边腹诽，但也不敢多说什么。 李小亮说完那话，似乎是泄完了，倒也安静了下来。 酒局还在继续，转眼之间，大家都已经喝得烂醉如泥，彭傲更是喝得几乎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这时，李小亮歪歪倒倒，又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彭傲，你那个《我是棋圣》的剧本我太喜欢了，我觉得你的剧本写得太好了！正所谓达者为师，我最近想了一个点子，有点儿拿捏不准，你来帮我看看吧……” 听到李小亮的话，彭傲先是一愣，然后猛然一惊，他下意识看向李小亮，却见李小亮迷蒙着双眼，看起来已经醉得一塌糊涂。 有一种人喝醉了，就愿意跟别人说话。 还得是说掏心窝子的话。 李小亮难道就是那种人？ 彭傲心里琢磨着，却听到李小亮低声说道：“我跟你说，这个点子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我一直犹豫着这个点子好还是不好，你帮我参谋参谋。 “我跟你说，这个点子是怎么样呢……最近不是都在写棋牌类剧本吗？我就想写一个不一样的。我想写个打台球的剧本！ “我想写一个大女主戏，这个女主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出了车祸，父母双亡，只剩下她一个，被送到了孤儿院。因为情绪不稳定，所以她在孤儿院被心理医生治疗。后来虽然病治好了，却染上了非常严重的药瘾。再然后啊，孤儿院有一个台球桌，她偶然之间被一个护工带着打了一把台球，一下子她就喜欢上了台球，并且开始展露她在台球方面的天赋。等长大以后，女主一路过关斩将，最终成为九球天后……” 李小亮可能是喝得太多了，说话语无伦次的，不过他话中的意思，却表达得很清楚。 彭傲一开始还不是很仔细地听，然而听着听着，他那几乎睁不开的眼睛，却突然像饿狼般，亮起了闪烁的光…… 123 母女对话   “李老师，您好像喝了不少？”张昀听着电话里李小亮说话的语气，笑着问道。   “还行吧，总是没醉。”李小亮没说自己到底喝了多少。   他顿了顿，复而有些怀疑地问：“彭傲真的会剽窃？”   “只要你说的点子是一个好点子，我相信他会的。”张昀说道。   “我到现在还不太相信他会是个剽窃别人创意的人。以前也从来没听说过啊。”李小亮又道。   张昀说道：“以前他不是，所以从没听说过。现在他是了，自然就收不住了。老师，难道您没听过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吗？一个人只要突破了自己的底线一次，他就再也没有底线可言了。”   “但是……”李小亮还是不太相信。   “别但是了老师，您自己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张昀揶揄道，“以前您可是从来不管这些闲事的，现在还不是为我破例了两次？”   李小亮：“……好吧，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录音我给你了，如果彭傲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举报他，如果没有的话，那份录音你就销毁吧——可别搞什么恶意剪辑啊！”   张昀无奈地道：“知道了老师，难道您还不相信我的人品吗？”   李小亮道：“像你这种钓鱼执法的人，我觉得没什么人品可言。”   张昀：“……还是老师您说得对。”   挂断电话，张昀回想着刚刚李小亮说的“钓鱼执法”的事情，不禁莞尔一笑。   “钓鱼执法啊……这也是我跟别人学的。我如果没有人品，那某人，也没什么人品！”张昀悄悄嘀咕着。   “啊嚏！”   正在家里享受假日的林欣瑶，忽然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喷嚏。   “这是谁在想我啊？”林欣瑶摸着自己的鼻子，怏怏地说。   她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出现了一个人。   “张昀不会还在写剧本吧？问问他！”正好想起了张昀，那就正好给他条微信。   然而林欣瑶刚掏出手机，连手机屏幕都没打开呢，旁边忽然走过来一道身影，一把将林欣瑶的手机夺了过去。   林欣瑶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老妈刘慧，有些无奈地道：“妈，您干嘛啊？”   “听说你谈恋爱了？”刘慧一上来就问了一个关键问题。   “没有啊？您听谁说的？”林欣瑶一惊，下意识否定道。   刘慧见状立刻点头：“看来是真的谈恋爱了。”   “没有。”林欣瑶摇头否定。   “真的没有？”刘慧又问。   “真的没有。”林欣瑶很是肯定地否定。   “那张昀是谁啊？”   “他，他是……他谁也不是！”   “男朋友，我懂了。”刘慧瞬间了然。   “哎呀！妈你能不能不要不经过别人允许，就自己瞎猜答案啊？”林欣瑶羞赧地道。   刘慧道：“那你自己说，张昀是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林欣瑶看了刘慧一眼，看到刘慧的眼神，连忙补充了一句，“至少现在不是。”   “至少现在不是？那什么时候是？”刘慧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刘慧已经从林欣瑶的口中诈出了不少东西，她本以为自己的宝贝女儿只是因为害羞所以不敢承认，没想到如此逼问下，林欣瑶竟然来了一句“至少现在不是”。   这话啥意思？   两个人到现在也没有正式在一起？   刘慧有些生气了。   第一次听到张昀这个名字的时候，是去年《沉默的真相》的播出。从来没在家里提起过夸过任何男性的林欣瑶，罕见地在家里数次提起张昀。   那时候，刘慧就觉得自己女儿和张昀之间，有点什么事情。   与林光耀对女儿谈恋爱的态度不同，刘慧认为，只要自己女儿喜欢，对方到底是相中了林欣瑶这个人，还是相中了林欣瑶的身份，其实并不重要。   可能这是母亲和父亲之间的区别。   就像过年回家的时候，父亲基本不会催促儿子/女儿找对象谈恋爱结婚，那个催婚的人，在绝大多数家庭中，都是母亲来扮演的。   林光耀会担心自己女儿喜欢的人的“成分”，而对于刘慧来说，只要对方是个好人，林欣瑶喜欢，那就可以了。   至于到底是不是看上了林家的背景？   有什么关系？   就算对方不爱林欣瑶，只是想找林家这个靠山，可是结婚以后，他敢给林欣瑶脸色看吗？他敢让林欣瑶过得不好吗？   就算是给林欣瑶一种虚假的幸福，那对于女儿来说，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现实生活中，有多少人的婚姻，是真正幸福的呢？   所以从那时起，刘慧就挺在意张昀这个人的，不过自那以后，林欣瑶常常要跑剧组，没怎么在家待过，时间一长，刘慧也就暂时放下了。   直到不久前林欣瑶过生日，大半夜的，她竟然跑出去溜达了一趟。   这一趟，出去了不知多长时间，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从林光耀的只言片语中可以猜测出，林欣瑶是去找张昀了。   如此一想，那一晚，两个人一定过得非常浪漫才是。   而既然两人的关系都已经展到可以大半夜一起出去了，那么按道理说，这么长时间，怎么也该走到一起了吧？   可是今天听林欣瑶这么一说，两人竟然还没在一起？   这是生了甚么事？   刘慧心中充满疑惑，便郑重其事地问林欣瑶：“张昀欺负你了，还是他不喜欢你？找借口搪塞你？”   “啊？妈您在想些什么啊，不是，都不是！”林欣瑶一看刘慧这态度，便知道刘慧想多了，急忙解释道，“不是您想的那回事。”   “那是哪回事？”刘慧问，“这么长时间还没在一起，你俩到底在干什么？”   “时机还不成熟……”   “什么时候才算时机成熟？你跟我说清楚，你和张昀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见刘慧这个样子，林欣瑶知道今天不跟刘慧说清楚，她是不会善罢甘休了。   林欣瑶无奈，只好一五一十地将她和张昀之间的事，全都告诉给了刘慧。   包括两人在网上的相遇，在现实中的相逢，以及张昀所顾虑的东西，全都告诉了刘慧。   当然，只挑了能说的说。   属于她和张昀之间的小秘密，林欣瑶谁也不会告诉。   这叫不能说的秘密。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啊……”刘慧听完，沉思了片刻，道：“听你这么一说，张昀倒是个很有自尊心，自强自立的好孩子。你俩现在没在一起，其实都怪你爸！   “万恶的资本家！”   林欣瑶非常认同地道：“对，万恶的资本家！”   埋怨完无辜的林光耀，母女俩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既然是这样，那妈妈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张昀那小子有志气，我觉得很不错，是个有出息的好孩子。你俩怎么处怎么展，就你们自己之间权衡吧，妈妈不管了。”刘慧笑了一阵，很是理解地对林欣瑶说。   林欣瑶感动地点点头：“谢谢您能理解……”   “理解是理解，不过你俩早晚会在一起，这事儿不会变了吧？”刘慧又问。   “……”   林欣瑶没好意思回答。   “唉！”刘慧看到林欣瑶这个神情，叹了口气，“不用说了，心都跟着人家走了。”   “妈，不是您想的那样……”   “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样，今天的话题就先到此为止。”刘慧将抢过来的手机拍在林欣瑶的手上，“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总是能把简单的事情搞得复杂化。”   感叹完，刘慧转身就走。   林欣瑶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竟然觉得妈妈说得挺有道理的。   不过现在手机拿回来了，还是给张昀消息吧！   林欣瑶想着，便用微信和张昀聊了起来。   “张昀，新世界影视公司……”   另一边，回了楼上的刘慧念叨着张昀的名字，想着刚刚从林欣瑶口中得知的张昀的情况，心中暗暗有了些合计…… 124 来势汹汹（新年快乐！） 林欣瑶：“还在码字呢？” 张昀：“是啊，码字狗全年无休。” 林欣瑶：“真惨，都成公司老板了，还要天天码字。” 张昀：“其实我非常想当甩手掌柜，但是这活儿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啊！” 林欣瑶：“（掩嘴笑）作为公司第二大股东，你将这活儿交给别人，我更不放心。” 张昀：“（无奈）所以啊……” 林欣瑶：“适当地休息一下，别太累。” 张昀：“嗯，我可擅长忙里偷闲了。” 林欣瑶：“对了，跟你说件事。我把咱俩之间的事情，告诉给我妈妈了。” 张昀：“……比如？” 林欣瑶：“比如在网上聊天之类的。” 张昀：“那阿姨怎么说的？” 林欣瑶：“她嘛……没说什么。” …… “没说什么？没说什么就怪了。” 张昀躺在床上，看着林欣瑶来的消息，喃喃自语。 说着话，他不禁挪动了一下身体，让整个身体扭曲成一坨——这样的怪异姿势，能让腰舒服许多。 最近天天赶稿，张昀感觉自己的腰都快废了。 “也不知道阿姨对我和瑶瑶这事儿的态度……”张昀一边扭动身体，一边念叨，“不过不管是啥态度，只要我有百分之一百万亿的诚意，钻石都得被我感动化了。林叔当初对我多大的敌意，现在不照样帮着我进小区？没事的，肯定没事的。” 张昀如此安慰着自己，码字码到酸疼的腰似乎缓解了不少，他起身又继续自己的精修《女王的棋局》工程。 太阳缓缓落下，夜幕骤然降临。昼夜更替，日月落起，总是有规律地循环着，却也打破规律的，每天一个变化。 也许某一天，太阳落下后，再也不会升起；也许某一天，月亮升起后，却连影子都看不见。 正如谁也不会想到，因为地球自转的度提升，现在的一天，已经不是24个小时。 正如谁也不能保证，每一件事，都能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顺风顺水。 第二天，张昀正在新世界简陋的办公楼里办公，忽然之间，公司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在张昀和齐晓芸略显困惑的眼神下，一个身穿黑底蓝色蝴蝶纹修身T恤，黑色小脚裤，拎着白色prada皮革手提包，戴着墨镜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您好，新世界影视公司，请问您是来商谈合作的吗？”穿着黑色职业装，黑色丝袜的齐晓芸急忙迎上去，很有礼貌地问道。 最近一段时间新世界一直在和各大品牌谈广告的事，所以齐晓芸理所应当地认为这位也是来谈广告的。 毕竟这一身打扮，保守估计已经过了十万，不像是什么普通人。 女人见齐晓芸迎上来，只是将墨镜往下轻轻一拉，斜着眼睛扫了一眼齐晓芸。 微微皱眉，女人将目光放远：“谁是张昀？” “我是，有事吗？”这公司写字间本来也不是很大，张昀匆匆几步，就已经来到了女人面前。 他招呼了一声，但也不是很在意：“来合作，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 这话说得不是很客气，甚至有有点儿带刺。但这个忽然出现的女人一进来就是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张昀哪里能够客气？反正他估计，就这态度，女人就算真的来谈合作，也是傲慢凌人，根本谈不拢，所以他也不怕得罪。 “张昀……”女人念叨了一遍张昀的名字，也是像看齐晓芸一样，从上到下看了张昀一遍，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张昀的脸上，“脸倒是还算不错。” 张昀翻了个白眼：“……所以您有何贵干？” “我叫刘慧。”女人轻轻地摘下自己的墨镜，放到包包里。 听到这个名字，张昀愣了愣。 这名字…… “我是林欣瑶的妈妈。”还没等张昀反应过来，刘慧已经自报家门。 张昀：“！！！” 果然是！ 张昀瞬间想到昨天和林欣瑶聊天的内容，同时瞬间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很有可能是自己未来的丈母娘。 于是又是一瞬间，张昀的腰杆像麦穗一样软趴趴地弯了下去，脸上的笑容可谓春风和煦：“是阿姨啊，阿姨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公司？阿姨口渴吗？喝水还是喝果汁？喝咖啡还是喝茶？” 这态度的转变，堪称一个出其不意。 把一旁的齐晓芸看了个目瞪口呆。 她不禁佩服张昀前一秒还刚正不阿，下一秒便变成狗腿子，这两种形态的毫无违和的转换。 这演技，这入戏度，当编剧可惜了。 老板应该当演员啊！ 专门演那种狗腿子的角色！ 齐晓芸看了个目瞪口呆，刘慧同样被张昀这瞬间转变的态度吓了一跳。 不是说张昀是个很有自尊，很有进取心的好孩子吗？怎么这谄媚的姿态，跟个混迹商场好多年的老油子似的？ 刘慧咳嗽了一下，掩饰自己的表情，再次问道：“你就是张昀？” 张昀的脑袋如小鸡啄米：“没错没错，我就是张昀，阿姨您今天来有什么指示？” “你办公室呢？我有些话要单独跟你说。”刘慧道。 张昀立刻一抬手做了个“请”，亲自带路，引着刘慧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刘慧自己都觉得非常神奇地，特别自然地被张昀带到了主位上，张昀则站在对面，像是一个等着结工资，或者等待面试结果的不值一提的小员工。 刘慧看了眼对面那个张昀那憨态可掬的笑容，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开心还是该难过。她有些疑惑自己的宝贝女儿是不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连好人坏人都分不清了。 “你和我家瑶瑶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刘慧虽然此时心情十分复杂，但还是决定按自己的计划行事，直接对张昀说道。 此话一出，张昀脸上笑容不变，嘴里说道：“阿姨您的意思是……？”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刘慧道。 张昀点头道：“阿姨您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嘴还挺甜的……”刘慧被张昀这种姿态搞得有点想笑，但她必须要维持自己的形象。 “你……想跟我女儿在一起吗？”刘慧非常认真且严肃地问道。 张昀闻言，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他同样非常认真且严肃地点点头：“当然想。” “当然想……”刘慧冷冷地笑道，“小子，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想，就能成功的。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来找你吗？” 张昀摇摇头。 “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和我家瑶瑶的事，我不同意！ “我不允许你，和瑶瑶在一起！” 刘慧一字一句，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全部灌进了张昀的耳朵里。 张昀愣了愣，微微摇头。 早在刘慧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通过刘慧的态度，张昀就已经察觉出了一些端倪。 我就知道，瑶瑶跟阿姨详细说了那些事后，阿姨得有点动作。 张昀无奈地想。 我昨天为什么敢安慰自己肯定没事的？ 这不，事儿……它不就出了吗！ 125 去势融融（新年发大财！） 天底下的家庭伦理大剧，最经典的桥段除了“她是你妹妹”，便是“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张昀没想到，有一天这种烂俗桥段会生在自己的身上。 他现在忽然很想说一句话：我们郎才女貌，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妖魔鬼怪出来反对？ 但刘慧不是妖魔鬼怪，就算是，也是妖怪里的boss黑山老妖。林欣瑶不过是她手下的一个小小聂小倩而已。 作为宁采臣的张昀，还真就没啥能力反抗。 不过幸好，想要打败黑山老妖，只能寄希望于燕赤霞的飞剑，而想要“打败”刘慧，宁采臣的嘴炮比燕赤霞的剑有用。 “呃……阿姨，我想知道为什么您不让我和瑶瑶在一起？”张昀摸了摸鼻子，有些无奈地问。 刘慧看到张昀这副表情，心里得意得很，但脸上却冷漠如冰，甚是不屑地说道：“因为你配不上她。” 这话也没什么毛病，张昀没有苦恼，只是道：“阿姨我知道，华耀传媒比我这个小公司大上无数倍。” “既然你知道，是谁给你的胆量，敢喜欢华耀的大小姐？”刘慧冷冷地道。 老生常谈了，这个问题林光耀说过，旁人说过，张昀自己也想过。 所以答案，张昀不用多想，便在心中。 张昀看着满脸冰霜的刘慧，笑了笑，忽然问道：“阿姨，您知道，什么是爱情吗？” “……”刘慧不知道张昀为什么要这么说，她没有回答。 “爱情这种东西，其实谁也说不清道不明，不过是对一个人的一种感觉而已。这种感觉并非身份、美丑、胖瘦等等等等外在因素决定，而只是感觉本身。”张昀缓缓说道，“公主可能喜欢上乞丐，皇帝可能喜欢上尼姑，身份或许会成为两个正确的人相见的天堑，但却成为不了两人相爱的银河。 “比起身家，确实一百个我也比不上林叔叔一根头，但爱情这种东西，正是无法以金钱来衡量的。我喜欢瑶瑶，只是因为我喜欢瑶瑶，瑶瑶对我的感情，也只是因为我是我。所以，我不敢喜欢华耀的大小姐，但是我毫不犹豫地喜欢瑶瑶。” 张昀说得情真意切，诚恳而坦诚。刘慧看在眼里，心里也被张昀说的这番话感动到了。 爱情是跨越阶级跨越穷富跨越一切的， 但是…… “说得好听，什么爱情什么感觉，你说这些，不过是一种托辞罢了。你嘴上说着喜欢的是瑶瑶，可是谁知道，你到底喜欢的是瑶瑶，还是瑶瑶的身份？”刘慧绷着一张脸，如此质问道。 张昀无奈一笑。 他笑着摇摇头，又问刘慧道：“阿姨，您应该知道我和瑶瑶是在网上认识的吧？” 刘慧点点头，这事情昨天林欣瑶已经说过了。 “可是您一定不知道，我曾经拒绝过瑶瑶一次。”张昀道。 刘慧：“？？？” 好胆！ 你这小子还敢拒绝我女儿？你竟然敢拒绝“天神”的爱？！ 刘慧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善，张昀没怎么在意，仍然自顾自说道：“那是去年的时候了，有一次瑶瑶向我表白，我拒绝了她。 “按道理说，瑶瑶长得好看，家境又好，哪个男人会不喜欢？我其实也很喜欢，但那时的我知道，我不应该喜欢。” 刘慧听着张昀的话，有些疑惑起来。这件事林欣瑶没说过，此时从张昀口中得知，刘慧隐约觉得两人之间，似乎还有一些波折。 “……那时候，我跟瑶瑶只见过几次面，我对她完全不了解，我不明白她为什么向我表白。也许对别人来说，华耀大小姐的表白是天赐良缘，但对我来说，一个我不了解的人向我表白，只会让我不知所措。 “更何况，那时候我在网上，有一个聊得非常好，三观与我特别契合的网友。” 那个网友，就是瑶瑶。 刘慧如此想着，似乎知道张昀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那个网友和我聊了很久，那个时候，我们虽然没有确定关系，但我对她的感觉，和别人完全不同。我很想和她见一面，聊聊未来。 “但对方一直没给我任何机会。 “后来，我虽然拒绝了瑶瑶，但我们反而彼此更加了解了。我现她给我的感觉，就像那位网友一样。那时，我开始动摇了。 “两个与我三观契合的人，一个只存在于网络上，不知美丑；一个则在我身边，漂亮而有钱。想必是个人，都知道要选哪个。 “我纠结了很久，但我最终还是选择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网友。” 刘慧听到这里，眼睛不禁睁大。 此时的她虽然知道张昀碰到的那个女网友就是林欣瑶，但那时的张昀并不知道。 平心而论，就算刘慧一个女人，在面对那样的情况时，也会更倾向于在身边的真实的人，而不是网友。 可是张昀，却选择了那个素未谋面的网友。 这是什么奇怪的思维？ “阿姨您一定觉得我很奇怪，不明白在两个性格相近的人之间，我宁愿去选择那个网友，也不选择瑶瑶。”张昀看着刘慧那张困惑的脸，笑道，“但我就这样做了。 “原因很简单，对于我来说，瑶瑶的身份，反而成了促使我选择那个素未谋面的网友的关键因素。” 刘慧至此，恍然大悟。 正如之前林欣瑶对刘慧所说的，两个人所以没有真正在一起，便是因为“时机”不成熟。 这个时机，于刘慧看来，便是张昀自己的骨气，他想等到配得上林欣瑶的时候。 这与张昀此时所说的话，是一个道理。 为什么那时张昀不选择林欣瑶？正是因为他觉得林欣瑶的家庭背景太大，太复杂，他既配不上，又不想为这种背景所累。 这种自尊心，让他宁可选择从没见过的网友，也不选择近在眼前的林欣瑶。 “我对于瑶瑶，一直都是能避则避的。”在刘慧的恍然中，张昀沉重而坚定地说道，“但当我知道，原来那个从没见过的网友就是瑶瑶时，那一刻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接受瑶瑶，一条则是放弃。 “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接受，因为瑶瑶给我的感觉，是与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当两个人合二为一，变成一个人时，我便知道，我这辈子，非她不娶了。 “我喜欢瑶瑶，我想让瑶瑶幸福，也想让我自己，配得上瑶瑶。所以，我才努力地写剧本，直到今天，开了一家属于自己的影视公司。 “现在，阿姨应该知道，我到底是喜欢瑶瑶这个人，还是她的身份了。 “现在的我，确实还配不上瑶瑶，但我相信，早晚有一天，我能光明正大明媒正娶，将瑶瑶娶进家门！” 张昀这些话掷地有声，不卑不亢，让刘慧听了后，陷入沉默。 张昀说完这些话，便也沉默下来，有些紧张地看着刘慧。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番嘴炮，能不能说动刘慧。 片刻后，在张昀的注视下，刘慧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刘慧一边说道：“好小子，真是一个好小子！” “阿姨……” “有骨气，不卑不亢，有信念，才华出众。”刘慧终于不再演戏，直接对张昀说道，“你都可以被评为十大杰出青年了，你怎么还会觉得配不上瑶瑶呢？ “要我说，如果你还配不上我家瑶瑶，那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配得上瑶瑶了！” 张昀有些懵圈地看着刘慧，隐约好像明白过来，刚刚刘慧的态度，应该都是装的…… 刘慧当然是装的。她这么做，一方面是想试试张昀对林欣瑶的决心，另一方面，也是存了考校张昀的意思。 张昀说的这一番话，刘慧相当满意。不管别人怎么看待张昀，在刘慧这里，张昀过关了！ 就算明天他就和林欣瑶结婚，刘慧也只会举双手赞成，绝不反对！ 张昀看着刘慧的笑，也是松了口气。 看来阿姨还是挺喜欢自己的。 “装了好半天，累死了。”刘慧此时也不在意自己的形象了，直接往椅子上一趟，“装个跋扈的有钱人真累。” 看到刘慧“原形毕露”，张昀觉得刘慧的妈妈甚是可爱。他试探着问：“阿姨，您这是同意了？” “还没有。”刘慧忽然想起来，“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张昀道：“什么问题？” 刘慧道：“你到底什么时候，正式追求我家瑶瑶？” …… “阿姨您慢走啊。” “小张你忙你的吧，不用送我。” “那怎么能行，我一定得送。” “哎哟，好孩子，真懂礼貌。” “没有没有，我必须得做的。” “以后多给我微信啊，多联系。” “嗯嗯嗯，我一定每天给您请安。” “小嘴真甜，走了啊。” “阿姨慢走！” 齐晓芸目瞪口呆地看着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此时竟比谁都亲，其乐融融。她完全不能理解这短短的几十分钟，办公室里到底生了什么。 “张昀，你是怎么做到的？”看着刘慧的背影，齐晓芸不禁问。 张昀看向齐晓芸，笑着说道：“这是不能说的秘密。” 126 去东北 林欣瑶：“干嘛呢？” 林欣瑶：“还在码字？” 林欣瑶：“我什么时候进组啊？” 林欣瑶：“不理我？我生气了啊！” …… “死张昀，忙什么呢，不回我消息！” 林家，林欣瑶躺在沙上，久久得不到张昀的回复，很是生气，却也无能为力，只能泄愤般地踹了两下空气。 “真是的，让你不理我，等着！”林欣瑶放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狠话。 “砰！” 忽然，房门响起，刘慧从门外走了进来。 林欣瑶回头看去，便看到刘慧那一身贵妇的造型，顿时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刘慧看了林欣瑶一眼：“你那是什么眼神？” “妈，您竟然穿高跟鞋了？还戴墨镜？您干嘛去了穿这么隆重？您可是从来不穿高跟鞋的啊！”林欣瑶惊讶地道。 “去见了一下张昀。”刘慧淡淡地说道。 刘慧的这句话，比她穿的那一身还让林欣瑶惊讶，惊得林欣瑶直接从沙上蹦了起来：“您说什么？您去找张昀了？什么时候？您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刘慧呵呵笑了两声，却不回答林欣瑶的问题。 她换好拖鞋，很是舒服地伸展了一下腰肢，走到林欣瑶的身边，很是认真地道：“我去见了张昀，然后我跟他说，我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妈，你怎么……” 刘慧冷笑道：“那小子不适合你，一个来自穷家庭的穷小子，不适合你。” 林欣瑶急道：“妈，您说什么呢？谈恋爱和家庭有什么关系？难道咱家这么有钱，就一定要找有钱人吗？张昀现在是没有多少钱，可是他有前途啊！他以后一定会非常非常成功的！您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您想干什么？” “我不看以后，我只看现在。”刘慧道，“我没说什么，我就是告诉他，他配不上你。” “妈……” “你不要多说了。”刘慧打断了林欣瑶的话，直接说道，“把张昀父母的电话给我。” “妈……” “我要好好问问他们，他们是怎么教出来这样一个儿子的！”刘慧严肃如班主任，语气如训导主任，直接将林欣瑶打得手足无措，“你知道他刚刚跟我说了些什么吗？真是一个好小子啊！” “妈……张昀到底怎么您了？您能不能跟我仔细说说？张昀他可能是着急了，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您别……” “给我电话！”刘慧眉毛猛地抬起来，“不给我电话，你以后再也别想见到张昀！” 林欣瑶完全被刘慧的语气和表情吓到了，她满脸的委屈和疑惑，却也不敢忤逆刘慧的话，只能乖乖将张昀父母的电话号给了刘慧。 “张昀！哼，真是个好小子啊！”刘慧如此说着，转身上了楼，进了自己的房间。 眼看着刘慧上楼，彷徨而无助，不知道到底生了什么的林欣瑶眼睛通红，足足愣了一分多钟，方才醒转过来。 “张昀！死张昀坏张昀！” 林欣瑶流着眼泪，一边骂着张昀，一边给张昀打电话。 “瑶瑶，怎么啦？”电话接通，那边的张昀，语气竟然是欣喜的。 林欣瑶登时悲泣道：“张昀，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些什么！” …… “还跟小时候一样，只要一紧张，智商就下降。唉，也不知道这丫头到底随谁？” 刘慧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想着刚刚林欣瑶的反应，一边忍不住偷着乐。 故意表现得不允许林欣瑶和张昀在一起，让林欣瑶紧张而不知所措，再稍稍一诈，张昀父母的电话号码便轻松到手了。 刘慧的计策非常简单，而且时效性不长。只要林欣瑶给张昀打一个电话，一切也就真相大白了。 但被拆穿也没有关系，只要拿到张昀父母的电话号码，这个计策就成功了。 虽然这个计策有点儿费闺女，不过嘛……反正有男朋友安慰，哭这一会儿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当初拍《星途》的时候掉的眼泪多。 刘慧如此想着，看着手机上张昀母亲杨琴的电话，直接打了过去。 “嘟……嘟……嘟……” “喂您好？找哪位？” 响了几声后，电话那边响起一个很沉稳的女人声音。 沉稳，不代表这个女人是个“汉子”，只是说，这种声音天然会给别人一种安全感。 “您好，是张昀的妈妈杨琴吗？”刘慧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别说，还有点儿紧张。 “我是，您是哪位？” “我叫刘慧，是林欣瑶的妈妈。” “……？” …… “今天天气不错啊风和日丽的……哦，我已经毕业好多年上不了自习了。” 张昀坐在办公室里，哼着小歌，心情相当不错。 刚刚和林欣瑶的妈妈聊了很多话。如果这是《鬼谷八荒》的话，通过那些交谈，刘慧的好感度至少已经有了两颗心。 再送点天材地宝，就能……咳咳！ 张昀也没想到自己会这么早就碰见林欣瑶的妈妈。按道理来说，想碰见刘慧，怎么也得是和林欣瑶正式确定关系后，在林欣瑶的家里碰见。 这么早碰见，虽然意外，但也不错。 林光耀已经攻略得差不多了，刘慧也差不多已经拿下。 张昀现在都有一种“就算我现在表白林欣瑶也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自信感觉了。 “叮铃铃！叮铃铃！” 正在这个时候，手机响起。 张昀看了看屏幕，嘿嘿，是林欣瑶。 他很是开心地接了起来，问道：“瑶瑶，怎么啦？” “张昀，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些什么！！！” 他很开心，但他没想到对面的林欣瑶直接陷入了狂暴，暴怒的吼声几乎吓得张昀把手里的手机扔出去。 张昀满头雾水，问道：“什么说什么？” “你，你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你是不是跟我妈妈胡说八道了？”电话里的林欣瑶带着哭声，委屈巴巴地质问着张昀。 “没，没有啊。”张昀完全搞不清楚生了什么，只能被动地回答。 “不可能！我妈妈刚刚回来，跟我说她不同意你和我……好端端的，她怎么可能不同意？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话，让我妈妈反感了！”林欣瑶哭诉道。 张昀更懵了：“等会儿等会儿，瑶瑶，你妈妈说不同意？可是我刚刚跟阿姨聊得很开心啊？阿姨还说我是个好孩子呢！” “不可能！”林欣瑶不信。 “真的！”张昀誓道，“我对天誓！” “……真的？你和我妈妈真的聊得非常好？”林欣瑶听到张昀的誓言，有点动摇了。 “真的，骗你是小狗！”张昀再次强调，然后给林欣瑶简单地讲了一下他和刘慧的“会晤”。 “可是，可是……为什么我妈妈要那么说……糟了！”听完了张昀的讲解，林欣瑶猛然间大叫起来。 “什么糟了？怎么糟了？”张昀全程懵圈。 “一会儿我再跟你说，先挂了。” 林欣瑶兵贵神，直接挂断电话，跳下沙，直接便冲上二楼，冲到了刘慧的卧室前。 便在此时，卧室的门被打开，刘慧背着一个gi背包，穿得很休闲，哼着歌走了出来。 “妈？”林欣瑶愣愣地看着刘慧。 “哭了？有什么好哭的，刚才骗你的。”刘慧擦了擦林欣瑶的眼泪，直接就往楼下走。 林欣瑶继续愣愣地看着刘慧穿好鞋，往门外走去。 眼看着刘慧就要出门了，林欣瑶方才反应过来，大声问道：“妈，您干嘛去？” “去东北一趟。”刘慧说道。 林欣瑶：“？？？” 127 还有这种操作？ “妈？你去啥东北啊？” 听到刘慧的话，林欣瑶当场吓了一跳。她挥自己的平生功力，如龙叔般矫健地冲向楼梯，朝刘慧追去。 然而她楼梯才走了一半，本已经走出房门的刘慧又走了回来。 这让林欣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诶？妈，您怎么又回来了？”林欣瑶看着刘慧好整以暇地脱鞋换鞋，走进客厅，奇怪地问。 “忘拿东西了。”刘慧站在客厅里，从下而上看着林欣瑶，笑着说道。 说完，刘慧开始在沙上翻来翻去。 林欣瑶没在意刘慧的行为，她直接问道：“妈您去东北干啥啊？” “去东北找个朋友。”刘慧道。 “您这辈子都没去过东北，东北能有什么朋友？” 刘慧看了林欣瑶一眼，没回答林欣瑶。 “妈，您是不是要去找张昀的爸妈？您去找他们干什么？你们从来没见过面，就这么贸然过去，不太好吧。”刘慧虽然不回答，但林欣瑶哪里不知道，她就是要去找张昀的父母。 刘慧和张昀见面，林欣瑶不知道；两人之间谈了什么，林欣瑶也不太清楚。不过从刚刚张昀的只言片语，以及刘慧说的话中，林欣瑶大概分析出了一个事实。 刘慧应该对张昀还算满意，刚刚她表现出来的态度，就是一种欺骗行为！ 但不管欺不欺骗，林欣瑶也不可能就让刘慧去见张昀的父母啊！这一不名正言顺，二不互相了解，如此冒然过去，算怎么回事儿啊？ “妈，您别去啊，您对东北不熟悉，自己去万一丢了怎么办？而且这个家您不管了吗？爸爸回来吃什么？”林欣瑶苦苦劝道。 “平时也不是我做饭，不是有阿姨吗？”刘慧说着，忽然找到了一个小包包。 林欣瑶只是看着一张白色卡片被揣进了刘慧的兜里，还没反应过来那是什么，便看到刘慧抬起头，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妈……” “我走了。” 根本不给林欣瑶说话的机会，也压根没把林欣瑶的话听进去，刘慧说了一声，转身就走。 “走了，你自己好好在家待着，你爸回来跟他说一声。” 当年有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王熙凤，如今有只听其声不见其人刘慧。 这一套操作，直接把林欣瑶看愣了。 “妈！妈您等会儿！”林欣瑶见自己劝了半天，一点儿效果都没有，只好简单穿上衣服，追着刘慧出去。 然而，林欣瑶才刚来到门口，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已然裹挟着巨大的轰鸣声扬长而去。 林欣瑶呆呆地站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应该给张昀打一个电话。 而那边，张昀一直都在等着林欣瑶的电话。 刚刚林欣瑶说话说了半截，张昀完全不知道这边到底生了什么，真叫一个茫然无措。一见林欣瑶打来电话，张昀急忙问道：“怎么了？到底生了什么事？” 林欣瑶叹了口气，将刚刚刘慧“诈骗”的全过程给张昀讲了一遍，然后说道：“现在，我妈妈已经往东北去了。” “去……东北？东北哪儿？”张昀愣道。 “还能去哪儿，春城呗。”林欣瑶道。 “春城……不会是去我家吧？”张昀猜测道。 林欣瑶冷冷一笑：“恭喜你，猜对了。” “！！！这是什么操作？”张昀惊道。 “这是一种反正我没看明白的操作。”林欣瑶想了想，道，“现在咱们怎么办？你到底跟我妈妈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忽然管我要阿姨的电话，还忽然要去东北？” 张昀苦笑道：“我哪儿知道啊，阿姨跟我聊得挺好的，我俩那叫一个其乐融融——等等，不会是提亲去了吧？” 话到一半，张昀想到了这样一种可能。 林欣瑶却疑惑道：“有女方家向男方家里提亲这回事儿吗？” 张昀不以为意地道：“正常来说是不可能生这种事的。但，你家是正常家庭吗？” 林欣瑶：“……那现在咱们该怎么办？” 张昀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说道：“阻止阿姨去东北这事儿，基本是不可能了。摆在咱们面前的只有一条路，那就是跟着一起去。” “一起去？” “对啊，一起去。” “我们能去干嘛？赶在我妈妈见到阿姨之前把她拉回来？” “估计时间上赶不及了，而且你觉得你能拉的回来吗？” “那我们去干嘛？” “我们跟在旁边，至少能控制一下双方的谈话内容。”张昀解释道，“要不然万一真吵起架来，咱们怎么办？” 林欣瑶考虑了一下，目前来说，好像只能这么办了：“好吧，我告诉你身份证号，你帮我订张机票，我们一起去东北！” …… “今天到底是什么样魔幻的一天？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林欣瑶收拾了一番，简单地化了个淡妆，一边收拾着自己的衣服，一边自言自语。 其实说实话，林欣瑶现在还有点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怎么就妈妈跑去找了张昀，怎么就妈妈要了张昀父母电话号码，怎么就妈妈跑去东北了呢？ 虽然吧，妈妈没从职位上退下来前，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但生意是生意，这可是……比生意还要大上无数倍的“大生意”啊！ 这也太雷厉风行了，直接把林欣瑶雷不会了。 想来想去，却也只能想出一个解决办法——追。 “可千万要相谈甚欢啊！” 林欣瑶祈祷着，收拾好一切。 背上背包，林欣瑶走到沙边，拿起自己的手包，习惯性地看了一眼。 “嗯？” 看了这么一眼，林欣瑶现了点儿问题。 她赶紧仔细翻找了一下。 “嗯？？？” 仔细看过以后，林欣瑶懵了！ 她的这个手包，与许多女孩子的手包一样，除了看着好看，基本一无是处。外面看着很大，但其实里面也就能装一些小东西。 平时手包里，林欣瑶只装钥匙、银行卡，口红小镜子之类的东西，今天，手包里的钥匙、银行卡和口红都安安静静地躺在里面，但是唯独，里面少了一样东西。 身份证！ 身份证丢了！身份证竟然丢了？？？ 不可能啊！ 林欣瑶完全不能接受这件事。 对于一个天天都要外出，一拍戏就全国各地到处乱跑的演员，身份证这种东西，林欣瑶从来都是用完就放进手包里，精心而用心地收起来的。 绝无丢掉的可能！ 但是现在，明明在自己家里，明明最近也没用到身份证，可是身份证，还就是不见了！ 林欣瑶从里到外，将小小的手包翻了一遍，最后在傻眼之中，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会吧阿sir……”林欣瑶念叨着从张昀那里听来的话，呆呆地坐在沙上。 丢，是不可能丢的，在自己家里更不可能丢。 那么唯一一种可能，就是被人偷走了！ 林欣瑶此时哪里还反应不过来，刚刚明明已经离开的刘慧，为什么会忽然回来。 那是回来拿林欣瑶的身份证的！ 难怪林欣瑶刚才好像看到刘慧从一个包包里拽出了什么东西。 合着是防着自己女儿追过去，直接把林欣瑶的身份证给拿走了！ “妈，您不是商业精英吗？就只能想出这种拙劣的办法对付你女儿？”林欣瑶又是生气又是想笑，无奈地吐槽自己的母亲。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铃声响起，张昀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订好机票了，我去接你，还是在机场汇合？”张昀问。 林欣瑶道：“机票退了吧。” “啊？” “我身份证让我妈拿走了。” “………………这又是什么操作？” “我去不了了，你自己回去吧。记得啊，我妈其实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你只要跟她说好话就行了。有你在，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儿。”林欣瑶嘱咐着，已经接受了这一悲惨的事实。 林欣瑶说完话，电话那边的张昀沉默了下来。 片刻之后，方才说道：“我倒是能对付得了阿姨，但是我对付不了我妈。还得是你，我妈她也就能听听你的话了。” “那我身份证没了呀。” “没事的。”张昀提出一个办法，“坐不了飞机高铁，我们开车回去，还不行吗？” 128 为什么不回去？ “好了，加满了一箱油，随便开吧，开报废了也无所谓。” 易学斌拍了拍自己的白色思域，很是阔气地对张昀说道。 “大哥，就算你再怎么不相信我的车技，我也不至于开出去一趟，就把车开报废吧？”张昀有些无语地看着易学斌。 “非也非也，你一个搞文字的，怎么连我话里的潜在意思都听不明白呢？”易学斌失望地摇摇头，给张昀解释，“我这话的意思，就是让你最好给我开报废了。” 张昀：“？” 易学斌非常潇洒地抽了一口烟，极具装逼之能事地说道：“如果这车不报废，我怎么好买新车？” 张昀：“……” 暴户的思路，总是让人如此的意想不到。 “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要开车去东北啊？”易学斌也只是开个玩笑，此时还是表达了自己的关切，“这一趟不得开十几个小时？” “不开回去，有什么办法能让林欣瑶上飞机吗？”张昀问易学斌。 “去开个身份证明呗，那玩意儿应该到警察局就能开吧？”易学斌道。 张昀也不懂，便问：“开身份证明是去警察局吗？” “不是去警察局吗？”易学斌反问。 两个法盲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最后非常默契地略过了这尴尬的话题。 “算了，不管你办不办，反正如果我是你，就算能办我也不办。”易学斌转而说道。 “嗯？怎么说？”张昀奇怪地看了易学斌一眼。 易学斌当即流露出猥琐的眼神：“你和林欣瑶两个人，开着车行走在黑夜之中，想想那个场景，想想开得累了休息的时候，再想想如果有可能……” “猥琐男。”还没听完，张昀就知道易学斌要说什么。他呵呵笑道，“之前我看微博上有人说男人都是wsn，我还不信，现在看看你的样子，我信了。” “呸！男人对男人猥琐，那不叫猥琐，叫臭味相投。只有男人对女人猥琐，那才叫猥琐男！”易学斌怒道。 “我竟然有一瞬间觉得你的歪理邪说很有道理。”张昀挑挑眉，然后启动思域，“不过我觉得有道理没有用，真理不掌握在我们手里。走了，祝我顺利吧！” “我倒觉得，应该祝你幸福。”易学斌认真地说道。 “滚！” …… 白色轿车停在别墅区大门门口，张昀落下车窗，看向大门。 林欣瑶还没出来，张昀想了想，给妈妈杨琴打了一个电话。 “干啥？”杨琴接通电话，语气里也听不出高兴还是愤怒。 张昀试探着问：“妈……您今天和瑶瑶妈妈通电话了？” “嗯，怎么了？”杨琴很爽快地承认了。 “您两位都说了什么？”张昀问。 “讨论了一下你和瑶瑶以后的展。”杨琴道。 “那瑶瑶妈妈现在去了东北，这事儿您知道吧？”张昀又问。 “知道啊，我邀请的她。” “？？？您没事儿让阿姨去春城干嘛？”张昀惊道。 “瑶瑶这个孩子我已经见过了，那我想再见见她的妈妈，有啥问题吗？”杨琴道。 “有问题，搞得好像我和瑶瑶就要结婚了似的。” “难道你们以后不会结婚吗？”杨琴一语中的，张昀当时就沉默了。 “会结婚。” 沉默三秒钟，张昀肯定地道。 虽然现在两人还没正式在一起，但这种事情，却根本不需要迟疑。 张昀已经认定了林欣瑶。 “那不就得了。”杨琴道。 “等等！”张昀忽然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妈，您不会是想和瑶瑶妈妈谈我俩的婚事吧？我们可还没走到那一步呢！” “呵呵，也就你这个窝囊废磨磨唧唧的，认识一年了，还没和瑶瑶正式在一起。换成你二舅家那小子，别说结婚，孩子都得有了。”杨琴冷嘲热讽道。 张昀解释道：“妈，那不是我不想那啥嘛，您也知道，我不是那啥的人。反正，快了，我肯定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要一步到位的！” “那啥那啥，一个编剧连点儿语言组织能力多没有？”杨琴说了一句关键的话，“我也知道快了，你刘阿姨告诉我了。要不然我为什么让她来春城？” 我靠，不会真的是讨论婚事的吧？ 那也……太效率了！ 张昀从杨琴口中听到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 但总能确定，杨琴和刘慧之间，不会生什么龃龉。 如此一想，好像就算不回东北，也可以。 “要不然不回去了？” 张昀挂断电话，琢磨着。 正在这时，从小区的大门里走出来一个高挑而窈窕的女人。女人穿着淡粉色的T恤，紧身的浅蓝色牛仔裤，白色运动鞋，看起来清纯不做作。她扎了一个清爽干脆的马尾辫，脸上略施粉黛，漂亮迷人。 张昀一边琢磨着，一边目光扫过去。 只是看了一眼，就深深陷了进去。 每个男人，心里都住着无数个女人形象。这无数个女人可以是同一张脸，但必须要是不同的风格。 她们要有性感的，要有禁欲的，要有可爱的，要有清纯的，还要有贤惠的…… 但不管有多少种风格，这些风格之中，最令人难以割舍的，往往是那个最清纯，最青春的。 就像此时此刻，正在走过来的林欣瑶。 “还是回去一趟吧。”张昀看着清纯的林欣瑶，决定就当刚刚没给杨琴打电话。 接下来可是十几个小时的独处时间啊！ 求之不得啊！ 怎么能就这么取消呢？ “唉，还是被易学斌那个猥琐男给影响了，罪过罪过。” 张昀立刻深刻地检讨了一下自己。 然后，丝毫不想改正地看着林欣瑶上了车。 “我买了些吃的，咱们可以路上吃。我在网上搜了一下，好像从京城开到春城需要开上十多个小时，现在我们出，大概明天早上就能到春城。那时候，应该还来得及。”林欣瑶坐在副驾驶上，将装得满满的背包扔到后车座，说话间，语气还带着点儿雀跃。 “正好，我刚才还想去买东西呢，这下省下来了。”张昀笑着说道，“接下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你扛得住吗？现在后悔可还来得及哦。” “后什么悔啊，我如果不去，真不知道我妈会说些什么话。”林欣瑶说道。 “放心吧，总不至于打起来。”张昀安慰道。 林欣瑶看了看张昀：“你别毒奶好吗？” “好好好，我不毒奶，我直接出。”张昀不再多说，直接启动汽车，往高驶去。 京城里车水马龙，拥堵而使人烦躁。张昀认真地开着车。林欣瑶又给刘慧打了一个电话，但仍然处于关机状态。 这最后的挽留机会，也彻底宣告失败了。 回头看了看认真开车的张昀，林欣瑶想着接下来十几个小时的旅程，本应该满是担忧的心里，更多的却是期待。 两个人，一辆车，朝着远方开去。 只是简单地想一想，就让林欣瑶觉得这一路充满了浪漫。 其实，刚刚事情生时，林欣瑶因为太着急，所以只想到刘慧去东北的最坏结果，但后来想想，林欣瑶反应了过来。 妈妈好歹是个知识分子，怎么可能会做出过分的事？大概率应该是一次友好交流吧？ 这么一想，其实不回去也没啥问题，让他们去聊吧，提前熟悉一下，也挺好的。 但是…… 不回去？ 为什么不回去呢？ 林欣瑶想着，脸便有些红了。 “叮铃铃！叮铃铃！” 正在林欣瑶害羞的时候，她的电话响了起来。 129 搞定林光耀（二合一章节） 林欣瑶接起电话，电话那边传来林光耀的声音。 “瑶瑶，你妈呢？”林光耀用一种迷惑中带着迷惑的声音问道。 容不得林光耀不迷惑。 但凡一个男人回到家，家里老婆闺女都没了，他都得疑惑。 林欣瑶不见了，倒没什么，或者和李雨琪出去了，或者和张昀出去了。但是刘慧不见了，那就非常离奇了。 刘慧这些年基本不怎么外出，平时更是没什么闺蜜朋友。她自从因为身体原因从岗位上退下来后，就一直在家赋闲，整日里研究怎么吃怎么运动怎么健康，培养刺绣啊插花啊等兴趣爱好。 林光耀早已经习惯了每次回家，便看到刘慧在客厅做瑜伽的场景。 今天没见到，那能不着急？ 问了一嘴家里干家务的阿姨，林光耀得到了一个很是奇葩的答案。 阿姨具体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刘慧和林欣瑶吵了半天。最后刘慧走了，林欣瑶紧跟着也走了。 阿姨这么一描述，林光耀哪里还敢坐着，赶紧给刘慧打了一个电话。 竟然关机！ 林光耀当场就懵了。 他先回忆了一下自己最近有没有犯什么错。但仔细回忆以后，林光耀现自己既没有喝酒喝大了回来闹事，也没有被狗仔偷拍传出绯闻。 他没犯过什么错，那就是林欣瑶犯了错。 但母女之间也不至于吵架吧？ 心里万般疑惑的林光耀，只好给林欣瑶打了这个电话，想问问到底生了什么事，这个家是不是就要这么散了。 “我妈去春城了，估计现在正在飞机上。”林欣瑶没有隐瞒，直接对林光耀说道。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林光耀更迷惑了。 “去春城？干嘛去了？” 林欣瑶看了一眼旁边正在偷听，但基本上啥也没听到的张昀，说道：“去春城见张昀的爸妈。” 林光耀当即一惊：“？？？张昀那小子跟你表白了？你们要结婚了？” 林欣瑶赶紧道：“不是不是，就是我妈她自作主张。事情是这样的……” 林欣瑶挑着重点，将这一天生的事情给林光耀重复了一遍。 别说，这一天别看才过去一半，但生的事情太多，曲折得跟川蜀栈道一样，饶是林光耀见多识广，也被刘慧的一番惊人操作给震撼到了。 “……这还真是你妈能干出来的事。以前我和你妈处对象的时候，你妈就没少拿话诈我，要不然你爸爸我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一点儿绯闻都没有？只要我敢有点儿异动，那群鼻子灵的狗仔还没闻到味儿呢，我就被你妈给诈得全都秃噜出去了。你妈诈你那一下子，只是她的小招数而已。” 听完之后，林光耀久久不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方才有些感慨地说。 林欣瑶：“……” 闻听到老爸老妈的往事，林欣瑶此时也不知该表达什么样的情绪。 不过心里倒是因此平衡多了。 老爸一个堂堂华耀传媒董事长都逃不脱老妈的手掌心，那我被我妈诈走了张昀爸妈的电话号码，又被我妈拿走了身份证，这好像也不算是个事儿了。 “去就去吧，偶尔出去走走也挺好的。”林光耀得知刘慧去了东北之后，也只能无奈地接受这个事实，然后，他转而问道，“那你呢，你连身份证都没有了，你又跑哪儿去了？” 林欣瑶道：“我跟张昀一起开车回东北。” 林光耀大惊失色：“？？？从京城开车回东北？疯了？十来个小时，扯淡呢？” 林欣瑶和张昀开车回东北这事儿，比刘慧自己去东北还让林光耀震惊。 一个坐飞机，一个开车。 那就不是一个等级的交通工具！ 林欣瑶解释道：“我怕我妈妈会和张昀的妈妈不对付，我和张昀必须得回去看着。” “因为你没有身份证，所以你俩就只能开车回去？”林光耀确认道。 “对啊，不开车回去怎么办？”林欣瑶说道。 “没有身份证好像也不是不能上飞机吧？开个临时证明不行吗？护照呢？你妈不会连你的护照都拿走了吧？”林光耀问道。 “嗯……情况紧急，没想到。”林欣瑶道。 “哦……那你现在想到了，赶紧回来，你俩坐飞机回去，开车太累了。”林光耀冷笑道。 林欣瑶又回头看了张昀一眼，眼睛转了转，道：“今天没航班了，回去也坐不了飞机。再说了，我们都上高了，怎么下去啊？” “呵呵，呵呵，呵呵呵……”林光耀接连冷笑数声，忽然说道，“把手机给张昀！” “爸……” “赶紧给他，我要跟他说话。”林光耀强硬地道。 见父亲如此强硬，林欣瑶无奈，只能将手机递给张昀。 张昀看了看手机：“干啥？” “我爸找你说话。”林欣瑶无奈地道。 张昀挑了挑眉，将手机接过来。因为在开车，他只能把手机放在腿上，点开免提。 “林叔，有什么事吗？”张昀礼貌地问道。 “好你个张昀！”一听到张昀的声音，林光耀当场就爆了。 张昀刚想回答，林欣瑶便道：“爸！我听着呢，您好好说话！” 林欣瑶这么一说，林光耀明白过来，只好憋着气道：“你要带着瑶瑶开车回东北？” “是啊。” “没有身份证就坐不了飞机，坐不了高铁吗？瑶瑶有护照你不知道吗？办个临时证明不行吗？你就想到一个开车回东北？”林光耀质问道。 张昀愣了愣，他还真没想到：“呃……林叔，当时情况紧急，真没想到。” “那你现在知道了？赶紧带着瑶瑶回来，你俩坐飞机回去！”林光耀像刚才对林欣瑶说的那样，对张昀重复道。 张昀回头看了一眼林欣瑶，想征求一下林欣瑶的意见。 全程都听得见林光耀说话的林欣瑶见张昀转头，赶紧便也跟着转头，目光看向窗外，嘴里哼着不成曲调的小曲，仿佛整个人置身于虚拟的周杰伦演唱会之中，除此之外啥也听不见了一样。 张昀被林欣瑶这个做派逗笑了。 回去，张昀不愿意，林欣瑶也是十万个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就得想一个办法，把林光耀给对付过去了。 可是，该怎么对付呢…… 张昀苦苦思虑三秒钟，想到了一个最直接的办法：“林叔，喂？林叔？喂！喂~~~信号不好……” “啪叽！” 张昀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回头再看看林欣瑶，林欣瑶正也在看张昀。 两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两人终于忍不住，同时笑了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手机又响起来，林光耀阴魂不散。 张昀这次没开免提，直接接起来：“喂？林叔，这边信号不好，您还有什么事儿吗？”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在想什么？还跟瑶瑶来一场双人自驾游？我同意你追……” “叔，别忘了我开着免提呢。”张昀提醒道。 “我同意你……最（zhui）好稍微慢一点儿，一路上注意安全啊，别疲劳驾驶，开一两个小时就休息一会儿。你照顾好瑶瑶啊，如果她这一趟出了什么事儿，我拿你是问！” “没问题林叔，您就放心吧！” “行，你把手机给瑶瑶……算了，反正也听得见，注意安全就行了。挂了！” 林光耀说完，这次是彻彻底底挂断了电话。 张昀得意地笑着，将手机还给林欣瑶。 “我爸刚刚是不是骂你了？”林欣瑶没听到第二次电话的内容，有些担忧地问。 “没有，叔叔就是叮嘱咱俩一路小心。”张昀轻松地答道。 “真的？”林欣瑶不太相信。 “真的，你爸爸还是比较支持咱俩的。”张昀冲着林欣瑶微微一笑。 “说什么呢……”林欣瑶双手抱着手机，嘴上虽然在埋怨，但心里却甜蜜蜜的。 …… 另一边，林家。 “张昀！好你个张昀！真是个‘好小子’啊！” 林光耀挂断手机，恨张昀恨得牙痒痒。 这小子实在太可恶了。先是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把刘慧给弄去了东北，然后又提议和林欣瑶开车去东北，直接争取到了十多个小时的独处时间。 最气人的是，用一个免提，就把他所有的脏话给憋回去了！ 开车回东北……什么迫不得已，什么情况紧急。就是张昀要泡妞！ 这泡妞的方法，一般男人都想不出来！ 就这十个小时的相处，即便是两个不熟悉的男女感情都得迅升温，更不用说张昀和林欣瑶本来就有那种意思了。 十个小时，那得展到什么程度去？ 开得累了，停下来歇息的时候，两人会不会躺在一起？ 张昀如果再花言巧语一番，会不会就…… 阴谋！ 这一切都是阴谋！ “这一趟开过去，瑶瑶算是彻底被张昀给拿下了。”林光耀咬着牙说道，“我当年如果能想出这种办法，还用追我家刘慧追好几年？这小子……还真是豁得出去！” 林光耀一边恨着张昀，却也不得不承认，张昀对林欣瑶，确确实实是非常深情且专一的。 一般男人，确实想不出来这种泡妞的方法。 但同样，一般男人也舍不得用这种方法泡妞。 渣男才不会浪费十多个小时再加上自己的精力，去泡一个到手几天就会甩掉的女孩子；只是有点喜欢的男人，也同样不会浪费这十来个小时，去追求一个结局未知的爱情。 唯有认定了这段感情，决心无比坚定的男人，方才会如此做。 两人开车回东北，这件事至少从侧面证明了张昀对林欣瑶的感情。 “去吧去吧，跟张昀在一起，总比跟那些一无是处，过个生日都要请一大堆名媛开party的富二代强！”林光耀如此说着，却不禁又想起刘慧来。 “着什么急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就要把这个‘八’字硬凑成‘人’字？好像咱家闺女除了他张昀，就再也没人要了似的！”林光耀埋怨着刘慧，“再说了，你自己去算什么事儿？你不带着我一起去？” 林光耀一会儿骂骂张昀，一会儿说说刘慧，最后，却也只能无奈的一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家“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了。 哦，还有一个阿姨。 可惜林光耀不是于谦，阿姨也从来不说“不，先生”。 …… 太阳渐渐落下，天空弯月如钩，月光遍洒，清冷皎洁。 今夜有风，风力甚大，呼啸而来。 白色思域缓缓驶进山海关服务区。服务区不大——普天下的服务区，也没几个大的——只有一横一竖两排平房。服务区的停车场内，有各式各样的车，各种各样的人。张昀将车随便找了个地方停下，林欣瑶下了车，抬头一看，便看到正对着平房上，高高耸立着“山海关”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在偌大牌匾下，是“山海关服务区”六个小字，两边各写“诚招天下客”、“喜迎四海朋”；再下面是“餐饮”的白色招牌。 奇怪的是，旁边竟然是“景德镇精品瓷器”。 “山海关为什么会有景德镇瓷器？”林欣瑶看到那个标志，有点怀疑自己当初上地理课时，是不是走神了。 难道景德镇其实是在山海关？ “这算什么稀奇事，京城不也有兰州拉面吗？”张昀随口说道。 “……我是觉得这个瓷器放在山海关服务区，有点违和。”林欣瑶道。 “可能这就是一种特色？我先去上个厕所，你看看要吃点儿什么。”张昀开了好久的车，此时有些尿急，简单地交代了一下，便匆匆忙忙冲进了卫生间。 林欣瑶站在停车场内，听着耳边狂风与引擎争相呼啸，不由得抱起了胳膊。 此时，张昀和林欣瑶已经开了六个来小时。出时正是下午五点多钟，到得这里，便是晚上十二点。 一路向北，长途跋涉，终于来到山海关前。 过了山海关，便是东北。 林欣瑶以前常听别人这么说。 这一次来东北，给林欣瑶的感觉，和以前全不一样。 疲惫，只有疲惫，林光耀想的那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全没生。 一开始的三个来小时，张昀和林欣瑶还有说有笑的，然而到得后来，真就是已经不想说话了——你就算是让诸葛亮过来，没头没脑地说上三个小时，他也得萎靡不振。 所以很长时间，林欣瑶都疲惫而沉默，直到此时，来到山海关服务区，被这不算冷的冷风一吹，方才有了些精神。 “现实果然和电视剧不一样，本以为会是一段非常浪漫的旅途呢，现在却累得话都不想说了。”林欣瑶微微嘟着嘴，有些不甘心。 她回头看了看那边的卫生间，张昀还没出来。 林欣瑶便不太想动，站在原地，默默等待。 “诶？你不是……你不是那谁吗？” 便在此时，一个男人忽然从旁边闪出来，指着林欣瑶，惊喜地喊着。 130 星夜（二合一章节） “你不是那谁吗？” 林欣瑶正站在原地，旁边忽然窜出一个男人，一边拿手指着林欣瑶，一边略带激动地说。 “啊？”林欣瑶被这突然出现的男人吓了一跳。 紧跟着，听到男人的话，林欣瑶的心里马上叫了一声“不好”。 她好像被人认出来了！ 糟糕，我怎么没戴墨镜啊！ 林欣瑶暗暗懊悔自己的大意。 七月份之前，林欣瑶一直都只是一个小小的，没什么正经名气的小演员，那时候林欣瑶即便大摇大摆地走在街上，也不会有人在意她是谁。 可是七月份之后，因为《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热播，林欣瑶已经是一名有点关注度的三流演员了。按道理来说，她不应该仍然像以前一样，毫不乔装打扮地在外面闲逛的。 毕竟万一被人认出来她是“李进步”，不知道会惹多少麻烦。 其实在此之前，林欣瑶虽然不甚在意，却也还算小心。 在京城时，林家在别墅区，一般人压根进不去，能进去的压根不在意她是多大的明星（林光耀女儿的身份更好用），所以她根本不用担心狗仔私生饭这种恶心的东西。 而平时出门时，林欣瑶到底还记得戴墨镜，从来没惹出来过什么麻烦。 但今天，因为长途跋涉带来的疲惫，林欣瑶压根没想着伪装的问题，就这么堂而皇之地走了出来。 她万万没想到，在这样一个又破又小的服务区，竟然还能有人认出自己。 “你是不是，是不是演《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那个女演员？叫啥来着……李进步！是不是李进步？不对不对，那是你演的那个角色……你真名叫啥来着？”男人激动万分，手指仍然指着林欣瑶，嘴里不断叨咕着，死活想不起林欣瑶的名字。 “我……这个……”林欣瑶犹豫着，不知道该说认错人了，还是给这个男人一点提示。 毕竟看起来，他也算是自己的粉丝。 而就在林欣瑶犹豫，男人脑子短路的时候，从卫生间走出来的张昀看到这一幕，立刻走到林欣瑶身边，伸出手，直接非常熟练地搂住了林欣瑶的肩膀，和林欣瑶并肩而立。 林欣瑶突然被人搂住，先是一惊，待看到是张昀，便眨着大眼睛，更惊了。 男人也被突然出现的张昀吓了一跳。他本来马上就要想起林欣瑶的名字，却因为张昀，活生生给憋回去了。 “我女朋友如果是明星的话，那我们也不至于自己开车来这儿了。”张昀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对男人说道，“你认错人了。” “是吗？”听到张昀的话，男人露出狐疑的表情，自己也不太确定。 “是的。”张昀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话语却重了许多，“对了，提醒你一句，拿手指着陌生人，是一件非常不礼貌的事。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这样了，不是每个男人，都像我这么绅士。” “呃……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男人被张昀一提醒，悬在半空的手赶紧放了下来，说声“不好意思”，匆匆忙忙地跑开了。 一边跑，他还一边回头看向张昀和林欣瑶，似乎在盘算着什么。 “呼……吓死了，还以为要被认出来了。”林欣瑶看到男人离开，不禁松了口气。 “大意了，应该让你戴着墨镜的。”张昀回头，笑着对林欣瑶说，“我说你呀，反正那个人也不确定，你就说不是呗，在这儿犹豫啥呢？” 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能认出来我，说明他是粉丝嘛……明星要珍惜自己的粉丝，这事儿你不知道？” “珍惜粉丝的最好办法，是拿出更好的作品。而且那人明显就是个假粉丝，连你的名字都叫不出来。”张昀说道。 “你说的有道理，下次我直接说不是，行了吧？”林欣瑶也觉得自己犹犹豫豫的，反而不太像话。 “不会有下次了，以后咱无时无刻戴着鸭舌帽和墨镜，装成rapper。”张昀笑道。 “我看你像rapper。”林欣瑶没好气地道。 “有我妈教训我内味儿了。”张昀赞道。 “切……”林欣瑶侧了侧脑袋，觉得张昀十分臭屁。 这一侧脑袋，林欣瑶忽然现了点儿别的问题，“你准备搂着我到什么时候？绅士？” “哦？啊，搂得太自然，忘记了。”被林欣瑶这么一说，张昀才反应过来，从刚才到现在，他的手一直都搂着林欣瑶呢。 不仅是搂着，而且是紧紧搂着，非常亲密的那种。 “还好意思说绅士，这手一点也不绅士。难道你不知道绅士手的男人，很受女人欢迎吗？”林欣瑶调侃着张昀。 张昀道：“拉倒吧，‘绅士手’这玩意儿就不应该存在。关系没到的，就不应该抱，关系到了的，怎么抱都行。” “强词夺理！你这意思是说，咱俩的关系到了？”林欣瑶撇撇嘴，说道。 张昀嘿嘿笑道：“你说呢？” 被张昀这么一反问，林欣瑶当即便不敢回答了。她轻轻挣开张昀的手臂，往前走去，顾左右而言他：“我们吃点什么啊？我想吃火锅，这儿有吗？” 张昀看着林欣瑶假装无事生地往前走，又回头看了看那只刚刚搂住林欣瑶的手，不禁摇着头笑了笑。 —— 火锅当然是吃不上的，自嗨锅倒还可以。 服务区的食物大多又贵又难吃，此时又是半夜十二点，更没什么好吃的。张昀和林欣瑶转了一圈，最后只拿了两桶泡面和两根香肠，买了几瓶水，简单地吃了一顿宵夜。 吃完泡面后，两人直接回到了车上。 “没想到泡面也能这么好吃。”林欣瑶喝了一口矿泉水，非常满足地长出一口气。 “你那是累得不行了，吃啥都觉得好吃。”张昀笑着揭穿林欣瑶的错觉，不过仍然同意道，“但是泡面确实好吃，尤其是配上香肠卤蛋，更是人间美味。如果吃完以后，还能用窗帘擦擦嘴，那可就人生圆满了。” “窗帘擦嘴？”林欣瑶无法理解这个操作，“纸巾呢？” “纸巾没有灵魂。”张昀想起某位针不戳表演艺术家，开怀大笑。 林欣瑶看着张昀笑得如此开心，知道他可能是想到了些别人不能理解的梦里的东西。 “我们是现在就走，还是再歇一会儿？”张昀笑够了，方才问道。 林欣瑶看了看面带倦意的张昀，说道：“我有点儿累，歇一会儿吧？” “行，那就歇一会儿。” “嗯，不过你可别睡着了……你干嘛？” 林欣瑶正说着话，张昀却忽然从正驾驶座位起身，逐渐靠近她。 张昀越靠越近，眨眼便已经来到了身前，整个人仿佛要压在她的身上。 男人沉重的呼吸声清晰传进耳中，林欣瑶的脸上顿时染上一片绯红。 她马上想起刚刚被张昀搂着的场景。 张昀想干嘛？他不会是…… 那我该怎么办？我…… 林欣瑶胡思乱想着，啥头绪也没想出来。最后干脆学鸵鸟，狠狠闭上眼，假装看不见。 声音窸窸窣窣，林欣瑶能够明显感觉到张昀的脑袋就在她的胸前，她能够清晰感觉到张昀的手穿过了她的小腹，朝着身体右侧滑去。本应温暖的体温，此时却让林欣瑶觉得如火炉般炽热。 她不禁心里一紧，有心抗拒，却觉得浑身无力。 然后…… “嗖——” 闭着眼睛的林欣瑶只觉得背后一轻，整个人便仰躺了下去。 “诶……诶？” 林欣瑶睁开眼睛，看到张昀双手支撑，撑在自己的身上。 “你想什么呢？”张昀嘴角挂着坏坏的笑，问林欣瑶。 “我……” 林欣瑶明白了过来。张昀刚刚之所以靠过来，不是要干别的，只是想帮她把座椅放倒！ 妈呀！我还以为是…… 羞死人了！ 林欣瑶如此想着，脸便越来越红。 “很热吗？要不要开空调？”张昀看着林欣瑶的表情，调侃着说。 “你你你……不用！”林欣瑶听得出张昀语气中的调侃，她顿时恼羞成怒，直接转过身去，不再看张昀。 张昀被林欣瑶这副羞赧的样子逗得止不住笑，笑了半天，方才回过身也将自己的座椅放倒。 坏张昀！臭张昀！真是太坏了！ 林欣瑶听着张昀那边的动静，心里把所有能想到的脏话全都赏给了张昀。 然而骂了一会儿，她忽然听到头顶传来响动，仿佛是什么东西开启了一样。 她下意识抬起头，看到紧闭的天窗，缓缓打开。 一片星空，映入眼帘。 天空中的月亮并不明亮，云也因为风的呼啸，屈指可数。 黑夜很黑，风声很响，但林欣瑶的眼中，却是闪烁的星星。 星星不多，但至少能够看见；星星不亮，却也闪烁放光。 “看会儿星空，意下如何？”张昀在旁边忽然开口说道。 林欣瑶看了张昀一眼，回道：“可。” 张昀不禁会心一笑。 这就是他和林欣瑶之间的默契。 “上一次咱们在雪地躺了好久，好像也没看到星星。”因为天窗的忽然打开，星星的映入眼帘，让林欣瑶忘记了刚刚的尴尬。她看着天上不多的星星，对张昀说道。 “嗯，城市里面的星星，太难看到了。”张昀点头。 “好像也不是很漂亮，”林欣瑶不满意天上的星星数量，“至少没我想象中那么漂亮。你觉得呢？” 她问张昀。 “我觉得非常好看。”张昀唱反调。 “嗯？” 听到张昀这句话，林欣瑶马上想起过年时张昀曾用过的套路。她立刻回头看向张昀，正看到张昀也在转头看向自己。 “你看我干嘛？”张昀挑挑眉，没想到林欣瑶预判了他的动作。 “我怕你看我，防你一手。”林欣瑶像胜利者般笑着说道。 “你想得太多了，那招用过了，我怎么可能还用？真正的高手，绝招只用一次。”张昀说道。 “合着你是高手咯？”林欣瑶角度刁钻。 张昀当即澄清：“请相信我，我不是。” “谁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你不是做了好长一个梦吗？也许你的招数都是从梦里学来的。”林欣瑶说道。 “这么说的话，倒也没什么问题。不过……”张昀看着林欣瑶的眼睛，“我的招数，不管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中，都只对你施展过，而且只对你施展。” 张昀的这句话含情脉脉，充满了暧昧和情调。林欣瑶听在耳中，明明张昀说得语气平常，却让她心中像是吃了一罐蜜糖般甜蜜。 “那……那你……”林欣瑶想说些什么，却一时间羞怯得不知说什么好。 见林欣瑶成功“中招”，张昀笑了起来。 同样的招数，当然只能用一次。 不过谁说，我只有一招的？ “哎呀！你，你是故意的！”看到张昀的笑容，林欣瑶醒悟过来，心里却更加羞涩难忍。 “我干什么了？什么故意的？”张昀装得一脸无辜。 “不理你了！”林欣瑶哼了一声，又一次转过身去。 张昀看着林欣瑶的背影，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看着，露出名为“喜欢”的笑容。 哪怕背影，也很美丽。 车里沉默下来，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昀忽然有了些困意。 开了几个小时的车，张昀能坚持住，全凭旁边有林欣瑶这一剂“兴奋剂”。此时陷入沉默，张昀自然而然感到疲倦。 但就在张昀准备闭上眼睛好好休息一会儿时，背过身去的林欣瑶忽然喊道：“张昀？” “嗯？”张昀精神为之一震。 “你说，我妈妈和你妈妈见面以后，会相处融洽吗？”林欣瑶仍然没有转身，只是问道。 “不知道。”张昀回道。 “那你说，她们会谈些什么？”林欣瑶又问。 “互相了解一下双方的家庭条件，性格状况，再问问对方对于自家孩子的看法，然后……把婚事定下来？”张昀猜测道。 “嗯？”这一句话，把林欣瑶直接说得转过了身，看着张昀，“婚事？这么快？” “快吗？”张昀笑着道。 “不快吗？”林欣瑶看着张昀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说不清的情感，“我们……我们都还没有……” 我们都还没有正式确定关系。 林欣瑶虽然没说完，但张昀却猜得出下面的话。 而既然林欣瑶的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张昀哪里会没有反应？ 正所谓天时地利人和，此时此刻，就算是一个直男，也知道应该怎么说。 “瑶瑶，我……” “咔嚓！” 张昀想要说的“我喜欢你”，方才说出一个“我”字，不远处的黑暗之中，猛然间响起一道相机的白光（没错，白光是响起的）。 这道白光，打破了两人之间浓浓的暧昧气氛。张昀和林欣瑶几乎同时直起身来，看到旁边一辆汽车猛然动，快离开了停车场。 张昀眯着眼睛仔细看去，隐约看到驾驶着那辆车的，正是刚刚认出林欣瑶身份的男人。 “哎卧槽？这小子还阴魂不散？”张昀明白过来，气愤地骂着，便要动汽车追上去。 “张昀！你不会想追吧？”林欣瑶却一把拦住了他。 “当然要追！”张昀理所当然地道。 林欣瑶道：“你疯了！那可是高，你想追到哪里去？万一出车祸怎么办？” “那现在怎么办？”被林欣瑶这么一拦，张昀虽然心有不甘，却也知道林欣瑶说的是实话。 那可是高，这可是现实。 像《度与激情》一样追？ 张昀也没有大光头那种不是人的车技啊！ “怎么办……”林欣瑶想了想，道：“没事，拍就拍吧，他就是个认出我身份的粉丝而已，应该不会曝光的。” “如果曝光了呢？”张昀问。 “嗯……”林欣瑶嗯了一下，很是坦荡的一笑：“就算曝光了，那又怎样呢？” 张昀一怔，明白了林欣瑶话中的意思。 明白过来，却彻底愣住了。 131 妈和妈的交锋（上） 白色的思域满是尘土，经过十多个小时的长途跋涉后，终于来到了张家楼下。 “房子又买回来了？”林欣瑶看着足足几十层的高楼，问张昀。 “买是买回来了，不过换了个更好的地段。”张昀笑着说道，“有钱人的选择，总是更多一些的。” 林欣瑶也不知道张昀这股“嘚瑟”劲儿是怎么好意思在自己面前展现出来的，她直接道：“我说张大财主，你还是想想一会儿见到你妈和我妈，应该怎么办吧！” “还能怎么办？爱咋办咋办。”张昀一摊手，那叫一个坦然。 开了一夜的车，张昀现在已经彻底开了。 不是想开了，是又累又乏，懒得想了。 他此时的心境，大概就跟《疯狂的外星人》里的沈腾一样：毁灭吧，赶紧的，累了。 林欣瑶见张昀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无奈地摇摇头。她看着高耸如云的居民楼，对于接下来将要面对的未知情况，心中充满了担忧。 —— 时间稍稍往回倒退一夜。 当张昀和林欣瑶千里奔袭，从京城开车回春城的时候，坐着飞机的刘慧，早在晚上六点来钟时，便已经到达了春城。 一下飞机，刘慧打开手机，就看到了林光耀和林欣瑶的微信。 林欣瑶：“妈，您别去啊！” 林欣瑶：“妈，您去就去吧，但是千万别乱说话啊！” “你妈我几十岁的人了，还能乱说话？我跟赞助商谈条件的时候，你还只会玩你那些魔法少女卡呢！”刘慧对于女儿对自己的不放心十分不满意。 她嘟哝了几句，直接将林欣瑶的微信略过，看了看林光耀的微信。 “去哪了？” “怎么不接电话？” “自己去东北了？老婆，你是不是有点儿玩大了？” “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林光耀了四条消息，一条比一条跨度大。 “带你一起？你有时间吗？”刘慧直接给林光耀了一条语音。 然后，林光耀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到了？”电话接通，林光耀的声音显得很平静。 “刚下飞机。”刘慧同样平静地回道。 “怎么会突然跑去东北？是不是有些太着急了？”林光耀问。 “着急是有些着急，但不算太着急。我今天跟张昀聊了半天，对那小子还挺满意的，而且啊，他跟我交了个底儿，我一想，既然事情差不多已经确定了，那就干脆见见张昀的父母，看看她们是什么样的人。”刘慧解释道。 “交了底儿？什么底儿？”林光耀没听明白刘慧的话。 “就是啊……”刘慧简单地跟林光耀叙述了一遍张昀说的那些话。 林光耀听完，先是冷哼一声，然后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欣赏：“这小子，真不像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总是给自己留一条退路，前方给自己无限的目标，脚下却做好最坏打算。和你年轻时候很像对吧？”刘慧笑着问道。 “我？我可比他强多了。”林光耀不服气地道。 “是是是，你比他强，你比谁都强。哎呀，不说了不说了，快出去了，一会儿我还得找张昀的妈妈呢。”刘慧说到这儿，已经走到了门口，便想挂掉林光耀的电话。 “等会儿。”林光耀喊了一句，阻止刘慧挂断。他很认真地问道，“你说你，这么冒失地过去。你知道张昀的爸妈是什么样的人吗？你千万别说错话！” “嘿！瑶瑶这么说我也就算了，你也这么说我？我退休才几年啊，你们就都以为我只是个不会说话的家庭主妇了？”刘慧不满地说道。 林光耀语重心长地道：“我就是因为没把你当成家庭主妇，才告诉你千万别说错话。张昀的爸妈都是平常人，你跟他们谈就好好谈，千万别用你做生意那一套，万一让人家误会咱们瞧不起他们，你可就把张昀和瑶瑶都耽误了！” “我……我懂了，撂吧！”刘慧似乎没把林光耀的话听进去，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然而手机收起来，刘慧的心里，却突然有些紧张和后悔起来。 在生意场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不管多大的生意，刘慧从来没紧张过，无论下什么决定，也从未后悔过。 但此时此刻，被林光耀这么一说，她隐约也觉得，自己这趟东北之行，似乎有点太想当然了。 正如林光耀说的，张昀的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刘慧是什么人？纵横商场几十年的女强人，万一在跟张昀的父母聊天时，不自觉带出些生意场上的做派，很有可能会被误会。 真要是误会了，耽误了张昀和林欣瑶，刘慧自己都能后悔死！ 她忽然有点想回去了。 但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刘慧此时都已经站在了春城的机场里，总不可能调头回去。 想调头今天回京城的航班也没了！ 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话，一定要注意，不能太锋芒毕露。 刘慧如此催眠着自己，走出了机场大门。 刚一走出大门，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女忽然从旁边走了过来。 “你就是瑶瑶的妈妈吧？”那中年妇女笑容满面，问道。 “呃……我就是。你是……张昀的妈妈杨琴？”刘慧被这位吓了一跳，但立刻反应过来，礼貌问道。 “没错，我就是。”这位中年妇女正是杨琴。 “幸会幸会，我……诶？”刘慧下意识想和杨琴握手，然而还没等她手伸出去，杨琴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嘘寒问暖起来。 “果然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瑶瑶那么漂亮，原来是随你啊。妹子，你真是又年轻又好看，今年得四十多了吧？看着像不到四十似的。”杨琴一点也不拿刘慧当外人，非常热情地夸赞起来。 刘慧被杨琴夸得有些不太好意思，赔笑着说道：“没有没有，杨姐我哪里不到四十，我今年都五十五了。” “啥？”杨琴听到这话愣了，“你五十五了？” 刘慧以为杨琴不信：“真的，瑶瑶今年都28了，我可不得五十五嘛。” “我滴天啊，这保养得也太好了……”杨琴嘀咕了一句，然后对刘慧道，“叫差了，我今年才五十二，你是我姐啊！” “啊？这……那……”刘慧顿时懵了。 她好像从一开始，就说错话了。 不论年龄，只从外表来看，杨琴确实更老一些。她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年轻时过于操劳，有着许多皱纹，看起来就是寻常的五十来岁中年妇女。而刘慧却因为从年轻时就有好好保养，即便如今已经五十五，看起来却似乎只有四十来岁。 这也是为什么，杨琴会误会刘慧是“妹子”，刘慧会特别甘愿地叫“姐”。 但是……这么叫差辈了啊！ 而且，扎心啊！ 明明刘慧比杨琴还大，外表看起来却比杨琴还年轻。 这……杨琴心里能不介意？ 这个初次见面并不顺利啊…… 刘慧心里暗暗叹气，赶紧准备说点儿漂亮话，将这事儿给遮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说话，刘慧认为本应该心里有芥蒂的杨琴，却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更加热情地说道：“你这保养也太好了吧！你平时都抹啥啊？每天都敷面膜吗？你用的什么面膜？有什么好的保养方法？给我推荐推荐？” “啊？啊……好啊！”刘慧被杨琴这反应弄得懵。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紧给杨琴说起自己是怎么保养的。 杨琴听了半天，啧啧称奇，认真记下来，听着听着，杨琴却忽然皱眉问道：“刘姐，你这些东西我怎么听着都可贵了？你说的那个美容院，一次得多少钱啊？” “三万吧？我记得也不太清楚了。”刘慧实话实说。 “三万？这么贵？算了，我还是贴我的面膜吧，十块钱三张，又便宜又好用。”杨琴顿时就放弃了学习。 完了，又说错话了！ 刘慧哀叹一声，赶紧道：“呃……其实……” “走吧，不说这事儿了，咱先坐车走。你肯定还没吃饭吧？我们春城有个老好吃的东北菜馆了，我带你去吃。”杨琴却压根没怎么在意刚刚那尴尬的“保养”话题，直接拉着刘慧的手，往一辆大巴车走去。 刘慧被动地跟在杨琴身后，又是懵又是感觉奇异。 一开口就接连说错两次话，刘慧从没经历过。 对自己不经意间的冒犯完全不在意的人，刘慧更是从没见过。 张昀的妈妈，是一个很好相处的人啊…… 刘慧如此想道，上了大巴。 然后…… “嗯？我们这是要去哪？”刘慧看了看自己大巴车，问。 杨琴道：“坐大巴车回春城啊。” “没……没事。” 刘慧刚想说“没车吗？”、“不打车吗？”，话到嘴边强行憋了回去。 还好，这次，终于没说错话…… 132 妈和妈的交锋（中）   “张昀的爸爸呢？”刘慧这话一说出口，看到杨琴一声叹息，便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   却没想到，杨琴叹完气，语气很平常地说道：“干活呗，一年到头，算上春节的休息，能待够两个月不错了。”   我还以为我又说错话了……   刘慧松了口气，转而问道：“他是干什么的？”   “开挂车的，就那种高上经常能见到的拉小车的挂车，你知道吧？”杨琴形容道。   “啊啊，知道，那一定很辛苦吧？”刘慧恍然。   “倒也不辛苦。这玩意儿得看活儿好不好，好的话连轴转，到地方刚卸车就装车，不好的话卸完车等十天半个月也是常见的事。所以总体来说，也挺轻松的。”   “这样啊……”   “哎哎，我听瑶瑶说，那个华耀影视是你家开的？”   “嗯……是啊。”   “那你家得多有钱啊？”   “也不是很有钱吧……”   按道理说，杨琴和刘慧两个人才第一次见面，本应该没什么共同话题。但真架不住杨琴的热情，自两人说上第一句话开始，那话题便悬在半空之中，一直没有下来过。   从上了出租车，一直到饭馆，杨琴一路跟刘慧聊着，真可谓无话不谈。或者聊一聊双方的家庭概况，或者聊一聊春城的美好风光，或者说一说彼此对于美容保养的见解。从头到尾，不到半个小时，刘慧就惊讶地现，两人已经变得相当熟络了。   当然她更惊讶地现，整个谈话过程，全都是由杨琴引导的。   她这个所谓的商业女强人，还真就跟个家庭主妇一样。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用担心说错话了。   “一个锅包肉，一个酸菜锅，再来六个雪衣豆沙，再整个凉菜，我看看啊……刘姐看看你还吃点儿啥？”到了东北菜馆，杨琴一边点着菜，一边征询刘慧的意见。   “够了够了，这都四个菜了，咱们两个吃够了。”刘慧受不住杨琴的热情，赶紧劝道。   “那就先这样，对了，先来一提啤酒，九度就行。刘姐喝凉的还是常温的？”杨琴又问道。   “呃……凉的吧。”刘慧其实平时不怎么喝啤酒，但客随主便，她便也依着杨琴的要求了。   “凉的好，大热天喝点儿凉的，解暑。”杨琴笑着对刘慧说道。   点完了菜，不大一会儿，便上齐了。   杨琴这时候，直接开了两瓶酒。她先给刘慧倒了一杯酒，再给自己倒了一杯。端着酒杯，杨琴看着刘慧说道：“刘姐，今天很高兴你能来，我真没想到，咱们下午才说了几句话，你现在就已经到春城了。利落！我就喜欢七尺咔嚓脆的人。来，这一杯为咱俩的相识干杯！”   刘慧立刻和杨琴碰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冰凉的啤酒划过喉咙，进入燥热的胃里，顿时带来一股清凉之气，使人在这酷热之中，精神为之一震。   刘慧喝完这杯酒，礼尚往来，又给杨琴和自己倒了一杯。此时，刘慧方才显出自己的“本领”。她对杨琴说道：“这是咱俩之间的缘分，更是张昀和我家瑶瑶的缘分。说实话，我在见到你之前，还挺忐忑的。就怕咱俩太过生分，说不出什么话。但现在我一点也不担心了，妹妹，你这个人可以交。”   “姐姐，你这个人更值得交！”杨琴说道。   “真是相逢恨晚啊！为咱俩干杯！”刘慧道。   “好，为咱俩干杯！”杨琴附和道。   两人再次碰杯，一口菜还没吃，已经干掉了两杯凉啤酒。   “来吃菜吃菜，这儿的酸菜锅可好吃了，你们那边吃过这种酸菜没有？”杨琴拿起公筷，给刘慧夹了一筷子酸菜。   刘慧很久以前吃过东北的酸菜，倒也不至于惊讶。她吃了一口，顿时点头称赞道：“嗯！这酸菜够酸！”   “是吧？再尝尝这个，雪衣豆沙。人都说是东北的特产，你尝尝看。”杨琴又给刘慧夹了个白色的软软的团子。   这东西刘慧倒没吃过，就算吃过，也没什么印象。她小小地尝了一口，只觉得雪衣入口即化，甜甜的豆沙挑逗着蓓蕾，只觉得满口香甜……   然后，就没啥感觉。   除了甜，还是甜。   但刘慧总不能说没啥感觉，她点头赞道：“嗯，还挺好吃的。”   “哈哈哈我其实不咋爱吃这玩意儿，除了甜没别的味儿。”杨琴笑道。   听杨琴这么说，刘慧便也笑起来，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其实，我也觉得就是甜，没别的味儿。”   这话一说出来，刘慧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种实话，不是很熟很熟的熟人，根本就不应该说。但也不知道为什么，刘慧还就轻而易举地说了出来。   难道，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把杨琴当成了老闺蜜？   “吃吃吃，别客气啊，不够咱再点。”杨琴并没有察觉刘慧有什么异常，只是一个劲儿地说着。   刘慧仔细看了眼杨琴，又仔细地想了想，便干脆笑起来，应和着杨琴，跟杨琴一口又一口，一杯又一杯，就这么吃起了这场并不算盛宴的饕餮盛宴。   而眼看着刘慧一杯一杯喝下去，眨眼之间已经喝掉了三瓶啤酒，酒量还算不错的杨琴不禁满嘴带笑。   她知道，自己的策略成功了。   刘慧这种女强人都会担心自己说错话导致双方产生隔阂，杨琴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怎么可能不担心？   她知道林欣瑶家里有钱，而有钱大概就意味着文化比较高——就算是暴户，文化肯定也得比她这个高中都没毕业的高。   文化素养在那儿放着，在家里称王称霸的杨琴，哪里会不担心自己没见识说错话，导致自己，连带着自己儿子被刘慧看不起？   所以，见面以后该怎么办？该说些什么？   国际大品牌杨琴也不懂，此时临时抱佛脚也基本不可能。   她思来想去，觉得一味附和实在不妥，就按照平常那么来，用自己热情，用东北人的特长，让刘慧感觉到自己诚意，同时将刘慧拉到自己熟悉的领域之中。   东北人的特长是什么呢？   自来熟、待人诚恳、酒量高。   所以作为张昀的母亲，杨琴几乎无师自通地，就把张昀的三板斧给偷来了。   一见到刘慧，杨琴便自来熟地引导话题，让刘慧感觉不到半点生分——诚恳那都不用设计，性格里带着呢——等双方熟悉得差不多了，直接上酒，深入交心。   杨琴还就不信了，刘慧喝多了以后，还能在乎素质高不高？！   而杨琴的这番计策，在刘慧无意间的配合下，实施得那叫一个顺利。   这不，三瓶啤酒都喝完了！   三瓶啤酒下肚，杨琴有点上头，不怎么喝啤酒的刘慧更是早就上头了。   酒到位了，刘慧最后保留的一点拘束也消退了，说不说错话的也无所谓了，和杨琴熟悉得就差叫老宝贝了！   skr~   杨琴见刘慧这般模样，微笑着点点头，便知道，该趁机说正事儿了。   “姐姐，咱们今天相逢，那是真有缘！咱们的交情，以后长着呢。我觉得啊，还是得先说说我家张昀和你家瑶瑶的事……”杨琴非常平常地抛出了最重要的事。   杨琴还没说完，喝得上头的刘慧一听这话，顿时一拍桌子，打断道：“妹妹，你家张昀跟我说了，等他们现在这部戏在网上播完，就正式跟瑶瑶表白，这事儿我也告诉你了。咱们不用担心他俩能不能在一起，我就想知道，你对我家瑶瑶的看法！我不能让我家瑶瑶，和她婆婆不对付！” 133 妈和妈的交锋（下） 那天，刘慧和张昀的对话，最后是以一个问题结尾的。 刘慧问张昀，什么时候他才会和林欣瑶在一起。 张昀深思熟虑后，告诉刘慧，当《女王的棋局》拍完，就正式向林欣瑶表白。 这是张昀的承诺，也是张昀给自己的一个期限。 当初得知林欣瑶的身份时，张昀喝醉了酒，曾许下过一年卖一百个剧本的“宏大”志愿，试图通过几百年的努力，追上林光耀的身家。 酒醒以后，张昀先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这种“宏大”志愿，就跟美利坚不插手他国内政一样，几乎不可能实现。 只要林光耀在大方向上不犯错，张昀赚一辈子钱也别想追上林光耀。 毕竟，钱是会生钱的。而当张昀还在为一千万而绞尽脑汁时，林光耀公司一天的流水都不止一千万。 所以，清醒之后的张昀清晰地明白，和林欣瑶谈恋爱，其实并不需要证明他多么多么的有钱，只需要证明他拥有让林欣瑶幸福的实力就可以了。 而后，由于嘉良影视的过河拆桥，阴差阳错，张昀被迫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成立了新世界影视公司，并且通过一部《新隐秘的角落》，成功让自己的资产翻倍。 这在一定程度上，已经证明了张昀的实力。 张昀便已经准备，找一个时间向林欣瑶表白，正式开始这一段早就应该开始的恋爱。 所以，那天在刘慧的质问下，张昀给出了一个答案。 现在当务之急，是把《女王的棋局》拍好，等这阵子忙完了，就再也不会有任何顾虑。 而也正是因为张昀交的这个底儿，才促使刘慧从林欣瑶口中诈出杨琴的手机号，并直接来到东北。 ——这是刘慧的一时兴起。既然张昀和林欣瑶的事已经板上钉钉，那为什么不提前帮林欣瑶把把关呢？ 她今天来，正是为了看一看，张昀的父母是什么样的人，林欣瑶嫁入张昀家里，会不会受欺负。 所以，此时酒足饭饱，喝得上头之后，她才会问杨琴对林欣瑶的看法。 听刘慧这么问，杨琴当即哈哈笑了两声，说道：“姐姐，我不是说场面话，我知道咱俩之间也不用说什么场面话。我不怎么会说话，也不会形容。我就这么跟你说吧，瑶瑶去年不是在我家过的年吗？过年那两天，我真是特别特别开心。 “我可太喜欢瑶瑶了！这姑娘性子特别好，你家有钱归有钱，她还是个明星呢，可是身上一点儿架子都没有，天天阿姨长阿姨短的，帮我忙活这忙活那。而且她活泼乐观，我家张昀啊，以前是个大闷葫芦，基本不怎么跟人说话。但是上一次回来，改变太多了，简直就像是瑶瑶性子的翻版。我觉得，就是瑶瑶把我家张昀改变了。 “就凭这一点，我何止是喜欢瑶瑶，我都得谢谢瑶瑶！” “没有，没有这么严重。”刘慧耳听得自己闺女被人这么夸，喝醉之后表情根本掩饰不了，笑得特别灿烂，“瑶瑶哪有那么好，你那是被她的表象迷惑了。你现在喜欢，等以后真的在一起生活，你可能就喜欢不来了。这孩子从小养尊处优的，不会做家务，也不会做饭，还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总要当大明星。你说，你能接受得了吗？” 杨琴摆摆手，无所谓地道：“什么不会做家务不会做饭的，都不打紧。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不会做家务不是很正常吗？那什么扫地机器人，什么洗碗机，多方便啊，不做家务有什么的。至于你说瑶瑶她闲不住，难道我家张昀就是个闲得住的？他俩现在不是在一起拍戏吗？两个人多契合啊，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不来？ “再说了，咱俩在这谈什么喜不喜欢能不能接受，都是次要的，只要人家两个人是真真切切的喜欢，咱们怎么想重要吗？我虽然也就过年的时候见了瑶瑶一次，但是那两天相处下来，我能清晰地感觉出来她对张昀的感情。这也就够了！” 刘慧点点头，却也佩服起杨琴这种想法。她又问：“那你家我妹夫……” 杨琴再次摆摆手，更加无所谓了：“他？他没有言权。” 刘慧恍然：“懂了，我懂了！” “哈哈哈哈……” 话说着，两人便都哈哈大笑起来。 笑了一阵，杨琴又跟刘慧喝了一杯酒，说道：“姐姐，你问完了，那就得轮到我了。” 刘慧“哦？”了一声，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 杨琴问道：“你已经知道我对瑶瑶的看法了，那我也想知道你对我家张昀是怎么看的？” “这个嘛……”刘慧沉思了一下，说道，“妹妹，你至少还跟我家瑶瑶一起待了两天，但是我到现在也就见了张昀一面。要说特别喜欢，就认定他做我女婿了，那是骗人，也是自欺欺人。不过就从这一面的印象来说，我挺喜欢张昀那小子的，他是个好小子。 “我不知道张昀平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但就凭他跟我说的那些话，我先就认为，他是个很有实力，也很有野心的人。‘野心’不是一个贬义词啊，男人有野心是好事，只要有能匹配得上那份野心的实力。张昀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干出一番大事业！ “其次，我认为他是一个有自尊，有志气的人。在你面前我也不说客套话了，我家的条件，就算不是华夏富，那也是排在前几位的。但凡换成另外一个男人，如果我家瑶瑶特别特别喜欢他的话，他很难说要自己奋斗什么的，很可能就想依附在华耀下面，背靠大树好乘凉嘛。这种男人也不是说不行，只要我女儿喜欢就可以了。但张昀，这个我家瑶瑶非常非常喜欢的人，他不是这样的人。他自己开的那个公司，真是一点都没借华耀的力，我实在太喜欢这样的年轻人了。 “最后，其实就像你说的，张昀真的很喜欢瑶瑶，瑶瑶也非常喜欢他。这两个人别看现在没在一起，但看那个架势，已经是一个非你不娶，一个非你不嫁了。既然如此，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杨琴听着刘慧把自己家那个臭小子夸上了天，笑得合不拢嘴，连连说道：“太夸张了，太夸张了，我家张昀身上缺点可太多了。我跟你说，我家那小子啊，也不会做家务。别看他平时人五人六的，在家里，他床也不叠，衣服也攒到一起洗，那叫一个埋汰啊……” “哈哈哈！” 杨琴说着说着，忽然听到对面的刘慧忍不住笑出了声。 她愣了一下，抬头看向刘慧，只见刘慧脸上是玩味的笑容。 咦？先夸一遍，再贬一番，然后再给圆回来。 这个模式有点熟悉啊…… 看着刘慧脸上玩味的笑，杨琴反应了过来。 这不就是刚刚刘慧问问题时的模式嘛！ 合着自己又给重复了一遍！ 想到这里，杨琴也忍不住了，她憋着笑，问刘慧：“那你家那位的意思……” 刘慧满不在意，道：“他？他没有言权。” 此话一出，杨琴再也憋不住了，哈哈大笑起来。 刘慧说完这话，也是笑得要多开心有多开心。 两人就这么毫无顾忌，肆意放纵地开怀大笑。 在笑声之中，这两个五十多岁的女人，彻彻底底没了隔阂，好成了“一个人”。 “算了算了，妹妹你说得对，那两个小辈爱干什么干什么吧，咱们这些老人瞎操什么心。”刘慧主动端起酒杯，对杨琴道，“来来来，咱俩太有缘了，今天晚上必须好好喝！” “没错！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们自己烦心去吧！”杨琴赞同着刘慧的话，和刘慧一饮而尽，好不痛快。 “等等！” 酒喝完，刘慧忽然又想起一件事。 “怎么了？”杨琴奇怪地看着刘慧。 “不对，我还有一个问题！”刘慧道。 “什么问题？”杨琴问。 刘慧看着杨琴： “你说他俩，什么时候结婚生孩子比较好？” 杨琴：“……蛤？” 134 训斥 “叮咚！” 电梯缓缓开启，张昀和林欣瑶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着面前11o1的房门，林欣瑶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张昀的身后。 张昀奇怪地回头看着林欣瑶。 “干嘛？”张昀还没说话，林欣瑶已经“恶人先告状”。 张昀笑道：“我还想问你干嘛呢？” “我……紧张。”林欣瑶噘着嘴道。 “有什么可紧张的？我妈你又不是没见过，你妈你更是天天都见。”张昀纳闷道。 林欣瑶摇摇头，道：“可是我妈和你妈在一起，这场面我没见过。” “……好吧，我也没见过。别紧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张昀安慰林欣瑶。 “万一……她们两个相处得不愉快，那我们该怎么办？”林欣瑶担忧道。 张昀想了想，道：“那就破罐子破摔，或者给她们来一手生米煮成熟饭。” 林欣瑶闻言，竟然非常认真地考虑了起来。 “你还真想啊？至于吗？走吧，没事的。”张昀说着，手已经按在了电子锁上，打开了房门。 “妈，我和瑶瑶来看您了！” 房门打开，张昀伸头看了看，现客厅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看了一眼时间，此时已经早上六点来钟。按照张昀对杨琴的理解，这个时间点杨琴应该已经起床，并且开始浇花拖地收拾屋子。 然而，此时此刻，屋子里空无一人，甚是寂静。 “妈？”张昀试探着又喊了一声，仍然无人应答。 “啥情况？”张昀回头问林欣瑶。 “你都不知道是啥情况，我上哪知道是啥情况。”林欣瑶见客厅里没人，本来紧张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换了双拖鞋，打量着张昀家新买的这套房子。 因为刚买不久，只是简单装修了一下，房子里的装饰品不仅少，而且十分简单，不见风格。这是一套h户型的房子，买的时候是11o平，刨除掉公摊之后，也就只有9o多平。 “怎么没有电视？这个沙也不太好。”林欣瑶坐在沙上，对张昀说道。 “原来的电视也不是我家的，是房主的。等买了房子后，我妈说现在都有手机，平时也想不起来看电视，就没让买。至于这个沙，我妈买的，别看她在外面大大方方的，在家里比谁都抠，能买个沙不错了，就别想买好的了。”张昀看到旁边角落有一箱矿泉水，便掏出来一瓶，回答道。 “那可不行，沙如果不好的话，在上面坐着躺着睡觉啥的会很累。像电视这种东西，可以不看，但必须得有。这样吧，这两天我就给阿姨买一套家具！”林欣瑶拍拍胸脯，很是大方地说。 “你得先问问我妈答不答应。”张昀倒是无所谓。他看着空荡荡的房子，还是有些奇怪，“不应该啊，我妈难道还没起床？可你妈不是已经来了吗？家里有戚，还能赖床不成？” 说着话，张昀一边喝着水，一边走向主卧。 轻轻打开门，现不仅没人，连床铺都没有。 这应该是张一腾和杨琴留给张昀的房间，也不知道张昀自己一个人要那么大的主卧干什么，而且房子都买了这么长时间了，连个床铺都没给买。 可能压根就没觉得张昀会回来吧。 张昀摇摇头，又喝了一大口水，关上主卧的门，来到次卧。 打开门，次卧的家具就齐全了许多。床头柜是崭新的，上面挂着一张张家一家三口的合照，头顶是一个没什么装饰的圆形星空灯，旁边则立着整整一排的衣柜。 深红色的双人毯子铺在床上。 毯子就是普通的毯子，没什么可关注的。 但那毯子下面的两个人，让张昀刚刚喝进嘴里的水，差点没直接喷出去。 因为那两个人，左边一个是妈妈杨琴，右边一个……赫然就是林欣瑶的妈妈刘慧！ 这两个长辈，头乱七八糟，满身满屋酒气，一看就知道昨天喝了不少。此时正一起躺在床上，同塌而眠！ 这是啥？徐孺下陈蕃之榻？ “什……什么情况？”张昀被惊到了，目瞪口呆。 “咋了？”正坐在沙上的林欣瑶听到张昀的声音，立刻跑过来，同样看到床上的两个女人。 “这是啥情况？”然后，她同样出了张昀的惊呼声。 张昀和林欣瑶就站在门口，呆呆地看着床上的杨琴和刘慧。 或许是听到了两人的惊呼声，杨琴和刘慧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妹妹，几点了？”刘慧还有些梦游，问杨琴。 杨琴回头看了看床头的电子时钟：“六点多。” “那还能再睡会儿，头有点疼。”刘慧说道。 “我也是……诶？”杨琴正回复着刘慧，忽然现房门不知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而且门口还站着两个人。 而且那两个人，还是本应该在京城的张昀和林欣瑶！ 杨琴当时就震惊了。 “诶什么……啊？！”刘慧听到杨琴“诶”，便也艰难地睁开眼睛看向门口。 这一看，刘慧也震惊了。 于是，屋里屋外四个人，八目相对，尽皆目瞪口呆。 …… “所以你们开了一宿开回来的？” 刘慧静静地看着张昀和林欣瑶，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妈妈你把我身份证拿走了嘛，我有什么办法？”林欣瑶委屈地说道。 “你不来不行吗？”刘慧问道。 “我不来怕你……” “怕我？怕我什么？”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没出事就好，没出事就好。”杨琴见刘慧和林欣瑶好像要吵起来，赶紧劝道。 杨琴这么一说，林欣瑶敢跟刘慧顶嘴，却不敢跟杨琴顶嘴，顿时不好意思再辩解了。 刘慧则对杨琴说道：“妹妹，你也得说说你家张昀，十几个小时啊！疲劳驾驶了！这多危险啊！” 杨琴点头，觉得刘慧言之有理，立刻转移炮火，对准张昀：“你小子怎么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就算你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你也得想着点儿瑶瑶啊！开车回来，能耐大了啊？翅膀硬了啊？万一出事怎么办？这又不是有什么紧急的事，你至于开一宿开回来吗？” “是是是，我冲动了，是我的错。”张昀更不敢顶嘴，赶紧老老实实认错。 “张昀，你也二十好几的人了，怎么能这么糊涂？我家瑶瑶爱冲动，你就不能劝劝她？我来春城，也不是来兴师问罪的，至于你们这么紧张吗？”刘慧也训道。 “就是！你们年轻人就管好你们自己的事，我们老一辈人想干什么，你们瞎操什么心？赶紧的，给你刘阿姨道歉！”杨琴帮理不帮亲。 张昀连连认错，好像这两天时间里生的所有事，都是他造成的一样。 不过一边认着错，张昀心里却又是疑惑又是开心又是担忧。 疑惑的是，杨琴到底给刘慧下了什么迷幻药，张昀和林欣瑶不过晚来了一个晚上，这俩人就处得跟多年好友一样，甚至还睡在一张床上。 开心的是，看杨琴和刘慧这个状态，两人应该是达成了什么共识，张昀不必担心自己和林欣瑶的事情会生什么波折了。 担忧的则是……张昀还没正式和林欣瑶在一起呢，这两个妈就已经开始施行不管谁犯了错，背锅的一定是张昀这种强权政策。这以后要是谈恋爱结婚了，那……他过的得是什么样水深火热的生活？ “好了好了，小昀你开了一宿车，肯定累得够呛。我熬点儿粥，你吃完赶紧补一觉，然后晚上就回京城去吧。”到底还是亲生的，杨琴骂了一会儿，觉得骂过瘾了，心疼起张昀一宿没睡，赶紧去做饭。 刘慧则瞪了张昀一眼，拉着林欣瑶到一旁训斥起来。 张昀坐在沙上，看着这一切，虽然听起来吵闹而不和谐，却充满了温馨。 “也不枉费我开了这一晚上车啊……” 张昀自言自语着，彻底放松下来，一阵困意顿时涌上眼皮。 只是眨了两下，便再也抬不起来了…… 135 红霞 也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等张昀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竟是一片火红。 夕阳西下，黄昏将近，天空中无数云彩被西垂的太阳浸染，成片成片透着火红，形成了让人为之眩目的火烧云。 张昀抬头欣赏了一下漫天的红霞，下意识想找找自己的手机，却现自己正躺在次卧的床上，身上盖着薄薄的暗红色毯子。 “什么时候到床上来的？”张昀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应该是在沙上睡着的，这一睁眼，却睡在了床上。 没印象了，那就不想了。 张昀懒得纠结这种无关紧要的问题，他此时浑身乏力，更想伸一个懒腰。 这一伸懒腰，他的手碰到了一具软软的，温暖的身体。 “嗯？” 张昀好像明白了什么。他回过头，便看到侧着身子的林欣瑶，正睡在自己旁边。 而他的手，正碰在林欣瑶的肩上。 张昀保持着这个姿势，看着林欣瑶。 林欣瑶仍然穿着那件淡粉色的T恤，马尾散开，头像黑丝般顺滑地围在洁白的脖颈上，为其平添了一种凌乱美。她的脸上早就卸了妆，脸上不见半点苍白，但未曾描过的眉毛却显得空荡荡。 张昀看去，依然美丽动人。 这个年头，精致的化妆术能够让任何一个平庸长相的女孩脱胎换骨，但卸下妆后，难免会“原形毕露”。像林欣瑶这种妆前与妆后没什么大的差别的女孩，总能让人相信“天生丽质难自弃”这句流传千年的诗句。 林欣瑶只是静静地睡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美由内而外散出来，像早春清风，夏夜流萤，秋日红枫，深冬湖亭，美不胜收，趣味盎然。 张昀静静看着，忽然觉得，怕是童话故事中那位“睡美人”，也不过如此吧？ 想必，当年那位走狗屎运的王子，正是看到了如林欣瑶般美丽的公主，方才会难以忍耐，吻了公主的嘴唇，公然耍流氓的吧？ ……咦？等等。 想到“睡美人”，想到那位耍流氓的王子，张昀忽然心潮涌动。 他看着熟睡中的林欣瑶，下意识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然后，鬼使神差地，他慢慢凑近林欣瑶，想要去完成昨天晚上没有完成的那件事。 ——昨天帮林欣瑶放座椅时，林欣瑶误会了张昀的意思，张昀看到林欣瑶那楚楚动人的样子，怎能不动心？ 就算抛却昨天的事，只是此情此景，看到如此恬美而安静的林欣瑶，张昀又怎能不动心？ 张昀慢慢靠近，林欣瑶呼吸缓慢，似乎毫无察觉。 越靠越近，张昀能够清晰地看到林欣瑶毫无瑕疵的脸颊，脸颊上被窗外的火烧云晕染的绯红，以及林欣瑶略有些颤抖的睫毛。 便在即将吻上林欣瑶时，张昀停了下来。 停顿。 一秒，两秒，三秒…… 林欣瑶缓缓睁开眼睛，与张昀四目相对。 黑色的瞳孔干净而清明，林欣瑶带着些许的疑惑，看着张昀。 “你……” “你想问我怎么忽然停下来了？”张昀看着林欣瑶，温柔地笑着。 “……”林欣瑶没有回答。 这根本不能回答好吗！ “我如果在你睡觉的时候吻了你，那和流氓有什么区别？”张昀很是君子地说。 林欣瑶嘟了嘟嘴，说道：“难道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不是耍流氓吗？” 张昀下意识向下看了看。他此时几乎是和林欣瑶靠在一起，两人之间的距离，恐怕连五厘米都不到。张昀不仅能够闻到林欣瑶身上散的淡淡清香，甚至还能够体会到林欣瑶的体温。 靠得这么近，好像和耍流氓没什么区别。 张昀赶紧向后撤了撤，狡辩道：“我身边躺着这样一个我心仪已久的美女，实在是没忍住。” “切……真能狡辩。”林欣瑶很是不屑地说着，脸上却带着受用的笑。 那淡淡的笑，让林欣瑶本就美丽的脸变得更加动人，让张昀一时间看得呆了，本已经压下去的情欲，又忽如其来像潮水般涌出。 他赶紧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我怎么跑到床上来了？” “你自己跑过来的，你没印象吗？”林欣瑶道。 “啊？没有啊。”张昀真没印象。 林欣瑶道：“我就说那张沙不好，睡觉会不舒服。早上的时候，阿姨那么叫你，都没把你叫醒，结果后来你自己睡得累了，像梦游一样爬起来，直接爬到了床上。” “原来是这样啊……这说明我就算睡觉，也还是会给自己找一个舒服的地方嘛。”张昀明白了事情的经过，颇为自得地说。 林欣瑶哼道：“是啊，本来这张床是给我睡的，现在就成了咱俩一起睡了。” “那不是更好吗？”张昀道。 “嗯？” “呃……我是说，那两位二老呢？”张昀问道。 “为了掩盖自己的真实心思，连病句都整出来了。”林欣瑶毫不留情地拆穿张昀的掩饰，“她俩出去逛街了，可能一会儿就回来了吧。” “哦，这样啊……那，咱俩是接着睡，还是干嘛？”张昀终于恢复了正常，问林欣瑶。 接着睡，还是干嘛。 张昀说完这句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而林欣瑶虽然没有恋爱经历，对于恋爱中的种种事情会显得害羞。但她也不是只会装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所以这句话林欣瑶听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话好像充满了歧义。 看着张昀那贱贱的笑，林欣瑶不禁低了低头，直接转身，背对张昀。 张昀的笑容凝固了。 —— 与此同时。 某美容院。 “咱俩就把那俩孩子扔家里没事儿吗？他俩饿了咋办？”杨琴一边做着美容保养，一边担忧地问刘慧。 “没事，饿了就点外卖呗。现在这么方便。”刘慧满不在乎地说，“咱俩出来，是给他们创造私人空间，让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你也想早点抱孙子吧？” 杨琴想了想，同意道：“嗯，那咱俩今天就不回去了！” “不回去就对了！”刘慧笑道，“做做美容，保养一下，多好啊。” “嗯，这种美容还真有效果。要不是姐姐你带我来，我还真不敢自己来。” “没事，以后咱俩成了亲家，我天天带你来。” “好，就这么说定了！” —— “你说，我妈和你妈到底谈了些什么？” 两人已经沉默挺长时间了，张昀心里的那份冲动淡了许多。此时他仰躺在床上，也睡不着觉，也不愿起来，终于没话找话，问林欣瑶道。 他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一切，自然不知道杨琴和刘慧是如何快感情升华，建立起深厚的革命友谊的。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这两个妈现在已经统一了战线，举四只手支持张昀和林欣瑶的爱情。 “我问过，不过她俩什么也没说，就说大人的事小孩别管。”林欣瑶还是背对着张昀，回答道。 “这话一定是我妈说的吧？”张昀笑着问。 “你怎么知道？”林欣瑶诧异道。 “因为我妈从小到大都是这么说我的。”张昀道。 “阿姨真的太有意思了……”林欣瑶感叹道。 “那，咱俩接下来怎么办？”张昀忽然问。 “什么怎么办？” “你说呢？”张昀有些坏坏地笑着。 林欣瑶听着张昀的笑，总觉得张昀好像脑子有点问题。她回转过身来，看着张昀，“你想干什么？” “总躺在床上多没意思啊，咱俩不得干点什么吗？”张昀理所当然地说。 想到刚刚那段充满歧义的对话，林欣瑶不禁侧过头，不去看张昀，她的脸又毫无征兆地红了起来。 夕阳的余晖与脸颊的红晕交错融合，使得林欣瑶浑身上下沐浴起一种仿若仙境般的光。 张昀看着面前“散”着光辉的林欣瑶，收起了脸上不太正经的笑容，眼神中满是爱与欣赏。 “林欣瑶！”忽然，张昀很古怪地喊了一声。 “嗯？”林欣瑶下意识答应着，正面朝向张昀。 便在这一瞬间，张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地吻了吻林欣瑶的嘴唇。 林欣瑶呆呆地眨了好几下眼睛，感受着嘴唇上的异样，本就有些红晕的脸颊，瞬间像窗外的云彩一般，烧了起来。 “你干嘛……”林欣瑶弱弱地说，声音细得几乎听不见。 “情不自禁，情难自已。”张昀道，“瑶瑶，你真好看。” 林欣瑶便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了…… 天边的红霞渐渐熄灭，夕阳无限好。 但林欣瑶脸上的红霞，却久久未褪，永不近黄昏。 136 有书则长   许多年以后，面对记者采访的时候，张昀一定会想起和林欣瑶度过的那个黄昏，以及那染透了半边天的火烧云。   那天晚上，杨琴和刘慧不知去了哪里，没有回来。   林欣瑶被张昀轻轻吻了一下后，虽然心里是甜蜜的，却也整整一个晚上没好意思和张昀说话。   张昀只好用手机继续修改《女王的棋局》，消遣自己的寂寞。   而让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或许是那一个吻产生了极其强大的兴奋作用，张昀竟然只用了一个晚上，便把《女王的棋局》后续情节修改好了。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收获。   既然杨琴和刘慧的见面，并没有生林欣瑶担心的事情，而且还顺便把剧本修改好了，张昀也不能继续在春城浪费时间。所以第二天，张昀和林欣瑶便坐着最早的飞机，直接飞回了京城。   刘慧还要在春城待几天，和杨琴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至于易学斌的那辆思域，开回去是不可能了。想必易学斌早就预料到张昀有力气开车回春城，但绝对没有力气再开回京城，所以才让张昀往报废了开。   说不得，张昀回去得给易学斌重新买一辆。   还得买一个贵的！   这一趟春城之行，对于张昀来说，收获颇丰。   《女王的棋局》剧本的完成只是其中最微不足道的一点。   真正的收获，是杨琴和刘慧的友好相处，以及与林欣瑶在关系上的更进一步。   接吻了诶！   真的接吻了诶！   虽然只是轻轻的，轻轻的碰了那么一下。   但对于真正的爱情来说，第一次轻轻的碰那么一下，绝对比之后许多次湿吻印象更加深刻。   因为这代表的是一切的开始，充满了甜蜜与回味。   不过接吻是接吻了，张昀死不要脸，像个没事人一样，林欣瑶可不能像张昀一样。回到京城以后，她几天没敢和张昀说话，每次看到张昀时，都会下意识脸红地低下头。   就这种相处方式，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来这趟春城之旅，张昀和林欣瑶绝对绝对生了点儿什么。   而对于两人的这种变化，其他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像齐晓芸这种知心大姐姐，便跑来关心了一下，顺便给张昀和林欣瑶做思想工作。   像林镇远这种一心写剧本的家伙，压根没现张昀和林欣瑶之间的异常——毕竟他也算不上是个正常人。   而像刘明洋和易学斌这种损友嘛……已经开始给张昀的孩子起名字了。   两人还煞有介事的，为了张昀以后的孩子叫“张学友”好还是叫“张若昀”好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到了最后，跑过去询问张昀的意见。   张昀当然是直接回敬给两人一句“傻逼”。   然后再给出一个合理建议：“以后孩子如果想唱歌，就叫张学友；如果想演戏，那就叫张若昀。”   然后他就被林欣瑶给揍了……   （注：此段纯属恶搞，请勿当真）   回到京城的第三天，新世界影视公司的第二部影视作品《女王的棋局》，正式开始拍摄。   张昀作为制片人和编剧，统筹全局，并不参与实际拍摄。导演自然还是刘明洋，剧组的一切事宜，由他指挥。齐晓芸作为副导演，管着整个剧组的日常运营。林镇远和易学斌本来就是挂职的，没什么实权职务，偶尔会来帮忙。   演员也早已经选好了，这剧最重要的角色也就是林欣瑶饰演的女主，其他演员，名气大不大无所谓，反正都是工具人罢了。   整个新世界影视公司，大家分工明确，互不干扰，井井有条。这种有序的秩序下，带来的是拍摄效率的无限提高。   也是直到这时，张昀方才体会到，什么叫作“拍戏的快乐”。   以前张昀进组，都是以现场编剧的身份进组的。这个身份代表的含义就是，只要是个有权力的人提要求，张昀就得按照要求改剧本。   那种工作，赚钱倒是挺赚钱的，但赚得很难受。   本来一个无关紧要的配角，资方非得让张昀给她加与男主的对手戏，导致张昀不得不破坏剧本的整体结构，搞得剧情逻辑出现严重bug；本来一场设计得非常完美的对手戏，主演非得显摆自己的才能，给张昀提意见，让张昀改剧本，导致拍出来一个不伦不类的垃圾，被观众狂喷海喷；本来一个主线副线，明线暗线，严丝合缝节奏明快的剧本，还没等送审呢，制片方直接自我阉割，让张昀删掉这个删掉那个，导致明明前面埋好的线，到后面却再也没提过，等观众看时，直接问候张昀的祖宗十八代……   等等等等情况，作为一个没啥地位的编剧，实在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这样处处制肘，胡搞瞎搞的拍戏，真没什么快乐可言。   上一次拍《新隐秘的角落》，因为实在太缺钱了，张昀几乎连轴转，根本没时间思索自己的感受，所以他也没有感觉到，拍戏有什么乐趣。   直到现在，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在有了余力去思考的情况下，作为制片人、出品方、总编剧，张昀参与《女王的棋局》的拍摄后，才真正地体会到，整个剧组全心全力为创作一部好作品而奋斗的，那种快乐。   幸福，而满足。   资方不会外行插手内行，瞎改剧本；导演如臂使指，用尽全力施展才华；演员是自己定的，演技不用担心，也不会出现耍大牌等情况。整个剧组，齐心协力，共同让一部电视剧从无到有，从零到一百。   这种幸福，让张昀真真正正地觉得，自己跳出来单干，真是穿越以来，最为明智的一个选择！   ——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眨眼之间，三个月便过去了。   新世界一直专注着拍摄《女王的棋局》，而整个娱乐圈，却也没怎么闲着。各种新剧新电影的播出，暂且不提，只说说与张昀有着“密切关系”的嘉良影视。   嘉良影视比新世界提前开机，同样拍摄了一部围棋类电视剧，名为《无畏》。男主仍然是大流量陈杰煦，女主则是当红花旦，同样粉丝无数的刘晴。到得如今，《无畏》业已杀青。这部剧还没定档呢，就已经因为陈杰煦和刘晴的名字，获得了无与伦比的关注度，而这些天，嘉良影视也开始为新剧预热，那微博热搜，几乎一天一个。   所有人都肯定，《无畏》将会是今年最火爆的电视剧。   比起嘉良影视的未播先火，新世界拍摄的《女王的棋局》就没多少人关注了。毕竟除了林欣瑶，这部剧没什么值得关注的流量。   所以，现在摆在新世界面前的要问题就是，为《女王的棋局》进行宣传。   《无畏》有大流量，能未播先火，《女王的棋局》可不行。如果张昀再不考虑考虑宣传的事，那这部剧很可能就要像《人潮汹涌》一样，不仅无人问津，连排片都得往午夜靠了。   “现在咱们公司账上还有多少钱？”会议室里，张昀问着齐晓芸。   “还有一百多万。”齐晓芸回道。   “没办法，给《女王的棋局》做特效，花的钱有点多。”刘明洋在旁边解释道。   刘明洋为了追求最好的特效效果，请的是国内比较顶尖的特效团队。这也幸好《女王的棋局》剧集较少，特效需求也不是太多，所以新世界还能够撑得住。不过就算如此，现在能动用的资金，也只剩下一百万了。   “唉，什么时候咱们公司才能像《无畏》那样，天天在微博热搜上呢？”林欣瑶双手拄着脸，对《无畏》的气大财粗十分羡慕。   “宣传再多，剧情不行也会被喷，倒也不用羡慕。”张昀说着，转而问齐晓芸，“宣传计划做好了吗？”   齐晓芸点点头：“微博热搜大概有五、六个，然后也给瑶瑶安排了一个综艺。其他的营销号什么的，也买得差不多了。”   “五、六个热搜……和人家差距确实有点大啊。”易学斌无奈地说道。   “看来，咱们得搞点儿大新闻了。”张昀说道。   “什么大新闻？像当初那个范悦馨一样，公布恋情？”刘明洋揶揄道。   张昀知道刘明洋这话的意思，不过他没想那么干。事实上，早在几个月前，张昀就有了计较。   张昀将目光看向林镇远：“老林，该你上场了。”   林镇远一直是个没啥言的旁听生，此时听张昀这么说，他没搞明白：“我能干什么？”   张昀笑道：“彭傲的事，我不是说了，会让他付出代价吗？   “就让他，给我们的新剧，献祭吧！”   ……   “你这个剧本很不错嘛，台球是个不错的点子，比那帮写围棋的高明多了。”溯源影视公司，制片人李鑫看完彭傲新写的剧本，夸赞道。   “没有没有，您谬赞了。”彭傲谦虚地道。   李鑫摆摆手：“不用谦虚，你这个剧本从女性角度出很难得，只要再稍微改改，把爱情戏再加多一点儿，这剧一定大卖！”   彭傲闻言点点头，试探着问：“那合同……”   “马上就签！”   彭傲当即大喜，连连道谢。很快，法务部拟好了合同，送到了彭傲面前。   彭傲仔细认真地看了一遍，没什么问题，便提笔准备在合同上签字。   就在此时，一个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李鑫的耳旁，说了些什么。   彭傲一心在即将到手的几百万稿费上，根本没在意李鑫那边的动静。他笔走龙蛇，眼看着“傲”字只剩下最后一捺，忽然之间，一只手轻轻在剧本上一拽，“傲”字走了样。   彭傲疑惑地抬起头，看了看李鑫：“李老板，您这是……？”   李鑫笑了笑：“你还是先处理好你的事，我们再签合同吧。”   “我的事？我有什么事？”彭傲没明白。   “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李鑫道。   彭傲皱起眉头，拿出手机。   只看了一眼，彭傲脸色大变！ 上架感言：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   历经两个月的长途跋涉后，我终于可以高兴地宣布，明天中午十二点，本书正式上架。   保底五章，明天十二点先放两章，后续章节慢慢放出来。   这是上架当天的更新，后面看订阅情况，我会适当地爆。兄弟们的支持，永远是我奋图强的动力！   所以希望大家能够多多订阅，以督促我成为一个无情的码字机器。   打赏的话，以前说过，舵主打赏加一章，盟主打赏加十章，以此类推。至于白银盟嘛……虽然很想要，但我觉得，应该没人会只为了想让我死而花那么多钱。   反正，就希望大家能够期待接下来的剧情，期待张昀和林欣瑶正式在一起的那一刻吧！   ……   （正文到此结束，接下来说点废话。）   ……   2o2o年对许多人来说，可能是一场噩梦，一次打击，但对我来说，却有着难以言喻的意义。   年初，《我女儿想当明星怎么办》顺利进精品，我从一个1v1，一跃成为1v4，志得意满，意气风。   年中，在山西待了四年就流了四年鼻血的我，终于顺利毕业，走出象牙塔，成为了无业游民。   这半年里，一切顺心顺意，让我期待着接下来美好的未来。   但我忘了网上流行的那句话：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   纯路人，有一说一，这话真特么有道理。   反正自下半年开始，我的人生就是一场小丑闹剧。   考了大半年公务员，最后考了个第二；写了两本书，全都扑街；聊了很久的女孩，突然有了男朋友，还天天朋友圈炫耀——你说气人不？   那时候，真是进入了人生低谷。工作工作不想找，小说小说不想写，每天就是窝在家里打《英雄联盟》。   然后特么的到赛季末连个黄金也没上去！   真的，那时候是真绝望。   回想一下2o2o年的上半年，便觉得像是做了一场梦。   在那场梦里，我经济独立了，我能掏出钱来，给我爸买一辆车，我还能惦记着买个房子付个付。   梦里是多么的美好，可是到了下半年，猛然间就醒了过来。   看看眼前，尽是茫然。   有一天我想：我都这逼样了，我是不是应该得个抑郁症啊？   可是抑郁来抑郁去，我还是没得。   倒也不是我有多坚强，只是这一年的颠颠倒倒起起伏伏，让我明白过来，人是不能沉溺于当下的。   是好，是坏，不论如何，人总得继续往前走。   满脸微笑，也要走向未知旅程；泪流满脸，同样必须前行。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好心情，继续走下去呢？   所以我痛定思痛，开始总结自己前两本书失败的地方，最后决定，还是写我最擅长的文娱吧。   以前我时常鄙视那些总是逮着一个题材薅羊毛的作者，我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可以一个题材一直写下去。   直到我自己也重新走进老路，我才明白，不是他们想这样，只是转型的风险实在太大了。   我也才明白，像乌贼大神那样，每一本都去尝试不同题材的作者，是多么的了不起。   如今的我，距离乌贼大神还有十万八千里。冒然转型，毫无经验，当然只能徒增笑柄。   所以，继续写文娱好了。   决定写文娱后，我开始思索写什么样的文娱。   一开始，我想写一个武术导演穿越到异世界的故事，不过想来想去，总觉得还是差点意思，便酝酿着没。   后来某一天，我刷到了一条短视频。   那条短视频的内容大概就是，女领导在前面开会，男人一边说着“开会真无聊，我还是找我的网恋对象聊天吧”，一边给网友消息。   消息出去，女领导手机响。她说了声抱歉，然后回了条信息。   那个男人的手机上就出现了网恋对象的回复：“宝宝在开会，一会儿再聊。”   大概就是这么个剧情吧，也没啥特别之处。   但是看完以后，我的脑海里却猛然间窜出了这样一个想法：如果主角的网恋对象是个明星，两个人互相不知道身份，有没有搞头？   于是，《我的网恋对象是明星》应运而生。   好像有点草率，但我的每个点子，都是这样猛然间蹦出来的。   在决定写《我的网恋对象是明星》后，我不敢像之前两本书那样散漫。我每天努力地完善大纲，努力地修改，力求达到最好。   这本书的前十几章，我可以说在表的前一刻，我还在查缺补漏。   事实证明，苦心人果然天不负。我有了预热推，上了分类强推，上了三江，现在还在页强推挂着。   收藏从几百，涨到了几千，直到现在的几万。   评论区更是从空无一人，变成了现在的骂声一片。   ——说起评论，之前看到一条，特别有意思。那人说我这个小说的男主是个贱货，送女，戴绿帽啥的。具体的忘了，反正我觉得特别有意思，直接给了他一个置顶加精华。   等我第二天再去看的时候，他可能是觉得我这个置顶加精华的操作有点不正常，怕被我传染，就把评论删了。   郭德纲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种艺术形式能够被所有人接受。   这句话真是至理名言。   前两天看《刺杀小说家》，我看的心潮澎湃，董子健卡文的样子令我感同身受，恨不能当场老泪纵横；但我朋友看后却觉得电影乱七八糟，剧情一塌糊涂。   就像《刺杀小说家》一样，我的小说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满意。   我深知这一点。   所以我多次表示，大家觉得哪里有问题就告诉我，我会非常认真地考虑，确实有问题的，我便尽可能地改，改不了也要在后面圆回来。   目前来说，我做的还不错。   我这本书，骂的人很多，喜欢的人也很多。有人说我狗粮写得少，有人说我爽点不够爽。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我皆无法反驳。   我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写出更精彩的剧情，对得起那些仍然喜欢着我的小说的人的期许。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很忐忑。   我不知道明天上架，会有多少人为我订阅，更不知道这本书能不能养活我自己。   我希望更高的订阅，让我专心写下去，不用为找工作烦心，也渴求大家的支持，听到你们的心声。   因为有你们，才有坚持到现在的我。   堪笑一场颠倒梦，元来恰似浮云。   我的梦早就醒了，过往的一切，确实化为浮云。   我要继续笑着往前走下去。   愿接下来的路上，我能与你们同行。   十一月的嚣张 137 千层饼（上架求首订）   十一月，微博热搜榜上忽然出现了一个“彭傲抄袭”的热搜。   这个热搜出现得实在莫名其妙。没有任何征兆，甚至也根本没人知道，“彭傲抄袭”却空降到了热搜前十。   这一看就是有人花钱了啊！   出现得莫名其妙，热搜的内容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别人花钱买热搜，要么是宣传影视剧，要么是给明星凹人设增加曝光量。这条热搜可好，竟然是控诉彭傲抄袭。   谁买热搜会买这种热搜啊？谁凹人设会给自己凹一个抄袭人设？   网友们不能理解，圈里很多人都有点懵。所有人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并不影响这条热搜的逐渐酵，慢慢勾起网友们早已遗忘的记忆。   点进热搜，里面第一条便是名为“林镇远”的编剧，控诉彭傲的抄袭行为。   “大家好，我叫林镇远，是一个小编剧。大家可能并不认识我，容我自我介绍一下，半年前，那位被彭傲剽窃了创意，无可奈何之下选择跳楼却未遂的编剧，便是在下。”   说林镇远，真没人知道。但大家一看到他半年前跳过楼，许多人就隐约想起来了。   哦……就是那个被人剽窃了创意，气得跳楼的死心眼啊！   大家的评价大概是这样的。   想起了林镇远是谁，那自然而然的，也就想起了彭傲是谁。   前段时间比较火爆的《我是棋圣》的编剧！   之前涉嫌抄袭别人创意的那个彭傲！   “彭傲的《我是棋圣》，开头的设计，便是当初使我跳楼的原因。这半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后悔着曾经将彭傲当成自己的朋友，无时无刻不在愤恨着，自己没有证据证明彭傲的抄袭。”林镇远在微博中如此说道。   哦……原来彭傲抄袭的就是《我是棋圣》的开头啊，那个昔日王者混迹市井的开头。   网友们恍然大悟，不禁同情着林镇远的遭遇。   然后陷入了更深的疑惑当中。   你说抄袭，但是没证据，你忍了很久实在忍不住想跳出来，我们能理解。   可是你现在跳出来控诉彭傲有什么用？   《我是棋圣》播出的时候你不跳出来，现在都播完好几个月了才跳出来，你这不是吃屎都赶不上热的吗？   带着这种深深的疑惑，网友们继续往下看去，这才知晓，林镇远布这条微博的真正目的。   “我深知没有证据的我，是无论如何也起诉不了彭傲的，所以我只能忍耐，在水深火热中忍耐，独自忍受被剽窃的痛苦。   “我本以为，事情到此也就结束了，彭傲就算再嚣张，也不敢大张旗鼓地去迫害其他人。但我错了，不久之前我才知道，彭傲不仅剽窃了我的创意，他还剽窃了一位圈内前辈的创意！那位前辈最近忽然现，自己当初想出来的一个创意设定，竟然也被彭傲剽窃，写成了剧本！   “那个创意，是前辈有一次喝醉了酒，与彭傲谈起过的。毫无疑问，彭傲再一次，无耻至极地，偷窃了别人的创意！   “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我今天站出来，不仅是为自己叫屈，更是为那位前辈叫屈。我希望，今后所有同行，能够远离彭傲，绝不要步了我和那位前辈的后尘！”   林镇远用长长四段话，讲了一个和他当初的经历相差无几的故事。   又是一个不小心泄露了自己创意的编剧，又是被彭傲给剽窃了。   这种事情，还能生两次？   哪个前辈这么不吸取教训？记吃不记打？   网友们对于那位前辈，既同情，又有点觉得搞笑。   但不管如何，被抄袭了，总是值得可怜的。林镇远的微博底下，很快就出现了很多“正义人士”，大声为林镇远和那位前辈叫屈。   而更多的人，想知道那位和林镇远有着相同遭遇的前辈到底是谁。   “不用遮遮掩掩的，我就是那个前辈。”   还没等大家去深究探索呢，一个名叫李小亮的编剧转了林镇远的微博，亲口承认他就是那个“前辈”。   李小亮是谁？网友不知道，但是他们可以百度。   一查，嚯！了不得！竟然写出过好几个挺火的电视剧，还真是个大前辈！   这一下，证词有了，受害人也站出来了，看起来这事儿真的不能再真了。   这个彭傲，真的是剽窃了！   网友们争相议论，猜测着这件事的真实性。很快，事情就酵到了一个还算火热的程度。   如果事情到此为止，这件事也只能在小范围内引起轰动而已。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人的突然出现，为这次事件，浇了一大桶汽油！   一个Id为“zzz”的微博用户，他转了李小亮转的林镇远的微博，并配文道：   “这波啊，这波是故技重施。你以为彭傲肯定会换个抄袭的方法，绝对不敢再搞一次，他却出人意料，再来一次。你们只看到了第二层，而你们把彭傲想成了第一层，其实彭傲在第五层。绝了！”   这条微博一，网友们懵圈了，也亢奋了。   zzz何许人也？那可是引起了两次微博梗狂欢的“真智障”啊！   第一次他来了一个“弔人囬气”，让那个梗流行了好长一段时间；第二次他又来了一个“人不能，至少不该”，又掀起了一次模仿潮流。   zzz每次微博，都能给人出乎预料的“惊喜”。   而这一次，zzz果然没让人失望！   这一波第一层第二层第五层的理论，当场把人搞晕了。   搞晕之后，马上就被洗脑。   什么第一层第二层，这整个就是一“千层饼”啊！   “zzz看似是在评价这件事，其实是在嘲笑林镇远和李小亮的疏忽大意，同时呢，他又恰到好处地嘲讽了彭傲的剽窃行为。这波啊，这波zzz在大气层。”   “真智障不愧是真智障，这波我在第一层，他在第一千层。”   “讽刺的好啊！我才现我在地下一百层。”   “哈哈哈哈哈太搞笑了，彭傲到底在第几层啊？”   zzz的言又讽刺又搞笑，瞬间就吸引住了网友们的注意。网友们模仿着zzz的语句，开始讨论起彭傲到底在第几层。   而也就是因为zzz的言，原本只在小范围内有些影响力的抄袭事件，随着“千层饼理论”的走红，热度迅窜生，没用多长时间，就涨到了一个令人惊叹的地步。   于是，“彭傲抄袭”事件，成了今天微博最热门的话题。   也就是这个话题彻底爆炸开来的时候，彭傲正在和溯源影视签约。   然后，李鑫就终止了这场版权交易。   彭傲看着手机上亲朋好友来的消息，看着微博新闻的通知，心里在滴血。   林镇远搞出来的这个抄袭风波，不管是真是假，以后彭傲在同行之中，都只能是声名狼藉。   一次可以是污蔑，那两次，两个编剧的控诉呢？其中一个编剧还是圈内名声很好的李小亮，这总是真的了吧？   以后在编剧圈子里，其他编剧会怎么看彭傲？还能有人愿意和彭傲做朋友吗？   肯定不会还有傻子会相信彭傲了。   ——但其实，这并不算什么所谓。   彭傲在抄林镇远的创意时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在抄李小亮的创意时，也已然破罐子破摔了。   同行怎么看重要吗？同行是冤家不知道？   此时真正让彭傲心里滴血的，是即将到手的几百万，就因为这条热搜，全都不见了！   几百万啊！谁心里不得滴血？   “李老板，这种言论，不过是无稽之谈罢了。”彭傲对李鑫说道，“我会以最快度解决这件事。请您放心，清者自清，我没有抄袭，就绝对没有抄袭。”   彭傲这么说，就是想安李鑫的心。   但李鑫却并不搭腔，只是说道：“我对你清不清白不感兴趣，只要你这个剧本不惹上官司，合同照签不误。”   “好，李老板，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解决这件事！”彭傲点点头，转身离开。   对于林镇远和李小亮的控诉，彭傲丝毫不放在心上。   只是一个创意罢了，没有证据，便不会有官司。   没有法律纠纷，这个剧本，照样能卖出去！   “跳梁小丑，借用一下你们的创意，又能怎样？你们自己再写一个不就好了？非得要在这个时候给我搞事情！”彭傲想着刚刚看到的新闻，咬牙切齿。   他要快平息此事，把那几百万的合同，成功签下来！ 138 无用之举（第二更求首订）   “你可真坏啊，说话阴阳怪气的。”   林欣瑶看着微博上张昀说的“千层饼理论”，笑着揶揄张昀。   “咋就阴阳怪气了呢？我这还不是为了增加热度吗？要不是我这条微博，‘彭傲抄袭’的热搜怎么可能升到前三名？”张昀不服气地道。   “那也是阴阳怪气，听着好像是在说林镇远和李小亮笨，但就是讽刺彭傲抄袭嘛。”林欣瑶分析道。   张昀竖了个大拇指：“这波分析，你在第五层！”   “打你个第五层！”林欣瑶轻轻打了一下张昀，又问道，“不过，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我怎么看怎么没现这和《女王的棋局》的宣传有什么关系。”   “很有用，非常有用，只是现在暂时还没显现出来而已。”张昀笑道，“马上你就知道了。我现在就等着彭傲的回应。只要他敢回应，他就彻底玩完了，《女王的棋局》，也就能做一次特别高效率的前期宣传！”   林欣瑶看着甚是自信的张昀，虽然全程没参与的她并不知道张昀有什么方法既能让彭傲玩完，也不知道张昀又要怎么宣传《女王的棋局》，但不知为什么，林欣瑶却一点也不怀疑张昀的话。   为什么呢？   林欣瑶想了想。   可能因为，他是张昀吧！   ……   林镇远和李小亮在微博上表长文，控诉彭傲的抄袭行为，最开始能够为人关注，当然是张昀花钱买的热搜。   而这件事能仅仅几个小时就火遍整个微博，也得益于张昀的“千层饼理论”。   又是花钱，又是搬运马老师经典理论。张昀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归根结底，是为了《女王的棋局》的宣传。   正儿八经花钱做宣传，刚刚成立不到半年的新世界做不起，所以，必须得用点奇招。   宣传资金短缺这事儿，张昀很久以前就估算到了。所以，他早早拜托李小亮，让他帮忙给彭傲做个局。   当时李小亮假装喝醉，给彭傲讲的创意和设定，其实就是把“围棋”换成了“台球”的《女王的棋局》。   如果彭傲不去抄袭，那就当一切无事生，彭傲见好就收，张昀只能放过他。   但如果彭傲抄了，那……今天这事儿就生了。   彭傲必然会死无葬身之地！   张昀还不知道，这条新闻爆出来的时候，正是彭傲签合同的时候。他不经意间搅黄了彭傲一单几百万的生意呢！   如果张昀知道，他能对着小区大喊：“爽死啦！”   只能说，这个时间选的极好，而恶人，大概总有恶人磨。   短短一天时间里，网上就“千层饼理论”和“彭傲抄袭”这件事讨论得热火朝天，彭傲的名声，也在一天之内，跌入了谷底。   就是林镇远和李小亮一番话，彭傲就成了千古罪人，遭到全网声讨——这真不是夸张，大多数网友是不带脑子，不愿意仔细思考的，他们只会跟着节奏走。   现在林镇远和李小亮说得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他们当然会跟着林镇远和李小亮，抨击彭傲。   然而，好像不管是什么新闻，总有至少一次反转。   第二天一大早，彭傲就通过微博，反驳了林镇远和李小亮的控诉，坚决维护自己的声誉，否认自己的抄袭行为。   “本来不想占用公共资源，但林镇远和李小亮实在是欺人太甚！他们两个血口喷人的样子，让我想起了BBc的记者。都一样的精通睁眼说瞎话技能。   “我声明，我从头到尾完全没有抄袭！不管是《我是棋圣》，还是我刚刚完成的新剧本，都由我一个人独立完成。这件事根本不用证明，我就说一句：如果我真的抄袭了林镇远和李小亮，他们两个为什么只敢在微博上乱吠，却不敢起诉我？他们知道，他们没有证据，他们这是**裸的污蔑！   “就因为他们的污蔑，我几百万的合同被推迟了，我的声誉受到了严重的损害。如果他们再这样继续无理取闹，他们不起诉我，我也要起诉他们！”   彭傲的微博文笔极其犀利，一个脏字没有，却把林镇远和李小亮给骂了个狗血喷头。就连张昀看了，也不禁想说，彭傲的功底确实不错。   这恐怕就是他可以堂而皇之抄袭林镇远创意的原因。   他不怕得罪林镇远，也不怕得罪同行。因为同行就算嫌弃了，也拿他没办法。就算以后没得可抄了，他也能凭自己，写出好剧本来。   这是一个很厉害的编剧，可惜，却总想着走捷径。   网友们看到彭傲的声明，看到彭傲理直气壮丝毫不怵，也觉得他说的有点道理。   如果彭傲真的抄袭了，为什么林镇远和李小亮不直接起诉？   在微博上叫，有什么用？   于是，因为彭傲的这一条微博，局势竟然轻而易举地反转。网友们开始逼迫林镇远和李小亮拿出实际性证据。否则，他们就是污蔑。   谁说的是真的，谁说的是假的，感觉好像谁都有道理，但谁又都没有道理。   网友们只能静静等待反转，其他什么也不知道。而圈里的人，关注点却不在“彭傲抄袭”这件事上。尤其是和张昀有关系的人，他们更关心，张昀要干什么？   “彭傲抄袭”这条热搜，不就是张昀买的吗？场面能搞得这么大，不就是张昀在添油加醋吗？   可是，张昀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是啥操作？他们的新剧不是要上线了吗？怎么突然搞起彭傲来了？”   嘉良影视，看着微博热搜，李嘉良无法理解张昀的这种行为。   在他看来，张昀把钱花在“彭傲抄袭”上，实在得不偿失。不管彭傲抄不抄袭，彭傲都不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上次林镇远创意被抄袭，导致他跳楼，那事儿闹得也挺大，可是有用吗？林镇远再跳楼，再哭诉，也只能自己闹一闹，他根本起诉不了彭傲。   因为这种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你顶多说彭傲人品有问题，你不能说彭傲违法。   要不然《我是棋圣》怎么能顺风顺水地卖出去呢？   这一次的情况，同样如此。就算李小亮比林镇远在圈里更知名一些，可是那有什么用？没证据，创意不算抄袭，**用没有。   这事儿闹到最后，也就是让彭傲在圈内人人喊打，可是只要他能写出好剧本，照样有人买，对他没啥太大影响。   还花钱买热搜？这是为朋友，为老师出头啊？   我看你以后还有没有钱给你的新剧做宣传！   “还真是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啊……助得把宣传新剧的钱投进一个必然毫无结果的抄袭风波之中。张昀，这波，你到底在第几层呢？”李嘉良呵呵冷笑着，如此说道。   ……   华耀传媒公司。   “彭傲抄袭？他们新世界的新剧不是马上要上线了吗？我听瑶瑶说，他们公司好像没剩多少宣传费了。在本就资金短缺的时候，炒作一个毫无意义的抄袭？这是干什么？”林光耀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茬，仔细琢磨着。   秘（nei）书（gui）小高在旁边猜测道：“从之前的种种迹象来看，张昀是个对朋友很讲义气的人，会不会是在得知自己的老师被人抄袭后，想为老师出口气？”   “倒确实有这种可能。不过……谋而后动，张昀应该不会意气用事才对。”林光耀却觉得这里面必有文章。   但是到底有什么文章呢？   “叮咚！”   忽然，手机响起提示音。林光耀低头看了一眼。   这一眼，林光耀目光中蹦出恍然和欣喜，他哈哈大笑，一拍桌子，在秘书小高疑惑的眼神注视下，大声道：“好啊！好你个张昀！原来在这儿，等着呢！” 139 实锤！   能让林光耀都惊呼的操作，当然是神操作。   彭傲的声明刚刚出不久，李小亮就布微博，与彭傲微博论战。   “本来不想占用公共资源，但彭傲的言实在是无耻至极！他狡辩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的杨正轩，两人几乎如出一辙，都一样的精通无耻之道。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不管是《我是棋圣》，还是彭傲刚刚完成的剧本，他都抄袭了！因为他抄袭的不是剧情，所以我们才没有足够的证据起诉。但是他抄了我们的创意，用我们的创意，来写他的故事。这种做法，就算法律不能制裁他，良心本也能让他寝食难安！   “但我没想到，彭傲如今竟还能在微博上放声大啸。我想，这不是因为他有恃无恐，只是因为他没有良心！   “彭傲，如果你真的觉得你没有抄袭，那我问问你，你新剧本的设定，女主是不是父母双亡，染上了非常重的药瘾？女主是不是从小就显露台球天赋，长大以后成为了职业选手？”   这篇微博出来，网友们看了第一眼，就觉得无比眼熟。等回去翻了翻彭傲之前的声明，这才现，好家伙！李小亮直接是把彭傲的声明搬过来，简单修改了一下就用了！   你抄袭我的创意，我剽窃你的声明。   合理，这太合理了！   “李老师什么时候说话这么咄咄逼人了？”   易学斌看着李小亮的声明，直觉这不像是李小亮的风格。   李小亮的风格是沉稳而踏实的，这篇声明怎么看怎么皮，根本与李小亮不搭。   坐在旁边的林镇远笑着说道：“是张昀写的。我俩的微博这几天都是张昀在弄。”   “我说的嘛，这说话风格确实像张昀。”易学斌恍然大悟。   林镇远好奇地问：“张昀是什么风格？”   易学斌道：“要多损有多损的风格！”   林镇远没说话，刘明洋却哈哈大笑：“透彻，实在是太透彻了！”   李小亮的这篇回击确实是张昀写的，除了张昀，别人也干不出来直接把彭傲的声明扒过来用这种损事。   皮中带刺，刺中带刀，要的就是个杀人不见血。   这篇声明干脆利落，既损了一遍彭傲，也解释了林镇远和李小亮为什么不去起诉。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最后那段话。   张昀直接把那个创意了出来，看那个架势，好像是要和彭傲同归于尽！   你剽窃我的创意？好，我起诉不了你，我难道还不能把这个创意公布出来吗？   我就在这里质问你，你的剧本是不是这样的？   这招实在阴险。彭傲如果说不是，张昀就可以顺势让彭傲公布一下他的剧本开头，以自证清白。   如果彭傲公布剧本开头，那这个剧本就彻底卖不出去了。可是如果彭傲以此理由不公布剧本开头，那他所谓的并未抄袭，言论就显得苍白无力了起来。   一碗粉还是两碗粉，你证明你就死，你不证明，别人怎么知道你只吃了一碗粉？   彭傲但凡是个聪明人，就知道，他只能答应“是”。   而彭傲，自然不是蠢人。他也没想到李小亮会这么决绝，直接把自己的点子公布了出来。这种行为，已然是要同归于尽了。   事情的展有些出乎彭傲的预料，他左思右想，只能在网络上的低头，弃车保帅，用最小的代价将此事终结。   “你说得对，我的剧本确实是大女主，其他也对上了。但是这并不能就说，我的这个创意是从你那里抄袭的。   “这个点子所以能产生，是因为我最近看了许多棋牌类作品，我想打造一个不一样的竞技剧本。所以，我才会想到台球。你将这些设定说出来，能证明什么？你能想到，我凭什么不能想到？不过是撞车了而已，这些东西根本不能当成证据！   “这件事到此为止，你这样的行为已经在泄露我的商业机密，如果你继续不知悔改，我必然要通过法律手段，维护我的正常权益！我只回答这么多，希望你也好自为之！”   彭傲的回答没什么大问题，他说的话，看起来是狡辩，但你也不能说没道理。   李小亮能想到大女主，想到父母双亡，想到药瘾，凭什么彭傲想不到？   李小亮凭什么就说，彭傲是抄袭他的创意呢？   不过，天底下到底不会有那么巧的事，自彭傲承认李小亮说的话属实那一刻起，网络舆论便偏向于李小亮了。这场网络辩论，似乎是李小亮和林镇远获胜了。   但就算让李小亮获胜又能怎样呢？   这对于彭傲来说，一点影响都没有。   只要不打官司，不触碰到红线，彭傲就能把剧本卖出去，彭傲就能继续赚钱。   事情到这里，看起来便已经定性了。李小亮鱼死网破，把自己的点子公布出来，以逼迫彭傲必须站出来解释。   彭傲解释了，一切似乎尘埃落定。   然而事实上，真正的**，此时才正要开始。   在彭傲宣布此事到此为止后，李小亮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第一时间回复的，竟然是一个此前从来没有出现的账号——新世界影视公司官方账号！   这是个公司运营号，它所谓的回应，不是与彭傲针锋相对，而是带着相关话题，布了一支新剧预告片。   这部新剧的名字，叫《女王的棋局》。   看到这预告片，网友全懵了。   新剧预告片？和彭傲抄袭事件有关系吗？   这个新世界公司是不是想蹭热度蹭疯了？   网友们如此想着，然而，当一些人点进预告片之后，他们现……   这预告片，还真特么和彭傲抄袭事件有关系！   在这个不到一分钟的预告片里，大女主、父母双亡、药瘾、天赋异禀……除了把台球换成了围棋，其他元素，竟然与彭傲承认的剧本设定，一模一样！   这啥意思？彭傲的剧本还没卖出去呢，怎么与他类似的剧情设定，就已经拍成电视剧了？   正当网友们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个刚刚造就了“千层饼理论”的zzz跳出来，转微博并配文道：   “确实，创意这东西谁都可能想到，撞车也无可厚非。只是还真就有这么巧，我们公司的新剧，正好就有彭傲那些设定！   “所以我就来蹭个热度，宣传一下我们公司的大女主新剧《女王的棋局》。   “彭大编剧，你说我们这个剧，会不会是抄袭的你的创意啊？”   这番话，实在太过阴阳怪气，网友们真是一边乐，一边把预告片看了一遍。   看完后，他们脑子里嗡嗡的。   大女主、父母双亡、药瘾……嗯，一切要素都有。   可是这不正常啊！李小亮说彭傲抄袭了他的设定，彭傲说是自己想的。这俩人还搁这口诛笔伐呢，怎么这个新世界，已经把电视剧都拍出来了？   到底谁抄谁啊？   这件事愈得扑朔迷离，有些智商不太够的网友都被搞迷糊了。   不就是个抄袭与否的问题吗？怎么就能弄得这么复杂呢？   在一片迷惑声中，第一时间没有回应彭傲的李小亮，此时却又站了出来。   他转了这支预告片，并在后面附带了一个音频文件。   “《女王的棋局》是我的学生张昀经过我的允许后，从我的那个创意中衍生出来的作品。从时间上算，张昀的剧本写完了，恐怕彭傲的创意还没‘得到’吧？这还不算抄袭吗？   “当然，彭傲当然可以狡辩说他完全不知道《女王的棋局》的拍摄。没有关系，这两天我一直在搜集证据，巧了，还真让我找到了！那天喝酒的时候，有一个人为了纪念聚会，非常隐秘地进行了录音，很幸运，他把我和彭傲之间的对话录了下来。大家可以听听，我对彭傲说了些什么，而彭傲，又是怎样‘得到’这个设定灵感的。”   啊！原来《女王的棋局》就是根据李小亮的那个灵感写出来的啊！那这么一说，新世界和李小亮是一伙儿的。   网友们看到李小亮的回应，终于恍然大悟。   紧跟着，再听一听李小亮提供的“偶然得到”的录音。   “我想写一个大女主戏，这个女主很小的时候家里就出了车祸，父母双亡……”   实锤了！   彭傲就是抄袭的！   网友听完李小亮提供的这段录音，立刻就确信，彭傲抄袭了李小亮的设定！   只抄袭创意，当然无法起诉。但是有了这段录音，就可以证明，李小亮确实先有的这个创意，而彭傲，正是听了李小亮的话以后，方才写出的这个剧本！   这还不是抄袭？   铁证如山！   “彭傲嘴硬了这么久，他万万没想到，李小亮还能掏出录音这种大杀器。”   “李小亮给彭傲讲设定的时候，彭傲压根没阻止李小亮，也没说李小亮的创意和他撞车了。这太明显了，彭傲就是听完李小亮的话，才有了这个所谓的自己想出来的设定！”   “真无耻啊！我昨天竟然还真的以为彭傲是被冤枉的。”   “彭傲不是要证据吗？证据来了！彭傲人呢？”   有了这份录音，舆论倒向李小亮这边，而那个口口声声说着自己没有抄袭，让李小亮拿出证据的彭傲，在李小亮真的拿出证据以后，就消失了。   无影无踪。   但这次事件并没有因为彭傲的消失而完结，那个突然出现，直接把李小亮和彭傲争论的创意拍成了电视剧的《女王的棋局》，一跃走入了网友们的视野之内…… 140 正面对决！（求订阅！）   彭傲抄袭事件，仅仅持续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时间里，事情经过几番反转，最终以李小亮的一份录音，直接盖棺定论！   网上如何声讨彭傲，暂且不提，只提彭傲。   彭傲因为自己的嘴硬，彻底断了他的编剧前途。   不管是娱乐圈还是编剧圈，一个人哪怕身上负面新闻再多，只要没有一个实锤，那这个人就还能混下去。   你被人说出轨？你被人说草粉？你被人说剽窃？   没关系，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只要你还有用，我们就还能用你。   娱乐圈很多声名狼藉的人，依然活跃在舞台和荧幕之上，就是因为哪怕他们黑料满满，但只要他们自身还有价值，就一定有人请他们，他们就一定有钱赚。   彭傲当初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可谁想到，李小亮真的有实锤呢？   而一旦有实锤，性质可就变了。   跟溯源影视的合同，直接泡汤；给其他影视公司写剧本？人家敢用你吗！   就因为李小亮的这一段录音，彭傲的编剧生涯，到此终止，他以后也别想在公共平台露面了。   这个人，算是彻底废了。   彭傲抄袭事件，到此以彭傲的败退结束，然而，彭傲抄袭是过去了，另一件事却借着这股东风，涌入了每一个吃瓜群众的脑海中。   新世界影视公司出品的新剧《女王的棋局》，一部真正的大女主剧，即将开播！   这股东风借的实在是太好了，比嘉良影视给《无畏》买十个八个热搜管用一百倍！   李小亮和彭傲争论了这么久的创意，又是大女主又是父母双亡的，网友们早就非常好奇这个设定会产生一个怎样的电视剧了。   而这边网友们好奇心正好上来，那边新世界的《女王的棋局》也就布了预告。   你对那个设定的一切好奇心，《女王的棋局》应有尽有！   怎么样，想看吗？   是不是真心想不想看不知道，但如果这部剧开播，确实想点进去瞅两眼。   网友们有了这种心理，这宣传不就到位了吗！   《女王的棋局》，不就也未播先火了吗？   张昀用区区一个热搜的钱，接连造就了三天的顶尖热度，然后实锤砸死彭傲，顺利将吃瓜群众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女王的棋局》上。   既搞死了彭傲，又宣传了《女王的棋局》。   这招一石二鸟，使得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也难怪林光耀看到李小亮对彭傲的回应，会直呼“好家伙”了。他只看到《女王的棋局》五个字，就彻底明白了张昀这一番操作的意图。   既然明白了张昀的目的，林光耀又怎能不叫好？   这种天赐良机，可遇不可求的炒作手段，就算是专业的炒作团队，他们也不可能生搬硬造出来啊！   “张昀你干编剧真的可惜了，就你这些坏心眼，如果去做公关，去做水军头子，天底下就没有你干不成的坏事！这操纵舆论的手段，信手拈来啊！”   易学斌看着网上《女王的棋局》的热度，没什么可说的，就是服，服了。   “帮老林解决了那个卑鄙的彭傲，又宣传了咱们的新剧。张昀，你是这个！原来你三个月之前，就已经想到今天了？”刘明洋咂摸着张昀的这一系列操作，心里除了震撼，也同样是一个字，服了！   “老板就是老板，十万块钱，起到了不亚于千万级别的宣传效果。我现在越觉得，咱们新世界以后，会有光明的前途了。”齐晓芸也是万般感慨地佩服道。   林欣瑶早就双眼冒星，崇拜得说不出话来了。   大家在这里一致地夸奖着张昀，而林镇远看完了网上声讨彭傲，支援林镇远和李小亮的评论后，忽然站起身来，走到张昀面前，深深鞠了一躬：“谢谢。”   “别别别，林老师别这样。”张昀本来还想嘚瑟一下，但林镇远这么搞，他赶紧去扶林镇远。   林镇远坚持着说道：“这是你应得的。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别想从这个坎走过去了。”   别看林镇远跳楼被张昀和易学斌拦了下来后，再没什么动静，但其实这半年来，林镇远一直都挺抑郁的。他是个认死理的人，更是个喜欢钻牛角尖的人。对于这种人，如果有一根刺扎进了心里拔不出来，这一辈子都辗转难眠。   张昀现在做的一切，就是将林镇远心里的刺给拔了出去。   林镇远怎能不感谢？   “其实我也是有私心的，正好给咱们的新剧宣传宣传。”张昀不好意思地说。   “那是另一回事，你帮我讨回了公道是真的。”林镇远倔强地道。   张昀知道劝不动林镇远，他拍了拍林镇远的肩膀，打算再说点儿抒情的话。   “行了行了，别抒情了，怪尬的。咱们还是说说正事儿吧！”这个时候，能如此破坏气氛的，当然是易学斌了，他抱着膀子，将大家拉回现实，“现在《女王的棋局》热度有了，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被易学斌这么一打断，张昀和林镇远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张昀轻咳了一下，转换状态，说道：“万事俱备，我们可以定档了。”   “什么时间？”齐晓芸问。   张昀想了想，问道：“《无畏》定档了吗？”   齐晓芸道：“定了，十二月七日。”   “这样啊……”张昀想了想，笑道，“那咱们也定档十二月七日好了。”   张昀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惊了。   “你想让瑶瑶和陈杰煦刘晴两个大流量硬碰硬？”齐晓芸先问道。   “怎么，不行吗？”张昀道。   “哥，这都不是一个重量级的，肯定不行啊！”易学斌劝道，“你脑子疯掉了吧？”   一个刚刚凭借《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有了些小名气的演员，和两个流量巨头正面碰撞。   这就相当于瘦弱的华夏人和美利坚拳击手同台pk，根本毫无胜算啊！   齐晓芸、易学斌等人尽皆劝着，但张昀却一意孤行，很是任性地，选择在十二月七日上线《女王的棋局》。   在众人担忧的神色之中，张昀只是说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相信我，定档十二月七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再等几天，你们就知道了。”   ……   不管刘明洋易学斌他们如何担心，乘着彭傲抄袭事件的东风，《女王的棋局》还是最终定档十二月七日，华耀影视独家播出。   这一定档日期公布后，网友们还没觉得什么，但行业内的人，全都震惊了。   由不得他们不震惊。   十二月七日，这是个什么日子？   大雪？   国际民航日？   全都不是！   十二月七日，是陈杰煦和刘晴主演的《无畏》的播日啊！   《女王的棋局》凭什么敢在这一天上线？   就算《女王的棋局》凭借“彭傲抄袭”事件闹得全网皆知，但和《无畏》的演员阵容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一个三流女演员竟然想跟陈杰煦刘晴两大流量正面对决？   是谁给了《女王的棋局》勇气？   梁静茹吗？   这个世界也没有梁静茹啊！   行业内难以理解，李嘉良简直快要被张昀的这个脑瘫操作笑死了。   这种情绪逐渐蔓延，渐渐的，没觉得《女王的棋局》定档日期有什么问题的网友们，也明白了过来。   为啥《女王的棋局》要和《无畏》在同一天上线啊？   有人疑惑，就会有闲的没事的人探寻真相。   这一探寻真相，便又惹起了一大波网络热议。   《无畏》的主要制作公司是嘉良影视，而《女王的棋局》的制作公司新世界，它背后的老板是张昀。   张昀和嘉良影视关于《隐秘的角落》的争论，时隔几个月后，又因为张昀看似头脑热的决定，再次被拉了出来！   互联网没有记忆，但只要有人提醒，记忆总会回来。   一看到嘉良影视，一看到张昀，网友们瞬间就想起当初嘉良影视的无耻行径了。   于是，《女王的棋局》借此机会，又狂涨了好大一波热度，而《无畏》却因为制作公司是嘉良影视，很无辜地被一群人抵制了。   这种展，行业内没人想到，之前还嘲笑张昀的李嘉良目瞪口呆，至于新世界公司的诸位，早就懵了。   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JoJo？！   “早就说过了，你们和我不在一个层次上。现在你们知道，我在第几层了吧？”   看着易学斌等人懵逼的脸，张昀悠哉悠哉地说道。   什么叫宣传？宣传就是用最小的成本，去换取最大的利益。   不把《女王的棋局》放在十二月七日，和《无畏》同时播出，这一次热搜，怎么可能上？   不上热搜，《女王的棋局》怎么可能再火一波，《无畏》又怎么可能啥也没干就被人抵制？   咖位阵容，《女王的棋局》对于《无畏》，确实拍马不及。但只要给《女王的棋局》一个机会，一个前期拥有足够宣传，能够走进观众视野内的机会，那张昀相信，凭借《女王的棋局》的剧情，绝对有机会和《无畏》斗一斗！   流量虽可称一时之雄，但剧情，才是永远滴神！   华夏人和美利坚拳手同台pk没有胜算？   抱歉——咏春，叶问！   ——   就在这样一种热议中，十二月七日转瞬而至，《女王的棋局》，将要和《无畏》来一场，正面对决！ 141 女王（上）（五更求订阅！）   “又到了每天一次的下饭时间。”   马玉玲买了晚饭，将平板放好，一边念叨着，一边在平板上划拉。   马玉玲今年二十二岁，是个正在读大学的女大学生。她平时没什么特别爱好，就是喜欢刷剧。什么电视剧都看，都市玛丽苏她看，前阵子大火的《隐秘的角落》她也看，棒子国的爱情剧她也看。   看得多了，虽然不是什么专业的剧评人，但她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心得。   比如棒子国的电视剧，一般来说都要遵循一个“八集定律”。八集定律就是不管什么电视剧，到了第八集的时候，男女主的感情必须有一个跨越式的展。这个跨越式的展，自然就是接吻了。   布置一个浪漫的场景，或者花瓣或者飞雪或者彩灯，伴随着唯美的音乐，男女主相拥接吻……那场面，香极了！   虽然这个八集定律已经快被用烂了，但不得不说，任何一个套路能够长流行，必然有其原因。那么多棒子剧都八集接吻，可是马玉玲仍然看得津津有味。   国产剧可能是吸收了棒子剧的经验，不管多长的电视剧，也开始搞类似“八集定律”的东西。但马玉玲看起来，就觉得国内的电视剧，总是差点意思。   怎么说呢？画虎不成反类犬？   棒子剧的烂俗学了个通透，但是也只学到了烂俗。   所以一般情况下，马玉玲更愿意去看棒子剧，已经美利坚的一些精品剧，国产的剧，她也只是追着热门凑凑热闹。   这段时间，《无畏》和《女王的棋局》很明显就是顶级热门了，又赶上最近棒子国没啥好剧，马玉玲今天便准备就着《无畏》下下饭，聊表寂寞。   《无畏》最近的宣传，可谓铺天盖地，微博上的热搜一天能上八遍；而《女王的棋局》则因为“彭傲抄袭”事件，再加上定档十二月七日，与《无畏》硬碰硬，获得了极大的关注。   马玉玲在并不知道这两部剧的质量到底如何的情况下，还是决定先看看《无畏》，毕竟《无畏》又是陈杰煦又是刘晴的，看阵容就比《女王的棋局》好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点开华耀影视app，最顶部的轮番推荐上，第一个就是《无畏》的宣传海报。   马玉玲看了一眼，在这幅宣传海报中，正中央是大大的“无畏”二字，陈杰煦和刘晴一人立在一边互相对视，周围站着无数个剧中人物。   海报整体为暖色基调，但因为上面的角色太多了，就显得画面有些凌乱。   “看看咋样。”   马玉玲只是看了一下海报，便打算点进去。   然而就在马玉玲伸出手指时，《无畏》的海报突然向左移动，另一部剧的宣传海报跳了出来。   本能的，马玉玲想要再把《无畏》划回来。但是她看了一眼海报，登时被海报里的画面给吸引住了。   这个海报，是《女王的棋局》的海报。   海报之中，先是一副黑白分明的棋盘，上面错落放置着无数个棋子。白棋在前，黑棋在后。而在棋盘之后，林欣瑶饰演的女主双手托腮，认真地向前望着。   除此之外，海报上什么都没有了。   “这个海报比《无畏》的好。”   马玉玲如此评价道。   这海报上整个场景刻画的，就仿佛林欣瑶正在认真看着对手，观察着对手的神色；而平板电脑前的马玉玲，便是那个与林欣瑶对弈的棋手。   林欣瑶本来就十分漂亮，海报中的她，留着一头干练的过耳短，左侧黑挑染成金黄色，显得英姿飒爽，带着一种莫名的酷范儿。那双大大的眼睛盯着正前方，盯着马玉玲，眼神里似乎在说：“你敢跟我下一局吗？”   “敢倒是敢，不过我先去看看《无畏》。”   马玉玲自言自语着，虽然被《女王的棋局》的海报吸引，但仍然选择《无畏》。   作为一个紧跟潮流的大学生，马玉玲当然知道最近《女王的棋局》闹出来的纷纷扬扬的新闻。   她更知道《女王的棋局》在新世界影视公司的宣传中，是个大女主戏。   大女主戏，听起来好像很吸引女性观众，不过饱览群国产剧的马玉玲可不相信华夏能有真正的大女主戏。   以前又不是没有过类似的宣传，马玉玲已经上过两次当了！   就像上次那个《爱若天生》，没开播前出品方可劲儿宣传什么大女主戏，马玉玲真的心里，可是等去看了之后，就两集，马玉玲就彻底失望了。   什么大女主戏啊，都是糊弄人的。国内的大女主戏，就是给女主设定成一个努力刻苦的女强人形象，可是在剧情展上，事业没怎么好好搞，全都是谈恋爱，和传统玛丽苏没多大区别。   都大女主戏了，谁是要看女主谈恋爱的？我们要看的是女主搞事业好不好？   接连上当几次后，马玉玲就形成了“国内没有大女主戏”这种观念。这个《女王的棋局》虽然蹭了一波大热度，宣传自己是大女主，但马玉玲估计，真要是点进去，内容还是女主和男主谈恋爱。   套路都猜到了，所以还是看《无畏》更好一些。   马玉玲如此想着，便点开《无畏》，看起了第一集。   《无畏》这个剧，讲的是陈杰煦饰演的主角从小喜欢下棋，但他的爸爸却无论如何不允许他下棋，无奈之下，陈杰煦只好每天偷偷下棋。   后来，陈杰煦偶遇到了刘晴饰演的女主。刘晴家里是开棋馆的，她的棋艺在同龄人中算是极高的，可是陈杰煦却打败了她。   两个人由此认识，成为了一对欢喜冤家……   故事好像没什么问题，但马玉玲看到五分钟，就开始怀疑人生，看到十分钟，便直接二倍快进了。   剧情，当然是很老套了，陈杰煦和刘晴的相遇，更是老套的不能再老套。   不过这都不是问题的关键，真正让马玉玲怀疑人生的，是电视剧的背景里，男主和女主正在上高中，应该是十七八岁的年纪。   陈杰煦今年二十八，化了妆虽然还是有点老，但到底也像是高中生的样子；但是刘晴……我滴妈呀！那滤镜都打成阴间滤镜了，看着照样是三十来岁，根本不像十七八岁的年轻人！   这违和感实在是太大了，大得马玉玲完全无法相信刘晴是个高中生，她也就更无法接受刘晴装嫩说中二台词了。   “唉，就不应该抱什么希望的，我为什么会对陈杰煦和刘晴这两个天天上热搜，却啥代表作都没有的人抱有希望呢？”马玉玲既不是陈杰煦的粉丝，也不是刘晴的粉丝。没有粉丝滤镜，这电视剧，是真的看不下去啊。   饭都没吃几口就饱了，全是被这剧给喂饱的！   马玉玲唉声叹气地摇着头，把《无畏》关了。她决定等她能接受三十三岁的刘晴是个高中生后，再来看这个剧。   “我记得林欣瑶不也是二十八岁演的高中生吗？怎么林欣瑶就那么年轻呢？刘晴比她大了几岁，怎么就演的像个少妇？”马玉玲无法理解。   林欣瑶在《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里演的李进步，看着真就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女，比她马玉玲还年轻。可是刘晴在《无畏》里演的高中生，那就和少妇没啥区别。   “本来不想看《女王的棋局》的，没想到《无畏》这么辣眼睛。好吧，我就看看林欣瑶演的国产大女主戏好了……”   马玉玲直接点开《女王的棋局》，也并没有抱着多大希望地，看起了这部大女主戏。   一点开，让马玉玲讶异的是，这剧的单集片长，竟然将近一个小时！   而且连片头曲都没有，制作公司的名字打完，直接就开始了剧情！   “马来，1997”   马玉玲还啥都没看见呢，先就是大大的字幕打在了屏幕上。   紧跟着，画面暗了下来。黑暗之中，忽然响起一阵咯吱声，正当马玉玲纳闷不已的时候，一声开关开启声音，灯光猛然亮了起来。   一面镜子，摆在画面左侧，一个头乱七八糟，脸上的妆跟鬼差不多的女孩从左侧入画，喘息着停在了画面右侧。   这突然出现的女孩下了马玉玲一跳。   “这是宿醉了？”   马玉玲看着林欣瑶饰演的女主的状态，如此猜测着。   正当她思维有些散的时候，林欣瑶饰演的女主紧紧盯着镜子中狼狈的自己，喘了几声粗气，忽然之间，开口说道：   “草！”   然后，马玉玲的嘴巴，就张得老大……老大…… 142 女王（中）   你见过一个国产剧，全片的第一句台词是“草”吗？说那句台词的，还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   不管你见没见过，反正马玉玲没见过。   这咋还能过审呢？现在的审核标准都这么宽松了吗？   马玉玲是看不太明白，不过她忽然就对这部剧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原来当然也是有点兴趣的，但此时此刻，兴趣空前高涨。   在开篇一个惊艳的“草”以后，《女王的棋局》的导演似乎也知道在审查的底裤上左右摇摆有些太过放肆，便收敛了起来。   接下来的戏份没有什么夸张的地方，马玉玲只是看着女主在房间里找出自己的鞋，吃了一粒绿色胶囊。   这就是预告片里说的“药瘾”吧？   马玉玲猜测道。   在马玉玲的猜测中，女主换好衣服，在服务员的提醒下，快往楼下赶去——她要参加一场棋局。   这一段很有意思，女主手里拎着鞋，赤脚走在酒店的地毯上。她会在没人的时候匆忙狂奔，也会在有人的时候优雅从容面带微笑。   这段戏全程没有一句台词，但却让人觉得趣味横生。尤其是女主即将到达目的地，她一遍低声接连骂了好几个“草”，一边走到门前，慌里慌张地穿上自己一直抓在手里的鞋，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   门开，无数闪光灯迎面而来，女主有些错愕，却在最短的时间内适应过来，宛如人间仙女般微微一笑，优雅高贵。   这与方才因为宿醉错过时间，慌张的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却也让人不得不好奇，她到底干了些什么，为什么会闹得那么狼狈。   从方才的一系列表现来看，女主宿醉、有药瘾、住在极其奢华的总统套房。她的生活是奢靡而腐烂的。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凭什么可以这样。   不知道，但后面，早晚会给出答案。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在一片闪光灯中，女主装作无事生的样子，走到了一个中年男人面前，微笑着说道。   那个中年男人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和女主握手，然后坐下。   中年男人的沉稳，与女主的轻浮，又一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当女主坐到中年男人对面，镜头缓缓拉开，一副棋盘显露出来。   【看书领红包】关注公..众号【书友大本营】，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台上，只有女主和中年男人对面而坐，台下，形形色色的人，等待着两人开始下棋。   此时镜头一转，将镜头直面女主。   女主微低着头，轻轻摇晃，显得有些紧张。她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一双大眼睛直视镜头。   镜头给到同样直视着镜头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的眼神平静而略带疑惑，似乎不明白女主在看什么，又似乎不明白女主还在等什么。   镜头又切回来，女主那双大眼睛中，多了一些回味，多了一些……沉重和认真。   紧跟着，就在马玉玲以为接下来的剧情，就是女主和男人的对弈时，画面开始闪烁，一个十岁左右，眼神中同样带着沉重，却多了一些茫然的小女孩，出现在了镜头中。   周围开始响起警笛声，以及钢琴弹奏的略带悲伤的曲子。   “她怎么办？”   “孤儿院的人快来了。”   “她身上竟然一点伤都没有，真是个奇迹。”   “也许对她来说，这个奇迹有点儿多余……”   画外音在说着话，镜头依然停留在那个眼神迷茫的小女孩身上，并且开始在她与女主之间来回切换。   每当镜头重新回到女主身上，镜头距离便拉近一些，到得最后，画面中只剩下女主的那双眼睛，眼神中，是沉重和认真……   到此，画面中的色调变得灰暗，镜头给到了刚刚的画外音——那是两个警察——以及一辆损毁严重的汽车，和一个站在旁边，孤零零楚楚可怜的小女孩。   看到这里，马玉玲明白过来。   这个小女孩，就是林欣瑶饰演的女主的小时候。   还真的找了一个小女孩演，现在不都是三十来岁的人演七八岁的小孩吗？粉丝们还能洗地说是“细思极恐”？   马玉玲想着，对《女王的棋局》很满意，继续看下去。   接下来的剧情展，显得平常而抑郁。马玉玲通过剧中人物的谈话，得知小女主名叫林曦（原著名为贝丝），她的母亲刚刚因为车祸去世，父亲不知所踪。因为再没有其他亲属，小林曦被送到了孤儿院。   似乎是母亲的死对她的影响过于巨大，刚刚进入孤儿院的林曦情绪十分低落，无法与孤儿院中的小孩正常交流。在政府的帮助下，孤儿院请来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了解了林曦的情况后，给她开了一种具有镇静作用的绿色胶囊，一段时间后，林曦有了好转。虽然仍然显得沉默寡言，但足以正常生活。   孤儿院便让她一边吃药一边学习。没有人知道的是，林曦此时已经对那绿色胶囊产生了依赖性。药瘾，由此产生。   “这女主也太惨了吧……”   看到这里，作为一个女性，天生的感性动物，马玉玲已经开始与小林曦共情，同情起小林曦来。   看到小林曦的生活渐渐恢复正常，马玉玲才喘了口气，喂了自己几口饭。   这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点了点屏幕。   进度条随之出现。   第一集时长：61分钟。   此时播放时长：12分钟。   “噗！”   看到这个进度条，马玉玲刚吃进嘴里的饭被她吐了出来。   “才，才过了十二分钟吗？这剧情展这么快，才过去了十二分钟？”   马玉玲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了错觉。   十二分钟，仅仅十二分钟！   不仅拍了一段女主宿醉，睡过了头，紧赶慢赶才赶上棋赛的开头，还交代了女主被送进孤儿院的全部过程加转变。   这个剧情密度，就跟妈妈的针脚一样，实在是太密集了！   如果换成别的剧，就这一段戏，怎么也能拍成一集——刚刚马玉玲看的《无畏》，第一集用了四十多分钟讲男女主的相遇，而且还没讲完。   《女王的棋局》可好，十分钟，讲了一大堆东西。   “这个导演是着急赶场吗？剧情拍得这么紧凑，我都要以为这不是国产剧，而是美利坚英格兰那种精品剧了！”马玉玲不是个爱吐槽的人，但现在她真忍不住吐槽了。   “你可别告诉我，接下来这四十来分钟，你就能给我拍到女主长大，然后开始谈恋爱。”马玉玲对着正在播放中的视频，如此说道。   还好，导演似乎也知道让女主三秒钟长大这种剧情，应该出现在轻小说改编动漫里，而不应该出现在国产剧里，所以接下来，小林曦，还是小林曦。   但是！   这个小林曦，宣传片里说的“天赋异禀”，表现得也太快了吧！   十五分钟，小林曦偶然遇到了孤儿院的清洁工，看到了清洁工的小仓库里的围棋棋盘，并且在清洁工的帮助下，明白了围棋的基本规则。   二十分钟，小林曦半夜睡不着觉，吃下了一枚绿色胶囊。在胶囊的药理作用下，小林曦现天花板上出现了一副棋盘，今天与清洁工对弈的棋局，一一在上面浮现。   二十五分钟，小林曦用各种借口逃课，与清洁工进行对弈。每天都在输，她每天晚上都会看着天花板上的棋盘反思。在不知道多久以后，小林曦终于赢了清洁工。清洁工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面前这个仅仅九岁的小女孩，会有如此天赋。   三十分钟，清洁工一边教着小林曦下棋，一边接连败北。在不知第多少次输给小林曦后，清洁工给了她一本棋谱，并且夸赞她是一个天才。   三十五分钟，清洁工请来了一个高中围棋老师，早已熟读棋谱的小林曦，轻而易举地就打败了面前这个不知下了多少年棋的成年人。   四十分钟，因为病情好转，孤儿院不再提供给小林曦绿色胶囊，已经成瘾得小林曦只能靠存货死撑。   四十五分钟，小林曦来到高中，面对着一大群十七八岁的高中生，1对12，轻松获胜，技惊四座！   五十五分钟，存货用尽的小林曦为了得到绿色胶囊，在上课期间偷偷撬开孤儿院医疗室的门，那压抑了许久的药瘾再难自控，小林曦疯狂地吞服着胶囊，直到被老师现……   《女王的棋局》第一集，到此终于结束。   “终于，终于结束了吗？”   马玉玲看着片尾的预告，下意识呢喃道。   她盛了一口早已凉透的晚饭，像嚼蜡般吃进嘴里。   然后忽然一拍桌子，大声喊道：“这是国产剧？什么时候国产剧，竟然都不掺水了？？？” 143 女王（下）   马玉玲看《女王的棋局》的这一个小时，是快乐的一个小时，是毫无察觉的一个小时。   一不小心，饭都没吃，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这一个小时里，马玉玲经历了女主林曦的悲惨童年，看到了林曦对围棋的热爱，甚至还看到了她以一敌十二，年仅九岁便干翻了一群高中生棋手的名场面。   6o分钟下来，前半段马玉玲为林曦的遭遇而伤感，后半段则为林曦的天赋异禀而激动。   节奏一环扣一环，剧情一段比一段精彩。所有的镜头，所有的画面，几乎没有任何多余，全都为剧情服务。   如果这是美利坚的精品剧，如果这是短小精悍的棒子剧或者日笨剧，马玉玲一点也不会惊讶。   但这是国产剧啊！   还是国产网剧啊！   国产网剧一集一个小时是什么概念？   那大概就是国产动漫去掉片头曲和片尾曲，还有二十多分钟吧。   走的就是一个量，看的就是一个爽！   一部国产剧，女主第一集就大杀四方，别说大女主戏，任何一个国产剧都不可能这么爽啊！   棒子国那边也没有这种爽剧啊！   就这种进度，如果换成隔壁的《无畏》，那不用说了，想看到男主大杀四方的场面，怎么也得到第三集或者第四集。这中间到底有多少水分，需要快进多少分钟，就得要那些看过这部剧的人去衡量了，反正马玉玲不会去看。   而《女王的棋局》，仅仅是第一集，就完成了国产剧一般得四五集才能演到的剧情。   就从这一点上看，哪怕《女王的棋局》剧情拉跨一点，那也是国产剧良心！   更何况，《女王的棋局》的剧情，一点也不拉跨！   马玉玲看得津津有味！   她现在已经开始为自己当初怀疑《女王的棋局》是挂着羊头卖狗肉的所谓“大女主戏”而诚心道歉了。   第一集六十分钟，全是女主的镜头，男主？对不起没看见。   这不是大女主戏，什么才是大女主戏？   “这剧我追定了！”马玉玲看着片尾曲结束，激动地喊着。   她点击下一集，想要继续看下去。   然后，直到这时，马玉玲才现一件事。   《女王的棋局》从第二集开始，就需要会员了！   它的更新规则竟然是每周二更新一集，会员可提前观看一集！   “什么鬼？一周就更新一集？那得更新到什么时候去？这吃相也太……蛤？”   马玉玲刚想说出品方吃相太过难看，为了延长热度不择手段，结果她就看到了一件她亲眼看到都不敢相信的事。   《女王的棋局》，全剧竟然只有7集！   不是大多数电视剧动辄二三十甚至七八十集，不是大多数网剧的十二集。   只有7集。   难怪每周只更新一集，这要是像其他网剧一样每天两集更新，最多四天《女王的棋局》就没了。   这么短的剧集，这么自信的架势，《女王的棋局》似乎是在告诉所有人，它会是一部好剧，一部每周只更新一集，也会有人追着看的好剧！   ——不过只从第一集的节奏来看，《女王的棋局》确实当得上“好剧”这个称号。   是比大多数电视剧，都好上许多许多的好剧！   剧情节奏快，全程无注水（就7集，想注水也没地方下针啊），这在国产剧中，前无古人！   “难怪就一个林欣瑶，就敢和《无畏》定在同一个档期。这部剧，是真猛啊！”   马玉玲脑海中回忆着一个小时前她看的那个《无畏》，觉得《女王的棋局》碾压《无畏》，完全没有问题。   想到这里，她关掉了第二集，赶紧打开微博，想要看看网友们，会怎么夸奖《女王的棋局》。   然而这一看，马玉玲懵了。   怎么微博上，全是讨论《无畏》的？   ——   因为“彭傲抄袭”事件以及定档风波，《女王的棋局》所受到的关注已经非常多了。   但这还是比不上疯狂撒钱的《无畏》。   这也就导致，两者同时开播，当《无畏》在微博热搜上足足有七个相关词条时，《女王的棋局》只有可怜兮兮的一个，还是非常靠后的位置。   随便点开一个《无畏》的热搜，营销号的宣传造势，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控评，琳琅满目，根本摘不干净。   这么巨大的热度，《女王的棋局》当然就无人问津了。   没办法，哪怕《女王的棋局》宣传已经算是到位了，但到底比不过陈杰煦和刘晴两大流量。   整个微博此时好像到处都是他们两个人的粉丝，这帮疯狂的粉丝，攻占了微博的每一个角落，根本没有《女王的棋局》的容身之所。   所以，微博上，《无畏》以百分百的优势，成为了当下最热门剧集。   当然，从很久以前就说过，互联网可不只是微博这一个舆论阵地的！   微博上《无畏》一边倒地碾压了《女王的棋局》，但豆瓣和逼乎，却各不相同。   两部剧播出不过两个多小时，逼乎上便迅升起了两个实时话题。   一个是“请评价《无畏》里陈杰煦和刘晴的演技”，另一个是“《女王的棋局》为什么能这么爽”。   点进去，《无畏》这边满屏的“陈杰煦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一个傻子的表演方式”和“建议刘晴以后别演学生，我看的那些猫片里的女演员都比她更像女高中生”；   《女王的棋局》这边，则是“《女王的棋局》第一集剧情解构”、“林欣瑶出场仅仅三分钟，却贡献了一段非常精彩的表演”、“爷爷，华夏终于有名副其实的大女主戏了，您快诈尸起来看看啊”……等等等等或专业或严肃或调侃的评论。   这两部的评价差异，简直不要太明显，和微博上一边倒的局势相比，更是天差地别。   而在豆瓣上，虽然因为播出时间太短，《无畏》和《女王的棋局》都没有开分，但两者同样登上了豆瓣的实时热搜，网友们对两部剧的评价，同样截然不同。   “杰煦哥哥太帅了，他真的好适合演高中生啊！”   “不为别的，就为了陈杰煦，这部剧也是五星！”   “我老公的演技又进步了，我看他难过的样子，我真的好心疼啊！”   ……   《无畏》的页面，大概是这样一副光景。   很明显，粉丝在控评，真实情况完全无从得知。   “事实证明没有人不喜欢聪明的人。”   “看完了第一集，没啥别的感受，就是爽，尤其是女主一挑十二那里，要多爽有多爽。其他的暂时还没想到，不过日子这么苦了，我不看点爽剧，难道要看《无畏》配苦丁茶吗？”   “林欣瑶真的太会选剧了，上一部《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让我认识到了这个漂亮的姑娘。这一部《女王的棋局》，让我彻底爱上了这个姑娘。我宣布，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林欣瑶的铁粉！”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书友大本营】可领！   ……   《女王的棋局》则真实得多。不同的评论，不同的口气，不同的观点，却几乎高度统一的，为《女王的棋局》叫好，期待着《女王的棋局》的后续剧情展。   “如果《女王的棋局》能保持这种节奏，别高开低走，我愿称这部剧为21年最强网剧！称林欣瑶为‘女王陛下’！”   有人甚至如此评价道。   豆瓣和逼乎对两部剧的评价，一个好，一个坏。   《女王的棋局》从口碑上，已然是完全压过了《无畏》。   但《无畏》还是成为了本周最热新剧。   无它，流量称王称霸耳。   开播第一周，《无畏》以七千万播放量，和几十条微博热搜，高居实时热剧榜第一名，《女王的棋局》以三千万播放量，和仅仅两条的微博热搜，屈居第二。   这让《女王的棋局》的粉丝感觉十分憋屈。   凭什么啊？我这部剧不比你那个《无畏》大水剧爽多了？凭什么《无畏》热度落了《女王的棋局》这么多啊？   粉丝们在为《女王的棋局》叫屈，在为林欣瑶比不上陈杰煦和刘晴的流量而叫屈。   便在这种情况下，名为zzz的平平无奇的微博网友，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虚假的皇帝终会被群众唾弃，真正的女王必然会在某一刻，登上属于她的王座！”   这条微博因为没有带相关话题，所以看到的人不多。   然而，在无人知晓的情况下，从这条微博开始，《女王的棋局》，随着第二周的到来，开始逐渐力了。   第二周，《女王的棋局》更新第3集，《无畏》更新第十三、十四集。B站上，一个名为“阿鲁”的up主，悍然布剧评视频，打响了为女王加冕的第一枪！ 144 斗争   “针不戳，今天的数据针不戳，嘿嘿嘿嘿嘿……”   张昀看着刚刚拿到手《女王的棋局》数据，嘴里出猥琐的笑声。   “没人跟你说过，你这样笑起来很猥琐吗？”易学斌就坐在旁边，听到张昀的笑，当即嘲讽道。   “别管笑声猥不猥琐，反正数据很漂亮。”张昀将数据递给易学斌，说道，“《女王的棋局》开播第二周，播放量已经过三亿了。这是什么概念？隔壁那个《无畏》，几乎天天更新，也才不过七亿播放量而已。”   “真是稀奇，怎么这几天播放量涨得这么快？”林欣瑶听说《女王的棋局》的播放量竟然有三亿，不禁诧异道。   自己主演的剧，自己公司的剧，林欣瑶当然非常上心。不过她到底是龙腾影视的签约艺人，《女王的棋局》这边拍完了，她现在又在拍别的戏，所以对于网上的形势，基本一无所知。   按照林欣瑶的理解，《女王的棋局》不可能这么强。   她自知自己就是个有些小名气的明星，根本与陈杰煦刘晴的流量比不了。按照常理来说，换成别的剧，在《无畏》这种流量大剧面前，基本上别想有出头的机会。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张昀决定和《无畏》硬碰硬，所有人会表现出深深的担忧。   然而现在，《女王的棋局》以三集三亿播放量的完美数据证明了，张昀的选择是对的。   《女王的棋局》虽然还是比不上《无畏》，但到底没有像螳螂一样，被《无畏》这辆马车轻而易举地碾死。它不仅开播之后，在小范围火了，这周放出第二集（会员第三集）后，播放量更是在几天之内，有了十分迅猛的增长。   这个涨幅有点恐怖，林欣瑶不能理解。   “其实很简单。”张昀笑着对林欣瑶说道，“我早就说过，流量不过是一时的王者，只有实打实的好剧，才是永远滴神！”   “所以？”   “所以，这就是咱们数据暴涨的原因！”张昀在平板上划拉几下，然后将平板正面朝向众人。   众人的目光聚集过去，便看到平板电脑上的内容。   B站，去年的百大up主之一阿鲁，最新布的吐槽视频。   视频的名字叫作《《无畏》也敢叫热血少年成长剧？粗制滥造的流水线垃圾！》   这个标题，取得相当生猛，就连张昀看到这个标题，都不禁为其竖起大拇指，称赞一声“真的猛士”。   《无畏》有陈杰煦和刘晴参演，热度可想而知；而嘉良影视又花了重金宣传，让《无畏》无时无刻不在微博热搜上挂着，更是让《无畏》之火，熊熊不熄。   再加上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的疯狂安利与控评，《无畏》开播仅一周，就闹得大半个网络都知道了这部剧，也闹得所有网友都知道，这部剧，得罪不起。   《无畏》这部剧好吗？   不咋地，要不然当初马玉玲也不至于退出来改看《女王的棋局》。   就是正常的流量剧水平，如果不是有围棋这条主线，这剧纯粹就是乱七八糟。   剧情前后逻辑不通，往里面大量注入水分，演员演技不过关，女主的妆容让人出戏，植入广告多得离谱……   但是有人敢骂这部剧吗？   当然有人敢，但没用。   《无畏》开播的第一周，无数网友骂过这部剧，但都没有掀起什么波澜，甚至还引火上身，被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疯狂攻击。   有粉丝甩出诸如“你还没有看完，怎么就能说这部剧不好？你看到十几集以后，你就会喜欢上这部剧”、“你不喜欢就不要看，何必要站出来说呢？”、“纯路人，我觉得这部剧挺好的，陈杰煦演技很好，我看的热血沸腾，你说不好，不会是黑子吧？”……之类的评论，强行把自己的观点灌输给别人。   有粉丝干脆人身攻击，将所有吐槽这部剧的，全都打成了喷子黑粉，辱骂话语之难听，一般地痞流氓都自愧不如。   更有的粉丝直接举报，让那些吐槽的网友尝尝“你号没了”的滋味。   在这种形势下，前几天甚至出现了一个B站up主因为吐槽《无畏》被粉丝疯狂谩骂，最终导致他不得不公开道歉的场景出现。   一切，好像都在告诉网友，这部剧，你惹不起。   所以，《无畏》开播的第一周，至少在微博上，基本看不到对这部剧的吐槽，B站也没有up主敢做吐槽《无畏》的视频。   《无畏》当然是顺风顺水，耀武扬威了。   但正所谓，有压迫就有反抗；又所谓“你管得了我，你还管得了观众爱看谁吗”。   在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压迫下，在《无畏》制片方的各种无底线宣传攻势下，这周才刚开始，B站就有一个叫“阿鲁”的up主站了出来。   他开门见山，以一句“我肯定是会上升演员的，如果不上升演员那我还吐槽个屁”为口号，从广告植入、剧情、男女主演技以及棋局设计、特效制作等多个方面，正式向《无畏》，向两大流量的粉丝宣战！   广告植入多得让人反胃，剧情前后矛盾，逻辑不通，男主一张司马脸，女主打着滤镜都是个大妈还搁那儿装少女，棋局错漏百出，编剧不走心也不走肾，特效垃圾的一批粉丝竟然还敢吹特效……   阿鲁一针见血，针针直取要害，吐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让人直呼过瘾。   这条吐槽视频，在B站一夜爆火，高居榜，连续三天没下来。而阿鲁这个人也真是硬气，尽管视频布后，连视频带他都遭受到了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攻击，包括但不限于举报评论、举报视频、私信辱骂等手段，但阿鲁就是不删视频，更是下了狠话：   老子就不道歉！   太硬气了！阿鲁的行为，极大的鼓励了前段时间被这帮粉丝折磨得话都不敢说的网友们。这帮“志同道合”的网友，一边喊着“你的言论我喜欢，你的私信记得关”，一边一键三连。   由此，有了阿鲁这个领头羊带头吐槽《无畏》，网友们终于找到了主心骨，开始疯狂与陈杰煦刘晴的粉丝对线。   而也正是因为有了阿鲁站出来吸引大量火力，那些一直没敢说话的up主，终于下场，吐槽《无畏》。   于是，一场大战，一场讨厌《无畏》的网友和护着主子的粉丝之间的大战，开始了。   这场战火，先从B站烧起来，遍布每一个吐槽《无畏》的视频下面。   粉丝举报评论，网友刷屏恶心《无畏》。双方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B站烧透了，微博又开始了。不过微博到底是《无畏》的主战场，这帮讨厌《无畏》的网友，一回合都没坚持到，就被拥护《无畏》的粉丝给干趴下了。   微博不行，逼乎、豆瓣，某扑，都能战斗！   豆瓣上，《无畏》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差评，粉丝们则努力打出高分。短短几天里，《无畏》的一星和五星数量急剧增多，最后逼得豆瓣官方将那些不合理评论，刷分评论全部取消，方才结束。   逼乎上，《无畏》的口碑跌到了冰点，某扑上，《无畏》更是被提名年度最烂垃圾流量剧。   这一番操作下来，《无畏》的热度，真是要多大有多大，黑红黑红的。   如果这是一个明星，那这个明星必然一夜爆火，赚钱赚到手软。   但，《无畏》是一部电视剧。   明星黑红也是红，电视剧黑红，不了解实际情况的路人，可就不敢去看了。   所以到得现在，《无畏》的播放量的涨幅有了显著的下降，虽然仍旧火热，却不复开播时的风光。   另一方面，《无畏》被人骂，并不影响《女王的棋局》被人夸。   这帮up主做完了《无畏》的吐槽视频，转手就开始制作《女王的棋局》的推荐视频。   那些路人一看这种情形，当然就选择去看《女王的棋局》了。   此消彼长，两相比较之下，《女王的棋局》播放量快增长。按照这样的趋势继续下去，兴许再多播两集，《女王的棋局》就能够过《无畏》，成为真正的女王！ 145 应对   “现在我们的播放量有多少？”   “差不多十三亿。”   “跟网站联系好了吗？”   “联系好了，我们买的播放量这几天会慢慢放上去。”   “买了多少？”   “十亿。”   “还是不够啊……”   嘉良影视，李嘉良听着新任宣传部主管王元利的报告，感觉无比头疼。   《无畏》这部电视剧，是嘉良影视在尝到了流量的甜头后，再接再厉筹备的新项目。这个项目嘉良影视自己就投了五千万，母公司华耀投了两千万，再加上其他几个合作公司的投资，以及接到的多个广告，总投资将近两亿。   钱，永远是不嫌多的。也正是因为李嘉良接了太多广告，《无畏》才会出现如《唐人街探案3》那样处处植入，引人出戏的状况。   但这部剧投资两亿，是事实。   就是可惜钱没用对地方。   一亿左右的投资被用来请陈杰煦和刘晴了，另外有两千来万，都用来做前期宣传了。   这么一算，其实好像还有八千万的资金能够用于拍摄。   但事实上，只有三千万左右而已。   有五千万的资金，是广告商的尾款，得等到完成对赌协议后，才会兑现。   这样一来，资金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导演不要钱吗？其他演员不要钱吗？特效不要钱吗？   总而言之，最终《无畏》，就变成了一个流水线作品。   不过即便如此，包括李嘉良在内，所有人也不认为《无畏》会赔钱。   笑话，有陈杰煦和刘晴这两大流量撑腰，就算剧情差了些，特效差了些，也不不可能会赔钱的好吗？   这是这几年来，无数流量剧试验之后的结论。   李嘉良更是因为上一次《隐秘的角落》大赚特赚，对这一理论十分痴迷。   《隐秘的角落》只有陈杰煦，就赚了过一亿，这一次有陈杰煦和刘晴，怎么可能赔？   可是看目前这个走势，好像……真的会赔。   “为什么会这样呢？《隐秘的角落》当初不也是骂的人很多，看的人也很多吗？《隐秘的角落》能赚，为什么《无畏》现在才这么点儿播放量？”李嘉良到现在，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同样是在被骂，同样是黑红黑红的，《隐秘的角落》就能有几十亿播放量，《无畏》到现在却只有十多亿呢？   这话看起来好像没什么毛病，但李嘉良忽略了一个重点。   《隐秘的角落》的剧本，是张昀写的。   陈杰煦的参演，确实为《隐秘的角落》爆火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可是真正让《隐秘的角落》做到一边被人骂，一边还有人看的，是《隐秘的角落》的剧情！   如果不是张昀提供的剧本足够优秀，就陈杰煦那种演技，怎么也不可能让《隐秘的角落》大火特火，播放量达到几十亿。   李嘉良一厢情愿地以为《隐秘的角落》是因为陈杰煦的参演，才会有如此高的播放量，直接忽略了张昀这个编剧的功劳。现在编剧一换，他就只能自食恶果了。   《无畏》总共有五十集，此时已经更新到二十集，却只有十多亿的播放量，这与李嘉良所期待的目标实在是相差甚远。   这不科学啊！   陈杰煦和刘晴的流量这么大，粉丝这么疯狂。   怎么会这样呢？   有一说一，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确实非常疯狂，开播的时候确实为《无畏》提供了极大的热度。   但正所谓有利就有弊，两个人的粉丝再多，它的力量也是有上限的。这些粉丝再如何疯狂，如果站在别人头上拉屎，也会遭到报应！   这些天关于《无畏》的网络大战，就是粉丝们耀武扬威的反噬。   这种情况是十分败路人缘的。现在陈杰煦和刘晴这两个大明星，根本啥也没做，路人却把他们两个恨之入骨，顺带着无限踩低《无畏》。   这都是粉丝们的“劳动成果”。   得不到路人们的好感，《无畏》的播放量能高就有鬼了。   “不行啊，这样下去，我们会赔钱。小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改变现在这种状况？”李嘉良捂着额头，问王元利。   王元利今年只有三十来岁，是老周和齐晓芸走后，被李嘉良提上来的新人。他戴着一副金丝眼镜，长得斯斯文文，但肚子里的坏水一点也不比李嘉良少。   然而此时，王元利能想到的办法，也只能是继续买热搜，买热度，让陈杰煦和刘晴参加综艺宣传《无畏》。   这都是正常的宣传手段，一般人也只能想到通过这些方法来宣传自己的剧。   “就不能像《女王的棋局》那样，也搞一个‘彭傲抄袭’出来？他张昀能想出那样的宣传，咱们怎么就想不出来呢？”李嘉良听到王元利提供的点子，气不打一处来。   买热搜上综艺，怎么都是这种用了多少年的老路子？就不能整点儿新鲜的吗？   王元利苦笑道：“李总，《女王的棋局》能搞出那样的宣传，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就算是他们自己，也不可能再复制一遍，咱们想用，也找不到一个抄袭的人啊。”   “那你说怎么办？买热搜买热搜，买热搜有用的话，我还要你这个宣传部主管干什么！”李嘉良气愤道。   见李嘉良真生气了，王元利冥思苦想，想了好半天，才试探着说道：“那……好像只能卖惨了。”   “卖惨？怎么卖惨？”李嘉良听到一个新点子，当即来了精神。   王元利道：“我们可以让编剧出来道歉，解释一下剧情中不合理的地方。不管他怎么解释，只要能给网友们一个交代，我想应该能争取回来一些路人。”   “这个好像还不错……”李嘉良的眼神亮了亮，“还有吗？”   王元利又道：“要不就是给陈杰煦和刘晴炒一下比较正面的新闻。像是捐款啊，或者是资助小学之类的。再或者咱们可以让导演和制片人站出来，把锅甩到他们身上，让观众不要因为导演的错误就对剧产生误解，对演员产生误解。这样应该也能争取到一些人。”   “嗯嗯，不错，可以，就这样。总比天天买那些没用的热搜有用一点。”李嘉良接连点头，忽然觉得自己能把王元利这个人才挖掘出来，真是自己今年做的最英明的决定。   “那我现在就去办。”王元利见李嘉良同意，立刻便要去安排具体事宜。   “等一等！”眼看王元利要走，李嘉良忽然叫住他。   “李总还有什么事？”王元利问道。   李嘉良道：“有没有什么办法……给《女王的棋局》整点儿黑料？”   “这个嘛……这部剧好像没什么黑料啊。”王元利虽然是嘉良影视的人，但也看了《女王的棋局》，当然清楚《女王的棋局》的剧情几乎毫无漏洞。   “真的没什么黑料？”李嘉良不信，“没有黑料，制造出一些黑料不行吗？这段时间净是咱们《无畏》被网友骂了，那个《女王的棋局》坐收渔翁之利，不声不响的也不知道赚了多少钱。这种便宜，难道就让它一直占下去？”   “那我……再回去想想？”王元利有些头疼。   “行，你去想想吧！”李嘉良点头道。   王元利无奈地叹了口气，从李嘉良的办公室走了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   “没有黑料也要制造一些黑料？这也太难为人了。”王元利嘟囔着，觉得李嘉良的要求有点过于扯淡。   想污蔑一个人很容易，有没有证据都可以说，反正三人成虎，只要舆论形成了，怎么也能对那个人造成伤害。   可是想给一部剧泼脏水，就不是一张嘴就行了的。剧就摆在那，你说它剧情不行，可是人家看过的跳出来反驳，这样反而容易让路人在争论之中，跑去一看究竟，给《女王的棋局》制造热度。   制造黑料，可太难了。   “只能从侮辱女性这方面试试了。”   不过，只要有些干坏事，总能想到坏主意，只要想叮鸡蛋，总能找到缝隙。   枯坐一个多小时，王元利终于想到了一个方向。   他决定还是从微博下手，从最容易暴怒的那群人里下手（被警告过，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有了思路，王元利便马上点开微信，打算和“专业人士”联系。   而就在这时，一个朋友来的视频，让他有了新的思路…… 146 离谱的新闻（求订阅1/3） “兄弟，看看这张照片，太劲爆了！我真没想到林欣瑶是这种人。” 王元利刚准备找“专业人士”给《女王的棋局》搞点新闻，一个朋友却来了消息。 他的这位朋友，是一个娱乐自媒体的编辑。说不上专业，平时在公众号微博号百家号等平台上布的新闻，都是明星的各种八卦和绯闻。 他也算是一个造谣的“专业人士”。 此时这位朋友来消息，王元利没多想，直接点了进去。 然后他现了一张照片。 很劲爆的照片。 这是一张晚间拍摄的照片，因为闪光灯的缘故，显得曝光过多。在照片之中，漆黑的夜色下，先能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再从轿车的窗户看进去，便看到了两个人。 这两人躺在车里，因为离得有些远，样貌看不真切，只能看出一个大概轮廓。男人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帅，但王元利认不出来，女人长得很是漂亮，哪怕是在这种拍摄环境下，依然能看出是个大美人。 而这个大美人，哪怕是只能看个大概，王元利也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是因《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走进观众视野，如今正在播出的《女王的棋局》的女主——林欣瑶！ 看清楚照片里拍摄的正是林欣瑶后，王元利先是一惊，然后赶紧问对方：“这张照片你是从哪儿搞到的？” “有个我们公众号的读者来的，我花了一万块钱买的！怎么样，是不是很劲爆？”对方回复道。 “照片是真的吗？还是被p过？”王元利又问。 “这种清晰度，想p也p不了吧，肯定是真的。”对方道，“明天有新素材了。谁能想到，林欣瑶这个看起来干干净净的女孩，竟然还能干出来车震这种事？” 林欣瑶……车震……《女王的棋局》…… 王元利脑海中迅串起一条线，他顿时有了新主意。 《女王的棋局》之前没有黑料，让他只能去生编硬造，但是现在，这黑料不就有了吗！ 有了这张照片，《女王的棋局》还不得给我糊！ 想到这里，王元利当即对对方说道：“需要我帮忙吗？” …… 张昀：“还要拍几天啊？” 林欣瑶：“两三天吧，我就是个客串，马上就要杀青了。” 张昀：“你说你现在都是大明星了，怎么还演配角？你们公司就是这么对待你这样的大明星的？” 林欣瑶：“我算什么大明星啊，才拍了两部有点名气的戏，距离大明星还很远呢。再说了，多尝试一些不同的角色，也能锻炼我的演技嘛。” 张昀：“虽然你说得很对，不过我现在有点想你，怎么办？” 林欣瑶：“想我？咱俩不是前天还在一起来着吗？” 张昀：“没有你的日子，度日如年啊。” 林欣瑶：“流氓！（打头）” …… “嘿嘿嘿，对别人我还不耍流氓呢。”张昀跟林欣瑶用微信聊了一会儿，直到林欣瑶开工去拍戏，他方才放下手机，嘿嘿笑起来。 男女之间的相处，是需要技巧的，尤其是对男人来说，如何在闲聊中提高好感度，这非常重要。 如果你想追一个女孩，一定要记得一句话：在对方没有显露她对你有意思之前，绝对不要油腻。 那样真的恶心。 而什么是油腻呢？ 大概就是明明双方还没有熟悉到无话不谈的地步，男人便迫不及待地说出一些离谱的话吧。 像是“你今天有点奇怪，怪可爱的”这种话，情侣之间说，那叫调情；已经处于暧昧期的男女之间说，那叫挑逗；而两个还比较陌生的男女之间说，就是猥琐恶心加油腻。 天下间的油腻男，无不是把自己想得过于帅气迷人，认为是个女人都能接受自己的“幽默”，于是满口胡言，等别人露出讨厌情绪时，还拿“你怎么开不起玩笑啊”当借口。 张昀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和林欣瑶的关系还没有什么实际进展前，他从不说乱七八糟的话。 但是现在嘛……都接过吻了，当然就可以说诸如“没有你的日子我度日如年”这样的话了，这种话更能提高两人的暧昧程度。 已经处于暧昧阶段，女方不会觉得油腻，只会觉得甜蜜而羞赧。 “《女王的棋局》一切顺利，差不多可以准备准备表白的事情了。”张昀嘿嘿笑了一阵，决定兑现自己之前对刘慧许下的承诺。 他要开始准备表白的具体事宜了。 “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张昀考虑着到底是买999朵玫瑰花，还是摆满地的蜡烛，或者是布置漂亮的灯光以衬托表白的气氛时，齐晓芸忽然闯进办公室，语气焦急地喊道。 “怎么了晓芸姐？”张昀看着满脸慌张的齐晓芸，奇怪地问。 齐晓芸喘着粗气，胸脯起起伏伏，说道：“出事了，瑶瑶出事了。” “什么？”张昀懵了一下，“我才跟她聊完天，她就出事了？” “不是她本人出事了，是网上。”齐晓芸道。 “网上……”张昀马上反应过来，他赶紧打开微博。 果然，热搜榜第一名，赫然写着“林欣瑶”三个字。在这三个字后面，还有一团火焰标志。 那是热度火爆的意思。 张昀点进这条热搜，看到了一个名为“陈江明星娱乐”的微博账号，布了一条微博。 “有网友爆料，前些日子，他在山海关服务区见到林欣瑶与一个男人同行，两人在山海关服务区停留许久，一直待在车里，疑似‘车震’……” 这条微博只看了一个开头，张昀的血压就上来了。 他马上想起了那天他和林欣瑶躺在车里聊天时，那道闪光灯。 当时张昀就想追上去，把那个偷拍的人腿打折，但被林欣瑶阻止了。后来的几天里，张昀也注意了一下相关新闻，但一直没什么动静，张昀也就投入到《女王的棋局》的拍摄中，把这事儿给忘了。 没想到，就在今天，那个偷拍的人现身了，不仅现身了，还搁这满口喷粪。 车震？ 老子倒也想车震，可是还没走到那一步呢！ 我俩聊天的时候根本动也没动，你怎么看出来车子抖动的？ 造谣，还真是零成本啊！ “现在全网都在议论这件事，瑶瑶都要被骂成荡妇了。我们怎么办？”齐晓芸看着张昀阴沉的脸，问道。 “不是，先不说这事儿就是假的，就算瑶瑶真车震了，关这帮网友什么事啊？”张昀看着微博里的评论，简直无法理解这些网友的脑回路。 林欣瑶一没有男朋友，二没营造事业狂清纯玉女人设，林欣瑶想干啥就干啥，网友们激动什么？ “是不关他们的事，但这是个大新闻。”齐晓芸说道。 张昀听到齐晓芸这句话，不禁沉默了下来。 确实，林欣瑶干什么，跟这帮网友没有任何关系。 但谁让林欣瑶的这张照片，不是和一个男人走在路上，而是和一个男人躺在车里呢？ 这新闻太劲爆了，谁管它是不是真的车震，反正满足他们的幻想就行了。 “没想到林欣瑶剧里看着那么美，那么凡脱俗，平时这么刺激啊？” “真是可惜，我还觉得林欣瑶是个仙女呢，没想到她能干出这事儿来。” “明星嘛，懂得都懂，有几个是好东西？” “玩的挺野。” “我倒是更好奇那个男的是谁？” …… 网友们议论纷纷，而随着这件事的热度提升，总有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说出一些毫无根据的话。 人类的想象力是无穷的，恶念更是如同不见血的刀，能够轻而易举捅进心脏。此时此刻，因为这一张“疑似车震”的照片，网友们已经挥想象力，猜测林欣瑶平时或许是一个私生活混乱的女人，可能时常出入夜店，可能每天都和不同的男人交往——总而言之，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明明只是一张照片，明明只是“疑似”，但就在一种网络狂欢中，林欣瑶变成了一个“不是好东西”。 “互联网什么时候推出实名制？”张昀看着那些恶心的评论，皱起眉头，“他们是真不怕林欣瑶背后有人啊？” “瑶瑶平时太低调了。咱们现在还是先考虑考虑，应该怎么办吧？”齐晓芸说道。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辟谣啊。”张昀想了想，低下头看手机，“你跟瑶瑶的经纪人联系吧，这种无稽之谈，直接起诉就好。” “那你呢？”齐晓芸问。 张昀看着微信上“林欣瑶”三个字：“这个时候，我应该陪在她身边。” 147 Z：我们见一面吧？L：好啊。（2/3）   “我让你给《女王的棋局》找黑料，不是让你给林欣瑶找黑料！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   李嘉良看着热搜第一的“林欣瑶”三个字，只觉得自己的血压也上来了。   降都降不下去那种。   王元利被李嘉良没头没脑骂了一顿，很是困惑地看着李嘉良：“林欣瑶是《女王的棋局》的女主，她的黑料不就是《女王的棋局》的黑料吗？”   “《女王的棋局》是《女王的棋局》，林欣瑶是林欣瑶！黑《女王的棋局》没事，黑林欣瑶……你想死吗？”王元利这话一说，李嘉良觉得自己不止血压有点高，心脏病也要犯了。   王元利更疑惑了：“为什么不能黑林欣瑶？”   “……你以为她是那些没有背景的小明星，说黑就能黑？”李嘉良怒道。   “李总，难道这个林欣瑶她……”王元利愣了愣，试探着问。   “华耀的董事长姓什么？”李嘉良貌似说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事。   华耀？那不是总公司吗？   华耀的董事长林光耀姓林啊！这谁不知道？   ——等等，姓林？   林光耀……   林欣瑶……   王元利不敢置信地抬起头，怔怔地看着李嘉良：“李总，您不会是在吓唬我吧？”   李嘉良冷冷地说道：“赶紧滚！”   王元利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他步伐踉跄地抢到门边，慌张得甚至差点撞上。   从李嘉良的办公室出来，王元利靠在墙边，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冷汗。   “林欣瑶的爸爸是林光耀？这谁能想到？林欣瑶的爸爸如果是林光耀，她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是一个小明星？这……这怎么可能？”   王元利喃喃自语，完全不敢相信刚刚李嘉良对他说的那些话。   这也太扯了！   华耀传媒董事长的女儿，出道都两年了，竟然还是一个没什么好资源的三线明星？   这怎么可能！   王元利下意识不想相信这件事，但李嘉良又何必骗他？   “叮咚！”   王元利六神无主，正在此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那位朋友来的微信。   “我就说这件事很劲爆吧！这才多长时间，就已经上了热搜第一！兄弟，你知道我今天一天涨了多少关注吗？”   那位朋友看来十分兴奋。   然而王元利看着对方来的消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完了！   王元利自己完了，这个只凭一张照片就胡编滥造的家伙，也完了！   王元利根本不关心他一天涨了多少关注，因为不管涨多少关注，马上他的号，也要没了！   ……   王元利在外面冷汗如雨，李嘉良却犹豫了良久，方才下定决心，给李嘉良的秘书打了一个电话。   “嘟——”   “喂？有事吗？”秘书小高的语气很平淡，平淡得李嘉良有点害怕。   “我……我想找林董谈谈。林小姐今天这件事，我真是完全不知情的……”李嘉良咽了咽口水，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董事长没空。”然而还没等他说完，小高已经打断了他那多余的解释。   “那林董什么时候有空？”李嘉良仍不死心，问道。   “董事长让我转告你一句话。”小高直接说道。   “什么话？”   “董事长让你……好自为之！”   “咔哒！”   电话被小高挂断，李嘉良握着手里的电话，脑海中回响着小高毫无感情的话语，只觉得心脏像一面破鼓般，被人粗暴地敲着，好像下一刻，便要被彻底锤破。   我今年做的最错误的决定，就是把王元利给提上来！   李嘉良甚是懊悔地想。   ……   “林董，我们现在怎么办？”小高挂断电话，回头问坐在旁边翻着平板的林光耀。   林光耀摇摇头，没有说话。   他的心里很是后悔。   从一开始，林光耀就不想让林欣瑶去拍戏当明星，哪怕是去年过年时张昀的那番话，让林光耀不再阻止林欣瑶，他也从来没给林欣瑶任何一点的帮助。   你想当明星，那你就自己努力。   林欣瑶能不能成为大明星，全看她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正是如此，今天猝然生这种事，林光耀纵有千般方法能够在事件生前就将其扼杀，却也根本没时间反应过来。   因为，林光耀秉持着不干预的原则，完全没为林欣瑶铺路。   也就是说，除了龙腾影视的老板龙宇知道林欣瑶的身份，圈内其他人，完全不知道！   这种时候，如此迅猛的舆论，林光耀也是有心无力了。   ——他当然希望林欣瑶在经历过网络暴力之后，断了当明星的心。然而经历网络暴力，不代表要背负这种骂名。   “张昀这个混蛋！你和瑶瑶……就不能开个房间吗！”   一想到那张照片，林光耀所有的怒火便都转向了张昀。   如果不是他要开车回东北，怎么可能生这种事？   全是张昀的错！   林光耀气愤地骂了半天张昀，但最终却也知道，此时最重要的事情是将这件事尽快解决，别让事态继续扩张下去。   “让微博那边把热搜撤了吧。龙腾辟谣公告了吗？”林光耀问小高。   “还没有，小姐的微博账号平时都是她自己打理的。”小高解释道。   林欣瑶的账号不说话，龙腾影视就不能越过林欣瑶擅自做主。况且现在虽然林欣瑶这件事已经热搜第一了，但实际流传的时间，不过一个多小时。   林光耀都是刚刚才知道这件事，龙腾那边又怎么可能来得及做回应呢？   “瑶瑶她人呢？”林光耀明白过来，这件事的回应，还是得林欣瑶自己来。   小高回道：“呃……好像在拍戏。”   ……   时间稍稍倒退。   “好了收工了！”   导演拍拍手，今天的戏便彻底结束了。   林欣瑶刚从场上走下来，便看到徐可儿哭着跑了过来。   “瑶瑶姐，怎么办啊？我们怎么办啊？”徐可儿哭着问道。   “什么怎么办？”林欣瑶问。   “网上，网上……”徐可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话也说不清楚。   唉，也就是我了，换成别的明星，早把这个不合格的助理开除了。   对徐可儿的差劲表现，林欣瑶早就习以为常了。她摇摇头，拿起自己的手机，准备看看网上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拿起手机，先映入眼帘的，是朋友们来的消息。   田佳媛：“无良媒体真是太可恶了，你赶紧辟谣！”   李浔：“应该是假的吧？”   刘慧：“姑娘咱别做明星了，太受气了！”   张昀：“你在哪？还在拍戏？你怎么不回话？你能不能回我一句，你到底在哪？”   尹姐：“看到赶紧回电话。”   ……   几乎所有和林欣瑶有关系的人，都跑过来询问林欣瑶的状况。   林欣瑶知道，出事了，很大很大的事。   她马上点开微博，想看看到底生了什么事。   林欣瑶、车震、xx……   一张普普通通的照片，闹得满城风雨，各种肮脏评论遍布网络……   林欣瑶慢慢看下去，拿着手机的手，越攥越紧。   “瑶瑶姐，尹姐让你把微博账号给她，她已经写好了辟谣公告。”徐可儿此时也哭够了，抽泣着说。   “我……”   林欣瑶听到徐可儿的声音，似乎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她的眼中充满了迷茫，让徐可儿无比心疼。   “叮咚！”   就在这时，一个提示音响起。   听到这个提示音，林欣瑶愣了一下。   这个提示音，熟悉又陌生。这个提示音，是灵魂app的提示音。   半年以前，林欣瑶经常听到这个提示音，而自从和张昀心照不宣以后，这个软件林欣瑶便再也没用过了。   此时此刻，它忽然响起，让林欣瑶茫然中想起曾经和张昀昼夜畅谈的场景。   她下意识低下头，点开灵魂。   Z：“我们见一面吧？”   看到这条消息，林欣瑶笑了起来。   好像当时，这个该死的混蛋Z，每天都在逼迫自己和他见面啊……   林欣瑶如此想着，笑容却又渐渐消失了。   徐可儿看着林欣瑶的奇异举动，一句话也不敢说。   沉默了片刻，林欣瑶手指微动，回复那个好久没聊过的Z。   L：“好啊。” 148 （3/3)   “师傅，咱能快点儿吗？”   张昀坐在出租车上，催促着师傅。   “爷们儿着啥急，再快不也得等红灯吗？”师傅是个地道的京城人，非常淡定地对张昀说。   “我着急见我女朋友。”张昀道。   “哦？”一提起这个，师傅来劲了，“是要结婚吗？”   “不是，有点事儿，急事。”张昀道。   “有事儿？那可是……嗨，能有啥大事儿，也就是吵架呗？不着急，能追回来的人，早去晚去她都会等着；追不回来的人，你去的再快也是白搭。”师傅喘了口大气，说道。   张昀：“……”   虽然师傅这话让张昀很是无语，但特么的，怎么好像怪有道理的呢？   见这位老司机是不可能像电影里那样，按一个按钮就从出租车变成赛车了，张昀叹了口气，目光重新放到了刚刚和林欣瑶的聊天记录上。   林欣瑶这件事生后，第一时间张昀就给林欣瑶了n条消息，打了n个电话，但林欣瑶全无踪迹。   他也不知道林欣瑶是正在拍戏没看手机，还是因为这件事自闭了。   他只能锲而不舍地给林欣瑶消息。但不管了多少消息，尽皆石沉大海。   这个时候，张昀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了，他必须得换个方法。   他坐车前往片场时，猛然想起好久没用过的灵魂app。张昀便以Z的身份，尝试着给阔别已久的L，了一条请求见面的消息。   没想到，这个方法奏效了，L这一次，同意见面！   于是张昀急忙转变方向，前往林欣瑶说的那家名为“清和居”的茶馆。   “希望瑶瑶，不要被那些流言蜚语打倒……”   张昀看着车窗外不断飞逝的车流，无比担忧。   网络暴力对于一个人有多大伤害，张昀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但到底了解一些。   《山海情》中的那位女演员，就因为被网友攻击，长久地处于焦躁和不安之中。   网络暴力，是一种威力极大的精神污染。它能让一个人精神崩溃，甚至将其彻底毁掉。   此时此刻，林欣瑶就承受着这种精神污染。张昀真的害怕，从来没经历过这种事情的林欣瑶会出事。   他现在根本不想去考虑这件事后面会怎么展，他只想尽快地赶到林欣瑶身边。   在这种担忧中，师傅到底还是加快了度，载着张昀来到了清和居。   “爷们儿！”张昀给完钱，刚打算离开，师傅忽然叫住了他。   张昀回过头，便看到师傅笑着说道：“不管生了什么事，记得，情侣之间陪伴最重要！”   张昀听到这话，先是愣了愣，然后认真地点点头：“谢谢师傅！”   说完，张昀快步走进了清和居内。   清和居里正播放着清雅的音乐，听起来甚为舒心自在。店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个老大爷一边喝着茶，一边抖着鸟。   但张昀没工夫去享受这种闲适时光，在服务员的引领下，他登着仿古的木制楼梯，上了二楼，走进名为“初雪”的雅间。   一进入雅间，张昀便看到林欣瑶正坐在窗边，出神地望着窗外。窗外是一道护城河，水流潺潺，风景秀丽。   有清风略过，吹拂林欣瑶的头。不长不短的黑略有些凌乱地飘着，林欣瑶就坐在那里，眼神中带有某种说不清的忧郁和怅惘。这一场景，便像画中闺怨已久的少女般，静默而悲伤。   张昀看着林欣瑶的样子，甚是心疼。   “你来了？”听到雅间门开的声音，林欣瑶回过头，冲着张昀微微一笑。   张昀看到林欣瑶的笑，更觉得难过。   “嗯，我来了。”   “要喝……吗？”   林欣瑶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张昀向前几步，直接走过去，轻轻抱住了她。   “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张昀低声说道。   听到张昀的话，林欣瑶愣了愣。   然后很用力地，将张昀抱住。   一直没流出来的眼泪，忽然流了出来。   风继续吹着，沁人心脾。河水像时间般流淌，片刻不息，时间却在此刻停滞，不愿离去。   ……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欣瑶轻轻推了一下张昀，将张昀推开。   “光天化日耍流氓！”林欣瑶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笑着说。   “我只是想抱抱你。好像咱俩认识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抱过。”张昀说着话，心疼地帮林欣瑶擦掉眼泪，“你还难受吗？”   林欣瑶歪着脑袋想了想：“其实本来不难受的，可是你抱着我的时候，我就觉得我好委屈。不过现在好像又不难受了。”   “那你现在想干嘛？不管你想怎么做，我都陪着你。”张昀看着林欣瑶，认真地说道。   林欣瑶眨了眨眼睛：“这算表白吗？”   “算。”张昀道。   “有点草率。”   “刚刚拉我来的那个司机师傅说，情侣之间，陪伴最重要。”张昀道，“我想，陪伴就是最长情的告白，比任何形式的表白都更加隆重。”   “陪伴是最长久的告白啊……”林欣瑶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嘻嘻一笑，“总觉得你在忽悠我。”   张昀伸出手：“那你愿意被我忽悠吗？”   “好吧……”林欣瑶将手轻轻搭上去，“Z。”   听到这个“Z”，张昀笑了起来。   “很高兴认识你，L。”张昀认真地承诺道，“从此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林欣瑶吐了吐舌头：“那今天这个伤害呢？”   张昀缓缓道：“马上就解决。”   ——   “林欣瑶”事件生不过一个小时，就冲上了当日微博热搜榜第一名，引起了无数网友的关注。然而这热度来得快，去得更快，这条热搜在榜一还没待够两个小时，忽然之间就消失了。   仿佛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热搜消失，热度也降了下去。那些还没来得及吃上瓜的群众，便各忙各的去了。   倘若事情到这里就结束，对于林欣瑶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失。   还是那句话，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像“林欣瑶”这个只出现不到两个小时的热搜，几天之后，可能就再也没人记得了。   但张昀不想让这件事就这么结束。   林欣瑶平白无故蒙受这种冤枉，张昀怎么可能让那帮造谣的家伙逍遥法外？   晚上七点钟，林欣瑶本人的微博，以及龙腾影视的官方账号，同时布了对于本次事件的声明。   声明主要有三个内容：   第一，那张照片确实是林欣瑶，而照片里的男人，是她的男朋友；   第二，林欣瑶拿出行车记录仪的录像，视频中清清楚楚地显示，林欣瑶和男朋友并没有做“疑似车震”的事。“陈江明星娱乐”等营销号的言论，纯属造谣。   第三，依法起诉“陈江明星娱乐”、未经允许拍摄照片的人，以及恶意扭曲照片真相的各类营销号，追究这些人的法律责任。   一个声明，三个小点，逻辑完整，证据确凿。   这份声明出来后，瞬间席卷了整个网络。在如此铁证如山的情况下，仅仅第二天，那些传播了此谣言的微博博主，便如摇头乞怜的哈巴狗般，相继出道歉声明。   然后，他们被网友狂喷了一个上午。   再然后，账号就被永久封禁了。   事情生了反转，之前那些被照片诱导，污蔑林欣瑶的网友，也纷纷向林欣瑶道歉。   然后……事情到这里，好像就差不多结束了。   几天之后，这次事件的主要造谣者，纷纷被依法刑拘，大快人心。   这时，自从了官方声明后就没再说过话的林欣瑶，忽然转了一个名叫zzz的用户的微博。   因为这件事，林欣瑶涨了不知多少粉丝。这条转一出，无数人蜂拥而至。   然后，他们看到了这样一段话：   “这几天生在林欣瑶身上的这件事，让我想起了前段时间看到的一条新闻。   有人声称他们小区的某个女业主勾引快递员，并且抛出了一段视频。而就是这个人的几句毫无证据的话，一段没头没脑的视频，无数人便信以为真，大骂那位女业主毫无廉耻，没有妇德，逼得女业主几乎精神崩溃。   而后来，警方站出来辟谣，证明了这只是穷极无聊之人的yy幻想，纯属子虚乌有。事件一瞬间反转，无数人为自己的不当言论道歉，为自己听信一面之词而后悔。   然后，便一哄而散，无影无踪，仿佛一句对不起，就能够弥补那位女业主这些天受到的伤害一样。   那件事，与林欣瑶身上所遭遇的一切，何其相似？   我所以明白，在当今这个网络环境下，大多数人是盲目的，从众的，没有主见的。   他们只会如墙头之草，随风飘摇。他们肆无忌惮地用自以为的正义，去毁灭他们认为的邪恶。若是真的，便皆大欢喜，若是假的，便轻轻松松一句‘对不起’，遮掩过去。   刀毕竟不是捅在这些人身上，他们感觉不到痛。   造谣者固然可恨，那些听信一面之词便恶语相向莫名激动的人，同样卑劣无耻。   我希望在座的各位，能够在这个浮躁而混乱的网络时代里保持清醒，凡事多思考多观望，考虑清楚后再表自己的意见。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那些处于舆论中心的人负责。   希望大家能当个用脑子思考的人，毕竟人的脑子里装的应该是脑浆，而不是豆浆。”   洋洋洒洒一段话，直把每个参与到林欣瑶事件中的网友，看了个面红耳赤，惭愧不堪。 149 加冕（1/3）   新世界影视公司。   “你这就和林欣瑶在一起了？”刘明洋盯着张昀，问道。   “嗯。”张昀很坦然地点点头。   “这么草率？”刘明洋问。   “草率吗？”张昀反问。   “很草率。”   “那什么才叫不草率？”   “怎么也得买上几百朵玫瑰花，来一个出其不意，给林欣瑶一个惊喜吧？或者像网上那个表白视频一样，包下一个广场，约林欣瑶到那里见面，等她到了以后，放音乐，放灯光，再放一段VcR，深情告白，让所有人见证你们的幸福时刻！”刘明洋很是夸张地说，“我一个三十多岁的人都知道浪漫，你怎么就不懂呢？”   张昀一听这话，当即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都市玛丽苏拍多了，整个人都玛丽苏了。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哪有那么多仪式感。表白嘛，形式不重要，真心才重要。”   “那我也觉得，你有点过于草率了。”刘明洋仍然坚持道。   “其实我倒觉得，张总这样表白挺好的。”这时，齐晓芸为张昀说了一句话。   只听齐晓芸笑着说道：“张总和瑶瑶认识这么久，其实早就不需要搞表白那一套了。张总说得对，对于他们两个来说，形式确实不重要。在瑶瑶面临如此危机的情况下，张总能够陪在瑶瑶的身边，这种表白，就已经是最浪漫的了。”   “懂我，还是晓芸姐懂我。”张昀很满意齐晓芸的话，笑着说道。   “这么一说倒也是。”易学斌也在旁边说道，“张昀这次表白，不早不晚，刚刚好。既让他们两个长跑两年以后正式在一起了，也让这件本来会轰动的新闻，成为了林欣瑶辟谣的关键。现在这种情况，没人会注意林欣瑶的男朋友是谁，只会去谴责那些造谣的家伙。一举两得啊，一举两得！”   “不，不是一举两得，是一举三得。”齐晓芸纠正道。   “三得？”易学斌没听懂。   齐晓芸笑道：“因为这件事，咱们《女王的棋局》，终于过《无畏》，成为了实时热播榜的第一名！”   张昀闻言，只是笑了笑。   齐晓芸说的确实是真的，而这，是一种意外之喜。   当时林欣瑶的事情曝出来，张昀压根没想过这件事会给《女王的棋局》带来什么影响。但他不考虑，不代表就不存在，《女王的棋局》还是因为这件事，获得了一种意外的宣传。   最开始，这种宣传是负面的。作为《女王的棋局》的唯一主角，林欣瑶被曝出那种负面新闻来，《女王的棋局》自然会因此而遭到人们的抵制。   这其中的道理，大概就跟“《赘婿》的作者既然说……那我们就绝对不去看……”类似吧。   一个作品的关键人物的一举一动，很容易就影响到这个作品的评价好坏。   不过幸好，还没等这股抵制浪潮涨起来，“林欣瑶”的热搜就被撤了下去，没造成太大的损害。   而后来，林欣瑶站出来辟谣，舆论瞬间逆转，《女王的棋局》反而获得了一个最好的宣传机会。   很多没看过这部剧的网友，都怀着一种愧疚心理，想要过去支持一下林欣瑶。   结果这一支持，他们就出不来了。   《女王的棋局》，太好看了！   这个时候，《女王的棋局》已经更新到了第五集。女主一路过关斩将，杀完这个杀那个，杀完本市杀本省，此时更是已经杀到了世界顶尖。   这剧情，怎一个爽字了得？怎么可能不吸引网友们的目光？   更何况，这周的剧情，正好展到了一个转折点。   上周就已经演到女主林曦的养母意外过世，那位抛弃了两人的养父出现，与林曦争夺房子的归属权……眼看着生活的打击接二连三到来，观众们心疼着林曦的遭遇，却更期待着，林曦接下来的应对。   第五集的播出，就是在这个节骨点上。   曾经败于林曦手上的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林曦的生活之中。他帮助林曦认真训练，分析古今中外经典棋局，两人的感情也迅升温。   眼看着到这里，剧情似乎就要朝着女主谈恋爱展了。这是国产电视剧永远也绕不过去的一个环节——不管什么剧，反正男女主都得谈恋爱。   尽管之前的几集剧情，都以女主为主视角，看着女主一路过关斩将无所不能，但此时此刻，眼看着女主要谈恋爱，观众也不禁担心，《女王的棋局》会高开低走，落入下乘。   然后，这一个第五集，观众亲眼看到那个男人和女主走到一起，又亲眼看到男人知难而退，转身离开，并告诫女主戒掉那不靠谱的镇静胶囊。   再然后，女主重新振作，参加比赛，又开始了自己的围棋之旅。   这一集剧情的密集度，几乎让人目不暇接，难以消化。   国产剧大女主戏最终都会归于谈恋爱？   那是别的剧，在《女王的棋局》里，根本不存在！   恋爱确实在谈，但不管是多么优秀的男人，也休想阻挡女主对围棋的热爱！   这，就是真正的大女主戏！   “我辈楷模啊，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这部剧叫《女王的棋局》了，什么是女王？后宫男人千千万，我想睡谁就睡谁。这就是女王！”   “刚看到女主被那个手下败将鼓励振作起来时，我真以为接下来就是这两个人相濡以沫，共同面对困难了。谁知道那个男的就是个工具人，女主被鼓励以后，他自己就走了。然后女主又去和另一个男的**去了……牛逼，真的牛逼！”   “什么叫大女主戏啊？这就叫大女主戏！”   “不管别人怎么想，反正《女王的棋局》是我心里今年最好的剧！”   ……   网上对于《女王的棋局》的评价，两个字就可以概括：牛逼！   在这种无数高分评价下，再加上林欣瑶这次事件带来的热度，《女王的棋局》的播放量与评分，自然一路狂飙。   反正，比隔壁《无畏》好无数倍，这是所有人都认可的既定事实。   是的，《女王的棋局》被夸得要多优秀，隔壁《无畏》就被骂得有多惨。   李嘉良在下错了那一步棋后，便再也不敢直接去黑《女王的棋局》了，他只能将心思放在《无畏》自身身上。   买热搜、上综艺，王元利提出的“编剧道歉”、“制片人背锅”等等方法，李嘉良全都用上了。   然而，《无畏》的口碑仍然在下跌，跌得李嘉良有些神志不清。   开播至今，《无畏》的豆瓣评分从开分的7分，一路降到了5分。不管他如何买热搜，如何营销炒作，《无畏》的播放量和评分，就是上不去！   放眼望去，《无畏》的评论区里，所有在夸这部剧多么多么优秀的，要么是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要么就是嘉良影视买的水军。   而在B站豆瓣等地方，凡是提到《无畏》，那基本就是两个字——“垃圾”。   在此种情况下，《无畏》之烂，已经烂得路人皆知，那不管嘉良影视如何宣传，都不可能再吸引到新观众来看了。   到得现在，仍然在追这部剧的，只有那些对陈杰煦和刘晴坚定不移的忠实粉丝，以及根本不在意剧情好坏的中年妇女。   《女王的棋局》因为自身剧情的过硬，因为一系列或有意或无意的宣传，导致观众越来越多，评分越来越高；《无畏》开局虽然依靠营销，取得了一个令人惊诧的成绩，但随着剧情展开，各种逻辑漏洞，男女主生硬的演技，特效的糊弄了事，让这部剧的评价一路走低。   两相比较之下，《女王的棋局》一路飙升，终于在开播第五周，赶上了一路领先的《无畏》，成为了实时热搜榜的第一名！   女王到此，正式加冕！ 150 无奈之举（2/3）   “为什么会这样？陈杰煦和刘晴不是两个大流量吗？怎么这播放量就上不去？”   在投资人会议上，李嘉良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句话。   看着这段时间的数据，李嘉良既是无奈，又充满了危机感。   《无畏》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于宣传，包括买热搜、投放广告等形式，足足花了几千万。   然而到得今天，效果却并不如李嘉良想象的那样显著。   《无畏》开播至今，已经将近结局，但总的播放量只有三十亿，这与当初市场调查预期的最少五十亿，有着二十亿的差距。   两亿的投资，换来的就是这点播放量？   《无畏》几十集的体量，才拿到三十亿播放量，隔壁《女王的棋局》总共只有七集，现在却也有二十亿的播放量了！   这让李嘉良怎么接受？   虽然吧，虽然因为张昀的两次蹭热度宣传，给《女王的棋局》造了极大的声势，前几天林欣瑶的事情，又让李嘉良有些畏手畏脚，没敢使劲黑《女王的棋局》。   但就算如此，《无畏》也不应该和《女王的棋局》只有这么小的差距啊！   不管是投资还是阵容，《无畏》都远远过《女王的棋局》，按常理来说，就应该是吊打的啊！   “其实三十亿的播放量就算不错了。”李嘉良为三十亿的播放量劳心伤神，有人却并不以为然。   李嘉良回头看去，现说话的是青春影视的老板。青春影视是一个跟投的小公司，仅仅投了几百万。三十亿的播放量，青春影视已经很满意了。   “赚了，你们是赚了……”李嘉良冷冷地说了一句。   他本想再嘲讽一下，然而看到那人毫不在意的表情，李嘉良沉默了下来。   他环顾一周，看了看其余几家公司的老板。他们此时的表情，和青春影视老板的表情，没什么不同。   就是那种“反正我们赚了，这样挺好的”表情。   李嘉良明白过来。   果然，人与人的悲欢并不相通。   《无畏》如今这个局面，对于那些跟投公司来说，是赚的。   而事实上，只从这三十亿的播放量来看，《无畏》确实是赚了的。   版权收入，以及各大视频网站的vip付费分成收入，《无畏》已然能够将两亿的成本收回来，顺便还赚上不少。   但，所谓的利润，永远都得先把成本给刨除。   这帮跟投公司只是进行了投资，但嘉良影视作为《无畏》项目的主投，可是跟很多广告商签订了对赌协议！对赌协议中明确表明，只有当《无畏》的播放量达到五十亿，这些广告商才会承担《无畏》的部分拍摄成本。   也就是说，《无畏》所谓的两亿投资，其实根本不到两亿，广告商的尾款还没付，现在这些宣的钱，全都是嘉良影视自己掏腰包垫付的。   如果《无畏》最终达不到五十亿播放量，那嘉良影视垫付的资金，就收不回来了！   这种情况下，三十亿的播放量虽然是赚到了钱，但算上嘉良影视先行垫付的资金，一出一进，嘉良影视就根本没赚钱，反而赔了几千万。   这个对赌协议是嘉良影视签的，其他跟投公司压根没参与，所以他们赚了就是赚了，才不关心播放量多少呢。   如此情况下，他们自然也不会在意李嘉良有多着急了。   见众人是这种态度，李嘉良叹了口气，无奈宣布散会。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是继续买播放量了。”等其余人走后，嘉良影视其他高层提议道。   “买播放量……还能赚钱吗？”李嘉良听到这个提议，苦笑着问。   能不能赚钱，这笔账李嘉良是算不过来了。但不管能不能赚钱，李嘉良都只能这么做。   因为别无他法。对赌协议这种东西，是一种激励，更是一种枷锁，李嘉良只能在小赔与大赔之间，选择一个。   “当初还说新世界那帮人跟咱们同档期上线是失心疯犯了，没想到他们不声不响的，倒成了最大赢家。”这时，有人感慨着说。   新世界！张昀！   一提起这个名字，李嘉良就有些气馁。   自己这边在着急上火，张昀那边却赚了个盆满钵满。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裸的讽刺。   从始至终，李嘉良从没把张昀当成对手。   网上论战时，李嘉良没有。   一个刚刚写了两个剧本的小编剧，怎么有资格成为他李嘉良的对手？   重拍《新隐秘的角落》时，李嘉良也没有。   韭菜都被他割完了，怎么可能还会有人去看《新隐秘的角落》？   新世界影视公司站住了脚跟，拍摄《女王的棋局》，李嘉良更没有。   都是两个影视公司了，你拍你的我拍我的，互相之间完全没有干扰，又有什么威胁可言？   李嘉良一直是如此想的，哪怕张昀数次证明了自己的实力，但就算张昀崛起，李嘉良也毫不在意。   直到，《女王的棋局》与《无畏》同档期上线。明明不需要同台竞争的两部剧，张昀却非要和李嘉良正面碰一碰。   李嘉良当时觉得，张昀可能是疯了。   什么《女王的棋局》，在陈杰煦和刘晴两大流量主演的《无畏》面前，不过就是遥控车玩具车，一不注意就给碾碎了。   然而，此时此刻，李嘉良看着《女王的棋局》的完美数据，他忽然想，自己当初如果避其锋芒，换一个播时间，或许就不会有如此困境了……   至少，不至于被《女王的棋局》抢走那么多的播放量，闹得到了如今，只能靠买播放这种不光彩的操作，去完成对赌协议。   “幸好啊，《女王的棋局》的播放量还是赶不上咱们。要不然一个两千来万的小投资，把咱们两亿的大投资给过去，那真是太丢人了。”   李嘉良正如此想着，忽然就听到手下有人庆幸着说。   这一刻，不知为什么，李嘉良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   此时已经是一月末，《女王的棋局》和《无畏》同时播出，至今已播出五周。   《女王的棋局》因为每周只更新一集，到现在算上vip的那一集，也不过更新到第六集。   而《无畏》则因为更新度较快，外加上又是vip提前看六集，又是前点映的，到得今天，已经正式迎来了大结局。   也就是在临近结局的这几天，《无畏》的播放量忽然有了一种诡异的增长。明明三天前还是三十亿多点儿的播放量，这几天开始每天以将近十亿的度增长着。   到大结局放送的那天，正好达到了五十亿多一点的播放量总成绩。   在《无畏》口碑已经彻底崩盘的情况下，这种诡异的播放量增长度，是个人都知道，这是制片方的不光彩操作。   而这种近乎于歇斯底里的疯狂行为，让行业内的人明白，嘉良影视这是急眼了。   买播放量这种行为，其实是个流量剧都会做，但并不会太过明显。毕竟网站不是傻子，网友也不是傻子，一旦买播放量买的太多，那这部剧的口碑，可能会彻底崩盘。   嘉良影视在行业内混了这么多年，必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此时做出这种毫不遮掩的行为，那只能说，嘉良影视没招了。   不买播放量，无法向相关合作方交代。   还真是，有够可怜的……   就在无数人怜悯的目光中，《无畏》“圆满结局”，最终播放量达到五十一亿。   这种成绩，从全年来看，是非常令人瞩目的。倘若换成在别的时间段播出，这部剧就算骂的人再多，那也是当之无愧的同期第一。   然而可惜的是，偏偏《无畏》选择的这个档期里，有一个虽然短小，却战斗力惊人的神剧——《女王的棋局》。   当《无畏》完结，播放量定格五十一亿，《女王的棋局》却在此时，迎来了开播以来，最具有轰动性的播放**…… 151 真正的女王！（3/3）   一月十一日，《女王的棋局》播出第六周，VIp会员抢先观看第七集。   马玉玲刚买了盒饭，就等着《女王的棋局》最后一集上线，一边吃饭，一边看剧。   今天是《女王的棋局》的大结局，也是等待了许久的，女主林曦与世界围棋第一棋手李在镐（原片为瓦里西）的最终之战。   在此之前，第六集的剧情已经与第一集的开头连接。那时的林曦，正要与之对战的，便是李在镐。   而毫不意外的，林曦输给了李在镐。   落花流水。   这一次失败，让林曦近乎精神崩溃。她无数次复盘与李在镐的那盘棋，然而在那盘棋上，她所能看到的，尽皆是李在镐宛如怪物般的算力，以及每一步每一子的精妙绝伦。   她败了，彻彻底底的败了。因为这一次失败，本已经重新对生活拾起希望的林曦，渴望着酒精和药品的刺激，她试图像曾经一样，通过药物带来的幻象，在那悬空的棋盘中找到对付李在镐的办法。   然而这一次，这个“金手指”失效了，它再也没有出现。   林曦越是努力，便越无能为力。如此处境下，林曦变成了一个毫无精气神的酒鬼。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许多年不见的人出现在了林曦家门口。   那是林曦曾经在孤儿院时的挚友，晓慧。   第六集的剧情只到这里。这个突然出现的人物，为后续剧情展设下了悬念。   这一周的等待里，不管是豆瓣的讨论小组，还是贴吧的爱好者，都在猜测着这部剧最终的结局。   谁都知道，结局时，林曦必然战胜李在镐。   但谁也不知道，林曦会如何战胜李在镐，她又该如何，找回那副悬空的棋盘。   马玉玲同样不知道，同样在期待着。   一周的等待，一切的悬念，到得今天，终于将要揭开。   晚上八点，《女王的棋局》最后一集，正式上线！   “这是你的房子？”   一开头，晓慧就很是羡慕地问林曦。   林曦随口应付着，很不适应。   毕竟，两个人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闲聊了几句，晓慧说出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   “李叔去世了。”晓慧如此说。   一个很普通的称呼，但马玉玲却吓了一跳。   这个李叔，就是那位在孤儿院时，教会林曦下棋的男人，也是林曦想要参加比赛没钱时，借给她报名费的男人。   马玉玲忽然想起来，那笔五块钱报名费，林曦好像还没还。   剧中的林曦听到这个名字，也愣了一下。   接下来，林曦参加了李叔的葬礼，并且突奇想，让晓慧带她回到当年的孤儿院。   在这里，林曦重新走进那个她每天和清洁工下棋的地下室，然后，她现了整整一地下室的关于她的新闻。   “怀抱大梦想的少女，林曦。”   “林曦将在日笨东京参加比赛……”   “李叔，我想要参加一场围棋比赛，但是我没有钱……我保证，在我夺得冠军后，我会还钱的……”   “围棋女王，林曦……”   “高手中的高手……”   “林曦将与李在镐决战马来，谁将胜出？”   一张张报纸，一条条报告，从第一次的比赛，再到记者猜测马来大奖赛的冠军得主，种种关于林曦的新闻，尽皆被细心剪下，整齐地贴在墙上。   林曦看着眼前的一切，久久未语，只觉心酸而懊悔。她此时才知道，尽管她的第一个师父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她，但他一直都默默关注着林曦，在意着林曦的一切。   林曦伤感地将墙上贴着的那张她与李叔的合照，也是两人唯一的一张合照摘下，转身离开了这间再也不会有棋子落下声音响起的地下室。   回到车上，看着那张照片，林曦回想起当年学习围棋的心情。那时的她对围棋是兴趣，是爱好，是一种无可比拟的向往，单纯得就像孩子的心灵。   然而现在，这颗心灵之中，掺杂了太多的杂质，污秽不堪。   她恍然间，明白了自己接下来的路。   从此开始，林曦戒掉了一直以来依赖着的酒精和药物，全力以赴准备接下来即将举办的尔围棋冠军杯。   很快，尔比赛开始。林曦一路过关斩将，很快就闯进了半决赛。   半决赛上，林曦遇到了第一个棒子国选手。两人激战良久，就在进入白热化时，对方要求封棋。   这本来是一个正常的操作，然而林曦却意外现，棒子国的几个选手竟然围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棋局该如何进行。   这时，林曦悲哀地现，她就算想找人商量，也根本找不到人。   因为她这么多年，一直都是一个人。   但尽管她只有一个人，林曦依然打败了对手，闯进了决赛，第二次站在了李在镐面前。   这一次开局，素来以奇招获胜的林曦没有用任何剑走偏锋的起手，她中规中矩，稳扎稳打，努力与李在镐在棋盘上厮杀。转眼间，棋到中盘，李在镐略微占优。   这时，李在镐像上一名选手一样，要求封棋。   林曦明白，李在镐也会像那个人一样，找几个人复盘棋局。   “太无耻了！棒子国人怎么能这么无耻！”看到这里，马玉玲已经代入了林曦，为林曦打抱不平。   这帮棒子国的选手，明明各个棋力高，却在这种关键比赛上互相商量，共同探讨棋局。   这难道不是作弊吗！这就是欺负女主一直以来都是孤身一人！   “女主不会输了吧？编剧不会这么没有心吧？”一边气愤着，忽然，马玉玲想到了一种可能。   万一《女王的棋局》不按常理出牌可怎么办？   就像那个主角团赢了一路，却在最后输掉比赛的《扣篮高手》！   《女王的棋局》的编剧，不会这么安排吧？   马玉玲有些担心了，她根本没心情继续吃饭了，她聚精会神，往下看去。   然后，她放心了。   ——自从养母死后，林曦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独自参加比赛，独自复盘，独自回家。   然而这一次，林曦不再孤身一人。   在前面六集里，所有她曾与之交往的男人聚到了一起，他们引经据典，隔空复盘，为林曦预测接下来李在镐会如何出招。   这一刻，马玉玲为林曦不再孤单，为这些男人的出现而心情激荡。   这一刻，林曦露出了好久没有露出的微笑。   一天以后，棋局继续。   林曦凭借一整天的复盘，与李在镐你来我往，互不相让，隐隐然，竟有了略微的优势。   但就在此时，从来不出奇招，向来以稳扎稳打著称的李在镐，突然走了一步在林曦意料之外的棋。   林曦和男朋友们研究了一夜，没有想到的一步棋。   看到这步棋，所有人为林曦吸了一口气。   而林曦，在愣了愣以后，忽然间抬起头，看向头顶那片什么都没有的天花板。   没有人知道林曦在干什么，只有林曦知道。   那片天花板上，慢慢出现了一副虚无的，悬空的棋盘，无数棋子在上面演变。   第一次，林曦没有借助药物，看到了那副悬空的棋盘！   音乐开始热烈，气氛开始凝重。   当一片金光在天花板上闪烁，林曦微笑着看了一眼李在镐，落下了一颗棋子。   李在镐眼睁睁看着那颗落子，沉默良久，宣布认输……   “耶！”   在李在镐交子认输的那一刻，马玉玲绷了许久的情绪终于瞬间爆，她大喊一声，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赢了！   哪怕明知道林曦会赢，但在看到林曦获胜的这一刻，马玉玲仍然激动得难以自已！   “我就知道编剧不会这么没有心的！林曦真是太不容易了！”马玉玲略带着哭腔，说道，“女王！真正的女王诞生了！”   叫了好半天，马玉玲渐渐冷静了下来。她点开微博，想要看看大家会怎么探讨《女王的棋局》的结局。   忽然，她看了一眼自己的盒饭。   那一整盒盒饭，还剩下一半，早就不知道凉了多久…… 152 亿万富翁(1/3求订阅求月票）   马玉玲在宿舍里蹦跶的时候，网络上，关于《女王的棋局》的结局讨论，已然铺天盖地。   在张昀没钱买热搜的情况下，《女王的棋局》竟然登上了热搜，这属实是一种牌面。   现在可不是从前了，现在的微博热搜已经成了各种影视剧和各家明星的自留地。想要上热搜，只有两种可能：要么花钱营销，要么就是真真切切生了社会大事。   然后社会大事就会在极窜涨的热度中忽然消失不见。只剩下诸如“xx的肱二头肌”、“xx说她玩游戏会喷人”等一看就知道是买的热搜，安然挂在榜单上。   《女王的棋局》能够在不花钱的情况下登上热搜，足以证明《女王的棋局》最后一集，给网友们的冲击。   没办法，尽管《女王的棋局》每一集的信息量都相当大，但这最后一集的信息量，大得离谱。   先是女主林曦看到清洁工留下的各类报纸剪纸，重新振作精神；然后是一场无比艰难的大战，冲进了决赛，与李在镐再度对决；最后则是封棋期间，林曦所有男友合力为林曦分析李在镐的棋路……   就这些剧情，换做任何一部国产剧，都能水出至少三集来。   第一集慢悠悠地讲女主如何重整旗鼓，备战比赛；第二集讲女主过关斩将，碰到了第一个棒子国选手，艰难将其打败；第三集再讲和李在镐对决前生的某些事，和李在镐正式开始比赛，到封棋正式结束；第四集再讲……   诶？怎么就已经四集了呢？   这么一算，不是至少三集啊，是至少五集甚至六集！   而《女王的棋局》呢？短短一集，将近七十分钟的时间，将这一切讲完了。跌宕起伏，**不断，怎能不让人大呼过瘾，大声讨论？   眼看着微博上，关于《女王的棋局》的讨论甚嚣尘上，张昀和齐晓芸稍稍商量了一下，便决定给它加把火。   张昀直接掏出最后的波纹疾走，把所有钱投进了热搜之中。   然后，《女王的棋局》数据爆炸了！   短短一夜之间，《女王的棋局》涨了将近三亿的播放量。第二天增长度虽然稍减，却仍然颇为乐观。   照这个趋势，等到《女王的棋局》最终收官，总播放量达到四十亿完全不成问题！   一个投资只有两千万的网剧，没有任何营销，没有什么大明星，仅仅凭借自身质量，播放量达到四十亿。这不是一般的奇迹，这是在整个华夏电视剧史上，都未曾出现的奇迹。   播放量高，讨论量高，只能说这部剧话题度高，热度高，是个热剧。但如果与此同时，这部剧的评分还高到了一种耸人听闻的地步，那就不只是热剧这么简单了。   那是绝对的好剧！   《女王的棋局》刚刚开播时，就已经拿下了9分的豆瓣评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推移，《女王的棋局》分数基本固定在了9.3分，哪怕因为林欣瑶事件略有些波动，这个分数也没有降低。   现在，最后一集播出，《女王的棋局》的豆瓣评分一夜之间，便从9.3分，涨到了9.4分。   这可不像当初那个没多少人看的《星途》一样，只要几百个人打高分，就能轻松地从不及格分数涨到及格线以上。   豆瓣数据显示，《女王的棋局》开播至今，有五十万人在看。   至少五十万个人打分，能让《女王的棋局》一夜之间涨了o.1分，那得是有多少人打了满分？   你们自己算吧，反正我算不出来。   而从豆瓣的评论来看，有三分之二的人打了五星好评，剩余三分之一里，又有三分之二打了四星，四分之一打了三星。只有零星一点点人，打了两星和一星。   “看完这部剧我只想说一句话，爽！这才是真正的大女主爽剧！以前那些都是什么垃圾玩意儿？”   “我抽烟喝酒搞男人，但老娘是世界冠军。”   “我真的没觉得这部剧有什么好看的，但我就是看完了。最后一集的剧情好俗气啊，但我就是不能免俗地在每一个泪点流下了眼泪。”   “我觉得这部剧不应该叫《女王的棋局》，应该叫《女王的后宫》。”   “谁说国产剧的女主一定要谈恋爱的？老娘直接开后宫，我还能让我那帮男人和平相处！”   “我就有一个疑问，为什么女主到最后也没还那五块钱啊……”   ……   评论区里，各种各样的赞许都有，不过归结起来就是一个字：“爽！”   而也正如其中一个评论说的，日子已经很苦了，我不看点爽的东西，难道还要喝苦丁茶不成？   《女王的棋局》就是这么一部全程高能的爽片，足够的爽，就足够的牛逼！   这种热度持续着，等到了第七周，全部七集剧情限时免费放出后，《女王的棋局》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掀起了一个观看热潮。   就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女王的棋局》的播放量，定格在了四十三亿。   这个数据，完全的真实，没有掺杂一丝一毫的水分。   这个数据，足以傲视群雄。   而这个数据给新世界带来的利润收益嘛……   新世界与华耀视频平台签订的是比较常规的网剧分成协议。分成协议是如今网剧普遍采用的一种分账形式。只按华耀视频平台来说，《女王的棋局》与华耀签的合同，每集定价=每季定价/付费集集数，而新世界作为出品方，能够获得的利润，则是VIp有效播放次数*每集单价的5o%。   具体的运算比较复杂，反正你只要知道如果你不是会员，那你看一部剧就是白嫖就行了。   《女王的棋局》总播放量有四十三亿，但事实上VIp有效播放量也就十来亿。而且因为《女王的棋局》集数过少，新世界名气不足，当初定价的时候，也并没有很高，只有每季4元而已。   但是，就算有诸多的不利条件，最终《女王的棋局》的总收益，也达到了三亿！   一部两千万成本的小制作网剧，最终收益三亿！   不管别人怎么震惊怎么不敢置信，反正当张昀得知自己赚了三亿的时候，睡觉都能笑醒。   以前总觉得，当编剧不挣钱，转行当制片人当导演什么的，肯定比编剧赚的更多。   但那个时候，张昀对于转行以后到底能赚多少，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   现在有了，从网飞那里抄来一部《女王的棋局》，直接爆赚三亿！   这要是纯写剧本，那得写到猴年马月去？   自己投资拍一部网剧，一夜之间就成了亿万富翁！   “牛逼，太牛逼了！”   在公司内部总结会议上，张昀如此夸赞着自己。   “我怎么从来没觉得别人拍电视剧这么赚钱呢？”刘明洋十分纳闷地道。   “因为别人拍的剧，没有《女王的棋局》好啊。”齐晓芸特别开心地解释道，“他们又要花钱宣传又要花钱做数据，投资也大。咱们只花了两千万，肯定赚的就多呗！”   “流量只能逞一时之雄，剧情才是永远滴神。”易学斌念叨了一遍张昀曾强调过好几次的话，佩服道，“我现在终于相信了。好的剧情，真的能得到好的结果。”   “我倒是觉得，当初帮张昀，是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正确的事。”此时此刻，因为赚钱的喜悦，就连平时基本不言，甘当吉祥物的林镇远，都甚是感慨地说。   他这么一说，所有人的目光便都重新放在了张昀身上。   没错，《女王的棋局》确实赚钱了，赚了很多钱。   但之所以能够赚钱，是因为张昀。他写出了一个绝佳的剧本，他完全不插手剧组的运行，他更是不为了流量而流量，花重金请大明星。   在座的各位能有今天的丰硕的果实收获，是因为当初张昀种下了一颗好的种子。   “不管怎么样，咱们今天一定要谢谢张昀！”易学斌拍手喊道。   “没错，新世界能有今天，必须得感谢张总！”   “那就让张总这个亿万富翁请客吧！”刘明洋调侃着说。   张昀哈哈大笑，一拍胸脯：“没问题，今天咱前门泰丰楼，也尝尝老京城的手艺！”   “好，就这么说定了！晓芸，赶紧去订座啊！”刘明洋立刻让齐晓芸去订座。   齐晓芸答应一声，便要出去。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此时，张昀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   张昀很随意地接通，听清对方的话后，轻轻地说了一声“知道了”。   挂断电话，张昀收起笑容，对众人说道：“各位，看来今天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153 胜利者的姿态（2/3)   很久很久以前……就是昨天。   林家正在进行着一场“三堂会审”。   出席者包括林光耀、林欣瑶、刘慧与家里的阿姨。   只看这个阵容就知道，被会审的那个，是林光耀。   当然看这个阵容同样能够知道，其实“三堂会审”只有一堂有用而已。   阿姨正在收拾饭桌，林欣瑶坐在刘慧旁边充当旁听和监督。只有刘慧一个人，怒目圆睁，像一头母老虎般盯着林光耀。   在外面作威作福，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相关部门请喝茶的林光耀，此时像只小羊一般，乖乖地坐在刘慧对面。   刘慧一直没有说话，林光耀就也不敢说话。   气氛相当沉重。   “我说老婆……”   “让你说话了吗？闭嘴！”   过了半天，林光耀刚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紧张的氛围，刘慧一句话就把他怼回去了。   “你说说你，你怎么当爹的？咱们林家的女儿，还能出这种事？”刘慧看着林光耀，一拍桌子数落道，“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华耀传媒董事长林光耀的女儿，竟然能闹出这种绯闻来，你说别人会怎么看你？林光耀就这点儿本事吗？”   “我这不是想让瑶瑶独立自主嘛……”林光耀低声狡辩着。   “独立自主，谁不让瑶瑶独立自主了？但是瑶瑶有事情的时候，你这个当父亲的，应该替瑶瑶出头吧？”刘慧问道。   “我出头了啊，我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让微博撤了热搜，我还让我们公司的法务把那几个造谣的告了……”   “这种事就不应该生！”刘慧又一次打断林光耀的话，“你之前就应该支会李向阳一声，只要有关于瑶瑶的负面新闻，全都给它屏蔽掉！”   “我……”   “你什么你！”   “我……错了。”林光耀面对自己老婆，可真是毫无办法，只能低头认错。   “妈，这事儿都过去了，也没造成多大的影响嘛。您就别怪爸爸了。”到底是贴心小棉袄，眼见林光耀被刘慧训得没脾气，林欣瑶搂着刘慧，撒娇着说道。   女儿撒娇，刘慧的脸色略微有些好转。她哼了一声，道：“你爸不是人！他自己手下公司搞出这种事，这个董事长当的得有多失败？还富呢，我看他负的应该是智商！”   “噗……”   听到刘慧这句话，林欣瑶和旁边正在工作的阿姨同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吧笑吧，我确实是没想到会生这样的事。这次是我不对，这两天我已经和所有部门打好招呼了，以后绝对不可能再出现这种事。”林光耀放弃抵抗，破罐子破摔。   刘慧听到林光耀这么说，点点头：“算你还是个当爹的。然后呢？”   “然后嘉良影视我也打算就这两天卖了。”林光耀道，“李嘉良那个家伙有些太异想天开，还没学会走呢就想跑。这次嘉良影视赔了好几千万，把李嘉良卖了都赔不起。又不赚钱，名声也臭了，再不卖掉挽回点儿损失，这个公司就砸手里了。”   “嗯，必须得卖，连谁是老板女儿都不知道，这种公司留着还干什么？”刘慧满意地说道。   “嘉良影视要卖？”林欣瑶听到这个消息，却眼前一亮，“爸，您联系好买家了吗？”   “还没有，嘉良影视搞了这么个烂摊子，没几个人愿意要……”林光耀说着，看了林欣瑶一眼，“你什么意思？”   林欣瑶笑道：“张昀能不能把它买下来？”   “张昀要它干啥？这公司的名已经彻底烂了，买这个公司，也就是要那些员工……”林光耀反应过来，“新世界好像很缺人手吧？”   林欣瑶微笑不语。   林光耀叹了口气，无奈地道：“闺女还没嫁出去呢，就已经胳膊肘往外拐了……”   “说什么呢爸，我也是股东好不好，大股东！”林欣瑶辩解道。   “是是是，大股东。当初掏了好几百万，就要1o%的股份，这股东可真大啊……”林欣瑶的那点儿事，林光耀都知道。   他如此阴阳怪气了一句，转而忽然很是认真地说道：“不过瑶瑶，你这个投资眼光真的很好。新世界两个作品就有如此巨大的影响，照这个趋势下去，这家公司未来一定能够在行业内引领一种新的风潮。”   林欣瑶好奇地问：“什么风潮？”   “就是你爸爸最不感兴趣的……”刘慧插嘴说道，“只看质量，不看流量的高质好剧！”   ——   时间回到现在。   嘉良影视。   李嘉良坐在自己的老板椅上，回想着这些日子所生的一切，心中充满了悔恨和无奈。   《无畏》是一个大投资，而投资越大，往往就意味着风险越大。   当初立项的时候，李嘉良不是没考虑过《无畏》会赔钱，但《隐秘的角落》带来的收益实在是太大了，行业内类似的流量剧实在是太多了。   别人拍流量剧，就算赚不到大钱，总也不至于赔钱。他李嘉良又怎么可能那么点背呢？   所以他拍了。   碰到爆款好剧《女王的棋局》。   还真就那么点背。   前文已经说过，如果只看播放量，《无畏》这部剧是赚钱的。但生意嘛，哪有那么简单，嘉良影视还和很多广告商签订了对赌协议。   正是因此，当《无畏》的播放量眼看着无法完成对赌协议时，李嘉良只能病急乱投医，买了将近二十亿的播放量。   这种糊弄人的办法，网友都看得出来，广告商又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就算看出来，李嘉良也得买。   当初签订对赌协议时，合同里并没规定播放量不能买。李嘉良钻了这个空子，很多没背景，没实力的广告商，只能捏着鼻子把尾款交了。   当然也可以不交打官司，可是打官司就不知道要打到猴年马月去了，耗时耗力耗钱。小公司权衡利弊，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但也只是小公司而已，那几个大公司，可就不干了。   像是《无畏》最大的一笔广告“佳乐冰箱”，人家背后是享誉全国的佳乐电器，才不鸟嘉良影视呢，宁可打官司，也不结尾款。   不过，不解就不结吧，李嘉良当初买播放量时就没想着他们会结尾款，只要挽回了能挽回的损失就行了。至少现在，一番操作后，嘉良影视只赔了三千万。   三千万，对于嘉良影视来说，虽说是伤筋动骨了，但还是能够咬咬牙挺过去的。但是，真正有话语权的华耀，可没工夫跟嘉良影视玩卧薪尝胆。   华耀传媒直接下达了通知，决定把嘉良影视连公司带员工卖掉。   李嘉良有心反抗，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宣布卖出嘉良影视。   到这儿，其实也没什么问题。   但之后，就出问题了。   不是交易出问题了，而是交易的对象出了问题。   ——李嘉良万万没想到，华耀会决定把嘉良影视卖给新世界！   当初那个被李嘉良过河拆桥的张昀，此时一转头，竟然把李嘉良的公司收购了！   这可真是……讽刺啊~！   李嘉良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想把公司卖给张昀，他不想让张昀看他的笑话。   但是，他不愿意，有用吗？   “咚咚咚！”   就在李嘉良唉声叹气，想着接下来该如何面对张昀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紧接着，那个好久不见的张昀，走了进来。   “好久不见啊，李总。”张昀站在李嘉良对面，笑着说道。   像刚刚征服了敌人的拿破仑一般。 154 内容为王！（3/3）   此时的嘉良影视，员工早已经提前放假，整个公司里，只剩下李嘉良，以及张昀和齐晓芸，还有华耀派来的法务。   再一次见面，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琐事缠身，李嘉良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李总，好久不见。”张昀站在李嘉良对面，微笑着说道。   其实张昀只是正常的微笑，正常的问好，并没有任何特殊的含义。   但李嘉良看在眼里，就觉得此时的张昀，像一个胜利者般，在向他炫耀着获得的战利品。   恶心！   越看越恶心！   真不想把公司卖给这个家伙啊！   如果目光能杀人，张昀此时已经被李嘉良的镭射眼在身上射出了无数个洞；如果牙齿能隔空杀人，张昀的咽喉早就被李嘉良咬成了筛子。   但林俊杰说得好，可惜没如果。   所以此时此刻，哪怕李嘉良有再多的不情愿，也只能叹了口气，说道：“张昀，我真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张昀笑道：“我也没想到能再见到李总，我也不想再见到李总。但没办法，命运这东西总让人无法拒绝。买下嘉良影视，我更没办法拒绝。李总，我们上一次见面，好像也是签合同吧？”   李嘉良面无表情，一言不。   当然是签合同。   上一次见面，李嘉良和张昀签了《隐秘的角落》使用版权的转让合同。   那时候，李嘉良觉得张昀不过跳梁小丑，他完全没把张昀放在眼里。   然而这一次，两人的见面，却是为了嘉良影视公司的转让。   此时此刻，亦如彼时彼刻。   可是此时此刻的李嘉良，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不用在这里阴阳怪气。”李嘉良憋着一口气，只觉得胸口一团火蹭蹭往上涨。   他一拍桌子，不想再谈起这个话题：“签合同吧！”   进来以后一直在旁边看戏的法务立刻走上来，将一式两份的合同分别递给张昀和李嘉良。   这份合同简明扼要，说明了嘉良影视公司的转手。张昀将会以三千万的价格，将嘉良影视公司全盘接下，包括公司内的员工合同，以及各种拍摄器材。   一个经营多年的影视公司，卖了三千万。李嘉良自己觉得很亏。而且这三千万的价格，其实就是用来弥补亏空的。嘉良影视本来就因为《无畏》赔了三千万，这个交易的实质，就是张昀把嘉良影视亏的钱补上，这家公司便归张昀了。   李嘉良早就知道这一切。他拿起合同，认真而仔细地看了起来。   这份合同没有任何问题，但当他看到“嘉良影视”四个大字时，哪怕早就将公司当成了一个赚钱工具，哪怕他成了一个一心只为赚钱的资本家，心中却也有了一丝伤感。   “嘉良影视”公司，正是因为李嘉良才有了这样一个名字。   恍惚中，李嘉良回想起公司刚刚成立时自己的豪情万丈。那时虽然什么都没有，但却对明天充满了憧憬和希望。   现在，公司做大了，却也走上了绝路。   自己创建的公司，在自己手里毁灭。   万事万物，总归是一个圆。   “唉！”李嘉良凝视良久，终于长叹一声，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其实他虽然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但就算他不想签，公司也是想卖就卖。林光耀所以让李嘉良签字，就是为了……恶心他。   谁让李嘉良恶心了林欣瑶呢？   “好了，从此刻起，嘉良影视就归张昀先生了。恭喜张先生。”法务看着双方签下的名字，微笑着点点头，祝贺张昀。   “同喜同喜。”张昀笑着回敬道。   这俩人搁这“喜”结连理，李嘉良却越看越气。他觉得自己有点心肌梗死的前兆。   “张昀！”终于，李嘉良还是忍不住了。   “怎么了李总？”张昀明知故问。他自己都没察觉，此时的他有多么像一时得意的反派。   “如果再来一次，我绝对不会被迫卖出公司！”李嘉良冷冷说道，“如果不是我鬼迷心窍，接了那么多广告，《无畏》根本不会赔钱！如果不是因为《无畏》播放量上不去，我更不会……”   说到这里，李嘉良看了一眼法务，没敢往下说。但张昀知道李嘉良话中所指的，是林欣瑶事件。   “其实接广告嘛，不是你的错，如果有广告商找我，我也会接广告。”张昀看着李嘉良，笑着说道，“你真正错在，对流量太过自信了。你不会真以为请了两个流量，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吧？”   “如果不是你那部《女王的棋局》，《无畏》播放量肯定能达到对赌协议的标准！”李嘉良道，“我凭什么不能高枕无忧？”   “错了，大错特错！”张昀指着李嘉良，一字一顿说道，“相信我，就算没有《女王的棋局》，《无畏》也不可能达到五十亿播放量。”   “放屁！”李嘉良爆了句粗口。   张昀摇摇头，说道：“从《无畏》满屏幕营销，那些流量粉丝疯狂攻击路人开始，这部剧就不可能有那么高的播放量了！   “一部注水严重的烂剧，将大多数资金放在请演员和宣传营销上，你真以为观众都是傻子吗？除了那些粉丝，有谁看剧是只看人不看剧情的？区区陈杰煦和刘晴，他们能有几千万粉丝？那些粉丝再怎么做数据，也不可能把《无畏》的播放量拱到五十亿。   “流量明星，有利有弊。你凭借陈杰煦和刘晴开播就拿到了巨大的热度，却也因此，损失了大量的路人观众。   “如果这部剧剧情还不错，到底还能吸收一些观众来。但《无畏》的剧情，连及格都算不上。当全网都在吐槽这部剧的时候，这部剧的口碑就崩盘了！除了那些粉丝，根本不会有多少路人观众会去看！   “就算同档期内没有任何一部剧播出，观众也不会去看《无畏》。他们宁可去看早就播完的老剧！”   李嘉良听完张昀的话，理智上竟觉得张昀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他嘴上只是说道：“你现在是大赢家，当然说什么都对。”   “我赢不赢，我说的都对。”张昀摇摇头，无比自信地说道，“观众不是傻子，这些年他们已经看过太多烂剧。我把话撂在这儿，流量当道的时代，在将来的某一天，必然会过去；未来，将会是内容为王的时代！”   “我拭目以待。”李嘉良认真地看了张昀一眼，不再多说，转身离开。   待李嘉良离开后，一直没说话的齐晓芸走过来，笑着对张昀说道：“张总，你刚刚说那些话时，很帅气啊。”   “有吗？”张昀挑挑眉。   “确实很帅。”旁边的法务笑着道。   “底子在这儿，没办法。”张昀“谦虚”地道。   “张老板很厉害啊，连我刚才都差点信了你说的那些话。”法务鼓了两下掌，笑着道。   张昀皱眉道：“你不会觉得我刚刚是在装杯吧？”   “难道不是吗？”   张昀：“……”   “当然不是！我们新世界，和华耀可不一样。”张昀拿起合同，往外面走去，“晓芸姐，给刘明洋他们打电话，一会儿就在嘉良影视开会。”   齐晓芸纳闷道：“这时候开什么会？”   “讨论一下，未来我们公司，将要如何展！” 155 多余的担心（1/3）   “昨天不请我们吃饭也就算了，今天才九点就让我们开会。你这是什么扒皮老板？”易学斌打着哈欠，慵懒地躺在座位上，吐槽着张昀。   昨天和李嘉良签完转让合同后，张昀本想直接让大家来开会的，但因为需要交接的东西有点多，这件事便耽搁下来，放到了今天。   此时此刻，新世界影视公司已经从那个狭小的写字间搬到了嘉良影视这巨大办公楼里。   当然，其实新世界现在有钱了，完全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扩大公司面积。但这不是嘉良影视租的一整层办公楼还没到期嘛，不用白不用。所以张昀就顺理成章地将公司搬到了这里。   同时，嘉良影视的员工也被新世界吸纳，目前还没有正式上班。关于这件事，也不知道该说李嘉良离心离德，还是说当代打工人并没有什么忠诚意识，即便被告知嘉良影视换了老板，也没有几个员工真的就辞职不干了。   “我没有昨天让你们搬完东西就来开会，已经很够意思了，你哪来的这么多话？”张昀白了易学斌一眼，说道，“还有，看你这个样子，昨天干啥坏事了？”   “我没有对象，能干啥坏事，又不像你。”易学斌道。   此话一出，张昀没觉得咋样，坐在旁边的林欣瑶不禁羞红了脸。   自从上次张昀那像是表白又不像是表白的表白以后，张昀和林欣瑶确确实实已经在一起了。不过这段时间两个人都在忙，还没来得及干坏事。易学斌这么说，林欣瑶竟下意识冒出一个念头：是不是该干点……起点书友不允许观看的付费内容了呢？   “其实我最近接了个新活儿，正在补原著小说。今天五点才睡觉。别说，原著小说真的挺好看的。”易学斌话一出口，就知道有点不太分场合了。他赶紧将话题引开。   “什么题材的？”林镇远一听易学斌接了新的改编剧本，好奇地问道。   “原著名字叫《丛林奇遇记》，讲主角几人在丛林中探险，遇到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生物和事件。这本小说前两年挺火的，推荐你们去看看。我最喜欢的一端，是讲主角他们误入了一个古墓，作者那个恐怖氛围营造的，活灵活现……”毕竟是搞文学的，一讲起小说，可就收不住了，易学斌绘声绘色地开始讲起《丛林奇遇记》的剧情。   林镇远听得很入迷，其他几个人一开始也没啥兴致，不过随着故事情节慢慢展开，他们也被易学斌吸引过去，认真听了起来。林欣瑶也顾不得尴尬张昀和其他人一样，当听书一样听着。然而听着听着，他脑子一转，想到了点儿东西。   不过也只是一转，他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好了好了，偏题了，我们在开会！开会就得有个开会的样子！”等易学斌差不多讲完了，张昀拍拍手，把话题又给拽了回来。   “我们新世界虽然刚刚成立不到一年时间，但《新隐秘的角落》和《女王的棋局》的成功，让我们短短时间内就获得了极大的成功。”张昀看着众人，缓缓问道，“现在新世界已经步入正轨了，接下来我们就要想想，该怎么走下去。”   “该怎么走下去？除了拍网剧我们难道还能插足房地产吗？”刘明洋问道。   “我不是那个意思。大家现在已经做出了成绩，我想听听大家对于新世界的未来，有什么样的看法。”张昀说着，指了指林镇远，“老林，你先来。”   “我？”林镇远愣了愣，没想到张昀会先让自己言，他只好道，“我对公司经营这方面什么也不懂，大家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   众人闻言，不禁爆笑。   不愧是公司的吉祥物，觉悟很高。   林镇远说完，易学斌紧跟着道：“我也没什么意见，我现在就想赶紧开完会补个觉。”   这俩人没有意见，张昀的目光便转向了刘明洋。   “收购嘉良影视这件事做的不错。”刘明洋先说了件毫不相干的事，“咱们新世界目前最缺的就是人手。你作为公司的老板，凡事都要亲力亲为；晓芸这一年也几乎没怎么休息，瘦了十多斤。现在有了新的人手，以后我们能轻松不少。”   “买嘉良影视，看中的就是公司的人。”张昀笑道，“像这种经验丰富的老员工，招聘怎么可能招到？只有挖墙角才行。”   “你这不是挖墙脚，你这是直接把李嘉良的家给偷了。”易学斌说道。   “不管是挖墙脚还是偷家，反正已经这样了。”张昀耸耸肩，问刘明洋，“不过这事儿跟咱们的会议有关系吗？”   “当然有。”刘明洋道，“我们收了嘉良影视的人，便要谨记嘉良影视被收购的原因。李嘉良正是因为只注重流量不注重质量，才落得今天这个下场。我们新世界，绝不能步了嘉良影视的后尘！”   “刘导说的没错。”齐晓芸这时也支持道，“其实我觉得，不管是未来企划，还是短期目标，当初咱们成立‘新世界’的时候，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当初张总成立新世界，就是为了创造一个只拍好剧，只出产优质影视剧的新世界。我们只要照着这个宗旨进行下去，新世界必然会慢慢壮大起来。”   刘明洋也点头道：“只要我们继续认认真真拍好剧，踏踏实实搞创作，像《女王的棋局》这样获利十倍的奇迹，我们绝对还能继续实现！绝对不要为了流量去请那些乱七八糟的流量演员，再大流量的演员，不过是锦上添花。只有好的剧本，才能让我们常胜不败！”   听完齐晓芸和刘明洋的言，张昀的嘴角露出真心的笑，他回头看看林欣瑶：“瑶瑶你有什么意见吗？”   林欣瑶摇摇头：“晓芸姐和刘大哥说的，就是我想说的。”   “好！”张昀哈哈一笑，认真地道，“很高兴大家没有在有了一些成绩以后，便飘飘然不知自己是谁。   “说实话，这次开会，我就是想知道，大家会不会因为《女王的棋局》一口气赚了三个亿而沾沾自喜，满足于现状。就像李嘉良那样，只看着钱，不再重视影视剧质量。现在听到大家的话，我很满意。   “正像刘哥和晓芸姐说的，我们新世界的未来，就在我们公司的名字里。所以，未来目标很明确，努力拍好剧，打出我们新世界的名气！   “在不久的将来，我要让人们一提起优质网剧，就想到我们‘新世界’。   “在不久的将来，我要让新世界成为行业的旗帜，优质影视剧的招牌！做到不管什么剧，只要是我们推出的，就能让网友们相信，它是一部好剧！”   “好！”张昀这话说完，易学斌当即非常敷衍地叫了声好，然后道，“我已经开始热血沸腾了。”   “你别热血沸腾了，你作为公司的编剧，赶紧写剧本。天天养着你吃白饭的？”张昀无情打击道。   易学斌呵呵一笑，臭不要脸：“我一心改编，毫无梦想。”   “那老林呢？”张昀转而问林镇远。   林镇远则道：“我最近有点思路，不过短时间内写不出来。”   刘明洋笑道：“张老板，这事儿还是你来吧！”   “我现在也不知道拍点什么好……”张昀嘟囔着说。   “没事，我们相信你！”刘明洋、齐晓芸，乃至于易学斌，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   “我总觉得他们好像在给我下圈套。”散会以后，张昀和林欣瑶走在走廊上，张昀恍惚中反应了过来。   林欣瑶憋着笑道：“没有，都是朋友，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林欣瑶顾左右而言他，“你刚才说那段总结陈词的时候，有一点点帅哦。”   “难道我平时不帅吗？”张昀哼了一声。   “平时啊……我也不知道，看腻了，分不清了。”林欣瑶道。   张昀：“？？？过分了啊，你现在就看腻了，那等咱俩老了的时候，你不得直接把我给踹了？”   “怎么可能！”林欣瑶甚是不满地道，“我怎么可能到老了才踹掉你，再过段时间我就把你给踹了！”   张昀：“……林欣瑶！”   “哈哈哈哈……”张昀的威还没起来呢，林欣瑶已经得意地跑开了。   “往哪跑！”张昀又气又笑，立刻追上去。   追过长长的走廊，一转弯，张昀便追上了林欣瑶。   他从后面直接将林欣瑶抱住，笑道：“看来你还是知道……诶？”   抱住林欣瑶以后，张昀才现，对面站了一个人。 156 采访（2/3）   张昀一把抱住林欣瑶，刚想说一句话，忽然现就在他俩对面，站着一个戴着眼镜，斯斯文文的男人。   看到这个男人，张昀下意识便想将自己抱着林欣瑶的手抽出来。   瑶瑶可是个明星……   然而张昀一抽手，林欣瑶却抢在前面，抓住了张昀的手。   “嗯？”张昀愣了一下，看了看林欣瑶。   他看到林欣瑶坦然而恬静的微笑。   张昀明白了林欣瑶的意思。   “请问你是……？”林欣瑶仍然抓着张昀的手，转而笑着问对面的男人。   而此时，对面这个男人方才从震惊中惊醒过来。他慌忙地推了一下眼镜，从怀里掏出一个记者证来：“林老师您好，我是华夏娱乐周报的记者，我叫于小白。我之前有过预约，今天要跟您做一个采访。”   “哦……我想起来了。”林欣瑶被于小白这么一提醒，反应过来。   之前徐可儿确实提起过今天有一个采访，不过因为想着开会，林欣瑶给忘记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给忘了。你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林欣瑶赶紧道歉，并且好奇地问。   林欣瑶的态度让于小白有点诧异。   他见过太多名气还没林欣瑶大，谱子却比一线明星还大的小明星了。林欣瑶这种随和的态度，瞬间让于小白多了几分好感。   甚至本来因为今天的连番折腾，憋了一肚子的火，都消散了不少。   今天的这场采访，对于于小白来说，那可真是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   于小白是最近加入到华夏娱乐周报的实习记者。加入华夏娱乐周报以后，因为资历尚浅，经验不足，于小白平时就只能打打杂，采访一些小明星。   不过于小白倒也不气馁，他坚信只要努力做事，早晚自己能熬出头。所以实习的这段时间，他勤勤恳恳任劳任怨。果然，苦心人天不负，两天前，他终于争取到了一个机会。   上面派下来两个采访任务。一个是石悦，一个是林欣瑶。   石悦是这些年来风评极好的当红花旦，最近她的新片上映，华夏娱乐周报自然要给她做个专访。而林欣瑶则因为《女王的棋局》获得了许多人的喜爱，便也给到了一个采访邀请。   平心而论，尽管林欣瑶最近风头正盛，但比起红了多年的石悦，林欣瑶啥也不是。所以当时任务分派下来时，于小白毫不犹豫，选择了石悦。   然后，他就被要求来采访林欣瑶了。   至于石悦的采访，则给了总编的外甥。   虽然有些失望，但谁让自己没有好亲戚呢？于小白无能为力，自我打气，很快与林欣瑶的助理徐可儿联系，定下了今天的采访。   可是让于小白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场采访竟然这么艰难。   他今天早上先是去了龙腾影视，结果被告知林欣瑶在新世界呢。于小白只好又赶到新世界，结果又现新世界人去楼空，吓得于小白以为自己破获了一起诈骗案呢。   再一问才知道，新世界搬家了，搬到嘉良影视去了。   于小白便又火急火燎地来到了嘉良影视。   正所谓泥人尚有三分火气，龙腾影视-新世界-嘉良影视这三个地方，分属两个区，几乎横跨了大半个京城。如此折腾之下，于小白真是又累又气。   然而，当他走进嘉良影视，看到林欣瑶和一个男人抱在一起，这股火气，顿时没了。   这可是大新闻啊！我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能看到的东西？   于小白惊觉自己现了惊天大秘密。   颠簸了几个小时有什么关系？能一进门就碰到这种大新闻，哪怕就算让于小白吃屎，他都愿意干！   “林老师，我能拍张照吗？”看着张昀和林欣瑶仍然抱在一起，于小白真的想直接偷拍一张照片。但毕竟于小白入行时间太短，还是个人，他实在下不去手，只能强忍着征求林欣瑶的意见。   “不行。”张昀立刻拒绝道。   “怎么不行？你拍吧！”林欣瑶掐了一下张昀，很是大方地让于小白拍了一张照片。   “谢谢林老师，谢谢林老师。没想到林老师您……这么随和。”于小白此时感动得稀里哗啦。   值了，今天这番折腾，实在是值了！   之前大家只知道林欣瑶有男朋友，但谁也没见过林欣瑶的男朋友长什么样子。现在于小白不仅见到了，还拍到了得到允许的照片。这可是独家新闻！   “别叫我老师了，我也是演艺圈的新人。不是采访吗？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林欣瑶笑着道。   张昀提议道：“去我办公室吧？”   “那就去办公室吧。”林欣瑶点点头。   三人前后走着，转眼来到了张昀的办公室。   张昀也知道采访的规矩，他将两人带进办公室，自己就坐到旁边，一眼不，充当空气去了。   于小白先是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只看到办公室里除了桌椅，啥都没有。他又看了一眼张昀，投以善意的微笑。   然后，于小白定了定神，正式开始采访。   “林老师，咱们这次采访最终会以文字形式呈现出来，所以您不用太过紧张，我会在之后帮您润色的。那，我们现在采访开始？”   “可以。”林欣瑶笑着点头。   “林老师，我的第一个问题是：因为最近《女王的棋局》很火嘛，您能给我们介绍一下，您是怎么拿到剧中林曦这个角色的吗？”于小白开始提问，“我们可以看到您在电视剧中出色的表演。我想知道，您当时是凭什么，打动了《女王的棋局》的导演呢？”   林欣瑶回答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因为我既是新世界的股东，新世界的老板又是我男朋友而已。”   “哦……蛤？蛤？”于小白听到林欣瑶的回答，觉得自己可能幻听了。   又一个大新闻，林欣瑶的男朋友是新世界影视公司的老板！   于小白狂喜，他接着问道：“您的意思是说，因为您和新世界有这样的关系，所以您才能拿到林曦这个角色？”   “当然不是，如果我的能力不足的话，我也拿不到这个角色。只是说，因为我和新世界的关系，所以我才能近水楼台先得月。”林欣瑶进一步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啊……”于小白点点头。   “第二个问题，大家都觉得，你在剧中饰演的林曦，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女孩子。在现实生活中，您是类似于林曦这样的女孩子吗？”   “算是吧，我真的很喜欢林曦这个角色，这个角色让我感到自由，和对生活的勇气……”   ……   接下来的采访，倒是没有什么劲爆的消息了。于小白按部就班地问着问题，林欣瑶特别官方地回答着。   两人一问一答，他们倒是没觉得怎样，但坐在旁边充当空气的张昀，却渐渐被催眠了。   就在他昏昏欲睡，眼看着就要睡着的时候，忽然听到林欣瑶喊了一声自己的名字。   “嗯？怎么了？”张昀马上清醒过来，定睛一看，现林欣瑶和那个记者于小白，此时都看着自己。   “我妨碍到你们了吗？”张昀问。   “不是，是让你来回答问题！”林欣瑶笑着起身，将张昀拉到于小白面前。   “让我回答问题？”   张昀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不是林欣瑶的采访吗？你问我什么？问我是怎么追到林欣瑶的？我的独家追女秘术，能教给你们吗？   带着这种疑问，张昀茫茫然地看了眼于小白。   于小白以为张昀准备好了，便问道：“您觉得，《女王的棋局》为什么会如此火爆呢？”   哦？   听到这个问题，张昀不困了。 157 把好剧本写出来给华夏的观众看（3/3）   “在现实生活里，您是类似林曦这样的女孩子吗？”   “算是吧，我很欣赏林曦对生活的勇气。但与林曦相比，我没有那么高的天赋，今天能坐在这里接受你的采访，还是因为张昀写出了这个足够好的剧本。”   “那您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我倒没有特别的爱好，最近我比较沉迷打游戏。张昀跟我玩的时候，还总嘲笑我打的菜。”   “那您觉得……”   采访进行了十分钟，于小白问了很多个问题。这些问题林欣瑶回答得很认真，也很严谨。但不知为什么，林欣瑶的回答，总让于小白觉得别扭。   到底哪里别扭，于小白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他只能揣着这点别扭，继续问下去。   于小白别扭，坐在对面的林欣瑶看得一清二楚。她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于小白察觉到了。   问题确实回答了，而且中规中矩，但林欣瑶在里面放了点小小的小心思。   不管于小白提出什么样的问题，林欣瑶最后都能扯到张昀身上去。   这当然不是无心之举。   其实自从那次“表白”以后，林欣瑶一直想找一个机会，堂堂正正地告诉所有人，张昀就是自己的男朋友。这种冲动就像是一个母胎so1o多年的女孩终于找到了对象，便迫不及待地在朋友圈秀恩爱一样。   这种冲动就像种了新冠疫苗后，一定要拍张照片不经意地晒出来一样——这可能是新冠疫苗的唯一副作用。   但碍于身份，也因为太过忙碌，林欣瑶等了这么久也没等到这个机会。   直到今天，林欣瑶终于趁着这次采访，找到了机会。   她故意屡屡提起张昀，就是为了告诉所有人，张昀是她的男朋友。   现在是，这辈子都是！   就是炫耀她男朋友非常非常厉害！   所以，于小白感觉别扭是正常的。   明明是林欣瑶的采访，张昀的名字却屡屡出现，那能不别扭吗？   “林老师，《女王的棋局》的火爆程度大家有目共睹。您觉得，这部剧为什么会这么火呢？”这时，于小白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林欣瑶眼睛一转，计上心来。她假装为难地想了一下，然后道：“这个问题嘛……我觉得张昀应该比我更有资格回答。张昀！”   都没等于小白反应过来，林欣瑶直接喊了一声张昀。   张昀这才从昏睡之中清醒，然后稀里糊涂的被林欣瑶拉到于小白对面坐下，代替她来回答问题。   张昀稀里糊涂，于小白其实更稀里糊涂。   他此时终于反应过来，那种别扭是怎么回事了！   这不是林欣瑶的采访吗？怎么张昀的出现频率这么高？而且，现在让张昀来回答问题是怎么回事！我是要采访林欣瑶的啊混蛋！   于小白理解不能，但林欣瑶已经这么做了，他一个小记者又能说什么呢？   他只好问道：“张老师，您觉得，《女王的棋局》为什么会如此火爆？”   张昀一开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此时听到这个问题，方才有了些反应。   换成别的问题，张昀还真回答不上来。但这个问题，张昀可太有言权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这个问题问得好。不过在我回答之前，我想先问你一个问题。《女王的棋局》你看了吗？”   这是什么答案？   于小白没明白张昀要干嘛，他老老实实回答道：“看了。”   “那你觉得这部剧怎么样？”张昀又问。   “很好看，我是等全部更完才看的，一口气看下来，特别过瘾。”于小白道。   “很谢谢你对我们公司出品的电视剧的支持。”张昀笑了笑，忽然话锋一转，“那你看《无畏》了吗？”   “这个……我能不回答吗？”于小白听到这个问题，谨慎地道。   他又不是傻子，可不敢在这里捧一踩一。   “唉！能不能配合我一下？”张昀见于小白不说，无比失望，只好道，“好吧，我就直说了。在我看来，一部影视剧，有多少家喻户晓的明星，有多么顶尖的特效，有多好的宣，其实都是一部剧完成后的一种锦上添花。最应该受到重视的，是创造了整个故事的人，也就是编剧和导演。编剧提供完整的故事，导演将故事转变成画面。两者缺一不可。   “如果没有一个好故事，没有一个能把故事讲好的人，那就算你请了再大的明星，做了再好的特效，它也是一坨垃圾。   “现在我们华夏的影视环境，大多数公司将心思放在了请什么明星才有流量，如何宣传才能吸引观众。他们舍本逐末，竭泽而渔。虽然现阶段他们赚到了钱，赚到了不少钱，但早晚有一天，流量的红利会过去，观众会更想看到优秀的故事，而不是流量明星。   “我不知道那一天什么时候来，我也不能左右别人的想法，我只能坚持我自己的坚持。国内的编剧地位太低了，低得让人看不到他们，我只是想拍更多像《女王的棋局》这样的好剧，让大家明白剧情的重要性，从而重视编剧，把编剧也当成一个人，仅此而已。   “你，懂我意思吗？”   “呃……我懂了。”于小白点点头，心想，幸好自己刚刚没回答张昀关于《无畏》的问题。   张昀的这段话，很明显就是想用《无畏》来对比《女王的棋局》，以说明《无畏》请再大的流量明星，也不如剧情优秀的《女王的棋局》这个事实。   于小白要是刚才回答了张昀的问题，张昀会不会被陈杰煦和刘晴的粉丝喷不知道，反正于小白肯定死无葬身之地了。   回去就把前面的几个问题删掉！   于小白心里想着，顺着张昀的话继续问道：“您的意思是说，编剧和导演是最重要的，这我也同意。但事实上，像新世界一样觉得内容最重要的公司也有不少。然而他们似乎并没有像新世界一样创造出如此爆款的一部电视剧。张老师，这是为什么呢？”   张昀说的话确实有道理，剧情最重要嘛。但普天之下也不是只有张昀是聪明人，其他人全都是掉进钱眼里的庸人烂人。这些年还是有很多公司在坚持着拍好剧的，然而事实上，很多有着这样坚持的公司，坚持着坚持着，就破产倒闭了。   于小白想问的，正是这件事。   张昀当然也知道这些事，他笑了笑道：“我只是说，编剧和导演是最应该受到重视的，尤其是编剧的地位，急需得到提升，但我并没有说，演员、特效、宣这些东西就真的可以不在乎。没有好的演员，观众会骂街；没有逼真的特效，观众也会骂街；宣如果不到位……就没观众了。   “《女王的棋局》所以能够成功，先是林欣瑶等主要演员出色的演技；其次则是剧中为数不多的特效，我们坚持做到了最好；最后，我们也做了适当的宣传，让观众提前了解《女王的棋局》。如果没有这些，《女王的棋局》绝不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火爆。   “但话又说回来了。如果只有这些，《女王的棋局》也不会火爆。观众可能会被演员吸引来，可能会被特效吸引来，可能会被宣传吸引来。观众能来，是这些环节的功劳。但能够让观众留下来，从头看到尾，却只能是剧情的功劳！   “没有好的剧情，就算营销成功，有了一时的热度，到最后，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被人骂的狗血淋头。看你这么谨慎，我就不指名道姓我说的是哪部剧了。不过我想你明白话中的意思。”   “明白，明白，非常明白……”于小白尬笑着，感觉自己冷汗都要下来了。   这段话回去必须得改！可不能引火上身啊！   于小白坚定地想。   不过在后怕之余，于小白却真的有点佩服张昀了。   张昀的想法，于小白全都理解。   怎么样才能造就一部爆款好剧？   好的宣吸引观众，好的剧情留住观众。   没有前者，剧只能是好剧，没有后者，剧只能是火剧。   两者相辅相成，才能口碑与播放俱佳！   这个理论，并不是张昀独创的，于小白也曾从别人的口中听过类似的言论。   然而，说是一回事，做却又是另一回事。   目前为止，于小白真正见到的，践行了这一理论的人，只有面前的张昀。这个新世界的老板！《女王的棋局》的总编剧！林欣瑶的男朋友！   ——奇怪，为什么我会给张昀“林欣瑶的男朋友”这个评价？林欣瑶的“洗脑”成功了？   于小白分了下神，又将自己的思路拉回来。他略带佩服，却又疑惑地道：“您所谓的宣和剧情相辅相成，我也曾经听过，可是似乎并没有人做到过。”   “他们为什么没做到，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他们又想要流量，又想要赚钱，又想要指手画脚，这也要照顾，那也要照顾，反而没时间打磨剧本，最终就成了个及格剧吧。”张昀笑道，“当然了，也可能是编剧的问题？”   “编剧的问题？您不是说国内编剧地位太低吗？”于小白问。   “编剧地位低是事实，但很多编剧水平不足，也是事实。”张昀道，“只有编剧的地位提升，他们用心写的剧本不会被胡搞瞎搞，国内才能产出更多的好剧。但有些编剧的水平，哪怕你给他全部的权力，他们也只能写一些烂俗玛丽苏恰烂钱，也只能抄袭别人的作品，换一身皮卖出去。   “能写出好作品的编剧，我们必须要尊重他们；而对于那些滥竽充数的编剧，我们必须要唾弃他们。只有这样，编剧行业才能蓬勃展，国内的影视剧，才能不断提高质量！”   于小白听完张昀的话，有些感动。他看着张昀问道：“那您呢？”   “我吗？”张昀想了想，“我就想做一件事，把好剧本写出来，给华夏的观众们看！”   明天十二点，我应该……还是不能准点更新。   我也好想抽奖啊！   下个月大家能不能给我凑一千张月票，权当可怜可怜我这个卑微的作者？ 158 支持（1/3） “下次再来玩！”张昀站在公司门口，挥手跟于小白告别。 于小白只是抬起手，慌慌张张逃也似的跑掉了。 “怎么感觉他像是吓到了一样？”张昀看着于小白的背影，疑惑道。 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你说的那些话，谁都会吓到。” “我有说什么奇怪的话吗？”张昀纳闷道。 “你有说什么不奇怪的话吗？”林欣瑶反问道，“看着吧，等他这篇报道出来，你说的那些话，也就能剩下一句‘你好’。” “真的假的？我说实话还不行？娱乐圈难道连一句实话都不能说了吗？”张昀装作义愤填膺地道。 林欣瑶道：“娱乐圈什么时候能说实话了？” 张昀想了想：“一直都不能。” “那不就得了。” “算了。”张昀也不纠结这件事，“反正是你的采访，我就是凑个热闹。只要你说的那些话能出来就行。” “可我本来是想告诉所有人你是我男朋友的嘛……”林欣瑶撅了噘嘴，嘟囔道。 “你说什么？”张昀没听清。 “没什么。”林欣瑶若无其事，转移话题，“我们接下来干什么？” “去龙腾影视啊。”张昀道。 “去龙腾影视干什么？”林欣瑶问道。 张昀笑道：“去和我龙哥商量商量，这两天就把你的合同转过来！” —— 华夏娱乐周报编辑室。 “石悦真漂亮啊！我这次采访，真是满载而归！” 于小白匆匆忙忙走进办公室，一进办公室，就听见了王权那得意的声音，以及其他人附和的声音。 王权就是主编沈岩的外甥，那个拿到了石悦采访的幸运儿。 “哟，这不是小白吗？”于小白刚走进办公室，王权便看到了他，招呼道。 “大家好。”于小白不想和王权有什么交集，敷衍着答应道。 “小白，你采访的怎么样啊？那个林欣瑶有没有为难你？我跟你说啊……”王权特别热情地想要跟于小白介绍一下他采访石悦的心得，但于小白却直接坐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电脑戴上耳麦，开始上床录音。 “……切，不想听算了，本来还想给你传授一下经验的。”王权感觉到于小白的疏远，冷笑一声，保持着强者的风度。 等王权走开，一直坐在远处看热闹的副主编李旭眼睛一转，走到了于小白身边。 “怎么样，还顺利吗？”李旭抓过于小白的耳麦，一边听着，一边问道。 专注工作的于小白吓了一跳，还以为是王权。他一回头，现是李旭，当即道：“李主编？还，还挺顺利的……” “顺利就行……这里面怎么有个男人的声音啊？”李旭听着录音，忽然现这个采访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的声音。 “那个人是林欣瑶的男朋友。”于小白解释道，“李主编你绝对猜不到，原来那个和林欣瑶躺在一辆车里的男人，就是新世界的老板张昀！” “张昀？这名字咋这么耳熟呢？”李旭皱眉道。 “张昀就是《女王的棋局》、《隐秘的角落》的编剧啊！就是那个跟嘉良影视闹出风波的张昀！”于小白道。 “是他啊！他竟然就是林欣瑶的男朋友？这是个大新闻啊！”李旭对张昀这个人还是有些印象的。小编剧硬碰影视公司事件嘛！ “对对对，就是他！我当时知道这个消息，都惊呆了！”于小白兴奋地道，“而且李主编，我拍到林欣瑶和张昀的合照了！” “偷拍的？”李旭皱眉问道。 “不是，是林欣瑶同意的。她好像并不排斥张昀的身份被大家知道。我们采访的时候，林欣瑶就一直在提张昀的名字，后面还让张昀帮她回答问题呢！”于小白道。 “那还好……”李旭点点头，“林欣瑶的男朋友这个新闻，很有噱头。如果石悦不是突然爆出来有一个私生子，或者有个不学无术的弟弟的话，正常采访肯定没有林欣瑶这条消息的热度高。小白，你运气不错啊！” 然而，李旭的赞赏却没让于小白有多高兴，他苦恼地道：“我也不知道我的运气好不好。虽然我拿到了张昀和林欣瑶的合照，但是张昀在采访里说的那些话，尺度实在有些太大了，我不知道该不该出来。” “什么话？” “等一下啊李主编……”于小白拉动录音，直接拉到了张昀评价《女王的棋局》为什么火爆那里。 李旭认真听来，当听到张昀的惊世言时，就算见多识广的他，也有点被惊到了：“这个张昀什么路子，这么狂野？” “是吧？这些话是不了的。”于小白甚是可惜地道，“如果能出来，张昀的这些话，一定能带来很大的热度。可惜不得。只能删掉了。” “等等，为什么要删？”李旭想了想，忽然道，“既然你都知道张昀说的这些话能带来大热度，为什么要删？” “可是，我们能吗？这是引战啊！”于小白道。 李旭笑道：“现在的营销号，不引战能有关注吗？” 于小白：“我记得咱们是正经新闻周报来着……” “再说了，”李旭顿了顿，说道，“张昀说的这些话都是实话，既然是实话，哪里算引战？就算引战，那也是张昀引的战，跟咱们没任何关系。 “于小白，公司今年的实习生转正名额短期内可就只有一个。你不抓住这个机会，想转正要等到猴年马月去？你不做出点儿成绩来，你怎么争取这个转正机会？我跟你说，如果你了这篇采访，就算是主编的外甥，他也别想把你的转正名额挤走！” “这……”李旭说的这些话深深地打动了于小白，“那我了？” 李旭将耳麦还给于小白：“吧，我同意了。记得写完给我看看。” “好！谢谢李主编！”于小白欣喜若狂，开始认真地整理起这份采访录音。 李旭站在于小白身后，看着于小白认真工作的样子，满意地笑了起来。 支持于小白布这篇采访，一方面是因为李旭欣赏于小白努力工作的态度，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李旭也看不惯他们那个任人唯亲的主编沈岩。 他那个外甥，能力不足于小白的一半，大学学的更不是编辑专业。平时在公司里混混日子也就罢了，可是沈岩非要着急忙慌地让他转正。 为什么？转正以后，才能获得更多的资源，然后按照她铺好的路，走上人生巅峰啊！ 这像话吗？ 这不像话。 反正李旭看不惯。 所以他要支持于小白这个人品和能力都十分不错的年轻人，让于小白和王权争一争。李旭还不信了，实干的于小白，能力和努力摆在那里，他还干不过总编的外甥了？ 总编的外甥算什么？他有三个脑袋六只手四条腿吗？ 就算有，他也是个怪物啊！ 于小白搞出一片热文来，谁还敢不服？ “于小白，我很看好你，努力吧！”李旭拍拍于小白的肩膀，期待着于小白这篇文章的问世。 …… 当天晚上六点，于小白整理好林欣瑶的这篇采访。在李旭的同意下，这篇文章正式表在了华夏娱乐周报的微博账号、公众号等平台上。 而果然，如李旭所预料的那样，这篇名为《专访林欣瑶：她和她的男朋友》的文章，布之后不到半个小时，就获得了极高的热度。 然而出乎李旭预料的是，这股热度，竟然引来了一场别样的微博论战…… 书阅屋 159 业内良心（2/3）   华夏娱乐周报确实不是什么普普通通的营销号。   这个周报运行了很多年，以前就是比较知名的娱乐杂志；等到网络时代兴起后，公司的管理层看准时机，直接从线下转到线上。可以说，从互联网经济兴起以来，华夏娱乐周报就已经是比较权威的娱乐新闻报道了。   到得如今，华夏娱乐周报凭借其极高的知名度，以及不管是谁都能采访到的圈内人脉，成为了国内顶尖的娱乐新闻权威。   光是微博上，粉丝就有千万。远非那些故意用标题和明星绯闻、引战等办法吸引流量的营销号可比的。   所以于小白的《专访林欣瑶：她和她的男朋友》一经表，就引起了很大的关注。   一开始，这个关注是华夏娱乐周报自己的粉丝贡献的，然而当越来越多人看到“林欣瑶的男朋友”这种标题后，剩下的热度，就是网友的蜂拥聚集导致的。   林欣瑶的那个反转新闻才过去多长时间？   当时林欣瑶只是公布了自己的恋情，告诉大家她有男朋友，并不是私生活混乱，但她可没说她的男朋友是谁。   现在，华夏娱乐周报表了这样一篇报道，而且还“附赠”了林欣瑶和她男朋友的合照，这怎能不引起大家的兴趣？   于是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林欣瑶的男朋友”便因为这篇报道，登上了热搜。   大家根据热搜点进文章，先看到的，就是于小白拍的那张照片。   林欣瑶在前面，后面一个男人环腰抱着她。   羡煞旁人啊！   无数林欣瑶的颜值粉惊呼“爷的青春结束了”。   不过幸好，男粉丝总比女粉丝理智许多，并不会因为自己的爱豆有了对象，就扬言脱粉，宣称背叛。他们在一片鬼哭狼嚎后，再看看照片里的男人，也不得不称赞一声，林欣瑶眼光不错。   这个男人很帅啊，看着阳光而乐观。   看到了男人的庐山真面目，再一看于小白文章中标注的男人的身份，网友们麻了。   林欣瑶的男朋友叫张昀，这个人是新世界影视公司的老板，《隐秘的角落》、《女王的棋局》等热播剧的编剧，可谓天赋异禀才华横溢。   于是了解了张昀的身份的网友们，又是一片哀嚎。   林欣瑶在年轻一代演员中，演技非常不错，未来可期；她的男朋友更是没多大岁数就写出了好几个热播剧，长得还还这么帅！   这实在是郎才配女貌，帅哥配美女，奸夫配……最后一个比喻错了。   比不了啊，真的比不了。难怪仿佛人间仙女的林欣瑶能被他追上呢。   既有才华又有样貌，谁不喜欢？   哀嚎完了，羡慕完了，网友们终于想起来，他们是来看采访的，不是来看照片的。   然后，他们看了采访以后，现这个采访文章，内容实在是太爆炸了！   前面林欣瑶三句不离张昀，酸啊，实在是太酸了！这就是热恋中的男女吗？爱了爱了。   后面张昀忽然出场，帮助林欣瑶回答问题。他回答的是，为什么新世界能拍出《女王的棋局》这样的爆款热剧？为什么别的公司拍不出来？   看到他的回答，网友有一种听张昀一番话，胜读十年书的感觉。   网友们终于明白了，不是国内拍不出好剧，是大多数影视公司，不想拍好剧！   是国内的编剧地位太低了！   那些又有钱投资又大的公司，本末倒置，热衷于请明星搞宣，偏偏就不认认真真研究剧本，不把编剧当人。那肯定只能是拍一堆流量剧，看得人倒胃口啊！   那些没钱的公司，虽然重视编剧，认真打磨剧本，但以他们的财力物力，能把剧拍出来就算不错了，哪还有余钱请大明星，做宣？没有大明星，没有宣，想要纯靠自来水宣传火起来，那种几率不是没有，但十年能出来一个两个？   其他大部分人，基本上就熬不出头，死完了。   新世界能够拍出《女王的棋局》，能够让《女王的棋局》引起如此巨大的反响，也是靠了林欣瑶固有的一些粉丝，以及阴差阳错下获得的诸多热度，才能成功。   要不然，新世界可能也就像其他公司一样，连个水花都打不起来，直接米西了。   所以说，如今像新世界这样良心的影视公司，实在不多了。   “新世界堪称业内良心啊！”   有人看完这篇报道，如此评价道。   第一个人喊出了这种口号，都不用谁引导，立刻就有无数人附和。于是只一个晚上，“新世界业内良心”就在微博、逼乎等平台流传，新世界也因此，被很多人知晓。   这篇文章本来是林欣瑶的专访，却因为张昀的实话实说，极大地宣传了“新世界”这个创造了两部好剧的良心公司！   《女王的棋局》播出时那么火，没人知道新世界的名字；一篇几千字的采访，反而让新世界这个影视公司走入了网友视野。   这有些讽刺，却又很合理。   毕竟，没有多少人看剧时，会认真地去看这部剧是哪个公司制作的。   而诸如“新丽”、“光线”、“正午阳光”这些知名公司，更不用在看剧的时候才现了。剧还没上线，宣传阶段网友就知道了！   本来“新世界”想要获得如“正午阳光”那样的名气，成为一部剧的宣传重点，怎么也得再拍几部好剧，顺便再营销一下才行。但林欣瑶的这篇采访，反而帮助新世界做了很好的宣传。   “业内良心新世界”这句话，不敢说已然深入人心，但新世界总不至于像原来那样默默无闻。   而与此同时，新世界因为一篇报道火了，张昀说的那些话同样火了，其他影视公司，也“火”了。   上火了。   没办法，新世界成为了业内良心，那就代表着业内肯定有不良心的。网友们立刻就举出了很多个例子。   最典型的，就是拍出《无畏》的嘉良影视。   只是这个公司现在已经倒闭了，它非常“幸运”地躲开了网友们最强的炮火。   可其他公司还在啊！   新世界被夸，其他公司就得挨骂。毕竟张昀虽然没有指名道姓哪家公司一心营销不干正事，可是圈内这样的公司多了去了。   不说别的，林光耀的华耀，就是用心宣用脚制作的典范。   张昀这番话，直接把大半个影视圈冷嘲热讽了一遍，网友们跟着张昀一通狂喷。   他们能不上火吗？   可是吧……上火也没招。这种时候，谁站出来反驳张昀，谁就是张昀口中“本末倒置”的公司。这帮大老板又不傻，当然不可能自己站出来讨骂。   明面上是不可能对抗张昀了，他们只能在背地里搞小动作，在网上买点水军黑黑张昀，夸夸自己。   就连华耀旗下的影视制作公司，都悄咪咪给自己买了点儿正面营销。   哪个影视公司的老板，都挺恨张昀的，不过也就是恨他而已，也没太大动肝火。毕竟这次攻击的面太广，等热度过去，网友把这事儿给忘了，也就没事了。   但偏偏这个时候，就有人看不顺眼，跳了出来，给这件事添了一把大火，然后就把舆论，引到了另一个方向。   这个人叫程皓，圈内著名编剧。去年就是他写的《平生缘》打败张昀的《沉默的真相》，拿下了年度原创剧本奖项（o91章）。   程皓站出来，只说了两件事。   这两件事，影视公司看了以后偷着乐，某些同行看得石乐志，网友们则干脆直接看傻了。   这两件事就是：   第一：无良资本篡改他的剧本。   第二件事：有些编剧，就是死皮不要脸，抄袭别人的作品也就算了，抄出来的东西，竟然还是一坨屎！ 160 郁闷的程皓（3/3）   “今天看到一个采访，是编剧张昀的采访。我对他有印象，这是一个非常有才华的后辈。看完那个采访之后，我大有感触。   “影视这个圈子啊，别看好像是一片欣欣向荣，但其实现在的展是越来越畸形了。我自诩还算有点名气吧，可即便是我，在写剧本的时候，也曾遇到过制片方改剧本，给某个演员强行加戏这种事。而且这种事，就是不久前遇到的。   “说实话，憋屈，真的憋屈。我们这些编剧，想要真正入行就得混个五六年，这五六年里，能赚钱养活自己已经算相当成功了。入行以后呢，我们也不能自己做自己的主，只要是个有权力的人，都能要求我们根据他们提出的条件改剧本。而我们连抗议的权利都没有。因为就算你不愿意，也会有别的愿意的听话的编剧。   “张昀说，国内编剧的地位太低了，我深表认同。我们用心写的剧本，谁想改谁就能改，然后拍出来的东西摆烂以后，挨观众骂的，最终还是我们。但没办法，我没办法，张昀也没办法。张昀当初为什么自己开公司单干？就是因为他的剧本被嘉良影视胡搞瞎搞，他实在忍不了了。   “听说嘉良影视现在已经倒闭了，我只能说，倒得好！像这种不尊重编剧劳动成果的公司，最好全都倒闭了！这些家伙要流量，要广告，要赚钱，就是不要好作品。他们能赚钱，是时代的悲哀，更是观众的悲哀。   “其实近些日子，我一直都有一个打算，想要创办一个专门保护编剧权益的编剧协会。但我一直都没下定决心。今天看到张昀的这番话，让我下定了决心。今年，我会联系包括张昀在内的各个知名编剧，我们联起手，为编剧的合法权益而奋斗！   “不过在成立这个协会之前，我也必须要奉劝各位同行一句，只有大家都学会了自尊自爱，编剧这一行，才能有所展，编剧的地位才能得到提高！   “像那些或助纣为虐，或应付了事的编剧，谁也救不了他们。至于那些抄袭别人的作品，抄来以后大张旗鼓地宣传，丝毫不怕原作者起诉的编剧，他们就是我们编剧行业的毒瘤！根本不配当一个编剧！更不配得到尊重！   “我只希望我的同行们，能够多像张昀学习，努力去创造优秀作品。只有编剧明白了何为自尊，编剧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   程皓洋洋洒洒写了若干文字，字里行间透露着对那些无良公司的怨恨，透露着对那些不知自爱的同行的鄙夷。   网友们看到程皓这篇微博，有点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程皓会如此激动。   只有程皓自己知道，他为什么这么激动。   实在是最近这段时间经历了一些事，让他太郁闷了！   正如他的微博中说的，就在前几天，程皓的剧本被资方要求修改。   程皓可是个拿下过电视剧盛典最佳原创剧本奖项的知名编剧，他怎么可能忍受这种事？   他当即就跟资方吵了一架，本来谈好的上千万的合同，程皓直接就给撕了。   钱没了可以再赚，尊严没了，上哪里找？   如果只有这一件事，程皓还不至于郁闷到文宣泄的地步，最最令他郁闷的，其实是一起官司。   程皓有一个多年好友，他是个非常有名的青春文学作家，笔名叫“林海”。最近，关于她的小说《春暖花开》遭到编剧吕艾抄袭一案，正式告一段落。   这个抄袭事件，倒不是最近才曝出来的。事实上早在两年前，林海就已经正式起诉吕艾抄袭。只是知道现在，开了几次庭后，法院才正式做出判决。   法院判决，吕艾确有抄袭行为，判处吕艾将剧本所得全部归于林海。   这个赔款，大概两百万。   听起来，好像挺公平正义的。林海至少胜诉了不是？   但先得搞清楚，吕艾是什么人。   吕艾原来是个编剧，写了很多年剧本，但一直不温不火。后来攒了一些钱，他就转型做了制片人。   他当制片人监制的第一部电视剧，就是以他的剧本拍摄的都市情感电视剧《清风拂面》。   这部电视剧让吕艾一炮而红，成为了行业传说。   然而，《清风拂面》这个剧本，里面很多段落，都是抄袭的林海小说《春暖花开》。   剧本的钱确实赔给林海了，可是吕艾从这部电视剧里赚了多少钱？   你说，两百万的赔偿，对他来说算什么？   什么也不算！   抄袭的代价也太小了吧！   而更绝的是，法院都已经下了判决书了，吕艾却提出抗议，死不要脸地坚称自己没有抄袭，拒绝那两百万的赔偿。   林海气得差点住院，作为林海的好朋友，程皓更是气得心态爆炸。   正是因为自己被无良资方篡改剧本，自己朋友的小说又被抄袭，两件事碰到一起，让程皓无比抑郁，所以当他看到张昀那篇采访时，才会偏激地就差指着吕艾的鼻子骂他了。   程皓的这篇微博出来以后，语言之激动，话语之冲动，立刻引起了很多网友的关注。网友们多神通广大啊？立刻就判断出来了，程皓所谓的不自尊自爱的行业败类，就是指的吕艾。   网友们说出吕艾的名字之后，这事儿就没完没了了。   谁让，吕艾黑粉多，粉丝也多呢？   其实如果只是两个编剧之间的互相指责，真上不了热搜，哪怕程皓还挺有名的。但吕艾是个很会营销的人，这些年他拍电视剧之余，一直都有宣传自己，早就给他积累了许多粉丝——也不知道这帮粉丝喜欢他什么。   程皓竟然公开指责吕艾是行业败类，吕艾的粉丝当然就不干了。   于是，程皓的微博出后，评论区很快就被吕艾的粉丝攻陷了。   程皓可能也是太闲了，竟然就在评论区里跟那帮粉丝骂了起来。程皓不愧是干文字工作的，他化身战神，独自一人和吕艾的粉丝对线，竟丝毫不落下风，尽显顶级编剧的“风采”。   骂战一开始，热度可就停不下来了。   而热度升上去，热搜挂上去，事情也就闹大了。   吕艾的粉丝们要求程皓必须向吕艾道歉，程皓则扬言他说的都是实话，打死不道歉。   就这样，这件事一直持续到第二天被无数次的吕艾站出来回应程皓的微博。   然后因为吕艾的微博，新一轮的骂战又开始了……   而当网上因为张昀的采访，引了这个那个无数话题时，本次事件的“罪魁祸”张昀，却压根不关心闲出屁来的网友们在说些什么。   此时此刻，他正和林欣瑶站在龙腾影视公司楼下。今天，林欣瑶的经济合同就要从龙腾影视正式转到新世界来了。   “真的有必要把合同转到新世界下面吗？”林欣瑶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龙腾影视，问道。   “有必要啊。”张昀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有什么必要？”林欣瑶问。   “我特意给你开了个经纪公司，你说有没有必要？”张昀笑着说道，“等你的合同转到新世界以后，你就不用给别人拍戏了。从此以后，你只能当我的打工人。怎么样，开心吧？”   “我怎么觉得我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呢？”林欣瑶苦恼道，“那岂不是说，以后我就成你的专属员工了？”   张昀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为什么，听你这么一说，我有点兴奋。”   “呸！下流！”林欣瑶哪里不知道张昀的心思，她呸了张昀一声，不再和张昀多说，直接往龙腾影视公司走去。   走出好远，林欣瑶回过头，现张昀竟然还在原地，不禁问道：“你干嘛呢？”   “我在这儿等你啊。”张昀说道。   林欣瑶一愣：“你不跟我一起上去？”   张昀道：“你觉得你的前任老板和你的现任老板见面，这样真的好吗？”   林欣瑶想了想，觉得有点道理：“那你等我吧，我很快下来。”   “没问题！”张昀做了个“ok”的手势，“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林欣瑶吐了吐舌头，转身走了上去。   待到林欣瑶从视线中消失，张昀渐渐收起了微笑。   他拿出手机，了一条语音：   “兄弟们，准备好了吗？” 161 告白（1/3） “怎么今天公司这么安静？” 林欣瑶坐着电梯来到龙腾影视，还没进公司呢，就现有些不对劲。 龙腾影视比之嘉良影视更加阔气。嘉良影视只是一个影视制作公司，租了一层楼作为办公；而龙腾影视兼有影视制作和经纪娱乐两个部门，规模更是比嘉良影视大了数倍，所以龙腾影视租了整整三层楼。 平时每次回到龙腾影视，先不说门口的前台会站着两个漂亮的女招待，走廊过道和办公室里也是人声鼎沸，几乎没有片刻安静的。 然而今天，林欣瑶站在门口，却既没有看到前台的两个漂亮小姐姐，也没听到一丁点声音。 这让她感觉无比奇怪。 推门而入，林欣瑶直接走进员工办公区域。 于是就更奇怪了。 偌大的一间办公室，里面空无一人，电脑关机，灯光没开，漆黑昏暗，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一些轮廓。 看起来就像是…… “难道龙腾影视其实是个皮包公司？”林欣瑶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禁出了荒唐的疑问。 显而易见，龙腾影视绝不是那种说人去屋空就人去屋空的皮包公司。 那问题就来了——公司的人呢？ 中午午休了？ 那也不能休得这么干净啊？ “不会是张昀给我讲的那些鬼故事成真了吧？”林欣瑶忽然有了点奇思妙想。 众所周知，张昀不是什么好人。以前晚上聊天的时候，张昀偶尔会给林欣瑶讲一些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编的还是他从哪里听来的鬼故事。 比如猫脸老太太，比如道长大战僵尸，比如爆某种瘟疫，人类变身丧尸…… 每一次张昀讲了这种故事以后，林欣瑶都有一种拉黑张昀的冲动。但是每一次听完，林欣瑶又很想继续听听故事接下来的展。 这种心理嘛，大概就跟人菜瘾大、胆小偏要看恐怖片差不太多。 那些故事听来可怕，但听完以后，林欣瑶转眼就会忘记。只有深夜的时候，当林欣瑶独自一人躺在床上，才会慌张地觉得房间的墙角，似乎站着一道披头散的白色鬼影…… 平时她是万万想不起来的！ 然而此时此刻，龙腾影视整个办公室空无一人，寂静得像是林欣瑶身处在寂静岭上一样。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那些恐怖的故事。 “这种情况下，不会真的有人会打着手电自己进去探险吧？” 林欣瑶就站在门口，看着面前略显阴森的办公室，自言自语了一句，转身就打算下去找张昀——笑话，不管这个世界有没有鬼，林欣瑶也不可能像恐怖片主人公一样，明知前面危险还要往前走啊！ 那种人纯属神经病好吗！ 林欣瑶做出了正常人的正确选择。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整个厅堂的灯光亮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明吓了林欣瑶一跳，她下意识回过头，然后彻底呆住了。 只见突然亮起的办公室里，除了那些白色的白炽灯外，墙上四面八方挂着闪烁的彩灯彩条，看起来迷幻而美丽。 而在不远处的一小块特意清出来的空地上，一束又一束精美包裹起来的玫瑰花被堆叠在一起，形成了一座小山。小山上彩灯覆盖，彩灯之上，立着一张巨大的纸板，上面写着“往前走”。 林欣瑶好像明白生了什么。 她往前走去，穿过长长的办公室，来到了一幅巨大的荧幕前。 那荧幕适时地亮起，张昀出现在了荧幕之中。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开不开心？”荧幕里张昀张开双手，脸上挂着那标志性的坏笑，大声笑道。 林欣瑶看着荧幕中的张昀，不自觉抿了抿嘴唇。 “上次在清和居的时候，你问我我说陪在你身边是不是表白，我说算是吧。好像从那时起，我们就在一起了。 “但其实，我一直都觉得，那当然不算表白。成年人的世界确实没有那些幼稚的仪式感，但爱情里面，却必然要有。因为爱情，就是能够让两个不知多大岁数的人，幼稚得像两个孩童一样。 “告白怎么能没有一个庄重却又不切实际的仪式呢？有了仪式，在我们的孩子问你诸如‘当年爸爸是怎么追到你的’这种问题时，你才能用回忆的语气告诉他，他的爸爸是一个非常浪漫的男人，那一场表白，永远都不会被你遗忘…… “我说的有没有道理？” 荧幕中的张昀，笑着问。 “你就喜欢用你那套歪理邪说来忽悠人！” 哪怕知道那是张昀录好的视频，但林欣瑶还是笑着吐槽道。 “……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筹划着，想要给你一个惊喜的告白。不知道此时此刻的你，满不满意？”荧幕中的张昀又问。 “满意……”林欣瑶考虑了一下，刚想回答。 “你肯定不会满意的，我已经猜到了。所以，就是现在，瑶瑶，回头看看！”荧幕中的张昀却打断了她的话。 林欣瑶慢慢转过身，回头看向身后。 身后是刚刚走过的长长的办公室，以及一扇被黑暗笼罩的大门。 此时此刻，大门前，多出了一个捧着鲜花，西装笔挺的男人。 男人正是本应该在楼下等待的张昀。 林欣瑶看到张昀，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忽然多了些湿润。 张昀见林欣瑶看到了自己，便冲她一挑眉，大踏步走了过去。 而随着张昀的前进，两侧的地面上，围绕着张昀，竟逐一亮起两排蜡烛灯，形成了一条以电子蜡烛排列而成的烛火之路。张昀往前走一步，蜡烛便多亮两盏，仿佛童话故事中的唯美画面一般。当张昀走到林欣瑶面前，所有蜡烛尽皆亮了起来，灯火映在林欣瑶的脸上，温暖而润红。 “瑶瑶，这场告白仪式，还满意吗？”张昀将手中的鲜花送出，笑着问。 林欣瑶笑着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接过张昀的花。她吸了吸鼻子，娇嗔道：“还算可以吧。” “怎么能还算可以呢？”张昀笑着问道。 “那我应该怎么说？”林欣瑶问。 张昀眨了眨眼睛，忽然单膝跪在地上，举起早已准备好的戒指。 张昀看着林欣瑶，林欣瑶看着张昀。两人深情对视。 在对视之中，张昀诚然说道：“那时候，我刚刚从梦里醒来。对于这个世界，我尽是茫然与不安，我不知我的人生将要如何进行下去，更不知道我的未来将会如何展。我惶惶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我碰到了你，唯一一个愿意听我讲故事的人。 “是你让我适应了身边的一切，也是你，让我对这个世界产生了兴趣。 “我之前说，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当初，是你的陪伴，让我成功走出那段梦。而现在，我想要和你一起，开始一段新的旅程。 “你，愿意吗？” 当听到“你愿意吗”四个字时，林欣瑶一直没有流出来的泪水，缓缓流了出来。她用力地点头，笑靥如花，泪如雨下。 张昀也红着眼睛抓住林欣瑶的手，轻轻将戒指戴在了林欣瑶的手指上。 站起身来，张昀想了想，却没有直接将林欣瑶拥入怀中。 他反而拉开一些距离，主动伸出自己的右手。 林欣瑶愣了一下。 “那就让我们……‘和好’吧？”张昀笑着说道。 这一刻，林欣瑶想起了当初戏耍张昀，让他改剧本时，主动提出和解伸出的手。 这一刻，林欣瑶想起了当初她提出和好时，主动伸出的手。 好像一直以来，都是她主动伸出的手。 而这一次……可不是我主动伸出的手。 林欣瑶得意而甜蜜地想着，握住了张昀的手。 “和好吧！”林欣瑶说道。 张昀哈哈一笑，将林欣瑶拥入怀中。 …… “耶！” 另一层楼里，龙腾影视的员工们通过监控看到张昀和林欣瑶拥抱这一幕，尽皆激动地欢呼起来。 龙宇笑着拍了一张照片，随手给林光耀了过去。 齐晓芸被张昀和林欣瑶的拥抱感动得泪眼婆娑，林镇远和易学斌用力地鼓掌，祝福着这对快两百章才终于正式在一起的新人。 大家都在欢呼，只有刘明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很是不满意地说道：“还说表白只要真心就够了，你这灯光蜡烛VcR，不都是当初我说的招数吗！” —— “小张是个很用心，很好的孩子，你家小林以后一定会很幸福的。” 林光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刚刚龙宇过来的照片和消息，嘴角不由自主弯了起来。 然后看了看龙宇的微信，笑容收起。 他回复道：“张昀再好，他也是个混蛋！” 回复完这条消息，林光耀仔细看着照片。 当看到照片中女儿幸福的泪水和笑容时，嘴角却再次弯了起来。 开怀大笑。 书阅屋 162 计划没有变化快（2/3）   夜幕降临，忙碌了一整天的打工人们终于能够喘上一口气，享受美好的夜生活。   张昀和林欣瑶刚刚吃了饭，喝得微醉。两人牵着手，走在公园的鹅卵石甬路上。   因为时间有些晚，地点有些偏，所以公园里并没有看到大爷下棋大妈遛狗的身影，只有零星的小情侣坐在长椅上说着悄悄话。   高耸的路灯将昏黄的灯光洒在公园里，影影绰绰。若是离得远的两个人，便只能隐约看到影子，无论如何看不清样貌。只有走在一起靠得极近的人，才能互相看清对方的脸。   也正是因此，林欣瑶才可以不作任何装扮地和张昀牵手走在公园里。   “怎么样，今天有没有很感动？”张昀回头看了看林欣瑶的侧脸，问道。   兴许是因为刚刚喝了一些红酒，林欣瑶的脸颊带着一种诱人的红晕，让本来清纯的女孩，多了一份魅惑。   “没有。”林欣瑶目不斜视，毫不犹豫，直接说道。   “蛤？”听到这个答案，张昀惊了个呆。   “就算感动了我也不会说的。”林欣瑶嘻嘻一笑。   张昀明白了，林欣瑶这是开玩笑呢。他拍了拍林欣瑶的脑袋瓜，问道：“那你开心吗？”   “很开心……”林欣瑶道，“我现你好像越来越浪漫了。”   “当然了。”张昀扬起头说，“这么说吧，在浪漫这方面，我排第二，就没人敢排第一。”   “我懂了，看来你这方面经验很丰富啊。”林欣瑶若有所思地道。   张昀：“……”   好家伙，这才刚刚在一起多长时间，林欣瑶就已经学会女朋友至高绝技了？   张昀心想不好，他赶紧转而问道：“今天我安排了很多个节目，咱俩一会儿先去干啥？”   “故意转移话题啊？”林欣瑶笑了笑，“都有什么节目？”   “看电影啊，最近正好有一部爱情片上映。记不记得我们上一次看电影的场景了？”   “记得啊……”林欣瑶眨了眨眼睛。   那时候，张昀还不知道她的身份呢，不久前还拒绝了她呢。   可是看电影时，两人坐在一起，却聊得非常愉快，像认识了多年的朋友般。   一转眼，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   林欣瑶回忆了一下，好像已经过去一年多了。   “除了看电影，我还联系了一家游乐场，一会儿可以带你去坐旋转木马，坐摩天轮。然后我们也可以去玩剧本杀啊，密室逃脱之类的……抓住机会吧，再过段时间，等你真正成为了大明星，你就不能自由自在地玩了……”   张昀开始一个接一个给林欣瑶介绍项目。林欣瑶就站在张昀身边静静看着他。   这个男人嘛……确实很帅。虽然因为天天码字很少运动，身上没什么肌肉，但他的那种帅气，依然是阳刚的帅气。   当初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男人呢？   林欣瑶思考着。   也许是第一次接收到张昀的消息时，她感受到了张昀那些话中的孤独吧；   也许是无数次聊天中，张昀话语间透露出来的三观，与自己完美契合吧；   也许是张昀的才华，张昀的帅气，张昀的……   “也许”实在太多了，林欣瑶也无法分清，自己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喜欢上这个男人的。   反正，喜欢就对了！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张昀自说自话着，忽然现林欣瑶注视的目光，问道。   “呃……没什么啊。”林欣瑶赶紧四处乱瞟。   “是吗？”张昀逼近林欣瑶，让林欣瑶被迫看向他。他仔细看了看，“总觉得你刚刚好像溜号了。”   “我可没有。”林欣瑶摇摇头。   “那我刚才说的你都听到了？”张昀问。   “对啊。”林欣瑶点头。   “就是说你都同意咯？”张昀又问。   “嗯。”林欣瑶更快地点头。   张昀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说一会儿不让你回家你也同意了？”   “嗯……嗯？”林欣瑶反应过来，“你说了这句话吗？”   “我说了。”张昀很认真地道。   “切……你刚才肯定没说。”林欣瑶才不上当呢，“还想骗我。”   “但我现在说了啊。”张昀看着林欣瑶的眼睛问道，“今晚，你回家吗？”   “我……我……”张昀灼热的眼神让林欣瑶有些慌张，她下意识想要后退，却被张昀环住了腰。   “你干嘛？”林欣瑶被张昀抱住，退无可退，只好弱弱地问。   林欣瑶微低着头，语气较弱，楚楚可怜。张昀嘿嘿一笑，便轻轻地吻了过去……   然后……   ……   其实原计划里，张昀并没有准备今晚拿下林欣瑶。   但老话说得好，计划没有变化快。   可能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准备和网友“彻夜长谈”，结果到了地方现网友是个恐龙，当即吓得浑身软，转头就跑，压根不想再想起“彻夜长谈”之类的词语。   而张昀呢，则是在没有打算干那种事的情况下，因为林欣瑶没有拒绝，而有了意外的机会。   ——林欣瑶既然没拒绝，那还看什么电影，去什么游乐场，玩什么密室逃脱？   张昀直接略过这几个步骤，带着林欣瑶去了宾馆……   “我们怎么来这里了？”林欣瑶被张昀吻了以后，一直晕乎乎的，直到进了房间，方才回过神来。   “你同意的啊。”张昀抱着林欣瑶，坏笑道。   “我，我怎么就同意了？”林欣瑶开始耍赖。   “要不然我们怎么开的房间？”张昀一脸无辜地道。   林欣瑶想了想……好像，是这样的……   “可是……唔！”林欣瑶还想再挣扎一下，然而张昀已经再次吻上来。   两人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房间中的温度渐渐升了起来……   不是说要去看电影的吗？怎么突然间就躺在床上了？   我，我还没准备好呢……这样会不会太草率了？   林欣瑶脑中胡思乱想着。但不管想什么，似乎，都已经这样了……   那就……这样吧……   ……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林欣瑶好像听到了手机铃声。   但也只是好像，下一秒，林欣瑶的意识便又模糊了。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然而，那铃声越来越响，越来越急躁。   终于，声音吵得意乱情迷的张昀和林欣瑶同时醒转过来。   林欣瑶看着上面的张昀，伸手指了指，娇羞地道：“要不要接个电话？”   张昀看了看林欣瑶，耳中依然回响着如同魔咒般的手机铃声。他叹了口气，亲了亲林欣瑶，转身将手机接起。   “喂？哪位？”张昀接起电话，语气不善。   现在的他岂止是憋了一股气，他是憋了好大一团火！   “呃……是我。”电话里响起了齐晓芸的声音。   “晓芸姐？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啊？”一听到齐晓芸的声音，张昀没辙了。   “我也不想的，今天我们谁也不想打扰你和瑶瑶。”齐晓芸也挺无奈，“但是出了件事，我觉得你回应一下比较好。”   “啥事？”   “你看看微博。”齐晓芸道。   挂断电话，张昀回头看了看林欣瑶。   “出什么事了吗？”林欣瑶穿上刚刚脱下来的衣服，关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出事了。”张昀看着林欣瑶的样子，再次一声长叹，打开了微博。   这一看，张昀本来就憋着的那团火，顿时冒起来三丈！ 163 无妄之灾（3/3）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比箭在弦上被人强行把弓下了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吗？ 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比子弹上膛，眼看着就可以射了的时候却被人捏住了枪管更让人愤怒的事情吗？ 没有，统统没有。 张昀本来就喝了点酒，此时又被齐晓芸强行从意乱情迷之中拽出来，愤怒程度可想而知。 然后他打开微博，看了看微博上的事，那股愤怒瞬间就克制不住了。 如果现实可以爆气，张昀现在应该是级赛亚人三的状态。 原因很简单，他被人爆破了。 而这件事情，还得从昨天程皓的那条微博说起。 昨天程皓因为嘲讽吕艾是编剧行业的毒瘤，遭到了吕艾粉丝的攻击。到今天，张昀忙着告白林欣瑶时，吕艾终于回应了程皓的话。 “最近在看婉月的《天才少女》，昨天终于看完了。书中描绘的两个女孩的友谊和斗争，契合我很久以来对于女性的一种想法：女人从来不比男人差，女人往往拥有改变世界的能力。 “当我还在感慨命运的无常，人性的羸弱以及不可改变的必然时，朋友忽然转给我程皓老师的微博。这让我殊为惊诧。我不明白程皓老师为何对我有如此偏见，但程皓老师的话，却让我更加明白，生活哪有什么完美，都在粉饰太平罢了。哪有什么平静，都在荆棘中逐渐成长。 “我必须要说的是，关于我与林海老师的版权争议，至今仍然没有结果，我仍在上诉，以求还我一个清白。但无论结果如何，那毕竟是我与林海老师之间的争议，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的问题大到占用公众资源的地步。更何况，程皓老师如此斩钉截铁，咬死我是行业败类，岂不知往往叫得越凶的越为人所不喜？ “好了，我不管这件事因何而起，也不想考虑这件事到底谁对谁错。我要继续写我的新剧了，如果程皓老师实在很闲，不如去看看《天才少女》，我相信看完以后，你一定获益匪浅。” 吕艾同样是用一篇长微博，回应了程皓的指责。看完他的微博回应，张昀直呼“好家伙”。 先不说这篇文章有多么得矫揉做作，吕艾的回应，其实是在避重就轻。关于他与林海的抄袭问题，他仅仅用了几句话概括，通篇却是在说程皓“多管闲事”、“无理取闹”。最后更是过分，既阴阳怪气他很忙程皓太闲，又阴阳怪气程皓没有修养，希望他多读读书，这样才能“获益匪浅”。 这条微博一出来，吕艾那些本来就在狂喷程皓的粉丝，当即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更加嚣张起来。 “对比一下吕艾老师和程皓的文笔，我真想说，程皓的剧本才是抄袭的吧？一点水平也没有。” “吕艾老师和林海老师之间虽然存在争议，但最终判决还没下来，程皓这么着急定性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诬告？” “我刚才回想了一下，这件事的起因不是林欣瑶的采访吗？怎么转来转去，就转到吕艾老师的身上了？” 吕艾的粉丝嘛，带着粉丝滤镜，肯定是更愿意相信吕艾的话，立刻帮着吕艾攻击程皓。 程皓却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别人想捏就捏。他立刻又了一条微博，配上法院的判决书，并且a吕艾，让吕艾好好解释解释为什么他不服从法院的判决。 眼看判决书被程皓晒出来，吕艾也不可能真的继续写剧本。他马上又了一条微博，辩称自己并不认可判决结果，正在上诉。同时，他也给程皓下了一个套。 “程皓老师，既然您说有些编剧是行业败类，那我请问，除了我这样的是行业败类，还有哪些编剧是行业败类呢？”吕艾如此说道。 这句话实在阴险，简直就是让程皓指名道姓地去说他看不起哪些编剧。 程皓也是有点太老实了——从他能够因为张昀的采访就冲动地跳出来骂人这事儿就看得出来，这位是个老实人——他虽然不傻，没有真的指名道姓他到底看不起哪些编剧，但依然还是落入了吕艾的圈套。 程皓回复道：“抄袭他人作品的，写烂俗剧本的，就是行业败类！” 程皓如此说，吕艾当即说道：“我记得程皓老师您好像有两部作品，评分也不高吧？”。 这一句话，直接将程皓打得哑口无言。 哪怕程皓后面再解释“我所指的写烂俗剧本，是指明明能写的更好，却甘愿赚烂钱的人”，也终究无济于事了。 棋差一招，就此溃败。 吕艾的粉丝逮着“程皓也写过烂剧本”这一点，直接把程皓所有的辩解都给打了回去。 到得最后，哪怕真性情如程皓，也有些抵挡不住这帮粉丝的攻讦。他被迫闭麦，灰溜溜地退了微博。 这一场微博论战，最终以吕艾和其粉丝的胜利告终。 吕艾赢了，粉丝自然欢呼雀跃，弹冠相庆，仿佛他们代表正义打败了邪恶的魔王一般。 他们奔走相告，好好地庆祝了一番，然后就有热心粉丝开始整理整个事件的时间线。 从吕艾和程皓之间的微博，到整起事件的起因。 然后，粉丝们现不对劲了。 他们忽然现，这件事的罪魁祸，竟然从头到尾都没有露过面！ 谁是罪魁祸？ 张昀啊！ 程皓就是因为张昀在采访中说的那些话，才会大感慨，指责吕艾是行业毒瘤的！ 张昀说了什么话？ “但有些编剧的水平，哪怕你给他全部的权力，他们也只能写一些烂俗玛丽苏恰烂钱，也只能抄袭别人的作品，换一身皮卖出去。” 这是原话。 就是因为张昀说了这些话，程皓才得以借题挥！ 于是，一瞬间，吕艾的粉丝们思路清晰了。他们立刻重新集合，雄赳赳气昂昂，开始爆破张昀的微博。 他们以为，程皓这种大拿都被他们拿下了，张昀不过是个后生晚辈，难道还能抵抗不成？ 所以他们信心满满，直接从评论、私信等各个途径，开始攻击张昀，以逼迫张昀向公众道歉，收回他在采访中的那些话。 这种行为，真就是道德绑架。其性质嘛，基本就和让阿水道歉“巨魔是个xxx英雄”，让妹控道歉“劲夫劲夫”的那批人差不多。 突出一个无理取闹。 也正是因为程皓和吕艾之间的网上论战忽然展到了张昀的身上，齐晓芸才不得不打断张昀和林欣瑶，让张昀去看微博。 眼看着网上无数人不分青红皂白地跑过来骂自己，张昀能不火冒三丈吗？ “这些粉丝好恐怖啊……”林欣瑶此时也看了微博，不禁感慨道。 “粉丝不恐怖，恐怖的是号召粉丝的人。”张昀此时也看完了吕艾和程皓两个人的微博，不禁说道，“这个吕艾，真是有够婊的。要不是他强词夺理，判决书都拿出来了还在狡辩，这帮粉丝怎么可能把事情牵连到我身上来？” 林欣瑶有些担心地道：“那现在怎么办？回应还是不回应？你可没有吕艾那么多的粉丝啊……” 张昀笑了笑，残忍地笑了笑：“这个吕艾和他那帮粉丝坏我好事，我不把吕艾给干掉，难解我心头之恨！” 林欣瑶道：“你……想干嘛？” 张昀回头看了看林欣瑶：“想确实想，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说罢，张昀开始写起微博。 而林欣瑶愣了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张昀这句话的意思…… 164 回击（1/3）   “程皓这个家伙还是像以前一样，说话做事不带脑子。”   吕艾给自己倒了一杯手磨咖啡，坐在电脑前，浏览着微博动态。看到微博上自己的粉丝已经占据了上风，吕艾笑了笑，对程皓的自不量力，轻蔑嘲讽。   抄袭这种事，别人只能看证据，而作为当事人，吕艾当然知道，自己抄袭了。   那段时间自己脑子里实在没什么东西，左思右想，不得要领，无奈之下，就起了歪心思。当时非常流行古装宫斗剧，吕艾觉得林海的《春暖花开》，里面的剧情非常适合套用到宫斗剧中，所以便兵行险招，“借鉴”了《春暖花开》的内容，成功拍出了最为经典的宫斗剧《清风拂面》。   也正是由此，吕艾转型成功，接连拍出多部电视剧，成为当今最成功的制片人之一。   遥想《清风拂面》，那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当时国内几乎没什么版权意识——现在也没见得高到哪里去——就连《春暖花开》作者本人，也没想到自己的作品遭到了抄袭。   当然，也有可能作者林海不屑于看这种烂俗的宫斗剧，两年前才现这件事。所以直到两年前，林海方才提出诉讼。   抄袭确实是抄袭了，赔偿的金额虽然有两百万，但对于如今的吕艾来说，两百万不过九牛一毛，根本不算什么。   但为了维护自己的形象，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吕艾不可能承认自己抄袭。于是，哪怕如今判决书已经下来了，他仍然在进行申诉，力求将这个案子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本来嘛，林海一心写作，也没什么炒作的心思，这件事热度并不高。虽然有传闻，但并没有什么人特别关注。可是昨天因为程皓的一番言，事情闹大了。   想当缩头乌龟的吕艾，只能把gui头伸出来，在微博上和程皓辩论，引导舆论走向。   幸好，程皓还像当初一样是个暴脾气的家伙，吕艾稍稍给他设下了一个小陷阱，他就心甘情愿地跳了进去，成为众矢之的，百口莫辩。   只要这波舆论过去，后面法院再如何驳回申诉，也不会掀起什么波澜，自己也有更多的借口，来维护自己的形象了。   吕艾如此轻松地想着，左手拿着咖啡杯，右手随便点了一下刷新。   然后……吕艾收到了一条新的。   吕艾下意识点开查看，愕然现，这条，不是他的粉丝，也不是什么普通网友。   这条的起者，是zzz。   zzz是谁啊？竟然还是闪电认证？   吕艾疑惑着，点了进去。这才现，原来zzz是张昀。   那个“罪魁祸”张昀！   关于张昀，吕艾没什么好感。毕竟这两天的事件，完全是张昀那篇采访引起的。哪怕他挺欣赏张昀的才华，也正打算写一部像《女王的棋局》那样的真正大女主戏，他还是对张昀没什么好感。   此时此刻，明明程皓已经被他的粉丝给喷闭麦了，张昀却又跳了出来。   这是干啥？张昀难道是想拼着同归于尽，也要把事情闹得更大？   吕艾有点担心。他抄袭这事儿确实是板上钉钉，现在这样的讨论程度还算不上什么，如果继续扩大范围扩大影响，难保不会有法院的账号下场“督战”，万一再引起上面人的注意，吕艾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所以他赶紧点开了张昀他的那条微博，想看看张昀会说出什么话。   然而，当吕艾点开张昀的微博时，他愣住了。   他千想万想，万万没想到张昀会以这种方法来搞他。   只见张昀刚刚布的这条微博，并没有像程皓一样长篇大论。他只是转了一条微博，然后吕艾，并配文道：“今天我很忙，吕艾的这帮粉丝偏偏要打扰我。吕艾是吧？这是不是你的抄袭证据？”   话很短，也很简单，但张昀转的这条微博，不得了！   他竟然是转了一篇实打实的，吕艾《清风拂面》抄袭林海《春暖花开》的证据整理！   事实上，网上有多少人支持吕艾，就有多少人恶心吕艾。毕竟吕艾抄袭这种事，没有粉丝滤镜的话，根本不会有人觉得吕艾冤枉。   所以当真就有闲出病来的人，总结了吕艾抄袭林海的证据，将《清风拂面》和《春暖花开》放在一起对比。   不过这种对比微博之前虽然就被整理出来了，但热度一直不高，所以关注度不是很大。此时这条微博被张昀这么一转，那热度便向锅里的油温一样，迅地涨了起来。   “这评论怎么涨的这么快？”吕艾看着张昀微博底下的评论快增长，有些不敢置信。   他却不知道，张昀的微博账号zzz可是造就了包括“弔人囬气”在内的好几个微博热梗，一些沙雕网友一直关注着他；而之前张昀在微博上连载《隐秘的角落》同名小说的时候，也积攒了一些粉丝。   两相叠加下，张昀的粉丝虽然比不上大明星，但总不至于像程皓一样，基本没人支持。   也正是因此，张昀转微博，网友们立刻就看明白了。   吕艾抄袭实锤！   程皓之前放判决书，其实没什么特别大的用处，吕艾一句“仍在申诉”，就把程皓给打回去了。但现在，张昀转的这条微博博主可是把所有吕艾抄袭的地方全都列了出来，一目了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吕艾抄袭了！   这可比判决书直截了当太多了！   “这还不是抄袭？这就是抄袭啊！”   “不，这怎么能是抄袭呢？这明明是复制。”   “都证据确凿了，吕艾竟然还好意思上诉？他得有多不要脸啊？”   张昀的微博底下，网友们纷纷评论道。   这些网友来得太早了，吕艾才刚看到张昀的，他们就已经开始评论，等吕艾看明白张昀微博内容时，这帮人已经占据了评论区。   这让姗姗来迟的吕艾粉丝因为没抢到有利地形，一时间竟落於下风。   “不行，我得赶紧回应！”吕艾看到好不容易消停了一些的舆论，马上又要起来，赶紧就想回应。   但转念一想，吕艾坐定了。   “我着什么急啊？只要我装死，让张昀自己去唱独角戏，忍一忍不就过去了吗？”吕艾明白过来，这种时候他根本不用出头。   他之前出头，是因为程皓的言，让他必须得正面回应一下，给路人给粉丝一个交代。   现在他都交代完了，他根本就不用回复了啊！   就这样等到舆论结束就行了！   吕艾主意已定，不再回复。   他坐在电脑前，一直刷新着微博。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昀的评论区里，开始出现吕艾的粉丝，帮着吕艾狡辩。评论区里吵成一团，但热度到底没有起来多少。   “果然啊，不回复是明智的。”吕艾笑了笑。   张昀，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而已，凭他一个人，能掀起什么风浪？   “叮咚！”   忽然，吕艾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微博里猛然间跳出一个，就像刚刚那样。   不知为什么，吕艾有些不详的预感。   他点开列表，然后又一次，看到了zzz三个字母。   再点开微博，吕艾看到张昀他的内容，整个人懵掉了。 165 这是礼貌（2/3）   张昀这条微博同样了吕艾，同样是转别人的微博，同样是只写了一句话。   “吕艾，听说你最近在读《天才少女》？咋地，莫非是想借鉴一下，写一部《少女芙蓉》出来？”   这句话单独看，好像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再加上张昀转的这条微博，所有网友都笑了。   因为张昀转的这条微博，是吕艾出品制作的宫斗剧《宫女芙蓉》和网络作家小小云写的小说《京云默示录》的内容对比！   是的，作为一个被人告抄袭，还被告赢了的抄袭编剧，吕艾怎么可能只抄《春暖花开》一部剧呢？   吕艾多年前拍的《宫女芙蓉》，就抄袭了《京云默示录》！   同样有人整理过！更神奇的是，多年以前，小小云就告过吕艾！   这事儿竟然没人知道！   ——这自然是因为年代过于久远，而小小云又不是什么名人，所以没多少人关注。   网友们在张昀的带领下看了看对比图，当即就被吕艾的神操作给震住了！   开头一样，主线剧情一样，这哪是抄袭，这就是复制啊！   这都可以吗？   两条转微博，两个抄袭证据，网友们看了个目瞪口呆。   然而，还没等网友们议论起来，还没等吕艾的粉丝到位，张昀的微博一条接着一条，将所有关于吕艾的黑料，全部都转载了过来。   像是什么“吕艾新书《向阳》中某些段落与某某作家作品相似”啊；“吕艾作品《吉祥如意》涉嫌抄袭港城电视剧《步步生莲》”啊，全都让张昀给翻出来了！   最近的时间是前不久的吕艾抄袭林海判决，最远的时间竟然可以追溯到十年前。   然而这还没完，抄袭的黑料转完，张昀开始转一些好玩的东西了。   比如吕艾凭借职权之便睡女演员，被对方男朋友知道，被人一顿暴打；吕艾请某女演员拍戏，然而口碑扑街，内涵是因为女演员演技不行；吕艾在采访中说话前后颠倒，前面才说自己因为某部剧赚了些钱，后面就说自己过得穷困潦倒，硬凹艰苦奋斗人设……等等等，这种类似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张昀转到最后都有点懵圈了。   众所周知，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能没有黑料，就算一个天大的善人，他小时候可能也偷摘过别人家水黄瓜。   但张昀确实无法想象，有人的黑料，竟然能让他转到手软的地步。   这么多黑料，吕艾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张昀自己都疑惑了。但他转念一想，啥是黑料？   就是一个明星的黑历史嘛。   谁还没有黑历史了？只要没惹到国家，再多的黑历史也没什么。   你且想想，某位著名高音歌手未婚生子都吊事没有，某位出轨撕逼前任的人都能活跃在荧幕上，吕艾这些有真有假，时间跨度过十年的黑历史，又能算什么呢？   他又不是一口气全部曝出来的……   ——哦，现在是了。   张昀每隔五分钟转一条吕艾的黑料微博，乐此不疲，毫不手软。而随着张昀转的微博数量越来越多，凑热闹的人也就越来越多。   这帮人真就是来凑热闹的，凑张昀这个“真智障”的热闹，他们想知道张昀这个往常都是几个月才想起来一次账号密码，为什么今天接连转了这么多微博。   他们怀着好奇，纷纷涌了进来。然后“张昀转微博”，便以一种很诡异的姿态，登上了热搜！   事实证明，庄子说的真对啊！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   一条微博上不了热搜，我十条八条还上不去吗？   “真智障”怎么也有点牌面吧？   随着“张昀转微博”上了热搜，无数吃瓜群众聚集过来。   这帮人一开始跟着张昀的节奏走，那叫一个兴致勃勃，只把张昀转微博当成乐子来看。然而这个乐子越往后看，越触目惊心，越让人愤怒。   如果吕艾的这些黑料一大半都是假的，没有证据的，那也就算了。关键吕艾的这些黑料，竟然很多都有实锤证据！   我们都知道，每个人破防的点都不太一样。可能我听到别人骂uzi，我就当场破防；你则是听到别人骂jacky1ove，才会当场破防。   如果吕艾只有一个两个黑料，愤怒的人会有，但不会让所有人都愤怒。   然而，吕艾的黑料实在是太多了！   你觉得抄袭无所谓，但吕艾睡女明星；你觉得潜规则没关系，但吕艾内涵你爱豆；你没有爱豆，但吕艾抄袭……   反正，吕艾身上那么多点，总有一个点，能让网友愤怒。   张麻子说得好，想赢，就要把人们心里的怒勾出来！   张昀这一通转，可谓是把网友们心中的怒彻底勾了出来。   事情到了这里，张昀转不转，已经无所谓了，因为自然有正义的使者开始声讨吕艾。   吕艾那帮粉丝，打砸抢程皓的时候嚣张跋扈，那是程皓没啥粉丝。   现在网友大军开过来，吕艾的粉丝哪是他们的对手？   这一次，轮到吕艾的粉丝双拳难敌四手了。   就一分钟，这帮粉丝和网友对线了一分钟，就被淹没在了人海里。   而本次张昀一手导演的全网“通缉”的主人公吕艾，眼睁睁看着事态展到无法控制的地步，他想辩解无从辩解，想回应无从回应。   现在，他只能像程皓一样闭麦——不，他应该叫装孙子。   程皓闭麦是被吕艾的粉丝无理取闹搞得心态爆炸，程皓装孙子，是因为他不敢说话。   吕艾在张昀转第二条微博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这事儿要大。他赶紧联络自己的团队，而团队商量了老半天，眼看着张昀转的微博越来越多，最终提出了一个建议。   “吕哥，这种时候，咱们不可能在网上回应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和张昀私下和解，让这件事的热度自己过去。”吕艾的团队如此建议。   “什么？你的意思是我要向一个后辈低头？”吕艾当即摇头不干，“我如果真的这么干了，我就成了行业内的笑话！”   说得好像你这些黑料统统被张昀扔出来就不是行业笑话似的，谁让你这些年干了这么多“好事”？   提建议的人腹诽了一句，又苦口婆心劝道：“我知道这样做你委屈，但现在也只有这个办法了。不管是张昀继续转那些有的没的，还是你出面回应，都只能让舆论进一步酵。”   “可是……可是……”可是了半天，吕艾也没可是出来。他最后，只能最后确认道，“真的只能这样了吗？”   “只能这样了，没别的办法。”   “好吧。”吕艾无奈地道，“张昀的电话号给我。”   拿到了张昀的电话号，吕艾满腔悲愤，终于打了过去……   而此时，张昀正坐在宾馆里，一边给手机充电，一边全网搜索吕艾的黑料。   眼看到有一个陌生号码打过来，张昀想了想，接通：“喂你好，找哪位？”   “是……张昀吗？”电话那边说道。   张昀已经猜到这时候打电话过来的人是谁了：“我是，你是哪位？”   “我是吕艾。”   “哦？”张昀极其夸张地表现出一种震惊，“原来是我最熟悉的吕艾老师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我想请你停止转微博。”吕艾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为什么啊？我转的可开心了。”张昀故意道，“我现在老佩服吕艾老师你了。我想整个娱乐圈，也就只有你的黑料多到能让我一直转到现在还没转完了。说真的，我转第一条微博的时候，我都没想到。”   “你……”吕艾牢记团队的话，问道，“你有什么条件，你说？”   “呵呵……”吕艾直接，张昀也直接道，“很简单，你承认抄袭，并且给我和程皓老师道歉。”   “我……”吕艾真想说“我绝不承认”，但此一时彼一时，承认抄袭和被张昀一直恶心下去，吕艾只能选择承认抄袭。   反正，判决书也下来了，申诉基本就是拖时间而已。   今天晚上人设都崩成一堆渣渣了，只承认一个抄袭，总比后面再被曝出更恐怖的料要好！   “好，我答应你！等风波过去以后，我就微博道歉，承认抄袭。”吕艾感觉自己牙都快咬出血了。   见吕艾答应，张昀呵呵一笑，甚是遗憾地道：“真是的，你要是早打这个电话，我是不是就不用转这么多你的黑料了？吕艾老师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就是比较好奇你的过去，我想深入地了解一下。谁知道呢，这一不小心，了解得多了一点……”   “咔哒！嘟——”   还没等张昀说完，吕艾便挂断了。   可能是再听下去，他的血管都会被张昀气得爆裂吧！   “嘿呀？挂我电话？”被吕艾挂电话，张昀可不干了。他直接随手一转，又转了一条吕艾的黑料。   “叮铃铃！叮铃铃！”   几乎是同时，吕艾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又怎么了吕艾老师？”接通电话，张昀无辜地问。   “你不是答应停止转了吗！”吕艾质问道。   “哦，对不起，刚才手滑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条。”说罢，张昀直接挂断了电话。   “幼不幼稚啊！一定要你先挂电话恶心吕艾。”林欣瑶看到张昀那得意的嘴脸，不禁说道。   张昀耸了耸肩，做了个克莱恩戴礼帽的动作，笑道：“这是‘礼貌’！” 166 人点烛，鬼吹灯（3/3）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真没想到你会站出来帮我说话。”电话里，程皓感激地说道。   “没有，我也被吕艾的粉丝骂了，这么做一定程度上也是为我自己。而且说真的，吕艾真是太嚣张了，判决书都下来了还在死鸭子嘴硬，如果真让他继续这么猖狂下去，咱们编剧什么时候才能站起来？”张昀说道。   吕艾确实过于嚣张了。在地球上，某两位抄袭编剧被起诉后，虽然没公开道歉，但至少该交的罚款也交了，吕艾可倒好，不仅不交钱道歉，竟然还在申诉。   只能说，江山代有才人出，一代更比一代贱。   “唉，也没办法，国内的相关法律还不够完整，小小的罚款，根本制裁不了这帮家伙。”程皓叹道。   “事在人为，早晚会好起来的。”张昀说道。   “但愿如此吧。”程皓说道，“这两天经历的事情，让我更加坚定了建立编剧协会的决心。怎么样，你要不要参加？”   “说实话，国内的协会……能有用吗？”张昀疑问道。   “你说的，事在人为嘛。”程皓笑了笑，套用了张昀刚才的话，“不管这个协会能做多少事，但总比什么也不做要好。有了协会，至少我们能够团结可以团结的编剧，让大家一起为我们编剧的合法利益维权。”   “嗯……”张昀犹豫了一下，也不想打击程皓，“好，那算我一个！”   “就这么说定了！”程皓说完，挂断了电话。   张昀将手机捧在手里，回想着刚刚程皓说的那些话，多少觉得程皓所谓的建立协会，是一种美好的幻想。   华夏一直以来都有各种协会的存在，然而比起美利坚的协会，华夏的协会基本上就是个摆设。   程皓想建立一个编剧协会，愿望是好的，就怕等协会建起来，依然是要钱没钱，要权没权的摆设。   “只能说事在人为吧！”张昀摇摇头，不再考虑这件事。   他复而打开微博，准备看看吕艾的道歉声明。   此时距离那天吕艾打电话来求和解，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五天，足够张昀当时带起来的所有节奏全部消散。五天的冷却，吕艾也该兑现承诺，布道歉声明了。   也正是因为吕艾了声明，程皓才会给张昀打来电话感谢。   “又让吕艾上了个热搜。”张昀打开热搜，就看到了“吕艾道歉”的相关词条。   点进词条，吕艾的道歉微博位于最顶端。   “我总是会想起我少年时候的样子……”   看到第一行，张昀就知道这位矫情的家伙又要写矫情的文章了。他直接挥“太长不看”的互联网基本技能，略到了最后。   “呵……这个时候还搁这儿给自己辩解呢？”张昀看到最后的内容，冷冷一笑。   吕艾道歉确实是道歉了，对自己抄袭林海的《春暖花开》道歉，也对程皓和张昀道歉。   然而，就在道歉结束后，吕艾到底没忍住，给自己辩解了一下。   “……但我的大多数作品，我并不认为我有抄袭。影视剧行业展了这么多年，基本上所有的题材都被开了出来。现在的编剧想要写一个剧本，有很大几率会和别人撞车。不管是我还是别人，都会撞设定，撞内容。所以我觉得，两部作品相似的地方不过2o%，就不算是抄袭。如果这都能算作抄袭的话，那你与我写的题材一样，难道也是抄袭吗？谁又能每一次都写出新的故事，绝不会和别人雷同呢？”   吕艾的这段话，其实就是一种偷换概念。他说他写的其他剧本，虽然和其他人相似，但并非抄袭，只是“题材”撞车，而且声称，不可能会有人总是能创造出别人从未写过新题材。而既然别人也在写相似的题材，那他就不算抄袭。   嗯……这诡辩，别人还真就拿不出证据来反驳，毕竟新题材挺难搞的。   但，张昀能。   张昀当即了一条新微博，嘲讽吕艾的狡辩——他是答应不吕艾的黑料，但可没说以后不骂吕艾。   “吕艾老师还是如此的矫情，这一笔一划间，看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不过我还是强忍着看完了，而且我必须要纠正他的一个观点。   “什么叫写不出新的故事，你的抄袭就不算抄袭了？   “确实，不是谁在创作的时候，都能想出新题材。但请吕艾老师不要混淆概念，抄袭说的不是抄袭题材，而是内容。   “不过我知道，我这话一说，你一定要跟我讨论一番形而上学的东西，我懒得和你掰扯。我们公司最近正好在筹划一个新项目，这个新项目至少在我浅薄的认知中，还从来没有别人写过。所以，吕艾老师，你说现在的编剧基本写不出新题材了，我不信，至少我写出来了。”   吕艾的道歉微博本来就在热搜上，张昀的这条微博带着相关话题，几乎没费什么劲，直接就上了热搜。   网友们当然也知道吕艾是在狡辩，很多人已经跟吕艾的粉丝对线了半天。然而他们也不得不说，好像新题材，确实很难想出来。   此时张昀竟然说他们公司筹划的新项目是从来没被人写过拍过的新题材，网友们的好奇心立刻就上来了。他们想知道，这所谓的新题材，到底有多新。   而吕艾呢，此时也不太敢得罪张昀这个乱拳打死老师傅，不守武德的年轻人，只能暗戳戳地评论道：“我可以知道你说的新题材是什么吗？”   吕艾这次倒是做了件人事，因为不止他想知道，网友们也都想知道张昀。但他们问了半天，张昀也没回答。   直到吕艾出面评论，张昀方才回复道：   “题材内容暂时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们，新世界影视公司的新网剧名字为——《鬼吹灯》！”   ——   “开会了开会了！”   张昀拍了拍手，把正在互相议论的众人的注意力给拽了回来。   “开什么会啊，你快点告诉我们，《鬼吹灯》算啥新题材？我跟老林聊了一天，没觉得这个名字是新题材。”易学斌看到张昀说开会，迫不及待地问。   “是恐怖片吗？还是什么？”林镇远也问。   “《鬼吹灯》这个名字，很明显是鬼片。”林欣瑶回想起被张昀的鬼故事支配的恐惧，“你给我一个人讲鬼故事还不知足，还要给观众看鬼片？”   “什么？他给你讲过吗？啥题材？不会就是女鬼男鬼狐狸精之类的东西吧？”易学斌问道。   “没有，他给我讲过女鬼男鬼狐狸精，还讲过僵尸呢，但就是没讲过《鬼吹灯》。我也是今天看了微博才知道这个名字的。”林欣瑶摇头道。   “据我分析啊……《鬼吹灯》这个名字，很好理解。”刘明洋作为大导演，可谓见多识广，“无非就是荒郊野外，落魄书生夜宿山寺，点了根蜡烛被鬼吹灭了呗。”   “哟！有见地！”众人讨论的时候，张昀一直微笑不语，直到此刻，他才终于认可刘明洋的猜测，赞许道。   “靠！合着还是个鬼故事啊！”见到张昀同意了刘明洋的话，易学斌当即失望透顶，“就这也敢叫新题材？到时候我看你怎么跟那些被你勾起好奇心的网友交代，怎么继续嘲讽那个吕艾。”   “谁说是鬼故事了？”张昀问道。   “你不是说刘导有见地吗？”易学斌反问道。   张昀摇摇头，笑着说道：“我只是说刘导猜对了鬼吹蜡烛这件事，但《鬼吹灯》，可不是讲鬼的。”   “那是讲什么的？”   张昀道：“人点烛，鬼吹灯。   “这是一段，盗墓者的经历……” 167 讲解   《鬼吹灯》这本小说，根本不用过多介绍，但凡是个书龄长点的老读者，都能知道这本盗墓小说经典之作。   而咱们暂且不管这本书的版权问题，由这本小说改编的网剧，实话实说，还算不错。   不管是《精绝古城》，还是后面相继拍摄的《怒晴湘西》和《龙岭迷窟》，虽然比之原著改动了许多地方，但总比隔壁上交国家那位要强上许多。   在《女王的棋局》播出，收购了嘉良影视后，张昀就一直在琢磨，接下来要拍什么电视剧。   目前阶段来看，那些动辄五六十集的上星大剧，张昀并不打算拍。   一是因为上星对于编剧来说，创作空间十分受限。尽管近些年网剧的监管严了许多，但比起小荧幕还是宽松许多的。   二则是能够在黄金时段播出的上星电视剧，要么得是大制作大投资，要么得是有大演员压阵。   林欣瑶如今凭借《女王的棋局》的热播，尽管已经不是当初那个默默无闻的林欣瑶了，然而这个名气比起那些仅仅凭借一个名字就能吸引观众无数的大腕儿来说，还差很多。   演员和歌星，要么“人红作品不红”，要么“作品红人不红”，要么“人红作品也红”。   林欣瑶目前就处于一种作品红人不红的阶段。大家都知道《女王的棋局》，也都认识林欣瑶的脸，但“林欣瑶”这个名字，却鲜少有人注意。   就像我们都知道《不得不爱》，但弦子这个名字却没啥人关注；就像我们都知道《画沙》，却没人知道袁咏琳。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她们旁边那位太牛逼，所以没啥人关注。   这种阶段的明星，一旦没有好的资源，差不多就要宣告过气了。   林欣瑶当然不用担心没有好的资源。有张昀在，怎么可能会缺了好作品？早晚有一天，林欣瑶必然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巨星。   不过还是要认清现实的，现有阶段，林欣瑶并没有多大的观众号召力。   以上种种限制，张昀就算能写《神话》，能写《琅琊榜》，但现在这个阶段，他也不会写。   所以他只能考虑拍那些只有十多集二十来集的短小网剧。可惜考虑了这么久，张昀也没考虑出来。   不是脑子里没东西，是脑子里的东西太多，实在不知道该拍哪一个。   没有任何限制地创作，有时反而会成为一种负担。   就像写作文一样，如果是个命题作文，你就算再想不出来东西，但到底能围绕着题目憋出八百字来；但倘若没有题目，你可能憋上两个小时，也只能憋出“今天我吃了一顿火锅真好吃”这样的废话。   张昀这段时间，有想把经典的棒子剧搬出来，整个平行世界《来自星星的你》；也有想过拍日笨剧，整个《半泽直树》，更想过要不要直接整个《冰与火之歌》，吃这个Ip吃到死。   然而想来想去，还是没下定决心。   直到不久之前开会，易学斌的一句话，给了张昀一个想法。   当适时，易学斌正在改编一个名为《丛林奇遇记》冒险小说。他一句“主角团误入古墓”，让张昀忽然想起来，冒险盗墓题材作品。   而又因为吕艾在网上的狡辩，张昀终于决定，接下来的这部戏，就是《鬼吹灯》。   这个盗墓题材的开山之作，这个无论是电影还是电视剧都长青不败的大Ip！   “盗墓者的经历？”林镇远听到张昀的这个内容介绍，皱皱眉头，“盗掘古墓？”   张昀点头道：“是这回事。”   “我怎么感觉你这个点子我好像听过？”易学斌仔细想了想，“妈的《丛林奇遇记》不就有主角团误入古墓的情节吗？”   张昀笑道：“正是那个《丛林奇遇记》，让我有了这个想法。”   “那也不是新题材啊！”易学斌失望地摇摇头，“还以为你真的搞出来什么新东西了呢。”   “哎，话可不能这么说。”张昀反驳道，“你那个《丛林奇遇记》，主角团是怎么探索古墓的？”   “他们在丛林中探险的时候，遇到了一座上古文明的古墓啊。”易学斌说道，“难道你的那个劳什子《鬼吹灯》不是吗？就算再怎么改，你不也只能是主角团听说哪里有一个古墓，他们跑过去把古墓给挖了吗？”   “虽然你这么说也没什么问题，但怎么找墓，怎么挖墓，可是很有说道的。”张昀笑道。   林镇远好像听出了些什么：“你具体说说？”   张昀带着微笑，喝了一口水，然后重重一拍桌子，一副说书做派，对众人说道：“今天我就来给你们讲一讲，华夏盗墓者中的四大流派：摸金丘，搬山卸岭！”   ……   《鬼吹灯》这本小说为什么会全网知名呢？难道仅仅因为它是盗墓类小说的开山鼻祖吗？   开山鼻祖很厉害，但开山鼻祖往往就意味着，同类题材中，还有许多东西没有完善，许多可以写的点没有掘出来。   然而《鬼吹灯》后有那么多盗墓小说，为什么至今没有一本小说，能够比得上《鬼吹灯》呢？   《鬼吹灯》是盗墓类小说的鼻祖这话不错，可同时，它也是盗墓类小说的巅峰。   这话说的更不错！   《鬼吹灯》创造了一个完整的，生动的盗墓世界。包括奇幻瑰丽的地底古墓，玄妙的风水秘术，以及“鸡鸣灯灭不摸金”等完整且令人信服的盗墓行规。   这个由霸唱创造的世界，参考了各类探险类游戏、电影，民间鬼怪故事和评书演义，以及真实的地点，真实的背景。   由此种种，《鬼吹灯》影响了接下来所有后来者的创作架构。从《鬼吹灯》之后，任何人想要写盗墓，都绕不开这部作品。甚至很多盗墓小说，干脆就照抄《鬼吹灯》的背景设定，将摸金校尉等名称设定引用了过来。   我们今天所有人都知道，墓里的殭尸叫粽子，谁写这种题材，粽子也只能叫粽子。   然而“粽子”一词，不过是作者随便写出来的一个词语而已。   如果当初霸唱把殭尸写成饺子汤圆，那现在的殭尸也就只能叫饺子汤圆。   这就是《鬼吹灯》所以凌驾于其他所有盗墓小说之上的原因！   当然，如果只有完整的背景设定，《鬼吹灯》也不可能让人手不释卷。真正让《鬼吹灯》被无数人追捧的原因，还是整部小说逻辑严谨高氵朝迭起前后对应的精彩剧情。   从“精绝古城”的眼睛诅咒，到龙岭迷窟和云南虫谷的逐渐解密，再到最终昆仑神宫的解除诅咒，故事线一环扣一环，看似是四个部分，实则每一个部分都联系在一起。直让读者魂牵梦绕。   张昀从四个盗墓流派开始讲起，介绍了一下整个故事背景，然后讲述了一下胡八一、王凯旋和shir1y杨三个主角，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被彻底吸引了过来。   “风水、民间鬼怪故事、盗墓流派……”易学斌念叨着，然后认真地看着张昀，“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张昀很不要脸地道：“（霸唱）丰富的知识储备。”   “将民间传说、华夏古老风水术和盗墓联系在一起，这个题材，真是从来没人写过。”林镇远长长叹息一声，说道。   “妈的！”刘明洋忽然一拍桌子，“你说了半天背景故事，我就想知道，主角他们要怎么开始盗墓！你背景都设定完了，那具体的故事应该也想好了吧？快讲出来听听。”   这位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鬼吹灯》的故事展了。   “别急嘛，等我把剧本写出来你不就知道了？”张昀笑道，“你们就说怎么样吧，这个能不能拍，是不是新题材？”   “比起《丛林奇遇记》里主角粗暴的探险行径，你设计的这个《鬼吹灯》确实是另一种风格。就像是……盗墓也要遵从行业规范一样。”易学斌说道，“我觉得行。”   “我也是。”林镇远点头赞同道。   “我现在就想看这个故事。”刘明洋再次强调。   “我听张昀的。”林欣瑶看着张昀道。   “等等！”   忽然，一片赞同声中，有一个人出了不同意见。   张昀看向出不同意见的齐晓芸：“怎么了晓芸姐，你有什么建议？”   齐晓芸担忧道：“题材确实非常新颖，但是盗墓这种东西……真的能过审吗？”   是不是连续一周的三更把我的脑子给更缺氧了啊？   万万没想到这一章我能从六点写到九点…… 168 平行世界也得改编   众所周知，盗墓这种上不得台面的勾当是违法的。而这样一种违法行为，张昀此时却要将其搬到台面上来，这不是创造新题材，这是作死。   齐晓芸提出这一点，就是害怕张昀只想着新题材，没考虑这个新题材能不能过审。   这要是忙活了一溜十三遭，最后审核过不去，那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如果光是拍盗墓，当然不可能过审，不过我们总有办法规避审核。”张昀赞许地看了齐晓芸一眼，“还是晓芸姐想得周到。”   “我是提醒你一下。不过看你好像胸有成竹，应该有对策吧？”齐晓芸见张昀一点也不意外，便知道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张昀早就有这方面的考虑。   “如果把主角的盗墓者身份改成考古队队员，从墓中拿到的所有东西都上交国家，这样是不是可行呢？”还没等张昀回答，林镇远思索了一下，建议道。   张昀本来刚想开口，一下子就被林镇远的这个似曾相识的操作手法给惊无语了。   好家伙，不愧是编剧，直接就想到了另一部小说的处理办法！   “这样当然是行了，不过到底落入了下乘。”张昀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我们的主角团如果是考古队，那在性格上以及在剧情冲突上，就显得十分薄弱了。专业人士，永远没有业余的和民间的有看点。考古队工作你们没看过吗？那是非常枯燥的。”   “那你想怎么样？”易学斌问道。   张昀道：“不改变盗墓的实质，但改变盗墓的目的。”   “什么意思？”   “简单来说就是……”张昀笑着说道，“主角团也许刚开始是为了盗墓，但最后，他们必须要改变自己的目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无论他们下了多少次墓，也不能在墓中获得任何利益！”   盗墓嘛，肯定就要涉及从墓中拿出来的明器。如果主角团只是为了财而盗墓，不管他们在墓中经历怎样的事，有多么的九死一生，这片子都不可能过审。   因为这种片子涉嫌诱导他人犯罪。   如果这个世界真有人看了《鬼吹灯》跑去盗墓，满载而归，那张昀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所以，主角团下墓可以，但必须空手而回。   ——不过，这都不用张昀考虑，《鬼吹灯》原著里，主角团就是这样的。   纵观胡八一等人的数次下墓，不能说一无所获吧，只能说啥也没捞着。   除了在关东军基地的时候拿到一个残缺玉佩，在龙岭迷窟时捡到了一块闻香玉，基本上就没拿到过好东西。   他们最初下墓，确实是为了升棺财，但财没捞到，反而自己中了诅咒。从知道诅咒之后，胡八一他们下墓就不再是为了财，而是为了活命。   这种主角心态上的转变，以及主角从头到尾没捞到好东西的剧情设定，让《鬼吹灯》的电视剧改编，少了很多波折。   倘若换成那种下一个墓一次财的盗墓小说，这小说能不能写下去不知道，反正基本上不可能改成电视剧播出来。   张昀简单地给齐晓芸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在明白张昀会弱化“盗墓”概念，只是以盗墓作为背景，且主角团不会真的依靠盗墓财以后，齐晓芸也同意了《鬼吹灯》这个项目。   到此，在座的所有股东都投了赞成票，《鬼吹灯》项目也就正式确立了。只需要等张昀写好剧本，就可以进行搭建拍摄场地，选择演员等工作了。   而对于《鬼吹灯》这个Ip的平行世界再现，张昀在决定拍它之前，就已经有了一个长远的计划。   《鬼吹灯》共有八部，张昀只打算拍前四部。   这是因为前四部的剧情为一个完整故事，后四部则更多的像是一种后记，有没有后四部，都不影响《鬼吹灯》主线剧情。   而且前四部，就已经够新世界拍好长一段时间了。张昀总不能就靠着《鬼吹灯》这个Ip，拍到本书结束不是？   只拍前四部，张昀也不打算拍成四部电视剧来。他目前要拍的《鬼吹灯》，就是原著《精绝古城》和《龙岭迷窟》的剧情。   原著中《精绝古城》和《龙岭迷窟》的故事较短，而且诅咒的谜团也是在胡八一和王胖子从幽灵冢出来后，方才被大金牙现，这里可以作为一个非常好的“断章”，让观众看完以后，期待下一部的播出。所以张昀将这两部的剧情，合在同一部电视剧之中。   在地球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毕竟好不容易买了版权，必然要能多拍一些是一些的。   但现在是平行世界，张昀不用被版权困扰，自然不用卖两份的钱。   两部合在一起，故事紧凑，又不用为了延长剧集时间而硬水，绝对比地球的效果更好。   将两部合在一起拍，剧情长度足够，不用疯狂灌水，张昀的改编工作就轻松多了，只需要想一想过审就行了。   在地球上，《精绝古城》和《龙岭迷窟》的网剧版进行了大量的改编。这一方面是因为剧情不足，只能靠水来水出更多的集数来（《精绝古城》水了半天才水出21集，每一集也只三十来分钟）；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不改编真过不了审。   譬如说《龙岭迷窟》。为什么要把胡八一王胖子大金牙的三人下墓改成群戏呢？还不是为了过审！   原著里胡八一三人是为了财去的，这绝对不被允许；而将其改为被马大胆等人胁迫下墓，就没问题了。   警察叔叔，我本人不想盗墓，是他们拿枪逼我去的，我没办法啊！   所以我们能够看到，《龙岭迷窟》最后，主角他们一出来，就被警察叔叔抓走了。   这都是为了过审而做出的改编。   尽管现在是平行世界，但张昀也不能违反基本法。《精绝古城》的改编难度小了些，后面是考古队，不需要动，前面的关东军基地，给个“为了让村子通电”这种理由，就能轻松过审。   但《龙岭迷窟》改的地方，可就太多了。   在这部分，张昀左思右想，都觉得原来的那版改编实在是相当精妙了。所以，他最终决定，还是保留马大胆胁迫胡八一等人进入古墓这一剧情，但在后续上，张昀则安排众人进入古墓后“走失”将马大胆一伙儿和胡八一三人分开，着重描写胡八一三人的探险经历。   只在每一集的末尾交代一下，马大胆一伙通过一次又一次的死亡，才艰难地从墓中逃出。   然后刚出来就被抓了……   这么改，一是张昀存了私信，想要最大程度地遵循原著剧情，二则是……这样做能省特效钱啊！   《龙岭迷窟》里又是墓室机关，又是那个老长老长的悬魂梯，特效不要钱吗？   让胡八一他们三个人在黑暗的小楼梯里自娱自乐得了。所有的经费都花在最后的人面蜘蛛老巢上！   剧本的大体思路确定下来，张昀马上动笔，开始写《鬼吹灯》第一部的剧本。   有书则长，无书则短。在张昀的刻苦努力之中，三月份悄然到来。   而随着三月份的到来，一个张昀曾经参加过的颁奖典礼，又一次来的邀请：   《女王的棋局》入围华夏电视剧盛典，提名年度卓越品质之星、年度品质榜样剧作等奖项！   张昀则被提名年度品质编剧、年度品质制作人奖项！ 169 打断施法   华夏电视剧盛典这个颁奖典礼的定位其实很尴尬，大概就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那种。   不过再如何尴尬，这个典礼依然具备一定的权威性。   遥想当年，张昀同样是接到了电视剧盛典的邀请，同样是被提名了“年度品质编剧”，然而那一次，张昀基本上可以说全程陪跑。除了一不小心触碰到了林欣瑶某些不可描述的部位，一无所获。   而当时，张昀的劳动合同还在嘉良影视，他是跟着《沉默的真相》剧组一起参加颁奖典礼的。   弹指一挥间，张昀已经和李嘉良彻底闹掰，自己开了新世界影视公司，并且最终吞并了嘉良影视。其中故事，令人唏嘘。   时间在变，人也在变，故事也在变。   上一次《沉默的真相》，张昀根本没抱什么希望，但这一次，张昀很有信心《女王的棋局》能够拿下很多奖项。   倒也不是说张昀对《女王的棋局》的剧本有多么自信，主要还是，今年的电视剧，没一个能打的。   去年《沉默的真相》剧本同样出彩，甚至还被各地方检察院作为宣传素材，然而《沉默的真相》依然只是拿了不痛不痒的几个小奖。之所以会这样，一方面是因为嘉良影视自身黑历史太多，这家公司出品的网剧并没有受到多大的重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去年的优秀网剧也有不少。   比如当初打败张昀，拿下年度品质编剧的程皓所写的《平生缘》，这部作品比《沉默的真相》更火，剧本质量也相差无几，那当然主办方会将奖项给程皓和《平生缘》了。   但是今年，情况就不一样了。虽然21年一整年里出现了很多优秀剧作，但这些优秀剧作，不管是从剧本，还是从立意上，都没《女王的棋局》精彩。   在数据上，《女王的棋局》更是一骑绝尘，以极高的播放量和讨论度，冠绝全年电视剧。   真真正正的女王姿态！   今年的华夏电视剧盛典，《女王的棋局》必然载誉而归。唯一的败北可能，就是裁判受贿了。   所以，对于这一次的电视剧盛典，新世界上下都非常重视。被得到提名的张昀、林欣瑶、刘明洋三人，提前五天就来到了魔都，等待颁奖典礼的正式召开。   此时，距离颁奖典礼还有两天。   “哎呀……终于搞定了！”   张昀用力一踹桌子腿，椅子往后倒退，与此同时，他借力使力，顺势伸了一个懒腰。   这个懒腰一伸，张昀只觉得浑身骨头嘎吱嘎吱响，整个人竟有一种脱力的感觉。   这是坐的时间太久了。   张昀歪着脑袋看了眼手机，现已经是晚上八点钟。   因为这段时间的勤恳码字，《鬼吹灯》剧本从无到有，马上就要完成了。所以来到魔都这几天，张昀也一直没闲着，每天都在拼尽全力地码字。今天更是从中午吃完饭开始就一直坐在电脑前，除了上厕所，屁股干脆没离开过椅子。   功夫不负有心人，到得现在，《鬼吹灯》的初稿剧本终于被张昀完成了。   “其实抄袭这种事也没啥大意思。这要是自己慢慢想剧情，必然写一段卡一次文，怎么可能一直坐在电脑前文思如尿崩，谁与我争锋？”   张昀自我吐槽了一句，将电脑关掉，站起身来。   这一起身，张昀才现，不知什么时候，他的裤子已经被汗浸透了。   “……我可真勤奋！”   张昀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地勉励了一句，赶紧换了一条短裤。   “叮咚！叮咚！”   张昀刚刚换好短裤，酒店的门铃忽然响起。   “谁啊？”张昀一边问着，一边走到房门前。   一打开房门，张昀便看到林欣瑶正笑脸盈盈地站在门口。   林欣瑶今天的打扮又清纯又迷人。她下身穿了一条高腰牛仔热裤，上身里面穿一件白色体恤，外面套着一件牛仔坎肩。虽没有弄什么特别的型，只是将乌黑色的头随意披着，刘海斜斜遮掩着左眉眼，但浑身上下却充满文静与端庄；她的脸上化着淡妆，嘴唇涂着999色号的口红，鲜艳欲滴，引人入胜。   “除了我，还能有谁啊？”林欣瑶笑着问张昀。   “除了你，应该也没别人了。”张昀嘿嘿笑着，将林欣瑶拉了进来。   “想我了吗？”   林欣瑶一进来，张昀就关好了房门，回身将林欣瑶固定在墙边。   “呸，什么想你啊，我只是来看看你工作的怎么样了。”林欣瑶回道。   “巧了，我刚刚工作完，正打算找点事儿干，你就来了……”张昀嘴角带着坏笑，慢慢靠近林欣瑶。   张昀越靠越近，林欣瑶却退无可退。两人的身高差，让张昀能够低下头，注视林欣瑶的眼睛。   倘若是没有确定关系之前，林欣瑶此时恐怕已经脸红如晚霞，声细如蚊蚁。但毕竟两人已经确定了恋爱关系，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得差不多了，林欣瑶此时虽还有些害羞，但仍然能坚强地与张昀对视。   “你想干啥？”林欣瑶问——自从上次那句“你想干嘛”以后，林欣瑶现在问张昀，只问“你想干啥”。   “好久不见，日常想念啊。”张昀贴近林欣瑶，轻声道。   “中午才见过好吗？”林欣瑶微微侧头，说道。   “对啊，现在都过去多久了？我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了。”张昀追着林欣瑶而去。   “……哎呀，你正经儿点！”林欣瑶推了一下张昀。   林欣瑶只是象征性地推一下，根本没用力。但令她没想到的是，轻轻这么一推，张昀竟然真的就被推走了。   我什么时候力气这么大了？   林欣瑶愣了。   然而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张昀拉着，整个人便离开墙边，被张昀带着直接来到了床边。紧跟着，张昀耍无赖一般地拉着她躺在了床上。   林欣瑶：“……？你想干啥？”   “放心，我什么也不干，我的人品你还不知道吗？”张昀歪着脑袋看林欣瑶，“码字码了一天，好累，不想跟你站着，我想躺着跟你聊会儿天。”   “不想站着可以坐着啊。”林欣瑶说着就要起身。   张昀又将她拉倒：“我已经坐了一天了，你要是坐着，我宁可站着！”   “那就这样躺着好了。”林欣瑶心疼张昀，答应下来。   张昀闻言，当即嘿嘿一笑，身体往林欣瑶这边靠了靠。   林欣瑶便往旁边挪了一下。   张昀立刻又跟着靠了过去。   林欣瑶稍稍再挪，张昀立刻再靠……   “喂，你不是说聊天吗？聊天要靠这么近吗？”林欣瑶侧着脑袋，瞪了张昀一眼。   “聊天不耽误咱俩更深入地沟通感情嘛！”张昀嬉皮笑脸地道。   “……好吧，你想聊啥？”林欣瑶忍了。   “我想聊……那天咱俩被打扰的事。”张昀说道。   “嗯？”   那天，指的是张昀表白那天；被打扰的事，指的是……   林欣瑶想到这儿，立刻便想起身，然而张昀哪里会让林欣瑶这么轻松地逃开，直接搂住了她。   “你不是说你什么也不干吗？”林欣瑶委屈地道。   “我是什么也不想干，但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啊！”张昀狡辩道。   “你不要你的人品了吗？”林欣瑶又道。   “我从来就没有过人品啊！”张昀理直气壮地道。   “你们男人说的话，果然一句也不能相信！”林欣瑶被张昀这股不要脸的劲儿给气笑了。   其实林欣瑶早在那天，不，应该是在那天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又不是小孩子，这许多年，对那种事情同样充满了幻想和期待。   虽然林欣瑶今天来找张昀，其实就是担心张昀码字太久会累到，但现在既然“形势逼人”，那就逼人吧……   如此想着，林欣瑶闭上眼睛，感受着张昀的体温……   “叮咚！叮咚！”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响了。 170 打断施法×2   唉，可能这世间一切的美好事物，都需要一波三折才能得到吧。   张昀长叹了一口气，从林欣瑶身上爬起来。   “有人找你，赶紧去忙吧！”林欣瑶吐了吐舌头，很是得意地笑道。   “等着我！”见林欣瑶竟然这么嚣张，张昀极其愤怒。他撂下一句狠话，直接走到了门口。   打开门，张昀恶狠狠地往外一望，现刘明洋正站在门口。   “嘎哈？”张昀一点也不客气，东北话都蹦出来了。   刘明洋瞧了瞧张昀的状态，问道：“你干啥呢？”   “有事没事？没事我关门了。”张昀说着，就要把门关上。   “等会等会，你怎么这么不欢迎我？屋里有女的？”刘明洋眉头一皱，感觉事情不是那么简单，“林欣瑶就在旁边，你竟然敢找别的女人？”   “瑶瑶在屋里。”张昀白了刘明洋一眼，问道。   “哦那没事了。”刘明洋登时变脸，很是暧昧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没有，刘导你有事就跟张昀说吧！”林欣瑶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张昀直接走出去，将门关上了：“有没有烟？”   “有，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刘明洋奇怪道，掏出烟盒递给张昀。   张昀看了一眼，玉溪。   点燃香烟，张昀吸了一口，终于将心头的冲动和汹涌压了下去。   “说吧，有啥事？”张昀调整好心态，问道。   刘明洋道：“剧本写得怎么样了？”   “刚刚写完初稿，差不多了。”张昀回道。   “我估摸着也差不多了。”刘明洋点点头，说道，“我来找你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演员的事。shir1y杨林欣瑶演就行，但是你剧本里的胡八一和王凯旋这两个人，我觉得咱们得慎重点选择。”   刘明洋这个家伙，从张昀提出《鬼吹灯》这个项目后，就对《鬼吹灯》的故事着了迷。这段时间他基本上是跟着张昀的剧本看下来的，所以对如何选角，自然有了一些自己的考虑。   “你想选谁？”张昀知道刘明洋这么说，就是心里有了合适人员，直接问道。   “胖子的话，我想找葛宇。”刘明洋也直接地说。   “葛宇？他符合胖子的形象吗？”张昀听到这个名字，皱了皱眉。   葛宇这个人，张昀之前合作过，他就是因为在《沉默的真相》中饰演严良，而彻底翻身，成为一线演员的。   但在张昀的印象里，葛宇这个人虽然不瘦，但也不胖啊！   “你可能是太忙了，所以没关注新闻。葛宇上一部戏里演一个中年油腻大叔，他特意增的重，现在还没减回来呢。我今天下午的时候看到他了，跟我心中的胖子一样一样的！”刘明洋笑着说道。   “这样啊……他还真是京城人，如果体型也偏胖的话，那确实是个不错的人选。”张昀闻言，点点头，“不过他的片酬一定非常高吧？”   根据行情，葛宇现在的片酬，应该在一千万左右。   “高肯定是高，但他演过你的《沉默的真相》啊！”刘明洋挤眉弄眼道，“如果没有你的《沉默的真相》，他怎么可能像现在这么红？有你的交情在，再加上《鬼吹灯》这么好的剧本，我不信他不心动！”   “哟哟哟，说的好像我们编剧有多大面子似的。拍摄《沉默的真相》的时候，我可根本没怎么和葛宇说过话，就更别提什么交情了。”张昀无情地打断了刘明洋的臆想。   “你看，万一呢？万一葛宇感激你，降价出演呢？就算他不降价，那咱们公司现在也请得起对吧？”刘明洋说道。   张昀想了想，点头道：“那行吧，我试试。”试试就试试，反正不花钱。   “然后胡八一的话，我挑中了一个人，我告诉你，当时我看到胡八一的角色设定时，我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这个人的样子。找他拍胡八一，他绝对能把胡八一给演活了！”刘明洋复又激动地道。   张昀一听就知道刘明洋将要放的，不是啥好屁：“能让你第一时间想到的人，一定不便宜吧？”   刘明洋不好意思地道：“也不是很贵，6泽坤嘛。”   “草他妈6泽坤上次拍《千山暮雪》要了五千万片酬，你跟我说不是很贵？？？”闻听此言，张昀直接毫不顾形象，破口大骂。   6泽坤是何许人也？国内一线影视剧演员，年仅三十七岁，就拿下了各大颁奖典礼的影帝大满贯。人家在大银幕上都是王者中的王者，刘明洋估计是疯了，就凭一个小小的新世界，他竟然好意思要请6泽坤出演《鬼吹灯》！   “怎么还急眼了呢？你看，咱这不是为了把《鬼吹灯》拍出最好的效果吗！”刘明洋对于张昀的急赤白脸不以为意，继续说道，“再说了，6泽坤多牛逼的一个演员，咱们只要请他演《鬼吹灯》，我敢打包票，这次咱们不用任何宣传，《鬼吹灯》都能大火！”   张昀冷笑道：“用你打包票？我用屁股想都都知道。关键是你请得起吗？他五千万拍一部电影，让他给咱们拍电视剧，暂且不论他能不能看上咱们吧，就算真能请来，你说他得要多少钱？”   “可以商量嘛。”刘明洋讪笑道，“这不是正好6泽坤也在电视剧盛典吗，你去跟他商量商量，万一他看中了咱们的剧本，降价出演呢？”   “前一个葛宇，你跟我说让他降价出演；后一个6泽坤，你跟我说让他降价出演。咱们的剧本是得有多好，才能让所有演员争破了脑袋，降价出演呢？”张昀呵呵道。   “万一呢，凡事不是有个万一吗？”刘明洋努力争取着，“明天主办方要办一场晚宴，到时候你就去找6泽坤，用你的魅力征服他！”   “别想那种美事了。”张昀直接拒绝了刘明洋，“葛宇还能考虑考虑，6泽坤想也别想，咱们如果请了他，特效可就没钱做了。你自己掂量掂量。”   “真的不试试？”刘明洋仍然不想放弃。   “刘导，刘哥。”张昀搂住刘明洋的肩膀，说道，“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想将《鬼吹灯》拍到最好。但咱们新世界，家底实在太薄了，不允许有任何闪失。《鬼吹灯》这次又要搭棚景，又要实地拍摄，特效更是不知道要花多少钱。你如果花那么多钱请6泽坤这个大明星，咱们还有多余的钱去认真拍摄吗？   “再等等，等到咱们《鬼吹灯》第一部赚了钱，拍第二部的时候，再请6泽坤，行不行？”   “好吧……等会儿！”刘明洋刚还失落，忽然反应过来，“《鬼吹灯》你还有第二部？”   “总共三部，都在这儿呢。”张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笑道。   “那我明白了！好，这次咱就不请6泽坤了，下次，下次再请！”刘明洋惊喜道。   张昀点点头：“没错，下次一定！”   ……   看着刘明洋特别激动地离开，张昀无奈地笑了笑，转身回了房间。   “刘导找你什么事啊？”林欣瑶开门将张昀迎进来，问道。   “他想让6泽坤演胡八一，葛宇演王凯旋。你说，这可能吗？”张昀叹了口气，说道。   “6泽坤……他很像胡八一啊，为什么不可能？”林欣瑶想了一下，觉得6泽坤很契合。   “6泽坤啥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贵，贵的咱们请不起。”张昀解释道。   “这样啊……那要不找我爸想想办法？”林欣瑶想了个办法。   “倒也不至于。天底下演员这么多，何必非得请6泽坤呢？”张昀却看得很开，“只要我们的剧情优秀，哪怕是纯粹的三个新人，也能有人看。《女王的棋局》不就是这样吗？”   “倒也是……”林欣瑶想了想，又觉得张昀说的很有道理。   “好了，不要再想烦心事了，我们继续吧！”张昀走到床边，打算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事业。   林欣瑶笑着推开张昀：“你别胡闹了，一会儿如果要是再来人怎么办？”   “不可能，刘明洋都被打走了，还能有谁来找我？”张昀信心百倍地说道。   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没说话。   “嘿嘿嘿……”虽然张昀刚刚被浇灭了欲火，但男人这种生物，最神奇之处就在于，只要想搞事情，就能够随时随地搞事情。根本不用酝酿，张昀的情绪就已经到了。   然而……   “叮咚！叮咚！”   门铃，又一次，响了起来…… 171 两个问题（二合一章节） 门铃又一次响起，张昀很是无奈地打开门。 这一次门外站着的不是刘明洋，而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程皓。 之所以意想不到，是因为程皓并没有受邀参与本届的电视剧盛典。 “程老师？您怎么在这？”张昀疑惑地问。 “怎么，不欢迎我进去坐吗？”程皓笑着问。 程皓的年龄大概有四十岁，中等身材，不到一米七，有些矮，平头，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看就知道是搞学问的人。 “呃……我女朋友在。”张昀还真是不太欢迎，只好尴尬地笑了笑。 “哦？那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要不然我一会儿再来？”程皓听到张昀的话，也没想到自己来的这么不是时候。 “没有没有，咱俩出去谈也是一样的。”张昀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正好我还没吃饭，不如程老师我请您喝点酒？” “好啊，求之不得！”程皓闻言，哈哈一笑，当即答应道。 张昀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有些遗憾地跟林欣瑶道别，便和程皓一起，往楼下走去。 宾馆里虽然也有餐厅，但张昀还是带着程皓去找了家火锅店。 不提吃饭，张昀一点也不觉得饿。然而一到了火锅店，张昀的肚子顿时就强烈地抗议了起来。 别的基本没点，直接点了一提啤酒和四盘羊肉，张昀和程皓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痛快地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张昀和程皓都有了些微微的醉意。这时候通过聊天，张昀也终于知道，程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 原来，程皓今天是去临安那边谈个合同。合同谈完以后，他想着张昀就在魔都参加颁奖典礼，路程不远，便直接坐车赶到了魔都。 也就是说，他今天来，就是专门来拜访张昀的。 这足以说明，程皓对张昀的重视。 程皓在圈内可是负有盛名的金牌编剧。这种大前辈主动来拜访张昀，张昀得是多大的面子？ “程皓老师，我这个后辈，得是何德何能让您来主动找我啊，应该是我去找您。实在是不好意思，这杯我敬您。”张昀很是惭愧地对程皓说道。 “没有的事，什么前辈后辈的，有本事，你就是前辈。”程皓笑着说道，“这是你我才来主动找你。换成别人，就算他们去找我，我也懒得搭理他们。” “太抬举了太抬举了。” “不是抬举，你值得。”程皓端起酒杯，认真地说“上次吕艾那件事，真是特别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吕艾那老小子不知道嚣张到什么时候去。” “哪里的话，应该的。他那是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张昀将啤酒喝掉，说道，“咱们国家早晚会出台相关法律，像他这种人，蹦跶不了多久。” “肯定蹦跶不了多久！”程皓也坚定地说道。他又吃了两口羊肉，转而说起正事来，“我今天来呢，一是想当面谢谢你当初帮我解围，二则是想再跟你谈谈编剧协会的事。” 张昀点点头。上一次通电话的时候，程皓就说起过编剧协会的事，今天程皓突然来访，张昀也猜到他会说这件事。 “程皓老师您是怎么打算的？”张昀问道。 “别叫我老师，叫我叔就行。”程皓摆摆手，让张昀自然点，然后很是激动地道，“一直以来，国内的编剧都得不到应有的重视，这样的境况不能再持续下去了。你的新世界开办得很好，《女王的棋局》和《新隐秘的角落》都证明了，只要给一位优秀编剧足够的权力，产出高质量的好剧，绝对不成问题！ “如果所有的编剧都能够像你一样有非常高的自由度，华夏的影视剧市场，绝对会越来越好！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编剧都拥有你这样的魄力和实力。所以，我就想成立这个编剧协会。我相信，只要我们这个编剧协会建立起来，咱们这些编剧的未来，绝对充满光明！” “嗯，确实如此。”张昀同意地点点头，然后问道，“那程老师，您现在准备得怎么样了？” “还没开始准备。”程皓直接说道，“你是我联系的第一个人。我准备联系完你之后，就去跟圈里的朋友商量一下。” “哦……啊？这么长时间了，程老师您还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张昀先是哦了一下，然后猛然反应过来。 “这段时间一直比较忙，今天才谈完合同。倒也不是没和别人说过这件事，我跟陈琦说过，他还挺支持我的。”程皓说着，看向张昀，“你可是我邀请的第一个入会成员，怎么样？要不要跟我一起振兴华夏编剧行业？” “这样啊……”张昀想了想，问道，“感谢程老师的重视，您现在对于编剧协会的建立和定位，有什么具体的计划吗？” “凑够足够的编剧，大家一起凑钱买个房子不就行了吗？”程皓理所当然地说道。 张昀：“……” 就，有点无语。 当初程皓说起建立编剧协会这事儿时，张昀对此并不抱什么信心。原因不言自明。不过程皓想要提高华夏编剧地位的初衷是好的，作为编剧，张昀同样有这样的想法。 所以这段时间，闲暇之余，张昀也有想过一些。 不过起者是程皓，他顶多就是个参与者，想了也是瞎想，便也没认真考虑。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程皓热血十足，但计划却简单得过了头——不，准确来说，压根就没有计划。 他现在这模样，就像玩网游的时候几个好基友脑袋一热，说组建公会就组建公会，公会要如何展，怎么逐步提升，全无规划。 难怪吕艾随便下了一个套，程皓老师就踩进去了。这也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吧？ 既然程皓没有具体计划，那张昀便打算，把自己考虑过的东西，跟程皓说一下。 “程皓老师，建立一个协会，不是说建就能建的。”张昀组织了一下语言，对程皓说道，“我觉得，编剧协会这事儿，得慎重一点，现实一点。振兴华夏编剧行业虽然是个宏伟目标，但这个目标太大了，不太适合现在去谈。” 程皓闻听此言，皱皱眉头，问道：“你的意思是？”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个问题。”张昀说道，“一个是最急迫的问题，就是协会的建立。我记得国内想要建立一个社会团体，至少需要拥有五十个会员才行。” “会员组成你不用担心。”程皓笑着道，“光我认识的编剧，就不止五十个。大家再互相拉拉朋友，这个协会很容易就能建起来了。” “但是钱呢？”张昀又问道，“会员的人数好说，钱又该从哪里搞？” “大家随便凑一凑……” “程老师。”张昀打断道，“我想先问问您，您打算将协会的总部设在哪里？” “当然是京城或者魔都了！”程皓理所当然地道。 “那需要的钱可就不知道多少了。”张昀道，“现在京城的房价是多少？独栋的房价又是多少？ “我知道，您想说大家凑一凑，总能凑出来。可是程老师，他们真的会愿意交钱吗？” 国内是允许成立社会团体的，但就像在网游里建公会一样，需要一些先决条件。 比如要有一个无人注册的公会名称，公会初始人数要达到一个标准，或者要买下一块地皮作为公会地盘等等等等。 而网游毕竟只是网游，如果网游里想好的公会名称被人占了，可以随便取一个，就算取“带四人杀五狗”这样的名字，也没人管你（只要不被举报）；如果公会初始人数不够，可以随便找个路人凑一下数；如果钱不够买地皮，就算天天去刷史莱姆，几天时间也能把钱刷够。 然而现实里，可就不行了。 最重要的是，现实里的钱，哪像网游里那么好赚？ 所以，如果没有钱，一切都白搭。 而听到张昀质疑说不会有多少人愿意凑钱，程皓下意识就想反驳。然而话到嘴边，却又自己吞了回去。 因为他也反应过来，像他这么纯（sha）粹（bi）的人，天底下又能有几个？ 否则，行业内怎么会出现抄袭者？怎么会有那么多烂剧本？ 还不是为了赚钱，编剧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吗！ 想明白这一点，程皓顿时有些气馁，刚刚的雄心壮志，似乎也弱了许多：“你说得对，看来这件事还得再仔细考虑考虑。” “其实倒也不用灰心。”张昀见程皓好像被自己打击得够呛，赶紧说道，“程老师，我那样说只是想让您有个思想准备，我相信，像您这样为提高编剧地位而努力的人，一定还有。至少，我是非常佩服程老师您的。” 程皓无奈地摇摇头，说道：“等我跟他们谈完以后，再说有没有吧。” 顿了顿，程皓又咬牙道：“就算真的凑不到钱，大不了我自己掏钱，就在二三线城市建立买个地方，那又怎样？” “好！”张昀赞了一声，“就应该有这样的决心！” 程皓无奈地摇摇头，道：“没想到我今天来找你，反倒是被你给上了一课。你不是说两个问题吗？还有一个问题是什么？” 张昀将笑脸收起来，说道：“其实第二个问题，才是我真正想说的。程老师，您有考虑过，编剧协会的定位吗？” “维护编剧合法权益，振兴编剧行业，这不就是定位吗？” “是，但也不是。”张昀道，“怎么维护权益？怎么振兴行业？程老师您想过吗？” “那倒没有……但我知道你有。”程皓看了张昀一眼。 张昀：“……其实我也只是有一点模糊的概念而已。” 刚刚程皓只把张昀当成一个优秀的编剧，现在，经过张昀刚才的一顿“扯淡”，程皓已然将张昀当成了一个合格的经营者。 ——仔细想想也是，新世界在张昀的手下连创佳绩，张昀在这方面怎么可能没有自己的独特见解呢？ 所以张昀一说有概念，程皓当即道：“你说说我听听。” 这话说的我差点就要接一句“想当初”了。 张昀分了下神，不由得笑着说道：“我觉得，想要让咱们成立的这个协会，能够真正做到维护编剧权益，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让协会有知名度，有能量，更有公信力。 “有了知名度，协会才能有话语权，才会在反映问题时，引起社会关注。就像前不久的吕艾一样，他为什么能压住您？是因为他懂得营销，有更多的粉丝维护他。如果我们的协会也能有很多‘粉丝’或者支持者，那么不管我们说什么，总能够变成社会热点。有了热度，就有了关注度，那样，我们想解决任何问题，都将事半功倍。 “除此之外，协会也应该努力和上面搞好关系，推动国内版权法或者是与编剧利益息息相关的法案通过。对上，对下，皆有影响，这样一来，咱们的协会才能越办越好，才能真正地坐到维护利益，振兴行业！ “程老师，您觉得呢？” 程皓此时有点傻眼。他隐约记得他才是编剧协会的倡议者啊？可是他还除了满腔热血其他全没考虑呢，张昀就有了协会成立以后的展规划。 这难道就是张昀能成立新世界，一部《女王的棋局》大火特火，而他只却能辛苦写剧本，一个大编剧还得忍受被人改剧本的痛苦的原因？ “没想到啊，我是真没想到啊……”程皓摇摇头，长叹一口气，感慨道，“我现在现，第一个来找你商量成立协会的事，是我近期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如果我去找陈琦，那个老家伙可能就会说一句‘不错我支持你’，然后就啥话也没有了，怎么可能像你说得这么头头是道？” “别，程老师您过奖了。”张昀谦虚道。 “什么过奖不过奖的，我们这些家伙如果能像你一样脑袋这么活泛，咱们编剧也不至于这样。不说你，如果我们都能像吕艾一样，把心思放在营销上，也不至于这样。”程皓说道。 怎么听着这话像是损我呢？ 张昀不禁腹诽，但嘴上诚恳地道：“这正是您的优点啊！所以您才是大编剧！” “所以我才玩不过一个78年的家伙。”程皓苦笑着自嘲。 说完这句话，程皓站起身来，指着张昀道：“好了，今天和你吃的这顿饭，真是受益良多。我马上回去和其他人联系，等差不多谈妥了，我就召集大家一起开个会。到时候，你一定要来！” 张昀点头微笑：“一定！” …… “没想到今天还有这么一个意外收获。” 走在返回酒店的马路上，张昀想着刚刚跟程皓的谈话，十分振奋。 在地球上，编剧协会其实没啥大用，除了开开会提提意见对方还不一定接受外，基本就是摆设。当然，这是国内任何协会的通病，谁也改变不了。 当初程皓说要成立编剧协会的时候，张昀就知道，这个协会基本上也就是那个功能。 但与此同时，可能是做了这么久的新世界老板，张昀下意识就考虑了一下，如果他来主持这个编剧协会，他会用什么办法来提升协会的作用呢？ 向上，基本不可能，所以只能向下考虑。 而向下考虑，张昀觉得，就一个办法：扩大协会影响力，争取群众关注度。 这就跟“微博告状”是一个道理。你不把事情搞大，有些事情根本解决不了。 如果编剧协会没有影响力，那就算程皓想维护编剧合法权益，可能最终结果也就是，你可以提意见，但是你的意见我们不听。 毫无意义。 而如果协会有了影响力，对方可就要斟酌一下，如果不听意见，会不会被网友们喷了…… 不过，想让一个无法盈利的社会团体扩大影响力，却得需要仔细想一想了。 “如果能盈利就好了，直接像各种公司一样打广告。不能盈利，该怎么办呢……”张昀暂时也没有好的办法。 他出神地想着，不知不觉中，已经回到了酒店门口。 正当张昀准备上台阶走进酒店时，有一个女人从大门走出。 看到那个女人，张昀愣了一下。 这位妹妹，好像在哪见过呢…… 172 功成   我们一生之中不知道要见到多少个人，而大多数情况下，这些人只是匆匆过客，根本不会在我们的人生之中留下任何痕迹。   自张昀穿越过来到如今，他也见过了不少的人，有的成为了朋友，有的则只匆匆见过一两面。   有些人很轻易地就忘记了，有些人则哪怕只是一两面，却也能留下深刻的印象。   就比如，现在张昀见到的这位。张昀只见过她两次，有一次还莫名其妙地被对方忽悠着买了一大堆到现在还没来得及读完的科幻小说。   与张昀在酒店门口擦肩而过的，正是当初张昀去买科幻小说，被忽悠着买了一大堆书的书店老板娘。这个老板娘漂亮文静，是一个真正的文艺少女，张昀想忘记都难。   可能这就是一名1sp的记忆力吧！   不过，那次买书之后不久，那家书店就被改成了一家早餐店，张昀有幸吃过两次，拉了两次肚子。   而开书店的不知道姓名的老板娘，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   今天，竟然在这家已经被电视剧盛典主办方包下来的酒店门口见到老板娘，张昀顿时起了好奇心。   ——老板娘是什么身份，怎么能出现在这里？   带着这种好奇，张昀下意识喊道：“老板娘！”   那女人本来略低着头，行色匆匆，忽然听到有人喊了一声“老板娘”，女人愣了一下，回过头来，用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张昀。   “你是……”张昀对老板娘的印象很深刻，但老板娘对张昀则几乎没什么印象了。   “我，张昀，当初把你书店里的科幻书全都买走那个。”张昀笑着走过去，提醒道。   这么一提醒，老板娘露出恍然的神色，脸上的紧张也被笑容取代：“是你啊！你怎么会在这儿？”   “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会在这呢老板娘？”张昀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说话间，老板娘此时已然抬起头来，张昀也是这个时候才看清她的脸。   许久不见的老板娘，身上仍旧穿着与两年前风格无二的白色长裙，显得清素淡雅，但外面此时却披了一件男士的黑色西服，将美好的身材掩盖。她的头乱糟糟的，只是随意扎了个马尾，之前也不知道干了些什么，脸上的妆不太完整，嘴唇上的口红更是不够整洁，像是原来的口红被糟蹋后，重新随便涂了一遍。   而最令张昀注意的，是老板娘身上散的较为浓重的香水气味。那味道实在浓重得不像话，张昀只轻轻吸了吸鼻子，就闻出来老板娘喷的香水的牌子是香奈儿。   具体是什么型号，张昀没记住。   张昀能够知道这个，不是因为他有多么了解香水，单纯是因为有一段时间林欣瑶身上一直都是喷的这种香水，他的鼻子已经彻底吸入味了而已。   但林欣瑶身上的味道很淡，老板娘身上的味道浓郁得有些让人反感。   “我……我来魔都旅游的。”被张昀这么一问，老板娘愣了一下，说道。   看这样子就知道不是来魔都旅游的。难道……老板娘跟酒店里的某个人有关系？   张昀一听就知道老板娘是在说谎。而此情此景之下，很难不让张昀往歪了想。   不过老板娘到底如何，那也是老板娘的私事。张昀没有多嘴，只是道：“我也是随便逛逛。对了老板娘，你现在在哪里开店啊？”   “我不开店了。”老板娘见张昀似乎相信了自己的话，松了口气，笑着说道。   “那真可惜，我还寻思有机会再帮你解决解决库存问题呢。”张昀调侃道。   “上次的事我确实得谢谢你。这样吧，今天时间太晚了，咱俩先加个微信，以后有机会我请你吃饭。”老板娘似乎对于和张昀的重逢很是欣喜，主动提出互加微信。   张昀没有拒绝，直接掏出手机，和老板娘加了好友。   “狂……狂风之力？”老板娘看到张昀的微信名称，满脑袋问号，“你这个名字……很有个性。”   “一种怀念罢了。”张昀没有跟老板娘仔细解释自己的恶趣味。   说着话，他瞄了一眼老板娘的微信名。   “ikun”   张昀：“……草！”   这个微信名，在这个世界还能碰到，真是太特么生草了！   “你的微信名……也挺好的，非常好。”张昀竟不知道该用何种语句，来形容此时自己心中满满的槽点。   “是吧？我也觉得很好。”老板娘闻言，没听出张昀话语中的“成分”，高兴地道。   “那我先走了，咱们之后再联系。”老板娘说着，转身便要离开。   眼见老板娘急匆匆要走，张昀赶紧问了一句：“老板娘，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陈小雨。”老板娘如是说。   ……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刚刚洗完澡，正准备给张昀消息的林欣瑶打开门，便看到张昀站在门外。   “程皓老师呢？”林欣瑶看了看，问道。   “走了呗，他也不住这个酒店。”张昀说着，走进了房间。   “你喝了多少酒啊？”林欣瑶闻到张昀身上的酒味，皱着眉头问道。   “没喝多少，就四瓶。”张昀随口道。   “四瓶还叫没多少……不对！怎么身上有香水味？”林欣瑶闻着闻着，忽然闻出了点不对劲。   张昀的身上有一种熟悉的香奈儿五号淡香水的味道！   味道还挺重的！   如果是前段时间，林欣瑶不会觉得有什么，因为之前她一直有用。不过最近她已经换了，也就是说……   林欣瑶心里刚转个弯，还在想这事儿代表着什么，张昀忽然就一脸八卦地冲上来，拉着她坐到床边，像是显摆一般地说道：“这香水味道特别浓吧？我当时闻着都有点呛鼻子。瑶瑶我跟你说，我刚才碰到了我以前楼下的书店老板娘，这是她的香水……”   “书店老板娘？”林欣瑶没听明白张昀的话，“你楼下的书店老板娘，怎么会在魔都碰上？”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张昀凑近林欣瑶的耳朵，很是神秘地说，“我怀疑我那个老板娘啊，也许是哪个明星未公开的女朋友！”   “啊？你怎么知道？”林欣瑶听得一头雾水。   “她长得漂亮啊！老漂亮了……当然了，没我家瑶瑶漂亮。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身上披着一件男士西服，头特别乱，脸上的妆还花了，口红也是重新涂的，还有就是这个香水味，实在太浓了！”   “嗯……然后呢？”林欣瑶还是没听明白。   张昀嘿嘿笑道：“你想想之前咱俩在宾馆的时候，你什么样？”   林欣瑶被这一说，还真的回忆了一下。   衣衫凌乱、脸上的妆半花不花、嘴唇上的口红都被啃干净了……   “什么什么样！我想这玩意儿干啥！”林欣瑶反应过来，摇摇头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踢了出去。   “状态是不是差不多？肯定就是跟别人那啥来着嘛！她为什么喷那么浓的香水？还我觉得啊，就为了掩盖身上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有道理？”张·福尔摩斯·昀得意地说道。   “所以呢？”林欣瑶对于张昀的得意，一点也不想搭理。   “所以，她肯定跟这个酒店里的某个人，有一种越友谊的关系。”张昀笃定地道。   “我是说，所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林欣瑶道。   “呃……”张昀愣了一下，“好像没什么关系，但这是我认识的人啊，你不觉得这种事情生在身边，是一种很能引好奇心的事情吗？”   林欣瑶想了想，缓缓点头。   张昀不禁笑了起来。   “不觉得。”   然后就听到林欣瑶如此说。   张昀：“……”   “哈哈哈……”林欣瑶逗完张昀，自己已经忍不住先笑出了声。   “好啊你个林欣瑶，耍我！看我不收拾你！”张昀哪里不知道自己被耍了。他立刻上前，便打算实施家法。   “你干嘛，不怕还有人敲门啊？”林欣瑶被张昀压在身下，还是笑个不停。   张昀一听有道理，赶紧将“请勿打扰”的牌子挂在了门把手上。   一切搞定，张昀走到床边，看着林欣瑶：   “这回看你往哪跑！”   …………   春波碧草，晓寒深处，相对浴红衣。   一波三折后，张昀终于成功上垒。   此中妙境，不足为外人道也。 173 宴会   “这衣服可真好看啊。”   张昀欣赏着在化妆师的帮助下换好晚礼服的林欣瑶，赞叹地说道。   “明天的那套更好看！”   林欣瑶轻轻在张昀眼前转了一圈，得意地道。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晚上七点钟。也就是今天，主办方举办了一场宴会，基本上所有参加电视剧盛典的明星都会到场，张昀和林欣瑶自然也不例外。   张昀倒是没那么多讲究，或者说男人的衣服基本都不咋讲究。因为穿来穿去，不过就是换一换西服的样式而已。但像林欣瑶这样的女明星就不一样了，不管是走红毯还是参加典礼，凡是公共场合，必然会穿上漂亮的礼服。   各种各样的奇妙颜色的礼服是正常，花棉袄造型算与众不同，全裸透视装算……可能算福利。   这些不同样式的礼服，有的是赞助商提供的，有的却是明星为了吸睛特意借来的高订。   之所以会这样，无外乎是争奇斗艳，吸引眼球。   今天的宴会虽然很私密，其实不用太过认真，但林欣瑶还是穿上了一件极其漂亮的深蓝色晚礼服。   可能这就是女人对于美的追求吧。   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后，林欣瑶终于打扮好，张昀便和林欣瑶并肩往会场走去。   会场就在酒店三楼，简单走几步，也就来到了会场门口。   “张昀，你可终于来了！”   张昀和林欣瑶刚走到会场门口，刘明洋便从旁边闪了出来。   “瑶瑶你先进去。”张昀拍了拍林欣瑶的手，让林欣瑶先行进入会场，他则和刘明洋一起，走到了旁边。   “不用这么着急吧？”张昀有些无奈地看着刘明洋。   刘明洋直接拦在会场门口，意思可太明显了，就是等着张昀商量之前说过的演员的事呢。   “怎么不用着急？你不知道，我刚才都看到王宇拉着石悦出去了。”刘明洋焦急地道，“咱们不主动点儿，万一葛宇和6泽坤被人先抢走了怎么办？”   王宇是华夏一个比较不错的电视剧导演，石悦被王宇拉出去，当然就是约档期去了。   要知道，这场宴会虽然是电视剧盛典主办方举办的一场“见面仪式”，但大家怎么可能真的就吃个饭看个热闹？肯定是要尽可能地交际，为自己创造利益啊。互相约戏的何止王宇和石悦，很多明星演员刚走进来，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和人去谈生意去了。   刘明洋眼睁睁看了半天，当然着急了。   “好好好，我理解。”张昀也知道刘明洋对于胡八一和王凯旋这两个角色的演员的急迫。   “你理解，你倒是紧张起来啊！我怎么感觉你好像真的就是来坐席似的？”刘明洋打量了一下张昀，“你剧本都没拿！”   “我没拿？”张昀呵呵一笑，从西装后面的裤腰上掏出一沓装订好的a4复印纸，上面清晰写着《鬼吹灯》三个字，“你看看这是什么？”   “那就行那就行。”刘明洋看到剧本，松了口气。   “所以葛宇呢？带我去找他。”张昀捏了捏剧本，问道。   “葛宇还没来。”刘明洋道。   “……那你慌什么？”张昀当即无语。   “我这不是为了提醒你吗？你这几天天天醉生梦死的，万一迷失了理智怎么办……”刘明洋讪讪说道。   “呵呵，你也把我想的太不务正业了吧？咱们公司的事情，我能心里没数吗？……走，葛宇来了。”张昀说着说着，眼神从刘明洋的脸上移开，忽然扫到了葛宇的身影，他推开刘明洋，立刻朝着葛宇走过去。   犹记得当初见到葛宇时，葛宇还是个身材适中的中年男演员，但时隔两年再次见到，葛宇已经臃肿得颇具年轻时候的洪金宝的风范了。   虽然张昀知道葛宇是拍戏需要才增重的，但不得不说，在娱乐圈里，男明星的身材管理，确确实实远远不如女明星。   就像《乘风破浪的姐姐》和《追光吧哥哥》的对比，三四五十岁的姐姐年轻依旧身材娇美，又飒又漂亮，而三四五十岁的哥哥……一言难尽。   可能这就是女人永远比男人对自己更狠的道理吧。   “葛宇老师，好久不见啊！”张昀一边感慨着，一边在会场的门口拦住了葛宇。   “张老师好久不见！我刚还在想一会儿找你喝一杯呢。”葛宇显然还记得写出了《沉默的真相》而让他彻底走红的小编剧，亲切地打着招呼。   “喝一杯怎么能够，喝两杯！”张昀笑道。   葛宇哈哈笑道：“那喝三杯！”   “不过喝之前，有个事找你。”张昀说着，将《鬼吹灯》的剧本递给葛宇，“最近有时间吗？帮我拍部戏？”   葛宇扫了一眼剧本，却又将剧本推回去，笑道：“剧本就不用看了，张老师的剧本我百分之一百的信任，什么时候进组，我协调一下时间？”   张昀被葛宇的爽快感动了，但还是坚持道：“你信我是我的荣幸，不过你还是得先看看，然后咱们再往下面谈。”   “好，那我就看看。”葛宇也不再假装，直接往旁边一靠，看起剧本。   过了不到十分钟，葛宇忽然将剧本合起来。   “这就看完了？”刘明洋奇怪地问。   “台词看不出什么，我主要是看了看提纲。”葛宇说着，目光落在张昀身上。   “觉得怎么样？”张昀笑着问。   “故事很新颖，我只是看了提纲，就能感觉你这个剧的精彩！不过，我更敬佩的是张老师你的胆量。”葛宇看着张昀，认真地说道。   “不是我有胆量，只是我不想自我阉割而已。”张昀回道。   “好！不管这个片子能不能过审，我接了！”葛宇闻听此言，当即痛快地说道。   “那太好了，顺便提醒你一句，你是男二号。”张昀道。   葛宇笑了笑：“我看出来了，胖子那个角色很适合我……”   说到这儿，葛宇低头看看自己凸起的肚子：“看来，又能给我不想减肥找一个好借口了！”   “哈哈哈哈！”张昀、刘明洋和葛宇便同时笑了起来。   “对了，你们想让谁来演胡八一和shir1y杨？”笑了一阵，葛宇问道。   “shir1y杨是林欣瑶演，至于胡八一……我想找6泽坤，但张昀觉得太贵了。”刘明洋说道。   “林欣瑶啊……这丫头演技确实不错，但会不会年纪有点太小了？”葛宇当然知道张昀和林欣瑶的关系，但还是担忧道。   “友情提示，林欣瑶今年三十了。”   “啥？”葛宇吃了一惊，“她不是就二十来岁吗？”   “天生丽质难自弃啊。”张昀笑着夸了自己的女朋友一句，“不管她长得年不年轻，年龄多少，只要她有演技，就比什么都强。”   “说得对！”葛宇点点头，又问，“6泽坤你们已经找过了吗？”   “根本请不起，不用找了。”张昀摇头道。   他一直就没想着找6泽坤，太贵了。   “那也不一定。”然而，葛宇却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张昀愣了愣。   “6泽坤这几年，可是被角色趋同化折磨得很痛苦啊……”   ……   林欣瑶回头看了鬼鬼祟祟跟着刘明洋走远的张昀一眼，宠溺地笑着摇头。   她知道张昀和刘明洋有事，便很是听话的自己走进了会场。刚走进会场，便有服务人员迎上来，带着林欣瑶来到了一张餐桌前。   餐桌不大不小，安排了十个人。这也不是主办方瞧不起人，不管多大的明星，都一样是一张桌子十个人。   别以为明星的宴会能有多高级，也别以为所谓的宴会就一定是电视里演的那样，大家端着酒杯到处逛该跳舞。   明星也是人，他们聚在一起吃饭，跟农村吃席其实没什么太大区别，也是一群人围着一张桌子，也是前面有才艺表演，也是一起吃一大桌子菜。   可能唯一的区别就是，桌子上的名牌，都是大家耳熟能详的名字罢了。   林欣瑶走到自己的名牌前，直接坐了下来。   “瑶瑶姐！”   刚坐下，林欣瑶忽然感觉肩膀一沉，有个人抱住了自己。   与此同时，一个女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林欣瑶抬头看去，便看到一张许久未见的脸。 174 不速之客   “瑶瑶姐！”   忽然，一个女孩子抱住了林欣瑶的肩膀。   林欣瑶抬头一看，不禁笑了起来。   女孩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与林欣瑶一起出演《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田佳媛！   想当初，林欣瑶还和田佳媛争夺过李进步的角色呢，后来林欣瑶拿到了李进步，田佳媛则被导演相中，拿到了李青桐。   两人在几个月的拍摄中，逐渐成为了很好的朋友，只是很久没见面了而已。   “媛媛，你也在啊？”林欣瑶看到田佳媛，同样很是欣喜，赶紧站了起来。   田佳媛一听，却不高兴了：“难道你没看到入围名单吗？我的新电视剧入围了啊。”   “这个还真没注意。”林欣瑶这段时间净跟张昀**了，哪里会注意这些东西。   “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姐妹了。”田佳媛假意哭诉道。   “下次，下次我一定关心你。”林欣瑶便也假意安慰道。   “我估计我等不到下一次了。”田佳媛揭穿了林欣瑶的话。   两人便同时笑了起来。   又寒暄了几句，田佳媛好像才想起什么似的，忽然让开身体，从后面拽出一个女孩，说道：“对了瑶瑶姐，快来见见你的小粉丝！”   粉丝？   听田佳媛这么说，林欣瑶将目光看向女孩。   田佳媛旁边站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孩，亭亭玉立，气质淡雅，看着就给人一种舒服的感觉。刚才林欣瑶和田佳媛互相开玩笑的时候，女孩就一直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淡淡的笑。   林欣瑶早就注意到了，不过她还以为就是田佳媛的朋友，没想到，这位竟然还是自己的粉丝。   见林欣瑶的目光看向自己，女孩立刻有些激动地伸出手，主动介绍道：“林老师你好，我叫刘雪儿，很，很高兴见到你。”   “刘雪儿……啊！你真人比电视里好看多了。”其实林欣瑶一开始没认出来女孩是谁，但听到刘雪儿的名字，林欣瑶就想起来她是哪位了。   刘雪儿是去年刚刚出道的新人。与一般的新人不同，刘雪儿甫一出道，就参演了多部大制作电视剧，包括去年和《女王的棋局》同档期播出的《无畏》，以及《竹韵生光》、《袅袅青烟吹向谁》等等等等流量和热度都相当不错的火剧。   到目前为止，刘雪儿虽然还没有当过女主角，只是饰演女二号女三号这种配角，但凭借其出众的气质和漂亮的容貌，刘雪儿依然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   当然，还是比不上最近大火的林欣瑶的。   “林老师太客气了，我觉得你才是真人比电视里面更漂亮。”刘雪儿听到林欣瑶夸自己，笑得特别开心，脸上浅浅的酒窝便显露出来，“林老师，我太喜欢你演的电视剧了，《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女王的棋局》，我都看过，你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我要向你学习！”   “没有没有，我也得继续学习才行。”林欣瑶被自己的粉丝夸奖，当然也非常开心，但仍然保持矜持。   “林老师我能跟你拍张照片吗？”刘雪儿请求道。   “当然可以，你也别叫我林老师了，就跟媛媛一样，叫我姐就行。媛媛过来，咱们仨一起拍张照片。”林欣瑶可不是不会做人的人，她招呼着田佳媛，三人凑在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那瑶瑶姐咱俩加一下微信，我把照片给你。”拍完照后，刘雪儿怀着小心思地说。   “没问题，你们别站着了，先坐下坐下。”林欣瑶和刘雪儿互换微信，然后提议道。   “不坐了瑶瑶姐，”刘雪儿摇摇头。   “我们的座位在那边，坐别人的位置不太好。”田佳媛也道。   “这样啊……”林欣瑶一想也对，便放弃了这个想法，“那等吃完饭，咱们仨再聚在一起聊聊天。媛媛，这么长时间不见，酒量有没有长进？”   当初拍《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因为是在冬天，天气寒冷，所以每次聚会的时候，大家都会喝点儿热乎乎的白酒暖胃。那个时候，田佳媛是酒量最不行的，大概一两白酒就能长睡不起。   当然，林欣瑶的酒量也没好到哪里去，一般二三两，也就喝不下去了。   此时林欣瑶提起当年的事，田佳媛当即不服气地道：“我可不怕你，我练了好久，现在喝三两不成问题！”   林欣瑶哼哼道：“我现在能喝五两。”   “我……”   “各位美女，我能喝一斤，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一个？”   田佳媛还想和林欣瑶拌嘴，忽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男人，毫不见外地坐到三人面前的座位上，笑着说道。   林欣瑶和田佳媛看了看这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而刘雪儿看到男人，脸上的笑容当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忧虑。   ……   “估计6泽坤身体不舒服是假，不想见那么多人才是真，他不太喜欢人多的场合。”   葛宇一边走着，一边向张昀和刘明洋解释道。   此时，张昀、刘明洋和葛宇三人走在酒店的走廊上，而三人的目的地，正是位于八楼的6泽坤的房间。   事情是这样的。在葛宇说出6泽坤被角色趋同化问题所困扰，胡八一这个角色，应该能够让6泽坤走出舒适圈后，张昀便动了心思。   如果《鬼吹灯》剧本真能打动6泽坤，让6泽坤稍稍降点片酬，那当然是最好的事情了。   五千万的6泽坤请不起，但如果三千万，甚至两千万，新世界的资金还是能舞扎舞扎的。所以张昀当机立断，想找6泽坤试一试。   葛宇因为以前和6泽坤拍过戏，知道6泽坤的手机号，他便给6泽坤打电话，跟6泽坤说起这件事。   电话打过去，三人才知道，原来6泽坤因为身体不舒服，推辞了主办方的邀请，此时正在房间里休息。   不过听说葛宇有一个新剧本，6泽坤答应见上一面。   正是因此，张昀三人才会来到6泽坤的房间。   到了6泽坤的房间门口，葛宇按一下门铃，很快，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男人出现在张昀三人面前。   男人穿着很休闲的短裤T恤，身高大概一米八，身材很标准。他有着一张不算太帅的脸，但英气逼人，尤为引人注意的，是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睛。   他自然就是拿奖无数的顶流，6泽坤。   “你们这么快？我还以为要等到宴会结束你们才会来呢。”6泽坤看到张昀三人，惊讶了一下，说道。   “这说明了我们新世界对6先生的重视。”张昀上前一步，笑着伸出手，“你好，我叫张昀，是新世界影视公司的负责人。”   “张老师我知道你，《女王的棋局》的编剧，那个剧本很优秀，今年电视剧盛典，《女王的棋局》肯定会是大赢家。”6泽坤听过张昀的名字。他说话很温柔，嗓音深沉而有磁性，听起来就像是……那个词儿怎么说来着？行走的低音炮！   “那我得借你吉言了。”张昀笑着回应。   “我们进来说吧，我对张老师的剧本也很期待啊！”6泽坤说着，将张昀三人请了进来。   “你不是说想换点儿新鲜的角色演吗？这个本子的角色，你一定喜欢。”进了房间后，葛宇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你也出演是吗？”6泽坤看着葛宇道，“你不演男一？”   “我比较适合男二，你更适合男一。”葛宇点头说道，“我可跟你说，这个剧本绝对出乎你的意料。”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先看看剧本。”葛宇道。   张昀适时上前，将剧本递给6泽坤：“6先生，这是剧本，你先看看，咱们再往下面聊。”   “好，我就先看看……”6泽坤冲着张昀友善一笑，然后低头看了看剧本封面。   只看了一眼，看到《鬼吹灯》三个字，6泽坤不禁皱了皱眉头。   这个名字，好像有点太劲爆了吧…… 175 大新闻 看到剧本时，6泽坤的脸色变了一下，然后恢复正常。 这个过程仅仅一瞬间，但张昀仍然敏锐地捕捉到了。 “有什么问题吗？”张昀试探着问。 “没什么。”6泽坤笑着摇头，“你们在这里等一等，我去看下剧本。桌子上的矿泉水都是我助理买的，你们随便喝，葛宇帮我招待一下啊。” 带着一点歉意，6泽坤拿着剧本，转身走进了卧室。 “看剧本还用避讳吗？”刘明洋见6泽坤看个剧本还要去另一个房间，不是很理解。 葛宇却对此见怪不怪：“他就那样，看书看剧本，必须得找一个没有干扰的房间，要不然看不下去。” “那他在片场怎么办？”刘明洋问。 “不是有休息车吗？”都不用葛宇回答，张昀就替他回答了。 但葛宇摇摇头，说道：“6泽坤在片场不看剧本。” “你不会是说……”刘明洋惊讶了一下。 葛宇道：“6泽坤在去片场前，早就把自己的台词背熟了，根本不用看剧本。而且不只是自己的台词，对手的台词他都能记下来。” “真牛逼啊。”刘明洋钦佩道，“我拍了多少部戏，就没见到有演员能做到这一点的。” “我……也没见过。”张昀同样说道。 刘明洋只是拍了几年戏，张昀可是两世为人。两辈子当编剧，他什么样的演员没见过？ 有那种流量明星台词背不下来，念1234567的；有那种勤勤恳恳的小鲜肉，台词是背得下来，但说话有气无力，仍然需要后期配音的；有演员把自己的台词用各种记号笔区分开来，仔细揣摩；也有演员为了一个总共几千字台词角色，细心写上好几万字角色分析…… 但他还真没见过，哪个演员能在片场不用看剧本，直接把整个剧本背下来。 ——倒也不是说别人背不下来不敬业，只是其实这种行为并没必要。 很多人也能背下来，但就算如此，谁也不会强行不去看剧本温习。 只能说，6泽坤实在是又有实力，又有自信，又……很会装逼。 “咱们等一会儿吧。”葛宇将桌子上的矿泉水分给张昀和刘明洋。 张昀打开瓶盖，想起刚刚6泽坤的脸色有些不对劲，问葛宇道：“葛宇老师，你确定6泽坤会喜欢这个剧本吗？” “怎么会不喜欢？这剧本这么精彩，他肯定喜欢。”葛宇很是笃定地说着。 “可是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看到剧本的名字，有些不太高兴？”张昀道。 “可能是太久没看到别的类型的角色，心里有障碍了吧？”葛宇猜测着，然后忽然叹了口气，“你别看6泽坤这个影帝那个影帝，拿了这么多奖，但其实很早以前，他就陷入了一个瓶颈。” “什么瓶颈？”刘明洋问。 葛宇道：“角色瓶颈啊。他当初不是因为《永失我爱》拿到第一个影帝的吗？在那个电影里，他饰演的是一个坚强而深情的男人，他的那种迷离的小眼神，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永失我爱》张昀也看过，6泽坤的演技，真就是印证了那句话——“眼睛是心灵的窗口”。他的那双眼睛实在是太会说话了，不需要掉眼泪，不需要台词，连烘托气氛的背景音乐都不需要，只是那双眼睛，就能让人看得心痛不已。 “他那双眼睛是他演技的代表，却也成了他的限制。到目前为止，你别看他拿了那么多影帝，但哪个角色脱离了深情这个设定？”葛宇继续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样，尽管他这些年拿了那么多荣誉，但现在能接到的角色，基本上全是深情男人。 “偶尔有不一样的剧本，但也是烂的不行，票房和口碑也扑了。你这个剧本只要足够精彩，就一定能打动他！他不是傻子，他会知道这部戏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我们就拭目以待吧。”葛宇都如此说了，张昀便放下自己的忧虑，安心等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张昀实在有些无聊了，便站起来随意参观起房间来。 虽然因为6泽坤的咖位，主办方给他安排的房间极大，但再大也不过百平三四个房间，张昀简单走走，便差不多走完了整个客厅。他顺势往里走去，走进了6泽坤的化妆间。 别看只是简单参加一个颁奖典礼，但6泽坤的化妆间里五脏俱全，光是服装就整整齐齐摆了一大排，每一件衣服，都样式出彩，价格昂贵。 “真是奢侈啊……” 张昀看着6泽坤的衣架，想起自己连个助理化妆师都没有，不禁叹了口气，自愧不如。 正叹着气，张昀忽然看到了一件似曾相识的衣服。 那是一件定制款的黑色亮面西服，似乎因为之前穿过，所以被随意丢在了椅子上。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衣服张昀之前见过！ 昨天晚上，老板娘身上披的，不就是这件衣服吗？！ 张昀脑海中转了个弯，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但他仍不敢确定，迈步走过去，将衣服拿在手里。都不用凑近细闻，张昀就闻到了一种熟悉的香水味道。 一瞬间，张昀脑海中所有的东西便都联系到了一起。 老板娘从酒店里出来，她身上披着的男士西服，明显是故意喷得浓重的香水气味，以及老板娘微信的名字…… ikun…… 6泽坤…… 对上了，一切都对上了！ 张昀之前差点以为老板娘是个低调的穿越人士，原来她这个“kun”，是6泽坤的“kun”！ “我觉得以后我改名叫夏洛克好了！” 张昀自鸣得意地说着，然后，想到了一个极其关键的问题。 6泽坤似乎在公众面前，一直都说自己是单身状态啊！ 然而，事实上，他却和一个女人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卧槽，这可是……大新闻啊！” 反应过来的张昀，被自己现的事，惊到了。 …… 林欣瑶皱眉看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感到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在这个人的态度。 这次宴会，主办方邀请的全都是参加本次颁奖典礼的明星。这些明星有大有小，有出名的有不出名的。饶是林欣瑶在圈子里混了两三年，也只能认出一小部分而已。 但不管林欣瑶认识还是不认识，这个男人的态度也很奇怪。大家都是明星，基本的礼貌谁都懂得。不可能有一个明星会毫不顾忌形象，看到林欣瑶三人在聊天，便毫不客气地插上一脚，自来熟地搭话，甚至坐到别人女明星的座位上。 林欣瑶让田佳媛和刘雪儿坐，她们两个都没好意思坐，这个男人是谁？怎么说坐就坐？把这个叫陈欣予的女明星惹恼了怎么办？ 这种行为，让人很不舒服，更让人无法理解。 “请问你是……？”林欣瑶皱着眉头，却也没直接赶人，礼貌地问。 “他是闫启铭，是……我老板。”男人还没说话，刘雪儿已经主动开口道，她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 林欣瑶看了一眼刘雪儿，虽然明白了男人的身份，却更加疑惑。 自己老板，刘雪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闫启铭，魔都神行传媒的董事，也是神行天地影视公司的老板，雪儿就是我们公司的演员。”闫启铭似乎不太满意刘雪儿的介绍，重新自我介绍了一遍。 “你好，我是……”林欣瑶打算自我介绍。 “林欣瑶嘛，我知道，我也是你的粉丝。”闫启铭笑着说。 “老板，我们在聊天，我一会儿去找你好不好？”刘雪儿附身靠在闫启铭的肩膀，低声说着。 然而闫启铭笑了笑，很不客气地推开刘雪儿，只盯着林欣瑶问道：“林小姐，我们公司最近要拍一部新片，我很想邀请你出演女一号，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虽然闫启铭的笑容没什么问题，但林欣瑶看到刚刚闫启铭粗鲁的行为，下意识就十分反感。 她完全没有考虑，直接拒绝道：“对不起，接下来我的档期已经满了。” “拒绝得这么干脆？不考虑一下吗？”闫启铭见林欣瑶拒绝，却笑容更甚，“这种事情，你得仔细想清楚啊……” 闫启铭的语气里，很明显地充斥着威胁。 本来还保持着礼貌的林欣瑶愣了一下，甚觉荒唐。她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碰到敢于威胁她的人。 田佳媛也愣了一下，傻傻地看着闫启铭，眼神里全是不敢置信和“你是傻逼吗”。 刘雪儿则不安地看着周围，几乎想逃走。 此时此刻，闫启铭这几句话说得声音不小，这里的动静，已经引起了周围人的关注。 有人只是看热闹，有人则看了看闫启铭，看了看林欣瑶，露出同情的目光。 就在周围人这种异常复杂的注视下，林欣瑶似乎完全没听出闫启铭的威胁，冷冷说道：“我考虑得很清楚，你们公司的戏，我、不、拍！” 176 请务必让我来演   刘雪儿现在只觉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   她知道闫启铭邀请林欣瑶拍戏是什么意思，更知道林欣瑶拒绝闫启铭拍戏会有什么后果。   作为林欣瑶的粉丝，她现在真的很想帮助林欣瑶解围，然而她不能。   娱乐圈向来不是一个多么干净的地方。几十年前，潜规则几乎无处不在，近些年虽有收敛，但也会生某导演聚会上要求女演员跳舞这种事。   同样的，娱乐圈的“干爹”，也从来没消失过。   刘雪儿能够一出道就获得很好的资源，拿到多个大制作的女二号女三号角色，当然不是因为她多么的天资聪颖，多么的让人惊艳（虽然她本身的条件确实不错），只是因为，她有“干爹”捧场罢了。   干爹形容起来不太准确，应该叫干哥哥。因为捧刘雪儿的，正是闫启铭。   闫启铭是神行传媒董事长的儿子，其角色定位大概和林欣瑶的华耀大小姐大差不差。但与林欣瑶相比，闫启铭就是一坨浓**。   林欣瑶从小认真学习，成绩优异，长大后出国进修表演，虽然在生意场上没什么天赋，也不打算继承自己老爹的公司，但人家至少在表演上，相当专业。   而闫启铭呢，从小养尊处优，虽然一路上着名校，但基本上没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出国留学，也就学会了一大堆f开头和b开头的单词而已。   当年上大学时，他就已经是那种每天开着豪车在学校里招摇过市，身边女朋友隔一段时间就换，每个还都特别漂亮的玩胯子弟了。   等大学毕业以后，他成了为神行传媒的董事。因为社会关系的变化，他玩腻了那些学生和夜店女，便将眼界放在了明星上。   不过明星一般都很现实，要求得也多，不可能像学生一样，给钱就上。所以闫启铭就进了神行天下影视，利用手里的资源，成为了很多人的“干爹”。   刘雪儿就是这样，靠着闫启铭出道的。   神行传媒实力不算太强，只是在魔都区域有着比较大的影响力，否则刘雪儿也不至于能加入大投资，拍了好几部剧，却只能当个配角。   闫启铭其实也知道自家的实力，所以他玩女明星，要么就是玩自己家签的新人，要么就是欺负欺负那些没啥实力的小公司的艺人。   而林欣瑶，就是他最近相中的，没啥实力的小公司的艺人。   闫启铭想知道，最近风头正盛的女王林曦是什么滋味。   然而让闫启铭万万没想到的是，林欣瑶竟然拒绝了，还是完全不在意他的威胁的，拒绝了！   什么时候女明星都能这么狂了？   “不拍？”闫启铭听到林欣瑶这话，都气笑了，“你可要知道，你现在在跟谁说话。”   “我知道，我很知道。我在跟一个油腻的恶心男人说话。”林欣瑶看着闫启铭，气势一点也不落下，“你最好马上离开，否则我叫保安了。”   “好，你等着。”闫启铭回头看了看，现已经有很多人关注到了这边的情况，不敢再多说什么，撂下了一句中学生常用狠话，转身离开了会场。   待闫启铭离开后，林欣瑶回头看向田佳媛和刘雪儿，笑容重新出现在脸上，仿佛刚刚什么事情也没生一样：“媛媛，雪儿，你们先回去吃饭吧，一会儿吃完饭咱们再聊。”   “瑶瑶姐……”刘雪儿担忧地看着林欣瑶。   “嗯，行，你房间号多少，到时候我去找你。”田佳媛则丝毫不担心，回应林欣瑶。   “4o11，那我就等着你了。”林欣瑶笑道。   “没问题，今晚我一定把你喝倒！”田佳媛说完，便拉着刘雪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坐到座位上，田佳媛语气轻松地对刘雪儿说道：“你酒量应该还不错吧？咱们晚上带点儿酒去找瑶瑶姐。”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田佳媛轻松，刘雪儿可急坏了，“刚刚那个人是我的老板，他不是什么好人。他家里可是神行传媒，在圈子里有很多关系的。瑶瑶姐这么得罪他，万一被封杀了怎么办？”   “有什么可着急的，神行传媒很了不起吗？还没我们公司厉害呢。”田佳媛不以为意。   龙腾影视虽然只是一家影视公司，但综合实力，确实要比神行传媒强上一些。   “但他是神行传媒的公子啊，瑶瑶姐的公司不是那个刚成立不久的新世界？”刘雪儿道。   “哎呀，反正你就别管了，这事儿你着急也没用，你也管不了。”田佳媛安慰道，“瑶瑶姐自己就处理了，神行传媒又没什么了不起的。”   “你……”刘雪儿完全看不懂田佳媛的态度了。   “放心吧，你和我谁都有可能被欺负，但瑶瑶姐绝不会。”田佳媛笑着说道，“这么跟你说吧，瑶瑶姐啊，神行传媒惹不起。信不信，一会儿你那个老板，就得回来给瑶瑶姐磕头认错？”   “认……错？”刘雪儿觉得田佳媛可能疯了。   让闫启铭认错？   怎么可能？   ……   “《鬼吹灯》……葛宇这是让我转型啊还是让我下葬啊？”   6泽坤拿着剧本走进卧室，直接将剧本扔在了电脑桌上，丝毫没有打开的**。   角色趋同化严重，这是6泽坤目前面临的问题。这种问题很多演员都会遇到，有人演霸道总裁出名了，那就只能演霸道总裁；有人演反派很厉害，那就只能演个反派；有人靠武打片为人熟知，这一辈子就只能打来打去，没人关注他到底有没有演技。   是他们自己不想尝试不同的角色吗？   倒也不是。   只是因为他们赖以成名的角色过于让人印象深刻，便接不到其他类型的角色了。   就像6泽坤一样，导演找他拍戏，只会让他演深情男主，而倘若换成别的搞笑角色，绝不会第一个想到他。   6泽坤自然是不信邪的，这几年也接过其他角色，然而毫无例外的，这些片子都扑街了。   因为剧本，都不咋地。   也正是因为有过一些经验，所以看到《鬼吹灯》三个字，6泽坤有点害怕。   这名字一听就是个恐怖片，华夏的恐怖片，能行吗？   “要不要演呢……”   6泽坤坐在桌子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考虑了很久，6泽坤到底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打开第一页，是整个故事的大纲。   上面写着：《鬼吹灯》，一段盗墓者的经历……   “盗墓者？”6泽坤眉头拧得像麻花，“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剧本？”   什么叫盗墓者？   挖坟掘墓，触犯法律的人叫盗墓者！   这种人是要被枪毙，是要一辈子都抬不起头的！   竟然有人会以盗墓者为原型，写一个剧本？   脑子瓦特了？   “呵呵……”6泽坤失望地笑着，继续往下看下去。   这么一看，6泽坤笑不出来了。   牛心山倒斗……关东军要塞……九层妖塔……精绝古城……   别看只是剧本，没有小说那般惊心动魄的描述，然而只是简简单单的白描语句，却也能让6泽坤想象得出剧本中叙述的瑰丽地底世界。   令人毛骨悚然的民间故事、惊心动魄的地下冒险、让人恐惧的墓中怪物……   一桩桩，一件件，6泽坤竟然就顺着角色的剧情，看进去了！   不知不觉中，一个小时悄然而逝。   6泽坤将剧本合上，回想着刚刚所看到的一切，不禁喃喃道：“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剧本？！”   刚刚他说过这样一句话，但语气完全不同。   此时，他觉得张昀不是人，是神。   深吸两口气，清理掉脑海中的杂乱思绪，6泽坤下定决心。   起身，开门，径直走到张昀面前。   “胡八一，请务必让我来演！”6泽坤诚恳而认真地对张昀说道。 177 道歉（求月票）   6泽坤走过来的时候，张昀正在跟林欣瑶聊天。   据林欣瑶所说，宴会的节目没啥意思，就听人唱歌了。桌子上的菜肴倒是丰盛无比，但她最近又在减肥，只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敢抬筷子。   “做明星，可真是辛苦啊……”   张昀如此感慨着。   然后，却听得“哐当”一声，卧室的门打开，在张昀三人的诧异目光中，6泽坤如同小沈阳的保镖一样，直不愣腾地走到张昀面前。这架势差点让张昀以为6泽坤是不满意剧本，要给他来上一电炮。   “胡八一，请务必让我来演！”然而6泽坤走到张昀面前，却如此诚恳地说道。   “……你看完剧本了？”张昀暗暗松开了自己的拳头。   6泽坤点头道：“我差不多看完了，虽然只是剧本，但看得我很激动。这么好的剧本，我这辈子都没见过。”   “倒也没那么夸张。”张昀摆摆手，笑道，“6老师，我们来找你，就是想让你来演胡八一的。”   “那我们今天就签合同吧！什么时候开机，我把档期空出来。”6泽坤兴奋地道。   “倒也没那么着急……”张昀有些尴尬地咳嗽一声，“既然你已经看完了剧本，就肯定得知道，这部剧的特效，必须得非常非常好才行。”   “没错，特效必须得跟上！”6泽坤赞同道，“没有好的特效，就是糟蹋了剧本。”   “但因为我们新世界经费有限，所以关于片酬，你看看……”张昀用真挚的眼神看着6泽坤。   6泽坤听到张昀的话，先是愣了愣，然后明白过来：“张老师是怕我的片酬太高，会降低特效质量？”   “别误会别误会，张昀的意思是……”刘明洋怕6泽坤不满，赶紧想要解释。   然而6泽坤却忽然一笑，坦然地道：“片酬你想给我多少就多少，我无所谓。我现在最不缺的是钱，最缺的是能让我转型的好剧本！张老师给了我一个这么好的剧本，我如果还要太高的片酬，那也太不会做人了。   “只要能让我演胡八一，你给我多少片酬都行！”   张昀看到6泽坤的态度，放心了不少，试探着问：“那……两千万你看……”   “没问题！就两千万！”6泽坤立刻答应道。   糟了，我为什么不说一千万？   见6泽坤这么爽快的答应，张昀有些懊悔地想。   虽然张昀知道6泽坤绝对值两千万，但这玩意儿就跟买东西讲价一样，你还了一个你觉得很低的价格，如果对方特别爽快地答应了，你便总觉得自己好像给价给高了。   为了杜绝这种情况，所以我建议各位不还价。   “那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让公司拟好合同，咱们明天就签约，怎么样？”那种情绪只是一瞬，两千万请6泽坤，张昀还是非常高兴的。   “就明天！”6泽坤点头答应。   既然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张昀也不打算继续在这里待着。此时宴会那边是去不成了，葛宇便提议四个人一起出去吃点好吃的。   此时大家心情正好，自然无不应允。6泽坤赶紧换了一身衣服，准备出。   而也不知道6泽坤怎么想的，他竟然又穿了一件黑色西服。看到西服，张昀很难不想起刚刚他现的诸多线索。   要不要提醒一下他呢？   张昀想着，便说道：“坤哥，我好像听说你到现在还是单身？”   “嗯，是啊。”6泽坤笑了笑，“如果我有女朋友，那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了？”   “其实我觉得有女朋友挺好的，是不是老刘？”张昀问刘明洋。   “有女朋友挺好的，但有老婆可就坏了。”刘明洋道。   张昀：“……”   这个刘明洋，总是能说出如此耐人寻味的屁话来。   “反正吧坤哥，”张昀觉得还是直接提醒得了，“如果你有了女朋友，一定可别瞒着粉丝搞隐婚之类的东西。那样不仅伤害粉丝的感情，也容易对你产生不好的影响。”   “哦……是吗？”6泽坤听到张昀的话，愣了愣，没太明白。   “人无信不立，坦诚，永远比欺骗更具有说服力。”张昀看着6泽坤，认真地说道。   “好，我知道了……”6泽坤好像想到了什么，尴尬地点头，应了两声。   ——   “特么的臭婊子，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有些人是你得罪不起的！”   闫启铭出了会场，直接掏出手机，一边骂着，一边给他认识的水军头子打电话。   “喂？怎么了闫少？”很快，那边接起电话。   “帮我弄一个人。”闫启铭道。   “怎么弄？往死了弄？”   “对，往死了弄。最好弄得她臭名昭著！没人敢用她！”闫启铭恶狠狠地道。   “行，你说是谁吧？”那边答应道。   “林欣瑶。”闫启铭回道。   “哦……谁？”好像没听清。   “林欣瑶。”闫启铭重复了一遍。   “嘟——”   闫启铭听着手机忙音，有点懵。   这是挂断了？还是掉线了？   他赶紧重新给对方打了一个电话。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靠！搞什么啊？”   听着声音，闫启铭骂了一句。这个水军头子，今天怎么这么不靠谱？   他想了想，复又给自己老爸闫浩打了个电话。   “怎么了启铭？”电话那头问道。   “爸，我想弄一个女明星，行不行？”闫启铭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好像弄的不是女明星，而是母鸡一样。   “有背景吗？”闫浩竟也好像早已习惯了似的，直接问。   “那个新世界的女演员，能有啥背景。”闫启铭道。   “你说的那个女演员……她不会是叫林欣瑶吧？”演好低声问。   “对对对，爸你也知道她啊？我就是相中她了，但是她……”   “王八蛋！”   闫启铭还搁这儿兴奋地想要给老爸讲讲自己的经历，闫浩忽然间抬高音量，破口大骂：“你特么的都干了些什么？快说！你要是敢干什么出格的事，你以后别说是我儿子！”   “爸？你这是怎么了？”闫启铭不敢置信地问。   “我怎么了？你知道林欣瑶是谁吗你就想弄她？她是林光耀的女儿！她不弄你就算不错了！”闫浩后悔莫及，“林欣瑶不是在京城展呢吗？怎么就能跑到魔都让你小子碰到了呢？快说，你都做了些什么，你不会是上手了吧……”   闫浩絮絮叨叨地说着，而闫启铭此时已经大脑空白了。   林光耀是谁，闫启铭就算再不学无术，也知道。   华耀董事长的强大，根本不是神行传媒能够比拟的。   而林光耀的女儿……   他，区区一个神行传媒的公子哥，竟然让华耀传媒的大小姐“等着”？   闫启铭知道，自己好像要完蛋了……   “你怎么得罪她了？快说话！”闫浩的声音越来越大，终于将闫启铭拉回了现实。   “爸，我没有，我就是想让她给我拍个戏……”闫启铭颤颤巍巍的，将刚刚生的事告诉给闫浩。   “只是威胁？那还好那还好，还能补救。”闫浩听完，松了口气，然后接着骂道，“你现在赶紧去给林欣瑶道歉！如果她不原谅你，你以后就别姓闫了！还有，这件事结束之后，你给我回澳洲待着去，别在国内给我惹事了！”   说罢，闫浩挂断电话。   闫启铭看着手里的手机，回想着闫浩说的话，只觉得天昏地暗，几乎快昏迷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他回头看了看宴会会场方向，犹豫好久，终于下定决心，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去……   ……   宴会开始好久了，很热闹，主办方特意请了几个歌手上台表演。但林欣瑶就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一边看着表演，一边眼馋满桌子的珍馐美味。   减肥好痛苦啊……   林欣瑶难过地想。   “刚刚那个好像是神行传媒的公子哥吧？”   “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林欣瑶这次得罪了个大人物啊。”   “还是公司的实力不行，不知道林欣瑶怎么想的，本来在龙腾待得好好的，却跑到新世界去了。”   “别说了别说了，这种事情谁也不想碰到……”   虽然台上的歌手唱的歌很撕心裂肺，但林欣瑶还是能够依稀听到周围人的议论声。   刚刚她和闫启铭生的争吵，基本上所有人都注意到了。而随着大家的讨论，便也知道那个男人就是神行传媒的闫启铭。闫启铭这个人，或多或少也有人听说过，也就知道他是什么德行了。   背后只是新世界这种小公司的林欣瑶，这回得罪了闫启铭，以后该难办了吧？   大概很多人都这样想着，所以直到现在，这一桌竟没有一个主动和林欣瑶打招呼说话的，都是事不关己，避嫌都来不及。   林欣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表演，眼馋着满桌子的好吃的。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当宴会马上就要接近尾声的时候，一些人忽然看到，闫启铭脸色难看地从会场外走了进来。   林欣瑶也看到了，同桌的其他人也看到了。那些人不禁同情地看了林欣瑶一眼。   闫启铭在很多人或明里或暗里的关注下，不出所料，径直走到林欣瑶面前。   然后，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他竟然直接一个鞠躬，冲着林欣瑶低下了刚刚还十分傲气的头！   “对不起，林小姐，我错了，我不懂事，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动作之恭敬，语气之恳切，言辞之谦卑，让关注着这边的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   而整整一场宴会都没和林欣瑶说一句话的同桌九个人，看看淡定的林欣瑶，看看惶恐的闫启铭，下意识咽了口口水…… 178 进度有点快（二合一章节）   闫启铭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林欣瑶鞠了一个躬，卑微且诚恳的道歉。   这一幕，惊到了所有人。   林欣瑶同桌的那几个人，眼神中满是讶然和尴尬，而所有关注着这边的人，或瞪大了眼睛，或张大了嘴，几乎不敢相信眼前生的事。   “这……这是怎么回事？”   刘雪儿是所有人中，最惊讶，最不敢置信的那个人。她此时的表情的丰富程度，堪比艾伦看到大巨踢碎墙壁，回想起被巨人支配的恐惧的样子。   就是满脸的“这不是真的”。   与刘雪儿的震惊形成鲜明对比，她旁边坐着的田佳媛，非常淡定地喝了一口橙汁，说道：“现在你相信了吧？”   刘雪儿回过头：“瑶瑶姐她……到底是谁啊？”   “华耀传媒，董事长林光耀的女儿。”田佳媛云淡风轻地说。   很平常的一句话，然而刘雪儿却几乎直接窒息过去！   华耀传媒董事长的女儿？这这这……她一个千金大小姐，为什么想不开要趟娱乐圈这滩浑水？   刘雪儿不能接受，根本接受不了！   不过……   刘雪儿转念一想，便从不能接受，变成了满脸的苦笑。   对于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娱乐圈是一滩浑水，想要进来，就必须沾上满身污垢。但对于林欣瑶来说，什么娱乐圈？那就是自家后花园！   然而，苦笑着苦笑着，刘雪儿却又陷入了一种迷惑。   “瑶瑶姐既然是华耀董事长的女儿，为什么她好像没什么好资源？”刘雪儿问田佳媛。   别看什么《女王的棋局》、《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让林欣瑶名声大噪，但仔细想想，这两部剧，有什么大牌明星助阵吗？   你看看那些很有背景的女明星，譬如说xx，那不是刚一出道，就和顶级男明星合作拍戏吗？   林欣瑶作为华耀大小姐，怎么在这种资源上，连她刘雪儿都不如？   “这个嘛，我也不太清楚。”田佳媛其实清楚，但林光耀不支持自己女儿这种事，倒也没必要告诉别人，“不过，有没有好的资源其实无所谓。”   “嗯？为什么？”刘雪儿愣道。   “因为……”田佳媛道，“林欣瑶有张昀啊！”   “啊！”刘雪儿猛然明白过来。   没好资源有什么关系？   没有大牌明星合作有什么关系？   林欣瑶只要有张昀，就有数不尽的好剧本可以拍，好角色可以演。   一个好剧本，事实上要比跟谁合作，更令演员心向往之！   如此想着，刘雪儿看向林欣瑶，和弯腰弓背如奴才般的闫启铭。   同样是富二代，怎么人和人之间，差距会这么大呢？   ……   为什么同样有个好爹，我爹和她爹之间，差距会这么大呢？   闫启铭如此抱怨着，只觉得此时的自己，已然社会性死亡。   从小到大，除了跟自己老爸老妈，他从来没向别人说过“对不起”。不管是在学校里，还是走出社会，不管是面对老师同学，还是同事朋友，更不管是谁的错误——一般都是闫启铭的错误——在魔都，从来都是这些人向他闫启铭道歉，他又何曾给别人道过歉？   然而正所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今天，闫启铭将这辈子欠下的道歉，都补上了。   众目睽睽之下，向一个刚刚还扬言“你等着”的女人低头认错道歉。这岂止是社死，简直是社死！   他很不想道歉，但他根本不敢不道歉。   因为仅仅“林光耀”这个名字，就已经吓得闫启铭两腿软了。   那可是行业巨头，领军人物！神行传媒在华耀面前，不过是一只随便就可以碾死的蚂蚁罢了。   为了神行传媒，闫启铭必须得道歉，哪怕从此以后，他会成为魔都公子圈里，任人嘲笑的对象。   ——不过反正也要去澳洲流放了，他们再怎么嘲笑怎么嘲笑吧，我听不到就行！   闫启铭如此安慰自己。   “你……现在知道道歉了？”闫启铭正给自己做着思想工作，林欣瑶终于开口说话了。   这一开口，闫启铭就觉得腿一软，差点整个人摔倒在地。   “我错了林小姐，我只是特别想让您来演我们公司的戏，我绝对没有任何别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反正已经社死了，闫启铭直接破罐子破摔，要多大声有多大声地向林欣瑶认错。   声音大到全场没人出一点点声音。   “只是想让我演你们公司的戏……我暂且相信了。”林欣瑶冷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今天不是我，换成另外一个女孩子，你是不是就得逞了呢？”   “我……”闫启铭的冷汗一滴一滴像不值钱似的往下掉。   “算了，今天的事就到此为止，你走吧。”就在闫启铭以为林欣瑶要责难他的时候，林欣瑶却直接让他离开。   这反倒让闫启铭有点犹豫。   “您，您原谅我了？”闫启铭小心翼翼地问。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你不走吗？那我走了。”林欣瑶不想再跟闫启铭说话，直接站起身来，离开了会场。   闫启铭站在原地，想拦下林欣瑶，却不敢有任何动作。他只好默默看着林欣瑶离开，腿抖手抖嘴唇抖，眼皮耷拉得像被人强奸了一百遍的柔弱处男，满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她到底原没原谅我啊？！   ……   不管林欣瑶原谅还是没原谅闫启铭，反正这一晚还没过去，闫启铭就被闫浩连夜打飞机送走了。   闫浩此时的心情就是：后悔，现在就是非常后悔！   尽管林光耀并没有直接跟他说过林欣瑶的身份，但闫浩还是略有耳闻的。只不过，当时他以为，林欣瑶在京城展，距离魔都十万八千里，林欣瑶再怎么折腾，也不可能跑到魔都来。   可惜，闫浩忘了，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名词叫意外，而意外就是因为出其不意，才被称之为意外。   谁能想到林欣瑶来魔都参加颁奖典礼？谁又能想到，不过两三天的功夫，闫启铭就能碰到林欣瑶呢？谁又又能想到，华夏娱乐圈那么多女明星，闫启铭偏偏就相中了林欣瑶这个惹不起的呢？   懊悔、气愤、无可奈何。闫浩将闫启铭送走后，跟林光耀表达了自己歉意。   不幸中的万幸，闫启铭只是说了几句冒犯的话，没有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林光耀在从林欣瑶的口中得到准确消息，知道闫启铭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后，便也没过多为难闫浩。   只是提了一个要求：闫启铭永远别出现在林家人的面前。   而这个要求，闫浩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闫启铭现在都在去流放地的路上了，以后根本不可能再碰到林欣瑶。   他还就不信了，林欣瑶会跑到澳洲那边展去！   这件事以闫启铭的离开，彻底告一段落。但这件事所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其中最大的影响，就是林欣瑶在圈内的地位，因为闫启铭的道歉，瞬间提升到了一个无以复加的地步。   在此之前，圈子里知道林欣瑶身份的，也就是一些和华耀有过合作，交情还算不错的大明星大公司，但是现在，连魔都的公子哥闫启铭都在林欣瑶面前像个奴才一样，谁还敢小瞧林欣瑶？   有些消息灵通的，便已经知道林欣瑶华耀大小姐的身份；消息不灵通的，却也知道，这个圈子里，谁都可以惹，但林欣瑶，绝对不能惹！   ……   “我跟你们说啊，《鬼吹灯》可不止有这一季，接下来还有第二季第三季呢，你们可得把档期给我留出来。”   张昀脸色通红，指着6泽坤和葛宇说道。   此时，张昀四人已经喝了好大一会儿，几个人喝得都差不多了。而也因为这顿酒，四个人逐渐熟悉，现在已经开始哥哥长弟弟短的称呼起来。   只能说，虽然有些酒桌文化很垃圾，但男人之间的感情，确实容易在酒桌上快提升。   “这个不能保证啊，档期这事儿得协商。”葛宇打了个饱嗝，为难地说，“这玩意儿不是说我想拍就能拍的。你说万一我刚签了合同，你让我去拍《鬼吹灯》续集，那我怎么办？”   6泽坤则道：“以后想拍续集，你只要提前跟我打声招呼就行，我肯定能把档期给你留出来。”   “老葛，你看看人家老6，多够义气。你这不行啊，还是没喝到位。”刘明洋在旁边笑道。   “什么啊，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呢吗？我跟你们说，现在的这个市场啊，真是有点看不懂。你完全不知道现在的人喜欢看什么，你说，万一《鬼吹灯》拍完以后赔了怎么办？我现在就答应你们拍续集，可是谁能说得准，以后还有没有续集？”葛宇确实喝得挺多了，要不然这话他也说不出来。   “宇哥！”张昀攀住葛宇的肩膀，很是认真地道，“你看不懂，我告诉你现在的人喜欢看什么。”   葛宇问道：“是啥？”   “好剧，好电影！”   “话说得挺好，就是有点烂。”刘明洋宛如矛盾文学奖获得者一般说了句屁话，“关键是，你怎么能确定啥是好剧，啥是不好的剧？一部作品好不好看，在市场没有验证之前，谁也不知道。”   “对啊，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葛宇点头道。   张昀却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炫耀一般道：“你们不知道，我知道！”   “你怎么知道？”6泽坤好奇地问。   张昀自信一笑：“我拿出来的作品，就一定是好作品！”   “噫~~”听到张昀这话，刘明洋三人都很是鄙视张昀的无形装逼。   “你们别不信啊，我对我自己很有信心……”   “叮铃铃！叮铃铃！”   正当张昀想跟三人辩驳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张昀还以为是林欣瑶，可是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林光耀。   奇怪，这么晚了瑶瑶她爸给我打电话干啥？   张昀醉醺醺地想着，接起电话：“叔叔，怎么了？”   “你在哪？”林光耀的声音传出来，有些阴沉。   “我……吃饭呢。”   “瑶瑶出事了，你知道吗？”   “啥？”   听到林光耀这句话，张昀的酒瞬间被吓醒了。   ……   “当明星可真是辛苦啊。”   林欣瑶躺在自己的床上，感觉有些累。   心累。   今天生的这件事，对她最大的影响，是让她第一次觉得，当明星真的很累。   之前拍戏的时候受苦，林欣瑶并不觉得累。她觉得拍戏是一个演员的工作，这就跟打工人天天上班一样，是必须要付出的辛苦。   之前在网上被曝出照片，被网友污蔑的时候，林欣瑶更多的是委屈。因为她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那些污蔑她的人，必然会遭到应有的惩罚，真相必然会有大白天下的那一天。   而诸如需要减肥保持身材、大冬天穿长裙保持美丽、出门必须得化妆否则会被认出来、狗仔会偷拍等等等等……这些事情，只让林欣瑶感到烦恼，而不是累。   只有今天闫启铭这件事，让林欣瑶忽然觉得，明星，尤其是女明星，真的很难做。   正如她对闫启铭说的那样，如果今天换成另外一个女明星，这件事便绝不可能以闫启铭的道歉而结束，悲惨一些，甚至会以女演员被雪藏，断送大好前程而告终。   “要更努力地去成为最大的明星，最好的演员啊！”   然而虽然觉得累了，但林欣瑶并不气馁。她躺在床上，伸出双手，如此大声地鼓励着自己。   不想被人侮辱，不想被人轻蔑，那该怎么做？   绝不是逃避和退缩！   去创作更好的作品，去赢得更多的人气。等到自己在圈内有了无可撼动的地位的时候，那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人会轻视你，敢轻视你！   无论什么行业，做到顶尖，便该为所有人尊重！   “叮咚！叮咚！”   正在林欣瑶誓激励自己的时候，门铃忽然响了起来。   “媛媛她们这么快就来了吗？”林欣瑶收起自己略显中二的姿势，从床上爬起来，走到门口。   看了看猫眼，不是田佳媛和刘雪儿，是张昀。   “你不是出去和6泽坤他们吃饭了吗？怎么……诶？”   林欣瑶打开门，刚准备说话，张昀忽然向前一步，紧紧抱住了她。   “对不起。”张昀满怀愧疚地说。   “……怎么了啊？”林欣瑶不知道张昀为什么要这么说。   “我不应该把你一个人扔在会场里的，如果我在，我绝不会让那个混蛋放肆！”张昀懊悔地道。   “哦……那件事啊。”林欣瑶明白过来，原来张昀知道了闫启铭的事。   她拍拍张昀的后背，笑着道：“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不用这么着急。”   “这是很大很大的事！”张昀却道，“我说过，以后不管你去做什么，我都会陪着你！我保证，像今天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生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你喝多了吧……你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张昀说得很深情，林欣瑶感动之余，更多的是想笑。   突然搁这跟我搞深情，还不是想……   “我没喝多。”张昀忽然松开林欣瑶，直视林欣瑶的眼睛，缓缓说道，“瑶瑶，我们结婚吧！”   林欣瑶：“………………？？？”   啥？   咱俩不是才那啥吗？这怎么就要结婚了呢？   会不会有些太快了？！   到底是我没搞清楚状况，还是张昀没搞清楚状况？   ——   翌日，电视剧盛典正式开始，众星云集，百花争艳。   因为今年的几部大制作电视剧热度上实在有些拉跨，所以一点也不出意外的，新世界出品的《女王的棋局》，成为了本届电视剧盛典的最大赢家。   《女王的棋局》网剧获得包括年度卓越品质之星、年度原创剧本、年度题材创新等六个奖项。   林欣瑶以《女王的棋局》中的优秀表演，获得了年度品质表演剧星、年度演技突出剧星两个奖项。   张昀获得年度品质编剧奖，与此同时，他又以《女王的棋局》制作人的身份，获得年度品质制作人奖。   新世界影视公司凭借一部《女王的棋局》，在电视剧盛典上出尽风头。而本来就因为之前的网络争端，而稍稍有了些名气的新世界，也因为这次电视剧盛典，真真正正的，走进了无数人的视野之中！   新世界之举世闻名，指日可待！ 179 再次相遇   “好，这条过了，大家休息一下！”   京城，《鬼吹灯》剧组拍摄场地。在6泽坤和葛宇完成了一场对手戏后，刘明洋拍拍手，让大家先去休息。   “你觉得怎么样？”刘明洋看着监视器里的视频，回头问张昀。   “瑶瑶你觉得呢？”张昀回头问林欣瑶。   “我觉得非常好！这两位老师的表演，很值得我学习！”林欣瑶很是开心地道。   “确实啊，这就是我心目中的胡八一和王凯旋！”张昀也点头赞同道，对6泽坤和葛宇的表现十分认可。   在魔都电视剧盛典结束后，张昀就跟6泽坤和葛宇签了合同，两人各以两千万的片酬，成为了《鬼吹灯》的男一号和男二号。   之前的四千万，能拍出完整的一部电视剧，但现在却只请了两个演员。   看似好像有些花的不值，但不得不说，一分钱一分货这句老话说的一点也没错。贵的东西除了贵这一个缺点，剩下的全是优点。   在正式签订合同以后，6泽坤和葛宇从拿到剧本，到剧组开机，这中间的过程不过十天左右，然而两人对于所要饰演的角色，却已经完全掌握了。   每一个演员对于自己饰演的角色，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认知方式。   比如说林欣瑶，她对于角色的理解，通常是会在考虑自己的同时，听取导演和编剧的意见。对于自己，她会通过剧本研究角色的定位，然后深入了解角色职业，将其代入到生活之中，以求能够让自己找到所饰演角色的心理状态与性格。就像此时她饰演的shir1y杨，虽然现在还没演到她的戏份，但这段时间林欣瑶依然查阅了无数的考古资料，更是咨询了众多海外华侨，了解海外华侨的真实生活状态。   再比如说葛宇，他是一个勤勤恳恳的演员，他对于角色的认知，是从台词和情绪两方面来入手的。在拿到剧本后，他先是跟着整个剧组研读了剧本，然后便开始为王凯旋这个角色写人物小传。   不过他的人物小传，和传统意义上的人物小传有些区别。他的人物小传大致分为两部分：一部分是故事脉络，他会把这个角色在剧本中做过的事情全部按时间顺序列出来；另一部分则是把这个角色放置在场次情景之中，整理出角色脉络，画出一个情绪曲线，这样可以更好地帮助他理解角色心理情绪，更快地进入到角色状态里。   现在，随着拍摄的进行，葛宇已经写了将近五万字的人物小传，基本不用准备，只要刘明洋喊“action”，葛宇就能变成王凯旋。   不管是林欣瑶还是葛宇，两人努力的方向不一样，但确确实实是努力而用心的，无时无刻不在钻研自己的角色。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说6泽坤这个“异类”了。比起林欣瑶和葛宇，在片场的6泽坤显得十分“不敬业”。   张昀看了6泽坤的片场表现，只想说一句：“这货不是人。”   这货确实强的不像人类。6泽坤从开机到现在，在片场从来没见他拿出过剧本，每天就是在那干坐着，比流量明星还像流量明星。但是等上了镜头，不管是台词还是表情情绪，6泽坤轻轻松松就拿捏住了。   葛宇之前说6泽坤把剧本印在脑子里，没亲眼所见前，张昀还将信将疑，但现在，他不止是信了，他是真服了。   6泽坤这人，感觉当演员都屈才了！   6泽坤和葛宇两个人花了四千万，再加上林欣瑶省下来的一千多万片酬（林欣瑶现在的身价已经突破千万了），这一次新世界在演员上的花费，是有史以来最贵的一次。   却也是张昀最为满意的一次。   6泽坤、葛宇和林欣瑶，这三位演技各有特色，对角色认真对待的演员组成的铁三角，真有一种梦回《寻龙诀》的感觉。   “我觉得这部片子肯定能成为经典，就这三位演员的表现，完全可以冲击奥斯卡了！”刘明洋作为导演，对于这种用心且实力出众的演员，那是喜欢得不得了！   “刘哥醒醒，这是电视剧，不是电影。”张昀毫不留情地打碎了刘明洋的梦。   “我愿意做梦，怎么样？”刘明洋满不在乎地说道。   “那你做梦吧，我去买瓶水喝。瑶瑶，你想喝啥？”张昀懒得搭理刘明洋做白日梦，准备去买瓶水。   “矿泉水就行。”林欣瑶答道。   “我要可乐！”刘明洋道。   “要买自己买去，惯的你。”张昀完全当刘明洋不存在。   留下刘明洋在那儿骂娘，张昀来到了片场门口的小卖部。   此时已经是五月，京城的五月温度感人。而《鬼吹灯》剧组又是在拍室内戏，更是闷热异常，让人浑身难受。   张昀打开冰可乐，狠狠灌了一口，只觉得神清气爽，直接重回满血状态。   “我感觉不喝可乐我可能会死。”张昀自我调侃着，拎起另外买的三瓶水，打算回去。   刚走两步，张昀忽然在片场的门外，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   张昀眯着眼睛，看了好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熟悉。   因为拍摄需要保密，片场门口都是有专人看着，不让人随便乱进的。有一个身穿浅蓝色长裙的女人似乎想进来，却又进不来。她来回踱步，想离开，却又不舍得离开。   女人戴了一顶遮阳的太阳帽，大半张脸都被帽檐遮挡，看不清楚。但张昀瞧着这女人的穿着打扮，总觉得这女人是他想的那个女人。   张昀想了想，走到门口，喊了一声：“老板娘？”   忽然听到有人说话，女人好像吓到了，她匆忙抬头，看到张昀，脸上顿时露出喜悦：“张昀，你也在这里啊！”   这个让张昀觉得无比熟悉的女人，自然就是之前曾经在魔都遇见，微信名叫ikun的老板娘陈小雨。   想当初，陈小雨加了张昀的微信，并且说要请张昀吃饭，可惜后来一点消息都没有了。如果不是张昀还能看到陈小雨的朋友圈，他都以为自己已经被陈小雨给删了好友。   所以说，永远别相信“下次请你吃饭”这种话，因为一般说这种话，就代表着没有下次了。   虽然陈小雨没请吃饭，但张昀倒也没觉得有多么吃亏。他打量了一下陈小雨，笑着问道：“我们公司在这儿拍戏，我过来看看。我倒是想知道，老板娘你怎么也在这啊？”   “我……这个嘛……”陈小雨语塞了一下，似乎一时间不知道找什么借口。   张昀揶揄道：“你不会是随便溜达溜达，就溜达到这儿来了吧？”   “那倒不是……”张昀这么说，陈小雨知道，上次的那个借口，张昀压根就没信。   她想了想，道：“张昀，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带我进去？我回头请你吃饭。”   一听这话，张昀不禁一笑：“别请我吃饭了。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老板娘你是来找6泽坤的吧？”   “你怎么知道？”张昀这话，让陈小雨吃了一惊。   因为我是福尔摩斯啊，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张昀在心里略带得意地想。   老板娘和6泽坤这事儿吧，说起来张昀都觉得有点荒诞。上次在魔都，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通过老板娘的微信名以及那件几乎是确凿证据的西服，张昀完全可以确定，6泽坤和陈小雨之间，必然有着某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当然这种所谓的“见不得人”，不是说偷情，只是6泽坤没有向公众公布的隐藏恋情而已。   6泽坤出道这么多年，像大多数明星一样，从来没有传出过任何恋情，甚至有段时间还凹过“单身贵族”人设。这其实是明星营销自己最简单，零成本的一种手段。尤其是对于那些男明星和男流量明星来说。   这种人设好处很多，最大的好处就是，能够增加粉丝的吸附力。   “我爱豆没有女朋友，所以我就是我爱豆的女朋友”。抱有这种想法的追星女孩，想必每个人身边都会有几个，在目前的时代来说，已然是一种见怪不怪的现象了。（我当初实习认识一个研究生学姐，她的微信名就叫易烊千玺）   也正是为了能够更多地吸引粉丝，所以很多明星哪怕恋爱了也不敢承认恋爱，有人甚至都生孩子了，也不敢把消息透露出去——譬如说某位相当浮夸地演唱《浮夸》的男歌手。   这种现象很普遍，便也显得许多敢于公布恋情的男明星十分够胆。对于此，我们不得不佩服鹿晗。你别看人家演过烂剧或者还是怎样，但人家哪怕脱粉无数，也敢冒着大不讳承认恋情，从这一点上来说，鹿爷那就是真男人！   比起鹿爷，6泽坤虽然同样姓6，但胆量上就差了许多。这要不是张昀自己现，恐怕这事儿还得不知道多久以后，才能被狗仔曝出来呢。   也正是担心相中的胡八一人选6泽坤出现丑闻，影响到《鬼吹灯》口碑，所以当时张昀才会拿话提醒6泽坤小心一点。   6泽坤小没小心不知道，反正到目前为止，6泽坤倒也没被曝出什么丑闻。   只是没想到，今天能在这里再一次碰到陈小雨。而很显然，陈小雨就是来找6泽坤的！ 180 请我吃饭吧！（求月票）   “你怎么知道我要找6泽坤？”陈小雨的目的被张昀揭穿，有些惊讶，又有些惊恐地问。   “其实上次见面我就知道了。”张昀笑着道，“你当时不是披了一件黑色西服吗？我在6泽坤的房间里看到那件衣服了。”   “原来你都知道了啊……”陈小雨明白过来，她想起了什么，“你千万别告诉其他人啊，会影响泽坤的。”   “有什么影响的？恋爱结婚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张昀对此并不赞同。   他对于明星公不公布恋情这事儿，是跟林欣瑶一样的心思。而林欣瑶，从来不担心公布恋情会出现什么影响。   所以她公布了，而现在，哪怕明知道林欣瑶有了男朋友，粉丝也没见得全部脱粉。   “反正，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别人。”陈小雨坚持道。   “行，我又不是狗仔，不会说这种事的。”张昀随口答应了陈小雨。   “那就好那就好……”陈小雨放下心来，然后问道，“那你能带我进去吗？”   “你有什么事直接跟6泽坤打电话不好吗？”张昀好奇地问。   “我想当面跟他说……”陈小雨难以启齿地道。   什么事非得当面说？   张昀脑子转了一下，马上想到一种可能——不会是怀孕了吧？   “走吧老板娘，我带你进去。”张昀想着，对陈小雨说道。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我保证不会打扰到拍摄的！”陈小雨闻听此言，感激地说。   “没事，哥们儿，我带着她进去了啊。”张昀笑了笑，冲着两个把门地知会一声，便带着陈小雨走进了片场。   两人在太阳下左转右转，很快来到一座室内建筑前。张昀领着陈小雨从正门走入，充足的光线瞬间便暗了下来。   紧跟着，便听到陈小雨有些恐惧地道：“这，这是什么地方啊？”   “这是墓室，别害怕，就是搭建的内景，都是假的，前面还有棺材呢。”张昀笑着给陈小雨解释。   因为《鬼吹灯》的大多数剧情都生在墓室里，所以内景戏对于《鬼吹灯》来说，是重中之重。在剧组开机之前，张昀可是请了好几个美术指导，再加上刘明洋，几个人研究了好几天，方才把内景布置确定下来。   内景都是古墓，所以陈小雨感觉阴森恐怖，太正常不过了。   现在剧组正在拍摄的这段，就是新世界的员工没日没夜赶工搭建出来的捧月沟贵族墓葬。   就是那个上面盖着天宝龙火琉璃顶，粽子起身是红毛，后面紧接着是关东军要塞的贵族小墓。   其实如果按照历史来还原场景，一个真实的墓葬是极为狭小的，哪怕《鬼吹灯》里面的红毛粽子是个贵族，他也不可能拥有一百平的“房子”。   但像地球的《精绝古城》一样，影视剧里为了方便拍摄，不得不将墓室空间放大。这样做确实导致阴森感减弱不少，但这样做，却是妥协之后的结果。   “老板娘你先坐会儿。”张昀带着陈小雨进来后，让陈小雨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自己则迈着轻快的小步子，走到了林欣瑶旁边。   “瑶瑶，你的水。”张昀走到林欣瑶身边，笑着道。   “那人谁啊？”林欣瑶接过矿泉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陈小雨，问道。   “她啊……”张昀凑到林欣瑶耳边，低声道，“记不记得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老板娘？”   “就是她啊！”林欣瑶当然记得，她问道，“她怎么来片场了？”   “因为她中枪了！”张昀笑着道。   “中枪？中什么枪？”林欣瑶纳闷道，“中枪不应该去医院吗？”   “不是biu~的那个枪，是啊~的那个枪。”张昀用两个拟声词，生动形象地诠释了什么叫流氓。   “流氓！”果然林欣瑶瞬间就明白了过来，果然她就把张昀骂了。   “我这不是给你解释解释什么是中枪嘛，现在你知道了？”张昀嘿嘿笑道。   “不是东西！”林欣瑶骂道。   “你怎么还骂我？”张昀不服气地道。   “我是说6泽坤不是东西。”林欣瑶说道，“都让人怀孕了，还不公布恋情，太不是东西了！”   “有一说一，确实。”张昀点点头，“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天底下像我这样勇于承担敢于认错的男人，不多了。”   “瞎说什么呢……”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   “嘿嘿，你可答应我了，等《鬼吹灯》拍完，就跟我结婚的。”张昀提醒道。   那天晚上张昀说要跟林欣瑶结婚，虽然有喝多了加懊悔没有保护好林欣瑶的原因存在，但却也不是完全的意气用事。事实上从魔都回来以后，张昀就打算和林欣瑶挑个日子，领证结婚。   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因为张昀回来以后就和6泽坤、葛宇签合同，和美术指导商量《鬼吹灯》的场景布置等等诸多原因，张昀忙得不可开交，便索性暂时先将这事儿放下，等《鬼吹灯》拍摄完毕，将它的好成绩作为张昀和林欣瑶领证的纪念。   “等《鬼吹灯》拍完再说吧。”林欣瑶如此说着，忽然努努嘴，“6泽坤看到你的老板娘了。”   张昀顺势看过去，果然，本来在讨论拍摄的6泽坤现了陈小雨的存在，满脸诧异地走到了陈小雨面前。   两人低声说了两句，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6泽坤在前，陈小雨在后，两人一起进了6泽坤的休息车，好半天都没有出来。   “什么情况？那女的从哪儿冒出来的？”刘明洋走过来，从张昀手中接过另一瓶没开封的可乐，好奇地问。   “你猜那女的是谁？”张昀笑着反问道。   “还用猜吗？6泽坤的相好呗。”刘明洋摇摇头道，“6泽坤不是单身贵族吗？怎么也偷摸搞对象？”   “年轻人可以不刻苦努力，但不能不搞对象。”张昀义正言辞地说道。   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刘明洋干脆竖了个国际通用中指。   “等等！”竖完中指，刘明洋觉得不对，“6泽坤不会在这个时候搞出什么新闻吧？”   张昀嗯了一声，道：“搞出新闻是肯定的，就看这个新闻是好的，还是坏的了。”   “什么意思？”刘明洋皱眉问道。   “什么意思，得等我弄明白他俩之间到底怎么回事，才好说。”张昀看着6泽坤和陈小雨从休息车里出来，笑着迎了上去。   看到大老板张昀过来，6泽坤脸色微微一变，有些僵硬地道：“张老师有什么事吗？”   “没事，6哥你先去拍摄吧。”张昀冲6泽坤笑了笑，然后将目光放在陈小雨身上。   陈小雨现在的脸色有些难看，也不知道刚刚6泽坤对她说了什么。   感知到张昀的目光，陈小雨抬头和张昀对视。   “老板娘，你可说了两次请我吃饭了，这次不能耍赖了吧？”张昀笑着问道。 181 我帮你 京城，聚宝源火锅店。 “这家店的火锅很好吃，我以前吃过。”林欣瑶笑着对陈小雨说。 在张昀主动提出让陈小雨请吃饭以后，陈小雨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张昀。因为不止张昀要跟她说些话，她也有些话，想跟张昀说。当然，林欣瑶在场，陈小雨也不能只请张昀，她便也拉上了林欣瑶。 本来林欣瑶还想让6泽坤也一起跟着，但6泽坤却犹豫片刻，没有跟来。 吃饭当然是皆大欢喜的，然而十分有槽点的是，陈小雨问张昀吃什么，张昀毫不犹豫选择了火锅。 据林欣瑶的不完全统计，张昀这段时间已经吃了至少五顿火锅，算上这顿，是第六顿。 也不知道张昀和火锅到底有什么解不开的缘分。 “我感觉我好久都没吃火锅了。”张昀和林欣瑶吃了很多次，但陈小雨却似乎很久没吃过了。 “想吃就吃啊，京城的老火锅很好吃的。”林欣瑶作为京城本地人，很有言权。 陈小雨摇摇头，苦涩一笑：“好吃是好吃，可是什么东西一个人吃，就会觉得难以下咽。” “这倒是真的。”张昀接口道，“根据国际孤独等级表显示，一个人吃火锅，和一个人看电影一样，满满的都是心酸。” “国际孤独等级表？那是什么东西？”陈小雨好奇问道，“我怎么没听过。” “一般咱们没听过的东西，就是他自己胡口瞎说或者在梦里梦到的，小雨姐你不用在意。”林欣瑶帮忙解释道。 “是吗？”陈小雨想了想，问道，“一个人吃火锅和一个人看电影是第几级啊？” 张昀道：“第五级和第四级。” “最高多少级？” “十级。” “那第十级的孤独是什么。” “第十级是……一个人做手术。” 听闻此话，林欣瑶无比认同地说道：“这确实是最孤独的事了。” “不过这种孤独一般人体会不到。”张昀笑着说道，“就算再惨的人，也不至于连做手术都没人陪着。” “我之前就自己做过一次手术，没人陪。”陈小雨忽然说道。 张昀：“……” 这他是万万没想到的。 “怎么会这样？6泽坤不……”林欣瑶听到陈小雨这么说，想问“6泽坤不陪你吗”，但紧接着想到6泽坤的身份，把后面的话又咽了回去。 然而名字都已经出来了，后面的话咽回去又有什么用呢？ 林欣瑶有些惴惴，张昀及时抓住林欣瑶的手，笑着接过话来：“老板娘，以后你就不会自己做手术了，今天6哥知道你怀孕，他肯定会花更多时间陪着你的。” 陈小雨听到这话，愣住了：“什么怀孕？” “你今天来不是告诉6泽坤你怀孕了吗？”张昀问道。 “……不是啦，张昀你好像误会了。”陈小雨被张昀的误解搞得哭笑不得，“我今天来，只是想和泽坤说说话。” 张昀：“……” 这他更是想不到。 合着自己脑补了半天的剧情，果然都是脑补的吗？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看电影，一个人做手术……”陈小雨没去看张昀的表情，她喝了一口酸梅汁，自顾自地说道，“虽然不知道你那个孤独等级表是从哪里听来的，但对我来说，可能这个表上的每个等级，我都尝试过。 “我已经孤孤单单的，过了许多年了……” “怎么会，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林欣瑶问。 陈小雨凄惨一笑：“6泽坤没有找到我之前，虽然一个人，但我过得其实还好；他找到我以后，我反而觉得烦躁和无趣……” 可能是早就准备好了这些话，可能是张昀和林欣瑶的话触动了陈小雨。陈小雨缓缓地，将她这些年的经历说了出来。 七年前，陈小雨便已经和6泽坤在一起了。那时6泽坤还是个每天只赚一百来块钱的小龙套，而陈小雨则是一个刚刚大学毕业，喜欢看书的天真女孩。两个人没什么钱，6泽坤做群演努力挣钱，陈小雨则写一些小文章投稿贴补家用，两人白天为生活奔波劳苦，晚上在一张小床上相依而眠。 这种日子很苦，但充满了幸福和希望。 接下来的剧情很俗套，跑了好久龙套的6泽坤被导演相中，有了一些名气。又是和公司签合同，又是接通告拍戏，短短一年时间里，6泽坤就凭借那双会说话的眼睛，成为了优秀演员。 穷有穷的烦恼，成名却也有成名的烦恼。大概就是6泽坤刚刚成名的时候，公司要求6泽坤和陈小雨分手，营造一个单身的人设。 这是一种无奈，6泽坤并不同意，但陈小雨为了6泽坤的事业，悄悄跑到京城，开了一家小小的书店。 就这样又过了几年，6泽坤的人气越来越高，陈小雨却成为了小书店的老板娘。 直到张昀去书店买科幻书的前几天，6泽坤在京城参加一场开幕式，两人重新相逢。 两个好多年没见的人，久别重逢，恰如干柴烈火，压抑了几年的感情，一朝爆。 此时的6泽坤，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凡事都要听公司安排的小明星，他这一次，要带着陈小雨一起走。 这也是为什么，张昀去买书的时候，陈小雨会说家里有事，书店要兑出去。 她要跟着6泽坤离开了。 然而与6泽坤重逢以后的生活，并不像陈小雨想的那般美好。公司虽然无法像当初那般强迫6泽坤分手，但也告诉6泽坤，最好不要将恋情公布。 这样对他的事业有好处。 6泽坤犹豫再三，答应了公司的要求。 正因为没有公布恋情，6泽坤可能一个月甚至两个月，才能见到陈小雨一次。更多时候，陈小雨都只能待在6泽坤买来的那间大得让人羡慕的别墅里独自悲伤。 这种日子，忍耐一段时间还行，但一年两年的忍下去，便是最乐天的人也扛不住。 陈小雨忍不住了，所以上次在魔都，张昀撞见了和6泽坤幽会的她——那是陈小雨未经过同意，私自跑去的。 这一次同样如此，陈小雨来找6泽坤，不是因为一不小心怀了孕，也不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跟6泽坤说。 她只是太孤独了，想和6泽坤在一起待着，仅此而已。 “如果是我，每天让我自己在家里待着，我肯定待不下去。”林欣瑶听完陈小雨的故事，设身处地地想了想，同情地道。 “如果是我……只要不断我网，我应该还行。”张昀摸着下巴说道。 林欣瑶立刻白了张昀一眼。 “但是，那得是在我没有喜欢的人的情况下才行。现在……”张昀轻轻抱了下林欣瑶，“我肯定也和老板娘一样，根本忍不住。” 林欣瑶立刻又白了张昀一眼。 陈小雨的这种困扰，其实很好理解。 人是一种感情动物，在没有感情羁绊时，随便住在哪里，随便身边有没有朋友，只要有手机有电脑有网络，就可以自由自在地活着。然而一旦有了心仪的对象，那便片刻不能独活，每时每刻都想和伴侣待在一起。 这也是为什么异地恋最容易分手和被绿，除非爱到深处，否则谁能忍受一年只见两三次面的寂寞，将爱情进行到底？ 你陪不了我，我找个能陪我的不好吗？ “那你打算……怎么办啊？”林欣瑶问陈小雨。 陈小雨的眼睛看向张昀。 “看我干什么？”张昀问。 “我想跟组，不知道可不可以……打杂就行，我绝对不会捣乱的，我手脚还算麻利。我只是想能多让泽坤陪陪我。”陈小雨哀求道。 “张昀？”林欣瑶回头看着张昀。 “跟组……”张昀摸着下巴，思索了片刻，说道，“那为什么不直接公开呢？ “就像我和瑶瑶一样，只要你和6哥公布了恋情，你想怎么陪着他就怎么陪着他，这样多好？” “这样会伤了他那些粉丝的心的，而且，公司那边也不会同意……”陈小雨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6哥不想伤粉丝的心，难道就可以伤你的心吗？”张昀看着陈小雨，认真问道。 “这……”这句话可真是说到陈小雨的心缝里了。 张昀笑道：“老板娘，这个忙我帮了！” “真的？”陈小雨欣喜道。 “你都请我吃饭了？我怎么可能不帮你呢？”张昀笑着说道。 182 长大后我就成了你？ “小雨姐还真是可怜啊。” 看着陈小雨一个人坐车离开，林欣瑶如此说道。 “确实挺可怜的，不过这也是明星的苦恼吧，谈恋爱都得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张昀感慨地说道，“幸好你当初公布了恋情，要不然咱俩现在也得偷偷摸摸的。” “我其实就不明白谈恋爱有什么可瞒的？”林欣瑶不以为然，“明星也是人，凭什么不能谈恋爱？如果就为了当个明星，连自己的恋爱自由都没有了，那这明星不当也罢。” “不愧是我相中的人，思想觉悟就是高。”张昀竖了个大拇指，然后说道，“所以你看，你都有《女王的棋局》这种代表作了，连个给你打榜的粉丝都没有。” 林欣瑶如今当然是很有名气的明星，但她的粉丝嘛，比起同样名气的明星来说，可就相当“佛系”了。不打榜，没有粉丝团，这么长时间下来，三千人粉丝群也就才满了两个。 本来呢，按照现在的饭圈普及程度，只要是个长得好看的明星，哪怕刚刚出道，都会吸引一大堆死忠粉，像狗一样护在身边。不信你看看那帮选秀出来的你名字都叫不上来的小明星，照样有一大堆死忠粉天天“老公”、“儿子”的叫着。 但林欣瑶就是没有。 因为林欣瑶刚出道就公布了自己的恋情。 纵观整个娱乐圈，有几个明星是敢直接以“已婚”或者“恋爱中”出道的？就算那些八五后小花，也是单身n年，粉丝基础打好了才结婚生子的。 像林欣瑶这种情况的，真没几个。也是幸好，她是女明星，这要是男明星用这种方法出道，当场就可能糊穿地表。 粉丝这种东西啊，对于明星来说，是一种非常好的补给品，但如果补过了头，就成了毒药。 就像死忠粉这种玩意儿，如果给爱豆打榜，买爱豆专辑，那是真能让明星本人受益，然而一旦这帮死忠粉搞事情，死得最惨的，一定也是他们维护的明星。 比如当年n个月霸榜微博榜单第一的坤坤。他的粉丝多嚣张啊？同期没有任何一个明星，打榜能打过坤坤的。但就因为这帮死忠粉的过于嚣张，蔑视杰伦，当场被杰伦那下到几十岁老阿姨，上到各类明星、官方账号的夕阳红粉丝团干爆，灰溜溜地宣布永久退出微博榜单。 再比如演技出众，吊打一众老戏骨的肖战割割，他能沦落到如今这种人见人骂的境地，真是托了他那些脑残粉的福。 有粉丝是好事，但有太多脑残粉唯粉死忠粉，就成了坏事。 这叫啥？ 老子说得好，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 “没有那种恶心人的粉丝不是正好吗？”林欣瑶搂着张昀的胳膊，对于自己没有忠实粉丝一事不以为意，“我又不是没了粉丝就不能活的明星，有没有粉丝对我来说其实都无所谓，我有你就行了！” “嗯，跟在我身边这么久，现在情话说得也很好了嘛。”张昀点头赞赏道。 “什么呀，人家是真情流露，不爱听算了！”林欣瑶哼了一声，松开张昀的胳膊。 张昀赶紧凑过去，像林欣瑶搂着他一样，搂住林欣瑶的胳膊：“我最喜欢瑶瑶你的真情流露了，等一会儿回家以后，继续保持啊！” “呸！流氓！”林欣瑶对于张昀这个不害臊的家伙，极其鄙视，却又…… 极其欢喜。 “走吧，车来了。”张昀见公司派来的车到了，便拉着林欣瑶往车里钻。 “等等！不对劲！”林欣瑶刚要上车，忽然琢磨过来一些东西。 “什么不对劲？”张昀纳闷道。 “你为什么要帮小雨姐？”林欣瑶问。 “同情她，可怜她。”张昀答道。 “然后呢？没有了？”林欣瑶还不了解张昀，这种空话，谁信谁上当，“你是不是想搞什么幺蛾子？” “嘿嘿，被你看穿了。”张昀倒也不隐瞒，直接道，“还记不记得杨正轩是怎么红的？” “杨正轩和范悦馨恋情曝光！”林欣瑶反应过来，“你是想用6泽坤和小雨姐的恋情，给《鬼吹灯》做宣传？” “我当然是这么想的，所以我也会尽力劝6哥公开恋情。”张昀点点头，说道，“能公开最好，如果不能公开，就当成全老板娘和6哥了，倒也不错。” 纵观张昀的新世界创建到如今，不管是《新隐秘的角落》还是《女王的棋局》，这两部网剧哪一部不是靠炒作炒起来的？ 而哪一个炒作，是花了大价钱搞出来的？ 《新隐秘的角落》是因为张昀连载同名小说，以及和嘉良影视的恩怨；《女王的棋局》是因为彭傲的抄袭和《无畏》的摆烂。 基本上没怎么花钱，但是起到的宣传效果，比《无畏》花大价钱上热搜上综艺节目做宣传，有效的多得多！ 张昀始终觉得，在这个微博热搜已经基本没有可信度的时代里，买热搜这种宣传方式是最愚蠢的。他们把所有的钱都花在了刀把上，而不是刀刃上。 要宣传，就应该去炒新闻炒绯闻，而不是买诸如“心疼xxx”的无用热搜。 ——事实上，类似的炒作手段现实中也不是没人干过。想当年《山楂树之恋》上映之前，两位主演就传出过各种各样的绯闻，吸引到了大量的眼球。 不过这种炒作手法，还是不如张昀精髓。 张昀可是不仅用热度宣传了作品，同时还打败了自己的对手，从中获利！ 比较遗憾的是，彭傲那种“人才”只有一个，借此炒作的机会也只有一个。 但张昀尝到了甜头，便总想搞出点什么来。刚刚陈小雨请求张昀帮忙，张昀犹豫片刻，便打算以此做个宣传。 当然，这么做好像有点不道德。但事实上，纸是包不住火的，早晚有一天，这件事会被人曝出来。被曝出来，可比主动公开的后果严重多了。 张昀只是想劝劝6泽坤，帮助陈小雨，顺便借此挥一下而已。 如果6泽坤坚持不公开，那他也不会干偷偷给无良媒体卖情报的事。让陈小雨有更多的时间和6泽坤在一起，也是不错的。 “你变了。”见张昀很不要脸地承认，林欣瑶吐槽道，“不知不觉中，你已经是资本家的形状了。” 张昀仔细想了想，好像自己确实有点资本家内味儿了。 “也许，这就叫长大后我就成了你吧！”张昀恬不知耻地道。 “我就是说说，你以为你真是资本家啊？”林欣瑶却直接揭穿了他，“资本家哪有你这么仁慈，要是我爸知道这事儿，肯定会在《鬼吹灯》上线前，把消息卖给媒体！” 张昀：“……有你这么说自己爸爸的吗？” “我只是告诉你，资本家会怎么做。”林欣瑶道，“你根本就不具备成为资本家的条件，别想着当资本家了。” 张昀挑挑眉：“什么条件？” 林欣瑶看着张昀道：“资本家为了钱什么都能干，而你，是为了拍好片，什么都能干！” —— “这场戏很简单，就是你们两个想要跑出墓室，但是门却被他给挡住了。你俩就给他塞驴蹄子……明白了吗？” 刘明洋拿着剧本，给6泽坤和葛宇，以及那位演红毛粽子的特型演员讲着戏。 刘明洋讲完流程，动作指导又上来告诉6泽坤和葛宇要怎么走位，怎么打斗反击。 “哟，老板今天怎么又来了？”刘明洋站在一旁休息，忽然看到张昀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不禁调侃道。 “没办法，谁让我是个尽心尽责的老板呢？”张昀笑着回应道。 刘明洋往张昀身后看了看，奇道：“你对象咋没来？” “她在后面呢，这天气这么热，作为老板娘，她决定犒劳一下大家。喏，已经来了！”张昀说着话，片场门口正好走进来三个女孩子，三个女孩两前一后，推着一辆装着绿豆汤的手推车，慢慢悠悠走了过来。 前面两个，自然就是林欣瑶和徐可儿，大家一边说着感谢，一边过去帮忙。而后面那一个，旁人看了没觉得什么，正听着动作指导讲戏的6泽坤看到，却猛然瞪大了眼睛。 因为那个女孩不是别人，正是陈小雨！ 183 电灯泡的一章 6泽坤这一次看到陈小雨，比上一次还要震惊。 上一次陈小雨很明显是临时起意，被张昀带进来的。但这一次，陈小雨很明显是有bear来啊！ 她可是和林欣瑶徐可儿一起，推着一车绿豆汤过来的！ 这是什么情况？ 6泽坤看了一眼张昀，知道这一定是张昀干的，却不知道张昀到底要干什么。 眼看着陈小雨开始给大家分绿豆汤，6泽坤有心走过去，但腿刚迈出去，便退了回来。 这里人太多了，昨天6泽坤和陈小雨进休息车就已经被人注意，今天6泽坤如果再主动过去，那一切就要暴露了。 “6哥，剧本上我有点事情想请教你，你跟我来一下。”就在6泽坤犹豫不决，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的时候，张昀忽然走过来，对他说道。 6泽坤不疑有他，最后看了一眼陈小雨，便跟着张昀离开。 张昀带着6泽坤穿过贵族墓室，又穿过了布局十分诡谲的关东军要塞，走出好远，来到了一个非常狭窄的房间。 这个房间是用来拍摄《精绝古城》中，胡八一等人中途御剑的井下墓室的，此时已经盖好，但因为离那边较远，所以没有什么人。 “张老师，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6泽坤直到走进井里，才醒悟过来。 张昀笑了笑：“你马上就知道了。” “什么我马上就知道了？”6泽坤嘀咕着，却隐约猜到，自己马上就知道的东西是什么了。 果然，也就等了五分钟，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正是陈小雨！ “小雨！”一看到陈小雨，6泽坤便激动地抱住了她，“我昨天不是告诉你别来了吗？你今天怎么又来了？” “因为我想你啊……”陈小雨细声细语，温婉动人地回道。 听到这话，6泽坤的心被触动，不禁动情地道：“我也想你……” 说完，6泽坤本想亲吻陈小雨的嘴唇，然而一回头，就现张昀正站在角落里，像个植物人一样站着。 这个植物人还着耀眼的光。 见6泽坤的眼神望过来，张昀不禁道：“哥，这地方就这么大，你俩又堵住了门口，你还想让我往哪里躲？” “呃……张老师，你让小雨来干什么？”6泽坤尴尬了一下，然后有些埋怨地对张昀说。 “不是我让她来的，是她自己要来的。”张昀很无辜地摊开手。 “泽坤，你别怪张昀，是我想来的。”陈小雨也帮着说道。 “喏，跟我没关系吧？”张昀赶紧自证清白。 6泽坤没搭理张昀，他看着陈小雨问道：“小雨，你这几天是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想来看我啊？” “这还看不出来吗？老板娘找你肯定是有事啊！”张昀插嘴道。 6泽坤听到张昀的话，先是疑惑，然后愣住，紧跟着略有些激动地道：“小雨，你……怀孕了？” 一听6泽坤这么说，张昀比6泽坤更激动，他几乎是跳着对陈小雨说道：“看吧看吧，你这个表现，谁不以为你怀孕了？！” 陈小雨：“……” 她嫌弃地瞥了张昀一眼。 “你们继续。”张昀自知理亏，心领神会，往后倒退两步，继续假装植物。 “我没怀孕，我只是太想你了……”陈小雨看着6泽坤，甚是凄苦地说道，“泽坤，你想想自从咱俩重新在一起后，一个月我们能见几次？一年我们又能见几次？我知道你忙，你有工作，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屋子里是什么感受？ “孤独是没有尽头的，我不想在无尽的孤独中等待你。我真的忍受不了那种孤独了，所以我才拜托张昀允许我跟组。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哪怕只是看着你拍戏，也好过我一个人在屋子里看你演的那些戏！” 陈小雨这番话说得深情、真切而悲惨。张昀站在一旁，几乎就要为陈小雨鼓掌喝彩了。 不过他想到自己只是个植物，忍住了。 张昀作为一个旁观者都想拍手称赞，作为被陈小雨倾诉的当事人6泽坤，又怎能无动于衷。 他轻轻抓住陈小雨的手，一边帮陈小雨擦掉眼角的泪珠，一边愧疚地道：“小雨，对不起，我……” “泽坤，你不用说对不起，你就让我在剧组待下去吧，我不会添麻烦的，求求你了。”陈小雨哀求道。 6泽坤微微一笑，道：“我本来也没说不让你跟组啊。” 陈小雨听到6泽坤同意，当即喜极而泣，再次扑进6泽坤的怀里。 6泽坤同样紧紧抱住陈小雨，低声说道：“这段时间委屈你了，等这部戏拍完，我多陪你一点时间。” “好！”陈小雨用力地点头。 这两个人就这样抱在一起，温情而感人。张昀站在一旁，一开始还为自己成全了一对与人而感到欣慰，然而这两个人抱在一起之后，老半天不撒手，张昀感觉自己的度数在呈几何倍数地增长。 “咳咳……”终于，张昀做了恶人，打断了两人的温情脉脉。 张昀一声轻咳，惊醒了这两个甜蜜恋人。哪怕都已经三十多岁的人了，此情此景，6泽坤和陈小雨却不约而同地扭捏起来。 “那个……老板娘，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6哥再出去。”张昀装作什么也没生地说道，“以后你俩在一个组里，有的是时间，不用急于一时。” 这话一说，6泽坤和陈小雨更觉羞赧。陈小雨赶紧离开6泽坤的怀抱，留下一声“我先走了”，转身就跑没了影。 “谢谢你啊，张老师。”看着陈小雨在视线中消失，6泽坤回过头，认真的道谢。 “谢我没用，你还是想想，今后该怎么对待老板娘吧。”张昀说道。 “其实……我最近也在考虑小雨的事，总这样藏下去，不是个办法。”6泽坤惭愧地说道，“但我又不敢公布恋情，唉，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什么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就公布恋情，给她一个身份！”张昀见6泽坤犹犹豫豫的，当即严肃地说道，“如果一个男人给不了心爱的女人想要的幸福，那他就算事业上再如何成功，也只是个孬种！ “6哥，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担心公布恋情会伤害你那些粉丝的心。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保护了你的那些粉丝，可是老板娘呢？你这么做，得多伤她的心？” “可是，我一直都是单身的状态，突然公布恋情，会不会……”6泽坤仍然迟疑着。 “公布恋情是什么难事吗？难道就因为你一直都是单身，这辈子都不能公布恋情了？如果没有老板娘，你是不是还要为你的那些粉丝打一辈子光棍啊？”张昀打断6泽坤的话，掷地有声地道，“相信我6哥，人总是要面对现实的，你要面对，你的那些粉丝也要面对。长痛不如短痛，晚死不如早死，你现在公布恋情，受伤的只有粉丝，你如果继续拖下去，那时候受伤的，可就不止粉丝了！” 6泽坤拖延了两年，换成别的不坚定的女孩，早就移情别恋了，谁还等他？也就陈小雨这个痴情人还在傻傻地等着。 但再傻的人，终也有觉悟的那天，真到了那个时候，陈小雨，还会爱6泽坤吗？ 受伤的，又会是谁呢？ 张昀的这番话，一个字一个字砸进了6泽坤的耳中，直让他振聋聩，醍醐灌顶。6泽坤沉默良久，终于下定决心，用力地点点头，说道：“张老师你说得对，我确实不能再这样拖下去了。明天，明天我就向媒体公布！” “你能下这个决心就好。”张昀欣慰地道。 6泽坤苦笑道：“我其实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只是就差一个像你这样的人，打醒我罢了。” “能打醒你这个大明星，我很荣幸。”张昀笑着，顿了顿，复又说道，“作为打醒你的人，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什么？” “等《鬼吹灯》拍完，你再公布和老板娘的恋情行吗？”张昀厚颜无耻地道，“到时候，也正好能宣传一下《鬼吹灯》。” “这样……”虽然张昀这话说得很露骨，但炒作手段嘛，6泽坤也不是没经历过，他只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下来，“好，那就等《鬼吹灯》拍完。” “行，这回得我说谢谢了。”张昀成功地给《鬼吹灯》找到了一个宣传点，有点开心，“谢谢6哥你能配合我。” “不，如果不是你劝我，我继续这样下去，以后真的会追悔莫及。”6泽坤道。 “不管如何，我得谢谢你。”张昀又道。 “不不不，是我谢谢你。”6泽坤又道。 互相帮对方解决了心事的两个人，一边你道谢我我道谢你，一边往外面走去。 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 走着走着…… “不对！”6泽坤忽然叫了起来。 张昀吓了一跳，以为6泽坤不愿意了：“怎么了？” 6泽坤回过头，皱眉看着张昀：“不是早死不如晚死吗？你为什么说成了晚死不如早死？” 张昀：“……” 可能这就是……千金难买我乐意？ 184 大新闻 “成了，我要成了。” 张昀看着陈小雨跟着齐晓芸忙前忙后，看着6泽坤和葛宇认真拍戏，高兴得都可以不用化妆就cos小丑了。 “你能不能像个人一样的活着？”林欣瑶坐在张昀身边，对于张昀的得意忘形很是无语。 乌鸡鲅鱼。 那天，张昀不仅说通了6泽坤，让陈小雨以后能名正言顺地跟在他身边，还让6泽坤答应，等到《鬼吹灯》拍完，配合着《鬼吹灯》宣传再公布恋情。 这一番操作，颇有当初提前让李小亮给彭傲录音，等到《女王的棋局》播出时借此炒作，干掉彭傲的同时也宣传了《女王的棋局》的风采。 6泽坤谈恋爱，这肯定是大新闻中的大新闻啊！ 想当初范悦馨咖位还没6泽坤大呢，她一个公布恋情，就把杨正轩捧到了他不该达到的高度，如果6泽坤公布恋情，那《鬼吹灯》……会是个什么高度？ 具体还不清楚，反正肯定比彭傲事件闹出的满城风雨要大。 满国风雨？ 谁知道呢，反正张昀已经疯癫得不像人了。 “这次《鬼吹灯》配合6哥的恋情上线，一定能成为比《女王的棋局》还要爆款的爆款，我稍稍不像人一点，怎么了？”张昀搂着林欣瑶，很是得意地说。 “你这不是稍稍不像人，你这就是彻底不做人了。”林欣瑶无奈地道。 张昀嘿嘿一笑，十分中二地往脸上扣了一张本不存在的鬼面具：“我不做人啦，瑶瑶！” 林欣瑶：“……有事没事？” “你再这样得意忘形下去，肯定会吃苦的。”林欣瑶掐了掐张昀的软肉，说道。 “我是高兴我又有了个炒作机会，怎么是得意忘形呢？”张昀不服气地道，“《鬼吹灯》没有粗制滥造，也没有请流量，我就是炒作一下嘛，这也算得意忘形？” 林欣瑶道：“这件事不算，但你的样子算。” “切，你这是嫉妒！嫉妒你有我这样一个不仅英俊多金而且足智多谋的男朋友！唉，你说我怎么就这么命苦，找了一个除了漂亮和演技出众，其他一无是处的女朋友呢？”张昀故作腔调地长吁短叹。 林欣瑶被张昀这种“明贬暗夸”说得心里美滋滋的。两人又看似斗嘴实则调情地玩闹了好一会儿，林欣瑶便开始拿起剧本看了起来。 此时“关东军基地要塞”的戏份差不多要拍完了，林欣瑶饰演的shir1y杨，差不多也就要登场了。这段时间林欣瑶每天都在认真考虑角色的表演方式，背诵台词，勤奋得让张昀又佩服又心疼。 “不打扰你看剧本，我去旁边得意忘形去。”张昀见林欣瑶开始工作，便准备离开，找个没人的地方继续傻乐。 “叮铃铃！叮铃铃！” 而就在张昀起身的同时，他的手机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张昀看了一眼，现是个意想不到的人，他疑惑地接起电话。 “喂，你好，我是张昀。” “这样啊……我知道了。” “确实，也没有别的办法。” “嗯……行，那我问一下6泽坤的意见，就这样。” 简单地说了几句，张昀挂断电话。 他站在原地，不禁苦着脸叹了口气。 林欣瑶早就偷眼瞧着张昀，见张昀接了个电话以后，表情就像是dnF装备被人扒了似的，不禁关切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张昀回过头来，苦笑着对林欣瑶道：“瑶瑶，还真让你说对了，人啊，就是不能得意忘形……” …… “于编。” “于编。” “于编来得好早啊。” “于编你的咖啡。” 从写字楼门口进来，坐电梯，走长廊，于小白一路遇见了n个同事。每个同事都微笑着向他示意问好，甚至他刚坐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已经有位漂亮的小姐姐端了杯咖啡送到他的面前。 小姐姐很好看，可以泡； 咖啡很好喝，可以品尝。 于小白看着那位小姐姐曼妙地背影，直觉得自己这一段时间，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 此时的他，早已不是当初的他了。 当初给林欣瑶做采访时，于小白还只是一个实习期即将结束的职场小白，他每天为自己能不能转正而担忧，也为自己没有个好亲戚而叹息。 但是现在，他不仅成为了华夏娱乐周报的正式员工，而且，还成为最有希望竞争副主编的员工之一！ 前程似锦，前路光明，当然就有无数同事准备在他未迹前，好好地巴结一下他了。 这一切的改变，都源于几个月前，他对林欣瑶的那场采访。 主编沈岩的外甥王权拿到了石悦的采访，但那篇采访不过是在石悦的粉丝团体内有一些小小轰动而已。流量虽有，但是不多。 于小白只能捡剩，拿到了林欣瑶的采访，但因为有了张昀的存在，因为副主编李旭的支持，那篇看似普通的采访，却牵出了一场轩然大波。 先是程皓的抱怨，然后是吕艾的攻击，再然后，则是张昀每五分钟一条吕艾黑料，持续了一个晚上的微博热搜！ 那热度……该怎么形容呢？ 如果王权的那篇采访是一条死河泡子里耀武扬威的草鱼，那程皓的采访，则是汪洋大海中，座头鲸的一跃出水！ 于小白的采访造成如此巨大的轰动，华夏娱乐周报更是因此狠狠收割了一波关注，那王权再怎么有亲戚，这正式员工的名额，最终却也落到了于小白的手中。 当然，于小白还是低估了主编沈岩的不要脸程度，他愣是又要了个正式员工的名额，把王权也转正了。 只能说，有权力的滋味，真让人又爱又恨。 虽然年少有为意气风，但于小白倒也没骄傲自满。他依然努力地工作着，而且在欣赏他的副主编李旭——现在已经成为他的师父了——的教导下，接连做出了几个不错的采访。几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然摆脱行业小白的称号，成为了一名非常专业的记者，在公司内也算是拔尖的佼佼者。 有天分而且刻苦努力，有前辈指点而且运势加身。于小白作为多年前起点玄幻文最常见的主人公类型，自然不会只到正式员工为止。 这不，前两天有个副主编跳槽，在李旭的极力推荐下，于小白成为了新任副主编的最有竞争力人选……之二。 另一个还是王权。 虽然还是和王权争名额，但这一次，于小白一点也不担心，因为这一次副主编的选择，是上面排下考察组，直接由领导层决定的。 主编沈岩，不好使！ 而在公平竞争的前提下，于小白相信，面对王权，他绝不会输！ “呵呵，这么勤快，是想要给考察组留下个好印象吗？”于小白默默喝着咖啡，王权则姗姗来迟，眼看着九点钟就要到了，方才走进办公室，坐到了于小白身边。 于小白很是不情愿地看了王权一眼，冷冷道：“我只是比某些人更努力而已。” 要不是因为沈岩，于小白真想再加一个定语——“某些靠亲戚的人”！ “努力？”王权闻言不屑的一笑，“你也就剩下努力了。不过我劝你就别努力了，这一次，你再怎么努力，也赢不了我。” 于小白闻言皱了皱眉：“你搞到了大新闻？” “很大的新闻，比你那个张昀的新闻，更大。”王权呵呵笑道，“下班前你会知道的。” 说罢，王权不再搭理于小白，转回去开始他的工作。 说话说半截，和做爱做到一半被人打扰一样，除了难受还是难受。 明明知道王权拿到了大新闻，自己却什么也做不了，于小白本来惬意的一天，一下子就不好了。 他坐在电脑前，虽然在改稿，心思却飘到了王权那边。他真的很想知道，王权到底拿到了什么大新闻。 他甚至想过趁着中午午休，偷偷过去翻王权的文案，但职业操守阻止了他。 可是就这样坐以待毙，又让人无法忍耐。 于小白心里七上八下的，恍恍惚惚，再回过神来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工作了一天的王权忽然拿着一个u盘走过来，手搭在于小白的肩膀上，嘲讽地笑道：“看你这么难受，我就告诉你吧——6泽坤谈恋爱了。” 说完，王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转身走了。 只留下于小白愣在当场。 他知道，这次副主编之争，他要输了。 6泽坤是何许人也？影帝！ 单身多年的6泽坤竟然谈恋爱了，这种新闻一出，整个圈子都会沸腾！ 于小白无奈地笑着。 这一次，王权成了汪洋大海上的座头鲸，而他……他好像连死水泡子的草鱼都算不上。 185   怎么办？   现在能怎么办？   听到王权的那句“6泽坤恋情”，于小白直接慌了神。   他知道，这一次，他要输给王权了。   6泽坤隐恋这种消息一经公布，必然会引起全社会的关注。王权凭此，就能轻松拿下副主编的职位。   不行，不能就这样自暴自弃！   于小白将脑子里的不安甩出去，他努力寻找应对王权的办法。   找一个更猛的料出来？   于小白先就想到这个办法。   但是不行。   想找一个能压得过6泽坤隐恋的猛料，那得是什么样的新闻才行？于小白只是个正经记者，他不是那些天天蹲人明星门口窥探明星私生活的狗仔，怎么可能这么凑巧就找到这样的猛料？   这个方法行不通，那……把消息透露给6泽坤，让6泽坤抢先自己公布？   也不行。   虽然之前和张昀联系过，于小白知道6泽坤目前正在给张昀拍戏，他想联系6泽坤，还是能联系到的，但王权刚刚就是去最终确认文稿的，现在联系6泽坤，根本来不及。   就算6泽坤真的依靠于小白的提醒，率先公布恋情，但这么重要的新闻，王权肯定早就向上面报备了。于小白真的不怀好意将这件事提前泄露，那等待他的，先是公司的开除，然后就是整个行业的唾弃。   还有什么办法？   于小白努力地想着。   没有办法。   算了，继续努力吧！下次有空缺位置，再争争看。   于小白如此安慰着自己，却还是黯然低下了头。   “命运是很公平的，上一次你拿到大新闻，这一次王权拿到大新闻。怎么，你不服气吗？”忽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   是提携了于小白的副主编李旭。   “师父，命运可不公平啊，上一次如果不是我的采访出现了张昀这个惊喜，王权肯定会比我更早转正。而即便我拿到了大新闻，明明公司说只有一个转正名额，王权不还是跟我一起转正了吗？”于小白没有抬头，有些失落地说，“只有这一次副总编的选拔，对我来说稍稍公平了一点而已。”   于小白和王权竞争副主编这件事，看似很公平，但事实上，压根就没有公平可言。   于小白当初能拿到大新闻，不是他愿意去采访林欣瑶，而是更好的资源被王权靠着关系拿走了，他不得不去，走了狗屎运而已。   而王权能有资格竞争副总编的前提，是他的舅舅沈岩破坏规则，强行将王权转正。   前面那么多的不公平，只因为这一次竞争副总编沈岩没有权力做手脚，就叫公平了吗？   “好吧，确实不太公平。”李旭听了于小白的反驳，丝毫不以为忤，他摸了摸于小白的脑袋，说道，“就是因为不公平，你才要更努力啊。”   “师父，我还不努力吗？我这段时间什么时候懈怠了？如果没有6泽坤的新闻，我的业绩比王权好多了！”于小白垂头丧气地说道。   “他能拿到是他有钱。我听说6泽坤这个新闻，王权花了二十多万。你有那个钱吗？”李旭道。   “没有。”于小白说道。   “所以，别纠结这件事了。他拿到了独家新闻，不代表副总编就一定会是他的。”李旭悠悠然说道，“你知道对于网友来说，什么样的新闻最吸引他们吗？”   于小白想了想，道：“误导性的标题以及劲爆的美女图片。”   李旭：“……我特么？”   “看来你也不怎么难受。”李旭叹了口气，说道，“你不是跟张昀有点交情吗？为什么不从这方面下手？王”   “师父，您的意思是……”于小白好像明白了。   “6泽坤隐恋曝光，最头疼的不是你，而应该是6泽坤，和找他拍戏的张昀。你去和张昀沟通沟通，我相信，张昀会明白这条新闻要如何利用，才会对他最有利的。”李旭缓缓说道，“你知道该怎么做了？”   “我……好像知道了。”于小白点点头。   6泽坤隐恋，确实是一个大新闻。但这个新闻，只对王权有利。   隐婚、隐恋，这种事情虽然比不上出轨劈腿和其他乱七八糟的事，但依然对明星打击极大。   那怎么才能让这件事对6泽坤，对张昀，对他于小白都有利呢？   于小白有了主意。他立刻拨通了张昀的电话，将这件事告诉给张昀，并提出做一个专访，帮助6泽坤。   ……   实际上，在于小白给张昀打电话之后，张昀都还没来得及将这件事告诉6泽坤，由王权主笔的关于6泽坤隐恋的新闻，就已经被华夏娱乐周报的账号布了出来。   这条消息根本不用预热，一经公开，瞬间就引爆了整个网络。   自出道至今，从未传出过男女关系绯闻的6泽坤，一直以单身贵族自居的6泽坤，竟然偷偷摸摸地有了女朋友？   这是啥？我会偷偷谈恋爱，然后惊艳所有人？   这件事的冲击力，大概就相当于当初鹿哥公布恋情。两者唯一的区别就是，鹿哥自己公布恋情是男人，而6哥被人爆料恋情，是懦夫。   网友们纯属吃瓜看热闹，顺便嘲讽一下6泽坤有胆子搞对象没胆子公开，而6泽坤的那些粉丝，直接心态爆炸了。   自己粉了多少年的男人，竟然早就有了女朋友？   你有了女朋友还敢说自己是单身？   渣男！欺骗我们的感情，还欺骗我们的钱！   把我们为了支持你花的电影票钱统统还回来！   这一天，无数6泽坤的女粉黯然落泪，连夜修改网名。更有那凑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做起了收留心碎女孩的生意。他们叫着“收留6泽坤心碎女孩，年龄18-26，一米六或d罩杯都可以”云云……一边看热闹，一边耍贫嘴，然后就被6泽坤女粉直接网络暴力了。   只能说，太闲了。   因为6泽坤的恋情被曝光，整个互联网乱成了一锅粥，而就在无数人疯传相关消息的同时，张昀正拉着6泽坤和陈小雨，开着紧急会议。   “事情大概就是这么个事情，6哥，是我的错，如果你不是为了配合我，想等到《鬼吹灯》拍完再公布，现在也不用搞成这样。”张昀带着愧疚，对6泽坤说道。   “这种事情谁也无法预料，怪不到你。其实能挺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说明我的保密工作做得还算不错。”看来6泽坤心情还算不错，此时还有闲心开玩笑。   “现在应该怎么办啊？你公司怎么跟你说的？”林欣瑶问6泽坤。   “公司那边让我承认。”6泽坤抓着陈小雨的手，说道，“承认就承认吧，其实这样也挺好，以后不用偷偷摸摸的了。”   “泽坤……”陈小雨看着6泽坤，很是心疼。   “6哥，被人爆料虽然是我们意想不到的事，不过也不用着急。我们还有办法补救。”张昀忽然对6泽坤说道。   6泽坤“哦”了一声：“怎么补救？”   张昀道：“你的粉丝无法接受你有女朋友这件事，是因为她们不知道你为她们付出了多少。现在，是时候将真相告诉她们了！” 186 不蹭热度不是一个合格的营销大师   魔都某大学。   “还哭呢？不就是6泽坤有女朋友了吗，有什么的？”韩娟一进宿舍，就看到苏小媛坐在自己的床上抽泣。   粉红色的床单上，全是苏小媛擦眼泪擤鼻涕的废纸。   那废纸如果堆到一起，韩娟都怀疑宿舍的垃圾桶能不能装下。   苏小媛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是因为她是6泽坤的铁杆粉丝。据苏小媛自己说，她从高中就开始喜欢6泽坤，上了大学以后，别人一星期换一个老公，一个月换一个爱豆，只有苏小媛，仍然每天坚持给大家安利6泽坤。   大学生嘛，闲着没事，很多都会追星。韩娟追了好几个，不过也许是运气不好，她追的那些爱豆，好家伙，这个把嫂子给撬了，天天跟人家出去做头；那个智商不足，直播把自己学历造假的事说漏了；还有一个最离谱，参加一个家庭类节目，他爸妈在节目里i炫富，教别的嘉宾如何培养一个明星儿子，结果节目还没结束呢，就被人曝出来这俩货是老赖。   有钱上节目戴几十万的表，没钱还几百万的账。   就因为韩娟追的这些明星都“坠机”了，平时苏小媛没少嘲笑韩娟眼神不好，顺便夸夸她的6泽坤是多么认真地在搞事业。   现在好了，6泽坤进场了，6泽坤被秒了。   韩娟其实还挺想嘲笑一番苏小媛的，但这都一节专业课上完了，苏小媛还在哭，韩娟有些不忍心。   能因为自己爱豆有了女朋友哭成这样，这是真爱啊！   “你懂什么，你这个没有本命的人，不会理解我的痛苦！”苏小媛抽抽着鼻子，噘着嘴反驳着韩娟。   “有本命有什么好的？出了事，难过的要死。”韩娟摇摇头，本来还想吐槽两句，但终于忍住了。   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准备写一篇关于VR技术在博物馆中的实际应用的论文。   不过写论文之前，她习惯性地刷了刷微博。   “诶？6泽坤回应了啊，你没看吗？”韩娟打开微博，就看到了“6泽坤回应”的热搜，赶紧叫上苏小媛。   “回应了？我刚刚和人骂了半天，把手机关了。我看看坤坤怎么回应的……”苏小媛一听说6泽坤回应了，立刻便想打开手机。   但是拿着手机，苏小媛又泄了气。   就算回应，也肯定是承认自己的恋情啊，又能怎么样？   再看一遍，徒增痛苦。   苏小媛想着，还是打开了手机——痛苦必然是徒增的，但看还是要看的。   打开微博，点开“6泽坤回应”的热搜。   苏小媛本以为，6泽坤会自己一条微博，承认他的隐恋行为，向公众和粉丝道歉。   然而映入眼帘的，竟然是华夏娱乐周报对6泽坤的专访！   这个华夏娱乐周报，最先爆料6泽坤的隐恋，现在竟然又做6泽坤的专访？搞什么啊！   苏小媛对华夏娱乐周报厌恶至极，但还是点开视频，看了下去。   “大家好，我是6泽坤，先在这里向大家道个歉，我确实有了女朋友，而且，是很多年前，我就有了女朋友。”   很多年前？   听到6泽坤这话，苏小媛当即就暴怒了。   合着她被欺骗了这么多年？   “下面是一些我想说的话，希望大家能理解我的苦衷，也希望大家能原谅我这一次……”   6泽坤说完这句话，画面就变成了6泽坤的影视剪辑。那一双双动人深情的眼睛，让人流连忘返。   “大家好我是于小白，很荣幸，我能在这次隐恋事件之后，第一时间采访到6泽坤。在我没有听到6泽坤亲口承认这件事之前，我从未想过，关于6泽坤的这段恋情，竟然如此曲折，而艰难……”   于小白的声音缓缓响起，然后，伴随着视频画面的转换，以及诸多老相片的穿插，于小白开始以第三人称视角，讲述关于6泽坤和陈小雨的爱情故事。   未成名前的相濡以沫；事业有些起色后，为了照顾粉丝的情绪，6泽坤不得不隐瞒自己的恋情，陈小雨难以接受，黯然离开6泽坤；多年以后，两人重新相见，重归于好……   这一段故事听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然而配上许许多多张6泽坤和陈小雨的照片，照片清楚地记录了两个人的生活轨迹，却又让整段故事，看起来真实可信。   最重要的是，感人。   两个本就相爱的人，分开多年重新相遇的故事，哪怕是放在言情小说里，也让人动容而感动。   苏小媛听完于小白的讲述，心中对6泽坤的愤怒，悄无声息地转为了同情。   她默默擦干眼泪，点开评论区，看到无数6泽坤真爱粉的评论。   “坤坤为了我们，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痛苦，我们为什么还要怪他？”   “是我们不好，我们耽误了坤坤。”   “啊，真没想到坤坤的爱情竟然这么曲折，我现在更粉他了！”   “我也是！”   “我现在非坤坤不粉了！”   ……   虽然也有一些人无法理解6泽坤，但评论区里，大多数人还是支持着6泽坤。   苏小媛翻了好半天，心中充满自责和对6泽坤的怜惜。   终于，她点开评论，写下了一句话：   “不管如何，我永远支持你！”   ——   6泽坤隐恋的消息是昨天下午爆出来的，6泽坤的爱情故事，则是今天下午公布的。   于小白的独家专访公布后，舆论再一次被顶上了高峰。昨天，是6泽坤女粉们的心碎，而今天，却成了全网对6泽坤的同情。   隐婚隐恋这种事，很多明星都有过，这并不稀奇。但像6泽坤这样曲折而动人的爱情，却从来没见过。   为了6泽坤的事业，6泽坤的女朋友悄悄离开，6泽坤这么多年都没变心，一直在等她。   这故事，男人可能没啥感觉，但大多数女网友，已经开始同情起6泽坤了。   这一波，6泽坤掉了多少真爱粉不知道，反正紧跟着，他就又收获了一大群路人女粉丝。   不仅不亏，反而赚了。   按微笑的话来说，这就是最赚的一次隐恋曝光啊！   “虽然我知道6泽坤的事是真的，可是他们竟然就信了？”   片场，刘明洋一边吃着西瓜，一边十分不理解地说。   “为什么不信啊？这都是真事。”林欣瑶靠在张昀的肩膀上，被这视频感染，伤感地说道。   “如果这是6泽坤自己说的，他们肯定不会信。”张昀抚摸着林欣瑶的头，笑着回答刘明洋，“但，这不是于小白说的吗？”   “有区别吗？”刘明洋道。   “区别可大了！”张昀道。   6泽坤隐恋的事既然已经被曝光，那么无论如何，6泽坤都必须得亲口承认自己有女朋友了。   但是如何承认，却又是一门深奥的营销学问。   有些话，自己说出口，和别人说出口，给人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   就像以前和你一起上学的同学亲口告诉你，他现在成了大老板，而且娶了一个长得特别像石原里美的老婆，在没亲眼见到前，你会觉得他是在吹牛逼。但如果是另一个同学告诉你这件事，你哪怕没亲眼见到，也会不自觉相信，然后去水果市买几斤柠檬回家吃。   这大概是因为，不管是谁在描述自己时，都会不由自主地美化自己，缺乏真实性。   同样的道理，6泽坤和陈小雨从一开始的相濡以沫，到无奈分开，再到重新在一起，这中间的故事，满是心酸和无奈。如果6泽坤自己声，在微博上告诉大家，他和陈小雨多么多么的艰难，他是迫不得已才一直瞒着的，那网友和粉丝很大概率会觉得6泽坤是在博取同情，矫揉做作，虚伪无耻。   但如果这件事交给于小白来说……当然也不可能让所有人相信，但反正，效果肯定比6泽坤自己说要强上太多了。   这方法对任何人都有用，尤其是追女孩的时候效果奇佳。你喜欢一个女孩，跟人家说你多么优秀帅气多金，女孩估计理都不想理你这个自恋狂，但倘若是旁人如此说，女孩对你就会有一个好印象。   “可惜，你本来安排好的炒作机会，泡汤了。”被张昀玩了半天头，林欣瑶觉得有些痒，用脑袋轻轻撞了一下张昀，说道。   张昀很顺从地将手收回来，说道：“可能我真的没有当资本家的命吧。不过，这波热度还是可以蹭一蹭的。”   “这你也蹭热度？”林欣瑶偏过头，看着张昀。   “当然了，有热度不蹭，不是一个合格的营销大师！”张昀笑道，“一个《鬼吹灯》预告片，怎么样？” 187 一声唢呐，鸡皮疙瘩 “《鬼吹灯》预告片？”林欣瑶听到张昀的话，以为张昀疯了，“这才拍多少啊？做特效了吗？后期剪辑了吗？怎么预告片？” 面对林欣瑶的这一连串问题，张昀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道：“照片可以拍成照骗，预告片为什么就不能拍成预告骗呢？只要蹭着这波热度，勾起大家对《鬼吹灯》的兴趣，也就足够了。哦对了，虽然还没到你剧情，不过一会儿你先拍个镜头，放预告片里。” “这我知道。”林欣瑶还是怀疑：“可是我还是没明白，你打算怎么弄这个预告骗？” 张昀看向刘明洋：“这事儿不归我管，你得问导演。” 林欣瑶也看向刘明洋。 刘明洋很是嚣张地抠了抠耳洞，说道：“大体框架已经直接找特效师做出来了，保证毫无破绽。尤其是配上张昀找的那段音乐，绝了！” 林欣瑶问道：“什么音乐？” 张昀笑着说道：“华夏乐器之‘’——唢呐！” —— “啦啦啦，啦啦啦……” 苏小媛心情愉悦，连带着打字聊天的度都快上了不少。 耳听得苏小媛的cherry樱花粉机械键盘噼里啪啦响，韩娟很是无奈地看了苏小媛一眼。 “你能不能把你那个破键盘收起来？太吵了。”韩娟说道。 “什么叫破键盘，这可是我男朋友给我买的。”苏小媛辩解道。 “除了你那个极品直男男朋友，你还见过谁在女朋友过生日的时候送机械键盘？”韩娟吐槽道。 苏小媛回忆了一下，确实没有，但这并不妨碍苏小媛喜欢：“这是他的心意，很贵呢！” “再贵也不能涂在脸上穿在身上，贵有什么用？”韩娟摇摇头，知道自己说不服苏小媛，也知道，苏小媛这回是真的恢复正常了。 这种程度的“争吵”，经常会出现在韩娟和苏小媛之间，只有前段时间没有生。 那当然是因为6泽坤隐恋的事情了。 不过幸好，6泽坤的一个回应采访，解开了苏小媛的心结。 在6泽坤隐恋事件曝光之前，苏小媛是6泽坤的女友粉，而现在，苏小媛成了6泽坤的妈妈粉——6泽坤都三十多了，苏小媛大学还没毕业，也不知道这帮“妈妈”到底是怎么给自己的“孩子”定义年龄大小的。 成为了“妈妈”，就要担当起妈妈的责任。苏小媛现在正在和一群6泽坤粉丝商量，催婚6泽坤，让6泽坤给那个等了他七八年的女孩一个圆满结局。 不得不说，这种粉丝质量还是不错的，至少不像那些流量爱豆的粉丝，除了到处安（tiao）利（shi），就是集资刷数据。 机械键盘还在劈啪作响，韩娟也戴上耳机，耳不听心不烦去了。 而苏小媛呢，则继续和群里的姐妹聊着天，聊得不亦乐乎。 “姐妹们，最新消息！坤坤的新片马上就要上了！” 正当苏小媛和一帮女孩聊得兴起的时候，突然，一条消息窜进了苏小媛的眼帘。 新片？ 看到“新片”这两个字，苏小媛眼前一亮，赶紧问道：“什么时候坤坤拍新片了？怎么咱们群里一点消息都没有？” “何止是咱们群里没消息，所有粉头都没消息。这一次的片子，好像是坤坤自己接的，所以除了他和他的经纪人，其他人都不知道。要不是刚才布预告片，我也不知道！”带来消息的那个人如此说道。 “预告片都已经出了？那说没说啥时候上映？我最近正愁没有电影看呢。”有人问。 “这次坤坤拍的不是电影，是电视剧。”那人说道。 “啥？坤坤怎么拍电视剧了？” “国产电视剧还有好的吗？上次坤坤拍的那个，我都是二倍看完的。” “不是电影啊，那我就随便支持一下好了……” 群里依然讨论着，苏小媛却渐渐沉默了下来。 就像群里那帮人说的，6泽坤成名是因为电影，大家期待的也是他的电影。虽然6泽坤也拍过电视剧，但有一说一，6泽坤拍过的那几部电视剧……狗都不看。 只有粉丝会看。 本来听说6泽坤新片布预告片，苏小媛还挺高兴的，但知道是电视剧，苏小媛就没啥动力了。 不过，她还是照旧打开微博，上热搜里去看了看——对于某些人来说，微博目前的作用，就相当于新闻联播。 果然，一打开热搜，苏小媛就看到高居榜的“6泽坤新片”五个大字。 点进去，是6泽坤的个人微博账号，以及一条视频。 “《鬼吹灯》，与我一起探索未知！” 配文很简单，预告片也很短，只有三十秒。 但看到“鬼吹灯”三个字，苏小媛愣了五秒钟。 五秒钟后，苏小媛一阵狂喜。 她想起她在哪里见过“鬼吹灯”这三个字了！ 新世界！张昀！ 之前张昀和吕艾的网上论战，苏小媛吃过好半天的瓜呢！ 而《鬼吹灯》，就是张昀在那个时候，公布的新世界影视公司即将开展的新项目！ 这么长时间以来，尤其是《女王的棋局》的热播和电视剧盛典获奖，对于新世界，经常看剧的人，都有了一定的认识。 新世界虽然是一个成立仅仅一年多的小公司，整体来看，根本比不过其他资源丰富的大公司。但是，新世界目前出产的这两部网剧，哪一部的评分没有过9分？ 《女王的棋局》，苏小媛可是从头看到尾，一分一秒都没舍得快进地看完的！ 6泽坤的新片虽然是电视剧，但却是新世界拍的。 这样看来……好像还不错啊！ 忽然就想知道，《鬼吹灯》到底讲的是什么故事了！ 苏小媛带着这种欢喜和期待，点开视频，看了起来。 “丘印，摸金符，搬山卸岭寻龙诀……” 视频一开始，在漆黑之中，6泽坤的声音缓缓响起，低沉而又性感。 听起来像某种口诀？ 苏小媛听着这口诀，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不知为何，感觉有些瘆得慌。 随着“寻龙诀”三个字念完，画面陡然亮起来，6泽坤出现在镜头里。 他留着邋里邋遢的头，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狼狈不堪。他的双眼，这一次不再是深情和忧伤，而是……深沉和谨慎。 一种诡异的音乐，缓缓响起，吓了苏小媛一跳。 紧跟着，镜头拉开，一座巨大的青铜棺椁，出现在画面之中。 “人点烛，鬼吹灯，勘舆倒斗觅星峰……” 看到那座棺椁，苏小媛受到了第二次惊吓。 这是……恐怖片？ 还没等苏小媛想明白，画面开始急闪烁。 “水银斑，养明器，龙楼宝殿去无数……” 一座高耸的小楼闪烁着诡异的光。 “窨沉棺，青铜椁，八字不硬莫近前……” 红色的怪物猛然出现，直直朝着6泽坤和葛宇冲去。 “竖葬坑，匣子坟，搬山卸岭绕着走……” “赤衣凶，笑面尸，鬼笑莫如听鬼哭……” 每一句口诀，都对应着一个惊险刺激的画面，而后一句口诀，永远比前一句，更令人毛骨悚然。 四句说完，画面忽然停了起来。 “胡八一！”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进苏小媛的耳中。 6泽坤和葛宇同时向后望去。 一个身形苗条，干练飒爽的女人，背对着镜头而立。 好帅啊…… 苏小媛定定地看着女人，脑中如此想。 在苏小媛的注视下，女人缓缓回归了头。 林欣瑶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屏幕。 “摸金校尉，合则生，分则死！” 林欣瑶如此说着，话音刚落，猛然之间，一阵凄厉的唢呐声音，贯透了苏小媛的双耳！ 无数镜头快闪过，一个比一个刺激，一个比一个惊奇。 最终，一切归于平静，“鬼吹灯”三个血红的大字，缓缓写在屏幕上。 在它的下方，有一行小字： “鸡鸣灯灭不摸金，摸金三人组，敬请期待！” 苏小媛看着这一行字，脑海中回荡着那唢呐的凄凉，不知什么时候起的鸡皮疙瘩，半天都没有消下去…… 188 躺着也中枪 “卧槽卧槽卧槽！快去看《鬼吹灯》预告片！太牛逼了！” “光看预告就让人热血沸腾啊！” “坤坤，你太帅了！” “我滴妈呀，林欣瑶的戏路也太宽了，这次她不是女王，改女侠了！” “难道没人觉得，那个唢呐吹得太爽了吗？” “对对对，终于找到同好了，唢呐绝了，吹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 《鬼吹灯》预告上线，瞬间就引爆了整个网络。 原因无他，一方面是张昀花钱了，另一方面则是，6泽坤的热度还没过去。 蹭热度嘛，张昀买的热搜都不是“鬼吹灯”，而是“6泽坤新片”，这要不火天理难容。 网友们先是被“6泽坤”三个字吸引过来，然后又被《鬼吹灯》精心剪辑的预告骗吸引，如果这是开播前，《鬼吹灯》基本上就不用怎么宣传了。 可惜，《鬼吹灯》现在还没拍完呢，只能先预热一波，打响名气。 而这个操作，确确实实让《鬼吹灯》，打响了名气！ 关于《鬼吹灯》这个名字，网友们只见过一次，那就是张昀和吕艾在网上起冲突后，张昀声称，他要拍摄一部新题材电视剧。 那部电视剧的名字，就叫《鬼吹灯》。 虽然这件事当时闹得很欢，但其实真正有留意其中细节的，也只是一些真的喜欢新世界的观众而已。 然而即便知道了新剧的名字，观众却也很难从这个名字中，推测出张昀要拍的新题材电视剧是什么——“鬼吹灯”这仨字，怎么看怎么是恐怖片啊混蛋！ 而恐怖片，国内也过不了审啊！ 你编剧再怎么想吹灯，审核的时候，审核人员也给你拔蜡，从灵异学领域转变成心理学领域。 恐怖片，新世界再怎么拍，不也是精神病幻觉那一套吗？ 所以，即便当时张昀说是新题材，但其实很多人对于《鬼吹灯》这部电视剧，都不怎么看好。 甚至很多人认为，张昀为了新题材而新题材，恐怕新世界这次可能会翻车。 然后，不管是新世界还是《鬼吹灯》，就再也没再网络上提起了。 今天，是《鬼吹灯》第二次在网络上现身，而且一现身，就是一重磅炸弹！ 确实是全新题材，而且是豪华阵容。 这部剧，期待值直接拉满！ 网上的热度在肆无忌惮地提升，张昀乐得合不拢嘴。 然而他没想到，热度走着走着，竟然走偏了。 而那个带着《鬼吹灯》偏向另一个方向的人，是当初第一个站出来批评《无畏》的B站up主，阿鲁。 “从这个短短三十秒的预告片中，我们能看出许多端倪。而毫无疑问，之前猜测的所有方向，全都错了。” 阿鲁做了一个视频，如此评价这个预告片。 “先，这个预告片透露了《鬼吹灯》的题材类型。从预告片中的棺材、墓室、怪物等等因素可以看出，这部电视剧讲的应该是盗墓的故事。我也不知道张昀编剧是有多大的勇气，敢于去写这种题材。这类题材国内从来没有出现过，我估计，很难过审。就看新世界那边，要如何操作了。 “其次，这个预告片透露了主创阵容。这部剧应该是双男主设定，其中一个男主，就是最近隐恋风波闹得很大的6泽坤。多年来沉迷于深情人设的6泽坤，这一次不玩深情，改玩冒险了。也不知道他会演成什么样。不过我倒是不担心6泽坤的演技，就是害怕大家看剧时，会因为6泽坤的那双标志性眼睛出戏。 “另外一个男主是葛宇。葛宇最近刚刚上了一部新戏，在那部戏里，葛宇就是胖子扮相，没想到这个扮相延续到了《鬼吹灯》里，不知道这是导演有意要求的，还是葛宇身材管理不过关。 “但不管怎么说，这两个角色对我来说，都是惊喜。相比较起来，最后惊鸿一瞥的林欣瑶，反而没什么新意。新世界的作品里有林欣瑶的身影，这不是新世界老观众的常识吗？ “最后，我必须要说的是，这个预告片告诉给我们一个非常重要的信息，那就是，新世界这一次要玩大的了！预告中的特效，非常精彩，场面宏大。这种顶级特效，基本上就意味着烧钱；更不用说还有6泽坤和葛宇这两个一线明星的加盟了！ “这些可都是钱！ “以前的新世界，那就是个刚刚起步，艰难运营的小公司，现在的新世界，好像是想告诉大家，他们，也能拍视觉大片！ “虽然说现在只是看了一个预告片，还不知道这部剧的最终呈现效果如何，但我已经开始期待这部剧的上线了！剧情方面，新世界目前还没有让我们失望过。特效拉满，演员大气，我现在觉得，新世界可能有点飘了，它搞出这部片子，已经不满足于电视剧盛典的小打小闹，它要冲击国内最负盛名的金鹰节！ “不管这部片子到底如何吧，我现在只想问那位当初在网上非常嚣张的吕艾一句，他现在还敢狡辩吗？抄袭就是抄袭，别在那里拿什么题材相似必然情节雷同的理由当借口。影视剧题材都已经被掘完了？真好意思说！现在，由张昀编剧，新世界出品的《鬼吹灯》，就告诉他，新题材永远都有，只看你想不想挖掘！” 洋洋洒洒，不过三十秒的预告片，阿鲁做成了一段将近五分钟的视频，不仅逐帧分析了预告片中的各种元素，还顺带着嘲讽了一下吕艾。 这个吐槽视频，很快就登上了B站热门。 而随着这条视频的火热，评论区里，渐渐从讨论《鬼吹灯》，变成了抨击吕艾。 没办法，吕艾实在太招人恨了，尤其是那天晚上张昀的“夺命连环转”之后。 一个有这么多黑料的人，一个涉嫌抄袭多部、影视作品的编剧，到如今还能逍遥自在地活着，是个人都会觉得恶心。 尤其是，眼看着都已经证据确凿，他却仍然狡辩，至今没有向他抄袭的那些作者道歉。就这种垃圾人，水军都不愿意给他洗白——除非加钱。 评论区开始抵制吕艾，渐渐的，有无良营销号蹭热度，将阿鲁的视频盗去了微博、百家号以及各种小视频app。 抵制者越来越多，咒骂者越来越狠、逼乎开始出现“《鬼吹灯》到底算不算新题材”以及“吕艾到底有多讨人嫌”这样的话题讨论；某扑、贴吧，乃至于吕艾粉丝的主战场微博，都因为《鬼吹灯》的广泛关注，而变成了抨击吕艾的泥潭。 这一次，张昀可真是啥也没干，但网友们，已经将吕艾的所有罪孽整理出来，将其钉在了耻辱柱上。 《鬼吹灯》，火了。 吕艾，竟然也因此被骂火了。 就连张昀看到网上的消息时，都不禁替吕艾默哀。 吕艾这波，是躺着也中枪啊！ …… “张昀……你Tm欺人太甚！” 与此同时，作为本次躺着中枪事件的受害者，吕艾在家里，几乎想现在就冲到张昀面前，一刀把张昀切成一百零八片，然后剁吧剁吧直接喂猪！ 他当然不知道阿鲁嘲讽他，只是因为这个up主向来有啥说啥，仅仅单纯看不惯他而已，张昀全程根本就没有参与其中。 吕艾仅凭对于张昀这个逼恶心人的手段的浅显了解，就立刻断定，这件事肯定是张昀干的！ 张昀连转黑料这种事都干得出来，现在宣传《鬼吹灯》，顺手买点水军黑黑他吕艾，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眼看着自己成为了人人喊打的丧家之犬，吕艾无法忍受。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他立刻拿起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哥们儿，网上的事你也看到了。我没事，那些都不算什么。我现在有件事拜托你，等《鬼吹灯》上线的时候，你第一时间把它的所有缺点找出来，写成剧评。 “嗯，没错，我要让张昀，付出代价！” 189 玩我呢？   尽管《鬼吹灯》预告片的布和吕艾被黑这两件事，跟张昀一点关系都没有，但不明真相的吕艾已经认定就是张昀搞的鬼。   实在是吕艾很难想到还有谁，能这么损的。   《鬼吹灯》预告片布，紧跟着自己就被黑，现在就算张昀站出来，站在吕艾面前亲口说他啥也没干，吕艾都不相信。   上一次微博论战，张昀转了吕艾那么多黑料，吕艾迫于舆论，向张昀低头，那时候，他就对张昀恨之入骨了。这一次张昀又整这么一出，新仇旧恨，吕艾如果还能忍，他就是千年的那啥万年的那啥了！   更不用说，如果张昀的《鬼吹灯》扑街，也能帮助他更好的狡辩。   所以吕艾当机立断，直接准备给新世界这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小公司，一次致命打击。   至于怎么打击？   花钱恶意给《鬼吹灯》刷差评，买水军给《鬼吹灯》造谣呗！   还能整出什么花样来？   其实现实世界里，公司和公司之间生争端，并没有影视作品里描述得那么高级。前阵子的诸多新闻已经为我们印证了，再大的老板，他也是人，也得吃喝拉撒，跳脱不出普通人的范畴。   商战？我直接潜入你们公司偷数据。   公司经营权纷争？我直接领着一大堆保镖进去抢印章！   而影视公司之间的竞争手段，其实也离不开刷刷恶评，恶意中伤这种方法。   譬如说当初《头号玩家》上映，某部电影的行商就偷偷买了水军，给《头号玩家》恶意刷差评。   再比如说《无问西东》，也是同档期的某部电影行商，给其刷了无数一星差评，最后让豆瓣宣布那些差评全部无效。   再举一个最近才生的事。《山河令》突然爆火，引起观看热潮，立刻就有人买了热搜，声称《山河令》抄袭《杀破狼》。   但事实上，《山河令》只是借用了《杀破狼》里一件物品的名字，根本算不上抄袭。   而之所以《山河令》能“恬不知耻”地借用《杀破狼》里的名字，则是因为两部小说是同一个作者写的。   有版权，想用就用。   这种生造出来的“抄袭”，明显就是硬黑。一方面是某公司想搞《山河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杀破狼》开播在即，给自己攒点人气。   这操作就跟张昀想等《鬼吹灯》上线时再让6泽坤公布恋情一样，宣传的一种手段罢了。只是它这个炒作，等级实在是有些低而已。   吕艾想要攻击张昀，他能想到的最有效的方法，就是给《鬼吹灯》恶意刷差评，请水军说《鬼吹灯》的坏话。   你张昀不是说《鬼吹灯》是新题材吗？那我就扭曲事实，强行说《鬼吹灯》这个题材，早就已经有人用过。这个《鬼吹灯》不是盗墓题材吗？我就买水军刷你这个题材三观不正。   而担心这种硬黑无法造成实际伤害，吕艾还给自己朋友真理君打了电话，让真理君配合自己，整死《鬼吹灯》。   真理君是华夏最知名的剧评人之一，凭他的那双毒眼，哪怕《鬼吹灯》剧情再好，也能从犄角旮旯找出漏洞，然后抓着这个漏洞，狠狠地抹黑《鬼吹灯》。   真理君粉丝无数，有他坐镇，再加上吕艾花钱买水军，这一连串的操作下来，吕艾就不信了，一个小小的新世界，还能活下来不成？   你这一次请了大演员，花大钱做了特效？   呵呵！   投资越大，死的越惨！   吕艾信心满满，直接打电话知会真理君，然后联系水军头子，只要《鬼吹灯》上线，就让他们逮着《鬼吹灯》猛喷！   有一说一，如果真的让吕艾得逞了，张昀的日子真不会好受。   虽然说剧情是最重要的，但一部剧想要大火特火，必须得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   《女王的棋局》为什么会成为爆款剧？   那是因为同档期内只有它和《无畏》，而《无畏》实在太拉跨了，相比之下，《女王的棋局》自然让人爽到爆炸。   但除此之外呢？舆论环境，也为《女王的棋局》创造了成为爆款的机会。   当初如果李嘉良花钱黑的不是林欣瑶，而是《女王的棋局》，那《女王的棋局》必然不可能达到爆款的地步。可惜，李嘉良收了个白痴员工，《女王的棋局》有那么多黑点，他偏偏选了林欣瑶。   那李嘉良可不就只能夹着尾巴做人，看着《女王的棋局》高歌猛进了，自己却屁都不敢放了吗？   而连同档期的《无畏》的制作公司都没有站出来阻止《女王的棋局》，别人又怎么可能插手？   没有任何负面新闻，没有任何黑子，在全是好评的情况下，《女王的棋局》不成为爆款，都对不起那良好的环境。   现在，如果吕艾真的莽足了劲黑《鬼吹灯》，若是《鬼吹灯》剧情稍稍拉跨一点，这部剧很可能彻底扑街。即便《鬼吹灯》因为优秀的剧情挺住了，它也绝不可能像《女王的棋局》一样，成为全年最优秀的网剧。   因为只要有黑子在喷《鬼吹灯》，就会有一部分不明真相的观众相信，进而放弃《鬼吹灯》。   吕艾的计划，如果实施了，对张昀，对新世界，都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不过，也只是如果罢了。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吕艾摩拳擦掌，准备等《鬼吹灯》上线就往死了黑《鬼吹灯》，然而他完全没有预料到，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   四个月过去了，《鬼吹灯》竟然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了！   这是咋回事？   期待着6泽坤、葛宇、林欣瑶的各家粉丝们，期待着新世界出品的新剧的观众们，懵逼了。   而吕艾，更是懵逼中的懵逼了！   因为新世界这个公司和圈内交集甚浅，吕艾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原来，《鬼吹灯》早就拍完了，一切业已准备就绪，然而……审核没过！   似乎是因为题材过于敏感，连续送审三次，都被驳回了！   “我这钱是白花了吗？”   吕艾得知这个消息后，愣了好半天，才憋出这样一句话来。   自己人都请完了，就等着《鬼吹灯》上线，结果《鬼吹灯》竟然没过审？   这叫啥？这叫琦玉老师兴致勃勃去参加格斗大会，结果一个屁就把对手给崩飞了啊！   ——吕艾连一个屁的劲都没用上，他准备的所有算计，全都落空了。   “真是荒唐啊，真是滑稽啊！新题材，就新成了不能过审的程度吗？”   吕艾接受了这个事实，并且笑得非常得意。   虽然自己准备的布置都没有用上，但新世界这次肯定是亏了。   一部影视作品如果过不了审，那就收不回来成本。而根据吕艾的经验，第一次如果没过审，后面想过审，可就不知道猴年马月了。   可能是一年，可能是两年。要是大公司，还能蛰伏下来，耐心等待，但新世界这么一个小公司可等不起。   等《鬼吹灯》播出？   不如直接等破产好了！   “今天心情不错，条微博吧。”   吕艾一一给之前联系的那帮水军打了电话，幸好吕艾面子够大，钱又都拿了回来。   此时他哼着小曲，准备条悲春伤秋的微博矫情一番，顺便嘲讽一下张昀。   现在吕艾是真的身心舒畅啊，他都想找两个二十来岁的妹子，共度一下**了。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吕艾的手机响起，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是他的朋友，影评人真理君。   “怎么了？”吕艾笑着问道。   “出事了。”真理君说道。   “什么事？”吕艾问。   “就在一个小时前，《鬼吹灯》在华耀影视平台，上线了……”真理君如是说。   “你说啥？”吕艾一愣。   “我说，《鬼吹灯》上线了！华耀视频独播！”真理君重复了一遍。   吕艾瞬间眼前一黑。   一片漆黑中，吕艾隐约看到了黑暗中的一个字。   那个字是……   草！   我联系好的黑子都退了，你突然又过审了？   玩我呢！ 190 裸播   “怎么回事？《鬼吹》灯怎么会忽然播出？不是没过审吗？”   吕艾听到真理君的话，完全不能接受。   “这个嘛……我暂时也不知道，好像是今天终于过审了。反正《鬼吹灯》就非常突然地上线了。”真理君回道。   “突然过审了？正常来说审核不是很慢吗？”吕艾道。   “谁知道咋回事。”   “我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收到？”吕艾又问。   “别说你了，6泽坤都没收到消息，他也是看到网上的热搜，才微博宣传《鬼吹灯》的。”   “没宣传？”   “没有。”   “这么大制作的剧，竟然裸播了……”吕艾到此，终于明白了。   像《鬼吹灯》这样的大制作，必然是要进行前期宣传的，要不然新世界也不至于很久之前就开始预告片。   然而吕艾才收到消息称《鬼吹灯》没过审，紧跟着《鬼吹灯》就在华耀视频上线了，毫无征兆地上线了。   这是啥意思？毫无宣传的裸播！   这不得亏死？   吕艾理解不能。不过这跟他没有关系，他现在只想骂娘。   合着里里外外，就他一个人被玩了！   “你让我写的剧评，还用写吗？”真理君提醒道。   “写！必须得写！我重新去买水军，他只要上线，我就让他血本无归！”吕艾非常激动地喊着，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吕艾重新联系水军，重新花钱，让他们去给《鬼吹灯》刷差评。   然而，开播就刷，和电视剧上线，为人所知道后再刷，那是两种结果了。   水军此时进场，虽然确实能拉低评分，但……完全没达到吕艾最初的预期。   这个计划，竟然就因为《鬼吹灯》的裸播，直接宣布失败了！   这找谁说理去？   “好你个张昀，直接裸播，你就不心疼你损失的那些潜在观众和播数据吗？难道你就对自己的剧情那么自信，相信没有前期宣传也能爆火？”   吕艾看着《鬼吹灯》的热度节节攀升，他不禁在想，怎么审核了三次都没过的《鬼吹灯》，就能突然过审，光裸播呢？   ……   《鬼吹灯》播出前一天。   网络影视作品审核处。   “老局长，你看这个……怎么办？”   徐晔敲开胡勇办公室的门，将一份文件放在胡勇的面前。   “不是说局里的事，你自己们做决定就行吗？怎么又来找我？”胡勇摘下自己的老花镜，不满地说道。   徐晔赶紧解释道：“老局长，我们也知道不应该打扰您，可是这个片子吧……我们确实有点搞不定。”   “哦？什么片子啊？”胡勇拿起文件，看到了上面《鬼吹灯》三个字，“《鬼吹灯》？恐怖题材吗？这种题材你们应该很有经验啊。”   “是恐怖题材，但又不是恐怖题材。”徐晔组织了一下语言，“这部剧确实有很多神神鬼鬼的东西，不过基本上所有的灵异事件，最后都能用科学来解释。”   “那还挺用心的，比那些就知道人格分裂的强多了。”华夏恐怖片之糟粕，连胡勇这个老局长都忍不住吐槽了一句，“既然能用科学解释，你还来问我干什么？”   “这部剧的问题不在灵异上，而是在题材上。”徐晔说道，“这部剧……是讲盗墓的。”   “盗墓？现在的编剧这么看不起我们这帮做审核的了吗？”胡勇皱眉道，“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徐晔赶紧道：“这部剧确实是讲盗墓的，但是编剧淡化了盗墓的概念，而且剧中所有关于盗墓的东西，都是有抵制和斥责的。我看完这部剧，觉得其实可以过审，但也有人说说盗墓这个题材就不行，所以我们一时间决定不下来，就来问问您。”   “就算淡化了盗墓概念，不还是盗墓吗？这里面怎么处理的那些明器？”胡勇问。   “没处理。”徐晔道。   “你看，我们不能给观众灌输盗墓能赚钱这种观念……”   “因为这个剧里的主角很惨，从头到尾在墓里，就没拿到过任何值钱的东西。”   胡勇白了徐晔一眼：“说话能不能大喘气？具体这部剧什么样，你给我仔细说说。”   ……   良久以后，在徐晔和样片双重帮助下，胡勇弄清楚了《鬼吹灯》的来龙去脉。   他思索了一下，道：“不同意过审的人就是觉得盗墓这个题材不行，是吗？”   徐晔点点头：“嗯，他们觉得如果电视剧中公然出现盗墓这种事，很容易会教坏观众。”   “教坏观众？这种话怎么现在还有人在说啊？”胡勇失望地摇摇头，“电视剧如果还有教育人的作用，那天下间就不会有坏人了。   “该是什么样的人，看这部剧之前，就已经是那样了。就算没这部剧，国内的盗墓贼，难道还少了吗？   “再说了，就算这剧真能影响到观众，我觉得，观众也只会在看完之后，认为盗墓这种活儿，不是一般人能干得了的。你看主角团经历了多少次九死一生，最后什么也没捞着。观众看完，傻子才去墓里面送死呢。”   “那您的意思是……？”徐晔小心翼翼地问。   胡勇想了想，道：“让他们拿回去再修改修改，至少改两次，才给过审。”   徐晔道：“呃……老局长，这是第四次修改了。”   胡勇：“……那就拖一拖，给过吧。”   “好的老局长！”徐晔连连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哎对了。”忽然，胡勇叫住了他。   “老局长还有什么事吗？”徐晔回头问。   胡勇指着文件上“张昀”两个字：“这个张昀是从哪冒出来的编剧？胆子挺大啊。”   徐晔笑道：“老局长您忘了，《沉默的真相》就是张昀写的啊！”   “原来是他！”胡勇恍然大悟，“他可真是越来越大胆了！”   ……   《鬼吹灯》的演员片酬，花掉了五千万，后期剪辑、特效制作等，也花掉了五千万，再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费用，总共过了一亿三千万。   这是新世界最大的一次投资，绝对的大制作！   按理说，这么大的投资，怎么也不可能像现在这样悄无声息的上线。   张昀也压根没想过，让《鬼吹灯》随便上线。他当初还准备拿6泽坤的恋情炒作呢，还预订好了一大堆热搜和采访什么的呢！   就等着《鬼吹灯》上线，大肆宣传！   然而，毕竟形势比人强，对于差点就过不了审的《鬼吹灯》来说，能悄无声息的上线，已经是意想不到的惊喜了。   当初写剧本的时候，张昀非常自信。全片只字未提“盗墓”两个字，全用“倒斗”代替，而且主角团下墓还啥也没捞着，就连下墓，都是被人胁迫的。   可是，还是没过审。   张昀自己都头疼。   这里必须得解释一下，一部影视作品，从开始到结束，是需要进行两次审核的。第一次是剧本的审核，第二次则是影片的审核。   一般来说，剧本的审核很宽松，只要你剧本里不是写“某某杀人无数，最终潇洒逃走”这种很明显不符合社会主义价值观的东西，都能过审。   但根据这个剧本拍出来的影视作品，想要过审可就难了。   《鬼吹灯》前三次送审，无一例外，全部被毙。每一次拿回来，都进行了重新剪辑和补拍修改，然而还是被驳回。   此时的张昀，忽然有点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直接照搬地球上的《鬼吹灯》网剧剧情了。   如果按照地球上的网剧拍，《鬼吹灯》的质量虽然差了一点，但好歹过审会容易一些。现在可好，改了四次，方才能够勉强过审。   当最终过审的消息传回来后，加班加点忙了好久的新世界，整个沸腾了起来。   妈的，终于不用熬夜剪片子了！   张昀也差点老泪纵横，并且誓，等《鬼吹灯》结束，以后再也不写这种题材敏感，不符合主流价值观的东西了。   这玩意审核的时候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幸好，到底还是过了。   这一亿多，没有打水漂。   “咱们定档到什么时候？现在就开始宣传怎么样？”林欣瑶欣喜地问。   然而这话问出来，包括张昀在内，没有一个人回答。   “怎么了？”林欣瑶奇怪地问。   “瑶瑶，咱们这部剧被警告了。”齐晓芸拿过一个文件，递给林欣瑶。   林欣瑶接过来，定睛一看，只见上面写了一行字：《鬼吹灯》内容、思想和当下倡导的主流不符合。   “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张昀看着林欣瑶问。   林欣瑶摇摇头。   “过审虽然是过审了，但你要敢大张旗鼓的宣传，我就直接给你封了。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张昀说道。   “那咱们怎么办？”林欣瑶问。   “裸播吧！总比不播强！”张昀苦笑道，“能过审，已经是谢天谢地的事了，宣传造势，就别想了。”   ——于是，《鬼吹灯》就在毫无宣传的情况下，裸播上架，直接晃了吕艾一个措手不及！ 191 帮吕艾，我义不容辞！ “《鬼吹灯》？盗墓？这种题材都能过审，现在的审核到底有没有标准啊？” 真理君沏了一壶碧螺春，坐在电脑前，打开华耀视频平台，找到《鬼吹灯》，很是感慨地道。 华夏的审核标准，确实让人充满疑惑。 有的影视作品明明题材不越线，但却过不了审，用尽一切方法，删减诸多片段，最后弄得整个剧情都衔接不上了，才勉强上线，然后喂观众一坨屎。 而有的影视作品呢，又是司法黑暗，又是贪官污吏，又是制度缺失的，结果这么阴暗的东西，竟然还就过审了。 仔细想来，这当然与作品本身出品方的后台有很大的关系。就像《人民的名义》，人家的出品方是啥？可不是想过审就过审吗？ 但除此之外呢？还是与作品本身的烂，与编剧的自我阉割有极大关系。 有的是，出品方和制片方本身就知道这作品不是啥好作品，便借着为了过审不得不删减的理由，将锅丢给审核，成功将仇恨转移，争取到观众的谅解。 有的则是，因为国内审核只给你模糊两可的建议，编剧过度揣摩，大量修改，自我阉割，最终导致作品变成烂货。 这两点，其实才是国内许多作品不太行的原因，尤其是第二点，影响极大。 不过说到底，还是国内审核标准不明确导致的。 任重而道远啊…… 真理君真名叫张思文，他是一个非常有名的影视评论家。大概是五年前，他因为对吕艾的剧的点评，得到了吕艾的认可，一朝成名，从此以后，一路顺风，到得如今，便成了坐拥三百万粉丝的致命评论家。 而他所以称为吕艾的“哥们儿”，帮吕艾写《鬼吹灯》的差评，原因也很简单——当初他能火，吕艾功不可没。 谁让当初他是蹭了吕艾的热点，为网友所熟知的呢？ 平时写吕艾的剧的评论，真理君都是夹杂私货，尽量往好了说的。今天吕艾让他黑《鬼吹灯》，真理君当然义不容辞。 在吕艾知会他以后，真理君调查了许多关于《鬼吹灯》的资料。他了解到《鬼吹灯》是一个盗墓题材网剧后，那时他就觉得，这部剧过审可能会有点费劲。 果不其然，《鬼吹灯》连着送审三次，都被驳回重改。真理君差点就以为，他这辈子都看不到《鬼吹灯》这个网剧上线了。 然而，连吕艾都选择放弃了，结果“啪”的一声，很快啊，《鬼吹灯》就上线了！ 裸播上线！毫无征兆！ 直接打了吕艾一个措手不及，让他那些水军，效果大打折扣。 也让真理君，没有第一时间出评论，反倒是看到了网上许多对《鬼吹灯》的评价。 目前来看，《鬼吹灯》的出品方虽然并没有宣传《鬼吹灯》，连上线都是悄无声息地上线，但是，《鬼吹灯》却还是火了。 今天不过是《鬼吹灯》上线的第二天，《鬼吹灯》已经数次登上微博热搜，“6泽坤演技”、“鬼吹灯特效”、“粽子”，从演员到特效再到剧情，基本上挨个上了一遍。 如果只有微博，那可能还是新世界买的热搜（事实上张昀确实买了几个热搜），但《鬼吹灯》火爆的地方，并不只是微博。 逼乎上，关于《鬼吹灯》的讨论已经冲上了热榜第一；贴吧里已经出现了“鬼吹灯吧”；B站里面，许多视频up主以最快的度，出了《鬼吹灯》的相关视频…… 无一例外的，每一个社交凭条上，对于《鬼吹灯》这部剧的开局，都是赞美和惊叹，对于《鬼吹灯》的后续走向，都是期待和看好。 尽管真理君现在还没有看《鬼吹灯》，但他差不多已经明白，《鬼吹灯》是个什么样的作品了。 好，肯定是好的，不过茬，还是得找。 “我来看看，《鬼吹灯》有什么值得全网这么吹的吧……” 真理君喝了一口茶，从旁边随手拿过来一个棕色小本本，在上面写下五个字：《鬼吹灯》剧评。 这个小本本是他的记录本，他平时都是一边看剧，一边往上面写优缺点的，今天自然也不例外。 只不过，今天得多写点缺点。 一切准备就绪，真理君移动鼠标，点开了视频。 “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 “脸怎么红了？” “怎么又黄了？” 第一集的开头，讲的是6泽坤饰演的男主胡八一，坐着火车回到都京城，与自己的儿时玩伴王凯旋（胖子）重聚。这个过程用了三分钟，很轻松地就将整部剧的背景交代了清楚。 “这确实比那些男女主见面都要拖上一集的电视剧强得多。”看到这个开头，真理君自言自语着，“道具逼真，画面质感好，有**十年代的感觉，台词注重细节，6泽坤和葛宇的演技无可挑剔……一点烂剧的样子都没有啊。” 他拿起笔，想写个缺点出来，但是想了半天，又放下了。 他真想挑出什么毛病，但是真挑不出什么毛病。 说实话，一部剧是不是烂剧，像真理君这种级别的人，基本上从第一集，第一集的前几分钟就能看出来，甚至是道具和画面质感，乃至于一句台词，他都能看出来。 譬如说某部电视剧里，男主是国家安全人员，追踪一个商业间谍。两个男人在飞机经济舱碰见，因为间谍碰到了男主，男主便露出嫌弃的表情。 这种情况，如果是低情商的人，就会说：“你跟谁俩呢？经济舱就这条件，怕挤你坐头等舱啊？” 然而间谍是个高情商的人，他说：“你也是没买到头等舱？看你这身行头，也不像是坐经济舱的人啊。” 就这两句话，就可以判定此剧是个烂剧，可以弃了。 还有那种诸如抗战片里，某个人想要偷看反派在干什么，他掏出个小镜子，打算来个初中物理里的“光的折射”，然而明明可以用手拿镜子，他偏偏摆出一个非常装逼的姿态，用脚夹镜子看。 先不说眼睛离脚那么远能不能看清，反正这个镜子，搁我我以后是不可能拿它梳妆打扮了。 类似的这种表演啊台词啊，充斥烂剧其中。总而言之，还是托尔斯泰的那句话，优秀的剧都是相似的，烂剧各有各的烂。 《鬼吹灯》的前几分钟，处理得非常好，画面质感优秀，6泽坤饰演的胡八一，看起来落魄潦倒，满腹心事，一看就知道，这个人心里有很多故事。再加上葛宇饰演的胖子出场后的插科打诨，台词、道具都没什么问题，这部剧就能让人坚持着再往下看看。 于是，真理君继续看下去。 在交代完胖子现在在卖磁带，以及帮助胡八一找到住宿后，两人来到一家火锅店，吃上了老京城的羊肉火锅。 吃火锅的时候，胖子询问胡八一接下来的打算，以及为什么胡八一会退伍。 到这里，6泽坤饰演的胡八一用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神诠释了什么叫真正的演员，不用张嘴，就能让人产生共情。 “还记得当初我去哪里当兵吗？”胡八一有些黯然地问。 “当然记得，昆仑山口。”胖子说道，“你小子不仗义，当初咱们一起插队，你倒好自己先跑了，连我都不告诉。” “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没机会告诉你啊。”胡八一道。 “那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后来还上战场了呢？”胖子好奇地问。 “唉，一言难尽啊……”胡八一说着，便给胖子讲起了，当初他当兵时，碰到九层妖楼的经历…… 192 背刺队友 一个作品到底如何才能在开头就吸引到观众，让观众心甘情愿地看下去呢？ 是黄金三章，而对于电视剧来说，同样如此。 你第一集必须得有让人印象深刻的点，否则清汤寡水的，绝对不会有人愿意继续看下去。 就像《隐秘的角落》，开头五分钟，直接一个爬山，完美吸引眼球，观众自然而然就想看下去，看看男主到底为什么杀人。 就像《女王的棋局》，开头十分钟，年少时的女主开始下棋，第一集还没结束呢，女主已经打遍高中无敌手，真正的神童。 就像《欢乐颂》，第一集就将几个女主的身份全都交代了一遍，且让五个人在生活上有了交集和矛盾，引起观众的观看兴趣。 如果第一集平平淡淡的，那可能还没等你交代清楚故事背景呢，观众已经点叉走人了，谁还会看你后面如何如何精彩？也只有某明星的粉丝才会说“继续往下看吧，十四集以后就精彩了”这种纯属脑瘫才能说出来的话。 当然了，不管是还是电视剧，也是有光环加持一说的。的光环加持就是作者本人的名气，《大道朝天》如果不是猫腻大写的，看开头就是个不会写网文的小白；《诡秘之主》如果不是乌贼大写的，看开头直接就能把人劝退。 而影视剧的光环更多。有名气的演员，能让人忍受至少三集的无趣；好的导演，能让人看完以后就算啥也没看懂，也说这片子不错。如果要是Ip改编的，那更妥了，就算一堆小演员，就算没钱宣传，也会有书粉跑过来看一看。 一直以来，新世界在演员和导演这方面，除了林欣瑶，基本是没有光环加持的。所以即便这次有6泽坤和葛宇两个大咖，张昀还是习惯在第一集，就务求抓住观众的眼球。 ——事实上不管有没有大演员大导演，作品想要赚钱也应该这样。这是一个浮躁的社会，谁想看你铺垫了半天啥也没铺垫出来啊？ 所以，在写剧本的时候，对于《鬼吹灯》的开头，张昀安排得非常明白，他就是要在第一集，开头王炸！ 这也是为什么，他用了几分钟交代胡八一和胖子重逢，然后便以胖子提问，引出“九层妖楼”的剧情。 咋滴？第一集就给你看一百张女人皮、蓝色瓢虫、雪崩，给你看大蝾螈和九层妖楼。这么一段惊心动魄的剧情，你还看不下去？ ——其实如果能把纸扎人，和胡八一山中遇到女鬼那两段拍出来，效果会更好。但可惜因为建国以后不许成精，这两个太过明显的民间鬼故事，就只能遗憾地删掉了。 而即便没有两段鬼故事，以“九层妖楼”的精彩，也能让人目不暇接。 反正，真理君已经这次变成震惊君了。 “第一集就整这么大吗？”真理君看着第一集末尾，那座在黑暗之中，巨大的，浑身闪烁着蓝色光芒的九层妖楼，不禁咽了咽唾沫。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点开了第二集。 第二集，胡八一说完雪山的往事，以非常简练的语言交代了一下他因为在部队犯错误而不得不退伍的经历（这里其实有挺长一段，但是审核的时候给删了），便继续和胖子喝酒。 喝酒喝到兴头上，两人商量干什么能赚钱，胖子掏出他那个“祖传”的玉佩，寻思把玉佩卖了，换一笔“启动资金”。 结果玉佩拿出来，却吸引到了一个嘴里镶金牙，贼眉鼠眼的男人——这人自然就是大金牙。 在和大金牙打了交道以后，胡八一两人得知现在古董非常赚钱，立刻想起当初两人插队的牛心山，那里可是有不少好物件。两人讨论了一番，决定前往牛心山。一方面是打算收点好东西，另一方面也是打算看望当年的那些朋友。 之后的剧情大家就很熟悉了。因为地震，牛心山的大墓露了出来，考古队到这里进行抢救性掘，顺带着来屯子里转了一圈，屯子里的东西就“上交国家”了。胡八一和胖子啥也收不到了。 两人合计一番，觉得不能空手而归，便跑去了黑风山野人沟。 再之后，自然就是死去的日笨野人，贵族墓红毛粽子，以及关东军要塞。 这一大段剧情，里描写得本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惊心动魄，扣人心弦；现在拍成电视剧，漆黑的墓室中，明亮的蜡烛忽然闪烁绿油油的光，通体铜制的棺椁猛然打开，一个巨大的红毛粽子从里面蹦出来，那场面的冲击度，简直让人汗毛倒竖。 不知不觉中，免费的两集以及VIp提前观看的四集看完了，剧情也只到shir1y杨出现为止。 而直到此时，真理君方才回过神来。 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的两点钟；他低头看看那个小本本，上面仍然只有五个字：《鬼吹灯》剧评。 “这部剧……太好了。”真理君抿了抿早就凉透的茶水，心中因为《鬼吹灯》的激荡仍未停歇。 他认认真真看完了六集电视剧，他真真切切喜欢上了这部盗墓剧！ 实在是太精彩，太勾人心魄了！ 真理君现在就想把它安利给所有粉丝！ 可是…… “让我给《鬼吹灯》找缺点找漏洞？缺点确实有，剧情节奏太快，都不给我上厕所的时间，漏洞也有，对于胡八一的身世背景，描述得比较模糊。但是……”真理君回味着刚刚看完的《鬼吹灯》前六集，“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缺点吗？演员的表演？6泽坤和葛宇的演技难道还有可挑剔的地方？特效？《鬼吹灯》的特效已经是国内顶尖水平了。剧情、道具、台词……” 真理君沉默了一下，缓缓说道：“我真的要黑这部剧吗？我真的能找出来缺点吗？” 他看得十分明白，就凭《鬼吹灯》前六集所表现出来的质量，不管是镜头运用、演员表现、剧本安排还是特效制作，都是国内顶尖的水平。现在没有任何前期宣传，就已经差不多在全网引起了轰动，这如果宣传了的话…… 不，不用任何宣传了，只要后续剧情不拉跨，《鬼吹灯》必然会成为今年最强的网剧！ 没有之一！ 而以新世界前两部剧的质量作为参考，《鬼吹灯》的后续剧情会拉跨吗？ 肯定不会！ 只能是越来越精彩！ “我真喜欢这部剧啊……”真理君无声地念叨着。 他回头看了看手机，手机上，有个名为“华夏影评人”的微信群信息，一条接着一条蹦出来。 “卧槽！快去看《鬼吹灯》，太特么牛逼了！这个质量，直接给我吓尿了！” “不会吧，你今天才看《鬼吹灯》？我昨天就把更新的六集看完了。” “我现在就敢预言，《鬼吹灯》会是今年最牛逼的网剧！” “这种是个人就知道的事情，你就不用预言了。” “你们谁写评论了？说实话，我现在已经激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我正在写，我现在十分后悔以前没好好读书，导致现在想夸《鬼吹灯》，竟然找不到什么词，满脑子就剩下卧槽和牛逼了。” “有一说一，我也是……” 群里聊得欢乐无比，真理君越看越是安静。 过了好半天之后…… “吕艾，对不起了，这次我，不能帮你了！” 真理君犹豫良久，决定遵循本心。 他打开word，敲下一个标题： 《《鬼吹灯》——华夏网剧巅峰之作！》 193 大佬的青睐（补一更顺便求月票） “《鬼吹灯》真有这么精彩？怎么才两天，热度就这么高啊？” 吕艾看着网上对于《鬼吹灯》的评价和讨论，像是吃了一坨便秘患者憋了三十天才拉出来的屎一样，恶心得不能再恶心了。 如果没有张昀的那篇采访，《鬼吹灯》如何火爆，跟吕艾都沾不上半点关系；而如果吕艾当初不是嘴贱，道歉的时候说了一句“现在已经很难写出新题材了”，现在他也不用着急上火。 可是事情既然已经生了，那就得认。目前的情况是，《鬼吹灯》越是受欢迎，吕艾就越会被人抨击。 现在，随着《鬼吹灯》的热播，那些看不惯吕艾的人，已经开始通过各种社交平台或a或私信，让吕艾出来回应。 吕艾装死都要装不下去了！ “真是太可恨了！你这么一部大投资的剧，说裸播就裸播，像话吗？”吕艾此时，还在为《鬼吹灯》裸播这件事耿耿于怀。 《鬼吹灯》不裸播，他请的那些黑子和水军若是能提前进场，那么他们对《鬼吹灯》造成的破坏，绝对不止现在这样！ 现在是啥样？这帮水军刚进场喷粪，《鬼吹灯》的观众就把粪给他们塞回嘴里去了。 屌用没有！ “只能等真理君的剧评了，我到时候再买几万水军号，就算不能打压《鬼吹灯》的热度，也要把话题引到别的地方去。反正别联想到我身上就行！”吕艾现在无比憋屈，已经看清了现实。 《鬼吹灯》的火爆，是无法阻止的。吕艾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大家的讨论，往诸如“鬼吹灯抄袭”、“鬼吹灯胡编乱造”这样的方向引。 反正别让网友想起吕艾就行。 而想要“祸水东引”，需要一个契机。那个契机就是，当初他拜托真理君写的差评。 “叮！” 正当吕艾忐忑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特别提示音。吕艾听到这个提示音，心中一喜。 他知道，真理君给《鬼吹灯》挑毛病的剧评，终于来了。 “好，我终于能做点事情了，真理君果然从来不让我失望……啥？？？” 吕艾甚是开心地点开真理君的豆瓣个人主页，点进真理君刚刚布的《鬼吹灯》剧评。 然后，他就看到了这样一个标题：《《鬼吹灯》——华夏网剧巅峰之作！》 吕艾懵了一下，他赶紧刷新一遍。 还是那个标题。 说好的差评呢？说好的承诺呢？ 你这个标题，怎么看都不像是《鬼吹灯》的差评吧？ “也许真理君是运用了反讽手法？”吕艾虽然已经感觉到出问题了，但他仍然安慰自己，点了进去。 “很多小伙伴让我评价一下《鬼吹灯》这部网剧，说实话，在没看这部剧之前，我对于这部剧并不看好，尤其是在我知道它整整审核了四次才最终过审的事情后，我以为删减的《鬼吹灯》，一定会一塌糊涂。 “但是，在我开始看第一集，以及一口气看完六集，中间连厕所都没去过后，我明白了，《鬼吹灯》这部剧，必然会在华夏网剧史上留下痕迹！ “出色的剧情，顶尖的特效，完美的表演……我之前在群里看到有人说，《鬼吹灯》会是今年最牛逼的网剧。我不认同，在我看来，《鬼吹灯》可以称之为华夏网剧的巅峰……” 吕艾一行，接着一行，读下去。 越读越是心寒，越读越是手抖。 看到“华夏网剧的巅峰”这里，吕艾终于看不下去了。 他想吐血！ 他想像对穿肠一样，喷出两斤血出来！ 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不是让你帮我给《鬼吹灯》写差评吗？ 特么的“华夏网剧巅峰”，你告诉我这是差评？ 夸我的剧你也没这么夸过啊！ 吕艾悲痛欲绝，想死的心都有了。 他最后仰仗的希望，就是想通过真理君的差评，配合上水军的辅助，将《鬼吹灯》的热度压一压，最不济也要让网友的讨论方向，远离他吕艾，想不起“新题材”那件事。 现在可好，明明当初答应好的真理君，明明是吕艾最后的希望的真理君，就在这关键时刻，忽然来了个背刺队友！ 此时此刻，吕艾还能干些什么？ 他只能骂上一句：日久见人心不古啊！ 然后继续装死，直到《鬼吹灯》的热度，过去的那一天。 可是《鬼吹灯》的热度，什么时候才能过去呢？ “叮铃铃！叮铃铃” 恰在此时，吕艾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听到了一个让他更加绝望的消息…… …… 其实不管真理君背不背刺吕艾，《鬼吹灯》都不可能因为真理君的一个评论，就降低热度。 在完全裸播的情况下，《鬼吹灯》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在全网范围内引起剧烈讨论。仅凭这一点，《鬼吹灯》都不可能被埋没。 裸播这种事并不少见，现在越来越多的电视剧都是悄无声息地就上线播出了。 像是《长安十二时辰》、《大宋少年志》、还有《有翡》、《陈情令》啥的。别管电视剧质量怎么样，这些剧确实是基本早上定档，晚上就播出，一点宣传时间都没有的裸播。 之所以会这样，当然是因为害怕上面风向变动，抢先播出，能捞回来一点是一点。 不过虽然说是裸播，但其实也就是前期没宣传罢了。等到真正上线以后，还是会进行一些操作。就像《有翡》，那不是天天在热搜上挂着吗？ 而这一次的《鬼吹灯》，可真是一点宣传都没有，就连热搜，也只是在开播当天，张昀买了两三个，自那以后再没买过。 但是《鬼吹灯》的热搜，却基本没从微博下来过。 就从这一点就能看出，《鬼吹灯》到底有多火！ 也正是从这一点，张昀无比庆幸，当初请到了6泽坤和葛宇来演《鬼吹灯》，而不是随便找两个演员来演。 顶级演员所带来的流量，真是为宣传省去了很多麻烦啊！ 在《鬼吹灯》毫无宣传上线的那天，能现《鬼吹灯》，跑来看《鬼吹灯》的，其实都是三名主演的粉丝，其中尤以6泽坤粉丝最多。 如果没有这帮人给《鬼吹灯》播带来足够的播放量和关注度，《鬼吹灯》想全网火爆，还得需要些时间。 正是他们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从第二天开始，《鬼吹灯》的评分和播放量，便像坐火箭一样，一路飞升。 《鬼吹灯》播当日，总播放量只有一千万左右；到得第二天，总播放量瞬间来到了五亿！ 第三天，更是突破了十亿大关！ 而到第二周，《鬼吹灯》将完整的“精绝古城篇”全部放出，播放量更是达到了恐怖的二十亿！ 要知道，张昀可是一点钱没花在买播放量这事儿上，这都是实际数据！ 全凭网友们的讨论，全凭网友们的热情，《鬼吹灯》成为了近期，甚至是全年最为火爆的网剧！ 其火爆更甚去年的《女王的棋局》！ 在此等关注下，关于《鬼吹灯》的一切，都被真心喜欢这部剧的网友们给扒了出来。 四次审核，勉强通过，连宣传都不敢宣传，直接裸播上线。 投资过一亿，其中特效的花费就过五千万。 6泽坤看过剧本后，自降片酬，出演胡八一。 张昀对于华夏网剧的担忧，他手下的新世界，努力想要达成的目标…… 这诸多背后故事，全都摆在了网友们的面前。新世界用一部裸播却达到全网轰动的《鬼吹灯》，告诉了所有人，拍电影也好，拍电视剧也好，只有用心拍出来的好作品，才能真正为观众所认可！ 而在此之后，一条微博，直接将“新世界”这个名字，送进了所有人的心中。 “最近看了《鬼吹灯》，这部剧真的好看！什么时候新世界能找我拍个戏啊？” 著名演员，国家为数不多的一级演员，声誉响彻海内外的老前辈陈学敬，在个人微博上如此说道。 一瞬间，微博炸了，新世界，也炸了！ 194 天下闻名！（求月票）   陈学敬是什么人？国家一级演员自不必说，但一级演员和一级演员也是有区别的。一级演员当然普遍名气很大了，但陈学敬，是里面名气最大的。比起其他一级演员，陈学敬的受众更加广泛。他从二十来岁时便开始拍戏，这么多年，拍了不知道多少耳熟能详的佳作，是无数华夏观众心目中的“巨星”。   就算离开华夏，陈学敬这个名字，依然有着巨大的影响力。在东南亚、欧洲，乃至美利坚，陈学敬的艺术造诣都获得了极大的认可。   简而言之，这是个名副其实的“级巨星”。   近些年，陈学敬因为年岁渐长，已经很少接戏了。不知有多少导演想请他拍戏都请不到，此时陈学敬竟然主动想拍新世界的戏，这得是多喜欢新世界拍出来的《鬼吹灯》？   而也正因为陈学敬如此巨大的名气，他的一条微博，便将“新世界”的名字，传遍了大街小巷。   其实最近这一年里，新世界的名气已经有了很大的提升，虽然比不上华耀、龙腾这种国内知名影视集团，但作为一个成立仅仅两年的小公司来说，新世界完全称得上后起之秀。   现在虽然还没达到“xx出品，必属精品”的程度，但新世界也是收获了一批忠诚的粉丝的。   新世界这个名字，虽然不至于让人惊呼出声，但很多人已经有了一个基本印象。   现在的“新世界”，已经是小火阶段，只要继续积累口碑，早晚火遍华夏。   然而，陈学敬的一条微博，却直接让“新世界”略过了积累过程，变得人尽皆知！   不得不说，明星效应确实是世界上最强大的广告。当陈学敬说起“新世界”，他那些从小到大的粉丝，马上就去搜索，想知道“新世界”是个什么样的公司。   这么一查，新世界热度大涨，此时微博上，第一和第二的热搜，分别是“陈学敬”和“新世界”。   新世界不火都不行了！   这就跟武侠Rpg游戏里，主角救了武林盟主，一下子便拿到了巨额荣誉值一样，现在的“新世界”，一下子就从不为人知，变成了天下闻名！   “快快快，那可是陈学敬啊！”齐晓芸非常激动地坐在张昀旁边，指着电脑屏幕上陈学敬的微博说道。   齐晓芸的异常反应让张昀看了她一眼：“晓芸姐，我知道那是陈学敬，不过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陈学敬还不够激动的吗？”齐晓芸道。   “你见到6泽坤也没有这么激动啊？”张昀道。   “那不一样……陈学敬是我偶像！童年偶像！”齐晓芸催促道，“你赶紧回复他啊！”   “作为一个认真钻研作品的编剧，我不应该参与到这样的网络讨论之中。我需要一个安静的创作环境，最好是小黑屋，直接断网的那种。这样，我才能创作出更好的作品。所以，陈学敬的微博我不会回复的，这样才显得高风亮节……”张昀故作一本正经地说着。   他越这么说，齐晓芸就越着急。易学斌实在看不下去了，揭穿道：“你要是高风亮节，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无耻之徒了。”   “唉，就不能让我装装逼吗？”张昀无奈地摇摇头，“回复当然是要回复的，这不是得想想，怎样才能利益最大化吗？”   张昀当然是逗齐晓芸的，他比谁都清楚，陈学敬的这条微博，对新世界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一步登天！   所以，光回复微博，没有用，必须要趁此机会，大力宣传一下新世界！   张昀简单地想了想，有了主意，便转评论了陈学敬的微博，回复道：   “很感谢陈叔的认可，新世界会更加努力创造好的作品。当然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公司的下一部作品，希望可以邀请到陈叔。”   这条微博的关注度，根本不能与陈学敬的微博相提并论。第一时间看到张昀的微博的，基本上都是张昀的书粉，以及新世界的老粉丝。   但陈学敬是真的给面子，片刻之后，他就回复道：“一言为定！”   四个字，比张昀那一段话值钱无数倍。   随着陈学敬的回复，张昀的微博，瞬间就涌进了无数知情不知情的网友。   于是，张昀的微博评论区，便像一个大染缸一样，被染了个五颜六色。   “出息了啊，我一直都有关注新世界这家公司，别看人家公司小，但是出品的几部作品质量都相当高。这次陈叔都站出来为新世界说话，爱了爱了。”   “谁能想到，有一天我喜欢的作者，竟然能和我的童年偶像互动。我太爱真智障了！”   这是真的为张昀和新世界高兴的。   “用心创造好作品，必然能够有所收获。连陈叔都看好新世界，建议新世界赶紧上市，我第一时间入手。”   “不会吧，现在还有人玩基金股票这种东西？韭菜没被割够吗？”   “我不想当韭菜，我就想当西红柿。”   “我想知道，现在哪支基金推荐入手啊？”   “听说好像……”   这是说着说着就跑题的。   “不懂就问，新世界是什么公司啊？很有名吗？有华耀有名吗？”   这很明显是钓鱼的。   “华耀？只知道割韭菜赚黑钱的公司，也好意思跟新世界比？”   还真就有上钩的。   反正，因为陈学敬cue到了新世界，本身就有《鬼吹灯》热度的新世界，这下子弄得整个网络尽人皆知，万众瞩目！   而张昀也以最快的度，联系到于小白，仅仅两天时间，趁着陈学敬和新世界的热度还没有散去，直接布了一个独家纪录片！   纪录片只有短短十几分钟，却让所有人知道了新世界最初的艰辛，了解了新世界毫不妥协的信念，以及……新世界的梦想。   “新世界是一家成立不过两年的小公司，然而就是这样一家小公司，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数次走入观众们的视线，为华夏观众创造了《女王的棋局》、《新隐秘的角落》，以及正在热播的《鬼吹灯》，三部优质网剧。   “如今的新世界，虽然实力依然不足，但却已经为人熟知。然而很少有人知道，新世界的老板张昀，之所以成立新世界，是因为受到了无良公司的压迫，更没有人知道，新世界刚刚成立时，只有一千万的资金。在张昀的带领下，新世界将所有资金投入拍摄，成功拍摄出了《新隐秘的角落》……   “……成功的定义，有很多种。有人觉得赚钱了就算成功，有人觉得获得他人认可就算成功。而对于新世界来说，他们的成功，是努力创造更多更好看的优质影视剧，对得起观众，更对得起自己！”   于小白的纪录片，深入浅出，简单易懂，却蕴含着无穷的力量。   这部名为《新世界的成功》的纪录片，凭借着陈学敬带来的热度，走入网友们的视野，让所有人都了解了，什么叫“新世界”。   “对得起观众，对得起自己”，这就是新世界！   让网友们知道新世界的名字，不重要；   让网友们知道新世界的“使命”，最重要！ 195 程皓来电   “‘对得起观众，更对得起自己’……我现你现在越来越像一个资本家了，这种口号你都说得出口。”   张昀坐在沙上，林欣瑶躺在张昀的腿上，一边看着手机，一边实力吐槽。   “这怎么能叫资本家呢？这叫抓住机遇。你别管别的，咱们新世界，是不是凭此收获了很多粉丝？”张昀笑着道。   “说得好听……”林欣瑶没回答张昀的话。   林欣瑶不得不佩服张昀，陈学敬的一条微博，能让他把所有价值都榨出来。   他拜托于小白拍的纪录片，真就在网上狠狠收割了一波关注。现在，新世界这个只预告片的官方微博账号，竟然已经有了五百万粉丝，你敢信？   三天时间，涨了四百多万粉丝，你敢信？   有了这几百万的粉丝，以后如果新世界再预告片，都不用买热搜，这帮关注的网友，自然而然能把新世界给顶上热搜！   张昀可太懂营销了！   “你是怎么说服于小白给你拍这个纪录片的？他帮了咱们这么大一个忙，不得给他包个红包？”林欣瑶转而问道。   “我包了，人家不要。没办法，谁让小白欠着咱们人情呢？”张昀看似无奈，实则嘚瑟地说。   于小白确实欠张昀一个人情，因为于小白能成为副主编，张昀可谓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张昀帮忙，让于小白拿到了6泽坤的专访，于小白基本上就要告别副主编的竞争了。   正因为有了6泽坤的专访，于小白才能与王权重新站在同一起跑线上，并最终靠着自己的业务水平，拿下副主编的位子。   于小白怎能不对张昀感恩戴德，帮他宣传新世界？   更不用说，新世界现在的热度极大，给新世界拍纪录片，那就是给自己增加竞争主编的资本！   于小白怎么可能不乐意？   “现在大家都知道新世界是个有梦想的公司了，对咱们可是报以巨大期望呢。对此你有什么感想啊？”林欣瑶居下临高，看着张昀问。   张昀想了想，说道：“我倒是没什么感想，这种事情，预料之中。”   “你也太能装了吧？”林欣瑶撇撇嘴。   “这怎么能是装呢？这是谦虚。”张昀笑道。   “那如此谦虚的你，打算怎么庆祝新世界出名，怎么庆祝《鬼吹灯》火爆啊？”林欣瑶又问。   张昀想了想，忽然低下头，用一个对他这种腰间盘突出患者来说极其高难度的动作，吻了一下林欣瑶的嘴唇。然后嘿嘿笑道：“我打算先结个婚。”   “嗯？”林欣瑶眨眨眼，“你要跟谁结婚？”   “难道还有别人吗？”张昀看着林欣瑶，“不是早就约好了，等《鬼吹灯》拍完就领证吗？”   “谁跟你决定了……”林欣瑶转了个身，不再看张昀，“我可从来没答应过你。再说了，我爸妈还没和叔叔阿姨见过呢，领证什么的，太仓促了。”   “你是记忆出现混乱了吗？咱俩当初开车回东北这事儿，你给忘了？”张昀提醒道。   “可是我爸还没和叔叔见面啊！”林欣瑶略有些担忧地道，“我爸那个臭脾气，你说叔叔能和他合得来吗？”   “难道我爸脾气就好了？你管他俩合不合得来，我和你合得来就行了呗。”张昀很是乐观地道，“这样，过几天找个时间，让他们四个人坐下来聊一聊，怎么样？”   “可是……”   “可是什么啊，我都没担心，你有什么好担心的？”张昀轻抚着林欣瑶的脸颊，说道，“这事儿我来办，他们见过面以后，咱俩就领证结婚！”   林欣瑶咬了咬嘴唇，开始脑补双方父母见面会是怎样一种情形。   张昀看着林欣瑶的样子，不禁笑着摇摇头。他抬起头，笑容渐渐消失。   其实张昀也有些担心，张一腾和林光耀这两个人遇见，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形。   在张昀看来，林光耀和他的父亲张一腾，那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若非张昀和林欣瑶在一起，两个人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   林光耀这个人嘛，张昀只是接触过几次。或许是因为长年做生意，林光耀不管是行事还是说话，都十分强硬。一般来说，他打定主意的事，其他人很难改变他的心意。就像关于林欣瑶拍戏这件事，到得如今，林光耀也没有给予林欣瑶哪怕一点帮助。   真是要多固执有多固执。   而父亲张一腾呢……说好听点儿叫“放荡不羁爱自由”，说难听点儿，那就是老不正经。张一腾的玩心，比张昀这个年轻人还重，都五十来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孩一样，想干什么干什么，十分不靠谱。   朋友圈不同，文化水平不同，性格不同……哪哪都不同。   这样的两个人碰面，会生什么……   ——等等，忽然好像还期待起来了呢？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张昀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瑶瑶。”张昀叫了一声。   林欣瑶便从旁边的茶几上把张昀的手机拿了过来。   “是程皓老师。”林欣瑶提醒道。   “拖了这么久，这是终于整明白编剧协会的事了？”张昀说着话，接起电话，“喂？程老师，有何指教？”   “叫什么程老师啊，您才是老师。”电话那边的程皓语气轻松地调侃道，“新世界现在多火啊，《鬼吹灯》这还没播完，就已经提前预定年度最佳电视剧了，张老师才是真老师，我嘛，不行了。”   “程老师别这样，我害怕。”张昀哈哈笑了两声，问道，“这时候找我，是编剧协会的事吗？”   见张昀提起正事，程皓的语气立刻认真起来，不过到底透着几分兴奋：“没错，我已经谈妥了七个编剧，有他们加盟，编剧协会势在必行！我今天给你打电话，就是想叫你一起跟我们开个会，商讨一下咱们编剧协会成立以后的具体操作的。我们这群家伙，基本都是情商没有智商的一半，经商就更没天分了。编剧协会如何展，就得靠你了。”   程皓说的这事儿，具体得追溯到魔都电视剧盛典的那顿饭。当时程皓仅凭一腔热血，就想弄一个编剧协会出来，但张昀提出的两个问题，当即就把程皓给整不会了。   那时程皓就说，要把编剧协会的展问题交给张昀，张昀满口答应下来。   别以为张昀只是答应了，他回来以后，真的仔细地考虑了一下该怎么运作这个编剧协会。   此时程皓提起，张昀胸有成竹。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问了一句：“程老师，都有哪些大佬啊？让我一个小辈来，这合适吗？”   “没什么大佬，编剧能有什么大佬？而且你算什么小辈啊？就凭一部《鬼吹灯》，编剧圈里，就没人敢小瞧你。”程皓大声说道，“反正就这么说定了，你不要想那么多，只要你在会上告诉我们，咱们这个编剧协会该如何展，就得了！”   没什么大佬？   不会吧……   见程皓这么说，张昀有些担心，但还是决定先看看再说。他答应道：“那好吧，咱们什么时候开会？”   程皓说道：“就明天，下午五点，悦来轩。”   “没问题，不见不散！”   说完话，张昀将手机挂断。   回想着程皓的话，张昀有些无奈地笑了笑。   “怎么感觉你像是不怀好意呢？”林欣瑶看到张昀的笑，不禁说道。   “有吗？”张昀诧异了一下。   “有啊，你的笑容就像电影里的反派一样，特别特别坏。”林欣瑶形容道。   “真的？”张昀问。   “真的。”林欣瑶肯定道。   “那我还可以再坏一点……”张昀邪笑着，扑向了林欣瑶。   ……   ……   第二天，下午五点整，张昀出现在了悦来轩门口。 196 萝卜开会（×）群英荟萃（√）   悦来轩这家饭店，张昀这两年老来。   想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是李小亮带着张昀来参加京城编剧聚餐。聚餐还聚出了大事儿，不仅因为陈琦的一句话，张昀把棋牌竞技的点子说了出去，而且还让张昀现，林欣瑶就是L的事实。   可以说，悦来轩这家饭店，跟张昀的事业和爱情，都有些关系。   后来公司聚餐，或者是和朋友吃饭什么的，只要稍稍正式点儿，张昀就把地址选在悦来轩。   悦来轩是个仿华夏古建筑的二层小楼，没有大厅散座，全是独立包厢。之前已经说过，来这里吃饭的，基本都是圈里人，要么是明星，要么就是和影视挂钩的人。   毫无疑问，张昀程皓这群编剧，和影视圈挂的钩很深，扎进肉里那种。   “张老师，来了！”   张昀刚站在悦来轩门口，就看到程皓也站在门口，以及他身边的一位老熟人。   陈琦，笔名云中鸟，真是老的不能再老的熟人了。   然而看到陈琦，张昀心里不禁咯噔一声，觉得自己的担心好像应验了。   倒不是说他还记恨着陈琦。事实上两人之间的小嫌隙早就解除了，当初张昀能够联系到龙宇，还是陈琦给牵线搭桥的呢。   陈琦虽然喝醉酒以后不像个人，但没喝醉之前，确实挺够意思。   但是，就算现在陈琦没喝醉，张昀也觉得有点坏事。   陈琦这位爷，早在两年前就已经处于“江郎才尽”的边缘了，到现在，更是足足有四年时间未曾产出过任何新作品。   换句话说就是，他来编剧协会，顶多能当个吉祥物，实事啥也干不成。   这要是其他编剧都跟陈琦一样，这个编剧协会的展方向，还得再仔细考虑考虑……   虽然心里像戈登一样咯噔了一下，但张昀还是面色如常，赶紧上前说道：“程老师别笑话我了，叫我小张。你怎么还亲自出来接啊？”   “今天我请客，当然出来接了。”程皓笑着解释，然后指了指陈琦，“来来来，给你们介绍一下……”   “不用介绍了，我和张昀小友认识的时间，比你早。”陈琦推开程皓，看着张昀说道，“想当初你还是个新人编剧，没想到现在，已经经营起了新世界这个大公司。”   “陈老师别这么说，新世界哪是什么大公司。”张昀谦逊道。   “你俩认识啊，那省得我介绍了。”程皓见张昀和陈琦认识，不再过多介绍，而是说道，“小张，你别看陈琦这个老货现在净吃老本，但对于编剧行业的展，他还是很关心的。我说要成立编剧协会，陈琦第一个站出来支持我。”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啊。”陈琦对程皓很是无语，“而且我刚攒了一个剧本，怎么到你这儿就成了净吃老本呢？”   “哦？陈老师攒了一个剧本？”听到陈琦这话，张昀眼前一亮。   “嗯，毕竟憋了四年了，再不出点儿东西，可真就啥也不是了。”陈琦苦笑着说道。   “陈琦这是‘回光返照’，咱们可以期待一下。”程皓损着陈琦，说道。   “你别说我，你不也一年多没写剧本了吗？”陈琦回敬道。   “我最近也在想新剧本，就是没想出来，怎么样？”程皓反驳道。   “这个……”   张昀也是没想到这俩五六十岁的人还有闲心斗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幸好，这时有个人走了过来，解了张昀的围。   “陈老师和程老师还是这么老当益壮啊！”那人走过来，笑着说道。   来人大概四十来岁，留寸头，戴着一个黑框眼镜，看起来一副斯文败类的样子。   程皓和陈琦见到来人，便也停下斗嘴。程皓直接介绍道：“宇驰，我给你介绍一下……”   “真智障你好，我叫郭宇驰，是你的铁杆书迷。”然而根本不用程皓介绍，那人直接伸出手，开玩笑道。   听到“真智障”这个称呼，张昀不禁莞尔一笑。   这确实是铁杆粉丝了。   “什么真智障？”程皓和陈琦倒是没搞明白。   “我微博名字不是叫zzz吗，那帮关注我的人就叫我‘真智障’。”张昀笑着解释道。   “zzz……真智障……确实有那意思。”两人了然。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郭老师也知道我的微博名。”张昀回过头，看着郭宇驰，眼前又是一亮。   编剧圈子很小，其实那些有名气的编剧，互相之间多少都有了解。但张昀进圈的时间太短，很多人他都只知其名不知其人。譬如说面前这位郭宇驰，他的名字张昀可谓如雷贯耳，要不然也不至于眼前一亮。   但今天确实是第一次见面。   郭宇驰可不是什么无名小卒，他是一个电影编剧，而且是喜剧电影编剧。   国内的喜剧电影，大家都知道，基本上是烂片重灾区。在地球上，能叫得上名号的喜剧电影，也就是《夏洛特烦恼》、《西虹市富》等等那么几部，其他一个比一个烂。要么是干脆不搞笑，要么就是烂俗段子填充电影，剧情毫无看点可言。   郭宇驰作为一名喜剧编剧，他写出来的喜剧剧本，可谓独树一格，气质鲜明。最近五年，郭宇驰写了三个剧本，两个在国庆档上映，一个在春节档上映，口碑好，票房高，风头无两。   张昀真没想到，程皓能把郭宇驰叫来。   但转念一想，也没什么想不到的。   重振编剧荣光，我辈义不容辞嘛！   “我何止是知道你的微博名，你那个《鬼吹灯》，我正追着呢。”郭宇驰很是自来熟，凑到张昀身边问道，“你跟我说说，《鬼吹灯》你准备拍几部？‘龙岭迷窟篇’后面肯定还有吧？”   “确实，我后面还打算拍两季，第一季其实只是刚开始。”张昀笑着承认了。   郭宇驰当即道：“快跟我说说，后面你打算怎么拍？”   “这个嘛……”   “哎哎哎，小郭你过分了，别人都是怕被剧透，你可倒好，直接来问作者后续剧情。受虐狂吗？”程皓见郭宇驰这样，阻止道。   “我就喜欢被剧透的感觉啊程老师。”郭宇驰很是坦然地道。   张昀：“……郭老师的品味还真是独特啊。”   “宇驰的品味，向来独特得让人捉摸不透。反正我跟他处了这么多年，就一个感受：不愧是搞喜剧的，脑回路总跟正常人不一样。”正说话间，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直接吐槽起郭宇驰。   众人回头看去，先看到了一个烫着一头花卷，嘴里叼着烟的男人。   若不是脸完全不一样，张昀都想叫他一声于大爷了。   而在烫头男身后，跟着四个人，三男一女。   程皓看到这五个人，立刻开心地迎了上去，问道：“你们怎么一起来的啊？”   “坐的一班飞机，他们见我租了个共享汽车，非得蹭我的车。我就纳闷了，都是有头有脸的编剧，怎么连个车钱也不舍得出呢？”烫头男一脸无奈地道。   “精打细算，永不过时。”五个人里，唯一一个女孩说道。   “没想到你们五个能一起到。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张昀，新世界的老板，也是咱们编剧圈的后起之秀，《女王的棋局》、《鬼吹灯》，你们都应该知道哈？   “小张，这是爱思异，总爱玩反转那个；这是酷琪，听名字你就知道她擅长什么了；这是余亮，这是孟飞，这俩人都是玩科幻的，虽然现在没怎么赚钱，但是在圈子里还算说得上话；这是毁人不倦，他的名字你一定听过，很厉害的‘悲剧艺术家’。”   程皓作为组织者，一一为张昀介绍面前的这五个人。   而张昀，越听，眼睛越亮。   爱思异，这当然是个笔名了，而这个笔名下写出来的作品，大概用两个字就可以形容：反转。   爱思异总是能够在你意想不到却又情理之中的地方，直接将整个剧情反转，让人惊呼“还可以这样？”。   他虽然没有郭宇驰出名，但……是大佬！   余亮和孟飞，这两位张昀也听过，都是写硬科幻的编剧，不过因为国内科幻基本还没起步，所以他俩平时都是靠写科幻小说为生，偶尔写写剧本。不过，也是大佬！   毁人不倦就更厉害了，很著名的戏剧编剧，擅长编写话剧，影视剧方面也有很厉害的代表作。这人的剧本，就跟他的笔名一样，强调的就是一个毁人不倦，崩坏三观。不管什么故事，到了毁人不倦手里，最后都能变成悲剧，一个让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悲剧。这位，也是大佬！   酷琪是唯一的女性，别看年纪小，却估计是在场最成功的编剧！她一年能写五六个剧本，每个剧本拍成电视剧，都能小火甚至大火。这简直就是大佬中的大佬！   这五个人，加上刚刚的郭宇驰，一个比一个厉害，张昀的眼睛，一次比一次亮！   在看到陈琦时，因为陈琦好久没出产作品了，张昀下意识以为这将会是一场萝卜开会。   但现在，他知道错了。   陈琦攒了一个新剧本，“回光返照”；剩下的人里，包括程皓，那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编剧，实力绝对不俗。   这，是真正的，群英荟萃！   张昀对于马上要开办的“编剧协会”，愈充满信心了！ 197 编剧协会（×） 算上张昀，总共九个人，此时已经坐到了悦来轩的包厢里。 这顿饭程皓请客，所以程皓坐在正对包厢门的位置，其他人依次就座，围住了整个桌子。程皓本想让张昀坐在他身边，但张昀死活不干，坚持坐在最外面，推推搡搡半天，张昀最终胜利，坐了下来。 菜是早就预订好的，一坐下就6续端了上来。葱爆羊肉，红烧海参，四喜丸子，放眼望去，除了一道凉菜和一道芹菜炒肉上面有青色，其他全是各式各样的肉。桌子正中间还摆了一盘切好的烤鸭，色泽鲜艳，香味扑鼻，看得人食指大动。 不管别人食指动没动，反正张昀已经想下筷子了。 “哎呀，这一桌子菜可真是丰盛啊。程老师这是知道我还没吃饭？”郭宇驰看着满桌子的丰盛菜肴，笑着调侃道。 “废话，现在不就是饭点吗？你问问在座的各位有谁是吃完饭来的？”爱思异反驳郭宇驰道，这俩人看来和程皓陈琦一样，都是最佳损友，拌嘴属于常态。 “行了行了，你俩就别吵了。咱们先吃饭，吃饱喝足了，再说正事。”程皓阻止这两人的辩论，作为东道主，先夹了几片烤鸭。 有程皓带头，大家便麻利地吃了起来。 张昀有样学样，也先尝了尝烤鸭。 他夹了几片烤鸭，蘸上特制的酱料，放上葱丝黄瓜丝，然后用春饼一卷，直接送入口中，顿时一股满足感涌上心头。 悦来轩的烤鸭肯定是没有全聚德的正宗了，但到底也是京城的烤鸭，味道属实不差。张昀也不是什么美食行家，对他来说，菜只要送进口里不想吐出来，那就是不错了，若是能给他满足感，那就是人间美味。 面前的这一桌子菜，都是人间美味。 在座的九个人基本上都是没怎么吃饭的，既然程皓已经带头动筷子，自然没人客气。可能是因为太饿了，也可能是因为很多人都比较熟悉，没人端着酒杯说话，只是闷头吃饭。正所谓人间万般事，干饭最重要。只有先吃好了饭，才能去考虑其他的事情。 眨眼间，桌子上已经风卷残席，吃得差不太多了。虽然没有万恶的酒桌文化，大家没有互相拼酒敬酒，但能喝的人，自然也不会矫情。大家都喝了许多，就连唯一一个女性，酷琪，也喝了两瓶啤酒压惊。 张昀也趁着喝酒的功夫，和这些人渐渐熟悉了起来。 人与人关系增进最快的地方，永远都是酒桌。在酒精的麻痹下，人们很容易会放松警惕，敞开心扉。张昀靠着这一顿酒，转眼之间就和所有人混熟了。 “你干嘛呢？” 酷琪就坐在张昀旁边，看到张昀双眼直勾勾盯着红烧海参，奇怪地问。 “我在想，如果把海参抓在手里，会是一种什么效果？会不会呲溜呲溜飞出去？”张昀说道。 “……”酷琪很不能理解张昀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 “应该除了济公，没人干这事儿。”张昀说着只有他自己懂的梗，笑了笑，回头看看酷琪。 酷琪大概三十多岁，瓜子脸，身材娇小，过耳短，戴着一个红色贝雷帽，帽子颜色与她口红的颜色遥相呼应，熠熠生辉。 “酷琪老师，我其实特别想知道，你的笔名是啥意思啊？”因为已经熟悉了，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张昀便问出了好久之前他就想问出的话。 酷琪笑了笑，道：“因为我本名叫张琪，所以我的笔名就叫酷琪了。就和你之前用‘十一月的嚣张’作笔名是一个道理。” “哦……我懂了，很酷的张琪，对吧？”张昀明白了。 没想到酷琪却摇摇头，道：“不是很酷，是很贵。” “嗯？怎么解释？”张昀奇道。 酷琪道：“国外有一个奢侈品品牌，叫gi，你知道吧？” “嗯……等等，gi，酷琪？”张昀恍然大悟，“这么个意思啊！” “这个名字是不是很贵？”酷琪笑道。 张昀竖了个大拇指：“太贵了！买不起那种。” “那毁人不倦又怎么解释？”张昀指了指旁边的那位小哥。 小哥穿一件兜帽衫，头蓬松，乱糟糟的，看起来跟自闭儿童一样。他就是毁人不倦，悲剧专家。 “这你要问他，不过毁人很内向，你问了也没用。”酷琪说道。 “其实我倒是听过一歌，叫《毁人不倦》。”张昀道。 “哦？还有这种歌呢？”酷琪惊讶道。 就连一直低头吃饭的毁人不倦，都抬头看了张昀一眼。 张昀刚想给他们科普一下许嵩，忽然，程皓站了起来。 “好了好了。”他拍拍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大家也吃得差不多了，咱们也该正式开始我们这一次的聚会了。”程皓扫视一圈，说道，“今天请大家来，大家也知道，就是商量一下编剧协会的事。” “之前不是已经说清楚了吗？”郭宇驰一边剔着牙，一边说道，“如果我们不是真的想为编剧这个行业干点事情，今天也不会来。” “是啊程老师，这件事你就做主了，我们都听你的。只要能为编剧行业做出一点贡献，掏钱也好，写剧本也好，无论怎么样，都行。”爱思异附和道。 “我知道大家的心意。编剧协会肯定是要成立的，不过我今天让大家来，是想商量一下，咱们这个编剧协会应该怎么办，才能办得出彩，才能起到维护编剧权益的作用。”程皓大声道，“毕竟大家也知道，国内的协会都是什么样子。万一咱们协会成立，却根本干不成实事，那脸可就丢大了。” “程老师，这种事情你找我们商量，可真是为难我们了。”主写科幻的孟飞说道，“咱们这帮编剧，但凡有那脑子，也不至于只凭着卖剧本赚钱啊？” 同样写科幻的余亮提醒道：“咱俩是靠写赚钱的。” “程老师你就别卖关子了。”郭宇驰直截了当地对程皓说道，“你今天叫我们来，肯定是你已经有了主意。咱们这个协会以后如何展，你说，我们听着就行了。” 程皓哈哈一笑，道：“看来大家都准备吃现成的了。那我也就直说吧，我没主意。” “你没主意？”听到这话，在场所有人都愣了一下，“你没主意那你指望谁给你出主意？” 程皓一指张昀：“编剧协会的事，我交给小张了，咱们听他的主意就行了！” 随着程皓的手指，所有人又看向了张昀。 这搞得张昀有些不太好意思地摆了摆手。 “合着你也是个吃现成的啊？那还说我们？”陈琦摇摇头，说道。 “确实啊，咱们在场这么多人，也只有张昀老师开了一家新世界，新世界开得还非常成功。编剧协会的事不让张昀老师拿主意，别人就更没资格拿主意了。”酷琪回头，看着张昀笑道。 “没有没有，我也就是有一点想法，仅供参考，大家一起研究嘛。”张昀赶紧谦恭地说道。 程皓说了那么一大堆话，其实就是为了给张昀做铺垫。他先问大家有没有主意，而既然大家都表示没有主意，那么张昀再拿出主意来，这帮人可就只能听着，不能反对了。 顺理成章地将主场交给张昀。 “既然小张你有主意，就说出来吧。我们都听着。”果然，陈琦直接赞同道。 “我们洗耳恭听。”郭宇驰也说道。 “那我就随便说说了？” 酒壮怂人胆，张昀也不怂，但喝了酒确实更大胆了。在众人注视下，张昀像领导般站了起来，丝毫没有紧张和不安。 环视一周，见大家没有一个反对，全都认真等着他说话，张昀便面带微笑，缓缓说道： “我觉得，这个编剧协会，咱们还是别办了。” “噗！” 这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懵了。 198 经纪公司（√） “不办编剧协会了？这是啥意思？”别人还没着急，程皓先急了。 他可是把编剧协会的创办、展全都交给张昀来做了，昨天问张昀，张昀还信心满满的。 可是现在，程皓给张昀铺垫了半天，张昀竟然说不办编剧协会了？ 这是哪门子的主意啊？ “程老师别着急，根据我的经验，张昀老师能说出这种话，后面肯定还会反转的。”非常了解反转的爱思异劝了一句程皓。 众人随即等待着张昀接下来的话。 张昀冲着爱思异点点头，对众人说道：“我觉得，在华夏创办一个协会的意义，真的不大。 “正如程老师说的，国内的协会，一般都没有什么实质性权力。就像导演协会，或者演员公会，唯一的作用就是每年开开会，美其名曰提供交流平台，促进沟通。如果我们在官方注册了编剧协会，大抵上也会是这样的一种功能，维权肯定能维权，别人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所以我觉得，与其创办一个没什么实质性作用的编剧协会，不如由我们一群人带头，创建一个专门服务于华夏编剧的经纪公司！” “服务于编剧的经纪公司？”听到张昀这话，在座的各位互相看了看，隐约中好像明白了张昀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说，让编剧像艺人一样，拥有独属于自己的经纪人，再通过经纪人，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酷琪问道。 “大概是这样。”张昀点头道。 “编剧如果有那个钱请经纪人，还不如找个好点的律师帮自己申诉呢。你自己是做电视剧的，不会连经纪人有多吸血都不知道吧？”郭宇驰却非常不高兴地问道。 经纪人这东西当然一点也不新鲜。那帮歌手、演员，不都有个经纪人吗？ 经纪人是什么呢？大概就是中间商。简而言之就是，经纪人帮助艺人联系业务，让艺人拥有更多曝光机会和赚钱机会，而他则从中收取相应费用。 换成民工来说，就是有个工头给你介绍活儿，你去工地干一天，得给他一点抽成。你一天赚一百五，他就会拿二十。 很正常的一种掮客行为。 但是！ 必须要说但是。 艺人这个行业实在是太特殊了，你有才华，没用，你有技术，也没用。你想成为一个大明星，最重要的是，得有曝光量，得有资源，得让观众认识你，你才能越来越红，越赚越多。 那么，对于很多素人来说，他们根本没有渠道和人脉去曝光，又怎么可能走到观众面前，展示自己的才华呢？ 所以，很多条件还不错的素人，就会被经纪公司掘，与经纪公司签订合约，并且在经纪公司的帮助下，出道成名。 因为在这个出道成名的过程中，艺人是必须要仰赖经纪公司的渠道和资源的，故此双方签订的合同里，往往经纪人抽成会抽的非常狠。 二八开是可以接受，三七开是常态，四六开是仁慈，五五开则是LBw牛逼……不是，是感谢上帝。 总而言之，大多数艺人出道的五年甚至十年里，在各种通告各种演出中所赚的钱，有一半甚至一大半，都进了经纪公司的腰包。 想要改变这种局面，除非经纪公司良心现，或者合同到期重新修订，再或者被其他公司看中，对方甘愿帮助支付天价违约金。 否则，用马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吸血，吸血怎么说？ 所以，张昀提出要开一个服务于编剧的经纪公司，懂行的人当然不会觉得是什么好事情了。 甚至他们觉得张昀可能喝多了。 大编剧倒不用说，他们自身的权益很少会被侵犯（程皓那纯属资方不讲武德，特殊情况），而小编剧呢，本身写一部剧就赚不到什么钱，再跟经纪人对半分，基本上就活不下去了。 真就像郭宇驰说的那样，有请经纪人的钱，不如找个好一点的律师。 “这个问题倒不是什么大问题，收的少一点就行呗，反正也是咱们自己定。”陈琦帮着张昀解围，然后又提出新的问题，“不过我没明白，为什么你不想成立编剧协会，而要搞什么服务于编剧的经纪公司？” 不只是陈琦，其实其他人也不能理解这个问题。 张昀见大家的目光投过来，笑着解释道：“成立编剧协会的好处是，为官方认可，且更容易得到编剧们的信任，毕竟是官方机构。但编剧协会的坏处更多。在我看来，这其中最大的坏处就是，不允许盈利。 “大家有没有想过，怎样才能让编剧协会真正维护好编剧的合法权益呢？我觉得，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让编剧协会拥有足够的影响力，足以影响到所有资方的判断。让他们在修改编剧剧本时，会考虑如果那样做，编剧协会是否会表达不满。 “单纯的一个编剧协会，根本没人在乎，你必须得有了影响力，有了知名度，或者说有了一定的社会地位，别人才能正视你。就像在座的各位一样，你们没出名时，谁会认真听取你们的意见？而成名之后呢？” 在座的各位，没几个能像张昀似的，写了两三个剧本就自己跳出来开公司。他们也是在行业内摸爬滚打十几二十年，方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曾经的那些辛酸，如今历历在目。 此时被张昀这么一说，众人不禁回想起来，神色黯然。 “想要让一个编剧不受欺负，那就得让这个编剧拥有足够的影响力。而整个华夏有这么多的编剧，我们根本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成为大编剧。所以，程皓老师才会想创建编剧协会，让编剧们挂靠在编剧协会下，受到编剧协会的庇佑。 “而编剧协会就像一个新人编剧一样，在没有影响力和代表作品之前，谁也不会在乎。如果我们去官方注册不允许盈利的编剧协会，这个协会很有可能就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官方机构。但如果我们将其注册为一个专门为编剧提供资源，帮助其维权的经纪公司，那我们能做的事情，就有很多了……”张昀看着众人，条理清晰地说道。 “我懂了！”郭宇驰第一个反应过来，说道，“你的意思是说，如果我们成立一个编剧的经纪公司，那我们就可以让这个经纪公司逐渐扩大影响力，等到我们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时，也就代表着，我们能够维护隶属于我们公司的所有编剧的权益，不管这个编剧是新人还是老人。” 张昀点头道：“就是这样。” “我也懂了。”程皓说道，“之前小张跟我说过，如果我们去做协会，钱都要我们自己来出，而且是只出不进的。这种……那个词怎么说来着？” “为爱电。”张昀提醒道。 “对，为爱电。”程皓接着说道，“这种为爱电的事，一段时间还好，一旦时间长了，基本上没人坚持的下去。所以当初小张说，对于编剧协会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钱的问题。如果将官方协会改成个人公司的话……这个钱的问题确实也就解决了。” “不止如此，公司可以去赞助，可以参与买卖，可以进行宣传，真要是办好了，影响力会越来越大！”酷琪也说道。 “好像是这样。”孟飞琢磨道。 “就跟我们写签的网站一样嘛。”余亮说道。 “这个反转还不错。”爱思异说道。 “可是，你们还是没有解决最初的问题啊？”这时，一直都没说话的，一直都保持着沉默的毁人不倦，忽然举起手来。 张昀看向他。 毁人不倦略低着头，看起来好像不敢和张昀直视。他呆呆地说道：“说了这么半天，你还是没有说，编剧们请经纪人，要花多少钱？” 确实，张昀在那里描绘了半天成立经纪公司的理由，却始终没说，这个经纪公司对编剧，要收多少钱。 这个问题问到点子上了，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到了张昀身上。 张昀笑了笑，说道：“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咱们这个服务于编剧的经纪公司的运作模式，以及未来展！” 199 任务（二合一章节） 悦来轩的包厢里，以程皓为的一干编剧，静静等待着张昀详细描述他这个成立服务于编剧的经纪公司的计划。 而张昀，可能是平时在公司开会开习惯了，开讲之前，下意识想要播放ppT，回头看了看那块只能唱卡拉ok的大屏幕，方才想起来这事悦来轩的包厢，不是新世界的会议室。 “咳咳。”既然没有ppT，那就只能用嘴描述了。 张昀轻轻咳嗽一声，先问了一个问题：“在具体描述这个经纪公司的成立和展前，我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在座的各位：你们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帮助到整个编剧行业呢？” “就是用我们的影响力，维护编剧们的合法权益呗。”郭宇驰理所应当地说。 “什么才是影响力？咱们这些编剧又能够影响到谁？”张昀反问道。 “这个嘛……”郭宇驰迟疑了一下。 “我们在圈里混了这么多年，还是有很多公司会给我们一些面子的。”陈琦接口说道。 闻听此话，爱思异皱眉道：“怎么听着一股江湖气息？” “确实很有江湖味儿。”酷琪掩着嘴一边笑一边模仿武侠片里的角色说话，“‘给我个面子，饶他一命’，换成‘给我个面子，别为难这个小编剧’，毫无违和感。” “一个人的面子能用几次？一次两次可以，三次四次谁还在乎你的面子？”程皓叹了口气，“我还一次没用过呢，不是照样被思云传媒的老板直接给撅了？” 思云传媒就是那个乱改程皓剧本的公司，思云传媒是个新公司，财大气粗，买了程皓剧本。可惜人家老板根本不在意程皓的面子，上来就要改程皓剧本，给某演员加戏。程皓就是因为这件事郁闷，才会在网上怼吕艾。 此时程皓自己揭自己的伤疤，大家都不禁笑了笑。老朋友陈琦更是直接揶揄道：“思云传媒的老板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连程老师的面子都不给。” “别说了，面子这种东西，根本不靠谱。”程皓将目光看向张昀，“就是因为面子不靠谱，我才想建立一个帮助编剧维权的协会。当然，现在小张打算成立一个经纪公司。我都无所谓，只要能帮助到编剧，成立什么都行。 “小张，你就直接说你的看法吧，不要跟我们绕圈子了。我想你要说的，肯定不只是维护权益这种早就有答案的事。” 张昀不好意思地一笑：“讲故事习惯了，总想要设下一个悬念。” 大家都是编剧，听到张昀的话，也不禁莞尔一笑，忍俊不禁。 张昀笑了笑，便郑重说道：“其实在我看来，咱们成立这个公司，仅仅只维护编剧权益是不够的。我们想要真正帮助到编剧这个行业，最重要的其实是挖掘新人，挖掘优秀的，有潜力的新人编剧！” “啊！确实，现在的年轻编剧想入行，实在是太难了。”郭宇驰听到张昀这么说，当即认同地点点头，“不说别人，我真正入了行，卖出去第一个能养得起我自己的剧本，已经是我住在6oo一个月的出租屋里，整整住了四年之后的事了。 “年轻编剧想入行，总也得用几年的时间，先真正混进了圈子里，才能通过别人介绍，卖出自己的剧本。这几年的时间里，也不知道有多少年轻人顶不住压力，看不到希望，直接放弃了。” “谁不是呢，我也是混了三年，剧本才稍稍卖上一点价格。”爱思异点头附和道。 “我也是三年。”程皓深有同感地道。 “我两年。”话最少的毁人不倦，也说了一句。 “那看来我很幸运，我还没毕业呢，就已经卖出去两个剧本了。”酷琪笑嘻嘻地说道。 “你和张昀都是特例，能跟我们一样吗？”郭宇驰回道。 “你们可真是一个比一个幸运。”孟飞和余亮互相看了一眼，满脸苦涩，“我们两个到现在，还没通过卖剧本赚到什么钱呢，能坚持到现在，是因为我俩在写。” “你们情况不一样，谁让你们非得写科幻，国内有人会费力不讨好地拍科幻吗？”酷琪道，“还是写玛丽苏最赚钱。” “建议写喜剧，大银幕喜剧更容易赚钱。”郭宇驰反驳道。 这俩人说的，都是他俩最擅长的。而事实上，在剧本这方面，还确实是喜剧和玛丽苏最赚钱。 喜剧的拍摄成本低，如果能够上院线的话，只要够欢乐，总有人买单，而如果剧情还出彩，那就能以小博大，成为黑马。 譬如说今年春节档的《你好李焕英》。 而玛丽苏之所以能够赚钱，是因为……你别管烂不烂，反正年年都有人拍，还是很多公司在拍。 酷琪为什么每年写好几个剧本都能赚到钱，而剧本拍出来的电视剧还能火？还不是因为她写的全是都市玛丽苏、甜宠、耽美等等那种女孩子最愿意看的类型。 她写的剧本，虽然算不上有多巧妙，但至少从头到尾都没有什么逻辑bug，俗套但足够甜，不是好剧但也算不上烂剧。 她不赚钱谁赚钱？ 郭宇驰这边说拍喜剧好，酷琪那边说拍玛丽苏赚钱，紧跟着爱思异又说拍反转剧过瘾，本来是在讨论正事的一场“会议”，讨论着讨论着就偏到文人相轻上面去了。 唉，古人诚不欺我。 这仨人讨论得欢快，孟飞和余亮却同时低下了头，表示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他们只觉得这几个人吵闹。 “停停停！我说停停！”张昀甚是无语地看着这帮人，喊了好几声，才把他们喊住。 “大家能不能不跑题？咱们正事要紧。”张昀无奈地道。 “有些情不自禁了，你继续说。”郭宇驰尴尬地笑了笑。 张昀深吸了一口气，说道：“虽然刚刚咱们跑题了，不过到底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当编剧很简单，只要会写字都能当编剧，但真正想入行，却难上加难。没有老师同学带着，没有圈子里的关系，就算一个新人编剧的作品再好，也没有机会给导演、投资方展示。大家且想想，诸位已经是行业内的领军者了，曾经也有过为爱电，穷困潦倒的时候，那那些仍然在路上的新人编剧们，又会是什么境地？ “所以，想要改变编剧行业的现状，我们除了要维权，还要努力地掘新人编剧，给优秀却没有名气的编剧们，一个登上舞台的机会。 “只有我们这个行业不断注入新鲜血液，形成良性竞争，能写出好作品的编剧为人所尊重，没有好作品的编剧自然而然被淘汰，才能打破圈子的封闭性。还是那句话，我们先得尊重自己，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想怎么做？”程皓认真聆听着。 张昀继续说道：“我们这个经纪公司，不能将艺人经纪公司作为参考建立。我们必须找到一个好的平衡点，来保证我们既能维护编剧权益，又能掘新人编剧。 “所以，我要成立的这个经纪公司，可以分为两部分：线下与线上。 “线下，就是专门为编剧维权而准备的代理经纪人。当公司旗下的编剧遭到资方欺压时，我们派出法律顾问与洽谈人员，为受侵害的编剧维权。 “线上，则是重中之重。我打算创建一个编剧网站，给那些没有渠道，没有关系的新人编剧们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编剧网站？”听到张昀说到掘新人编剧的方法竟然是创建一个编剧网站，大家先是一愣，然后同时皱起眉头来。 “就是编剧网站，有什么问题吗？”张昀看着众人。 “问题可大了。”郭宇驰摇摇头，似乎很是失望，“张昀你也不是新人了，不会不知道咱们国内已经有很多家编剧网站了吧？你知道在那些编剧网站里，每天会有多少剧本表吗？而每天，又有多少剧本，能够真正地卖出去？” 张昀直接答道：“基本没有剧本能在编剧网站卖出去。” 编剧网站这东西，不是张昀的创意，国内早就有几家编剧网站。名气大不大暂且不论，反正这些编剧网站每天都会更新若干个剧本，电视剧、电影乃至于小品剧本，但是这无数的剧本，基本属于网友们的自娱自乐，很少有人真的能够通过这个网站，把剧本卖出去。 原因很简单，还是回到原点。编剧圈子是一个很封闭的圈子，真的有公司，有个人想要投资拍电影电视剧，他们只会直接找圈内的编剧进行约稿，就算约不到，也可以让编剧推荐，他们才不会跑去网上，在成百上千可能根本不值得浏览的垃圾中，挑选一个合适的剧本买回来拍呢。 说白了，在这个小圈子里，关系是最重要的，其他根本没用。 张昀想建立编剧网站，完全是异想天开。 “既然你知道网上卖剧本这事儿不现实，还开什么编剧网站？”郭宇驰纳闷道。 “因为网络，是最容易挖掘优秀年轻编剧的地方！除此之外，没有比网络更便捷的方式了。”张昀解释道。 “这话我倒是赞成。”孟飞点头说道，“就像我们写书一样。如果直接投杂志社或者出版社，不仅要等很长时间，极大概率也根本过不了。而在网上写书，很快就能得到读者的反馈，同时确认这本书有没有写作价值，更没有出版的各种限制。 “不过……” 孟飞顿了顿，也是很纳闷地问张昀：“和剧本可不一样，是个人都能看懂，剧本这种东西只有圈内人才懂，你这个网站根本没有操作空间啊？” “不仅仅如此。”爱思异面色沉重地说道，“这个网站基本上一无是处，你再玩出花来，也和别的网站没有区别，该卖不出去剧本，还是卖不出去剧本。真正想要买剧本拍戏的，还是会去找圈内的有名编剧约稿，根本不会看你这个网站。到头来，也起不到什么扶持作用。” 张昀对孟飞和爱思异的疑问，一点也不意外。 他只是笑道：“我说我要建立一个编剧网站，但我可没说，这个编剧网站是面向影视人建立的。” “什么意思？”爱思异一愣，“编剧网站不面向影视人，难道面向自己啊？” 张昀打了个响指：“就是面向自己啊！ “这个网站，其实就像各个影视公司的邮箱一样，是面向编剧，让编剧们投稿的。我们与那些影视公司唯一的区别就是，影视公司压根不会看来稿，我们会看。我们以专业编剧的眼光，去审核那些年轻编剧投来的剧本，如果足够优秀，便由我们这个公司牵线搭桥，帮助他将剧本卖出去。而我们，只收取适当的中介费用——经纪公司不帮人提供资源，那还叫什么经纪公司？” “呃……”郭宇驰懵逼道，“既然是跟邮箱投稿一样，那何必费这个劲搞什么网站呢？直接用邮箱投稿不行吗？” “你猜我们用邮箱投稿的话，每天会收到多少剧本投稿？而那么多投稿里，又有几个是真正能称之为‘合格剧本’的？”张昀问道。 “啥意思？”大家都没明白。 张昀说道：“邮箱搞不了限制，只能是来多少邮件看多少邮件。而我们建立这个网站，就可以做一些限制——B站的会员问答知道吗？” 程皓等好几个人摇摇头。 酷琪则很明白这个东西，并且心有余悸：“B站的会员问答太恐怖了，我答了三次，最后还是靠着百度才打了六十分。” “那是以前了，现在只要是个人，都能打个六七十分。”张昀有些惋惜B站为流量做的妥协，“我们要做的这个网站限制，大概就相当于B站多年前的会员问答吧。 “制定一个极高的标准，筛选掉那些滥竽充数，投机取巧的家伙，只留下真正热爱编剧行业的人。这样，我们的工作量能减轻不少。” “可是万一有优秀故事，却不懂那些深层次东西的人被刷下去了怎么办？”毁人不倦说道，“我对许多理论知识就不是很懂。” 张昀看着毁人不倦道：“真正热爱编剧这一行的人，就算是不断积累，屡败屡战，也不会中途放弃。” “是这样……”众人恍然。 “这样确实能筛选掉大量投机取巧的人。”爱思异点点头，“不过就为了这么点事儿，办一个网站，是不是有点太奢侈了？” 当然不是，这个网站我还有别的用途。 张昀心里如此想着，却没有将这话说出来。他看着众人，诚恳地说道：“公司的主要业务和任务，大概就是这样。接下来，我将要公布一个用于宣传我们这个经纪公司，扩大我们公司影响力的计划。 “这个计划，我将其称之为——五年计划。” 200 美好未来（二合一章节）   张昀的五年计划当然比不过国家的五年计划，他也不是恶趣味。张昀预估，想要让这个经纪公司拥有足够的影响力，改编编剧行业现状，确确实实需要五年时间。   “啥是五年计划？”张昀懂这个，别人可不懂，他们只想知道，这个计划张昀打算如何实行。   “这个公司的大体思路，咱们早就确定好了。我们目前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扩大公司影响力。”张昀看着众人说道，“所以，我们必须要想办法进行宣传。   “宣传的办法有很多，可以赞助，炒作，或者是找人代言。不过我觉得，咱们这些编剧，就应该做我们编剧的本职工作，既然是编剧经纪公司，那就得让观众看到，我们编剧的力量。”   “你想怎么做？”程皓十指交叉，问道。   张昀道：“我想让大家以公司的名义写剧本，与影视公司合作，用五年的时间，将这些剧本慢慢拍成影视作品。这些剧本必须足够的优秀，通过这些剧本，来打响公司的名号！”   “这个方法好像不太行啊。”爱思异适时提出了质疑，“你知道的，行业内对于编剧不是很重视。像我上次参加一个评选活动，我写的戏，结果宣传海报上根本没有我的名字！你想和影视公司合作，通过优秀剧本来宣传我们公司，这根本行不通啊！就算咱们把剧本卖了，影视公司也拍完了戏，观众也不可能特意去看看这部剧的编剧是谁，然后现咱们这个经纪公司。这不还是回到了原点吗？   “更何况，就算我们能写出优秀的剧本，万一剧本被资方要求修改呢？改来改去，改成了烂片，反倒是起了反向的宣传作用啊。”   “爱思异老师说的这些问题确实值得注意。”张昀冲着爱思异点点头，说道，“所以我们得找一个愿意和我们这个经纪公司平等合作的影视公司，让它将我们公司的名字打出来，同时呢，还得要求这个影视公司，不得随意篡改我们写出来的剧本。”   “这样的公司存在吗？”爱思异疑惑道。   张昀自信地道：“存在。”   “你从哪里……”   “哎哎哎，爱思异你是不是喝多了？”爱思异还想提出疑问，郭宇驰叼着一根牙签，颇有哥风范地嘲讽道，“还从哪里？你面前这不就是吗？”   “我面前……”爱思异看了一眼张昀。   眨眨眼睛。   猛然间记忆复苏了——张昀是新世界影视公司的老板啊！   “喝多了，确实喝多了。一直在琢磨这个经纪公司的事儿，我倒是忘了张昀是新世界老板这件事了。”爱思异很是尴尬地说道。   张昀笑了笑，没让爱思异继续尴尬下去。他接过话头，说道：“如果光靠咱们这个经纪公司，想要真正打响名气，不知道要多少年的积累才行。所以我的打算就是，让我的新世界与咱们经纪公司合作，联手推出一个为期五年的影视作品系列计划。   “在这五年间，由我们每个人写出一部足够优秀的剧本，交给新世界来拍。新世界则将这些作品归为一个系列，暂时我想将这个系列称之为‘剧情为王’系列。有了一个系列的噱头，在宣传过程中，也要突出介绍这些作品的编剧是我们。要让所有人看到，一个没有任何干扰的编剧写出来的剧本，到底有多么优秀！   “当整个系列作品播放完成，我想，那个时候，咱们这个经纪公司想不出名都难！”   “系列作品……”   众人咀嚼着张昀话中的含义。   “就像桃子影视曾经弄过的‘迷雾剧场’一样呗？每隔一段时间布一部作品。只不过我们这个，不是固定题材，而是固定以编剧为主？”酷琪向张昀确定道。   张昀点点头：“就是这样。”   “这个办法，除了你，别人想都不敢想。”程皓无比欣慰地说道，“幸好啊，我把你拉进来了。”   张昀所说的这个宣传计划，说起来很简单，做起来却很难。   无非就是找一个影视公司合作，以编剧为主，拍摄一个名为“剧情为王”的影视剧系列。当这一系列作品都以优异的成绩呈现在观众眼前，观众自然而然就会关注到被着重宣传的编剧们，和背后的经纪公司。   但是，这玩意儿最难的一点就是，如何才能找到一个影视公司，愿意跟你合作。   什么剧情为王，什么着重宣传编剧，你见过哪个影视作品是以此为宣传重点的？不都是演员、导演和特效啥的吗？人家影视公司疯了，跟你合作整这样一个除了对编剧有好处，其他啥好处都没有的系列作品？   有那个闲工夫，我请个顶级流量，恰烂钱不香吗？   如果张昀不是新世界的老板，这个计划，基本属于不可实现状态。   但张昀就是新世界的老板，所以这个计划，就变成了妙招！   “我觉得行！非常行！”郭宇驰很是高兴地说道，“剧情为王！就让那些观众看看，编剧只要认真去抠剧本，一定能呈现出完美的剧情！”   “要是新世界的话，我终于可以完全不受限制的，想怎么写就怎么写剧本了！”爱思异也兴奋地道。   “如果着重宣传编剧，那我们也出名了啊……”酷琪笑着说。   “我早就受够甲方的无理要求了。”毁人不倦有些郁闷地道。   “看来大家都已经同意了。”张昀环视一圈，见大家都很兴奋，便继续下一个话题，“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等咱们这个经纪公司成立以后，就正式和新世界签订合同，战略合作。”   “我已经开始期待了！”爱思异道。   “等等，说了这么半天，咱们这个公司好像连名字都没有吧？”酷琪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合着大家聊了这么久，又是肩负行业责任，又是五年展计划的，竟然连这个公司的名字都没定！   “我觉得应该叫‘一个很厉害的经纪公司’！”郭宇驰不愧是搞喜剧的，一上来就提了一个跟沈腾的公司相似的思路。   “叫‘编剧梦’。”程皓提议道。   “叫‘美丽人生’！”酷琪提议道。   “叫‘悲惨人生’。”毁人不倦提议道。   “叫……”   “叫……”   一说给公司起一个名字，大家可就来了兴致，尤其聊了这么久，喝了这么多酒，所有的计划都结束，大家彻底放松下来，便也放纵起来，那叫越说越兴奋。   而果然大家都是搞文学的，取的名字总是那么的……拉跨。   ——众所周知，搞文学的人大多都是起名废。   张昀听了半天，一个名字比一个名字离谱，郭宇驰甚至都把“逐梦编剧人”这种名字拿出来了！   “你们的名字一个比一个不靠谱！真不知道你们这帮文盲平时都是怎么写剧本的！”爱思异争论了半天，吐槽道。   “我看啊，咱们还是别费劲了，这个问题也交给小张来算了。”解决了这个经纪公司的大体问题，程皓现在非常轻松，脸上都露出了笑容。   “对，就让张昀来吧，反正你们起的名字，听着都不像正经名字。”陈琦也赞同道。   两个大前辈话了，大家的目光便看向张昀。   “其实……我也是个起名废。”张昀无奈地道，“不过我有一个思路。咱们这个公司，就是为了改变编剧现状而生的，是为了给编剧一个崭新的时代。所以……”   “所以，不如叫‘新时代’吧！”郭宇驰顺嘴道。   “可以。”程皓点点头。   “那就新时代好了。”爱思异也道。   “……这么草率吗？”张昀有点懵。   “名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要做的事。”程皓道。   “倒也是，那就这个了！”陈琦赞同道。   “名字而已嘛，什么都一样。起的再花里胡哨，但是却不干人事，还是要被骂。”郭宇驰无所谓地道。   转眼之间，大家竟然就都同意了“新时代”这个名字，随意得就好像玩鬼谷八荒给自己取名叫“封不觉”，然后刷了仨蓝色词条一样。   而张昀，总觉得这几位是在给自己的公司搞cp。   新世界，新时代。   就……乌鸡鲅鱼。   但大家都同意了，张昀倒也没什么意见。此时见大家兴致高涨，张昀顺势建议道：“既然公司名字都取了，那大家不如再说说，都准备写什么样的剧本吧？咱们既然是想宣传公司，那最好要保证这个系列作品的多样性，每个人的剧本题材都不一样。”   “我肯定是喜剧了。”郭宇驰直接说道，“最近我就在考虑一个新剧本。”   “呃……提醒一下，最好是电视剧。”张昀提醒道。   “电视剧搞喜剧的话……很费脑细胞啊？”郭宇驰为难道。   “倒也不是不能弄电影，我只是说最好。”张昀又道。   “那行吧，我回去再想想，反正也不着急。”郭宇驰点点头。   “希望我‘回光返照’的这个剧本，能满足你的要求。”陈琦紧跟着笑道。   听到“回光返照”四个字，张昀和程皓都有点想笑——这是之前程皓揶揄陈琦的话。   “您打算写一个什么剧？”张昀到底没笑出来，问陈琦。   “历史正剧。”陈琦郑重地道。   张昀闻言，不禁回想起陈琦曾经的辉煌。   陈琦已经好几年没写剧本了，但当年他可是靠着写历史剧出名的，很多经典的历史剧，都出自他手。   现在陈琦要重操旧业，张昀对于他的历史正剧，很是期待。   “我也写我擅长的好了，写一个大女主，《女王的棋局》那种。”酷琪说着，还调戏了一下张昀。   “写单元剧可以吗？”爱思异问张昀。   “当然可以，只要观众愿意买单，你写什么剧都行。”张昀赞同道，“爱思异老师，我知道你很擅长反转戏码，那你就每一集一个故事，然后每一集一个反转。这种类型的剧，国内目前还没有，如果你写出来，我觉得很大几率能火！”   爱思异被张昀这一通夸，有些不好意思：“我尽力吧。”   “我暂时还没想法，不过我会尽力去写的。”毁人不倦见爱思异的问题解决，便说道。   “没事，五年计划呢，早晚能想出来。”张昀安慰道。   “我写个武侠剧好了。”程皓想了半天，到这个时候，似乎才下定决心，“就是不知道，武侠还能不能被观众接受。”   “怎么不能接受？”张昀很肯定地道，“观众不接受的是武侠烂剧，而不是武侠，只要程老师您写出来，就已定有人看。”   “行，那我试试。”   大多数人都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张昀最后看向孟飞和余亮，问道：“孟老师，余老师，你们打算写什么？”   “我们肯定是想写科幻，但是新世界会拍吗？”孟飞苦笑着道。   张昀很确定地点点头：“只要你写的科幻足够好，新世界就拍！”   “可是国内从来没有过科幻剧的先例啊……”余亮道。   张昀想起某句台词，很中二地道：“如果没有先例，那我们就开了这个先例！”   两人听到张昀这句话，孟飞和余亮忽然觉得热血了起来。   “等我们的好消息！”两人激动地说道。   至此，新公司的职能、展计划和方向，全部讨论完毕。尤其是在讨论了公司名字和要写什么剧本后，众人已经彻底兴奋了起来。   大家相互讨论着，所有人都憧憬着公司的未来，期待着不久之后，这一群编剧将会带给观众的一场“视听盛宴”。   张昀看着大家兴奋的表情，便也分外欣喜。   “不对劲啊？咱们是不是忘了一个人？”就在大家聊得火热的时候，酷琪忽然想到了什么。   “对啊！我们都决定了要写个什么样的剧本，张昀你呢？”郭宇驰笑着问张昀。   “对啊张昀，你要写个什么剧本？”被郭宇驰和酷琪提醒，大家这才想起来，说了这么半天，同样作为编剧的张昀，竟然没有说他要写个什么剧本。   这像话吗？   “酷琪姐，你不说我都忘了。”酷琪不提，张昀自己都忘了，“那让我回去想想，我接下来拍什么。”   “《鬼吹灯》可不算啊，咱们这个系列，不能跟你们公司的作品混在一起。”郭宇驰提醒道。   “行，我肯定不用《鬼吹灯》糊弄。”张昀无奈地笑道，“我回去就想。”   “作为最年轻的编剧，而且还是我们这个公司的‘智囊’，我们都决定了，你还要回去想，这说不过去吧？”爱思异调侃道。   “现在就想！现在就想！”郭宇驰立即起哄道。   于是大家就跟着郭宇驰，一起喊了起来。就连毁人不倦，都有些激动地举着小拳头呐喊。   “行行行！”张昀摊开手，“这样，你们给我规定个题材，你们给我什么题材，我就写什么题材，怎么样？”   “这有点装了嗷！我必须得为难一下你。”郭宇驰如此说着，当即沉思起来。   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郭宇驰指了指程皓：“还是让程老师来吧。”   “噫……”大家齐齐出嘘声。   问题抛到程皓这里，程皓也没拒绝，他只是想了想，便笑着说道：“小张你当年是凭借《沉默的真相》成名的，我很想看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还能写出什么样的悬疑剧。怎么样？再写一部悬疑题材，有难度吗？”   “悬疑题材啊……”张昀抬起头，目光略微放空。   片刻后，他脸上挂着自信的笑容，看着众人道：“当然没有难度，我已经想好这部剧的名字了。”   “这么快？你这是什么脑子？！”所有人都惊了，“叫什么名字？”   张昀道：“《白夜追凶》！” 201 真智障的微博   “那我们明天见，你们慢点，照顾好酷琪老师。”张昀站在悦来轩的门口，和程皓一起，把其他编剧一一愉悦送走。   “真没想到，大家的热情会这么高。”看着众人离开，程皓略有些感慨地说道。   “‘新时代’启动资金有四千万，这可比当初的新世界富裕太多了。”张昀微笑着说。   一切问题搞定，自然就是准备建立公司了。而在程皓的带领下，在场的所有人，至少都为公司筹建尽了微薄之力。   程皓作为起人，拿出了一千万，而郭宇驰等人，每个人都拿出了一百万到几百万不等的资金。   再加上张昀补上的一千万，粗略算来，新时代公司刚成立，就已经拥有了四千万巨额财产。   四千万，开一个经纪公司绰绰有余，毕竟经纪公司所依赖的，并非是钱，而是关系。   但如果四千万用来申请组建编剧协会，这个钱可就完全不够了。   光是在京城买个房子作为协会的办公地点，四千万就不是很够。   张昀之前与程皓讨论过，支持程皓维护编剧权益，很多人义不容辞，但若是让他们往外掏钱，那就没有想象中的简单了。   这就和那些拎着音响和吉他满大街卖唱的流浪歌手一样，你要掌声，我们能让你感受到巨星待遇，你若是要钱，那对不起没空。   从郭宇驰到陈琦，这些编剧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顶级编剧，他们的身家就算没有上亿，几千万总是有的。然而郭宇驰只拿了五百万，陈琦也不过拿了三百万而已。   这个钱，恐怕更多是玩票，或者象征性地意思意思。   但这无可厚非。哪怕张昀把新时代经纪公司的未来说得天花乱坠，目前阶段，一切仍然不过纸上谈兵，谁知道等到公司成立以后，张昀还能不能姓张。   万一他改名姓赵，那不就彻底玩完了吗？   所以，不管是五百万还是三百万，哪怕是一百万，能有这份心意，已然足够。更不用说，他们也答应了接下来要写一个优质剧本，帮助新时代经纪公司做宣传。   能做到这个地步，这些人已经仁至义尽，张昀和程皓都非常满意。   “我当初还以为，咱们拉不到多少钱，现在不也有四千万了吗？”程皓对此也是很开心的，“不过说到底，还是你说的那些东西实在太诱人了，我听得都热血澎湃。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新时代一定能引领一个新的时代！”   “那程老师，您得赶紧把剧本写出来啊！”张昀调侃道。   “我回去就写，今天这个事，给了我一些启。”程皓说着，又正视张昀，“不过说真的，你所谓的‘剧情为王’计划，其实更多的是为了你的新世界吧？”   张昀挑挑眉，没有否认：“我真的想改变编剧行业现状。”   什么新世界和新时代达成战略合作关系啊，什么开展“剧情为王”计划，完成一系列以编剧为主的剧集制作啊，乍一看好像是为了宣传新时代，为了提高新时代的社会影响力，但只要带点脑子的人，都能够看出张昀这个计划背后的真正目的。   新世界与新时代的合作，新时代在获得宣传的同时，新世界难道就不会获得宣传吗？   新时代只是出剧本，新世界却包揽了整个的拍摄，那最终盈利大头，不还是新世界吗？   这种事情，就算是喝酒喝嗨了，也不可能骗过所有人。而之所以之前没人站出来，只有此时程皓才稍稍问了这一嘴，张昀自己猜测，可能是他的这点小心思，核心内容是“双赢”的，不会损害这些人的利益。   当然也有可能是，他们也没多在意，反正只是几百万而已。   “我当然知道，要不是你说的那些只要成功，便真的能够让编剧行业收益，我想，他们也不会同意。”程皓语重心长地说道，“反正，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这些话，别到了后面过河拆桥就行。”   张昀笑了笑，说道：“程老师您太看不起我了，过河拆桥竭泽而渔这种事情，只有丧心病狂的资本家才干得出来。很可惜，我女朋友不久前才跟我说过，我不是一个合格的资本家。”   “不过你有成为资本家的趋势。”程皓说道。   张昀笑容更甚：“程老师，我女朋友还说过一句话，她说，只要我仍然想拍好片，就成不了真正的资本家。”   程皓闻言，很是认真地看了张昀一眼，仿佛要把张昀这张脸刻在眼睛里。   “但愿你能永远都记得这句话。”程皓深深地说道。   “除非我飘到忘了我的本职工作是什么，否则我这辈子都忘不了。”张昀承诺道。   看了眼手机，叫的滴滴已经到了附近，张昀一边往外面走去，一边提醒程皓：“程老师，我不会忘，您也不能忘了，咱们今天定下的计划啊。”   “公司还没注册呢，这么着急干什么？”程皓被张昀的提醒搞得有些无奈，笑着摇了摇头。   ——   接下来的几天，张昀的主要工作就是帮助这帮没什么经验的编剧们跑腿，注册新时代经纪公司。   程序什么的都很顺利，唯一遇到的困难就是，“新时代”这个名字早就被人注册了。   不过正如某人说的那样，没有什么困难是钱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加钱。   所以小小地花了一点钱，“新时代”这个名字就归张昀等人所有了。   公司注册完毕，接下来就是租办公楼、招聘员工等等等等琐碎的事。   等到差不多全部弄好，新时代经纪公司正式成立，张昀和众人商议好的第一个宣传计划，便正式提上了日程。   不过非常巧合的是，也是这个时候，《鬼吹灯》正式完结了。   《鬼吹灯》开播至今，虽然张昀没有任何主动宣传行为，但这部电视剧的热度，越来越高，到得现在，《鬼吹灯》的播放量已然过了七十亿，早就过了去年的《女王的棋局》。   爆火，确实是爆火。   提前预定年度最佳网剧，确实是提前预定。   《鬼吹灯》之所以会有如此表现，大概是因为其新奇的盗墓题材，演员们酣畅淋漓的影帝级表演，以及国内顶尖水平的视觉特效等诸多原因。   这三点，只要其他电视剧满足一点，就足以使其大火，而《鬼吹灯》三点皆备，它若不火，天理不容！   尤其是在《鬼吹灯》的结尾，留下了一个悬念，更是让《鬼吹灯》瞬间成为了全网关注焦点！   在电视剧结尾，胡八一、王凯旋和大金牙九死一生，借助大鹅，从幽灵冢里狼狈逃出，大金牙忽然看到胡八一和王凯旋背后的红色眼睛印记。紧跟着，shir1y杨打过来一通跨洋电话，告知两人鬼眼诅咒一事。于是，胡八一和王凯旋陷入惊愕，不知如何是好，便在这时，画面陡然中断，漆黑的屏幕上只留下“《云南虫谷》敬请期待”八个宛如鬼语般的文字。   这八个字，宣告了《鬼吹灯》的完结，同时也宣告了，《鬼吹灯》第二季的拍摄计划！   于是，整个网络都炸开了锅！   《鬼吹灯》结束了！但这只是第一季的剧情而已！   主角团身上背负诅咒，这个诅咒到底能不能解除，一切仍未可知！   如此悬念，怎能不让人炸毛？   《鬼吹灯》结局当晚，微博上，诸如“鬼眼诅咒”、“鬼吹灯第二季”、“云南虫谷”等字眼，几乎霸占了热搜前十的所有席位；其他社交平台上，关于《鬼吹灯》的剧情讨论，以及第二季的剧情走向猜测，都成为了当日最热门的话题！   也就是趁着这波热度，新世界的老板，微博热梗创造人，伟大的“真智障”，了一条微博，一条公告微博：   “今天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因为《鬼吹灯》第一季，到此就正式结束了。成绩非常不错，比之《女王的棋局》，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很欣慰，大家能够喜欢这部作品，你们的认可，是我们制作第二季的动力。   “我知道，大家会担心第二季的主演问题。在这里，我可以和大家郑重承诺，摸金铁三角的三位演员，绝对不会换！偷偷告诉大家，我已经和泽坤和宇哥签了三季的合同。   “好了，闲话到这里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要说的，大家一定要自信阅读，刻在脑海里。   “你们是否受够了国产剧用心做宣传，用脚写剧本的局面？你们是否看腻了满屏的烂俗玛丽苏和流量明星？你们是否想要看到更多的如《鬼吹灯》般优秀的国产电视剧？   “不知道你们想不想，但我想。   “我想让编剧拥有更为广阔的创作空间，更为良好的生存环境，我想让编剧一心创作，写出更好的剧本给大家看！我想让全天下的电视人，都像新世界一般，去制作大家喜欢的优质好剧！   “为了这个目标，在此，我很高兴地宣布，我与程皓老师等国内知名编剧，共同创办了新时代编剧经纪公司。这一公司，致力于保障编剧创作自由，促进编剧行业健康展。   “公司未来将会有两个展方向：   “一、我们会努力扶持优秀编剧，让编剧行业良性展，优胜劣汰   “二、我们会维护编剧合法权益，抵制行业内随意篡改剧本，践踏编剧尊严行为，以及抄袭、换皮等无耻行径。   “而为了向大家证明我们新时代公司的决心和能力，我们制定了两个计划：   “1、我们将会用最短的时间，构建一个面向所有优秀编剧的网络平台，只要你拥有一颗成为编剧的心，只要你想要成为编剧，便可以来到我们这个平台。我们公司会筛选优秀作品，并为你寻找合适的买家。   “2、在接下来的五年时间里，新时代公司将会与新世界合作，共同完成九部系列影视作品，这一系列作品，我们称之为‘剧情为王’计划。我们将用这九个最优秀的剧本告诉大家，当优秀编剧拥有自由创作权利时，他们会创作出怎样优秀的作品。   “大家，敬请期待！” 202 搅屎棍（求呀求月票~）   “真智障”这条微博出之后，顿时引得整个网络，地动山摇。   几乎没费什么劲，张昀的微博便被网友们关注，毕竟，《鬼吹灯》余威尚在。   这几天是《鬼吹灯》的主场，网络上随处可见关于鬼吹灯的讨论。而作为《鬼吹灯》的编剧，以及出品方，张昀的微博，肯定会吸引无数人的关注。   然后，网友们就收获了两条让人爆炸的信息。   第一条是，《鬼吹灯》接下来还会有两季，而这两季的主演，仍然是6泽坤葛宇林欣瑶这三个人！   这对于喜爱《鬼吹灯》的观众，以及三位演员的粉丝来说，实在是最最好的消息。   众所周知，国内的电视剧，如果第一季收获成功，出品方想要乘胜追击，制作第二季的话，那么很多时候，这个第二季基本上无法维持原班人马。   会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演员没有档期，遗憾错过；也可能是第一季爆火导致演员片酬上涨，出品方负担不起，只好另觅良才。   这对于出品方来说，是无可奈何，而对于观众来说，则是一种遗憾。   就像《将夜》一样，第一季好不容易习惯了陈飞宇，第二季忽然换成别人，那从第一季追过来的人，怎么看怎么觉得出戏。   与其他公司不同，张昀早在《鬼吹灯》筹备阶段，就已经做好了拍摄三季的准备。所以当初签合同的时候，张昀早早就预定了6泽坤和葛宇接下来一年的时间。   要的就是让三季保持连贯性。   所以这个消息放出来，《鬼吹灯》的相关话题，瞬间又上涨了几十度热度。   比骁龙888都烫手的程度！   而第二条信息，其实一开始也没什么人关注，毕竟什么新公司，什么维护编剧合法权益这种事情，跟普通网友也没什么关系。   但是，出微博的，可不仅仅是张昀一个人！   张昀微博出的同时，程皓、陈琦、郭宇驰等其他八个人，也齐齐送了一条类似的微博！   维护编剧合法权益，扶持优秀年轻编剧，促进编剧行业健康良性展。   张昀就是稍稍买了个热搜，这个信息便飞火了起来。   网友们不关心编剧行业会不会良心展，更不关心编剧权益有没有被维护，他们只关心一件事——如果新世界和新时代的合作成功了，那么在不久的将来，国产剧将会迎来一个春天！   能看的国产好剧，将会层出不穷！   张昀是谁？认识，没人不认识。   程皓是谁？陈琦是谁？郭宇驰是谁？酷琪是谁？   有很多人不认识，没关系，自然会有热心网友介绍。   程皓，大热剧《平生缘》的编剧；郭宇驰，他写的喜剧剧本，都是当年院线口碑和票房双丰收的优秀喜剧电影；陈琦，国内资格非常老的编剧；酷琪，她写的甜宠玛丽苏电视剧，深受当代女性喜爱。   知道了这些人的身份，网友们震撼了，也相信了，这个所谓“剧情为王”的计划的真实性。   这么多圈内鼎鼎有名，完全能够保证其剧本质量的大牌编剧凑到一起，还写不出来好剧本，拍不出来好电视剧？   就凭这个“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的噱头，网友们也要支持一波啊！   “我早就受够那些剧情敷衍，逻辑不通的垃圾剧了，赶紧吧，‘剧情为王’系列赶紧推出吧！我不管它能不能改变编剧现状，至少我能有剧可以追，可以看。”   “国内的编剧，在剧组里很没有存在感。如果程皓等人成立的这个新时代，真的是为了提高编剧地位而建立的，我举双手赞成！”   “马上就要有很多部不属于《鬼吹灯》、《女王的棋局》的好剧要拍摄了吗？期待啊！”   网友们对于这个微博，对于这个计划，各有各的看法。然而不管看法是什么，他们对于新时代和新世界的战略合作，是报以十足的支持和满满的期待心理的！   新世界这家公司，本来就以业界良心著称，它一直在拍好剧，而现在，和新时代合作以后，国产好剧的数量，必然会大幅度提高，国内电视剧观众，或许真的能够看到“国产剧的春天”。   天，似乎要变了！   网友们对于这件事，期待着，议论着，互相述说着接下来马上就要改变的国产电视剧的局面。   然而，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外行人开心，自然就有内行人犯愁。   有编剧会犯愁，也有影视公司会犯愁。   新世界和新时代联手公布合作的这条微博，就像一根行业内的搅屎棍，直接捅进了编剧和电视两个行业的粪坑里！   真的是搅屎棍，这帮家伙，自己都知道自己拍的东西是屎。   而如果真的让新世界和新时代成了，搅屎棍，可能就变成大地雷了。   粪坑会被炸开的！   ——看到这里，可能就有**大的书友问了：这明明是一个很好的趋势，为什么还会有人不满呢？   这得从两个方面说。   先说说编剧。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编剧，都愿意给观众奉献优秀作品。   我写个烂俗玛丽苏，我写个《雷霆蘸酱》、《暴风眼子》，我抄点儿网络小说，随便弄出一个缝合怪，轻轻松松地恰烂钱不香吗？   费那个劲儿憋一年两年才憋出一个剧本干嘛？   张昀这帮人可倒好，突然说要促进编剧行业良性展，让观众看到最好的作品，还要扶持优秀年轻编剧。   那让我们这些写不出来好作品的编剧怎么办？让我们这些混了这么多年的混子，怎么继续混下去？   张昀等人的这番操作，对于某些编剧来说，一如郭德纲于主流相声界一般。   招人恨啊！   他们怎么可能会支持？   说完编剧，再说说电视剧行业。   国内电视剧行业，目前来说是个什么状态？   不管什么职业剧，最后都能拍成玛丽苏；剧情敷衍了事，将资金的大头放在请明星和做宣传上；求的是赚钱，至于这部剧是好是坏，没人在意，只要能赚钱就行。   虽然，每年总会有一些好剧脱颖而出，但也只是“一些”而已。   就像新世界，再努力去吧，也就是个小公司，一年顶多拍两部戏。两部戏能影响多大的局面？那么点儿巧克力扔粪坑里，根本掀不起任何屎浪。   所以，新世界是业界良心了，新世界是“新世界出品必属精品”了，但国产电视剧整体格局完全没有被改变。   烂片请流量，照样能赚钱。   但是，现在新世界和新时代如此高调地宣布联手合作，却是一场宣战。   这就是在明面上占据舆论高地，告诉所有人，别人的剧不行，要看国产剧，还得看我们新世界和新时代！   等到两者合作的剧集正式推出，若是效果空前得好，那么只需要几年时间，国产剧观众的口味被养刁，新世界和新时代规模逐渐扩大，烂剧加流量的赚钱模式，就会过时失效！   那让他们怎么赚钱？   所以，就因为张昀等人的一条微博，一条让网友们直呼期待的微博，编剧行业和电视剧行业，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他们开始考虑，要怎么样，才能将新世界和新时代合作引的影响降到最小，从而保证自身利益。   ——可惜，很多时候，历史的进程，是某些别有用心的人所不能阻止的。   皇帝复辟最终必然会是一场闹剧，某从上**到下的党派必然会被打得妈都不认识。   这帮包藏祸心的编剧和电视人，还没等商量好对付新世界和新时代的对策，接下来生的诸多意外，便让他们再无任何反抗能力。   而第一场意外，是吕艾。 203 吕艾倒了 令那些憋着坏心思的编剧没想到的是，他们还没商量好该怎么搞定张昀程皓这群人，作为行业内最臭名昭著的抄袭编剧人，前段时间被张昀逼到风口浪尖上，尤其是在《鬼吹灯》热播之后，彻底销声匿迹人间蒸的吕艾，忽然之间了一条微博。 一条致歉微博！ “尊敬的林海老师： “关于《清风拂面》侵犯《春暖花开》版权一事，我诚挚地向您道歉！ “这份道歉现在才来，并非我不愿意承认错误，而是我缺乏足够的勇气。您是我特别喜欢的作者，您的每一本书我都耳熟能详。有一天能像您一样，站在创作故事的巅峰，便是我最大的梦想。然而我却把这一切搞砸了，不仅仅伤害了您，也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乱。我知道，这不是一句道歉所能弥补的。 “这几年间，我并非大家眼中的一帆风顺，承受了巨大的压力……” 微博很长，粗略估计字数能达到上千字。这一条长微博，除了前面第一段是在向林海道歉，以及最后一段表示会对林海进行赔偿外，中间将近八百字，都在阐述自己这些年的艰辛和苦难，就好像抄袭了林海的《春暖花开》，并没有给他带来任何荣誉与收益，反而让他备受煎熬一般。 这是吕艾经常使用的避重就轻**，通过卖惨和矫情，来转移网友们的注意力。 如果吕艾的这条长微博放在几年前，或者张昀还没有把吕艾的名声搞臭前，恐怕还真有人会相信他的鬼话，甚至还得有粉丝跑出来说“他都已经道歉了，你们为什么还揪着他不放”这种傻缺言论。 但现在嘛……吕艾抄袭不道歉，嘴硬头铁等行为，已经弄得人尽皆知，他再怎么避重就轻，也不过留下一片嘲笑之声。 不过，吕艾避重就轻归避重就轻，确确实实，他补上了这个早就应该出来的道歉声明，赔偿了早就应该拿出来的赔偿金。 一时间，网友振奋，欢呼雀跃。 但尽管吕艾迟来的道歉终于来了，可是他的这个行为，还是让网友们十分疑惑。 这吕艾前段时间还耀武扬威地叫嚣呢，怎么突然之间就道歉了？这是生甚么事了？ 网友们搞不清楚，就连之前把吕艾搞臭的张昀，此时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都有些怀疑，难道是自己主角光环王霸之气觉醒，直接把吕艾震得神经错乱了？ “吕艾这种人啊，永远都是最现实的，最看重自己的利益的。要不是上面有风声，国家接下来要重视知识产权保护，完善相关法律，他怎么可能道歉？说白了，他就是害怕再继续嘴硬下去，国家直接把他封杀了，所以才道歉的！”电话里，程皓很是不屑地向张昀解释。 张昀这才恍然大悟。 虽然这两年做了很多事，但张昀到底在圈内的根基尚浅，很多东西都还没有接触到，所以一些“内部消息”，要不是程皓告诉他，他得等正式布了，才能知道。 就比如，使得吕艾道歉的这个消息。 吕艾当然不可能是良心现，既然他敢于多次抄袭而死不悔改，这种人基本上就没有良心可言。 他道歉，完全是因为收到内部消息，在不久之后，国家将会针对知识产权保护进行一系列的行动，以期让国内创作者拥有更加良好的创作环境而已。 而知道这条信息，这一切就很好理解了。 吕艾现在的行为，就跟某正某四一样，纯粹是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得已而低头。 跟地球上一样，这个世界的华夏在各个方面，都有着一些缺陷。其他方面不论，知识产权方面，一直以来，华夏的法律并不够完善。 这也是为什么，哪怕法院已经判决吕艾败诉，吕艾却仍然坚持上诉，拒不承认抄袭。 因为没有确切的相关法律和处罚条款，吕艾可以通过上诉，来拖延时间。 这是法律的空子，只要空子不被彻底补好，吕艾就能够在空子里反复横跳。 哪怕张昀已经把他搞得声名扫地，他依然活得好好的。 但是，华夏同样跟地球上一样，一切事物总是在不断展和完善的。地球上，相关知识产权法，在2o年时已经有了十足的进步，所以某正某四才会在2o年最后一天相继博道歉。 这个世界的华夏虽然晚了一些，但到底还是开始往前走了。 而张昀不知道的是，之所以知识产权会被提上议程，还是因为前段时间他和吕艾的事情闹得太大，被上面关注到了。 有了关注，就会进步，这一段时间以来，国家一直都在进行相关修正，而在修正过程中，这个消息便悄无声息地透露了出来。 想当初，吕艾被真理君这个队友背刺，他还没来得及绝望，便接到了一个电话。 那个电话里说的，就是这个消息。 不过那时，消息刚刚传出来，并无法确定是真是假，何时颁布，吕艾便怀着一丝侥幸，一直默不作声。 直到，这个消息最终被确认，吕艾只能站出来道歉。 因为他如果还敢嘴硬头铁，那么等上面真的开始动作，吕艾可能就要被当成典型，直接封杀了！ 为了钱途，吕艾啥面子也顾不上，立刻就来了这么一出。 他来了这么一出，对于网友们来说，那是喜闻乐见，那是大快人心，那是邪不压正。 而对于那些正在憋坏的编剧同行来说，却直接宣判流产，还是大出血那种。 好家伙！他们这群人再怎么偷奸耍滑滥竽充数，但也没有吕艾做的过分啊。他们的所作所为，甚至赶不上吕艾的十分之一。 然而嚣张了这么久的吕艾，却忽然道歉了？ 吕艾竟然倒了？！ 他们还能怎么办？ 仍然站出来抵制张昀程皓等人？ 他们也不是傻子啊！就算消息和张昀一样不灵通，从吕艾的行为也可以推测出来，恐怕是风向变了，他们如果再跳出来搞事情，可能就要被当成靶子射个稀巴烂了！ 所以，吕艾的微博，便让这群乌合之众不战而溃，一瞬间，想要抵制张昀等人维护自身利益的编剧，便像缩头乌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不久之后，国家官方账号布的微博内容，也证实了，华夏文学圈的风向，确实变了！ 国家正式修订知识产权保护法，明确抄袭等侵犯知识产权行为的法律惩罚。新的法案，将在明年1月1日，正式施行！ 还想抄袭？还想嘴硬？ 直接抓你去坐牢信不信？ 法案一出，彻底绝了这帮人的心。 张昀程皓他们爱怎么扶持新人就怎么扶持新人吧，爱怎么维护编剧合法权益就怎么维护合法权益吧，爱怎么搞事情就怎么搞事情吧。 此时此刻，小命要紧。 ——但编剧们老实了，影视公司可还没行动呢。 他们又不涉及抄袭，他们就想恰烂钱，把新世界和新时代的合作，直接按死！ 这些公司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然而，接下来的接连意外，又让他们体会到了，什么叫无能为力…… 204 内鬼竟在我身边 京城，龙腾影视。 龙宇坐在老板椅上，喝了一口茶水，专心致志地摆弄手机。只是偶尔抬起头来看看电脑屏幕，才能现，原来他正在和一群人开视频会议。 “新世界这个小公司，最近两年是不是玩的有些太过火了？那个张昀啊，还搞出什么‘剧情为王’计划，这是在断我们的财路啊。如果再这样让他搞下去，咱们以后能赚到的钱，可就少了。”视频里，有个地中海型的中年人恨恨地说着。 “我觉得应该不至于，一家小公司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再怎么剧情为王，他也不可能搞出大事来。”又有人说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新世界这两年赚了多少钱？我听说啊，光是《女王的棋局》就赚了好几个亿。这次《鬼吹灯》又这么火，新世界今年的利润，不得翻上一番？” “如果每年都翻一番，新世界的规模越来越大，早晚有一天，咱们就得被逼着向新世界看齐了。” “其实谁都想拍好片，但是拍好片要花的钱就更多了。钱花的更多，能赚的也就少了。” “别说了，直接联手抵制，不给新世界任何资源，我看他能不能继续展下去。大家都联系一下，告诉那些导演演员什么的，不让他们给新世界拍戏。” “嗯，这样干是最好的。我倒要看看，新世界如果没有相应的资源，他还怎么弄他那个‘剧情为王’。没有好演员给他拍戏，他还能不能赚那么多。” “诶？龙总，你今天怎么这么沉默，倒是说句话啊？” 这帮人讨论了半天，终于有人见龙宇一句话不说，提了一下他。 见有人点名让自己说话，龙宇放下了手里的手机，将茶杯往旁边一放，轻轻咳嗽一声，笑着说道：“别着急嘛，凡事急不得。” “不着急？等新世界成了行业风向，我倒想看看你还能不能不着急？” 龙宇满面笑容，缓缓说道：“新世界最近的动作确实有点大，不过在我看来，新世界所做的一切，对我们这个行业，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 “你说什么呢？”众位公司老总听到龙宇的话，不禁皱起眉头。 龙宇没有回答，只是就着刚刚这些人讨论的话题，慢慢答复：“我觉得如果新世界真的能搞起来，让整个行业不得不向新世界看齐，这是非常好的事。如此一来，国内会有越来越多的好剧出现，观众也能重拾起对国产剧的信心。 “至于说拍好片会导致利润减少……我觉得恰恰相反，拍好片只会让利润提高。你们现在花的钱难道就不多吗？一亿两亿的投资，全都给了那群除了名气一无是处的流量，给了基本上毫无意义的宣。如果将这一部分钱省下来，请好演员，买好剧本，做好特效，像新世界的《鬼吹灯》那样，赚的钱怎么可能会变少？ “你们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因为，你们走捷径走习惯了，不想脚踏实地创作好作品而已。 “咱们这个圈子啊，现在就像一群困在沙盒里死气沉沉的沙丁鱼，除了等死毫无生气。新世界这条鲶鱼的加入，或许能够给行业带来活力，让大家真正用心去思考，华夏的观众们，需要的到底是什么。” “你是想支持新世界？支持张昀？”众位公司老总直到此时才明白过来，龙宇这个人，竟然叛变了。 他是个叛徒！ “龙宇啊龙宇，你可真是清醒得过了头，你就不怕新世界把你也干掉吗？”忽然，有人哈哈笑了起来。正是之前说话的地中海。 他是番茄传媒的董事长，而番茄传媒，是行业内有名的烂片出品方，这家公司这么多年凭借流量效应，割了一茬又一茬韭菜，赚了很多钱，也毁了很多戏。 “新世界为什么要把我干掉？”龙宇笑着问。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地中海冷笑道。 “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龙宇眨了眨眼睛，“实在不好意思，前两天我们公司刚刚和新世界签合同，你们非常反感的‘剧情为王’计划，我们龙腾也会尽一份力。” “什么？！” “龙宇你？” “怎么……” 龙宇的这句话，就像一颗重磅炸弹，直接把各个公司的老板给炸懵逼了。 好嘛，原来这位不是叛徒，这位压根就是新世界安插过来的内鬼！ 讨论了这么半天如何整治新世界，全让龙宇这个内鬼给听去了，这视频会议，还开个屁啊！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满屏幕的视频窗口，一个接一个关闭，眨眼间，刚刚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一群人，全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龙宇倒也不以为忤，他知道，自己算是得罪了这群家伙。 不过，那又怎样？ 新世界还是个小公司，他们可以随意拿捏，龙腾影视可不是！ 这帮家伙看到新世界和新时代的公告，只想着该怎么把新世界按下去，龙宇却从其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机遇。 是与新世界一起，改变世界，还是与这帮家伙割韭菜，这还用讨论吗？ …… “叮铃铃！叮铃铃！” 林欣瑶的商务车上，张昀的手机响了起来。 这让精神处于紧绷状态的张昀，猛然间一个抽搐。 林欣瑶注意到张昀的抽搐，“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干嘛这么紧张啊？”林欣瑶好笑地问。 “我紧张了吗？”张昀回头看了一眼。 “很紧张，不就是叔叔阿姨和我爸妈见个面吗，至于紧张成这样？”林欣瑶说着，指了指张昀的手机，“你再不接电话，电话要挂断了。” “不就是见个面？那是简单的见面问题吗……”张昀小声地嘀咕着，接起电话。 “喂，龙哥？”这个电话，正是龙宇打过来的。 “公告刚刚了，接下来的五年，你要多多关照我啊！”电话里，龙宇笑得很开心。 所谓的公告，自然就是指龙腾影视跟投新时代，共同制作“剧情为王”系列作品的公告。 这个公告，让“剧情为王”计划，获得了更多的关注和期待。 但事实上，最初的时候，张昀完全没想过和其他公司合作，共同完成“剧情为王”计划。 正如当初和程皓等人说的那样，张昀要给所有编剧一个自由创作的空间。既然想要绝对的自由，那便必须让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但是，就在“剧情为王”计划公布的几天后，这位曾经和张昀有过《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影视合作的东北老乡龙宇，主动打电话过来，希望能跟投新世界与新时代的系列拍摄计划。 一开始，张昀是拒绝的。 但龙宇给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先，龙宇承诺，龙腾影视会注资，并且提供旗下的演员与导演。但对于剧组的一切拍摄工作，龙腾只会在适当的时机提出合适的建议，不会强制干预。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能赚钱，龙腾影视什么也不管。 就这个承诺，而且龙宇还主动提出写在合同上，就已经让张昀动心了——九个剧本，九部剧，新世界现在的体量，很难自己搞定。 而在这个承诺的基础上，龙宇还给张昀讲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新世界和新时代的合作公告，引起了行业内很多企业的关注。这些企业并不想让新世界这个规则破坏者继续壮大下去。他们将会联手，最大程度限制新世界的各种资源。 演员、导演，乃至于特效等诸多方面，这一大群公司只要知会一声，圈内的大多数人，都会给个面子。 为了一个小小的新世界，得罪大半个圈子，没人会犯糊涂。 而如果真的让这群公司成功联手，新世界以后的日子，会非常不好过。 但只要和龙腾影视合作，一切便迎刃而解，因为龙腾影视，本身就有足够的圈内影响力。 白纸黑字的合同，以及龙宇点明的危机处境，张昀再不犹豫，答应了和龙腾影视的合作。 今天，公告正式布了。 “龙哥说笑了，哪里是我关照你，分明是你关照我才对。”张昀笑着对龙宇说道。 “不，现在是我关照你，不久以后，就得是你关照我了。”龙宇认真地说道，“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说你是个有野心的年轻人，现在我才现我错了，你可不是有野心，你是想要颠覆这个世界。 “既然这个世界早晚会被颠覆，那我为什么不加入其中，分一杯羹呢？” “龙哥说的很诚恳，我也希望有一天，我能颠覆这个世界。”张昀同样很是认真地说着，然后看了一眼窗外，却露出苦笑，“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把眼前这个困难度过去再说吧。” 龙宇奇道：“眼前有什么困难？资金还不够吗？还是演员找不到？” 张昀说道：“都不是，我要去见家长！” 龙宇：“……？” 205 林光耀的愤怒   “好你个张昀，竟然不带我！”林光耀看着平板，略有些郁闷地说。   平板上显示的内容，正是新世界与龙腾影视联合布的声明。   两家影视公司合作，与新时代编剧经纪公司共同制作“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   这个消息出来，对于网友来说，是好消息，因为龙腾影视的加入，能让这个系列作品的质量更上一层楼。而对于其他影视公司来说，却是一个坏消息，因为有了龙腾影视，他们想要制裁新世界，就困难了许多。   这就像大家都在烧烤一条街做生意，新世界烧烤店是家新店，刚刚因为优质的服务和质量受到顾客青睐，而龙腾烧烤则是一家十年老店，规模巨大，口碑良好。   新世界一开始客人少，没受到关注，但随着名气打出来，便自然而然受到其他烧烤店的敌视。而新世界这个时候，想要扩大规模，便推出各种各样的优惠活动。其他烧烤店知道，新世界的活动真成了，那这条街就没人能打得过新世界了，所以他们便想尽办法，哪怕是用价格战，也要将新世界给活生生耗死。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龙腾忽然就跟新世界合并联手了。有了龙腾的支持，底蕴不足的新世界就相当于有了背景有了资本，这样一来，其他烧烤店再想干掉新世界，不知道难上多少倍。   以林光耀的眼光，他已经预感到，只要这个“剧情为王”计划的第一部作品上线后，口碑与新世界之前的作品差不多，那么整个电视剧行业，都将会被颠覆。   而新世界向来的口碑不差，这第一部作品，基本上不可能出现任何差错。   也就是说，张昀这个计划，成功的几率可以说是九成九！   剩下的零点一成败于世界毁灭。   明知道张昀的新世界要崛起，要颠覆行业，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林光耀能不想掺和一脚吗？   他可太想了！   但是张昀，这个花言巧语把林光耀女儿泡走的小流氓，这个胆敢对着林光耀指指点点的年轻后辈，这个马上就要到林光耀家里吃饭，商量订婚事宜的家伙，有这种好事，竟然不带着林光耀？   从头到尾竟然没想过带着他这个准老丈人玩？   这像话吗？   这合理吗？   这也太畜生了吧！   “难道我还得自己凑过去谈合作？”林光耀听着楼下开门的声音，知道张昀和林欣瑶已经来了，甚是郁闷，甚是气愤，“不可能，绝不可能！”   我林光耀就算死，就算从这里跳下去，也绝对不会求着张昀合作！   林光耀如此打算着，带着一股子怨气，走出了书房。   从书房出来，林光耀挺直了腰板，一副检阅军队的架势，缓缓走到二楼走廊栏杆前，装腔作势地往下面扫了一眼，准备给张昀一个下马威。   然后……   林光耀扫了一圈，现楼下客厅里，只有女儿林欣瑶和老婆刘慧在说话，张昀和他的父母，都不见踪影。   这让林光耀的如意算盘扑了个空，他不禁有些失望，下意识问了句：“张昀那小子呢？”   听到林光耀的声音，林欣瑶和刘慧同时抬头。   没想到爸爸还挺在意张昀的嘛……   林欣瑶有些开心地想着，回道：“张昀在外面等叔叔阿姨，让我先进来。”   “到了咱们家竟然不先进来打个招呼，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林光耀黑着一张脸，转身又回了书房。   “……”林欣瑶有点没弄明白林光耀这是什么意思，她回头看看刘慧，“妈，我爸这是怎么了？”   “更年期到了，别管他。张昀的爸妈什么时候到啊？”刘慧懒得理林光耀这个更年期，笑着问林欣瑶。   “他们的车马上就到了。”林欣瑶回道。   “那咱俩赶紧帮阿姨端菜，等他们一家三口到了，直接吃饭。”刘慧说着，便拉着林欣瑶往厨房走去。   林欣瑶虽然嘴里答应着，但联想到刚刚林光耀的表情，和他说的话，心里忽然对于接下来的这顿饭，产生了一种之前并未产生过的担忧。   爸爸，不会今天搞出什么事情吧……   林欣瑶不由自主地想。   ——   另一边，正在等待张一腾和杨琴的张昀还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不知不觉中得罪了林光耀这个准老丈人。   张昀站在别墅区正门口，脚下是他和林欣瑶买的一堆礼品。   才等了几分钟，一辆出租车驶来，张一腾和杨琴从出租车上走了下来。   “爸！妈！”张昀见到爸妈，立刻笑着迎了上去。   “嚯，这儿的房子得多少钱啊？”张一腾从车上下来，抬头看着，很是震惊地道。   杨琴也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但也有些震惊。   两人所在的正门，就是看起来颇为高档奢华的欧式门楼，而在门楼后面，乃是无数错落有致的精致别墅。这些别墅同样为欧式风格，或两层或三层，看起来气势高贵，富丽堂皇。这些别墅有花园，有车库，甚至还有游泳池。无数不知道品种但看起来很贵的绿植分布在甬路两侧，整齐而漂亮。   周围没有乱七八糟的吵闹声，没有毫无规范的摊贩，就连电线杆子上都没有“重金求子”这种小广告。   就这么一眼看过去，便是“气派”两个字。   张家在春城的房子，也是在中等偏上的小区，但跟这个别墅区一对比，那就简直是天上地下。   别说张家所在的那个小区，就算是春城的别墅区，都没这里的气派！   “没多少钱，像这种郊区的别墅，一个亿怎么也能买得下来。”张昀很是不在意地说。   “一个亿叫没多少钱？”杨琴轻轻掐了一下张昀，“你妈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一个亿那么多的钱。”   “你儿子我现在有一个亿，要不咱家也在这儿买套房子？”张昀笑嘻嘻地道。   “你有一个亿，不如先给你老爸换个车。”张一腾哼哼道。   “爸，不是给你买车了吗？”   “几十万的破车，谁开啊？儿子你说我整个酷路泽怎么样？不比那什么奥迪开着有感觉？”张一腾笑着说。   “爸你现在有点飘了，几十万还是破车……”张昀无语。   “这不是眼界越来越宽吗？我跟你说啊儿子……”   眼看着这俩人好像要聊起来了，杨琴直接瞪了张一腾一眼：“你看我像不像酷路泽？今天来干啥的你不知道啊？天天的没个正形！”   “我妈说得对！”张昀笑着赞同杨琴的话。   张一腾一下子就被杨琴怼熄火了。   “行行行，你们娘俩儿说得对。给你拿着，这是你妈从家里拿的特产。”张一腾手一伸，递给张昀一个大塑料袋。   “妈，不是跟你们说不用拿东西吗？我都买完了。”张昀接过塑料袋，看了一眼。   塑料袋里面都是些东北特产，但并非人参鹿茸之类的贵重物品，只是些蘑菇、黑木耳、榛子等山货。   这里面竟然还有两棵用保鲜膜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酸菜，以及根本就不是春城特产的哈红肠。   “我知道，所以也没拿什么贵的东西，这里面都是东北特产，都是吃的。”杨琴说道。   “行，这种东西也实惠。爸，你帮我拿点东西，咱们进去吧。”张昀没多说什么，跟张一腾各自拿了些东西，往里面走去。   张昀真不觉得杨琴拿这些不值钱的山货有什么问题，反正该买的东西他都买完了，而且这些东西并不寒碜，甚至还是点睛之笔。   现在什么东西最稀罕？   不就是土生土长的东西吗？   送什么名烟名酒，什么名贵字画，都没用，送礼就得送这种有特色，纯正的东西。   ——当然你要是送完了被人赶出去，别说是我教的。   拿起所有东西，张昀带着张一腾和杨琴，走进了正门。 206 这章叫求月票   张昀一家三口走在小区的主路上。   很安静，没什么人，而且很优美。   “这绿化真不错，住在这里一定非常幸福。”张一腾四处观望着，很是感慨。   “赶紧走吧，别让瑶瑶家等着急了。”杨琴随口催促着。   三人走着走着，前面忽然走过来一个男人。   男人大概四十来岁，穿得很随意，却显得精神而大气。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三人身边路过。   “嗯，最近股市也不是太稳，往里面投个四五千万玩玩就行了，别玩得太大……”   男人很快走过去，只隐隐约约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四五千万还是玩玩，这可真是有钱人……”听到男人的话，张一腾讪讪地说。   杨琴却皱皱眉头，好像想到了什么。   张昀注意到杨琴的反常，问道：“妈，你咋了？”   “我……小昀，一会儿我们少说话，你跟他们谈就行了。”杨琴犹豫了一下，说道。   “嗯……”张昀仔细看了看杨琴，忽然现在家里向来是母老虎的妈妈，此时多少有些局促。   他明白过来，杨琴这是看到林家所处的这种环境，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说错话了。   杨琴的这种局促，很好理解。就像你第一次参加面试时，你会紧张，害怕自己表现不好；就像你第一次见老板，你会紧张，害怕说错话一样。   张一腾和杨琴这大半辈子都是普通人，接触的认识的所有人，也都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此时忽然要去见林光耀这种号称华夏富而实际也离华夏富差不太远的上流人士，难免就担心以自己的见识与水平，能不能与其正常地沟通。   最重要的是，杨琴会害怕给张昀丢人。   “你妈这是担心自己这个泼妇，一会儿给你丢脸呢。”张昀想明白了杨琴的担忧，张一腾直接就给说出来了。   然后就被杨琴一个眼神给瞪得屁都不敢放了。   “丢什么脸啊，妈你想得也太多了。”张昀轻松地笑了笑，安慰道，“别担心，瑶瑶家再有钱，不也就是正常人嘛。咱们又不是去谈生意，咱家的状况瑶瑶爸妈也不是不知道，别想着丢不丢脸的。   “再说了，妈你和瑶瑶的妈妈聊得不是挺好吗？她家人不是那种人，放心好了。”   “我只见过瑶瑶妈妈，没见过瑶瑶爸爸。”杨琴说道。   “那你不用管。”张一腾忽然插嘴道，“你一会儿就和瑶瑶的妈妈唠嗑去，瑶瑶她爸，我来搞定。”   听到张一腾这话，张昀和杨琴同时侧目相视：“爸（老张），你怎么搞定？”   就张一腾这高中都没毕业的老没正形，还想搞定林光耀？   “谈生意，谈上流社会那一套，我肯定是不行的。”张一腾笑了笑，说道，“但我能喝酒啊！”   “爸还是你高！”张昀当即明白过来，竖着大拇指道，“只要你把林叔拖入到你擅长的领域，你就胜利了！”   张一腾哈哈大笑：“那是！”   杨琴左看看右看看，没明白这俩人在说什么。   她叹了口气，忽然觉得一家三口，就自己是个正常人。   虽然还是有些紧张，但在张昀的带领下，张一腾和杨琴很快来到了林家。   按响门铃，门开，刘慧先迎了上来，紧跟在后面的是林光耀和林欣瑶。   见到林家人，刚刚还说着自己害怕丢人的杨琴，保持着微笑，和刘慧说了两句话，并且在刘慧的介绍下，和林光耀打了个招呼。   而刚刚还胸有成竹满不在乎的张一腾，反而局促了起来，跟在杨琴后面，充当捧哏。   ——事实上，充当捧哏的不只有张一腾，还有林光耀。   这两个大老爷们儿各自站在自家媳妇儿身后，偶尔插上两句话，主要的谈话工作便交给了杨琴和刘慧。   四个人聊了两句，接下来便是张昀和林欣瑶登场了。   不过这对年轻人，双方父母都已经看过，倒也没有那么重视。   张昀跟刘慧打了招呼，回头再想跟林光耀打招呼的时候，却现林光耀直接无视了自己，找张一腾说话去了。   这让张昀有点看不明白。   所有人进了客厅，张昀和林欣瑶落在后面。   张昀一边关门，一边低声问林欣瑶：“你爸咋了？”   “好像生你气了。”林欣瑶也低声说。   “生我气？生我什么气？”张昀奇怪道。   “好像是因为你刚才没跟我一起进来。”林欣瑶道。   “这也能生气？”   “一会儿我爸会不会唱反调啊？”林欣瑶担忧道。   “不能吧……总不至于忽然站出来说，‘我反对这门婚事’吧？”张昀用了一个夸张的语调说。   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如果我爸真这么干呢？”   “那我就说‘人家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哪里轮得到你这个妖怪反对’。”张昀学着星爷的语气说。   林欣瑶被张昀的搞怪逗笑了，她道：“如果我爸真不同意，我就跟你私奔！”   “私奔不至于，反正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张昀笑道。   “呸！严肃点儿！”林欣瑶呸了一声。   两人这边说着话，那边的四个人，倒是渐渐放松了下来。   说是四个人不太准确，应该是杨琴和张一腾终于将刚刚的局促给丢掉了。   之前的担忧，完全是因为杨琴被如此气派的别墅，以及那位把四五千万当玩儿的主儿给吓到了。她有些矫情地担心，素未谋面的林光耀会表现得冷漠和傲慢。   但事实上，这种担心纯属多余。   这一方面是因为林光耀的素质，并不像暴户一样，有点儿臭钱就拿鼻孔看人；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对于张昀，林光耀嘴上虽然没说，其实心里还是相当满意的，自然而然，也不会觉得张家人配不上自己家。   所以，双方的交流，本来就不存在哪边强势哪边不强势的问题。   不过，对张昀满意归满意，该生气还是得生气。   不一会儿，在大家和乐融融的气氛下，两家人聚在一起的第一顿饭，便正式开始了。   林光耀这时到底显露出作为富的气度和风范，他简单的几句话，就变成了全场的焦点，引领着整场晚饭的节奏。   不过，林光耀照顾到了所有人，却偏偏有意无意漏掉了张昀。   林光耀的这种奇怪态度，杨琴和张一腾也反应了过来。   “我到底怎么得罪你爸了？”张昀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问林欣瑶。   “嗯……就那样呗。”林欣瑶也说不出个所以然。   “那样是哪样？我还是自己问问吧。”张昀如此说着，便打算起身给林光耀倒杯酒。   不管有错没错，先认错。   “你比我大一点，我就叫你哥了，林哥，咱俩整点儿呗？”   张昀刚想起身，忽然，张一腾已经抢先开口，笑着问道。   林光耀看了张昀一眼，点点头对张一腾道：“好啊，啤酒怎么样？”   张一腾大喜：“没问题！” 207 谁照顾谁   作为基本和华夏富没什么区别的商人，林光耀虽然不会干为了吃鹅肝专门飞欧洲这种奢侈事，但想吃的想喝的，也从来不缺。   平时喝酒，各种年份的红酒他都喝过，家里还有一柜子的收藏呢。但今天他还是选择了喝啤酒，因为要照顾张昀的父母。   他怕整一些除了摆谱其他毫无用处的东西，让张昀的父母觉得局促生疏。   但林光耀没想到，他提议喝啤酒，那算是正中了张一腾的下怀。   张一腾是什么人？常年走南闯北的大车司机，这帮大车司机开车的时候自然是“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但一旦到达目的地，可就没人管得了了。   啤酒是常事，白酒是小意思，张一腾闯荡这么多年，在喝酒这方面，还真没怎么怕过别人。   于是，当啤酒被摆上桌，这顿饭便越的热闹了起来。   眼看着家政阿姨已经打开了瓶盖，给张一腾和林光耀各自倒了杯酒，张昀本已经抬起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你坐下干嘛？”林欣瑶吃着饭，轻轻捅着张昀，面不改色，嘴不张口地问。   “我爸和你爸喝酒，我就先不掺和了，一会儿有空再说。而且我看你爸那个样子，也不像是很想和我喝酒的意思。”张昀同样低声说着。   “那万一我爸一会儿不同意咱俩的事情怎么办？”林欣瑶问。   张昀笑了笑，道：“想太多了，怎么可能不同意？”   从进门到现在，林光耀对张昀的态度，确实有些奇怪。明明之前也默认了张昀和林欣瑶的关系，而且也同意了双方父母见面，然而今天，林光耀却看都不看张昀一眼，仿佛张昀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一样。   这让张昀有些疑惑。   不过林光耀的态度，应该只是算不上问题的小问题。   毕竟如果林光耀真的忽然变了心意，不同意张昀和林欣瑶在一起，那大家现在就不可能安然地坐在一起吃饭。早就在张昀带着父母进来的时候，就得被林光耀赶出去。   所以，张昀仔细思索，林光耀这是怎么回事。   林欣瑶之前说是因为张昀没有第一时间进来问好，虽然有可能，但张昀觉得林光耀不是这种小肚鸡肠的人。   必然有其他原因。   至于其他原因嘛……   张昀简单地回忆了一下今天生的事，便明白林光耀这是因为什么了。   今天生的唯一一件大事，就是新世界和龙腾影视布了合作公告。   看来，林叔这是看不惯我们的操作啊。   张昀默默想道。   林光耀的华耀传媒，手底下有诸多影视公司，而华耀，本身就是一个流量至上的资本集团，甚至可以说是诸多流量至上的影视公司的领头羊。   新世界和龙腾影视合作会触怒其他影视公司，当然也会触怒华耀。   “就算老丈人生气了，这件事情也是不可能改变的，瑶瑶我也是娶定了的！”张昀想明白了里面的环节，低声说道。   “你说啥呢？”林欣瑶没听清张昀的话，回头看了他一眼。   “没啥，我说，你想好什么时候领证没有？”张昀笑着问。   林欣瑶白了他一眼。   就算林欣瑶不想自己提，但今天这场晚餐，本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的。   张昀和林欣瑶的感情已经十分深厚，根本不可能出现什么意外。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杨琴便正式开口，向林光耀和刘慧提亲。   刘慧自然忙不迭地答应下来。   然后两位母亲便开始商量，什么日子领证比较好，什么时候结婚是黄道吉日，什么时候生孩子才不算高龄产妇……   这让张昀和林欣瑶听得头大。   现在两人都处在事业上升期，张昀不可能放下新世界的事情不管，林欣瑶也不可能为了生孩子隐退一年两年。   所以张昀赶紧提议，先领证就好，其他的事情等一切稳妥了再说。   虽然杨琴和刘慧都觉得越早生孩子越好，但张昀和林欣瑶都是有主见的人，换一种说法就是主意正。   最终，也只是确定了领证的日子，其他的全都搁置。   事情到底确定了下来，接下来就是交流感情的时间。   其实在吃饭之前，张一腾和杨琴，尤其是杨琴，还是对林家的态度有些担忧的。   毕竟张家比起林家来，就是一只小小的蚂蚁。倘若这是本赘婿小说，张昀和林欣瑶结婚后，他的待遇，大概就是诸如“你个赘婿也配得上我家瑶瑶？”、“你不过是一个一穷二白的窝囊废，赶紧把离婚协议签了”、“小小赘婿，也敢猖狂？”等等听着就很憋屈，看着就很爽的情况。   不过本小说的情况到底和无线文有很大区别。   比如张家也不至于穷得去入赘，比如林家没有那么多弱智和脑瘫亲戚，再比如，最重要的，张昀不是窝囊废。   刘慧和林光耀对于张昀很是满意，张一腾和杨琴的担忧自然而然便消散于无。   虽然杨琴也觉得，林光耀好像很看不惯张昀似的，但林光耀对她和张一腾的热情却又毫不掺假，杨琴便觉得，可能是林光耀到底舍不得林欣瑶，才对张昀这个夺走自己女儿的混蛋爱答不理。   很快，这顿饭便将近尾声。杨琴和刘慧吃完下了桌，去沙那边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讨论起杨琴在京城这几天，两个人都要去哪里逛街，去哪里做美容。   而张昀和林欣瑶则依然坐在旁边，陪着张一腾和林光耀这两个喝酒喝上头的家伙。   张一腾的计划确实成功了。现在的林光耀，喝了三瓶啤酒之后，和张一腾也没什么区别，两人称兄道弟，好不痛快。   “啧，这是啥啤酒啊，感觉比我平时喝得劲儿大呢？”张一腾虽然酒量很好，但他低估了俄国精酿的威力，此时竟然也有点醉醺醺的。   林光耀拿起一个酒瓶子，笑着对张一腾说道：“老弟，这是俄国精酿，精酿这玩意儿，度数比较高。”   “喝猛了，一开始也没看，这个啤酒竟然有十五度呢！”张一腾啧啧说道。   他平时喝的，都是雪花青岛燕京这类工业啤酒，度数再高也不过十度。但精酿这玩意儿，酒精度和苦涩度简直和普通啤酒完全是两个维度。   之前没注意，现在喝多了，张一腾才反应过来。   “要不咱换个红酒喝？拉菲怎么样？”林光耀提议道。   “算了算了，别拉菲了。拉不拉菲的，我也喝不出来，给我那就是浪费。”张一腾摆摆手，很清楚自己的德性。   顿了顿，张一腾略有些感慨，说道：“不过说实在的，老哥，你要不是拉菲，我真是一点也看不出来你是华夏富。”   “什么富不富的，再有钱不还得吃这些东西吗！”林光耀笑道。   “我看朋友圈里的报道，都说什么有钱人吃一顿饭好几十万。”张一腾道。   “爸，微商的朋友圈少看。”张昀在旁边提醒道。   “哈哈哈，我确实也吃过几十万一顿的饭，不过那也是特殊情况。”林光耀做起了科普，“什么几十万啊几百万啊，真正贵的不是菜，而是酒。就像咱们喝的这些精酿，小几千，这一桌子菜，也就几百块钱。”   “哟，这酒这么贵啊？”张一腾惊了一下。   “好喝不？”   “还行，有点苦。”   “以后让张昀给你买，他现在可也是有钱人。”林光耀斜了张昀一眼，说道。   这眼神什么意思？怎么感觉像是警告我呢？   张昀被林光耀这一眼看得有些毛，他立刻想起刚刚的推论。   之前一直没有机会，此时张昀见机，起身给林光耀倒了杯酒，说道：“林叔，如果我今后有什么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可一定要见谅。”   张一腾也帮着张昀说话，不过他有点喝多了，不该说的话顺嘴就吐露了出来：“我和他妈之前都很担心，我家张昀和瑶瑶结婚以后会受欺负。毕竟你家这么有钱。老哥，你可一定得多照顾照顾我家张昀。”   一听张一腾这话，喝得也很多的林光耀同样口不择言，直接冷哼一声，说道：“你还让我照顾张昀？你这话可真是太多余了！   “你还是让你儿子，照顾照顾我吧！”   “啥玩意儿？”张昀、林欣瑶、张一腾，乃至于那边看似在聊天实则关注着这边的杨琴和刘慧，同时惊了。   你林光耀堂堂华耀董事长，还需要张昀来照顾？   这是啥情况？ 208 林光耀的惊人操作   张一腾现在觉得，世界真奇妙。   在这顿饭之前，尤其是走在小区里的时候，张一腾和杨琴都有些担心。   既是担心没什么见识的父母会给儿子丢脸，又担心张昀真跟林欣瑶结婚以后，会受到不公正待遇。   然而这种担心，在此时此刻，尽皆化为飞灰。   林光耀这个老丈人，这个华耀董事长，华夏富级人物，竟然要张昀照顾？   这是啥情况？   “老哥你喝多了，我家张昀咋能照顾你呢？”张一腾笑着说道。   “你问问他，做了些什么好事吧！”林光耀指了指张昀，却也不明说。   张一腾搞不清楚状况，回头看看张昀：“你干啥了？”   “我……是我们新世界和龙腾影视合作的事吧？”张昀立刻反应过来，问道。   林光耀哼了一声，也没承认，也没否认。   但张昀知道，就是这事儿！   他刚才的推测成真了。   林光耀今天之所以会有如此态度，完全就是因为，新世界和龙腾影视的合作，触动了他的利益。   “林叔……”张昀想着，便打算解释。   “叫什么林叔？叫爸！”张一腾直接打断张昀，一边给张昀使眼色，一边说道。   “呃……爸？”张昀还有点不自在，不过还是听话地叫了一声。   林光耀又哼了一声，没答应，但也没反对。   “您也知道我为什么创建新世界，我是想拍摄高质量影视剧，想要让华夏的观众重拾对国产剧的信心。一直以来，我们新世界都是这样干的，现在这个‘剧情为王’计划，也是为了更快完成这个目标。所以说，不管您如何反对，我肯定都是要把这个计划进行下去，新世界和龙腾影视的合作，也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张昀如是说道。   “我知道板上钉钉了。”林光耀道。   “所以，不管您如何不满，我们的计划都不会因为触动您的利益……”   “你怎么就没想过，在这块板子上，再添上华耀影视这根钉子呢？”林光耀打断张昀，不满地道。   张昀：“……？”   沉默一秒钟，张昀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推测方向，错了！   林光耀会对他不满，确实是因为新世界和龙腾影视的合作，但不是对两者威胁到华耀的影视公司展不满，而是……不满张昀没有把华耀也算进来！   “这……”张昀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你们新世界体量小，没有底蕴，想找个合作伙伴作为支撑，我理解。但你在找合作伙伴的时候，都能想到龙宇那个慢腾腾的家伙，怎么就想不到我？怎么，作为你的老丈人，我都没有这个资格吗？！”林光耀冷哼道。   张昀完全哭笑不得了。   这事儿闹的，谁知道向来是以赚钱为主的华耀，竟然会想着要和张昀的新世界这种以拍好片为目标的公司合作啊！   这就像阿蒙跳出来对小克说“我们合作吧”一样，完全无法想象的事情啊！   华耀传媒旗下有很多不同业务。这些业务涵盖社交平台、外卖服务、游戏、科技、影视等多个领域。   嘉良影视之前不就是华耀旗下的一家影视公司嘛。   但不管在哪个行业，哪个部门，华耀向来信奉金钱至上——当然，没有公司不想赚钱——他们是只注重利益，不注重质量的。   像是游戏行业。华耀制作的游戏，基本都是赚一波拉倒的氪金游戏。策划为了把玩家口袋里的钱掏空，明改暗改游戏数据不说，还推出各种看似玩家赚了实则华耀血赚的游戏活动。   这导致游戏行业乌烟瘴气，玩华耀游戏的玩家有很多，但没几个是华耀的粉丝。   娱乐行业就更不用说了，华耀基本上实现了一个闭环。   华耀先是自己搞选秀，捧出一批流量，再把流量送去自己旗下的公司拍戏。一年一捧的流量，质量能好到哪里去？基本上是拍一部扑一部，口碑直线下滑。   但不管口碑如何，华耀凭借着流量的无脑粉丝，到底把钱给赚够了。   等到这批流量名声臭不可闻，基本没人买账之后，华耀新的选秀又搞了出来，新一轮的割韭菜便又开始了。   如此只为了赚钱的商业模式，张昀怎么可能会想到找林光耀支持他的“剧情为王”计划？   那不是自己找死吗？   更何况，一开始张昀压根就没想过找人合作。   “爸……你误会了，我们新世界和龙腾影视合作，是龙腾提出来的，如果您早跟我说，我肯定更想和您合作。”张昀有些尴尬，而且言不由衷地说。   “那现在不是提了吗？儿子，我帮你做主了，你们新世界就和华耀合作呗。”张一腾在旁边说道。   “这个……”张昀犹豫了一下。   “有什么好犹豫的？”林光耀见自己开口了张昀竟然还不乐意，登时火冒三丈，早就把之前他说的绝不主动找张昀合作的事情忘到脑后去了。   “合作倒是可以合作，但是合同里必须得注明，选角、剧本这些事情，华耀都不可以插手。”张昀说道。   “哈哈哈哈！”张昀刚说完，林光耀忽然大笑起来。   林欣瑶见势不妙，赶紧说道：“爸，你就别为难张昀了，我们那个小公司，和你可折腾不起。”   “这还没领证呢，怎么胳膊肘就开始往外拐了？”林光耀郁闷地摇摇头，然后对张昀说道，“你小子是害怕，我把你的计划搅黄了吧？   “不过，今天我还就要插手了！”   “爸……”林欣瑶赶紧劝阻。   张昀也苦笑一声，知道今天这事儿要难办了。   “等你和瑶瑶领了证，我们华耀的影视部，就由你来负责！”林光耀却带着阴谋得逞的笑容说道，“你作为华耀的影视部负责人，怎么可能不插手影视制作呢？”   “啊？”林欣瑶呆住了。   “……”张昀也呆住了。   张一腾和杨琴刘慧，全都呆住了。   然后，一群人狂喜。   只有张昀若有所思。   “爸，你说真的啊？”林欣瑶略有些激动地道。   “就当是给你们的礼物了。”林光耀说道。   “太客气了，太客气了。老哥，必须得再喝一杯！”张一腾开心地道。   张一腾和杨琴高兴，是因为他们看到林光耀如此器重张昀，为张昀的实力被林光耀认可，而感到骄傲和欣慰。   而林欣瑶和刘慧高兴，则是因为她们隐隐觉得，林光耀如此做，是打算把张昀当成继承人来培养。   林光耀要把华耀的影视部给张昀负责，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里面包含的，可是实权啊！   怎能不狂喜？   只有张昀，在呆住之后，迟疑了一下，方才微笑着敬了林光耀一杯酒。   ……   入夜。   林欣瑶的卧室里。   张昀躺在床上，观察着林欣瑶的闺房。   林欣瑶的卧室没啥特别的，简直可以称之为简约。床头柜、梳妆台、电脑桌，除此之外，只有一些简单的装饰。   当然，这是在不打开衣柜的情况下。   打开衣柜，那就是金钱的滋味了。   张昀左看右看，忽然现床头柜上有一**欣瑶的单人照片。   照片里的林欣瑶大概也就五六岁的样子，小巧玲珑，可爱又精致。   “如果以后生个女孩，一定和这张照片一样可爱吧？”   张昀如此想着，便笑了起来。   “干啥呢？”   这时候，林欣瑶正好洗完澡出来，看到张昀拿着自己的照片傻笑，不禁诧异道。   “没什么，看看我未来老婆的黑历史。”张昀随口道。   “什么黑历史，我小时候很可爱的行吗？”林欣瑶不满地说着，坐到床边。   张昀起身搂住林欣瑶，笑道：“说什么呢？好像你现在不可爱似的！”   “切……”林欣瑶切了一声，表情倒是很享受。   张昀轻轻吻了林欣瑶一下。   两人便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几分钟的甜蜜与安逸。   “张昀，我爸让你做华耀影视部的负责人，你是不是很开心？”片刻后，林欣瑶主动开口问道。   “开心啊……”提起这事儿，张昀摸了摸鼻子，“还行吧。比起开心，我更觉得你爸是个正儿八经的资本家。” 209 陛下因何造反？ “什么正儿八经的资本家？说的好像我爸爸吃员工的肉喝员工的血一样！”林欣瑶听到张昀这话，立刻不满地反驳。 “难道华耀没有996这项福报吗……”张昀嘀咕道。 “你说什么？”林欣瑶杏目一瞪。 “我说，你说得对！”张昀立刻改口。 “口是心非！”林欣瑶批评着张昀，但却将脑袋靠在张昀肩膀上，有些疑惑地问，“我还以为你会高兴呢，结果你说我爸是资本家……你是不是羡慕？” “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你爸也没给我股份啊。”张昀无奈地说道，“你想想，我就算成为华耀影视部的负责人，也不过是领一份工资的钱，而为了这一份工资，我直接把新世界的利润分给了华耀，你爸不是资本家是什么？” “好像是这样啊……如果我爸的华耀也插上一脚，那新世界能获得的收益不就又少了很多？假如之前是二分之一的话，那现在就变成三分之一了。”林欣瑶明白过来。 “还有新时代呢，你把我们这些辛辛苦苦的编剧当个人不行吗？”张昀提醒道。 “四分之一？！” 林欣瑶忽然从床上跳起来，吓了张昀一跳。 “你咋了？”张昀还以为林欣瑶“兽性大”了。 “不能同意！不能让我爸占咱俩的便宜！”林欣瑶义愤填膺地道，“我们出了这么多力，华耀只是投了一些钱，凭什么就要把利润分给华耀啊！” “……”张昀听到林欣瑶的话，顿时蚌埠住了，“瑶瑶，这话要是被你爸听见了，你猜他会怎么说？” “怎么说？” “‘我的小棉袄还没等嫁出去呢，就已经变成黑心棉了’！”张昀模仿着林光耀的口气说道。 “……哈哈哈哈神经病啊！”林欣瑶被张昀逗得又扑到张昀的怀里。 “我实话实说。”张昀无辜地道，“你要是敢去抗议，他肯定会这么跟你说。” “那我……那我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林欣瑶既然已扑在了张昀怀里，干脆就懒得起来。 她双手勾住张昀的脖子，顺势整个人缩到张昀的双腿上，从下而上看着张昀。 张昀轻轻一抱，抱住这具绵软而有弹性的肉体，腰肢纤细，盈盈不堪一握，肌肤白皙，光滑如处子出浴…… 哦，确实是刚刚出浴。 因为林欣瑶的大动作，她身上那件黑色真丝睡衣卷了起来，露出两条纤长嫩滑的美腿。张昀看了一眼，尽管已经见过无数次，此时却仍然心动不已。 男人都是1sp没错，但张昀这个1sp，只会对林欣瑶心动。 “其实吧，让你爸加入，也不是什么坏事。”张昀抱着林欣瑶，轻轻摇晃着，“好处总比坏处多。” “那你把好处说出来，说服我。”林欣瑶看着张昀道。 “虽然利润确实分出去了一些，但也给我们的拍摄增加了更多的资金不是吗？有了更多的资金，我们的拍摄准备才能更加充分啊。”张昀抽出一只手，刮了刮林欣瑶的鼻子，“再说了，和华耀合作，带给我们的最大好处就是——宣传和威慑。” “宣传我懂，但威慑是啥意思？”林欣瑶问道。 “威慑，简单来说就是……”张昀笑着道，“华耀作为行业领军人，实力比很多影视公司都强。你说华耀的叛变，对于其他公司而言，代表什么？” “代表什么？”林欣瑶问。 张昀露出悲惨的表情：“陛下因何造反啊！” “噗！” 林欣瑶不禁一笑，紧跟着脑海里便有了画面。 新世界和华耀的合作公告出，无数恨着张昀的影视公司老板看到“华耀”两个字，面如土灰，当场去世，嘴里默默念叨着“陛下因何造反啊”…… 那场面，一定非常精彩。 “这么一想，好像合作的好处确实很大……”林欣瑶终于找到了一个足以说服她的理由，高兴地道，“我好像有点期待公告出的那天了！” “我也很期待，不过在那之前，我更期待能够睡服你。”张昀笑道。 “嗯？你已经说服我了啊？”林欣瑶没听懂张昀的意思。 “此shui，非彼shui也……”张昀坏笑道。 “流氓！啊！” —— 必须要说明的是，林家的房间，非常隔音。 —— 虽然张昀和林欣瑶并不想挑诸如2o21314这种除了形式没任何实际意义的日期领证，但杨琴和刘慧这两个妈仍然十分坚定地选择了一个黄道吉日。 22年的1o月8日，阴历九月十三，宜领证，结婚、装修、入宅。 张昀也不知道黄道吉日这种东西是怎么算出来的，更不明白为什么就这天适合领证。 但既然两位妈都这么说了，那张昀还能怎么样呢？ 总不能说封建迷信吧？ 他又不是键盘侠，不至于上纲上线。 幸好，现在已经是九月份，距离十月，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是的，九月份就像你身上的肥膘一样，不知不觉就已经到来。 这时候，张昀已经入职华耀影视制作部门，担任总经理一职。这个总经理只能管华耀下辖的所有影视公司，其他什么作用没有。 而当张昀正式入职华耀，新世界和华耀的联合声明，便也正式放了出来。 “唉，何老师，你就别嘲笑我了，我最近也是焦头烂额的。”番茄传媒的董事长一边挠着自己头顶光秃秃的那一小块区域，一边向电话自己的老师诉苦。 这位，就是当初那位把内鬼龙宇拉进视频会议，然后被龙宇好一通嘲讽的地中海。 他的名字叫丁俊，名字很俊，可惜身材矮小，横截面比竖截面都大，再加上严重的地中海秃头，让他与“俊”这个字一点也搭不上边。 “龙腾影视倒也不是什么问题，但这样一来不就无法限制新世界那个小鬼了吗？我烦的就是这个。明明很简单的事情，龙宇那个混蛋非要把它搞得复杂。”丁俊依然在抱怨着。 “哦？老师你儿子回来了？有什么打算吗？哦……真的？那真是太好了……” “咚咚！咚咚！” 丁俊正说到一些关键问题，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他皱皱眉，抬头看了一眼。 门口，正站着他的私人秘书罗艳娟。 罗艳娟今年三十多岁，身材很丰满，很迷人。 但这并不是罗艳娟成为丁俊私人秘书的主要原因。 良好的学历资历，专业的素养，以及那两条穿上黑丝便诱人犯罪的大长腿，才是主要原因。 丁俊下意识地扫了一眼罗艳娟的双腿。 是肉丝，可惜。 “那先这样，老师我们待会儿再细聊。”丁俊知道，罗艳娟这个时候敲门，绝不可能是小事。 他匆忙挂断电话，看着罗艳娟问：“什么事？” 罗艳娟表情不变，缓缓说道：“刚刚接到消息，新世界，和华耀达成了战略性合作。” “……”丁俊呆愣三秒钟，猛然间一拍桌子，大声骂了一句： “操！” 210 我不是针对谁 新世界： “很高兴地告诉大家：新世界影视公司今日与华耀传媒达成合作协议！ “新世界始终致力于为观众拍摄优质好剧，促进华夏电视剧行业的展。我们相信，在与华耀传媒达成合作后，‘剧情为王’系列影视剧将会更完美地完成，拍摄优质好剧的目标，会大大的往前跨上一步！” 这天，新世界官方账号布了一条简单的公告。 众所周知，公告越短，事情越大。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一条微博，引动天下风云。 新世界最近干了些什么，由于之前的大力宣传，以及龙腾影视的公告，大多数网友都已经知道了。 然而惊喜总是这样，在你意想不到的时候，说来就来。 这一次，新世界竟然跟华耀达成了合作协议！ 那可是华耀啊！ 那可是坑了我们玩家无数金钱的华耀啊！ “卧槽！新世界现在这么强吗？都已经入得了华耀的眼了？” “傻逼华耀，老子上次福星活动冲了一千块，屁都没出，rnm退钱！” “不懂就问，华耀不是搞游戏的吗？怎么还拍起电视剧来了？” “华耀最出名的是移动互联网平台和网络游戏，不过它旗下确实有很多家下属影视公司。” “华耀拍的电视剧，有几个是好看的啊？新世界不会被华耀坑了吧？” …… 微博是简单的微博，事却不是简单的事。 新世界和华耀的合作，有人振奋，有人担忧。 振奋的人自然觉得，新世界有了华耀的资金注入，作品的导演、演员以及特效等多个方面，必然会有更大的保障。 而担忧的人却觉得，华耀之前也不是没投资过影视作品，但很多都是烂片，新世界跟华耀合作，很有可能会被华耀这个庞然大物侵吞得渣都不剩。 双方看起来似乎说的都很有道理，不过很明显，认可第二个观点的人更多一些。 毕竟，华耀一直以来的口碑……确实不咋地。 也就是在大家讨论着新世界和华耀达成合作协议，到底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时，华耀的公告，也了出来。 这条公告的内容，与新世界大同小异。 唯一不同的是，华耀特别强调了一点： 华耀影视部虽然参与到了新世界的“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创作当中，但华耀影视部下属员工及公司，只负责拍摄等工作，并不会干预新世界的决策。 这一强调，网友们松了口气之余，还觉得挺搞笑的。 看来华耀也知道自己家的影视部是个什么德行，自己家旗下的影视公司是什么水平。为了让新世界顺利完成“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的制作，华耀很干脆的只投钱，不干预。 那这样一来，华耀的加入，对于新世界来说，便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新世界的品质保障，新时代九位编剧的齐心协力，再加上华耀和龙腾的资金支持…… 新世界，这次真的要搞大事了！ 非常大的大事！ 一些了解华夏电视剧行业现状的人，开始重新思考那个，之前已经思考过的问题…… …… “国产剧行业，真的要变天了吗？” 电脑屏幕上，一个******，长相和蔼的老者叹了口气，甚是沉重地说道。 随着老者的叹气和提问，参与视频会议的十个人，同时黯然地低下了头。 这还是一次视频会议，还是上一次那些人。 只是这一次，少了龙宇那个内鬼。 不过少不少龙宇，似乎都不能改变此时的状况。 每一个摄像头里，身家上亿甚至上十亿的影视公司老板，尽皆满面愁容，表情痛苦得仿佛s1o总决赛上的狼行。 李清照说得好，怎一个愁字了得。 丁俊挠了挠自己的秃顶，看到大家的表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行业内实力极其强悍，手下有无数流量明星，且拍过无数烂片的华耀传媒，正式与新世界合作。 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丁俊的表情大概和摄像头里的各位没什么差别。 那可是华耀啊！ 华耀都在保着新世界了，这帮人还能怎么办？ 不过，在短暂的绝望后。丁俊还是得到了一些消息，便打起精神，重新组织视频会议，与各位老板商量对策。 “还有什么对策？华耀都下场了，我们还能掀起什么风浪？老老实实地挨揍吧。”视频里，有一个白中年人冷冷说道。 “林光耀怎么能这样呢？他不想想那些他们公司一手捧出来的明星？”有人很是不解。 “很明显，对于林光耀来说，新世界的举措，让他看到了更高的利益。”又有人说道。 “那我们也去请个好编剧？还是说难不成我们也去找新世界合作？”忽然有人说。 听到这话，在座的各位愣了愣，各有心思地沉默了下来。 “大家不用太过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眼看着大家的思路有些跑偏，看了好半天的丁俊，终于话了。 “什么办法？不过是混吃等死罢了。”有人冷笑道，“等着吧，新世界的这个破计划只要成功了，以后咱们这些人所能占据的市场份额，就会被无限压缩。我看到时候，谁还能不担心！” “别这么悲观，我今天邀请大家开这个视频会议，就是想和大家多商量一下嘛。”丁俊尬笑道，“大家就真的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吗？” “……”全员沉默。 “咕嘟！” 便在此时，视频会议中突然跳出一个弹窗。 这个弹窗让所有人一愣——因为这个会议是不允许外人加入的，而这时候出现一个弹窗，便只有一个理由：这个摄像头后面的人，一直都在，只是没出声音，也没开摄像头。 而他们，竟然全没注意！ 难道又是一个内鬼？ 众位老板实在是被龙宇给搞怕了，他们立刻顺着摄像头看过去，便只看到一个名叫“yasuo”的人，一只手拿着手机，一只手吃着生煎。 十个电脑摄像头里，多出了一个手机摄像头不说，这个摄像头的主人，竟然还在若无其事的吃东西？ “丁俊，这人是谁？”那位白头中年人皱着眉问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不会像上次那样吧？” “不是不是，李总，这位是……” “咳咳，有点失礼了，不好意思，实在是这家小杨生煎太好吃了。大家可以继续了。”那个人吃完了东西，还知道自己有些失礼。他拿起餐巾纸抹了抹嘴巴，一边赔礼道歉，一边抬起头来。 直到此时，众位大老板才看清楚这个人的样子。 他看起来二三十岁，面容较黑，似乎是长期太阳暴晒的结果。即便如此，这黑色也遮掩不住年轻人的帅气。他梳着一个三七分的棒子国明星常见型，与这身健康的皮肤格格不入，却又有种异样的融合感。 年轻人嘴角挂着一丝笑，明明只是笑而已，但众人都从那丝笑里，读到了一种轻蔑。 “还有什么可继续的？丁俊，你如果真的很闲，就回去拿生姜搓搓头吧！我可没空看你在这里耍猴！”年轻人的突兀出现，让大家有些郁闷，尤其年轻人轻蔑的笑，更让大家觉得受到了侮辱。立刻，名为李总的人冷声说道。 “唉，不就是一个正常的行业竞争吗？连个办法都想不出来？真不知道怎么把公司开到今天的，真是个1oser……”年轻人听到那人的话，摇摇头说道。 “你！你谁啊？没大没小的！竟敢说我是1oser？”李总被年轻人这一句话，直接搞破防了。 “哦对不起，纠正一下。”年轻人仍然带着轻蔑的微笑，说道，“我不是说你是1oser，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1oser。” “你……” “好了好了！”眼看着这帮人就要暴怒，丁俊赶紧打断，用最快的语介绍道，“大家先别急，我请何公子来是帮大家想办法的，大家千万别激动。只是刚刚他想听听大家的意见，所以才一直没有出声音。” “想办法？他是谁？能想什么办法？”有人问道。 年轻人闻言，伸出右手揉了揉自己的右眼眼眶，笑着说道：“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光海传媒的何宇白。 “哦，你们应该知道，我爸是何言。” 此话一出，全场静寂。 211 流量+好剧，对抗新世界？ 何宇白的这句话，其实就和“我爸是李刚”是一样的效果，无非就是非常坦白地告诉大家，他爸很牛逼。 如果换成别的名字，在场的诸多影视公司老板，真不觉得有什么。 谁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就算你爹是某某要员那又如何？只要我公司不偷税漏税，你也管不着我。 再说了，就算你想管我，难道我就没有点儿人脉吗？ 之所以沉默，是因为光海传媒这个名字，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了，而何言这个名字，更是几乎成为了影视圈的回忆。 光海传媒，这个名字在影视圈里不是很出名，或者说曾经出名过，现在没落了。 大概得是十年前，光海传媒也算是业内佼佼者，出品过很多质量还算不错的影视作品。不过随着公司业务调整，以及影视行业激烈竞争，光海传媒逐渐沦为陪衬，这几年更是没有任何作品产出。 但是，光海传媒背后所代表的意义，没人敢轻视。 光海传媒隶属于光海控股集团有限公司，是光海集团旗下专门成立的影视娱乐公司。而光海集团，乃是国内规模极其庞大的综合类公司，它的产业涉及移动互联网、数码科技、地产、餐饮、物流等多个领域。 论起影响力来，光海集团与华耀传媒相差无几，就是所擅长的领域不同。 去年的华夏富豪排行榜上，光海集团的董事长何言便以622亿的身家，力压林光耀等一众富商，成为了华夏富。 当然，这种只论个人财富的排行榜，也就是看个热闹而已。富的身份，代表不了什么。就算林光耀去年不是富，张一腾不还是觉得他是富吗？ 还是那句话，钱多到一定程度后，也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正因为何言和光海集团巨大的影响力，此时听到这位叫作何宇白的年轻人，竟然自称是何言的儿子，就算再怎么不满意何宇白这种蔑视且傲慢的态度的人，也小心翼翼了起来。 “看来我爸的名头还是好用啊。”何宇白见众人变得沉默，笑容中带着一种自信，说道，“不过不久之后，我的名字，也会让你们沉默的。” “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总忍不住问道，“就是想来嘲笑我们吗？” “不，我不是来嘲笑你们的，我是来帮助你们的。”何宇白拿着根牙签剔着并不塞的牙缝，说道。 “帮助我们？你怎么帮助我们？”有人不相信道，“光海集团是个大集团，但光海传媒已经很多年都没有动静了。光海传媒自己都自身难保，还要帮助我们？” “那是之前的光海传媒，现在光海传媒有了我，将会以最快的度，成为行业顶尖！”何宇白非常自信且乐观地说道。 “呵呵……年轻人，就会说大话啊。” 何宇白但凡低调一点，或者谦逊一点，这帮人还能听听何言儿子的意见，但现在何宇白的表现，简直就可以用愚蠢而不自知来形容。 大家也不是没见过拉跨的富二代，但像何宇白这么嚣张欠揍不尊重长辈的富二代，还是头一次见。 “这个……宇白虽然在表达方式上有一些问题，但大家请相信我，宇白肯定有能力带着我们走出困境，他之前在好莱坞担任制片，很多优秀的好莱坞大片都是宇白监制完成的。”眼看因为何宇白的傲慢，导致事情陷入了僵局，丁俊只好站出来当和事佬。 “好莱坞？” “真的假的？” 提起好莱坞，众人对何宇白的眼神变了。 “真的，千真万确，前不久国内引进的《血色游戏》，就是宇白监制的。”丁俊怕众人不信，直接扔出了一个电影名称。 《血色游戏》，前不久狂揽三十亿票房，很火，没人不知道。 “那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办法？”有了丁俊的调节，丁俊还拿出了例子，到底还是有人压抑住了对何宇白的不满，询问道。 “说实话，我本来没有什么义务帮助你们的，要不是丁叔来找我，这事儿我自己就能干了。”何宇白虽然没拒绝他们，但也不忘了挖苦这帮人。 他悠悠说道：“你们不想看到‘剧情为王’计划，无非就是担心这个计划成功以后，市场风向会被新世界改变，观众看惯了新世界的剧以后，不愿意再看你们那些烂剧。 “那现在，你们最应该做的，不是在这里跟我斗嘴，而是去找个好编剧，用比新世界更好的剧集和新世界正面对冲，以此削弱新世界对观众的影响，不让新世界一家独大。 “当然，我知道你们不想那么干，因为你们担心如果你们这么做，反而会帮了新世界。” “……” 没人说话。 因为这是事实，也是废话。 废话，要是他们想拍好剧，哪里轮得到张昀在这里提什么“剧情为王”计划？ 拍好剧不是费精力吗！拍摄成本、拍摄周期，都会直线往上增加。 用大价钱请流量，其他的随便敷衍，非常简单地就把钱给赚了。 而现在，想要压制张昀，减小“剧情为王”计划的影响，就得拍好剧。 可是拍好剧的话……当初他们何必那么干？ “现在这样的危机当头，还想着靠流量和烂剧的搭配赚钱，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得想个新模式。”见大家不说话，何宇白勾勒出轻蔑的笑，说道。 “你想怎么做？” 何宇白没有直说，他似乎将手机递给了另一个人，然后从兜里掏出一个烟盒，抽出一根烟，点燃，畅快地吸了一口。 十来个老板便看着他这个晚辈在那吞云吐雾，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制止。 过了半天，何宇白似乎对他们的表现十分满意，笑道：“我看过张昀的资料，张昀似乎很讨厌流量明星，他拍的那些剧里，宁可用有演技的新人，也不用有名气的流量。 “但是！在这个时代里，流量是不可或缺的。张昀既然放弃了这一块收益，那我们拿过来不就行了？ “他去拍他的剧情，我们拍我们的流量，互不干涉不就可以了？” “我们可以去请水军，把张昀对流量明星的评价炒起来。也许根本不用我们动手，张昀就会被那帮粉丝抵制！”经何宇白提醒，有人出了一个主意。 “治标不治本。”李总冷笑着问何宇白，“你还是没说明白，我们该怎么拿着流量拍戏？” “很简单，流量+烂剧这个组合里，把烂剧扔出去，用流量明星，拍好剧！”何宇白掐灭烟头，对众人说道，“张昀想搞一个‘剧情为王’，那你们就用流量拍好剧，压制新世界的热度！只要新世界无法在所有观众心里立足，只要流量模式没有被抛弃，那么他这个计划就失败了。流量依然存在，你们就有钱赚！ “关键是，一定要是好剧，不要像上次那个《无畏》一样，乱七八糟！” “可是成本会上升啊……”有人迟疑着。 “就是一个好剧本嘛，有什么的。有剧本做基础，流量明星的演技稍稍差一点，也能让人接受。相信我，一定比你们之前的那些剧更受欢迎！” “好吧，我们就试一试！”终于，有人咬咬牙，同意了何宇白的话。 “可是，我们该去哪里找编剧呢？新时代最近展得很快，很多编剧都加入了新时代。我们真的能请到他们吗？”又有人说道。 新时代现在已经和很多编剧有了联系，他们不敢确定，还能请到好编剧。 “这个不用你们管。”何宇白笑着说道，“剧本的问题，我来解决。” 书阅屋 212 何宇白的计划 “一群掉进钱眼里的资本家，到了这个地步，还想着用烂剧糊弄观众？活该张昀要把他们淘汰了！” 挂断视频通话后，何宇白又点燃了一根香烟，对于刚刚的那群人，嗤之以鼻。 “何总，你不是在给他们出谋划策吗？现在怎么又讨厌他们？”在何宇白旁边，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见何宇白似乎对那帮人很不屑，不禁疑惑道。 女孩有一张精致的瓜子脸，脸蛋很小，头很茂密，所以扎了双马尾。她穿了一件背带牛仔短裤，粉色T恤，非常可爱。 “我给他们出谋划策，和我讨厌他们有关系吗？”不过在何宇白眼里，女孩的可爱一文不值，“小野，你这样愚蠢的大脑，以后很难在你天才的少爷身边混啊。” 名叫小野的女孩鼓了鼓脸颊，说道：“小野不笨！我就是没懂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得把光海传媒和光海视频重新搞起来啊！”何宇白解释道。 “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他们出钱出力，帮着我们建设光海视频，帮着我们宣传光海传媒，怎么就跟他们没关系呢？”何宇白道。 “啊？”小野好像，还是没懂。 “算了，你是不会懂的。”何宇白摇摇头，叹了口气，不明白自己的老爹为什么要把这个才二十多岁的小姑娘送到自己身边。 虽然吧，小野家里确实是搞移动互联网的，和光海集团的部分业务有关联。 但光海集团根本用不到小野家里的资源啊！ 他这么帅，又根本不缺女人，何言要撮合他和小野这个愚蠢的女人在一起，就离谱！ “嗯……反正你懂就行了！”小野倒也不纠结，既然不懂，那就不继续问了。 “这叫策略啊……”何宇白恨恨地念叨着。 何宇白今年三十岁，已经在美利坚住了将近十年。从大学开始，何宇白便在美利坚生活学习，毕业以后，因为比较喜欢电影，何宇白通过何言的关系，进入好莱坞，成为了一名不大不小的制片人。 虽然当初进好莱坞，是通过何言的关系，但何宇白能够被好莱坞认可，却是因为他自身的能力。 本来呢，如果他继续在好莱坞待下去，早晚有一天，他会成为像地球上的温子仁那样的华人导演。但就是今年，何宇白忽然毅然决然离开美利坚，返回华夏。 就连何言都搞不懂，为什么何宇白会放弃那么好的前程。 只有何宇白知道，他只是因为太馋了而已。 在白种人国家待了这么多年，何宇白已经彻底被他们的饮食习惯给搞崩溃了。倒也不是说美利坚就没有好吃的，但花样实在太少，比起华夏的煎炒烹炸闷溜熬炖，简直不是一个档次。 美利坚虽然也有华人餐厅，但海外的东西到底和家乡的味道有差距，只能解燃眉之急，不能让何宇白一次爽过瘾。 就在前不久，何宇白忽然想吃韭菜盒子，但找了半天没找到，无奈之下，他只好返回华夏。 然后，吃完韭菜盒子想吃大盘鸡，吃完大盘鸡想吃小笼包，吃完小笼包想吃魔都馄饨…… 想吃的东西太多了，他索性便不回去了。 不回好莱坞，总也不能在家待着当个废人。何宇白想到自己家也有影视公司，便想当个制片人。何言很是大方，大手一挥，就把已经边缘化很多年的光海传媒交给了何宇白。 何宇白挺高兴的，这说明老爹对他的信任啊！ 结果接手光海传媒以后，他才现，光海传媒基本上就只剩下一个壳，和数也数不完的钱了。 因为公司重点业务调整，光海传媒被搁置太久，早就没有任何底蕴了。也就是说，何宇白得从头开始，把光海传媒给搞起来。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宇白听说了张昀的“剧情之王”系列影视作品计划。 拍好片嘛，何宇白懂。他明白国产剧的现状，张昀的出现，确实为国产剧打了一针强心针。 他能够预感到，在不久的将来，张昀领导的新世界，将会为华夏电视剧行业带来一场大地震！ 第一时间，何宇白便打算加入新世界的“剧情为王”计划，但是转念一想，何宇白换了一种思路。 他和张昀不认识没交情，何言与林光耀也顶多是点头之交，光海传媒加入新世界的计划，与新世界谈合作，成功性小之又小。 所以这个时候，就得换个角度看问题了。 张昀这个计划，得罪的是无数同行，而这帮人是一群散沙，如果何宇白能够团结这群几乎就要狗急跳墙的人，那他能从中获取到的利益，或许比加入新世界更大！ 他可以以帮助这帮人对付张昀为名，不断地壮大光海传媒，顺便让光海传媒旗下半死不活的光海影视app，重新走进人们的视野！ 用流量对抗张昀？只要流量站住，就能一直赚钱下去？ 这其实都是用来糊弄那帮人的而已。 何宇白清楚，自己提出的流量＋好剧这种模式，若是成功，确实能够保住流量，但不过是一时而已。只要后面流量明星多拍几部烂剧，照样会被全网唾骂。 不过他不在乎，反正只要通过这一波看似和张昀的对抗中，将光海传媒的名气打响，其他影视公司，爱咋地咋地去吧。 没有流量又不是不能赚钱！拍个好剧又不是不能赚钱！你们自己不想费心又费力，那就别怪被张昀淘汰！ ——哦，不止张昀。 何宇白已经计划好，只要光海传媒通过和这帮影视公司的合作，重新站起来为人所知，他的公司以后，也是要拍好剧和好电影的！ 拥有着好莱坞经验，以及诸多美利坚编剧、导演关系的何宇白，能够非常轻易地复制美利坚的剧集形式——这也是他自信地告诉各位老板剧本由他解决的原因。 在不久的未来，他将以华夏式美剧和华夏式好莱坞电影这一独特影视风格，征服华夏观众！ “不过说真的，国内还有张昀这么厉害的编剧，真让我吃惊。”何宇白吸了一口烟，感慨地道，“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后辈，成长为足以颠覆华夏电视剧行业的公司老板，张昀仅仅用了三年时间……厉害！” “何总你是要把他挖过来吗？”小野立刻问道。 何宇白斜了小野一眼：“他是新世界的老板，我挖什么挖？” “这样啊。”小野这回明白了。 “啧……不过也不是不可以啊？”何宇白忽然说，“小野，我听说《鬼吹灯》入围了金鹰电视节？” “嗯，昨天刚刚公布的消息。”小野答应道。 “再点一份生煎，我们走！”何宇白一拍桌子，起身便走。 “去哪儿啊？”小野赶紧招呼服务员打包生煎，问何宇白。 “去湘潭！” 书阅屋 213第一阶段规划（上）   “李总，你觉得何宇白怎么样？”   视频会议结束后，丁俊开了私人视频，正在和之前跟何宇白不太对付的李总聊天。   “一个眼高于顶的海归罢了。”李总全名叫李天。此时他正抽着古巴雪茄，脸带轻蔑笑意地说道，“他以为他那点儿小伎俩，我们看不出来吗？”   “哦？什么伎俩？”丁俊语气好像很惊讶，但眼睛却半点变化都没有。   “你说呢？”李天没有正面回答丁俊的问题，“你把他找来，不会真的信了他那套流量+好剧的说辞吧？”   “哈哈哈哈……只有傻子会信。”丁俊毫不掩饰地回答。   “可惜我估计，咱们这群人里，真的有傻子。”李天摇摇头，“他们也就是碰上了流量风口，要不然就凭他们的智商，怎么可能混到今天？”   “但是流量的风口要过去了。”丁俊收敛起笑意，缓缓说道，“所以，我们得找到下一个风口。何宇白今年虽然才三十来岁，但他是带着好莱坞的资源回来的。我不管他有多大的本事，能不能带领我们成事，只要他能将他的资源分享给我们，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唉！还是新世界和新时代不给活路啊。新时代的那帮编剧，都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好编剧，我听说写《平生缘》的程皓就是起人。咱们如果不借助点儿外力来压制新世界，光凭手上那些写烂剧可以，写好剧就抓瞎的编剧，基本上没有与新世界那帮顶尖编剧较量的可能。”李天叹了口气，对新世界极其不满。   “所以，我们才更要把何宇白拉进来。”丁俊说道，“有何宇白的好莱坞资源，我们不仅能够获得更大的市场，也可以通过何宇白，帮助我们将新世界的第一波冲击挺过去。而只要新世界第一击没有将我们打倒，他就再也别想打倒我们。”   “让何宇白那小子折腾去吧，现在他就是我的爹。咱们有了好莱坞的编剧，我倒要看看，那个张昀还怎么搞他的‘剧情为王’！”李天恨恨地说道。   两人如此唏嘘着，又聊了两句，便挂断了通话。   何宇白以为这帮掉进钱眼里的影视公司老板都是见钱眼开不思进取的蠢货，熟不知，蠢货里面，也是混着聪明人的。   他们这些人里，可能真的有人相信了何宇白的那套言论，但丁俊李天之流，看得很清楚。   之所以答应何宇白，跟着何宇白搞“流量+好剧”的模式，无非就是想要借助何宇白的好莱坞资源罢了。   你给我资源，我帮你重建光海传媒。   互有心思，互相利用。   不管谁吃亏，反正，他们都不认为自己是吃亏的那个……   ……   “有人说，婚姻就像一座围城，里面的人想出去，外面的人想进来。现在，我终于开始盼着出去了。”   张昀看着手里红彤彤的结婚证，颇有些感慨地说。   “你如果不喜欢红色，我们可以立刻去旁边换个绿的。”林欣瑶见张昀装模作样地感慨，白了他一眼。   张昀顿时笑嘻嘻地揽过林欣瑶：“如果不是你，红色和绿色我都不想要；而既然是你，这辈子我都不会见到绿色。”   “就会说这种话逗我……”林欣瑶能感觉出张昀话中的爱意，娇嗔地埋怨着。   “不过就算想要把红色换成绿色，也得等过了冷静期才行啊！”张昀又补充了一句。   “啪！”林欣瑶毫不留情地给了张昀一下。   两人的这副模样，旁人见了，或许会觉得张昀和林欣瑶感情不算好，总是在吵架。但事实上，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这种相处模式的。   每一对夫妻之间的相处模式，都是独一无二且他人无法模仿的。   有人吵了一辈子架，却从来没想过离婚；有人相敬如宾，却各有各的小心思。   张昀和林欣瑶的这种相处方式，或许可以叫互怼模式。两人大概是从网恋那会儿开始，就互相给对方拆台，出现给对方捧哏。   给无聊的生活中增添一些玩笑，便也增添了许多的激情和新鲜。   今天是十月八日，正是两人领证的日子。   本来按照原计划——两位妈妈的原计划——领完证以后，张家和林家要在一起请亲戚朋友吃个饭，但很可惜，张昀和林欣瑶都有自己的工作，并没有时间去考虑摆个酒席把这些年随的礼收回来。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酝酿，张昀与程皓等几位编剧的新时代经纪公司，已经完全建立了起来。   新时代成立最初，虽然只有张昀程皓等九个人，但公司成立以后，借由新世界的屡次宣传，早就已经闹得圈内人尽皆知。但凡有点梦想的，但凡为编剧行业着想的，几乎是毫不犹豫，便和新时代经纪公司签订了经济合同。   当然，只是一种委托而已，新时代在这个业务中，几乎不赚钱。   但不管如何，新时代确实是逐渐走上正轨。相应的，有些人也已经将“剧情为王”计划的剧本写了出来，新世界和新时代领衔的“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第一阶段规划，便也正式提上了日程。   当初叫着自己“回光返照”的陈琦，到现在这个光也没亮起来；郭宇驰这种喜剧大师，还在努力地憋着他的段子，目前剧本连个十分之一都没完成。   喜剧的创作是这样的。你能想出一个两个段子，你就能拍一个小品，拍一个短视频。但想拍成一部十几集甚至几十集的电视剧，可就不是写出一大堆段子便能完成的了。   如何梳理出一个完整的剧情，然后将段子完美地融入到剧情之中，不使观众产生突兀感和违和感，是每个喜剧编剧都需要思考的事情。也只有不违和不尬笑的喜剧，才算真正的成功。   譬如说，播完多年以后仍然有无数人回忆的《武林外传》。   再比如说《乡村爱情》这个剧，你别看它又臭又长，天天扯老婆舌，但前期的一些情节设计，确实也十分精妙，让人忍俊不禁，莞尔一笑，啧啧称奇。   郭宇驰当然不想随便用段子堆砌出一个垃圾喜剧来，所以他只能憋着。   孟飞和余亮这两位写科幻的，确实写出了一个很不错的剧本，但张昀看了一下，就知道以目前的新世界来说，不可能将他们的剧本拍成电视剧。   科幻片最重要的是什么？特效。   而特效代表着什么？   师爷现身说法：   us，do11ar！   新世界现在虽然有了华耀和龙腾这两条大腿，但目前阶段，前路茫茫然不知为何。如果一上来就迈大步子，那非常容易就会扯到蛋。   想堆特效，搞商业大制作，必须得等到计划的第一阶段圆满成功才行。   所以在仔细挑选之后，张昀选择了三个类型各不相同，投入中规中矩的剧本作为“剧情为王”系列影视剧的第一批拍摄项目：   一个，是他不久前完成的《白夜追凶》；一个是林镇远写的武侠剧《反骨剑》；还有一个，则是爱思异写出的单元剧《华夏诡事》。 214第一阶段规划（下）   没错，你没看错，写了武侠剧本的不是当初承诺下来的程皓，而是七年憋出六个字的林镇远。   新世界和新时代大搞计划，作为职业编剧的林镇远和易学斌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但易学斌没什么上进心，一心扑在改编剧上，加入了新时代却没有具体参与。   而林镇远，酝酿了这么多年，终于酝酿出了一个剧本，武侠剧本——《反骨剑》！   这三部作品，各有特色，侧重点各不相同，张昀相信，它们会给观众三次完美的观看体验。   《白夜追凶》的剧情自不用说，新颖就新颖在哥哥与弟弟的身份互换。   《反骨剑》则是一个古龙式武侠片，讲的是惨遭兄弟背叛，被兄弟在背后插了一剑的主角，侥幸活下来后，为了铭记这个教训，便以那把剑为兵器，一边闯荡江湖，一边报仇雪恨的故事。   故事的结尾很有意思，在将那个背叛自己的兄弟杀死后，主角又一次遭到了背叛，被一路并肩过来的女主给刺了一剑。   这一次，主角没那么幸运，带着不甘和疑惑，当场嗝屁……   当初看到这个剧本的时候，张昀严重怀疑，林镇远是在内涵他。   被兄弟插了一刀这种故事，不就是讲的当初的彭傲吗？   重新上路闯荡江湖报仇雪恨，不就是讲的林镇远加入新世界吗？   可是你最后让女主刺了男主一剑是什么意思？   你这是暗示我以后还会背叛你是不？   张昀愤愤不平，并决定扣掉林镇远三个月的工资。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而已。这种套路，张昀也知道，纯粹是戏剧要求罢了。   其实张昀是不想让林镇远写这样一个结尾的，毕竟悲剧性结尾，基本上会被观众喷到死。   不信你在起点看看，哪个小说到最后，敢让主角惨死于**oss手下，惨淡收场的？   当场弃书信不信？   但林镇远却觉得，这个戏剧化处理，如同循环般的剧情，是整个故事最重要的基调，坚持他的主张。   “剧情为王”嘛，张昀也不怎么纠结，便也顺便把林镇远给纳入到了系列影视作品之中。   可没人规定，“剧情为王”只能他们九个人参加。张昀走个后门，加点私货，这并不是什么问题。   更何况，林镇远这个剧本只有十二集，是一个小成本武侠剧。而这个剧情，大卖是肯定不行，扑街却也不可能。   毕竟，质量还是摆在那里的。   介绍完前面两部，第一阶段作品中最重要的一部，便到来了。   其投资最大，最为张昀所期待。   甚至张昀预测，如果这部戏能够顺利过审上线，其受欢迎程度，能够过《白夜追凶》！   ——平行世界也不是没有好编剧。   这部剧的剧本由极其擅长反转戏码的爱思异创作，而爱思异也没让张昀失望，他用短短十集，每集一个小时，总共一百分钟的时长，讲了十余个反转小故事。   这个剧本名为——《华夏诡事》。   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个剧很诡异。   剧情脉络大概就是，十个学生出去露营，半夜的时候围在篝火前讲鬼故事。每个学生讲的故事，便是一集的电视剧。   跟《十日谈》套路相似的单元剧。   众所周知，建国以后不许成精。张昀虽然看好这部剧，但《华夏诡事》想要过审，其实难度还挺大的。   不过，有了林光耀的关系以后，张昀觉得自己能稍稍操作一下。   比如辩解称这部剧全程没有鬼怪，都是学生们讲的鬼故事之类的——就像《庆余年》的穿越改成了张若昀写小说一样。   目前来说，《反骨剑》已经正式开拍了，演员是龙腾影视的两位很有实力的新生代演员，一位叫于觉，另一位是曾经与林欣瑶演过《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的田佳媛。   另外两部剧还在规划阶段，不过基本上主演人选都定了下来。   林欣瑶当然会拍摄《白夜追凶》，男主的扮演者，张昀真就找到了陈学敬。   陈学敬很意动，估计事情会很顺利完成。   至于《华夏诡事》，因为这是个单元剧，所以张昀的打算就是，每一集换一群演员。   林欣瑶肯定得参演，陈学敬签下来也会参演，准备拍摄《鬼吹灯》第二季的6泽坤和葛宇也会参演。然后再找那些华耀的明星龙腾的明星每个都科传一遍……   这叫啥？   这叫物尽其用人尽其才！   张昀已经可以想象，当《华夏诡事》上线时，观众们争先恐后在里面找自己喜欢的演员的场景了！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仍然在规划之中，张昀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就在不久之后，第16届金鹰电视节，将会正式在湘潭拉开帷幕！   金鹰电视节，全名为华夏金鹰电视艺术节，举办时间为每年的十月份。这个金鹰节和地球上的金鹰节相差无几，在权威性上稍显薄弱，但知名度与受关注度，却是国内电视节之最。   原因无他，当其他电视节还在搞内部投票评委评选的时候，金鹰节已经走在前面，以观众投票为主选方式了。   观众投票能够提高观众的参与感，当然就会更加受到观众的欢迎。   不过也正是因此，金鹰节常常会陷入到质疑之中。   有时是因为饭圈粉丝太猖狂，有时却是因为，官方的魔幻操作。   拿地球上的金鹰节举例。   18年的金鹰节，我们敬爱的四字三姐妹“迪丽热巴、古力娜扎和玛尔扎哈”中的迪丽热巴，力压一众小花，成为观众最喜爱女演员，立刻引起全网嘲讽。   14年的金鹰节，乔振宇的票数从开始到最后一直遥遥领先其他候选人，结果颁奖最后五分钟，张嘉译的票数反乔振宇六十万，很难让人不怀疑这其中有某些暗箱操作。   我们当然知道张嘉译和乔振宇都是好演员，但这种操作，确实过于明显。   而且非常有意思的是，还是这一届金鹰节，像是高圆圆、黄晓明等比较知名的演员，虽然被提名，但均未到场。   你说巧不巧，这些没到场的演员，竟然真就一个奖都没拿！   14年这帮演员出演了什么剧？   至少对于高圆圆来说，她主演的《咱们结婚吧》大火特火。   而高圆圆竟然没得奖！   那其中有什么猫腻，大家就都懂了。   用特别爱和嫂子一起去做头的某rapper的歌词来说就是：   原来冠军已被我内定，wow~   当然了，就算有这种那种的问题和毛病，但依然无法阻止金鹰节成为国内最知名的电视颁奖典礼。   谁让每年参加这个典礼的明星，粉丝都非常多呢？   有没有代表作品不重要，只要粉丝多，就有流量。   要不然你看嘛，为什么前两天三星堆宣传的时候直播连线的是南派三叔而不是天下霸唱？   ——其实连线哪个写盗墓小说的，都不对劲。   说回正题。   新世界的《鬼吹灯》因为其优秀的成绩，以绝对黑马的姿势，入围了金鹰节。   《鬼吹灯》入围最佳电视剧、最佳美术；张昀作为编剧，则入围最佳编剧；刘明洋入围最佳导演；林欣瑶和6泽坤分别入围观众最喜爱男/女演员，除此之外，6泽坤凭借其精湛的表演，入围最具人气演员奖……   金鹰节总共就十个奖项，《鬼吹灯》剧组直接入围了七个！   就这种恐怖的提名数量，哪怕最终一个奖也没拿下，《鬼吹灯》剧组也算不虚此行了！   当然，那是不可能的。   除非这一届官方又搞起魔幻操作。   所以，十月十一日，张昀带着林欣瑶等《鬼吹灯》主要演员，来到湘潭，参加两年一度的华夏金鹰电视艺术节！ 215 新世界要拍恐怖片？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漫江碧透，百舸争流！   “鹰击长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啊！”   张昀站在湘潭会展中心的红毯准备区域，看着周围的人山人海，以及极其美丽的黄昏景色，非常感慨地抒情道。   “不错，词写的不错。”刘明洋说道。   “何止是不错！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好吗！”张昀严肃纠正道。   “这里有江吗？”6泽坤的关注点有点奇怪。   “只要心里有江，那便到处是江。”张昀装逼道。   “只要心里有你，那就到处都是你咯？”林欣瑶举一反三。   “说得对！”张昀牵着林欣瑶的手。   “各位，准备一下，马上就到你们了。”   几人说话间，司仪走过来，通知张昀马上就要轮到他们走红毯了。   “接下来就看你表演了。”刘明洋拍拍张昀的肩膀，笑着说道。   “张老师，舞台已经为你准备好了。”6泽坤也笑着调侃道。   张昀很是无所谓地耸耸肩，说道：“放心，我敢保证，一会儿，咱们新世界就会上热搜！   “走吧，王者降临了！”   张昀十分中二地说着，率先踏上了长长的红毯。   今天正是金鹰节颁奖典礼正式开幕的日子，张昀等人来到这里，主要目的当然是为了拿奖，但拿奖的同时，也有点小小的心思。   没有比颁奖典礼更容易制造话题和热度的地方了，张昀将要在这里，为新世界接下来的第一阶段规划做宣传。   金鹰节采取线上线下双线直播的方式，此时此刻，当张昀带着林欣瑶三人走上红毯的时候，不只是红毯两侧的粉丝出了尖叫声，各个直播间，更是齐刷刷刷起了相似的弹幕。   当然，尖叫声大多是“6泽坤我们爱你”、“林欣瑶我们支持你”这种话，弹幕也是“6泽坤（爱心）（爱心）”、“（爱心）林欣瑶（爱心）”这种控评专用模板。   简而言之就是，基本没张昀和刘明洋什么事。   这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谁让导演和编剧，永远都没有明星更受欢迎呢？   不过必须得提及的一点是，明星这个职业，想要长青不败，永不过气，操各种人设其实都没有用，不断推出好作品才是硬道理。   林欣瑶自不用说，很早以前就告别了单身，但如今，依然有许多粉丝喜欢着她。   而6泽坤虽然在《鬼吹灯》拍摄期间，因为公布他与陈小雨的恋情，着实脱了好大一波粉，但《鬼吹灯》上线后，6泽坤又凭借剧中完美的表现，重新收割了一大群路人粉丝。   如今的6泽坤，不仅是凭借胡八一这个角色摆脱了“深情男主”的刻板印象，受欢迎程度，更是有增无减。   这是明星的作品永远比人设更重要的最有力证据！   搞什么cp，凹什么单身，远不如出演一部高质量的影视作品更能让观众记住你！   在一片欢呼声中，张昀等人走到签名墙前，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张昀还玩心大起，和林欣瑶一左一右，将名字靠在一起，并在中间画了一个爱心。   这自然又引得一大群粉丝尖叫，和弹幕无数的“磕到了磕到了”言。   “来来来，各位稍等，留一些拍照时间。”几人签完了字，主持人立刻提醒，让张昀等人走到固定地点，留出时间给媒体记者拍照。   “你说光是咱俩走红毯，能有这么多闪光灯吗？”刘明洋一边和张昀摆着基情四射的姿势，一边问张昀。   “就算现在有这么多闪光灯，也不是照咱俩的啊——不过我能收获到的闪光灯，肯定比你多就是了。”张昀看着镜头微笑。   “呵……还不是你会搞事情吗？”刘明洋不服气地说。   将近一分钟后，拍照时间结束。在主持人的引领下，几人走到主持人身边，开始回答问题。   这位负责招待明星的主持人是湘潭电视台十分出色的电视主持人，本身也算是一个小明星。她叫李可，业务非常熟练。   这种进场前的提问，其实就是走个流程而已。近期有作品要做宣传的明星，就会配合着宣传一下自己的新作，没有新作品的明星，则会询问一下“你的择偶标准是什么”这样没有营养的问题。   因为已经提前做好了通知，李可非常熟练地询问6泽坤和林欣瑶近期有没有什么新作品。6泽坤和林欣瑶则同时微笑着将目光放到张昀身上，告诉李可，答案只能由林欣瑶来公布。   这让6泽坤和林欣瑶的粉丝有些失望，毕竟他们更多的是想听这两个人说话。但对于路人来说，问题抛给张昀，却让他们来了不小的兴致。   新世界最近动作频繁，张昀的名气随着新世界而逐渐打响，有许多人可能不是张昀的粉丝，但至少会知道张昀是何许人也。   如今张昀在网友们心中的地位，或许赶不上马云马化腾，但半个雷军，总是大差不差。   网友们很想知道，新世界又和新时代合作，又和龙腾影视、华耀传媒合作，在不久之后的未来，到底能够为他们带来怎样的作品。   “张昀老师，问题现在可都落到你的身上了，你今天不给我们交个实底，我们很难让你进去呀。”李可微笑着将话筒递给张昀，开玩笑地问。   “我能说商业机密吗？”张昀同样开了句玩笑。   “我们都知道新世界最近和多家公司达成了战略合作协议，并且公布了接下来将会制作‘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我也是好奇不已。张昀老师，你就稍稍透给我们一点点风，不行吗？”李可微笑着请求道。   张昀装作略有些为难，卖了个关子，最后还是开口说道：“新世界最近确实已经做好了‘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的第一阶段规划，我们打算在明年年初，相继上线三部电视剧。到时候，希望大家能够支持，也相信，这三部作品，能够带给大家不一样的全新体验！”   “哦？那我们现在能知道这三部电视剧的名字吗？”李可化身观众，问道。   张昀摇摇头，笑道：“名字的话，暂时需要保密。不过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三个作品，一个是武侠片，一个是悬疑片，还有一个是……”   “是什么？”   “恐怖片！”   “恐怖片？”李可愣住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虽然问的问题是安排好的，但答案，李可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   这个答案，有点……太出乎意料了！   李可作为圈里人，当然知道恐怖片、灵异片的过审难度。此时听说张昀在第一阶段，竟然要拍恐怖片，她怎能不吃惊？   恐怖片能过审吗？   李可真想问这个问题，像此时屏幕前的无数观众一样。但因为流程问题，她只能憋住。   李可压下心中的好奇，问张昀下一个问题：“那张昀老师，你既是《鬼吹灯》的编剧，又是《鬼吹灯》的制片，对于这次金鹰节，你认为《鬼吹灯》能否有一个好成绩呢？”   “谁都希望自己的作品能够获得好成绩吧？”张昀微笑回答。   “那你能透露一下，你对《鬼吹灯》的期望是什么吗？”李可又问。   张昀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那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216欢迎进入新世界！   张昀的短暂采访是结束了，但网友们的讨论可没有结束。   新世界的老板，亲口公布了“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第一阶段的三部作品！   这三部作品题材各不相同，而且，里面竟然还有一部恐怖片！   这消息实在太震撼了！   震撼得简直无人相信！   “恐怖片？张昀是飘了吗？在华夏拍恐怖片？”   “根本过不了审好吗！虽然我还挺期待的。”   “也许张昀是和国外的播放平台达成了合作？他拍的恐怖片不会在华夏播出，而是在国外播出？”   “好家伙，这是怎么了？我看个国产剧，难道还得翻墙不成？”   “建议盗版。”   “我不太看好张昀的这个恐怖片，国产恐怖片是什么样子，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张昀这个步子，迈得实在太大了……”   ……   网友们热烈讨论着，连接下来几个明星的红毯秀都没人关注了。   都没过五分钟，都没用齐晓芸帮着雇水军，“新世界第一阶段规划”、“新世界要拍恐怖片”等字样，便已经登上了热搜榜。   实在是，国内真没有人敢搞这种东西啊！   在华夏拍恐怖片？   还是恐怖电视剧？   这无异于自杀啊！   虽然近些年，每年都会有一部两部恐怖片问世，但这些个恐怖片，洗钱胜过赚钱。不管前面氛围营造得多么恐怖，到得最后，必然走向幻觉、人格分裂、精神病等等等等扯到不能再扯的方向。   你张昀明知道在华夏拍恐怖题材会是这个结果，竟然还要顶风上，拍个恐怖片？   这可真是……这可真是……   让人期待啊！   ——是的，虽然大多数网友对于新世界拍恐怖片这一行为表示出十足的不认同和质疑，但网友们，还真就很期待，特别期待新世界的这个恐怖片！   新世界以拍摄优质好剧出名，所谓的“剧情为王”计划，也是要拍摄一大批好剧，改变国产剧现状的。而那个所谓的恐怖片既然在拍摄规划之中，那就说明，从新世界的角度来看，那部恐怖片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作品。   一方面是国内不允许有鬼，一方面是新世界要拍好的恐怖片。   这种自相矛盾的命题，谁都会好奇，想要看看新世界到底怎样处理啊！   “真上热搜了啊？”林欣瑶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偷偷刷着热搜，看到与新世界相关的话题，不禁对张昀说道。   “这个世界上，没人比我更懂得营销。”张昀很是得意地说道。   “你明明是一个编剧，懂营销很骄傲吗？”林欣瑶问道。   “或许不应该，但很爽不是吗？”张昀笑道。   “嗯……好像是。”林欣瑶思考了一下，同意了张昀的话。   “你被我同化了。”张昀悄悄拉起林欣瑶的手。   “这可能就叫夫妻相？”林欣瑶丝毫不以为忤。   ……   张昀和林欣瑶在这边打情骂俏，华夏金鹰电视艺术节，也正式拉开了帷幕。   众所周知，每届金鹰节都有金鹰女神一说，而每年的金鹰女神，都得和湘潭这边混得好才能入选。   这一届的金鹰女神是石悦，因为今年石悦一部大女主戏《雪女》是马桶**播的，且非常火爆。   随着隆重的音乐，穿着华丽礼服的石悦从天而降。那礼服上下皆有漂亮闪烁的黄金羽毛点缀，浑身的布料则是光材质，灯光一晃，那真叫一个金碧辉煌。   “啊~金色传说！”看到闪闪光的石悦，张昀不禁喊道。   “还真挺金色传说的。”林欣瑶觉得张昀的评价十分准确。   又多看了两眼石悦的舞蹈，林欣瑶奇怪地问：“张昀，石悦姐怎么只有上半身动啊？”   “那破衣服三四十斤，石悦没当场摔倒，已经很有力气了。”张昀一边鼓着掌，一边回答道。   石悦身上穿的礼服，确实相当漂亮，几乎能闪现众人的狗眼。但正所谓有得必有失，这衣服上面点缀着无数黄金羽毛，再加上特殊材质的布料，所有制作加起来，足有将近四十斤。   而且为了线条的优美，这衣服下半部分做了加固处理。石悦走路都难，更别说还要舞蹈了。   所以，在这华而不实的礼服“帮助”下，石悦只能贡献了一段下身不动上身动的奇异舞姿。   虽然看着很好看，但观感真的有点糟糕。   在金鹰女神表演结束后，几位湘潭非常出名的主持人相继登场，激情盎然地说了一大段开场词。   然后，金鹰节的重头戏，便正式开始了！   先公布的，是几个次要的奖项。   不过因为《鬼吹灯》入围的奖项实在太多了，几乎是从一开始，《鬼吹灯》的名字就响彻整个会展中心。   最佳美术奖获得者，《鬼吹灯》。   最佳编剧奖获得者，《鬼吹灯》。   最佳导演奖获得者，还是《鬼吹灯》！   接下来，观众喜爱的女演员、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几乎是没有什么风波的，都由出演了《鬼吹灯》的林欣瑶和6泽坤拿下。   ——这里要说的是，金鹰节颁奖，和其他颁奖典礼很不一样。   像是观众最喜爱这个奖项，就是水分极大的一个奖。   别人的颁奖典礼，是宁可没有人得奖，也绝不滥竽充数。但金鹰节却在“观众最喜爱”这种纯粹由观众来评选的奖项上，何止滥竽充数，简直丧心病狂。   拿下观众喜爱的女演员奖的，不止林欣瑶一个，包括石悦在内，总共有四个人！   观众喜爱的男演员奖，同样也有四个人！   也就是说，只要你粉丝给你打榜给你投票，这个奖你就一定能拿到，根本没有任何含金量。   而在此之后的金鹰节最具人气演员奖，就更不用说了，同样是粉丝多的明星取胜。   林欣瑶毫无意外地输给了石悦，而6泽坤则凭借胡八一这一角色，打败其他对手，拿下了这一奖项。   “唉，挺无聊的。”张昀几乎是全程瘫在自己的座位上，甚是慵懒地说。   “是挺无聊的，结果都太明显了。”林欣瑶深有同感。   “看我一会儿整个劲爆的。”张昀眼睛一转，忽然说道。   林欣瑶扫了张昀一眼：“你怎么整劲爆的？”   “一会儿上台领奖，你就知道了。”张昀回道。   “哈，最佳电视剧还没公布呢，你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张昀挑挑眉，很是自信地道：“你也不看看，《鬼吹灯》有对手吗？”   “切……”林欣瑶还真想反驳，和张昀拌拌嘴。但是想了想，现《鬼吹灯》确实没有对手。   《鬼吹灯》之于这一届金鹰节，大概就相当于独孤求败之于金庸宇宙。   竟无一个对手！   “下面我宣传，本届华夏金鹰电视艺术节，最佳电视剧的获得者是……《鬼吹灯》！”   两人正说着，台上的颁奖嘉宾已经公布了最佳电视剧奖的得主。   毫无意外，正是《鬼吹灯》。   “看我表演！”   灯光打在张昀身上，张昀抖擞精神，整理好衣服，微笑着给林欣瑶一个眼神，便在众人的掌声中，登上了领奖台。   在欢快的音乐里，张昀从颁奖嘉宾手里接过奖杯，微笑感谢，然后走到了话筒前。   “这是我第三次上来领奖了，说实话，有点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张昀看着台下各路的明星，没有丝毫紧张，语态轻松地开了个玩笑，“我总不能把之前感谢过的人再感谢一遍。毕竟，他不配。没错，我说的就是刘明洋。”   之前张昀只感谢过刘明洋一个人，这话的意思就是，刘明洋不配。   刘明洋自然装作很不满地抗议了一声，其他人知道张昀是在开玩笑，既然原主都不在意，他们便也跟着笑了起来。   “好吧，不开玩笑了。”张昀简单地活跃了一下气氛，便认真地说道，“当初成立新世界，拍摄《新隐秘的角落》时，我们公司一穷二白，每个人都得身兼数职。像是刘明洋导演，他不止是要当导演，还得当剪辑、做美术，像是我们的副导演齐晓芸，一部戏拍下来，整个人都瘦了几十斤。   “很累，很苦，但我们很满足。因为我们整个剧组的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努力地在为制作出一部精致的电视剧而奋斗。我们坚信，只要我们足够用心，拍出优质的好剧，观众就会回报给我们支持。   “事实证明，我们的心血没有白费。《新隐秘的角落》成功了，新世界站稳了脚跟。   “有了这一次的成功后，我们拍了《女王的棋局》，拍了《鬼吹灯》。我们一直坚持认为，剧集本身的质量，比什么都更重要。而我现在能站在这里，便也说明了，我们新世界所做的一切，是正确的。   “遥想当初新世界成立时，我们定下的宗旨是，拍摄优质好剧，带领华夏观众走进一个新的世界。   “很庆幸，我们坚持了下来，并将一直坚持下去。   “如果说，《新隐秘的角落》、《女王的棋局》，让观众看到了新世界的一角，让我们公司撬动了新世界的大门；那么《鬼吹灯》这部作品，便算是终于推开了这扇大门。   “而接下来我们的‘剧情为王’计划，将会带领大家正式走进新世界。   “所以，在这里，在接下来的几年里，我诚挚地欢迎大家和我一起，进入……新世界！   “国产剧的未来，将由大家见证！谢谢！”   张昀一口气说完这长长的一段话，鞠躬，下台，干净利落。   而全程安静的台下，几乎是同时间，猛然爆出热烈的掌声！   满堂喝彩！ 217 臭豆腐 “欢迎进入新世界！” 金鹰节还没有正式结束，微博热搜上已经出现了张昀说的这句话。 也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欢迎进入新世界”登上热搜榜一，讨论量过了三百万！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张昀说出这句话，我浑身都开始颤抖了。” “国产剧实在是有太多的垃圾了！新世界如果真的能够为我们拍出更多更好看的电视剧，我必粉新世界！” “以后除了新世界的电视剧，我都不看！” “期待新世界能带给我们更多的好剧！” …… 网友们对于张昀的这句话的评价，没什么可说的，完全一边倒。他们期待着明年年初，新世界的新剧集，他们期待着，“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的完美呈现。 这一方面是因为张昀在全网直播之下，“欢迎进入新世界”说的太有逼格；另一方面只能说，华夏苦烂剧久矣。 十多年前，国产剧还是一个百花齐放的时代。 那时候，有严谨端庄的历史正剧，带我们感受华夏五千年历史的瑰丽；有缥缈热血的仙侠剧，带我们畅游天地辽阔仙魔虐恋；有引人笑的喜剧，有逻辑缜密的推理剧，有剧情跌宕的武侠剧，有各种各样让人愿意追下去的电视剧。 然而不过十年时间，国产剧却成了一坨垃圾。 不管是仙侠也好，武侠也罢，哪怕是职场商战戏、历史正剧，最终也会走向玛丽苏烂俗剧。画质越来越好，美颜越来越离谱，然而服化道、特效，乃至于最基础的剧情，都退化到了史前一亿三千年。 ——但凡制作方是人，都不至于能拍成那样！ 剧情根本无法推敲，宋朝的剧能搞出明朝的服饰，特效更是连二十年前都比不上。整部剧唯一能看的，竟然是男女主的颜值、 这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到底是为什么，国产剧会变成今天这副模样？ 这里面，或许有国产剧的主要受众为女性，女性更愿意看男女主谈恋爱的因素，但真正的原因，恐怕还是万恶的资本，与流量文化的兴起，让出品方根本不用在乎剧情的好坏与否，他们只要请到粉丝足够的流量，便能够保证这部剧不仅不会亏本，还能小赚。 若是剧情稍稍好一些，甚至可以大赚特赚。 但，电视剧行业不应该这样展下去。倘若所有人只盯着流量带来的收益，而忘记电视剧所以被称为电视剧的原因，那么早晚有一天，国产剧会变成一片泥潭。仍然愿意在泥潭中奋斗的，只剩下各位流量的死忠粉丝。 华夏这么大，可不是饭圈的天下。 有人不在意剧情，只看颜值，自然也有人只想看好的剧情、好的特效。 而现在，新世界努力奋斗了三年，终于为国产剧找到了一扇大门，这扇大门随着《鬼吹灯》在金鹰节上无与伦比的表现，正式推开！ 只要新世界能够继续坚持下去，新世界，近在眼前！ 而张昀，已然邀请大家，进入新世界！ 那些期盼着华夏电视剧行业崛起的华夏观众们，怎能不激动，怎能不支持？ 所以，当张昀说出那番话后，毫无意外的，新世界又一次闯进了全网视野，“剧情为王”，万众期待！ …… “你要火了啊！”林欣瑶一边整理着头，一边看着网上的热议。 “说的好像我以前不火一样。”张昀不满地道。 “反正没我火。” “……这没有可比性。”张昀竟无法反驳。 此时，金鹰节已经结束，明星们也已经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去了。 这一次的金鹰节，对于张昀来说，是非常满意的。不只是说《鬼吹灯》成为了金鹰节的最大赢家，更重要的是，张昀和很多个演员约到了档期。 “剧情为王”这个噱头很有潜力和钱力，也让那些拍烂片拍腻了的演员们，兴奋不已。 但凡有点上进心的演员，都跑过来跟张昀打招呼，希望能够参与到“剧情为王”的作品制作之中。 张昀来者不拒，只要他觉得还算可以的，就先留了一下心。 这一次金鹰节之行，可谓满载而归！ “走吧，明天就要回去了，总不能白来一趟。带你去吃点湘潭特色小吃。” 等了二十分钟，张昀终于等到林欣瑶换好衣服。他牵着林欣瑶的手，往外面走去。 因为只是出去吃饭，所以两人换上了比较日常的衣服。 林欣瑶穿了一件宽松的丝质灰棕色女式格子衬衫，衣领较低，露出一部分性感的锁骨，衣袖又宽又大，将两条纤细的手臂包住，下摆更是过了腰臀，棕色短裤隐去大半，只能稍微看到裤腿；两条长而直的美腿洁白光滑，脚上踩着一双同样为棕色的有跟凉鞋，看起来复古中带着一些文艺。 她的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没有刘海，头简单地扎了一根皮筋，让其顺着脑后自然下垂。身上斜挎着一个1v的单肩小包，张昀刚才检查了一下，里面竟然只有一个手机一个口红，连钱包都装不下。 不得不说，林欣瑶的这身打扮相当好看，反正张昀看到之后，觉得自己这二十分钟没白等。 林欣瑶打扮得很用心，张昀就没那么多讲究了。 上身白色短袖，一条蓝色牛仔裤，再加一双回力经典款帆布鞋。 ——这身打扮很不像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但这是林欣瑶给张昀选的，确实看起来年轻了许多。 两人手牵着手，一边说着悄悄话，一边顺着酒店的走廊，往楼梯口走去。 这酒店的走廊很长，很宽，张昀和林欣瑶要去电梯，还得拐个弯才行。 “你闻没闻到一股臭味？” 走着走着，林欣瑶微皱了皱鼻子，奇怪地问。 “有吗……还真有。不会在这种地方，还有人不讲卫生吧？”张昀听林欣瑶这么一说，便也仔细闻了一下。 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随着微风，从前面的拐角飘过来。那味道稍稍有些刺鼻，让人总是能够想起某种一坨一坨的屎黄色物体。 小孩子憋不住在楼梯间里解决了生理问题？ 那也不至于这么臭啊！ 心中带着疑惑，张昀和林欣瑶轻捂着鼻子，继续往前走去。 越接近电梯口，那股味道便越重。 走到电梯口时，张昀现了味道的来源。 就在电梯前，站着一男一女。女的大概一米六，扎着双马尾，双手捂着鼻子，表情有点痛苦；男的大概一米八左右，一脚为中心，一脚前伸，吊儿郎当的，手中捧着一个上写“臭豆腐”的纸盒，正拿着竹签痛快淋漓地吃着。 看到那盒臭豆腐，张昀终于明白这股臭味是怎么回事了。 这男的有病吧？站在电梯口吃臭豆腐？ 张昀对于男人的行为表示无语。他抓住林欣瑶的手，侧过身，按了一下电梯。 “张昀是吧？” 就在张昀按下电梯按钮时，吃着臭豆腐的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张昀不由得停下身来，瞄了男人一眼。 “本来想吃完了去找你的。”男人微笑着，将最后一块臭豆腐吃完，随手一团，将塑料袋包裹着的纸盒扔到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他用纸巾擦了擦手，然后伸出手，笑着对张昀说道：“我叫何宇白，有兴趣聊聊吗？” 218坡子街相遇 听到面前这个名叫何宇白的男人叫住自己，张昀不由得仔细打量起了他。 何宇白看起来二十多岁，最多不过三十，他留着一头很蓬松的棒子国风格碎，三七分，配合上那张略黑但非常标致帅气的脸，让张昀想起了某棒子国著名偶像剧演员。 不过张昀自觉何宇白没有他帅。 因为天气不热，何宇白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nike短袖，衣服没什么特点，就标特别显眼；右手手腕上戴着一块机械表，如果张昀没看错，那应该是欧米茄；下半身穿了一件浅蓝色牛仔裤，脚上则踩着一双黑红配色的aj。 看这打扮，跟个二十来岁死直男似的。 不过确实挺有钱，也很时髦。 “我们见过吗？”张昀礼貌性地跟何宇白握了手，问道。 “当然没有，但你的大名我已经听过很多遍了。”何宇白嘴角噙着一种自信的笑，说道，“今天在金鹰节上的言很精彩，也很震撼。” “谢谢。”张昀点点头，“你找我有事？” “我得正式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何宇白，光海传媒的总经理。光海传媒你肯定不知道了，那只是一个小小的公司而已，不过我们公司呢，是隶属于光海集团的。”何宇白笑着说，“我爸是何言。” 好家伙，都22年了，还有人上来就敢说“我爸是xx”这种话呢？ 张昀听着何宇白的话，下意识就觉得这人不太靠谱。 他当然知道何言是谁，光海集团嘛，去年的华夏富嘛，就跟某校长一样的富二代嘛。 不过这么嚣张的富二代，张昀真没想到自己能碰到。 现在还敢如此嚣张的富二代，要么就是脑子不好使，要么就是真的有本事。 而张昀并不觉得，现在还有真就完全没脑子的富二代。 早就应该在十年前就被龙傲天全部消灭了啊！ “原来是光海集团的公子，厉害厉害。”虽然不觉得何宇白是没脑子，但张昀也没多重视。他敷衍地恭维了一句，转而道，“不过现在还是算了，改天吧，我们要出去吃点东西。” 说实话，何宇白要不是说他是光海集团的公子，张昀理都不想理他。开玩笑，张昀现在好歹也是大老板行吗？一分钟几十万上下的那种，怎么可能随便跑出个人来说要谈谈，他就跟人谈谈的？ 现在新世界既不缺钱也不缺人更不缺名，张昀才懒得和这个不知道怎么找过来的公子哥浪费时间呢。 和林欣瑶过二人世界才是正经事！ 见张昀直接拒绝，何宇白愣了愣，好像没想到。他看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一眼，明悟过来，立刻让开身子：“那我们明天再聊。” “再见。”张昀说话间，电梯门已经打开，他拉着林欣瑶走了进去。 “这样拒绝他合适吗？那可是光海集团的公子。”林欣瑶等到电梯关上，开口道。 “光海集团很厉害吗？你不也是华耀的大小姐吗？”张昀笑着说道，“他找我无非就是看中了新世界现在的名气嘛，咱们新世界什么也不缺，干嘛给他这种富二代机会？让他哪儿凉快上哪儿待着去吧。” “你现在真硬气啊。”林欣瑶揶揄道。 “没办法，我现在就是可以为所欲为。”张昀装模作样地摊了摊手。 “我们去哪儿吃饭啊？”林欣瑶也并不担心会不会得罪何宇白，问道。 “嗯……等我搜一下啊。”张昀掏出手机，搜了搜湘潭的特色小吃街。 看了半天，张昀将手机递给林欣瑶：“咱俩就去这——坡子街！” …… “何总，你见到个人就说你爸是何言，好像不太好。”见张昀和林欣瑶毫不犹豫地坐电梯走人，扎着双马尾的小野玩着手指，犹豫着提醒何宇白。 “你懂什么，这叫策略。”何宇白摸了一下小野的脑袋，笑道，“反正早晚别人都会知道我是我爸的儿子，与其让他们猜来猜去，不如直接告诉他们。这样至少从一开始，就没人敢小看我。” “好像有点道理……”小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张昀好嚣张啊，竟然一点也不重视。” “有实力的人嘛，都有点脾气。”何宇白倒是不以为然，“要是他迫不及待地凑过来，华耀的大小姐也不可能看中他。” “这样啊……” “不说这些了，我有点饿，走，去吃东西。”何宇白摸了摸肚子，按下电梯按钮。 小野当即愣住了：“何总，你不是才吃完一盒臭豆腐吗？” “小吃嘛，永远也吃不饱。”何宇白说道。 “那我们去哪儿吃东西？”小野问。 何宇白想了想：“我们去坡子街。” 小野顿时垮下来了：“那不还是小吃吗？” —— 湘潭有很多知名的小吃街，不管是夜宵风情的砂子塘，还是小吃齐全的四方坪，都能带你领略湘潭独特的美食文化。 张昀和林欣瑶都不是湘潭人，之所以来坡子街，只是因为在网上能搜到的各种攻略里，几乎都提到了坡子街这个地方。 听介绍说，坡子街是一条千年老街，被誉为华夏四大小吃名街之一。那想来，应该极具湘潭特色。 坡子街也没让张昀和林欣瑶失望，两人一到这里，便感受到了湘潭的热情。 巨大的牌坊立在街口，坡子街内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古代与现代建筑交相辉映，酸甜苦辣咸五花八门的美食气味扑面而来，让人垂涎三尺。 如果每个店铺门口不是都有那么长的队伍，就近乎完美了。 “人好多啊。”林欣瑶此时已经戴上早已准备好的蛤蟆镜，遮住了大半张脸，甚至还戴了一顶大帽檐的遮阳帽，伪装得十分严实。 但是看这人山人海的样子，林欣瑶总觉得自己可能会暴露。 她又不像人一样，戴上眼镜亲妈都不认识。这要是真被认出来，那今天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事，大家都顾着吃呢，怎么可能会注意你。一会儿咱俩小心点儿，挑队少的店买吃的。”张昀安慰着林欣瑶，两人小心翼翼，走进了坡子街。 因为担心过长时间的排队会让林欣瑶被人认出来，两人挑的都是人比较少的店。 而又因为两人压根就不知道啥样的小吃才算湘潭正宗，所以吃来吃去，味道还挺让两人满意。 糖油耙耙、春卷、汤面米粉臭豆腐，红烧猪脚、口味虾，嗦螺馄饨绿豆沙…… 小吃真的很多，多得以上这么多种好吃的，张昀和林欣瑶吃了半天，也只吃了四种。 “我想吃臭豆腐！”林欣瑶将最后一口米粉吸进肚子里，很是兴奋地对张昀说。 张昀低头看了看林欣瑶的肚子，衣服太宽松看不见。 但这并不妨碍张昀提醒林欣瑶：“注意形象，吃多了会胖的。” “啊！那我已经吃了这么多怎么办？”林欣瑶沉浸在美食的世界里，被张昀这么一提醒，才反应过来。 女明星要注意自身形象的！ “逗你的，就放纵一天晚上，能胖到哪里去。”张昀觉得林欣瑶的反应很可爱。 “那我再点一份臭豆腐！”林欣瑶听张昀这么一说，放下心来。 “你确定？那可是臭豆腐。” “人家都说臭豆腐是闻着臭吃着香。”林欣瑶坚定地道。 张昀回头看了看那边的摊位上摆着的臭豆腐，一块一块黑了吧唧的，不太相信。 “这话说的很对，臭豆腐确实是闻着臭吃着香。”忽然，从旁边走过来一个人，直接坐到了张昀对面，完全不经同意地插嘴说道，“我之前就已经尝过了。” “怎么又是你？”林欣瑶看着落座的男人，和旁边那个不知道该不该坐的女孩，不禁说道。 这突然出现的男人，正是刚刚在酒店碰到的何宇白。 “我其实是想来这儿吃东西，只是正巧碰到了你们。”何宇白微笑看着张昀，“张昀，我们很有缘不是吗？” 我为什么要跟一个男人有缘？ 张昀如此想着，问道：“要一起吃点儿吗？” “我差不多吃饱了。”何宇白看着张昀，“既然这么巧，我们不如就谈谈吧？我对你的‘剧情为王’很感兴趣，国内像你这样有远见的出品人不多了。我想向你请教一下，你对于国产剧的未来，怎么看？” 219 探讨 坡子街灯火通明，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何宇白坐下后，便让小野去买果茶，自己则随意叫了一碗米粉。 张昀看着很是随意的何宇白，回想着刚刚何宇白说的话。 其实张昀始终觉得，他跟这位何宇白没什么可谈的。 在他看来，何宇白既然是光海集团的工资，那来找他，无非就是谈合作。而目前的张昀，根本不需要再和别人合作。 新世界、新时代、龙腾和华耀四家公司联合制作电视剧，资金和实力完全已经足够了。就算光海集团再如何如何，也不过是来瓜分利益的而已。 在这种完全用不到光海集团的情况下，张昀如果真的和何宇白谈合作，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挖坑吗？ 所以刚刚在酒店遇到，张昀只是敷衍一下，便带着林欣瑶离开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会和何宇白这么快相遇。 还真是……有缘啊。 而既然已经遇到了，此时再闭口不谈，就显得过于刻意了。而且看何宇白这个架势，就算现在不聊，明天后天，总有一天他还会缠上来的，不如就在这里断了他的念想。 “国内有远见的人很多，不止我一个。”张昀想着，便回复了何宇白刚才的问题。 “这里什么都好，就是空气不太好，味道怪怪的。”何宇白嘟囔了一句，然后有些诧异i地看了张昀一眼，“我还以为你和那帮人是死仇呢，没想到你竟然会替他们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张昀笑道。 “就烦这种所谓的面子。”何宇白摇摇头，悠悠说道，“我直说好了。我最近才从好莱坞回来接手光海传媒。当我接触到国内娱乐圈的时候，我完全不敢相信国内娱乐圈会是这样一种畸形的状态。 “最让我不能接受的是，‘流量明星’这个概念在国内盛行了五六年，如今竟然还有相当庞大的市场。就从这一点来看，国内压根没什么有远见的人。” “你是从好莱坞回来的？”张昀注意到了一个之前并不知道的信息。 “嗯，待了能有七八年，不过美利坚那边什么都好，就是美食太少。所以我回来了。”何宇白点点头，说明了自己回来的原因。 “全世界没有一个国家，比华夏更懂得吃。”张昀随口附和着，正视起这位看起来很嚣张的富二代。 如果何宇白说的是真的，他并不是在好莱坞混不下去才回来，那便说明，何宇白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 毕竟，那是世界知名的好莱坞。 张昀想了想，笑着说道：“你说国内的流量不好，难道美利坚就没有流量吗？” “怎么可能没有。”何宇白擤了擤鼻涕，说道，“不过相比起国内完全是流量的天下来说，美利坚的流量，只是一种小小的文化而已。 “美利坚的流量，大多数都是歌手，也就是国内这边称呼的男团或者女团。他们唱歌，要求高强度的曝光，以此获得粉丝的支持，这与国内相差不大。不过，这些流量很少会出来拍戏，就算拍戏，也只是当配角。 “而这，正是让我最不解的地方。国内到底是怎么做到，可以让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流量来当主角，让实力派演员给ta搭戏呢？” “国情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张昀模糊地回答道。 正如何宇白所言，美利坚的娱乐圈里，也有流量，但那些流量明星，其实很少有人能够跨行跳到影视圈拍戏。 原因很简单，美利坚有个好莱坞。 好莱坞极其宽松的拍摄环境，让所有影视公司可以自由地拍摄想拍摄的东西。可以映射政治——美剧里映射政治的可太多了——可以裸露涩情，也可以血腥暴力。好莱坞的制片人和导演，基本上不受约束。 而一旦影视作品类型丰富，观众选择的余地多了，美利坚的电视剧市场，就不仅仅局限于如国产剧般的“女性市场”，各种剧集，层出不穷，自然而然的，流量也就没什么用武之地。 国内则完全不同，因为各种各样的限制，再加上多年来学习棒子国和日笨国，长期积累形成的“女性市场”，以及最重要的互联网的快展，让资本方渐渐现，流量明星，流量经济，是来钱最快的一种变现方法。 也正因此，流量明星彻底霸占荧幕，甚至侵蚀了大银幕。无数有演技没流量的演员退居二线，充当绿叶，而流量明星则甚嚣尘上，成为各种影视作品的主角。 明明该是红花的演员，成了绿叶，明明该是绿叶的流量，却成了红花。 这确实是一种畸形的展模式。 不过要说国内的这帮公司都是鼠目寸光之辈吗？也不尽然，说到底，这是资本的本性罢了。 国内还是有许许多多的人，在努力奋斗，朝着美好的方向展。 “呵呵，国情不同……”听到张昀模糊的回答，何宇白轻蔑一笑，说道，“我回来还不到一个月，就感觉出来，华夏落后美利坚太多了，尤其是娱乐圈。” “早晚有一天，华夏会赶上美利坚。”张昀看着何宇白，认真地说道，“我相信，那一天即将到来。” “你的自信来自哪里？你的‘剧情为王’计划吗？”何宇白说道，“你的那个计划，确实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宣传，不过你真的以为，凭借你一个公司，就能改变这个畸形的行业？” “有何不可呢？”张昀挑挑眉，说道，“很多事情，如果不做，永远不知道结果，只有做了，才能有一丝曙光。” “志向很远大。”何宇白没有多说什么，他转而又道，“你还没有回答我，你对于华夏国产剧的未来，有什么看法。” 张昀说道：“刚刚那些话，就是我的看法。我相信，国产剧会越来越好，追赶上世界潮流。” 此时的张昀，已经明白，何宇白并非一无是处的富二代。愚蠢的富二代可不会去想国内为什么会流量当道这种对于他们这些混吃等死的家伙来说毫无意义的问题。 所以张昀便也认真地回答着何宇白的话。 “我觉得不太可能。”何宇白说着，去买果茶的小野走了回来。 他接过一杯果茶，看了一眼纸质的吸管，嫌弃地道：“这种完全不实用的吸管，也不知道是谁明出来的。” “谢谢。至少环保。”小野同样给张昀和林欣瑶各自买了一杯。张昀道了声谢，帮助林欣瑶将吸管用力插进果茶，问何宇白道，“你为什么觉得不太可能？” “国产剧的局限在哪里，就算没有流量，比起美剧来说，也差了不止一截。”何宇白吸了一口果茶，说道，“不过我还是很欣赏你的‘剧情为王’。” “要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张昀说道。 “但是我觉得，你的‘剧情为王’计划，还是不够完美。”何宇白看着张昀，说道。 “哪里不完美？”张昀问。 “没有我，就不完美。”何宇白自信地说。 张昀：“……” 从没见过如此自恋的人。 果然，还是想来找我合作的。 张昀更肯定自己之前的想法，嘴里问道：“看来你是想跟我合作了？” “不。”然而，何宇白摇摇头，却道，“是你跟我合作。” 张昀：“……(o_o)??” “实不相瞒，我从你的‘剧情为王’计划得到启，打算也搞个类似的计划。”何宇白解释道。 “什么计划？” “我暂时管它叫作……‘华夏式美剧’！”何宇白微笑着，笑容中透露着自信，“你觉得如何？” 张昀闻言，愣了愣，登时正襟危坐：“愿闻其详。” 220 支持国货，从我做起（求订阅） 张昀所以正襟危坐，是因为他觉得何宇白提出的“华夏式美剧”，很有搞头。 美利坚的剧，有其很浓重的特点。 譬如说网飞，从《巫师》到《副本》，都逃脱不了床戏，不穿衣服那种…… 好吧，这不是什么特点。 美剧的特点，是制作的精良，投资的巨大，以及剧集的短小。 当然，你可以拿出《行尸走肉》、《生活大爆炸》这些剧反驳我说，美剧这不达到上百集了吗？比国产剧集数还多啊！ 但那是很多季的叠加，单论起一季来，可能最多也就二十集，有的甚至只有六七集。 那为什么美剧可以每一季这么少的集数，而国产剧不行呢？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国产剧就不必解释了，集数越多赚钱越多嘛。 而在美利坚，因为审核上不成问题，导致观众有了更多的选择。美剧竞争激烈，所以为了最小的规避风险，制片方往往会将剧集分季拍摄，每季的集数很少。简单来说就是，美利坚制片方习惯用第一季的少量剧集试水，如果上线后观众的反响很好，赚到了钱，制片方才会追订第二季、第三季，甚至更多。 所以，美剧便成了一季只有十来集，但季数可以达到十来季的拍摄模式。 从张昀的角度来看，其实国产剧动辄几十集的剧集安排，和只有十来集的美剧相比，是各有各的好处的。 美剧因为集数少，为了最快度吸引观众，便需要砍掉许多本来可以更出彩的支线剧情，通篇推进主线。 所以我们看美剧的时候，能够很清晰地现，一季美剧看下来，里面其实基本是在讲一个事件。这件事了结，那么这一季也就结束了。 比如《伞学院》，剧中的六个葫芦娃这边闹闹别扭那边闹闹别扭，但是全剧无非就是在推进拯救世界这个主线。世界救完了，全剧也就结束了（这个剧最后竟然还留了个悬念你敢信）。 这种剧，看起来节奏很快，故事很爽，不过观众能从中接收到的信息很少，得需要几季的时间，才能构筑完成整个世界观。 如果中间数据不好，可能拍到一半就腰斩了。 而国产剧因为集数较多，编剧能够操作的地方也就更多。前期可以埋下大量的伏笔，走多个线索，最终前后呼应，引爆剧情。 譬如经典的谍战戏《潜伏》，前期一个看似不起眼的鸡窝，却能够在最后一集时，变成全剧最催人泪下的泪点。 这是剧集短、节奏快的美剧所无法比拟的。 除此之外，因为国产剧集数更多，编剧和导演也能够更游刃有余地，缓慢地塑造角色，描述世界观，带给观众最完美的观看体验。 不过可惜的是，近些年的国产剧，有着四五十集甚至**十集的时间和空间，往往故事却讲得乱七八糟七零八落，集数多带来的优点没继承下来，反而学会了在里面填充各种水分。 正是因为国产剧集数多容易水，现在许多出品方已经开始学着美剧棒子剧的模式，拍摄只有十来集的精剧。张昀到目前为止，所拍摄的网剧，也都是这种模式。 当然了，国内也是有很多所谓的“精品剧”，只学到了美剧“短”这一个点，至于人家节奏快、主线清晰这些精髓，全都没学到。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邯郸学步，东施效颦吧。 而此时何宇白提出的“华夏式美剧”的概念，让张昀瞬间明白这五个字背后隐藏的含义。 若何宇白真是在好莱坞混了六七年，对美剧有很深的了解，那么或许，何宇白的“华夏式美剧”，真的能够为国产剧这滩死水，注入一眼清泉。 就跟张昀一直坚持的目标一样。 所以，此时此刻，张昀看着何宇白，认真请教。 他想听听，何宇白这个从美利坚回来的人要如何用美剧的方式拍国产剧。 “国产剧的弊端很多，最为突出的弊端就是，节奏缓慢，剧情冗长，没有吸引力。所以，我想通过光海传媒，仿照美利坚的拍摄形式，拍摄一批‘华夏式美剧’。据我所知，美剧在国内的市场还是很大的，很多人已经对国产剧失望，转向了美剧和棒子剧。 “但因为版权和其他的一些限制，国外剧集的版权，国内很少能买到。那如果我能够在华夏拍摄一批美剧，我想，这应该会很有市场，也是个不不输于你的‘剧情为王’的噱头。” 何宇白喝着果茶，慢悠悠说道。 张昀对此非常赞同：“国产剧确实注水严重，如果你引进美剧的拍摄形式，用来拍摄国产剧，避免水分，保持快节奏。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想法。而这，也是我一直以来所追求的。” “嗯嗯嗯嗯……”听到张昀的话，嘴里还有果茶没咽下去的何宇白连连摇头，等果茶咽进肚子里，他才说道，“张昀，我不拍国产剧。” “不拍国产剧？”张昀诧然道。 何宇白说道：“我是要用华夏人，拍正宗的美剧。国产剧有什么好的？家长里短，什么武侠什么玄幻，说来说去还是华夏的那一套，没有意思。我想要做的，可不是把国产剧用美剧的形式拍出来，我打算直接请美利坚的编剧，写美利坚的故事，再拍出来在国内播出。” “……”张昀听着有些不太对劲，皱起眉头，“你仔细说说？” “举个例子吧，像是你们公司的《鬼吹灯》，如果在美利坚拍，绝对是直接盗墓去了。像是什么盗完墓出来被警察抓这种事，根本毫无必要。再比如说那个《沉默的真相》，更没意思，有那么复杂吗？这种事情在美利坚是根本生不了的，那边司法可齐全着呢。 “至于我看过的其他剧就更不用说了，那些家长里短，还有什么中庸之道，礼义廉耻之类的，华夏这些奇奇怪怪的人情世故，我实在是厌烦得很……” 张昀听到这里，终于听明白了。 这个何宇白……怎么处处在说美利坚有多好啊？ “张昀，他好像是个精美？”一直坐在张昀身边没插话的林欣瑶，此时也觉得不对，凑过来悄悄说道。 “自信点儿，把‘好像’去掉。”张昀又听了几句，眼看着何宇白越来越过分，好像都要来上那句经典名言“自由的空气是那样的新鲜”了。他哪里还能不明白，何宇白的真实想法。 何宇白想拍的，根本不是“华夏式美剧”，而是“华夏的美剧”，根本就是美剧那一套。何宇白或许是在美利坚待的时间太久了，对于华夏的许多文化和限制竟是压根瞧不上！ 那可就与张昀所想的截然不同了。 张昀以为的“华夏式美剧”，是仍然以华夏文化为基础，吸收美剧快节奏的优点，这叫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何宇白的“华夏式美剧”，却是抛弃华夏文化，直接把美利坚那一套搬过来！ 这叫啥？ 这叫文化入侵啊！ 张昀如此想着，冷哼一声，打断了何宇白的话：“我觉得华夏文化里面有很多可取之处，倒也不必完全否定。” “那是你没见过美利坚的文化而已。”何宇白道，“那边的思想我更认同。” 特么的，也就是这个世界没爆疫情，要不然我看你还怎么在这里大放厥词！ 张昀已经生气了，他站起身来，直接说道：“既然如此，很抱歉，我们就别谈什么合作了。” 何宇白见张昀站起来，顿时一愣。 刚刚张昀不是还很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就变了？ “为什么？”他不解地问。 张昀打量了一下何宇白的穿着，然后指着自己的T恤问：“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吗？” 何宇白认真看了看，现上面有一个不太起眼的x。但他并不认得，只好摇摇头：“不知道。” “这个叫特步。” 张昀又指了指裤子：“知道这是什么牌子吗？” 何宇白没有说话。 “这是赤芸。” 张昀最后指了指鞋：“这个牌子你总应该知道吧？” 何宇白看着那双黑白色帆布鞋，试探道：“匡威？” “不，回力。”张昀纠正道。 “我没懂你的意思。”何宇白直截了当地问，“我最烦的就是华夏人有话不会好好说。你就告诉我，你什么意思吧？” 张昀笑道：“支持国货，从我做起。 “道不同不相为谋。 “告辞！” 书阅屋 221 华夏美剧   坡子街依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张昀和林欣瑶手牵着手，逐渐消失在人群之中。   眼看着张昀离开，何宇白皱着眉头，心中有一股难以压抑的怒气。   但是更多的，是困惑。   他一口将杯子里剩下的所有果茶吸掉，忍不住回头问小野：“张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找他聊电视剧，他跟我说他支持国货干什么？”   “你不明白？”小野眨眨眼睛，问。   “我应该明白？”何宇白反问。   “你应该明白。”   “我就不明白！”何宇白气急败坏，“这都哪儿跟哪儿啊！what&#o39;s happened？”   小野叹了口气，道：“支持国货的意思就是说，他不想跟你合作。”   “为什么？”何宇白还是没懂。   “因为你想在华夏拍美剧啊。这就相当于你在华夏卖外国的衣服嘛，张昀他支持国货，所以只穿国产品牌，也就是说他只拍国产电视剧，不可能拍你说的美剧。”小野解释道。   “只拍国产电视剧？我用华夏演员拍，不也是国产电视剧？”何宇白此时才恍惚明白张昀刚才的意思。   然后，他冷哼一声，说道：“华夏人说话总是绕来绕去，真是有够无趣！”   “太过直白也不好吧……”小野不太同意，不过她只敢小声嘀咕。   何宇白听见了小野的话，但懒得搭理小野。他站起身来，冷冷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都22年了，还说这种正常人都听不懂的词语干什么？   “给你机会你不珍惜，那就看看谁的剧，更好了！”   说罢，何宇白气冲冲地转身离开。   “那是成语……”小野又嘀咕了一句，赶紧跟上了何宇白。   ……   “你还在生何宇白的气啊？”   回去的路上，林欣瑶见张昀的脸色还是有些不好，关切地问。   “生气倒是生气，不过生何宇白的气倒不至于。我可不会生一个男人的气。”张昀叹了口气，目光望向旁边高耸的路灯，“我是对国产剧生气。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国产剧一直都是这样，你就别生气了。”林欣瑶知道张昀是什么意思。   他是何宇白说的国产剧如今这种谁都瞧不上的状况而愤怒。   “哪里一直都这样。”张昀摇摇头，“也就是十年之前吧，那时候拍的国产剧，不知有多少经典作品，现在还被人翻出来看。然而现在呢，却几乎沦落到除了粉丝谁也不看的地步。”   “这是市场的选择。”已经很了解这个行业的林欣瑶说道。   “市场的选择是一部分，而因为审核而导致的自我阉割，是另一部分。”张昀幽幽说道。   他回想着刚刚何宇白说的那些话。   虽然何宇白这个22年还在精美的家伙，说的大部分东西都是他一厢情愿的看法，不过到底还是有一块地方让他给说对了——国产电视剧的限制太多。   而又因为影视管理局在进行审核的时候，并不会明确地告诉制作方这部片子到底哪里不合格，只会给一些诸如“价值观与主体价值观不符”这种模糊的语句，这就导致导演和编剧不得不为了过审，将所有疑似的地方全部删除。   而一旦为了过审而大量地删减片子，那么一部优秀的好剧，很有可能就会被剪成勉强合格。   审核的严格与反馈的模糊，让制作方手抖不已，只能自我阉割。   这是一种恶性循环。   就像当时拍《鬼吹灯》一样，也是接连被退回来好几次，每一次给的理由都模糊得像是老师给的考试范围。如果不是张昀一直坚持只剪掉不影响主线的镜头，改掉不影响逻辑的台词，《鬼吹灯》早就变成《人拔蜡》了。   诶？听起来好像更恐怖了？   “你说，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国内的审核反馈更精确一些，让国内的限制稍稍放开一些呢？”   两人在夜风中走了许久，张昀忽然问了林欣瑶这样一个问题。   “有啊。”林欣瑶非常肯定地回答。   张昀愣了一下。   我都没有办法，你有办法？   “什么办法？”张昀急忙问。   林欣瑶嘻嘻一笑：“我爸跟上面有些关系，可以给咱们放开一些。”   “……”张昀揉了揉林欣瑶的脑袋，将林欣瑶揽进怀里，“不是说咱们，是说给国产剧的限制放开一些。”   “那我就不知道了。”林欣瑶有些嫌弃将张昀的手打开，然后整理自己被揉乱的头。   张昀看着林欣瑶女孩一般的模样，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   ——   “为我们即将到来的辉煌，干杯！”   魔都，某会客大厅。   包括光海传媒、番茄传媒在内的十家影视公司老板汇聚一堂，签署了接下来多部电视剧联合制作的合同。   合同中规定，各影视公司出资一亿，统筹进行电视剧制作。而其中，光海传媒因为联系到了好莱坞编剧和导演，分成占比最多，相应的，整个拍摄计划，也由光海传媒主导。   这并没有什么异议，尤其是在番茄传媒等几个最大的影视公司的帮助下，几个小公司就算想争权，也争不过。   而对于这些影视公司来说，他们想要的，无非是赚钱。之所以最终会被何宇白所谓的“流量+好剧”模式说动，至少丁俊和李天看中的，是光海传媒背后代表的光海集团，以及何宇白带来的好莱坞资源。   现在的华夏，尤其是在影视行业，不管是影视制作人还是观众，都普遍存在着“欧美比国内更好”的观点。理所当然的，这帮老板觉得，有了何宇白的好莱坞资源，应对新世界的“剧情为王”，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也许，在座的十家公司里，真的有搞不清楚状况的蠢人，但大多数人都想的很明白，他们就是要通过何宇白和好莱坞搭上关系，从而攫取更多利益。   之前他们与其说是在纠结流量会不会过时，不如说是在纠结流量模式还能不能赚钱，怎么赚钱。   现在，一切有了新的方向——向好莱坞取经。   “宇白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丁俊端着一杯红酒，走到何宇白身边，笑吟吟地问。   “嗯？什么怎么做？”何宇白抬起头，丁俊看到他面前的一盘生煎馒头。   魔都特色的生煎馒头。   在魔都，“馒头”实为“包子”。这生煎馒头的表面又软又白，与包子无异，但底部用油煎炸，色泽金黄，硬香带脆，极具口感，肉馅鲜嫩，带有恰当的卤汁，咀嚼时还能感受到芝麻或者葱的香味。   反正看何宇白吃的，那叫一个香。丁俊看在眼里，都有点想尝尝了。   “就是接下来的计划啊。”丁俊收敛起自己的食欲，问何宇白。   “编剧我已经联系了，剧本也在写。目前能够定下来的有三部作品：一部讲小镇女人的往事；一部是犯罪题材，好像叫《恶徒》，就是罪犯惩罚罪犯的那种。还有一部是家庭剧，暂时还是个想法，不过对方会尽快给我消息。”何宇白又吃下一个生煎馒头，美滋滋地喝了一口红酒，回道。   “呃……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宣传。”丁俊知道何宇白误解了他的意思，“咱们这么重大的计划，是不是应该炒作一下，宣传一下？”   “啊？这我倒是没想过……”何宇白明白过来，“我以前没管过这些东西。丁叔，宣传的事就你来吧，国内的宣传思路我不是很懂。”   丁俊闻言一喜：“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都是一家人嘛。”何宇白无所谓地道。   拿下了最想要的宣传权，丁俊便要离开。   忽然，刚刚转身，他想起一件至关重要的事：“宇白，咱们这个系列作品，是不是也得搞一个类似‘剧情之王’的好名字？”   “好名字……”何宇白想了想，呵呵一笑，“就叫……‘华夏美剧’吧！” 222 两个消息   《白夜追凶》拍摄现场。   “cut！这条过了，谢谢陈学敬老师！”   导演刘明洋一声令下，林欣瑶和陈学敬两位主演便从车上跳了下来。   此时，距离金鹰节已经过去了半个月，由新世界主导的“剧情为王”计划，也正式进入了拍摄阶段。   其中《反骨剑》拍摄最早，也最为顺利，而《华夏诡事》的剧本刚刚送去审核，至于《白夜追凶》，这是开拍的第二天。   此时拍的这场戏，是分尸案刚刚生，林欣瑶扮演的女主和陈学敬扮演的男主在车上梳理案情的经过。   影视剧里的开车，当然与现实中完全不同了。   不管是开车，还是“开车”。   像是“开车”的话，那种不打算过审的，一般就是真刀真枪的上。比如十分著名的《色戒》和《苹果》，让人不禁感叹，演员们还真是有够豁得出去的……   不过那样的毕竟是少数，大多数的床戏，都是由替身完成，有时候像是反派调戏女主，摸女主大腿这种戏份，用的都是替身，还是男替身！   强暴戏就更不用说了，我们看的时候是反派怼着镜头张牙舞爪地狞笑，然而实际上，镜头后面是个五大三粗比男演员还胖的摄影师……   而若是真的开车呢，一般剧组都会让车原地不动，通过后期的抠图和特效，模拟开车；有些比较实诚的剧组，也会用拖车拉着走，架设摄像头拍摄；当然也有真开车的，不过那样的话镜头的切换就不够灵活了。   《白夜追凶》剧组用的是大多数剧组都会用的抠图方法。这种小细节虽然能看出剧组的用心程度，但说实话，你小细节再用心，剧情不行也没人在乎你的用心。只有那些足够吸引人的电视剧，才会有人去抠细节。而这样的人，只占很少一部分，大多数观众，并不管你到底是真开车还是假开车。   “陈老师觉得怎么样？”等陈学敬从镜头走出来，张昀立刻迎上去，微笑地问。   “还是有点没领略关宏宇关宏峰这两兄弟角色设定上的区别，我得再多研究研究。”陈学敬思索着说道。   “您演的已经非常好了，反正我非常满意。其实两个兄弟无非就是一个沉稳一些，一个轻佻一些，抓住精髓就就行了。”张昀笑着给陈学敬讲述。   “我还从来没挑战过这种角色，你的这部戏，我接的很值！”陈学敬微笑着拍了拍张昀的肩膀。   “能请到您来拍戏，我觉得我也很值。”张昀同样笑着说。   当初陈学敬因为喜欢《鬼吹灯》，微博支持了一波新世界，让新世界一夜爆火。这次《白夜追凶》的拍摄，张昀投桃报李，邀请陈学敬来尝试一人分饰两角。   经过简单的协商后，陈学敬以五千万的片酬，欣然签下了合同。   一开始，对于五千万的片酬，张昀还有些肉疼，不过现在看陈学敬这种敬业的态度，张昀觉得很值。   比那些拿着一亿片酬，屁都不是的小鲜肉强太多了！   “陈老师真的好厉害！这几天我从他身上学到了很多东西。”林欣瑶等陈学敬回去休息，才开口对张昀说道。   “老前辈嘛，行业内没谁比他更有资格了。”张昀理所当然地道。   “不过张昀，昨天我看到了一个新闻，说陈老师有很多私生子。”林欣瑶悄咪咪扫了陈学敬一眼，见陈学敬没关注这边，这才很是八卦地对张昀说。   “这个嘛……人总会有缺点。”张昀挠了挠头。   陈学敬今年六十来岁，不过或许是因为平时有健身保养，外表看起来也就四十来岁的样子。作为国家一级演员，陈学敬的演技无可挑剔，这么多天相处下来，张昀也觉得陈学敬是一个非常随和，且非常专业的演员。   就是有一点，陈学敬因为年轻时相当之风流，在全国各地留下了辛勤耕耘的种子，所以近些年来，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能传出“陈学敬私生子曝光”这样的新闻。   当然，大多都是假新闻。   嗯，大多。   “那你的缺点是什么？”林欣瑶盯着张昀，故意使坏。   “我的缺点啊……”张昀想了想，忽然用手抬起林欣瑶的下巴，吻了一下，“我的缺点就是太爱你！”   “这么多人呢！”林欣瑶被张昀吓死了。   “我老婆，别人管不着。”张昀嘿嘿坏笑道。   “你俩注意点儿啊，大庭广众的，就不要刺激广大单身狗了。”刘明洋这时走过来，不满地说道。   “你又不是单身狗，你不许表意见。”张昀完全不在乎刘明洋。   “噔噔蹬蹬！”   几个人正说着话，忽然，从远处传来一连串非常巨大的脚步声。   这声音铿锵有力，步步扎心，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便被吸引了过去。   然后，便看到齐晓芸穿着一双高跟鞋，以一种高跟鞋本不应该跑出来的度，飞快地跑了过来。   “单身狗来了。”刘明洋看到齐晓芸，开玩笑道。   “无聊。”张昀懒得搭理刘明洋。   眼看着齐晓芸好像有点刹不住车，张昀迎了上去，扶了一把。   “怎么了晓芸姐，这么着急？”张昀问。   “你要是不扶我，我就要出洋相了。”齐晓芸面色潮红，有些后怕地道。   她刚刚跑得太快，高跟鞋又不好把握平衡，完全是惯性在跑。若不是被张昀扶了一下，齐晓芸很可能会来个狗吃屎。   稳住之后，齐晓芸喘了口气，对张昀说道：“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坏消息！”林欣瑶从后面跳出来，帮助张昀回答。   不愧是我老婆，懂我的恶趣味！   张昀还真就想先听坏消息。   “刚刚影视管理局打来电话，告诉我《华夏诡事》的剧本需要改，而且还是大改。”齐晓芸说道。   “讲故事也不行？”张昀皱眉问道。   齐晓芸摇摇头，道：“估计几乎不可能了。”   “唉，在国内拍恐怖片，还真是一种作死行为。”张昀明白了齐晓芸的话，叹了口气。   当时在金鹰节有多装杯，过不了审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爱思异已经是尽力把整个剧本塑造成一场故事会了，明确告诉观众，这就是一帮人闲着无聊讲鬼故事。   然而，还是得改。   这要是最终过不了审，可真就滑天下之大稽了！   这件事，可不好办啊！   “好消息是什么？”张昀此时也没头绪，便暂时将其放下，问齐晓芸她带来的好消息。   齐晓芸说道：“好消息是，国内想拍好剧的，不止咱们新世界了！刚刚光海传媒布了公告，他们要做‘华夏美剧’，与咱们一起，迎接国产剧的春天！”   听到这话，张昀和林欣瑶同时愣了愣。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啊……”张昀苦笑着说道。   “嗯？为什么？”齐晓芸纳闷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改变国产剧现状吗？你不是一直希望有更多的人注重剧情质量吗？现在不是有了？”   “他就是做做样子，资本家就是资本家，看不得别人好。”刘明洋在旁边吐槽道。   张昀摇摇头，道：“我可不是做做样子。如果换成别的公司，我举双手支持，反正国内电视剧市场这么大，新世界也不可能自己全吃下。   “但是，光海传媒不行。”   “为什么？”刘明洋和齐晓芸同时问。   张昀缓缓说道：“因为光海传媒所谓的‘华夏美剧’，重点不在‘华夏’，而是在‘美剧’上。” 223 太可怕了 “声明：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阔别已久，光海传媒不忘初心，重新起航！ “为促进国产电视剧的展，带给大家更好的国剧观看体验，光海传媒以好莱坞资深制片人何宇白为中心重新组建，打造优秀国产影视剧。 同时，我们与番茄传媒等多家影视公司正式达成战略合作，并聘请好莱坞知名编剧，以美剧为规制，制作多类型的影视作品。在未来，光海传媒将和伙伴们一起，开启属于华夏观众的‘华夏美剧’时代！ “希望我们能为国产影视剧的建设添砖加瓦，愿国产剧的春天，尽快到来！” 这是光海传媒布的声明，与它共同布声明的，还有番茄传媒、新悦影视等一众影视公司。 而这个声明一经表，便使得网络像晋西北一样，乱成了一锅粥。 原因无他，这个声明中提到的内容，太过于劲爆了。 甚至比当初新世界的“剧情为王”计划，更加劲爆！ 在大众的普遍认知中，国内电视剧的质量，向来是比不上美利坚的——不只是电视剧，大部分电影，同样也比不上。 这其实是因为国内能够引进的美利坚影视剧，都是美利坚最优良的制作。美利坚也有许多制作拉跨，剧情更拉跨的垃圾影视剧，只是国内观众看不到罢了。 国内之所以会有引进限制，是上面对国产影视剧的保护机制，就像电影院会专门有国产电影保护月一样。 但上面的这种保护机制，却反倒让看不到垃圾美利坚影视剧的国内观众，下意识养成了“国外的影视剧就是比国内好”这种心理。所以，光海传媒等影视公司布的这条公告，理所应当地让网友们震惊了起来。 光海传媒他们要用美剧的形式和规制来拍国产剧！ 而且还是请的好莱坞编剧和导演！ 那岂不是说，国产剧以后和美剧是一样的制作水平？ “华夏美剧？这是要制作不输于美剧质量的精品剧啊！期待！” “科普一个热知识：光海传媒的总经理何宇白曾经在好莱坞做了七年制片人，有着丰富的好莱坞资源。这次的华夏式美剧计划，他请的特效团队、编剧甚至是导演，都是好莱坞的！” “大制作大制作啊！” “今年这是怎么了？前有新世界的剧情为王，现在又出了光海传媒的华夏美剧。这两个公司，是要颠覆整个国产剧行业吧！” “老天爷啊，把时间快进到明年吧！我实在不想被烂剧折磨了！” …… 毫无疑问，对于光海传媒领衔布的“华夏美剧”这一系列影视剧制作计划，网友们大多持积极态度。而且，因为“华夏美剧”与前段时间的“剧情为王”有着一定程度上的相似，不少网友将两个计划等同，认为两者都将会为国产剧注入一针强心剂。 甚至这两个计划现在都还没有正式上线，一些极端网友就已经开始争论，到底那个计划的制作水平会更高一些了。 而大多数网民认为，“华夏美剧”的制作质量，会高于“剧情为王”。 因为，“华夏美剧”请的是好莱坞编剧，是与美剧对标的大制作。 而国产剧，天生是比不上美剧的。 暂且不管网上吵得有多凶，从齐晓芸口中得知这一消息的张昀，却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何宇白没跟他张昀合作，但是人家找到了更多，更牛的合伙人。 其实张昀能预料到，就算他拒绝何宇白，何宇白照样能捣鼓出他那套所谓的“华夏美剧”，但他确实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影视公司和何宇白合作。 十家影视公司联手制作！光是在数量上，就已经过了新世界领衔的“剧情为王”！ 这并无所谓，真正可怕的是，光海传媒出的这个公告，打的旗号是“以美剧为规制”，“为国产剧建设添砖加瓦”！ 普通网民和观众不知道具体细节，只知道光海传媒是要拍好剧，但张昀知道，光海传媒所谓的“华夏式美剧”，根本就是美剧！ 何宇白请的是美利坚的编剧，对标的是美剧制作规格，这确实能保证剧集的质量，但同样的，这也代表着光海传媒等公司联合出品的电视剧，其内核必然是美利坚文化！ 你总不可能让一美利坚人，来写华夏文化！ 这也是为什么张昀会拒绝何宇白的合作。 笑话，真让你用美利坚的文化在国内站住了脚，那华夏文化以后往哪儿搁？ “这假洋鬼子心术不正啊！”在听完张昀的解释后，刘明洋当即明白过来，义愤填膺地说。 “这叫屁股决定脑子！”齐晓芸也很生气地说。 “他的屁股和脑子，都在美利坚。何宇白在好莱坞待了这么多年，估计早就不是华夏人了。”张昀对何宇白的这种行为并不意外。 但大家已经越来越担心“华夏美剧”这件事情该怎么处理了。 毕竟，在场的都是华夏人，谁也不想看到若干年后，孩子们喜欢的影视作品，全都是外国人拍的。 “如果光海传媒真的拍了一大堆美剧，那国内电视剧还能有好日子过吗？如果以后所有华夏人都看美剧，那咱们华夏的影视圈，还能有未来吗？”刘明洋先提出这个问题。 “何宇白想在华夏拍美剧，我觉得根本过不了审。”林欣瑶则从另一个角度出思考问题。 “对啊，影视管理局怎么可能让它过审！”齐晓芸被林欣瑶提醒，反应过来。 影视管理局怎么可能让这种屁股坐歪了的影视剧过审？ “其实，还真能过审。”然而，知晓内情的张昀，却有些尴尬地说。 “怎么可能？它宣传美利坚文化还能过审？”林欣瑶和齐晓芸都不相信。 “近些年不也是有很多美剧过审了吗？”刘明洋为两人解释道，“过不了审的美剧，都是涉及血腥暴力和裸露涩情的。事实上，只要意识形态表现得不是那么明显，很多美剧过审都没问题。” “而最怕的，就是不明显的意识形态宣传。”张昀无奈地说。 然后，他叹了口气，有些抱怨地说：“脱胎于华夏民俗文化的《华夏诡事》过不了审，用美利坚文化拍摄的华夏美剧能过审，真是挺魔幻的。” “你们在说什么呢？”可能是休息的时间太久了，也可能是看到张昀几个人站在一起长吁短叹，陈学敬好奇地走了过来。 “陈老师，我们没说什么，就是聊聊光海传媒公布的‘华夏美剧’这事儿。”林欣瑶将刚刚张昀说的话，给陈学敬复述了一遍。 陈学敬听完，脸色微微下沉。 “这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他低声问道。 “应该是真的。”张昀确认道，“何宇白本身就是好莱坞的制片人，可能在他的心里，美利坚比华夏更像他的家乡。”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当时咱们国内还很穷的时候，我就反对把孩子送出去。那帮优秀的孩子被送出去，有几个回来了？”陈学敬很是气愤地说着，“美利坚有什么好？我以前在好莱坞拍戏，也在美利坚待过一段时间。那边歧视严重我就不说了，他们宣扬的很多思想在我看来都有着自我毁灭倾向。像是什么前消费，有些人刚刚大学毕业，就背上了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务！” “咱们现在不也是天天还房贷吗？”齐晓芸插嘴道。 “这也是一种文化入侵啊。”陈学敬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我听说现在校园里全是各种贷款，我们那时候哪有贷款？从来都是有多少钱花多少钱。这种意识，就是从国外传进来的。” “还有那些攀比啊，认为国外的学生非常自由，有丰富的课外活动，过生日还能开party，洋节十分时髦……等等等等这些东西，现在就已经有了趋势，如果等那个叫何宇白的把美剧思维渗入到孩子的思维里，以后的华夏人，可就毁了…………”刘明洋附和着陈学敬，担忧地说道。 “还不止呢，那帮人始终没有尊老爱幼的思想，咱们华夏的传统礼仪虽然有些是陋习，但道德观念总是好的……”陈学敬继续说道。 几个人渐渐开始讨论起美利坚文化如何，华夏文化又如何。陈学敬和刘明洋这两位见过很多的“老家伙”，几乎是从上到下，从浅到深地讨论了一遍。 张昀一开始还插上几句嘴，但到后面，他渐渐沉默了。 忽然，张昀猛然打断所有人的话，大声道：“看来我们该行动起来了！” 这平地一声吼，吓了几人一跳。 “什么？”陈学敬没听懂。 “怎么行动？”刘明洋惊愕地问。 “你们拍戏，我要去做一件事。”张昀将手机一揣，便要往外走去。 “不会是举报光海传媒吧？”林欣瑶跟在后面问。 “没有证据，怎么举报？”张昀回答着林欣瑶，然后虚空一指，“我去搞定《华夏诡事》的审核！” 众人随着张昀的手指方向看过去，那里，正是京城的影视管理局。 224 影视管理局
投推荐票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225 《华夏诡事》的教育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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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推荐票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227 原因（求订阅）
投推荐票 上一章 ← 章节目录 → 下一章 加入书签 228 重铸华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影视管理局。 沈方元办公室。 “我也想给你过，关键是过了有什么用？还不是要下架。” 沈方元回想着刚刚张昀说的那些话，有些感慨，有些失落，有些无奈。 旁边的水壶响起警告的声音。沈方元从书柜里掏出一罐平装的铁观音，随便抓了一把，扔进水杯里，然后拿起水壶，将水杯倒满。 热气渐渐蒸腾，沈方元看着水杯里漂浮不定的茶叶，怔怔愣。 不得不承认，沈方元被张昀说动了。 近些年影视管理局的审核标准越来越严格，也越来越诡异，虽然跟局里一些人思想有问题有关系，但最主要还是，架不住举报啊！ 这就像起点某些书一样，一旦太过显眼，就会出现各路妖魔鬼怪，这举报一下，那举报一下。 你说人家都举报了，还能不管不成？ 所以只能是这里删除一点，那里删除一点，严重者甚至还得改个和谐的名字。 而华夏传统文化，也就是在这样的一种氛围之下，渐渐消弭。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可惜，现在不是搞分级的正确时机……” 沈方元叹了口气。 “叮铃铃！叮铃铃！” 忽然，沈方元办公室的座机响了起来。 “喂？” 他随手接起。 电话那边说着一件事，沈方元初时还满脸淡定，然而听着听着，他变了脸色。 “好的，明白了。嗯，就这样，我会尽力配合的。” 沈方元挂断电话，表情中有着一丝诧然，以及意外。 霍然间，他又想起那个叫张昀的小子的脸。 “倒是便宜了你……” 沈方元甚觉好笑。 “咚咚咚！”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请进。” 沈方元收束心神，整理了一下衣服，直起身子。 然后，就看到张昀走了进来。 看到张昀，沈方元一愣：“你不是走了吗？” “沈局长，走了也可以再回来啊。”张昀诚恳地说道，“我还有一些事情，想跟你再探讨探讨。” “你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沈方元嘴角挂着笑。他将身子往后一靠，靠在椅子背上，很是轻松地问，“说吧，你还有什么想探讨的？” 沈局长这是什么态度？ 张昀有点摸不准，但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他沉吟片刻，说道： “沈局长，我知道，您不给我过审，是因为标准在那里，也是因为，就算过了审，迟早也会被强制下架。对于此，我很明白。所以，我想问问您，有没有可能，给我开一个后门？ “不，不是给我开一个后门，是给所有想要传承华夏传统文化的创作者们，开一个后门？” “开后门？你是想让我给你开后门，还是想让我每天对着铁门？”沈方元皱了皱眉头，问道。 “我知道沈局长不是那样的人，我说的开后门，是想让您给广大的创作者一个更好的创作环境。”张昀赶紧解释了一下。 沈方元挠了挠头：“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张昀往前一步，郑重问道：“沈局长，不知道咱们影视管理局，有没有想过办一个影视平台？” “你已经知道了？”沈方元听到张昀的话，懵了。 “什么我已经知道了？”张昀听到沈方元的问题，也懵了。 “没事，你继续说。”沈方元摆摆手，示意张昀继续说下去。 张昀不明所以，继续按照自己的思路说道：“我有一个提议，一个大胆的提议。 “因为国内没有分级制度，所以不管是稍稍越界，还是大尺度越界的影视作品，全部都会被卡掉。 “我知道，国内以前也搞过分级，但最终失败了。分级弊大于利，反而会成为某些人搞噱头的工具。但很多优秀作品，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生存空间，却因为严格的审查要求，最终被改得不伦不类。这是我们华夏影视行业的一种损失。 “所以，我刚刚想到，如果由影视管理局牵头，设计一个影视平台，将那些事实上能播，只是很可能会被举报的影视作品投放到这个平台上，再采用实名制加收费等手段，筛选掉不符合要求的人群，只留下那些想看好剧，而不觉得那些剧不妥的人。您觉得怎么样？” “你小子……”沈方元的眼神中多了一丝惊讶，“这是你想出来的？” 张昀点点头：“我知道这个想法有些异想天开，而且很过分，但我觉得，国内是有必要搞一批以华夏文化为核心，不受当今审核限制的作品的。这样，编剧和导演才能更加大胆地进行创作，我们的影视作品，也才能真正地走上世界舞台。”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的作品就走不上去呗？”沈方元抱着胳膊，幽幽问道。 “电影还有一些，但是电视剧，是越来越少了。”张昀实话实说。 “好小子，当着我的面讽刺我！”沈方元忽然厉声说道。 “沈局长您误会了，我只是想说，我们不能……” “不过，你说得确实有点道理。” 张昀还想解释，却没想到，沈方元竟然自己承认了。 “沈局长您的意思是……？” 沈方元见张昀被自己吓到了，不禁露出得意的笑。 他伸出手，示意张昀坐下。 待张昀坐下以后，沈方元笑着说道：“也不知道说你运气好，还是说华夏确实需要做出改变了。 “我刚刚得到消息，文化部下了文件，准备和我们局里一起创建一个具有特殊权限的影视平台，以用来向国外展示华夏的优秀作品。这个平台的审核标准会适当放宽，以给予创作者更好更自由的创作环境。 “也就是说，你想的这个办法，上面已经着手操办了。不久之后，你的《华夏诡事》应该就可以过审了。怎么样，听到这个消息，是不是很高兴？” “真的？”张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沈方元说道，“不过目前还在策划阶段，你刚刚说的实名制和收费，我觉得可以采纳。这样，你把你的建议写下来，开会的时候，我去跟他们商量商量。” “这，这可真是……太好了！”张昀喜出望外。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临时想到的，抱着最后试一试的心思提出的这个影视平台，上面原来早就有了相关计划！ ——原来，负责国内文化事业展的文化部，近些年在进行对外宣传的时候，现国内能拿得出手的影视作品越来越少，察觉到需要给予一些影视人特权，制作更加优秀的影视作品，以更好地对外进行文化输出和交流。 所以，就有人提出创办一个特殊的影视平台。 而这个计划，与张昀刚刚说的想法，不谋而合。 连沈方元都不禁感慨，张昀真是生在了一个好时代。 “你的《华夏诡事》回去改掉那些封建迷信的地方，应该就可以过审了。不过这事儿不知道多久才能落实，最后你的剧能不能播放，我也保不准。”沈方元还是很谨慎地说。 张昀并不在意，很是激动地说道：“只要有希望，一切就是好的！如果真的建立了这样一个平台，那么华夏影视行业的展，必然能够更加健康，华夏传统文化，也必然能够被年轻人熟知！” “但愿如此吧。”沈方元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地雀跃。 他又喝了一口茶，忽然想到了什么。 “张昀。”沈方元开口问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弘扬华夏传统文化，还是仅仅为了《华夏诡事》的过审？” 张昀苦笑道：“沈局长，就为了一部恐怖电视剧，我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那我想问，为什么呢？”沈方元看着张昀，“这个平台，可不只会上架你的作品，你不会是唯一的得益者，也不会是得益最大的那个人。作为一个商人，你不觉得你亏了吗？” “我先是华夏人，然后才是商人。” 张昀同样看着沈方元： “重铸华夏荣光，我辈义不容辞！” 229 新时代正式编剧 “再说我爱你，可能雨也不会停 “黑色毛衣，停在哪里 “就让回忆永远停在那里……” 张昀哼着奇怪而模糊不清的旋律，心情好像还不错。 林欣瑶就在他身边，听着张昀唱的歌，低头看了看自己羽绒服下的黑色毛衣。 “这是什么歌？”林欣瑶不禁问张昀。 “好听吧？”张昀笑道。 “挺好听的。”林欣瑶点点头。 “这歌叫《黑色毛衣》，我原创的。”张昀显摆着说。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林欣瑶疑惑道。 “唉！”张昀叹了口气，故作沧桑地说道，“当年还没成为编剧前，我的梦想是当一名原创歌手。” “那你怎么不坚持？”林欣瑶听出了张昀的搞怪，故意问。 张昀又叹了口气，说道：“还没等我开始原创呢，妈的学了一个月的吉他就忘了怎么弹了。” “切，还不是你太笨。”林欣瑶忍俊不禁地说道。 “我是事务繁忙。人的大脑空间是有限的，对于那些没用的知识，需要定期清理出去。”张昀诉苦道，“瑶瑶，你看我最近是不是瘦了好多？我又要改剧本，又要跑片场，又要跑影视管理局，每天都在想新平台的事，忙成这样，那记忆力还能好吗？” 林欣瑶天天跟张昀在一起，当然知道张昀最近确实很忙，也瘦了一些。 但也没到记忆力衰退的地步。 所以多半是故意卖惨，就像很多选秀节目里的选手那样。 两人说笑了几句，转眼间已经来到了京影的会场。 “那个平台真的能成吗？”林欣瑶看看马上就要进场了，问道。 “大体上差不多。上面也不是不想弘扬华夏传统文化，我能想到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想不到？文化部那边本来就想搞一个特殊平台，我这也是恰逢其会，锦上添花而已。”张昀帮着林欣瑶整理衣服，说道。 “你能想到就已经很不错了，反正我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林欣瑶捧着自己老公说道。 “你只需要想着怎么提升演技，以及怎么把这场演讲说完就行了，这些烦心事交给我。”张昀微笑着说。 “那行吧，我先进去了。”林欣瑶将身上的羽绒服拉紧，一步一小跑地往不远处的会场跑去。 跑到一半，林欣瑶回头看看张昀：“你真不跟我进去啊？” “你的稿子都是我写的，我进去干嘛？”张昀抬了抬手，转身喊不远处的徐可儿。 “可儿，快过来，要进场了。” 听到张昀的召唤，离得老远的徐可儿才表情幽怨地跑了过来，然后跟着林欣瑶悄无声息地走进了会场。 看着林欣瑶和徐可儿一前一后，走进会场，张昀忍不住笑了笑，然后转身往远处走去。 此时，时间已经来到十二月份，旧的一年即将过去，新的一年即将到来。 在几个月坚持不懈的努力下，新世界正在拍摄的几部作品，都有了十足的进展。 《反骨剑》的主要镜头已经全部拍摄完毕，现在正在进行补拍和剪辑等后期工作，预计明年二月份正式上线，作为“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展示计划的开门第一炮。 而《白夜追凶》也已经完成了一大半，预计最早明年三月份，最晚明年五月份上线，它将成为“剧情为王”计划的第二部作品。 至于困扰了张昀好久的《华夏诡事》，剧本也过审了，进入了拍摄阶段，但最终能不能上，还得等消息。 值得一提的是，林欣瑶和陈学敬拍摄《白夜追凶》之余，也都跑过去客串了一下。 他们两个客串的是第一集《欺凌》。 林欣瑶饰演女主，陈学敬饰演恶灵。两人在《欺凌》中的表演，让作为编剧的爱思异，以及导演徐科，都惊讶不已。相信，等到《华夏诡事》上线的那一天，作为第一集上线的《欺凌》，一定能为整部电视剧开个好头。 而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京影特别邀请著名校友，国内知名演员林欣瑶，回校进行演讲。 刚刚林欣瑶和徐可儿跑进京影会场，就是准备去演讲的。 林欣瑶的表演水平很好，但演讲水平就不咋地了，张昀估计她以前上学写作文，也是半天憋不出一个字的状态。她自己写的演讲稿，一点中心思想都没有，最后还是张昀帮她搞定的。 也正是演讲内容都知道了，张昀才没有跟着林欣瑶进去——其实真正原因是，人家京影没邀请他。 京影会场外面的学生越聚越多，无数张充满青春气息，象征着朝气蓬勃和初升太阳的笑脸从张昀身边经过。 张昀一边感慨着韶华易逝，一边逆着人群，渐渐走远。 他对京影还是稍稍熟悉一点的，所以就打算四处逛逛。而先想去的地方，是很久以前他曾去过的一个凉亭。 对他来说，那个凉亭很有纪念意义。 京城的冬天干燥且寒冷，四周的花草树木尽皆凋零，光秃秃的像是中年男人的头顶。 张昀漫步在风雪之中，很快便来到了那座凉亭前。 凉亭面积不大，飞檐飞得有些夸张，上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积雪。这凉亭没有名字，但却是许多情侣谈情说爱的好地方。 张昀远远观望了一下，脑海中回忆起曾经的一些事。 “光有想象力有什么用？又没有胆量。”张昀似是而非地说了一句，走到凉亭近前。 走到跟前，张昀才现这里已经被人占住了。 亭子里面，有零零散散十来个人。看穿着打扮和身上的朝气，应该是京影的学生。这些学生分坐在亭子的周围，态度认真。亭子的正中间，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满脸笑容，正说着些什么。 “看来只能先去别的地方了，真是遗憾啊……”张昀看着亭子里玩得挺开心的一群人，猜测这些人可能是在搞社团活动什么的，也不好打扰，便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时，张昀听到了一句话。 “夏老师您说的很有道理啊！真不愧是新时代签约的编剧！” 新时代？ 签约编剧？ 夏老师？ 张昀来了兴趣。 新世界这边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剧情为王”系列影视剧的拍摄，新时代那边自然也没闲着。 先，当然是和圈内知名编剧的签约工作了。圈内大多数人，对新时代这个经纪公司还是挺满意的。新时代的宗旨非常好，扶持国内编剧事业，维护编剧合法权益，但凡是个正经编剧，都不会反对。 当然更重要的是，新时代帮忙维权，几乎不收钱。 和圈内的大多数编剧搞好关系后，当初张昀提议的编剧网站，现在也已经正式上线。 到目前为止，网站里已经有两千多个通过了入站测评的新人编剧，每天更新的剧本，大概在几百个左右。 不过，有价值的，被新时代买下来的剧本比较少，只有五个…… 五个…… 当时看到这个数据的时候，张昀有点诧异。 两千多个正式签约编剧，这么长时间竟然只产出了五个剧本？ 难道编剧这一行，真的无药可救了？ 张昀一直都想去新时代看看具体情况，但要么是太忙，要么是想不起来，这事情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此时听说前面这个亭子里，正意气风的人是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张昀顿时想去看看，这个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如此想着，张昀悄悄地走到了亭子旁边。 230 原来是个骗子 冷风吹拂，亭子里的人不自觉紧了紧自己的衣领。 那个三十来岁，被称为夏老师的男人，却在这股冷风之中，愈兴奋起来。 他穿着一件崭新的黑色羽绒服，头很长，显然经过细心的打理，很有艺术风范。 张昀装作一个路过而产生好奇心的人，挤进了学生之中。 “哎！” 张昀不小心碰到了一个女孩，女孩有些埋怨地回头看了看张昀。 她本想呵斥，但看到张昀的脸，却愣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女孩满脸疑惑，低声问道。 “……姑娘，这话由我说更合适吧？”张昀听到女孩的话，忍不住笑道。 “不是不是，我是说，我好像真的在哪里见过你。”女孩反应过来自己话中的歧义，赶紧解释道。 “可能是因为我长了一张大众脸。”张昀煞有介事地说。 这么帅也可以被叫作大众脸吗？那让大众以后怎么活？ 女孩对张昀名为谦逊实为装杯的行为甚是无语。 女孩不再说话，气氛略有尴尬。幸好，夏老师还在演讲。 说演讲不太准确，夏老师的状态更像是你上学时的老师，经常回忆自己的曾经风采。 “我一直以来，都想要成为一名编剧。但这个社会是不公平的，尤其是编剧这个圈子，更是不公平中的不公平！我努力了好多年，可是我的剧本始终没有卖出去。 “那时候，我真以为我没有编剧的天赋。但事实上并不是如此，只是因为我没有门路，根本接触不到对我的剧本感兴趣的人而已。 “就在我即将放弃的时候，新时代的编剧网站开通了。新时代的人说，只要能够成为正式编剧，新时代将一视同仁，凡是优秀的作品，他们都会收购。而我，我的剧本，被新时代看中了。 “是新时代给了我这个公平竞争的机会，是新时代告诉我，我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块还没有被掘出来的金子！各位，你们现在或许还没有被掘出来，听我的，不要放弃，早晚有一天，你们也会光的！” 夏老师口才非常好，演讲的节奏恰到好处，听得人心潮澎湃，就连张昀都有点感动了。 看来新时代和我当初的计划差不多，在稳定展着。至少，给了像这个人一样没有门路的编剧机会。 张昀微不可查地点点头，如此想到。 既然看起来真是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张昀也没多大的好奇心了，他转身准备离开。 也就在这个时候，夏老师的课程暂时告一段落。 学生们立刻蜂拥过去，端茶的端茶，倒水的倒水，甚至还有人给夏老师捶腿。 张昀诧异地看着这副场景。他想了想，找了个地方坐下，看着这帮人像抢打折商品一样，乱哄哄地围在一起。 刚刚和张昀说话的那个女孩也在队列之中，但只有一米五的身高，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体格，让她无论如何也冲不进去。 女孩左转转右转转，但只能在人群后面转，连夏老师的脑袋都看不见，她只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一边蹦跶，一边找机会钻进去。 这幅画面实在有些喜感，张昀看着看着，不禁笑出了声。 别人没听到，女孩却听到了。她回头看了张昀一眼，有些赌气地噘着嘴，来到张昀旁边坐下。 “你叫什么名字？”张昀笑着问。 “于玲玲。”女孩很是生硬地回答。 “你怎么回来了？在那儿转悠还能听到，在这儿可一点也听不到了。”张昀抬头示意了一下。 “现在他们就是在巴结夏老师，夏老师一会儿会教我们过稿的技巧的。”于玲玲嘴上这么说，但看起来并不怎么甘心。 过稿的技巧？ 过稿能有什么技巧？ 张昀听到于玲玲的话，觉得有点奇怪，他问道：“这个夏老师是干什么的啊？不是编剧吗？编剧还有过稿技巧？” “是编剧啊，不过人家愿意把他的技巧分享给我们嘛。”于玲玲点点头，“有了他的技巧，我们以后写剧本，也能更加顺利不是？” “你要说写网络小说有个黄金三章，我觉得还有点道理。可是剧本能有什么过稿技巧？黄金三集啊？”张昀完全不能理解。 虽然现在的电视剧和小说，都需要在开头就引起观众和读者的兴趣，但电视剧和小说可不一样。 电视剧只需要把故事讲好，就算节奏稍稍慢一点，也能够吸引观众看下去，毕竟，电视剧是有演员加成的。 怎么可能会有什么过稿技巧？ “哎呀你又不是编剧，你怎么能懂呢？”于玲玲满不在乎地道。 张昀奇了怪了：“我确实不懂，但你们不是学编剧的吗？你们还不懂？” “我们不是学编剧的啊。”于玲玲语出惊人，“我们都不是京影的学生。” “嗯？你们不是京影的学生？”张昀皱起眉头，“那你们跑这儿来干什么？” “我们不是，夏老师是啊！夏老师人家是京影的编剧课老师，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给我们讲课的。”于玲玲解释道。 夏老师是京影的编剧课老师？ 我又不是没上过京影的编剧班，我怎么不知道京影还有这号人物？ 张昀此时现有点不太对劲了。 先是夏老师的身份。京影编剧班的老师，那怎么也得是在行业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就算不是顶级吧，也总得有一两个代表作。然而这个夏老师，竟然刚刚成为新时代的正式编剧不长时间。 档次这么低，京影怎么可能要他当老师？ 然后，是于玲玲这帮人竟然不是京影的学生，更不是学编剧的！这个夏老师搞了一帮非编剧专业的学生，在这里讲课，是什么意思？ 而此时，张昀也现了一个重点：如果夏老师是京影的老师，怎么可能在这个略显偏僻的破亭子里讲课？ 不是应该申请个教室吗？ 难道京影的教室很难申请？ 初时，张昀只是看个热闹，所以并没有多想，尤其是在不知道夏老师的身份前，他只是单纯地以为这是京影的一群学生在交流编剧心得，而那个夏老师，可能是他们请来的野路子的非主流编剧。 但从于玲玲口中得知真实情况后，张昀明白了——这个夏老师，很可能是一个骗子！ 就像那些所谓的收钱教写网络小说必火的教学课一样！ 现在还不能确定，一会儿看看他开不开班教学，如果开班教授所谓的过稿技巧，那必然是骗子无疑！ 张昀如此想着，便挪了个地方，坐到角落里，等着夏老师接下来的表演。 于玲玲见张昀冷着一张脸挪到了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她奇怪地盯着张昀的脸，越看越觉得张昀这个人，她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短暂的“中场休息”之后，学生们回到原位，夏老师继续开始讲他的课。 “刚刚只是说了一下我成为编剧的心路历程，接下来我要讲的，就是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编剧。没错，我要告诉大家，成为编剧的技巧。相信有了我的技巧，大家一定能顺利过稿，成为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并且早晚有一天，你们的剧本能够以大价钱卖出去，被拍成电视剧，电影！” 夏老师嘴角噙着神棍的微笑，缓缓说道： “先我要教给你们的一个技巧就是，八集定律！” 准了，就是骗子！ 张昀听到这一句话，立刻断定了夏老师的成分。 231 所有的骗子最终都会走向收钱 不管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其实编剧在学习如何写出一个剧本时，都会学一些套路。这些套路，能够帮助编剧更好地掌握和完善自己的剧本。 就像美利坚的商业大片，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明确的标注。 一部将近两个小时的电影，一般情况下，电影开头的前5分钟需要带出整部电影的主题，让观众知道自己接下来要看什么；前1o分钟，要描绘出整个世界观；然后，要出现电影的第一个转折点，以推进剧情；再然后，要因为这个转折而生一些争执，让主角开始斗争，去解决这个转折所带来的问题；再再然后…… 反正都是这么一个套路。 而“八集定律”呢，就是这样的一个类似的，百试不爽的套路。 所谓“八集定律”，其实就是棒子剧一般都会在第八集的时候，让男女主的感情有一个突飞猛进的进展。这个进展的表现形式就是——接吻。 这是一个非常实用的套路，因为作为观众来看，前面七集的剧情铺垫，已经到了足够量变产生质变。这种时候还不接吻，说不过去。 就像你看《哥斯拉大战金刚》，看到哥斯拉和金刚挨得那么近，你就会觉得这俩巨兽不亲个嘴很说不过去一样。 国内近些年因为学习棒子的套路，也搞出了一个八集定律。 但真照搬棒子的八集定律，国产剧就演不下去了。 毕竟，国内的电视剧，一般都比棒子剧长。棒子剧可能就十几集，但国产剧动不动三十集四十集，若是第八集就让男女主接吻在一起，那后面怎么演？ 所以，针对这个问题，国内编剧八仙过海，各显其能。 有些编剧想到的办法是，让男女主不停误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阻挠。 譬如说两个人表露心意了，然而突然蹦出来一个前女友，女主还恰巧看到男主和前女友动作暧昧，于是误会了。 而等解开这个误会，三四集已经水过去了。 再或者两个人在一起了，两方父母突然跳出来，不允许两人在一起。男女主无比纠结，最终有一方决定分手（通常情况下，提出分手的都是女主）。 分手之后，男主和女主两个人，又分别被某个配角说服，然后同时醒悟，奔赴对方，跨过山和大海，在浪漫的bgm中，相拥而泣，至死不渝…… 反正套路都是这么一个套路。 对于这样的电视剧，往往只需要看到男女主在一起就好了。 除了这种较为俗套的剧情安排，另一种剧情安排就显得合理多了。 那便是，让男女主之间的感情在还没有铺垫到在一起的时候，来一个第八集接吻。 这个吻，一般来说是一个分界点。在接吻之前，男女主可能互相憎恶互相嫌弃，而接吻之后，才开始现对方性格中优秀的一面，然后逐渐培养感情。 其实认真来说，“八集定律”是有用的，至少对于一个新入行的编剧来说，给了他们参考的标准。 真要是按照“误会和互相讨厌-意外接吻-开始了解和误会解除-喜欢上对方”这样的剧情节奏走，也不失为一部合格的电视剧。 夏老师说的“八集定律”，没什么错。他错就错在，上来就以“八集定律”举例。这对于这帮初学者来说，大概就像是你刚上高中，高中老师说到一个知识点，你正准备记笔记，他却来了一句“这个知识点你们初中老师应该教过了，我就不说了”，这样一种感觉。 拜托，我第一集都不知道咋写呢，你直接告诉我第八集怎么写了？ 张昀此时已经完全断定这位夏老师是个骗子了，但他仍然没有吭声，他要看看这个骗子什么时候开始收费。 毕竟，所有骗子的最终走向都是收费。 “所谓的‘八集定律’，就是在第八集的时候，男女主角必须要接吻。你们回忆一下你们看过的电视剧，男女主是不是都差不多在第八集的时候接吻的？”夏老师的长随风飘扬，看起来自信而飒爽。 被夏老师这么一提醒，周围围着的学生们顿时回忆了起来。 “是啊，好像是这样。” “我昨天刚看的《深宫锁秋》，就是第八集男女主接吻的！” “对对对，确实是第八集！” 大家纷纷回忆起他们看过的一些电视剧，现真的都是第八集接吻的。 “所以，你们在写剧本的时候，也一定要记住，第八集，必须得有一个接吻。”夏老师见大家认同，便说道。 “可是夏老师。”有人忽然举手问道，“我最近也在写一个剧本，但是我的剧情在第八集的时候没有推进到接吻，那怎么办啊？” “改！必须得改！”夏老师指着那个提问的人，说道，“如果你的男女主第八集还没接吻，观众就会失去对这部剧的期待。你写的这个剧本，节奏不对。” “这样啊……”那人懵懂地点点头。 “除了八集定律呢？还有什么？我开头应该怎么写？”有人又举手问道。 “这个问题问得好。”夏老师赞赏地看了那人一眼，“八集定律只是一个小小的技巧，在安排剧情的时候，有八集定律，会比没有八集定律的剧本更容易被人相中。 “但是开头应该怎么安排呢？ “在我看来，第一集的时候，你必须得表现出男主和女主各自的本事和特点，也就是塑造角色。然后，在第一集结尾的时候，要给男女主安排一个误会，让男女主相互之间建立联系。之后要加强这种联系，可以用各种各样的巧合，让男女主互相越来越看不顺眼，直到第八集的时候，开始解除这些误会……” 夏老师巴拉巴拉说了好半天，张昀便也听了好半天。虽然他说的这些东西都浅显得像是小学生的随堂作业，但不得不承认，到这里，夏老师好像都没什么毛病。 但是毛病，到底还是会出现的。 当夏老师讲到“对于剧情高氵朝的安排”的时候，他忽然就停住了，微笑看着众人。 “夏老师您怎么不说了？”有人奇怪地问。 “不瞒大家，这些都是比较基础的东西啦，其实一般想学编剧的，多看基本编剧书也就懂了。”夏老师如此说着，用极其诱惑的语气，抛出自己的真实目的，“接下来我要说的，就是我的独家秘诀，就是这些独家秘诀，让我得以成为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卖出了第一个剧本。 “你们想不想学？” “想！”众人立刻回答。 “但是这种独家秘诀，可就不是谁都能听的了。”夏老师掏出手机，“我呢，和朋友办了一个编剧教学班，这个班专门为了教授大家编剧技巧的。只要加入我们的编剧班，你们就能像我一样，学到我的独家秘诀，把剧本卖出去！ “怎么样？有人想来吗？不强求啊，只需要扫一下这个二维码，你们就能听我专门为大家安排的十节教学课。这可比那些编剧班动辄好几万的费用便宜很多了。” “这……” 一听说要钱，本来很是激动的众人，犹豫了起来。 夏老师见好像没人愿意花钱，不禁哼了一声，说道：“我跟你们说，编剧不是那么好当的，你们花几万块钱去上编剧课，学的也就是大家都懂的东西。但只要888就能买到我的独家秘诀，绝对划算！我的剧本反正已经卖出去了，你们想不想把自己的剧本卖出去，那就看你们愿不愿意花这笔钱，走一个捷径了。” 这番话说出来，本还有些犹豫的学生，终于咬咬牙，决定花钱买下夏老师的独家技巧。 眼看着真有人上当受骗，张昀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立刻上前一步，大喊道： “夏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书阅屋 232 现在你不是了   夏安平今年三十二岁，在一年前，他还是个在剧组混了好些年，都只能跑龙套的群演。   眼看着自己当大明星是没什么希望了，夏安平决定转行。   于是，他成为了一名编剧。   为什么要当编剧呢？因为夏安平觉得自己写东西还行。而且他在片场混了这么多年，到底有一些人脉，剧本总能送到导演跟前。   所以，在看过几本编剧教材后，夏安平便开始了自己的编剧之路。   结果，写了三四个剧本，一个剧本也没卖出去。   因为他的剧本既无创意，也没有任何吸引人的剧情，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把各种他以为的编剧理论放在一起，杂糅而成的缝合怪。   这让夏安平十分沮丧，几乎放弃编剧事业。   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一个朋友找到了夏安平。他的那个朋友突奇想，搞了一个编剧教学班。教学班肯定得有老师，所以那位朋友就想到了转行当编剧的夏安平。   两人稍稍沟通一下，可谓一拍即可，狼狈为奸，编剧教学班便正式创办起来了。   按道理说，这种野路子编剧教学班，几乎是不可能有生存空间的，毕竟像京影等知名学校，都有自己的编剧班。   但他们遇到了一个好时候，新时代的编剧网站，因为一视同仁，扶持新人编剧，这让许多没钱交学费去编剧班的人，燃起了成为一名编剧的心。   这，就让夏安平的编剧教学班抓住了机会。   知名学校的编剧课，上一学期得好几万，而他们这个教学班，只要888块钱，童叟无欺，进来就能学习编剧知识，还能学到所谓的过稿技巧，必然有人会上当受骗。   而当夏安平考了编剧网站的正式编剧——那些题确实挺难的，但一边百度一边答题，答个两三次也就过了——以新时代正式编剧的名义招收学员，招摇撞骗，生意便愈火爆起来。   这种招摇撞骗，不可能骗得到真正同行的人，也就能骗骗那些什么也不懂的小白而已，就像什么“写作教学班”一样，骗的就是那些不想脚踏实地，只想走捷径的新人小白。   而事实上，没钱、不想踏踏实实努力，只想走捷径的小白，还真就要多少有多少。   就像现在这批人，夏安平不过几天时间，再加上诸如“京影老师”、“在新时代卖出了自己的剧本”等无中生有的谎言，就把这帮人给骗得神魂颠倒了。   今天，就是今天，夏安平瞅准了今天是林欣瑶会京影演讲的日子，带着这帮小白装模作样走进京影，让他们相信他确实是京影的老师。眼看着一切顺利，就要忽悠他们交钱的时候，有一个人跳了出来。   “夏老师，我有一个问题！”   张昀举起手，脸上带天真无邪的笑容，走出了人群。   有问题就不能等我收完钱再提吗！   夏安平有些恼火，但作为曾经的群演，他知道没有喊cut之前，戏不能停。于是夏安平按下自己的恼火，笑着问：“你有什么问题？”   张昀装得真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小白：“夏老师，你刚才说让男女主产生误会这种套路，什么剧本都能套用吗？”   “当然了，这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夏安平很是肯定地点点头。   “但是，我想写的是一个武侠剧啊，故事的重心不应该是在主角的成长和奇遇上吗？我怎么才能安排男女主误会呢？”张昀问道。   “武侠剧为什么不能谈恋爱？”夏安平丝毫不慌，反问张昀，“你如果想当一个编剧，就必须得明白，现在的电视剧，男女主不谈恋爱，就不可能有人看。”   草，我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张昀被夏安平说的这话打败了。   因为好像说的非常有道理。   不管是啥国产剧，好像都在谈恋爱。   张昀郁闷了一下，眼睛一转：“但是我之前看《鬼吹灯》，怎么没现里面有谈恋爱？   “还有《女王的棋局》，《沉默的真相》，《隐秘的角落》，这些都没有谈恋爱啊，可是这些剧都非常火啊？”   张昀恬不知耻地把自己写的那几个剧全都搬了出来。   “这个……”夏安平被张昀的问题噎了一下，“那种剧本不是正常编剧可以参考的，别人也复制不了，你绝对不能学！写了肯定过不了稿。想要过稿赚钱，我们还是得写爱情，让男女主谈恋爱。”   “可是，如果武侠剧里谈恋爱，职场剧里也谈恋爱，大女主戏也谈恋爱，那国产剧还分那么多类型干嘛？直接全都谈恋爱不就行了？”张昀穷追不舍，又扔出了一个问题。   “这个……这个……”夏安平哪里知道答案。   他“这个”了半天，忽然一板脸，说道：“我没有义务回答你这些问题。同学，成为一名合格的编剧，需要一步一个脚印，你连爬都没有学会，现在就想学跑？那不是异想天开吗？”   听到夏安平这话，张昀笑了：“我看你不是不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毕竟，你根本不知道这些问题的答案，对不对？”   “胡说八道！”夏安平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这个家伙是来砸场子的。   他愤怒地道：“我可是……”   “你可是京影的老师嘛，我知道。”张昀嗤笑道，“我就是有一个疑问，你这个京影的老师，为什么连个教室都批不下来，非要带着我们在这破亭子里上课呢？   “咋地，亲近自然啊？”   “夏老师说在这里上课比较有意境。”   夏安平还没解释，有人已经先替他解释了。   不过，之前没人提出这个疑点，是因为大家都盲目地相信夏安平。此时被张昀几个问题，问的夏安平面色通红，很多人开始动摇了。   疑心已起，本来有几个准备付款的学生，悄悄收回了自己的手机。   夏安平见到手的888没有了，脸色顿时就像被骁龙888烫过一般，整个红了起来。   “你到底是谁？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质疑我？我可是……”夏安平想要直接以气势压倒张昀。   “你可是在场唯一一个卖出剧本的人，你可是追逐梦想好多年的逐梦人，你可是新时代的正式编剧。你是不是想说这个？”但是，夏安平直接被张昀抢白，把他给堵了回去。   然后，张昀笑嘻嘻地说道：“这么多个‘可是’，可是你，能拿出什么证据吗？”   “我，我……”夏安平气得够呛，忽然听到张昀要证据，他来了精神。   虽然京影老师和卖出剧本都是假的，但新时代正式编剧的身份是真的啊！   只要证明了这一点，其他的便也都成真的了。   夏安平冷冷笑着，拿出手机，打开新时代的网站，将“正式编剧”四个字，展示给张昀看。   “我怎么不是新时代的正式编剧？这就是证据！”   张昀看了一眼，挑挑眉。   没想到这个骗子还真是新时代正式编剧。   看来新时代的门槛，还是有点儿低啊……   “真特么丢脸啊……”   张昀很是尴尬地敲了敲额头。   见张昀如此做派，夏安平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他挺直腰板，准备教训张昀：“你现在……嗯？”   夏安平刚想说点耀武扬威的话，却看到对面的张昀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喂，程老师，我刚才现咱们网站的题目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哦，是吗？那我知道了，过两天我过去看看，再拿出个方案来……对了，就别再等晚上了，现在直接解除。嗯，就这样。”   张昀旁若无人地打了一个电话，又在夏安平的怒视之中，收起了手机。   “你还挺懂礼貌，打电话都不出声，给你比个小心心。”张昀微笑着对夏安平比了个心。   嗯？是啊！我为什么让他打完电话？   夏安平愣了愣，他有点忍不住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得先把场子稳住。   夏安平再次挺直腰板，接着刚才的话说道：“你现在还有……”   “你刚才说啥来着？你是新时代正式编剧？”没等他说完，张昀又又又打断了他的话。   “……”夏安平想骂人。   “没错，怎么样！”夏安平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你现在不是了。”张昀微笑说道。   “你装什么呢？真以为自己是……”   夏安平轻蔑一笑，然而手机忽然响了一声。   他下意识看去，然后，整个人呆在了原地，脸色像刮了大白一样，一点血色都没有。 233 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通知：因新时代编剧网站试运营期间，入站测试并不能很好地贯彻新时代宗旨及理念，故从今日起，网站暂时关闭，所有正式编剧身份冻结，需重新作答新的入站题目，予以解冻。 网站重启与新题目上线时间，请留意本站公告。”   简简单单的一条公告通知，却让夏安平当场愣在原地。   所有正式编剧解除身份？重新答题？   那我百度了那么多次才拿到的正式编剧，不就毫无用处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夏安平完全搞不清楚状况，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账号，果然，账号的“正式编剧”标识被冻结，而编剧网站，也暂时关闭了。   “怎么可能？”夏安平完全不敢相信。   “我说的没错吧，现在你不是了。”张昀的声音适时响起，刺耳而且充满嘲讽意味。   夏安平抬起头，看向对面的张昀。   难道是这个人的电话？   怎么可能？他到底是谁？   夏安平隐约间好像知道了那个答案。   他咽了一口唾沫，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你，你是谁？”   “你刚刚不是说，我写的剧本都不是正常编剧可以参考的吗？”张昀笑着回答，笑容阳关灿烂。   但听在夏安平的耳朵里，却仿佛塞北的雪一般，冰冷刺骨。   张昀！   他是张昀！   那个编剧张昀！   新时代的荣誉董事，张昀！   也只有他，能一句话就让新时代关停网站，冻结正式编剧的身份！   想明白了这一切的夏安平只觉得浑身冷，他颤颤巍巍，下意识地往后退去，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   周围的人还不知道夏安平的正式编剧身份被冻结的事，但眼看着张昀和夏安平不同的状态，猜也猜得出来，到底生了什么。   这个夏安平夏老师，恐怕真的是一个骗子吧……   而能让夏安平原形毕露的人，会是谁？   “夏老师这是怎么了？好像见鬼了一样？”   “那个人是谁啊？我怎么感觉越看越熟悉？”   “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诶，我也觉得好像见过他。”   “他到底是谁啊？”   大家低声议论着，于玲玲看着站在众人中间的张昀，听着大家的讨论，脑海中的念头越来越清晰。   她好像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张昀有一种“好像在哪见过”的感觉了。   ——她确实见过张昀，在照片上，在视频里！   “张，张昀……”   于玲玲有些呆滞地说着。   “什么？”   有人听到了于玲玲的话，但没听清。   “他是张昀！他是新时代的老板，那个张昀！”   于玲玲指着张昀，肯定地说道。   这一句话，登时惊醒了所有人。   在场的所有人，其实基本都或多或少见过张昀的照片，但照片和真人，毕竟是不同的。   不知道张昀的真实身份前，没人敢断定张昀就是张昀；但现在于玲玲这一嗓子，所有人就都认出来了！   就是张昀！   这一下子，夏安平的骗子属性，彻底被坐实了！   那可是张昀，写出了《鬼吹灯》、《女王的棋局》等神剧的张昀！   信他还是信夏安平，这还用犹豫？   “张昀！张昀老师！”   “原来夏老师是个骗子！我差点就上当了！”   一瞬间，场面变得混乱起来。   夏安平本想趁着这股混乱逃跑，但一直盯着他的张昀直接让几个小伙儿把他按在了地上。   而把夏安平控制下来之后，张昀费了好大的劲，才让场面稳定下来。   而场面稳定下来后，张昀看着四周殷勤的眼神，知道自己必须说点什么了：   “我知道，大家都有一颗想要当编剧的心，我很开心，更很欣慰。我记得有一个伟人说过，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是你们年轻人的。编剧行业有了你们这些对编剧抱着憧憬和希冀的年轻人，才能更加蓬勃，更加健康地展。   “以前的编剧圈是封闭而排外的，没有关系的人，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一名编剧，把自己的剧本卖出去。我和程皓老师等人，正是为了改变这个封闭的圈子，才创建了新时代，给大家一个展示自己的舞台。   “机会我给你们了，你们也要自己抓住才行。这个夏老师给你们上了半天的课，我现在也想给你们上一课。   “这一课就是，认认真真做事，踏踏实实做人。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捷径可言，每一个最终登上巅峰的，都是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循序渐进地走出来的。   “想成为一名编剧，就认真地去学习编剧理论，去钻研自己的剧本。相信我，所有所谓的百分百能把剧本卖出去的方法，都是假的，都是白日做梦！只有一条成为编剧的路，那就是写自己认为最满意的剧本！   “你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   “谢谢张昀老师！”   张昀一席话，让周围的学生们振奋不已。   看着大家群情激奋的样子，张昀又说了几句勉励的话，重复告诫大家一定不要走捷径，便让人报警，把夏安平给送去警察局了。   人群闹腾了好半天，才渐渐散去。也幸好京影的学生大都跑去看林欣瑶的演讲了，要不然今天这事儿，不知道能闹出多大的动静。   “等等，这是一个很好的宣传新时代网站的机会啊？唉，可惜！”   张昀处理完这件事，才猛然醒悟过来，颇为懊悔地说道。   说完这话，他自己都笑了：   “我现在可越来越像是资本家的做派了，什么事都想着利益最大化。”   张昀好笑地摇摇头，便打算离开。   “张，张老师。”   这时，之前觉得张昀面熟的女孩于玲玲，有些羞赧地走过来，叫住了张昀。   “姑娘，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啊？”张昀看到于玲玲，调侃道。   于玲玲顿时心虚地吐了吐舌头：“我确实见过张老师嘛。”   “我知道我知道。”张昀笑着说道，“怎么了，还有什么事吗？”   “张老师，我，我想问问您，您说我能成为编剧吗？”于玲玲鼓足了勇气，问道。   张昀笑着点头：“当然能了，我刚才不是说了，只要脚踏实地，早晚有一天，你也能登上巅峰的。”   “可是，可是新时代编剧网站的题目，我做了好多次，都没通过。”于玲玲说道。   “那个骗子都能过，你不应该过不了啊……”张昀想了想，问道，“你不会是没百度吧？”   “啊？”于玲玲懵了，“还可以百度的吗？”   “其实是不可以的，但总有人钻空子。”张昀明白了，他安慰道，“没事，不久之后我们网站的题目会更新，更新以后，百度也找不到答案。到时候，你就知道你有没有当编剧的天分了。所以，最近要努力啊，多看看编剧的理论知识，我等着你给我们新时代投稿的那一天！”   “嗯！谢谢张老师！”于玲玲小脸通红，备受鼓舞，很是认真且郑重地用力点点头，握紧拳头，快步离开了。   张昀看着只有一米五的于玲玲，像一只小白兔般渐渐抛远，不禁笑着感慨道：“年轻真好啊。”   “怎么，现在知道年轻女孩的好了？明天我会不会看到一个新闻——‘张昀和林欣瑶感情破裂，张昀坦言喜欢十八岁的小姑娘’？”   忽然，张昀的耳边传来一个很是讨厌的声音。   张昀回过头，便看到了一个讨厌的人。 234 对话 不知什么时候，就在破亭子的外面，有一个男人靠在树边，静静地看着张昀。 男人上半身穿了一件x-bonic深绿色羽绒服，下半身穿着黑色运动裤，脚上则是一双墨绿色aj。他整个人的重量都贴在树上，而那棵树只有碗口粗细，被他那么一靠，很不情愿地歪到了一旁。 男人挂着自信的笑容，一边盯着张昀，一边吃着热气腾腾的爆肚。 张昀看到男人，露出诧异和迷惑的神情。 他是真想不到，能在京城看到何宇白。 ——没错，那个男人正是光海传媒现任总经理何宇白。 “你怎么在这儿？”张昀皱着眉头，走了过去。 “你这又是传教又是报警的，这么大动静，我要是听不见，那我就是聋子。”何宇白微笑着，将手里的爆肚自然地递给张昀，“吃吗？爆肚冯的，老正宗了。” “你觉得我会吃吗？”张昀瞄了一眼，反问道。 “这根竹签我没用，喏。”何宇白指了指塑料袋里的另一根没用过的竹签。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不吃算了，这种美味都不知道享受。”何宇白见张昀不领情，继续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你到底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张昀看着何宇白十分享受的样子，忽然之间有点后悔了。 “我不是说了吗？”何宇白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是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京城？” “这个啊，我助理是京影的学生，听说今天林欣瑶有演讲，非得拉着我过来。我正好也有点想尝尝京城的小吃，就来了。”何宇白笑着说道。 “真的假的？”张昀有些不相信。 “爱信不信。”何宇白无所谓地道。 何宇白还真没撒谎，只不过中间省略了n个细节而已。 “剧情为王”计划因为《华夏诡事》的过审问题，拖延了很久，“华夏美剧”计划，同样遇到了类似问题。 何宇白请美利坚的编剧写了三个剧本，分别叫《人间往事》、《难言之隐》、《恶徒》。 这三个剧本，有着非常明显的美剧标签。譬如说《人间往事》，说的就是一个小镇的故事。这个小镇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水平，完全对标美利坚。里面的人不用扫码支付，还在用信用卡乃至于货币；每家独门独栋，哪怕主角是个苦逼的上班族，也有着十分优渥的生活质量。 《难言之隐》和《恶徒》同样如此，里面几乎全是美利坚的隐形文化象征。 剧本既然搞定了，那接下来就是送去审核。何宇白从来没在国内参与过审核，所以虽然知道国内审核比较严格，但却以为只是“严格”而已。 然后，他就遭中了。 《人间往事》和《难言之隐》改了两次才过审，《恶徒》的剧本，到现在都没过审。 原因是，《恶徒》的故事不符合社会价值观。 何宇白懵了，他完全不知道《恶徒》哪里不符合社会价值观，改了好几次，却还是被告知不合格。 直到后来，丁俊找了一个国内的编剧帮忙修改，何宇白才明白问题所在——国内不允许反面人物最终有一个好的结局。 也就是说，你让一个反面人物当主角可以，但到了故事的结尾，这个主角必须得被绳之以法。 详情请参考《无双》。 这让何宇白甚是费解。既然反面人物都是主角了，那我肯定要最终逃脱了法律才爽啊！才符合观众预期啊！为什么最后一定要被抓呢？ 何宇白实在不想妥协，而在明白这些审核细节后，他也对华夏的影视文化更添厌弃。 这趟来京城，何宇白的主要目的，就是咨询审核的事。来京影只是小野突奇想的要求罢了。 何宇白对所谓的演讲不感兴趣，所以就买了一碗爆肚，寻思随便在京影里面走走，感受一下华夏演员培训基地的气息。 没想到，在这里都能碰到张昀。 “我信，我当然信。”将何宇白不说实话，张昀也懒得跟何宇白墨迹这种事。 他随口敷衍了一句，便准备离开。 “你在这儿慢慢吃吧，我先走了。” “呵，这么着急走，是不是怕了我啊？”何宇白见张昀要走，忽然带着挑衅意味地问。 张昀回头，向上看了一眼，说道：“你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怕你？” “实力决定自信心。”何宇白轻蔑笑道，“我的实力，足够让你感到警惕。” “……你自不自信我没看出来，我倒是看出来你的自恋了。”张昀对何宇白那不知从哪里产生的自我感觉良好甚是无语，“我想走不是因为我怕你，只是因为我作为一个支持国货的人，不想和你这种崇洋媚外的家伙站在一起。这里可是华夏，你说万一天上突然打个雷，或者下场雪，伤及无辜可就不好了。” 说话间，张昀已经往后退了几步，看起来马上就要离开。 “什么国货不国货的？你上次也是这样，拐外抹角的骂人。”何宇白很是不屑张昀的说话技巧，“还有，不支持国货，凭什么就会有雷或者雪……fuck！” 他说着话，见张昀好像真的要走，赶紧直起身子，准备追上张昀。 然而他一动作，被压得略有些倾斜的树干瞬间恢复原位。由于轻微的晃动，树冠上面的积雪，哗啦啦全部落了下来。 砸了何宇白一身。 “看吧，报应来得如此之快。”早已经预料到这种场面的张昀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啊我的爆肚冯……”何宇白晃了晃脑袋，将头上的雪晃掉。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爆肚，顿时泪流满面。 里面已经落满了雪，眼看是吃不了了。 “你这个反应我是没想到的。”张昀对于何宇白的吃货属性殊为佩服。满身落雪他毫不在意，手里的爆肚落了雪，却难过得要哭出来了。 “唯美食与美女不可辜负！”何宇白说着，倔强地从雪里面挖出一块爆肚，扔进嘴里。 “如果不喜欢华夏的话，就不要用华夏的俗语。还有，那是美食与美景，美女是几个意思？”张昀纠正道。 “别管那些了，我要去再买一碗爆肚，你吃不吃？我请你。”估计是嘴里的爆肚变了味儿，何宇白很是遗憾地放弃了这碗爆肚，提议道。 “……”张昀犹豫了一下，脑海中回想起刚刚爆肚的香味。 瑶瑶那边还没有结束，我现在也没什么事…… 张昀想了想，问道：“你请客？” “当然我请客。”何宇白点点头。 “你请客我就来！” —— 爆肚冯，定海区分店。 “谢谢老板，你家爆肚真不错！” 何宇白接过两碗新鲜出锅的爆肚，递给张昀一碗。 因为店里地方有些小，而且基本上已经满员了。张昀和何宇白便站在了爆肚冯店铺的对面，看着街上络绎不绝的行人，一人一碗爆肚，热热乎乎地吃了起来。 张昀尝了一口，只觉得半生不熟的羊肚脆而鲜嫩，混合着酱油麻酱等作料的香味，在口腔中快弥漫。 又烫，又鲜，又美味。 “怎么样，还可以吧？”何宇白吃着爆肚，问张昀。 “嗯，很好吃。我来京城这么久了，好像还真没吃过正宗的京城爆肚。”张昀有些感慨地道。 他是真没专门跑到什么正宗小吃店里吃过东西。 “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是懂得享受。而最基本的享受，就是美食。你连平时吃的东西的味道都不在乎，我真怀疑你的剧本是不是都是从别人那里抄来的。”何宇白对张昀这种不合格的干饭人很是鄙视。 这都让你猜出来了？剧本还真是我抄的。 张昀被何宇白说中，有点尴尬。 但这并不妨碍张昀反击何宇白：“在不在意食物的味道，和剧本的好坏有什么关系？” “不会认真对待生活的人，绝对写不出来富有生活气息的东西。”何宇白说道。 “这话……我倒是同意。”张昀点点头，话锋一转，“不过认真对待生活，可不只是吃的。生活，活的是人与人的关系。” “又是你之前跟我说的华夏那一套。”何宇白不屑地道，“我始终不明白华夏的人际交往，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 235 何为华夏文化 前面要补充一下何宇白认为美利坚文化比华夏文化更好。 “我始终不明白华夏的人际交往，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何宇白不屑地说道，“美利坚多好，直来直往，有什么说什么。” “复杂吗？我没觉得复杂，这是我们华夏文化的一种体现。如果是好事，我们也很愿意直截了当地告诉别人，但倘若是坏事，我们习惯用委婉的方式提醒别人。”张昀无意识搅拌着剩下的爆肚，看向何宇白，“你难道不觉得，直接指出别人的错误，对对方来说是一种冒犯吗？” “我不觉得。”何宇白一口吞掉一大块爆肚，含糊地说，“直接告诉对方，能让对方最快地改正，弥补做错的事。这难道不好吗？” “这样当然是好的，直接确实能最快解决问题。”张昀微微一笑，“但做事需要直接，说话却不行。你有没有想过，你之所以觉得直接告诉别人能让他改正，是因为你是这样的人呢？” 何宇白想了想，道：“如果你告诉我我哪里有错误，我肯定会改掉。” “所以你就会认为，直接指出对方的错误，是最好最有效的。”张昀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微微抬手，“但这个世界上，有着形形色色的人，每个人的想法都不相同。有人直来直往，有人阴沉狭隘，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和你一样，能够虚心接受别人的建议。 “有些人如果被人指着鼻子说‘你这样做得不对’，他可能会觉得，你瞧不起他，你在蔑视他。他们嘴上不会反驳你，但心里会记住你的所作所为。于是等到未来的某一天，你就会现，你莫名其妙多了一个仇人。而这个仇，竟然是因为你当初的那一句话而结下的。 “所以，为了让一切做到最好，我们华夏人选择绕一个弯子，委婉地提出建议。” 何宇白闻言，沉吟片刻，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有些道理。但还是很复杂。为什么一句话的事情，要想得那么长远？” “那是因为你更习惯国外的相处方式吧，这对于华夏人来说，是刻在血液里的。我们习惯交朋友，而不是结仇人。就像在国际上，华夏从来不畏惧任何一个敌人，但我们也从来不会主动和别的国家交恶。这是我们的处事原则，这是我们的中庸之道。”张昀笑着说道。 “哈！‘中庸之道’，我听过这个词。”何宇白好像在为自己终于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词语而雀跃，“中庸嘛，不就是你好我好他也好，和稀泥的好好先生吗？这种思想也值得吹捧？” 张昀皱了皱眉头，无奈地道：“你个假洋鬼子，能不能别只会从字面上理解我们华夏的文化？中庸如果表达的真的是和稀泥的好好先生，我们华夏早就成了某个连自己的军队都没有的中立国家了。我们怎么可能一路走到今天？中庸之道，可是我们华夏文化长久不衰的重要依凭之一！” 何宇白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在他稀缺的历史知识里，凡是只会和稀泥的好好先生，差不多都被干掉了。 可是“中庸”这两个字，在他的印象里，好像就是和稀泥的意思啊？ 难道还有其他意思？ 何宇白有些不明所以，但他对此产生了一些兴趣。 “我一直觉得美利坚的文化是世界上最好的，也是最适合我的。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想多了解了解华夏文化了。”何宇白饶有兴致地说道。 “好吧。”张昀将吃得一干二净的爆肚盒子扔到旁边的垃圾桶里，喝了一口水，装模作样地摆出一副教师做派，“小葵花爸爸课堂开课了！今天我就告诉告诉你，什么是华夏文化。” “呵，装得跟个传教士一样。”何宇白很是看不顺眼。 张昀没在乎何宇白的吐槽，他说道：“其实呢，我们华夏的许多文化，是融入到了我们华夏人民的日常生活之中的，许多东西都是下意识的反应，你再待一段时间，大概也就能明显感觉出来了。 “想要搞清楚华夏文化的含义，你先得知道三个词；君子，礼仪，和你不明白的那个中庸。” “君子我也知道，就和英格兰的绅士一样嘛。”何宇白插嘴说道。 但张昀摇摇头，纠正道：“君子，某些方面确实与国外的绅士很像，但其本质，却与绅士截然不同。绅士是一种体面，一种礼貌。哪怕一个绅士穷困潦倒，眼看就要饿死了，他也要保持自己外表的光鲜亮丽，要做到拾金不昧，做到1adyfirst等等等等绅士应该做到的体面。这我说的对吧？” “嗯……我还以为你要说绅士只知道保持外表的光鲜亮丽呢。”何宇白点点头，“确实，绅士不管在什么时候，都要保持自身所严格遵守的一切。” “这就是华夏的君子与绅士不同的地方。”张昀解释道，“绅士有其标准，有其体面，而对于君子来说，从古至今，也没有一个人能够说清楚，到底什么是真正的君子。 “也就是说，华夏的君子，并没有准确的定义。一个穿得人模狗样的土老板，嘴里说的都是文明用语，但他面对那些不如他的人，展现出来傲慢和鄙夷，他就不是君子。而一个哪怕浑身脏兮兮，开口闭口都是‘他妈的’、‘你妈的’的人，如果他能够在有人需要帮助的时候，毫不顾迟疑地伸以援手，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个君子。” 何宇白困惑了：“这是什么意思？没有准确的定义？那你怎么就能判定一个人到底是不是君子呢？你举的两个例子，我觉得都不带有普遍意义啊？” “好吧，那我换一个表达方式。”张昀思考了一下，说道，“在华夏，君子确实是没有准确的定义，但我们华夏人，却可以从君子的反面，来论证什么是君子所为。” 何宇白问道：“什么反面？” 张昀回道：“小人。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君子成人之美，小人乘人之危。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没有人能说明白日常生活中，一个君子应该怎么作为，但你现在随便拦下一个人，问问他们小人是什么，他们都能给你说出所以然来。” “小人……小人就是坏人吗？”何宇白品了一下，问道。 张昀摇摇头：“小人不一定是坏人，但坏人肯定是小人。这样吧，我就再给你举个例子。” 说着话，张昀四处打量了一下，看到对面的奶茶店里，坐着一对情侣，正你侬我侬，相互依偎。 张昀便指了指那一对情侣，对何宇白说道：“就像那对情侣一样。如果我看到那对情侣，我心里想的是‘真好啊，真羡慕啊，他们真幸福啊’，我就是君子，这是一种广义上的‘成人之美’。 “但如果我看到那对情侣，心里想的是‘那女的真好看，要是我媳妇儿就好了’，或者‘那女的一看着就很骚，床上一定很带感’，再或者‘那女的看面相就知道，交过很多男朋友，那啥估计都变色了’……那我就是一个小人。 “这样，你明白了吗？” “……”何宇白听了张昀举的例子，犹豫了一下，问道，“你这么清楚小人的心理活动，你是不是……” “告辞！”张昀满头黑线，拱手就走。 见张昀满脸郁闷，何宇白赶紧笑着拉回张昀，说道：“开个玩笑。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的意思是说，在华夏文化里，君子没有固定的含义，但小人却有。不去做小人做的那些事，想小人想的那些东西的人，就是一个君子，哪怕他邋里邋遢，满嘴脏话。” 张昀点点头：“没错，差不多是这样。” “可是一个满嘴脏话的人是个君子，这种论调好像也不符合现在的价值观吧？”何宇白抛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当然不符合，所以我们才要讲礼仪。”张昀则说道，“也就是我们华夏文化中强调的——礼仪之道。” 236 三百年干得过五千年？ “一个满嘴脏话的人，在做了君子之事后，也可以被称为君子。但满口脏话的人，必然也会令人产生反感，这不符合现代人的价值观，更不符合古代人的价值观。所以一直以来，在君子之道以外，华夏也在尽力宣扬着礼仪之道。” 街道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但依然阻挡不了寒冷的侵蚀。 张昀给何宇白讲着这些是个正经华夏人都知道的东西，忽然觉得有些冷，便随意地裹紧羽绒服，蹲在了地上。 何宇白看了张昀一眼，本不想用这样毫无形象的造型示人，但长时间的站立确实让他也感到有些冷。犹豫再三，何宇白便也像张昀一样，裹紧羽绒服，蹲在了地上。 “把手这样插，更暖和。”张昀笑着给何宇白示范了一下东北特色取暖方式，双手插袖。 何宇白有样学样，也将两只手互相插进了袖子里。 别说，还真有些效果。 于是，这两个人便蹲在街边墙角，像两个东北农民工一样，继续唠起了农民工不会唠的东西。 ——如果羽绒服换成军大衣，那将绝杀，可惜换不得。 “礼仪之道就是讲文明懂礼貌树新风呗？用礼仪教导人，让他们成为君子？”何宇白追问着张昀。 “是也不是。”张昀来了一个薛定谔的礼仪之道。 “什么是也不是？”何宇白没搞懂。 “在我看来，华夏的礼仪之道可以分为两层，一为表，一为里。讲文明懂礼貌有道德，是表的礼仪，这些礼仪的推广，确实能够约束大家不文明的行为，让华夏人成为有礼貌的人。”张昀缓缓说道，“但在华夏的礼仪之道中，这些礼貌还远远不够。礼仪里面所蕴含的，其实是融入了华夏人血液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是什么？”何宇白皱了皱眉头，说道，“说清楚。” 张昀斜了何宇白一眼：“你是不是听不懂华夏话？说不清道不明，你还让我给你说清楚？” “那我还是可以理解，礼仪之道就是讲礼貌懂文明了。”何宇白笑着，激了张昀一下。 “你不是不懂华夏文化吗？怎么还会用激将法？”张昀无奈地笑了笑，倒也吃这一套，“这样吧，还是举例子。 “在美利坚，人与人的交流，通常会称呼对方的名字吧？我记得我看过挺多电影，里面叫自己儿子，叫自己爸爸妈妈，都是直接叫名字的。” “差不多吧，不过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是叫爸爸妈妈的。”何宇白纠正了一下。 “也就是说，除了直系亲属，对于其他人，还是更愿意叫名字，对吧？”张昀确认道。 “对。”何宇白点点头。 “这就是美利坚和华夏的不同之处。华夏，乃至于整个亚洲被华夏文化辐射到的国家，都十分注重称呼问题。”张昀讲解道，，“我们很少会直呼对方的姓名，尤其对于长辈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绝不应该直接称呼对方的名字。” “嗯……好像是这样，我从小到大，也不叫长辈名字。”何宇白到底也是华夏人，在这方面，体会颇深。 “再比如你刚刚说的，我们说话时会拐弯抹角，这也是我们华夏文化礼仪之道的一种表现形式。再比如见义勇为、拾金不昧、助人为乐，也是我们礼仪之道的体现。”张昀说道。 “那看来华夏人也不是那么懂礼仪之道啊，我看新闻，总能看到有人扶了老人被讹钱。”何宇白调侃道。 听到这话，张昀叹了口气，说道：“因为有一段时间，华夏文化中的礼仪传承被破坏了，小人大行其道。所以现在，我们才在重新建立属于华夏人的礼仪之道，让华夏，重新成为世界敬佩的礼仪之邦。” “希望那一天能早点到来吧。”何宇白吸了吸鼻子，不以为然，“不过我估计，这几年是没戏了。” “十年，最多十年，华夏会完成这个目标的。”张昀肯定地道。 说完这话，张昀顿了顿，将话题绕回到了最初的“中庸之道”： “最后我要说的，是华夏文化的最精髓所在，中庸之道，也就是你说的那个和稀泥之道。” “最精髓？有多精髓？”何宇白有些不相信。 “精髓到许多华夏人，也搞不清楚的地步。”张昀如是说道，“所谓的中庸之道，绝不是什么和稀泥、好好先生，也不是骑墙观望的两面派。我们的中庸，指的是在处理好外界关系的同时，遵循自己坚持的原则，不因外事外物而改变，不因遇到挫折而气馁。 “这是华夏文化独有的一种处世哲学。简而言之就是，我们从不走极端。在华夏这么多年的展过程中，我们或者往左过，或者往右过，但最终，我们仍然回到了中间。 “因为华夏人深知，不管好的还是坏的，极端必然毁灭。所谓物极必反，大概如此。而中庸则在告诫我们，要始终保持中正，不偏不倚，用最小的损失，达到我们最终的目的。 “这样，才能远离深渊，走好属于我们自己的路。” “……能再说得清楚一点吗？”何宇白皱紧了眉头，说道。 “那我再举个例子。”张昀觉得自己今天已经举完了这辈子所有的例子，“假如有三个人，老大老二老三，老大最厉害，老三最弱。有一天，老三被老二打了，老三就来找老大帮忙，希望老大出手教训老二。如果你是老大，你会怎么做？” 何宇白毫不犹豫地说道：“帮着老三教训老二。” 说完，何宇白看到张昀怪异的表情，问道：“我做错了？” “你当然做错了。”张昀肯定道，“先，你并不知道老二为什么打老三，不知道谁对谁错，贸然出手帮忙，只会自找麻烦。其次，你和老二、老三的关系并没有谁比谁更好，如果你帮了老三，你就会交恶老二，得不偿失。” “那要怎么搞？”何宇白仔细考虑了半天，“难道老三来求救，你能因为不想交恶老二，就不帮老三？那你也得罪了老三啊……你的中庸之道能解决这件事？” 张昀笑道：“当然能。” “怎么解决？”何宇白完全不相信。 张昀说道：“如果我是持着中庸之道的老大，我会告诉老三，让他搬到我家隔壁。这样一来，有我的保护，老二就不敢轻举妄动，老三会感激我。同时，知道老三来求我的老二，本以为我会帮老三来打他，但我没有，老二就会产生一种‘我给了他面子’的感觉，他也不会埋怨我，甚至会念我一个好。 “于是，这件事就解决了！” “what fuck？”何宇白震惊了，“还能这样？” “这就是中庸之道。”张昀微笑着点点头，“用最小的代价，解决最大的问题。既让我获益，也让别人不会怨恨我。” “我……这……”何宇白瞪大了眼睛，挠着脑袋，不敢相信这种解决办法。 张昀看何宇白这副模样，不禁拍了拍何宇白的肩膀，站起身来：“小老弟，这个中庸之道，很多华夏人都搞不懂，你想搞懂，还得多看看历史书。 “现在你还觉得，一个展不过两三百年的国家，比我们这个有着五千年历史的华夏，更优秀吗？” 何宇白抬起头，看着站起身的张昀，眼神中仍然有些诧异。 “多了解了解华夏文化，你会明白，生在华夏，对你来说，是一种荣耀。”张昀冲着何宇白一笑。 也就在这时，张昀的手机响了起来。 张昀看了一眼，现是林欣瑶。 “我老婆那边完事儿了，我就先走了。”张昀整理了一下衣服，迈步准备离开。 “对了。”张昀回头对何宇白说，“谢谢你的爆肚，下次我请客。” 说罢，张昀转身离去。 何宇白看着张昀的背景，久久不曾移开视线。 忽然有一辆汽车驶过，按了一声喇叭。 闹市之中，依然足够响亮。 237 没有硝烟的战争 “林欣瑶这个演讲真有文化！” “你也不看看林欣瑶什么学历，人家可是在国外进修过的。” “我倒是更在意林欣瑶说的那些话，真的很实在，对我很有用，更想去认真的表演了。” “是啊是啊。” “从现在开始，林欣瑶就是我的偶像！” …… 京影会场，学生们66续续走了出来。他们的脸上带着朝气和青春，他们是华夏的未来。 张昀微笑着看着这帮学生慢慢散去。他微低着头，像路人一般，走到了会场的偏门。 等了很长时间，等到周围没什么人了，才看到林欣瑶和徐可儿鬼鬼祟祟地跑出来。 “你俩看着不像明星，反倒像是小偷。”张昀好笑地看着两人走过来。 “这要是换成别的明星，早就坐着商务车，在一大堆保安的护卫下走掉了。欣瑶姐这样，是因为欣瑶姐平易近人！”徐可儿看起来有些骄傲。 “等很久了吧？”林欣瑶戴着白色羽绒服的帽子，将整张脸都遮在了里面。她从下而上看着张昀，抱着歉意说。 张昀隔着帽子摸了摸林欣瑶的脑袋：“如果从你给我打电话开始算的话，那不是很久，但如果是从你进去演讲开始，那我可等了好久。久到我抓了一个骗子，并且还跟何宇白深入交流了一下。” “啊？你都干啥了？”林欣瑶睁大眼睛，诧异地问。 “很奇幻的一天。”张昀说着，将刚刚生的事给林欣瑶描述了一遍。 “我的天啊，你是惹祸精属性吧？这也就不到两个小时，你竟然搞出这么多事？”林欣瑶被张昀惊到了。 “可能是吧，不过今天我的收获很大。”张昀微笑道。 “收获？”林欣瑶拉住张昀的手，“什么收获？说来听听。” “第一，是新时代的题目还得改进。百度找答案这种方法太作弊了，起不到我们想要达到的目的。我准备接下来用几个月，给这个答题增加一些限制。或许……简答题是一个不错的方向。”张昀琢磨道。 “简答题……那审核人员得累死！”林欣瑶的角度有些清奇。 “有些时候，为了保证质量，就要去付出更多的精力。这是没办法的事。”张昀对此已经有了对策，“大不了给他们增加工资呗。重金之下，必有勇士！不信你问徐可儿。” “我？”本来作为一个不怎么显眼的电灯泡的徐可儿，没想到话题突然拐到了自己身上。 张昀笑着问道：“你现在每个月工资多少？” “一万多。”徐可儿老实回答。 “那现在我让你每天加班到凌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没有假期，你愿意吗？”张昀问。 徐可儿看了林欣瑶一眼，犹豫着说道：“我……愿意。” “看来她不愿意。”张昀回头对林欣瑶说。 徐可儿：“……” 林欣瑶：“……” “那同等工作情况下，我每个月给你十万，你愿不愿意做？”张昀又问道。 “真的吗？”张昀话才出口，徐可儿眼睛就放光了，“我愿意！非常愿意！从今天开始吗？” 张昀：“……” 林欣瑶：“……” “可儿，我明白了，看来你对你现在的工资很不满意啊。那我只好换一个更聪明点儿的助理了。”林欣瑶对不争气的徐可儿，只能长长叹一口气了。 “啊？欣瑶姐我是不是答应错了？”徐可儿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没错。”张昀憋着笑说道，“这很正常。就像爸的华耀一样，员工们抱怨的从来都不是996，而是在996的情况下，工资却没有任何变动。相信我，只要给的钱足够多，没人会觉得996不是福报。 “所以，等答题系统改进后，审核人员们辛苦是辛苦了，只要我给足够多的工资，他们会抢着做的。” “你真是越来越像资本家了。”林欣瑶白了张昀一眼。 “至少我是个有良心的资本家。”张昀不以为耻。 “那第二件事是什么？”林欣瑶眼睛一转，“是你给何宇白讲了一大堆大道理之后，何宇白就会放弃他‘华夏美剧’那一套吗？” “如果他真能放弃，那我就不应该叫张昀，而应该叫昀人了。可惜，我没有嘴炮无敌的属性。”张昀自我调侃了一下，“我的那些话让何宇白彻底放弃‘华夏美剧’计划是不可能的事。他能对华夏文化产生一些兴趣，愿意了解华夏文化，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那也不错啊。”林欣瑶蹦蹦跳跳着说，“何宇白对华夏文化产生兴趣，咱们就不用担心美利坚文化的入侵了！” “是不用担心美利坚文化的入侵了，但更大的问题出现了。”张昀跟上林欣瑶的节奏，说道。 “什么问题？” “何宇白如果转变思想，用美剧的制作标准去制作融合华夏文化的电视剧，你觉得，这会不会更加危险？” 林欣瑶想了想，猛然惊醒：“那不就是真正的‘华夏美剧’了？” “确实，真正的‘华夏美剧’。”张昀点点头，又问道，“瑶瑶，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林欣瑶立刻问道：“意味着什么？” 张昀抬起头，向天空望去。 天空少有云彩，零星的几块，慵懒得欲散未散，太阳高悬半空，似温暖，似寒凉。 但十分刺目。 “意味着……”张昀感受着刺眼的阳光，缓缓说道，“更艰难的战斗，马上就要来了！” —— “不好意思何总，我，我来晚了。”小野一路小跑，喘着粗气，跑到了何宇白的面前。 然后，她看到何宇白将双手插在袖子里，造型诡异。 这是从哪儿学来的？感觉好土啊…… 小野很想提醒何宇白，但她没敢。 “没事，来得正好。”何宇白随口道。 竟然没有怪我？何总今天这是怎么了？ 小野有些惊讶。 “想尝尝爆肚吗？这家爆肚很好吃。”何宇白又说。 甚至要请我吃爆肚！ 难道？难道…… “不……呃，吃一碗吧。” 小野心里有点乱。她本想拒绝，但旁边的香味飘过来，让她改变了主意。 “想吃自己去买。”何宇白说道。 “……” 还以为你要请我吃呢！ 小野怏怏地抱怨了一下，知道是自己想多了，乖乖地跑去买了一碗爆肚。 “走吧何总。” 小野噘着嘴，有些不开心地跟在何宇白身后。 “小野。” 忽然，何宇白喊了她一声。 小野顿时没了情绪，立刻答应道：“怎么了何总？” “你觉得《人间往事》那个剧本，你喜欢吗？”何宇白问。 “嗯……还行吧，挺好看的。”小野思考了一下，谨慎回答。 “具体的感受呢？”何宇白追问道。 “就像是……我在看美剧一样，只不过剧本里的人都是华夏名字。”小野补充道。 “这样啊……”何宇白若有所思。 小野很奇怪何宇白现在的状态。她两步追上何宇白，探头看着何宇白：“何总，你问这些干嘛？” “你了解华夏文化吗？”何宇白没有回答小野，而是又问了一个让小野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一点点吧。”小野确实只了解一点点。 “回去给我买些历史书，我要看看华夏的历史。”何宇白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 小野疑惑道：“何总你不是一直都很烦那些没有用的历史吗？怎么突然要看史书……？” 小野说着说着，现何宇白忽然停了下来。 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但何宇白没有责骂她，而是抬起头，看向晴朗的天空。 “因为我记得华夏有一句古话——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何宇白迎着刺目的太阳看过去，缓缓说道，“这场战争，我不想输！” 小野看着似乎中二病犯了的何宇白，不明白自己去听演讲的这段时间里，到底生了什么。 但她很肯定，何宇白斗志昂扬。 —— 战争，有很多种形式。冷兵器时代，短兵相接，刀光剑影；热兵器时代，枪声四作，炮火轰鸣。 而在这样一个和平的年代里，没有硝烟的战争，往往比大动干戈的真枪实弹，更令人战栗和恐惧。 23年的春天，新世界“剧情为王”系列影视作品展示第一阶段第一部作品《反骨剑》，正式上线！ 而也就是在《反骨剑》播出后的第三天，光海传媒“华夏美剧”计划的第一部作品《人间往事》，同样登上荧幕！ 两军对垒，由此开始！ 238 双雄？ “快快快，《人间往事》更新了！” 晚上七点半，刘畅吃完晚饭，换好睡衣，就火急火燎地让男朋友陈诚打开电视。 而她自己，则搬来一堆零食，准备就绪，只等着陈诚投屏了。 在刘畅的催促下，刚刚整理完工作报告的陈诚，很是听话地打开电视，将电视剧投了上去。 屏幕短暂黑暗，紧跟着，画面点亮。 “今天我就能知道艾琳会不会决定和那个男人交往了，不过我觉得依艾琳的性子，绝对会分手的。她最受不了那些喜欢指手画脚的男人……诶？你这是啥？” 刘畅正分析着剧情，忽然之间，耳边响起了一阵音乐声。 一阵……带有浓厚华夏风的古风音乐？ 这不是《人间往事》的主题曲啊？ 刘畅立刻抬头看向电视，却现，陈诚确实投屏了，但他投的，不是《人间往事》，而是《反骨剑》！ “你投错了。”刘畅赶紧说道。 陈诚却非常悠哉地吃起零食：“没投错啊，就是这个，《反骨剑》。” “谁要看《反骨剑》啊！我要看《人间往事》！”刘畅气愤地道。 “你拿你手机看呗，我要看《反骨剑》。”陈诚理所当然地说。 “陈诚！你，《反骨剑》有什么好的！我要看《人间往事》！”刘畅快气死了。 “《人间往事》有什么好的？我就看《反骨剑》！”这一次，陈诚显得非常硬气。 “你……好！咱俩谁也别看！”刘畅眼看陈诚今天如此硬气，深吸一口气，起身将电视机关了，“要看拿你的手机看！” “行行行，这样也公平点儿。”陈诚眼看女朋友貌似要威，立刻装作啥也不知道，躺到沙的角落，一声不吭看起他的《反骨剑》。 刘畅见陈诚刚刚话说的硬气，现在却变成了缩头乌龟，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笑。 “小点儿声！不要吵到我！” 干脆，刘畅不搭理陈诚，躺到了沙的另一边。 两个人分别守着沙一侧，看起了各自想看的电视剧。 刘畅一会儿笑出鹅叫，一会儿又悲伤难过；陈诚则时不时来上一句“我草牛逼”。 两人互相融合却又互不干扰，这幅画面，竟然出乎意料的和谐。 而此时此刻，在偌大的华夏大地上，无数对情侣，就像刘畅陈诚一样，或分沙，或分房间。女人看《人间往事》，男人看《反骨剑》。 而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人间往事》和《反骨剑》这两部电视剧，以乎华夏观众想象的剧情质量和制作质量，霸占了整个三月，并分庭抗礼，毫不相让。 23年的三月份，新世界的“剧情为王”计划第一部电视剧，武侠题材的《反骨剑》，与光海传媒的“华夏美剧”计划第一部电视剧，女性题材的《人间往事》，几乎是同一时间地，分别在各大平台上线。 一经上线，两部电视剧便掀起了一波观看热潮。 不管是“剧情为王”还是“华夏美剧”，这两个系列影视作品拍摄计划，都赚足了华夏网友的眼球。 新时代凭借自己一部又一部的优秀电视剧，培养起了行业内相当不错的口碑，推出“剧情为王”计划；光海传媒，则因为总经理好莱坞制片人的身份，以及背后财力雄厚，名动华夏的光海集团，在新世界屁股后面推出了“华夏美剧”计划。 网友们一边感慨“肝帝和氪帝的较量”，一边又期待着双方打起来。 最好是人脑袋打成狗脑袋的那么打！ 热度随着时间越来越大，就连华夏的官方言人都在某次对外问答中，对这两个电视剧计划表示了关心和关注。 终于，到得今天，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开始了。双方打了起来，而且是毫不避让地正面碰撞！ 《反骨剑》定档3月3日，《人间往事》紧跟着定档3月5日。 听说，为了和《反骨剑》同一档期上线，《人间往事》是在后期没有完全制作完成的情况下强行定档的！ 这实在是……太过瘾了！ 观众可不在乎光海传媒为什么要和新世界对着干，他们就知道一件事——这俩公司对着干，他们就能享受一场视觉盛宴！ 而果然，《反骨剑》和《人间往事》没有让观众失望。 这两部剧，真的都乎想象的优秀！ 由新世界出品的《反骨剑》，是一个武侠题材电视剧。但这部武侠剧，却与近些年的武侠剧不同，《反骨剑》用跌宕起伏的剧情，流畅无比的武打场面，以及极具视觉效果的特效，诠释了什么叫做真正的新时代武侠！ 近些年来，因为多种恶心人的原因，武侠剧早就被魔改成了慢动作古代言情剧。 里面的打斗场面，要么软弱无力，要么五毛特效，要么左手右手慢动作重播，让人看得直倒胃口，尤其是武侠剧的剧情，更是让人一言难尽。 里面诸如“我站在一根竹子后面你们就看不到我”的敷衍镜头也就算了，最离谱的是，不管怎么争夺武林秘籍，怎么正派邪派大战，到最后，全都是为男女主谈情说爱做准备。 哪个武侠迷看武侠剧，看的是男女主不管在什么场合都在谈情说爱？ 他们要看的是刀光剑影，飞檐走壁，天下群雄，侠肝义胆！ 可现在这些家伙拍的都是什么东西？ 被恶心了这么多年，早已经对武侠剧失望的观众，在三月份的这一天，却找回了曾经的感觉！ 《反骨剑》毫不拖沓，开局仅仅五分钟，就交代了男主被兄弟背叛，一剑刺中后心，最后侥幸活下来这一大段引子。 就这利落的开局，已经吸足了观众的眼球。 遭遇背叛之后，男主并没有任何消沉。他默默地养伤，默默地将自己习惯的刀法，改成了剑法，并在一年以后，正式踏上复仇之路。 一年的时间，背叛男主的那个人，已经成为武林中声名显赫的武林高手。男主却被污蔑，成为了武林人人得而诛之的败类。 但男主丝毫不曾胆怯，他拿着反派背刺他的那把剑，一人，一剑，一马，踏上了复仇之路。 《反骨剑》是一部十分典型的武侠公路片，男主经过一个地方，解决一些事情，得到一些线索，继续前进。 每一集，都是一个新的地点，每一集，都是一段故事。但始终不变的是，每一集的精彩打斗，和侠客精神。 男主的剑在滴血，男主的脸面无表情。 这不爽吗！ 反正，只要是点开《反骨剑》的男观众，在第一集的第十分钟，男主第一次亮剑的那一刹那，便已经被男主征服了！ 《反骨剑》开播至今，热搜上了不知道多少次，实时热播榜，更是多次登顶国产剧第一！ 同期之内，几乎没有敌手。 ——是的，几乎。 因为总是有那么一些时候，《反骨剑》的第一名会被《人间往事》越；而总是有那么一些时候，《反骨剑》能重新拿回第一。 书阅屋 239 我不认！（上） 与《反骨剑》一样，由光海传媒出品的《人间往事》一经播出，就成为了全民关注的对象。 但和《反骨剑》集集打斗，从头打到尾的风格不同，《人间往事》全程没有动作戏，甚至连可以称之为高氵朝的地方都没有。 这部剧只是简简单单地说着女人们的故事，便让无数女人欲罢不能。 《人间往事》是一部非常明显的女性向电视剧。在这部剧里，几乎所有的男人，全都是为女***而存在的，而剧中所描述的，也全都是女性之间所共有的小秘密。 譬如说有一集非常夸张而郑重其事地讨论了女性经期到来时，忍受怎样巨大的痛苦；譬如说女人也会像男人讨论她们一样，讨论男人的高矮胖瘦，好看还是丑陋。 “真实，自然，而充满趣味性。” 这是《人间往事》播出后，喜欢这部剧的粉丝给它的评价。 这些年，聚焦女性视角，讲述女性故事的国产电视剧很多，尤其是在《女王的棋局》火了以后，越来越多的国产剧，标榜自己是“大女主剧”。 然而这些电视剧，不管是古代的还是现代的，不管是爱情的还是职场的，终究逃脱不了与男人谈恋爱的老套路。 职场雷厉风行的女强人，会为了一个抛弃自己的男人流眼泪；一周换一个男朋友的女海王，在碰到真爱之后，会一朝顿悟，死缠烂打。 每一部女性电视剧，最终都会回到追求真爱这一条路上，仿佛女人除了谈恋爱，生活中就再也没有比之更重要的事情一样。 虽然我们说，相比起男性，女性确实更感性一些。但感性得只剩下情爱，就显得十分没脑子了。 这样的女人确实有，但电视剧里充斥这样的女人，很明显，是一种性别上的刻板偏见。 所以无一例外的，哪怕那些国产剧收视率还算不错，网络播放量也很好，甚至天天上热搜，但它们的评分，一个比一个垃圾。 直到《人间往事》播出。这部剧用一个国内从未有过的视角，展现了真正自由的女性的生活状态。 她们会为了帅哥讨论，但脑子里不会只有帅哥。她们的生活中，还有工作、有学习、有上到结婚下到经期等等等等的苦恼。 观众们能在《人间往事》里看到漂亮得不可方物的女人，在和不同的男人相处之后，毅然决然选择单身；也能看到自小卑微的女孩，通过自己的努力，最终昂挺胸，成为了小镇最大的企业的副总裁……观众能在这部剧里，看到这世间所有女性或美好或狼狈的样子。 就是这样一部纯粹的女性剧，与《反骨剑》，势均力敌，甚至偶尔压制《反骨剑》。 这自然是因为，两部剧的目标人群非常明确。《反骨剑》拍出来就是给男观众看的，而《人间往事》拍出来，就是给女观众看的。 但不管这两部剧是给男观众看的，还是给女观众看的，它们都无一例外地向华夏观众展示了，国产剧，也可以看得人如痴如醉！ 两部剧开播之后的三月，与两者同档期上线，或者稍稍晚些上线的电视剧，你完全看不到有人在讨论它们——脑残粉丝当然是不算人的。 与《反骨剑》和《人间往事》同期上线的电视剧有很多，非常多，甚至还有《人间往事》的主演，流量女明星沈明明主演的另一部电视剧。 但是，哪怕资方和粉丝努力买热搜、买水军，热度上，仍然没有一部电视剧，能比得上这两部电视剧！ 别说望其项背了，干脆就不见这些电视剧的踪影！ 《反骨剑》与《人间往事》，已经成为了最耀眼的两颗明星，同档期内，再无电视剧能与它们相提并论！ “如果在五年前，你跟我说有一部剧会做到全民观看的地步，我不相信，因为没有一部剧有那个资格；如果在一年前，你跟我说有一个公司出品的电视剧能够与新世界并肩，我不相信，因为没有一个公司，像新世界一样良心。 “但是今天，不用你跟我说，《反骨剑》和《人间往事》的热播，已经证明了，确确实实，有国产剧能做到全民热议的程度，而且不是一部，是两部！也确确实实，有一个公司，能够与新世界一样良心，那个公司，叫光海传媒！ “23年的春天，这是一个与往年没什么不同的春天，但就在这个春天，国产剧却出现了一场足以影响整个行业的地震！ “不管新世界和光海传媒之间有怎样的竞争关系，不管张昀和何宇白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这个春天里，我愿意将新世界与光海传媒放在同样的位置上。 “是这两家公司，让我们看到了《反骨剑》、《人间往事》这样优秀的作品，也是他们，让我们度过了一个最令人期待的春天！ “我愿称他们为——双雄！” 当两部剧掀起巨大的讨论热度的时候，国内著名影视评论人真理君，如此评价新世界和光海传媒。 而正因为真理君的“权威性”，新世界和光海传媒的“双雄”称号，很快就被广大华夏网友传颂开来。 —— 魔都，一年一度的电视剧盛典现场。 台上的主持人在cue着流程，颁布着一个又一个对许多电视人来说，代表着至高荣誉的奖项。 台下，张昀和易学斌、刘明洋凑在一起聊天，丝毫没将这些奖项放在眼里。 ——这都多少年了，每年新世界都参加电视剧盛典，每年都得奖。 说实话，麻木了。 当年金曲奖上，《夜曲》一晚上响七次时，周杰伦的心情，估计和张昀差不太多。 “双雄？这个称号谁想出来的？这不是在埋汰咱们吗？” 无聊的张昀刷了刷微博，便看到了网友们将新世界和光海传媒并称“双雄”，顿时有些不满地说。 “咱们新世界用了三年时间，才打出了这么响亮的名声，光海传媒才重组几个月，就能和咱们相提并论。这可真是讽刺。”刘明洋同样十分不屑。 “没听网友们说吗？这是肝帝和氪帝的较量。”易学斌在旁边说道，“咱们肝了三年，人家何宇白氪个金，就把咱们追上了。” 说到这里，他想到了一件事，便看向张昀：“哎，张总，你当初怎么不直接动用你老丈人的关系？” “对啊！当时你不是差不多都和欣瑶确定关系了吗？有华耀的资源不用，非得坑我们的钱是怎么回事？”刘明洋也在旁边附和。 “你要是觉得我坑了你的钱，你可以把股份转卖给我嘛。”张昀皮笑肉不笑地对刘明洋说。 “我不。”刘明洋非常坚决地摇摇头。 “一步一个脚印地创造出属于自己的成绩，你们不觉得更过瘾吗？还是说，你们很喜欢吃软饭？”张昀白了两人一眼。 刘明洋和易学斌互相看了看对方，然后同时点头：“喜欢啊！” “呵呵，说谁都会说。”张昀嘲讽道，“等动了真章的时候，你们那可笑的自尊心，也会作祟的。” 刘明洋和易学斌不说话了。 “咳咳，我觉得咱们还是说说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易学斌非常生硬地转移了话题，“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本来呢，如果没有光海传媒，咱们新世界已经成为行业标杆了。再多出几部剧，我们就能从遵守规则的人，变成制定规则的人。可惜莫名其妙跑出来了一个何宇白。”张昀虽有些无奈，但倒也不怎么气馁，“虽然何宇白把我们新世界的热度抢走了一半，不过也因为有了光海传媒的帮助，现在电视剧行业的标准提升了不少。总的来说，咱们的‘剧情为王’计划，还是成功了。” 当初张昀所以提出‘剧情为王’，一是为了给新时代摇旗呐喊，二则是想通过新世界的成功，逼迫行业内的其他公司向新世界看齐。 目前来看，至少这第二点，算是成功了，甚至乎预期的成功。 新世界和光海传媒两家公司出品的优秀剧集，完全将国内观众的目光吸引走了。其他公司再想恰烂钱，就得多花点心思。 “可是我们的风头也让光海传媒抢走了啊。”易学斌叹着气说道。 “所以，那就把风头抢回来呗。”张昀毫不犹豫地说道。 “哦？”听到张昀这话，刘明洋和易学斌同时想到了什么，“那个要来了？” “差不多吧，已经在内测了。”张昀笑着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四月份，应该就能上线。” “快点儿吧！我已经赶不及了！”刘明洋极其兴奋地说道。 “下面将要公布的是……” 也就在三个人说悄悄话的时候，电视剧盛典今年新加的一个“突出榜样剧作”奖项，正式公布。 而最终获奖的，是新世界的《反骨剑》，以及光海传媒的《人间往事》！ 一个奖，两个获得者。 这似乎为之前的“双雄”论调，盖了一个戳。 在无数人的注目下，作为领奖代表的张昀站起身来，往台上走去。 看了一眼那边意气风，同样向舞台走去的何宇白，张昀用只有他自己能听清的声音，默默吐槽道： “为什么还在播的电视剧也可以入围？这个奖项可真是太不严谨了……” 240 我不认（中） 在一片掌声之中，本届电视剧盛典圆满结束。 这次盛典，除了与去年完全不一样的歌舞表演外，基本没什么新奇的地方。 唯一值得注意的，就是因为《反骨剑》和《人间往事》近期热度太大，举办方临时增加了一个“突出榜样剧作”奖。 而张昀对这个奖项的评价是： 跟闹着玩似的。 调侃归调侃，这个跟闹着玩似的“突出榜样剧作”奖项，事实上还是有一些值得称道的地方的。至少，电视剧盛典高度表扬了《反骨剑》和《人间往事》，这个举动，最大的意义其实是鞭策国内其他影视制作公司，向新世界和光海传媒看齐。 “没想到吧，我们公司的剧不仅过审了，还能和你们公司争一争榜的位置。” 盛典结束，各位明星演员有序离场。张昀的位置较靠后，他正等着工作人员的指挥，忽然，何宇白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带着嘚瑟的表情，很是得意地对张昀说道。 “嗯，没想到。”张昀不是很想和何宇白说话，便敷衍了一句。 “看起来《人间往事》的表现，让你很不满啊？”何宇白以为张昀的敷衍是一种泄不满的表现，笑容更加得意了。 “那你倒是想多了。”张昀很认真地说道，“我很欣慰国内能有《人间往事》这种对标美剧拍摄标准的剧，也希望以后这样的剧，能够越来越多。” 张昀说的很认真，但何宇白并不觉得张昀说的是真的。他故意挑衅道：“肯定会的，我相信不久之后，华夏就没有‘双雄’一说了。” “哦？”张昀挑挑眉，针锋相对道，“我必须得说一句，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觉得，再过一段时间，华夏就没有‘双雄’这个说法了。” “但你想的，与我想的，应该不是一个结果。”何宇白拆穿道。 “万一你也觉得新世界会成为唯一的那个‘雄’呢？咱俩想的不就一样了？”张昀笑着道。 “……”何宇白被噎了一下，他有些不自然地整理了一下西装，又道，“你对你们公司接下来的作品，就那么自信？” “你不也很自信吗？”张昀看了何宇白一眼。 “如果我不自信，那我就不是我了。”何宇白说了一句很装逼的话。 顿了顿，他又故意说道：“不过还是要谢谢你那天跟我说的那些话，要不然，《人间往事》也不可能有现在这个成绩。” 所谓“那天说的话”，自然是指张昀给何宇白讲的华夏文化。 “看来你现在对华夏文化更加了解了。”张昀似乎没听出何宇白话中的其他含义，“怎么样，是不是越了解华夏文化，就越觉得华夏文化的博大精深？” “也许吧，不过我还是很不喜欢华夏的诸多限制。”何宇白说道，“我不明白为什么在华夏，许多话都不让说。” “那我还不明白为什么在美利坚，是个人都可以持枪呢。”张昀反呛了何宇白一句。 “那是因为……呃……”何宇白有心解释，但现自己好像也解释不了。 “那是因为自由美利坚，xx每一天啊！”张昀微笑着帮何宇白解释了。 “……逞口舌之快，没什么意思。你只要知道，我们光海将会天下无敌就行了。”何宇白见说不过张昀，干脆也不跟张昀掰扯什么道理。 他留下一句狠话，转身离开，很快便消失不见。 就像他刚刚莫名其妙地钻出来一样。 “不让我逞口舌之快，你倒是狠话说得比谁都狠。”张昀目送着何宇白消失，觉得甚是好笑。 《人间往事》之前的剧本是怎样的，张昀并不知道，但他估计，既然何宇白请的美利坚编剧，那里面便必然充斥着美利坚文化暗示。 然而《人间往事》最终呈现的船新版本，却几乎不见美利坚文化，反而遍布华夏文化的精髓。 比如这个小镇明明是美式的小镇，但主演们讨论的事情，却是华夏的大事小情；比如其中一个正在上高三的女主角，她每天不是在刷题写卷子，就是在和几个小伙伴做梦追星，，全然不见美剧的嬉戏玩耍、狂欢party、青春开放。 那是一种属于华夏的，懵懂而渴望的青春状态。 尽管张昀不想给自己邀功，但他几乎百分之百可以肯定，《人间往事》里面之所以会充斥这么多华夏特有的生活习惯和文化风俗，是因为那天他对何宇白说的那些话。 如果不是何宇白真的在美剧拍摄形式的基础上，融合了华夏文化，《人间往事》不可能让华夏观众产生强烈的共鸣，甚至根本不可能过审。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想到了后果，还是有些后悔。” 张昀如是想着，“啧”了一声，自嘲一笑。 他给何宇白讲华夏文化，虽然有临时起意的因素存在，但那时候，他确实也是想让何宇白了解华夏文化，拍摄真正的“华夏美剧”。 如果何宇白真的能够搞出足够优秀的“华夏美剧”，那么国产电视剧行业，也能更快的进步。 事实证明，何宇白确实听进了张昀的话，拍出了真正的“华夏美剧”。 但同时，何宇白也成了张昀最具有威胁的对手。 一个搞不好，行业领军者这个称号，就要落到何宇白的光海传媒身上去了。 现在，新世界和光海传媒，不就被并称为“双雄”吗？ ——不过，张昀其实也并不算太担心。 他有着整个地球的资源做后盾，资本力量上，又有华耀和龙腾影视的支持，最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其他人目前为止还不知道的优势。 “我还真期待，不久之后，你们光海传媒会拿出什么样的作品……” 张昀跃跃欲试。 …… 不管是什么颁奖典礼，走红毯之前要接受短暂采访，要摆拍，典礼结束后，也要接受采访，要摆拍。 这是不知道哪个不嫌麻烦的家伙琢磨出来的一套最具曝光度的明星典礼流程。 何宇白跟着《人间往事》的几名主演缓缓走出会场。 果然，一出会场，记者们便蜂拥而至，将何宇白等人围了起来。 “如果我不是华裔的话，当初我也应该是镜头下的宠儿吧？”何宇白低声感慨了一句。 众所周知，美利坚是一个不存在歧视的国家，只要你的皮肤是白色的。 很可惜，何宇白名字里虽然带白，但他是黄色的。 所以何宇白在好莱坞选择当制片人，而不是明星，虽然他挺享受闪光灯的照耀的。 一边感慨着，何宇白十分知趣地退后一步，准备将舞台交给大明星们。 然而，也就在他退后的这一刹那，闪光灯、话筒，忽然就怼到了他的脸上，甚至有一根差点捅进他的嘴里。 “何先生，您对于网友将新世界和光海传媒放在一起，并称‘双雄’，有什么看法吗？” 那群像是打了鸡血的记者，竟然直接跳过了几位明星，将话筒对准了何宇白！ 什么时候我一个制片人都这么受欢迎了？ 何宇白诧异了一下，听到记者的问题，很快反应过来。 哦，原来是因为“双雄”这个话题啊…… 何宇白心思急转，心中立刻有了主意。 只见他带着自信的笑容，对着镜头缓缓说道： “双雄？我不认！” 241 我也不认（下） “双雄？我不认！” 面对着一大堆长枪短炮，何宇白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说道。 “你不认？太好了！” 何宇白话音刚落，最前面的一个女记者就非常兴奋地喊了一声。 然后，她的笑容凝滞下来，回头看了看周围的同行。 同行们都用一种“你是白痴吧”的表情，看着她。 更后面的领导，那道冰冷的目光，让她不禁毛骨悚然。 完了，回去要被扣钱了。 曲悦心里咯噔了一下。 评价一个记者的专业程度，从来不是比谁跑得更快，而是比谁能拿到最有价值的新闻。 往常像电视剧盛典这种颁奖典礼，大家当然更喜欢采访各个演员和明星，毕竟只要他们说了话，就有粉丝贡献流量。 但这一次，可不一样。 明星的采访什么时候都能搞到，新世界和光海传媒这两个近期火爆全网的影视公司的老板，却不是那么容易能够采访到的！ 有张昀和何宇白在，谁还在乎明星啊？ 所以，明明何宇白已经做好了退后准备，明明旁边有几个流量极大的明星，但包括曲悦在内的记者，还是第一时间将话筒递到了何宇白面前。 他们想听听，何宇白对“双雄”这个称号的看法。 而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何宇白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我不认”三个字！ 这就是年轻的总经理的魅力吗？ 真是敢说话啊！ 也正是因为没人能想到何宇白会这么直接地表达自己对“双雄”称号的不满，所以曲悦才会下意识喊了一声“太好了”——实在是太尴尬了。 这么好的位置，这下子我得让给别人了。 曲悦满心苦涩，一边想着，一边准备退到旁边。 “哎，说‘太好了’那个，你为什么说太好了？”这时，何宇白却将目光看向她，笑着问。 “啊？因，因为……这是一个大新闻。”曲悦没想到何宇白竟然好像不生气，犹豫着回答。 “既然是大新闻，那你可得把我的话好好记下来，少一个字都不行。”何宇白如此说着，示意曲悦可以提问了。 “哦哦！”曲悦瞬间反应过来，直呼自己今天真是幸运。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声音有些颤抖地问：“何先生，《人间往事》和《反骨剑》都是近期最受关注的电视剧。据网络调查数据显示，网友们对于这两部剧的评价都相当高，故此才会有‘双雄’这个说法。您为什么会不认这个称号呢？” 何宇白没在意曲悦声音的颤抖，他也没有任何犹豫，便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 “《人间往事》是我们光海传媒‘华夏美剧’系列的第一部作品。拍摄这部作品时，我们团队仍然处于探索阶段，考虑的更多的是，该怎么用美剧的方式，拍摄华夏电视剧。所以这里面有很多正确的或者错误的尝试。在这样对对错错的纠结下，最终产生了《人间往事》。而我相信，有了《人间往事》的尝试，我们光海传媒接下来的作品，只会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好。 “新世界经过这几年的展，已经处于最佳阶段。我们光海传媒，却仍然在努力探索，不断成长。 “他们已经再没有进步的空间，我们却不断地提升水平。现在，大家将我们并称为‘双雄’。换成是你，你认吗？” 何宇白面对着曲悦，满脸微笑。 而听到何宇白的话，包括曲悦在内的所有记者，先是恍然大悟，然后便无法自控地激动起来。 何宇白实在太嚣张了！ 面对着镜头，他竟然直言新世界已经到了瓶颈，再无进步可能！ 这个采访出来，那就是大新闻！ 不，是爆炸新闻！ “那，接下来光海传媒有什么打算，能透露给我们吗？”曲悦强作镇定，继续问道。 何宇白笑道：“其实第一阶段的作品，已经公布过了。第二阶段的作品，我们则还需要保密。不过在这里可以提醒一下，第一阶段最让我满意的作品，不是《人间往事》，而是接下来将要接档播出的《恶徒》。 “相信到时候，你们会看到比新世界更加精彩的，光海传媒出品的电视剧！” 比新世界更加精彩！ 直球进攻，正面宣战！ 这短短的两分钟采访，不过问了三个问题，但这两分钟三个问题的含金量，实在是太高了！ 比99k纯金都要高！ 记者们飞快地将何宇白的话记录下来，他们已经预感到，即将被引爆的网络舆论了！ 如果接下来新世界的张昀再说一些狠话，那今天可真是…… 记者们期待着，但立刻，他们反应过来基本没戏。 像何宇白这么疯的家伙，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还有第二个？ 如此想着，张昀一行人终于从会场走了出来。 “喔？我什么时候这么受欢迎了？”张昀刚停下脚步，一根根话筒便塞了过来，让参加过很多次颁奖典礼的张昀有些感动。 “张先生，光海传媒的何宇白先生之前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对于‘双雄’这个称呼，他不认。对此，您怎么看？” 曲悦非常幸运地又抢到了最前面的位置，直接问道。 听到曲悦的话，张昀不禁挑挑眉：“何宇白是这么说的？” “是的。”曲悦点头。 “有没有录像啊，我看看可以吗？”张昀笑着冲后面的摄影师伸伸手。 在一群记者希冀的目光下，张昀简单地浏览了一遍何宇白的采访录像。 “小何还挺嚣张的嘛。”张昀看完，很是轻松地评价道。 小何…… 这个称呼好像更嚣张吧？ 一众记者尽皆无语。 “张先生，您怎么看这件事？”曲悦问道。 “我怎么看？我站着看呗。”张昀笑了笑，开了个玩笑，“难道我还能说，我也不认吗？” 顿了顿，在一大堆记者失望的表情里，张昀认真地说道： “是的，我确实也不认。” 嗯？ 一瞬间，所有记者的眼睛都亮了起来，像是恶狼找到了狩猎许久的羔羊。 “您，您说什么？”曲悦都懵了，她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昀再次说道：“我说，我也不认。” 真的，张昀竟然真的反击何宇白了！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妈妈啊，这新闻也太大了吧！ 曲悦简直要晕死过去，她继续问道：“那，那您能说说为什么吗？” “《反骨剑》是我们新世界‘剧情为王’系列的第一部作品。拍摄这部作品时，我们一直在考虑，该如何突破瓶颈，却创作出更多更优秀的作品来。所以这里面有许多保守的地方，也有一些创新之处。也就是在创新和保守的平衡之下，最终产生了《反骨剑》。而我相信，有了《反骨剑》的尝试，我们新时代接下来的作品，只会越来越优秀，越来越好。 “光海传媒像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孩童，它还在成长。而我们新世界，则努力地在保持最佳状态下，去突破自我，不断创新。 “他们还在为未来的路而迷茫，我们却已经开始了新的旅程。而现在，我们被并称为‘双雄’。换成是你，你认吗？” 张昀看着记者，笑眯眯地说。 “啊这个……嗯？” 曲悦觉得张昀这番话，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转头看看其他记者，其他人都张大了嘴巴，像看鬼一样看着张昀。 然后，曲悦想起来了——张昀说的，不就是刚刚何宇白说的那些话吗？ 他，他就是换了个公司名和作品名！ 就，就直接用了？ 这也太…… 太不把何宇白当对手了吧？！ “那，接下来新世界有什么打算，能透露给我们吗？”鬼使神差地，曲悦问了同样的问题。 而她，似乎已经猜到了答案。 张昀眨了眨眼睛，非常干脆地说道：“其实第一阶段的作品，已经公布过了。第二阶段的作品，我们则还需要保密。不过在这里可以提醒一下，第一阶段最让我满意的作品，不是《反骨剑》，而是接下来将要接档播出的《华夏诡事》。” “相信到时候，你们会看到比光海传媒更加精彩的，新世界出品的电视剧！” 果然！ 在场记者闻听此言，无不绝倒！ 242 余波和不被人看好的《华夏诡事》 今天这场电视剧盛典，是各家媒体关注的焦点。 往年在电视剧盛典上，每个明星的穿戴，每个明星的采访，都能够轻而易举地登上热搜。哪怕某个明星秀了一下他那几乎相当于没有的肱二头肌，都能让粉丝集体高氵朝，晚上睡不着觉。 但今年的电视剧盛典，除了一些粉丝的自我感动自我高氵朝外，基本上没有路人关心明星不明星的。 因为，今天的这个电视剧盛典，爆出了一个最大的猛料！ “张昀＆何宇白：我不认！” 先曝出张昀和何宇白采访内容的，是一家名为“娱乐星时代”的媒体。这家媒体是华夏比较老牌的媒体之一，曾经也是作为电视台主流节目存在过一段时间的。 现在虽然因为网络时代的到来，娱乐星时代节目没人看了，但这家媒体还是依靠着B站微博等账号，以自媒体运营号的形式存活了下来。 那位非常幸运的，同时抢到了张昀和何宇白的采访的曲悦记者，就在娱乐星时代工作。 娱乐星时代布的这条新闻，是自家记者对两人的采访。其用了一个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封面，导致新闻甫一布，就获得了极大的关注量。 在这个特别制作的视频封面里，张昀和何宇白对向而立。张昀在左，何宇白在右。何宇白微昂着头，脸上挂着自信桀骜的笑，看起来斗志昂扬；而张昀则满脸春风，笑容和善，仿佛一个不问世事的世外高人。 在两人中间，有着一行极其夸张的字，内容为：“双雄？我不认！” 就凭这五个字，娱乐星时代的这条新闻，就注定是爆款。 “双雄”这个称号，是因为《反骨剑》和《人间往事》的热播，由真理君提出，网友四散传播开来的。 这个称号，在网友看来，特别符合新世界和光海传媒此时的状态。 整个三月，没有一部电视剧能够赶得上《反骨剑》和《人间往事》。两部剧像两把破天的剑，直插云霄，并驾齐驱。 称之为“双雄”，丝毫没有问题。 然而，就是这个称号，张昀和何宇白，竟然非常有默契地，表示不认可？ 网友当然想看看，张昀和何宇白都说了些什么。 这一看，可不得了！ 何宇白很是不客气地指出新世界已经到了瓶颈，他们光海传媒必然后来居上，成为唯一真雄。而张昀则直接套用何宇白的话，用一种戏谑的语气，四两拨千斤一般，将何宇白的针锋相对，轻描淡写地反击了回去。 两个人的话，两个人语言中所表达的含义，都让网友们兴奋不已。 就这个采访一出，谁还关注哪个明星穿什么衣服露什么肉啊！ 网友现在非常想快进到《反骨剑》和《人间往事》结局，看看接下来的《华夏诡事》和《恶徒》，谁能将对方干败！ 真是想想就刺激啊！ 娱乐星时代的视频新闻出来后，其他媒体66续续布了类似的新闻内容。这些大V、自媒体，各自有着各自的关注群，当它们统一放出这个新闻后，张昀和何宇白，立刻便上了各个平台的热搜。 尤其是微博上，根本没花一分钱，“何宇白”、“张昀”两个名字，两个热搜，便直接登上了微博热搜榜第一第二！ “张昀”位居第一，讨论量过五百万；“何宇白”居于第二，讨论量过四百万。 ——张昀能有更高一些的讨论量，自然是因为这些年“真智障”闯出来的名头。 而对于张昀和何宇白的言，哪怕两个人说的是一模一样的内容，网友却表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态度。 “何宇白也太嚣张了吧？张昀好歹是他的前辈，他怎么说话一点也不客气？太美礼貌了！” “很正常吧，何宇白以前不是好莱坞的制作人吗？那边的文化和华夏不太一样，所以何宇白才这么直接吧。” “张昀的回答可太搞笑了，直接把何宇白的话复述了一遍。” “这说明张昀没把何宇白放在眼里。” “我只能说，张昀，永远滴神！” …… 何宇白那么直白的言，对于华夏人来说，有些接受不了。 这可是采访！何宇白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张昀留，直接对着记者说光海传媒最后一定能赢？ 这要是换成心胸狭隘的人，恐怕当场就来一个“恩断义绝，今晚就走”了！ 也幸好，张昀不是那样的人，他用非常诙谐的方式，回复了何宇白。 那就是将何宇白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何宇白。 就从这个采访里面的表现，华夏的网友几乎毫无例外，全都偏向于张昀。 何宇白确实很有冲劲，年轻气盛，但过于目中无人，不懂礼貌，不懂尊重。 而张昀的回复呢，看起来反而不像回复，而是一种宽容。 用何宇白的话反击何宇白，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张昀完全没将何宇白放在眼里！ 一边是针锋相对的宣战言，一边却是近乎游戏的copy忍者。 网友们都不用谁来引导，很容易就看出了两人的格局。 何宇白，相对于张昀来说，还是太冲动了。 光海传媒，相对于新世界来说，还是太年轻了。 “我心里是支持张昀的，但新世界接下来推出的《华夏诡事》，真的能比得过光海传媒的《恶徒》吗？我只是看了看简介，就觉得新世界要遭中啊！” 在大家议论着张昀和何宇白的格局的时候，有网友提出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两人提到的，自信能够碾压对方的《华夏诡事》和《恶徒》。 而既然提到这个问题，网友们就开始认真讨论起来，这两部片子到底谁会更好一些。 从内容简介上讲，《华夏诡事》讲述的是十个由华夏民间故事改编而成的恐怖故事，是单元剧类型；而《恶徒》则是一个罪恶之人惩罚罪恶的动作特效大片。 这两个剧，虽然同样能让人肾上腺素激增，但一个能让人尖叫，一个能让人高氵朝，完全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受。 倘若放在国外，这两个剧还真不知道谁能打得过谁，毕竟恐怖片和动作片的受众本就不同。 但在国内…… “《华夏诡事》和《恶徒》，你支持谁？” 在著名的“直男”社交网站某扑上，有人布了这样一个投票。 投票时间六十分钟，结果显示，42213人支持《恶徒》，4471人支持《华夏诡事》。 光海传媒的《恶徒》以十倍的优势，直接碾压了新世界的《华夏诡事》！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 原因很简单，就因为《华夏诡事》是个恐怖片。 华夏的恐怖片，那还用细说吗？ 除了“垃圾”两个字，还有什么词能形容？ “我在精神上支持张昀，因为新世界是一个非常有良心的公司；但接下来的两部电视剧，《恶徒》很容易赢。张昀想在华夏拍恐怖片，还是算了吧……” 就连曾经为新世界做过宣传，还自称是新世界粉丝的B站知名up主阿鲁，都特意在B站了一条分析视频，表达了对《华夏诡事》的不看好。 哪怕新世界这些年积攒了大量的口碑，哪怕《华夏诡事》的预告片已经出来好几条，看起来制作十分精良，但在正片没出现之前，没人看好《华夏诡事》。 243 华夏影视！ “好你个张昀！竟然阴我！” 何宇白看着网上的评价，无比气愤，连手中的煎饼果子都好像不香了。 “还不是你自己非得跟他对着干嘛……”小野听到何宇白的话，不禁在旁边低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何宇白显然听力很好，回头瞪了小野一眼。 “从张昀创办了新世界到现在，他用了很多次类似的炒作手法。何总，你不用生气，张昀的阴险，咱们不学也罢。”小野当即义正言辞地说道。 “阴险，确实挺阴险的。”何宇白也是十分气馁。 他当着那群记者的面，说出那样一番宣战的话。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他本来就会把新世界给干下去，直截了当说出来能怎样？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也想通过这种炒作的方式，给接下来即将上线的《恶徒》创造一些话题性和热度。 然而何宇白万万没想到，他敢说、能说，而且毫无顾忌，张昀竟然也毫无顾忌！ 不仅毫无顾忌，张昀甚至还直接反将了一军，让何宇白的言，成了笑话！ 偷鸡不成蚀把米。 这个张昀，实在是太阴险了！ “你再会炒作又能怎么样？影视公司，拼的还是剧集质量。我就不信，你们公司拍的什么《华夏故事》，能抵得上我用心制作出来的《恶徒》！看看网络投票，我可是落了你十倍！”何宇白虽然对张昀的阴险很是气愤，但他还是有十分的信心的。 因为，接下来光海传媒的电视剧，何宇白绝对相信比新世界的电视剧更好！ 张昀再怎么阴险，也终究是徒劳无功。 质量，才是硬道理！ “何总，那个是《华夏诡事》……”见何宇白记错了名字，小野非常好心地提醒道。 “用你提醒？”何宇白再次瞪了小野一眼。 然后，他忽然想起一件事：“小野，你不是说国内不让有鬼吗？《华夏诡事》怎么过审的？” “很简单啊，最后告诉观众不是鬼，是幻觉、精神分裂什么的就行了。”小野说道。 “鬼不是鬼，是精神疾病？这是谁想出来的过审办法，真是愚蠢！”何宇白想到张昀口中所谓的最重视的《华夏诡事》，是一群精神病人的狂欢，愤怒降低了不少。 《恶徒》可是实打实的动作，实打实的特效！ 对付一个没有鬼的鬼故事，那还不是轻轻松松？ “张昀看起来是阴险，但他忘记了一件事。想干掉我，怎么也得有真材实料才行。你要是推出那个《白夜追凶》，我可能还忌惮一些。《华夏诡事》？华夏恐怖片？狗都不看！”何宇白如此说着，脸上便渐渐显现出笑容来。 他已经预见到，《华夏诡事》上线后，被无数人吐槽的画面了。 “叮咚！” 忽然，小野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偷偷看了一眼，顿时睁大眼睛，看向何宇白。 “何总……”小野弱弱地喊了一声。 “嗯？”何宇白有些嫌弃，他还没畅想完张昀败北的画面呢。 “好像……《华夏诡事》里面的鬼，是真的鬼……”小野颤颤巍巍地说道。 “什么真的鬼？”何宇白愣了愣，回过身来。 “就是，《华夏诡事》貌似讲的，真是鬼故事，不是精神病。”小野补充了一句。 何宇白皱起眉头：“怎么可能？电视剧里有鬼，怎么可能过审？” “何总，你还是自己看吧……”小野觉得自己解释不清楚，将手机递给何宇白。 何宇白接过手机，看了一眼屏幕。 然后，他呆住了。 许久之后，何宇白嘴唇颤抖，憋出了华夏语言文化中的精髓： “草！ “还，还能这样？” …… “网友们的看法挺统一啊？都觉得咱们《华夏诡事》干不过《恶徒》。好你个阿鲁，之前天天做我们公司的电视剧视频蹭流量，还自诩是新世界的粉丝，结果现在竟然也不相信《华夏诡事》？” 新世界影视公司，张昀看着网上的评论，甚是无语地吐槽道。 “毕竟大家都已经有了共识，在华夏播出的恐怖片，不可能有真的鬼。”齐晓芸整理着财务报表，头也不抬地对张昀说，“而恐怖片里没有鬼，那么导演就算拍得再吓人，那也不算真正的恐怖片。” “你说的很有道理，不过可惜的是，那是以前了。”张昀喝了一口咖啡，愤愤不平地道，“这帮假粉丝至少也得对新世界有点信心好不好？怎么说新世界也拍了那么多优秀电视剧，我说拍个鬼片，就全都不看好新世界了？真是不讲义气！” “如果我不是知道内幕，我也不信你能在华夏这样的环境下，拍出像样的鬼片。”齐晓芸非常不客气地说道。 “……你到底是不是新世界的人？”张昀满头黑线地看着齐晓芸。 “我当然是，但我更是一个观众啊。”齐晓芸笑了笑，“今年春季的财务报表，利润还算不错，有六个亿。” “有这么多吗？”张昀作为公司董事长，都不知道新世界一个季度能赚这么多钱，“那我现在是几十亿富翁了？” 齐晓芸眼睛飘了一下，仔细想了想，说道：“三十亿？” “以后请叫我西红柿富。”张昀非常风骚地整理了一下不存在的领带。 “为什么不做黄瓜富？”齐晓芸以为张昀开了个玩笑。 “黄瓜不适合男人。”张昀随口回答道，“对了，让宣传部配合一下，马上华夏影视就要布了。” 齐晓芸立刻严肃起来：“这么快？不是说还有一段时间吗？” “我动用了一点点特权，让华夏影视稍微配合一下咱们。”张昀笑道，“好歹我也为华夏影视提供了那么多优秀的创意，不照顾我一下，说不过去。” “那具体是什么时间？我让宣传部准备一下。”齐晓芸问道。 “很快。”张昀答道。 “有多快？”齐晓芸问道。 张昀打开手机，将屏幕展示给齐晓芸看： “反正我手机里有。” “啊？”齐晓芸惊了一下。 她立刻看向张昀的手机，便现了一个以前从未见过的app图标。 图标底色为红色，鲜艳却不媚俗，上有星星点点，正中间有两个独具风格的草字“华夏”，那是开国领袖亲手写下的文字。 而这个app，名字叫——华夏影视。 “这个图标，真帅啊……”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这个图标，齐晓芸内心中就泛起了阵阵感动。 “图标里面，更帅。”张昀笑道。 “我开始期待看到这个app的华夏人，会有什么样的表情了。”齐晓芸憧憬着说，“到底什么时候上线啊？” “不用急，4月1号就正式上线了。”张昀说道。 “今天几号？”齐晓芸看了一眼日期。 3月23日。 “还有八天……”齐晓芸呢喃道。 “八天，很快的……”张昀轻声说道。 —— 八天，确实很快。 4月1日，《反骨剑》和《人间往事》完结不到一周，由文化部官方微博布了一条微博。 微博内容是： “为鼓励国内影视业展，文化部与影视管理局共同打造全新影视平台‘华夏影视’，正式上线，欢迎大家到各大应用商城下载！” 一条几十字的微博，引起了整个网络，轰然巨响！ 244 诡异的上线 “喂，李想，李想！” 夏雪将椅子滑到李想身边，用力怼了怼正闭着眼睛养神的李想。 “嘎哈？”李想有些不耐烦地问。 “哥，你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咋还是一口苞米碴子味呢？”夏雪很是无奈地看着李想。 李想和夏雪是微博的运营人员。当初因为看了《我才不要和你做朋友呢》，李想央求夏雪带他去东北溜达溜达。 这一溜达，李想的口音就彻底被改变了。 “没办法，东北话实在太魔性了，尤其我身边还坐着一个你，我想忘都忘不掉。”李想抱怨道。 夏雪当即便来脾气了：“你是不是想死？” “不敢，姑奶奶饶命。”李想求饶度极快，堪比川剧变脸。他一边求饶，一边转移话题，“你叫我到底啥事儿？” 夏雪气来得快，倒也忘得快，李想这么一问，她立刻说道：“哦哦，你快看热搜，今天可真热闹啊！” “热搜？啥热搜？谁买的？”作为微博运营，李想听到热搜，几乎是下意识问道。 “你自己看看呗。”夏雪没有正面回答。 “害整的挺神秘……”李想摇摇头，打开了微博热搜。 热搜上，看起来歌舞升平。这个明星的新剧，那个明星了新写真，一切正常。 “这有什么……嗯？”李想刚想说这有什么的，忽然，他看到了置顶热搜的内容。 “华夏影视” “这是啥意思？”李想愣住了。 置顶热搜是个app的名字？ 哪个公司活得不耐烦了？ 置顶热搜是啥意思？ 那是国家大事的专门vip位！除了上面，没人敢用的位置！ 而这个华夏影视，竟然被放在了置顶的位置？ “这个华夏影视是哪个公司搞出来的？他们公司的高层是脑子有病吧？”无比疑惑李想回头问夏雪。 夏雪没好气地看了李想一眼，说道：“他们公司的高层有没有脑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是文化部和影视管理局要的热搜。” “……”李想明白了，没脑子的是他。 敢要置顶位的，肯定就是上面呗！怎么可能是民企公司？ 不过，他也更疑惑了：“影视管理局啥时候还搞这种东西了？” “我刚才看了一眼，这个华夏影视好像是为了扶持国内影视创作者而提供的特殊平台，在这个平台播出的影视作品，会有一定的审核特权。平时不让过审的，只要在这个平台播，就让过审。”夏雪解释道。 “那敢情好啊！那岂不是说穿越什么的都能拍了？”李想立即叫好道，“我能进这个平台不？” “就是个播放器，谁都能下，不过想要在里面看片，似乎挺麻烦的。怎么样，这个热搜足够劲爆吧？”夏雪笑着道。 “好像确实……挺劲爆的。”李想点进热搜，浏览起具体内容。 与夏雪说的相差无几，华夏影视确实是文化部与影视管理局为了扶持国内创作者而提供的特殊平台，在这个平台播出的作品，有着一定的审核特权。 但并不是说，谁都能登上这个平台。 想要将自己的影视作品放到华夏影视上播出，先最大的要求就是，作品质量必须要非常好，好到让人拍案叫绝的程度。只有足够优秀的作品，才能获得影视管理局的特殊待遇，放宽审核要求。 而就这一个规定，国内9o%的影视作品，便都被筛选了出去。 没办法，现在的观众要求太低了，就连《长歌行》那一到动作场面就切漫画ppt的破电视剧都有人追捧，怎么可能还有傻子认认真真搞剧情？ ……哦？还真有。 “感觉新世界和光海传媒以后可以主攻这个华夏影视啊。张昀和何宇白出品的作品质量都非常好，很符合华夏影视的要求。” 看着网上的热议，李想瞬间就想到了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不认”事件。 而他正想着，忽然在很后面，看到了一个实时数据急剧增加的词条。 《华夏诡事》，会作为第一部“特权”作品，于今晚八点，准时登录华夏影视！ “卧槽？” 看到这条消息，李想震惊了。 《华夏诡事》第一个登录华夏影视？ 这可真是想啥来啥！ 《华夏诡事》是一个鬼片，而在华夏影视播出的影视作品有一定的审核宽限…… 那岂不是说…… “卧槽！” 李想猛然惊醒。 难怪新世界的张昀敢在媒体采访中，公然用一部恐怖片叫板光海传媒的动作特效片，原来大杀器在这儿等着呢！ 为什么几乎没有网友看好《华夏诡事》？ 不就是因为国内恐怖片不允许出现鬼怪妖精之类的东西吗！ 可是现在，《华夏诡事》有了审核特权，那是不是就说明……《华夏诡事》里真的有鬼？！ 李想越想越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要不然华夏影视个《华夏诡事》搞出来干嘛？ 而越这么想，李想便越是期待今晚《华夏诡事》的正式播出。 “就算这个华夏影视看片再怎么繁琐复杂，我也要看！”李想立刻下定决心，不管如何，先下他个华夏影视，看他个《华夏诡事》再说！ …… 四月一日，这本来是充满了戏剧性的一天。 这一天，你可以肆无忌惮地向女神表白，成功了皆大欢喜，被拒绝了也可以说一句“愚人节快乐”。 然而今年的四月一日，愚人节的“风光”，完全被“华夏影视”和“《华夏诡事》登录华夏影视”这两条新闻夺走。 不知有多少人，跟李想一样，在看到华夏影视的苛刻条件后，于震惊中想到新世界和光海传媒；在看到《华夏诡事》登录华夏影视，又于震惊中，决定下载华夏影视！ 整整一个白天，相关的话题无数，原本不被所有人看好的《华夏诡事》，突然间就成了“华夏鬼片的希望”。甚至《华夏诡事》还没上线，已经有人高呼“《华夏诡事》，华夏恐怖片的救世主！”，其激动程度，丝毫不亚于当初的米勒。 也就是在这样一种全民激动的情绪之下，时间缓缓来到晚上八点。 “终于来了！” 李想几乎是掐着点儿，点开华夏影视，准备观看《华夏诡事》。 华夏影视这个app他上班的时候就已经下好了。与其他安卓应用不同，华夏影视除要了存储权限外，其他什么权限也没要。 而与其他应用同样不同的，是华夏影视的页面。别的影视播放器，开屏广告、视频广告、未成年人模式、登录提醒、会员充值、好片推荐、小视频推荐等等等等，有着一大堆有用没用的功能，但华夏影视，统统没有。 打开，就是一个登录，一个播放列表，以及一个与学习强国差不多的学习页面。 登录只能手机号实名注册，不关联任何第三方。播放列表更是离谱，只有一个《华夏诡事》，然而点进去连个预告片都看不到。 这让李想以为自己是不是下载了什么盗版视频播放器。 直到晚上八点，装上以后就再也没动静的华夏影视，推送了第一条消息。 《华夏诡事》的更新通知。 而李想，也立刻点了进去。 然后，他就懵逼了。 “注意：本视频只允许十八岁以上成年人观看，请输入您的姓名与身份证号。” 点开视频，不见视频，而是一个身份证填写栏。 如果这是第一次，李想倒也无所谓了。 但是，当时注册登录华夏影视的时候，他明明已经输入过一次了啊！ 为什么现在又要输入？ 李想甚是无奈，却也只能重新输入了一次。 然后，他更懵逼了。 “为支持视频创作者，本视频需先行购买，售价：2元。” 啥意思？ 第一集就花钱？ ——不对，第一集花钱也就算了，6分钟的预览呢？ 这是什么操作？ 245 第一个故事 众所周知，如今是一个付费时代。 这里所说的“付费”，指的是许多软件你不仅需要有VIp，还得在有VIp的情况下，额外付费。 电视剧有前点映，电影也有所谓的“应版权方要求”。 暂且不管这个要求合不合理，VIp除了去广告之外还有什么用。反正，电视剧和电影，就算用户不花钱，也可以看个至少六分钟。 这是给用户一种选择，通过六分钟的预览，让用户选择付费还是不付费，哪怕这六分钟，对于大片来说，很可能屁都看不出来。 然而，此时此刻，满怀期待打开华夏影视，点开《华夏诡事》的李想，却遇到了人生第一次，不花钱不让看的霸王条款。 有一说一，这实在是太过分了。 大家付费，一般都得有个“体验”环节，就像网络的免费章节一样。你不得先把人勾引进来，才能让观众老爷们心甘情愿掏钱付费吗？ 哪有上来看都不给看，就直接让人掏钱的？ 你出去那啥，人家怎么也得脱个一两件衣服呢！ 你这都不让我看一眼，我连你里面的颜色都不知道，我凭什么付费？ 万一花完钱看了一堆垃圾怎么办？ “这也就是新世界的电视剧，换成别的出品方，就算名演员再多老子也不看！” 抱怨虽然抱怨，但李想盯着付费入口看了好半天，最后还是没忍住，花了这两块钱。 这自然是源于对新世界，对张昀的信任。 新世界目前的声誉，值得两块钱的信任。 换成别的公司，不管有什么大明星，李想都不会付费的！ 短暂的加载后，视频正式播放。 开头，是一个极其显眼的警告： 本故事纯属虚构。 坚定理想信念，抵制封建迷信。 “封建迷信？看起来里面还真的有鬼啊……希望不要让我白花了这两块钱……我看看跟我一样的‘冤大头’有多少。” 看着开头的警告，李想很是乐观地想着，顺便习惯性寻找起弹幕按钮，想要看看有多少人跟自己一样，付费观看了这个十分不靠谱，跟愚人节玩笑一样的华夏影视。 但他在画面上找了半天，直到略显轻快的音乐响起，《华夏诡事》片头开始，也没找到与弹幕有关的任何东西。 “真不愧是官方软件，连弹幕功能都没有……” 李想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在看到华夏影视的页面时，就应该想到这一点的。 官方的软件嘛，肯定要多简单有多简单；再加上为了防止一些不知什么成分的人在弹幕上带节奏，官方出品的东西，怎么可能会开弹幕！ 华夏影视是影视管理局制作的，这么多年，影视管理局挨的骂少吗？傻子才会给网友弹幕过瘾的机会呢！ 视频预览也没有，弹幕也没有。 越看越觉得像是盗版。 只是这个盗版，需要花钱观看。 “而且，这个开头是什么意思？” 李想接受了事实，将注意力放在了视频本身上。 然而，《华夏诡事》的开头，却也让李想有一种烂剧的既视感。 没有片头曲，第一集开头就讲述着十个高中生准备高考结束野外露营的事。镜头没有任何美感可言，连个Bgm都没有。画面里的高中生，一个比一个脸生，看着就像是哪个成绩不咋地的导演系学生的毕业作品一样！ 苍白而无力！ 而且这个剧情开头，很像几十年前的作死旅行套路啊！ 以前的恐怖片不都这么演吗，一群胆子比命大的学生，野外露营，碰到意外，进入山洞、废弃寺庙、破旧道观等一看就知道死过人的地方，然后在阴森可怖的音乐衬托下，不仅不立刻逃走，还玩试胆游戏，花样作死。 “如果真是这样的剧情的话，这两块钱也太不值了。就算里面有鬼，也不值当啊！”李想一边想着，一边嘀咕着。 幸好，后面的展到底没有遂了他的愿。 这十个学生确实露营了，确实玩到了晚上。但是他们没有做试胆游戏，他们……开始讲鬼故事了！ 从第一个人开始，顺时针轮换，每个人讲一个要吓人的鬼故事！ “啊这……难道是……？” 李想看到这里，好像明白《华夏诡事》的故事脉络是什么了。 莫不是为了过审，在保证现实中没有鬼怪的情况下，以鬼故事的形式，拍摄一部十集的单元剧？ 李想如此想着，而果然，接下来的故事展，验证了他的猜想。 “那我先讲好了。我要讲的故事，是一个关于校园霸凌的传说……” 第一个女生，用着阴沉的语调，讲起了一个名为《欺凌》的鬼故事。 而随着女生的话语，本来还有些火光的画面，慢慢黯淡下来，最终一片漆黑。 在漆黑之中，有鲜红色的血缓缓从屏幕上方流下来，最终组成了两个字——欺凌。 李想知道，他想得没错！ 前面都不重要，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的正片！ “这个开头真具有欺骗性。现在想想，幸好开头没有六分钟预览，要不然谁看到一群不认识的小演员在这里尬戏，都不会愿意看了六分钟后，购买这部剧集的。” 李想现在有点想明白新世界和华夏影视的这番操作是为什么了。 很可能是为了让大家花完钱，硬着头皮看下去，一直看到，真正的故事开始…… 在血红色的“欺凌”二字过后，镜头转到了一所学校当中。 画面阴暗，清冷，充满了肃杀感。 林欣瑶饰演的女主媛媛出场。 她是刚刚转到学校的转校生。转到学校之后，因为比较沉默和孤僻，媛媛很快就被学校里的坏学生盯上，成为了被欺负的对象。 这一天放学，其他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但媛媛却被强行安排下来打扫教室。习惯了这一切的媛媛没有反抗，沉默地打扫着教室。这时，一个女孩走了过来，帮她做起打扫。 媛媛认识她，这个好心的女孩叫阿美。她在班里的地位，和媛媛几乎差不太多，或者说，媛媛的到来，帮助她解脱了不少。 在打扫中，两个人渐渐聊了起来。 这是两个人第一次聊天，但却因为同病相怜，几乎在一开始，两人就成为了朋友。 有一天，阿美忽然对媛媛说，她得知了学校里的一个传说。传说这所学校还没有盖成时，曾经是一个刑场，而学校操场中央的那棵槐树，就是刽子手砍头的地方。 当年，杀人无数的刽子手不知为什么突然疯，最终在槐树下自杀。这么多年来，刽子手的灵魂，一直附着在槐树上，如果有人打扰了刽子手，就会被刽子手砍下头颅。 阿美一边说着，还一边拉着媛媛走到槐树前。 媛媛很害怕，不想过去。但阿美却说，如果刽子手能杀死那些欺负她的人，她愿意被刽子手砍头。 然后，第二天…… 学校门口， 好好的牌匾突然掉落，正好砸中了一个学生的后脖颈，将其分成两截。 身体一截，头颅一截。 那个学生，是欺负媛媛和阿美的罪魁祸……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两人，当场吓傻了。 而坐在屏幕前的李想，更是傻得不能再傻了！ 246 阿美的头   很多年都没生过事故的牌匾，忽然掉下来，正砸中了那个平日里欺负媛媛和阿美的女同学。   脑袋和身体分成两截，一截仍然在抖动，一截已然死不瞑目。在完全分不清谁是谁的尖叫声中，鲜血溅得到处都是，溅到了媛媛和阿美的身上，脸上，和心里。   两个人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互相看了一眼，清晰地从对方的眼中看出同一个意思：那个传说，是真的！   而看到这一段的李想，已经惊得嘴巴合不拢了。   “这，这就是‘适当的放宽审核’吗？还，还真是有够……”   李想眼看着红色的鲜血汩汩地流，虽然头颅和身体分离的镜头只是一带而过，看不清楚，但他的心里还是只剩下一个词语：卧槽！   尽管华夏影视的公告里已经说过，在这个平台播出的影视作品，审核标准会放宽一些。但谁能想到，这个放宽，竟然能有这么宽！   假如说以前的审核标准是一条小河宽度的话，那现在的审核宽度，就可以媲美长江黄河！   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血竟然可以如此肆无忌惮地流？脑袋分家这种画面都可以放出来？   难道不怕吓坏小孩子吗？   虽然看着很刺激，但李想开始担心，华夏影视这个软件，会不会今天上线，明天就被强制下架了……   等等！   他忽然想起来刚刚经过的一系列繁琐操作。   下载华夏影视app的时候，需要输入真实姓名和身份证号，还要用手机进行验证；登录app时，同样需要实名认证和手机号验证；而后打开视频，视频并不会直接播放，而是先跳出一个实名制窗口，然后再付费购买，方才能够观看。   这么复杂而且重复性的操作，与现在力求简洁的app宗旨截然相反（虽然别的app光是页面内容就已经过了华夏影视的复杂程度）。   之前李想只以为是官方软件的硬性要求，现在想来，恐怕之所以会这样做，就是为了筛选用户！   在能够观看视频之前，有着各种各样的实名制认证，还有各种“未满十八岁不得观看”、“抵制封建迷信”等等的警告。这样重复性的提醒、实名认证，已经能够筛选掉大部分未成年观众；尤其最后一步，不花两块钱不允许观看，哪怕一秒钟都看不到，就更是直接将大部分对这部剧不是很上心，愿意挑三拣四的观众给过滤掉了。   毕竟，当前华夏的付费和版权意识仍然处于培养阶段。你让大家花几块钱买瓶饮料，买一盒烟，很多人都愿意，但你让他花两块钱买个电视剧，很多人就会觉得亏。   这样一来，虽然确实会损失许多中间派和潜在观众，但至少保证了一点——能坚持着看到这部电视剧的人，都是真心想看《华夏诡事》、做好了惊吓准备的观众！   这样，就能保证《华夏诡事》不会像之前的许多电视剧一样，因为诸如“穿越误导年轻人”、“血腥暴力阻碍未成年人展”等事儿逼的愚蠢言，而被强制下架或封禁。   简而言之就是，这部剧的一切操作，都是为了告诉那些没事找事的人，别来，来了也举报不了，因为在观看正片之前，你已经进行了多次认证，早就同意了电视剧中的一些出格镜头和剧情。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后面，岂不是会越来越精彩！”   想明白这一切的李想，愈地兴奋了起来。   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华夏诡事》本身，而此时，“欺凌”的故事，已经展到了一个拐点。   在第一个人身分离之后，女主媛媛和阿美陷入短暂的恐惧和担忧之中。然而过了几天，一切恢复平静后，阿美告诉媛媛，她要让每一个欺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媛媛一开始想要劝阻阿美，但想到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却又沉默了下来。   唯一能够阻止阿美的媛媛没有阻止，阿美便一次又一次，走到槐树前，祈求那个刽子手的恶鬼，将那些欺负她的人杀掉。   于是，一个又一个欺凌过阿美和媛媛的学生离奇死亡，她们有着各种各样的死因，各种各样的死法。但不管如何，每一个死去的人的头，都会和身体分开。   因为都是意外，学校虽然有些骚动，但仍然继续上课。而这时候的阿美，心理开始扭曲，所作所为也越过分。直到有一天，只是因为和一个同学生了一些口角，阿美竟然就诅咒对方去死。   这个时候，媛媛知道，自己不能再无动于衷了。放学的时候，媛媛找到阿美，劝阿美停手。   然而阿美已经听不进媛媛的劝告，最终，两人不欢而散。   第二天，心事重重的媛媛来到学校。她现，那个被阿美诅咒的同学健康无损地来上课了，但阿美，却没有出现。   媛媛预感到了什么，她赶紧给阿美打电话，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   媛媛不敢耽搁，每节课下课，她都在给阿美打电话。直到中午午休的时候，班里没什么人时，电话才被接起。   电话里，阿美非常不耐烦地告诉媛媛，她只是感冒了，让媛媛不要来烦她，然后便挂断了电话。   这让想要和阿美和好的媛媛甚是伤心，不知所措。   她知道，两个人的友情，似乎无法挽回了。   媛媛走到阿美的课桌前，看着没人的课桌，默然不语。   忽然，后桌同学的碳素笔掉在地上，媛媛弯腰帮忙去捡。然而弯腰的一刹那，媛媛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就像是有人在用阴冷的眼神盯着她一样。   她下意识抬起头，却看到……   阿美的课桌里面，有一颗血淋淋的头颅！   是……阿美的头！   也就是在媛媛看过去的瞬间，那颗紧闭着眼睛的脑袋，忽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媛媛。   这一幕极具视觉冲击力，哪怕是屏幕前的李想，都被吓得战术性后撤。亲眼目睹的媛媛，更是当即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惨叫一声。   听到媛媛惨叫的同学赶紧过来搀扶媛媛，惊魂未定的媛媛再向阿美的课桌里看时，那颗血淋淋的人头，已经消失不见了。   就像，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我滴龟龟，这么有视觉冲击性的画面，我竟然在国产恐怖片里看到了。真是……真是刺激啊！”   看到之前那一幕的李想，甚是从心地缩到一旁，离屏幕要多远有多远。   但这并不妨碍他认可了《华夏诡事》的精彩。   血腥程度上，《华夏诡事》虽然比不上欧美的血浆电影，但已经越了国内大部分影片；在恐怖氛围的塑造上，《华夏诡事》从头到尾，只有在这里，才算真正意义上的恐怖镜头，前面二十分钟的剧情，都是在铺垫这一幕。   死去的人都是身分离，每个人都死得极其惨烈。   台词里虽有描述，镜头里虽有表达，但之前并没有直接将脑袋放出来给观众看。   现在这一幕，却实实在在地将脑袋塞进了课桌！   那个脑袋还能自己睁眼睛！   这种铺垫许久之后，猛然间让观众真切感受恐惧的拍摄，比之一惊一乍的吓人，更让人觉得战栗和胆寒！   “阿美，应该是死了吧？”李想看到阿美的人头，已经百分之百可以肯定，诅咒了多个同学的阿美，自己也遭到了诅咒。   果然，在看到课桌里的人头后，媛媛左思右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放学之后，她再次给阿美打电话，然而这一次，接电话的是阿美的妈妈。   阿美的妈妈告诉媛媛，昨天放学之后，阿美出了车祸。   死的很惨，   脑袋都……找不到了！ 247 反转，来得如此卧槽 阿美死了！ 昨天就死了！ 头都找不到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媛媛，瞬间想起中午时的电话。 如果阿美昨天就死了，那中午接电话的那个阿美，又是谁？ 媛媛慌张起来，她想起课桌里的那个脑袋。 难道，阿美的头在学校里？ 她左思右想，犹豫了好久，最终还是决定返回学校，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回到学校，此时学校中已经空无一人。媛媛从门上摸到钥匙，打开教室门，来到了阿美的课桌前。 然而，阿美的课桌里，并没有媛媛中午时看到的那颗脑袋。 怎么回事？ 难道真的是幻觉？ 正陷入疑惑的媛媛，忽然在安静的教室里，听到了一些声响。 沉闷而轻微。 就像是有人在敲桌子一样。 顺着声响看过去，媛媛找到了出声音的那张课桌。影影绰绰，她看到那张课桌的桌洞里，露出了几缕女人的黑色头。 好像，在那个桌洞里面，有一个正待现的头…… 媛媛下意识咽了口唾沫，她剧烈地呼吸着，鼓足勇气，慢慢走向那张课桌。 镜头里，女人的头越来越清晰，耳边的bgm，也越阴森可怖…… 忽然，就在媛媛马上碰到课桌的时候，一只手，从背后抓住了她的肩膀。 媛媛吓了一跳，回过头来，却现是学校的看门大爷。 “草！吓死了！”全程跟着媛媛紧张的李想，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看门大爷吓得直接飙脏字。 被看门大爷阻止这一下，媛媛再去看那张课桌时，现黑色头已经不见了。 看门大爷让媛媛马上离开，媛媛看着看门大爷，忽然想到大爷在这所学校已经工作了很多年。她便询问看门大爷，学校里是否真的有刽子手之类的鬼怪传说。 然而看门大爷听到媛媛的话，先是沉默了几秒钟，然后说出了一个媛媛意想不到的答案。 他没见过什么刽子手的恶鬼，他只知道，很多年前，学校里死了一个名叫美怡的女孩。 据说，那个女孩的头被人割下，不知道放到哪里去了，到现在也没找到。 从大爷口中得知这个消息，让媛媛更加迷惑。 学校里没有刽子手？反而在多年前，一个叫美怡的女孩被人割下，至今没有找到？ 难道说，之前应验阿美诅咒的恶鬼，不是刽子手，而是美怡？ 她本想再问问具体情况，但看门大爷却不再多说什么，催促媛媛离开。 无奈之下，媛媛带着疑惑和担忧回了家。 然后，镜头一转，已经来到了第二天。 媛媛正在课堂上，被老师叫到讲台上解答问题。 正当媛媛拿起粉笔，准备在黑板写字时，场景忽然变化，明媚的阳光变成漆黑的深夜，她的身后，陡然传来几个女孩的声音。 媛媛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却现教室里的老师同学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三个正在玩通灵游戏的女孩。不知为什么，媛媛明明没见过美怡，但看到三个人的第一眼，却知道，正中间长得最漂亮的，便是美怡。 这三个女孩似乎在玩着什么通灵仪式。仪式的过程很像笔仙，只是笔变成了玻璃杯，下面是各种各样的汉字。 三人点好蜡烛，念完咒语，一股阴风无声吹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引来了。 一开始，不管三人问什么问题，杯子都一动不动，像是通灵失败一样，直到美怡问道：“你想要什么？”，杯子忽然开始在三个汉字间来回切换起来。 那三个汉字分别是“拿”！“命”！“来”！ 看到这诡异的情况，三个女孩害怕极了，不知该如何是好。就在这个时候，学校的保安忽然闯进来，终止了她们的游戏。 借此机会，三人赶紧收拾东西，想要尽快离开。 然而就在匆忙收拾东西时，美怡不小心将用来通灵的玻璃杯掉到了地上。 玻璃杯摔得粉碎，然后，恐怖的事情生了。 一股浓郁的黑烟凭空出现，里面恍惚中有一个巨大的恶鬼。恶鬼狞笑着，附身在保安的身上。保安先是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紧跟着站起身来，从兜里拿出了一把刀。 两刀将另外两个女孩杀死，保安走到美怡面前，活生生将美怡的头颅，割了下来…… 鲜血、惨叫、不堪入目的惨状。 媛媛浑身颤抖地看着保安割完美怡的脑袋，面前的画面渐渐消失。 她感觉到了什么，慢慢回过头，便看到了一具无头女尸。 女尸正是被保安分尸的美怡，她用满是鲜血的手指，在黑板上写下了两个字——“救命”。 救命？ 美怡是想让我帮她把她的头找出来吗？ 媛媛虽然恐惧，但还是大着胆子，准备询问没有头的美怡。 然而，画面到这里瞬间崩塌，媛媛睁开眼，才现自己躺在床上。 刚刚的一切，只是一场梦。 是美怡托的梦吗？ 难道说学校里的槐树下困着的恶鬼，不是刽子手，而是美怡？是美怡帮助她和阿美，杀掉了那些欺凌者？直到阿美提出过分的要求，美怡才报复了阿美？ 那美怡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一切？ 她是想……让我帮她解脱？ 从梦中惊醒的媛媛思绪万千，却没有任何答案。最终，她决定回到学校，找美怡问个清楚！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媛媛偷偷跑出家门，带着通灵工具，来到学校，在教室里做起通灵仪式。 当媛媛点完蜡烛，念完咒语，她再一次看到了那具无头女尸。 媛媛问她，头在哪里？ 无头女尸伸出手指，指向教室门外。 门外，有一行鲜血浮现。媛媛顺着鲜血一路走过去，绕出教学楼，来到了学校角落的破旧仓库，并在堆满大半个仓库的破旧书桌里，找出了一个红色的书桌。 果然，美怡早已经腐烂风干的头颅，就藏在桌洞里面。 媛媛将头颅拿出来，在无头女尸的指引下，将头颅埋到了槐树下面。 直到一切弄完，无头女尸冲着媛媛鞠了个躬，消失不见。 媛媛知道，美怡的灵魂得到了度。 学校里将不会再有恶鬼的传说，也不会再有人被割去头颅。 忙完这一切的媛媛，离开学校，朝家的方向走去。 太阳渐渐升起，阳光照在身上，温暖、美好而快乐。媛媛推开家门，看到了正着急的爸爸和妈妈。 她忽然感觉，家是如此温暖，噩梦再也不会到来。 她很是开心地抱住了爸爸妈妈…… “感觉这个片子……” 听着温馨的音乐，看着阳光下的一家三口，李想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点虎头蛇尾。 中间又是割头又是通灵的，结果恶鬼就这么被女主的主角光环给净化了？ 恶鬼你倒是挣扎一下啊！你的尊严呢？ 这剧本好像，有点敷衍啊。 光有鬼怪可不行，剧本不好，没人买账的…… “啪嚓！” 忽然，就在李想皱眉的时候，一声玻璃破碎声音，将他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了屏幕上。 也就是这时，温馨的音乐戛然而止，明媚的阳光忽然黯淡。 媛媛有些不敢置信地回过头，看到那个自己用来通灵的玻璃杯，极其不符合牛顿力学定律地，从桌子上掉到地上，摔得稀碎。 碎片洒落一地， 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妈妈走向厨房，准备拿起扫把，将玻璃渣扫掉。 她刚走到厨房，便毫无征兆地倒在地上，浑身抽出起来。 爸爸赶忙跑过去…… “不要去！爸爸不要去！” 媛媛惊恐地喊着。 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妈妈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菜刀，直接割开了爸爸的喉咙。 妈妈看向媛媛。 媛媛哭泣着，惊叫着，往屋外逃去。 但妈妈轻易将她扑倒在地，用椅子将媛媛的四肢和头颅，固定在地面上。 镜头缓缓偏移，照到了旁边的全身镜。 镜子里倒映着拿着菜刀，耀武扬威，姿势诡异的妈妈的身影。 渐渐的，那苗条的女性，变成了一个粗鲁而狂妄的刽子手…… 下一秒，一个用白布包裹的人头被塞进了课桌洞。 一旁，媛媛在微微笑着…… 到此，画面猛然漆黑，如丧葬般的音乐陡然而起。 李想看着屏幕上的“主编剧：爱思异”字样，听着阴间阴乐，回想着刚刚最后一分钟生的一切。 好半天之后，他憋出了两个字： “卧槽！” 248 《华夏诡事》，真的有鬼 “卧槽，这个反转……太牛了吧！” 李想耳边仍然回响着如丧葬乐般的片尾曲，然而他已经置若罔闻了。 因为他还没有从刚刚的震撼中走出来。 《欺凌》是《华夏诡事》的第一集，总共有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除去开头五分钟的讲鬼故事环节，中间将近五十分钟，都让《欺凌》看起来和其他校园鬼故事没什么区别。 可能唯一与国产恐怖片不同的是，《欺凌》里面真的有鬼。 但还是正常水平。 诅咒、恶鬼、幽灵、作死的通灵游戏…… 囊括了这些元素的恐怖校园故事，光是李想，就不知道看过多少部类似电影。 反正这种恐怖片，到最后，必然是死了无数人，主角终于找到了解决恶鬼的办法，然后破除诅咒，得以存活。 这样的故事，只能算中规中矩，并不足以让人在恐惧之外，产生其他情绪。 尽管前面又是惨无人道的分尸，又是课桌里出现人头这种既血腥又吓人的镜头，但那不过是国外的鬼片常有的桥段罢了。哪怕那些没有鬼怪的华夏鬼故事，也能营造出这样的效果来。 《欺凌》如果仅仅如此，那《华夏诡事》虽然真的有鬼，却也只能是一部平庸的作品。 但是，《欺凌》恰恰不仅仅如此！ 真正精彩的，是最后的一分钟！ 直接推翻了前面五十分钟剧情的一分钟！ 媛媛在救赎了美怡之后，竟然惨遭割头！ 一瞬间，一个反转，让李想起了不知多少鸡皮疙瘩，更是让李想，感到了一种毛骨悚然！ 明明媛媛已经救赎了惨遭割头的美怡，然而回到家，媛媛自己，却遭受到了相同命运。 这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反转！ 什么是反转？意料之外，才是反转！ 所有为了反转而反转的作品，都是垃圾！ 只有能够让你以为是a结局时，编剧通过反转，直接转到了B结局上，那才叫真正的反转！ 就像《你好李焕英》一样，如果没有最后的反转，它只能是一个合格的喜剧片，但有了最后的反转，让它有了五十来亿的票房。 《欺凌》的反转，让整个故事，像漂浮在海面上的冰山一样，渐渐露出了海面下的庞然。 诅咒，在学校里面确实存在。 或许，媛媛和阿美一开始遇到的那个鬼，确实是没有头的美怡。 然而媛媛和阿美两个人都没想过，美怡到底是在帮助她们，还是在帮助自己。 李想觉得，前面那么长的铺垫，不过是美怡为了最终摆脱她自己身上的诅咒而已！ 阿美的死亡，让媛媛现了美怡的存在，美怡通过梦，告诉媛媛自己有求于她，似乎是在暗示媛媛，只要媛媛能够找回她的头，这一切就会彻底结束。 但事实上，从头到尾，美怡都没有说过一切会结束！ 媛媛一厢情愿地相信了。 她帮助美怡，找到了美怡的头颅。 可是真正的诅咒，到此刻才开始！ 因为学校里面，恶鬼不只有一个，在美怡的身后，还有那个刽子手！ 媛媛解脱了被刽子手割下头颅的美怡，势必就要为刽子手找到一个代替美怡的头颅！ 那个头颅是谁？ 除了媛媛，还能是谁？！ 所以最终，画面定格在了站在课桌旁的媛媛的笑容上。 因为，媛媛也将会像美怡一样，诱导一个人，帮她找回属于她的头颅…… 然后，周而复始，没有尽头…… “国产恐怖片要都是这样的水平，还有日笨什么事儿啊！华夏影视这个平台可太好了！有了这个平台，以后华夏的恐怖片……不，不止恐怖片，各种各样的穿越、各种各样的出格作品，都能得到长足的展了！”李想一边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边喃喃自语。 毫无疑问，只要是个稍稍有点见识的人，就能够看出来华夏影视这个平台，对华夏影视圈的影响有多重要。 因为它真的能给国内创作者一个更加自由的创作空间！ 国内为什么烂片层出不穷，编剧都好像没脑子一样整一些过时的东西？ 一方面是因为烂钱是真的好恰，但另一方面，却也是因为越来越严格的审核，成了束缚编剧的捆仙锁。 你说说，这年头连穿越都不让了，这让编剧怎么挥自己聪慧的小脑瓜，写出精彩的剧情呢？ 之前没有华夏影视平台，所以穿越只能改成写小说，甚至是直接删除穿越这个设定。但现在有了华夏影视平台，那以后编剧写剧本，是不是就能更加合理一些了呢？ 优秀的创作者们，是不是就有了一个更加广大的平台呢？ “华夏影视配合《华夏诡事》，简直是无敌啊……” 李想已经预感到，网上会对华夏影视和《华夏诡事》有什么样的评价了。 …… 《华夏诡事》公布上线时间后，虽然引起的讨论很巨大，但真正看好《华夏诡事》的人，寥寥无几。 当新世界公司宣布《华夏诡事》将会在华夏影视上线，大多数网友都处于观望状态。因为根据网友们的经验，华夏的鬼片，就算剧情再怎么精彩，终究也会死在没有鬼这一点上。 哪怕新世界已经有了如此强大的口碑，也没什么用！ 尤其这一次，《华夏诡事》选择的这个平台，还是刚刚公测的，由上面创办的华夏影视。 上面创办的播放平台还能有个好？不得阉割的篮子都剩不下？ 新世界是在跟我们开愚人节玩笑吧？ 因此，晚上八点，当《华夏诡事》上线的时候，真正跑过去看这部恐怖片的人，并不算很多。而那本就不是很多的观众里，又有一部分被华夏影视相当繁琐的注册流程和连预览都没有就让花钱的离谱付费模式，折磨得当场卸载软件。到得最后，真正像李想一样，看到《华夏诡事》的人，也就几万人。 八点，《华夏诡事》初上线，网上很多人在观望，询问《华夏诡事》到底好不好看，里面有没有鬼。有人甚至公然嘲讽说，新世界会因为《华夏诡事》，赔得妈都不认识。 九点，讨论依旧，但这时候，已经有些人站出来回复说，《华夏诡事》有鬼，剧情非常精彩。 “有鬼！活生生的鬼！有生之年我竟然在华夏看到了鬼！太不敢相信了！” “我看完第一集，明天有点不敢去上学了。” “最后那个反转是真的牛逼！《华夏诡事》实在是太好看了。” “细思极恐，这部剧就是给我一种这样的感觉。” “两块钱能看到这样一部精彩的国产恐怖片，真的值得。” 类似的评论在大量的不看好评论之中，并不算显眼，不过到底还是有人站出来为《华夏诡事》说话了。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 十点钟，网上出现了越来越多夸赞《华夏诡事》的评论，甚至有人称《华夏诡事》是国产恐怖片之光。 但处于观望状态的网友们还是将信将疑。 十一点钟，网上越来越多的评论出现，很多网友开始动摇了。 直到十二点钟，华夏著名影评人真理君，布了一条微博，于是，官网的人行动了。 那条微博是： “因为华夏影视，所以《华夏诡事》里，真的有鬼。 “因为《华夏诡事》里面有鬼，最后的反转，才让人毛骨悚然！” 249 口碑爆棚，但数据太差 “因为华夏影视，所以《华夏诡事》里，真的有鬼。 “因为《华夏诡事》里面有鬼，最后的反转，才让人毛骨悚然！” 真理君一条非常简短的微博，却直接点明了《华夏诡事》能够有如此震撼效果的关键。 那就是，华夏影视这个平台的特殊权限！ 如果没有华夏影视平台，《华夏诡事》就只能在华耀影视等平台上线，但这些普通的平台，就必须走正常审核流程。恐怖片想要过审，就必须删减掉里面的鬼怪元素。 而这样一来，组成整个“欺凌”故事的核心，也就是里面无处不在的鬼怪、血腥，都将会荡然无存。 那么，最后的反转就没了意义，故事也达不到令人细思极恐，毛骨悚然的程度。 幸好，《华夏诡事》在影视管理局创办的华夏影视上线了，凭借华夏影视的特殊权限，华夏恐怖片，才得以在这么多年的烂片时光里，第一次突破精神疾病，成为一部有鬼的恐怖片！ 口碑是需要时间来酵的。《华夏诡事》在四月一日开播当天，因为华夏影视的繁琐操作，与大众对华夏恐怖片的不信任，数据已经不能用不好看来形容了，简直可以说是难看！ 但随着第一批吃螃蟹的人尝试后，现《华夏诡事》不仅不是一剂毒药，反而是一颗壮阳药，接下来，《华夏诡事》就成了近一周以来最火爆的话题。 先是微博热搜上，《华夏诡事》相关词条几乎天天在上面挂着，包括“恐怖片真的有鬼”、“《欺凌》反转”等剧情的讨论，“林欣瑶演技”、“恶鬼竟然是陈学敬”等角色讨论，一周之内，竟然上了高达七十次的热搜！ 还是新世界没有花钱买热搜的情况下！ 然后，《华夏诡事》的豆瓣评分更是让人惊叹不已！开播不过三天，《华夏诡事》仅仅凭借着“欺凌”这一集，就拿下了9.o分的高评分！ 更有一些剧情大佬，完整地解析出了《欺凌》的剧情脉络，以及其背后所透露的中心思想： “屠龙者终成恶龙！” 媛媛和阿美如果适时收手，阿美如果不去诅咒那个与她生了一点口角的同学，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生？ 媛媛如果早些阻止阿美，美怡还会出现吗？ 两个女主，都不是什么好人，媛媛或许有良心，但当她放纵阿美的时候，媛媛也就成了帮凶！ 这篇评论出后，迅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欺凌》所表达内涵，也让《华夏诡事》的口碑更上一层楼！ 最后，则是B站的各位影视解说的群体力。他们一边介绍着《欺凌》的剧情，一边感慨着国产恐怖片的不容易。 其中，up主阿鲁甚至直接出镜，给新世界道了个歉。 ——谁让他明明自称是新世界的粉丝，但是之前却不看好《华夏诡事》呢》 现在《华夏诡事》用高评分和优秀的剧情，打了他的脸。 他不道歉谁道歉！ 微博、豆瓣、B站，再加上逼乎等多个平台，《华夏诡事》的讨论热度空前强大，甚至过了之前的《鬼吹灯》、《女王的棋局》等同样是新世界出品的电视剧。 这个原因有点荒诞，但却透着可怜。 讨论度如此之恐怖的高，只是因为在网友们看来，《华夏诡事》能上线，本身就是一个奇迹！ 那可是恐怖片啊！那可是有血淋淋的人头镜头啊！那可是真真切切的鬼怪诅咒啊！ 在《华夏诡事》之前，谁能想到这种玩意儿，还能在国内上线？ 可不就是一个奇迹吗！ 而也就是凭借着这高的讨论热度，凭借着《华夏诡事》打响的这开门第一炮，华夏影视在之后的两周内，相继上线了多部或大制作或小投资，但之前却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有上线的影视作品。 其中包括几名大导演心心念念好久，却始终通不过审核的几部现实题材电影！ 这，让华夏影视继《华夏诡事》后，成为了第二大热议话题。 华夏影视也凭借独特的“别人没有的片子我有”机制，瞬间就跻身到了一流播放软件的行列！ 虽然，真正付费观看的，还是没有太多。 但毫无疑问，华夏影视这个新兴播放平台，稳稳地站住了脚跟！ 华夏影视的热度，加上《华夏诡事》的热度，两者相辅相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一下子就压过了其他任何影视消息，成为了近期最火的爆火话题！哪怕是三天之后光海传媒制作的《恶徒》上线，都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这并不是说《恶徒》就不是什么好片子，只是在《华夏诡事》和华夏影视这两者面前，其他人全部都得让开！ 这让当初在媒体面前豪言壮志的何宇白十分郁闷。 他精心制作的《恶徒》，本想着和《华夏诡事》碰一碰，奠定光海传媒的一哥地位，可谁能想到，《华夏诡事》会以这种方式上线呢？ 《恶徒》都没来得及力，就像一只举起镰刀的螳螂一般，被《华夏诡事》这架巨大的马车，轻轻松松碾过去了！ 碾过去都没人注意的那种碾压！ 明明应该成为热门话题的《恶徒》，现在却只能在《华夏诡事》屁股后面捡剩的，何宇白怎么可能不郁闷？ 要不是《华夏诡事》热度非常高，但是数据并不像《恶徒》一样好看，何宇白真的想找个天台跳下去了。 ——是的，别看《华夏诡事》在网友之间的讨论度相当之高，而且每更新一集，就能引当日最大的热度，但截止到今天，《华夏诡事》单从数据上来说，并不算是一个爆款好剧。 《恶徒》讨论量虽然相比《华夏诡事》少了许多，但《恶徒》开播仅仅一周，就收获了五亿的高播放量；《华夏诡事》更新了两集，到现在为止，每集的观看量也不过五百来万而已。 甚至比许多纯粹的流量剧都不如！ 这自然是因为，《华夏诡事》的特殊性，让《华夏诡事》根本就不可能成为爆款好剧，只能是个冷门小众好剧。 《华夏诡事》的恐怖片属性，让网友们对它产生了极大的好奇，但相应的，因为《华夏诡事》是恐怖片，这也就直接失去了大多数潜在观众。 毕竟，恐怖片这个类型，本来就是一种小众题材。 或许会有人很喜欢看恐怖片，喜欢一惊一乍，肾上腺素激增的快感，喜欢鬼怪出来的一瞬间，浑身冷汗的那种酸爽，但大多数人，是根本连看都不敢看的。 你剧情再精彩能怎样？音乐那么渗人，镜头那么恐怖，白给我我都不看！ 现在的《华夏诡事》，大概就是《贞子》和《咒怨》的那种状态——是个人都知道这个恐怖片，但十个人里，能有一个真正看过就不错了。 所以，《华夏诡事》上线三周，更新三集，但每集的播放量（也就是订阅量），也就在五百万左右。 反观《恶徒》，每集五千万播放量都算少的了，前面的几集，单集的播放量甚至能将近一亿！ 《华夏诡事》，拥有着无可比拟的口碑和热度，却有着谁都能越的数据！ 这种反差，别人不觉得什么，唯独何宇白，那是郁闷中的郁闷！ “让我们恭喜‘华夏美剧’计划第一阶段的第二部作品《恶徒》，拿下了近期热门影视剧第一名的好成绩！让我们感谢何总，如果没有何总，咱们怎么可能在新世界的嘴下抢食呢？” 魔都，某会所。 番茄影视的董事长丁俊拉着一大帮老板，挨个给何宇白敬酒。 这些老板最近可谓是春风得意，一个个笑容满面，嘴都合不拢。 赚钱了啊！非常赚钱！他们手底下的那些流量，也一个个过得顺风顺水，谁会不开心？ 丁俊让他们这帮老家伙给何宇白这个后辈敬酒？ 敬！必须敬！还得是恭恭敬敬的敬！ 师爷说的对，挣钱嘛，不寒碜！ 何宇白看着众人的笑脸，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耐烦， 他只是沉默地和每个人碰杯，然后象征性地喝上一口辣嗓子的茅台。 “怎么了宇白，感觉你有点不高兴呢？”丁俊敬酒敬了一大圈，这才返回来，坐到何宇白身边，低声问道。 “输了啊，怎么能高兴？”何宇白吃着桌子上的老醋花生，随口说道。 “怎么能是输了呢？《恶徒》的数据多华丽啊！那个什么《华夏诡事》，直接就被落到十万八千里之后了。就算是新世界当初的那个《女王的棋局》，也就和《恶徒》大差不差吧。这怎么能是输了呢？”丁俊疑惑道。 “数据，又不是只有谁赚的钱多。”何宇白笑着摇摇头，不想和丁俊说什么，起身朝外面走去。 “宇白你干什么去？”丁俊见何宇白要走，开口问道。 “出去买盒烟。”何宇白头也没回地说道。 看着何宇白渐渐走出包房，丁俊先是收起了微笑，然后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 250 最后一集，结尾封神！（二合一章节） 丁俊当然知道何宇白所谓的“输了”是什么意思。 《华夏诡事》开播至今，豆瓣评分已经达到9.5分，如果后面的情节不拉跨的话，《华夏诡事》结束的时候，这个评分基本上只会升，不会降。 反观《恶徒》，虽然同样是好评如潮，不过豆瓣评分只有8.9分而已。 8.9分在国产电视剧中，已经是非常不错而且牛逼的分数了。但面对《华夏诡事》9.5分的好成绩，《恶徒》的评分就显得略微低人一等起来。 之所以会出现这种情况，还真不是《恶徒》在剧情上有什么问题。《恶徒》这部电视剧模仿美剧的拍摄形式，总共只有二十集，每一集的节奏相当之快，角色的人设、主线的推进，几乎都可以称得上完美。 正常情况下，《恶徒》的评分必然会在9分以上。 可惜，《恶徒》拉跨了。 拉跨就拉跨在，何宇白为了拉拢这帮影视公司，所提出的“流量+好剧”的拍摄模式。 上一部《人间往事》，里面的主角很多就都是流量明星。只不过因为《人间往事》的主演大多数都是女流量明星，而观众对于女流量的包容度，要比男流量高上太多，所以评分上并没有显现出来。 观众对于男流量和女流量的要求，并不在同一标准线上。 对于男流量，只有他的粉丝不在乎他的演技而疯狂追他的颜值，但男性观众则会更注意男流量的演技，哪怕有一丁点的瑕疵，都会大喷特喷。然而，男流量又基本没什么演技，这必然会遭到很多人的诟病。 而对于女流量，男观众们……就宽容多了。毕竟，人家虽然没有演技，但真的好看啊！ 故此，《人间往事》播出的时候，其所针对的女性观众压根想不到演技，一小部分跑过来看的男性观众也只看脸而不看演技。关于《人间往事》演技的讨论虽然有一些，但并不足以影响到《人间往事》的口碑。《人间往事》和《反骨剑》就处于一种“双雄争霸”的状态。 然而，这一次的《恶徒》可就不一样了。整部剧的主要人物，除了女主角外，基本上都是男性，尤其是恶徒的男主，其角色设定非常考验演技。在这样一部戏里，《恶徒》找的演员，却是流量中的流量，流量王者陈杰煦。 陈杰煦曾经演过《无畏》，就是那个和《女王的棋局》同期上线，被《女王的棋局》碾压的流量剧。 剧虽然倒了，但陈杰煦仍然混得风生水起。可惜这么长时间过去了，陈杰煦的名气是越来越响，演技却几乎没什么进步。 由他来演《恶徒》男主角，可想而知最后会呈现出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可以说，就是因为陈杰煦演了《恶徒》，《恶徒》的评分，到现在只有8.9分。 但凡换个有演技的名演员，《恶徒》上9，都是非常轻松的一件事。 可惜，木已成舟，《恶徒》的主演已经是陈杰煦了，《恶徒》的评分，已经只有8.9了。 何宇白这个想着和张昀争锋的人，丁俊用屁股想都想得出来，他会对这个评分不开心。 不过…… “你不开心是你的事，我们可开心的很啊！” 丁俊很是不屑地说道。 何宇白不开心，只有他一个人不开心。反正丁俊开心，在场的所有老板都开心。 赚钱了啊！ 《恶徒》为他们带来的收益，可比原来“流量+烂剧”的拍摄模式，高得多的多！ 哪怕十家公司分账，也比之前更高！ 流量明星本身自带流量，吸引大批粉丝，而优秀的剧情又能吸引大量的路人观众。 “流量+好剧”的模式，确实能够为他们带来更高的收益。 他们怎么可能不高兴呢？ 至于《恶徒》的口碑没有《华夏诡事》好？ 除了何宇白，谁在乎！ …… “老板老板，你走慢一点啊！”小野背着一个巨大且沉重的背包，踉踉跄跄，艰难地跟在何宇白的后面。 “你就不能走快点儿吗？”何宇白丝毫没有放慢脚步，淡淡说道。 “哼！让你背着背包，我也能走得比你快！”小野很是委屈地嘀咕道。 “你说什么？”何宇白忽然停下来，回头看向小野。 “呃……我是说，我，我……老板我错了！” 小野还想狡辩一下，却看到何宇白迈步走向自己。她当即知道她的唠叨被何宇白听见了，缩着脑袋希望何宇白能够放她一马。 然而，何宇白走到小野身边，并没有像小野预料的那样，狠狠暴揍她一顿，而是伸手一拉，就把小野身后的背包背到了自己身上。 “你自己愿意背着这些没用的东西，难道还能怪我吗？”何宇白斜了小野一眼，重新往前走去。 “诶？”小野有些惊讶何宇白的态度，她愣了愣，眼看着何宇白越走越远，赶紧追上去，“老板，这里面怎么能是没用的东西呢？你的备用西服，日常衣服，还有皮鞋运动鞋，还有熨斗，还有化妆品……这都是为了维护你的形象，必须要带的！” “前面的我还能理解，化妆品也是为我准备的？”何宇白问道。 “嗯……有一些是为你准备的，还有一些是我自己的。”小野改口道。 何宇白呵呵一笑，道：“那哪些是为我准备的？” “这个嘛……洗面奶？” “然后呢？” “然后没有了。”小野讪讪说道。 “真是我的好助理。”何宇白摇摇头，又回头看看走了一段，再次掉队的小野，“你不是说能跟上我吗？” “啊？哦，你，你走的太快了！”被何宇白这么一提醒，小野现，自己就算不背着背包，好像也被何宇白给落下了。 她赶紧三步并作五步，再一次追上何宇白。 歪头看看何宇白的脸，见何宇白脸上没什么表情，小野想了想，问道：“老板，你好像不是很难过啊？” “我为什么要难过？”何宇白反问道。 “《恶徒》的口碑赶不上《华夏诡事》啊。你不是说，咱们输了吗？” “其实在我看到‘华夏影视’app上线的时候，我就已经有预感了。输就输了吧，带着一大帮流量拍戏，能赢其实也是一种奇迹。”出乎小野的预料，何宇白竟然早就有预感了。 “那你之前还跟记者说新世界会输？”小野纳闷道。 何宇白伸出手，轻轻拽了小野的马尾辫一下，道：“那时候，我哪里知道《华夏诡事》里面，真的有鬼啊？” “这样啊……那，那咱们以后不用流量了吧！”小野似懂非懂，提出了一个建议。 “不用流量，那帮掉进钱眼里的老板，怎么可能和咱们合作呢？咱们光海的播放器，可就靠着他们各家的粉丝引流了。”何宇白冷冷的一笑，“不过也快了，下一部电视剧之后，光海影视app，应该就可以自己独立运营了。” “原来是这样啊……”小野从何宇白的语气中，听出了何宇白的绝对自信。 她有些崇拜地看着何宇白，很是尊敬地道：“老板真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 “还用你提醒吗？我自己也知道。”何宇白说着，皱了皱鼻子，“小野，你闻没闻到什么味道？” “什么什么味道？”小野还处于双眼冒小星星的状态之中。 “是……烤冷面的味道。”何宇白拍了小野的脑袋一下，“别犯花痴了，去，给我买一份烤冷面。记住，多加酱料，少放洋葱，还有，加两个鸡蛋。” “哦，好的。”小野有些吃痛，捂着脑袋，朝远处的烤冷面摊位跑去。 看着小野跑去买烤冷面，何宇白笑了笑，表情却又凝重起来。 “没想到流量的演技可以那么拉跨，打乱了我的计划。不过幸好，现在也有接近9分的水平。等到《恶徒》后面将所有暗线挖出来，集体引爆，应该还能上个9.2或者9.3分。与《华夏诡事》仅仅差了o.2分左右，数据上比《华夏诡事》更加华丽，《恶徒》应该，也不算是输得太惨吧？” 何宇白这话，听起来更像是对自己的一种安慰。 “差o.2分，不算差。除非，《华夏诡事》能上到9.7？” 何宇白想了一下，立刻摇摇头： “不，不可能的，单元剧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 何宇白并不觉得《华夏诡事》的评分，能再有什么飞跃。单元剧的评分，其实早在前两集的时候，就已经固定下来，毕竟，它是一集一个故事，而不是一季一个故事。 《恶徒》则不同，虽然前期因为流量演技拉跨，评分略低，但只要继续坚持下去，当所有的矛盾与线索在剧集的结尾一齐引爆，那么《恶徒》后期评分再迈上一个新台阶，不算什么大问题。 只要，《华夏诡事》不搞出什么幺蛾子。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眨眼之间，《恶徒》和《华夏诡事》，都已经来到了大结局的一周。 正如何宇白所预料的，这么长的播出时间里，《华夏诡事》的评分基本没有增长，到目前为止，也只是9.6分的程度。而《恶徒》，却因为上一周的高氵朝迭起，评分突破9分，来到了9.1分。 这一周，《恶徒》的大结局，更会将所有线索汇聚，再加上堪比电影级别的特效动作场面，何宇白相信，《恶徒》最终达到9.3，甚至是9.4。 “老板，老板！《恶徒》的评分真的涨了！” 小野非常开心地推开何宇白办公室的门，大声地对何宇白说道。 何宇白瞥了自己这个没心没肺的愚蠢小助理一眼，道：“下次进来，能不能先敲个门？我说过很多次了吧？” “哦，忘记了……哎呀，老板，你看看豆瓣评分啊！《恶徒》已经来到9.4分了！结局这两集，整整让《恶徒》提升了o.3分！”小野嘴里说着忘记了，转眼就真的忘记了，兴奋地对何宇白说。 “意料之中，现在，《恶徒》应该不算输了吧？”何宇白听着这个消息，嘴角也忍不住翘起弧度。 《恶徒》前期的劣势，终于还是凭借后期剧情的优秀表现，追回来了！ “现在，咱们和《华夏诡事》，也就差了o.2分，不算输，不算输！”何宇白还是在安慰自己。 “不是啊老板。”小野却茫然地摇摇头，“咱们和《华夏诡事》，还差了o.5分呢。” “嗯？多少？”何宇白愣住了。 “o.5分啊。”小野重复了一遍。 “怎么会差这么多？昨天《华夏诡事》不还是9.6分吗？”何宇白皱紧了眉头，“《华夏诡事》现在评分多少？” 小野看了眼数据表，说道：“9.9分。” 9.9分？ 这是国产剧能达到的分数？ 怎么可能！ 到底生了什么？ 何宇白立刻拿起手机，搜索了一下相关新闻。 然后，他看到了一个标题： 《华夏诡事》，细思极恐的结尾！ —— “听说啊，那个长着一张猫脸的老太太，现在仍然徘徊在都市的黑夜之中，如果你有孩子了，一定要叮嘱他，小心推着婴儿车的老太太……” 漆黑的画面渐渐恢复，刚刚极具恐怖氛围的鬼故事，终于结束。 镜头又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给到了围坐在篝火前，讲故事的十个学生前。 “最后一集了，真快啊！我都没想到，我能完完整整地把一部恐怖剧集追下来。这段时间，我现在看到女人就怀疑她是个妖怪，看到课桌就以为里面有人头，就算是去洗手间洗个手，我都担心水龙头里流出的不是水，而是血。” 李想终于追完了整部《华夏诡事》，他有些心累，也有些欣慰地伸了个懒腰。 能坚持着看完十集鬼故事，说实话，李想都佩服他自己。 《华夏诡事》总共有十集，每一集都有着不同的主题，而每一集的故事，又似乎能够从华夏民间传说中找到相似的影子。 譬如说《人皮》这一集，李想就清楚地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听老人讲过。 再比如说这第十集讲的《猫脸老太太》，夏雪说，这个民间传说在东北黑省很是流行。 所有故事改编自华夏民间传说，这是《华夏诡事》自播出开始，就一直在宣传的。说是为了继承和扬华夏文化，让年轻人们知道，华夏的鬼故事，也非常出彩。 这倒是真的，反正李想看完《华夏诡事》，已经知道了十个华夏的鬼怪传说。 就……还真是比那些纯粹为了吓人的鬼故事，更吓人，也更深刻得多。 “还真是‘华夏的诡事’，全都取材于华夏民间故事。吓人是真吓人，道理确实也是那么个道理。只是有点可惜，整部剧里没有一个原创的故事。” 李想有些遗憾地想着。 “讲了半宿了，我们是不是该点评一下，谁的鬼故事最不吓人了？” 这时，视频里仍然在演绎着接下来的剧情。 “还有人没讲鬼故事吗？”活动的组织者怕把谁给忘了，特意问了一句。 十集了，你们都讲过一遍了。 李想默默回复道。 “我还没讲呢。” 忽然，视频里，传来这样一个声音。 李想：“……？” “？？？！！！” 李想本来刚放松下来的心，瞬间就揪了起来。 他亲眼看到，那人大半个身子隐藏在黑暗之中，低着头，不知面目。 他亲眼听到，那人开始讲他的鬼故事。 “从前有一个人。他很有钱，但长得很难看，脸上有怎么治疗都消不下去的脓疮，让人一看就觉得恶心。 “活了几十年，他一直遭受着周围人的嘲笑。不过不要紧，他有一个女朋友，有女朋友在，他就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然而，有一天，他看到他的女朋友和另一个男人亲亲我我。 “他无法相信，质问他的女朋友，为什么背叛他。 “女朋友很是无情地说，你那张脸，我看着就恶心！ “这一句话，让那个人坠入了深渊。 “他自杀了，无人知晓地死去，尸体至今也没有被现。 “后来，每当他碰到人的时候，他都会问：你们觉得我的脸，恶心吗？” 那人的声音几乎没有任何升降起伏，非常简洁地讲完了整个故事。 “这就完了？” “这鬼故事也太没意思了。一点也不吓人。” “不够刺激不够刺激，不用评选了，今天晚上最无聊的鬼故事出现了。” 周围的同学们听完这个故事，立刻不满地说道。 “是吗？” 忽然，那人阴冷地笑了一下。 原本嘈杂的环境，整个安静下来。 镜头由远而近，跨过围坐在一起的十个学生，跨过即将熄灭的篝火，推进到了那个看不清脸的，第十一个人的面前。 安静，像死了一般的安静。 在这种安静之中，那人缓缓抬起头。 露出一张，满是脓疮的脸。 “你们觉得我的脸，恶心吗？” 那人如此说着，声音沙哑，疯狂，而阴森。 画面，漆黑下来。 熟悉的丧葬乐般的片尾曲，陡然而起。 李想呆呆地看着屏幕，冷汗，不知不觉从额头滑落了下来…… 书阅屋 251 爱思异走红 《华夏诡事》这部剧，几乎每一集都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反转。 这是从第一集开始，观众就已经形成的共识。 尤其是第一集的反转，最是令人津津乐道。 然而，眼看着整个十集的电视剧都播完了，谁也没想到，看起来是为了过审才安排的篝火晚会讲鬼故事环节，竟然也是一个反转！ 还是全剧，最令人毛骨悚然的反转！ 合着开头讲鬼故事的设定有没有审核都要搞是吗！ 这种反转谁能想到啊！ 十个人讲鬼故事，忽然冒出了第十一个人。这第十一个人，还问出了一句“你们觉得我的脸恶心吗”这种话。 剧情到这里，戛然而止，整部电视剧结束。 但停在这里，很难不让人往下遐想啊！ 第十一个人很明显就是鬼，而跟鬼坐了这么久的十个人，在听完最后一个故事后，还有命活下去吗？ 有吗？有吗？有吗？ 怎么可能有啊！ 原来《华夏诡事》的最开始，就埋下了全剧最意想不到的反转！ “我滴妈啊，封神了，这个结局直接封神了。国内有电视剧敢这么搞吗？结尾无人生还？这是整个电视剧，我听到的最恐怖的鬼故事！” 李想整个人都麻了，他感觉自己的头皮仿佛被无形之手捏紧了一般，额头上、后背上的冷汗一直冒个不停。 越想，地上的鸡皮疙瘩堆得越多！ “不行，我必须要把这个结局分享给别人。这种‘快乐’，不能只让我自己享受！” 李想憋了半天，终于还是憋不住了。他拿出手机，先就把这最后一集的链接分享给夏雪。 “快看最后一集，太牛逼了！” 过了不到三秒钟，对面的夏雪便回复了消息。 夏雪：“有病？” “知不知道几点了？大半夜的让我看恐怖片？” 李想：“……” 他回头看看时间，现原来不知不觉中，已经晚上十点钟了。 他赶紧回复道：“看得太入迷了，没注意时间。不过这个最后一集真的好看！你不看会后悔的！” 夏雪：“还用你提醒？自己去微博上看看热搜，《华夏诡事》已经因为这最后一集，当场封神了。” 啊？ 这么快已经上微博热搜了？ 李想没想到自己才刚刚看完最后一集，《华夏诡事》就已经上了热搜。 他赶紧打开微博，往热搜看去。 果然，微博热搜榜第一名，“华夏诡事大反转”非常显眼地摆在那里。 点进去，毫无意外的，满屏的“卧槽”、“牛逼”和“细思极恐”。 “我满以为《华夏诡事》一集有一个反转，就是非常牛逼的剧情设计了。但我万万没想到，开头的讲故事，竟然是第十一个反转。” “妈妈我害怕，大半夜的，万一有个人跑过来给我讲无聊的鬼故事怎么办？” “虽然我也害怕，但是我必须得说，那种看完之后浑身起白毛汗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封神了！就《华夏诡事》这最后一集的反转，已经是国际级水准了！” …… 网友们对于《华夏诡事》的最后一集议论纷纷。有文化的人，开始探讨整个剧集的核心脉络和中心思想，赞扬《华夏诡事》富含的各种华夏元素；没文化的人，开始用各种声调的“卧槽”，来抒自己内心的激动。 反正不管如何，大家对于《华夏诡事》的赞美，完全可以浓缩成两个字：牛逼！ 确实相当牛逼。 《恶徒》明明也是这一天完结，明明评分也十分高，明明数据比《华夏诡事》更好，甚至达到了一个离谱的地步。 但是，《华夏诡事》的讨论度，就是比《恶徒》更高。 尤其是在豆瓣上，《华夏诡事》短短几个小时间，评分便上涨了o.3分，达到了恐怖的9.9分！ 9.9分是什么概念？ 在华夏，能得到9.9分的影视作品，只有两种。 一种是十分经典，上线时间过十年的良心好剧，凭借着优秀的剧情和大众的情怀，拿下高分。 另一种则是国外的神剧，凭借着“舶来品”的加成，以及确实优秀的剧情，征服观众。 而现在，《华夏诡事》既不是舶来品，也不是多年前的良心好剧。它就是一部新剧，但就是这部新剧，赢得了九成九观众的喝彩！ 这种表现，除了牛逼，还能用什么词语形容更贴切？！ 这一天，注定是《华夏诡事》的一天。这部小众作品，以其小众的类型、精良的制作、大牌云集的阵容和最最重要的反转，征服了全天下最挑剔的网友！ 而几乎是顺理成章的，《华夏诡事》的封神爆火，让这部剧的编剧爱思异，直接火了起来。 爱思异之前也是编剧圈大佬，以擅长反转而闻名。但那只是编剧圈，出了编剧圈，谁也不认识爱思异是谁。 但是现在，因为《华夏诡事》的反转太具有冲击力，剧情安排得太过于牛逼，网友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想要去看看，到底是哪位编剧写出来的这种神仙剧本。 一看，是爱思异。 然后，爱思异就出名了！ 一晚上的时间，爱思异只有几十万关注的微博号，粉丝数涨到了三百万。也就是这一晚上的时间，爱思异变得众所周知，哪怕比起最会营销的吕艾，也不遑多让！ …… “作为当事人，我想采访一下爱老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庆功宴上，张昀拿着话筒，打趣一般地“采访”爱思异。 《华夏诡事》虽然数据上不算华丽，但口碑爆棚。 作为新时代的最大股东之一，张昀当然不可能当做无事生。他第一时间请到程皓、爱思异等新时代股东，举办了这个庆功宴。 “激动，就是激动。”爱思异满面红光，看起来就像是连续吃了一周人参拉不出屎希一样，“我真没想到，我爱思异一个编剧，能像明星一样被人崇拜。”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只要你写的作品牛逼，自然而然会有粉丝喜欢你。”张昀笑着说道。 “不，话是这样说，但事情不是这样的事情。”坐在一旁的程皓插嘴说道，“如果没有成立新时代，没有和新世界合作，恐怕我们勤勤恳恳写一辈子剧本，也不会有多少粉丝。” “是啊，我是真没想到，编剧有一天也能成为明星，还能接代言。”爱思异点头道。 “爱思异老师，你能有今天，第一个得感谢的人，是张昀老师啊！”酷琪提醒道。 “没错，谢谢你张昀！”爱思异双手端着杯子，很是郑重地说道，“要不是你，我真的不可能有今天。” “我也是为了编剧这个行业。”张昀赶紧回敬爱思异，两人一口喝干了酒盅里的白酒。 “我说张昀啊，你现在把爱思异捧红了，下一个准备捧红我们谁啊？”郭宇驰开玩笑似地说。 但张昀知道，郭宇驰一点也没开玩笑。 在《华夏诡事》播出之前，恐怕他们从来没觉得，像他们这样的编剧能够火到堪比明星的地步。他们做这一切，都只是想为编剧行业尽一份绵薄之力而已。 但现在，爱思异火了，因为《华夏诡事》，大火特火。郭宇驰等人，说不羡慕，那是不可能的。 他们也想像爱思异一样，拥有这么高的人气啊！ 洞悉了大家心思的张昀，看着众人，微笑道：“那就得看看，接下来你们的剧本，质量如何了。其实在《华夏诡事》之前，我也没想到‘剧情为王’计划会这么顺利。不过现在，我觉得，只要你能拿出一个好剧本来，你就能成为明星！大明星！” 252 考试就得难一些 华夏有一句老话，叫万事开头难。 不管什么事，第一步总是最难迈出去的。 就像那帮演员明星。在他们第一次走入观众视野之前，他们可能已经默默无闻了许多年。有些人第一步就放弃了，有些人则继续坚持，坚持到有一部作品众人皆知，事业立刻风生水起。 新世界和新时代联手搞出来的“剧情为王”计划，也是这么个道理。 林镇远的《反骨剑》成绩还算不错，给“剧情为王”计划开了一个好头。不过因为题材限制，以及同期同样爆火的《人间往事》，《反骨剑》并没有成为现象级作品。 虽然很赚钱，但是编剧林镇远这个名字，并没有走入网友们的视线范围内。 但《华夏诡事》虽然赚不了多少钱，却因为其特殊的华夏恐怖片题材，独特的华夏影视平台，以及优秀的剧情、强大的阵容等多项因素，直接盖过了同期的《恶徒》，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热度之王！ 再加上，这部剧处处可见反转，而反转是最容易激观众探究编剧到底是谁的欲望的一种设计。 因缘际会，如此种种，爱思异作为编剧，就火了。 有了爱思异的走红，接下来，一切就会顺利许多。 只要后续“剧情为王”的电视剧足够优秀，观众在观看的同时，因为爱思异的前例，就会非常自然地去看看编剧是谁。 这样一来，新时代其他各位编剧的走红，是迟早的事。 张昀直接告诉大家，谁的作品好，谁就能火。听到这话，在座的各位，眼神就变得火热了起来。 “我觉得我应该回去改改我的剧本。”郭宇驰半开玩笑地，直接起身就要回去改稿。 “郭老师倒也不必急于一时。”张昀笑着劝道。 “我就等着咱们公司拍科幻片了。”孟飞跃跃欲试，对自己的剧本十分满意。 “我尽快安排，科幻片也差不多可以搞起来了。”张昀对孟飞说道。 “真的啊？那太好了！”孟飞只是提醒一下张昀，没想到张昀竟然直接给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现在的新世界，都已经可以拍科幻片了吗？ “看起来我最不可能出名了，我写的都是玛丽苏。”酷琪颇为遗憾地说。 她这就是在凡尔赛，整个新时代，最不需要“剧情为王”平台的，就是酷琪。 毕竟玛丽苏，永不过时。 “我也是。”毁人不倦跟在酷琪后面，同样闷闷地说，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开心。 “哎，不会哦，毁人不倦你最容易出名。”见毁人不倦如此说，张昀笑着纠正毁人不倦的错误认知。 “为什么？”毁人不倦闻听此言，急忙抬起头，有些疑惑，又有些迫切地问张昀。 张昀眨眨眼，说道：“你这么喜欢写悲剧，等你的剧本拍出来，观众看完之后，肯定会逮着你骂的。就算你不想火，观众都不乐意！” “……”毁人不倦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好了好了，开个玩笑。”张昀见毁人不倦竟然当真了，赶紧把话题拉回来。 他站起身，面带严肃，对众人说道，“各位，更广阔的未来在等着我们。趁着这次聚会，我也就在这里宣布吧。下个月，我们‘剧情为王’的第二阶段，正式开始。希望大家，能够拿出最好的剧本来！” …… “郭老师慢点走，回去写一个喜剧出来，没有好剧本，你都对不起那两部院线电影的票房！” “孟老师放心吧，后面会提上日程的。” “好好写剧本，看你的了……” …… 饭店门口，张昀和程皓将几位编剧一一愉悦送走。 待最后一个人离开视线后，程皓长舒了一口气，回头看着张昀，感慨道：“我是真没想到，爱思异一夜之间，能这么火。” “时势造英雄，谁让他写了一个恐怖题材，还碰到了华夏影视这个平台呢？”张昀非常精辟地总结道。 “是啊，在华夏这个很多年都没有真正的恐怖片的国家，做出这样一部恐怖片来，还真是时势造英雄……”程皓点点头，深表认同。 “程老师您也要加油啊，我也想看到你爆火的那一天。”张昀说道。 “还是把机会让给年轻人吧，我这种老年人倒是无所谓。而且，我最近的工作重心都在网站上。”程皓摆摆手，婉拒了张昀的恭维，反而揶揄道，“多亏了《华夏诡事》和爱思异，这两天新时代编剧网站的工作量，增加了不知多少。” 《华夏诡事》能让爱思异走红，同样的，也自然而然会为新时代吸引目光。 新时代之前就因为和新世界推出“剧情为王”，引起了许多人的关注。这一波爆红，则让新时代的热度更上一层楼。 然而，关注是关注到了，但新时代的那个题目，真不是人能做出来的。 ——之前新时代的题目太简单，很多人滥竽充数，百度过关，成为正式编剧。 在那次整改之后，由张昀领头，制作了一个全新的答题系统。 这个系统……怎么说呢，反正张昀出完题之后，他自己都答得乱七八糟。 可想而知，到底有多难了。 这么难的题目，至少有一个好处，那就是可以最大限度保证，能成为正式编剧的，一定是对编剧行业有极大热爱的新人！ 既然提起了这件事，一直也没怎么关注这方面的张昀便顺口问道：“现在有多少人通过了考试？” “只有五十三个。快两个月了，只有五十三个！”程皓的语气里透着一股子埋怨，“高考都没有你出的题难！” “考试嘛，如果不够难，那还叫什么考试？”张昀理直气壮地说道。 “说的好听，反正做题的不是你，审查的也不是你。自己看看吧，你那些题，都把孩子们难成啥样了。”程皓说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张昀。 张昀接过手机，现上面是一些试卷的照片。 放大，看了一眼具体内容，张昀惊了。 第一张照片上，是一个只有几十个字的题目，以及几千字的答案。 题目是：电视剧《女王的棋局》获得极好的口碑，请从编剧角度，分析《女王的棋局》成功的原因。（5o分） 答案则是：《女王的棋局》是编剧张昀写的一部大女主戏。这部戏以非常快的节奏，讲述了女主林曦一步一步，成为天下闻名的围棋女王的故事。下面，我将分别以从人物，情节，节奏等方面，阐述《女王的棋局》成功的原因…… 后面，就是这个“考生”的分析，洋洋洒洒，几千字，里面论述的专业程度，已经堪比一个小型论文了。 张昀粗略地看了一下，都觉得这个人写得非常好。 “这可以啊，写得头头是道，条理清晰。这个人过了吗？”张昀问程皓。 “过了。”程皓回答。 “那你不应该开心？这种新人，只要有渠道，那就是个怪物啊！”张昀说道。 程皓冷冷地看了张昀一眼：“你再往后看看。” “往后？” 张昀挑挑眉，继续往下看去 当他翻到第二张照片时，当时就笑出了声。 好嘛，网上还真是什么奇葩都有啊！ 253 利大于弊 除了第一张试卷照片，程皓手机里剩下的几张，真是要多奇葩有多奇葩。 比如这张照片： “问：如果你是《鬼吹灯》的编剧，在保证故事原本脉络的情况下，你会如何设计《鬼吹灯》剧本，使其顺利通过审核？” “答：如果我是《鬼吹灯》编剧……我巴拉巴拉……如果这样还过不了审，我就花钱买通影视管理局！” 好家伙，这个网友中间说了一大堆废话，可能是越写越觉得自己在扯淡，到最后，干脆就祭出官场传统艺能“贿赂”，想要买通影视管理局，让《鬼吹灯》过审。 这是考正式编剧吗？ 这是一天一个入狱小技巧吧！ 再比如这张： “问：请说明剧本八要素，并简要分析八要素各自的作用。” “答：我觉得，任何要素和套路都是没用的，作为编剧，我们应该另辟蹊径，写出足够有创意的剧本题材。所以，我不分析！” 我！不！分！析！ 好家伙！夏宇都没他这么狂！ 这人是真想另辟蹊径吗？这人恐怕是一点编剧基础都没有，连八要素是啥都不知道，手机就在旁边，却连百度都懒得百度吧！ 就这种家伙，要是真成了编剧，那就是纯粹来败坏编剧行业名声的！ 而除了这两张试卷，其他的试卷也没好多少，基本上就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有自称是知名编剧，公然让新时代走后门的；有敲一大堆乱码，最后来了句“我就不信你能认真看”的；还有写藏头诗骂新时代公司是想要毁了他的编剧梦的…… 笑死。 张昀是看一张，笑一张。 直到最后一张，他笑不出来了。 因为太恶心人了！ 最后一张是： “问：故事虽然有无数的桥段，但剧本的类型往往分为以下几类：屋子里的怪兽、寻找圣物、瓶子里的精灵、有困扰的人、成人礼、爱情故事、谜团、非常聪明的傻子等。请从以上列举的八个类型中，挑选一种，写一部逻辑自洽、情节合理的剧本大纲。” “答：选择‘谜团’。 “若干年前，甲拎着巨大的行李箱，走进了火车站。但因为拒不接受检查，甲被抓捕，并从行李箱中现了一具女性尸体。因为这具尸体，牵扯出了一件尘封十年的往事……” 这个答案很长，非常长。没有乱码，没有敷衍了事，开始展高氵朝结尾样样俱全。 但是！ 这个故事可太熟悉了！ 除了换个性别，换个交通工具，完完全全就是抄袭自张昀当初抄的《沉默的真相》！ 张昀明目张胆的抄袭是因为这个世界没有《沉默的真相》，这位网友明目张胆的抄袭是因为啥？ 以为新时代都是机器人批卷吗？ 那可都是张昀一千又一千的加班费，砸出来的人工审核！ 你就弄这种用脑不用心的东西，来糊弄审核人员？ 能过审才有鬼呢！ “真是辛苦你们了。”张昀看完之后，沉默了半天，将手机还给程皓，很是抱歉地说。 “要不是你给的加班费够高，他们早就不想干了。每天看这种精神垃圾，正常人也能变成神经病。”程皓耸耸肩，说道。 “虽然很对不起审核人员，不过这样一来，能进入网站成为正式编剧的，都是真正热爱编剧行业的年轻人，不是吗？”张昀自我安慰道。 程皓想了想，点头道：“那倒是。现在咱们网站每天更新的剧本质量，确实高了不少。” “这就是咱们新时代为华夏编剧行业做出的贡献啊！”张昀笑着说道。 对于刚刚看到的那些搞笑试卷，张昀虽然没想到这帮家伙会这么过分，但心中到底是有些预期的，所以也并不算意外。 因为这次改版后的题目，着实是有些难为人。整张试卷的构成，大概是简答为主，选择为辅。选择题只有十道，每道只有2分，而剩下的分数，则必须全部从简答题中获得。这些简单题，有一部分是各种影视作品的剧情分析，有些则是剧本基础理论知识。但凡是个不够认真，或者对编剧的相关理论模糊不清的，就只能看着试卷干瞪眼。 之所以这样做，就是为了达到像郭德纲的单口相声一样，就算这帮网友想百度，也让他们找不到答案！ ——选择题可以在网上找答案，但是随机出的简答题，你上哪里找？ 尤其是那些谈个人感受的题目。 想抄都没地方抄去！ 不过，这种方法虽然在很大程度上降低了作弊过关的可能性，但相应的，也确实让新时代编剧网站的正式编剧考试，不像是一个网上资格考试，反而更像是大学老师布下的命题论文。 都不是八百字一千字的作文了，而是论文！ 必须要引经据典，有逻辑有想法的那种，套空话都套不了！ 虽然这一考试形式带来的必然后果，就是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奇葩答案，让审查人员陷于精神污染之中，但总的来说，是利大于弊的。 张昀觉得，如果一个梦想成为编剧的人，连在规定时间内写一篇关于编剧的论文都写不出来，那他也不配追逐这个梦想。 追逐梦想者，永远只会在奔向目标的路上，而不会停在路边打车。 那些因为不知道答案就随便瞎写的人，那些压根不用心答题的人，他们压根不配成为编剧！ “过两天《白夜追凶》上线，我也就没什么事了。我找个时间，去公司看看，怎么也得安抚一下这些每天遭受精神折磨的员工们。”张昀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对程皓说道。 程皓笑了笑，拍了一下张昀的肩膀，说道：“对于一个公司来说，老板的关心或许会让员工肝脑涂地，但真正能激励员工进取的，还是工资。你来不来都无所谓，只要钱到位就行。” “……程老师您还真是一点不给我面子啊……”张昀甚是无语。 “叮铃铃！叮铃铃！” 两人又聊了几句，张昀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程皓便也顺势结束话题，转身先行离开了。 摆手送别程皓，张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是一串陌生的号码。 而且这个号码，看起来还是个座机号。 “我这么忙的人，应该不会来房地产推销、保险推销什么的骚扰电话吧？” 张昀嘟囔着，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房子买完了，保险交完了，我家没孩子，我家更不缺钱不用贷款。” “……你很闲吗？每天都在接骚扰电话吗？”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略有些轻浮，嚣张，而且……欠揍。 张昀转了转眼睛，回忆了一下这个声音。 片刻后，他想起来了。 这个嚣张中带着一丝欠揍的声音…… 是光海传媒总经理，何宇白！ 254 我过了！ “原来是你啊，这年代谁还用座机。”张昀听出了何宇白的声音，懒洋洋地问。 “我在办公室，用座机不是很正常吗？”何宇白说道。 “不是很正常，至少我想不起来用。”张昀顿了顿，问了一个让他疑惑的问题，“我给过你我的电话号码吗？” “没有，但你的电话号码，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呢？”何宇白淡淡地说道，好像在故意炫耀。 张昀抽了抽嘴角：“我有老婆了，天下第一漂亮。而且我不喜欢男人。” “……你说啥？”电话那边的何宇白愣住了，“你竟然以为我是那种人？” “要不然你是哪种人？”张昀反问道。 “我是……我……”何宇白一时语塞。他现自己好像被张昀套路了。 “说吧，你找我有什么事？”张昀没有让何宇白尴尬太久，直接问道。 “咳咳。”何宇白咳嗽一声，调整了一下状态，声音又变得欠揍起来，“恭喜你啊，《华夏诡事》拿下了9.9的高分。” “也恭喜你，《恶徒》赚了不少吧？”张昀回道。 “还不错，至少没亏。”何宇白貌似谦虚地说。 “就是没啥热度。”张昀毫不留情，直戳嗓子眼。 “……怎么能是没啥热度？《恶徒》的热度非常高，只是，只是比起《华夏诡事》来，要差一些而已！”何宇白辩驳道。 “差一些而已也是差一些啊。”张昀笑道。 “这一次的《华夏诡事》，你走了一步好棋，我没想到。华夏影视app，恐怕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嗯……我也就是提了一些小小的建议。” “难怪电视盛典的采访，你会那么嚣张地回应我，原来当时你就已经是胜券在握了。”何宇白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现在越来越觉得，在电视剧盛典上，他说的那番话，是在打自己的脸。 明明说好了光海传媒会过新世界的，可是《华夏诡事》一上线，全网都在讨论《华夏诡事》，这是怎么回事？ 就算《恶徒》赚了再多的钱又能怎样？不还是在热度上输给了《华夏诡事》？ 口碑啊！热度啊！网友哪里知道谁赚了多少钱，就凭这个热度，也是《华夏诡事》赢了啊！ 这年头，钱什么时候赚都可以，唯独口碑是不能输的！ 《华夏诡事》9.9的高评分一出，光海传媒在口碑上就低了新世界一头，而“华夏美剧”计划，就显得稍逊于“剧情为王”计划了。 那他何宇白在媒体面前说了那么多，岂不就是自己在给自己制造绞刑架？ 番茄传媒的丁俊等人是弹冠相庆，欢呼雀跃了，此时的何宇白，伸出来的舌头的长度，却已经堪比黑白无常了。 “我承认，这一次是我输了。不过下一次，我也有了华夏影视平台，我们在同一起跑线上，我肯定不会输给你！你等着吧！” 何宇白恶狠狠地放出狠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嘟嘟嘟嘟……”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张昀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屏幕。 “这就挂断了？不还没说到底什么事儿呢吗？何宇白今天什么疯？” 张昀无法理解地摇摇头，将手机揣起来，迈步朝地铁站走去。 哎呀，像我这么大的明星还做高铁，宇宙独一份啊…… 张昀很是无耻地想。 …… “我刚刚表现得怎么样？” 光海传媒，总经理办公室。 何宇白挂断电话，回头问站在一旁听着的小野。 “非常好，很有精神！”小野点头说道。 “有了这个电话，就算我口碑上输了，但张昀应该也不会小看我。嗯……看来后面得搞一个非常好，非常好的剧本了。”何宇白琢磨道。 “肯定的，老板咱们输人不输阵！”小野鼓励道。 “嗯……嗯？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何宇白没能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总觉得有些不对。 “就是说，咱们不丢脸的意思！”小野很是肯定地道。 “行吧，不管怎么说，我也打完这个电话了，输人不输阵！”对华夏文化还有些不了解的何宇白，欣然接受了这个成语，并且觉得，自己刚刚打的电话，非常符合他的高端人设。 ——可惜，他不知道的是，他这个电话打的，纯属对牛弹琴。 因为，不管有没有这个电话，张昀都未曾觉得，何宇白是可以小看的。 只能说，何宇白太在意张昀的想法了吧。（雾） 电话既然打完了，何宇白便让小野先行离开。 他坐在电脑前，托腮思索了一会儿，忽然想起了什么。 何宇白往前一倾，靠到桌边。 打开某外网聊天软件，他送了一条消息： “亲爱的布鲁斯，关于我提过的那个龙与勇士的剧本，你是否有了一些头绪？” —— “啊！我过了！我终于过了！” 于新凯看着屏幕上的“67分”的字样，高兴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但因为蹦得太高，他的脑袋非常顺利地磕到了上方的铁制床沿。 于是，于新凯便更加顺利地瘫倒在了地上。 “小凯，你没事吧小凯？” 旁边正玩游戏的舍友陈亮赶紧扔下手机，把于新凯扶了起来。 “没事，没事，让我缓缓，我应该不至于把脑子磕坏了。”于新凯脑子里还“嗡嗡”作响，随口说道。 陈亮听于新凯搁这儿胡言乱语，不禁更担心了：“看来脑子真的磕坏了，我们赶紧去医院吧？” “没事，我真没事。”于新凯晃了晃脑袋，推开陈亮。 缓了两三分钟，于新凯这才感觉眼前的世界恢复了正常。 而直到于新凯确实没什么事了，陈亮才又坐回到旁边。 拿起手机一看，陈亮顿时继于新凯之后惨叫起来：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 “卧槽！于新凯你赔我！我被人举报了，信用分不够打排位了！” 陈亮的这种惨叫，于新凯一天能听八次。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龇牙咧嘴地吐槽道：“你要不是送人头、语音骂人，你信用分能因为这一把就扣光？” “那我不管，反正你得赔我。”既然玩不了排位，陈亮索性放下手机，凑到于新凯的电脑边。 看了看“67”的分数，陈亮登时嘲笑道：“不会吧不会吧，你自学了这么久的编剧，就考个67分？” 于新凯瞟了陈亮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直接拉动自己的试卷。 然后，陈亮便看到密密麻麻，堪比论文的试卷答案。 看得他眼花缭乱。 “……现在网络答题都这么高水平了吗？”陈亮喉结动了动，艰难地问。 “只有新时代的答题才这么变态。”于新凯也十分凄惨地哭诉道，“我为了成为正式编剧，复习了将近一个月。第一次打了4o分，第二次打了35分，第三次更离谱，它出了个我完全没见过的理论，直接o分！幸好啊，幸好这一次我打了67分，总算是过了。” “有必要这么难吗？不就是投个稿，搞这么复杂干什么？”陈亮理解不能。 “话不是这么说的。”于新凯摇摇头，一边上传自己准备了好久的剧本，一边解释道，“在新的答题系统出来之前，基本上谁都能通过百度成为正式编剧。这就让网站负荷很重，剧本良莠不齐。但新系统出来以后，网站现在总共五十多个正式编剧，每天也就更新一两个剧本，这样质量就有了保证。我的剧本，也就有更大的机会被网站的工作人员看到了。我觉得这样更好。” “你觉得好就好。”陈亮其实没怎么听明白，转身继续玩游戏去了。 排位玩不了，但是匹配可以玩啊！ 带妹玩！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眨眼之间，陈亮已经带着妹子输了三把匹配。 他正笑着安慰妹子，暗自长吁短叹，忽然，一声惨叫响彻宿舍。 “哎呀！” 是于新凯！ “怎么了怎么了？脑袋是不是真出毛病了？”陈亮赶紧撂下妹子，回头问道。 “不是，今天社团有个会来着，我给忘了！”于新凯话还没说完，人已经从椅子上飞了起来，直接冲出了宿舍，连电脑都没关。 “不就是个编剧社团嘛？去不去能咋滴？真是的……” 陈亮摇摇头，随口嘟囔了一句，重新将目光聚集到手机上。 “叮咚！” 忽然，于新凯没来得及关闭的电脑页面上，出现了一个红色的“1”。 那是一条新消息。 255 社团 于新凯的高中成绩并不理想。 很小的时候，于新凯看电视剧，觉得那些写出电视剧的人很牛逼，所以他默默决定，以后长大了，就当一个编剧。高中时，于新凯几乎是毫无犹豫地，在文理分科时选择了文科。 上了三年学，写了很多个剧本，也投过影视公司邮箱，也投过编剧网站，可惜不管投了多少，也从未得到回复。 写了好多剧本，纯属自娱自乐。 不停努力地创作，并没有给于新凯带来什么好处。唯一给于新凯带来的，就是一所普通的二本学校。 更悲催的是，他的成绩连中文系都进不去。 所以他现在学的是人力资源。 不过，虽然高考失利，虽然只上了一个普通二本，但于新凯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他依然坚持不懈地创作剧本，写下自己心中的故事。 尽管至今未曾卖出去过一个。 ——他本身又不擅长钻研人际关系，又不去接触新鲜事物，连编剧圈子都没进去，又如何能把剧本卖出去呢？ 剧本卖不出去，学习成绩基本就是在挂科与不挂科边缘徘徊，回家还得被父母、亲戚批评教育。 换成那些心理脆弱到失个恋都要跳楼的温室花朵，可能早就跳楼不知多少次了。 于新凯只是一直默默坚持着。 他也知道，想要成为编剧，报班是最直接的办法。但一来他不是很喜欢交际，二来家里也没有好几万块钱让他上一个听着很扯淡的编剧班，三来，他觉得编剧最重要的应该是能力，而不是关系。所以至今为止，于新凯只能不断努力，期望他投的那些稿件，有一天会被伯乐相中，掘出他这匹不知道算不算千里马的马。 尤其是新时代风风火火，十分高调地宣布成立编剧网站，鼓励新人编剧的时候，于新凯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成为了新时代的正式编剧。 网站改版以后，哪怕题目难于上青天，他也在复习了一个多月后，在今天通过考试，上传了自己最得意的作品《等风来》。 “希望我是一匹千里马，而不是一个白日梦想家。” 于新凯在校园的甬路上奔跑着，心里默默祈祷，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期盼。 跑过长长的甬路，进入文科楼，找到2o3教室。 刚走进教室，就有好几个学弟学妹跟他打招呼。 于新凯微笑着，一一点头示意。 他们这所二本学校，虽然学费贵、校区小、地址偏、老师不好，但对于新凯来说，却非常满足。 因为学校里有一个专门为他准备的编剧社团。 于新凯大一就加入了编剧社团。一开始，因为他不太擅长人际交往，所以一直都是个边缘人。直到后来话剧社找编剧社写剧本，他拿出了一个非常厉害的剧本，社团里的人才开始关注他。 后来，他接连给话剧社写了好几个剧本。大家就都知道于新凯是个有才华的人，所以便嬉笑着称他为“编剧社之光”、“大才子”等等名号。 到得现在，虽然于新凯还是很低调，但在社团内，到底也算是个“核心玩家”了。 “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于新凯刚坐到座位上，旁边便走过来一个穿白色长裙，长飘飘的女孩。女孩推了推眼镜，开玩笑似的说道。 看到女孩坐到身边，于新凯的脸不露痕迹地红了起来。他略低下头，说道：“我刚刚在注册新时代编剧网站，没注意时间。” 面前这个女孩叫陈小艾，是当初把于新凯招进编剧社的学姐。 长得并不算太过出彩，但在于新凯心中，却是全天下最漂亮的女孩。 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是这么个意思。 就是有一点比较可惜，于新凯到现在也没好意思跟陈小艾学姐告白，他们算不上情人。 “你又考试了？过了吗？”陈小艾听到于新凯说到新时代网站，立刻好奇地问。 于新凯扬起头，露出灿烂的笑容：“嗯，我过了！这次终于过了！” “你真厉害！不愧是我们编剧社的才子。”陈小艾竖起大拇指，佩服道，“我考了两次，实在是太难了，我就放弃了。还是你厉害。” “也没有，就是多复习复习，就可以了……”于新凯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两人正说着话，编剧社的社长刘全安走上讲台，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笑容满面，长得很帅气的年轻人。 看到那个年轻人，于新凯嘴角挂着的微笑消失了。 那个年轻人于新凯认识，非常认识。 他叫尹飞，也是编剧社的，而且是编剧社最风骚的那个人。 尹飞与于新凯截然不同。 于新凯不善交际，尹飞最擅长的恰恰就是搞关系（尤其擅长搞男女关系）。上到编剧社社长，下到新来的学弟学妹，所有人都和尹飞关系不错。 尹飞的剧本写得只能说还行，比起于新凯来，差了许多。但因为他能说会道，擅长表现自己，所以在学院里，尹飞的名气，反而比于新凯这个“才子”更大。 当然，尹飞名气大不大，跟于新凯没什么关系，毕竟两人本就不是同一种人。之所以于新凯会对尹飞有意见，不待见尹飞，是因为尹飞经常和他对着干。 于新凯经常对大家说，要认真写故事，写好故事，努力提高自己的水平。 而尹飞呢，则总在社团里跟大家宣扬，如果想成为编剧，最重要的不是写出优秀的剧本，而是和编剧圈搞好关系。 这话似乎是在说，像于新凯这种一门心思搞创作的家伙，基本不可能成为真正的编剧，把剧本卖出去。 两个人你说你的，我说我的，怎么可能合得来？ 久而久之，自然就是水火不相容的状态了。 于新凯细微的表情变化，别人看不见，但死对头尹飞却清楚地看在眼里。 他轻轻一笑，对于新凯不屑一顾。 在社长刘全安的指挥下，教室里安静了下来。 刘全安满意地点点头，对众人笑道：“今天这个会议呢，就一件事，一件好事。说完这件事，尹飞就要请咱们去吃饭了！” “今天什么日子啊？尹学长还要请我们吃饭？”有社员立刻问道。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刘全安拍了拍尹飞的肩膀，“就在今天，咱们编剧社的大才子尹飞，和一个影视公司签订了合同，以每集三千元的价格，卖出去了一部十二集网剧剧本！怎么样，这是不是好消息？” “哇！真的假的？” “尹飞学长太厉害了吧！还在上大学，就已经卖剧本了？” “尹飞学长牛逼！” 听闻这个消息，整个教室里的社员们都轰动了，大家七嘴八舌地，恭喜着尹飞。 于新凯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却又感到无比羞愧。 之前他和尹飞争论过好多次，但其实一直也没分出胜负，毕竟，他俩都只是喜欢编剧的普通学生而已。 这一次，终于分出胜负了。 搞关系的尹飞都把剧本卖出去了，而他这个才子，却仍然在自娱自乐…… 谁输谁赢，似乎已经一目了然了。 “好了好了，大家静一静。让尹飞给大家讲讲，他是怎么把剧本卖出去的！”刘全安笑着将讲台的位置让给尹飞。 尹飞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他轻声咳嗽了一下，然后扫视教室一圈，最终目光停在于新凯身上。 眼神中带着嘲弄，尹飞缓缓说道：“我以前就和大家说过，编剧这个行业，最重要的是如何进入圈子，优秀的故事反倒在其次。 “以前有很多人反对我，觉得我说的不对。 “但现在，大家也看到了。那个反对我反对得最积极的，好像还在给话剧社写免费的剧本吧？ “而我，已经把剧本卖出去了。 “现在，还有人觉得，我说的是错的吗？” 话很简单，是人都懂。 但话说出口，却意义非凡。 反正，听到尹飞的这些话，教室里的社员们，非常有默契地看向了于新凯。 尹飞说的“最积极的”那个，是于新凯吧…… …… 时间稍稍倒退。 “叮咚！” 宿舍里，刚打算玩游戏的陈亮听到于新凯的电脑响了一声，奇怪地看了一眼。 是一个红色的“1”， 一个新消息。 “不是审核通过了吗？怎么还有通知？” 陈亮自言自语着，准备继续玩游戏…… …… …… “等等！ “不会吧？” 陈亮猛然间想到了什么。 他赶紧抓起鼠标，点开了那条新消息通知。 然后…… “卧槽！ “不会吧！！！” 陈亮当即从凳子上跳起来，一头撞在了上方的铁制床沿上…… 256 笑 社团里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于新凯和尹飞之间的“恩怨”，他们自然也就明白，尹飞这话，是在说于新凯。 你于新凯写的剧本再好能怎么样？不还是只能给话剧社写剧本吗？而我尹飞，已经把剧本换成真金白银了。 写好的故事，有什么用？ 我才是那个胜利者！ 别人都听出来了，作为当事人的于新凯，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几乎是尹飞那毫不客气的话刚一出口，于新凯的脸色就变了。 他立刻就想回击，但张了张嘴，他现自己好像没有什么可以回击的支点。 说一千道一万，尹飞的剧本卖出去了，他就是比你于新凯强！ 想到这里，于新凯闭上了嘴，保持沉默。 见于新凯不说话，尹飞呵呵一笑，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于新凯不说话，可坐在旁边的陈小艾忍不住了。 她立刻不满地问道：“尹飞，你能不能收起你那一套，别误导别人行吗？” “什么叫误导别人？我说的难道不对吗？”尹飞看起来甚是无辜，但嘴里一点都不留情，“我的剧本就是卖出去了，于新凯呢？他敢说他的剧本也卖出去了吗？” “就算你的剧本卖出去了，那又怎样？早晚有一天，小凯的剧本也能卖出去！而且卖出去的单集价格，比你更高！”陈小艾甚是肯定地说道。 “哈哈哈哈……小艾学姐，你就别替于新凯找补了。就他？连个编剧班都上不起的人，还能把剧本卖出去？”尹飞志得意满，直言不讳地羞辱于新凯，“如果他能把剧本卖出去，我立刻给他跪下，认他当老师！” “这是你说的！你等着吧！”陈小艾回道。 “是我说的，反正是不可能的事。”尹飞信誓旦旦地对陈小艾，对于新凯，对在座的所有人说道，“我告诉你们，编剧圈是一个小圈子，你去随便找个剧组，拍个网络大电影，兴许还有点百分之一的可能性成功。但如果你想真正进入编剧圈，把剧本卖出去，拍成电视剧，拍成电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先想个办法，找个关系，和编剧圈搞好关系！以为写好剧情就能有人慧眼识珠？你以为你是张昀啊！” “你既然也知道张昀可以，那为什么小凯不行？”陈小艾反驳道，“张昀老师创办了新时代编剧网站，专门用来扶持新人编剧。小凯现在已经是新时代编剧网站的正式编剧了，他的剧本肯定能卖出去，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新时代正式编剧啊？巧了，我也答过题，我也是。”尹飞呵呵说道，“别听新时代的宣传。还掘新人？扶持新人？那根本就是安慰人用的！我告诉你，真正能在那个网站里把剧本卖出去的，都是有过作品，有些名气的编剧。新人压根不可能有机会！还编剧网站？这种骗流量的东西，只有于新凯才会相信吧？！” “尹飞你不要太过分了！”陈小艾见尹飞说话越来越过分，气愤地道，“你的剧本在网站卖不出去，不代表小凯的剧本也卖不出去！” “我是没在网站上卖出去，但我的剧本到底卖出去了。你让于新凯卖剧本啊，我等着他把剧本卖出去的那一天。”尹飞阴阳怪气地说道，“希望那一天，能在我毕业之前到来。” “你……” “够了！” 沉默了许久的于新凯，此时终于再也无法忍耐，直接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小凯，你别难过……”见于新凯脸色涨红，陈小艾急忙安慰着。 “学姐，别说了，没什么可说的。”于新凯挤出一个微笑。 起身看了尹飞一眼，于新凯直接往外面走去。 尹飞说的那些，他不生气吗？ 当然不是。 他比谁都生气，都愤怒！ 但那又能如何呢？ 争论这些有什么意义呢？ 尹飞就是把剧本卖出去了，他就是没卖出去！ 继续说下去，只会自取其辱而已！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赶紧离开，把这个话题结束，让这件事过去。 “就这么走了？我还以为你得放一句狠话呢。”看着于新凯离开，尹飞玩味地说道。 听到尹飞的冷嘲热讽，于新凯明显顿了顿身子。 但他还是继续往外走去。 “小凯！”陈小艾害怕于新凯出事，追在于新凯后面。 “咣当！” 就在于新凯和陈小艾一前一后，走向教室前门时，紧闭的前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撞开了。 这一声声响很大，所有人朝门口看去。 然后，他们看到了一个年轻人。 “陈亮，你怎么来了？”别人不认识年轻人，于新凯却认识。那是他的舍友陈亮。 “你，你，你牛逼了。”陈亮扶着门框，气喘吁吁地说。 “什么我牛逼了？”于新凯一愣。 “新时代……新时代……通知你……” 新时代？ 听到这三个字，于新凯恍惚中明白了什么。 他急忙抓住陈亮的双臂，大声问道：“新时代来消息了？” 陈亮被于新凯抓得龇牙咧嘴，只能点头示意。 这个点头，让已经猜到了答案的于新凯，身体瞬间颤抖起来。 他立马掏出手机，打开了那个打开过无数次的网站。 然后，他看到了一条通知： “恭喜！新时代编剧网站正式通知您，您的作品《等风来》已被审核关注，近期请注意网站通知，保持手机畅通，我们将会在稍后通知您具体事宜。” 默默读完这条通知，于新凯整个人不自然地抖了一下，像是高氵朝的那一下，像是睡梦中惊醒的那一下。 “叮铃铃！叮铃铃！” 恰在此时，于新凯的手机响了起来，铃声震耳。 他立刻颤抖着接起电话，有些愣地听着电话的内容…… 片刻之后，于新凯收起了手机。 他的目光变得坚定起来。 “怎么说？”陈亮期待地看着于新凯。 于新凯想冲陈亮笑，但脸好像僵住了。 他只能点点头，然后回身看向尹飞。 直视！ “听说你的剧本卖出去了？”于新凯深沉地问。 这个平时蔫蔫的家伙怎么突然这么勇了？ 真的这么巧？ 尹飞脑海中闪过这样一个念头，这让他犹豫着没有回答。 “一集多少钱来着？”于新凯又问，明知故问。 “一集三千！”看出了转机的陈小艾立刻帮尹飞回答。 于新凯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痛快淋漓的笑： “刚刚新时代给我打电话，明天和我签合同。 “我的《等风来》，暂定收购价，一集一万！” 新时代！ 合同！ 一集一万！ 一瞬间，整个教室沸腾了。 编剧社的社员们既震惊于于新凯的剧本价格，又震惊于突如其来的反转。 尹飞的剧本一集三千？ 他说他赢了。 那现在于新凯的剧本卖了一集一万。 谁赢了？ 现在，问题来到了尹飞这边。 “真的吗？”听到这个消息，陈小艾满脸惊喜，直接跳起来抱住了于新凯。 “卧槽，小凯牛逼啊！”陈亮也想抱上去，但被陈小艾抢了先机，只能原地起跳。 而尹飞，感受到教室里众人的目光， 感受到于新凯前后截然不同的样子。 忽然觉得，今天他不该来…… 打脸，怎么来得如此之快？ 新时代那个编剧网站，真的会看新人编剧的剧本？ 那我的剧本怎么就没卖出去呢？ 尹飞心里思绪纷飞，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 陈小艾的声音。 “喂，你是现在磕头拜师，还是等合同签完了再拜师啊？”陈小艾如此说道。 尹飞瞬间想起了他刚刚说的话。 尹飞笑了。 笑得比哭还难看…… 257 这么好的炒作机会，哪个资本家会放过？ “让那个尹飞嚣张！” 陈小艾特别开心地说道。 尹飞当然没有遵守承诺，给于新凯跪下拜师。他几乎是完全无视于新凯三人，狼狈地逃离了教室。 连会后请吃饭这事儿都忘记了。 陈小艾看着尹飞狼狈的背影，心里不是一般的舒畅，自然也毫不客气地嘲讽了。 “于新凯学长，你的剧本真的是在新时代编剧网站卖出去的吗？” 尹飞一走，编剧社的舞台中心就变成了于新凯。社员们争先恐后，询问着于新凯关于新时代编剧网站的事情。 这让向来不怎么会在人前说话的于新凯有些懵圈。幸好陈小艾在旁边，她干脆利落地处理掉了那些社员，拉着于新凯走出了教室。 “你呀，就不能学着说说话吗？以后你成了知名编剧，面对采访该怎么办？” 两人站在走廊里，陈小艾帮于新凯整理着弄皱的衣服，有些嗔怪地说道。 “这，这有点难为我了。”于新凯支支吾吾地说道。 陈小艾白了于新凯一眼，然后又雀跃地问：“你的剧本真的卖出去了？” “嗯，刚刚真的是新时代给我打的电话，我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于新凯回道。 “一集一万块钱……哇，想想就有好多钱！”陈小艾的眼睛里冒着小星星，“我就说嘛，我们编剧社的大才子，怎么可能还不如尹飞那个油嘴滑舌的家伙？” “嘿嘿，嘿嘿嘿……”于新凯不知说些什么，只能傻傻地笑。 陈小艾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主动说道：“那，大才子，你马上要成为知名编剧了，今天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 “啊……对对对，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于新凯被陈小艾提醒才反应过来，赶紧说道。 “吃饭吗？那带我一个怎么样？”陈小艾还没说话，旁边忽然跳出来一个陈亮。 “……”于新凯默默地给了陈亮一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靠！重色轻友！亏我关键时刻给你送来好消息！”于新凯的眼神，陈亮懂了，所以他无比气愤。 一句“重色轻友”，让于新凯和陈小艾都扭捏了起来。 “行行行，你们两个去吃饭吧。小凯，祝你爱情事业双丰收！等你的好消息！”非常可以地助攻了一下后，陈亮转身就要远离这两个气氛明显不对劲的家伙。 他走出两步，忽然想起一件事，回头说道：“小凯，我一条你的视频可以吧？用打码吗？” 于新凯疑惑道：“什么视频？” “刚刚有个学弟把你和尹飞那点事拍了下来，我要到了视频，回去我就准备在B站上。”陈亮笑道，“这种现实中当面打脸的事，平常可真碰不到啊！” “这个……好吗？”于新凯有些犹豫地问。 “有什么不好的？”陈亮很是无所谓地道，“反正对你是好的，那就行了。” ……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请原谅我的自负……” 张昀一边看着《白夜追凶》的样片，一边无意识地哼着《以父之名》的旋律。 “这又是什么歌？我怎么从来没听过？” 刚刚洗完澡，林欣瑶擦着湿漉漉的头，问张昀。 张昀回头看了一眼，不禁眼前一亮。 自己的老婆是大美女，怎么看都看不腻！ “我的原创歌曲。你也知道的，我一直都很有音乐细胞。”张昀稍稍给林欣瑶挪开一些地方，随口道。 “你有音乐细胞？我看你那是音乐细菌。”林欣瑶当然不会认为张昀说的是真的。 她简单将头擦得半干不干，拿起吹风机，又吹起了头。 在吹风机强烈的噪音干扰下，张昀一边刷B站，一边偷眼打量林欣瑶精致的侧脸。 “这么看我干嘛？”头吹得差不多，林欣瑶回头，正对上张昀的视线，问道。 “看美女是每个男人应有的权利，更是每个男人应该履行的义务。”张昀义正言辞地扯淡道。 “权利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怎么还有义务呢？”林欣瑶奇怪道。 “如果美女无人欣赏，那岂不是暴殄天物？比如我亲爱的老婆，如果我不每天夸你漂亮，你怎么可能保持娇美的容颜呢？”张昀笑嘻嘻地蹭到了林欣瑶的身边。 “娇媚的容颜……听着有点恶心。”林欣瑶往床上一靠，直接在张昀旁边躺下。 “感觉好久没有在家里舒舒服服地躺着了。”林欣瑶感受了一下床垫的弹性，感慨地说。 这几个月里，林欣瑶的生活，基本上就是“拍戏-通告-综艺-拍戏”的状态。 大部分时间在片场度过，小部分时间参加各种典礼，还要为了宣传新戏上几个国内比较火的综艺。直到这几天，一切暂时结束，林欣瑶才能安心躺在自家的床上，感受家的温度。 顺便提一嘴，现在张昀和林欣瑶买了一栋新房子，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家。 只是因为平时太过繁忙，两个人都没怎么在家里待过。 但，有家总比没家更安心，谁也不想做一个没有钥匙的人。 “你今天好好睡一觉，过段时间《白夜追凶》上线，你又要没头没脑的工作了。”张昀一只手搂着林欣瑶，一只手扒拉着手机，说道。 “当一个大明星，也有太多的身不由己啊。”林欣瑶往张昀靠了靠，头枕在张昀的胳膊上，眼睛则看向张昀的手机屏幕。 屏幕是一段视频，看起来是一个教室，里面有两个人在说些什么。 “你在看什么？”林欣瑶问。 “装逼打脸视频。”张昀笑着给林欣瑶讲道，“故事大概就是，一个人把自己的剧本卖出去了，每集三千，然后就嘲笑另一个人剧本没卖出去。结果没想到，那个人随后接到电话，他的剧本，卖出了一集一万的高价，当场打脸。” “听着像三流里的剧情。”林欣瑶评价道。 “但它就生在现实中，而且，还跟咱们有关。”张昀道。 “跟咱们有关？什么意思？”林欣瑶愣道。 张昀说道：“那个以一万一集收购剧本的公司，是新时代。” “原来如此！那还真是巧了！”林欣瑶震惊了。 然后她反应过来：“你不会是想要炒作吧？” 张昀嘿嘿笑道：“像这种对咱们有利的话题，我作为一个资本家，怎么可能不炒作？” “不合格的资本家。”林欣瑶吐槽道。 “不合格的资本家，也是资本家。”张昀温柔地道，“新时代最近因为爱思异的《华夏诡事》，风头正盛，如果我们能够通过这件事，吸引到更多的新人编剧，让全华夏的网友都知道编剧行业的困境，那对我们新时代，对整个编剧行业，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这种炒作机会，不管我是不是资本家，都不可能放过。 “不过这种事情你就别管啦，你忙了这么久，也该好好休息一下。赶紧睡……” 张昀一边说着话，一边回头看向林欣瑶。 然后他现，刚才还在问问题的林欣瑶，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无声息地睡了过去。 “睡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张昀微微一笑，轻轻吻了吻林欣瑶的额头。 “祝你好梦。” 他轻声说着，关闭了床头灯。 夜，安然降临，像无数个夜晚一样，安谧而清幽。 而清晨，便在这安谧之中，渐渐苏醒。 第二天，一条热搜，空降榜一！ 258 晒分挑战 “新时代为编剧行业做出的贡献” 第二天上午，一条热搜空降微博热搜榜榜一。 这种毫无征兆上榜的热搜，很明显就是买的。不过网友们已经习惯了被资本统治，并没任何反抗心理，随手点了进去。 看了看，他们忽然现这个热搜和别的买的热搜有点不太一样。 别人买热搜，要么就是影视剧宣传，要么就是明星曝光，而这个热搜，竟然是一段视频，一段全程和新时代无关的视频。 视频里是两个学生，在谈论编剧的事。一个被人欺负的少年，在即将离开教室的时候，忽然接到一个电话，然后转过头来，笑得十分放肆地说：“我的剧本卖出去了，一集一万！” 于是，形势瞬间转变，那个冷嘲热讽的年轻人，灰头土脸地离开了教室。 这段视频看着有点爽，像是土味短视频。 不过看看配的文字，网友们好像明白了。 “新时代编剧网站很久之前就已经上线，但一直以来，因为网站门槛较低，作品良莠不齐，对扶持新人编剧的贡献不是很大。直到不久之前，新时代编剧网站重新改版，提高了成为正式编剧的门槛。目前为止，新时代编剧网站只有57个正式编剧，也就是说只有57个人，通过了改版后的入站考核。57个人虽然很少，但他们产出的作品质量却大大提升。 “视频中的年轻人，正是这57个人中的一员。因为新时代编剧网站，没钱上编剧课，很难成为编剧的他，得以卖出自己的第一部剧本。相信在不久后的将来，他会成为行业内一颗闪耀的明星！” 这个博文，解释了情况，但只解释了一点点。 网友只知道，那位年轻人是新时代编剧网站的正式编剧。而正因为新时代编剧网站，他才能在不报班的情况下，卖出自己的剧本。 虽然这些汉字，每个字网友们都认识。但它们组合在一起，许多不明真相的网友就迷糊了。 不报班就不能卖出剧本？ 这是为什么？ 你的作品足够好，不就会有人收下剧本吗？ 怎么就进不了编剧圈了？ 这热搜是新时代买的吧？一定是吧！ 买的也太尴尬了吧！ 好像你那个什么网站，拯救了多少心怀梦想的新人编剧似的。 但凡是个了解编剧圈子的人，都不会产生这种荒诞的想法。然而现实就是，整个华夏十多亿人，真正了解编剧行业的，可能不足百分之一。 普通网友哪里知道编剧想要把剧本卖出去，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 不过，有人“不懂就问”，自然就有屌大的出来回答。 “编剧圈一直是个比较封闭的圈子。想要成为编剧，把自己的剧本卖出去，就得像视频中那个耀武扬威的年轻人一样，报编剧班，或者认识一些编剧。没有门路，闭门造车的圈外人，根本不可能卖出剧本。 “但新时代编剧网站改变了这一情况。就像视频中一直隐忍的年轻人一样，他没上过编剧课，不认识圈内人，只是考上了新时代的正式编剧。而新时代这个没有高低贵贱的平台，马上给了他回应，收购了他的剧本。 “可以说，如果没有新时代这个网站，那个年轻人想要成功卖出自己的剧本，还不知道要经历多少冷嘲热讽，磕磕绊绊。新时代编剧网站，真正做到了给没有门路的新人编剧，一个走向成功的平台！” 这么一解释，网友们恍然大悟。 不进圈子卖不出去剧本，原来编剧这一行还有这么多潜规矩啊！ 那这么看来，新时代网站，还真是让很多有编剧梦想，却没钱支持梦想的人，有了一个展示才华的平台。 因为这条热搜，因为这个视频，因为各种各样的解释，华夏编剧行业的现状和窘态，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展现在了网友们的面前。 新时代，也在上一次《华夏诡事》后，从另一个角度，再一次走进了大众视野。 上一次大家只知道新时代的编剧很牛逼，这一次，大家都知道新时代在扶持新人编剧。 这是对编剧行业有益的事！ 网友们立刻对新时代的编剧网站产生了兴趣。很多一时兴起的人，也因为真的有人在编剧网站卖出了剧本而动了心思。 他们或许并不是非常想当编剧，或许只是凑凑热闹。但不管如何，这群人，纷纷涌进了新时代编剧网站。 有些人看了看网站更新的剧本，嗯，质量确实都相当不错。 而更多的人，则直接尝试注册账号，想要碰碰运气，考进新时代编剧网站。 然后，他们就被那些考题给震慑住了。 “请简要分析电影《xxx》的叙事结构，并总结出相同类型电影的成功关键。” “如果某影视公司让你写一部恐怖片，你会在过审的前提下，进行剧情安排？” “你是一名编剧，当你心目中的主角，和资方指定的演员不符时，你会如何做？” …… 一个又一个动辄4o、5o的分数，一道又一道直戳心灵的问题。 这帮或者半吊子，或者全然不知的网友，看到这些题，简直都要疯了。 这是哪门子的入站考试？ 别人家搞一个选择题也就已经是极限了，你们新时代竟然搞简答题？ 公务员考试的申论都比这简单好吗！ 至少别人的考试，咱还能凑字写出来一个高中生作文，你这个简答题……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啊！ “有一说一，正常网站不可能会出这种题。” “我从来没见过有哪个网站，会出这么变态的题。这是明显不让人过吧？” “作为一个看过几本编剧书的业余编剧，我必须得说，新时代出的那些题，其实还是很合理的，都极具专业性，我在一些编剧书里也看到过。但是！我还是完全答不上来！” “难怪只有五十多个人合格，就这种题目，谁来谁死！” “哈哈！看我，我31分！我牛逼不？” 网友们就新时代的考试题目，开始了新一轮的讨论。几乎所有人都觉得，能过这个考试的人，都得是神仙大佬！ 而在讨论过程中，“新时代编剧网站考试难度”非常自然地上了热门，一些网友，也好事地起了“晒分挑战”。 他们就想看看，这么难的题目，其他人都能拿到多少分。 一开始，这个挑战只是一些无聊网友的自娱自乐，他们基本是外行人，得到的分数，全都在个位数。 而随着挑战的人数越来越多，这个挑战，随后也登上热搜，引起了真正学编剧的人的注意。 然后，编剧们继无知网友之后，也疯了。 先疯的，是一些还在学编剧的新人。 他们的分数比外行人高，但也只是从个位数突破到两位数而已。 2o分为主，3o分已经可以称之为王者。 然后，一些卖出过剧本，有一些作品，但还不算知名的圈内编剧，也疯了。 他们纯属好奇地参加了考试，结果，基本都处于二三十分的水平。 这让他们开始怀疑人生。 剧本都卖出去了，好歹也是有个代表作，竟然连及格都考不上？ 难道我们不配当编剧？ “我现，我不配当编剧。” 华夏知名金牌编剧，前几年热播大剧《让风筝飞》的编剧，国民知名度比一些明星也不遑多让的6巡，在自己的微博上了一张图片。 他也做了新时代的考试，然后，他拿了51分。 没及格！ 这让那些怀疑人生的编剧们瞬间平衡。 却也让这个“晒分”挑战，达到了高氵朝。 6巡都败了？ 那其他知名编剧呢？ 网友们立刻去别的编剧底下评论，怂恿他们去参加“晒分挑战”。 然后，越来越多的编剧，懵懵懂懂，懵懵逼逼地考了个试。 再然后，他们更懵懂，更懵逼了。 所有参加考试的编剧，全军覆没！ 把在线吃瓜的网友们笑得头都找不到了！ 就在这种一死一大片编剧的气愤之下，“编剧界耻辱的一天”登上了热搜。 所有人都知道了“晒分挑战”，所有人都知道了，新时代编剧网站！ 书阅屋 259 要输（二合一章节） “这波操作我是没想到的。” 程皓愣愣地看着全网风靡的“晒分挑战”，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想过新时代会因为好看的电视剧火起来，也想过新时代会因为和新世界捆绑营销火起来。 新时代什么样的爆火，他都想过。 但唯独没想到，新时代还能因为考题太难，名扬四海。 “作为一个老营销专家，程老师我跟您说，想让一个人，让一个公司火起来，只有三种方法。要么走搞笑路线，要么走土味路线，要么走卖惨路线。而这三种方法，最终都归于一处，那就是共鸣。或者让人以为你是傻子，产生智商优越感，要么让人觉得你是天才，产生钦佩情绪。 “咱们新时代的考题当然既不搞笑也不土味，但它足够的难，难到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合格的地步。而这，就是新时代考题爆火的原因。”张昀坐在程皓旁边，笑着给程皓讲道。 程皓听完之后，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然后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他问道：“……你说的这个理论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过？” 张昀笑道：“您当然没听过，是我现编的。” 程皓：“……” 乌鸡鲅鱼.jpg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波热度来的恰到好处。虽然咱们的工作人员非常辛苦，但这几天网站增加了很多用户，真是挺不错的。”程皓无语了一下，转而对张昀说道，“不愧是你啊，总能找到炒作的好机会。接下来咱们只要认真经营网站，努力扶持新人就行了。” 张昀却摇摇头，说道：“不，还不够。” “嗯？什么还不够？”程皓疑惑道。 “热度还不够。真正的炒作，现在才开始呢。”张昀眨眨眼，笑道。 “还能怎么炒作？” 张昀道：“炒作嘛，必须得有一个欲扬先抑的过程，才能最大程度增加网友们的印象，才能让整个事件得到升华。” “那你想怎么办？”程皓问道。 张昀刚要回答，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张昀的表情现出一丝诡异。他忍俊不禁地说道：“看来不用咱们自己动手了，已经有人把这个‘抑’搞出来了。没想到啊，还有这么好的家伙。” “什么？”程皓愣了愣。 张昀摇了摇新时代网站，考题搞得那么难，到底是在成全新人梦想，还是泯灭新人梦想。” “这……怎么会这样？”程皓赶紧掏出手机，查看具体情况。 果然如张昀所说，原本“晒分挑战”横行的微博上，突然有人出了质疑的声音。 他们觉得，新时代编剧网站的这个考试，连知名编剧都难以及格，就更别说那些刚刚踏上编剧之路的新人了。 新时代这不是在扶持新人，而是在为难新人！ 这种论调一出，立刻便有很多人跟帖。 “我是一名很喜欢编剧的学生，我没有钱，但我自学了很久编剧，我的梦想就是要成为一名职业编剧。新时代编剧网站说是给了我一条不需要钱的出路，但却压根不让我通过考试。我搞不明白它哪里扶持我们了。” “我看了一大圈，根本就没人通过考试，那五十多个通过考试的，是从哪里出来的？莫不是新时代吸引流量的噱头吧？” “我估计想要通过考试，还得交钱。” “这也没扶持到新人编剧啊？” …… 类似的观点和评论层出不穷，原本充满欢乐的“晒分挑战”，渐渐变得沉重起来。 网友们是最容易跟风的，不管收没收钱，他们都跑到新时代官博下面，讨要一个说法。 他们就想知道，新时代为什么要把考题搞得那么难！ 难道真像有人爆料的那样，想成为新时代的正式编剧，必须得交钱才能过考试？ “怎么会有人觉得我们不想扶持新人？这帮人是疯了吧？”看着网上的评论，程皓不能理解。 “很正常，网友又不知道真相，很容易就被带偏。而这种节奏能起来，很明显是有人花钱了。”张昀倒是不急不缓，非常理智地分析道。 “你是说有人想要搞新时代？是谁？”程皓问。 张昀哼哼一声，说道：“我只知道一个人。你让我想另一个人，我也想不出来。” “你是说……光海传媒的何宇白？”程皓猜测道。 张昀轻轻点点头。 “美利坚回来的也玩内娱那一套！”程皓愤愤不平，问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张昀笑道：“这个热搜来得好，直接撞我怀里了。我都开始怀疑何宇白是不是咱们的内鬼了。程老师，您就安心看着新时代的正式编剧，慢慢增长吧。这种小事，我来搞定！” …… 张昀说他来搞定，真就非常快地搞定了。 几乎“新时代为难新人”的相关话题刚一起来，新时代的公关便行动了起来。 下午，新时代官博布了官方声明： “我们必须承认，这个考试很难，哪怕是如6巡、张昀这种知名编剧，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也不可能通过。经过我们的检验，想要及格，至少得认真复习一个月以上的时间。 “但这并不是说，我们在故意刁难新人。用公司董事张昀的话来说就是：新时代想要真正改变行业现状，扶持新人编剧，就必须要过滤掉滥竽充数之辈。 “对于那些并不将编剧当为梦想的人来说，题目非常难，无论如何也答不上来。但我们公司相信，对于那些真正想要成为编剧，有着编剧梦的新人来说，哪怕这个考试再难，他们也会想尽办法合格。 “而只要他们通过了考试，上传了作品，新时代会第一时间对其进行审核，以最快的度，回报他们的付出和坚持。 “视频的主人公，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编剧行业封闭已久，许多新人苦于无法入圈而放弃自己的梦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一种遗憾，我们相信，他们也有着深深的不甘。 “新时代所要做的，正是弥补这些人的遗憾，给他们一个机会。而想要换取机会，他们必然要付出一些代价。 “为了合格，复习一个月到几个月。这样的代价，我们私以为并不算大。 “这就是我们的考试所以如此难的原因！” 这个声明，完全没有避重就轻，非常干脆利落地解释了新时代编剧网站的题目这么难的原因。 题目难，是为了过滤掉滥竽充数之辈，真正想成为编剧的人，绝不会轻言放弃！ 这个声明，立刻便让大部分被裹挟的网友，了解了新时代的用心。 而在随后，新时代又放出了一段视频。 这段视频是之前那段视频的主人公，于新凯。 于新凯详细讲述了他答题的辛苦历程和自己的真实情况，并告诉网友，他的剧本《等风来》已经由华耀传媒旗下的蓝海影视公司购买，马上就要进入筹拍阶段。 声明解释原因，视频拿出证据。 新时代的这波回应，简直无懈可击！ 瞬间就瓦解了那些不安好心的恶意言论，网上风评又一次，倾斜向了新时代！ 而随带着，因为这个声明和于新凯的视频，让许多还在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认真复习，考新时代正式编剧的新人们，终于下定了决心。 这都是真的，于新凯就是最好的例子！ 那还有什么犹豫的？ 复习啊！考正式编剧啊！ 霎时间，不管是在网络里，还是在现实中，突然冒出来了很多想要成为编剧而努力复习的年轻人。 他们大多是大学生，学的也大多是中文系。 可能在新时代出现之前，他们喜欢编剧行业，也梦想过成为编剧，但苦于没有出路，便将这种喜欢深深埋在了心里，并随着时间流逝，渐渐暗淡。 但现在，新时代的这波新闻，让他们猛然间燃起了未曾有过的奋斗之心。 之前看不到出路，看不到未来，只能无奈放弃；现在有了新时代这个真正扶持新人的编剧网站，只要成为正式编剧，就能让自己的剧本进入新时代视线，为什么不努力拼一下？ 于是，大学图书馆，周末教学楼里，又多出了一批认真复习的年轻人。 他们既不是在考研，也不是在考公，更不是在考教师资格证。 他们，竟然是在考编剧！ “我考研的时候如果有这么大的热情，我可能早就上京大了。” 对于这种现象，有网友如此调侃道。 这个网友的言，引得无数人赞同和感慨。 考研如果有这么努力，早就上国内最好的大学了。 考公如果有这么努力，早就成功上岸了。 考四六级……考教师资格证……考驾驶证…… 不管考什么，这群人都未曾有过如此澎湃的热情。 而所以会如此，只是因为： 考研、考公、考四六级，是为了生活，为了工作。 而考正式编剧，是为了梦想。 人只有在追逐梦想的时候，才会拼尽全力！ —— “该死，让他装起来了！” 何宇白看着网上关于无数重燃编剧梦想的年轻人的新闻，甚是懊悔地说道。 “新时代刁难新人”的节奏，就是何宇白炒起来的。他本来是想恶心一下张昀，但张昀反应迅，几乎是事情刚生，新时代的声明和视频就放了出来。 这要是没有提前准备，何宇白完全不信。 ——张昀又不是贝贝，不准备怎么可能轻轻松松freesty1e？ 所以，新时代的声明出来，何宇白就知道了。 他给张昀送的不是恶心，是花。 锦上添花的花。 可能张昀之前就准备自己带带类似的节奏，提前准备好了洗白视频。 只是何宇白，直接帮他完成了抹黑这一步。 装起来了呀，自己这次有点石乐志了！ 何宇白在那里又是懊悔又是长吁短叹，小野看着何宇白仿佛吃了耗子药的难受表情，憋了好半天，终于再也憋不住，笑出了声。 “你笑啥？”何宇白回头，瞪了小野一眼，“我的驴肉火烧还没到吗？” “我看看嗷……”小野看了眼饿死了么app，“还有一公里。” “真慢啊，我已经饿死了。”何宇白往后一倒，靠在椅子上，喘着气说道。 “老板，别急呀，再等等。”小野劝着何宇白。她5偷偷瞄了一眼，感觉何宇白好像没怎么失控，又轻声说道，“其实我觉得你这次有点太着急了老板……” “是有点着急了。”何宇白听到了小野的话，他没有生气，而是微微点头。 他自己也清楚。这次石乐志一般给张昀送“花”，源于上次使得光海传媒被新世界压了一头的《华夏诡事》。 很有压力，无形的压力。何宇白想尽快找回场子。 而新时代这时候送上了一个大节奏，他完全没有考虑地听取了公司里非常擅长带节奏的公关们的意见，搞了这么一出。 然后就成全了新时代。 “不过，这件事倒是让我明白了一件事。”此时已经醒悟过来的何宇白，对小野说道。 小野问道：“什么事？” 何宇白冷笑着反思道：“最近和内娱接触太多，我自己都没现，已经被他们腐化了。明明有光明正大的办法不用，偏偏去搞偏门。这种自取灭亡的行为，是我从业以来，犯过的最大的错误。 “不过我相信，这也将会是我犯的最后一个错误！” “老板你真是人间清醒！”小野赞道。 “什么人间清醒？”人间清醒何宇白没理解这个词。 “就是特别特别能够认清自己的意思。”小野解释道。 “如果我连自己都认不清，那还有什么资格谈论别人？”何宇白特别冷静地说道。 顿了顿，他复而说道：“我决定了，下周《难言之隐》直接上线！” “啊？《难言之隐》不是刚过审核吗？怎么这么着急？”小野惊道。 “就是因为之前的《人间往事》和《恶徒》不着急，非得先定档再宣传，光海才屡屡落后新世界，让新世界抢占先机。那感觉就像，我们光海传媒一直跟在新世界的屁股后面走一样！ “这一次，该我们抢占先机了！《难言之隐》要抢在新世界那个什么《白夜追凶》前面上线。我要把所有观众，所有流量，都握在手里！” 何宇白如此对小野说着，他的手，虚空握了一下。 仿佛整个华夏内娱，都在他掌握之中一般。 —— “张总，《难言之隐》上线了！” 张昀正在剪辑室为即将上线的《白夜追凶》做最后的审核工作，齐晓芸忽然打开门，急匆匆地对张昀说道。 因为太过着急，齐晓芸的腿撞在了门框上，黑色的丝袜被扯开一个小小的口子。 看了一眼齐晓芸拉丝的黑丝，张昀问道：“晓芸姐你没事吧？” “没事，这都是小伤。”齐晓芸毫不在意地揉了揉大腿。 “这么着急干嘛。”张昀摇摇头，说道，“诶对了晓芸姐，不是让你叫我小昀就行吗？怎么还叫我张总？” 齐晓芸笑道：“你叫我晓芸，我也叫你小昀，你不觉得别扭吗？” “哦……好像是啊？那你随便吧，叫我什么都行。”张昀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两个人名字有点像。 他便也不再纠结一个称谓，直接说正事：“没看到光海传媒之前做宣传啊，《难言之隐》怎么忽然上线了？” “对，就是忽然定档，忽然上线。它的宣传是和电视剧同时开始的。”说起正事，齐晓芸立刻严肃起来，“我刚刚看了《难言之隐》的开头，咱们好像……有点打不过。” “打不过？”张昀皱皱眉头，“我看看。” 他拿出手机，打开光海影视app，看起《难言之隐》的第一集。 十分钟后，张昀“啪”地关上手机，表情凝重地对齐晓芸说道： “这一次，咱们好像要输……” 260 得用点特殊手段了！ 光海传媒刚刚上线的《难言之隐》，张昀看了十分钟，就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部必然爆火的电视剧。 《难言之隐》是一部家庭剧，讲述的是一家三代人的爱与嫌隙。剧集一开头，就打出了“哪怕最亲密之人，也有难言之隐”这样的话语，直接定下了整部剧的基调。 很有逼格。 换成别的公司，张昀完全不会把这种有逼格的言放在眼里，反正该烂还得烂。 但光海传媒不同。 还是经典的美剧模式，故事题材很俗套，但剧情演绎起来却完全不是华夏其他的家庭伦理剧所能比拟的。 就像之前的《人间往事》一样，《难言之隐》不追求动作，不追求高氵朝情节，它只是在用心讲述一个家庭的故事，却让人不禁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就凭这十分钟，张昀隐隐便觉得，《难言之隐》可能要赢了。 这倒不是说《白夜追凶》的剧情不行，而是说，《难言之隐》相对于《白夜追凶》，会更让观众感觉到新鲜。 《白夜追凶》除了开头的“兄弟身份互换”是亮点外，后面走的也是一般刑侦电视剧的路子，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但《难言之隐》这部明明是在讲家庭伦理，但却与华夏家庭伦理剧半点不同的电视剧，却是观众所未经历过的。 就像《华夏诡事》一样。 《白夜追凶》可能打不过《难言之隐》，这其实很正常，毕竟谁也不能说一部剧一定要火到无人可比的地步。 但是，对于新世界来说，这一点也不正常。 因为新世界和光海传媒的两次batt1e，新世界凭借《华夏诡事》，有了小幅度的领先。这一点点的优势让网友产生了“新世界比光海传媒强”的念头，但也只是产生了而已，并不足以让这个念头永远固定下来。 新世界要做的，就是再接再厉，竭尽所能地保持甚至扩大这个优势，让新世界作为国内电视剧行业领军角色的形象，深入人心。 现在，《华夏诡事》刚刚完结不久，所有人都在关注新世界接下来的动作。如果新世界后面的作品足够优秀，地位将愈稳固，但如果新世界的作品压不住光海传媒，那之前建立的优势，可就荡然无存了。 所以，必须要想出应对方法来！ “张总，我们怎么办？”齐晓芸见张昀面色也十分凝重，提议道，“要不然先暂缓《白夜追凶》，下一部电视剧换成《云南虫谷》？” “《云南虫谷》才立项不长时间，还没拍呢，这中间那么长的档期，白白让给光海传媒吗？不行，这个办法不行。”张昀摇摇头，否决了齐晓芸的提议。 “那要不然再改改剧本？”齐晓芸又提议道。 “整体故事架构在那里，再改也不可能跳出刑侦的犯愁，”张昀又摇摇头，说道。 “那还能怎么办？”齐晓芸也陷入了沉思。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对小眼，沉默了半天。 剪辑室里的剪辑师还在审核着《白夜追凶》，张昀想了半天，眼神飘忽不定，忽然看到了电脑上正在播放的《白夜追凶》样片。 那是《白夜追凶》的最后一集，关宏峰关宏宇兄弟二人站在墓碑前。 几乎是看到哥哥和弟弟分道扬镳，各走一边的时候，张昀的耳边就响起了一段深沉含蓄的Bgm。 “开往白天的夜，有没有终点 “星光凋谢，迫在眉睫 “轰轰烈烈，代价不屑 “谁向谁妥协，谁跟谁告别 “……” 《白夜追凶》这部电视剧，张昀曾经研究过，他对整个故事里的所有细节都可谓了如指掌。 尤其是不知道听过多少次的《白天不懂夜的黑》和《白夜》这两主题曲。 之前审查的时候，张昀都戴着耳麦，一边听声音一边看画面，所以并没有察觉什么异样。 但现在，他单单看着画面，脑海里自然而然地回响起了《白夜》这段Bgm。 然后，他想到了什么。 “哦？我好像有思路了。”张昀眼前一亮，对齐晓芸说道。 “你有什么办法？”齐晓芸赶紧问。 “嗯……有一点点不成熟的小想法。”张昀耸耸肩，笑道，“单论题材和新颖程度的话，《白夜追凶》恐怕占不到什么上风。这个时候，就必须得来点儿特殊手段了。” 齐晓芸皱眉，问道：“张总，你不会是想给《难言之隐》带节奏吧？” “嗯？晓芸姐你为什么会这么说？”张昀纳闷道。 “难道不是要靠炒作，把流量抢过来吗？”齐晓芸理所当然地道。 张昀挑挑眉：“晓芸姐，你不会以为我是一个只会炒作的资本家吧？” 齐晓芸犹豫了一下，说道：“难道……不是吗？” 张昀：“……” “太侮辱人了！我是一个专业编剧，晓芸姐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张昀故作愤慨地道。 齐晓芸偷偷笑了笑，回归正题：“那你到底想用什么特殊手段啊？” 张昀哼了一声，说道：“Bgm！我要给《白夜追凶》，配上全华夏最顶尖的Bgm！” …… 一部优秀的电视剧，需要有诸多要素相互配合，才能达到火爆的程度。 先，自然是剧情。剧情是电视剧好与不好的第一要义，只有剧情足够好的电视剧，才可以被人称之为“好剧”。 然后，则是演员的演技。优秀的演员，往往能通过自己的表演，使观众产生共情，从而让观众深深爱上这个角色，爱上这部剧。很多电视剧，剧情上其实并不足够感人肺腑，但被演员演绎出来，哪怕没有铺垫，也能让人感同身受，痛哭流涕。 最后，则是摄影、剪辑、服化道等等等等要素。 这其中，最值得拎出来说道说道的，便是一部剧的Bgm。 对于一部影视作品来说，优秀的配乐有多重要呢？ 大概就和演员的演技一样重要。 影视作品，每每在高氵朝桥段时，都会配上相适应的Bgm。主角的反攻，会通过一个热血的Bgm，带领所有观众燃烧斗志；重要人物的死亡，会通过一个低沉且忧伤的Bgm，渲染出悲痛欲绝的氛围。 好的Bgm不仅能给影视作品锦上添花，更能让观众増深对这一剧情的印象。 譬如说，当《莫失莫忘》响起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想到灵儿死在李逍遥的怀里的唯美场景；当《名侦探柯南》的主题曲响起的时候，你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柯南经典台词“心机之蛙一直摸你肚子”；而当《少年包青天》的阴间Bgm响起时，你自然而然会想起你的童年阴影…… 甚至于有些烂片，也因为主题曲太过好听，而火出了圈，被人戏称为“自古烂片出神曲”。 《匆匆那年》贡献了《匆匆那年》；《小时代》贡献了《时间煮雨》、《我好想你》；《满城尽带黄金甲》贡献了《菊花台》…… 以上种种，都说明了一个好的Bgm，对于一部剧的加成。 要不然咋会有“拔剑神曲”、“核爆神曲”？ 而这，就是张昀想到的特殊方法。 用优秀的剧情，配上优秀的Bgm，让《白夜追凶》，用另一种方式，出圈！ 书阅屋 261 大师梁诚 影视配乐老师，音乐制作人，新世界公司就有，一直也跟一些独立音乐人合作过，不过那些音乐人，说实话，顶多是还行，他们的水平并不足以创作出名留青史的神曲。 这些音乐人，与真正能够做出牛逼配乐的配乐大师，差距还是很大的。 这么说吧，也就是职业选手和高分路人的差距。 如果电视剧剧情合格，那么就算Bgm平庸一点也无所谓。之前《鬼吹灯》、《华夏诡事》等等，张昀压根没管过Bgm的事。 因为它们同档期内，几乎无敌手。 但这一次的《难言之隐》，给到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并不是说《白夜追凶》的剧情不行，而是相对于《难言之隐》的新颖，《白夜追凶》如果只按照一般的刑侦剧情展，就会显得有些“敷衍”。 那就得想办法弥补这种“敷衍”，给《白夜追凶》配上足够抓人耳朵的Bgm。 像《仙剑奇侠传》的Bgm一样。 但这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白夜追凶》有什么经典Bgm吗？ 张昀想了半天，也只能想到它的两个主题曲，《白天不懂夜的黑》和《白夜》，而事实上，这两曲子，前者还算比较耳熟，后者很多人干脆就听都没听过。 那就抄几个神曲放在《白夜追凶》里？ 把柯南的音响偷过来？ 或者把《少年包青天》的阴间Bgm偷过来？ 再或者把《神探夏洛克》的配乐偷过来？ 好像都能偷，但明显不够。 而且，这种纯音乐配乐，他只能隐约记得高氵朝部分的旋律，其他部分嘛…… 他又不是学音乐的，怎么可能记得那么全啊！ 所以，不管是谁的音响都可以偷，但最重要的还是，找一个真正的配乐大师，让其为《白夜追凶》量身订做Bgm。 “国内出名的音乐制作人还是挺多的。像是吴岩旭，他之前就给《平生缘》配乐，配的古风音乐特别好听；还有李崇恩、霍再倩……这都是有代表作品的大师。” 齐晓芸拿着刚刚到手的资料，给张昀介绍着。 “谁都可以，你能联系到哪个就联系哪个吧。”张昀无所谓地摆摆手，说道。 “那有什么具体要求吗？”齐晓芸问。 张昀想了想，道：“没有具体要求，只要符合《白夜追凶》的剧情和场景就行了。” “我现在就去联系一下。”齐晓芸点点头，转身离开。 张昀坐在老板椅上，晃晃悠悠。 他有心把能想到的所有Bgm都给搞出来——虽然不会谱曲，但可以哼哼嘛——然而哼了半天，也只能一知半解地哼个高氵朝，其他一无所知。 哪怕这里没有别人，张昀也觉得很是尴尬。 “我一个写剧本的为什么要在这里抄歌？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不好吗！” 尝试过后的张昀痛定思痛，果断放弃，直接扔掉纸笔。 他拿起手机，在百度上搜索“华夏最牛逼的音乐制作人”。 网页一闪，百度上面出现了很多广告和百家号。张昀略过广告，看起百家号。 百家号这种东西，也是离谱高过靠谱。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如果每个百家号都提到某个人，那这个人在这个领域内，一定是又专业又有名。 而浏览一圈之后，张昀心中已经有了那个名字。 梁诚！ 他直接百度搜索梁诚，查询梁诚的个人资料。 然后看到的瞬间，张昀倒吸了一口凉气，为全球变暖贡献了一份力。 梁诚，出生于华夏临安，华夏著名音乐制作人。 o5年时，为都市剧《都市男女》创作影视原声带；o6年，为仙侠剧《天籁》创作影视原声带；1o年，为古装剧《都门》创作影视原声带…… 很简单的履历，简单到除了给影视剧创作音乐，就再也没有其他描述。 然而越是简单的履历，便越是让人震惊。 反正张昀是震惊了！ 他都不知道，原主以前看过的那些知名电视剧，配乐竟然都是梁诚做的！ 《都市男女》，曾经创下过万人空巷的观看记录，是最早的国产都市职场剧；《天籁》，华夏第一部仙侠剧，张昀记得他的童年就是看着《天籁》过来的。 除了这两部剧，梁诚为其配乐的剧，有一部算一部，都是相当有名。 而这些剧能够出名，确确实实与梁诚的配乐有关系。 名场面就要配上神曲啊！ “要是能请到梁诚就好了……” 张昀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 但根据资料新闻显示，近几年梁诚已经很少露面，上一次为电视剧配乐，还是18年。如今梁诚基本属于半隐退状态，想请到梁诚，可能性很低。 反正华夏也不是只有这么一个梁诚，齐晓芸应该会联系到足够优秀的配乐的。 张昀倒也不纠结，直接放下了这个念头。 “咚咚！” 恰在此时，齐晓芸从外面走了进来。 “联系好了吗？找的谁？”张昀见齐晓芸进来，随口问。 齐晓芸有些尴尬，说道：“还没找到。” “嗯？怎么会呢？”张昀奇怪道。 “吴岩旭几位老师手里都有活儿，有些已经预定到明年了。咱们《白夜追凶》又非常着急，他们根本腾不出手，所以……”齐晓芸犹犹豫豫地解释道。 “果然人才不管在哪个行业都是人才啊！想做个配乐，都得提前预约。”张昀无奈地感慨了一句，然后笑道，“那我们不如找这个人去吧！” “找谁？”齐晓芸愣了愣。 张昀拿起手机，给齐晓芸看到上面的梁诚的资料。 “我们去找梁诚大师！” …… 临安，某小区。 特意订制的古色古香书案后面，梁诚正临摹前人佳作。 耳边放着舒缓的古典音乐，鼻间闻着悠悠的熏香味道。 恬静淡雅，悠然自得。 “爷爷！爷爷！” 忽然，一个年轻人推门走进来，搅乱了这恬淡的一切。 梁诚微皱皱眉，将毛笔放下，看了一眼冲进来的孙子。 这孙子（无误）名叫梁允，今年刚满十八岁，正在魔都艺术学院音乐系上学。 艺术这种东西，穷人搞那叫梦想，富人搞那就是玩儿。 梁允从五岁开始就在梁诚的监督下学习钢琴等古典乐器。十一岁便拿了职业证书。到得现在，他已经开始筹备自己的第一张个人专辑。等专辑写好后，梁允可以通过梁诚的朋友的音乐公司行。 看看，人家当歌星，多简单。 不过现在，梁允遇到了一个瓶颈。简单来说就是，没灵感了。 虽然有钱，但梁允也不是不学无术之辈，他的专辑里的所有歌，都是他自己写的，目前已经写了九。再写一，专辑就可以正式行了。 然而难就难在了这最后一上。 因为梁允现，写来写去，自己的九歌质量都差不多，差一个能够引领整张专辑的曲子，也就是主打歌。 今天梁允来，就是为了跟爷爷讨教讨教，找找灵感的。 “早跟你说过，不要急躁，不要急躁。你看看你，就是因为过于急躁，这最后一歌才一直写不出来。”梁诚一见到梁允，就像训孙子一样教训起梁允来。 哦，就是在训孙子。 “爷爷，我这不是着急嘛，您要不要帮帮我？”梁允一脸讨好的笑。 “没有，不帮。”梁诚很干脆地拒绝道。 “哦……那没事，您继续写字吧，我也再琢磨琢磨。”梁允有些失望，这已经不是梁诚第一次拒绝了。 他唉声叹气着，坐到钢琴椅上，想练练手。 梁诚看了一眼时间，却阻止了他：“我还有点儿事，你先回去吧。” “我才刚来，就让我走啊？”梁允闻言，当即委屈道，“爷爷，我可是你孙子啊！” “就是孙子才不好对付！”梁诚叹了口气，说道：“那你一会儿不许乱说话。” “我肯定不会。”梁允拍着胸脯保证道。 顿了顿，梁允难掩好奇地问：“对了爷爷，您要和谁谈事情啊？” 梁诚回道：“新世界影视公司董事长，张昀。” 书阅屋 262 我来写歌！（二合一章节） “新世界的董事长？他找您干什么？” 听到爷爷说要和新世界的张昀见面，梁允疑惑地问。 “除了让我制作音乐，还能干什么？”梁诚随口回答道，“好像是有个电视剧，需要我帮忙做原声带。” “看来新世界挺有眼光的。”梁允赞了一句，转而又道，“不过爷爷，您有时间吗？” “我怎么没时间？”梁诚说道，“我休息了这么久，别的没有，时间是最多的。” “可是，可是我新专辑的主打歌……”梁允弱弱地提醒道。 梁诚故作疑惑地道：“你不是要自己写完整张专辑吗？你自己写不就行了？” “爷爷，我也想自己写，但是时间不允许啊！”梁允遭不住了，只好实话实说，“我现在真想不出来什么东西了，然后我们主管告诉我，最好这个月月底搞定，下个月。我实在是没办法了，爷爷，您帮我写一吧……” “现在知道找我了？之前怎么都说来找灵感？”梁诚见孙子终于说了实话，笑道。 “之前真是找灵感，现在灵感找不到，只能求您了。谁让你是我爷爷呢！”梁允哀求道，“爷爷，就帮我这一次呗。” “好好好，我帮你写。”梁诚摇摇头，对自己这个活宝孙子无可奈何。 梁允的这张专辑，他自己写了九歌，到得现在，已经是灵泉枯竭。 他之前一直说来这里找灵感，其实真实目的就是想磨到梁诚受不了，给他写一歌出来。 就给个好听的旋律也是可以的啊！ 尤其今天来，他就没想过要脸，必须得说动梁诚。 因为，专辑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 …… “你说梁诚老师会不会已经封乐器了，以后再也不写歌了？” 电梯里，张昀回头问齐晓芸。 新世界公司现在越做越大，但除开张昀这个董事长，当初的六个元老之中，真正在管理公司的，只有齐晓芸一个。 林欣瑶要拍戏，刘明洋要导戏，易学斌和林镇远这两个人也因为职业关系，现在的工作重心倾向于新时代编剧经纪公司。 所以新世界的大事小情，基本都是齐晓芸在管。 就像这一次请梁诚出山，也是齐晓芸全权负责联系，张昀则作为老板，亲自过来更显诚意。 “我听过封笔，封路，倒是没听过封乐器。”齐晓芸笑着回道，“不过梁诚大师现在是半隐退状态，张总你说的那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可能。” “那就当不可能来处理吧！”张昀自欺欺人地说。 齐晓芸笑着假设道：“张总，如果梁诚大师真的不帮咱们做配乐，那咱们怎么办？” “叮！” 张昀刚要回答，恰在此时，电梯到达了楼层。 电梯门缓缓开启，张昀迈步往外面走去。 一边走着，张昀一边头也不回地说道：“那就只好我来做配乐了。” 话音未落，人已经走出了电梯。 看着张昀帅气的背影，齐晓芸忍不住笑了笑：“如果做音乐只需要动动嘴，那就好了……” 不管齐晓芸的吐槽，张昀已经来到梁诚家门口，敲了敲门。 门开，张昀刚想喊一声“梁诚老师”，忽然现面前站着的，是一个十七八岁，毛还没长齐的少年。 “呃……这里是梁诚老师的家吗？”张昀把称呼咽回去，问道。 “没错没错，是梁诚家。你就是张昀吧？我叫梁允，我爷爷让我来开门。我可太喜欢你们公司的《鬼吹灯》了，什么时候第二部上线啊？我特别想知道那个鬼眼诅咒是什么东西……”梁允非常热情地将张昀和齐晓芸引进来，嘴里不停说着。 “马上，《鬼吹灯2》马上就要开机了，不用着急。还真是谢谢你支持我们公司的电视剧。”张昀明白这里确实是梁诚家，便笑着回应道。 “那位姐姐也进来吧。我爷爷在琴房。”梁允招呼齐晓芸，同时对张昀说道，“张老师，我支持你们公司的电视剧，是因为你们公司的电视剧确实好看，换成别人，我才不支持呢！” “还是感谢。”张昀笑道。 在梁允的带领下，张昀和齐晓芸换好了拖鞋，直接穿过客厅，朝琴房走去。 搞文学艺术的人，最渴望的就是有一个独处空间。写的将这一空间称为“书房”，玩音乐的则叫“琴房”，打游戏的叫“电竞房”…… 名字虽然不一样，但功能都是一样的。 就是能让人随心所欲地徜徉在独属于自己的世界里。 作为一个玩音乐的，还是顶尖玩音乐的，梁诚的琴房不可谓不夸张。 琴房空间很大，好像是打通了两个房间制作而成的。一进门，便是一架雅马哈的高级钢琴，旁边墙壁上，挂着各式各样的吉他，看得人眼花缭乱；远处有架子鼓，有古筝，还有一大堆张昀认识不认识的乐器。 而在中间的空地上，则有一道屏风和书案，以及几把椅子。一个老人就坐在书案前，微笑示意张昀在旁边坐下。 老人从外表看，也就四五十岁，头乌黑一片，脸上褶皱较少。但看过梁诚资料的张昀知道，梁诚今年已经67岁了。 保养得真好。 “梁老师，您好，我是新世界的老板张昀，您的很多作品我都非常喜欢。”张昀先是和梁诚握了握手，然后坐到旁边的座位上，恭敬地说道。 梁允站在了梁诚旁边，齐晓芸则随之坐在张昀旁边。 “你的很多作品，我也很喜欢啊。这几年的电视剧，最值得看的就是你们新世界了。”梁诚和气地说着，投桃报李。 张昀没有多说废话，开门见山地说道：“今天来的可能有些仓促，不过我们是带着诚意来的。之前在电话里已经说过了，我们新世界，就是为了制作让观众满意的影视作品而生的。一直以来，新世界都在追求更高的目标，尝试更进一步。 “我们公司之前一直更侧重于剧情、拍摄和表演这几方面，对于配乐并没有过多的关注。直到最近，我们才认识到这个问题。所以，我们就想从《白夜追凶》开始，更注重配乐，让作品的质量更上一层楼。 “今天来找您，就是希望您能为我们公司制作一些优秀的配乐，为即将上线的《白夜追凶》，锦上添花。” “难为你们新世界做到今天这个地步，还有这样的进取心。很不错。”梁诚听完张昀的话，有些吃惊地说道。 不说别的行业，单是在影视行业，梁诚就见过太多到达一定高峰后，就不思进取的公司了。 现实中，类似的公司更是不计其数。最典型的就要属出产过《仙剑奇侠传》、《步步惊心》等大火电视剧的唐人了。 多年以前，唐人创造无数经典，而现在，唐人拍的是《十二谭》。 “梁老师，我看过很多您配乐的作品，那些作品都是我的童年。您配的那些音乐只要一响起，我的脑海中就能想到对应剧情。梁老师，您这次一定不要拒绝我，希望您能让《白夜追凶》，出现那样的名场面。”张昀认真地说道，“报酬方面，只要您提，我们绝对会让您满意！” “报不报酬的无所谓，我倒是挺喜欢你们公司的进取精神。”梁诚摆摆手，微笑道，“我也好久没有动过身子骨了，再不写点东西出来，我都要忘了我是个音乐人了。” 张昀和齐晓芸听到梁诚这话，心下大喜：“您的意思是……” “《白夜追凶》这个片子嘛，我可以接。”梁诚坦然说道。 “太好了！谢谢梁老师！”张昀真情实意地感谢道。 本以为梁诚可能会隐退，再也不写音乐了，没想到只是简单这么几句话，这件事就毫无波折地搞定了！ 顺利得张昀有点不敢相信！ “谢谢梁老师，那梁老师，我一会儿就准备合同，咱们争取最短时间将配乐搞定。”齐晓芸非常专业，已经开始联络新世界的法务部了。 “怎么，很着急吗？”梁诚听见齐晓芸的话，皱眉问道。 “是有点着急，《白夜追凶》不能拖太久，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张昀帮齐晓芸解释道。 “这……”梁诚“啧”了一声。 不会吧？我什么时候成乌鸦嘴了？ 见梁诚为难的表情，张昀赶紧问：“梁老师是有什么问题吗？” “倒不是我有问题，是我孙子有问题。”梁诚指了一下旁边站着的梁允，“他最近要出一张专辑，让我帮忙写一歌。我可能得分出一些时间来，先把他的歌搞定。” 靠！我还真的成了乌鸦嘴？ 张昀叫苦不迭，他刚想问梁诚有没有点周转的办法，忽然想到了什么。 齐晓芸见张昀低下头不说话，便接替问道：“专辑的事情，不能稍稍延后吗？” 梁允摸了摸鼻子，道：“我的专辑也快到最后期限了。” “这样啊……”齐晓芸失落地呢喃。 梁允的专辑快到最后期限了，《白夜追凶》却也不可能拖上太久。 “这还真是个难题。”齐晓芸叹了口气，说道。 “其实你们可以再问问别人，其他人或许有时间。”梁诚对齐晓芸说道。 “这个嘛……我们再努力试试。”齐晓芸没好意思说，她已经问过其他人了，有名的制作人基本上都没时间。 因为梁允的专辑和《白夜追凶》撞车，看起来事情已无法转圜。齐晓芸犹豫了一下，回头看了一眼张昀。 张昀自刚才开始就没说话，此时眼神飘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不会是被打击到了吧？ 齐晓芸暗暗想着，拉了拉张昀，低声道：“张总，我们走吧？” 梁诚和梁允爷孙二人也看到了张昀那副样子，忽然产生了一丝负罪感。 梁允不禁想，要是爷爷实在没时间，他去找其他作曲人得了…… “等等！” 就在此时，张昀忽然喊了一声，吓了三个人一跳。 “怎么了张总？”齐晓芸眨眨眼睛，不知道张昀这是在搞什么垂死挣扎的把戏。 张昀没有回答齐晓芸，而是直接问梁允道：“你说你差一歌是吗？” “是，是啊。”梁允也被张昀吓到了，下意识回答。 “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歌，我可以帮你写一！”张昀提议道，“你的歌我来解决，我们《白夜追凶》的配乐，梁老师不就能专心写出来了吗？” “你来写？” 听到张昀这个提议，齐晓芸和梁允同时惊叫起来。 梁允惊叫的意思是：新世界的老板果然博学多才，除了剧本写得好，竟然还会写歌！ 齐晓芸惊叫的意思是：张昀不是连五线谱都不认识，吉他和弦都不会弹吗？他怎么好意思夸下的海口！ “我来写。”张昀却非常自信地点点头，很是霸气地说道，“你就说你想要什么风格的歌吧，我都能给你搞定！” 见张昀说的这么自信，连梁诚都有些奇怪了。 他问张昀道：“你会写歌吗？” “算是会吧。”张昀点头。 “那你找我做配乐干什么？” “……”张昀一时间僵住了。 他总不能说，因为有歌词的歌他能根据歌词记住旋律，所以想抄就抄；没歌词的纯音乐，他只能记住高氵朝部分吧？ ——是的，刚刚张昀之所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并不是他对梁诚的拒绝失望，而是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作为一名穿越人士，他至今好像还没抄过一歌，一部电影，一本书，甚至是一句鲁迅的名言！ 只抄了几部电视剧剧本！ 太给穿越人士丢脸了！ 张昀猜测，梁允要出的专辑，**不离十是流行歌曲。而对于流行音乐，张昀虽然算不上中华小曲库，但很多经典歌曲，还是信手拈来的。 在如此众多的经典歌曲里，给梁允找一个适合他的主打歌，很难吗？ 还用梁诚这种大师出手？ 大师就应该去给我制作没有歌词的影视原声带嘛！ “你真的会写歌？”梁允见张昀答不上来问题的样子，也有点不确信。 “你别管我会不会写歌，你先把你想要的歌曲告诉我，我肯定能给你搞出来一。”张昀模棱两可，向梁允说道。 “真的假的……”梁允还是不太相信，“我这张专辑里是比较大众的抒情歌曲，但是主打歌最好需要沧桑一些，有阅历一些，能让人更进一步的理解爱情。” “有demo吗？我听一下。”张昀问道。 梁允拿出手机，随手播放了一demo。 说是demo，其实基本上已经制作完成了，听在耳中，与正常的歌曲无异。 简单地听了一下，张昀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梁允的嗓音偏中性，调不算太高，歌曲曲风比较大众化，不算太奇怪。歌词内容也是基本脱不开男女之间的那点事，没什么特别的。 虽然不是口水歌，但听起来并没有值得回味的旋律。 “这歌能火吗？”听完之后，张昀不禁问。 “……火不火以后再说，你能写出一类似的歌吗？”梁允挠了挠头，有点尴尬。 张昀笑了：“当然能了，我已经想出来了。” “这么快？！” “歌名我都想好了。” “叫什么？” “《起风了》！” 书阅屋 263 老板真是个天才！ “从前初识这世间 “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 梁诚家中。 齐晓芸和梁允盯着张昀写下来的歌词，仔仔细细读了一遍。 “怎么样，这歌词有没有意境？”张昀十分臭屁地问。 “看起来确实挺像歌词的。”齐晓芸想了想，说道。 “单看歌词的话，还有点儿味道。”梁允琢磨了一下，如此评价道。 然后他抬头看看张昀：“所以，谱呢？” “没谱。”张昀回道。 “没谱？没谱我怎么知道旋律？”梁允扯了扯嘴角，“张老师，你不会在跟我开玩笑吧？” “咳咳，是这样的，这歌是我很久以前心情抑郁的时候写出来的，目前来说，旋律是有的，就是谱子这东西我不会，所以……如果需要的话，我可以清唱给你。”张昀轻轻咳嗽了一下，一点也不尴尬地说。 “很久以前……” “原创歌曲……” “不会谱曲……” 齐晓芸、梁诚加上梁允三个人，对张昀表示十分怀疑。 倒不是怀疑张昀说的话。毕竟谁也没规定，一个人如果想写歌，必须得学会看乐谱。说不准有些人忽然之间灵感来了——就像张昀那样“心情抑郁”——自己哼着旋律写下歌词，这也有可能。 谁还没有个歌手梦？也许很多人小时候都干过这种事呢。 他们怀疑的是，张昀这样一个连谱子都不会的外行人，写出来的歌能好听？ 基本不可能好吧！ “说句不该说的话，张老师，你说你没谱，我觉得你挺没谱的。”梁允犹豫了半天，还是实话实说道。 “……这样，你等我一天时间，明天我给你个小样怎么样？”张昀也不奢求梁允在仅仅看到歌词的情况下就相信他的话，干脆说了一个期限。 “那……好吧，一天我还是等得起的。”梁允点点头，暂且答应下来。 “既然这样。”张昀将目光看向梁诚，“梁老师，我一会儿就把《白夜追凶》的样片给您，您先琢磨琢磨，看看有没有配乐思路吧？” 梁诚一直没说话，他当看热闹一样看着张昀的表演。 梁允和齐晓芸还将信将疑张昀能写歌，他干脆就没信过。 因为从各种方面来说，张昀都太不靠谱了。 先不说张昀连乐谱都不会吧。就算张昀会，他也不信张昀。 玩票性质的外行人，怎么可能比得上如梁诚这样的内行？ 所以此时张昀让梁诚提前看看《白夜追凶》的样片，他也没拒绝，只是微笑点点头，却压根没往心里去。 还是我给小允写出一个旋律吧，或者赶快给他找个作曲人。 梁允如此打算着。 正经事谈完了，张昀和齐晓芸也没多耽搁时间。两人从梁诚家里离开，直接回了宾馆。 刚一回到宾馆，张昀就给新世界的音乐制作人了一个视频通话，让对方用最快的度，录出一个demo来。 “老板，你不会是认真的吧？”齐晓芸见张昀清了清嗓子，好像要对着歌词唱歌，顿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敢相信。 张昀回头看了看齐晓芸：“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开玩笑的？” “哪有人写歌是这么写的？而且，你真的觉得你能比得上梁诚大师的水平吗？”齐晓芸扶了扶额头，对张昀算是服了。 “梁诚大师肯定是比不上，但不就是一个流行歌吗？这歌，我有自信能过大部分流行歌，而且会非常火！”张昀自信地说道。 “真不知道你这种自信是从哪里来的。”齐晓芸无奈地说道。 “我的自信从哪里来的？”张昀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很认真地回答道，“因为我是张昀啊！” “老板，你说这种话，真的很欠揍啊！”齐晓芸呵呵说道。 “再欠揍，也没何宇白欠揍啊！”张昀黑了一下何宇白，不再搭理齐晓芸，认真搞起“创作”。 …… “阿嚏！谁在想我？” 何宇白正吃着火锅，忽然打了一个喷嚏，奇怪地道。 “我听人说，打一下喷嚏，是有人在骂你。” 小野涮了一块毛肚，对何宇白说道。 何宇白当即摇头，自信说道：“不可能，我这么英俊潇洒，怎么可能有人骂我？” 小野顿时无语凝噎：“老板，你说这种话，真的很欠揍啊！” “别人说这种话是欠揍，我说这种话，谁敢说我欠揍？”何宇白呵呵一笑，语气中透着一种富二代的豪横。 然后，他愣了一下，说道：“好像还真有一个人，以前说过我很欠揍。” “谁啊谁啊？哪个美女？”小野八卦地问。 “不是美女，是张昀。上一次他就说我说话很欠揍。”何宇白回答着，转而问，“小野，知不知道新世界最近在干嘛？” 小野擦了擦嘴唇，立刻叙述道：“新世界两天前公布了‘剧情为王’二阶段计划，二阶段同样有三部电视剧作品，同时，新世界也官宣了《鬼吹灯之云南虫谷》的主创人员，马上就要开机了。” “嗯……除此之外呢？”何宇白问。 “没了。”小野道，“还有就是新时代的消息了。新时代的编剧网站最近增加了很多正式编剧，许多优秀的新人编剧都在新时代的帮助下，卖出了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个剧本。” “虽然新时代是张昀搞出来的东西，不过理智分析，新时代最近这一系列操作，确实打破了国内编剧圈子的封闭性。”何宇白由衷地赞叹了一下，然后说道，“但我想问的是，咱们公司的《难言之隐》都上线快一周了，怎么新世界那个《白夜追凶》还没动静？之前不是说近期上线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小野噘着嘴道，“最近《白夜追凶》一点消息都没有。” “难道是看到《难言之隐》的数据太好，《白夜追凶》档期延后了？”何宇白猜测道。 “有可能！”小野附和道。 “可是很多事情，不是拖，就能搞定的……”何宇白得意笑道，“再硬拖下去，我倒想看看，新世界还有没有这么多的忠实拥趸！” …… 新世界影视公司，录音棚。 “老板这是什么疯啊？” 齐文远见李刚敲了半天键盘，终于结束，好奇地问。 “啊？你说啥？” 李刚隐约听到齐文远的声音，把一直挂在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问道。 “我说，老板这是什么疯？看那意思，好像是他写了一歌，让你帮忙做个demo？”齐文远重复道。 李刚“嗯”了一声：“嗯，老板自己的原创歌曲。” “老板一个写剧本的，还会写歌？关键是会写歌还不会谱曲？怎么感觉这么搞笑呢？他写出来的歌，能好听吗？”齐文远调侃道。 李刚却严肃地摇摇头，指了指电脑上的简谱：“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自己看。” 齐文远随即将目光放在简谱上。 “41233553572，312325532312315……咦？这个旋律……” 齐文远迅过了一遍简谱，脑海中出现一段优美的旋律。 他立刻坐到旁边，用电子琴弹了一下。 《起风了》的旋律回荡在录音棚中。 齐文远一边弹着，李刚认真听着。 片刻之后，齐文远的眼神中流露出震撼和不敢置信： “这……这真是老板写出来的？” 李刚点点头：“我猜你现在想的，和我刚才想的一样。” 于是，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说道： “老板真特么是个天才！” 264 张昀真是个天才！ 第二天一早。 “辛苦了，让你连夜赶出来。” 张昀给李刚打了一个视频电话，拿到李刚连夜赶出来的demo。 简单地整理个人卫生，张昀敲响了旁边齐晓芸的门。 等了好半天，齐晓芸才打开门。 看到齐晓芸的样子，张昀吓了一跳。 昨天还精神百倍的齐晓芸，此时脸色有些黯淡，浅浅的黑眼圈也爬上了眼窝，样子瞬间就从二十来岁的妙龄少女，变成了三十多岁的欧巴桑。 “你这是咋了？”张昀惊讶地问。 齐晓芸打了个哈欠，说道：“我昨天联系了好几个独立音乐人，想从他们手里买下来一曲子，送给梁允。” 张昀皱眉道：“我不是已经拿出来一歌了吗？” 齐晓芸没好气地道：“老板，张总，张昀！你觉得你一个外行写出来的歌，能比得上内行？你不是经常倡导外行不干涉内行吗？怎么到你身上你就给忘了？” “我不是内行，但是……” 张昀差点就想说，写《起风了》的人是内行啊！ 但是他憋住了。 “那你买到歌没有？”张昀只好转移话题。 “没买到，问了好多个音乐人，但是他们手里都没有现成的曲子。”齐晓芸叹着气说道。 尽管张昀信誓旦旦地说他的歌曲有多么多么好，但齐晓芸是万万不敢相信的——就张昀那连谱都不会写的样子，换成谁也不相信好吗！ 张昀那自信的模样，真以为写歌就像请客吃饭那么轻松似的！ 张昀可以将这件事当成儿戏，但齐晓芸不能。 请不到梁诚事小，让张昀丢脸事大。 好歹也是新世界和新时代，还有华耀影视部的头头，真要是让张昀拿出一个小孩涂鸦一般的所谓“原创歌曲”，那张昀以后还不得成为全行业的笑柄？ 所以昨天晚上，齐晓芸联系了多个独立音乐人，希望从他们手中买下一现成的歌曲，送给梁允。 然而，再是搞创作的，也不可能手里恰好就有成品。齐晓芸联系了十来个作曲人，要么手里的曲子得留着自己用，要么就是压根没存货。 折腾了大半宿，一无所获。 此时被张昀叫起床，她怎么可能有精神？ “没买到也不要紧，我已经让公司的人把demo做好了。”张昀笑了笑，对齐晓芸说道，“相信我，我会让梁允大吃一惊的！” “但愿吧……我去收拾一下。”齐晓芸说着违心的话，回去简单地化了个妆，便和张昀第二次前往梁诚的家。 一路无话，当张昀敲响梁诚的家门时，开门的还是昨天的梁允。 “这么早就来了？”梁允见到张昀，有些难为情。 “时间就是生命。”张昀感觉到梁允表情上的不自然，而不用询问，张昀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因为客厅里，梁诚正和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说话。 “我们现在来的，不太方便吗？”张昀问梁允。 “这个……”梁允回头看向梁诚。 “没什么不方便的，张老板，进来吧。”梁诚倒是毫不介意，让张昀和齐晓芸进来。 张昀和齐晓芸换好了鞋，坐到沙上。 “这位是……？”中年人瞄了一眼张昀，感觉有些眼熟，问梁诚。 “哦，这位是新世界的老板，张昀。”梁诚主动介绍道，“张昀，这是吴越，一个独立作曲人。” 独立作曲人？ 不会吧，连梁诚大师也不相信我的水平？ 听到梁诚的介绍，张昀瞬间就明白了。 合着他写的歌，从齐晓芸到梁诚，压根就没人觉得能听！ 还真是，有够失望的…… “原来你就是张老板啊！”吴越恍然大悟。他刚刚已经从梁诚口中听说了张昀的“光辉事迹”。 “没想到你这么早就来了。我昨天想了一下，我和小允的风格不太搭，让我帮他写歌，也不一定能写出多好的歌曲来。所以我就找了吴越，他手上正好有一刚完成的歌曲，或许小允能喜欢。”梁诚主动解释道。 张昀点点头，表示理解，也有点感动。 梁诚这么做，已经很说明诚意了。 “梁老师您真是用心良苦，是我们新世界麻烦您了。”张昀诚挚地对梁诚说道。 “说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梁诚微笑着，让张昀不要介意。 “那既然您已经为梁允买歌了，我也就不献丑了。这歌多少钱，我出。”张昀略微有些遗憾，但也不好强人所难，如此说道。 “我还没听过吴老师的歌呢。”梁允在旁边说道。 “哦，对，那咱们就直接听听吧？”一经提醒，吴越赶紧拿起自己的手机，介绍道，“我这歌叫《见春天》，歌词大概就是讲在春天万物复苏之际，一对男女相见相恋的故事。” 众人点点头，吴越便播放起他的歌曲。 前奏是简单的吉他，略带些慵懒和随意。 “我在春天里，吹着和煦的风 “暮色黄昏下，想与你相逢 “看春色无边，烟雨楼阁，花开尚早，爱意难割……” 当demo里的吴越一开口，哪怕不怎么了解音乐的张昀都听出来，这是一民谣。 歌嘛……说不上多好听，但也不难听。应该就属于不温不火的平庸之作吧。 不过这不是关键，关键在于，民谣和梁允的风格，完全无法相容。 果然，听完这歌，梁诚和梁允都皱起眉头来。 吴越自我感觉良好，但回头见梁诚表情怪异，不禁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像和小允的风格不太搭。”梁诚说道，“还有别的歌吗？” “没了，梁老师，写歌哪有那么容易。”吴越摊开手说道。 “啧……小允？”梁诚看看梁允。 “这个……爷爷，您说呢？”梁允表情都快赶上十年便秘患者了，但他看了一眼张昀，又把问题抛给梁诚。 这个歌不太行啊，要不我加个班？ 拒绝张昀，不太好吧…… 梁诚心里也甚是为难。他如此想着，便说道： “要我说啊……” “梁老师，要我说，不如再听听我的那歌？” 梁诚刚一开口，张昀却出乎意料地打断他的话，提议道。 “你的歌，你确定？”梁诚没想提昨天那件事，想给张昀留个面子。没想到张昀却自己提了起来。说 “听一听，也不差什么。”不顾齐晓芸在旁边暗暗拉他的衣服，张昀微笑道。 吴越左看看右看看，没有说话。 他已经看出梁诚和梁允对他的歌不太满意了。 不过，根本不懂音乐的张昀，竟然敢提议听听他的歌。 这年头都开始流行自取其辱了不成？ 知道张昀不太行，吴越便抱着膀子，准备看热闹。 梁诚见张昀自己给自己挖坑，一点也不怕丢脸的样子，只好无奈地点点头，同意道：“你想试试就试试吧。” “那我就……献丑了！” 张昀嘿嘿一笑，露出一排大白牙，播放起李刚连夜赶出来的《起风了》demo。 如流水般清亮的钢琴缓缓响起，间或有风铃声伴奏。 前奏一响，梁诚、梁允，乃至于冷眼旁观的吴越，同时挑了一下眉毛。 这个前奏，有点意思，不像是一个不懂音乐的人写出来的。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 “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迈出车站的那一刻 “竟有些犹豫 “不禁笑这近乡情怯仍无可避免 “而长野的天，依旧那么暖，风吹去了从前……” 主歌部分响起，梁诚惊讶地现，不加修饰的歌声中，有一股淡淡的归乡之愁。 那是歌词中所带来的，近乡情怯。 “从前初识这世间，万般流连 “看着天边似在眼前 “也甘愿赴汤蹈火去走它一遍……” 歌声之中，梁诚隐约看到，一个意气风的少年，义无反顾冲向世界的身影。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 “心之所动，且就随缘去吧 “逆着光行走，任风吹雨打……” 高氵朝部分，歌声嘹亮，旋律急促而高昂。梁诚竟从中感受到，那个走过世间无数繁华的少年，最终现一切不过过眼云烟，回归本心，随缘而去的洒脱和决然。 一曲作罢。 在座的四个人，尽皆无话。 张昀等了片刻，问道：“这歌怎么样？” “这真的是你写的？” 几乎是同时，齐晓芸、梁允和吴越，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张昀很满意他们的反应，咧了咧嘴，笑道=道：“你们说呢？” 一个连曲谱都不会的人，能写出这么好听，这么有意境的歌？ 这是个怪物吧？ 吴越刚刚还想看笑话，现在则开始怀疑人生了。 一个写剧本的，说是有感而写出来的原创歌曲，竟然比我这个学了十几年音乐的人写的都好？ 张昀是天才吧？ 这要是让他学会看乐谱，那还了得？ 梁允心中波涛汹涌，竟升起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老板，你……” 齐晓芸比谁都吃惊，她真想问张昀一句“你是天才吧”，但考虑到周围还有人，她顿住了。 “张昀，”梁诚却接过了话头。 他看着张昀，凝重地问：“张昀，你是天才吧？” 265 谁是买辣椒也用券？ “张昀，你是个天才吧？”梁诚看着张昀，认真地问道。 “这个嘛……偶然得之，偶然得之，不算什么。”张昀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虽然写歌和写剧本一样，都是要灵光乍现才能出神作，但你明明连乐谱都不会看，竟然还能写出这么好的歌。这不是天才是什么？”吴越在旁边甚是嫉妒地说道。 “我学了十几年的音乐，写出来的歌还没有你写出来的好听，这真是太打击人了。”梁允也在旁边非常懊恼地说道，“张老师，你到底是怎么写出这歌的？” 他现在已经完全顾及不上张昀新世界老板的身份了，他现在就想知道，张昀是怎么把这歌写出来的。 在场四个人，三个人都在追问张昀是如何写出《起风了》这歌的，只有齐晓芸没说话。 但她那热切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的心理。 她也想知道，张昀明明连音乐是啥都不知道，怎么就能写出这样一无比好听的歌曲呢？ 眼见大家都在看着自己，张昀忽然现，自己好像在装逼的同时，忽略了音乐在这些人心目中的地位。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张昀作为一个资深编剧，忽然看到一个连编剧是什么，剧本怎么写都搞不清楚的编剧小白，当着他的面掏出了一个让他惊为神作的剧本来，估计他也会受不了。 这是一种自己毕生所学，无比坚信的信仰，被人毫不在意踩在脚底下的自卑感。 不行，得换个说法。 张昀心思一动，立刻换了一种语气，有些愧疚地说道：“好吧，我实话实说，《起风了》这歌是我以前碰到的一个网友写的，我觉得好听，就花钱把版权买下来了。我其实就是想装个逼，没想到大家这么认真。” “不是你写的？” “你那个网友一定是专门学音乐的！” 听到张昀如此说，备受打击的梁允和吴越松了口气。 原来不是张昀这个外行写的，还好还好，果然啊，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天才。 两人同时想道。 唯独梁诚，深深地看了张昀一眼，问道：“张总，你的那个网友，叫什么名字？” “这个嘛……”张昀为难了一下。 他哪知道买辣椒也用券的真名叫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只知道她的网名叫买辣椒也用券。”张昀含糊地说道。 “买辣椒也用券？这个名字……怎么有点非主流的意思？”梁允默念了一遍，说道。 “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候就流行非主流。”张昀赶紧转移话题，“怎么样，梁允，要不要用我这歌当你的专辑主打歌？” “我当然是……爷爷您说呢？”梁允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想答应，但转而想到吴越还在旁边，便将问题抛给了梁诚。 都不用梁诚答复，吴越自嘲地笑了笑：“梁小公子，你就用《起风了》这歌吧。我的歌比起《起风了》，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云泥之别啊！” 顿了顿，吴越又调侃着说道：“当然，如果你更喜欢我的《见春天》也没关系，我可以把《起风了》买下来，作为我的下一单曲。” “那还是《起风了》比较好。就《起风了》！”梁允忙不迭答应了下来。 梁允的专辑终于搞定了，接下来，张昀便和梁诚认真地讨论起《白夜追凶》的原声带创作。 两主题曲《白天不懂夜的黑》和《白夜》，张昀并不打算放弃，而本来他想到的《名侦探柯南》等经典Bgm，张昀给梁诚哼了一遍。梁诚深思熟虑之后，觉得那些Bgm与《白夜追凶》的整体风格不符——昨天梁诚已经稍稍了解了一下《白夜追凶》。 而既然梁诚否定了，张昀便也不再坚持，将剧中所有的背景音乐创作，全权交给了梁诚。 张昀相信，就凭梁诚这享誉国内的名头，他为《白夜追凶》重新配出来的音乐，甚至能比《白夜追凶》原版配乐，更加出彩！ “梁老师，《白夜追凶》就交给您了，两周时间，我等您的好消息！” 张昀站在门口，最后跟梁诚重复一遍时间，和齐晓芸离开了梁诚家中。 “我也走了，今天虽然歌没卖出去，但还真是大开眼界。”吴越紧随其后，也打算离开。 离开之前，他拍着梁允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祝你专辑大卖！” 待所有人走后，梁允坐在沙上，反复听着《起风了》的demo，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大卖，肯定大卖！ 就凭《起风了》这一歌，他梁允，也能够让自己的职业歌手生涯，有一个好的开端！ 说不定《起风了》以后就是他的代表作！ “爷爷，您说张昀怎么就那么幸运，还能在网上碰到那么厉害的网友呢？”梁允很是羡慕地问梁诚。 “幸运？你真以为《起风了》是那个叫买辣椒也用券的网友写的？”梁诚却呵呵一笑，反问道。 梁允愣了一下：“爷爷，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听说过买辣椒也用券这个名字吗？”梁诚问梁允。 梁允摇摇头：“没有。这种很别致的网名，我如果见过，肯定印象深刻。” “那你怎么就知道，买辣椒也用券这个人，真的存在呢？” “网名嘛，没听过很正常啊，真要是成为歌手，都是用艺名的。”梁允理所当然地说道。 “但写出《起风了》这种必然爆火的歌曲的人，能到现在都籍籍无名吗？这个人如果真的火了，别说他以前叫什么网名，他的曾用名，都能被人扒出来。”梁诚又道。 “可能她只写了这么一歌呢？其他的歌都不火？”梁允又提出一种状况。 梁诚便像看傻孩子一样看着梁允：“那个人得有多蠢，才会把一注定会火的歌，卖给张昀这样一个编剧？” “那……那……”梁允说不出话来了。 他瞬间明白了梁诚这话的真实含义。 是啊！如果我是买辣椒也用券，我才不会把这么好听的一歌，卖给一个外行人！ 我自己当代表作，或者卖给大歌星，都是更好的选择啊！ “爷爷，您的意思是……”最终，梁允面前只有一个答案。 梁诚叹了口气，说道：“买辣椒也用券，不是别人，正是张昀自己！ “他之所以会忽然改口，我想，是考虑到咱们音乐人的尊严吧。毕竟，他一个外行人写出来的歌，比你这个学了十多年音乐的家伙，更好听。” 梁允顿时羞愧地低下了头。 “《白夜追凶》的配乐，我会认真的完成，你用心准备你的专辑吧。”梁诚站起身来，准备进琴房创作。 他站在梁允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以后，利用我的关系，多多和张昀交流。” 梁允听闻此言，猛然抬起头：“爷爷……” 梁诚含有深意地说道：“他能有第一个网友，我相信，他还能有第二个！” 266 你要战，那便战！ “不愧是为很多经典电视剧做过配乐的大师，这Bgm配上《白夜追凶》的剧情，观赏度何止提高了一星半点啊！” 家中，张昀听完梁诚刚刚过来的，为《白夜追凶》制作的Bgm后，非常开心地点点头。 此时距离上次张昀拜访梁诚，不过过了一周时间，梁诚就已经制作了十段旋律。 这十段旋律，有的用于凶杀案生之时，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简直就像凶手杀的不是被害人，而是观众。这一段Bgm，很有《少年包青天》内味儿。 有的则是用于主角查案之时，旋律低沉而逐渐昂扬，突出表现了一种拨开层层迷雾，终见光明的气氛。 有的则用于主角推理之时，节奏较为欢快，但并不激烈，给人一种高山流水，婉转低回之感。就像是，你真的在主角旁边，听着主角将整个案件，抽丝剥茧推理出来一样。 简而言之，就是适合！非常适合！ 什么风格都有，什么风格都搭！ “我就说坚持用梁诚大师吧！这就是梁诚大师给我们的答复！”张昀对于自己当初的决定，无比之自豪。 “是是是，你的坚持是正确的。”林欣瑶端着一盘水果走过来，对张昀的臭屁表现十分敷衍。 她靠在张昀旁边，看着那十段旋律，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听晓芸姐说，你用一歌，才换到了梁诚大师的创作？” “嗯……是啊。你之前在做剧本研讨，所以没告诉你。”不知为什么，张昀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晓芸姐还说，《起风了》那歌，是你以前心情抑郁的时候写的？”林欣瑶又问。 “……那是我随口瞎说的，《起风了》不是我写的。”张昀赶紧解释道。 “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心情抑郁的你，写出‘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这种歌词的？”林欣瑶好像没听见张昀的解释，继续追问道。 “这个嘛……”张昀感觉自己的冷汗要下来了。 很久以前，他记得听别人说过，女朋友和老婆，是两种不同的生物。女朋友能够容忍你的所有缺陷，老婆却会将你的缺陷放大，然后毫不客气地揭露出来。 女朋友通常也都会通情达理，落落大方，但老婆却斤斤计较，蛮不讲理。 这自然是因为情侣到亲人的身份转变造成的，也是你老婆爱你的象征——如果你老婆对你干什么都漠不关心，那你得摸摸你头上有没有帽子了——但有一说一，这种象征还真是有点让男人难受。 才结婚多久啊，没想到我亲爱的瑶瑶也变成那种人了。 张昀叹了口气，使用转移注意力**，说道：“其实那是我后改的歌词，原来歌词不是那样。” “原来的歌词是哪样？”林欣瑶果然“上当”，问道。 “我当初心情抑郁，是因为我最喜欢的电竞选手‘失恋’了，这《起风了》，是他的内心写照。”张昀开启二五仔天赋，开始胡口乱诌。 “什么电竞选手？”林欣瑶问。 “江湖人称‘水产巨子’。” “蛤？” “这些都不重要。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原来写的歌词是‘以爱之名再见了宋哈娜’就完事儿了！” “宋哈娜……”林欣瑶被张昀的胡侃搞得有点晕。 趁此机会，张昀一把搂住林欣瑶，将林欣瑶抱在腿上。 “说说吧，今天怎么突然来小脾气了？是不是在剧组有人欺负你了？”张昀完美地转换话题，温柔地对林欣瑶说道。 “没有啦……”林欣瑶扭捏了一下，有些郁闷地道，“是我妈。” “咱妈咋了？”张昀奇怪道。 “她说再不要孩子我就成大龄产妇了。” 张昀“嗯”了一声：“妈说的有点道理。等你拍完《鬼吹灯》，咱们就努力造小孩。” “那我的戏怎么办？”林欣瑶锤了张昀一下。 张昀想了想，画风忽然变成了叶修：“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听着不像生孩子，反而像是王者归来。”林欣瑶非常恰当地吐槽道。 张昀嘿嘿一笑：“说对了，可不就是王者归来吗？等你生完孩子，给你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林欣瑶眨眼问道。 “惊喜如果现在说了，那还叫什么惊喜。”张昀轻轻吻了一下林欣瑶的嘴唇，“好了，我们干正事儿吧！” 林欣瑶疑惑道：“什么正事儿？” “造小孩啊！” “不要！我还得背台词呢！” 林欣瑶立刻便要起身，但张昀哪里会给她机会。 两个三十来岁的人玩闹着，不像是领证很久的老夫老妻，倒像是刚刚在一起的年轻情侣。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张昀马上就要得逞的时候，手机很不凑巧地响了起来。 林欣瑶趁机从张昀的魔爪之下逃脱出来。 张昀看着落荒而逃的林欣瑶，自言自语：“这个桥段我怎么感觉我以前经历过？” 回想了一下，没回想起来。张昀摇摇头，接起电话。 “喂？怎么了于主编？” 打来电话的，是华夏娱乐周报的于小白主编。 就是那个之前采访过张昀，引起很多事端的于小白。 “关心一下张老师呀。”于小白在电话里笑着说道。 “拉倒吧，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有什么事？”张昀才不相信于小白的话。 “哈哈，那我就直说了。”于小白也不掖着藏着，直接问道，“对于何宇白在采访中的宣战，作为当事人，你怎么看？” “我怎么看？我坐着看。”张昀纳闷道，“什么言？我怎么不知道。” “哦？你还没看吗？现在网上很火的。” 网上很火？ 张昀用电脑打开微博网页，果然，热搜第一条，就是“何宇白向张昀宣战”。 点进热搜，是一个视频。 这是一个名为“影视直通车”的媒体对何宇白的采访。 在采访里，何宇白简要地说了一下光海传媒的运作模式，以及《难言之隐》等作品的拍摄流程。中间则讨论了一大段《难言之隐》这部电视剧的潜在意义和后续展——采访何宇白，就是因为最近《难言之隐》实在太火了。 直到视频最后，主持人问了何宇白这样一个问题： “大家都知道，光海传媒和新世界已经针锋相对了两部电视剧，而这一次，《难言之隐》上线三周，新世界的《白夜追凶》却遥遥无期。对此，您怎么看呢？” 何宇白显然有所准备，他微笑道： “不管是《人间往事》还是《恶徒》，我们光海传媒从来不惧怕新世界的任何一部电视剧，哪怕在结果上有好有坏。我敢于和新世界硬碰硬，因为我相信我们公司制作的电视剧的质量！ “这一次，我们光海传媒的《难言之隐》先行上线，我不知道新世界的《白夜追凶》是没准备好，还是……怕了，到现在也没有消息。 “对此，我很失望。 “我十分欣赏新世界的董事长张昀，我们亦敌亦友，我甚至觉得，整个华夏只有张昀懂我。但到现在，他还没有任何动作，这让我怀疑，我之前的感觉，是不是一种错觉。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不管张昀是怕了，还是怎么样。今天，我就在这里，向他宣战！” 说着，他的眼睛看向镜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张昀，《白夜追凶》在《难言之隐》的档期内上线——你敢吗？” 霸气，自信，且自负。 也只有何宇白，能在镜头前说出这种话来！ “这么嚣张的言，也九十何宇白了。” 张昀看完视频，笑了笑，也是佩服何宇白的大胆和自信。 “何宇白嚣张有嚣张的本钱啊。”于小白问道，“那么现在，问题来到了你的身上。大家都想知道，你会如何回应何宇白？” “如何回应啊……”张昀嘀咕着，看了一眼电脑桌面上的文件。 他笑着问于小白：“有没有看过网络小说？” “嗯？看过一些，怎么了？”于小白愣了一下，没明白张昀在说什么。 “在很多网络小说中，每当反派向主角宣战时，主角都会说这样一句话。” 于小白顿时明白过来，急忙问：“什么话？” 张昀缓缓说道：“你要战，那便战！” —— 第二天，新世界官方公布，下周一，《白夜追凶》，正式上线！ 新世界和光海传媒，将要第三次，正面对决！ 267 张昀的秘技奇招（二合一章节） “张昀回应：你要战，那便战！” 在何宇白向张昀宣战的第二天，华夏娱乐周报在微博、B站等平台上，放出了他们对张昀的采访。 不是视频，不是文章，而是一条动态。 这条动态，只有一句话：你要战，那便战。 事实证明，强者并不需要长，只需要技惊四座就行了。 就像老八短短的十几秒，便奠定了他在撤硕界的地位一样。 张昀只有六个字的回应，让整个网络为之轰动！ “我去！这俩人真的杠上了！” “上一次何宇白面对记者采访，说出了一段圣经，而张昀四两拨千斤，用同样的圣经回应了他，堪称全场最佳言。这一次何宇白再次在网上叫嚣，张昀的回应更是犀利！短短六个字，何其霸气！” “哈哈哈一看张昀就是个小说迷，我看的玄幻小说里主角经常会说这种话。” “你们真正应该关心的，难道不是新世界的《白夜追凶》到底怎么样吗？” …… 网上评论四起，甚至很多人都提前预定，张昀和何宇白的这场“战争”，必然会是今年的名场面之一。 就像之前电视剧盛典两人的针锋相对一样。 不过，尽管何宇白勇气可嘉，屡战屡败而屡败屡战，尽管《难言之隐》这部剧确实相当火爆，但真正看好何宇白的人，寥寥无几。 原因就在于，何宇白已经输过两次了。 张昀没有正式回应前，或许大家还疑神疑鬼，觉得张昀会不会真的怕了。但如今张昀回应了，网友心中就有了答案。 他们绝对相信，张昀能够第三次，战胜何宇白！ 也就在张昀回应后不久，新世界官方公布了《白夜追凶》的上线时间。 《白夜追凶》，真的就应了何宇白所说的那样，在《难言之隐》的档期内上线了！ …… “何先生何先生，对于张昀的回应，你有什么看法吗？” “何先生，张昀将《白夜追凶》定在下周一上线，你会不会觉得张昀是有备而来？” “何先生何先生……” 光海传媒楼下，何宇白一路走过来，数名记者争前恐后地凑到何宇白身边，抛出一个又一个问题。 何宇白一直默然不语，直到走到公司门口，他猛然停下来，面对着一大堆记者，无比自信地说道：“我敬张昀是条汉子！不过就算他真的应战了，我也完全不担心，因为《难言之隐》的火爆已经说明了，观众的选择！” 何宇白的言铿锵有力，分毫不让，这正是记者们纠缠半天想要得到的答案。 记者渐渐散去，何宇白先行上了楼。小野处理了一大堆琐事后，方才来到何宇白的办公室。 “老板你刚才的话真是太霸气了！太帅了！我就知道，老板你不会退缩的……诶？” 小野从外面走进来，满脸兴奋和崇拜地恭维着何宇白。 然而当她看到何宇白的表情时，她愣住了。 此时的何宇白哪里还有刚刚的自信和霸气。他嘴里叼着香烟，一边挠着头，一边满面愁容地对小野说：“他还真就应战了？难道《白夜追凶》真的很厉害不成？我怎么感觉我这一次，又要栽了呢……” “……”看着何宇白这个样子，小野忽然现，原来一直以来表现得信心十足的老板，其实也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猖狂。 至少，在张昀的压力之下，何宇白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老板这一次应该会赢吧？《难言之隐》的热度那么高？ 就算真的输了，也不至于像《恶徒》一样，完全被碾压吧…… 小野很是心疼地走过去，有些笨拙地安慰着何宇白，心里默默想。 …… 不管何宇白如何担心，周一，《白夜追凶》还是在华耀影视平台上线了。 而因为前期已经有了足够关注度，《白夜追凶》甫一上线，就引了一阵收视狂潮。 “我还就不信了，张昀又能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番茄影视的董事长丁俊，准时地坐在了沙上，准备亲自“鉴赏”一下张昀的编剧作品《白夜追凶》。 作为光海传媒的合作伙伴，丁俊的立场，毫无疑问是站在何宇白这边的。 这几天丁俊和何宇白见过几次面，虽然表面看起来，何宇白谈笑风生一切正常，但丁俊能够清楚地感觉到，何宇白的状态非常糟糕。 不用想，何宇白会这样，必然是被张昀和即将上线的《白夜追凶》影响到了。 丁俊其实并不太能理解，何宇白为什么要如此重视张昀。 两家影视公司各玩各的不好吗？非得比来比去干什么？ 丁俊也就是管不到何宇白，否则的话，丁俊绝不会允许何宇白在媒体面前说出那些宛若智障的话的。 悄悄咪咪赚钱多好，和张昀比个高低，有什么好处吗？ 反正他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归不能理解，何宇白的异常，还是让丁俊产生了一丝好奇和警惕。 所以今天，他打开了《白夜追凶》。 他就想看看，被何宇白如此重视的张昀有什么了不起的，能拍出什么样厉害的电视剧来！ “哦，来了。” 丁俊神游天外的时候，电视上已经开始播放《白夜追凶》的第一集。他裹紧衣服，往沙一靠，认真观看起来。 电视剧正式开始。 略显红色的鱼缸里不断喷吐着气泡，一条金鱼在水中不断摇摆。 “这镜头拍的不错。” 丁俊赞了一声，耳边忽然响起“砰砰砰”剁肉的声音。 他愣了一下，然后现镜头开始从鱼缸偏移，显露出一个手拿斧头的背影。 那背影一斧头一斧头狠狠地砍着，鲜血一蓬接一蓬地溅起，墙壁被迸射得面目全非。 “欢迎回到津港新闻，在我市公安局的不懈努力下，日前2-13灭门惨案的犯罪嫌疑人已经确认……案犯关宏宇，男……” 随着新闻的声音，一双眼睛忽然闪过，画面随即切换到新闻主持人身上，犯罪嫌疑人的照片挂在屏幕的右上角。 看到照片，丁俊眨了眨眼睛：“这不是陈学敬吗？他演了个罪犯主角？那看起来和《恶徒》有点相似啊……” 说完这话，丁俊自己都笑了。 《白夜追凶》的预告他也接触过，自然知道陈学敬演的是一个刑警。 所以这个犯罪嫌疑人……大概就是戴罪立功，最后勘破真相？ 丁俊如此寻思着。 “咳咳咳，哇靠这味儿够窜的啊……” “周队啊，这片全是尸块，六袋。” “你好，我叫周舒彤。” “等什么呢？” “一会儿见到，记得叫关老师。” “是关宏峰关老师是吗？那个神探……” 在他寻思的过程中，时间已经走过了四分钟。 开头四分钟，《白夜追凶》从一堆又一堆尸块着手，直接进入抛尸案的侦查环节。而就是在简简单单的几个镜头里，剧中人物不仅介绍了这起抛尸案的情况，也相继引出了周队、周舒彤，以及全剧最重要的男主角，关宏峰。 干脆利落，没有废话。 这就已经落了国产剧一大截了。 ——不过对于新世界出品的电视剧来说，这是正常操作。 他们水剧情才不正常呢！ 剧情继续展，通过周舒彤的口，丁俊了解到，关宏峰的长相，和被通缉的关宏宇长得一模一样。 “长得这么像，还没被抓起来，这里面恐怕有猫腻啊……” 丁俊隐约觉得这个“孪生兄弟”的设定不会那么简单。 而果然，当外卖电话一次又一次响起，当夜幕渐渐降临，沉着冷静甚至有些高冷的关宏峰，回到家中。 家中陈设与单身汉的房间没有半点区别，一个枕头，一双拖鞋，什么都是一人份的。 然而，这间屋子里，却多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一个和关宏峰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那是关宏宇！ “这是……想干啥？” 丁俊瞪大了眼睛。 自己的弟弟是杀人犯，哥哥却把弟弟藏在家里，真不怕警察找上来吗？ 而且，弟弟的脸上，为什么也有一道疤？ 剧情演到这里，抛尸案的真相还不清楚，但关宏峰关宏宇这对兄弟的谜团却似乎被渐渐揭开。 在兄弟二人的对话之中，丁俊知道，作为哥哥的关宏峰有黑暗恐惧症；而两人也在这时，互相换了衣服钱包手机。 “不会是……要共用一个身份吧？” 丁俊看到此，有些不太确定地说。 然后，他就看到在电话响起的一刹那，明明刚才举止还十分轻浮的弟弟关宏宇，扭了两下脖子，整个人的感觉就变了。 变得和哥哥关宏峰一模一样！ “原来是这么个《白夜追凶》！” 丁俊彻底明白了。明白了这部剧的名字，这部剧的剧情。 由于尚未得知的原因，关宏宇成为了一起灭门惨案的重大嫌疑人，关宏峰凑巧患上了黑暗恐惧症。为了保护弟弟，为了查明真相，关宏峰让关宏宇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熟悉他的一切，从生活习惯到性格到长相，甚至是体重，都要求关宏宇和他一模一样。 于是，在这一天，两兄弟成为了一个人。 白天是哥哥，晚上是弟弟。 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份，努力去探查真相！ 这个设定……这个设定…… 丁俊看到这里，不得不承认，张昀确实有独特的才华。 至少开头设下的悬念，以及兄弟二人共用一个身份的设定，都足够吊人胃口。至少此时此刻，他确实有意愿看下去，想看看关宏宇能不能真正做到和哥哥一模一样，骗过所有人。 不过…… “只是开头设定新颖了一些而已，后面的剧情走向，不还是刑侦片的常用手法吗？整部剧走一个大主线，主线之内，又几集为一个单元，在侦破一个又一个案子的同时，让主线线索逐渐清晰。” 丁俊到底是影视公司的老板，还是有一些真本事的——虽然他基本用不上。 “很常规的剧情设定，真以为仅仅凭一个新颖的开头，就能过《难言之隐》的热度吗？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完全知晓了《白夜追凶》的套路的丁俊，却丝毫不再担心起来。 他端起酒杯，一口喝掉了里面的威士忌。 “难怪新世界一直迟迟不肯上线《白夜追凶》，比起《难言之隐》这种全新题材全新剧情来说，《白夜追凶》完全不足为惧。何宇白是被张昀给吓到了，真以为张昀有什么秘技奇招，殊不知，真正被赶鸭子上架的，其实是他张昀！” 丁俊自以为完全弄明白了一切，他愈轻松起来。 他看了一眼时间，此时距离第一集结束，还有不到二十分钟。 “看完第一集，也就没必要看下去了。” 丁俊如此说着，优哉游哉地看下去。 然后…… 第一集，关宏宇假扮关宏峰，成功瞒过了警察局的所有人。 第二集，抛尸案再次生，关宏宇差点呕吐露馅。 第三集，线索浮出水面，杀人抛尸的凶手身份确定——凶手是外卖员！ 因为只有外卖员，可以轻易地让人打开自己家的门！ 剧情展到此，一切水落石出。 而此时此刻，丁俊猛然醒悟过来。 “诶？我不是说看完第一集就不看了吗？怎么不知不觉看完了三集？” 丁俊奇怪地挠了挠头。 明明知道了套路，打算看完第一集就结束，可还是一不留神看完了前三集，看完了第一个案件。 这是怎么回事？ “一定是因为开头设定的新鲜感还没过去，想看完第一个案子再说。” 丁俊推测着，并觉得自己的推测很有道理。 “第二个案子就不会了……” 丁俊笃定地说道。 然后…… 几个小时后，第二个案件来到了关宏峰的推理环节。 “我怎么，又看完了？” 丁俊猛然回过神来，不敢相信。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剧不可能这么上瘾啊…… 他困惑不解，努力寻找原因。 恰在此时，丁俊的耳边响起了一道急促的钢琴声。 他愣了愣，看向电视，耳朵整个竖了起来。 电视之中，关宏峰正在梳理整个案件的脉络和细节，而在他推理之时，紧张而带有悬念感的Bgm，随着关宏峰的语气，或急或缓，或近或远地响着。 如果不仔细听，很可能便忽略过去。 但正是仔细听了，丁俊猛然醒悟，为什么这部剧，有着这样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魔力。 剧情的连贯性和悬念感是一方面，Bgm的加持，却又是一个重点！ 《白夜追凶》的Bgm，几乎是不着痕迹地，吸引住了观众的注意力。 电视剧的配乐嘛，作为影视公司老板，丁俊也不是没接触过。 但是，像《白夜追凶》的Bgm一样，不仅不违和，反而能够抓住观众耳朵的Bgm，他已经很久没有听过了。 现在的Bgm，虽然质量也不错，但也只是不错罢了。 真就没有多少Bgm，能够让人瞬间进入剧情氛围的。 光海传媒制作的《难言之隐》也没有抓耳的配乐。 但《白夜追凶》这前面的几集，每集的旋律都十分合适，通过耳朵，敲响耳膜，渗入大脑。 这种配乐，国产巅峰水平！ “这么牛逼的配乐，张昀从哪里找来的？” 丁俊真是没心情看下去了，他立刻搜寻《白夜追凶》的相关资料。 然后，他看到了一行字： “影视原声带：梁诚。” 丁俊：“？？？” 看到这个名字，丁俊当即瞪大了眼睛。 梁诚？竟然是梁诚？ 他不是已经好几年没有接过配乐工作了吗？ 他怎么会出现在《白夜追凶》的制作人名单里？ 张昀竟然请到了梁诚？！ 知晓了这一点的丁俊，有些无奈地瘫在沙上。 耳边响着的，是《白夜追凶》的片尾曲。 他笑了笑，自嘲道：“原来，张昀还真有秘技奇招！” 那个秘技奇招就是，使人不自觉陷入探案氛围之中难以自拔的Bgm！ 华夏著名独立音乐人，为无数经典电视剧配过无数经典Bgm的梁诚！ 268 出圈了！ 张昀的秘技绝招，其实是讨了一个巧。 简单来说就是，剧情不够，Bgm来凑！ 当然，这所谓的“剧情不够”，是相对于《难言之隐》来说的。《难言之隐》的形式确实足够新颖，《白夜追凶》哪怕以兄弟二人互换身份这种设定开头，也抵不过《难言之隐》在整个剧集形式上的创新。 张昀正是预见到了这种情况，所以才找到梁诚，拜托梁诚为《白夜追凶》制作Bgm。 我剧情新颖度是没有你高，但是你的Bgm，有我的更抓观众耳朵吗？ 如今的华夏电视剧行业，基本是烂泥一团。除了新世界和光海传媒，其他影视公司能不能制作出剧情足够优秀的电视剧都两说，怎么可能有人会去认真琢磨Bgm呢？ 而新世界和光海传媒，只需要优秀的剧情便已经能够落下其他影视公司，就更不会去想制作足够出彩的Bgm这回事了。 反正，光海传媒是没想到——何宇白一直在想剧情，Bgm直接给公司的人配就行了。 这一次，如果不是《难言之隐》抢先上线，给张昀敲响了警钟，就连张昀也想不到Bgm这回事。 毕竟电视剧之间比拼的，最重要的是剧情，而不是Bgm。 只有当双方差距相差极小，或者处于同一起跑线上的时候，才能在细微之处分胜负。 《白夜追凶》和《难言之隐》差的地方，就是那细微之处！ 所以说万幸且庆幸，何宇白这次搞了个先制人，给了张昀足够弥补差距的时间。 这一版《白夜追凶》的Bgm，张昀当初试听的时候，都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的《白夜追凶》比地球的《白夜追凶》更加吸引眼球。 两者在大剧情上几乎没有区别，差就差在了Bgm上！ 这个世界的《白夜追凶》Bgm就是比地球的更加出彩！ 也正是这更加出彩的Bgm，才让丁俊一口气将VIp提前观看的8集电视剧，全部看完了！ 这一晚，许多人与丁俊一样，一边觉得《白夜追凶》好像也就那样吧，一边却又一不留神，看完了前8集。 《白夜追凶》给他们的感觉就是，从头到尾，整个电视剧没有一丝让他们觉得不适的地方。 非常流畅地就把更新看完了。 就像是，不是在看电视剧，而是在ghs一样，一不留神，子孙就消失了几百亿。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里，“白夜追凶”、“白夜追凶看着舒服”等词条相继登上了热搜，着实火爆了好几天。 然后，因为进入停更期，《白夜追凶》的热度自然而然下降。 这时候，具体的数据方才出来。 《白夜追凶》播当晚，播放量顺利突破了三亿，而后数据渐渐降低。到今天为止，播放量总共达到了七亿。 是一部相当火爆的电视剧！ 然而对于这个数据，网友们可能觉得惊诧，但在新世界与光海传媒的很多人看来，是比不上《难言之隐》的。 …… “这次你可干不过何宇白那个嚣张的小子了。” 刘明洋看着报表，甚是担忧地说道。 在报表分析上，《白夜追凶》的数据一路走高，预测之后的趋势会固定在每集2亿播放量左右。总播放量则能来到3o亿或者4o亿。 这个播放量已经相当优秀了，但是比起《难言之隐》的数据展趋势，《白夜追凶》就有些不够看了。 因为《难言之隐》提前更新，积攒到了足够的关注度，预测完结时，播放量能突破5o亿！ “你的意思是我会输？怎么可能。” 张昀见刘明洋如此说，很是坚定地摇摇头。 “这种时候，怎么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我们得一致对外才行。”林欣瑶握紧了拳头，跟在张昀后面反驳刘明洋。 刘明洋面露难色，道：“张大编剧，张大才子，你也别太自信了。《白夜追凶》数据预测赶不上《难言之隐》，虽然你的剧本写得确实好，但《难言之隐》这一次更加新颖啊！” “这个世界，是人类主宰的世界。如果数据真的有用的话，那华夏最受人欢迎的演员应该是陈杰煦，而不是陈学敬。”张昀满不在乎地说道，“讨论一部剧到底火不火，数据虽然很重要，但其他的东西，同样要看。” “你告诉我，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刘明洋问道。 张昀回道：“演员的演技，特效的精良，以及……配乐的出彩程度。” “你不会真以为你找了梁诚做Bgm，《白夜追凶》的档次就能上去一大截吧？”刘明洋不相信道。 张昀耸耸肩，把自己的ipad递给刘明洋：“你自己看咯。” “我看什么啊……” 刘明洋略带疑惑地接过ipad。 屏幕上面，是B站的播放软件热门板块。 而就在这热门之上，第一名赫然是——《白与夜——《白夜追凶》中的名场面》。 再往下翻，第七名是《白夜兄弟》，第十四名是《《白夜追凶》中的神Bgm》。 “这是什么？”刘明洋皱眉，问张昀。 “这就是我觉得我不会输的依据。”张昀回道，“数据这东西最不靠谱，就像股票基金一样，你觉得它会是上涨趋势，所以买进，结果第二天它就开始狂跌，赔的你妈都不认识。你又怎么能够确定，过几天《白夜追凶》的数据不会暴涨呢？” “怎么可能……” “出圈懂吗？”张昀问刘明洋。 “你的意思是……” 张昀笑道：“我的意思是，再等几天，到时候你看看，《白夜追凶》到底是输是赢！” …… “《白夜追凶》这一次输定了！” 何宇白坐在办公室里，表情十分轻松。 《白夜追凶》没上线之前，张昀回应之后的那几天时间里，何宇白几乎每天都在做噩梦。 张昀给他的感觉，差不多就像是大师兄听说何金银决战之前每天吃喝玩乐一样。 张昀何金银到底在搞什么鬼？ 这是必然会产生的忧虑。大师兄在意何金银，何宇白又何尝不在乎张昀？ 不过这种担忧，在《白夜追凶》真正上线一周之后，便就此烟消云散了。 就像大师兄第一回合后，终于明白何金银不过是虚张声势一样。 《白夜追凶》的数据不可谓不华丽，至少是优秀爆款好剧的水准。 但《白夜追凶》是爆款好剧，难道《难言之隐》就不是了吗？ 《难言之隐》预计结束时，播放量能达到5o亿，豆瓣评分能固定在9.4分。 而《白夜追凶》，这一次口碑上并没有落下《难言之隐》，不过9.3分，每集的播放量，目前来看也不如《难言之隐》。 这么一看，何宇白有什么可担心《白夜追凶》，担心张昀的？ “看来我是杞人忧天，庸人自扰了！”何宇白轻轻笑了笑，摇头说道。 “咚咚咚！” 忽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野从外面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何宇白皱眉看着小野。 “老板，这是最新的数据图，《白夜追凶》，大幅上涨！”小野喘着气，对何宇白说道。 “大幅上涨？怎么回事？”何宇白惊道。 “你，你自己看看吧！”小野将数据图递给何宇白。 何宇白急忙看去，却现，本应该稳定增长的《白夜追凶》播放量，这几天忽然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几个挑高，竟然直接跳出了趋势图，直追《难言之隐》的实时热度！ “什么情况？”何宇白愣住了，他回头，问小野。 小野犹豫了一下，说道：“好像是，《白夜追凶》像《华夏诡事》一样，出圈了……” “出圈了？”何宇白感觉不可思议，“那得是出了多大的圈，才能有如此明显的数据增长啊！” 269 专辑 “出圈”，这个词语的含义大概就是“火出了圈子”的意思。 某一个领域的某种事物，本来只在这一领域内为人所知，但倘若忽然某一天，此事物的热度飞增长，就会让其从单一领域，火到其他领域，甚至是全网络。 故名“出圈”。 就像显卡这傻逼玩意儿，今年以前没人关心它到底怎么样，但矿老板一开始挖矿，臭打游戏的买不到，显卡挖矿这事儿就闹得全网皆知了。 这让很多人——包括我——都在诅咒赶紧矿难，赔死这帮不干人事的狗东西。 之前的电视剧，其实也经常出圈，而且各有各的出圈方式。大多数电视剧所以出圈，是因为流量演员和其粉丝足够傻逼；有一些像是《华夏诡事》出圈，则是因为《华夏诡事》第一次让华夏有了正儿八经的恐怖片。 而这一次，《白夜追凶》出圈，却既不是因为陈学敬和林欣瑶两位主演的演技，也不是因为《白夜追凶》的剧情。 《白夜追凶》出圈，竟然是因为这部剧的bgm！ 梁诚亲手操刀的配乐，质量怎么可能会差？极其艺术性的bgm搭配上《白夜追凶》的诸多名场面，立刻让无数人深刻地记住了那一场景，以及那一场景下，播放的旋律。 “神剧配神曲”，这是最近一段时间大家对《白夜追凶》的评价。 也就是在这样的评价下，《白夜追凶》渐渐因为bgm出圈了。 源头在于b站的二创视频。 与地球不同，这里的华夏展到如今，从来没出现过禁止短视频使用电视剧画面侵权的相关话题。所以直到现在，b站的影视吐槽和安利视频，仍然层出不穷。 二创作品更是数不胜数。 在这些二创作品中，《白夜追凶》的二创作品近期内最为出名。 因为“兄弟二人共用一个身份”的设定，很容易去搞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而《白夜追凶》最大的优点就是，它这部剧里的bgm，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做二创都不用去找别的音乐，直接将bgm拿来就行。 要伤感的有伤感的，要悬疑的有悬疑的，要热血的也有热血的。 只要是你能想到的，《白夜追凶》影视原声带里，应有尽有！ 也正是因此，b站《白夜追凶》的相关视频越来越火，这让很多不怎么看电视剧的人，产生了一丝好奇，跑去看《白夜追凶》的原片。 于是《白夜追凶》数据忽然暴涨。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这样，《白夜追凶》想赶上《难言之隐》的热度，其实还有点费劲。 反正不可能像张昀自信所说的那样，轻而易举打败光海传媒。 真正让《白夜追凶》爆火出圈的，是另一件事的曝光。 这导致才《白夜追凶》好风凭借力，一朝上青云。 而所谓的另一件事，是梁允的第一张个人专辑布。 …… 魔都音乐学院。 “听说没有，梁允签约了一个经纪公司。” “还用听说？这事儿不是老早以前就人尽皆知了吗？” “不不不，这回的消息和上一次可不一样。梁允今天晚上就出第一张专辑，这事儿你知道吗？” “今天晚上？真的假的？这我可真是一点儿也不知道。” “真的，不信你去光荣音乐看看，页就有他的推荐。” “有一个牛逼的爷爷是真好啊，才大一就能专辑。像你我这样没什么背景的音乐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签个公司，自己的第一张专辑。不，第一个人单曲就行。” “你要是想你就自己呗，就是没推荐而已。” “想成为大明星，缺的不就是那个推荐吗！” …… 6晓星坐在食堂里吃着晚饭。 食堂各色人物都有，高谈阔论数不胜数。自然而然地，旁边那两个学生说的话，就飘进了6晓星的耳朵里。 很巧合，6晓星和梁允是同班同学。 更巧合的是，和梁允一样，6晓星也出生在“音乐世家”。 6晓星的外婆当年是国家女高音，享誉海内外，他的父亲和母亲则是国内一流的小提琴演奏家。 从小耳濡目染，6晓星这些年学的乐器，考的评级，甚至比梁允还多一些。 两人同班，家庭又如此相近，自然而然的，就会产生竞争心理。 平时这两个人，基本就是你压我一头，我压你一头，互不相让。当初梁允传出签约了经纪公司时，6晓星就有考虑过也签个公司。 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这年头，经纪公司也不是很香。他家里不缺资源，有什么优秀作品到音乐平台上，也不至于会被无视。而且此时不过十八岁，就算能写出东西，也必然非常浅显，还不如再酝酿酝酿。6晓星这才断了念头。 梁允签公司的事传了好几个月，但之后却一直没动静，6晓星还以为梁允憋不出来好作品，就此夹着尾巴做人了呢。 没想到，不声不响的，梁允的第一张个人专辑，今天晚上就要上线了。 “我还挺好奇，你能写出什么歌曲来。十八岁……能写出好东西来吗？” 6晓星吃掉最后一口酸奶水果捞，起身，将垃圾盒扔进垃圾桶，往宿舍走去。 一路上，他听见许多人在讨论梁允新专辑的事，这让他更升起了一种非听不可的想法。 听完梁允的歌，找出里面的瑕疵，当面嘲讽梁允。 只是想一想，就觉得无比刺激。 回到宿舍以后，6晓星打开电脑上的“光荣音乐”软件。 果然，在页上，并不算太重要的推荐位上，“梁允个人专辑”的广告挂着。 点进去，显示尚未售。具体售时间为晚上十二点。 6晓星倒也不着急。他随手打开steam，找个游戏玩了起来。 玩游戏的时候，时间是最不值钱的。 等6晓星又一次完成了一个大主线任务，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三十一分了。 “可惜，没赶上啊。” 6晓星一点也不走心地说着可惜，再次点进“梁允个人专辑”页面。 专辑售价2o，他没有直接购买，而是先看了一下销量。 销量有些惨淡，三十分钟只有一万来人购买而已。这比起某流量明星高达三亿的购买量，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不过也属正常，一个从未在公众面前露过脸的歌手，新专辑一售就能有一万，已经是相当不错的成绩了。 “给你贡献一份吧，让我看看你的这张《风起云涌》专辑，质量到底怎么样。” 6晓星说着，购买了梁允《风起云涌》专辑。 点开列表，十歌整齐排列。 6晓星从第一《听云》开始听起。 三分钟后。 “顶多算是还行吧。我到底在期待什么？能有营养才怪了。” 6晓星摇着头，如此评价道。 《听云》是一朗朗上口的……口水歌。 口水歌一般有两个特点，其一是非常好学，多听几遍就能哼出来；其二则是初听都挺好听，但多听几遍，就厌烦了。 “爷爷是梁诚，孙子却写口水歌，啧啧啧。” 6晓星似是调侃似是感慨着，继续往下听去。 一接着一地听，一次接着一次地摇头。 梁允写的这些歌，质量只能算是中等，有几能算中上。都是那种还算不错，但不能大火的歌曲。 “就说才十八岁，写歌太勉强了啊。” 6晓星如此说着，嘴角笑意愈明显。 他现的梁允的瑕疵，已经多到记不过来了。 “最后再听一，就不该抱太大希望。” 6晓星说着，他点开了最后一歌。 下一歌叫《起风了》。 前奏响，6晓星愣了一下。 这歌的风格……和梁允之前的歌，有点不太一样啊…… “听起来还挺别致的。” 6晓星点评着。 然后，主歌部分响起。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顺着少年漂流的痕迹……” 听到这个歌词，6晓星呆住了。 270 竟然是张昀？   “我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   “也沉溺于其中梦话   “不得真假不做挣扎不惧笑话……”   耳边的音乐越来越高昂，6晓星的表情就越来越惊诧。   “这是梁允写的歌？他能写出这种水平的歌？”   6晓星不禁自问。   《起风了》的旋律确实好听，不管是主歌部分还是副歌部分，都不是普通的口水歌所能够比拟的。   但这并不足以让6晓星震惊。   旋律这种东西，但凡一个学音乐的人，灵感稍稍迸那么一下子，总能写出来一令人拍案叫绝的曲子。   就像许多网红歌手，他们偶然写出来的一歌，有些时候确实能够做到比周杰伦的歌更好听的地步。   但网红歌手和周杰伦的区别就在于，他们在整段红火的时间里，或许只能写出一两好听的歌。   而周杰伦则可以十余年间，写出上百好听的歌，其中不乏经典中的经典。   就像写出《沙漠骆驼》的那两位，现在哪里还能听到他们的声音？   梁允或许灵机一动，写出了《起风了》的旋律，所以6晓星并不吃惊。   真正让6晓星觉得惊讶的，是《起风了》的歌词。   与前面的几歌不同，《起风了》看起来也是在描述情爱之事，但歌词中的表达方法，却比那几歌高明得太多。   不管是爱情也好，生活也罢，想要写得足够动人，必须得有丰富的阅历。   据6晓星所知，虽然学校里有很多人追梁允，但梁允至今没有谈过恋爱。   因为没有谈过恋爱，所以梁允之前的那几歌，写出来的情爱，基本上是无病呻吟。   也就是“为赋新词强说愁”。   然而到了《起风了》，一切瞬间变化。《起风了》用一个游子归乡作为整歌的初始意象，渐渐带出主人公的青葱回忆，以及记忆中那个任凭风吹雨打却从未离去的倩影。   “再次见到你   “微凉晨光里   “笑得很甜蜜   “……   “如今走过这世间   “万般流连   “翻过岁月不同侧脸   “猝不及防闯入你的笑颜……”   歌词中没有一个爱字，只是再次相见，却恍如当初一般美好。   少年在世间走过，见过形形色色的人，那些记忆中的脸，每一张他都记得，然而最终闯入眼帘的，还是当年的那个她……   歌词不说“多年以后我仍然爱你”，也不说“见过无数个人，现始终你好”。   只是用一句“猝不及防”，便让人自然而然脑补出一场充满遗憾的爱情。   这种水平，便已然是“如今识得愁滋味，欲说还休”的境界了！   而梁允，怎么可能写出这种意境深远的歌词来！   因为专辑刚上，歌词是官方歌词，并没有标注作曲编曲等信息，所以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歌，必须得去网络上查。   6晓星本想直接去网上搜索，但不知为什么，他的心随着歌词久久未曾平静。   听着耳边的歌曲，6晓星的手放在鼠标上，终究没有按下左键。   “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6晓星怅然若失地叹了口气。   他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现有点湿润。   事实上，虽然能体会到《起风了》歌词中的悲伤和怅惘，但6晓星并没有经历过那般刻骨铭心的爱情。   但他还是哭了，因为《起风了》的歌词和旋律，他听得懂。这是作为音乐人的基本素养。   “《起风了》……为什么要叫《起风了》呢？因为这股风，吹散了少年的梦吗？”   6晓星喃喃自语着。   沉默良久。   然后，他移动鼠标，到网上搜索《风起云涌》专辑的制作团队。   他必须要看看，写出这般优美歌词的人，到底是谁！   “什么？竟然是他！”   在看到作词人的名字的那一刹那，6晓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作词人肯定不是梁允，这是6晓星早已预见到的。   但他以为，作词人或许会是梁允的爷爷梁诚，就算作曲也是梁诚，6晓星也不意外。   然而不是！   都不是！   作词人不是梁诚，作曲人也不是梁诚！   竟然是张昀！   “不会是我想的那个张昀吧？不能吧？”   6晓星反复确认了好几遍，依然不敢相信。   华夏姓张的有很多，叫张昀的估计也不少。   但6晓星听过的，只有一个。   华夏著名编剧，新世界影视公司的老板，张昀！   而为梁允写出这样一韵味深远的歌曲的张昀，会是那个张昀吗？   “卧槽！梁允的这《起风了》真尼玛好听！”   正当6晓星惊疑不已的时候，旁边正在床上躺尸的室友，忽然大声喊了起来。   “你还真买梁允的专辑了？好听吗？”另一个室友好奇地问。   “同学的歌，支持一下嘛……”那室友冲着6晓星笑了笑，然后十分笃定地道，“其他的歌也就是能听，但《起风了》是真好听，今年top1o热歌榜预定单曲！”   “真的假的，梁允就算再有才华，也不至于出道就能进top1o吧？”另一位室友不太相信，他转而问6晓星，因为他觉得6晓星说话更加真实，毕竟梁允和他是老对手，“小6，那个什么《起风了》真的能进top1o？”   “基本无误。”6晓星实话实说。   “卧槽！”6晓星都这么说，室友当时就不淡定了，“那我也买来听听。”   说着话，室友有些古怪地看了6晓星一眼。   “小6，我们听梁允的歌，你不会生气吧？”室友小心翼翼地问。   “我也在听，我生什么气？”6晓星摇摇头，“而且，《起风了》也不是梁允写出来的，我不至于心态不平衡。”   “哦，那就好……嗯？《起风了》不是梁允写的？那是谁写的？”   6晓星缓缓说道：“张昀。”   “？？？”   “！！！”   “6哥，你别逗我，真是张昀？”   宿舍的三个室友，全坐起来了。   “就是那个编剧张昀？”   “你们自己看看就知道了。”6晓星说道。   三人立刻去网上搜了搜，然后懵圈了。   《起风了》的作词和作曲，确实是一个叫张昀的人。   而这个张昀，会是哪个张昀？   会不会是……   ……   6晓星宿舍在“卧槽”的同时，梁允的专辑《风起云涌》，已经彻底在网上爆炸了！   而这个爆炸，其实在十二点半左右，也就是6晓星买专辑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酝酿了。   一个新人歌手，从未在网络上抛头露面，就算这个歌手的爷爷是梁诚，也不可能半个小时有一万的购买量——梁诚又不是著名歌手，他一个搞影视原声带的，其实也没多少外行人知道梁诚的名头。   而之所以《风起云涌》会有如此成绩，就是因为，少数购买了专辑的人，听到了《起风了》这歌，然后通过自己的社交圈推广了出去。   这其中，甚至还包括一些比较知名的人物。   比如新生代小花石悦，就非常巧合地听到了《起风了》这歌。   再比如曾经被渣男欺骗感情的范悦馨，同样听到了《起风了》。   这歌，几乎是在听到歌词的瞬间，就能让人流连忘返。   石悦还算克制，只是在朋友圈里分享了这歌。而完全能够感同身受的范悦馨，则直接在自己的个人微博上分享了《起风了》这歌。   然后，《起风了》的传唱度越来越高。   半个小时，一万的购买量！   等到半夜两点钟的时候，《起风了》顺势登上热搜，专辑购买量过十万！   火了！   但真正火的，不是专辑，而是专辑中的《起风了》！ 271 何宇白三败张昀 这歌实在是太能引起共鸣了，但凡是一个有过爱而不得经历的人，都能从这歌的歌词之中，找到自己的影子。 “我也曾难自拔于世界之大，我也曾将青春翻涌成她，然而到了最后，依然只能随缘去吧。” “微风拂面，想起了年少时代的模样。或懵懂无知，或悔恨痛惜，或骄傲自满，或暗自神伤。虽有不舍，也不再去打扰，虽有怨恨，也尝试去原谅，虽有抱歉，也努力在释怀……” “当我对所有的事情都厌倦的时候，我就会想到你，想到你在世界的某个地方生活着，存在着，我就愿意忍受一切。你的存在对我很重要。” “小县城的风吹不到大都市，我们的故事停在了18年的夏天。一份校园时青涩的爱恋，填满了我整个高中生涯……” 一个又一个人，在《起风了》的评论区留下了外人看来十分矫情，唯有自己才能懂的话语。 他们在《起风了》中听到了自己的青葱岁月，他们在《起风了》中听到了那个自己错过的人。 第一天，《起风了》登上了新歌榜前十。 第二天，《起风了》便登上了新歌榜的第一名！ 《起风了》火了，梁允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也火了。 相继火了的，还有《起风了》的词曲制作人。 倒不是说这个世界的人就有多注意演唱者之外的作词作曲编曲，只是《起风了》的词曲制作人的名字，实在有点太特殊了！ 张昀！ 张昀是谁，网友可太知道了。 《沉默的真相》、《鬼吹灯》、《女王的棋局》等等等等优秀网剧的编剧，新世界影视公司的老板，最近还在网上跟何宇白来了一把“你要战那便战”。 这个微博名为“真智障”的幕后人物，比许多明星都为人所熟知！ 而就是这样一个和音乐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为什么会给梁允写一这么好听的歌？ 这合理吗？ 这太不合理了！ 当然，也有人质疑，也许此“张昀”非彼“张昀”，只是重名罢了。 但是这种可能性很快就被接受采访的梁允给否定了。 梁允在采访中亲口承认，《起风了》正是新世界的老板张昀，在与自己的爷爷梁诚商量《白夜追凶》的Bgm制作时，拿出来给他作为专辑主打歌的！ 这让网友们大吃一惊。 资深编剧张昀，还是个原创歌手，你敢信？ 但不管信不信，反正张昀确实写出了一《起风了》，一几天时间火爆全网的“神曲”。 这个“神曲”在这里不是贬义。 同样的，《白夜追凶》这部正在播出的电视剧，也就随着《起风了》这股风，数据又一次狂涨起来。 现在你打开《白夜追凶》的弹幕，可以清楚地现，弹幕分为了几大阵营。 林欣瑶和陈学敬的死忠粉、悬疑剧爱好者、奔着《白夜追凶》的神Bgm来的爱好者，以及因为张昀写出《起风了》，慕名前来看看张昀最新作品的吃瓜群众。 这些人，如果只有一股或者两股，都不足以让《白夜追凶》在数据层面追赶上《难言之隐》。 但是当所有元素汇聚，《白夜追凶》的播放量，就达到了一个恐怖的程度！ 《白夜追凶》开播第二周，数据开始增长；第三周，因Bgm出圈，有了一个巨大的增幅；而到了第五周，因为《起风了》带来的新的热度，《白夜追凶》数据狂涨，终于在某一个时刻，追上了《难言之隐》！ 这里的“追上”，并不是说总播放量追上《难言之隐》，毕竟《难言之隐》的前期优势在那里，在两者水平相近的情况下，《白夜追凶》想追上，除非新世界买播放量！ 这里的“追上”，指的是《白夜追凶》的单集平均播放量与最终的数据预测。 经过《起风了》爆火，《白夜追凶》有望在完结之时，在播放量上，和《难言之隐》平起平坐！ 也就是说，这一次光海传媒和新世界的硬碰硬，光海传媒，还是没有占到便宜！ 《白夜追凶》竟然以一种奇异的出圈姿态，用“老瓶新酒”的模式，和“新瓶新酒”的《难言之隐》，平分秋色，难分伯仲！ 何宇白，又又又一次，输了！ “草！” 看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起风了》，何宇白毫不顾忌形象地骂了一句经典国骂。 “老板，你也不用太生气，咱们的《难言之隐》还是很有热度的……”见何宇白都开始骂人了，小野十分小心地安慰着。 “你看看你看看，现在网上又是一大堆人在讨论张昀！你从哪儿看出来《难言之隐》有热度的？”何宇白恨得只想摔手机，“我就纳闷了，当初《华夏诡事》讨论的那么激烈，是因为《华夏诡事》是一部恐怖片。这一次《白夜追凶》明明设定的新颖程度比不上咱们《难言之隐》，凭什么张昀能搞出这么多事来？ “又是Bgm出圈，又是《起风了》爆火！他真的是个编剧吗？他真的不是一个营销大师？” 何宇白说出了所有影视公司老板的心声。 张昀可太像个搞营销的了！简直比专业营销团队还会营销！ “老板，咱们也可以营销啊……”小野弱弱地说。 何宇白白了小野一眼：“你说的营销，和张昀能比？咱们公关部的那帮家伙都是吃干饭的！上一次‘晒分挑战’炒作，就给张昀炒了个‘锦上添花’，我气都差点气死了，还让他们营销？让他们注销吧！就他们的水平，也好意思搞营销？” “虽然张昀营销得厉害，但《难言之隐》也不是没赚钱，有什么好生气的……”小野低声嘟囔道。 “你是觉得我耳朵不好使吗？”何宇白清清楚楚听到了小野的话，冷冷地问。 “没没没，老板，我没……” “唉！” 小野赶紧想要解释，回应她的，却是何宇白的一声长叹。 小野听到何宇白的叹息声，赶紧看过去，看到何宇白有些落寞。 “老板……”小野关切地喊了一声。 “小野，你先出去吧，我想静静。”何宇白摆摆手，让小野出去。 小野“哦”了一声，有些忐忑地走出办公室。 关门的时候，她想了想，故意没有关严，假装离去后，却蹲在门口，悄咪咪地往里面看去。 她真怕自从美利坚回来就自信无比，豪横不可一世的何宇白，因为这一次又被张昀打脸，会做出什么傻事。 然而，她只是看到何宇白拿起办公室里的移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又是我。嗯，这一次我是没占到什么便宜，笑吧，让你先笑一阵。” 小野听到何宇白如此说。 老板这是……打给张昀的？ 272 休息一年，然后回来（二合一章节） “没想到这个世界的游戏也挺好玩的。《赛博朋克2o77》留下的遗憾竟然在这里弥补上了。” 张昀坐在电脑前，非常悠闲地玩着一款名为《赛博英雄》的单机游戏，十分感慨地说。 平行世界虽然没有地球的那些文学艺术和影视作品，但也并不是说这个世界就没有厉害的东西。譬如说这几天刚配了新主机的张昀就找到了这款名为《赛博英雄》的游戏。 呵，《赛博朋克2o77》阉割的所有功能，《赛博英雄》它都有！ 而且可攻略的角色更多！ 而且make1ove的画面也更加丰富！ 这才是真正的《赛博朋克2o77》！ ——当然，有一点和地球是相同的，《赛博英雄》同样是外国游戏公司制作的。 国内的游戏公司？ 你是在说华耀吗？ 在做换皮抽卡手机游戏呢。 “话说岳父都把华耀的影视部交给我管了，我再把华耀的游戏部要过来，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吧？通过华耀的技术做一款3a大作？想想就刺激！” 张昀自言自语着。 “我爸可还没退休呢，你就已经开始谋划着谋权篡位了吗？” 张昀这话刚说出口，正好被从卫生间里出来的林欣瑶听到，林欣瑶翻着白眼吐槽道。 张昀嘿嘿一笑：“这哪叫谋权篡位？这叫清君侧，这叫逼宫禅让。” “呸！还不是一个道理！”林欣瑶吐着舌头嫌弃张昀。 “我就是说着玩玩，游戏这方面我也不是很懂，真让我干，把华耀的游戏部干黄了也说不定。”等林欣瑶走到身边，张昀自然地搂住林欣瑶。 “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务正业。”林欣瑶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张昀，她索性也就不再挣扎，“《白夜追凶》的成绩怎么样？” “追回来了。”张昀笑道，“你老公出马，天下无敌的好不！我多能干你还不知道吗？” “是是是，你确实是太能干了。”林欣瑶敷衍着，说出一个消息，“我这个月亲戚没来。” “哦？这么好？”张昀喜道。 “啪！”林欣瑶毫不留情地打了张昀一下，“很不好！你就不关心关心我的身体吗？” “逗你的。”张昀腆着脸说道，“是最近拍《鬼吹灯》太累了吗？” “不是啊，都快拍完了，不是很累。”林欣瑶暗示着，“你就没想到其他什么事情？” “大姨妈没来还能有什么事情，除非是……”张昀说着说着，忽然想到了关键，“你怀孕了？” 林欣瑶点头。 “真的啊！”张昀立刻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确定吗？” “验孕棒试过了，我的月经也没来。但可能是巧合……” “怎么可能有这种巧合！就是怀孕了！”张昀抱着林欣瑶想原地转圈，但想到林欣瑶怀孕了，又松开林欣瑶，自己转了起来，“我要当爸爸了！” 林欣瑶看着张昀手舞足蹈的样子，摇摇头：“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一点也不像是好爸爸。” “走吧，我们去检查！仔细检查一下。”张昀不再废话，直接拉着林欣瑶，简单地换了一身衣服，便往医院赶去。 路上，张昀将这个消息告诉给了两方父母。 一听说林欣瑶可能怀孕了，除了正在外地干活的张一腾，所有人都往医院赶去，就连杨琴都订了最近的机票，务必今天到达。 “只是怀孕了，又不是马上生孩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医院里，张昀坐在大厅的长椅上，看着刘慧拉着林欣瑶走进单独的检查室，反倒成为了最冷静的那个人。 “三十多岁的人了，怀孕当然要大惊小怪一些了。” 林光耀从外面走进来。 刚刚有粉丝认出张昀和林欣瑶，林光耀找了一大帮保安，才把那群疯狂的粉丝给解决掉。 “明星上个医院都能引起关注。这就是我不喜欢瑶瑶当明星的原因。”累得一脑门汗的林光耀，如此说道。 “但您还是让瑶瑶成为明星了。”张昀在旁边说道。 林光耀没好气地道：“还不是你！早知道你写的剧本那么好，打死我也不能让你为瑶瑶的第一部作品写剧本！” “那我真得谢谢爸爸您了，不是您，我还真见不到瑶瑶。”张昀很是认真地说。 张昀和林欣瑶的相遇，只能用“缘，妙不可言”来形容。 如果不是张昀憋得难受，在网上找到了一个名为“三天只睡两觉”的女孩；他又只抱着聊天的心思，而没有任何约炮的意思，他不可能与林欣瑶交换三观，互生情愫。 而如果不是林光耀非要找个垃圾编剧，给林欣瑶拍一部必扑无疑的处女作网剧，华耀大小姐主演的电视剧，也不会找张昀这种小编剧。 张昀就根本不会与林欣瑶在互相试探中，慢慢走到一起。 现在，两人不止走到了一起，还即将拥有属于两人的孩子。 此时回，张昀不禁感叹，原来不知不觉中，自己已经在这个世界经历了这么多事，有了这么多难以割舍的人和事。 马上还会有更深的羁绊。 “对了，瑶瑶怀孕的话，就让她回家里住吧，你天天要去公司，在家里她妈妈还能照顾她。”林光耀擦干净脑门上的汗，想到这件事，对张昀说道。 张昀却摇摇头，拒绝道：“不用了爸，我打算带着瑶瑶找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好好养胎。” “那你公司怎么办？”林光耀诧异道，“公司不要了？” “老婆都怀孕了，还考虑什么公司。”张昀耸耸肩，“再说了，公司有没有我，其实一个样。” 林光耀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张昀一眼：“我果然没看错你。” “爸，我……” “叮铃铃！叮铃铃！” 张昀正要跟林光耀掏心掏肺地表决心，他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跟林光耀示意了一下，张昀走到不远处能看到检查室的角落，接起电话。 “喂，又是我。嗯，这一次我是没占到什么便宜，笑吧，让你先笑一阵。” 电话那端，响起了何宇白的声音。 “你哪只耳朵听见我笑了？”张昀很是无奈地对何宇白说。 “怎么，难道你怜悯我？如果你怜悯我，那还不如嘲笑我。”何宇白愤愤说道。 “既不是怜悯也不是嘲笑。”张昀说道，“虽然这一次你又输了，但只输了一点点，不用在意。” “对我来说，与你平手都是对我的侮辱！”何宇白掷地有声地道。 “做人可以傲娇，但不要骄傲。”张昀依然注视着检查室的门，“真不知道你这种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难道没有遭受过社会主义毒打吗？” “我爸叫何言。”何宇白非常简洁地说。 “……那还真是有够臭屁的呢。”张昀阴阳怪气地说。 “不管如何吧，这一次输了，下一次我不会输！我也不可能输！”何宇白总觉得张昀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干脆不再多说废话，直接下了新的战书。 孰料张昀“嗨”了一声，道：“嗨，别下一次了。” “怎么？你瞧不起我？”何宇白质问道。 “白哥，这都第三次了，再比下去，你不腻，书友老爷们都要腻了。烦不烦啊！”张昀甚是无语地道，“而且，也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可能要休息了。” “休息？什么休息？”何宇白疑惑道。 “休息就是嘛……”说到这里，张昀看到检查室的门打开，林欣瑶被刘慧“架”了出来。 虽然林欣瑶戴着口罩，将脸遮得严严实实，但张昀还是能看到她眼睛里的笑。 那个笑的含义是——我真的怀孕了。 “……就是休息啊，接下来，新世界的事务我要交给其他人了。”张昀一边向林欣瑶挥手示意，一边回答何宇白。 “把公司交给别人？那你干什么去？”何宇白问道。 “生孩子去啊。”张昀顺口说道。 “？？？你？生孩子？”何宇白惊了。 “你是傻逼吗？”张昀骂了何宇白一句，“我要陪我老婆生孩子去。” “……看在你的老婆和孩子的份上，这句脏话我就不追究了。”何宇白明显被怼得语塞了一下，好半天才道，“恭喜你啊！” “谢谢。你也赶紧考虑考虑自己吧，三十多没女朋友，亏你还是华夏富的儿子呢！知不知道换成别的富之子，海天盛筵每年开一次啊？”张昀挤兑道。 “……没有合适的。” “你那个助理就挺可爱的啊，我记得叫小野吧？可以尝试一下……” “你什么时候休息结束？”何宇白直接打断了张昀的话。 张昀再次引用叶修经典名言：“休息一年，然后回来。” “一年吗？那我只能说，谢谢你给我们光海一年的展时间了。”何宇白自信说道，“一年之后，光海必然过新世界！” “但凡吃粒花生米，你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张昀不屑一顾，“一年以后，光海只会被越落越远。” 何宇白隐约从张昀的话中听出了什么：“我怎么感觉，你已经谋划好了一年之后的事？” “那谁又知道呢？”张昀化身京城谜语人，留下这样一句反问句，挂断了电话。 “瑶瑶，检查结果怎么样？”张昀走到林欣瑶身边，握住她的手问。 林欣瑶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点点头。 “太好了！”张昀欣喜若狂，轻轻搂住林欣瑶，“放下一切工作，咱们去度蜜月！” “度什么蜜月啊，一个月不工作，公司怎么办？”林欣瑶摇头道。 “我不止一个月不工作，我还要一年不工作！”张昀说道。 “你什么意思？”林欣瑶错愕道。 张昀轻轻捧住林欣瑶的脸，认真严肃地说道：“接下来的一年时间里，我要陪着你，把咱们的孩子生下来！” “昀……”林欣瑶没想到张昀会这么说，眼眶顿时泛红。 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时代？ 是一个社会无限内卷的时代。 是一个女性连产检都要自己去做的时代。 林欣瑶以为，张昀能在临产的最后一个月陪着自己，生产的时候在自己身边，已经是好老公了。 但她没想到，张昀竟然打算从此刻起，便要一直陪伴她。 也许下载那个软件，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张昀，是我这辈子运气最好的时候！ 林欣瑶满心甜蜜地想。 看着张昀和林欣瑶深情对望，含情脉脉的样子，林光耀和刘慧相视一笑，感慨万分。 情侣夫妻之间，其实什么都不重要。 唯独最重要的，便是陪伴。 …… 新世界影视公司，会议室。 齐晓芸、刘明洋、易学斌和林镇远四个股东，尽皆到场。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若干公司高层。 张昀在众人的注视下，直接走到最上，干脆利落地说道： “今天这个会议，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们开会！” “啊？” “张昀你什么疯？” “咱们公司什么时候经营不善到要挂牌出售的地步了？” “什么情况？” 张昀一句话，让所有人轰然惊诧。 “停一下，听我说。”张昀双手下压，让大家稍安勿躁。 待声音渐渐落下，张昀方才解释道：“不是我疯，也不是公司要挂牌。是我老婆怀孕了，接下来我要陪她休息一段时间。” “哦，原来是这样……” “恭喜老板！” “老板牛逼！” “我们马上就要有少东家了！” 听到张昀的解释，大家这才放松下来，纷纷祝贺张昀。 “那你打算将公司交给谁？”易学斌提出了一个关键问题，“可别交给我，我不是那块料。” “你就算想接手，我也不给你啊。”张昀无情地说道，“接下来公司将会交给齐晓芸管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齐晓芸就是公司的代理董事长。” 让齐晓芸担任代理董事长，包括刘明洋易学斌等人在内的所有人都没意见，唯独齐晓芸慌了。她急忙拒绝道：“不行不行，我不行的。” “晓芸姐你就别妄自菲薄了。”张昀笑着道，“难道一直以来，新世界不都是你在c吗？日常事务管理、剧组现场秩序、审核审查、后期剪辑和宣，哪一项工作，没有晓芸姐你的身影？你当代理董事长，天经地义！” “是啊晓芸，你就别推辞了。”刘明洋在旁边附和道。 “晓芸当代理董事长，我举双手双脚赞成。”易学斌也道。 “我也是。”林镇远同样说道。 “这……”齐晓芸还是有些犹豫。 “别推辞了，交给别人，我还真怕他们把公司搞黄了。”张昀笑着对齐晓芸说，“公司的‘剧情为王’计划已经步入正规，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按计划拍摄就行了。晓芸姐，你可以的。”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齐晓芸便也不好再推辞，她只能点点头，说道：“那你一定得多帮帮我。” “我会的。”张昀应道。 “不过你现在就交代这些事，会不会太早了？欣瑶不是才刚怀孕吗？难道你现在就要陪她？”刘明洋又问道。 张昀理所当然地道：“为什么不呢？” “没必要啊！又不是你生孩子，临产之前，你正常工作不就行了？” 张昀认真地道：“如果没有条件的话，男人当然要在外面打拼，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这个家庭继续。但我有这个条件，为什么不陪着老婆，陪她度过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一段时间？” “……”刘明洋咀嚼了一下张昀的话，也不得不点头道，“你还真是绝世好男人。” “要多长时间？”易学斌开口问道。 张昀“嗯”了一声：“差不多一年吧。” “好，这一年的时间里，我们会帮你管理好公司的。”易学斌保证道。 “不只是这一年，接下来的每一年，你们都要管理好公司。”张昀却出乎意料地说道。 “什么？”齐晓芸最吃惊，“那你回来以后干什么？” 张昀微微一笑，道：“新世界如今已经成为了电视剧行业的领头羊，必然需要开辟新的项目。而这个项目，暂时决定为电影。 “等我回来，我会带着新世界，杀进大银幕！” 书阅屋 273 一年以后 华夏，昆城。 如果要在华夏找一个真正“四季如春”的城市来，那么这座城市，必然是昆城。 由于从南面来的暖湿气流影响，昆城日照长，霜期短，年平均气温15°，夏无酷暑，冬无严寒，是真真正正的“春城”。这座城市是华夏著名的历史文化城市，更是华夏面向东南亚、南亚的门户。这里有千奇百怪的石林，美丽的滇池翠湖。任何人来到昆城，都能感受到春的气息。 当然，你也可以去旁边的某座城市，然后被陪酒姑娘骗个几千块钱。 张昀戴着墨镜，躺在独栋别墅二楼的缓台上，享受着午后温煦的阳光。 身后的客厅里，林欣瑶正穿着健美服，勤快无比地练着瑜伽，试图减去她身上并不算多的赘肉。 而在张昀身边，刚刚两个月大的小佳林，非常乖巧地和自己的父亲同样姿势地躺着。 此时距离张昀宣布休息，已经过去了一年多时间。这一年的时间里，外界生了许多事，而对于张昀和林欣瑶来说，两人之间唯一的变化，就是有了小佳林这个儿子。 两个多月前，怀胎十月的林欣瑶并不算太顺利地产下了一个男孩。男孩长得很漂亮，样子更像母亲一些。 上户口的时候，张昀几乎是没有什么犹豫，就给自己的儿子起名为“张佳林”。 这名字也没什么寓意，不过是“张＋林”的谐音而已。 当初林欣瑶马上就要生产时，张昀在网上查了许多育婴经验。在那些父母分享他们养育孩子的经过时，几乎无一例外的，这些父母都在说自己孩子总是哭哭闹闹，甚是苦恼。 有人的孩子不抱着就不睡觉，有人的孩子喜欢白天睡觉晚上哭闹，搞得人寝食难安。 在他们的育儿经历里，孩子成了最折磨人的恐怖“幽灵”。 那时候，张昀真担心小佳林会影响到他和林欣瑶的二人世界。 但等小佳林真正降生以后，张昀现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 一开始，小佳林也哭也闹，但因为林欣瑶生产之后身子很虚，刘慧和杨琴两位母上大人更多地在照顾林欣瑶，张昀自告奋勇接下了小佳林的照顾工作，所以，小佳林的又哭又闹，到了张昀这里，就统统不管用了。 小佳林哭的时候，张昀也会看看是不是尿了拉了，若是现并没有问题，只是他在单纯的哭闹，张昀就坐在旁边等着他自己哭完。 ——孩子其实是这样的，别以为小孩就没有自我意识。像是网上说的，自己家孩子如果不抱着就不睡觉，那绝不是孩子娇气，只是被家长惯出来了。 因为他一开始哭的时候，现你会非常担忧地抱着他，哄他睡觉，他习惯了这种情况后，自然而然就养成了不抱着不睡觉的坏毛病。 而张昀这个没心没肺的父亲，就那么看着小佳林哭。在哭了几次都得不到张昀的拥抱后，小佳林明白了，无理取闹在自己爸爸面前，完全不好使。 所以现在，小佳林那叫一个乖巧。白天自己消消停停地玩，晚上按时睡觉。只有当尿了或者拉了，感觉到难受的时候，才会放声大哭。 这让刘慧和杨琴两位母亲都十分惊讶，因为她们怎么也没想到，张昀能把小佳林教的这么懂事。 “我儿子小时候如果能像你儿子一样省心，那就好了。”杨琴意味深长地说。 张昀很想告诉老妈，你儿子不省心可能是你的教育方式有问题。 但他没敢说。 “儿子，晒太阳舒服不？” 躺了一会儿，张昀回身碰了碰小佳林，现小佳林已经戴着墨镜，睡得死死的。 “啧，看着没有，这就是我儿子，真懂得享受啊！” 张昀一边说着，一边又将遮阳伞往小佳林身上罩了罩，遮住了大半的阳光。 “也许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吧。”林欣瑶练完瑜伽，擦着汗立在门边，温柔地看着张昀父子俩。 “说什么呢？晒太阳享受享受，这有什么错？”张昀狡辩道。 “这也就是在昆城，换成别的地方，你如果带着我儿子晒太阳，我一定打死你！”林欣瑶说道。 “没办法，谁让这是昆城呢？”张昀得意地说，为自己的明智决策自豪。 其实最开始找地方给林欣瑶养胎的时候，张昀的选并不是昆城。在他的刻板印象里，位于华夏南端的海省是最适合旅游放松颐养天年的地方——可能这与他是个东北人有关？ 不过因为要拍摄《鬼吹灯》的剩余戏份，张昀不得不和林欣瑶跑到昆城来。 没想到一来到昆城，张昀就爱上了这里。 不热不冷，风景秀丽，气候宜人，可真是太舒服了。 所以，张昀临时改变了主意，在昆城买了一栋房子。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和林欣瑶近乎半隐居地住在这里，直到现在。 外面风起云涌，我自岿然不动。 张昀其实真挺享受这样的生活的，都不想回去搞什么影视失业了。 果然，人一旦懒惰下来，就很难再变得勤奋。 不过，虽然这一年中张昀好像与世隔绝不问世事，但人在凡尘中，哪里可能真的什么都不管不问。张昀一直在跟齐晓芸联系，处理新世界的一些重大事务，而同时，他也密切关注着国内影视行业的展形势。 在张昀宣布休息，以及林欣瑶传出怀孕的消息后，网络上掀起了两场轩然大波。 一场是关于新世界的。 毫无疑问，张昀是新世界的灵魂人物。正是因为有张昀，新世界才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而现在，张昀突然宣布休息，新世界是否还能延续辉煌呢？ 很多人都在担心。但随后新世界的一系列动作，打消了他们的担心。 在这一年之中，新世界相继推出了四部网剧。包括《鬼吹灯》第二部，以及“剧情为王计划”的三部。 《鬼吹灯》毫无例外，又一次成为年度热门。 程皓作为编剧写的古装剧《飞黄腾达》，和云中鸟陈琦写的历史大戏《宫城风云》，分别取得了8.3分和8.5分的不错成绩。 还有一部则是易学斌写的改编剧，改编自同名网络Ip《独孤》，创下了总播放量54亿的夸张成绩——这里面，原著粉贡献了极大的力量。 事实证明，改编一个大Ip，最重要的不是找多么受欢迎的演员，而是找到一个既优秀又懂原著的编剧。 Ip剧往往自带流量，只要它的剧情不完全脱离原著，哪怕是两个没有名气的演员，都能让Ip剧大火特火。 就像《山河令》，在这部剧之前，谁知道那两个主演是谁啊！ 易学斌非常擅长改编剧，所以《独孤》毫无意外地大火特火，甚至评选上了去年最优秀的改编剧。 而这四部作品给出的不错答卷，也告诉了无数网友，如今的新世界，已经步入正轨，就算张昀暂时不在，也能够继续顺利航行下去。 当然，如果张昀以后都不回来，可就说不定了——张昀不在新世界，新世界还会不会依循张昀的初衷，那可就说不准了…… 除了新世界的一些风波，另一场风波，则是关于林欣瑶的。 一年前的林欣瑶，凭借着多部电视剧的魅力加成，已经基本上属于国内顶流明星了。在这样的事业巅峰期跑去生孩子，让人十分担心生完孩子后，她还能不能重新出现在大众面前。毕竟，有很多事业蒸蒸日上的女明星，就因为生了一个孩子，从此再也没有优秀的资源。 ——这种担心实在多余。林欣瑶又不是普通的女明星，作为华耀董事长的千金，哪怕林欣瑶休息十年，四十多岁再复出，她想演十六岁的少女，林光耀也能帮她拿到符合条件的剧本。 这，就是资本的力量！ 274 夫妻“废话” 除了新世界和林欣瑶怀孕引起的风波，其他倒也没什么好说的。 得益于新世界和光海传媒长达两年的竞争，国内电视剧行业简直变了一个样。 “流量+烂剧”的模式，再也不能达到只要拍就赚钱的水平。 而甚至当光海传媒与番茄影视等公司断开联系，使用优秀艺人后，“流量＋好剧”的模式，都有些不够看了。 流量明星在电视剧行业的生存环境，本就不好，而随着新世界和光海传媒的好剧大pk，他们的生存环境，愈困窘。 不过，想要彻底消灭流量，仍然任重道远。 因为先得消灭资本，然后再消灭那群不带脑子的粉丝。 流量明星才会真正没有生存空间。 “唉，减肥好痛苦啊。” 林欣瑶冲了个澡，躺在张昀身旁，唉声叹气。 张昀抚摸着林欣瑶几近完美的身材，吐槽道：“我实在搞不明白，你这身材有什么好减肥的。” 怀孕这段时间，林欣瑶确实胖了，坐月子的时候，也确实补了许多，小肚子有了一点点赘肉，但整体而言，仍然十分性感娇美。 然而在张昀看来完美的身材，到了林欣瑶这里，就成了完全不能接受的肥胖。 这让多年以来缺乏锻炼的张昀很是汗颜。 “你懂什么，作为一个女明星，保持完美身材是基本准则好吗？如果我的肚子上有赘肉，以后万一穿了露腰的衣服，被人看到，就成黑料了！”林欣瑶捏着肚子，担忧地道。 仔细回想了一下大幂幂某顶流还有某抠图女王这些女明星，似乎生完孩子以后，身材确实几乎没走样。张昀不禁感慨道：“女明星都是一群怪物！” “难道你不喜欢？”林欣瑶斜了张昀一眼。 张昀立刻紧紧搂住林欣瑶：“我非常喜欢。” “切，口是心非……”林欣瑶呵呵地笑了一声，然后犹豫着问，“你说我要不要参加那个综艺啊？” “哪个综艺？” “就是《姐姐也能凯瑞》的综艺。” 《姐姐也能凯瑞》这档综艺，是华耀搞出来的一个类选秀节目。具体的无需介绍，你只要对标地球的《乘风破浪的姐姐》就好，反正就是找过气、快过气、没啥名气、非常有名气的女明星，让她们像女团选秀一样，搞一个中老年女团。 而明星们参加这档综艺，成不成团并无所谓，她们主要是想蹭曝光量。 “你以前不是说综艺都是演的，不想拍综艺吗？”张昀奇怪地问道。 “那是以前，你说我复出以后，万一没有人看我可怎么办啊？”林欣瑶担忧道。 张昀被林欣瑶逗笑了：“华耀大小姐需要担心这个吗？” “可是……” “而且，你还有我啊。”张昀揉了揉林欣瑶的肩膀，“我之前能让你成为顶流，以后为什么不行呢？” “还说呢！”林欣瑶轻轻掐了张昀一下，“我记得好久以前你就跟我说过，要给我一个大惊喜，到现在我也没等到这个惊喜——而且，我总觉得你拍电影，很不靠谱。” “别听网上那些人瞎哔哔行吗？别人不相信我，你总不能不相信我啊。”张昀无奈地道。 当初与“张昀休息”同时传出去的，还有张昀休息结束后要拍电影这条消息。 而新世界早就已经分离出电影制作组，就等着张昀“休息一年，然后回来”了。 不过这条消息，并不像“张昀休息”一样，被广大网友所接受。 张昀休息了，但新世界还在正常运行。 ……可是张昀以后要拍电影？ 你写电视剧剧本确实得心应手，电影剧本，真的行吗？ 也不怪网友们怀疑在电视剧圈子玩得转的张昀会在电影圈子栽跟头，因为有无数实例摆在面前。 电影和电视剧，就是不一样。 你电视剧拍的牛逼，到了拍电影的时候，照样懵逼。 就像拍出过《蜗居》、《小爸爸》、《裸婚时代》等一众好评热门电视剧的某位，到了电影领域，不也是拍出了《xx堡垒》这种评分只有2分的垃圾吗？ 所以，张昀声称休息结束要拍电影，网友们的质疑，理所当然。 “我跟那些编剧导演能一样吗？”张昀十分自信地对林欣瑶说。 “有什么不一样的？”林欣瑶噘着嘴问。 他们只能靠自己，我却能抄袭啊！ 张昀心里恬不知耻地想。 林欣瑶的担心，张昀也了解，这是每一个女演员都会担心的东西。所以早在几个月前，张昀就已经为林欣瑶准备好了“惊喜”。 他特意抄了《失恋33天》这部非常适合林欣瑶目前状态的电影，以作为林欣瑶复出后的第一部大银幕作品。 《失恋33天》的大名，估计没什么人不知道。这部电影当时上映，直接干掉了三部国外大片！由此可知其强悍。 甚至于当年领导人拉美之行的时候，《失恋33天》还被当成国礼送给了外国友人。 就是有一点，这部电影的主演，一位是白百何，一位是文章。 听起来好像有点不吉利。 但那是在地球，又不是这里。 电影没问题就行了呗。 让林欣瑶以《失恋33天》作为复出之作，也作为张昀的第一部电影作品，既有试探性，又不会步子迈得太大，在张昀自己看来，是十分合适且合理的。 “不管有什么一样不一样的，反正你不用瞎担心了，有我在，一切都不是问题。”张昀微笑着将林欣瑶的问题搪塞过去，紧紧抱住林欣瑶。 而林欣瑶想了想，便也选择相信张昀，笑着搂住张昀。 天空中的云彩漫无边际地飘着，像恋人之间漫无边际的心思；微风轻轻吹拂，吹得人心花怒放。 阳光正好，空气清新。 两人紧紧搂在一起，享受着这安静的美好。 “哇！” 片刻之后，小佳林一声长啼，打破了这份安静。 张昀和林欣瑶手忙脚乱地帮小佳林换起尿不湿。 “他啥时候才能长到不需要咱俩操心呢？”换好了尿不湿，张昀怏怏地说。 刚刚的美好意境，全都被这臭小子给破坏了！ 难怪现在越来越多人不想要孩子，夫妻二人恩爱的时候，孩子跑过来大喊妈妈，这谁能受得了啊！ “林林才两个月，你就嫌烦，等到他五六岁的时候，你不得被烦死？”林欣瑶抱着小佳林，笑着对张昀说。 “好像是这么回事，熊孩子更难搞……”张昀认真思索了一下，“看来我得继续实行我的放养政策了。” “孩子让你养，早晚养废了。”林欣瑶不屑地白了张昀一眼。 “噔噔蹬蹬！” 两人正在说话逗趣，哄着小佳林，下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音。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林欣瑶的助理徐可儿从楼梯下跑了上来。 这一年里，因为林欣瑶没有商业工作，所以徐可儿暂时给别人当起了助理。可能其他明星没有林欣瑶这般好相处，等上个月徐可儿回来，她变得十分稳重成熟，工作水平也提高了不少。 但性格还是很跳脱。 比如，她上来的第一句话是： “欣瑶姐，快把林林给我‘玩玩’！” 比如，在被张昀一个爆锤后，她揉着脑袋，说了第二句话： “欣瑶姐，《非凡者3》的主创来昆城举办映礼，我们去看看吧？！” 275 特别首映礼 “欣瑶姐，《非凡者3》的主创来昆城举办映礼，我们去看看吧？！” 徐可儿一边揉着脑袋，一边对林欣瑶说。 “《非凡者》已经出到3了吗？”张昀“哦？”了一声。 《非凡者》是好莱坞近些年拍摄的一部非常成功的商业特效大片。这个故事的剧情架构和地球上的《x战警》有些像，讲述的都是一群拥有能力的人在现实社会中“胡作非为”的事。 犹记得张昀刚刚穿越过来的时候，《非凡者1》刚刚上映，当时在国内拿下了将近三十亿的票房成绩。 不过张昀一直在搞电视剧，也没有过多关注电影。没想到如今《非凡者》已经出到第三部。 “是啊，第三部是完结篇，我可是《非凡者》的忠实粉丝，我一定得去看！”徐可儿甚是激动地对张昀说道。 “你想去看就自己去呗，叫你欣瑶姐干嘛？”张昀问道。 徐可儿脸上显出讪讪的表情，说道：“我自己去多没意思啊。而且欣瑶姐已经很久没出门了，趁着这次映礼，出去转转呗？” 张昀看向正抱着孩子的林欣瑶：“你去吗？” “我还是不去了吧……”有了孩子的林欣瑶，更多地开始考虑孩子。 “可是我不想一个人去……”徐可儿有些失望地道。 “要不你带着我家张昀去。”林欣瑶笑着道。 徐可儿闻言看了眼张昀，鼓起腮帮子：“那我还不如自己去。” 张昀：“？” “哈哈，就算你嫌弃张昀，我也去不了。万一被人认出来多麻烦。”林欣瑶一点也不掩饰地笑着。 听到这话，张昀忽然挑挑眉：“那你还真得非去不可了。” “为什么？”林欣瑶和徐可儿同时问道。 张昀看着林欣瑶的眼睛，笑道：“你不是担心一年没有露面，粉丝们会不记得你吗？那过去试一下，看看你现在到底过没过时。” “这……”林欣瑶犹豫了，她竟然现自己有些意动。 “欣瑶姐怎么可能过时呢！现在还有很多粉丝群活跃的好吗！”徐可儿很是不满张昀的话。 “当然不可能过时，可是你的欣瑶姐最近很忧虑，已经开始考虑参加《姐姐也能凯瑞》了。”张昀笑着从林欣瑶怀里接过小佳林，鼓励道，“去吧，很久没活动了，就当散散心也好。” “那，那好吧……”林欣瑶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 然后她奇怪地看了张昀一眼：“你呢？” “我？我在家看孩子啊。”张昀说道。 “不，你不去，我也不去。”林欣瑶想了想，撒娇道。 “那孩子怎么办？”张昀无奈地道。 “咔哒！”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房门开启的声音，与此同时，刘慧的声音响起：“瑶瑶，张昀，林林最近乖不乖啊？” 听见刘慧的声音，林欣瑶和张昀相视一眼。 孩子，这不就有人看着了吗！ —— 下午三点，昆城万德广场。 本就十分繁荣的广场，此时聚满了从五湖四海赶来的《非凡者》粉丝。广场四周，能够看到众多临时搭建的海报和《非凡者》角色雕像。 在广场正中央的巨大舞台上，更是有极其庞大的海报板，上面写着“《非凡者3》华夏特别映仪式”。 虽然《非凡者3》是华夏和美利坚同时上映，但《非凡者3》的正式映礼，早就已经在美利坚举办过了。之所以又到华夏举办一场“特别映仪式”，这自然是因为，好莱坞的老板们早就认识到华夏电影市场的庞大潜力。 华夏有着比美利坚多几倍的人口，经济快展时，电影院的基础设施也愈完备。人们手里越来越有闲钱，普通银幕和Imax银幕数量与日俱增，如果此时还有人不想分华夏电影市场这块大蛋糕，那绝对是脑子有病——事实上，还真就有高高在上的家伙脑子不太正常，一边赚着华夏人的钱，一边又不拿华夏人当人。 这种鼠两端的人，一般都没什么好下场。 不管别人有没有病，反正《非凡者3》的制作公司，好莱坞五大电影公司之一的魅灵影业，是把华夏当成一块宝的。 这也是这场特别映仪式存在的原因。 “人好多啊……” 林欣瑶抓着自己的黑色棒球帽，抬头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人群，显得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 她恐惧着万一被人认出来，自己会不会被围在这里跑不了；却又期待着被人认出来，证明自己就算消失了一年，还仍然是一个有人气的明星。 张昀看出林欣瑶的担忧，握紧她的手安慰道：“不用太紧张，被认出来咱们就跑呗。我已经提前联系过了，没事的。” 巧而又巧的是，这场特别映礼，是好莱坞魅灵影业和华耀传媒联合承办的。而既然现场有华耀的工作人员，张昀并不担心林欣瑶被认出来后，会跑不掉。 他已经提前和负责这次映礼的经理联系过，一会儿他们还要去后台，满足徐可儿拍照合影的愿望呢！ 有了张昀的安慰，林欣瑶轻轻点头，心情舒缓了不少。 “人当然多了！《非凡者》在咱们这里有好多的粉丝呢！”徐可儿十分兴奋，忽略了林欣瑶的担忧。她一边说着话，一边东张西望，“克莱德怎么还没出现？” 克莱德是《非凡者》的男一号，也正是《非凡者》，让当年刚刚出道的克莱德，火遍全世界。 “这种场景似曾相识啊。”张昀看着这满满当当的人群，也是十分感慨。 想当年《复联》等大片在国内映的时候，场面和这也差不太多。 国外的电影，总是如此的“香”啊！ 不管想不想承认，至少在商业大片这一块，华夏电影与好莱坞还是有些差距的。 但这种差距不是技术差距。 如今国内特效团队技术进步飞快，基本不输好莱坞，许多好莱坞的特效大片，也都是外包给华夏特效团队。国内特效团队差得最多的地方，其实是经验。 譬如说打开国内科幻大门的《流浪地球》，这部电影的特效基本都是国内团队做的，看起来不也非常带感吗？就算有差距，这种差距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真正导致国内商业大片赶不上好莱坞的，其实是制作方的取舍，以及国内外投资规模上的差异。 好莱坞许多耳熟能详的特效大片，特效花费极高。闻名遐迩的《阿凡达》，据说花了十二亿左右的特效制作费；《变形金刚》也花了七八亿左右的特效制作费。 反观国内，先在投资规模上，就比不上好莱坞那么豁得出去。 国外的大制作电影，总体预算都是几亿甚至十几亿，刀乐！而国内才多少钱？四五亿已经是大投资了。就是这四五亿，一半左右的钱也不是用在内容制作商，反而用在了演员和其他乱七八糟的地方。如此这般操作下来，最后留下来制作特效的，又能有多少钱？ 一分钱一分货，你给不了那么多制作费，特效自然而然就是“五毛特效”。 事实上，如果国内真的有电影人将钱给够，国内的特效制作团队，绝对能够比美利坚的特效团队更出色更效率更经济地制作出顶尖特效！ 别看国外特效真，但外国人的办事效率，估计经过这次疫情，大家也都了解了。基本就是技术贼好，但是收费贼高，慢慢腾腾进度又慢，性价比十分低。 这和国内的特效团队完全无法同日而语。 仍然拿《流浪地球》举例。《流浪地球》的特效费用在三亿左右。这三亿费用，如果委托给国外特效团队来做，三亿够不够另说，人家压根就不稀罕搭理你。 而同样的三亿，用国内的特效团队，大家有目共睹。 只是十分可惜的是，尽管国内的特效渐渐追上了好莱坞，但真正愿意出大价钱买最顶尖特效的电影制作方，少之又少。 “来了来了！” 张昀正在感慨，旁边的徐可儿忽然大喊一声。 与此同时，周围响起了极其热烈的呐喊声和掌声。 随着掌声的轰鸣，在音乐之中，《非凡者3》的主创团队，悉数亮相！ 276 糟糕 在众人的掌声和呐喊声中，《非凡者3》的主创团队相继登台亮相。 这次来到华夏的主创，总共有五个人。 除开因为有事而没来的女主角，其他主要演员差不多都到齐了。从前往后，分别是导演菲利斯、男一号克莱德、反派鲁尔、男三号佛兰克、男四号李弗尔。 “华夏人真的好热情啊，上次我来接受采访也是这样。（英，下略）” 克莱德耳听得如此热烈的掌声，非常开心地挥手向台下的粉丝们示意。他是一位稍稍掺了点灰的白种人，个子极高，过一米九，蓝色瞳孔，大鼻梁，十分英俊。 “华夏人很喜欢外国人，而且以认识外国朋友而自豪。我曾经听说，像我们这样的歪果仁，在这里也能很容易找到一个娇小可爱的女朋友，不付出任何代价。” 男三号佛兰克如此回答着克莱德。这是一个混血十分严重的黑种人，皮肤呈现着诡异的“黑白色”，宛如黑亮的皮肤上涂了一层白色防晒霜。他有着将近两米的身高，长手长脚，看不出英俊——黑种人的英俊，很难定义。 佛兰克的话听起来有些古怪，克莱德皱着鼻子回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旁边的导演菲利斯倒是露出了不明所以的笑容。 “如果我们华夏人去你的老家做客，想必你老家的女人们，也会很开心地邀请我们留下过夜。只是很可惜，我们华夏人看不上你老家的那些女人。” 克莱德没有搭理佛兰克，但走在最后的李弗尔却毫不留情地嘲笑起佛兰克。 李弗尔是一个亚裔，他的身高在华夏人中已经算不错，有将近一米八左右，但在克莱德和佛兰克两个“巨人”面前，就显得十分渺小。 佛兰克刚刚的话，里面充满了一些不可明说的含义，作为一名美籍华夏人，李弗尔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就回击佛兰克。 而李弗尔的这句话，显然比佛兰克更有杀伤力。 反正佛兰克有点破防了。 “你……你们华夏人还有个特点，那就是嘴硬。”佛兰克真想拎起他沙包大的拳头给李弗尔一拳，但理智阻止了他。 他知道自己如果不动用种族天赋，在“语言艺术”这一方面，是说不过李弗尔的，故此说完这句话，便主动闭上了嘴，跟着其他人在台上向粉丝们挥手。 李弗尔不屑地笑了笑，也不再纠结刚刚的话题。 …… “你能不能再往里蹭蹭，卡在这里很难受的！” 齐悦卡在两个成年人之间，催促着后面的吴琦用力。 两人都穿着红黑相间的校服，一看就是高中生。本来就在育阶段的两个女生，为了能够凑的更近，看得更清楚，已经在人墙里挤了十来分钟，可惜到现在也没挤进去，甚至被卡在了当间。 “我已经用尽了我写练习册的力气，你还要我怎样啊！”吴琦一边用力推着齐悦，一边诉苦地说。 “那就再把你冲着林欣瑶呐喊的劲使出来！”齐悦大声道。 “不行，那是我留给马上就要复出的女神的，你休想！”吴琦拒绝着，又一次用了很大力气，现仍然没办法让齐悦挤进去。她忽然灵机一动，反向一拉，只听齐悦“啊呀”一声，整个人便从人墙里被拉了出来。 “你……”齐悦被拉出来后，愣了好半天，看看愈密集的人墙，看看自己距舞台越来越远的位置，欲哭无泪，“我挤了这么久，你把我拉出来干什么！” “不拉你出来，我怕等咱俩回学校的时候，你就变成纸片人了！”吴琦说着，指了指旁边，“非得往里面挤干什么，在外面不也挺好的吗？你看，旁边这几位哥哥姐姐多淡定！” 她手指的方向，站着一男两女三个人。这三个人吴琦早就注意到了。当《非凡者3》的主创登场时，所有人都在往里面挤，只有这三个人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就站在人群最外围，远远观看。 看起来像是佛系粉丝。 “在外面看不清楚啊！”齐悦也注意到了那三个人，但她还是十分委屈。 “看大屏幕不也一样吗？”吴琦说道。 “如果我来现场是为了看大屏幕的，那我为什么不直接在网上看直播！看的不是更清楚？”齐悦还是心有不甘，想要再往里面挤一挤，然而愈严实的人墙，让她蹦跶几下，放弃了这个念头。 见齐悦终于放弃，吴琦满意地点点头。她一边往那三个人靠去，一边对齐悦道：“咱们跟这三位哥哥姐姐在一起看也可以啊，受那个罪干嘛。还是当一个佛系粉丝……佛系粉丝……” 吴琦说话间，已经走到了那三人旁边。似乎是她的话引起了他们的注意，那三人回头看了她一眼。 这本来是十分寻常的一种扫视，然而就在这一瞥之间，吴琦看到了一张脸。 一张被黑色棒球帽遮住的精致瓜子脸。 一张……她已经一年多没有见过的，漂亮的脸！ 林欣瑶！ 是林欣瑶！ 吴琦愕然现，她的偶像之一林欣瑶，似乎就站在她的面前。 真的假的？ 已经一年没有出现过的林欣瑶，为什么会出现在《非凡者3》的映礼？ 哦，林欣瑶是华耀传媒的大小姐，这次的映礼活动，是华耀与魅灵联合举办的…… 不，不可能，那林欣瑶应该在前面，或者在VIp位置啊，怎么会站在后面？ 一秒钟的时间里，吴琦思绪纷飞。她又怀疑那正是林欣瑶，又怀疑自己可能眼花。 就在这犹豫不决之中，吴琦看到三人中唯一的那个男人看了过来。 那张脸，吴琦好像见过…… 莫不是张昀吧…… 吴琦心里如惊涛骇浪。 如果单有一个人长得像林欣瑶，那或许可能；但一个长得像林欣瑶的人的旁边，还站着一个长得像张昀的人，那可能吗？ 不可能！ 所以，是真的！ “林，林……”吴琦终于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几乎是立刻就想喊出“林欣瑶”的名字。 吴琦“天人交战”的时候，张昀也早已经注意到了这个高中女孩。 “现在相信自己没过时了吧？连这么大的高中生都认识你。”张昀轻声对林欣瑶说道。 “嗯……”林欣瑶现自己真的被人认出来了，还是一个小女孩，不禁心中喜悦。 她刚想装一下巨星，告诉女孩不要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却看到盯了好半天的女孩，猛然间张开嘴，“林”字已然脱口而出。 糟糕！ 林欣瑶心下一惊。 她忙想阻止，但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别喊，喊了没有合影和签名！”幸好，张昀已经一步迈过去，捂住了吴琦的嘴巴，像变态杀手一般威胁吴琦。 但吴琦可太喜欢这样的威胁了！她兴奋地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喊出来的。 见吴琦答应，林欣瑶松了口气。 “林欣瑶？” 忽然，她听到有人惊疑地喊了一声。 不是捂住嘴了吗？ 林欣瑶下意识抬头，却现张昀的手仍然放在女孩的嘴上，而在两人身后，站着一个穿着同样难看的校服的女孩。 那是刚刚赶过来的齐悦。 两人目光相对。 齐悦登时瞪大了眼睛。 “林欣瑶？你复出了？！” 一声大喊，本来正看向舞台的人群后方，忽然有许多人回过头。 张昀和林欣瑶看到那些人投过来的目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一句话： 这下，彻底糟糕了…… 书阅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