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力法则》 1 觉醒 历史是螺旋展的，曾被淘汰的也有可能重新流行，就如同东方的城墙和西方的城堡，本已被历史淘汰的东西，却在两次大灾变之后再次变的不可或缺。 凡是城市，必有城墙。 这是大灾变之后，人类对城市的重新定义，如果没有又高又厚的城墙保护，有再多的人生活也只能被称之为聚集区，而不能称之为城市。 生活在城市中的好处先是安全，其次是有不丰富但还算充足的食物，还有充足而干净的饮水，作为城里人能享受到的好处太多了，但最重要的确实是这三样。 高起很幸运的出生在城市中，成长在城市中，也生活在城市中。 但不幸的是高起即将被迫离开城市，原因很简单，他无法成为一个城市所需要的人，在奉行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今天，优胜劣汰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社会达尔文主义也叫丛林法则，用弱肉强食来替代好听些的优胜劣汰也没有任何问题，所以，五项测试之中最重要的四项不合格，这样的结果让高起自己都认为他确实不配当个城里人。 所以不出意外的话，高起最晚会在明天离开城市，而他之所以还能在城市里待上最后一夜，是因为他还需要进行五项测试之中的最后一项。 最后一项测试是射击。 靶场。 一位城防军中尉在一旁板着脸大喊道：“接下来开始射击考试，记住我教你们的射击要领，三点一线，抵肩要实，好了，第一组进入靶位，开始射击。” 没有太长的开场白，因为同样的事情每年都要生两次，还有，在异能者越来越多的今天，枪械确实是正在过时的武器。 但异能者终究只是极少数一部分人，而下一次大灾变会是什么类型谁也不知道，所以现在绝大多数的战斗中枪还是决定性的武器，有鉴于此，大学生毕业测试中的射击这一项就始终没有取消掉。 现在已经不是大灾变刚开始的时候了，这些学生不大可能成为不得不拿起枪保卫城市的士兵，所以大学里已经没有了实弹射击这门课，那么没有实弹射击课，却在毕业的时候有实弹射击这门考试，就实在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十人一组，每人打十子弹，打完就结束的射击考试开始进行，没人重视，处处充满了敷衍的射击考试进行的很快，很快就轮到了高起上场。 高起吸了口气，他走上前，在射击位前趴了下去。 射击教官都在敷衍，但学生们大都不想敷衍，因为男生基本都喜欢枪，高起也是。 排在高起前面的同学用十子弹打了个四十四环回来，以一个初次摸枪的人来说，打五十米靶有这个成绩也算可以了，肯定不算好，但也不算坏。 高起很想看看自己到底能打多少环。 枪是56半自动步枪，堪称古董的老枪，但这是高起第一次摸到真枪，所以他开始激动起来了，而高起的激动当然也可以理解，这就像一个和梦中情人次见面就直奔婚姻殿堂的感觉是一样一样的。 枪是有灵魂的，虽然这是一把旧枪，但一把老旧却绝不残破的56半自动就像一个风韵犹存的少妇，对高起这种初哥来说诱惑力直接满级， 真枪端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有质感，和想象中的感觉不太一样，却似乎就是想象中的感觉。 高起忍不住顺着枪机一直深情往前摸了下去，枪管有些热，但还没有到烫手的地步，而高起把脸贴在枪托上，还能闻到硝烟和抢油的气味。 硝烟的味道让高起兴奋，枪油的味道让高起有种迷醉感。 但高起没时间和他手里的步枪多加亲近，他身边的射击教官大声道：“你怎么这么急？放手，起来，还没让你趴下呢。” 在沉醉中被惊醒的高起看向了射击教官，他松开了双手，然后他看到了射击教官手中露出的几子弹。 黄澄澄的子弹真好看。 射击教官把步枪拿了过去，他拉动了枪机，亮出了拿在手里的子弹，那是装在弹桥上的一排子弹，满满的一排子弹正好十。 弹桥对准弹仓，把十子弹压进去，抽出弹桥，推弹上膛，完成重新装弹之后，射击教官先把枪放在了稳定步枪的沙袋上，然后右手按着步枪道：“来，握紧步枪，抓住这里，手指不要乱动！抵肩要实，对，缺口对准准星，准星对准靶子，三点一线，瞄准。” 虽然激动，但手还是很稳的，不过等高起把准星对准了靶子之后，他很快就现靶子是模糊的，而等他调整视线能看清靶子的时候，准星却又变得模糊了。 一面红旗开始挥动，射击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就绪，全自动报靶系统中的靶子顺着滑道来到了五十米的距离上停下后，射击教官立刻道：“开始射击。” 枪固定在沙袋上，只要高起的肩头不动，握着枪的手不至于抖的厉害，那么瞄准并不难。 在教官的催促下他立刻开了第一枪，伴随着枪声的响起，肩头剧震，耳朵开始嗡嗡作响，但除此之外，高起好像也没有其他什么感受。 就这样完成了人生的第一枪，但是过程太过短暂，没能给高起太强烈的感受。 根本看不到有没有击中靶子，而报靶是等所有人都结束射击后才会进行的，所以高起要做的就是继续打第二枪。 感受着刚才的射击体验，高起想好好地体验一下这珍贵的十子弹，但在他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他听到了一声尖叫。 射击测试或者叫考试只是走个过场，至少最近五年都是这样的，但是这一次射击测试好像出现了个意外。 一个身材娇小的女生似乎很排斥手里的步枪，又或者是对手里的步枪充满了恐惧，也可能是被步枪的后坐力撞疼了肩膀，在不得不开了一枪之后，她站了起来，尖叫着将手里的步枪扔了出去。 把枪扔出去应该只是一个小意外，但这次不太一样，因为那个身材较小的女生竟然把枪扔到了用来阻挡子弹飞出靶场的土墙上。 一个女生把将近四公斤重的步枪扔到了四百米外，而且很明显，如果不是土墙的阻挡，那把步枪还能飞出去更远。 在把枪扔出去的时候，女生出了尖锐而短暂的尖叫声，这让高起被吓了一个激灵，手也跟着抖了一下，但好在他及时停下了扣动扳机的手指，在稍微平静了一下之后，才轻轻的扣动了扳机，打出了第二子弹。 在一片哗然的惊叹声中，高起身边的射击教官忍不住大声道：“怎么回事儿？觉醒了？有人能力觉醒了！” 高起开了第三枪，而这个时候，他听到了老师的大吼。 “刘涵你别动！你站着别动，二加七等于几？你叫什么名字？你今年多大？你有男朋友吗……” 有人正在觉醒能力，这个确实很危险，所以现场很有些纷乱可以理解，但是没人让高起停止射击，于是高起就继续一枪一枪的打了下去。 第四枪，第五枪，第六枪。 “都让开！” 城防军的中尉把手枪对准了那位女学生的脑袋，然后他大吼着道：“报上你的姓名，年龄，班级！呼叫危控部的人马上过来，回答我的问题，快！” 觉醒之后还有理智那就是异能者，但如果在觉醒时失去了理智，那就变成了只凭本能行事的变异人，变异人普遍很危险，因为变异人根本就是人形怪物，而且还有可能是极其危险的人形怪物。 “我……我叫刘涵，今年二十一岁，我是哲学系心理学班的，我没疯，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女学生回答的时候已经带上了哭腔，她很慌乱，但是在慌乱中，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身上生了什么？ “我这是能力觉醒了吗？我成异能者了？我是异能者！太好了！” 一切都听的很清楚，很乱，很嘈杂，而在那个女学生先是惊恐，但很快就变成极度惊喜的自言自语中，高起打完了剩下的四枪。 第十枪打完，高起轻轻的呼了口气，他看不清靶子，但他还是忍不住抬头努力张望了一下靶子之后，才扭头看向了距离他不过四五米远的那位女同学。 刘涵啊，她竟然在射击考试的时候能力觉醒了，这可真是令人……羡慕。 就在这时，终于有人大喊道：“停止射击，你怎么还在开枪，起来离开这儿，所有人后退。” 高起放开了步枪，他站了起来，然后用羡慕的眼神看向刘涵。 “很好！你没有疯，正常的能力觉醒，刘涵同学，恭喜你。” 那位城卫军中尉把手枪放进了枪套，他在很客气的恭喜刘涵，在确认一位异能者能力觉醒且保持正常之后，其地位就不是他一个城防军中尉所能相比了，于是，他立刻变的非常客气了起来。 刘涵喜极而泣，她看向了四周，然后她张开双臂冲向了自己的老师。 “王老师，我是异能者了，我是异能者了……” 一切都在朝着正常且皆大欢喜的方向展，但就在这时，自我感觉良好的高起觉得脑袋晕了一下。 伴随着并不强烈的眩晕感，立刻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产生，就好像高起以前曾经历过一次现在正生的事情。 很多人都有过这种感觉，高起以前当然也有过这种奇怪的熟悉感，只是从没有像今天这么强烈过，真切的重复以前曾生过的场景，甚至知道接下来要生什么，可是真的想想接下来要生什么，却又什么都想不出来。 这时靶场角落的一个警报器突然开始疯狂响了起来。 凄厉而尖锐的呜呜声有节奏的响起时，所有人都呆了，然后，那位刚刚把手枪插进枪套的中尉瞠目结舌的看向了警报器的位置。 靶场的警报器最先响起来，很快，附近其他地方的警报器也跟着响起，呜呜的警报声此起彼伏且逐渐远去，现在不是一个警报器在响，而是全城的警报器都开始跟着响了起来。 极度的震撼乃至恐惧，让所有人都呆立无法动弹，甚至没人能出声音。 警报器开始响起唯一的理由就是最高警戒，而最高警戒的唯一原因，是第三次大灾变的到来。 在长达十几秒的寂静之后，那位中尉终于反应了过来，他重新拔出了手枪，哆哆嗦嗦的大吼道：“就近寻找掩体，我们……我们！” 努力咽下了一口唾沫，中尉把手枪举了起来，然后他一脸茫然的道：“准备迎敌。” “队长，敌人在哪儿啊……” 中尉看着同样魂不守舍的手下怒吼道：“哪儿都有可能！先把学生们护送回宿舍！” 学生们有些骚动，但高起却一动都不能动，因为他现在不仅头很晕，而且感觉非常不好，很奇怪的是明明什么都没有生，却有毫无来由的悲伤和不舍，感觉强烈，以至于忍不住要流泪。 高起伸手擦了擦眼睛，他现眼角还真的是湿润了，但这时那股奇怪的熟悉感已经结束，他的脑袋只是微微还有些晕。 警报声却戛然而止，整个世界瞬间恢复了安静。 仅仅凄厉的警报声停了下来而已，但一时间竟让人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因为警报声不该停的，尤其是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停。 “应该是误报吧？” “肯定是误报！” 警报声停歇后终于有人回过神来说了什么，而在纷乱的讨论下，很快大家就真的认为这只是一次误报。 可就在这时，一辆辆黑色电车没什么声息的疾驰而来，带着黑色全覆盖作战盔甲的危控部特殊行动队从车上下来后，迅将在场的人包围起来。 一辆电车冲到刘涵跟前停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中年人从车里下来后，用气急败怪的声音大吼道：“这里生了什么！这里生了什么！” 城防军中尉敬了个礼，然后他战战兢兢的道：“报告长官，这里有个学生能力觉醒了，我已经用对讲机通知了危控部，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生啊。” “放屁！能量波动强度都爆表了，只是一个能力觉醒能量波动怎么可能那么大！” 那位危控部的大人物没有说完，他迅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于是他马上指向了那位中尉，大吼道：“跟我说这里都生了什么异常，不要放过任何细节，说！” 中尉求助似的看了看四周，看了看他的手下，然后他一脸茫然的道：“长官，一切都很正常啊，除了她突然在射击时能力觉醒之外，别的，别的……哦，他十枪打了一百环！” 被中尉指着的高起很愕然，于是他也把手指向了自己的鼻子，然后他极为惊讶的道：“我打了一百环？” 2 只是个天才 很多双眼睛盯住了高起，原本只是惊讶的高起开始有些恐慌，因为被很多人恶狠狠的盯住是一件很有压力的事情。 “只是五十米靶，十枪一百环不算什么。” 穿着风衣的大人物打量了高起片刻，然后他终于开口了，是他要求中尉报告一切异常，而且是不放过任何细节的，所以他只是表了看法却没有因此怪罪中尉。 但是始终在身边监督高起射击的教官却是敬了个礼，大声道：“报告，他是在那位异能者觉醒造成的纷乱中射击的，当时这里的情况很乱，其他人都停止了射击，只有他还能不受干扰的射击，直到打完十子弹后停止射击。” 解释了一波的教官再次敬礼，然后那位穿风衣的大人物就再次看向了高起。 “你叫什么名字？” “高起。” “今年多大。” “22岁。” “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你觉醒异能了吗？” 和危控部问话的人对视着，高起有种坦白一切的冲动，于是他毫不犹豫的道：“我不知道啊，应该没有吧？” 穿风衣的大人物点了点头，然后他摆了摆手示意高起没有问题后，重新看向了刘涵。 刘涵同样有些害怕，但刚刚还板着脸问话的大人物此时却如沐春风，他对着刘涵和颜悦色的道：“你不要害怕，我是危控部行动处异能二组韩若锋，你可以叫我韩主任，现在你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就好，只是例行检查，很简单的，你一定要跟我说实话，好不好？” 刘涵点了点头，略带兴奋的道：“好，您问吧。” “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 “你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么吗？” 刘涵愣住了，然后她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看了看，在犹豫了片刻之后，她一脸迷惑的道：“是力气大？” 韩若锋微笑着摇了摇头，他看了看附近的情形，然后他走了两步，附身从射击位上拿起了一把步枪递给了刘涵，和颜悦色的道：“你刚才是怎么扔的，再扔一次好不好？” 刘涵两只手接住了步枪，然后她用一只手，很笨拙也很吃力的把枪丢了出去。 步枪落在了两米之外的地上。 刘涵再次愣住了，然后她马上有些慌乱的道：“我刚才就是这么扔的。” “没关系，没关系，别紧张，你只是刚刚觉醒了能力还不能自由控制而已，现在把枪捡起来再扔一次。” 就在这时，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色盔甲内的人拿着个圆盘走到了韩若锋身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韩若锋诧异的接过圆盘看了看，然后他把圆盘扔回给了自己的手下，道：“马上让黄飞过来，马上！” 韩若锋说话的时候没有刻意压低音量，所以高起听的很清楚，附近的人都能听到刚才他们的对话，但是这不见得是好事，因为在满足了好奇心的同时也可能带来麻烦的。 士兵抬头看了看在场黑压压的人群，他再次压低了声音道：“是不是清场？” 韩若锋撇了自己的手下一眼，道：“清个屁的场，这里核心爆点，这里的每个人，每一寸土地都得查，黄飞应该在路上了，让他快一些。” 拿着圆盘的人走到一边，而韩若锋这时候举起了双手在空中拍了拍之后，大声道：“各位，今天这里出了点意外，请大家配合我们调查警报器误报的原因之后再离开，在此期间，请大家保持安静。” 说完后，韩若锋再次对着刘涵道：“你刚才扔枪的时候是什么心态，是愤怒？还是恐惧？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情把枪丢出去的？” 刘涵想了想，怯生生的道：“我就是……挺讨厌枪的，我开了一枪，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想把枪扔出去，然后我就扔了。” 韩若锋点了点了头，道：“是不是对枪有不好的回忆？所以你开枪的时候有些恐惧，还有些抗拒，所以你很愤怒，你就想把枪丢的远远的，然后你就这么做了。” 刘涵点了点头，然后她低声道：“是的，都对，就是这样的。” 韩若锋吁了口气，道：“愤怒驱使的……唔，很好，稍等一下，稍等一下我们再试一次好吗。” 就在这时又一辆黑色的跑车带着风声疾驶而来，在人群前面停下，鸥翼门向上掀起后，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抬头四处看了看，中年男人敷衍的对着韩若锋敬了个礼，然后他急匆匆的道：“刚才还以为要死了，结果现在就没事了，不过没事就是好事，对不对。” 韩若锋一脸不耐的道：“屁话，当然是好事，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快点儿。” 很不耐的说完后，韩若锋从地上捡起步枪拿到刘涵面前，一脸严肃的道：“现在再扔一次，嗯，想象一下，然后再把这把枪远远的丢出去。” 韩若锋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他的话不多但眼神已经对刘涵做出了足够的引导，刘涵怔怔的愣后，突然一脸怒色的从韩若锋手里抄过了步枪，然后扬手就将步枪丢了出去。 步枪化作一道虚影消失不见，片刻之后，阻挡子弹的土堆上腾起了一片灰尘。 韩若锋立刻看向了黄飞，黄飞打了个响指，道：“e级，不稳定，典型的控制系异能。” “就这?” “就这啊，别的还能有什么，很符合一个初级异能觉醒者的表现，很正常，什么问题都没有。” 说完后，黄飞突然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我知道了，一个e级异能觉醒怎么可能能量爆表，是不是探测仪都坏了，要不然这么急着让我来……” “闭嘴，就你屁话多。” 不耐烦的打断了黄飞之后，韩若锋用迷茫而无助的眼神看向了在场的所有人，缓缓的扫视了一周后，他又看向了身后空旷无人的靶场。 终于，韩若锋再次看向了高起，仔细的打量了高起片刻之后，他朝着黄飞把下巴一努，道：“你看看他。” 黄飞看向了高起，高起忍不住后退了一步。 黄飞注视了高起片刻，然后他疑惑的道：“废柴一个，完全没有能量反应，瘦的跟竹竿儿似的，除了有点儿帅之外很正常。” 被人当面叫废柴还是很伤人的，但是高起决定原谅黄飞了，原因很简单，因为黄飞是个异能者，而他也确实够废的。 韩若锋越的急躁了，他伸手指着面前所站的二百多号人，道：“你好好看看，这里面是不是还有异能者，是不是有人觉醒了没被现，是不是有人异变成了变异人没现？” “开玩笑！能量波动爆表啊大哥！有这样的觉醒者吗，有这样的变异人吗？有这样的变异人这里还能有活人吗？” 道理是如此的浅显易懂，但这更让韩若锋痛苦，他都开始扯自己的头了，然后他就一脸迷茫的道：“那到底是哪来的能量波动，总不能真的是第三次大灾变……不可能啊！” 韩若锋突然指向了高起，然后他声色俱厉的道：“你，你再打一遍给我看看，中尉，给他装子弹，还用刚才那把枪，让他打一百米，不，让他打二百米的靶子！” 高起不知道为什么关注点突然又来到了他身上，但他身边的射击教官马上拿起了步枪，从子弹箱里拿出一个弹夹，将十子弹压进56半自动的弹仓，然后飞快的按动了一个按钮。 靶子在滑道上快滑行，最终停留在了二百米的距离上，然后，射击教官把枪往高起手上一放，道：“卧姿射击，快点打。” 刚才射击的时候完全都没人看他的，可现在却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进行一次意义不明的射击，这让高起确实感到了压力。 但高起还是快趴到了地上，把步枪放在了沙包上，据枪，瞄准。 这时候出现了问题，因为高起现他根本看不清靶子，上次打五十米靶的时候，在准心里隐约还能看到靶纸中间的红点，但这次是二百米远，整个靶子在准心里就只有一个小小的方块儿，甚至无法填满准星的空隙。 “看不清啊，这怎么打？” 高起侧头问了问他身边的射击教官，射击教官想了想，然后他一脸坚定的道：“瞄准了打。” “不是，这靶子太小了，没法瞄准啊。” “那就尽量把靶子放在准星的中间位置上凭感觉打吧。” 真的凭感觉打吧，也只好凭感觉打了。 高起开了一枪，而他完全无法判断子弹有没有击中靶子，不过这时候他身边的射击教官立刻大声道：“六环，弹着点偏左下。” 第一枪就打中了，高起自己都不太敢相信，他一旁的射击教官好像更不敢相信，可是这种事确实是生了。 这些都没关系，高起只需要继续打下去就好。 “九环，偏左下。” “七环，偏右上。” “八环，偏左。” “八环……” 十枪，高起打完了，而始终盯着报靶系统屏幕的射击教官最后干巴巴的道：“报告长官，射击十子弹，总环数七十六环……极为优秀。” 射击教官忍不住加了一句评语，韩若锋没有理会射击教官，却是扭头死死盯着黄飞。 黄飞把手一摊，道：“我收回刚才的话，这小子不是个废柴，这小子是个射击天才。” “没有能量波动？不是异能？” “当然不是异能，就是枪打得准而已嘛，韩头儿，你看我的样子像个傻子，不是，不是，我是说你看我像是个傻子吗？” 韩若锋没有纠结黄飞的语病，他再次盯紧了高起，厉声道：“你以前是不是打过枪！” 高起战战兢兢的道：“没有，一次都没有。” “胡说！进大学的时候军训你没有打靶吗？每人一百子弹，你没有打吗？” “没有啊，有军训但没有打靶啊。” 黄飞低声道：“韩头儿，打靶早取消了，射击课也取消了，这都四五年了吧，你不知道？” 韩若锋愣了片刻，突然怒道：“狗屁，屁都不是！” 恶狠狠的骂了句不知所谓的脏话后，韩若锋看向了那个中尉，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长官，我叫胡春年，进入城防军已经六年，现任城防军外城守备队训练营二队队长，。” 韩若锋指向了高起，道：“就他这水平，在你的队伍里是什么水平？” 胡春年立刻大声道：“优秀射手！” “我是说新兵，第一次摸枪就能打这样的是什么水平？” 胡春年看了看高起，然后他再次立正，大声道：“报告，没见过，我知道的人里面一个都没有。” 韩若锋立刻看向了黄飞，道：“听到了吧？” 黄飞一脸无奈的道：“听到了，但是韩头儿，你是要调查能量波动异常的事儿，还是要调查一个天才射手呢？我不是说了嘛，这他娘就是一个射击天才，别的没了啊。” 韩若锋显得很无助，他看看刘涵，看看高起，再看看人群里一张张紧张的脸，思量再三，最终却只能还是无力的道：“你们需要协助调查，请大家在这里安心等待，其他的……算了，就这样吧。” 3 最后一课   晚间新闻已经公布了，刘涵在射击考试的时候觉醒成了一个异能者，而且她的觉醒时有强的能量波动，以至于警报器都被触了。   谁都知道，异能者在初次觉醒的时候能量波动越强，就代表着这位异能者失控的风险越大，但是风险越大，也就意味着这位异能者的潜力越大。   所以，如果刘涵的觉醒惊动了全城，触了全城的警报器，那就意味着刘涵不仅仅是一个异能者，还是一个前途无量的级新星。   对于高起和他的同学们，除了表示祝贺和羡慕之外还能说什么呢，刘涵甚至不再是他们可以随意讨论的对象了。   高起躺在床上，他还在想昨天下午生的那一幕，虽然很怀疑是不是刘涵引了能量场的异常波动，但他知道这一切肯定和自己无关。   心情有些烦躁，高起坐了起来，然后他坐回了书桌前，拿起桌子上的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   二十分钟过去了，书还没有翻页，因为高起根本就看不下去。   终于，门被敲响了，然后门被直接推开，一个老师走了进来。   “你的分配通知单，嗯……”   老师满脸的同情，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有沉默，而看到老师的表情，高起已经知道了结果。   把一个只有两指宽的纸条交到高起手上后，老师总不能顺便对高起说声节哀顺变，所以只是对着高起充满同情的点了点头就自行离开了。   高起木然看向了纸条，上面只写短短的两行字，而在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他本就白皙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   跌坐在了椅子上，高起瘫坐了很久，然后他的视线终于可以再度对焦。   用手搓了搓脸，深吸了口气，高起将放在桌子上的书拿了起来，把书打开，将夹在里面的书签取出，重新把书合上。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书签上写着一句古诗，那是高起亲手写的，但现在看起来，这句诗却是那么的讽刺。   有种想要把书签掰断的冲动，但是双手捏住了书签之后，高起的手却无法顺势掰下去。   呆坐了片刻，高起重新打开了他没看完的书，仔细的找到了书签刚刚还停留过的书页，将书签重新放了进去。   高起拿上了书，他走出了宿舍，努力保持着外表的平静向学校图书馆走去。   虽然图书馆免费对所有人开放，但图书馆里依然没什么人，高起径直走向了管理员，将他手里的书放在了管理员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他很有礼貌的道：“苏教授，还书。”   埋头看书的管理员抬头看了一眼，现是高起后，他放下了手中的书，自内心的微笑道：“小高啊，和你说好几遍了，我已经不是教授了，我现在只是图书管理员，唔，你这本书看的很快啊，读透了吗？”   虽然笑的很难看，但高起还是笑了笑，然后他低声道：“苏教授，我还没看完，但我已经不能留在城里了，所以我必须还书了。”   苏教授这次没有纠正高起称呼上的错误，他有些惊讶，在失神的盯了高起很久之后，终于轻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低声道：“你也……难道连工厂都不能去？或者随便那个无土栽培农场，你是上了大学的，总是可以分配一个外城的职位吧！”   高起苦涩的笑了笑，道：“以后只有理工科的毕业生才会分配工作，外城的工作用不到文科生，而我五项基础素质四项不达标，不可能分到内城，所以只得去城外了。”   苏教授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他低声道：“定下去哪儿了吗？”   “去城外农场，其实也不错，我一直都想去真正的野外看看的，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样子。”   苏教授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再次颓然一叹后摇着头道：“不能这样的，不该这样，理工科当然重要，可是总不能就这样把理工科之外的学科全都取消吧。”   “没有取消，只是不受重视而已，苏教授，我来就是和您告个别，我担心以后就没机会见面了，我想说，您的课真的很有意思……”   高起觉得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苏教授已经从大学教授变成了图书管理员，以后也不会再有文学史这门课程了，所以当面提起苏教授的课显得有些不识趣。   再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起低下了头，轻声道：“苏教授，我不明白，难道人口不应该是一个城市最重要的资源吗？可为什么我们的城市非但不肯吸纳更多的人口，却反而要把人赶出城呢？”   气氛沉重且悲伤了起来，苏教授显得有些严肃，他思考了很久，然后他一脸深沉的道：“食肉者鄙，如果你懂这个成语，我是说懂这个成语的真正内涵，那么你应该会明白为什么。”   高起当然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但是他所明白的食肉者鄙，和他所问的问题好像不是很有关系，这让他需要好好琢磨一下才行。   苏教授很认真的道：“这个城市已经没有希望了，所以去城外其实也没什么不好，我也想去城外的世界看看，看看高墙外的世界变成了什么样子，说不定我们以后在外面也能再见的。”   应该是没有机会再见了，城内的人不愿意轻易出城，而城外的人无法轻易进城，这一进一出难易程度上的区别，意味着今天的告别很有可能是永别。   有些唏嘘，有些感慨，没什么朋友的高起唯一想见的人已经见到也已经道别，该离开了。   把已经放在桌子上的书拿了起来，高起从里面拿出了那个书签，然后他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苏教授，我实在是没有什么个人物品，这个书签是我自己做的，我觉得这句诗非常适合您，就留给您做个纪念吧。”   离别的赠礼寒酸至极，但高起也实在拿不出其他的东西来了，因为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属于城市财产，用身无长物来形容此时的高起实在合适不过。   但苏教授严肃起来了。   书签是用竹板削薄做成的，磨成了一个宽约两公分，长约六公分，四角倒成了圆弧装，很薄，长时间的使用让竹签光滑油亮，但说到底，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竹片。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看着书签沉吟片刻，苏教授微微苦笑，然后他抬头看着高起道：“我也没什么礼物可送给你的，也就这支钢笔了，送给你，互相留个纪念吧。”   苏教授从上衣兜里掏出了一支钢笔，黑色的，塑料外壳，在物资不再那么短缺的今天，对工作了很久的苏教授来说应该不算贵重。   高起伸出了两只手接住了苏教授的钢笔，然后他竭力平静的道：“谢谢苏教授，我会好好珍惜的。”   苏教授把手放在了高起的肩膀上拍了拍，然后他轻声道：“保重，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高起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很不擅长处理现在这种局面，而且他很伤感，又有对未来的无限恐惧，最重要的是他需要尽快去管理部报道了。   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高起说了声谢谢，他有些不舍的转身后，苏教授却是突然道：“等一下，高起，等一下。”   高起回身，苏教授一脸严肃的道：“你知道自己在丛林世界里，你也知道弱肉强食的道理，这些我以前教过你，现在你要出城了，那我就给你再上一课吧，请务必记住不管你在哪里，先要搞清楚自己的定位，如果你分辨不清楚谁是猎物，那么你才是那个猎物。”   这番话有些深奥，高起想了想觉得不是很明白，但他还是点了点头，道：“我记住了。”   苏教授继续很严肃的道：“如果你觉得周围全是羊，那就给自己披上羊皮，如果你觉得周围全是狼，那么就让自己至少看起来像只狼，记住，捕食者在挑选猎物的时候，优先选择最弱小的下手。”   高起再次点头，道:“我记住了。”   苏教授轻呼了口气，然后他一脸肃穆的道：“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大家都崇拜强者，崇拜力量，但是你一定要记住，不是只有身强体壮的基因改造者才有力量，不是只有异能者才有力量，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永远都是力量，我们人类能站在食物链的最顶端靠的是智慧，敬畏知识，敬畏文化，保持对学习的热忱，这就是我所能给你最后的忠告！” 4 全球爆表   韩若锋拿着两份档案，左手一份，右手一份，他瞄过左手的档案一眼，再看看右手上的档案，最终出了一声长叹。   瘫坐在椅子上的黄飞也忍不住出了一声长叹，然后他放下了手上的保温杯，一脸无奈的道：“韩头儿，自从我进到你的办公室，不到十分钟时间里你已经九次叹气，五次摇头，你到底在愁什么？”   韩若锋斜眼看了看黄飞，一脸木然的道：“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开了十二个会，被各位大佬叫去单独问话十一次，所有人都在问我生了什么，可我怎么知道生了什么！”   再次一声长叹，韩若锋挥舞着右手的档案道：“我只是离那里最近所以第一个赶到了现场而已，怎么我就成了第一责任人了？要搞清楚为什么靶场生了能量波动异常，应该让负责监控的人解释吧，要么就是让研究院的人解释，问我？我能知道个屁啊！”   黄飞满脸同情的吧咂了几下嘴，然后他一脸无谓的道：“要我说你就是自找苦吃，内城那些大人物担心的是第三次大灾变来了，你只要告诉他们这只是一次不明原因的能量波动，让他们不用害怕即将会有第三次大灾变，那他们还怕个屁啊！”   韩若锋摇了摇头，道：“我当然知道那些大佬怕什么，也知道说什么能让他们安心，可真要是第三次大灾变的前兆怎么办？昨天生的事情太异常了，你不想搞清楚真相吗？”   “想啊，但问题是昨天能量波动强度爆表，却只持续了不到两秒钟的时间就突然消失了，然后不管这是第三次大灾变的前兆，还是有绝世强者突然觉醒，你查清楚了有用吗？结果还不都是个死。”   韩若锋颓然摇头。   黄飞笑道：“都跟你说了不是异能者造成的，我又不是分不出来，再说如果真是有级强者觉醒，那他想干什么你拦得住吗，到目前为止有据可查的最强觉醒者是四号城哪位树爷，他觉醒时测到的能量值是两千多，觉醒就是B级异能者很厉害对吧，可是昨天我们这里的能量波动强度是多少？是一万！但那是因为我们的检测表最高值只有一万，昨天的能量波动强度是爆表，是爆表啊！”   韩若锋木然道：“今天上午收到的消息，在潘帕斯城的一个检测仪显示的数据是9912，这是唯一检测到了能量波动后尚且保持完好的检测仪，也就是说，在地球的另一端，离我们最远的这个检测仪保留了下来之外，全球所有能量检测仪全部爆表，按照距离对能量强度的削弱之后保守计算，生在我们这里的能量值应该是在八十万以上，如果是异能觉醒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能量波动，那这意味着什么？”   黄飞先是一脸震惊，但他很快便若有所思的道：“听不太懂，不过所有的检测仪都坏了？那岂不是都得换？卖异能检测仪的城市要赚大了啊。”   韩若锋没好气的道：“能修的，只是更换个指针就行，修检测仪的要赚大了才是真的。”   “能修吗？多长时间能修好？没有检测仪，再生一次能量波动也不知道啊。”   检测仪都坏了确实很麻烦，韩若锋一脸严肃的道：“在加紧修了，据说最快的今天晚上就能修好，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大的能量波动，只可能是空间门再次开启造成的，我说你就不怕真的是要来第三次大灾变？而且地点还就在我们这里，就在城里啊！逃都没地方逃！等一下，重点是昨天的能量强度过了八十万，八十万啊！”   黄飞连连点头道：“嗯嗯，你说的没错，没地方逃，不过第三次灾变要真是生在咱们这儿，那也没必要逃了吧。”   韩若锋吁了口气，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道：“从昨天到现在，凡是和我们建立了通讯的城市都在问生了什么，凡是和我们有交通渠道的城市，都表示希望派遣调查人员来协助我们调查，说是协助调查但态度很强硬，看来这次必须要放些人进来了，大家都害怕，都想知道生了什么，可他们都跑来问我？我知道个狗屁啊！”   猛然将手中的档案拍在了桌子上，韩若锋低声怒道：“我要知道生了什么就好了！我把那个靶场掘地三尺，审讯调查了在场所有的人，就只知道觉醒了一个控制系的异能者，哦，还有，还有这个天才神枪手，我怎么写报告？我说是一个刚觉醒的异能者造成了能量波动，还是说一个学生打靶打的全世界能量爆表？”   “你还盯着那神枪手呢？这是他档案？让我看看。”   极少有事情能让黄飞离开椅子，但这时黄飞饶有兴趣的站了起来，他朝着韩若锋伸出了手，而韩若锋把几张纸拍在了黄飞的手上。   “姓名高起，男，二十二岁，新历二年出生在第二避难所，新历十八年考入朝夕城大学文学系，啧啧，文科生就算了还学的古文学，没前途。”   摇着头，对高起的过往不感兴趣的黄飞把档案放到了第二页，然后他只是看了几眼就再次道：“身高一米八二体重只有六十公斤？唔，智商一百二还行，但是这身体素质……真的是差啊，没有接受基因改造的基础条件。”   韩若锋面无表情的道：“五项基础要求四项不达标，研究院进不去，当不了城防军，进不了工厂，管理部行动够快的话，他今天就能拿到出城的分配单吧。”   黄飞想了想，道：“可是他枪法好啊，射击考核不是满分嘛，城防军为什么不要他?”   韩若锋翻了翻白眼，道：“现在有规定，具备接受基因改造的身体基础是加入城防军的要条件，他身体素质太差，城防军当然不要他。”   “特招呢？”   “特招行啊，你去替他在城防军哪儿疏通啊，尽说些没用的屁话！”   黄飞陷入了沉思，于是韩若锋马上皱眉道：“喂，你不是真打算替他求情吧？你要知道现在严控内城居留权的，加入城防军就有内城居留权，尤其是城防军这种要害单位查很严的，你可别乱来。”   “哦，不会，我才懒得干这种事。”   黄飞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他饶有兴趣的道：“那你打算怎么处置他？”   韩若锋没好气的道：“处置什么？一个没前途的学生有什么可处置的。”   “那你干什么拿着他的档案看个没完？你为什么对那个刘涵没兴趣呢？”   韩若锋摊了下手，无奈的道：“我总要找点理由报上去的，在场一共二百六十多个人，全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现在稍微有些异常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了。”   说完的韩若锋拿起了右手上的档案，注视了片刻后，他轻叹了口气，道：“算了，还是只报这个刘涵好了，让他们去研究这个异能者吧，如果我要报个废柴神枪手上去，会不会被骂不知道，但被耻笑是一定的。”   黄飞连连点头道：“没错，肯定会被人耻笑的，尤其是一组那帮混蛋肯定笑话你。”   无奈的长叹，韩若锋一手按住了额头，然后他无力的道：“早知道会是这样昨天让一组的人先到好了，现在说这些也晚了，晚了啊！我这报告怎么写呢？哎，黄飞……”   黄飞站了起来，他急声道：“我还得去管理部办点儿交接工作，韩头儿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写报告这种小事交给手下人去处理就好了，我看你的助理挺闲的，那个啥，我先走了啊。”   急匆匆的说完，急匆匆的走出韩若锋的办公室，生怕被抓壮丁，而且已经得到了想要的消息的黄飞把刚才到手的档案拿起看了一眼后，把档案卷起插进了裤兜。   现在黄飞已经知道了高起的名字，还有档案号，也知道了高起的宿舍，在稍加思考了一下该用何种手段后，他决定把事情办的直接一些。   不需要什么旁敲侧击，大家时间都很宝贵，黄飞相信他能很快的解决问题。   决定单刀直入的黄飞驱车直接来到朝夕城大学，直接找到高起的宿舍楼，没有下车，黄飞直接朝着宿舍楼门口的宿管室招了招手，然后马上就有一个宿管老师从宿管室里面跑了出来。   “319宿舍，高起，去把他给我叫下来，有事儿找他。”   根本无需出示证件，看见这辆车宿管也能知道来的是什么人。   “好的好的，您稍等，我马上去给您叫人，哎，这不就是他吗，高起快过来，这位长官找你呢！”   黄飞扭头看去，他从另一边的车窗里看到了高起。   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黄飞安静的看着高起匆匆跑了起来，来到了驾驶位这边的车窗。   高起记得昨天见过的这辆车，知道开车的是什么人，他微微矮身对着黄飞道：“您找我有事吗？”   黄飞坐在车里，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了高起一遍，然后他懒洋洋的道：“记得我吧。”   “记得，当然记得。”   “那就行了，上车！”   另一侧的鸥翼门无声无息的打开了，高起只能越过车头，从右侧打开的车门上了车，而黄飞按下了关门的按钮时盯着宿管道：“他不一定几点能回来，给他登记一下，要是管理部的人来了，就说危控部异能二组黄飞把人接走的。”   黄飞显示了一下威权，但他的用词很直接的表达了对高起的善意和维护，有他这番话，管理部就不会担心高起是因为不想出城而逃走的，另外，相信这些宿管老师也该知道以后对高起采取一个什么态度了。   宿管连连点头道：“明白，明白，您慢走，慢走啊……”   在宿管拖着长音儿的送别声中，黄飞关上了窗户，然后他一脚油门，跑车以激烈的姿态拉着高起在一众学生的注视下飞快离开。 5 礼下于人   高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有些不安，因为他不知道黄飞找他干什么，但是他所能想到的各个可能都很不好，这让他很不安。   现在高起已经知道，黄飞是危控部二组的人，现在危控部的要任务已经不是防备第三次大灾变的到来，而是针对异能者的管理，以及应付觉醒失败变成的变异人。   现在异能者都是人上人，而黄飞是负责管理异能者的，那他就是人上人再之上的人，毫无疑问的大人物，正常情况下高起永远都不可能接触到的大人物。   高起可不觉得黄飞这样一位位高权重的大人物突然找他是件好事，所以他很自然的会感到不安。   而高起的不安全落在了黄飞的眼里。   瞥了高起一眼，黄飞很淡然的道：“刚才去干什么了。”   “我去图书馆还书。”   “分配结果出来了吗？”   “分配到了城外31农场。”   黄飞还是略微有些吃惊的，他知道高起要被分到城外，但高起的去处还是让他有些不可思议。   “七号农场应该是拓荒团新开辟的农场吧，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去拓荒团，开什么玩笑，现在大学生这么不值钱了吗？”   高起苦笑着道：“可能就是因为我昨天打靶的成绩太好了吧，现在城防军不需要什么好枪法，但是野外拓荒团还需要。”   黄飞不再说话，他开始思索，在知道高起的去处后，他觉得或许这是最好的分配结果。   忍不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看了看局促不安的高起，黄飞觉得他知道该怎么做了，于是他突然道：“这车怎么样？”   “嗯，挺好的。”   “挺好的？只是挺好的？这是上个纪元最美的奔驰s1s经典外形，为了开这个车壳模具，我可是花了不少心思。”   已经过了炫耀的年纪和阶段，但是车除外，黄飞会抓住一切机会来炫耀他的车。   但高起只是点了点头，然后看起来还有些不以为然，这让已经习惯了惊叹和赞美的黄飞有些不太习惯。   “怎么着，坐在这个车里，你就没什么感觉和想法吗？”   只要高起说这车好，黄飞就会看似不经意的说出一个天价，然后换来一声无法掩饰的惊叹，但是这次他失望了。   “嗯，我就是觉得现在这种小型车只有一种平台吧？也只是说除了外形比较独特，但内里和其他车没什么区别嘛，呃，还有就是这车挺矮的，碰头。”   一米八多一点的高起会碰头，但是一米六七的黄飞不会。   不知怎么的，黄飞突然觉得原本还挺顺眼的高起现在不那么顺眼了，虽然他此刻都没看着高起。   汽车，确切的说是电车再次加，在遍布工厂和农厂的外城区道路上风驰电掣，只用了五分钟，就能看到内城那高大的围墙了。   灰色，高达三十米，底部厚度五米，顶部厚度四米的实心围墙，把内城和外城分隔成了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外城区人不少，但是看起来很萧条，因为外城一切都是配给制，完全不具备展开商业活动的条件，但是内城不一样，内城才是人类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故去的，老式的，传统意义上的城市。   高起果然被城门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这让黄飞重新生出了炫耀的冲动。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满足低级趣味的冲动了，但是黄飞知道，如果不是他带着高起来的话，高起一辈子也进不了这道门。   “这就是内城，去过吗。”   “哦，我五岁以前就是在内城住的，不过搬到外城后就再也没回去过，嗯，我记得小时候天天住在地下室，没什么吃的，整天担心那些怪物打进来。”   高起的话而黄飞觉得心里好受了点。   内城门戒备森严，但是黄飞出示过证件，再把高起的身份卡登记一下，轻轻松松的就带着高起进了内城。   墙后就是另一个世界。   虽然古旧但是造型经典的老式建筑，还有丑陋但可以当做碉堡用的新式大楼，路边的绿化带，路灯，还有熙熙攘攘的行人，令人眼花缭乱的招牌，这一切都让高起目不暇接。   “和记忆里不一样了，现在的内城真好！”   高起出了由衷的赞叹，尤其是他看到街上的行人穿着各式各样的衣服，这和千人一面的外城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光是这一点就让他大开眼界，而那些靓丽的女孩儿，更让他有种受到了冲击的感觉。   高起心目中的学校女神，此刻回想起来似乎都失去了颜色。   这就是一个城市真正该有的样子吗？   高起目瞪口呆，而看着高起恨不得把脸贴到玻璃上的样子，黄飞的心情突然大好。   “学校里的伙食不怎样吧，我请你吃饭，你想吃什么？”   高起诧异的回头看了黄飞一眼，然后他很诧异的道：“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可以这样吗？那……都有什么呢？”   黄飞很淡然的道：“外城缺什么呢，哦，外城肉很少，但内城肉什么的都不缺，牛肉羊肉，猪肉鸡肉什么的都不缺，当然还有外城没有的东西，冰激凌啊或者甜点什么的，你想吃什么？”   高起舔了舔嘴唇，然后他开始深思。   两分钟后，黄飞再次道：“还没想好？你到底想吃什么？”   “嗯，鱼与熊掌的道理我终于明白了，我想吃红烧肉，我听说这个是最好吃的，但我又想吃牛肉，牛肉我没吃过，可是羊肉呢？羊肉也很好啊，我该吃什么呢……”   黄飞愕然，然后他苦笑道：“你天秤座的吧？吃个饭也这么纠结。”   “对啊，我天秤座的，呃，还是您来决定吧，我听您安排。”   黄飞耸肩道：“什么都想吃，那就什么都吃不就行了，这有什么啊。”   高起大惊失色道：“这样也行？想吃什么就能吃什么？我是说能全部都吃？”   黄飞再次耸肩，他没有回答高起的问题，只是拐弯然后把车停到了一家常去的饭店门口。   “让你感受一下我们的传统美食好了，就这儿吃，下车。”   高起等黄飞给他打开了车门，略显费劲的下了车之后，他抬头看了看饭店的招牌。   “八方楼，好名字！”   黄飞很是纳闷的道：“这名字有什么好的？”   “八方楼啊，多大气，总比食堂听起来好多了，呃，外城只有食堂，去哪儿都是食堂。”   再次无语，因为黄飞真的很少带外城的人进内城，而他以往带外城的人进来，还真的都是为了协助他的调查，请人吃饭是绝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他不知道高起的反应是否正常。   饭店内部是黄飞习以为常的陈设，但对高起来说他所见到的一切都是新鲜的，光是看着三三两两在桌前吃饭的食客，再看看桌子上的菜肴，就让他的眼睛看直了。   “别这么看人，很丢脸的，服务员，两位，雅间儿。”   “好的先生，这边请。”   一个美丽的少女，穿着紧身的服务员制服在前面带路，高起的眼睛不敢直视服务员的屁股，却又总忍不住用眼睛的余光使劲儿去瞄。   黄飞面带微笑，大摇大摆的穿过了大堂来到后面的雅间，而高起跟着他进雅间门时，还极为小声的对着服务员说了声谢谢，声音小的也不知道服务员有没有听见。   桌子很大，黄飞径直坐下后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等高起坐下后，他很是直接的把桌上的菜单给了高起，随后对着服务员道：“今天有什么特色菜，唔，我随便点吧，来一个红烧肉，一个清炖羊肉，酱牛肉也来一个，再来个糖醋里脊，几个了？再来个青菜，加个汤，再来两瓶啤酒，就这些先上吧，哦，再加个冰激凌，就这样了。”   服务员都离开了，还拿着菜单的高起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是不是该把菜单放下，而黄飞这时笑道：“你在外边见不着这个，拿来让你看着玩的。”   高起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了笑，然后他真的研究起了菜单，看着菜谱上的图片，和他在书上看到过的那些菜加以印证，还真让他看的入了迷，但让他困惑的是菜单上没有标出价格，这一点和他所知道的不太一样。   “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菜还没上，黄飞先开口了，而高起在听到了黄飞的话之后马上将菜谱放下，然后他点了点头。   黄飞很是诧异的道：“你知道？”   高起礼貌的笑了笑，道：“礼下于人，必有所求嘛。”   “呃，嗯？”   黄飞再次有些愕然，他此刻有些迷茫。   高起低声道：“我猜您是看中我枪法了，毕竟昨天我们第一次见面，而我除了枪法好之外，实在是没有任何能让人记住的过人之处了吧。”   黄飞伸手摸了摸下巴，他再次很突然的觉着高起没那么土的可爱，土的让人有满足感了。   高起小心翼翼的道：“是我猜错了吗？”   黄飞放下了手，然后他皱眉道：“嗯，也不能说猜错了，那你知道为什么……为什么……”   想问什么来着，黄飞想了想，然后他想起了为什么要带高起来内城，为什么带他进饭店的原因了。   吁了口气，黄飞决定换个问法，于是他很严肃的道：“你来到内城，看到内城和外城的区别有什么想法吗？看道内城的那些人，再看看外城的人，你想到了什么？”   高起想了想，没说话。   黄飞的身体往后靠上了椅背，然后他用高高在上的语气道：“你在学校都吃什么？”   “每天四百克主粮，大米和面食隔天轮换，每天一个鸡蛋，每周有二百克鸡肉，每天还有二百克的辅食，有时候是蔬菜，但大部分时候是土豆。”   “外城的工人，工作的报酬是还不如学生的伙食，而内城的工人是有工资拿的，外城的学生伙食就是你说的那些，除了鸡肉什么都没有，而内城的学生吃什么……”   笑着说完后，黄飞指了指高起手上的菜谱，笑道：“看看这个菜谱你就大概知道内城的学生吃什么了，那么你知道这都是为什么吗？为什么有这样的区别？”   高起很淡然的道：“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严禁内外城之间的沟通交流，理由不外如是。”   黄飞再次微微张开了嘴，他身体离开了椅背，看着高起愣，片刻之后，他再次觉得高起变得讨厌了起来。 6 价值   高起的皮肤很白，很瘦，腿很细胳膊也很细，脸也因为瘦削而显得有些长，鼻子很挺稍微有些大，但总得来说肯定还算是个帅哥的。   不知道为什么，黄飞看着高起不难看的脸，越觉得不顺眼了。   在沉默良久之后，门被敲响了，然后服务员推门而入，将盘子放在了桌子上。   “酱牛肉请慢用，啤酒给您打开吗？”   黄飞呼了口气，他挥了下手，道：“全都打开，给他倒上一杯。”   高起看着桌子上的酱牛肉，这真的是他从未吃过，也从未见过的东西，而倒入杯子中的啤酒泛起白沫，也能让他充满惊奇且喜悦的盯上半天。   “吃。”   看着高起诚惶诚恐，一脸虔诚的夹起片牛肉放进嘴里，然后一张脸都开始散出光辉的时候，黄飞终于再次觉得舒服了点。   完全不想，也不屑于在一个外城的学生身上找优越感，黄飞丢不起那个人，但是现在，他自内心的觉得喜悦和欣慰。   “味道还行吧，怎么样，吃得惯吗？”   黄飞自认为是个文明人，自认为也是个有文化的人，当然他确实也是个有地位的人，所以他才不会说出你没吃过吧这种充满了狗眼看人低意味的话，他丢不起这人。   高起用力点了点头，然后他用惊叹的语气道：“吃得惯吃得惯，这就是牛肉啊，从来没吃过，太好吃了！嗯，谢谢您，我是不是该敬您一杯，黄先生，我敬您。”   高起放下筷子端起了酒杯，恭恭敬敬的站了起来，一脸诚恳的把杯子放的很低，这些举动让黄飞觉得高起这孩子还是有救的。   和高起碰了碰杯，黄飞把冰啤酒一饮而尽，然后他看高起皱起了眉头显得有些痛苦时，忍不住笑道：“你没喝过啤酒，尝尝味道就算了。”   “那可不行，第一次碰杯，怎么能不干了呢。”   高起倔强的分了好几次把一杯啤酒喝完，他的脸开始有些泛红了，黄飞笑道：“吃菜，吃菜。”   高起拿起酒瓶，先给黄飞的空杯子满上之后，才夹了两筷子牛肉。   看得出来高起对酱牛肉有极为强烈的欲望，可还是放下筷子看着自己等待接下来的谈话，这让黄飞很满意高起的表现。   “高起啊，看到了内外城的区别后有什么想法？”   “吾当取而代之。”   黄飞开始生气了，他皱眉道：“说人话！”   “就是我也想这样，想过这样的日子。”   黄飞忍不住扯了扯衬衣的领子，然后他意味深长的道：“那你知道城外又是什么样的吗？看了内城，你可能觉得外城的日子不是人过的，但是你到了城外，你才会现其实外城就是那些荒野人梦想的天堂，这又是为什么呢？”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到了城外生死难料，在外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如果您问的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其实这种事古往今来都正常，何况是现在这个社会达尔文主义的世界呢，没什么奇怪的。”   黄飞本来很高兴，因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什么意思他懂，朱门酒肉臭什么的他也听过，但是什么社会达尔文主义，却让他再次有些恼火，因为他不太懂是什么意思。   高起看出了黄飞的脸色不对，于是他赶紧小声道：“社会达尔文主义就是丛林法则稍微好听点的说法。”   黄飞点了点头，但他随之把脸一板，道：“那你知道……”   要问什么来着？   黄飞想了想，然后他很恼火的现自己的设想被打乱了，原因是每次他要出灵魂质问的时候，都会被高起中途打断。   门再次敲响，服务员上了两道菜，一个青菜，一个清炖羊肉。   觉着没什么意思的黄飞摆手示意让高起自己吃，他现在心里有些堵得慌，胃口不好。   高起吃的很小心，甚至可以说是虔诚，而看着高起吃的快落泪的时候，黄飞终于勉强有些心情说话了，于是他很严肃的道：“你真的什么都知道吗？”   高起连忙放下了筷子，一脸诚恳的道：“当然不敢说什么都知道，只是您问的几个问题我恰好知道答案而已，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嘛，但您要问我某些事的具体原因，那我肯定是不知道的。”   黄飞就觉得高起的话没法接，对于向来能控制谈话走向的他来说，这种情况很罕见，也很令人恼火。   “你的毛病就是书呆子气太重！跟你说过了，说人话！”   话说的有些重了，黄飞被迫承认自己听不懂高起的话，这也没办法，两次大灾变不仅造成了九成以上的人类死亡，更严重的是教育缺失造成的文化断层，尤其是他这代人，能够完成基础教育的都寥寥无几。   黄飞用手敲了敲桌子，沉声道：“你这种刚出校门什么都不懂的书呆子，到了城外很容易死的知道吗？我问什么你好好回答就行了，别给我掉什么书袋子拽文，说人话，记住了，给我说人话！”   高起点了点头，然后他很诚恳的道：“黄先生，对不起，其实我知道，现在我最好的表现是一问三不知，您的问题我只需要说不知道就好，但我不想装傻，知道就是知道，明白就是明白，我希望您了解我这个特点。”   黄飞无言以对了，他用很奇怪的眼神看着高起，而高起在犹豫了一下后，终于还是很严肃的继续道：“还是那句话，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我知道您是异能者，也知道您是大人物，您这样的大人物找我还请我吃饭，无非是看上我射击天赋好，除了这个我想不到别的，黄先生，我很高兴自己有利用价值，但是我不想只是被当成一个工具，只能用一次的那种工具。”   黄飞看起来有些愣愣的，想想也正常，应该没人敢用这样的口吻，这样的语气，和他说这些话的吧。   高起很怕自己没机会把话说完，所以他语很快的道：“其实被当成工具也没关系的，如果能让我过上内城人的日子，我真的不介意当工具，可问题是以您的身份找一个枪手太简单了，又何必找我呢？城防军狙击手多得是，而我天赋再好也不过打了二十子弹，所以您要我做的事必然是很危险的那种，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这种事我看的太多了，哦，在书里看的太多了，所以一次性的工具我是不肯当的，绝对不肯。”   一口气说完之后，高起犹豫了一下，然后他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继续道：“黄先生，我是个有脑子的人，您要我做什么危险的事也不是不行，做什么不方便让城防军知道的隐秘事情也可以，即便您什么都没说，吃了您这顿饭之后我知道的也还是有些多了，可问题是我不说这些，您还是随手就能弄死我，所以我好像很难逃脱被灭口的下场。”   高起说出了事情的本质也是真相，那就是不管他说什么，做什么，黄飞想要弄死他真的就是动动手指的事儿，这就是丛林法则里的绝对力量，他能有什么办法，还不如干脆些都说出来算了。   黄飞吸了口气，他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高起，却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高起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黄先生，我虽然年轻但是有脑子，有思想，然后我没有异能也没有什么力量，我很弱小，所以我不会傻到把今天生的一切告诉任何人，我无法对您造成任何威胁，我说的这些您同意吧？”   黄飞竟然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高起一脸期待的道：“黄先生，综上所述，我是值得您长期投资的绝佳人选，这年头有力量的人不少，但有脑子的人真不多，您要觉得我是个可用的人，可以长期用我的嘛，我这种人才当炮灰用太浪费了，您能给个机会让我证明自己的价值吗？”   黄飞吸了口气，道：“你是在讽刺我吗？”   “我不敢也不可能讽刺您，我只是说出实情，黄先生，从您突然要我上车，我就知道今天的事情不好办，我琢磨了一路决定还是有话直说，现在我该说的也说完了，接下来您要弄死我还是放过我就看您的心情，而我什么都做不了，所以我想趁自己还活着，抓紧吃几口好菜。”   高起想的很开，他拿起了筷子，笑道：“活到这么大我总算吃了顿好饭，至少知道了牛肉什么味儿，所以我现在该谢谢您，然后再多吃一些。”   高起真的开始吃菜，而且吃的还挺快。   黄飞在深思，他甚至觉得高起所说的话竟然很有道理，让他找不出半点反驳的由头，更甚至于，他竟然开始觉得高起所说的那些掉书袋的话也显得高深莫测起来。 7 图穷匕见 高起年轻，但他不傻。 高起最大的爱好是看书，什么书都看，使用说明书都看，在没书可看的时候逮着个有字儿的纸片儿，也得看完了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 世间冷暖人情世故高起在书里什么没看过，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这句话是好听的，不好听就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而黄飞所做的一切皆在此列。 所以高起说这些话的原因就很简单了，他不想死，不想被当成工具还用完就丢，那他只能拼命展示自己的价值，展示自己的才华，最好还要夸大并包装一下，以便提升自己的利用价值。 末日之后，废土之上，生命太脆弱也太廉价了，被分配到城外后无声无息的死去，这不是高起所能接受的，他有思想也有野心，至少也有过上好日子的向往，所以黄飞要真能给他一个机会，那他就不介意付出任何代价来接住。 说了这么多，高起唯一的诉求只是不会吃完这顿饭就被灭了口，丛林法则下的人命就是这么卑微，高起又能有什么办法。 “我要在城外做件事，需要一个枪手。” 既然高起是个明白人，那黄飞也懒得再许诺什么空头支票，甚至连最基本的伪装也懒得做了。 “什么时候？” “今天。” 黄飞觉得他这是有话直说，但在高起看来这就是图穷匕见了。 高起极是诧异的道：“今天？黄先生，我不是想推脱，但问题是我一共只打过二十子弹啊，您不怕我误了事吗？” “时间太紧也只能这样了，放心吧，我不会让你白白送死的，呃，我的意思是，只要你没死，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一个被配到城外的学生而已，死就死了呗，但是现在黄飞竟然罕见的觉着有些不好意思，所以他还很贴心的改口并解释了一下。 高起想拒绝，但是他知道不能，所以他只能是轻轻的叹了口气，道：“听您安排。” 黄飞还是很满意的，他慢慢的道：“待会儿送你去管理部，先给你弄把好枪，安排个好位置，然后下午带你去城外你先练练手，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道该干什么了，现在……” 黄飞放在桌子上的对讲机突然开始闪红灯，在没有手机的今天，固定电话虽然很普遍，可无线通讯就只有对讲机最靠谱了。 红灯闪，代表着危控部的紧急联络频段有信号，而伴随着红灯闪烁，对讲机里传来了一个女人急促的呼叫声。 “紧急事件，13区有人觉醒失败成为变异人，一组全体成员立即赶往13区支援，目前事态等级为d级，重复……” 对讲机里的声音开始重复，黄飞耸了耸肩，对着高起微笑道：“看来有倒霉蛋成变异人了。” 黄飞还很淡然，但是正在重复呼叫的女音戛然而止，然后换成一个男人大吼道：“13区的变异人是c级，异能组全体成员马上过来支援，全体，马上！” 黄飞的轻松表情马上消失，他皱着眉头道：“麻烦，一丁点儿小事儿也搞不定……” 就在这时，对讲机响起了韩若锋的声音。 “黄飞你在哪儿！快到13区支援，情况不对，对变异人的实力判断严重失误，快来！” 黄飞的嘴角抽搐了两下，然后他马上拿起对讲机，飞快的道：“我在八方楼，三分钟内赶到！完毕！” 黄飞的计划被打乱了，彻底的打乱了，就因为一次能量波动破坏了所有的检测仪，这让他看到了某个机会，却也因为所有的检测仪被破坏而让他的作用愈凸显，于是可能又要失去这个机会。 才刚刚找到了一个勉强可用的枪手，黄飞看着高起稍微犹豫了一下后，最终还是道：“你跟我来，跑快些！” 不能把高起单独留在饭店里，因为黄飞不想让高起躲到内城某个角落，那样的话，他得承担相当严重的后果，所以，不想找麻烦的黄飞就只好把高起这个累赘带在身边了。 高起跟着黄飞跑出了饭店，以为有人要吃霸王餐的服务员狂奔着追了出来，但是在看到黄飞跳进跑车，并拉响了警报后，服务员只能满脸无奈的站在了饭店门口，目送着跑车飞驰而去。 “我在赶过去！现在什么情况！” 已经出的黄飞想尽量节约些时间，但是他问话后过去了好久，韩若锋依然没有回答。 “韩头儿你别吓我，说话！” 放开了对讲机的射键，过去了几秒钟，对讲机里依然毫无动静，韩若锋没有回复也就算了，此刻就连公共频段也没人说话。 黄飞丢下了对讲机，他满脸急躁的道：“我靠！靠靠靠！事情好像不妙了！” 不等高起问出为什么，黄飞毫无征兆的突然急踩刹车，同时用极度惊愕的语气道：“完了！” 高起只是愕然道：“什么完了？你什么意思！我靠！” 高起看到了一辆轮式装甲车从前方的路口倒退着开了出来。 装甲车在倒退，度很快，而装甲车顶部的机关炮在连续不停的喷吐着火舌，但是很快，高起看着那辆装甲车飞到了空中，在空中翻了个之后，炮塔朝下车轮朝上砸在了地面上。 电车在尖利的刹车声中度很快慢了下来，但是就在此刻，连续十几个黑影从空中飞过，一个个撞到墙上后出了砰砰的声音，然后再顺着墙慢慢滑落下来。 电车终于停下来了，而高起也终于看清了那一个个黑影是人，只不是在墙上拍扁了之后变的奇形怪状的人。 黄飞看了一眼墙根下的死人，他不再怪叫，也不再怒骂，只是一脸狰狞的挂上了倒挡，然后汽车开始飞快的向后退去。 在电车倒退的同时，黄飞按下了开门按钮，鸥翼门在行驶中开始向上开启。 不知道黄飞为什么要打开车门，但高起很快就明白了，因为他愕然现自己所乘坐的汽车竟然在倒退中漂浮了起来。 “跳！” 黄飞一声大吼，然后他身体一扭朝着车门就扑了出去，高起反应慢了一些，但他的脑子没反应过来之前身体就立刻往右一闪，等他意识到自己该跳出去的时候，身体已经在空中了。 身体比思维反应更快的高起双脚沾地了，他就势往前一滚，下意识的翻身躺在地上，然后他就看见跑车还在往空中继续上升。 不止是黄飞的电车，还有自行车，栏杆，路灯，大大小小的金属物体物体都在垂直上升，待漂浮到足有七八米的高度后，又一起悬停在了空中。 在空中稍微停留了片刻，那些悬浮的东西突然开始掉落，而高起立刻向远离电车的方向翻滚，等高起滚完两圈，就听到了耳旁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的巨响。 哐的一声后，是黄飞凄厉的惨叫声。 “我的车……” 高起再扭头看去，就只看到黄飞那辆跑车已经是严重变形的破车了。 手脚并用以最快的度站起，高起环顾四周，这时候他得想想往哪儿跑了，但也就在这个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人从前方的路口走了过来。 一个人走到了十字路口，站在了离高起大概三米远的位置。 三米也就是近在咫尺了，但那个走出来的人没看高起，却是看向了跑车另一边站着的黄飞，他注视着黄飞一动不动，好像在思考人生，又像在挑选猎物。 至于高起，他现在动都不敢动，因为他已经可以确定，突然冒出来的怪人是个觉醒失败的变异人，一个有着人的外形，却只会凭借本能行事，而往往就是只知道杀戮的人形怪物。 高起很恐惧的现，自己好像是离那个变异人最近的人了。 黄飞一动不动就像个木头人，而高起的脚往后挪了一步，但就是这一动，让变异人的视线离开了黄飞看向了他。 高起想跑，但是被变异人没有任何感情的眼睛看了一眼后，他现自己的腿软了，站都站不稳，想跑都没力气那种，纯粹是被吓到丢魂儿的那种。 就在这时一道水柱笔直的冲向了变异人。 水柱从高起看不到的位置出现，瞬间将变异人击倒，等变异人被击倒在地，那道水柱也马上化作漫天的水滴，像下雨一样从空中散开并下落，然后又瞬间集中成一团水球，将倒在地上的变异人包裹了起来。 变异人开始在地上胡乱的挣扎，他就像一个溺水的人在水中扑腾着试图将头伸出水面，可变异人无法将头离开水面，大水球将变异人包含在内后，会随着变异人的动作而变化外形和高度，让变异人始终无法离开水球的范围。 变异人在水中来回的变化位置和身体姿态，他手脚拼命的挥动，看样子像是会游泳的，可是在过去了几十秒钟之后，变异人的嘴里终于开始吐出大量的气泡，他已经憋不住气了。 气泡从变异人嘴里冒出来，在水球里上升直到消失在上空后回归大气。 随着肺里的空气排出，变异人的身体开始在水中下落，于是水球也开始下落，变异人双脚的落在了地面上之后，最后挣扎着努力了一次，他的身体确实快上浮了很多，但是在变异人的脑袋即将离开水球之前，水球也跟着再度跟着变异人上升了位置。 浮起再落下，落下再漂浮，变异人这样来回扑腾了三次之后，终于彻底动弹，像个普通人一样，在溺水后终于落在了水底。 水球在阳光的照射下散着光芒，此刻的变异人就像是玻璃球里的玩偶。 这就是异能者之间的战斗，不可思议，充满了破坏力。 一群穿着黑色盔甲的人跑来，围在了变异人的周围，而韩若锋也在其中，在他身边，是六个身上穿着异能组特有盔甲的行动队员。 好像大局已定，于是黄飞对着韩若锋大吼道：“你个混蛋没死为什么不回话！” “对讲机都没了怎么回话？”怒吼着的韩若锋指向了依然包裹在水里的变异人道：“屁话少说，看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黄飞看了一眼裹在了水球里的变异人，道：“肯定是控制系啊，控制金属。” 傻子也知道变异人能够控制金属，黄飞的作用是提供更详细的情报，于是他在说话的同时把手伸进了水里，放到了变异人身上。 黄飞是蹲下去的，但是他在摸到变异人的一刹那，却像是摸到了烧红的铁块，让他直接从地上跳了起来后颤声道：“不对不对，这家伙控制系和变身系复合型的，他没死，而且能量远c级了，这麻烦大了……” “还没死？” 韩若锋指向了水球里的变异人，大吼道：“打死他！打死他！用陶瓷弹打死他！” 六个穿着盔甲，手里抱着枪的行动队员几乎同时开枪，他们手上的枪都是老式的双管猎枪，射的子弹是陶瓷制成的独头弹，但是近距离射的子弹在穿透水层击中变异人后，却在变异人身上撞得粉碎。 陶瓷弹变成了粉末，在微微有些荡漾的水中漂散开，让清澈透明的水球瞬间污浊。 韩若锋一脸绝望而狰狞的大吼道：“水会降低子弹的威力，撤了水球，用陶瓷弹继续轰他！炮呢？炮呢？有能用的炮吗？把这变异人给我轰烂！” 六个行动队员还在装填子弹，而黄飞却是再次把手伸进了浑浊的水里，再次摸了变异人一把，然后他结结巴巴的道：“他是变身加控制系的，他的身体已经金属化了，能量还在加强，B级了，绝对到B级了，韩头儿！要不……” 韩若锋面若死灰，他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他一脸决然的道：“都散开，让我来！” 黄飞站起，他用湿漉漉的手一把拽住了韩若锋，厉声道：“你不行的，火龙呢，这时候他死哪儿去了！” “死了！” 韩若锋低声说完后，用力拨开了黄飞的手，然后他一脸狰狞的道：“火龙刚才已经战死了！刀哥死了，木头死了，再不想办法，我们就都该死了！” 就在这时，浑浊而荡漾的水球中，一只闪着金色光芒的手突然从水里伸了出来。 然后一个尖利的女声在远处大喊道：“压不住了！快散开！” 8 第二次   今天是莫名其妙的一天，但高起回想了一下，觉得也是顺理成章的。   因为昨天的能量爆表，危控部被吸引到了靶场，然后能量爆表的原因没找到，却让危控部的大佬黄飞看到了他的射击天赋，然后因为能量波动强度太大真的让全城乃至全世界的检测仪都爆表了，让黄飞看到了某个机会，于是他决定把射击天赋出众，但是即将被配到城外的高起当成炮灰用一下。   于是高起就上了黄飞的车，又进了内城，吃了一顿好饭，稀里糊涂的跟着黄飞来到了这里，看到了异能者和变异人的战斗。   有迹可循，没处讲理，作为旁观者的高起想了想，现他除了认命好像没别什么可做的了。   “压不住了！快散开！”   高起看向了叫喊的女人，那是一个穿着危控部制服的女人，她单膝跪地，双手虚握好像抱着一个圆球，因为极度吃力而导致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狰狞，而且还浑身直抖。   韩若锋回头看了女人一眼，他一脸嫌弃的把黄飞推到了一边，然后他很平静的道：“我拖到城防军过来，你们都撤！”   黄飞大吼道：“这是变异人，你就算把他变成白痴又能怎么样，他本来就没脑子，变成白痴还是白痴的变异人！”   韩若锋吸了口气，低声道：“我试着安抚一下，少说屁话，都滚开！”   “你才d级，这变异人都B级了你安抚个屁啊！”   就在黄飞声嘶力竭的大吼时，笼罩在变异人身上的水球突然失去了控制，恢复了水该有的活性，哗的一声后，水球向四周流淌了开来。   水流到了高起的脚下打湿了他的鞋子，感受到脚上的凉意，高起一颗心也开始觉得凉。   水球消失，皮肤变成了金色的变异人显露了出来。   头，眼睛，牙齿，所有的地方全都变成了金色，刚才还是一个人样的变异人，现在好像变成了一个铜像。   变异人一动不动躺在了地上，依然保持着刚才溺水时的姿势，看样子在变成了金属体之后，变异人似乎失去了行动能力。   黄飞急声道：“他是复合型的，变身系和控制系复合型的，他现在正从控制系向变身系转换，短时间内他没办法控制金属了！”   韩若锋咬牙切齿的摘下了右手上始终带着的手套，将手放在了一动不动的变异人头上，就像一个人伸手按在了雕像的头顶，但是短短片刻之后韩若锋就出一声大叫，无力的一屁股跌落在了地上，满脸痛苦的道：“精神强度差距太大，不行。”   这时高起突然觉得鞋子变得干燥，他低头看下去，却看到刚刚流了一地的水此刻无声无息的又开始汇聚起来，直到重新变成了一个水球，又将变异人包裹了进去。   那个控水的异能者再度出手，但黄飞却是一摆手，大声道：“别白费力气了，他已经不需要呼吸了，还妨碍我观察，撤了吧。”   控水的女人松开了双手，水再次流了一地，再度打湿了高起的鞋子。   高起也想帮忙，他真的很想帮忙，但他所能做的最多就是喊一声加油了，于是他握紧了双拳，小声道：“加油。”   就在这时，一个电车车队响着警报疾驶而来，直到被堵在路上的汽车挡住无法前进后，一个个士兵马上下车飞快的跑过来，看人数也就三十人左右，这只是一个小队，但属于城防军里最精锐的特别行动队。   跑在最前带队的军官冲到了变异人旁边，他先看了看金灿灿的变异人一眼，紧接着就道：“城防军内城防卫队十二小队队长王大富，现在什么情况？”   刚才已经有城防军参战，甚至都出动了装甲车，但现在装甲车砸地上倒扣着，而先行参战的士兵此刻都变成了尸体，新来的王大富想搞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也只能现场问了。   韩若锋急声道：“控制系和变身系复合型变异人，金属类，具体觉醒时间谁也不知道，但他是接到出城的命令之后才开始变异的，时间最长不过四十五分钟，在二十分钟前他杀了同班工作的全部同事，危控部一组八分钟前赶到试图处理变异人的时候，这个变异人还没是d级，但是在战斗中他升级到了c级，就在刚才，他升级到了B级！”   王大富诧异的道：“B级？”   “B级！但因为是刚刚觉醒对异能的控制还不精确，所以在变身的时候无法同时控制金属，不过我们现在没有合适的武器，拿他没办法。”   不管是城防军还是危控部的行动队，此刻几十个人就围在变异人的身边，但他们却拿浑身金灿灿的变异人没办法。   “烧了他！炸烂他，我就不信没办法！”   狠狠的说完后之后，王大富摆手道：“散开！都散开！机枪先给我打。”   黄飞一把拉住了王大富，急声道：“不能打，子弹绝对没用，火箭弹也没用，你越打越刺激他，让他变身的度更快，直到他在变身的同时也能控制金属，那样我们就彻底完蛋了。”   王大富只是稍加思索，立刻拿起了手上的对讲机大吼道：“快点支援，带上乙炔气焊，还有什么……找个离子弧切割机，变异人是个金疙瘩，想办法给他切了！”   等离子弧切割或者焊接是工业应用非常广泛的技术，原理是利用高高温和高能的等离子气流来加热和熔化被切割材料，而且离子切割机并不大，还很容易找到。   黄飞急道：“对对对，只要是高温就管用，找东西一块块给他碎切了！”   王大富没好气的对着韩若锋道：“为什么不早点通知我们，你这多耽误事儿。”   韩若锋毫不客气的道：“屁话！这家伙刚刚变异成这个鬼样子，我怎么提前通知你们？”   就在这时，一辆危控部的电车响着警报飞快的开了过来，同样不得不停下后，一个人推门下车后立刻就大喊道：“抢修好的检测仪送来了。”   那是危控部专门负责检测能量的检测员，想要知道具体的能量数值，就得靠他送来的检测仪了。   王大富大声道：“直接报数值！”   高起好奇的看向了所谓的检测仪，那是一个直径在三十厘米左右的大圆盘，看起来挺像钟表的，但表盘上只有一个指针。   抱着检测仪的人看了看表盘，然后他一脸惶急的道：“两千三，两千三百四十，两千三百五……”   变异人始终是躺在地上的，但是现在，变异人好像正在离开地面，他在缓慢的上升，就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变异人缓慢的飘了起来。   “两千七……”   抱着检测仪的人绝望的喊了一声。   王大富一脸茫然的道：“现在谁能告诉我这变异人要干什么？这变异人能干什么？”   黄飞苦着脸道：“这变异人现在没办法移动，没办法说话，但他可以用异能控制着自己移动，简单来说，就他在用控制系的异能控制变异成金属的自己。”   变异人上浮的度越来越快，从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度，变成了蜗牛爬行般的度。   变异人依然保持了躺在地上的姿势，朝天伸出了一只手，脸上狰狞的表情全都保存了下来，嘴依然大张着，里面还存满了水。   变异人不再上浮，王大富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在对讲机里急声道：“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能找到什么产生高温的东西都行，最好在一分钟时间内给送来，要不然的话，那就……那就给我们收尸吧。”   悬浮的变异人动了，刚才还很缓慢的度此刻又加快了很多，而一直保持平躺的姿势此刻在缓缓的调整角度，从平躺往站立的姿势转换。   一个雕像悬浮在空中自行调整角度，场面说不出的怪异，高起忍不住挪了一下脚，他觉得，不管怎么样，现在都是时候逃命了。   度越来越快，抱着检测仪的人忍不住道：“三千了……”   话音刚落，变异人突然加，瞬间从从平躺变成了站立的姿势。   水从一个看上去完全没有生命迹象的变异人嘴里流了出来，变异人向前平伸着右手，左手保持着抓地的姿势，双腿微蜷，但脚底却离地面还有大约十厘米的间隙，表明他此刻是悬浮在空中的。   王大富呼了口气，他突然举起了手里一直抓着的步枪，对准了变异人，而黄飞一把将王大富的枪口举向了天空，大吼道：“不能打！”   王大富咬着牙道：“穿甲弹给我打！我就不信……”   一个端着机枪的士兵听到了王大富的命令，他直接把枪一举，对着变异人的脑袋就是一枪。   砰的一声，先是枪响，然后是子弹跳飞的脆响，钢芯穿甲弹在变异人的脑门上留下了一道黑色的擦痕，但可以看出变异人的脑袋没有任何损伤。   “跳弹很危险的，你……”   就在黄飞跳着脚开骂的时候，那个变异人突然开始转动身体，平伸出去的手对准了刚刚开枪的士兵。   所有人依然只能盯着变异人的时候，变异人终于动了，度不是很快，但变异人还是直直的撞到了开枪的士兵身上。   高起就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他再去看变异人，就现变异人站到了城防军的士兵们中间，而刚才开枪的那个士兵，此刻却已经倒在了地上。   开枪的士兵没有被撞飞，但嘴里和鼻子里正在冒出大股的鲜血，而胸口则已经凹陷塌了下去。   撞死开枪的士兵后，变异人停留在了原地没动，而那个抱着检测仪的人颤声道：“三千二，三千三，三千五了……”   黄飞低声道：“听我的，不想死就跑！能跑多快跑多快！”   就在这时，变异人再次开始转动，但这次手臂指了刚才用水困住他的女人。   韩若锋愣了一下，然后他大吼道：“阿妹快跑！”   那个能控水的女人扭头撒腿就跑，但变异人手臂指向了那个女人，开始以呆板的姿势但度极快的向前平飞。   女人开始斜着跑出去，但她没能跑出几步，变异人在飞过了四五十米的距离后，从背后直直的撞上了那个女人。   即使隔得很远，高起依然听到了噗的一声轻响。   变异人停了下来，他的手臂从异能者头上穿了过去，然后随着变异人猛然转身，挂在他手臂上的异能者被甩出去跌落在地。   刚才看着一个雕像漂浮起来只是感觉怪异的话，现在的感觉可就是极度的惊悚了。   变异人转身了，他这次手臂好像对准了韩若锋，但是变异人没有直接冲过来，他似乎在等，只是不知道在等什么。   韩若锋往一旁挪了挪，而变异人也跟着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手臂依然对准了他，于是，原本站在韩若锋旁边和身后的人悄悄的往一旁挪动了些脚步。   “没机会切他了，跑吧，能跑多远跑多远吧……”   极为无奈的说完后，黄飞看向了高起，低声道：“你也跑吧！”   无奈的叹了口气，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然后黄飞站到了韩若锋的身前，有气无力的道“老子跟他拼了，你们赶紧跑。”   看起来不情不愿，但颇有几分个人英雄主义色彩的黄飞双手用力一拍，双掌合拢之后顶在了自己的额头上。   韩若锋动了，他在黄飞身后横向走了两步，于是变异人的手臂也跟着微微转动了一丝方向。   刚刚把手放在额头上的黄飞愕然，他回头看了一眼后，对着韩若锋道：“你大爷的别动啊！”   “我从不让任何人挡在我身前，给老子滚开！”   黄飞挪了两步，再次站到韩若锋身前后怒道：“我是别人吗？你他妈配合一下！”   韩若锋突然跑了起来，他快跑出了人群的同时大吼道：“给老子滚！”   黄飞要拼命，他要替韩若锋挡，但是韩若锋不让他挡。   韩若锋跑起来之后，变异人跟着转动身体，而黄飞不得不追赶韩若锋的脚步，但他双手放在额头上后跑起来很别扭，根本追不上韩若锋的脚步。   对话有些幼稚，场面有些可笑，不过也是挺感人的，然而没有什么鸟用还浪费时间。   变异人开始启动，金光一闪，四十米之外的变异人朝着韩若锋飞来。   韩若锋停下，他伸手指着变异人大吼道：“混乱！”   变异人本来是朝韩若锋飞去的，此刻却像被一声大吼似乎吓住了似的，突然一个转向，极快的朝着左前方飞出了至少五十米后，砰的一声直接撞在了墙上。   韩若锋的鼻子里开始冒血，而变异人很快就从撞出个大洞的墙里又飞了出来，随后调整方向，手臂再次指向了韩若锋。   变异人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但韩若锋看起来却是摇摇晃晃的，跑是跑不动了，连走着都显费劲，于是黄飞这时终于追上了韩若锋。   一脚踢到了韩若锋的腿弯上，把韩若锋踢倒在地上之后，黄飞很不客气的伸脚踩住了韩若锋的后背，再次双手合拢顶在额头上，两根食指对准了变异人。   “哈！老子终于把你踩在脚底下了吧！”   百忙中不忘取笑一下上司后，黄飞对着变异人大吼道：“你他妈过来啊！”   很显然场面已经失控，黄飞要拼命，而高起当然帮不上任何忙，但就在这时他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   上次这样的眩晕生在靶场上，眩晕之前先是强烈的熟悉感，就那种似乎经历过现在正生的一切似的，不过这次的眩晕感虽然同样的强烈，但这次伴随着奇怪的熟悉感，高起看到了一个凭空出现的世界。   蓝天白云，起伏不平的草地，空中多了一个太阳，微风中甚至还有青草的味道。   一个陌生而美丽的世界，而这个世界笼罩在了城市的街道上，就好像两幅图片合在了一起，一个陌生的世界和高起所处的世界重叠了，一切都是虚幻的，但一切又都是真切存在的。   就在这时，抱着检测仪的人声嘶力竭的大吼道：“爆表了！能量又爆表了！” 9旋涡   能量爆表不是检测仪炸了。   检测仪挺像钟表的，只不过在十二点位置上是一个金属杆，金属杆右侧是刻度零，左侧是刻度一万，而金属杆的作用不是为了挡住指针在到了左侧最高值之后停止转动，却是为了让指针在没有能量波动的时候，指针停留在零的位置上不会倒退。   所以检测仪再次爆表，是因为指针本来停留在三千九的位置上，却在瞬间转了一圈直接打到了阻拦杆上，然后指针弯曲，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在检测仪的表盘上转了一圈儿又一圈。   检测仪爆表了，高起却是看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一个广阔无垠的世界，但很快他面前的一切开始模糊，所有的一切开始碎片化，然后他眼前开始快闪过完全看不清楚的光斑，好像无数的碎片在他眼前飞舞，晃得他头晕目眩。   高起闭上了眼睛，但混乱到了极致的光斑依然在他面前不停的闪现，于是他又睁开了眼睛。   眼前还是令人晕眩的光斑，但只是瞬间之后，那些光斑开始旋转，从毫无规律的凌乱状态，开始旋转，而且旋转的度越来越快，很快，高起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   旋涡散着闪亮的光芒，旋涡有大有小，但所有的旋涡在快的消失不见，只留下了一个，好像就在高起的眼前，近的伸手就能抓住一样。   当高起仔细的看向最后一个旋涡的时候，他所看到的一切异状也快消失，那种正在生的一切以前经历过的熟悉彻底消失了，眩晕感也消失了，但是旋涡还在，只是不再那么清晰和闪亮。   旋涡的中心是变异人，而确切的位置，应该是在变异人的小腹。   高起的心中开始涌现出悲伤的情绪，无尽的悲伤，还有极为强烈的遗憾。   诸多复杂的情绪让高起的眼眶立刻湿润，他很想哭，然后他开始愤怒。   高起抓住了他身边的一把枪，那是一把双管猎.枪，握在一个危控部特别行动队队员的手里，但高起劈手就把枪夺在了手里。   黄飞的身上开始颤抖，他大吼着道：“来啊，一起死啊啊啊啊啊……呃儿！”   在黄飞的大吼声中，高起端起了枪，他瞄准了旋涡的中心也就瞄准了变异人，没有迟疑，也没有任何的想法，就是端起猎枪之后开了一枪。   砰的一声枪响，陶瓷弹击中了变异人的小腹后炸的粉碎，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白色粉末，那个坚硬无比的金属变异人却是应声而倒，而黄飞在临死前的悲壮怒吼，也被极强烈的错愕所打断，就像正在打鸣儿的公鸡被一把攥住了脖子。   在所有人看来，高起一枪把坚不可摧的变异人给打倒了。   在高起眼里，他看到的旋涡在短暂停止转动且变小了一些，但旋涡在变小之后也很快的移动了一些位置，并再次开始转动起来。   变异人跌倒但瞬间就重新飘起直立，而且手臂指向了高起。   变异人毫不停留的直接朝着高起飞了过来。   一个不知道多重的金属雕像，以每秒过了一百米的度飞过来。   而此刻在高起的眼里，就是旋涡直接冲他飞了过来，而且度太快了，避无可避，于是他最后就只能是顶着旋涡开了一枪。   全过程就是高起开枪，变异人倒地，枪口因为后坐力上扬，于是高起重新控制枪口的指向，而摔倒的变异人也重新直立，朝着开枪的高起闪击而来，最后，高起再次瞄准了旋涡的中心，开火，枪响，然后高起的肩头剧震，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后飞了出去。   后背重重的摔在地上，高起先是眼冒金星，等他能察觉到浑身的剧痛时，也就能够看见了天空。   高起想站起来，但他整个右半边的身体好像都不属于自己了，情急之下只能伸出了左臂，支撑着自己艰难的站起。   变异人就在高起的脚前，还是大张着嘴，但此时变异人身上金灿灿的颜色正在迅变淡，变成一个人类该有的肤色。   一大滩血和白色的东西在变异人的脑袋下面，而在高起的注视下，变异人一直朝前伸着的手无力的跌落在了地上。   变异人死了？   高起看了看变异人，然后他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右肩。   胳膊还在，右手全是血，但是还很完整，顺着手臂看下去，地上是枪口位置炸膛的猎.枪。   生了什么？   回想了一下刚才生的一切，高起举起了左手，他握紧了拳头，转身一周，然后他声嘶力竭的大吼道：“我觉醒了！老子是异能者了！”   事情就挺突然的，过于突然的惊喜降临，让所有人还来不及搞清楚生了什么。   但是在高起喊着自己成为了异能者之后，凝固的空气被瞬间打破，呆若木鸡的人们恢复了些许思考能力。。   黄飞放开了顶在额头上的双手，他的脚终于放开了韩若锋，飞扑着第一个来到了变异人的身边，然后直接抓住了变异人的头，揪起脑袋去看变异人脑后的伤口。   韩若锋从地上翻身而起，他同样朝着变异人跑去，但就在高起身边的王大富一个激灵之后，却是直接用手里的步枪对准了高起的脑袋，大声道：“你叫什么名字是男是女是人还是变异人有没有亲人快说!”   变异人死了，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的高起喜不自甚的道：“姓名高起，性别男爱好女，是人不是变异人，我觉醒了！我是觉醒了！”   一朝觉醒，从此变成人上人，这当然值得欣喜若狂。   黄飞放开了变异人的脑袋，他站起来看了高起一眼，然后他愣愣的道：“觉醒个屁了觉醒，你身上哪里有异能？”   欣喜若狂的韩若锋一巴掌把黄飞拨到了一边，然后他对着黄飞大吼道：“你说的才是屁话，没觉醒能打死变异人？”   吼完的韩若锋看向了高起，然后他用劫后余生的喜悦，加上被人拯救的感激对着高起道：“恭喜！恭喜你成为……”   就在这时，一直抱着检测仪浑身僵硬呆立在旁的人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吼道：“能量爆表，警报！警报啊！”   惊吓变惊喜，惊喜再变惊吓，过山车似的遭遇让众人此刻神经麻木了许多，黄飞看向了大吼的士兵怒道：“鬼叫什么！爆表就爆表，又不是第一次有什么大不了。”   一直用枪对准了高起的王大富终于把枪收了回去，然后他一脸迷茫的道：“等会儿，都别喊，现在谁能告诉我都生了什么？”   高起立刻道：“刚才我觉醒了，我看到了一个又一个的旋涡，然后旋涡就是变异人，我对着旋涡开了两枪，变异人死了，我现在是异能者了，就是这样。”   黄飞立刻摇着头道：“不对不对，你不是异能者，你也没觉醒，刚才是这么回事儿，韩老大用精神攻击干扰了变异人，而我打算用精神攻击和变异人同归于尽的时候，突然就能量爆表了，变异人受到了干扰，然后正好这时候高起用枪打中了变异人的要害，再接着变异人转移了目标要去攻击高起的时候，正好怼在了枪口上，看到了吧，枪塞在变异人嘴里开的枪，然后枪炸膛了，变异人死了。”   韩若锋用看白痴的眼神对着黄飞道：“你是不是傻了？你智障吧？你用枪打死一个B级变异人给我看看啊。”   黄飞又急又气的指着高起道：“他身上一点儿能量波动都没有，是一丝一毫都没有，我能看不出来吗？我能搞错吗？你可以怀疑我的人品，你怀疑我的智商都行，但不许你侮辱我的异能！”   抱着检测仪的人用很不确定而恐慌的语气道：“各位长官，各位大佬！看我这儿，能量爆表了啊各位，能量爆表了啊！第三次大灾变要来了啊，你们来看看，来看看啊……”   黄飞怒道：“滚，又不是第一次，跟你说没事就是没事，现在一点能量波动都没有，没有！没有！”   每个人的火气都很大，每个人都很急躁，王大富怔怔的道：“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韩若锋伸出了手，他把手搭在了高起的左肩，注视着高起的眼睛。   被韩若锋的眼睛盯住，高起觉得自己充满了倾诉欲，自己好像变得是个透明人，然后他就听韩若锋很温柔的道:“你觉醒了吗？”   “是，我觉醒了，我刚才脑袋一晕，然后看到了另一个世界，有起伏的草原，湛蓝的天空，皎洁的白云，还有微风吹拂我的脸庞，我看到两个世界重叠在了一切，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个的旋涡，而旋涡的中心就是变异人，然后我对着旋涡的中心开枪，就把变异人打死了。”   黄飞怒道：“蓝天白云还微风，你特么的还开始抒情了是吧？”   韩若锋放开了手，他对着黄飞很严肃的道：“他没有说谎，他绝对没有说谎，我不质疑你的异能，但你更不该怀疑我的异能，他就是觉醒了。”   急不可耐的黄飞开骂，然后他用手一把搭上了高起的右肩，这让高起很痛，所以他马上矮下了身子，还忍不住痛呼出声。   片刻之后，黄飞一脸坚决的道：“没有就是没有，没有任何异能，一丁点都没有，他可能确实没有说谎，但他也绝不是异能者！”   高起生气了，他怒道：“那你说我是怎么打死变异人的，你说！”   王大富挠了挠头，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道：“你们两个慢慢争，不是，你们慢慢讨论生了什么问题，我先把高起送医院，你们看他快不行了，这里离着军医院很近……”   韩若锋马上道：“不用，我们去送，他是危控部的人，不用麻烦城防军的了。”   王大富没有理会韩若锋，他对着一众手下大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快送这位刚毕业的大学生去医院啊！”   王大富把刚毕业的大学生几个字咬的很重，于是他手下十几个机灵些的士兵一拥而上，把韩若锋和黄飞推开，将高起包在了人群中，然后簇拥着高起就走。   韩若锋大吼道：“要从危控部手里抢夺异能觉醒的危险份子吗？我看你们谁敢动！”   黄飞有些愣，他愕然的看着韩若锋，而气急败坏的韩若锋一脚重重的踹在了他的屁股上后怒道：“智障啊你，抢人！” 10 我真的觉醒了   高起被城防军的人围在了中间，而黄飞想要上前去拉他的时候，被王大富用身体挡住了去路，将他和黄飞彻底分开。   高起是懵逼的，但也是开心的，因为能被城防军和危控部两大强力部门争抢，这说明了他的价值。   韩若锋行动不便，他现在站立都费劲，那么只能是黄飞来抢人了，   “给我让开！”   黄飞气势汹汹，王大富伸手拨开了指着他鼻子的手，然后他气定神闲的道：“黄副组长，城防军可不习惯让路的。”   王大富职位不高，但城防军不是好惹的，所以这事儿还是得谈。   黄飞并没有气急败坏，他只是冷冷的道：“这个人是我带进内城的，也是我们危控部看中的人才，他是异能者，你们城防军想要抢人也要分清楚对象，他不是你们能抢的！”   王大富很严肃的道：“抢人？抢什么人？没抢啊，我们是奉命前来支援的，有伤员送去抢救这不是很正常吗？怎么能说是抢人呢？”   王大富转身，他摆手道：“快点，快点，伤员坚持不了多长时间。”   黄飞大大咧咧的道：“来来来，你们有种就往这儿开枪。”   在自己的脑袋上点了点，然后黄飞一脸嚣张的道：“敢开枪吗？不敢吧！但我敢用异能，还能保证你们谁也不死，试试？”   异能者面对普通人的时候天然有优势，王大富知道他确实不敢开枪，也知道黄飞确实敢使用异能，在稍加思索之后，不想屈服的王大富只能剑走偏锋了。   “你叫高起是吗？你好，我叫王大富，现在我代表城防军对你出诚挚的邀请，只要你肯加入城防军，那就……那就肯定保你有好处。”   韩若锋有些急了。   这里生了什么，现在全城的作战单位都知道，城防军的大队援军马上就到，如果城防军的援军到了之后，再想把高起从城防军手里抢回来就难了。   韩若锋可以对一个小小的队长颐气指使，但如果对上城防军的高层，那他就什么都不是了，毕竟在城防军面前，危控部也是不够瞧的。   韩若锋不再犹豫，他将右手放在了自己的额头上，用仿佛是叹息的语气低声道：“沉眠！”   伴随着韩若锋的低语，在他身周的人群开始无声无息的倒下，高起甚至来不及思索韩若锋所说的沉眠是什么意思，他在瞬间就觉得自己极度的困倦，睡意袭来，让他立刻随着身边的城防军士兵一同瘫软在了地上。   瞬间进入睡眠状态，但韩若锋说的是沉眠不是睡眠，而这两个词的区别很大。   韩若锋和黄飞还站着，除此之外所有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只是韩若锋的鼻子和耳朵里开始往外冒血，摇摇晃晃的往后倒了下去。   黄飞一把扶住了韩若锋，然后他诧异的道：“你大爷的！你真不要命了？”   韩若锋用左手擦了擦鼻子里冒出来的血，然后他低声道：“不能让城防军把人抢走，快，快把高起送回去。”   黄飞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高起，然后他没好气的道：“都说了他不是异能者，他要是异能者能被你弄晕过去吗？”   韩若锋确实很诧异，因为他坚定的认为高起是异能者，但问题是高起如果真是异能者的话，就不该在他刚才的无差别精神攻击中睡过去。   “少废话，先送他，我留在这里善后。”   黄飞摇了摇头，他放开了韩若锋，任由韩若锋跌坐在地上后，过去一把扛起了高起就走。   死人都很重的，高起没死，但他在陷入深度睡眠之后和死人没什么区别，而黄飞的力气并不算很大，但是在看到城防军的装甲车队后，黄飞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扛着高起跑了起来。   打算开车离开的黄飞直接把高起扔到了后座上，可即使被重重扔在了车上，而且伤了的右肩在下面压着，但沉眠的高起依然没醒。   高起现在处于完全的沉眠状态，也就是睡得很死，他的五感完全断绝，但高起却又不是真正的陷入了沉眠，因为他还能思考。   能思考，却无法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有思维能力，却处在一个绝对的虚无状态，高起在短暂的疑惑之后，自然就是极度的恐慌了。   无边的黑暗不是虚无，真正的虚无人类无法感知，而人类能感受到最接近虚无的状态，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用闭着的那只眼所看到的感觉，就是人类大脑所能感知到最接近虚无的感受。   在虚无中挣扎了没有多久，高起想要光，然后就有了光。   虚无中一个亮点闪过，然后就如同夜空中突然布满了星星一样，大大小小，或远或近的光点在一片虚无中出现，这让高起好像拥有了坐标点，从而可以定义自身的存在以及位置。   这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高起没有身体的感觉，所以他无法完成睁眼闭眼的动作，他仿佛身处真空的宇宙中，所能看到的亮点离他都很远，但又感觉这些亮点好像就在他的眼中，只是他闭上眼之后所看到的光点。   高起想看清那些光点，然后他就看到那些光点在飞的向他靠近。   一个个繁复而奇妙的线性结构的立体图形出现在了高起的感觉中，不是看，就像是在脑中回忆一个具体的东西外貌，可那一个个繁复而精妙的线条所组成的立体结构又是那么的清晰，好像是眼睛正在看，而不是凭空想象。   高起被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搞迷糊了，他用注视的感觉方式盯住了一个亮着光的圆球，但等他可以全方位个角度的来审视这一个光源的时候，其他的光源瞬间消失无踪。   整个虚无的世界中只剩下了一个散着白色光芒的圆环，而当高起仔细审视的时候，他现那不是一个圆球，而像是一个扁平的铁饼，中间厚边缘薄，全部是由一条条亮色的线条，以一种有规律的方式穿插交织。   高起注视了很久，他觉得那个光体充满了美感，但这个光体太复杂了，复杂的他永远也不可能看清楚全貌。   想看看其他的光体，这个心念只是一动，高起瞬间回到了那个好像是满天星辰的虚无世界，这次他仔细的审视了很久，现这些光的物体之间好像也是有迹可循的。   光体有大有小，有的是圆球状，有的是铁饼状，还有类似光芒星的不规则形状，而同类型的光体只有大小和繁复程度的变化，但大概外形上上是一致的。   形状最复杂的当然是光芒星状的不规则体，但构造最复杂的，却是是两个长方体互相叠加的矩形，这种形状的光体不管大小，能看到的内部构造都极为的繁复。   圆球状的光体是最多的，但内部又有很大的区分，有的圆球内是由一个个反复曲折穿插的三角形小部件构成，有的圆球却是一个个椭圆形的圆环构成，但圆球光体的共同点就是不管内部构造如何，最后外部呈现的一定是个圆形。   能够看清，但完全无法理解，高起很疑惑，他想知道这些奇怪的光体存在的意义，而等他有了这个念头之后，两个并不小但内部构造很简单的圆球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好像是有颜色区分的，但高起此刻无法分辨颜色，他只能看到出来两个圆球一个明亮一些，一个稍微暗淡一些，明亮的那个圆球内部是一个个圆球，六个圆球互相套接，最后形成了一个大的圆球，而小的那个圆球却是只有一条细线，来回不断的盘绕反复之后形成了一个圆球。   说是圆球好像不太精准，但高起此刻脑海中没有更准确的词汇来形容了，仔细判断两个圆球的简繁程度，他觉得好像大圆里套了六个小圆的那个更加简单。   念头生出，纯由一根线条组成的圆球消失不见，由六个小圆球组成的大圆球放大之后呈现在高起的意念之中。   高起看了很久，他只觉得这个光的圆球很亲切，很熟悉，很美，那一个个光的圆环共同构成的球体，是他最熟悉也最热爱的……本源。   没有任何情愫，高起只是用注视的方式，感受着他的意识中仅剩下的一个圆球。   突然间，高起注视着的圆球开始黯淡，在光球暗淡的那一刻，他开始出现无尽的悲伤，与此同时，他听到了声音。   “醒醒，醒醒……”   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一切异状消失，没有了虚无，眼中恢复了黑暗，鼻子闻到了消毒水的味道，正在被人摇晃的身体，然后就是身体上的痛楚。   高起睁开了眼睛，他看到了黄飞。   莫名的恼火和强烈的遗憾，高起怒视着黄飞，被他怒视的黄飞则是吓了一跳，然后猛的起身并拿开了正在摇晃他的手。   等异样的情绪全都消失，高起轻轻的吁了口气，然后他思索了片刻，等记忆像潮水一般瞬间涌入脑海之后，他低声道：“我这是怎么了？”   就像做了一个梦，但高起知道那不是梦，但黄飞此时却是没好气的道：“你怎么了，你就是睡了个好觉呗。”   高起想说什么，但他的眼睛转动，看到了一脸深沉的韩若锋，还有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中年人后，他低声道：“我觉醒了！我真的觉醒了！” 11 不，你没有 觉醒成为异能者，然后千方百计的隐瞒，这种事情在这个世界不会生。 现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成为异能者就有了力量，所以成为异能者之后就是人上人，而检测仪的存在让异能者也几乎没有隐瞒的可能，所以有什么理由隐瞒呢，每个异能者都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已经觉醒。 所以高起坚持认为自己觉醒了，因为他要是真的觉醒了，好处太多却没有任何坏处。 “不，你没有觉醒，你需要醒醒，别做美梦了。” 黄飞急不可耐的否认了高起的宣言，他脸上的表情似乎是嘲讽，又似乎是同情，但不管是什么，高起看了都很生气。 高起一激动就坐了起来，他怒道：“你凭什么说我没有觉醒！你为什么总是说我没有觉醒？” 黄飞摊了摊手，他看向了身后，一脸无奈的道：“又疯了一个。” 高起很愤怒的道：“我没疯，你……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差点就骂出来了，而且差点就说黄飞是居心叵测，但是还好，高起没有把话说得太难听。 黄飞叹了口气，然后他很无奈的道：“要不是你昨天凑巧救了我们几个人的命，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不可，现在你冷静一点，好好听我们说话。” 说完后，黄飞让开了位置，而他的身后，还站着韩若锋和一个中年人。 黄飞对着那个中年人恭恭敬敬的道：“部长你要问什么就亲自问他好了。” 中年人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着高起很温和的道：“你好，我叫**，是危控部的部长。” **看起来五十多岁，略微有些胖，留着个很短的寸头，满脸的笑意，看起来没有什么大佬相，不过他可是危控部的部长，在内城绝对是有数的大人物之一了。 高起诚惶诚恐的道：“张部长您好。” 说着话的同时高起就要下床，**伸手虚按，微笑道：“不要动，你伤的很厉害就不要下床了，小高啊，在昨天处理变异人的事情中你立了很大的功劳，所以你放心，嘉奖一定有的，现在呢为了弄清一些事需要问你几个问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高起疑惑的道：“您说昨天？那现在是什么时候？” **没有理会高起的疑惑，他对着韩若锋做了个手势，道：“还是你来问吧，我听着就好。” 一直站在床头没有吭声的韩若锋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着高起道：“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异能是可以入侵别人的精神世界。” 伸出自己带着手套的双手晃了晃，韩若锋很认真的道：“在我眼中没有秘密可言，另外，我还可以攻击别人的精神世界，所以我是精神系的异能者，目前是d级。” 这才是异能者真正的自我介绍，介绍完自己后，韩若锋指向了黄飞道：“他也是精神系的，但他的异能很独特，可以感受到别人的异能种类，还可以判断出大概的强度，所以他说你不是异能者的话，我们肯定更倾向于相信他的判断。” 高起激动了，他急声道：“你们一定得相信我，第一次能量爆表的时候我脑袋很晕，然后特别奇怪的是有一种熟悉感，你们明白那感觉吗？就是好像生的事情已经经历过一次，第二次能量爆表也就是昨天，我脑袋又晕了，又有那种熟悉感，而且还看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当那个世界消失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个旋涡，然后我对着旋涡开了一枪，结果就把变异人打死了！” 韩若锋很严肃的道：“你接着说。” 高起说的很急，而他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却是突然又有些担忧的道：“你们不会弄死我吧？或者把我抓去切片研究，或者把我关起来直到老死？” 黄飞急声道：“你读书读傻了还是脑子本来就有问题？你要真是让能量爆表的人，谁舍得杀你，谁敢杀你？谁敢关你？我们跪下来给你当孙子都怕来不及！” **淡淡的道：“虽然有些夸张，但他说的也没错。” 韩若锋只是点了点头。 高起安心了些，他很严肃的道：“我把那个变异人打死之后就睡着了，然后我就看到了一个个的光点儿，呃，在什么都没有的虚空中看见的。” 韩若锋很认真的道：“什么样的光点？” 高起很详细的讲述了他所见到的一切，但是看着脸上写满莫名其妙的三个人，他摸出了口袋里的钢笔，道：“我给你们画一下吧。” 在病例本上，高起画了一个圈，他想了很久，在圆圈里画上了很多小圆圈后，现自己的脑子告诉他可以画出来，但他的手画不出来。 “我看到的是立体的，还能光，但我画出来就只能是这样了，但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是真看到了。” 高起拼命的想让韩若锋和黄飞相信他已经觉醒了，尤其是希望**能相信他，但是结果和他希望的不一样。 韩若锋和黄飞脑袋凑一起，把高起画的图放在**面前，看着那一个个连规则都谈不上的大圆套着小圆圈，黄飞一脸疑惑的道：“就这？就这！” 高起嗫喏道：“就这个……” 韩若锋叹了口气，道：“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但是你和异能没有关系啊，你这是……”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幻觉，一定是幻觉！” **皱眉道：“只是幻觉？” 黄飞马上道：“当然也有可能是疯了。” 韩若锋思索了片刻，他对着轻声道：“部长，你觉得有没有这个可能，就是高起在能量波动异常的时候确实感应到了，也因此出现了一些幻觉，但是能量波动结束后他就又看不到了，从这一点来看和黄飞的异能挺像的。” **点了点头，道：“有可能，这样的话，他可能精神力很强。” 黄飞紧跟着道：“精神力很强的普通人！” 高起微愕道：“普通人？怎么还是普通人……” 黄飞很是不屑的道：“我也能感觉到能量波动，我还能分出来异能的强度和类型，你能吗？你能看到另外一个世界，那是能量影响了你的大脑直接产生了幻觉，明白不？” 高起弱弱的道：“可是还有光点儿，那些光点结构很复杂的。” 韩若锋拍了拍高起的肩膀，一脸释然的道：“那说明你想象力很丰富，其实你这种情况，嗯，比较独特，但并不少见。” 高起有些不服气，他立刻道：“还有谁？” “我！” 黄飞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微笑道：“我在觉醒之前也能看到一团团的光，等我觉醒之后，才知道那一团团光是异能者身上的异能。” 韩若锋微笑道：“还有我，我在觉醒之前也有过幻觉。” 高起的心很慌，他坚信自己觉醒了，但最简单的证明方法就是他使用异能，可是，不论他现在怎么努力，也无法现自己和以前有任何区别，所以他没办法证明自己是个异能者。 难道真的只是幻觉吗？ **思索了很久，然后他点着头道：“我是这样推测的，高起确实有着成为精神系异能的潜质，而他在能量波动的影响下，也确实产生类似黄飞的能力，所以他才有能力用枪打死了一个金属系的变异人。” 说完后，**长长的出了口气，他因为自己的推论能够自圆其说而高兴，于是他一脸轻松的道：“慎重一些，最后还是用检测仪确定吧，去问问检测仪什么时候才能修好。” 恰在此时，病房的门被敲响，然后一个人提着个箱子进了病房，恭恭敬敬的对着**道：“部长，个体检测仪修好送来了。” 似乎整个世界都在为证明高起没有异能而努力，**大手一挥道：“马上检测。” 个体检测仪和高起上次见到的还不太一样，上次见到的比较大，而这次要小了很多，看上去就跟一个水杯似的圆柱体，圆柱体的一端是个数显屏。 韩若锋将检测仪拿在了手上，他一脸凝重的：“因为这里有我和黄飞两个异能者，所以开放式检测仪一定会有反应的，为了能精确的检测你身上是否有异能，这是接触式的检测仪，现在，把你的手伸出来。” 高起伸出了左手，韩若锋一脸期待，将检测仪的一端放在了高起的手上。 高起看不到显示屏，他也不敢看，而看到显示屏上的数字后，韩若锋轻叹了口气，显得很失望，而**却是直接道：“数值是零，他真的没有异能。” 韩若锋把检测仪拿开，他看向了黄飞，黄飞很自觉的伸出了右手的同时，一副沉冤得雪的表情道：“现在你们总相信了吧，没有就是没有。” 检测仪在接触到黄飞的皮肤时就开始滴滴作响，韩若锋沉声道，道：“检测仪是正常的，高起没有异能。” 这就是最终结论了。 此刻高起坐在病床上，怔怔的看着韩若锋手上的检测仪，此刻他知道再说自己看到了什么，也不会被当做异能者看待，倒是有可能把他当成精神病。 难道真的只是幻觉吗，高起不愿意相信，但他又知道精神病人确实是难以自知的，那么他真的是出现了幻觉好像也是正常的。 病房里一时有些沉默，终于，韩若锋对着**道：“部长，您说这件事怎么处理？” “既然他不是异能者，那就不能加入危控部了，而他确实表现出了很强的精神力，有觉醒的可能，把他放在城里也不太合适。” **不是在征求韩若锋的意见，他的话说完，高起基本上就绝了留在城内的可能。 韩若锋点头道：“您说得对，让他待在城里确实不合适，但我始终认为高起和两次能量波动是有联系的，就算不是他引起的也肯定和他有关系，他两次都在能量波动的核心爆点，我认为这绝不只是巧合！” **很严肃的道：“你为什么这样认为，有什么依据吗？” “我的直觉！” 看着一脸严肃的韩若锋，**突然笑了起来，而黄飞却是一脸讽刺的道：“韩头儿，自觉点儿，谁都知道你的直觉向来不准。” **没有说什么，他只是笑着摆了摆手，道：“我得准备接待各城来的异能者了，你们两个看着给高起安排一个合适的位置，哦，不要亏待了他。” 12好枪 **走了，韩若锋也跟着走了，只有黄飞留了下来。 “是不是很失望，说不定还有点儿恨我，有没有？” 黄飞这个人不能用好与坏来定义，但是高起确实有点儿恨他，不是因为黄飞想拿他当炮灰来着，而是因为黄飞打破了他是异能者的美梦。 “一个B级的变异人不是我们能对付的，整个城里也没有人能对付，可以说我和韩老大的命都是你救的，所以我得感谢你。” 高起终于抬起了头，他看着黄飞道：“我睡了多久？” “现在是上午九点半，你是昨天中午不到两点睡的，但你知道别人睡了多久吗？最长的一个是半小时，最短的也就二十分钟吧。” 愣了一会儿，高起很认真的道：“那就是说我和别人还是不一样的，对吗？” “对，没错，你不一样，他们只是睡觉，你是晕了。” 高起愕然，黄飞依然很严肃的道：“昨天我给你送到医院的，医生检查了之后现你后脑勺有个大包，是被撞出来的，按道理说你直接被撞死都是正常的，我都好奇你昨天是怎么能站起来，然后还有力气说自己觉醒了。” 高起愕然的伸手摸向了后脑勺，这时候他才现头上贴着的纱布。 “昨天你肩膀脱臼，手腕脱臼，上臂骨折，严重的肌肉挫伤，手指还被扳机弧圈给刮掉了一层皮，所以把你送到医院后，我直接让医生给了打了麻药，免得你活受罪。” 高起还是愕然，他很难相信自己的伤这么严重。 看了看自己的右臂，再摸摸自己的脑袋，高起很诧异的道：“不疼啊，没事啊。” 黄飞很自得的笑了笑，道：“当然不疼了，因为医生就是给你简单包扎了一下，真正有用的是异能，我请了异能者来给你治伤，现在你基本上已经好了，让你在床上躺着只不过是给张部长看看而已，你得明白一件事，让领导看你很凄惨的样子，总能多给点儿好处的。” 高起很不解的道：“你请了异能者给我治伤，这事儿张部长不知道？” “不知道，因为全城就一个能治伤的异能者，除了极少数的大佬和异能者之外，没几个人有资格可以让他出手，所以这事儿得悄悄的办，要不是我和韩老大面子够大，你没这待遇。” “谢谢飞哥。” 黄飞摆了下手，道：“不客气，现在跟你说正事儿，你立了功，总得给你个好去处，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 高起毫不犹豫的道：“最好当然是留在内城，实在不行外城也可以。” 黄飞笑了笑，道：“别想美事了，先你确实是有觉醒的潜质，但换个说法就是你很可能就成变异人了，现在留内城很难的，等你哪天真的觉醒成异能者了再想这个事儿吧。” 一条路走不通，那就走另外一条，高起小心翼翼的道：“嗯，昨天城防军的人好像很想要我，那我可不可以加入城防军？” “城防军抢人是因为他们以为你真的是异能者，现在知道你不是异能者，你求着上门也没用啊，哦，加入城防军倒是有可能让你留在外城，但你也就彻底没了自由，想干什么都不行，有什么好？” 高起觉得如果不能留在内城，那留在外城也不错，总好过被丢到城外去，不过这话不能急着说，因为**都说了给他安排个好位置的，不妨先听听危控部这边的安排。 “那您想怎么安排我” “好去处，你不能留在内城，也不能直接加入危控部，但你可以是危控部的线人啊。” “线人？” 黄飞笑道：“没错，危控部有两个下属单位，一个是特别行动队，一个就是我们异能组，我们主要负责管理异能者，当然也负责铲除觉醒失败的变异人，但是你要知道，这城外的异能者可比城内要多的。” 城外的异能者比城内要多，这个高起还是第一次听说. “为什么？各方面条件都是城内好，为什么城外的异能者更多呢？”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哪来那么多的为什么，反正你知道城外照样有很多异能者，而我们需要监控城外的异能者就对了。” 在高起肩上重重的拍了一下，黄飞一脸得意的道：“以后你就是我们危控部异能组的编外人员，虽然不是正式成员但也有证的，证明你是我们危控部的人，最主要的是有了这个身份你就能进城，而且是进内城！” 高起愣了一会儿，然后他下意识的点了点头，道：“这样吗？好像不错啊。” “当然不错，这是最适合你的去处了，还有啊，你得明白一件事儿，留在内城你屁都不是，连根毛都算不上，但要出了城你就能当爷，明白吗？” 高起有些懵懂，因为他没出过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到了城外是什么生存状态。 看着高起有些懵，黄飞把胳膊搭在了病床的床头上，一副过来人的语气道：“在城外，你看谁不顺眼就弄死他，看那个女人顺眼就睡，到了那个聚集区你也是爷，在你的地盘上你就是土皇帝，简单说吧，要是出了城再也不能进城那就是配，但要是有我罩着你，有危控部这靠山，这就是放你享福去了，懂吗？” “懂！谢谢飞哥。” 这样的生活听起来也不赖，高起突然就对城外产生了兴趣，甚至还有些期待感，不过黄飞下面的话立刻又让高起回归了现实。 “当然，城外也确实危险，但你也不用太担心，你肯定和别人不一样，全套装备都给你弄最好的，待会儿带你去武器库挑几把好枪，只要不是遇到了异兽，就凭你的枪法，别管是人还是野兽，还不都是给你送菜嘛。” 不懂的就要问，高起很认真的道：“飞哥，能不能告诉我城外究竟有什么危险，为什么一说出城所有人都很害怕呢？” 黄飞一脸过来人的感慨道：“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城里人就是圈养的羊，城外的野人就是吃肉的狼，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城里有秩序，这人们都得规规矩矩的，什么都不干也总有一口饭吃，但城外可不一样了，在城外你想活下去就得抢，就得打，就得拿命换，坑蒙拐骗偷那都是小事儿。” 高起点了点头道：“明白了，还有呢？” “还有就是异兽了，不过更危险的是变异人，但最危险的还是那些异能者，城外的规矩特简单，谁拳头硬就是大爷，具体怎么回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但是呢，你是城里派出去的，外边不管谁都得给几分面子，只要你不去招惹那些城外的大佬，那就保你没事，所以最主要的还是要防范异兽。” 城内是适者生存，城外是彻底的弱肉强食，人已经变得和野兽没什么两样，而这就是文明和野蛮的区别了。 虽然在某些方面人类的科技文明还得到了畸形的展，但总体来说，两次灾变几乎彻底摧毁了人类的文明，当大多数的人类回归蛮荒状态，那无论如何也不能算是进步了，那这就是文明倒退，是人类的悲哀。 文明倒退的观念是苏教授灌输给高起的，在苏教授为数不多的学生里，也只有高起愿意听并且愿意相信苏教授的这些理念，城里人都认为现在是科技大展的时代，因为很多项关键科技都得到了突破，可是苏教授却总是喜欢唱反调，他就是一个喜欢和主流观点唱反调的人。 高起想起了苏教授，因为在苏教授哪里他总能得到课本上学不到的知识，而现在，高起从苏教授哪里获取的只是正在逐一得到验证。 “文明会倒退，因为文明很脆弱，蛮族能攻破罗马，不是因为文明无法对抗野蛮，而是这文明选择了自我毁灭……” 高起是有感而，但黄飞却是一脸迷惑的道：“啥？哦，说人话！” 高起吸了口气，对着黄飞道：“飞哥，你说这城市的城墙真的能一直保护我们吗？异能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大，而你说城外的异能者比城内更多，那未来有一天是异能者的世界时，这个城里的人们会不会变成现在那些野蛮人的猎物？” 黄飞皱起了眉头，道：“我不知道以后会是怎么样，但我知道你要是还问这种傻话，那你就活该被人弄死，你既然说自己是个有脑子的人，就该知道有些话不能乱说的。” 高起思索了片刻，然后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我记住了。” “你们这些读过书的年轻人就是这样，一个个都以为自己多么了不起，可你就算看过再多的书，还不是到了城外就得等死？” 满脸的鄙夷和不屑，黄飞俯身下去拉开了病房床头柜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个东西，随手往高起面前一递，道：“到了城外，你看书再多也不如一把枪在手上，拿着，给你的。” 黄飞拿出的是一把枪，一把猎.枪，只不过是一把锯短了枪管和枪托的猎.枪。 “这是……” “昨天你打死变异人炸膛了的那把枪。” “我知道，我是说，不能给把好枪吗？” 高起看起来无助而可怜，但黄飞却是很不满的道：“你懂个屁！这可是韩老大亲手做出来的，到了城外没有比这更好的枪了。” 看着手里有些粗糙而且很显笨重的猎.枪，高起很是疑惑的道：“这是好枪？这也能算好枪？” 13 没完没了 黄飞有种强烈的使命感，那就是他必须让高起分得清好赖。 一把夺过了高起手中的短猎.枪，右手大拇指一拨弹膛开合拨片，把枪从中间对折后，透过两个抢管看着高起道：“看见这管子有多粗了吗？” 黄飞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枚子弹，他拿着子弹对高起道：“散弹，这一子弹里装着九个小子儿，打你身上就是九个眼儿。” 将红色的子弹装进了猎枪左边的枪管里，黄飞再次掏出了一子弹，然后他对着高起恶狠狠的道：“这个是独头弹！这么大个弹头打你身上就是一个大窟窿，一枪彻底把你脑袋彻底打没了你信不信？” 咔嚓一声把撅开的猎枪合上，黄飞右手握着枪柄，左手握着枪管，平端着对准了高起恶狠狠的道：“知道为什么危控部特别行动队用的是散弹枪不是别的吗？就因为这枪什么子弹都能用，打大物就用独头弹，打人那就散弹，两个枪管两个扳机，那个合适用哪个，昨天你打死的变异人不是能控制金属吗，普通子弹基本上没用还会被控制，我们就能用特制的陶瓷独头弹，就问你除了这个，还有什么枪能打陶瓷弹？” 高起有些犹豫，他觉得不该说，可他的脑子控制不住他的嘴。 “飞哥，这个叫霰.弹枪不叫散弹枪，那个字儿念xian，四声……” 高起不想说但他还是说了，而黄飞端着锯短了呆呆的看了他片刻后，突然暴怒道：“我他妈真想在你嘴上再开个窟窿算了，散弹散弹散弹散弹，老子就愿意叫散弹行不行？大家都叫散弹枪怎么了？就特么显着你懂的多了是不是？老子就叫它散.弹喷子不行吗？” “行，行，其实散.弹也没错的，叫喷子更加的形象，我觉得这枪叫短喷就挺好的，您觉得呢？” 除了敌人，枪口严禁对人，在任何时候都是，但黄飞拿着短喷冲着高起的脑袋连续晃点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气哼哼的道：“算了，懒得跟你废话。” 把喷子冲着高起一丢，吓得高起连忙双手接住后，黄飞往后坐到了椅子上，懒洋洋的道：“你的关系还在管理部，待会儿我亲自带你去一趟管理部，给你办个延期出城的手续，先把你送到城防军的训练营一个月，你好好练练枪法，以后肯定有用的，至于装备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肯定比管理部配给你的东西好太多了。” “谢谢飞哥。” 黄飞点了点头，然后他指着高起道：“以后我就是你的靠山，危控部就是你后台，不过你出去之后不要逢人就讲我跟你的关系，也不许随便欺负人，但要是有人敢欺负你，你也不用客气直接干他，就给我往死里干，死人是不会告状的，没死才会有麻烦，记住了没？” 高起有些激动，他立刻道：“记住了，不惹事不怕事，留情不出手，出手必灭口。” 黄飞点头道：“嗯，你分配到了第七农场，我跟管理部的人打个招呼，给你安排个合适的职位，不要当场长，也不要当护卫队长，事儿多还麻烦，你就当个护卫副队长吧……等等！” 正在说话的黄飞猛然站了起来，他一脸错愕的道：“你有没有觉得很冷？” 突然问高起有没有觉得很冷时，黄飞的身上甚至都在打颤。 确实有些凉意，但无论如何也没到冷的抖的地步，何况还是在室内，但高起的疑问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然后他就现黄飞不是因为冷的打颤，他是在恐惧，极度的恐惧。 现在是夏末时节。 外面突然有了风声，风很大，吹的窗外那棵垂柳的指条乱摆，而高起感觉到了一丝凉意，然后他看到玻璃窗上凝结出了白色窗花， 这天气当然不对，而且是极度的异常，因为一切迹象都显示气温在急剧下降，从三十多度直接降到了零下，否则窗户上不可能凝结出冬天才有的冰花。 “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这么冷？有异能者觉醒了吗？不会又是变异人吧！” 说话的时候都有哈气了，但除了冷高起什么感觉都没有，而黄飞则是直接僵住了，他的眼神凝固，身体剧烈的颤抖，脸上的表情因为过于恐惧而显得有些痴呆。 “飞哥你怎么了？飞哥！” 高起开始恐慌，而黄飞满脸狰狞而的道：“太强了！太强了……” 高起除了冷一无所感，但黄飞却像是被冻结了灵魂，除了牙齿在咯咯作响之外，根本就像是一个被冻结的雕像，他连说话都很艰难。 “什么太强了？有变异人吗？你没事儿吧飞哥？” 黄飞的身体失去了控制，他直挺挺的就朝前倒了下去，高起一把扶住了黄飞，黄飞的身体彻底僵硬，而高起只感到了彻骨的寒冷，但不管多冷，他也不可能像黄飞一样好像被瞬间急冻了似的，所以这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黄飞身为异能者的特质造成的。 直挺挺的抖了一分多钟，黄飞突然停止了抖动，寒意还在，但黄飞却不再僵硬。 黄飞长出了口气，然后他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看上去就跟哭了似的。 “有完没完啊……” “什么有完没完了飞哥？” 黄飞幽幽的叹了口气，然后他无力的道：“除了能量爆表还能有什么，怎么就没完了呢……” 任何事经历的多了都会麻木，但这次能量爆表高起是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 黄飞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他腰上的对讲机响了，韩若锋的声音响了起来。 “又爆表了……” 韩若锋的语气满是无奈，黄飞吃力的拿起了对讲机，有气无力的道：“嗯。” “我和部长在一起，部长问这次又是怎么回事儿。” 黄飞呼了口气，道：“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异能，你没感觉到吗？” “感觉到了，但不是很清晰，只感觉很强大，一个非常非常的强大的……异能。” 黄飞低声道：“我感觉很清晰，那个东西在北方，很远很远的地方，但那个东西就像天上的太阳，再远也能让你清晰的感觉到，我刚才就像被人从里到外扫视了一遍，我觉得自己就要冻死了。” 韩若锋没有及时回复，而黄飞就捏着对讲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终于，韩若锋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你确定是那个东西，而且在北方吗？” 黄飞叹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我刚才差点死了，我无比清晰的看到了那个东西，韩头儿，传说是真的，那个东西没死。” 韩若锋那边再次没了声音，过了两分钟后，韩若锋的声音再次响起。 “马上过来，部长刚刚宣布进入危机状态，你需要到市政厅接受征询，我们可能要进入战备状态。” 黄飞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去不了了，我现在动不了，我感觉像是要死了的样子。” 在说话的时候，黄飞的鼻子里开始往外冒血，他用右手背在鼻子上擦了一把，抹的半张脸上都是血，然后他呼了口气，道：“我现在……好冷！” 高起被吓坏了，因为黄飞的眼里和耳朵里也开始往外冒血，他颤声道：“飞哥，你……” 这时韩若锋在对讲机里道：“来不及去接你了，我和部长先去市政厅，你会死吗？” 黄飞张了张嘴，血开始从他的嘴里冒出来，他低声道：“感觉要死了，但大概死不了吧，不知道。” “尽量别死，别的还有什么要说吗？” 黄飞鼻子里的血冒的更急了，高起颤声道：“飞哥，我给你叫医生。” 这次用袖子把鼻血擦了擦，再用手擦了擦眼睛后，黄飞瓮声瓮气的道：“那个东西的异能不好归类，跟我们现有的分类都不沾边，我感觉像是控制系但不知道是什么类型，哦，那个东西好像看了我一眼，我也看到那个东西了，那个东西好像在水里，嗯，别的没了。” “知道了，我开完会去找你，别死！” 黄飞没有回复，他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把拨开了试图搀扶他的高起，然后他走到了病床边，先坐在病床上，然后转身，一脸平静的躺下，但是在平躺下后，他艰难的翻了个身，自言自语的道：“平躺容易窒息……” 黄飞闭上了眼，血还在从他的鼻子和嘴角流出来，流的满枕头都是血，高起低声道：“飞哥，飞哥？” 黄飞一动不动就跟死了似的，高起吸了口气，然后他猛然冲向了病房门，一把拽开了病房门后，扯着嗓子大吼道：“医生！医生！救命啊！” 走廊里没几个人，所有人都很慌乱，仅有的几个人都是满脸的惶恐，高起的大喊只让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稍微停了下脚，却根本没人问高起到底怎么了。 已经经历了两次灾变，谁都知道这种突然的异常天气代表着什么，现在人们担心的是第三次灾变已经来了，而不是那个病人要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高起身边跑过，身上还披着一条棉被，高起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就是一把扯住了医生的棉被，把棉被从医生身上扯下来后，医生跑的更快了，而高起丢掉手里的棉被，他奋力直追，一把扯住了医生的衣服后，顺手就把始终拿在了手里的短喷顶在了医生的头上。 “不许跑！” 医生猛推了一把，而高起过于瘦弱了，所以医生推倒了高起。 高起跌倒在地，他举起枪对准了天花板并扣动了扳机，枪没打响，高起大拇指推动了保险后再次扣动扳机。 轰的一声后，高起扯着嗓子大吼道：“再跑打你脑袋！” 医生停下来脚，他惊慌的看向了高起，就连其他的医生和护士也都停下了匆忙的脚步，而高起就坐在地上大吼道：“慌什么！只是一次寒潮怕什么，危控部已经通知了，没事，什么事都没有！这里有个异能者受伤了，现在都给我过来，过来！” 14那个东西 先是一把扯住，然后高起把他抓到的医生推进了病房。 把医生推进了病房不是结束，高起举着枪，在走廊里边走边吼。 “都给我听着，我是危控部异能组的，现在都给我回到工作岗位上去，这不是第三次大灾变，只是有变异人捣乱，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你们怕什么！回去，都给我回去！” 走廊的瓷砖地面上很凉，光脚在走廊里来回巡视，举着只剩一子弹的短喷，高起把一个个的医生和护士赶进了黄飞的病房。 也不怪人们会慌乱，虽然如果是第三次灾变真的开启，这些人也没什么地方可逃，但问题在于前两次灾变里，确实是逃的快并且躲的也严实那些人活的更多。 高起扯过了一个吓得六神无主的小护士，他一脸凶恶的对着小护士道：“去告诉你们院长，就说危控部张部长说了，这不是第三次灾变，让他马上主持工作恢复医院秩序，快去！” 医生们开始在黄飞跟前忙碌，他们说着高起听不懂的术语，开始给黄飞做各种检查，而高起拿着短喷站在病房内的一角，他做完了能做的一切，现在只需要旁观。 那些医生不知道高起的身份，所以也没人敢把他赶出去，直到有个医生急匆匆的对着他道：“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不需要强硬的时候高起还是很温和的，他马上站起把枪放在了身后，很温柔的道：“您问。” “患者的情况很特殊，他有很严重的失温症状，主要器官都有衰竭表现，还有脑出血的症状，但并不是很严重。” 医生说是问高起几个问题，可他更像是在称述黄飞的病情，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医生终于还是小声道：“患者是不是经历了异能者之间的战斗？” “没有，哦不，是的，他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低声道：“很严重谈不上，但患者的情况是现代医学无法处理的那种，我们甚至没办法准确的描述伤者的情况，他就像内部结冰再化冻，他是细胞级别的出血，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他全身每一处都受到了严重伤害。” “会死吗？” “他只要输血，就能保证短时间内不会死。” 高起立刻道：“短时间是多久？” “如果可以一直输血的话，我认为他一个月肯定是没事的，现在是这样的，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就像受到了核辐射，就那种全身系统系的损坏，你明白吗？下面可以把他送到重症室继续治疗，但是……我认为最好还是请异能者出手。” 高起明白医生是什么意思了，但问题是他做不了主，更不可能请来异能者给黄飞治疗。 黄飞的鼻子和嘴里还在往外冒血，他的皮肤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紫红色，而且是所有能看到的皮肤都变了颜色。 看着黄飞稍加思索了片刻，高起低声道：“继续救治，等危控部来了人再做决定。” 黄飞失血不是很多，但问题是止不住，于是那些医生不再试图给他止血，而是直接输上了血浆。 忙碌了十几分钟后，一个黑影冲进了病房门，进门就大喊道：“飞哥，飞哥你怎么了！” 进来的人穿着危控部的制服，他冲到了黄飞的病床前，只是看了黄飞一眼，随即就勃然大怒，对着病床边的医生护士大吼道：“怎么回事？说啊！” 没人能回答，医生们都看向了高起，而冲进来的人也看向了高起。 冲进来的人显得很愤怒，他个子不高，肤色很黑，看起来挺凶狠的一个人，而他好像知道高起，他直接指着对着高起怒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起吸了口气，低声道：“挺难解释的，嗯，这里是病房，而且黄副组长正在急救，您能不能小点儿声。” 用审视的目光看了高起两眼，大吼大叫的人转身对着医生护士们，但这次好歹压低了音量。 “我是危控部异能二组何军！告诉你们，要是你们没治好我飞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 高起皱起了眉头，他不喜欢这个何军，因为何军但凡有点儿脑子就不该在这时候打扰医生的工作，在他看来，这何军更像是在表演他对黄飞的关心。 医生们再次开始工作，何军就站在一旁，环抱双臂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些医生和护士。 “你们院长呢？我们异能二组飞哥出了事，他都不出面吗？去把他叫来！” “你们行不行？把你们医院最好的医生都给我叫来，告诉你们，我飞哥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宁可被赶出城也得弄死你们！” 看就算了，关键是何军一直在哪儿叨逼叨的，高起觉得这家伙要么就是缺心眼儿，要么就是想害死黄飞。 但何军是个异能者，那些医生没人敢说话，很遗憾的是，高起更不敢说什么话。 一个小时过去了，医生们终于停止了忙碌，然后一个医生看了看高起，再看了看何军后，小声道：“病人情况暂时稳定了。” “什么叫稳定了？你们看看这像是没事儿了吗？” “对不起，情况稳定不是说没事了，只是不会更加恶化，接下来……” 医生显得有些为难，他看了看高起，然后他小声道：“接下来我们就无能为力了，我们能不能……” “不行！谁都不许离开，去把你们院长叫来。” 何军还是一副很愤怒的样子，高起也不知道他哪来的怒火，而且他觉得那些医生应该早就做完了该做的事，后面一直显得很忙碌只不过是给何军看的吧。 现在这样子就很麻烦了，高起想了想，最终还是忍住了没有开口。 没那个实力和地位就少说话，这个道理高起还是懂的，所以他就在那里看着何军抖威风，把医生和护士们呼来喝去。 在难言的气氛中又煎熬了半个小时后，一个人影冲进了病房。 韩若锋终于来了，他进病房后无视了所有人，直接走到了黄飞的病床前，只是看了一眼，就立刻变了脸色道：“怎么搞成了这样？” 何军立刻道：“组长。” 韩若锋看了何军一眼，沉声道：“怎么回事？” “我赶到以后副组长就成这样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组长，副组长他不会有事吧？” 何军显得非常非常焦急，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关心黄飞。 韩若锋摆了下手，他沉声道：“都出去吧，都出去。” 医生如蒙大赦，一个个赶紧的走出了病房，何军没有动，而韩若锋说的是都出去，于是高起要跟着医生们出去的时候，韩若锋却对着他道：“你别走，小何你出去把门关上，看着不要让别人进来。” 何军猛然点头，然后他立刻走出了病房，从外面轻轻的关上了门。 韩若锋看了高起一眼，道：“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高起全程见证，等他一五一十的把黄飞遭遇了什么，说了什么介绍过一遍，而等他把医生的话也复述了一遍后，韩若锋的脸色就特别难看了。 “说是从里冻到外的那种冻伤？” “是的，医生是这么说的。”高起犹豫了一下，然后他低声道：“韩组长，飞哥他没事吧？” 轻叹了一声后，韩若锋注视着高起，他扯下了右手的手套放在了高起的肩膀上，然后极为严肃的道：“在黄飞问你冷不冷的时候，你有什么感觉？” 高起有种必须把一切告诉韩若锋的倾诉感，这不是那种迫于压力不得不说，也不是韩若锋对他产生了什么威胁感，但他确实是想说实话。 “我当时就觉得冷，别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有没有你在被人注视着，有没有自内心的恐惧，有没有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得你透不过气，除了冷，有任何别的感觉吗？” “没有，就觉得奇怪了，然后就挺害怕的，我当时怕是第三次大灾变来了。” 黄飞拿开了右手，他对着高起点了点头，然后他没有戴上手套，却是把手放在了黄飞的头上。 片刻之后，黄飞睁开了眼睛，而现在他的眼睛都是红色的。 “来了，忙完啦？” 黄飞的样子狼狈到了极点，但他说话的语气却是轻松到了极点，他甚至试图坐起来。 “别动，躺着，我叫老黑过来。” 黄飞吁了口气，他吐了吐嘴里的血，道：“现在觉得活着挺没劲的。” “那我不叫老黑来了？” “别，我还是活着吧。” 晃了晃脑袋，黄飞很平静的道：“那个东西就是看了我一眼，他看到我了，我也感觉到他看我了，接着他就好像是认真的看了我一眼，再然后我就这样了，老韩，我估计这次是真的要来，不行咱跑吧。” 韩若锋没有接黄飞的话茬，他只是轻声道：“这次能量波动是一万二，我们这儿的测量数值，这次能量波动具体生的位置在北极，席卷了整个北半球，而异能是伴随着寒潮来的，今天早上到的一号城，四个小时后到了我们这儿，估计这股寒潮还会继续南下，专家说那个东西把冷空气当成了异能的载体，但谁不知道为什么要动这次寒潮。” 黄飞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那就是真的要来了。” “不是，这是第二次灾变的延续，而不是第三次灾变的前兆，毛子说在第一次能量波动后没有多久，这股寒潮就开始生了，也就是说前天生的第一次能量波动可能唤醒了那个东西。” 黄飞有些烦闷，道：“那就是前天就开始有这股寒潮了，为什么没人通知我们？” “明知故问，你会通知别人吗？” 黄飞沉默了，然后他低声道：“老韩，那个东西就看了我一眼，我就差点儿死了。” “我更关心那个东西为什么要看你一眼，另外，那东西特意看了一眼你都没死，你不该觉得很骄傲吗？” “嗯？是哦！我以后是不是能说老子和那个东西对视过一眼？” “可以这么说。” 黄飞来了精神，他那紫红色的脸都显得精神了很多。 “哈哈，以后有的吹了，老韩，我再睡一会儿。” “别睡。” 韩若锋思索了片刻，道：“朝夕城进入二级战备了，非内城居民必须马上离开内城，高起没办法留在外城训练了。” 黄飞愣了一会儿，道：“这样啊……” 韩若锋扭头看了看高起，然后他沉声道：“你别管了，我来安排，现在你可以睡了。” 黄飞吸了口气，他被自己的血呛到了，咳嗽了两声后他略显艰难的道：“我让小何把高起的东西领了，让他把高起送到城外，跟农场的人说高起是我小弟，嗯，你照看着点儿，我睡了。” “睡吧，好好睡一觉。” 黄飞闭上了眼睛，但他马上又睁开了眼睛，好像在强忍着困意道：“等一下，我是不是要死了？你别骗我，我有遗言要交待的。” 韩若锋淡淡的道：“你要死了我肯定问你把钱藏哪儿了。” “嗯，也是，我睡了。” 黄飞全程没有和高起说一句话，但他还惦记着高起的事，现在他闭上了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很像死了，这让高起心里很难受。 韩若锋长长的吸了口气，他拿起了对讲机按下了射键，很平静的道：“部长，我知道老黑需要守在要员身边贴身保护，但我希望您能委婉的向市政厅转达一句话，那就是黄飞只有一个，我也只有一个，朝夕城很幸运的有两个精神系异能者，最好不要在一天内失去两个精神系异能者，不好意思了部长，谢谢部长。” 放开了对讲机的通话键后韩若锋直接关了对讲机，随后他很随意的把对讲机丢到了一边，看着高起道：“你得离开了，嗯，这里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说，小何在外面，我让他送你出城，不好意思，我就不亲自送你了。” 高起点头，低声道：“谢谢韩组长，飞哥醒了之后，请代我谢谢他，并祝飞哥早日康复。” 韩若锋笑了笑，然后他大声道：“小何。” 何军立刻开门进了病房，他低声道：“组长，您有什么吩咐。” 韩若锋指了指高起，道：“他的装备在你车上是吧？你带他去办手续，然后送他出城，告诉管理部他是我和黄飞的人，还有，跟城外的那些人打声招呼，高起不懂事惹到了谁让他们找我说，就这些事儿，去办吧。” 15那不是幻觉   城墙在身后，高起终于看到了荒野。   没有森林，没有农田，除了半人高的荒草之外什么都没有。   出了城门是一条水泥路，水泥路通往一条路基高出了平地的路，那就是曾经的高公路，在高公路上还能看到村庄，有远有近，只不过现在肯定是没人的村庄遗迹。   大学里不是什么都教，所以高起有很多事情不明白，但是一些常识他肯定是会知道的。   比如为什么不在城市附近种地，那是因为第二次灾变的异兽战争持续了大约五年时间，而城市是那些异兽的主要攻击目标，所以每个城市都是战场，每个城市的周围都死了无数的异兽。   异兽死亡会污染土地，被污染的土地不是种不出来粮食，而是种出来的粮食有毒，人吃了之后会疯，所以这些被污染的土地自然不会再利用。   为了对抗异兽，人类使用了一切能用的武器，这其中当然包括核弹，所以城市之外，但又稍远一些的地方，主要污染源是核辐射。   核弹爆炸后残留的核辐射其实并不强，所以核辐射造成的危害是排在异兽之后的，距离城墙也更远一些，但离城市越近的土地反而越无法利用，这是每个城市都会面临的问题。   好在异兽的数量终究有限，而核弹残留的辐射也不可能覆盖每一寸土地，所以只要离着城市够远，就自然有能够耕种的土地。   高起之前始终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城市不肯收纳和帮助那些荒民，在他看来，即便是蒙昧的远古时代，人类都知道人口数量是最重要的资源，那么在极度需要人口资源的今天，为什么那些掌管着城市的人非但不肯接纳那些荒民，就连从城市中出生并长大，还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人也要赶出去呢？   把人赶出城也行，把一部分人迁出城去，再让一部分荒民到城周居住，在城市周围有组织的建立聚集区，对聚集区的人进行基本的管理，建立起码的秩序，那么人类社会不就自然而然的恢复了吗。   这个问题看起来很简单，可高起却始终得不到答案，而在他看来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却是根本没人用。   但是在经过了三次能量爆表事件后，就在高起不得不离开城市的今天，在出了城门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他明白苏教授那句肉食者鄙是什么意思了。   在经过两次大灾变后，人类不约而同的倒退回了城邦时代，在高起看来这毫无疑问是文明倒退，而这次文明倒退的一个重要原因，就是所有人都认为第三次大灾变一定会来，人类终究会灭亡，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人在绝望后就会短视，如果彻底没有了未来，那么及时享乐就一定会是绝大多数人的共识，这世上当然不是所有人都会绝望，但控制城市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群体，当一个群体达成了普遍共识的时候，那么接下来所生的事情就很难以某个人的意志而转移方向。   那些城市的控制者，他们已经得到了绝大部分的资源，他们只想要最好的生活条件，好好地享受当下，而不是什么重建人类文明。   城市能自给自足，但能容纳的人数终究是有限的，而人口增长的度很快，那么在内城的容纳在接近极限后，自然就会把人往外城赶，而外城也不需要的人，就只能往城外赶了。   利己主义才是人性的主流价值观，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好日子，至于那些根本就不认识而且必然会很危险的荒民，谁还会在乎呢。   朝夕城建立拓荒团，开辟城外农场，不管出点是什么，高起认为这都是和荒民建立初步接触，慢慢开始在城外建立秩序的开端，而且是好的开端。   但是随着三次能量爆表，这个好的开始很可能就此终结了。   说到这里就必须解释一下城市存在的基础，尤其是一个城市为什么能封闭运行下去的基础是什么了。   先从第一次大灾变说起，第一次灾变，是外星人突然入侵。   一个高等文明的外星人飞船舰队突然出现，三艘母舰停留在外太空，然后众多的小型飞船进入大气层对人类起了无差别攻击。   外星人使用能量武器，以某种微波对人类的城市进行攻击，而人类完全没有还手的能力，于是只用了短短的三个小时，就有将近一半的人类丧生。   人类根本无法做出任何反应，但人类能够幸存下来，是因为外星人的攻击只持续了三个小时后，外星人的三艘母舰在外太空爆炸，大气层内的小型飞船纷纷坠落到地面。   当人类满怀愤怒的打开第一个坠地的小飞船后，才现里面没有外星人，那些进入大气层起攻击的只是外星人武器系统中的组成部分。   至于母舰的残骸直到在三个月后，才在引力作用下逐渐开始坠落地面，在长达一年多的时间里，夜空都会被外星人母舰的残骸进入大气层时燃烧的火光照亮。   这就是第一次大灾变，让人类认识到了自己的脆弱还有无知，人类在懵懂中被摧毁，又在懵懂中被拯救，却连外星人长什么样都没不知道。   而外星人奇迹般的被摧毁，也只能推测是更高等级的外星文明干的，又或者是神的帮助，除了用唯心主义的方式下个结论之外，也得不到别的解释了。   第一次大灾变中差点彻底摧毁人类，却也促进了科技的展，人类得到了很多关键技术，而其中最关键的一项是可控核聚变。   有了可控核聚变这种近乎无限的能源，人类就能在很多技术上得到突破性进展，而其中当然也包括农业。   人类建起一座座大楼来种植粮食，无土化栽培，结合无限能源带来的无间断光照，那么脱离土地也能种植出农作物的工厂就诞生了，于是人类也就有了让一个城市完全封闭运行的基础。   所以人类在经历了第一次大灾变后，其实是进入了快恢复期的，人口增长，关键科技得到突破，人类甚至有可能由此进入更高的文明维度。   但是仅仅过了六年，闪烁着奇异光芒的门出现，门后是一个陌生的世界，而无数各种各样的奇怪生物从闪烁着光芒的门后涌出。   四道星门，出现在四个地方，四个星门后面出现了四个极为强大的异兽，四个极为强大的异兽，带领着不计其数的异兽针对人类动了袭击。   同样是莫名其妙的生，然后，在开启了两天后四个星门开始6续消失，而四个极为强大的异兽也6续死亡，而且是不明原因的死亡。   这是第二次灾变的开端，四个足以毁灭人类的异兽死亡后，残余的异兽对人类持续进攻，而最糟糕的是，这些异兽是可以繁殖的。   异兽战争改变了世界，人类诞生了异能者，当然也出现了变异人，还有，人类用围墙把自己和城市保护了起来。   异兽战争打了五年后，又一个星门打开，又一个强大的级异兽出现，但是这次，星门只持续了三秒钟就消失，而第五个级异兽出现后就跟着消失，有人说这个级异兽死了，有人说这个级异兽没死而是躲了起来。   这就是第二次大灾变，因为是异兽造成的，所以也叫异兽战争，而人类在这场战争中诞生了异能者，当然也出现了变异人，还有就是人类在淘汰了城墙很多年之后，重新把自己圈在了城墙之内。   严格意义来说，第二次灾变到现在都没有结束，因为异兽还存在，而让人类重回城邦时代的重要原因，也是最致命的原因，就是人类失去了海洋。   海洋已经被异兽彻底占领，6地由人类和异兽共享，天空则由人类掌控，但是只靠空运显然无法维持几个大洲之间的货运需求，6远也因为广泛分布而且无法彻底消灭的异兽而极具风险，所以，各个城市其实已经是孤岛，在这种情况下，不出现城邦才怪。   城邦的由来大致如此，现在可以解释荒民的由来了。   当那些城市居民也是保卫者和异兽打了五年战争时，不管那些荒民出于什么原因，他们确实是缺席了战争的，于是当战争结束，这些没有对城市做出任何贡献的人想要进入城市，去和城市的保卫者们分享生存资源，其结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城市居民以保卫者的姿态看那些荒民是有原罪的。   而在荒民的眼中，充裕的生存资料就是那些城里人的原罪，   城市居民有组织、有资源、还是异兽战争的胜利者，对荒民有压倒性的优势，必然能够占据主导地位，于是那些荒民虽然做梦都想进入城内，也毫不介意打进城市夺走城里人的一切，却也只能在荒原上艰难的求生了。   两次灾变，失去希望的人类在人性的驱使下，在废土上建立了一个新的世界，一个怪异却很合理的世界。   不是每个人都能清晰的认知这个世界，大部分人都只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在恐惧中等待第三次灾变的到来，但是高起，他现在是少数能看清这个世界的本质人之一，也是少数能搞清楚自己定位的人之一。   高起给自己的定位是一个被城市抛弃的人，他知道自己应该怎样求生存，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是到了现在，三天时间生了三次能量波动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三次能量波动极有可能是第三次灾变的前兆，也有可能是已经生的第三次灾变，但这些对高起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第一次能量波动他在爆中心，第二次他还在，而且两次能量波动他都产生了很强烈的幻觉，如果这能算是巧合的话，那未免也太巧了一些。   但幻觉是别人的看法，无论韩若锋和黄飞说的多么合理，高起也依然不信他经历的一切幻觉，那个重叠的世界，那些旋涡，还有虚无中的光点，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最主要的是不是视觉，而是感觉，曾短暂出现的遗憾和悲哀感觉。   遗憾和悲哀只是短短的一刻，却让高起刻骨铭心，让他不可能遗忘，也让他坚信那不可能是幻觉。   既然不是幻觉，那么高起只能坚持认为自己已经觉醒，只不过，他不是觉醒成了异能者而已。 16环境不友好   朝闻道，夕死可矣。   高起是个喜欢思考的人，他坐着何军的车离开城门时，思考的是这个城市会走向何方，看到荒野了，他想的是荒野上那些人该如何生存。   年轻人终究是天真而热血的，但年轻人往往不知道自己的天真，而高起当然也是如此，他在为自己明白了一些事而感到欣喜，在为这个世界的未来担忧，不过在他想到最关心的问题后，自然很快就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问题上。   第一次灾变带来了高科技的突破性进展，第二次灾变带来了异能，那么第三次灾变会是什么呢？   如果不是幻觉，那么他看到的旋涡和光点是什么，遗憾和悲哀的情绪从何而来？   百思不得其解的高起觉得自己脑子已经成一团浆糊了。   高起是一个很专注的人，他在陷入思考的时候，会忽略其他的一切，这是他的优点，不过有时候也是缺点。   “这鬼天气怎么这么怪，一下子就这么冷，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兄弟你今年多大啊？”   “小高你冷不冷，暖风再开大点吗？”   何军是有意和高起处好关系的，因为有些事情他都不知道，但高起却是知道的，而在韩若锋和他交待了那些话之后，让他认定高起和韩若锋还有黄飞的关系不一般，也就绝对不是一个普通人。   可是几次搭话却没有得到回应，何军自然不会一再的自言自语，他愿意用讨好的姿态和高起交流，却不代表他真的就能低三下四的求着高起跟他说几句话。   其实高起并不是不想搭理何军，他只是没听到而已。   终于，车猛然停了下来，剧烈前倾的高起直接撞到了挡风玻璃上，然后他才愕然环顾四周后，再极是诧异的道：“啊，怎么了？我们到了吗？”   何军扭头看了看高起，道：“到地方了，你想啥呢。”   “呃，走神儿了，何哥我接下来该干什么。”   车停在了一扇锈迹斑斑的大铁门前面，应该是从其他地方拆过来的，铁门周围是三米高的围墙，而围墙上写着七号农场，禁止靠近几个大字。   “你什么都不用干，到了这儿你就是爷。”说完的何军按响了车喇叭，然后很快大铁门从里面打开了，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车前。   何军推门下车，他拿出了自己的证件，对着从里面出来的人晃了一下，很严肃的道：“危控部异能二组何军，这是我的证件，叫你们场长出来。”   “我就是。”   单从外貌来看，开门的人实在不像是农场的场长，他一脸的褶子，衣服脏兮兮的，满脸的疲惫，如果不是身上穿着城里的制服，活脱脱就是一个荒民。   何军打量场长一眼，道：“你就是王梓豪？”   “我是，您有什么事儿吗。”   名字倒是挺一言难尽的，何军嘴角抽了抽，他指向了高起道：“这位是高起，是分配到七号农场的护卫队副队长，我们危控部二组组长韩若锋的小兄弟，也是我们黄副组长的好兄弟，别的话我不多说了，让你们护卫队长出来迎接吧。”   王梓豪正要开口，高起却赶紧道：“何哥，别那么麻烦了，您还是赶紧卸东西回去吧，城门可是快要关了，晚了就麻烦了。”   出城的时候城防军的人就说了城门很快就关，而且关了再开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了，这话何军当然不会当做耳旁风，但他怎么也得完成韩若锋交待的任务才行，所以心里再急，也不能把高起丢下就跑。   而对高起来说，他可不想让何军在这里耀武扬威，何军待会儿拍拍屁股走人了，而他可得和七号农场这帮人一直处下去呢。   何军稍加思索了片刻，道：“那也行，我开车进去把东西卸下来。”   高起急道：“别开进去了，也没多少东西，何哥，还是别耽误时间了，劳驾你送我我就很不好意思了。”   何军笑了笑，道：“行吧，咱兄弟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聚，那我就先走了，城门要是关了也确实麻烦，哎，叫几个人来卸东西啊，愣着干什么。”   王梓豪往前走了两步，他低声道：“护卫队长没办法迎接了，他死了……”   何军立刻愣住了，王梓豪指着不远处的一个土包道：“埋那边儿了。”   何军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两下，然后他下意识的看了高起一眼后，随即道：“怎么这么寸，什么时候死的？”   “前天，我打报告上去了，但是一直没人说要怎么解决，要不您给解决一下？”   何军呼了口气，道：“这事儿……”   高起立刻道：“何哥，先卸东西，边卸东西边说吧。”   高起的装备开始卸下来，两个大包，一把步枪，两个弹药箱，还有一个绿色的塑料箱。   就这个人物品也能显示出地位了，王梓豪回头冲着大铁门喊道：“都出来搬东西了，快点。”   把东西从车上搬下来，等着铁门里有人6续走出来的时候，高起赶紧道：“何哥，别耽误时间了，您赶紧回去，等什么时候没事了再来找我玩。”   何军爽朗的一笑，他拍了拍高起的胳膊，然后对着一众神情麻木的人大声道：“都给我记住了，谁敢得罪我兄弟，我弄死他！”   时间确实很紧张，恶狠狠的说完后何军直接上车，对着高起大声道：“先走了啊兄弟。”   高起挥手告别，直到何军的车开出去几十米后才放下了胳膊。   何军这个人格调不高，咋咋呼呼的，但为人好像还不错，至少他还挺热情的。   总算完事儿的高起转身看向了身后的几个人，微笑道：“不好意思啊各位，有劳各位了，有劳。”   王梓豪点了点头，他木然道：“把东西都搬进去吧，小心点儿。”   高起自己拿起了个大包，一手拿起了步枪，这时候没人从他手里抢着拿东西，但一共六个人却是都默默的搬起了东西，在他面前6续走进了铁门。   进了铁门后就现里面是个挺大的院子，大大小小的房子不规则的散开，门都朝内开，，而且房子都挺高，看样子屋顶上还都能当碉堡用，院子里还有一个高高的哨塔，起码得有十米高。   高起边走边看，王梓豪低声道：“你挑个屋子住吧，这个是我的屋，那个是他们住的，剩下的房子都是空的，你喜欢住哪个都行”   王梓豪用手指点着房子，这些房子没有并排或者扎堆建，是呈梅花状散开的，而这么建房子的唯一目的，就是把房子当工事用，并且没有射击死角，。   房子多是好事，但问题是这里该有五十个人的，怎么可能会有那么空房子。   “王场长，我想问一下咱们七号农场有多少人？”   王梓豪没精打采的道：“本来是有五十人的，现在有六个，哦，加上你七个。”   高扬的眼睛直了，然后他失声道：“六个？其他人呢？”   王梓豪木然道：“死了，前天死了八个，护卫队八个人全死了，这里有四十个工人，十个护卫队员，但是现在嘛你都知道了。”   “怎么会这样！”   王梓豪好像就没有表情可言，他依然淡淡的道：“待不住了，憋得慌，他们出去打猎，人少了不敢去，就八个一起去了，结果碰上了异兽然后就全死了，高队长，你想住哪个屋，都是收拾干净的。”   可以直接把副字儿去了，上任就是护卫队长，高起现在除了震惊还是震惊，害怕谈不上，因为还没来得及害怕。   “呃，嗯，屋里有桌子吗？那个屋有桌子我住哪个吧。”   王梓豪点了点头，道：“有，这边来。”   房子外表看起来都一样，门都是铁的，王梓豪推开了一扇铁门，道：“你看看行不行，就我的房间和这个有桌子，其他都没有。”   房间不是很大，但隔成了里外间，里间只有一张木头床和一个衣柜，还有一个柴火炉，外间有一张木头桌子，一把椅子，还放了一个脸盆架和一个塑料洗脸盆。   没什么家具，不过房间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特殊之处就是外间的角落里有个挺陡峭的台阶，屋顶上留着一个通道，这是随时都能上到屋顶打仗去。   “就这个屋子了，请把东西放下吧，谢谢了。”   工人们把高起的东西放下，然后木然的转身离去，而王梓豪也是轻声道：“现在没有护卫队长了，你就是护卫队长，我带你检查一下弹药库，你签个字交接了就行。”   高起想了想，道：“王场长，能不能待会儿，不，能不能明天再交接？我现在累的不行了，想早些休息。”   “好，那你晚上吃饭吗？”   “呃，不了吧。”   “行，那就不做你的饭了，你早些休息，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明天见。”   王梓豪走了，他不热情但该做的事也都做了，高起知道自己应该先和他好好聊聊，了解一下这个农场情况的，但是他现在实在是等不及了。   高起等不及要睡觉了，既然他上次看到那些光点是睡着之后的事，那么他现在要是睡着了的话，说不定就能再次看到了。   既然自己身上生的事情没人可问，也没法问人，那就只好慢慢自己探索吧。 17 新生活 睡醒了，也是被冻醒了。 带的被子有点薄，而且带着在仓库里放了很久之后的味道，这味道不能说难闻，但是肯定不算好闻。 透过小小的窗口，能看到窗外皎洁的月光，月光让屋子里不至于一片漆黑，高起伸手摸到了枕头边的手电，但他没有打开手电，就坐在了床上，裹在了被子里一动不动。 没有做梦，没有看到光点，什么都没有生，就只是好好的睡了一觉而已。 但什么都没有生才是最痛苦的。 在受到社会的毒打之前，绝大多数人都不甘平凡，谁都想出人头地，直到被迫接受现实，不得不承认自己就是一个社畜。 但高起却不太一样，他是少数有自知之明的人，他知道自己只是个文青的现实，所以他没等饱受社会的毒打就平静的接受了被淘汰的结果。 不公平吗，其实挺公平的，既然你适应不了这个时代，那就只能被时代淘汰。 但问题在于高起现在开始认为自己是不平凡的，他不是自命不凡，他是真切现了自己的不凡之处，所以一种名为野心的东西开始在他的心里勃然而生。 野心不大，高起没想改变世界，他只想改变自己的命运。 原来在外城的学校里每天有固定的食物配额，不必担心异兽，不必担心荒民，虽然平淡却也知足。 但是被黄飞带着去了一次八方楼，高起的心态确实变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黄飞的手法是妥妥的阳谋，因为他是从人性下手的。 高起也想过内城的生活，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没有配额的限制，想穿什么就穿什么，不是学校配的制服。 这就是高起现在的理想，也是他的野心，但是必须要搞清楚，在这个废土之上的世界，这确实是个并不算小的野心了。 轻叹了一声，高起掀开了被子，摁亮了手电。 城外农场是没有电的，夜间的照明工具是瓦斯灯，高起熟门熟路的划着了火柴，点亮了瓦斯灯，这是他从小就熟悉的技能。 带来的东西还堆在地上，而高起都不知道他现在都有什么，因为出城过于突然了，他都来不及清点。 一把枪，全新的191精确射手步枪，附带六个弹匣，还带着一个白光瞄准镜，这是黄飞给他要来的，绝对是难得的好东西，因为枪不稀罕，但是瞄准镜很稀罕。 步枪很奢侈的配了一整箱一千五百dBp-191子弹，而不是更常见的dBp-95或者dBp-1o弹，虽然同为5.8毫米口径，而且可以通用，但dBp-191子弹确实更好。 一把92改手枪，9毫米口径版本，带着三个弹匣，还有满满的一箱手枪子弹。 这么多子弹都给高起一个人是很奢侈的，但这是他无法去接受训练后，何军专门要来给他练习用的，而且何军明确说了这是黄飞的意思，至于为什么高起也不知道。 另外就是喷子所用的子弹了，数量不是很多，大约一百来，红色塑料壳的是散弹，绿色塑料壳的是独头弹，还有十白色塑料壳的陶瓷弹，不过陶瓷弹的用途很少，所以有十已经足够。 除了最重要的武器弹药，剩下的就是衣服鞋袜了，两身迷彩作战服，两身夏天的常服，一身冬天穿的棉衣棉裤，内衣袜子都是两包，还有两双胶鞋，一双中帮的靴子，这些都是库存货，拿出来就是浓重的仓库味儿。 不过除了这些库存货之外，另外还有一双皮鞋，一身去除了危控部标识的制服，这是黄飞特意给的，没有别的用处，就在是城外彰显身份的。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小东西，一块电子手表。 看了看时间，现在是凌晨两点钟，很显然如果没有这块表的话，高起连时间都不知道。 黄飞很够意思了，或者说是个好老大，知道在职权范围内给小弟争取尽量多的好处。 塑料箱子里放着一包擦枪工具，一罐擦枪油，还有一个急救包，剩下的是一些压缩饼干之类的食物，还有牙刷牙膏洗水之类的生活用品，这些东西叠放的整整齐齐，空间利用的很好，满满一箱子东西摊开后占了很大一片地方。 高起这辈子第一次拥有这么多的个人物品，这让他真的很高兴。 把衣服放在衣柜里，把东西分门别类的放好，高起穿上了一身迷彩服，外面披上了一件星空迷彩的棉大衣，浑身散着仓库味儿，端着瓦斯灯来到了外间。 步枪，手枪，短喷，瞄准镜，弹匣，将这些都放在了桌子上后，高起坐在了椅子上开始呆。 异能什么的先放一边，这枪是在城外的要工具，是的，到了现在，枪不仅仅是武器，更是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工具，所以第一件事应该是擦枪。 手枪和步枪都是新的，摸上去滑腻腻的感觉，这是涂满了护抢油的缘故，所以不能用水煮的方式来去掉，而是必须配合擦枪油仔细的擦一遍。 但问题在于高起不知道怎么拆枪，完全不知道。 认为自己觉醒了，但是没有异能，知道自己确实有射击的天赋，但神枪手都是子弹喂出来的，只打过二十二子弹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称之为神枪手。 开始自命不凡的高起遇到了一个小小的挫折，那就是他需要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学起，不管是什么，都得学，就连怎么在城外上厕所也得学。 高起在学校的时候，就算条件再差，至少有电有自来水，还有抽水马桶，但是在这里，在这个城外的农场，他连厕所在哪儿都不知道。 不该急着睡觉，至少该先了解一下这个农场环境的。 新枪不擦没法用，高起叹息了一声，他站了起来，把短喷斜插进了腰带，挪动着找到了最舒服的放枪位置，然后往口袋了装了几散弹。 拿上了手电，高起深吸了口气，然后他得鼓了鼓勇气之后，才拔出了铁门的门闩，拉开了门。 清冷的空气涌入，高起深吸了口气，点亮手电走出了房门。 高起走到了院子里，他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在怪叫，在这个本该炎热的夏末夜晚，被冷风吹的打了个寒颤。 “是高队长吗？” 突然一个声音把高起吓了一大跳，他转身寻找声音的来源，然后他听到有人在头顶道：“我在这儿，你要干什么？” 高起拿手电晃了一下，他看到了在自己房子屋顶上的王梓豪。 “王场长啊，呃，你不睡觉吗？” “值夜放哨。” “哦，哦，呃……王场长，厕所在哪儿？” “小的随便，大的厕所在哪儿。” 王梓豪也点亮了手电，顺着王梓豪的手电光柱看过去，高起看到了一个小棚子，他道了声谢之后匆忙向棚子走去，但是在靠近棚子后，一股浓重的恶臭让他放缓了脚步。 高起想了想，放弃了随地小便的想法，强忍着不适上完了厕所后，他再次来到王梓豪的房子下面，然后很不好意思的道：“王场长，水管……呃，水在哪儿？” 王梓豪沉默了一会儿，就在高起开始觉得不安时，王梓豪终于道：“我屋里有水，你自己去洗手吧。” 高起犹豫了一下，放弃了洗手的打算，他觉得是时候适应新生活了。 “王场长，您会拆枪吗？” 王梓豪沉默了更长时间后，最终只是道：“会。” “那您能不能……呃，算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能，等一下，我喊个人替我放哨。” 这里是农场，不是城防军的军营，所以王梓豪没那么的死板，他走下了屋顶，从自己的房子里出来后，大声道：“丁嘉泽，去放哨，听见了吗？” “嗯，听见了。” 待听到有人答应了之后，王梓豪对着高起道：“行了，走吧。” “王场长，每天都需要有人站岗放哨吗？这主要是防备什么，异兽，还是荒民？” “荒民，今天突然大降温，那些荒民可能要搞事的。” 高起问一句，王梓豪就答一句，但他从来没有主动聊起什么的意思。 进屋，高起指了指桌子上的枪，一脸不好意思的道：“王场长，您能拆装这个枪吗？” 王梓豪看了看桌子上的枪，再扭头看了看高起，眼神挺复杂的，终于，他只是点头道：“会拆，枪不错。” 王梓豪坐在了桌前，高起赶忙递上了擦枪布，但王梓豪摇了摇头，道：“先去油，有抹布吗？” 高起想了想，然后他把从医院传来的病号服拿到了王梓豪身前，道：“用这个行不？” “行。” 拿起了手枪，用高起的病号服把枪包住之后，王梓豪突然道：“你是七号农场的护卫队副队长，结果你……” 护卫队副队长，却连枪都不会擦，这个确实有点儿过分了。 高起低声道：“本来我要去训练营待一个月的，结果这能量爆，我就只好提前出来了。” 王梓豪有些诧异的道：“能量爆了？” 高起以为每个人都知道能量波动爆表的事情，但是现在他突然明白了，城内或许有警报，有很多检测仪，但城外的人，他们甚至连生了能量波动都不知道。 高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但王梓豪却只是诧异了一下后，却是低头开始拆开双枪，把零件都摆在一旁后，喷上擦枪油开始擦枪。 这时候，高起道：“要不然还是我自己来擦吧，您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我觉着，这种事还是自己来比较好。” 王梓豪抬头看了高起一眼，他沉默了片刻后，点头道：“这种事确实是自己做比较好。” 18 全明白了   高起擦完了他的枪，然后他开始一遍遍的拆枪，装枪，然后空膛击，在听到咔的一声后，就再次把枪拆开再装上。   对异能的探索很重要，但那是以后的事了，现在，最重要的是高起能够熟悉自己要使用的武器和工具。   步枪的瞄准镜还没有装，因为瞄准镜需要调试校正，在校正射击之前，瞄准镜还不如机械瞄具好用，但现在手枪已经可以用了，所以高起把手枪弹匣填满子弹后，把手枪挂在了腰上，然后用衣服盖住了枪套。   王梓豪是个话少的人，除了告诉高起该怎么做之外，他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但是现在王梓豪突然道：“把手枪放在外面亮出来，别用衣服盖着，出枪慢。”   这是王梓豪主动对高起说的第一句话，高起愣了一下，但他还是解开了枪套，然后用专门的一条腰带把枪套系在了衣服外面。   这样带枪不好看，但拔枪确实快，只不过枪套是牛皮的，想要拔枪需要打开盖子，再把手枪拔出来，总的来说度快了些但也有限。   王梓豪盯着高起的枪套看了很久之后，却是一言不的起身推门就走。   高起愕然，他觉得和王梓豪实在是没办法沟通，让他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姿态来面对王梓豪。   王梓豪很快又回来了，他手上拿着一串东西，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后，低声道：“用这个。”   那是一整套的快拔枪套，一条棕色的尼龙腰带，尼龙腰带上有个快拔枪套，三个放弹匣的皮套。   高起很诧异，他没想到王梓豪会送他枪套。   “给我的？”   王梓豪一脸平静的道：“试试。”   把手枪拔出来，放进快拔枪套后整个枪柄都露出了出来，而弹匣插进弹匣袋之后也露出了少半截，只是一上手就能现这枪套确实出枪快，而且是快了很多。   “谢谢。”   “不用谢，这本来就是护卫队长的装备，他死了，自然就是你的。”   说完后，王梓豪看了看手表，道：“七点了，现在可以去清点武器了吗？”   “哦，好，好的。”   王梓豪是那种做事很认真的人，和这样的人打交道，说多了也没什么用，公事公办就好。   走出房门，高起立刻把披在身上的大衣裹紧了一些，现在气温可能在零下，因为高起看到屋檐上都挂了冰柱。   “这鬼天气……”   高起忍不住骂了一句，而王梓豪在停了一下后，转身很认真的对他道：“这天气要出事的。”   “出什么事？”   王梓豪叹了口气，他终于显得有些恼火，然后他一脸不解的道：“如果你上头有人，怎么会把你分到这里来？”   高起很不好意思的摊了摊手，然后他苦笑着道：“这个说起来挺复杂的，可我这不是副队长嘛，谁知道那位队长就这样突然没了呢，王场长，您有话其实可以跟我直说的，需要我干什么，您直接告诉我就好。”   王梓豪吸了口气，然后他指向了围墙，道：“现在是夏天，夏天不该这么冷的，谁都知道这情况不对，搞不好就是第三次大灾变来了，而我们这里是附近所有荒民眼里的肥肉，明白吗？”   “这个我明白，您是说荒民有可能会攻击我们？”   王梓豪一脸无奈的道：“这还不够明显吗？现在正是玉米结穗的时候，这场冻灾一来，荒民的庄稼全冻死了，要绝产的！”   高起明白了，他不笨，他只是没把寒潮和庄稼绝产联系起来，这是他见识上的短缺，但王梓豪说了荒民的庄稼要绝产，那他自然就会明白接下来会生什么。   荒民不会等到饿肚子的时候再去抢粮食，忧患意识不是城里人的专利。   “我们的农场存粮多吗？”   “我们的存粮不多，但我们的子弹多，而有了子弹就有了粮食。”   “明白了，全明白了。”   叹了口气，然后高起一脸艰难的道：“我们先清点弹药库吧。”   弹药库是个小挺大的屋子，里面堆满了弹药箱，还有一个枪架，枪架上摆满了步枪。   进到弹药库，王梓豪沉声道：“这里有5.8毫米子弹四万五千，7.62毫米子弹三万，12.7毫米机枪弹两万六千，。”   每报个数，王梓豪就会用手点着弹药箱清点一遍数量，把子弹清点完了之后，他指着枪架道：“这里有95步枪四十把，56半自动步枪十四把，95班用机枪四挺，81式轻机枪三挺，外面的机枪阵地上有两挺85式重机枪，有四把56半自动步枪在这次护卫队出去打猎的时候遗失了，还有五把二型大口径步枪，枪就是这些了。”   枪比人多很正常，因为每个农场都是人数浮动的，只能枪等人而不能人等枪。   另外就是枪的种类也多，因为用途不一样，就好像枪架上的二型步枪，这种枪块头特别大，重量高达十二公斤，射12.7毫米机枪弹，弹匣容量五，枪上没有瞄准镜，就连安装瞄准镜的导轨都没有，因为这枪不是狙击步枪，也不是专门的反器材步枪，这是在异兽战争中朝夕城自行设计的，针对三百米以内的大型目标，基本上和二战的反坦克枪一个技术水平，制作的很粗糙，但是非常有效。   在任何一个农场都得有二型步枪，这枪虽然已经被城市淘汰，但是在城外的农场里，工人们出去干活儿时必须带上一两把，就是担心有大型异兽突然出现。   除了枪还有手榴弹。   弹药库里手榴弹数量不少，现在还有五箱，每箱三十个，也就是现在还有一百五十个手榴弹，不过手榴弹原来有十箱的，那些护卫队员没事儿干，拿着手榴弹去附近的河里炸鱼用了整一半。   不过这些手榴弹竟然都是老掉牙的木柄手榴弹，也不知道一百五十个手榴弹里有多少个还能正常起爆。   王梓豪一一向高起核对了弹药的数量，当然，只要数箱子就行，子弹这种东西挨个数一遍肯定不不可能。   枪支弹药手榴弹都常见，高起肯定认识，不过他看到有个箱子里全是绿色弯曲的扁盒子，看样子完全不认识时，他随手从箱子里拿起了一个，现盒子上还写着此面向敌四个字。   “这是什么？”   “定向雷，还有一百个，我觉得以现在的情况来说，咱们最好把这些定向雷布置到外面了。”   定向雷是高起不熟悉的武器，他很好奇的道：“这个怎么用？”   王梓豪再次露出了无奈的表情，然后他挥手道：“简单，此面向敌那一面对着迎敌面，就放在地上隐藏一下，看见有人拉弦儿就行。”   “哦哦，就是地雷吧？”   “这不是地雷，这是定向雷！”   “好的，我们现在就去埋雷吗?”   王梓豪一脸不耐的道：“你是护卫队副队长，如果上面不派新的护卫队长，那你就是队长，怎么使用这些武器是你的职责，所以我只是建议，具体怎么做你来决定。”   “王场长，我就是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其实我被派到这里来呢……算了，我就直说吧，现在您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我决定是对咱们的生命不负责，既然你了解这里的情况，那该怎么做您直说就好，咱们别非要做出一副职权分明的样子来好不好？”   高起有些生气的，他是个学生，他不懂外面的世界，这些他知道也承认，如果王梓豪一直这副公事公办，却也是各尽其责的姿态是要误事儿的，所以他这次口气很硬，也很不客气。   王梓豪很诧异，他惊讶的道：“你是大学生？大学生毕业了分配到拓荒团？你开玩笑吧，大学生这么不值钱了吗？”   “呃，文科生。”   “文科生也不应该啊，文科生也是城市花了这么多年培养出来的，怎么也不可能刚毕业就分到城外农场送死吧？”   说到这里，王梓豪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道：“哦，我明白了，！”   高起还不明白呢，他一脸懵逼的道：“你明白什么了？”   “你肯定是得罪了什么人吧？”   “没有啊，我就是一个学生，我谁也没惹过啊。”   王梓豪笑了笑，然后他一副了然的表情道：“行了，我明白了，我明白怎么回事儿了，走吧，我们先去步雷。”   高起还是一脸懵的道：“你明白什么了？”   王梓豪吁了口气，他满是感慨的道：“我原来是外城十二农场的场长，为什么我被配到这儿来，就因为我带着工人要求提待遇了呗，我们辛辛苦苦的工作，累的半死，结果一天的口粮才和你们学生一样了，这怎么行呢？”   高起茫然道：“那就是你闹事儿了，可我没有闹事啊，我就是天天读书上课，其他的什么都没干过啊。”   王梓豪耸肩道：“那你就是跟错人了呗？”   “跟错人？没有啊……等等，我靠！”   高起双手重重一拍，一脸恍然道：“我明白了，怪不得啊！”   现在高起明白了一些事，比如苏教授为什么会被突然被解除职务，为什么他和苏教授最后见面的时候，两人的对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感觉，为什么苏教授要给他上最后一课，也明白为什么苏教授看他的时候好像有些内疚了，合着他是受了苏教授的牵连啊。   为什么这一界的文科生全部被分配到城外的原因，高起可算是明白了。   这次是王梓豪一脸好奇的道：“你明白什么了？”   高起摇了摇头，道：“没什么，我们还是去埋雷好了。”   王梓豪伸手拿起了两个定向雷，高起也拿了两个，然后他们两人走出弹药库的房门时，王梓豪突然道：“别管什么，反正你明白就好，这是弹药库的钥匙，以后就归你掌管了，你来上锁吧。”   高起苦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就在他接过了弹药库的钥匙时，却突然听到有人大喊道：“有人，有人过来了。”   王梓豪脸色大变，他立刻看向了最高的哨塔并大声道：“多少人？”   “得有几十个人！”   愣了片刻之后，王梓豪突然大喊道：“荒民来了，荒民来了！”   扯着嗓子喊了两声后，王梓豪扭头对着高起一脸惶急的道：“绝对不能让荒民打进来，否则咱们就全完了！快，快上机枪阵地！” 19 不讲道义   七号农场一共七个人，这是一个不好的巧合。   一个人在最高的哨塔上，两个人从他们睡觉的屋子里跑了出来，然后他们飞快的跑上了一个屋顶，把块黑色的塑料布一揭，一挺重机枪就露了出来。   两个人从厨房里跑了出来，其中一个边跑边搓黏在手上的面粉，这两人上了另外一个屋顶，当然那也是另外一个重机枪阵地。   王梓豪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他在屋顶上对着高起大吼道：“过来啊，什么楞！”   “不是，我，我这……”   语无伦次的说了两句后，高起突然冲着自己的房子就跑了过去，他疯狂的推开门，抄起自己放在桌上的步枪时，左手狠狠的在自己脸上甩了一巴掌。   王梓豪背上始终是有一把95步枪的，那两个从厨房里跑出来的人背上，也都是有枪的，每个人身上都带着长枪，除了高起。   出了城，最重要的武器怎么能离身呢，高起给了自己一耳光，是要让自己长长记性。   拿上步枪，把装着弹匣的背包一把抄上，然后高起出门的时候，就见王梓豪在屋顶上对着他大吼道：“上自己的房，上你的房顶！”   高起站住了脚，然后他再度转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就这时他听着王梓豪还在大喊道：“把门从里面关上啊……”   每个人都像是久经沙场的战士而不是在农场工作的工人，不，最准确的说法是不像种地的农民，这里唯一不专业的，就是要保护这些农民的护卫队副队长高起。   高起推开了屋顶上的一个盖子，他来到了屋顶，而到了屋顶上就现自己已经在沙袋垒起半人高的环形阵地里面。   把盖子一脚踢回去扣住通道口，高起掀起了脚边的塑料布后，现塑料布盖着的是一挺轻机枪，而轻机枪旁边还有一堆弹鼓和弹匣。   但是，高起真的连这轻机枪的保险怎么打开都不知道，他再次看向了王梓豪，却见王梓豪在把轻机枪往沙袋上一架后，对着哨塔上的人大吼道：“人在哪儿？”   “西边！”   高起马上回头，然后他看到了一大片绿色植物，一种绿色阔叶植物，在绿色阔叶植物再外面，是一层铁丝网，而铁丝网外边，站了很多人。   高起的房子离围墙有二十米，王梓豪的屋子是他左后方十米左右，一个重机枪阵地在他右前方，距离大概是三十米，另外一个重机枪阵地在他右后方十米远，再加上最高也是最中间位置的哨塔，一共五个阵地大概呈现了w的形状。   现在就看出七号农场布局好处了，那就是每个房子都是一个火力点，而且火力点之间不会互相干扰射界。   把轻机枪放在了沙袋上，然后高起还是把自己的步枪端在了手里，这时他王梓豪举起了一个望远镜，还大声道：“一共二十个，还有两个，二十二个人，距离咱们四百米，老牛，看看别处还有没有人了。”   哨塔上的人举着望远镜来回的扫视，然后他大喊道：“没有了，其他方向没人。”   王梓豪在举着望远镜观察，高起用肉眼根本看不清远处的人，还没有望远镜，不过在稍加思索后，他马上从包里掏出了没装到枪上的瞄准镜，把倍率拧到最大的八倍，开始观察远处的荒民。   还是看不清脸，但是能看出来每个荒民手上都端着枪，他们一字排开，就站在铁丝网的外边看着这里。   王梓豪放下了望远镜，他对着右边的一个重机枪阵地大喊道：“许哲，警告射击，打三次。”   右前方的重机枪开火了，短点射打了三次，高起从瞄准镜里看到那些荒民稍微有些乱，但是在一个人挥舞着手臂的指挥下，那些荒民并没有逃走，而是坚定的站在了原地。   王梓豪没有扭头，他直接大喊道：“如果有人越过铁丝网，就往死里打！”   没人说话，而高起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他只是继续在瞄准镜里看着那些荒民。   这时高起看到有一个荒民用手搭住了铁丝网开始往上爬，但只有他一个人在爬，其他人都没动，直到那个荒民跳过了铁丝网，顺着那种绿色的阔叶植物之间的道路向这边走来后，哨塔上的人道：“场长，就来了一个人，看样子是要过来搭话，打不打？”   王梓豪放下望远镜看向了高起，他犹豫了一下，但随即还是对着高起道：“打不打？”   高起愣住了，因为他不知道该不该打。   或许还是不打的好？如果能谈还是谈一下，能把人吓回去最好，毕竟对方有二十多个人，而农场里只有七个。   “要不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高起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了回去，这倒不是他不敢承担责任，而是他知道自己没有经验，所以最好还是让有经验的王梓豪来做主，人贵有自知之明嘛。   王梓豪犹豫了一下，但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声道：“重机枪还是瞄准远处的人，老牛你和我注意过来的这个，别让他靠近围墙，看看他要说什么。”   荒民派来谈判的代表靠近了围墙，他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是很多布料拼起来的，身后背着一支步枪。   居高临下更便于挥火力优势，而且心理上也有优势，在那个荒民距离围墙还有三四十米的时候，王梓豪突然开枪，子弹在荒民前方的钻进了泥土，然后王梓豪扯着嗓子大吼道：“停下，你们想干什么！”   距离还是有些远了，显然对方听到，就不得不扯着嗓子呐喊了。   荒民停了下来，他举起右臂指着王梓豪，然后他极是嚣张的道：“交出两万子弹来，我们就走，如果不肯交，我们就打进去！”   高起觉得两万子弹，好像也不是不能谈嘛。   但王梓豪却是没有说话，他只是大吼道：“听我命令，他们不滚蛋就开火，准备。”   荒民没有动，他站在了原地，依然很嚣张的道：“我们敢来就不怕你们！听好了，有种你就开枪，朝着我脑袋打，来啊！”   王梓豪没有说开火，高起低声道：“王场长，王场长。”   距离荒民很远，不怕会被他听到，但是王梓豪听到了高起的声音，他扭头看着高起道：“干什么？”   “这条件能谈吧？咱们子弹那么多。”   王梓豪立刻怒道：“扯淡！这种条件就不能答应，什么条件都不能答应，你今天给了他们两万子弹，他们拿到子弹转头就来打我们，即便他们今天走了，明天再来怎么办，其他荒民村子知道我们是软柿子，一个个都要来捏怎么办！”   还是年轻了，高起马上道：“明白了，不用说了，打跑他们。”   高起不是怂，他只是想用最简单的方式来化解危机，但王梓豪一说这里面的关键，他立刻就能明白利害关系，所以王梓豪不用再说什么，打就打吧。   王梓豪对着荒民道：“现在给我滚回去告诉他们，不滚蛋我们马上开火，知道你们不怕死，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打进来吧。”   荒民哈哈一笑，道：“我们这么几个人就敢来，你也不想想是为啥吗？明说吧，我们有异能者，你信不信？”   王梓豪沉默了，他沉默了很一会儿之后，却是很严肃的看向了高起。   高起也沉默了，因为荒民里面有异能者。   不是怂，只是识时务，高起是这样认为的，所以他对着王梓豪低声道：“要不还是答应他吧，现在城门已经关了，没人能支援咱们，等几天城门再打开，那些荒民也就不敢来了吧？”   王梓豪叹了口气，他对着高起低声道：“你不知道吗？”   “什么？”   “不管城门以后开不开，只要把子弹给了他们，附近的荒民就跟饿狼一样扑过来，最多两天时间咱们一定完蛋，如果城门以后真的又开了，而我们搞丢了所有的武器弹药，那一样得死而且是被枪毙，你觉得那样好？”   高起想说如果我们投了荒民会怎样，但是他马上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这些农场的工人都是城里人，他们虽然是被配出来的，但他们有家人在城里。   朝夕城敢把这些人赶出来，给他们那么多武器弹药而不怕资敌，就是因为这些工人是被牢牢控制住的。   不用谈了，这是一个死结，   “我懂了，那就打吧。”   高起说完后，他端起了步枪，瞄准了墙外的荒民。   王梓豪对着荒民道：“滚蛋！异能者了不起啊，我去你大爷的！”   荒民点了点头，然后他大声道：“行，有种，等着。”   荒民转身，而等那个荒民刚刚转身一步都还没走，王梓豪就突然打响了手里的机枪。   枪响的同时，王梓豪才突然大吼道：“开火！”   要打就打，荒原上可没有两军交战不杀来使这一说，而既然知道一定要动手，那为什么不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呢。   王梓豪开枪了，机枪子弹对准了刚刚转身的荒民后背开火了，而两挺重机枪同时对着铁丝网外的荒民开火了。   说打就打，不带丝毫犹豫的，唯一没开枪的就是高起，因为他真的以为要放那个荒民回去，真的以为等外面那些荒民越过铁丝网才会开打呢。   原来荒原上的人是这么办事儿的，根本没有道义可讲嘛。   恍然大悟的高起竟然还在感慨，而那个背对他们的荒民却是把身子一转，身子一矮，迎着围墙就跑了过来，同时他背上的步枪已经到了手里，而且朝着哨塔就是一枪。   荒民转身再转身，王梓豪开枪，但区区几十米的距离，子弹却在荒民华丽的转身后从其头顶飞了过去。   这还不算完，那个荒民开了一枪，他打了个短点射，然后哨塔上的老牛脑袋上飚出了血花后，身体往前一探，直接就掉下了哨塔。   还没完，就在枪响的那一刻，在种满了阔叶植物的地里，突然站起了至少十几个人，同时对着屋顶上的众人开火，而刚刚还在铁丝网外面站着的那些荒民，只是往身边一闪，然后就跟变魔术似的全都消失在了地平线上。   高起眼睛直了，他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因为他懵了，傻了。   原来这些荒民不仅自己不讲道义，也知道对方没人讲道义。   不讲道义没什么，既然没道义可讲是常态，那双方就肯定各自有防备，但关键问题是这些荒民为什么这么厉害呢？   直到身前的沙袋被子弹击中，出了扑簌扑簌的声音，高起才愕然蹲下。   到了这会儿，心脏开始狂跳的高起总算明白了一个道理，怪不得城里人到了荒野容易死，碰到这样的荒民真的很难不死啊。   城里的人有组织，有武器，有资源，还有丰富的防守战斗经验。   但是就荒野上的生存意识和技能来说，这城里人和荒民差着境界呢。 20 口径即正义 重机枪的枪声，轻机枪的声音，子弹击中沙袋时的声音，还有人的呐喊声和惨叫声。 众多的声音冲击着高起的耳膜，让他陷入了一个彻底混乱后的无意识状态中。 “他们昨天晚上就进了烟草地……” 让高起从慌乱导致的无意识状态中挣脱出来的，竟然是有了喊了烟草这个词。 原来那些阔叶植物是烟草，就是用来抽烟的烟草。 高起突然就清醒过来了，他抓起了步枪，虽然还靠在了沙袋上，但是他打开了步枪上的保险。 起身，探出半个身子，高起没有也不需要鼓足勇气才能反击，他只是从短暂的慌乱中摆脱出来后，立刻就下意识的参战了。 但是触目所及之处却没有敌人，一个人都没有。 烟草地里有人在动，烟草高度得有一米多点，而且种的很密，人趴在地上就会被烟草完全遮蔽，只能通过烟草叶片是否晃动来判断下面是否有人。 那个前来谈判，实则是干扰视线的荒民不知道是否已经死了，高起没有看到。 就在高起试图寻找一个敌人开火时，烟草地里一个人猫腰站了起来，对着一个重机枪阵地开了一枪，高起调转了枪口，但是没等他开枪，那个开枪的荒民消失在了烟草地里。 烟草地里的荒民距离大概有二百米，四百米外又是一帮荒民。 高起吐了口气，他端着枪，却不知道该往哪里打。 茫然的把眼睛放在了准星后面，觇孔瞄具的缺点是不利于快搜索目标，而高起眼睛的余光现有人时，再次错过了一个开火时机。 “别慌，不慌，直射距离三百六多米呢，瞄准了直接打就行……” 高起自言自语着安慰自己，然后他把眼睛离开了觇孔，而这次他再次看到两个在烟草地里冒出了头的荒民时，现荒民几乎正对着他的枪口。 这次可以开枪了，高起瞄准，然后他在瞄准的荒民打了一梭子后正要蹲回去的瞬间开枪了。 高起扣住了扳机没放，但是他只打出了一子弹，然后，他瞄准的那荒民脑袋后方的烟草叶子上，出现了一团血迹。 竟然打中了。 这是高起用这把枪打的第一子弹，也可能是这把枪造出来射的第一子弹，然后，这子弹打死了一个人。 子弹的穿透力太强，将荒民的脑袋打了对穿，而不是整个打烂，所以血像一道水柱喷了出去，只在烟草叶子上留下了一小片血迹，而不是将一大片烟草染红。 高起在不可思议中蹲了下去，因为他记着打一枪换一个地方的教导，现在他不能换地方，但至少不能留在原地等着挨子弹。 高起瞄的是胸口，击中的却是脑袋，不是他打的不准，而是他瞄准的人在下蹲时被击中了而已，仅此而已。 运气，高起运气好，那个荒民的运气不好。 吸了口气，高起再次站起，然后他稍等了片刻后，看到了一个在烟草地里边打边跑的荒民。 高起再次开火了，他扣着扳机不放，但依然只打出了一子弹，子弹从奔跑的荒民身前擦过，把那个荒民吓得往地上一扑后，高起才反应过来，扣动了第二下扳机。 两子弹都没有命中敌人，但高起是想打连的，他没有信心用一子弹命中奔跑的敌人，可他却没能打出连。 再度蹲下的高起现了问题所在，他在慌乱中把保险扳到了半自动单射击模式，而不是可以连的全自动射击模式。 大拇指推动保险道全自动模式，高起再次站了起来，他看向了烟草地。 重机枪还在打着短点射，荒民没可能马上冲过来，但远处的荒民也可以开枪来压制高起他们，不过农场虽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确实是占据着火力和地形上的绝对优势，那些荒民的火力在最初猛了一下下，但现在几乎都是一枪一枪的打，他们严重缺乏压制火力，以至于提前埋伏在烟草地里的荒民无法趁机靠近围墙。 这是一场很典型的小规模攻坚战，如果这时候荒民能够拿出有效的武器，比如在这种战斗力效果最好的迫击炮，或者是火箭筒，又或者是机枪压制火力，那么荒民是有可能获胜的。 但很显然荒民没有改变战场态势的武器。 荒民缺乏连射火力，完全没有重火力，也没能在一开始就瞬间结束战斗，而农场这边火力猛，子弹充足，而且还居高临下占据着有利地形，虽然人数少了很多，但这场仗的结果已经注定了荒民要失败。 但如果荒民里真的有异能者，那就不一样了。 高起还是很紧张，他再次看向了刚才开火却没有击中的荒民，而就在他的注视下，一个荒民在地上爬行的时候晃动了烟草。 高起对着烟草晃动的位置扣动了扳机，连，等枪口上跳的幅度太大时，他松开了扳机，而烟草也不再晃动。 就在这时高起再次看到了一个目标，一个瘦小的身影从烟草地里站了起来，还朝着围墙快跑来。 第一次，高起完全的瞄准了敌人，虽然是一个奔跑中的敌人，在准心里来回晃动而难以瞄准，但那个人始终在沿着直线跑来，所以高起还是扣动了扳机。 短点射，等高起看到连续的血雾从那个瘦小的人背后喷出时，他旋即蹲了下去。 接连打死了两个人，这是可以看到并确定的，高起对此并没有特别的感触，他现在心跳的厉害，但不是在害怕，而是兴奋和激动。 有种人不是天生冷血，他们只是天生就适应杀戮而已。 就在这时王梓豪大吼道：“注意着后面，别让人从后面包抄过来，他们撑不了多久，把他们……” 王梓豪的声音戛然而止，高起都不知道哪里不对，但他知道肯定那里不对，所以他猛然起身，然后他就愕然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已经越过了围墙，进入了院子。 毫不犹豫的，高起端着步枪朝那个行动极为迅捷的影子扣动了扳机。 枪声指向了几下就停止，子弹完全打在了那个影子的背后，而那个跳进来的人影再次起跳，直接落到了一个屋顶上，他的手臂一挥，手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出。 但高起右前方的工人出了极为凄厉的惨叫，他站了起来，没有任何异状的身体上突然冒出了蓝色的火焰，然后那个工人只是在出了极为短促的惨叫后，就迅的变成了一个人形的火炬。 异能者，他手上有一条细细的铁链，铁链上是蓝色的火焰，将着火的工人和异能者连接在了一起。 异能者没有停下，他在屋顶上跑动着挥动了手臂，着火的工人脖子断开后，异能者将铁链收回了掌中。 步枪打光了子弹，高起没有慌乱，没有惊愕，他只是丢开了手里的步枪，从腰间拔出了手枪。 双手举起了手枪，高起对着异能者连连开火。 那个异能者的度太快了，他从屋顶上落下，从地面上再度跃起，他左右晃动着跑了一个曲线，让高起所有的子弹全都打空。 然后异能者再度跳起，在空中的时候朝着高起挥动了手臂。 高起天生就活该是枪手，绝大多数人靠技术，而他靠的是天赋。 高起的手枪终于击中了目标，他左手举起挡在了身前，右手拿着手枪继续开火，然后他的左臂被铁链猛然勒住并扯动，而没能勒住他的脖子。 距离稍远就根本打不中，但在异能者直冲着高起而来后，他终于看着异能者的身上飚出了血花，他终于打中可还在空中的异能者。 异能者的脚落到了屋顶上，高起击中了异能者第二枪。 异能者一脸狰狞的大吼道：“死！” 距离不过三米，高起开了第三枪，异能者胸前再次飚出血花。 连续三枪都打中了异能者，但是却好像没有任何作用，高起再次扣动扳机，却现子弹打空了。 异能者的眼神极度诧异，纵是生死关头，高起也能看出他面前的异能者是多么的不可思议。 右手丢开手枪，左手用力往回扯，然后那个异能者也下意识往回扯铁链的同时，伸出了烧着蓝色火焰的左手。 异能者手中的铁链因为距离急缩短而坠落到地面，但异能者已经到了和高起面对面的距离，他燃烧着的左手直接抓向了高起的脸。 高起把手伸到了衣服里，他抓住了短喷，在异能者的手几乎都要碰到他的时候，高起拔出了短喷，侧身，推动保险，短喷在他的腰间开火。 拔枪开火一气呵成。 高起的右手被巨大的后坐力直接甩到了身后，而他面前的异能者因为距离太近，高起只能看到血像喷雾一样，从异能者的背后喷的漫天都是。 高起站在环形阵地之内，异能者站在了阵地之外，两人隔着齐腰高的沙袋，然后异能者的手搭在了高起的肩膀上，在被高起下意识的一推后，往后倒在了屋顶上。 异能者躺在了地上一动不动，连挣扎都没有，疑惑的表情在他脸上凝固。 高起用9毫米手枪连打中异能者三枪却屁事儿不顶，但用短喷只是一枪，只是用一独头弹，就让异能者瞬间毙命。 高起举起了短喷，他哆嗦着抖掉了缠在左臂上的铁链，手伸兜里摸出了几散弹，右手一拨换弹拨片把短喷撅开，试图将一枚绿色塑料弹壳的独头弹放进了弹膛。 手抖的太厉害了，两只手都抖，但散弹塞不进弹膛是因为弹壳还在里面，于是高起不得不弯腰，用腿夹住短喷，右手将空弹壳取出，然后才哆哆嗦嗦的将独头弹塞进了弹膛。 将短喷猛然一合，高起极是满足的深吸了口气，然后，他坐下，背靠着沙袋，再长长的呼了出来。 两只手将短喷举起来看了一眼，高起闭上了眼，轻叹道：“果然口径即正义，古人诚不我欺，幸有此物，幸甚，幸甚至哉！” 21 这就是荒原   当荒民的异能者被打死的那一刻起，战场突然安静了片刻。   高起把短喷重新插到了腰带里，他先拿起手枪，换了个弹匣后把手枪插进枪套，最后拿起步枪，换了个新弹匣。   举着步枪重新站起来时，高起没看到任何可以射击的目标，远处的荒民还在开枪，但躲进烟草地的荒民却是爬行着快逃离。   王梓豪在用轻机枪对着逃走的荒民开火，每个人都在朝着晃动的烟草射击，完全没有就此罢手的打算。   高起瞄了好几次，最后都因为看不到目标而放弃开火。   “停火！”   王梓豪终于喊了声停火，枪声戛然而止，但高起似乎觉得耳朵里还有枪声的回音。   一场战斗突然的开始，再更加突兀的戛然而止。   现在隐隐能听到呻.吟声了，荒民没有把他们受伤的人带走，而是留在了原地，然后也就是这时，高起听到了附近的呻.吟声。”   王梓豪大声道：“都有事儿吗？”   一个很消沉的声音道：“老付好像中枪了。”   高起扭头看向了他右前方的机枪阵地，那个机枪阵地一个人被异能者烧成了焦炭，而另一个早就没有了动静。   王梓豪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很平静的道：“估计没救了，老周下去做饭吧，做四个人的饭就行了，不过多做点儿干粮。”   一个系着白围裙的人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很平静的道：“嗯，知道了。”   老周从屋顶上的机枪阵地离开了，这时王梓豪大声道：“高队长，你去看看老付死了没。”   高起愕然，然后他很快道：“我？哦，好的，我去看看。”   上到机枪阵地的屋顶上时，高起刚推开盖板，就看到了一张满脸是血的人正在盯着他。   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一股难闻的焦糊味，机枪阵地里有个还在冒着烟的尸体，就在重机枪的射手位置上，而在重机枪旁边，一个胸口全都是血的人躺在地上。   高起下意识伸手去按住了伤员的伤口，但接下来该怎么做，他真的不知道。   “怎么样了？”   王梓豪大喊了一声，高起艰难的咽了口唾沫，然后他大声道：“没死，他受伤了。”   “打哪儿了？”   “胸口，肺部吧？”   伤员嘴里一直冒血沫，胸口中枪的地方更是堆着一堆血沫，应该就是肺部中弹了。   王梓豪沉默了片刻，然后他大声道：“快死了吗？”   高起怒道：“你说的是什么话，来个人帮我把他抬下去！”   王梓豪没有作声，在等了十几秒钟后，他突然道：“高队长，帮个忙行不行？”   “帮什么忙！”   高起没好气的喊了一声，然后他就听王梓豪很平静的道：“肺上中枪活不了的，只会多受罪，你行行好给他一枪，照着脑袋打，或者心口也行，帮帮忙别让老付受罪了。”   高起极度愕然，他张嘴欲骂，却只是出了一声无意义的呓语。   老付没死，但他几乎不出声来，身体也一直在痛苦的微微扭动，但是王梓豪说完后，他停止了扭动，一两期待的对着高起微微的点了点头。   高起能看见老付的嘴一张一合，却没有什么声音，却不知道是在求救，还是在祈求杀了他，这让他很茫然。   这时王梓豪再度道：“你是不是下不了手？那这样，高队长你帮忙警戒看着荒民，我过去吧。”   高起闭上了眼睛，他吸了口气，然后他睁开眼睛对着老付道：“你要是希望我帮你结束痛苦就眨眨眼，你要是不想死就闭上嘴。”   老付马上闭上了嘴巴，然后开始眨眼。   高起吐了口气，他拔出了手枪，用手枪对准了老付的脑袋，但是犹豫了一下后，他把枪顶住了老付的心口。   把脸扭到了一旁，闭眼，咬牙，高起扣动了扳机。   啪的一声枪响，好像有血溅到了脸上，高起放开了捂着伤口的左手，右手举着枪，用右臂的袖子擦了擦左脸，然后他往后靠住了沙袋坐了下去。   高起看着老付，现在老付已经一动不动，他脸上带着解脱的释然。   一具焦黑的尸体，一具浑身是血的尸体，高起呆呆的看着两具尸体，他把头扭到了一边，然后用右臂挡住了眼睛，开始无声的流泪。   “高队长，高队长？你动手了吗？那我不过去了，谢谢。”   高起没有回答，他现在就觉得堵得慌，心里堵得慌，嗓子也堵得慌，堵得喘不上气来。   现在没人说话，也没有了声音，过了很久很久，高起的眼泪已经流干，情绪也已经平静之后，老周终于在下面道：“吃饭了。”   高起站了起来，他看到王梓豪还在机枪阵地上，而另一个重机枪射手则是面对着后边。   王梓豪扭头看到了高起，他笑了笑，大声道：“高队长先下去吃饭，待会儿你和老周上来替我们。”   高起吃不下，于是他摇了摇头，大声道：“你们先吃，我盯着。”   “陈睿，你先吃饭。”   重机枪射手站了起来，然后他离开了屋顶，这时王梓豪继续看着烟草地，大声道：“高队长，要不你来我这边吧。”   高起马上站了起来，他没敢看两具尸体，低头走下了屋顶。   王梓豪的门没关，高起直接上到了屋顶上，然后他直接背对着王梓豪，扫视着所能看到的范围。   “高队长，你以前……见过荒民吗？”   “我以前没杀过人。”   变异人不是人，而是怪物，所以高起说他没杀过人没什么不对，而他的答非所问，却完美解答了王梓豪的疑问。   “你是我见过最快适应荒野的人，真的。”   不知道算不算夸奖高起，王梓豪继续道：“我刚才忘了，你应该不适应这种场面，我不该让你帮老付的，对不起，然后我想替老付谢谢你，你让他少受了很多罪。”   高起轻轻的呼了口气，低声道：“不客气。”   王梓豪突然话多了起来，他继续低声道：“我刚来的时候不行，我是看着死了十几个人之后才能适应的，高队长，我觉得你是能成大事的人，真的，你肯定能成大事，我真没想到你能打死异能者，你救了我们，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能活下来。”   高起隐隐还能听到有人在呻.吟，他低声道：“这是什么声音？”   “哦，荒民，受伤了走不了，没人救也没办法自己解脱，只能等死了，如果是肺上中枪，那他得有可能需要等两个钟头才死，要是肚子中枪，有时候能拖四五个钟头都死不了。”   “为什么不是别的地方中弹？”   “哦，胳膊腿儿中弹，能动的就跑了，跑不了的也能给自己一枪，跑不了也没办法自己解决的，基本上不是肺就是肚子中枪。”   高起呼了口气，然后他突然道：“要不要打死他？”   “听着是挺烦人的，不过看不见在哪儿，就让他多受会儿罪吧，等到明天早上再去收尸就行，到明天这个时候肯定死透了，安全，现在是不能过去的，等你靠近了给你一枪拉个垫背的，这种事儿挺常见的。”   高起不知道该说什么，而王梓豪继续絮絮叨叨的道：“没想到真有异能者，这帮荒民肯定是昨晚上就来了，竟然提前钻进烟草地里等着，铁丝网外面也肯定有他们挖好的掩体，准备这么周密，这帮人就没想拿了子弹走人，还好你打死了那个异能者，要不然全完了，嗯，肯定全完了。”   “我们种的都是烟草吗？”   “烟草多，还有南瓜，红薯，土豆，大白菜过几天才种，不过这次寒潮一来算是都完了，不过红薯和土豆还能收一部分。”   “烟草叶子不能用了吗？虽然冻蔫了，但还能抽吧？”   “不行的，温度太低了，直接全都冻死了，这批烟叶还没到成熟采摘期呢，烟碱量太低，没法用。”   高起不知道说什么了，但他不想再说战斗，不想提起荒民，不想说起异能者，想了想之后，他很是感慨的道：“那……我们接下来干什么呢？”   “嗯，把这批烟叶全都拔了，改种别的，不知道寒潮持续多久，如果来得及就种冬小麦和白菜，来不及就算了，只能等明年了，如果还有明年的话。”   “我是说今天还能干什么呢？”   “今天啊，今天把老付他们埋了就没别的事儿了，明天去把荒民的尸体埋一下，他们正好刨好了坑，咱们就省事了。”   高起还想说话，但他实在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很快，做饭的老周走出了食堂，他默不作声的上了房顶，端起了步枪之后，才轻声道：“场长，吃饭去吧。”   王梓豪回身对着高起轻声道：“走，吃饭去。”   高起默不作声的跟着王梓豪走了下去，进了厨房兼食堂的屋子。   食堂里零散的放着几十把凳子，只有一个小桌，小桌上有两个摞起来的饭盆，而小桌旁边的架子上，有一口黑漆漆的锅，一个放着馒头的塑料盆，还有几双筷子和几个铝盆。   锅里是面片汤，汤里有很多黑乎乎的肉块。   高起不想吃饭，虽然他确实在昨天半夜里就饿了，但是面片汤里的肉块让他想起那具焦黑的尸体，然后他现自己现在确实不想吃饭。   “我不吃了。”   王梓豪没有吭声，他用勺子把一个铝盆装满，然后端起锅把剩下的面片汤倒进了另一个盆里，两个铝盆正好满满当当的，而锅里却也正好一点没剩。   把一个铝盆放在了小桌上，王梓豪拿起了两个馒头，他把一个馒头递到了高起的面前，然后一脸严肃的道：“吃饭！”   高起不知道哪来的火气，他抬手打掉了王梓豪手里的馒头，然后他怒吼道：“我说不吃了，你没听到吗？”   王梓豪把另一只手的馒头放在了高起的眼前，然后他很认真的道：“吃完这顿饭，还不知道下一顿什么时候吃，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下一顿饭，如果你不想死了都是个饿死鬼，那就不要错过任何一次能吃饱的机会！”   高起气喘的厉害，他怔怔的看着王梓豪，而王梓豪就始终对他举着馒头一动不动。   高起把头扭到了一边，他看到了被自己打落在地的馒头，他走过去从地上捡起了馒头，把左手在衣服上蹭了蹭之后，拿了一双筷子坐在了小桌前。   咬了口馒头，吃了一口黑漆漆的肉。   面片很淡，几乎没有咸味，肉很硬，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即使高起很少能吃到肉，也依然觉得很难吃。   高起很想吐，倒不是因为肉的味道不好，而是又想起了被烧死的尸体。   但是高起最终强忍下了恶心的感觉，他强迫着自己吃完所有的东西。   王梓豪坐在了高起的对面，他吃的不快，看着高起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他慢吞吞的道：“这是野猪肉，不太好吃，不过在城里肯定吃不到。”   高起艰难的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他点了点头，道：“是不好吃，不过有营养。”   王梓豪笑了笑，他看着高起道：“我第一次杀了人，过了两天才能吃下东西去，当时不觉得饿，就是觉得身上没力气，等开始吃饭的时候，才现我饿的快死了。”   高起端起盆子喝了一口面汤，然后他喘着粗气道：“不用说，我知道，就剩下咱们四个人了，现在绝对不能饿到腿软，是这意思吧？”   王梓豪点了点头，他很认真的道：“高队长，你这么快就能适应荒原是好事，真是好事，不像我，等我搞明白荒原是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22 怀璧其罪   在七号农场一个月了。   气温早就回暖，寒潮持续了四天然后突然开始升温，每个人都担心的第三次灾变并没有来，荒民也没有再来过，所以这一个月来，虽然过的提心吊胆却是很安全。   而一场寒潮之后，倒是有不少动物从山里下来了，来到七号农场的附近试图获得更多的食物。   如果说荒原有什么好的地方，那么能打猎就一定是其中之一。   野鸡和兔子本来就很多，一直很多，原来打都打不完，然后最常见的就是野猪了，野猪成群结队的从山里出来，把七号农场的红薯和土豆拱出来吃掉，在人类需要保护的今天，这都是非常好的猎物。   但农场附近的野鸡和兔子特别多那是以前，到了现在，高起射程范围之内绝对没有野兽的存在。   高起练枪法从来不用靶子，他只打活物，而且是能吃的活物。   举着望远镜搜索了很久，高起颓然放下，射程之内除了喜鹊没有其他任何动物，但他不打喜鹊，因为喜鹊不好吃。   当然只是相对来说更难吃，因为这七号农场就没有好吃的东西。   天快黑了，这是动物出没的时候，但是高起依然没能现任何可以打的东西，他只能遗憾的准备离开哨塔。   但这个时候，他眼睛里好像看到了什么东西，于是他马上转身，用望远镜看了过去。   那是一头狍子，这是高起第二次见到狍子，只不过距离有点远，按照参照物来观测，应该是在五百米左右。   高起有些犹豫是否要开枪，因为五百米的距离有些远了，这个距离打人没问题，但是打猎，就有些问题了。   5.8毫米口径的军用步枪，穿透力一等一的好，但穿透力有些太好了，打在狍子身上就是一枪两个眼儿，除非是爆头，否则就算击中心肺区，狍子也一定能跑出去很远很远，虽然最终一定会死，却真不一定是在哪里。   如果只是练枪法或者杀戮，这一枪当然能打，配上瞄准镜之后五百米肯定属于射程范围内，但如果是打猎，高起没办法保证一枪爆头，那就最好别打。   高起很纠结，他在生死关头不会纠结，任何大事他都不会纠结，可是在这种小事上，在这种很有诱惑力又考验他猎德的事情上，他就会纠结个半死。   端起了步枪，从瞄准镜里对准了狍子，距离太远了，狍子在瞄准镜里也是个小点，只能瞄个大概，根本不可能准确的瞄准脑袋的，瞄都没法瞄，那自然就更没办法保证命中了。   狍子突然转身离去解救了高起，因为他终于不用纠结了。   轻吁了口气，高起收起了步枪，但他顺着狍子离开的方向看了一眼后，立刻就怔住了。   狍子会跑是因为一辆车顺着高开过来了，高起楞了片刻后突然就大喊道：“有车！有车！”   就看到那辆车的一瞬间，高起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但肯定很高兴就是了，因为看到车就说明城里终于来人了，就说明朝夕城解除了一级战备，不会一直封闭下去，而朝夕城打开城门，就说明第三次大灾变肯定没来。   自从到了七号农场，就彻底与世隔绝，即使后来再有多少次能量波动高起也不会知道的，而现在，他终于可以确定真的没事了，至少是暂时没事。   车开的很快，而王梓豪他们出来的更快，几个人全都上了屋顶，看到了那辆车后，王梓豪立刻就激动的大吼道：“城里来人了，没事！没事啊！”   王梓豪对生死一直都挺淡然的，但他在城里还有老婆和一个女儿，所以他当然会激动。   三个人又跳又叫的闹了片刻，随着车越来越近，王梓豪激动的道：“快，快开门。”   几个人欢天喜地的把一个月来从没开过的铁门打开后，就在门前翘以盼。   车直接开了过来，停在了大门口，然后车门打开，黄飞从副驾驶上下车。   早有预料的高起立刻欣喜的道：“飞哥，我在这儿呢。”   高起很激动，他真的很激动，他迎到了着黄飞身前，一脸狂喜的道：“飞哥你没事就太好了！”   高起是真的高兴，不光因为黄飞出来就代表着城门开了，不光是因为黄飞是他的靠山，他就是因为自己一个熟悉，而且好像关系不错的人没事儿开心。   黄飞很感慨的拍了拍高起的肩膀，就是矮了半头的他做这个动作挺不好看的。   何军也从车上下来了，他对着高起笑道：“好久不见，这一个月过的还行吧。”   高起对着何军笑了笑，道：“挺好的，挺好的。”   黄飞往高起身后看了一眼，道：“这一个月还好吧，在这儿待的舒心吗？”   高起赶紧道：“挺好的挺好的，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危控部异能二组副组长黄飞，飞哥，这位是七号农场王梓豪场长，他叫周浩然，这位是丁嘉泽，我们相处的特别好。”   何军笑道：“我说兄弟，韩组长去一组当组长，飞哥是二组的组长了。”   高起先是一愣，然后他马上道：“恭喜飞哥。”   黄飞皱眉道：“不忙说这个，其他人呢？”   高起一脸无奈的道：“现在七号农场就我们几个了，其他人……没了。”   黄飞诧异的道：“什么意思？没了？”   王梓豪低声道：“我们遇到异兽的袭击，护卫队全体阵亡了，然后就高队长刚到第二天早上，附近的荒民对我们动了袭击，又死了三个，那些荒民里有个异能者的，还好高队长打死了他，要不然我们这些人肯定完了。”   黄飞再次愕然，他看向了高起，一脸诧异的道：“你打死了一个异能者？”   高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没错。”   黄飞还是用不可思议的语气道：“怎么打死的？”   高起这一个月来始终在想一件事，那就是异能者的铁链捆住了他的胳膊之后，为什么他会没事。   什么可能都想过了，包括异能对他无效这种事高起都想过，但是想想韩若锋的异能他并无法抵抗，那么异能无效这种可能好像也不太符合他的情况。   高起没办法再找一个异能者测试一下，所以他这一个月来只能自己空想，却始终没现自己有任何异常，而他很想找个人问问的，但他却始终没和任何人提起过。   为什么不说，因为高起明白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在这个异能者越来越多，而且地位越来越重要的今天，如果他真的有能使异能无效的异能，那必然是他的不幸，因为他会成为所有异能者眼中的天敌，比公敌危险的天敌。   以前高起特别希望自己已经是个异能者，而现在，除非他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异能者的天敌之前，高起不想让任何人知道他的异常，包括黄飞。   现在黄飞问起为什么能打死异能者，高起只能有选择的说了。   从腰间拔出了短喷，高起一脸庆幸的道：“多亏了这把短喷啊！当时那异能者冲着我就过来了，我手枪子弹都打完了，我看着打中了那异能者三枪，可他就是没事儿，然后我掏出这把喷子，就一枪，一枪就把他给打死了。”   在追问下把当时的情况描述了一边，没有添油加醋，但高起也没说自己的胳膊曾被异能者的铁链缠住，而且他还没事。   高起的描述足以让黄飞和何军瞠目结舌，然后黄飞指着高起拿在了手里的短喷道：“你用这把枪又打死了一个异能者？行啊你！”   说完的黄飞还对着何军道：“怎么样？”   何军竖起了大拇指，对着高起一脸佩服的道：“厉害！用这把枪打死一个变异人，一个异能者，你这神枪啊！”   周浩然立刻道：“高队长不光是神枪，他还……”   王梓豪马上用更夸张的语气道：“高队长还打死了好几个荒民呢，一枪一个，一枪一个，他可不是只有这把枪厉害，他是什么枪都厉害，黄组长您看我们院里，这晒着的肉干儿，这都是高队长打的野味儿。”   黄飞往院里看了一眼，道：“是吗？还有野味儿呢？都有什么啊。”   高起笑了笑，道：“哎，咱们别在这儿说啊，进去说嘛，快请进，请进。”   黄飞点了点头，他看也没看王梓豪等人，只是抬脚往前走的同时道：“那就进去说，我今天来找你有点事儿。”   院子里的挂着一串风干的野鸡，高起指着野鸡道：“今天的太阳足，把熏过的野鸡和兔子拿出来晒晒免得坏了，还有熏过的野猪肉呢。”   黄飞叹了口气，道：“不对，你们这就不对，不能晒的。”   高起笑道：“不知道啊，我们都是摸索着做的，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搞。”   “哪个是你屋？这个啊，进去说点事儿，小何，把我带的东西拿上。”   何军返回车上，王梓豪他们识趣的离开，等高起把黄飞领进屋后，   黄飞先是来回瞧了瞧，然后他坐在了高起唯一的一把椅子上，一脸随意的道：“枪法练得怎么样了啊？”   “还行，还行。”   黄飞笑了笑，道：“行不行的都得是你了，今天晚上跟我去办件事儿，敢吗？”   这个敢不敢一问，高起就知道这事儿不好办，肯定很危险，而且很明显的，黄飞一开始去找学校找他，就是为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了。   高起肯定不能说不敢，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坚定的道：“没什么敢不敢的，只要飞哥你用得着我就行了。” 23 白羊座男人 人总是要成长的，只是或快或慢的问题。 在荒野一个月，高起即便没有脱胎换骨的改变，也算的上是判若两人了。 其实高起也就刚到农场那天和荒民打了一场，之后并没有什么大事生，但就是和荒民这一仗，让高起知道了很多道理。 自小在学校里长大，即使条件再差，高起也是在无忧无虑的象牙塔中生活的，所以刚毕业的他幼稚而无知，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恐惧却也还抱有一丝善意，对人性还心存幻想，对这个世界的险恶可以说一无所知。 总觉得以诚待人就能换来将心比心，总觉得以最大的善意来待人就会换来善意，但是现在，现实打破了高起的幻想，用冰冷的一面让他知道什么叫人心险恶，还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人命如草芥。 一句话，一个月前的高起很天真，现在的高起已经不再天真。 如果是一个月前的高起，他肯定会迫不及待的告诉黄飞自己就是觉醒了，他会告诉黄飞自己不怕异能者的蓝火。 但是现在，高起知道只要成为一个强势群体的天敌，那就算他是天王老子也得死，没人保得住他，所以即使还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仅凭一点点怀疑，他也不会把自己的异常告诉任何人。 高起还知道刚才周昊然想说他不怕异能者的蓝火，但是王梓豪打断了周昊然，岔开了话题，阻止了周昊然把不该说的说出来。 换到以前，高起根本不会想到这些，但是现在他就知道王梓豪是在保护他，即使王梓豪从没和他讨论过异能的事情，但是在这个很关键的时刻，在现高起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后，王梓豪不着痕迹的帮他保守住了秘密。 换到以前，高起肯定会对黄飞说自己什么都敢，但是现在，他没有说自己敢不敢，却是用一句意思相同，可听起来效果完全不一样的话来回答了黄飞。 反正也没办法拒绝的事情，高起在说敢的同时顺便表了忠心，而且还不着痕迹。 “好！就知道我不会看错人！” 黄飞果然对高起的回答极为满意，欣慰之情溢于言表道：“今天晚上，你跟我去办一个人，只要事情办成了，哥哥我绝对不会亏待你！” 高起一脸坚定的道：“全听飞哥安排。” 黄飞笑了笑，然后他一脸深沉的道：“带上你的枪，多带些子弹，收拾好东西这就出吧，时间挺紧张的，我们得快点儿。” 高起没问要杀谁，没问要去哪里。 枪就在身上带着呢，步枪手枪短喷，包里有三百步枪弹，几十的散弹，还有几十手枪弹，这弹药量绝对够了，高起只需要拿上他的包就能立刻出。 拿上背包，往包里放了手电和一包饼干，高起就对着黄飞道：“飞哥，我准备好了。” 黄飞看了看高起，他皱了皱眉头，道：“就你一个枪手，还有没有威力大点的东西？” “这个农场也就是步枪机枪手榴弹了，可我手榴弹扔不远也扔不准，对了，还有定向雷，这个有用吗？” 黄飞皱眉道：“七号农场这火力不行啊，就没有火箭筒什么的？定向雷，那玩意儿用不上啊，不过……还是带上吧。” 高起会用定向雷，虽然他一次都没用过，可是他肯定得学会怎么用。 黄飞说带上定向雷，于是高起就进了卧室从床底下搬出了半箱定向雷，先往包里塞了几个，觉得有些沉了之后，高起把定向雷数出了十个放在带来的塑料盒里。 一个定向雷就是1.6公斤，十个就是16公斤，端上定向雷，再加上分量很重的背包，瘦弱的高起觉得有些吃力。 黄飞没有帮高起搬东西，他只是拉开了门，对着门外的何军道：“你帮高起把东西放车上，走了。” 王梓豪他们还在院里等候，只不过离着高起的屋子远远儿的，而这时黄飞对着王梓豪大声道：“我带高起进城一趟，你们三个注意安全，小心点儿啊。” 一语双关的威胁了一下农场的人，黄飞连多说一句话的兴趣都没有，他径直上车，等着高起跟何军都上车后，随即就离开了七号农场。 “飞哥，现在去哪儿？”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去接上老孟和大军，老孟那边肯定没问题，先去接上老孟。” “好的飞哥，飞哥，你已经挺长时间不见大军了，他要是不肯去怎么办？” 黄飞一脸自信的笑道：“大军是金牛座的，金牛座的人有个毛病就是小气贪财，稳重，因为过于稳重而有些固执，然后自尊心强，但是对家庭很看重，现在只要能知道金牛座的软肋就很好办了，大牛家里有两个孩子，还有一堆人要养，多给些好处他肯定去。” 何军笑道：“行，您心里有谱就行。” 何军这马屁拍的很生硬，但高起却是大吃一惊，然后回想起第一次见面黄飞就问他是不是天秤座的情景后，紧跟着再大吃一惊。 这黄飞，难不成是靠着星座认人的？ 高起非常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问，但是左思右想觉得自己的小命确实宝贵之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飞哥，你不会是用星座看人品的吧？” 黄飞回了头，道：“啊，怎么了？” “这个不靠谱吧……” “怎么不靠谱，这可比算命准多了！” 何军很是鄙视的说了高起之后，对着黄飞笑道：“飞哥看人就没错过，是吧飞哥。” 黄飞自得的一笑，道：“还行吧，反正确实也没出过错。” 高起愕然不知所以，他急声道：“不是，不对，这也太草率了吧？” 黄飞不以为然的道：“你是天秤座的吧？” “是啊。” “你是不是很爱纠结，喜欢讲究平衡，喜欢追求公平，嗯，天秤座有个好处就是通常长得比较好看，不过懒人也多，你就挺懒的，只喜欢好看的，对不对？” 高起茫然不知所以，然后他咽了口唾沫，道：“这……行吧！不过飞哥你怎么知道那个大军是金牛座呢？” “我问他了啊，不问怎么知道？我这个人的做事风格就是快，准，狠！决定要用大军帮我做事，先搞清楚他的星座，然后快拿下！其实我还在研究星座和异能类型的研究，目前也算有一点点的头绪了，不过这个挺复杂的，还得继续研究。” 能不复杂吗，把星座和异能类型联系起来，黄飞还真是选了一个大课题来研究啊。 高起有种上了贼船的感觉，现在他很想下去，但他下不去，于是他试图让掌舵的人清醒一点。 高起决定用事实打醒黄飞。 “飞哥你是什么星座的？” 黄飞回头看了高起一眼，没说话。 黄飞的眼神有些不善，有些疑惑，高起知道黄飞不想告诉他，但他有义务点醒自己的老大，告诉他用星座来判断人的性格是很不科学的。 “那我猜猜行不，飞哥，我猜你是白羊座的，要不就是狮子座，或者水瓶座也有可能。” 黄飞用惊疑的眼神看向了高起，然后他突然道：“你猜我到底是什么星座！” “嗯，白羊吧，我觉得你的风格不像狮子和水瓶，像是白羊座。” 黄飞深吸了口气，然后他皱起了眉头，非常严肃的道：“你调查我？” 高起愣了一下，道：“我靠，真猜中了？” 黄飞冷着脸道：“你真是猜的吗？” “拜托啊，飞哥，做事说话直接的星座排名前三的是白羊和狮子还有水瓶座，狮子座的人是霸气，而水瓶座的人直接是因为他们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做事自然就直接了，你不一样，你虽然做事冲动直接了一些，但是你很在乎别人的感受，嗯，其实我就是随便说说……” 黄飞愣了片刻，然后他突然道：“高手啊！” 高起大感无语，因为结果和他的出点完全是反的，他想点醒黄飞，但黄飞好像更加执迷不悟了。 而黄飞现在再看高起就是满满的欣赏了，他很严肃的道：“我的星座只有我自己知道，我资料上的出生日期都是假的，就连韩头儿都不知道我是什么星座，你能知道那肯定不是查出来的，只能是你算出来的，这个我非常确定！” 高起低声道：“飞哥，这不是算命……” 何军马上重复了他的名言。 “当然不是算命，这比算命准多了！” 黄飞是重度星座爱好者，再加上一个喜欢拍马屁的何军，这样的组合很危险。 在思索了片刻后，高起很严肃的道：“飞哥，我觉得吧，这星座什么的没事儿研究着玩玩可以，但是要拉人入伙，不是，是挑选帮手的事情上，是不是该慎重一点儿？” 黄飞再次回头看向了高起，他微微一笑，道：“当然要慎重，大军的实力我是知道的，而研究他是什么星座，只不过是用来寻找他性格上的弱点，你等着瞧，大军绝对要跟我去办事，这就叫有……有什么来着？” “有的放矢？” “没错！就是有的放矢，这么难的成语你都知道不愧是读书人，嗯，你也喜欢研究星座，而且水平还不错，回头咱哥俩好好探讨一下。” 很是赞许的夸了高起两句之后，黄飞扭头看着何军，一脸得意的道：“看见没，这才是大学生该有的水平，刚才我们说的什么你听的懂吗？你以后跟小高多学着点儿，对你有好处的。” 24 计划 电车在半路上接了一个人，就是黄飞和何军所说的老孟。 接上了老孟之后，黄飞不再兴致勃勃的和高起进行星座学术研究，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老孟聊了几句后，就陷入了沉默。 然后电车驶离了大路，在废弃村庄之间的水泥路上行驶了二三十公里，到了一个荒民占据的村庄附近后，电车停在了离村子不远的路上。 如何分辨村庄是废弃的还是住着荒民很简单，只要村庄附近的地里种着粮食，那就肯定是有人住的，如果村子附近的田地全部荒芜，那就肯定没人住。 何军摁了几声喇叭，黄飞拉开了车门下车，他先伸了个懒腰，随后走到路边撒了泡尿之后，才回头对着车上的几个人道：“别在车上憋着了，下来透透气。” 高起也下了车在路边撒尿，然后他在撒尿的时候，看到村子里有个人慢慢的走了出来。 四个人看着村子里走出来的人，等距离够近的时候，何军伸手大声道：“大牛，别磨磨蹭蹭的，走快点儿。” 大牛加快了脚步，然后他在离着黄飞还有四五米的时候停了下脚。 这个距离上就停下不太有礼貌，但是在荒原上，这个距离绝对是充满信任的距离了。 黄飞看了看高起，再看了看大牛，然后他笑了起来，很随意的道：“人齐了，你们互相不认识，我就介绍一下吧。” 指着大牛，黄飞很随意的道：“这位是大牛，异能者，第一次跟我做事。” 大牛看起来大概三十来岁的年纪，块头很大，肤色黢黑，额头上的川字型皱纹很深，显得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上身是一件城防军穿的迷彩服，裤子是一条牛仔裤，看起来衣服还挺新的，就是显得很脏。 一个典型的荒民，只不过荒民没这么新的衣服，高起觉得这应该是黄飞送给大牛的 大牛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脸局促的道：“你们好。” 黄飞笑着指向了老孟道：“这位是老孟，也是异能者。” 老孟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个头不高但是看起来很敦实，穿着一身破旧的迷彩服，同样一副荒民的形象，但他显得比大牛放松多了。 老孟把手抬起来朝着大牛挥了挥就算打了招呼，这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一路上和高起一句话都没说过。 现在黄飞把手指向了高起道：“叫他起子就行，枪手。” 介绍的异常简短，但对高起来说，他不需要被人详细介绍，最好更不要被人过多的注意才好。 简单的介绍了一遍，黄飞立刻一脸轻松的道：“这次把你们叫来是有个事情要办，坦白说不好办，但只要把事情办成了，保证报酬能让你们满意。” 老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而大牛却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他一脸小心的道：“我能不能问一下要干什么？” 黄飞一脸自信的道：“先说报酬吧，事情只要成了，我就能把你们弄进城，而且是进危控部，你们的家属也能进外城，以后就是城里人了。” 老孟一脸震惊的道：“真的能进城还能进危控部？” 大牛却是眉头皱的更紧了，他愁眉苦脸的道：“可我有一大家子人，他们都能进外城吗？” 黄飞没有说话，何军立刻一脸不屑的道：“说什么呢？飞哥的话还能有假？告诉你们啊，现在飞哥是危控部异能二组组长，还有，你们不知道我以前也是荒民吗？现在我是不是危控部的人？想什么呢，飞哥说行一定行。” 大牛思索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那我能不能问问到底要干什么事呢。” 黄飞摊了下手，然后他轻描淡写的道：“嗯，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我要干掉秦老大！” 高起现在总算是知道黄飞找他干什么了，他是不知道秦老大何许人也，但黄飞的话一出口，先是那个老孟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甚至就连小何也是一副极度震惊的模样。 而大牛在愣了片刻之后，艰难的咽了口唾沫，道：“就我们四个去干掉秦老大？” 黄飞很淡然的道：“有问题吗？” 大牛低下了头，没有说话，而老孟却是一脸苦色道：“飞哥，秦老大好像是c级异能者吧？而且他身边有好多人呢，就咱们五个人去干掉他，这个……我倒不是害怕，但问题是咱们几个恐怕不行啊。” 小何是黄飞的手下，他看了看高起，再对黄飞一脸难色的道：“飞哥，就咱们五个确实难了点儿，是不是多找几个人？” 黄飞淡淡的道：“我查过了，秦老大那边一直没有修好检测仪，这是个机会，只要我们几个能靠近秦老大，自然也就有机会动手了。” 老孟已经开始显得有些惊慌了，他急声道：“飞哥，我不是胆小啊，可问题是秦老大身边很多人的，他的镇子有起码上千人，我们别说悄悄的靠近他了，就是靠近镇子也会被现啊。” 黄飞伸手摸了摸下巴，然后他沉声道：“所以咱们才要晚上动手啊。” 小何再看了看高起，然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道：“飞哥，只有起子一个枪手是不是少了点，多找几个狙击手总行吧？” 黄飞淡淡的道：“城防军的人不能用，还去哪儿找狙击手？” 精神一振，道：“不用城防军！荒原上就有好枪手的，我知道好几个，一定能叫来的！” 黄飞冷笑道：“明天这时候能找到枪手吗？还是后天？现在城门开了，最晚到明天早上，秦老大一定能拿到修好的检测仪，你觉着来得及吗？” 何军不敢说话了，他低下了头，而大牛这时却是摇着头道：“对不住了，我是想进城，但我不想死，这事儿我干不了。” 黄飞稍微抬了下头，然后他眉毛一挑，道：“现在说不干了？” 大牛苦大仇深的道：“如果当初知道是去干秦老大，那我不会跟着你干的。” 黄飞笑道：“你是不是傻？去干秦老大不一定会死，但你要现在说不干，呵呵……？” 老孟立刻用凶狠的眼神盯住了大牛，他往前走了一步，攥紧了两个拳头，做出了一副立刻就要动手的样子。 黄飞摆了摆手，笑了笑，道：“行了，我知道你们怕，其实我也怕，坦白说这事儿是仓促了点儿，可是没办法，我必须趁着检测仪没到秦老大手里的时候把他办了！” 没有高起表意见的份儿，但是听了黄飞的计划，却是让他有了凶多吉少的觉悟。 现在只有何军有资格劝了，他一脸诚恳的道：“飞哥，现在都过去一个月了，秦老大要是修好了检测仪呢，还有秦老大就算没有检测仪，但他要是躲起来怎么办，秦老大可是个很小心的人呐。” 黄飞呼了口气，道：“所以我才要和你们一起去，只要我靠近他，就能把他找出来，别忘了我的能力是什么。” 黄飞不想让何军再说了，而何军虽然是黄飞的手下，但他明显不想送死，于是他依然小心翼翼的道：“可是飞哥你得靠秦老大多近才行呢？还有咱们是外人，只要靠近秦老大的地盘就会被注意的啊，这个……” 黄飞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开出的条件确实很好，但大牛和老孟都不想要，就连他手下的何军都不太敢去。 很显然黄飞是把何军都瞒着的，想到这一点，高起觉着心里舒坦多了，然后，他认为黄飞会恼羞成怒的。 大牛果然要拒绝，他抬头，一脸坚定的道：“不用再说了，我不去，就算你们现在要弄死我，我也不会去对付秦老大。” 说完大牛往后退了一步，他双手微微抬起做出了一副戒备的姿态，对着黄飞继续道：“飞哥你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想杀我你们至少也得留下一个人陪葬的，现在就算我不干你们也有三个人，还是有机会的，但你们要是只剩下两个人，可就彻底没机会去对付秦老大了。” 黄飞控制不住场面了。 这时候，高起觉得是他说话的时候了。 “就算你能拉一个人陪葬，那也是剩下三个人啊，你是不识数吗？？” 高起用鄙视的眼神扫了大牛一眼，然后才转头看着黄飞，用极是不屑的语气道：“飞哥，怪不得你没有把计划告诉他，我瞧这小子可是不大聪明，你还要让我给他们讲一下计划吗？” 把计划两个字咬的很重，黄飞有些愕然。 计划，哪有什么计划，或者说黄飞的计划就是找到秦老大，然后干掉秦老大。 一个月前能量爆之初黄飞就是这计划，到了现在他还是这个计划，这计划不仅太糙了点儿，而且就连改进的余地都没有，因为黄飞一个月前就只能趁着检测仪坏了的机会下手，现在一个月过去了，他也依然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秦老大的检测仪没有修好。 时隔一个月，就算计划没有过期，可黄飞的计划依然狗屁都不是。 “嗯？呃，唔……” 黄飞好悬问出来他有什么计划，但还好他及时收住了，再然后，他马上就不动声色的点头道：“我是懒得说了，你就给他们讲讲吧，。” 25 现编 高起连秦老大是谁也不知道，他也不知道黄飞找的这些人有什么异能，到底有没有实力去干掉秦老大，但他能看出来黄飞控制不住场面了。 所以没有计划也得拿个计划出来。 依然一脸的鄙视看着大牛道：“听好了，干掉秦老大很简单，只要有胆量是个人就能做到，只要我们以势压人，长驱直入见到秦老大，再来个擒贼先擒王，那不一切都搞定了吗。” 大牛一脸的疑惑道：“就这？” 在高起看来，其实大牛才是这几个人里的聪明人，至少他知道拿同归于尽来要挟黄飞，而且他还很小心的没说拖着黄飞去死，给自己留下了几分缓和的余地。 “什么就这！说复杂了你听得懂吗，再说就你这样我能把细节告诉你吗？烂泥扶不上墙，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一脸的嫌弃说完，高起转身对着黄飞道：“飞哥，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能力值得你这么看重？要我说让他滚蛋算了，回头再慢慢收拾他，现在咱们还得抓紧时间去办正事儿啊。” 如果黄飞选择放弃，那么他现在已经有台阶下了，但是黄飞显然不想放弃，他轻咳了两声后，一本正经的道：“大牛的能力还是很强也很有用的，嗯，大牛你给大家展示一下。” 大牛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他在犹豫，但他很快就点了点头，蹲下后把手放在了地上。 突然间地面开始抖动了起来，紧接着一大块水泥路面脱离了地面，浮到了空中，竖起，挡在了大牛和黄飞之间，就像空中突然多了一面墙。 水泥板在空中来回的围绕着大牛飞舞，大牛起身站立，他伸手张开五指对准了身侧的草地，然后他身旁一侧的泥土开始涌动，然后一大坨潮湿的泥土带着草根，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大圆球。 泥土大圆球猛然飞到了十几米外后又突然坠地，水泥路面突然落下，落在了原位，重新变成了水泥路的一部分。 但这还不是大牛的全部能力，他往外走了几步，离开了水泥路面，然后他的身体就开始突然下沉，就像没入了水中一样在地面上消失不见，而草地上完全没有异状。 这就是异能者的能力，高起竭力不让自己显得惊讶，而老孟却是捏紧了两个拳头，一脸凝重的道：“飞哥，他不会就这么跑了吧？” 老孟刚刚说完，大牛突然从他身旁的土地中冒了出来，只露出了一个脑袋，但两块石头却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老孟的脑袋上空。 石头是从土里冒出来的，表现上还有湿乎乎的泥土，等老孟觉得不对，猛然抬头然后马上往一旁跳开后，大牛的身子从土里慢慢冒了出来，直到到重新站到了地面上为止。 “这就是我的能力，控制土，石头，还有水泥什么的东西也能控制。” 大牛缓缓的说完后，两块石头从空中飞到了他的身边，围绕着他飞来飞去、 现在高起知道大牛身上的衣服为什么那么脏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大牛的异能确实很厉害，而且也确实很帅。 高起暗暗的咽下了嫉妒的口水，然后他点了点头，道：“不错嘛……” 除了不错，高起想不出别的评语了，而黄飞深知配合的重要性，他只是淡淡的道：“大牛是d级的控制系异能者，肯定是不错的，要不然我也看不上他。” 何军马上道：“你控制范围有多大？” 大牛看了看黄飞没说话，何军冷冷的道：“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飞哥面前你藏得住吗？现在是我问你呢。” 大牛终于还是道：“三十米之内，现在可以告诉我计划了吧。” 黄飞看向了高起。 高起快哭了。 计划都是人想出来的，这个没错，但问题是高起什么都不知道啊，他就算要现编，也总得知道秦老大是什么人吧。 “哦，原来是这样的异能啊，唔，怪不得要这样安排。” 高起甚至都不知道大牛的异能该怎么说，他只能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了黄飞，然后，他用力把手拍到了自己的大腿上，大声道：“老大你是真厉害，这脑子怎么长的！厉害，就是厉害！” 演技太过稚嫩，表演浮夸，马屁拍的太过肉麻。 包括高起在内，在场五个人的内心此刻都是懵逼的，但经过高起的一番做作，重要的是大牛被唬住了。 而黄飞或许不够聪明，但他能活到现在总归不是个笨蛋。 “好了好了好了，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我们还是快点出吧……” 荒野上的人可能没有文化，但对于危险却有天生的直觉，大牛不肯就这样押上身家性命。 “飞哥，还是说清楚点好吧。” 显露了一手的大牛此刻不再是唯唯诺诺，也不再是苦大仇深的表情，既然被迫显示了实力，那就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大牛此刻很有压迫性的盯着黄飞道：“要让我们为你拼命没问题，但总要有个活命的机会，如果是肯定要送死的事情我不肯干，起子说你有计划，那你不如把计划讲出来让我们都听听，真要是有机会再出也不迟啊。” 大牛还知道分化拉拢，他竟然把何军和老孟和自己归拢到了替黄飞卖命的统一阵线上，先不说老孟跟何军是否愿意和他站在一起，但问题是黄飞再次被动了。 老孟没说话，何军也沉默了。 也不知道黄飞这个老大是怎么当的，失败，失败中的失败。 高起看出来了，如果这时候要先生内讧，死的会是大牛还是黄飞那可真不一定了，毕竟这三位异能者认为去干掉秦老大一定会死，但他们干掉了黄飞不一定会死。 黄飞看向了高起，他思索看了片刻，终于还是一脸严肃的道：“起子，给他们讲讲。” 大牛让黄飞自己讲，但黄飞没得讲，于是他只能让高起来讲。 “嗯，班出使鄯善的故事你们知道吗？” 四个人里三个人在摇头，然后大牛一脸不快的道：“我们不认识班这个人，你能不能别说这些乱七八糟没用的，不是时间紧吗，你倒是直接讲计划啊。” 高起一脸无奈的道：“我一说班都干了什么，你们就能明白计划了啊，算了，我还是简单讲讲吧。” 该怎么编呢，看了看黄飞面无表情的脸，再看看他身上的制服，高起就有了主意。 “秦老大是很厉害，但他再厉害能和城里比吗？那么秦老大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而且还活的好好的？” 用询问的眼神扫过了三个人之后，高起一脸鄙视的道：“还不是因为利益，秦老大投靠了内城的一个大佬，所以他在城外势力展的再大，也不会被城防军给灭掉的。” 三个人都在点头，高起继续道：“内城有人护着秦老大，就有人想干掉秦老大，所以这才找了飞哥出手，本来这事儿一个月前就要办的，因为一个月前的能量波动把所有的检测仪都搞坏了嘛，可谁知道城门关了谁都不能进出，所以才拖到了这些，不过也没关系，秦老大可不会修检测仪，所以咱们动手是一定有把握的，要知道你们的命不值钱，但飞哥的命也不值钱吗？” 大牛皱着眉头道：“那具体要怎么做呢？” 高起小心翼翼的看了黄飞一眼，等黄飞点过头之后，他才继续道：“你们没看老大穿着制服吗？何军也穿着制服，这是为什么，这是要光明正大的去找秦老大，以老大的身份地位去找秦老大，秦老大敢不见吗？到时候飞哥和军哥见机行事，而咱们三个就埋伏在附近，听飞哥的命令就行了嘛。” 大牛思索了片刻，道：“可秦老大是c级异能者，就算我们四个都能靠近他，也不一定能杀了他啊。” 高起一脸鄙视的道：“你是真傻啊，什么叫见机行事？要是没机会就不动手了呗，再说一个c级异能者又怎么样，我还打死了一个B级变异人呢，就算秦老大身边人多又怎么样，咱们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算了，怕你们听不懂，咱们是敌明我暗……怎么解释起来这么费劲呢，你们到底明不明白？这么简单的计划都听不懂？” 可用的资料太少了，高起基本上就是脑补然后再信口胡诌，至于这个计划是否可行没关系，大牛他们信不信也没关系，重要的是有个计划，而且是对大牛他们有利的计划，即使不算有利，也绝对不能让大牛认为是在让他们送死的计划。 黄飞看着高起的眼睛亮了，而看着黄飞的眼神，高起自内心的觉得不妙。 大牛点了点头，道：“这么说起来的话倒不是不行，飞哥能分辨出异能的类型和强弱，可是我们要真把秦老大杀了，怎么从镇子上逃出来？秦老大的人可是很多的！” 高起笑道：“简单啊，秦老大的人就是一条心吗？秦老大手下也有异能者的吧，也有左膀右臂的吧，咱们杀了秦老大，立刻让他手下的人接了秦老大的位子，这就叫杀人夺位，另立新主，然后谁还敢杀我们，谁还肯杀我们？” 高起指向了黄飞，道：“说白了，这事儿靠的就是老大的身份地位，不是靠你们几个的能力，当然了，你们的能力也很重要，但主要还是靠老大的，我就问一句，老大亮明身份去见秦老大，秦老大敢动他吗？” 大牛忍不住挠了挠头，然后他很严肃的道：“意思我大概懂了，飞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关键是你什么都不说，我心里确实没底，如果是这个计划的话，那就……行吧。” 何军立刻怒道：“说了肯定没问题你还那么多废话，浪费飞哥的时间。” 黄飞摆了摆手，止住了何军，然后他淡淡的道：“别说这些了，我早说了亲自出手的嘛，是你们听不懂什么意思，有些话我是懒得讲了，但你们也要知道有些事该问的问，不该问的别问才行。” 26 狗头军师 荒原上很多聪明人的，他们没机会也没有接受教育的环境，但他们只是没文化，不是傻。 大牛明显就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谨慎的人，高起现编一个计划都能哄住大牛，仅仅是大牛贪心了而已。 “飞哥，如果今天晚上就动手的话，我得和家里交待一下，还有，万一我要是死了的话，你答应的报酬还给吗？” 黄飞想了想，道：“这种事难免有个意外，如果你死了，我保证把你的老婆孩子送进城，你是一大家子，我没办法把他们全都送进城，但我可以保证给你二十条枪，十万子弹，你好好想想。” 未虑胜，先虑败，大牛是个谨慎的人。 但是黄飞给的回报过于丰厚，让大牛无法拒绝，虽然他是异能者，在荒原上也能过的不错，可是进城的话他能让自己的家人孩子都过上安定的日子，而这是惠及子孙后代的事情。 不要小看一个安定和平的环境对人的诱惑力，城市最大的好处就是这个，甚至比丰富的资源更加重要。 最关键的是按照高起所说的计划，大牛认为他不一定会死，所以只要有成功的希望而且条件合适，大牛就愿意拿命给孩子拼出个未来。 其实黄飞有一点没说错，如果金牛座的大牛真的非常看重家人，那么这就是他的软肋。 大牛思索了很久，然后他着拳头一脸坚定的道：“我干了！飞哥，我拿命跟你拼，你不要坑我。” 黄飞淡淡的道：“你没打听过我的信誉吗？” 大牛猛然点头，然后他很深沉的道：“我回去和家里人交待一声，飞哥你稍等一下，我马上来。” “别急，给你带了见面礼，给孩子们带上。” 黄飞摆了下手，何军立刻去打开了后备箱，然后指着里面的箱子道：“这是衣服，这是吃的，还有一箱子书，你上次跟飞哥说想让孩子念书，飞哥可惦记着呢，这儿还有一箱子弹，你先给家里送去，等着进城的时候都穿的好看点儿。” 大牛有些动容，然后他对着黄飞恭恭敬敬的道：“谢谢飞哥，我就不客气了。” 高起观察力还行，他能看出来大牛的手在颤抖，这是过于激动和开心导致的，只是不知道大牛因为什么礼物这么欣喜。 黄飞淡淡的道：“小何，老孟，你们帮忙把东西给大牛送去。” 大牛自己搬起了一箱子书，别的都没管，老孟和何军一人搬起了两个箱子，跟着欢喜不已的大牛往村子里走去。 等三个人走远之后高起终于还是低声道：“飞哥，是不是仓促了点，人心不稳啊，非得今天去办吗？” “秦老大不死我就该死了。” 黄飞淡淡的说完后，他上下打量了高起一眼，低声道：“这年头有脑子的人确实不多，你不错，你的计划也不错，前前后后全想到了，厉害。” 高起瞪大了眼睛，然后他诧异的道：“不是吧，难道你打算用我的计划？” “为什么不用？你说的没错，只要干掉了秦老大，他的手下不是问题，嗯，我还想换身衣服混进去，现在想想我他妈猪脑子啊，干嘛要混进去，直接去见他不就行了，谅他也不敢不见。” 这样也行？ 这样真的也行？ 高起强烈怀疑自己也是有异能的，他的异能就是降智光环，能大范围无差别的给周围人降智商。 黄飞吁了口气，他一脸感慨的道：“我上过小学的，好歹还认字儿，老孟和小何连名字都不会写，那个大牛鬼心眼子不少，装出一副老实笨蛋的模样，想跟我玩什么扮猪吃老虎，我呸！” 高起忍不住低声道：“飞哥，你好好看看我，我是不是也有异能啊。” 黄飞瞥了高起一眼，道：“你有个屁的异能。” 身怀降智光环的梦破灭了，高起确实有些沮丧。 黄飞叹声道：“你要真有异能就好了，你有异能我就肯定把你调到二组去，行了，现在说什么也没用，这事儿只要成了，我肯定不会亏待你，要是没成……那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黄飞不想再说什么，但高起却不能不问，因为就他一个愿意动脑子的人，搞清楚状况，才好提高些生存机会啊。 “飞哥，秦老大到底是什么人，他有什么能力你知道吗？” “秦老大有什么异能我还真不知道，他原本就控制了好大一片聚集区，现在他控制的地盘上挖出了盐矿，地底下全是盐，现在他被城里的刘家控制了，挖出来的盐全给了刘家，刘家给秦老大一些城外没有的硬通货，所以秦老大有盐就能控制城外的荒民，现在他们合作的挺好，可是齐家不干啊。” 黄飞叹了口气，道：“我是齐家的人，你明白吧，齐家要我干掉秦老大，那我就必须干掉秦老大，至于干掉秦老大之后，那就是齐家和刘家的事儿了，和我没关系。” 高起想哭。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这一系列的成语在他脑子里开始反复出现，提醒他自己跟错了老大会死的很快。 “飞哥，你要光明正大的去见秦老大，那你就不怕杀了秦老大之后有麻烦吗？刘家能放过你？齐家真能保住你？” 黄飞笑了，然后他得意的道：“知道我的异能是什么吗？是可以看出并分辨异能的种类，全城只有我一个，不，是全世界都只有我一个！谁敢杀我？” 明白了，黄飞这就是无可替代，所以他有恃无恐。 “那老孟和小何的异能又是什么呢？” “老孟的异能稍微有点复杂，他是增强和变身复合系的，增强自身能力的时候，度极快，力量极大，他变身的时候能让自己的躯体部分金属化，子弹都打不死他，这两种能力不能同时使用，但老孟把两种能力切换控制的很好，至于小何，他也是控制系的，能控制金属。” 问异能类型是要制定战术的，黄飞简短的介绍了两人的异能后，高起却现他不熟悉异能，也没见过异能者之间的战斗，他是杀了个变异人，也打死过异能者，但必须要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变异人没智商的，而都是异能者的战斗他从未见过。 还让高起疑惑的是怎么能控制金属的人这么多，怪不得朝夕城专门制作出了对付金属控制系异能者的陶瓷弹。 “为什么朝夕城这么多能控制金属的人？” 黄飞耸了耸肩，道：“不知道，朝夕城就是控制金属的异能者最多，还有就是控火的异能者也多，其他的也有但少多了，就像太阳城的人就出水系异能者多，还有召南城专出变身系的异能者，每个城市都不一样，反正也说不好是为什么。” 原来每个城和每个城的异能者还不太一样，这个高起以前真不知道，不过现在说这个都没什么意思，还是考虑眼前的事情来的要紧。 “飞哥，如果你真的要用我的计划，那……是不是再完善一下。” 黄飞想了想，道：“不用，就这挺好，只要能见到秦老大，那就一定能杀了他。” 高起苦笑道：“那我能干什么呢？我觉得没什么用枪的机会啊。” “原本也没指望你能派上什么用场啊，我打算让你留在车上，等我们要逃命的时候，你就用枪掩护我们，异能者也不是都不怕子弹，枪手肯定要有的，不过现在嘛……” 再次打量了一下高起，黄飞就像下定了决心，然后他一脸郑重的道：“我觉得你还是跟着我比较好，读书人花花肠子多，有什么事儿你能帮我出出主意，我想好了，就算你不是异能者，我也得想办法把你调到二组去，我们这代人小时候没机会读书，大了也是拼死拼活哪有时间和心思去读书呢，一个个看起来都鬼精鬼精的，可肚子里终究是没货，你不一样，你是上过大学的文化人，虽然有时候喜欢掉书袋，但确实是跟我们不一样。” 知识代替不了经验，但经验更无法代替知识，诚然是尽信书不如无书，死读书的书呆子多的是，但是拿书呆子和真正能学以致用的人比，那就是侮辱知识的力量了。 高起欠缺社会经验，可他有几千年的知识积淀，什么孙子兵法三十六计，什么六韬武略二十四史，别管高起到底有没有彻底读通了，但他脑子里终究是有古人几千年的文化积累，所以他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起点就和文盲不一样的。 文化人到哪儿都得受点儿优待，古今中外概莫如此，高起得到了他应有的待遇，于是他就光荣的成为了黄飞的智囊。 “我觉得二组需要你这个狗头军师，当然你进二组也就是跟着我，以后好好干，亏待不了你。” 在黄飞很认真的对着高起抛出橄榄枝的时候，高起觉得他受到了侮辱，于是他很严肃的道：“能不能别用狗头军师这个词，你可以叫我军师，也可以叫智囊，你叫我参谋都行，但是你别叫我狗头军师啊。” “有什么不一样吗？” “狗头军师专出馊主意的，但最主要的是不好听。” “这样啊，那你以后就当我的军师了，哈哈哈。” 黄飞很爽朗的笑起来时，大牛他们三个又出来了。 “飞哥，什么事儿这么高兴啊。” 何军就是拍马屁的时候过于谄媚，这就落了下乘，让黄飞已经对他拍的马屁没了什么感觉。 “没什么，就是说个笑话，大牛老孟，你们两个没什么问题了吧？” “没有。” 老孟一脸的坚决，只有大牛还是有些愁眉苦脸的道：“就是拼一把，嗯，拼了！” 黄飞满意的笑了笑，然后他板起了脸，沉声道：“到时候随机应变，你们听我说狗头军师这句话的时候，别管我在干什么，别管是什么情况，只管出手就行了，要是我说起子咱们走吧，那就是放弃动手，都明白了吗？” 27 暗爽 黄飞的计划是找到秦老大，干掉秦老大。 高起的计划是利用黄飞的身份地位肯定能见到秦老大，然后干掉秦老大。 所以两个计划其实没有什么根本上的区别，只不过高起能让黄飞肯定找到秦老大，但坏处是黄飞的身份会因此而暴露，所以这两个计划到底那个更好很难讲。 但黄飞依然不假思索的决定采用高起的计划，因为他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身份，却一定要能见到并且杀了秦老大。 天已经黑了，汽车的灯光在很远的地方就能现，但高起的计划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光明正大的长驱直入，所以灯光不是问题。 只不过天黑之后高起就没法看到窗外的景色了，挤在车里面，往两边看去都是一片黑暗，如果有人朝着电车打黑枪，那还真是一点防范办法都没有。 高起始终很紧张，他无法像别人那样放松，因为他没有异能，而且他对荒原始终持有一分敬畏之心。 电车在顺畅但并不平坦的路上行驶了一个多小时，这是距离朝夕城足够远，却又在朝夕城影响力辐射范围内的距离，当开车的何军看到了一个路牌时，他踩了一脚刹车，低声道：“到了。” 高起看到了路牌，那是几十年前的产物了，但依然具备路标的作用，在灯光的照射下，路牌上写着西关镇三个字。 黄飞呼了口气，他很平静的道：“下车，跟秦老大的人打个招呼，告诉他我来了。” 何军拉开了车门，他走到了车灯前方，被雪亮的灯光找的纤毫毕现。 “有人赶紧出来，别藏着，找你们有事儿。” 何军制服笔挺，站在车灯前气势十足，而在何军主动站在灯光下喊人的时候，黄飞从副驾驶上扭头对着高起道：“起子，待会儿你跟我进去，拿着步枪显得不好看，你把长枪和子弹留车上只带短枪好了。” 原本黄飞是想让高起充当枪手担任个掩护作用的，但是现在高起升级成了狗头军师，所以黄飞就要他跟着去见秦老大，那么长枪自然也就不方便带了，毕竟带着步枪还有满满的子弹去谈判的话，不怀好意的意思太过明显。 地位有所上升是好事，不过危险性却也剧增，但高起总不能拒绝黄飞的抬举。 “好的飞哥。” 短枪是一把92手枪和一把短喷，手枪装弹十五，另外还有两个备用弹匣，所以手枪的子弹肯定是够了的。 高起从腰间拔出了短喷，他在犹豫要不要给短喷换上子弹。 短喷里有两子弹，一散弹，一独头弹，散弹是九枚小铅球，而独头弹却是一个重量达到35克的大弹丸。 想到身边就有一个金属控制系的异能者，还有一个可将身体部分金属化的变身系异能者，高起把铅制独头弹取了出来，换成了一陶瓷弹放进了弹膛。 陶瓷的密度比铅低了很多，同为独头弹，陶瓷弹初比铅制独头弹高了些，可杀伤力却不如铅制的独头弹，但是在近距离上挨一陶瓷弹也是必死，综合考量，高起决定换上适用场景更多的陶瓷弹。 高起从背包里掏了几短喷用的子弹放进了衣兜，就算完成了准备，因为短喷是他最后一道防线，基本上开完两枪也就分出生死了，拿再多没用，而且散弹个头太大，装多了沉甸甸的的不说，也容易被人看出来。 高起安静的更换了子弹后，把短喷插进了腰间，然后拉上了衣服的拉链。 寒潮早就过去了，现在只不过是初秋的季节，温度还高，高起外面只穿了一件薄外套，把短喷盖在衣服下面也不能完全隐藏，不过在荒原上就算是以谈判的名义见面，随身带个防身用枪也很正常。 车里没人说话，车外的何军在灯光下站了几分钟后，终于有个人出现在了车灯的光柱内，慢慢的走向了何军。 “什么人？” 在距离何军还有十几米的时候，来人喊了一声，然后何军立刻道：“磨磨蹭蹭的，告诉你们秦老大，就说朝夕城异能二组组长黄飞找他谈点事儿。” “知道了。” 荒民又退出了车灯的照射范围，隐身于黑暗之中，在过了几分钟后，那个人又走了出来，然后他大声道：“秦老大说欢迎黄组长大驾光临，他在镇里等着迎接黄组长，你们顺着这条路走，有人等着接你们。” 把话说完的荒民再次藏身于黑暗之中，何军没有废话，他返身上了电车，关上车门后对着黄飞道：“飞哥，进吗？” 黄飞点了点头，轻声道：“进。” 电车缓缓开动，沿着进镇子的道路开始前进，然后在走了大约得有四五公里后，车灯照映出了一片建筑。 没有电，没有灯光，道路两侧能看到一个个不高的两侧小楼，这是上个时代的小镇，街道两旁的房子里能看到星星点点的微弱光芒，显示着里面是有人居住的，只不过他们的照明方式是蜡烛或者油灯。 有个人在道路的尽头，手里拿着个手电，这就是等着迎接的人了。 何军把车停在了拿手电的人前面，拿着手电的人靠近了副驾驶，等着黄飞下车后，拿手电的人微微躬身道：“请问那位是黄组长。” “我是。” 黄飞下了车，他很淡然的道：“秦老大在哪儿。” “秦老大已经睡下了，没能亲自来迎接黄组长，不过他马上就能赶过来，秦老大让我跟您说没能亲自迎接您非常抱歉，。” 黄飞摆手道：“没关系。” 当高起最后一个从车上下来后，带路的人看着他们几个道：“这几位是？” “我手下，怎么，人太多了吗？” “哦，不会不会，都是贵客，请，这边请。” 黄飞走在前面，何军跟在他的身边，带路的人走在最前方，而高起他们三个互相拉开了一点点距离，就跟在了黄飞身后。 步行走了百十来米，带路的人指着一个里面明晃晃的大屋道：“到了，就是这里，黄组长请进，各位请进。”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大的大厅，门挺宽的，而且还保留了完整的玻璃门，这个可就难得了，但大厅的照明竟然是蜡烛，墙上得插了有几十根点亮的蜡烛，中间是一个大茶桌，实木的那种，茶桌前面摆着几个粗壮的实木椅子。 除了茶桌外，大厅里还另有四张非常大的实木桌，就是那种厚度得达到十厘米以上的桌子，每张桌子后面都摆了两把椅子。 大厅的摆设就像个教室，如果把茶桌看成讲台的话，那么靠外的四张桌子就像是课桌了。 茶桌前面站着一个人，身侧各站着一个人，看到黄飞的时候，他张开了双臂做出了一个欢迎的姿势。 黄飞和何军走进了大厅，然后等高起他们也要跟着进去的时候，门口一个背着枪的人伸了下手。 高起停下了脚步，黄飞淡然的回头看了一眼，而何军却是怒道：“怎么着，不让进？” “黄组长和别人一样吗？还不快请黄组长的人进来。” 站在茶桌前的男人开口了，拦住高起他们的人马上放下了手。 黄飞转身道：“你就是秦老大？” “黄组长，久仰久仰。” 秦老大站在茶桌前，他对着黄飞拱了拱手，笑道：“早就听说过黄组长的大名，今天能见到黄组长真是三生有幸啊，幸会，幸会。” 秦老大看起来得有四十多岁，他身上穿着的是一身干净而合身的西服，头也往后梳成了大背头，从外表看秦老大不像是荒民，更像内城的大佬，而且秦老大说话文绉绉的，又充满了电影式的仪式感，这让黄飞觉得有些不太适应。 学着秦老大的样子拱了拱手，黄飞笑道：“我也久仰秦老大的大名了……” 这不是黄飞适应和喜欢的对话方式，所以他微微侧身对着后面的高起道：“起子，这位就是秦老大了。” 为什么突然对高起介绍秦老大？这可不是计划里的内容。 但是高起马上就明白了，黄飞心里不忿，他不想在秦老大面前显得没文化，可他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显得自己有文化，他不知道该怎么拽文，但他想拽文。 任何东西稀缺到一定程度就是奢侈品，珠宝是，资源是，文化也是。 握手的礼节只适合城里，不适合荒野，高起走到了黄飞的身边，他对着秦老大双拳打拱，身体微微前倾，喊笑道：“秦老大威名赫赫，如雷贯耳，在下仰慕已久，只可惜道阻且长，往昔却是无缘拜见，今日得黄组长提携得以有幸拜见秦老大，小可倍感荣幸之至。” 在这个疯狂追求复古的年代，有些事情挺可笑的，不过对高起来说这些太简单了，古礼嘛，你抱拳我就揖让礼，然后随便来一通拽文就好了嘛。 高起这番话出口，黄飞只是微微一笑，但秦老大却是稍微有些愣怔，然后他对着高起抱了抱拳，道：“请坐，请坐……，几位兄弟都请坐啊。” 气氛有种说不上来的尴尬，那是秦老大落了下风后不得不转话题导致的。 秦老大转身来到了茶桌后面，他指着黄飞的面前的椅子道：“黄组长，请坐。” 黄飞点了点头，表面上依然很平淡，但他心里很爽，暗爽。 28 射程即真理 让你装，接不上了吧。 黄飞痛快的暗骂了一声，然后他看了看茶桌还有四周的摆设后，随手拉住椅子往外一扯，笑道：“秦老大，您这地方布置够别致的啊，您不是有电机吗，怎么用蜡烛照亮呢。” 明白了，秦老大是火系异能者。 黄飞坐了下去，然后他敲了敲茶桌，很是轻松的道：“实木的，这桌子不错，什么木头的？” 秦老大笑道：“只知道是红木，具体是什么木头就不认识了。” 知道了，秦老大左边的那个人是控制木头的异能者。 黄飞好像还在研究茶桌，他附身看了看，道：“这桌子确实不错，城里也见不到几个，我那桌子就是一个铁皮的，嗨，离您这可差远了。” 秦老大右边的人是金属控制系的异能者。 三句话，点明了秦老大他们三个人的异能，这个除了黄飞谁也做不到，但如果秦老大听说过黄飞，也知道黄飞的异能是什么的话，估计他也能明白黄飞看似平常的话里所掩盖的真实含义。 黄飞还是把话说了出来，他不怕自己的意思被秦老大听出来，但他必须要让高起和大牛他们知道这些极为重要的信息。 高起心里暗舒了口气，他很庆幸自己给短喷装了陶瓷弹。 知道了秦老大他们的异能，也就知道这个大厅的布置有何深意了，满屋子的蜡烛油灯是秦老大的异能武器，粗壮厚重的木头座椅是控木异能者的武器和盾牌，至于那个金属控制系的异能者，他要么自带，要么这个大厅里就有无数他可以利用的武器。 这就是自带探测异能的黄飞珍贵之处了，他不是直接战斗型的异能者，但很多精妙的布置在他面前失去了意义，很多秘密在他面前也不是秘密。 秦老大微笑拍了拍茶桌道：“黄组长名不虚传，眼光独到，这桌子我也看不出什么好，只不过是我这兄弟能用上而已，再说这地方也就偶尔待客用一下，平时我也不怎么过来，既然黄组长喜欢这桌子，回头我给您送到城外去，您再安排人接进城就行了。” 高起听懂了秦老大的言外之意。 秦老大的话很明显了，知道你黄飞的异能是什么，你不藏着我也不掖着，就告诉你我知道自己的异能已经暴露，也知道你告诉了自己的手下，但是没关系，大家谁也不怕谁。 现在这局面很微妙，黄飞近乎直白提醒自己手下的说辞，反而让秦老大认为他就是来谈判的，但无论如何，就只凭在荒原上见面这一点，秦老大也不会放松警惕。 高起不知道黄飞会不会动手，他希望黄飞最好用什么办法来降低秦老大的警觉，但他真的不知道黄飞是否有足够的智慧来做到这一点。 秦老大的两个手下在他一坐一右站立，黄飞和秦老大隔桌而坐，高起就在黄飞的右后侧，何军，大牛，牢门，他们三个在黄飞背后两步远。 这个面对面的距离不知道该怎么动手，高起开始紧张起来了，但他的面部表情控制的很好，因为现在还不知道黄飞是否会选择动手，让他不至过于紧张。 黄飞沉默了片刻，低头深思，而秦老大也就是默默的看着黄飞沉思。 片刻之后，黄飞抬起了头，一脸凝重的道：“我有话直说了。” 秦老大做了个请的手势。 黄飞低声道：“我是代表齐家来的，没别的意思，就想问秦老大一句话。” 秦老大点头道：“您请问。” 黄飞叹了口气，然后他挠了挠头，把手放在头顶上，显着有些为难的扭头看向了高起道：“我的狗头军师……” 狗头军师这句话一出口就是动手。 意外不意外，突然不突然？ 黄飞先抬出了齐家，然后他要问一个问题，也就是一个条件，秦老大可能答应这个条件，也可能不答应，而他拒绝了黄飞的条件后，才有可能进入到下一步翻脸的阶段。 但黄飞在提出问题之前动了攻击的暗号，而这个时间点，毫无疑问是秦老大警觉性最低的时候。 高起就觉得太突然了，他还是年轻了，对黄飞他们这些经历了两次灾变的人有多么果决不够了解。 还担心黄飞不能降低秦老大他们的警觉，现在高起现小丑竟是自己。 高起拔枪，而黄飞已经在看向他并说出狗头军师的时候动了攻击。 黄飞的手在头顶上，他的手指对准了秦老大，而秦老大猛然一个抬头，然后极为痛苦的出了一声大吼。 精神系异能最难防范。 黄飞面前的实木大桌突然翻转，然后像一堵墙一样挡在了黄飞的身前，但是在实木大桌向前飞推之前，黄飞的放在头顶的手动了一动。 控制木头的异能者脑袋猛然后仰，他痛苦的大叫了一声，然后木桌怦然落地。 高起拔出了手枪，他右手握枪对准了秦老大的脑袋，他的左手撩起衣服，抓住了短喷的枪柄。 老孟已经跃到了黄飞的身前，但他紧跟着被一把木椅狠狠的砸在了身侧，将他一下拍飞了出去。 “你敢！” 秦老大怒吼了一声，随着他的怒吼大厅里一片光明。 所有的火源，瞬间开始成百上千倍的增加亮度，然后一根根蜡烛的微弱火光变得如同正午的太阳一般不可直视。 “嗯！” 黄飞出了一声痛苦而低沉的闷哼，他面前的三个异能者一同猛然一震，炫目的光明消失，烛火微微跳动，高起面前再度飘起的木桌又再度失去控制掉落在地。 精神攻击瞬间三连，两次打断秦老大他们的异能动。 高起扣动了扳机，在这么近的距离上他没可能打不中，但子弹没有把秦老大的脑袋打开花，子弹被干扰了，两从秦老大的脸侧飞过，全都打在了秦老大身后的墙上。 秦老大背后墙上出现了两个小洞，高起能看清，是因为秦老大背后的墙极拍向了秦老大的后背。 控木异能者双手挥动，两条木凳向后飞出抵住了砖墙，这是异能控制的木凳在抵抗砖墙，于是砖墙就没能拍中秦老大。 大厅里再次光明大作，而何军的背后好像长出了两条闪亮的翅膀，一条条长约十厘米的飞刀组成了一条飞舞的金属带。 有金属控制系的异能者是把金属物瞬间全都催出去，就像射子弹一样，但何军不是这种，他是持续的控制金属，而他的武器是一把把闪亮的飞刀。 飞刀组成的金属带割向了秦老大，但是何军的飞刀在空中悬浮停下了，秦老大身边的金属系异能者阻止了飞刀的前进。 三把黑色的飞刀无声无息的从何军后背飞出，朝着秦老大飞去，但三柄黑色的飞刀被再次浮起的木桌挡住，何军大吼一声，三把飞刀钻透了木桌，可这是何军的极限了，金属系控制异能者再次控制了何军的黑色飞刀。 老孟被拍到了墙上，他从墙上落下，满脸痛苦的再度跃起。 黄飞从椅子上弹起，坐着动了几次精神攻击的他极后退，向后侧身飞跃。 高起打了两枪，他左手撩起衣服，搭住了短喷的枪柄，拔出短喷的同时右手第三次扣动了扳机。 时间过去了多久，大约就是高起从拔枪再到击两颗子弹的时间。 当黄飞那具狗头军师说出口时，所有人都在瞬间同时动了攻击，所以这一切都是在瞬间同时生的，而不是先后生。 大战三百回是扯淡，车轮战是扯淡，你放完大招我再放是扯淡，一切不以在最短时间内击倒对方的战斗方式都是扯淡。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历经几次攻防，这才是战斗，这才是真正的战斗。 但这时候秦老大终于展现了他作为c级异能者的风范，黄飞两次精神攻击都没能让他毙命，也没能让他失去战斗力，只是短暂的打断了他的两次出手，仅此而已。 大厅里再次光芒大盛，一片光明。 当所有的烛火在秦老大的控制下凝成一股白色的火柱，并直接向着黄飞打去的时候，高起面前突然掀起了一道土墙。 一前一后两道墙把秦老大夹在了中间，代表着高温的白色火柱打在了土墙上，站在墙后，得到了保护的高起觉得自己好像要被烧着了。 但是那张茶桌将土墙击碎后，高起面前的土墙碎裂成一块块的轰然落地。 高起在高温的逼迫下往后退，大牛疾冲向前，他冲到了高起身前，身体一矮，半个身子进入了制造土墙的坑里后继续下沉，很快就只剩下了一个脑袋。 现在对秦老大威胁最大的是大牛。 秦老大的拳头上带着火焰对地面一拳凿了下去，火焰将他从地下逼了出来吗，试图钻进土里的大牛惨嚎着从地里跳了出来，脚上挂着烧红的岩浆，红色的火焰从小腿急向上蔓延。 秦老大左手挥动，大牛瞬间就被红色的火焰吞没了全身。 火焰将大牛笼罩在内，成了火人的大牛惨嚎着张开了双臂，两个足以把人拍扁的地板砖，带着厚厚的水泥还有下面的泥土，一左一右从地面飞起，从空中拍向了秦老大，但秦老大身后的异能者双臂向外撑，就像要挣开什么东西。 两把木凳挡在了两块土墙中间，秦老大往前走了一步，但那个控制木头的异能者却留在了原地，而大牛张张嘴大吼，右上左下的双手极其吃力的想要合拢在一起。 大牛张嘴大吼却没出声音，只有一股火焰从他嘴里冒了出来，但他的双手却终于拍击在一起，然后猛然合拢的双手变成了燃烧的火星在空中飘散。 但大牛的双手还是合拢了，于是他控制的两块泥土之墙，在他无声的惨嚎下猛然在空中合拢在了一起。 一声沉闷的巨响，伴随着木凳碎裂的声音，控木的异能者被拍成了肉饼后，大牛向后倒下，倒地时变成了漫天飞舞的火星和余烬。 这个时候老孟怪叫着再次扑向了秦老大，秦老大没有理会老孟，他右手挥下，手上的火光向着黄飞落下。 高起丢掉了他的手枪，因为他的手枪卡壳了，而且他知道无法用金属子弹击中秦老大。 何军再次双手连动，他的飞刀重新恢复了控制，但秦老大身边的控金异能者摊手，何军的飞刀停留在空中，而老孟也停留在了空中。 老孟不该金属化的，他被敌人控制了。 黄飞跌落在地，他把手再度放在头顶上，大吼着对秦老大动了精神攻击。 这次秦老大的火焰没有消散，只是稍微晃了一晃。 高起挡在了秦老大的身前，也挡在了黄飞的身前，他站在了两人的中间，右手握着短喷枪管控制方向，左手扣动了扳机。 轰的一声，九枚铅丸打到了高起脚前的地面上。 控制金属的异能者左手对着何军，右手对着高起，他再次干扰了子弹的方向，而且现在高起觉得有种力量在促使他把短喷对准地面。 一股明亮的火焰朝着高起扑面而来，高起没有闭眼，他右手强行端着短喷对准了秦老大后扣动了扳机。 陶瓷弹击，正中秦老大的胸口，而何军停留在空中不动的一把飞刀，此刻向后激射而出。 飞刀刀柄击中了高起的胸口，从高起的背后带着血珠又飞了出去。 飞刀击穿了高起的胸膛，却也只是让他觉得胸口疼了一下而已。 当金属系异能者控制着原本属于何军的飞刀时，老孟摆脱了钳制，他飞跃上前去，挥动右臂，一拳打向了控制金属的异能者。 秦老大就在高起的身前，血从他秦老大胸口冒了出来，让他很不可思议的低头看了下去，而他身前急扩大的火球也瞬间消散，于是火光虽然笼罩了高起，却也在瞬间消散。 而高起的力气随着笼罩他的火焰一同消散，他无力的倒了下去。 老孟终于靠近了控制金属的异能者，他一拳挥出，把控制金属的异能者脑袋打的粉碎。 秦老大摇摇晃晃，他左手按住了胸口，满脸不可思议的挥动右手，刚刚消散的火焰再度凝聚。 秦老大是c级异能者，他很强，但着不代表他的生命力同样顽强，所以火焰刚刚凝聚，秦老大就往前一扑倒在了地上，而火焰，也恢复成了微弱的烛火微微跳动。 陶瓷弹击中人体遇到骨骼后会粉碎，所以陶瓷弹具有开花弹的效果，这种子弹真的很歹毒，停止作用也很强，秦老大仅仅是比他的手下多坚持了那么转瞬即逝的一下下。 分生死，决胜负，两次攻防瞬间开始，又瞬间结束。 高起的直观感受就是他拔出手枪开了两枪，丢掉手枪的同时再拔出了短喷，然后再开了两枪后，一切就结束了。 全程大概有三秒钟，秦老大他们死了三个，大牛灰飞烟灭，高起也要死了。 高起了躺在地上，他深吸了口气，却觉得好像呼吸不到空气的感觉。 高起明白老付的感受了，他现在想拿枪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枪，但他手里的短喷没了子弹。 高起颤抖着举起了短喷，他想换子弹好给自己的脑袋来一枪，但他只是微微举起了短喷就马上无力的跌落。 已经说不出话也动不了的高起忍不住在想，如果距离远一些，远到异能者无法控制的距离，那就不会死了吧。 最后的时刻，高起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口径虽代表正义，但射程才是真理。 29 文化高度上的俯视   “飞哥快走！”   高起听到了一声惊慌的叫喊，这是自从对秦老大动了突袭之后，第一次有人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   “带上起子先出去！”   “都死了还管他干什么，快走！”   听到了何军的话之后高起还是很生气的，他只是快死了，但是还没死呢。   高起微微侧了侧头，他斜着眼看见了何军，何军在搀扶黄飞起来，而老孟却是捂着一条胳膊，一脸惊慌的站在了黄飞的身边。   战斗开始的突然，结束的迅，所以黄飞他们还有机会说几句话，但也只是两句话之后，门外的枪声就响了起来。   啪啪的几声枪响后，何军放开了黄飞，子弹在他的干扰下全都打到了屋顶上，无法对他们造成威胁，然后高起只是看着何军一脸狰狞的来回挥手，然后就看到他的飞刀一个个飞了出去，紧接着外面就传来了连续的惨叫。   “飞哥，有机会就快走吧！”   何军再次催促，老孟没有说话，但他转头看了高起一眼，而在现高起的眼睛还睁着之后，他明显的愣了一下。   老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话，然后马上把头扭到了一边。   最终还是黄飞站起，踉跄着走到了高起身边，在看见高起的眼睛还睁着，而且是明显的还没死之后，黄飞立刻满脸狰狞的道：“起子还没死呢！老孟带上起子，我看看谁敢拦我！”   “飞哥，起子死定了，带上他累赘……”   黄飞反手一个耳光就扇到了何军的脸上，大怒道：“闭嘴，你吗的，老子救你的时候嫌你累赘了吗？”   高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他举起了一只手，怒不可遏的黄飞恨恨的瞪了何军一眼，随即蹲在了高起的身边，急声道：“有屁快放，老子带你杀出去！”   高起极为艰难的道：“别忘了杀人夺位……吹牛……说是城里的意思……立个新老大。”   黄飞扯了扯衣服领子，他没好气的道：“没法弄啊，我哪知道谁有资格接秦老大的位子！”   高起用手搭住了黄飞的胳膊，然后他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道：“傻雕，你说谁有资格谁就有资格，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你吃屎长大的，咳咳……”   被气坏的高起连说话都通顺了很多，虽然一句话说完后，他的嘴里开始哇哇的冒血，咳嗽的时候血还从前胸后背一个劲儿的往外喷。   黄飞瞪大了眼睛看着高起，高起吐了吐嘴里的血，艰难的道：“你把管事儿的人喊来，谁出来谁就有资格当老大，就说只诛恶余罪不究，呸，就说只杀老大小的不管，然后什么食盐必须官营你懂不懂，刘家齐家都扯淡，老子这是在救你，就是朝夕城要抢盐矿，以势压人就能活，你得以势压人，干，没文化真可怕，跟你说话真特么累……”   高起实在是没力气说下去了，他的眼前在黑，他开始眼冒金星，所以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而黄飞却是愣了一下后，道：“以势压人？明白了！你特么好好说话不行吗，干什么骂人呢……”   黄飞不傻，他只是被愤怒的荒民包围后有些慌。   长驱直入杀了秦老大不是结束，因为黄飞他们不是死士，没想一命换一命。   在何军和老孟两个异能者的掩护下，黄飞确实是有机会冲出去的，但要想想外面至少有上千个荒民，而且还人人都有枪，异能者在小范围内的战斗确实是占尽了上风，却不是刀枪不入，被上千人围住了，只能说逃离的可能微乎其微。   何军双手一合，将几十把飞刀在身前合拢成一个圆盘后，对着黄飞道：“飞哥！还不走真来不及了。”   “闭嘴！”   一声怒喝后，黄飞晃了晃脑袋，伸手整理了一下头，把衣摆往下扯了扯，深吸了口气后，昂挺胸的向着门口走了过去。   何军一脸无奈的跟在黄飞后面走出了大门。   外面很黑，但是可以看到星星点点的灯火正在快汇集过来，而这个谈判的大厅外面，零零散散躺了十几具尸体，这些全都是何军刚才杀掉的护卫。   秦老大自己就是最强的战力，他在和黄飞谈判时不可能调集几百人在身边，但是知道这边出事之后，整个镇上的人都在杀过来。   “不想死的都给我听好了！把你们能管事儿的给我叫来！”   没人搭话，黄飞长长的呼了口气，他对着身后的老孟道：“给我搬把椅子，老子就坐这儿了，就不信他们敢杀我   老孟搬了一把椅子到黄飞身边，他一脸的惊惶的声道：“飞哥，荒民不怕死的……”   黄飞的脸色惨白，也不知道是吓的还是累的。   “你不懂，后边儿照看着起子去。”   低声和老孟说完后，黄飞搭起了二郎腿，然后他再次大吼道：“秦老大和朝夕城里的不法分子勾结贩运私盐，已经被我干掉了，现在都给我听好了，我们只杀秦老大，跟你们这些下面人无关，但要是那个敢开枪，就等着城防军砸烂你们的狗窝再杀光你们好了！”   一口气吼完之后，黄飞静待了片刻，然后他继续大声吼道：“都是傻子吗，没听到我说什么吗，谁能管事儿给我滚出来，老子要人来管这些荒民继续挖盐，就没人敢应事儿吗！”   “我敢！”   远远的一声大吼，然后一个人点亮了手里的手电筒，在十几个人的簇拥下快走了过来。   黄飞也不说话，就是坐在椅子上斜眼看着挑头站出来的人。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在人群的簇拥下来到了黄飞的身前，他一直走到了黄飞跟前，站定之后立刻道：“你说只杀秦老大是真的吗，剩下我们这么多人会怎么样？”   黄飞上下打量了一眼后，很是严肃的道：“叫什么名字，有资格管事儿吗？底下人服你吗？”   “我叫王老鼠，兄弟们服不服我一问就知道。”   “服！我们就服王老大。”   “谁敢不服站出来！”   “我们王老大是异能者！”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喊了起来，黄飞再次上下打量了一眼王老鼠，嗤的一笑，道：“王老鼠，这名字起的真他娘有创意，我知道你是异能者，小小一个e级异能者别他娘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你说自己能管事儿就行，我让你管。”   黄飞站了起来，他满脸严肃的道：“以后你管盐矿，你也只能管盐矿，盐挖出来以后只能交给城里，你用盐换枪，换子弹，给你粮食也不是不行，给你拉条电线也有可能，你要把盐矿管好了什么都好说，可你要管不好，那我就干掉你再换个人来管。”   王老鼠立刻道：“行！”   黄飞呼了口气，道：“以后别叫王老鼠了，叫老虎吧，我危控部异能二组组长黄飞，城里会来人和你交待具体事儿，到时候提我名字，就说我让你管事儿的。”   “谢谢黄组长，以后我就叫王老虎了！”   黄飞摆了下手，道：“就这样吧，我带来的兄弟伤了，安排人给我抬上车，现在让你的人都给我散了，要是有人敢打我黑枪，那你也就别活了吧。”   王老虎立刻大声道：“人都散了，散了！老三，我护送着黄组长他们离开，你带兄弟们看着，谁敢打黑枪立刻给我毙了。”   大声说完后，王老虎立刻拉过了身边一个年轻人，就当着黄飞的面低声道：“老四你带人去把秦老大的人处理了，一个不留！”   说完后，王老虎对着黄飞道：“黄组长，我送您离开。”   黄飞笑了笑，道：“行，是个干大事儿的人，以后叫我飞哥。”   王老虎大喜道：“谢谢飞哥！”   高起一直在听着外面的对话，到了这个时候，他知道大局已定，可以放心闭眼了。   可问题是高起都睁不开眼睛了，连喘气都喘不上来了，可他却依然还能听见黄飞在说什么，还能感觉到一只手使劲在压着自己的伤口。   没死过的高起不知道他现在这情况是否正常，但他知道自己现在是标准的濒死状态，随时都有可能断气的，而且他还觉得整个人好像在往深渊里一直往下掉，却总要掉不到底。   这让高起既害怕，又着急，还担心黄飞能不能活下去。   高起不是那种宁可牺牲自己也要让别人活下去的人，他没那么伟大，但是黄飞对得起他，那他就要对得起黄飞，他就会惦念着黄飞的性命。   黄飞不是个笨蛋，他还是个聪明人，只不过是他需要经历很多事才能摸索出来的道理，书里不知道写过多少遍了，所以他只需要高起稍微提点一下就行，然后他干的很不错，这让高起很欣慰，也让知道大局已定的高起松了最后一口气。   人活一口气，如果要死的话，高起松了这口气也就差不多了。   高起的脸上浮现出了慈父般的微笑。   感觉一直下坠的高起终于觉得自己落到了地上，然后，他眼前再次冒出了星星。   星星在高起眼前快扩大，让他惊喜的现的那些熟悉光球再次出现了，他马上努力试图看清每一个光的光球，想找出自己曾认真研究过的那个光球，但是这次不太一样的是，所有的光球全都迅消失，最后只留下了一个红色的符文留在了他的眼前。   散着妖异的红色，完全不同于其他立体的光球，一个巨大而极度复杂，却只是平面的红色符文，就像贴在玻璃上的窗花，在高起面前快扩大。   符文穿过了高起的感官世界，那些繁复而毫无规律可言的符文开始扭动，一个个线条好像和高起融为了一体，又或者是高起成为了这个符文的一部分。   高起感觉那个符文好像试图在和他交流，但没有身体也没有五感的他无法和这个符文交流，这让他极度急躁，再然后，高起好像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痛楚。   在一阵极为强烈的痛苦后，高起在自己的意识内再次失去了意识，彻底陷入虚无。 30 谎言   突然就听到了声音，就好像在熟睡中被噪音吵醒。   但高起不是睡了一觉，他是在死亡边缘走了一遭，所以他没有刚睡醒时的迷糊，而是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就无比的清醒。   只是还很累，累的高起都不想睁开眼睛。   “这小子命真大。”   一个陌生的声音，然后说话的人尽显疲惫的道：“人救回来了，不过我只能处理伤口，剩下的别耽搁，还是让医生接着治吧。”   “全靠你了，哥哥欠你个人情，一点小意思别嫌弃。”   “韩头儿，我偷偷跑过来帮个忙没什么，回去睡一觉也就好了，不过阿飞太能惹事了，他跟刘家过不去就是跟小命过不去啊，再这么搞下去要出事的。”   “你知道阿飞这个人的，他就是太念旧情了，回头我说说他，老黑，你接触上头的人比较多，帮忙留意一下。”   “嗯，我走了。”   开门的声音，然后高起就听到了黄飞急切的道：“人怎么样了？死了没？”   “没死，你给我进来！”   高起微微的睁开了眼睛，然后他看见黄飞被拉进了病房，紧接着韩若锋关上了房门后，一把揪住了黄飞的衣领，咬牙切齿的低声道：“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想死吗？”   “放手，放手！急什么，你放手。”   韩若锋继续咬牙切齿的道：“你偷偷把秦老大做了也算，可你竟然光明正大的下手，你胆子是真肥啊你，真当自己是异能者就没人敢动了？你是猪啊你，信不信齐家转头就能把你当替罪羊宰了！”   “秦老大不死我就该死了。”   “放屁！你还敢……”   “齐菲菲怀孕了。”   “齐菲菲？齐家小丫头？她怀孕管你屁……你的？”   “嗯……”   高起觉得自己现在还是别醒比较好，于是他又闭上了眼睛，然后他就听黄飞小心翼翼的道：“高起没事了？”   韩若锋魂不守舍的道：“高起死不了，不过你是真要死了。”   “所以我才必须干掉秦老大啊。”   “是你自己的主意还是齐家的主意？”   “当然是齐家想灭了秦老大，齐柯找的我，他说咱们城里本来就缺盐，刘家控制了秦老大以后赚的盆满钵满，齐家就想把盐矿抢过来，就算抢不过来也不能让刘家独占啊。”   “你猪啊你！齐柯什么人你不知道？这家伙翻脸不认人的，他把你当枪使你看不出来？”   “我知道齐柯靠不住，可这不是还有菲菲吗，韩头儿，齐老板什么人你也清楚，他要知道我搞大了菲菲的肚子，我就死定了，可我去干掉秦老大，而且让人们以为这就是齐老板让我干的，齐老板还就不能杀我了，要不然还都以为他怕了刘家呢，就为了面子他也得护着我，再等他认下我这个女婿，总不能再秋后算账了吧。”   “你，你……”   “这就叫置死地而后生，你觉得我这招怎么样？”   韩若锋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他极是疑惑的道：“齐家小丫头看上你什么了？”   “她说我有内涵。”   “内涵……”   韩若锋无奈的轻叹，然后他低声道：“你这是先斩后奏，齐老板这会儿肯定气疯了，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吗？”   “怎么办？”   “造势，别捂着，我现在赶紧去宣扬这件事，让人们都知道是齐家让你干掉了秦老大，至于你，你现在马上去见齐老板，就说你照他的意思把秦老大办了，他要说没这意思，你就说是齐柯告诉你这就是他的意思，反正你得咬死了是替他出去，齐老板脾气你就装傻，你……你就本色演出吧，反正齐老板也知道你是什么货色。”   “要不要趁机说菲菲的事？”   “说你个脑袋！齐老板什么脾气？你现在敢说他就敢把你大卸八块，等风头过去再找机会说，至少得让齐菲菲跟你一起见齐老板，否则你就是送死。”   “明白了，明白了，我看高起一眼就马上去。”   黄飞走到了高起的身前道：“命真硬，这都死不了。”   “老黑说以他的伤势早该死了，可他就是没死，我感觉他肯定是有问题的，直觉告诉我，他一定是有问题的！”   “谁都知道你直觉向来不准。”   “滚！”   “好嘞，我去找齐老板，剩下的靠你了啊韩头儿，靠你了啊。”   “快滚！”   韩若锋长长的吐了口气，深呼吸，再长长的吐了口气，一声无奈的长叹后，终于也跟着出了门。   原来高起只想让人相信他有异能，但是现在，他却想隐瞒自己身上的异常，所以韩若锋的离开让他轻松了很多，一个可以看透别人内心秘密的异能者太可怕了，没办法让人不忌惮。   现在高起知道自己没死也不会死了，然后他开始回想那个红色的符文，可是除了依稀能记起那个红色符文一样的东西大概的模样之外，其他的还是一无所知。   现在高起终于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是不平凡的，也是不正常的，只不过问题就在于如果他是一本书的话，却没人看的懂啊，而且就是想重读一遍都做不到，除了濒死或者陷入最深层次的沉眠之外，他想看一下那些光球都不行。   想到沉眠，高起突然想让韩若锋再出手帮个忙进入沉眠状态再试一下。   想到这个可能，高起突然觉得这事儿可行，不过现在肯定是不可能了，怎么着也得等韩若锋帮黄飞忙完他的事儿之后才行。   高起胡思乱想的时候医生进来了，然后高起很快就觉得自己被扎上了针头，还有人在他的身上用仪器扫老扫去的。   只能仍由医生折腾了，极度疲惫的高起干脆放弃了思考，并几乎马上就睡了过去。   等高起再度被噪音吵醒的时候，就真像睡了一觉那样睁开了眼睛。   上次是重新活过来的感觉，这次是睡醒之后的感觉，这是只有体验过才能明白两者的区别。   “醒啦。”   高起的眼睛转了转，看见了站在床头的黄飞。   黄飞笑的很开心也很得意，他扬了下头，笑道：“你还活着，我也还活着，这就叫双喜临门。”   高起怔怔的看着黄飞，他正在想起上次醒来听到的话，然后，他就知道黄飞这是过关了。   还是有些无力，身上觉得很累，但没有其他的感觉，也完全不觉得哪里疼，高起扭头左右看了一眼，然后他长长的吸了口气，感受着空气能够顺利吸入肺里的舒畅感，由衷的感到了开心。   似乎这次醒过来才能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可贵，还有活着的快乐，于是高起由衷的道：“活着真好。”   黄飞笑了笑，然后他的脸色迅冷了下来，一脸不怀好意的冷笑道：“既然你没死，那咱们就得算算账了，你骂我这事儿该怎么算？”   “呃，我当时以为自己要死了嘛……”   “怎么着，要死了就能骂人？还是骂我，你胆肥了啊。”   “飞哥，大家都没事儿吧？”   “嗯，没事儿，老孟就是断了几根骨头，小何屁事儿没有。”   话题转移成功，高起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一脸严肃的道：“飞哥，谢谢你。”   “谢我什么？”   “谢谢你救了我。”   “别这么说啊，别这么说，大牛死了没办法，但你没死我就得救你。”   黄飞坐在了高起身边，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道：“待会儿韩头儿会来问你点事儿，你照实说，千万别说慌，嗯，别的没什么，我叫他过来了。”   先提醒了高起一句，黄飞拿起了床头柜上的对讲机道：“醒了，过来吧。”   只是稍过了片刻，韩若锋推门而入，他先对着高起笑了笑，然后才温声道：“醒了？感觉哪里难受吗？”   “就是觉得没劲儿，其他的都好。”   韩若锋点了点头，微笑道：“你的外伤都好了，不过医生说你肺部感染，需要消炎，没办法，异能者能治好你的外伤，但是对细菌和病毒感染是没办法的，所以异能者也不是万能的。”   扯了把椅子做到高起的旁边，韩若锋淡淡的道：“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对你们昨晚的战斗来一次复盘，你只需要从你自己的角度来讲讲就好，嗯，现在开始吧。”   韩若锋还是想查探高起身上哪里不正常，所以韩若锋直接把手放在了高起的胳膊上。   充满了倾诉欲的高起开始讲述从他个人角度所经历的战斗，而等他说到是怎么开枪打中秦老大的时候，韩若锋突然道：“等等，你为什么不用陶瓷弹打死那个金属控制系的异能者，而是先用散弹去打秦老大呢?你明知道会被干扰的。”   “来不及，秦老大是控火者，只要我慢了一点，他就能烧死飞哥。”   韩若锋点了点头，然后他继续道：“那为什么不直接用陶瓷弹，而是先用散弹呢？”   高起笑了笑，道：“根本分不清是那个扳机，扣着那个算哪个。”   韩若锋继续淡淡的道：“为什么对方的金属控制系异能者没有把你的枪夺走呢？控制系和意念有关，和力量是无关的，如果他想控制你的枪你应该是没有可能阻止，我想知道他没有控制你的枪吗？”   关键的问题终于来了。   金属控制系的异能者，完全可以控制枪本身而不是子弹，而且控制枪比控制子弹更简单，事实上，高起的枪确实被控制了，只不过他能反抗，并最终成功的对着秦老大开了两枪。   “我没感觉到有人控制我的枪啊。”   高起现自己原本是充满了倾诉欲的，可在现在他的倾诉欲消失了，变成了一种韩若锋要强迫他说实话的压迫感，但他可以抗拒这种压迫感，就像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在别人的追问下撒谎一样。   于是高起对一个说谎了，虽然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但他确实是撒谎了。 31 信任 对着韩若锋撒谎是一件极有压力的事情。 高起不知道韩若锋的异能是让人不得不说实话呢，还是可以分辨他说的是不是真话，这两样是有区别的，而且区别还不小。 但是高起第一次对着韩若锋撒谎后，韩若锋没有任何反应，他似乎完全没有现任何异常。 “没有控制你的枪？这个就不太应该了，除非是没脑子的变异人，否则任何一个能够控制金属的人，都该先控制你的枪才对啊。” 韩若锋显得很疑惑，而黄飞这时却是很不以为然的道：“嗨，我不是告诉你了吗，我上来就对着秦老大他们三个人全都用了精神攻击，然后等高起开枪之前，我又用了一遍，估计是那家伙来不及反应了。” 韩若锋扭头看了黄飞一眼，然后他对着高起道：“我听小何还有老孟说，你似乎被秦老大的火焰直接烧到了，但你却没事？” 高起愣了，因为整个战斗过程太短暂也太激烈，他真的没意识到自己被秦老大的异能之火烧到，于是他愣愣的道：“有吗？没有啊，哦哦，我好像想起来了，秦老大的火确实差点就把我烧到了，但是在烧到我之前，那火就散了啊。” 黄飞点头道：“嗯，应该是角度的问题，当时高起在我身前挡着，我看着好像也是秦老大的火把他给烧到了，不过要是站在一边儿看的话，可能就看着没烧到他了。” 韩若锋用极为不满的眼神瞪了黄飞一眼，黄飞立刻闭嘴，然后韩若锋再次对着高起，很严肃的道：“真的没有烧到你吗？” “真的没有！” 高起毫不犹豫直接否认。 回想一下，高起现他好像确实被秦老大的火焰所笼罩了，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 高起的态度很坚决，而韩若锋好像完全没有怀疑他的话。 韩若锋突然道：“你当时为什么挡在黄飞前面？” 高起毫不犹豫的道：“我要让开飞哥就死了，飞哥不能死。” 韩若锋追问道：“为什么他不能死？” 高起情不自禁的看了黄飞一眼，然后他皱着眉头道：“飞哥就是不能死啊，我可以死，飞哥不能死，别的不为什么啊。” 什么叫情商高，这就是情商高。 既然能在绝不可能撒谎的情况下睁眼说瞎话，高起为什么不说点大家都爱听的，能让黄飞感动的的话呢。 不要非说什么飞哥太重了之类的话，真情流露一下就好，飞哥就是不能死，没别的原因，这理由多么的纯粹，多么的质朴。 虽然没说什么，但黄飞的眼里满满都是感动。 韩若锋放开了手，对着高起点了点头，在带上了手套后，他转身对着黄飞道：“你想把他弄进二组？” 黄飞立刻道：“没错，你觉得怎么样？” 韩若锋稍加思索后，点头道：“没问题，可以的，应该的。” 黄飞大喜，然后他立刻道：“这你得帮忙啊。” 韩若锋站了起来，他对着高起笑了笑，道：“你休息一下，我和黄组长有点事要谈。” 做了个手势后，韩若锋和黄飞离开了高起的病房，一进走廊，黄飞就迫不及待的道：“怎么样？” “直觉告诉我……” “去你妹的直觉，我只信你的异能，快说到底怎么样？” 韩若锋用带着手套的手挠了挠头，他觉得这样不舒服，于是他低声道：“完全没有说谎，自真心，绝不含糊。” 黄飞喜不自甚的道：“这年头还真有这种傻子，啊不是，还有这么天真，不是，还真有这么够忠诚可靠的人？我都不敢信啊，不过也对，你都直接上手了那肯定是没错的，我总不能不信你的异能，哈哈，还是大学生好啊，太……可靠了！” 韩若锋点了点头，很严肃的道：“本来我是反对你把他弄进异能二组的，不过现在看虽然高起没有异能，但他是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那种人，再加上你说他够机灵，那确实是该让他跟着你。” 黄飞更加欣喜了，道：“你都这么说那肯定没错了，韩头儿，这年头聪明人太多，高起这种傻子太少了，你为啥不肯给小何跟老孟他们都测测啊，我看看那个忠心那个鬼心眼子多嘛。” 韩若锋摇头道：“跟你说过人心不能试的，你要每个手下都得测试一下的话，那就没人可用了，行了，以后对他好点儿，有机会要重用的。” “这话说的怎么跟找老婆似的，放心吧，亏待不了他！” 韩若锋点了点头，然后他轻呼了口气，道：“你给部长打个报告，我也去和他说说，让高起进二组应该是没问题的，我先走了，你回去跟高起聊聊，这次他真是救了你，有些事儿我是真没想到，他一个刚出校门的学生能想到，确实是个人才。” “好嘞，我先过去了啊。” 黄飞兴冲冲的重新回到了高起的病房，然后他一关上门，立刻就对着高起道：“成了！韩头儿肯帮忙，你肯定能进入异能组了！” 高起有些激动，他对着黄飞很真诚的道：“谢谢飞哥。” 现在高起没有什么负疚感，就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撒谎了。 为什么要站在黄飞身前，其实就和大牛冲上去以近乎自杀的方式试图干掉秦老大一样。 大牛绝不是愿意为了黄飞赴死的人，但大牛为什么还是义无反顾的出手了，因为他要么干脆不去，去了就没有退路可言，秦老大不可能放过黄飞，也不可能放过跟着黄飞的每一个手下。 在废土上活到现在的人可能没文化，但至少都明白怎么生存，有逃命的机会绝对不会挺身而出，卖队友这种事正常的很。 但没了逃命的机会那就不一样了，如果需要拿命拼，谁都会全力出手博一个活命的机会，大牛如此，小何和老孟是这样，高起当然也是这样。 高起只是知道如果黄飞死了他们所有人都得死，所以他克服了本能的恐惧，做出了最理智的选择，拼命也要保住能直接决定胜负的黄飞。 如果不能说谎，那就只能把最真实的想法告诉韩若锋，可既然能说谎，高起自然不会道出实情。 为了活命不得不站在黄飞身前，和完全没有顾忌自己的安危，主动挡在黄飞的身前，这当然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所以高起只是换了个说法，却让他得到了黄飞和韩若锋两个人最大程度的信任。 32 天作之合 黄飞显得很是神秘的坐在了高起的身边，还压低了声音道：“现在你跟我说说，那个食盐必须官营，还有刘家和齐家都是扯淡，你是怎么想到的？” 高起很是疑惑的道：“怎么了？” “你就说是怎么回事儿。” “食盐这东西从古至今都是官营的，极少数时间才能允许私人买卖，所以历史上大部分时间里，贩运食盐都是犯法的。” 黄飞连连点头，催促道：“嗯嗯，接着说。” “盐铁官营，知道这个以后就该明白，刘家控制了朝夕城最大的食盐来源，这根本就不可能久远啊，齐家要抢，那其他家族就不想抢了？那市议会就不想把盐矿控制在手里，而是留给几个大家族了？所以我觉得既然最后肯定要到这一步，还不如一开始就直接把盐矿抢了给朝夕城而不是某一家呢。” 一口气说完后，高起忍了忍数落黄飞的冲动，低声道：“我当时让你说出来盐矿要给朝夕城的，可是你没说，不过还好，你也没说给齐家。” 黄飞把手一拍，一脸激动的道：“怪不得齐老板也说是你救了我一命，还真没错，你说的和齐老板一模一样啊！” 高起愕然道：“什么意思？” 黄飞一脸的激动道：“齐老板说……嗨，我简单给你解释一下啊，我是不得不去替齐家抢这个盐矿，可是呢，齐老板根本就不想要，是他儿子自作主张的，齐老板说这矿谁拿谁死，本来他是想让刘家占着盐矿自寻死路的，结果，结果让我给破坏了……” “啊？” 黄飞很是不好意思的道：“所以说你救了我啊，我把当时的情况一说，齐老板说幸亏还能补救，立刻就给市议会提议这盐矿出的盐只能市议会决定怎么处理，市议会他很满意齐老板的态度，让刘家不得不吃了这个哑巴亏，所以我最后也还算是立了功，还好，我要是没听你的，直接宣布盐矿归齐家，那需要灭口的人就太多了，麻烦的很啊。” 高起愣了一会儿，然后他点头道：“是这么回事啊，飞哥，你能不能给我说说朝夕城到底有几个势力啊？” 黄飞吁了口气，道：“城里势力挺多的，但大的就三家，管理部基本上是齐家的人，生产部基本上是刘家控制，然后还有李家，李家基本上掌握了一半的城防军，至于危控部就是市议会掌管了，而市议会呢，大小股东都有，算是大家商量着来。” 高起皱眉道：“不对吧，什么刘家齐家，没有城防军撑腰，谁能惹得起李家？这年头还是枪杆子硬吧。” “那当然了，可是刘家和齐家也在城防军插手了啊，虽然不如李家，但在城防军里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要不然早被打趴下了，这还用说嘛。” 高起点头，笑道：“在学校的时候可不知道这些，那你是那家的？” “我啊，按道理来说我谁家都不是，但是呢，我得算齐家的，现在也不瞒你了，嗯，我得算是齐家的女婿，明白了吧。” “明白了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啊。” 一番感慨后，高起觉得他没什么可说了，而黄飞却是继续低声道：“你看啊，现在是这样儿，我也是混了这么多年，还是异能者，基本上什么事儿都门儿清，你呢，你刚出校门儿，虽然肚子里有货，但确实是没什么经验，所以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吧？” 高起茫然不知所以的道：“什么情况？” “咱俩是天作之合啊。” “我靠，天作之合不能这样用啊。” “怎么不行了？” “用在男女关系上的，结婚的。” “哦，哦哦，反正就这个意思，你明白就行。” 高起连声道：“明白明白，你接着说。” 黄飞一脸感慨的道：“兄弟啊，哥哥混了这么多年，虽说现在还不错，可终究是差了点儿，怎么也没办法更进一步了，现在有你当我的军师，我这心里就有底了你知道吧，这就叫……” “强强联手，如虎添翼，同心协力，携手并进，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够了够了，一下记不住那么多，嗯，反正就那个意思。” 搓了搓手，黄飞眉开眼笑的道：“我想让韩头儿当上危控部副部长，原来没机会，现在是本来是有机会的，可是部长他迟迟不肯松这个口，你帮我分析分析。” 高起楞了一下，他以为黄飞想要更进一步的，没想到他竟然是替韩若锋打算。 不能说感动，但高起现在认为黄飞这个人确实够意思，也确实是个值得跟的老大。 “飞哥，我这什么都不了解，你问我这个，我也答不上来啊。” 黄飞呵呵一笑道：“心急了，心急了，没事儿，你马上进危控部，进去以后了解下情况再说。” 在高起肩膀上猛然拍了一下，黄飞笑呵呵的站了起来，道：“医生说你肺部感染，怎么也得再输两天液，我现在还有事儿就先走了，等你出院以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还有，等你出院咱们出城一趟，去把大牛的孩子接来，顺便还得去七号农场一趟，借你现在的身份拉出点武器弹药的，正好。” 高起低声道：“飞哥，我要能进异能二组，那城外的职务怎么办？” 黄飞哈哈一笑，道：“留着，万一哪天我要是死了，估计你在危控部也待不住，到时候有条后路总是好的。” 高起看着黄飞很是愣了一会儿，黄飞耸了耸肩，摊了摊手，道：“别这么看着我，有什么说什么，现在这世道，真的说不准哪天就死了嘛，所以活着就使劲儿享受，死了就死了算球，都这样，等着你好了，嘿嘿，飞哥带你去见识见识。” 黄飞笑的很猥琐，但高起很感动，于是他点头道：“好，等着去见识见识！” 哈哈一笑，黄飞很洒脱的转身就走，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却突然转身道：“忘了，那个什么，你有异能灶待遇，想吃什么喝什么就跟护士说，需要什么东西也直接说，别客气，咱就是这种待遇，记着啊，可别不好意思。” 33 想歪了   医院里挺好的。   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而且保证管够，想喝什么也都有，只不过以高起的见识来说，他每天能吃能喝的东西顿顿不重样，让他根本就不知道还能提什么要求了。   娱乐项目还能看电视，老电影，老电视剧随便看，虽然电视机这玩意儿在内城不算什么，但对高起来说可是绝对的高科技娱乐项目。   而且还能看书，只不过是电子书，高起不太习惯，但好处是想看什么手指划拉就行，这对高起来说是绝对的宝贝，可惜是医院的财产，而且整个医院也就这么两部电子书，不好带走，十分的可惜。   至于手机这种传说中的高科技玩意儿，朝夕城里不能产，只不过听说南方有几个城市能独力制造出手机来，希望以后有机会可以见识到。   最让人赏心悦目的还是几个小护士，漂亮，年轻，最关键的是只要高起想聊天，几个小护士还真就能一直跟他聊下去。   可惜，非常可惜高起是个极度自律的人。   在医院躺了三天，除了每天黄飞来探视他的时间内，他所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异能，或者说他身上的异常。   高起认为他能活下来，和那天濒死时看到的红色符文有很大关系，可不管他怎么睡觉也看不到那些光球。   甚至以难受睡不着的名义，让医生给开了安眠药吃了以后进入深度睡眠也依然不行。   现在高起觉得他只能请韩若锋出手了，再次让他进入沉眠，就类似于濒死状态的那种沉眠才有可能再观察那些光球了。   所以高起虽然得到了之前完全不敢想的待遇，但他这几天实在是浪费了时间，最可气的是，他竟然都不好意思问问那些小护士的名字。   在第四天的早上，高起再一次睡醒之后，他决定自己不能再这样虚度时光了，黄飞说得对，该享受就得享受，所以他决定一定要问问小护士的名字，一定要看看书。   可是当门推开的时候，高起看到的却是黄飞和韩若锋，还有何军。   高起坐起来的时候有些失落，因为他知道自己该出院了。   “哈哈，你可算能出院了，高兴吧？”   黄飞兴高采烈，不能继续泡病号的高起勉强笑道：“高兴，当然高兴了。”   “起来，起来！别赖在床上了。”   站在了高起的床前后，黄飞对着何军伸手道：“衣服拿来。”   何军手上拎着两个袋子，他满脸堆笑，对着高起很是开心的道：“起子你可算好了，弟兄们知道你没事，那可真是太高兴了。”   何军说话的时候把袋子放在了床上，开始往外掏东西，道：“这是制服，衬衣，内裤，袜子，皮鞋，飞哥特意给你准备的，都是嘎嘎新的。”   看着何军把东西都掏出来后，黄飞摆了下手，道：“给你十分钟，赶紧洗澡穿衣服，今天可是你的大日子，收拾整齐点儿啊。”   三个人又出去了，高起看着衣服，还有地上摆着的皮鞋，一时间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   当初惶惶然不得不出城的时候，他可没想到能这么快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再回来。   病房里卫生间就能洗澡，匆匆冲了个澡，小心的穿上了洁白的衬衣，带着肩章和危控部徽章的黑色制服，再登上一双闪闪亮的皮鞋后，高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恍若隔世一般。   “行了没有？”   黄飞在外边喊了一声，高起如梦初醒，大声道：“好了，好了……”   才不会等高起邀请，黄飞推门而入，然后他立刻点头道：“嗯，不错，挺精神的，走了！”   黄飞和韩若锋走在前面，高起有些魂不守舍，而何军跟在他身边一脸羡慕的小声道：“让韩头儿和黄组长等你洗澡换衣服，起子，你可是独一份儿！”   对着何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高起看着站在走廊边上，注视着他离开的小护士，再次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还鼓起勇气挥了挥手。   病房楼下边等着一辆电车，何军快走了几步过去，先拉开了车门，而黄飞却是对他摆着手道：“你去开我的车。”   说完后，黄飞指着高起面前的那辆电车道：“你的，以后这就是你的配车，赶紧学开车，老子可不能一直给你当司机，哈哈。”   黄飞大笑着上了驾驶座，而高起还在愕然的时候，韩若锋微笑道：“异能组每个人都有配车，嗯，你是该学学开车了。”   何军笑道：“请吧，还愣着干什么啊。”   高起懵懵的上了车，而何军绕到另一边上了车后，第一句话就笑道：“飞哥，起子这学车教练可是我的事儿了，你可不能跟我抢。”   黄飞笑道：“我跟你抢这干啥，不过你也不够格教他，我打招呼了，起子得去正经的学特种驾驶，哈哈。”   黄飞看起来很高兴，高起却是懵逼的，幸福来得太突然，太多，让高起始终无法完全相信一切都是真的。   电车在危控部大楼前面停下，穿着制服的高起跟着韩若锋和黄飞进了危控部大楼，穿过长长的走廊，进入一个足够容纳上百人的礼堂后，现里面已经坐了得有三四十个人。   黄飞直接拉着高起站到了礼堂前方的主席台上，然后韩若锋侧头看了高起一眼后，一脸威严的道：“各位，这位就是高起，他在今天加入了我们危控部异能组，大家欢迎。”   鼓掌声很热烈。   黄飞早就教过高起一些基本礼仪了，所以高起不至于手足无措，他微微鞠躬后，大声道：“请各位前辈多多指教。”   危控部是个很特殊的部门，尤其是异能组，虽然成天战斗在最危险的第一线，却实打实的是个文职部门，所以异能组不需要敬礼，但是在和城防军打交道的时候，却是又要礼仪性的敬礼，这是个历史遗留问题，不过不是什么大事，所以也就没人想着去改了。   等高起站直后，韩若锋大声道：“高起，张部长已经正式签命令，只今天起，你编入异能二组，归黄组长调遣，明白了吗？”   “明白！”   韩若锋点了点头，他随即对着众人道：“好了，欢迎会到此结束，以后有时间慢慢认识，大家去忙手头上的工作。”   欢迎会隆重而简短，韩若锋一声令下后，礼堂里呼啦啦走的快差不多了，但属于二组的人却留了下来，不过高起数了数，现留下的也只有六个人。   好像人不多啊，而且里面没有老孟。   接下来，就该是高起和二组内部互相认识一下了，然后就算完成了入职仪式，不过黄飞好像特别着急，他对着众人道：“弟兄们，介绍什么的回头再说，现在你们赶紧回岗位上去，我约了人还有事儿，中午吃饭时再好好聊啊，起子你跟我来。”   黄飞匆匆就走，高起赶紧跟上，然后他就听黄飞低声道：“先带你去好地方，约好了时间，再不去就晚了。”   高起一脸扭捏的道：“啊，现在，大早上的合适吗？”   黄飞愕然看着高起道：“买枪这种事早上有什么不合适的？哦，我明白了！你小子是想歪了吧，这么着急呢？你这身子骨行吗？” 34 空中工作室   笼络人心不是都该用金钱美色的吗，高起还以为黄飞要带他去的好地方不正经呢，结果黄飞不按套路出牌。   开车直接到了外城，外城还是老样子，但是去城外走了一圈后，再看着外城也让高起生出亲切感来，但是直到黄飞拉着他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后，高起就开始惊讶了。   “去靶场？”   “没错，去靶场。”   “买枪去靶场吗？”   高起极为不解，黄飞却是一脸神秘的道：“没错，就是带你去靶场买枪，你就等着瞧好吧，保证让你大开眼界。”   靶场归城防军管，而且是城防军的新兵训练营的靶场，这地方是有枪，但绝不是能买枪的地方。   难道说黄飞神通广大，能去城防军的军械库里随便挑了吗？   正在高起疑惑的时候，电车开进了靶场，然后高起立刻极为震惊的从座椅上起身，等脑袋被车顶撞疼了之后，他才指着靶场大喊道：“飞船！是飞船啊！”   靶场的边缘停放着一艘飞船，第一次灾变时外星人遗留的飞船。   飞船外形就像个雪茄烟，看上去很像一艘没有舰桥的大潜艇，很大，直径得有十几米，长度起码上百米，黑乎乎的外壳上会有一道道蓝色的光芒有规律的闪过，显得很有科技感，不过远远的看去也很有压迫感。   其实朝夕城也有这样的飞船，而且有三艘，但飞船只在内城机场内停放，而且严禁任何人靠近，所以高起只知道城里有飞船，却是第一次见到飞船。   次见到飞船让高起极度震撼，他对着黄飞急切道：“飞哥，我们能进去吗？”   黄飞一脸得意的道：“废话，不进去怎么买枪。”   高起雀跃的就像个小孩儿，虽然他本来也不是很大，但在高起这二十多年的生命里，他真的也只有现在才表现的像个小孩儿了。   “能上飞船真的是太好了，这是我梦想啊飞哥！不过买枪为什么要上飞船呢？”   黄飞却是看着飞船一脸自得的道：“知道这飞船从哪儿来吗？美洲，天使之城。”   “天使之城？天使城的人开着飞船跑这里卖枪？”   疑惑间，高起已经跟着黄飞来到了飞船跟前。   飞船是悬浮在空中的，距离地面大约有三米高，这是非常体现飞船高科技的一面，但进入飞船的方式却是靠近底开着的舱门处的舷梯，飞机上用的那种，只不过铺上红毯的铁梯。   外星文明的飞船用如此不协调的方式进出，原因其实也很简单，这飞船本来是外星人，用来进行大气层内飞行和攻击的无人飞船，自然是没有供外星人进出的设施，人类要想使用这些飞船，把无人飞船改成载人飞船，自然要加以改装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很不协调的搭配。   铁梯旁边站着两个穿西服的白人，这是块头很大的彪形大汉，在注视着高起和黄飞走到斜梯前面后，其中一个壮汉彬彬有礼的道：“两位早上好，请问有邀请函吗。”   一个白人说着字正腔圆的汉语，这让没见过任何外国人的高起觉得很新鲜，所以他忍不住一直在打量着两个壮汉。   黄飞从兜里掏出了邀请函，一脸随意交给了那个壮汉，壮汉在看过之后马上微笑道：“黄先生，高先生，欢迎光临，请。”   黄飞昂走上了铺着红毯的梯子，一个头花白的老人在梯子尽头的飞船内等候，并早早的对着黄飞伸出了手，微笑道：“您一定就是黄飞先生了，我叫约翰.摩西.巴拉克，见到您很高兴。”   黄飞伸手和约翰握手笑道：“约翰先生你好啊，见到你我也很高兴。”   高起没太在意两人的寒暄，他在看飞船内部的样子。   没有想象中高科技的样子，整个飞船内部看起来却像是一个大型的枪店。   飞飞船内部两边全都是摆满了步枪的枪架，枪架前面是玻璃柜，玻璃柜里是一把把的手枪，两边都一样，只有长的短的，大的小的各种枪。   外星文明的飞船里全是枪，而且是一个枪店，因为高起头顶上就有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两行字，上面一行写的是天使之城枪械联合会，下面一行写着空中工作室，而且牌子还是用汉语写的。   这样的组合太不协调了，比飞船用梯子进出更加的不协调。   高起还在愣神的时候，黄飞拍了他一下，然后他才现那个约翰对他伸出了手。   赶紧和约翰握住了手，高起点头道：“您好，巴拉克先生，见到您很高兴。”   “欢迎来访，听说你是个非常有天赋的枪手，那我想一定会喜欢这个地方的。”   约翰转身很骄傲的伸手指向了他后面的枪柜，微笑道：“世界唯一，天使之城的骄傲和名片，可以全球移动制作和售卖枪械的空中枪械工作室，您想参观一下吗？”   “当然，谢谢。”   约翰走在了前面，他指着两边的枪架道：“这里是枪械展示区，这里有二百四十六个型号的步枪，有一百五十个型号的手枪，不管您需要任何类型、任何口径、任何用途的枪械，我们这里都有，两位请跟我来。”   走过了长约三十米的枪械展示区，约翰继续微笑道：“这里是弹药区，您所能想到和需要的任何弹药，我们这里都可以提供，两位，请看这里。”   一扇自动门向两侧打开，然后约翰指着门后一个几乎都是用透明罩包起来，摆满了大大小小机械的区域道：“这里是我们的制作区，我们有最高精度c机床，有最高精度的枪管钻孔机，膛线机，制作一把枪的机械设备我们这里全都有，条件所限我们不能大规模的量产枪械，但我们可以提供世界上最好的高精度枪械，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约翰按动了一个按钮，制作区后面的自动门打开，露出了两个正在工作台上专心工作的人，他们穿着连体工作服，带着护目镜，一看就特别有专业范儿的那种技术人员。   约翰指着两个人微笑道：“不管有多么先进的设备也无法代替最好的枪匠，而我们有最好的枪匠来进行加工和手工装配，保证每一把生产出来的枪都是最好的。”   高起连连点头，而黄飞却是有些不以为然的道：“挺好挺好，不过现在还是去给我这兄弟挑几把好枪吧。”   约翰颔，很有礼貌的道：“这边请。”   重新回到枪械展示区，约翰伸了下手，道：“不知道两位需要什么枪，我可以帮二位推荐一下。”   黄飞看向了高起，笑道：“别客气，哥送你。”   高起张了张嘴，然后他怯怯的道：“我不知道。”   约翰微笑道：“您习惯于何种类型的枪呢？或者说您对枪械有什么要求呢。”   高起呼了口气，道：“口径要大！”   “好的。”   “射程要远！”   约翰微笑道：“那么您需要一把大口径狙击步枪。”   高起挠了挠头，看着黄飞道：“真的是随便挑？”   黄飞不屑的道：“废话，手枪，步枪，还有喷子，一样来一个啊，狙击步枪也来一把，要买咱就买全乎了。”   于是高起马上对着约翰非常严肃的道：“我全都要！”   约翰耸了下肩，他走到了枪架前，双手端起一把带着瞄准镜的大狙放在了玻璃柜台上，然后他微笑着道：“麦克米兰Tac-5o狙击步枪，.5o口径，栓动步枪，可射多种子弹。”   说完后，约翰微笑道：“或许您需要这个，巴雷特m1o7a1，.5o口径，哦抱歉，我该说你们更熟悉的12.7毫米口径，半自动射，装弹量十，同样可以射多种弹药，比如普通弹，穿甲燃烧弹，穿甲弹，曳光弹，远程狙击弹，以及穿甲能力更加出色的次口径脱壳穿甲弹，而我们能提供全部类型的子弹。”   黄飞吹了声口哨，道：“不错，这大家伙一看就带劲。”   高起还在看，约翰做了个请的手势，微笑道：“您可以上手试试。”   怀着激动的心情，高起端起了那把巴雷特，然后他马上变了脸色，道：“怎么这么重啊……”   约翰微笑道：“大威力反器材狙击步枪肯定是要重一些的，这把枪带瞄准镜满弹的重量是十五点六公斤，其实在同类型大口径步枪里已经不算重了。”   正义和真理是需要付出代价的，一把枪三十多斤，每天都要随身带着的话会是灾难，所以只是这个重量就让高起立刻决定放弃。   黄飞不知道高起已经放弃了，他只是大气的道：“喜欢吗？枪还是得打几枪才知道是不是合适，喜欢的话试射一下，合适咱就买。”   约翰微微一笑，道：“我们可以提供有条件的试射服务。”   比起试射的条件，高起更关心价格，所以他虽然不想要这把太大太重的狙击步枪，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多少钱？”   约翰非常有礼貌的道：“24k黄金八千克，这是包含瞄准镜和全部零配件，以及一千子弹的价格。”   高起不知道一克黄金多少钱，也从没挣过钱，所以他看向了黄飞，然后他看见黄飞连续的咽唾沫时，他就知道这价钱贵了。   而且应该是贵的。   果然，黄飞扭了扭脖子，扯了扯领口，轻咳了两声之后，强自镇定的道：“只能用黄金吗？这个很麻烦啊。” 35 有便宜 高起多聪明的一个人，看黄飞的表情他就知道这枪买不起了。 “飞哥，这枪太重了，这么重不可能整天背着嘛。” 高起放下了巴雷特，他端了端麦克米兰Tac-5o，然后再次摇着头道：“不行不行，太重了，根本没法用。” 黄飞悄悄的舒了口气，而约翰微笑道：“我们有减重的大口径步枪，不过我觉得以12.7毫米口径步枪的后坐力和重量来说，确实对高先生不太友好，但要追求威力和射程的话，唔，我认为射.338拉普马格南子弹的步枪更加合适，抱歉，就是8.6x7o毫米的拉普马格南步枪。” 约翰在枪架上扫视了一眼，然后他一脸笃定的道：“让我想想轻量化的军用步枪，兼备威力和射程，而且重量也减轻了很多，我认为awm不错，精度很好，或者Tac338，又或者布拉塞尔公司的R93LRs2战术狙击步枪。” 说话的同时，约翰从枪架上端了一把步枪下来，放在了柜台上后笑道：“枪确实是试射一下才知道是否适合自己，但你可以先试试重量，这是布拉塞尔公司出产的R93战术狙击步枪，可通过更换枪管来改变口径，这一把是.338口径，枪重5.4公斤，你应该能轻松承受的重量。” 高起把枪端了起来，然后他立刻道：“还是有点重，这个多少钱。” “我必须先说明一下，这把枪是灾变前生产的，几乎没有使用但确实是一把二手枪，所以这把枪便宜很多，只需要三千克黄金。” 三千克黄金，高起看着黄飞的额头上好像微微有些汗珠。 高起把枪端起来瞄了瞄，背在身上试了试，然后他对着黄飞摇头道：“飞哥，不行，还是太重了。” 黄飞看向了约翰，他正在组织语言的时候，约翰却是微笑道：“啊，我明白了，你对轻量化的要求非常高，那么请问你在使用步枪时射频率高吗？或者说需要在长时间的战斗中持续的射击吗？” “战斗时间通常都很短，也就是打上几枪就能结束战斗，我经常打猎，而我需要天天背着枪行动，就是枪不离身，所以必须要轻，越轻越好。” 在荒原上，任何人都不会让自己的枪离开触手可及的范围，高起当然也是，而他用步枪是在荒原上多，所以他对狙击步枪的要求是越轻越好。 约翰笑道：“我建议你用民用猎枪，先猎枪很轻，大部分可以把重量控制在四公斤以内，使用方便，保养也方便，精度高，而且价格相对便宜了很多。” 黄飞皱眉道：“民用的怎么行，肯定得军用枪了嘛。” 约翰笑道：“不不不，黄先生，军用枪一定比民用枪好是一个非常大的误区，实际上，民用枪只是价格区间更大，贵的便宜的都有，但最贵的枪一定是民用枪，因为不要忘记给士兵的武器往往是由报价最低的公司提供的，所以最高端，最昂贵，也是最追求性能极限的枪一定是民用枪。” 说完后，约翰指着那把R93狙击步枪道：“这把枪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布拉塞尔公司是一个生产民用猎枪的公司，但他们把R93猎枪改造成了军用狙击步枪后，却是欧洲最优秀的直拉栓动式狙击步枪，精度非常的好，所以这款枪号称欧洲狙王，巧合的是我们有R93猎枪的换代产品R8，从性能上来说，这两款猎枪的精确度和威力以及射程绝对不比任何军用狙击步枪差，持续射击会更快的烫才是是民用猎枪在的缺点。” 约翰又拿来一把步枪，微笑道：“布拉塞尔R8猎枪，为了追求轻量化的碳纤维枪托版，带机械瞄具，.338口径，装弹量五，这是一把灾变前的产品，全新库存，保证全新，只售两千克黄金。” 高起端起了R8，他只是端起来瞄了一下就喜欢了这款枪的感觉。 约翰很严肃的道：“R8是猎枪里面的高端产品，是枪械里的法拉利，所以这真的是很公道的价格。” 高起摇了摇头，道：“价钱倒是还行，不过不太喜欢。” 放下了猎枪，高起道：“飞哥，咱们是不是还有事儿呢？” 黄飞呼了口气，道：“不着急，嗯，步枪不喜欢，你看看手枪啊，你的手枪不是卡壳吗，把手枪换了。” 约翰微笑道：“您喜欢哪款我给您拿出来，或者我可以给您推荐。” “呃……您推荐吧。” “m1911，这把绝对是艺术品，因为这是我们的手工定制版，还有格洛克17，19，或者灾变前的军用m18手枪，型号太多了，但我个人不太喜欢双动手枪的扳机触感，所以最爱的还是这把m1911定制版，带红点瞄准镜，方便快射击，我保证你也会爱上它的。” 约翰拿起了一把m1911，上面带着红点瞄准镜，高起拿起端着瞄了一下，然后他换了一把格洛克17后，立刻现枪柄更薄的1911握着更舒服。 “多少钱。” 约翰和善的微笑道：“带红点瞄准镜一千五百克黄金，不带瞄准镜五百克黄金，其他的手枪都是四百克黄金，事实上，这里所有的手枪基本上都是这个价格，我们的产品起步价为四百克黄金。” 黄飞却是忍不住了，他终于道：“太贵了吧？” 约翰耸了耸肩，道：“其实不算贵，您应该知道现在制造一把枪很容易，但制作瞄准镜非常难，灾变摧毁了几乎所有的高端光学瞄准镜的生产能力，所以，瞄准镜就是很贵。” 黄飞愤愤道：“我说的是枪，既然枪很容易就能造出来，那你还卖这么贵？” 约翰微笑道：“运费贵，一把钱的价格里面运费占据很大部分，另外，黄先生，我们保证自己的枪是最好的。” 很明显黄飞买不起。 高起放下了手枪，道：“飞哥，没什么意思，还是不买了吧，这枪现在还有什么用啊，咱们执行任务的时候本来也用不到枪嘛。” 约翰依然笑道：“枪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品味的体现。” 黄飞摸了摸脸，道：“嗯，我考虑一下啊，这个手枪……怎么你只要黄金吗？” 约翰歉然道：“是的，现在没有任何城市的货币可以全球通用，只有黄金还具备货币性能，所以很抱歉，我们只收黄金。” 高起急忙道：“飞哥，现在韩头儿等着咱们开会呢，还是快点儿回去吧，回去拿了黄金再来。” “嗯，先开会，回头再来吧。” 买东西嘛，买不起不买就是了，但是这个尊严还是要照顾一下的，黄飞和高起两人齐刷刷的转身就走，而这时候约翰却是突然道：“请等一下。” 黄飞转身，道：“怎么了？” 约翰依然很有礼貌的道：“其实可以打个折扣的，黄先生，可以请你坐下来喝杯咖啡，好好谈一谈吗？” 黄飞皱眉道：“有什么事你就说吧，我们急着回去开会。” 约翰微笑道：“请求您务必和我私下谈一谈，我有些私事需要和您谈一下，您看这样可以吗，我准备一些子弹，让我们的工作人员陪高先生去试射一下，这段时间，我们两个简单的聊一聊可以吗？” “这样啊……” 黄飞看了看高起，高起马上道：“我在外面等你。” “那行吧，起子你多选几款枪，都试试，多打几子弹，试好了那个咱们回头就买，一定要多打几，要不试不出来。” 约翰立刻大声道：“欧文，上来一下。” 等下面守着梯子的壮汉上来后，约翰对着黄飞道：“欧文会陪高先生去试射的，您请跟我来。” “稍等啊，我得交待一下事儿。” 黄飞拉着高起走到了一边，用压得极低的声音道：“这洋鬼子有事儿求我，你去试射，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等你什么时候打够了再上来找我，可别傻乎乎的打几枪就不打了，这机会难得。” “知道，放心吧。” 黄飞拍了拍高起的肩膀，一脸严肃道：“韩头儿问起来就这么答复，行了，去玩吧。” 那个叫做欧文的壮汉一脸严肃的对着高起道：“高先生，你想试射那把枪呢？”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本着有便宜不占就是傻雕的废土准则，高起毫不犹豫的道：“就摆的这些枪吧，我都要试射一下。” “好的，一样十？” “十……要钱吗？” “当然不，您真幽默。” “哪一样一百好了。” 欧文立刻一脸为难，然后他不好意思的道：“全新的枪是不允许试射的，除非确定要买，不过，这样吧，全新而且没有试射枪的打十子弹试射，我们有试射用枪的，您可以不限量射击，可以吗？” “好，谢谢，我能再选几把枪吗？每种口径来一把，选有试射枪的，我就不打你们的新枪了，不过这把R8我得试射一下。” 欧文耸了耸肩，道：“好的，会有人把枪送下来的，我们直接去试射，请。” 抱对了大腿的好处已经显现出来了，现在高起心里很满足，也很快乐。 36 怀疑人生 一枪下去，就只是一枪，高起觉得他五脏六腑都挪了个位置。 追求正义和真理是要有代价的，代价除了重量还有后坐力，所以高起果断放弃了试射巴雷特。 用R93打了十子弹后，高起觉得8.6毫米口径的.338拉普马格南弹非常不错，后坐力虽大，却是他完全可以控制的，而且据说威力和射程都非常接近12.7毫米子弹，满足了他对正义和真理的追求。 接下来高起怀着激动的心情试射了R8，同样打了十子弹后，他已经有了更具体的追求，如果可以，如果他买得起，一定会选这把射程远，威力大，关键是还很轻的猎枪。 接下来是试射7.62口径的子弹，如果不是看着欧文带来的子弹，高起真的不知道同为7.62毫米口径的子弹会有多大的差异。 高起最熟悉的是7.62x39毫米m43中间弹，就是56半自动用的，但同为7.62毫米口径的还有7.62x35毫米的BLk弹，7.62x51毫米naTo弹，有7.62x54毫米R弹，有7.62x63毫米的.3o-o6弹，有7.62x67毫米的温彻斯特马格南。 仅仅是7.62毫米口径欧文摆出了六种子弹，放上了六把枪，而这远远不是全部。 高起很后悔自己以前没多看些和军事有关的资料，以至于他说出了每种口径来一把这种话，毕竟暴露了知识储备量不够这种事怪丢人的。 欧文竟然真的把这些子弹的试射枪全部拿了出来，于是高起就把几种7.62口径的步枪都试射了一下，对于子弹的区别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依次打过了六把7.62口径的步枪后，高起试射了5.56毫米nato弹，但他只是试射了一款枪就放弃了试射。 因为高起看到了种类繁多的散弹。 用过九子儿的散弹，用过独头弹，用过陶瓷独头弹，这是朝夕城仅有的三种散弹，但是欧文拿来的散弹足有几十种，甚至光是独头弹就有十几种不同的弹头。 尤其是用一种名为龙息弹，实际上就是喷火弹打了几后，高起不得不承认在枪弹多样性上，朝夕城和天使之城的差距有些大了。 打完散弹开始试射手枪，先打的9毫米帕拉贝鲁姆弹，然后再打11.43毫米的.45acp子弹，依次把手枪都试了一边后，高起开始怀疑人生。 为什么这些枪都那么贵？ 为什么看起来都差不多，可这些枪的差异却那么大？ 为什么要做选择题？ 为什么不能全都要？ 当一个天秤座开始纠结那个更好，却最终现自己任何一把枪都买不起，而且自己抱的大腿也买不起的时候，那真的是令人心碎的时刻。 高起放下了举着的枪，却舍不得把枪放在手上，握着枪默默的看向了旁边的报靶仪。 欧文长长的吁了口气，道：“你是我见过最好的射准枪手，七十环，七子弹七十环。” 高起没说话，他只是看向了手里的枪，果然，最好的还是1911，或者说最适合他的还是1911. 欧文摊了摊手，道：“你用格洛克19的平均成绩是8.8环，用m18的成绩是9环，用cZ75的成绩是9.2环，二十五米并不是难度太大的距离，但能打到这个程度属于非常的不错，但是你用m191能打到十环，这真的是你第一次用它吗？” 点了点头，高起淡淡的道：“第一次，所有的枪都是第一次用。” 欧文微笑道：“作为一个普通人，你真的是非常有天赋，另外我建议如果你要选一把手枪，那么1911是你最好的选择，口径大，停止作用强，虽然装弹量确实少了很多，但我的观点是一枪就让目标躺下，比用几子弹才能击倒目标好很多。” 高起注意到欧文说了普通人这个词，可能欧文只是随口一说，但高起直觉认为欧文说这句话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犹豫了一下之后，高起对着欧文道：“你是基因战士吗？” 欧文诧异的看向了高起，高起低声道：“我只是好奇，因为我觉得你像是基因战士。” 欧文笑了笑没有说话，他默认了。 高起马上道：“那么基因战士射击的话会更准吗？你能开上几枪让我看看吗？我们这里还没有基因战士，我真的很想开开眼界，但您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欧文想了想，他没有说话，却是端起了高起只打了一子弹的巴雷特，然后他就站着将那把大口径步枪夹在了腰间，对着25米外的手枪靶连开了九枪。 九枪，枪枪命中靶心，直到把靶子打出了一个大窟窿。 高起的心拔凉拔凉的，他引以为傲的枪法，或者说安身立命的本钱之一，在基因战士面前好像没有任何价值。 放下了大口径步枪，欧文双手各拿起了一把手枪，然后他两只手同时开枪，子弹的落点几乎没有误差，两把枪分别在靶子的两个角上打出了一个窟窿。 等欧文放下了手枪后，高起长长的叹了口气。 高起现在不觉得练枪法还有什么意义，他被严重的打击了信心。 “我只擅长近距离射击，因为我有极度的肌肉稳定性，也有足够的力量控制后坐力，但只是近距离射击，远距离射击依然需要天赋和技术。” 平静的说完后，欧文微笑道：“基因战士和普通人差距最小的领域就是射击，所以你不必过于失落，一个好的枪手依然能给基因战士带来威胁。” 高起呼了口气，道：“这个远距离是多远？” “因人而异，我个人认为在二百米之外依然是挥技术的距离，二百米之内，呃，对基因战士来说这个距离是否用枪没什么意义。” 欧文很随意的就告诉了高起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知识点。 朝夕城没有基因战士，因为朝夕城没有这项技术，但朝夕城一直在寻求基因改造的技术，也就是说朝夕城迟早会有基因战士的。 高起看着欧文道：“那么基因战士是怎么战斗的？不用枪吗？” 欧文耸了耸肩，道：“还是因人而异，枪是重要的武器之一，但我更喜欢拳头。” 高起还想问更多的问题，就在这个时候他听到黄飞道：“打完了吗？” 高起看向了黄飞，现黄飞在约翰的陪同下已经下了飞船。 “打完了。” 黄飞的脸色不太对，他过于严肃了，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很飞扬跳脱的才对。 “打完了就走吧，回头再来。” 完全没和约翰告别，也没有再提起买枪的事，黄飞显得心事很重，他心不在焉的拉开了车门，默默的开车离开了靶场，高起想问问约翰和他说了什么，但最终却是觉得还是闭嘴比较好。 心不在焉了很久之后，黄飞终好像如梦初醒一般看向了高起道：“呃，回头我们再来买枪，你别急。” 高起忙道：“飞哥，枪还是不买了吧，完全没必要啊，什么枪都是一样的用，花那么多钱买枪干什么，就是那些散弹挺好的，能买些散弹吗？” 黄飞沉着脸道：“别提了，我刚刚才知道，韩头儿也想从约翰那儿想买散弹来着，整个城里只有咱们的行动队用散弹的嘛，结果这个约翰要求最低买一万，而且必须一克黄金一，没还价的余地，直接把韩头儿顶回去了。” 说完后，黄飞一脸烦闷的道：“城里一克黄金三百块钱，城外倒是便宜，一克黄金也就四五斤粮食的样子，可是现在那些荒民手上哪还有黄金啊，早被城里人搜**净了。” 朝夕城的货币是和粮食挂钩的，一块钱买一斤小麦，这是最开始的标准，也一直沿用到了现在，而现在城里粮食产量早就上去了，但货币价值没变，而粮食在城外始终很宝贵。 把粮食对应到黄金价格上，就是城内的黄金很贵，城外的黄金价格很低，而且差距极为悬殊，所以城内用粮食把荒原的黄金搜罗一空是必然的。 然后如果用黄金作为货币购买枪支弹药的话，空中枪店要的价格就未免太过高昂了，高到了恐怖的地步，怪不得黄飞完全买不起。 高起瞬间绝望，断了买枪的念头，他现在只奇怪为什么散弹最少一万起卖。 “为什么最少要买一万？” 黄飞无奈的道：“约翰说咱们买了之后用不了几天就仿制出来了，实际上也确实是这样，他最多只能把子弹卖给咱们一次，所以他就算只卖一也得要一万克黄金喽。” 高起很是不忿的道：“这就是抢钱嘛，这个空中枪店就敢在咱们地头上这么横？话说回来，他这么贵能卖几把枪啊，还用飞船满世界跑着卖，也不怕连枪带飞船都被人抢了吗？” 黄飞没好气的道：“肯定是有底气的，人家枪店里有好几个基因战士，关键是……算了，说你也不明白。” 显得有些烦躁，黄飞往车窗外看了两眼后，低声道：“我得去找韩头儿一趟，不，算了，不找他了。” 黄飞心神不宁的表现很反常，但他没有主动说起和约翰谈了什么，高起就绝对不能问。 而且高起觉得自己最好主动消失比较好。 “飞哥，这儿离图书馆不远了，我想去图书馆一趟，你方便把我放哪儿吗？待会儿我自己走回内城去就行，反正也没有多远，呃，我有危控部的证件，应该可以自己进内城吧？” 黄飞看着道：“这时候去图书馆干什么？” “我想去见苏教授，这不是留在内城了吗，我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黄飞皱着眉头看了高起一眼，然后他注视着前方的道路又开出了一段路之后，突然道：“难得你还惦记着以前的老师，去见见吧，反正我现在也没事，就陪你一起去好了。” 37 赏金猎人 高起很激动，他脚步不由自主快了起来，最后是一路小跑着进了图书馆的。 但跑进图书馆的高起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却只是看到了一个年轻的女人正趴在了管理员的桌子上睡觉。 高起确认桌子后面的人不是苏教授，这让他很是失望的道：“你好，请问……” 睡觉的女人挺漂亮的，她抬起头，睁着朦胧的睡眼看了高起一眼后，立刻再次趴在了桌子上，略带烦躁的道：“借书自己去找，还书放在这儿。” 美女又趴了下去，她肯定没看清高起的制服，于是高起不得不抬高了些音量道：“请问苏教授在吗？” 美女管理员没有抬头，只是很不耐烦的道：“这儿没有苏教授！” 高起只是有礼貌，但不代表他脾气好，于是他敲了敲桌子，提高了音量道：“那请问苏利安先生在吗？” 听到苏利安这个名字后，美女终于抬起了头，她擦了擦眼睛，看清了高起身上的制服后，先是一愣紧接着就立刻站了起来，一脸慌乱的道：“苏利安？他走了，不在我们图书馆了，您找他有事吗？” 高起皱起了眉头，大声道：“走了？他去哪儿了？” “他出城了啊，你们不知道吗？” 高起愕然道：“出城？什么时候的事，他出城去哪儿了，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啊……” 管理员有些手足无措，她看起来很害怕，高起不得先不安抚他面前的管理员，于是他平静的道：“你别紧张，苏教授原来是我的老师，我只是来探望他而已，一个月前他还是这里的管理员，为什么就突然出城了呢，你知道为什么吗？” 管理员稍微松了口气，道：“就是一个月前吧，就是响警报第二天，他突然去找馆长说要出城，馆长问他为什么，他说只是想出城看看，然后馆长说出去就不能回来了，然后苏……苏教授说他不回来了，他正式申请离城。” 高起原来觉得苏教授有可能会出城，只是没想到苏教授竟然真的出城了，而且就是他上次见到苏教授告别的当天。 在知道荒原上是什么样子后，现在的高起内心有些慌乱，他下意识的认为和苏教授再无相见之日，因为苏教授是一个典型的理想主义者，而他不相信一个理想主义者能在荒原上活下去。 只能说是造化弄人，高起没想到他兜兜转转的又回来了，可苏教授却出城还回不来了。 “苏教授还说什么了！” “馆长问他为什么一定要出去，他说他最好的学生也出城了，这个城市没有希望了，希望在城外，他还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他要去点燃文明和希望之火，然后他就拿出了离城申请书，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就这么说的。” “然后呢！” “然后馆长立刻就签名批准他出城了，再然后苏教授应该去了管理部，不过他没有回宿舍，管理部肯定也批准了的……” “你为什么听到了他的话？” “我是馆长的秘书，当时我和馆长在一个办公室。” 高起愣了一会儿，他觉得呼吸有些困难，于是他扯了扯衬衣的领口，道：“你们馆长知道苏教授有可能去哪儿吗？” 管理员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肯定不知道。”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 “馆长说……说管理部还想把他赶出城呢，没想到他竟然自己出城了，还说苏教授这种书呆子出去以后死定了，也不知道他要去哪里，但是让他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吧。” 高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他很严肃的道：“苏教授不是书呆子，他是一个……他只是一个理想主义者，一个有文化的理想主义者，你们这些人是不会懂他的。” 高起很失落，很茫然，他一刻都不想在曾经最爱的图书馆多待了，所以最终几乎是逃出了图书馆。 高起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车上，但黄飞显然没注意到他的异常，因为黄飞此刻也是一副魂游天外的模样。 两个人坐在车上各自陷入了深思，良久之后，高起终于忍不住出了一声长叹。 黄飞一副如梦初醒的样子，然后他用下定了决心语气道：“起子，我要跟你说件事儿。” 有些魂不守舍的高起扭头看向了黄飞，点头道：“你说。” 黄飞还是有些纠结，他压低了声音，略带紧张的道：“这件事我想和韩头儿商量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不能告诉他，起子，你是我的军师，这件事儿我只能和你说，你绝对，绝对不能告诉任何人！” 高起有些吃惊，但他马上点头，低声道：“我绝对不告诉任何人。” 黄飞扯了扯衣服领子，低声道：“约翰跟我说的事儿，我该怎么说呢，唔，两件事。” 下意识的看了看四周，确认附近没人之后，黄飞才压低了声音道：“那个约翰告诉我，他说这世界上目前有据可查的一共就三个精神系异能者，而我就是其中之一，我是个人才，他代表天使城城主邀请我去天使城。” 高起吃了一惊，道：“天使城？城主？天使城城邦化了？” 黄飞的关注点和高起显然不一致，他很严肃的点了点头，道：“是的，他说我的异能在朝夕城浪费了，我应该去一个更大的舞台挥自己的能力，而不是留在这个小小的朝夕城。” 高起皱眉道：“第二件事呢？” 黄飞吁了口气，但他一脸坚定的道：“第二件事才是真正的秘密，这个秘密我本来不该告诉你的，但是我相信你。” 很坚定的说完后，黄飞再次下意识的扫视了四周，然后才压低了声音道：“约翰邀请我加入赏金猎人公会，不管我肯不肯离开朝夕城，不管我在哪儿，他们都邀请我加入赏金猎人公会。” “赏金猎人公会是干什么的？” 黄飞想了想，道：“赏金猎人就是赚赏金的，其实和打猎的猎人没什么关系，约翰给我解释了一下，比如说苹果城里有个c级异能者得罪了人，于是苹果城里有人出赏金干掉那个c级异能者，然后，真的有赏金猎人去把那个异能者干掉了。” “这是杀手啊！” “不光是杀手，你听我说啊，还有一个是铁塔城被荒民打的快投降了，于是铁塔城城主就出了一百公斤黄金的赏额，然后过去了几十个人，把荒民打退了，拿了这一百公斤的赏金。” “那这是雇佣兵啊。” “你别急啊，还有雾城城外出现了几个异兽，把雾城的**害的不轻，雾城就出了十公斤黄金，去了几个异能者把异兽给杀了。” “这个确实是猎人了，嗯，我明白了，赏金猎人的意思重点是猎取赏金的人，而且赏金猎人是只要给钱就什么都干。” 黄飞吁了口气，道：“对了，就是什么都干，而这个赏金猎人公会就是负责布任务的，任务分明标和暗标，明标就是猎杀异兽这种，暗标就是暗杀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情，赏金猎人公会接受所有人注册，明标所有赏金猎人都能看到，但是一些暗标任务，公会就只会邀请特定赏金猎人去完成，所以这赏金猎人也是有区别的，是等级上的区别。” 高起轻轻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空中枪店只是一个幌子，赏金猎人公会才是他们的真面目。” 黄飞低声道：“这秘密可不要乱说，约翰再三警告我的，我可以不加入，但我要泄露他们的秘密就该找我麻烦了。” “他们能怎么样？哦，布个任务干掉你就行。” 黄飞低声道：“明白就好，起子，你是我的军师，更是我的兄弟，你说我该不该加入这个赏金猎人公会呢？约翰还说如果我加入他们的公会，就让我当朝夕城的负责人，负责展赏金猎人，还负责布任务，可以抽成的。” 高起思索良久，最终却是皱眉道：“我们分析一下加入赏金猎人公会对你有什么好处，第一个好处是你能赚钱，那么你缺钱吗？” “缺，但也不缺，在朝夕城里我用钱也没什么用啊。” “好了，那我们分析一下坏处，加入赏金猎人公会先就是会有危险，不管是什么任务，肯定是有风险的，你值得抛弃现在的生活去冒这个风险吗？” 黄飞一脸的为难，他长叹了一声，道：“约翰给我讲了一堆的大势，我觉得他讲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不过算了，算了，跟我没什么关系。” 高起立刻道：“别啊，这大势跟你的关系太大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飞哥，你跟我讲讲他说什么了。” 黄飞摆手道：“就是什么异能者的崛起对现行规则的冲击啊，基因战士和异能者的地位争夺导致的天然对立啊，两次能量波动是个很不好的预兆，朝夕城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不该留下啊什么的，哎呀，先不说这些，你就说我该不该加入赏金猎人公会呢。” 这是关系到黄飞身家性命的大事，黄飞不和韩若锋商量却和高起商量，这让高起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倍感压力。 “飞哥，我现在只问一件事，为什么约翰不找韩头儿，不找别人，却偏偏找上了你呢？” 黄飞笑了笑，然后他很得意的道：“因为我的能力，我是唯一，而他们迫切需要我的能力。” 高起点了点头，然后他一脸严肃的道：“飞哥，我没办法给你明确的建议，因为这是关系到你身家性命的大事，所以我只能问你一个问题，你想好了再回答，那就是你愿意改变现在的生活状态吗？你能改变吗？” 38 天堑 黄飞迟疑了。 高起知道黄飞的选择了。 原来只知道精神系异能者很少，但是现在高起才知道精神系异能者有多么珍贵，朝夕城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城，但是朝夕城因为有了黄飞和韩若锋而不再普通。 为什么黄飞和韩若锋看起来都没有直接战斗的能力，却能负责管理朝夕城的全部异能者，就因为他们的能力太Bug了。 黄飞能看出其他异能者的强弱，还能分辨出异能者的种类，这就意味着在他眼里异能者没有秘密。 就比如在杀秦老大的时候，如果没有黄飞，那高起他们就只知道秦老大是c级异能者，秦老大身边的人也是异能者，但究竟是什么类型的异能者不知道，有多强也不知道，而有了黄飞，秦老大和他的手下就能被有针对性的各个击破。 黄飞可能不是天生的领袖，但他是天生的核心，只要他肯，他能在任何一个城市被供起来，如果他肯去天使城，那么他一定能拥有比朝夕城更高的地位。 但问题是黄飞的女友，将来的老婆是齐家的人，而齐家是朝夕城的掌控者之一，所以高起认为黄飞不太可能离开朝夕城，也不太可能放弃现在的安稳生活。 即便没有齐家是朝夕城掌控者这层关系，一个即将当父亲的中年人也很难跳出舒适圈，重新去适应新生活，还是充满了危险的新生活。 所以高起知道黄飞不可能加入赏金猎人工会了。 “飞哥，你不缺钱，不想去冒险，那我想不到你为什么要加入赏金猎人公会，在我看来赏金猎人公会是个秘密组织，一旦和这种秘密组织扯上了关系就像上了贼船，上去容易，下来可就难了。” 高起知道了黄飞的选择，所以他给了黄飞一个放弃的理由，但黄飞却是摇头道：“不是秘密组织，赏金猎人公会在很多地方都是公开的，还有办公场所呢。” 这次换成高起诧异了。 “公开的？” “在有些城市有些是公开的，一些城市都有自己的赏金猎人分会，这样方便管理嘛，不过也确实有些城市不肯和赏金猎人公会合作。” “那么朝夕城呢？” 黄飞一脸纠结的道：“朝夕城能不能和赏金猎人公会达成协议很难说，在我看来估计是不行的，我回去得打听一下，要是朝夕城也能答应赏金猎人公会成立分会，那我也不用犯愁了，可要是不行那就麻烦了，算了，我还是告诉你得了，我快当爹了！” 高起知道黄飞快要当爹了，但黄飞还不知道高起已经知道。 “哦？” 黄飞一脸无奈道：“我要还是一个人就肯定去闯荡一下，可我要结婚，孩子要出生，这就不一样了。” 肯定不一样的，等孩子出生以后更不一样。 高起笑道：“恭喜你啊飞哥，娶妻生子这可是好事儿。” 黄飞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期待，微笑道：“我总不能让孩子没了爹，你说是吧，所以啊……还是算了吧。” 挠了挠头，黄飞一脸遗憾的道：“那个约翰答应我，要是我肯加入赏金猎人公会，就送我两把枪的，我本来还说这下你的枪有着落了，结果现在看着又拿不到了。” 高起哈哈一笑，然后他很没大没小的在黄飞胳膊上推了一把，道：“我靠你傻了吧？卖身只换两把枪？朝夕城里没枪吗？我现在的枪不能用了是怎么的？” 黄飞傻乎乎的笑了起来，他晃了晃脑袋，道：“也是啊，就是被约翰说的价格给搞蒙了，就两把破枪，再好能值多少钱？” “走了走了，回内城！” “我想着给你买枪呢，谁能知道这么贵啊。” 很是不忿的说完后，黄飞启动了电车，他一脸遗憾的道：“就上次能量爆以后，咱们城里来了好多的飞船，你是没见当时飞船多的内城都停不下了，结果查不出什么来就66续续又走了，这个空中枪店是上个星期来的，邀请了我好几次，我还因为他们是为了卖枪呢，结果是冲着我来的。” 很是自得的笑了笑，黄飞一脸坚定的道：“回头再告诉约翰老子不干，让他爱找谁找谁吧，我就在这一亩三分地儿踏踏实实的待着，哪天孩子长大了，我再出去混也不迟。” 一待就出不去了，不过这话肯定没必要和黄飞说，高起笑道：“那我就当叔叔了呗，我得早点儿开始攒钱给侄子准备礼物才行啊。” 黄飞哈哈一笑，然后他看向了高起，道：“还有一个事儿，咱们城里买了一百份基因改造液，还有一个改造仓，约翰说这是朝夕城针对我们异能者的，你觉得对吗？” 高起想了想，点了点头。 黄飞愣了一下，道：“真是这么回事儿吗？” 高起苦笑道：“飞哥，你应该能看出来的吧，何必问我。” “也是，原来一年也就三五次觉醒事件，现在每个月都得有两三次，异能者越来越多还越来越强，早晚有一天啊，这城防军就不是异能者的对手了，那些大佬肯定睡觉也不安稳，但基因战士都是普通人改造的，而且需要定时注射基因改造液，只要基因改造液还掌握在大佬的手上，基因战士就得受控制，肯定比异能者好掌握。” 黄飞果然全明白，他原来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 高起淡淡的道：“权力的更迭必然伴随战争，力量失衡是很危险的，所以朝夕城有基因战士也不是坏事，如果能让代表普通人话语权的基因战士为主，异能者为辅，那么城市才能保持安定，但这有个前提，就是异能者能够摆正心态，而且基因战士的上限能够跟得上异能者的进步。” 黄飞很是不屑的道：“基因战士怎么跟异能者比？现在已经有a级异能者了，基因战士还是那样，你知道a级异能者多厉害不？” “多厉害？” “不夸张的说啊，毁掉朝夕城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黄飞作为一个异能者，他很是骄傲的道：“所以你等着看吧，这世界终究还是咱们异能者的天下！” 说完后，黄飞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但他信任高起，所以他马上压低了声音道：“这话也就是咱们兄弟说说，出去可千万不敢说啊。” 高起点头道：“放心吧飞哥，我知道轻重的。” 黄飞笑了笑，道：“虽说你没有异能，可哪天我要是成了a级异能者，没的说，我照样让你管朝夕城的所有异能者，哈哈。” 高起没有附和黄飞的玩笑话，他很严肃的道：“飞哥，那异能者能够升级吗？” “能啊，我就是从e级异能者升级到d级的嘛。” “怎么升级，有什么条件呢？比如你能量强度积累到了一定的程度后就升级了吗？” 黄飞丝毫不加犹豫的道：“这可就难说了，我就是稀里糊涂二次觉醒的，异能不像锻炼身体似的越练就越强壮，我觉得是越来越熟悉自己的异能了，火候到了，一下子就升级了。” 没有规律，没有成熟的学习模式，异能果然是很唯心的存在。 高起陷入了深思，黄飞现在谈兴正浓，他对着高起道：“想什么呢，又呆。” “哦，苏教授说过随着异能者的崛起，一定会造就新的贵族阶层，如果处理不好新老贵族的矛盾，那么人类也不用等第三次灾变到来了，所以我在想，如果现在已经有了能够独力毁灭一个城市的a级异能者，那么将来会变成什么样呢？” 黄飞笑道：“你想的可真远，谁管那个，哎对了，你刚才不是去见苏教授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高起叹了口气，道：“没见到，苏教授出城了。” “出城了，拓荒团吗，去哪个农场了？” 高起无奈的道：“不知道，不太可能去农场，城里巴不得他去死，因为他一直呼吁打开城外接纳荒民。” “啥？打开城门，让那帮荒民进城？我靠你这老师脑子有问题吧？” 高起摇头道：“不是让荒民进城，是让城市恢复避难所的本质，挥文明基地的作用，不是简单的让荒民进城就算了，苏教授没那么肤浅。” 黄飞依然愤愤不平的道：“那也不行，那些荒民当年打仗的时候他们躲远远的，现在没事儿来抢好处，凭什么！要说我这苏教授就该被赶出去。” 高起没有争辩，他只是很严肃的低声道：“苏教授是个有远见卓识的人，世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很不好受，所以他主动出城了。” 黄飞很气恼的道：“我就想不明白你怎么光替苏教授说话了，你也是城里人，你说说，凭什么让那也荒民进城！” 高起极其无奈的道：“飞哥，不是让荒民进城，而是城里人出去和荒民交流，对荒民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人类不该被围墙分割成两个族群，城市完全可以给荒原提供电力，提供医疗，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 “扯淡！” 黄飞打断了高起的话，怒道：“当年他们躲远远的，现在就别想从城里得到一点儿好处！” 高起不想和黄飞争论，但是现在他却想说出一个事实，于是他很认真的道：“飞哥，我只问一件事，你不是在避难所里出生的，那么你是怎么进的避难所呢？现在的那些荒民当年的那些难民，他们是不肯进避难所，还是进不去避难所，你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39 一万年太久   经常有人说让事实说话，但问题是事实不会说话，会说话的是人。   所以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谁掌握话语权。   城市是从一个个避难所展而来的，避难所是可以封闭运行的，而一个封闭运行的避难所，必然是有承载极限的。   所以事实就是当年一小部分幸运儿进了避难所，大部分的人进不去，而那些进不了避难所的人，他们除了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苦苦求生之外还能干什么。   黄飞无法回答高起的质问，因为事实太明显，他不好意思和高起争辩。   意料之中的沉默，高起很无奈的道：“飞哥，你真以为苏教授只是出于正义吗，你是不是以为苏教授是圣母？你知道圣母是什么意思吗？”   黄飞点了点头，道：“圣母就是滥好人呗。”   高起呼了口气，道：“没错，那你认为苏教授是不是圣母？”   “没错，他一个城里人，却替那些荒民说话，不是圣母是什么。”   高起摇了摇头，然后他一脸悲哀的道：“所有人都认为苏教授是圣母，但是我问你个问题，是不是城外异能者更多？”   “嗯，没错。”   “异能者越来越厉害，这是你刚才说的话，你承认吗？”   “承认啊，当然承认，为什么不承认？”   高起步步紧逼，他很严肃的注视着黄飞道：“飞哥，既然你认为异能者终将统治世界，那么荒原上的异能者，将来会不会以胜利者的姿态打进城里呢？”   黄飞踩了一脚刹车，他的额头上有些汗，然后他摊手道：“所以你以为我老是出城干什么？我就去看荒原上有没有新的异能者出来啊，是不是很厉害啊，如果厉害就让他进城嘛。”   高起笑了，他不依不饶的道：“荒谬，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有这种识别异能者的能力，但你只能照看到朝夕城附近的一小片地方，你怎么对抗这个世界的大势？”   黄飞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这不是……还早着呢，谁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了。”   高起笑嘻嘻的道：“是啊，十年，二十年，一百年，谁知道多少年以后的事了，到时候再说呗，你是这么想的，我是这么想的，大家都是这么想的，但苏教授不是这么想的，他认为有些错误现在不纠正将来就没机会了。”   “怎么说？”   “很简单吧，主动和被动的区别，人都很贱的，等荒民有了掀桌子的能力，再想施舍给荒民一口饭吃就晚了，因为荒民有能力抢了你的房子，杀了你的全家，把一切都夺过来，何必还吃口剩饭呢，我觉得这道理你不会不明白吧，飞哥。”   黄飞沉默了，他踩了一脚刹车，彻底把车停了下来。   高起淡淡的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屠龙者终成恶龙，掀桌子的人终会坐在桌子前吃饭，但对掀桌的人来说，重要的是换了吃饭的人。”   “听不懂，别拽文！”   黄飞语气已经很不善了，高起叹了口气，道：“飞哥，如果不是跟你关系特别好，我不会跟你说这些，因为你马上有孩子了，你得为自己的孩子考虑一下将来。”   黄飞怒道：“天塌下来也有个高的顶着，哪天荒民翻了天先砸死你！”   高起无奈的摇了摇头，笑道：“飞哥，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大家都明白，可他们知道未来会怎么样，却没人想着做点儿什么啊。”   黄飞重重的叹了口气，高起继续道：“再说回圣母的问题，飞哥，你知道圣母和圣母婊的区别吗？”   “什么？”   “圣母看到一个人很可怜，他会说这个人好可怜我要去帮他，圣母婊看到一个人很可怜，会说这个人好可怜啊，你们快去帮他。”   黄飞琢磨了一下，道：“还真是这个道理。”   高起很严肃的道：“苏教授不是圣母，因为他比圣母的境界高很多，他不是想帮助谁，他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然后，他就去做了。”   黄飞摊了摊手，然后他对着高起很严肃的道：“你不会是也要跟着苏教授去改变这个世界吧？我跟你说，你可别犯傻！”   高起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笑话，然后他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去改变这个世界？别逗了，我可没那么伟大，我是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我只想让自己过的好一点，我才没有那个闲心去帮助别人呢。”   好不容易停下了笑，高起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道：“现在我的理想只是吃好点，穿好点，有美女环绕，有豪宅名车，我就只想让自己过好，如果我有能力，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帮助一下别人，如果我没有能力，我就只顾自己，先天下之忧而忧的觉悟我可没有，我只想先天下之乐而乐。”   说完后，高起很认真的对着黄飞道：“就是因为我们这样的人太多了，这个世界才会这么糟糕，所以请不要笑话苏教授，要对苏教授保持最起码的尊敬，因为他很认真的去改变和拯救这个世界了，至少他行动了。”   黄飞注视着高起，就像第一次见到高起，然后他很严肃的道：“你今天怎么了，你不像是你了，你平时没这么的……癫狂。”   高起深深的呼了口气，他看向了窗外，然后捂住了眼睛，低声道：“飞哥，我很难过，因为我觉得苏教授应该会死，不，其实我觉得他已经死了，对不起飞哥，我真的有些难过。”   黄飞一声长叹，他伸手够着拍了拍高起的肩膀。   高起放开了捂着眼睛的手，他指着窗外的城墙，略带着些鼻音道：“那是避难所的城墙，外城建起来之后才成了内城的城墙，当年避难所建立起来的时候，规划里没有外城的，你知道朝夕城为什么叫朝夕城吗？因为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高起失态了，因为他真的很痛苦，这是失去至亲，或者生命里最重要的人时才有的锥心之痛。   黄飞低声道：“这个还是知道的，不过现在大家都说是朝不保夕的朝夕城，嗨，不说这个了，起子，苏教授出了城也不一定会死啊，你得对他有点儿信心，这种有大本事的人没那么轻易死的。”   高起低声道：“谢谢。”   黄飞强笑道：“你说现在的理想就是吃好穿好，那你的远大理想是什么呢，不会是真的要学苏教授吧？”   高起回过了身，他看着黄飞笑了笑，道：“我真的没那么伟大的理想，我的理想嘛，我很想去看看这个世界，我想去看看天山之雪，我想去看看南海之滨，我想登遍五岳，我想去草原上纵马放歌，我想看看大漠落日……”   高起低下了头，然后他无奈的摊了摊手，道：“灾变之前我这理想不算大，但是现在我的理想过于远大了，所以重点不是我想干什么，而是我能干什么，我还是留在这个城里吃好喝好就算了，人生不就是妥协再妥协嘛。”   黄飞哈哈一笑，道：“天秤座就是爱纠结，我要是你……”   黄飞突然不说了，高起以为黄飞意识到了他的言下之意。   高起的言下之意是我想加入赏金猎人公会！   是的，高起很想加入赏金猎人公会，没什么太多的理由，他就是想看看这个世界。   高起是个年轻人，年轻人没那么大的负担。   但黄飞有负担，所以他不能加入赏金猎人公会，也不能负责建立起朝夕城的赏金猎人公会。   黄飞一脸感慨的道：“我要是你就去看看这个世界了，年轻的时候，我也想去别的城市看看，朝夕城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一直待着烦也烦死了，可是现在，我却不敢走了。”   好吧，黄飞没有意识到高起的想法，话题最终还是回到了他的身上。   黄飞松开了刹车，电车再次启动，然后他一脸无奈的道：“我要不是快当爹了，说不准就真去天使城，去试试洋妞也不错嘛，拉上韩头儿一块儿去，不过你还是有机会的嘛。”   高起有些愕然，黄飞继续淡淡的道：“赏金猎人公会不是只招异能者的，而我就算不加入，总能推荐你的。”   “飞哥……”   黄飞叹了口气，道：“回头我去和约翰说说，试试吧，不要抱太大的希望，你终究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当军师可以，当赏金猎人不够啊。”   高起低声道：“飞哥，如果我要是真的有了异能呢？”   “你要有异能那还用说吗？”   没好气的反问了一句后，黄飞笑道：“我也希望你有异能，可惜你没有，起子，你脑子再好也没用，这年头终究是看实力的，硬实力。”   高起笑道：“那我就努力增加自己的硬实力，争取早日实现理想。”   黄飞哈哈大笑，然后他的笑容逐渐敛去，低声道：“你要真能出去了，帮我看看哪里是好地方，如果真有好地方的话我好带孩子搬过去……” 40 直觉   进内城的第一件事，回家。   加入了异能组也就是正式获得了内城居留权，那自然是要有住处的，高起的房子已经准备好了，不是最基础的单身宿舍，而是异能者才能享受到的两室一厅。   房子距离危控部大楼步行十分钟，外表看上去也就那样，但是内部装潢和家具可说是朝夕城最好的，这就是对异能者的优待。   看着属于自己的屋子，让高起有种活在梦里的感觉，和极其简陋的学校宿舍比起来，危控部给他的房子堪称豪宅。   突然间，高起觉得自己目前的理想好像实现大半了。   房子有了车子有了，吃饭不用花钱，那还缺什么呢？   高起呆呆的看着房间里的摆设时，黄飞絮絮叨叨的道：“电视，空调，洗衣机，冰箱，电器基本上是全了，需要什么你再打个申请。”   轻吁了口气，高起道：“谢谢飞哥。”   黄飞挠了挠头，然后他推开了卧室的门，道：“枪柜在里面，你的枪在枪柜里，本打算给你换成新枪的，结果……你就先对付着用吧，回头我想想办法给你弄把好枪。”   卧室里有个衣柜，衣柜专门开出了一个空间存放高起的长短枪支，高起打开柜门看了看后，对着黄飞道：“飞哥有心了，这枪不急着换，我用着挺好。”   “好个屁！”   黄飞没好气的道：“长枪在城里基本用不上，你总不能像在荒原上一样整天背着枪晃荡，喷子好用是好用，可整天挂个喷子在身上，人家以为我们异能组是捡破烂的呢，你和我们不一样，我们用不到枪，可你没了枪还怎么混？”   “说的也是……”   黄飞吁了口气，道：“我得再给你寻摸一把好枪，至少不能卡壳吧，上次你要直接能给秦老大爆了头，也不至于被人在胸口上穿个窟窿。”   打两枪就卡壳的手枪，高起是真的不想用了，他不想把小命寄托在一把随时有可能卡壳的手枪上面，所以他现在真的很想要一把1911，那把明晃晃，沉甸甸，但真的手感级棒的1911.   只是可惜买不起，想也白想。   “咱们的手枪里就没有特别可靠的吗？”   黄飞摆了下手道：“有是有的，回头我带你去找找，现在先不说枪的事了，我跟你说说接下来你得干什么。”   光吃饭不干活儿是不可能的，既然进了异能组，总得要干点儿职权范围之内的工作。   黄飞坐在了沙上，他看着高起想了好一会儿之后，终于道：“现在你没有什么具体的工作，要紧的就是赶快学会开车，总不能一直让我当你的司机。”   高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黄飞继续道：“明天吧，你去城外把老孟和大牛的老婆孩子接进来，我就不亲自去了，安排个人跟着你，记得路吧？”   “记得路。”   黄飞点了点头，他思索了片刻后，继续道：“进了异能组，少不了要和变异人打交道的，你不用怕异能者，有我在谁也不敢动你，但是变异人可什么都不怕，你记住了，真碰见变异人的话跑快点。”   高起低声道：“我记住了。”   黄飞想了想，拍了拍脑袋之后，从兜里掏出了一叠子钞票放在了茶几上，道：“今天是薪水的日子，我替你预支了一个月的薪水，两千块。”   也只有在这个一切都是配给制的城市里，在什么都全包的学校里，高起用不到钱，在荒原上都是以物易物，还是用不到钱，所以这是高起第一次见到钱，第一次见到钞票长什么样子。   “飞哥，这钱……干什么用？”   黄飞看了看高起，猥琐的笑了笑，道：“知道荒原上的美女都在哪儿吗？”   “在哪儿？”   “在十八街，到哪儿你就知道钱有什么用了，不过今天你刚刚入职，请组里的兄弟们吃个饭，联络一下感情，晚上就订八方楼好了，不够的我给你垫上。”   高起微微张开了嘴，两千块钱，吃顿饭好像还不够？   黄飞站了起来，道：“走吧，带你去单位先混个脸熟。”   “哦哦，飞哥你等我一下，我带上枪。”   高起回卧室把腰带抽了出来，把带着枪套和弹匣套佩戴好，老规矩，枪放在外面，别人能看见，他也能快拔枪。   黄飞有些嫌弃的道：“你还是用衣服捂着点儿吧，咱们异能组也就你一个配枪，让人看见怪丢人的。”   高起犹豫了一下，然后他把短喷也插进了腰带，手枪不可靠，还是这玩意儿踏实。   一左一右两把枪，高起的腰里鼓鼓囊囊的，而且在上车的时候他还得把枪扶一扶，要不然硌腰。   步行也只有十分钟的路，开车只用两分钟就能到，而等着黄飞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异能二组的办公室后，左右看了一眼，办公室里却是只有一个人躺坐在靠椅上，百无聊赖的玩着指甲。   办公室的氛围好像很轻松啊。   正在高起疑惑时，黄飞却漫不经心的道：“都出了啊？”   坐在躺椅上的人站了起来，道：“今天咱们组巡逻，都出去了。”   黄飞点了点头，道：“明天来个新人跟你搭档，今天你先歇着吧。”   很随意的交待了一句后，黄飞对着高起道：“走，找韩头儿歇会儿去。”   一组和二组的办公室门对门，黄飞推开了一组的办公室门，里面坐了得有十个人，然后有两个人在下棋，四个人在打扑克，还有四个人麻将打的兴起。   高起立刻觉得这办公室氛围也未免太好了一些。   组长办公室在大办公室里面单独隔出来的，但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休息间才更合适，因为办公室里桌子都没几张，有也是当了牌桌麻将桌。   韩若锋的办公室没关门，他坐在转椅上，翘着二郎腿，出神的看着墙上的电视。   “韩头儿。”   黄飞扯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韩若锋的对面，然后他对着恭恭敬敬站在旁边的高起道：“别愣着啊，找把椅子坐。”   韩若锋看了看高起腰里的手枪，立刻道：“不是去买枪了吗？没买到？”   黄飞立刻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道：“别提了，一把破手枪卖五百克黄金，我去哪儿找黄金去，你有吗？你有先借给我。”   一脸鄙夷的朝着黄飞翻了个白眼儿，韩若锋没好气的道：“跟你说先去看看，露怯了吧，傻眼了吧，该。”   黄飞极其不忿的道：“你个贱人去买过子弹都不告诉我，你还有脸说？你早告诉我那么贵也不至于让我丢脸啊。”   韩若锋笑了笑，然后他很得意的道：“不能让我一个人现自己很穷的事实，我觉得你也该明白才行。”   黄飞和韩若锋这是老友闲聊，高起觉得他留下挺尴尬的，可是他又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正在这时，黄飞没好气的道：“晚上八方楼，起子请客，你必须去。”   韩若锋看了看高起，道：“起子也不是外人，去就去吧，这阵子风平浪静闲的很，晚上喝点儿？”   黄飞的嘴角抽了抽，道：“行啊，那就喝点儿呗。”   话音刚落，韩若锋摆在办公桌上和黄飞别在腰上的对讲机都响了起来。   “第七街住宅区生能量异常波动，疑似觉醒事件，请附近的异能组成员尽快赶到现场。”   高起听到了何军的声音在对讲机里道：“异能二组何军在附近，马上过去，完毕。”   韩若锋看了看自己的对讲机，一脸轻松的道：“直觉告诉我肯定没事儿，觉醒成功了。”   “你直觉？”   黄飞马上拿起了对讲机，然后他急声道：“小何，估计是变异人了，要小心！”   韩若锋看了看黄飞，然后他很不屑的摆了下手却是没说什么。   过了三分钟后，何军在对讲机里急声道：“异能二组何军报告，我已经到达现场，确认是觉醒失败，我已经击毙变异人，完毕。”   黄飞看着韩若锋很不屑的笑了笑，然后他举起了对讲机道：“收到了，小何通知管理部的人去收尸，然后继续巡逻，完毕。”   韩若锋摊了摊手，道：“虽然觉醒失败，不过还是没事，都不用叫增援，那我说的也没错吧。”   这时对讲机再次响了起来。   “二十街生异常能量波动，疑似觉醒事件。”   韩若锋楞了一下，然后他摊了摊手，道：“没事，这次肯定没事，直觉告诉我这个肯定觉醒成功了！”   韩若锋表现的极为自信，但这时对讲机里突然传来的声音在他脸上来回连扇了两巴掌。   “警报！警报！二十街商业区觉醒事件失败，变异人强度e级，已经造成伤亡。”   连续的，完全没有间歇的两次觉醒事件，都是觉醒失败，而且第二次还出现了伤亡情况，虽然对异能组的运作模式还不是非常熟悉，但高起已经紧张了起来。   “异能二组赵梓睿和张伟已经赶到现场，现变异人，完毕。”   韩若锋挠了挠头，小声道：“肯定好解决……”   “增援！增援！这个变异人不正常，靠近他的人全都疯了，我怀疑是精神系变异人，我靠！感觉脑袋要炸开了，快增援！” 41 三连击 异能组办公室是全楼离停车场很近的，黄飞和韩若锋上了一辆车，而高起只能跟上了黄飞上了两位组长的车。 “你大爷的！你直觉就没准过！” “狗屁！你不在啥事儿没有，你一来就乱套了，你个丧门星！” 两位组长不忘互相攻击，然后韩若锋按下了按钮，在电车出震耳欲聋的警报声后，跟在两辆电车后面冲了出去。 黄飞在开车，韩若锋拿着对讲机急声道：“增援马上到，赵梓睿你们两个小心点，告诉我变异人有什么特点！” “邪门的很，普通人靠近变异人三十米范围内就开始疯，有人自残，有人攻击身边的人，都跟疯了一样，我和张伟靠近变异人就觉得脑袋疼的要死，我们试着攻击了，但是异能靠近变异人身边后就失去了控制，我觉得变异人能干扰我们的精神力，不好，变异人朝我们过来了！” 韩若锋立刻道：“拉开距离，我们马上到！” 黄飞急声道：“能干扰异能是什么意思？精神系变异人是错不了了，可是精神系变异人怎么能干扰别人的异能呢？” 韩若锋沉着脸道：“早让你多看看现在的异能研究你就是不肯，现在有研究异能的专家认为不管是哪个系的异能，都是基于人的精神力为载体的，或者说，异能是由精神力控制的，精神力就像是手，异能就像是枪，你得用手控制着枪去打人，而枪本身是无法开枪的。” “行了行了，这时候就别上课了，我还没见过精神系的变异人呢，先去看看再说。” 汽车开的非常快，但是在开出去了五分钟后，却听对讲机里有人道：“二十街变异人已被击毙，解除警报，完毕。” 好像已经完事儿了，这是好事，但黄飞却是在方向盘上一砸道：“让城防军抢先了，靠。” 韩若锋拿起了对讲机道：“赵梓睿，收到回答，情况怎么样了？” “韩组长，城防军开枪把变异人打死了，这个变异人倒是挺容易解决的，完毕。” “收到，我们过去看看。” 韩若锋放下了对讲机，对着黄飞耸了耸肩，得意的道：“虽然咱们出来了，可确实是不需要增援了嘛，我的直觉没错吧？” 气急败坏的黄飞怒道：“可别说话了行不行，你直觉就没准过，要点儿脸吧。” 伴随着争吵，异能组终于赶到了现场，一群人正在街上忙碌，十几个城防军士兵端着枪，围着一具尸体，而两个穿着危控部制服的人站在了城防军人群外面。 韩若锋走了过去，他直接道：“让一让，让一让，不用围这么紧，没人抢你们的功劳。” 士兵们让开了位置，韩若锋蹲在尸体旁边看了一眼，随即摇着头道：“来晚了，可惜，可惜。” 韩若锋去看变异人的尸体，黄飞却是对着二组的两个属下道：“你们两个没事吧？” “组长，我们没事儿，就是头儿有点儿疼，还好这个变异人挺容易解决的，没出大事儿。” 黄飞点了点头，道：“只是个e级变异人肯定容易解决，嗯，幸亏只是个e级的。” 变异人已经死了，也没办法再观察精神系变异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这让韩若锋和黄飞都觉得有些可惜，不过，既然事情已经结束自然还是好的。 韩若锋没有继续跟进的打算，他站了起来走出了人群，对着黄飞道：“收队走了，跟你说没什么大事儿嘛。” 黄飞吧咂了一下嘴，然后他拿着对讲机道：“警报解除了，二组各回各位继续巡逻，中午回食堂吃个饭，完毕。” 韩若锋却是对着一组的人挥手道：“没事了，收队回去了。” 这次不能算虚惊一场，却也是大事化小，而高起也总算对异能组的日常工作有了基本了解。 一群异能者往回走的时候有说有笑，大家都很轻松，这也正常，因为觉醒事件没那么频繁，今天一连两次已经是极为罕见，要是城里天天有人觉醒失败，这城里也没法待了，所以事情既然已经处理完，异能组自然是可以轻松一点的。 但就在这时，对讲机里又出声了。 “外城靶场有异常能量波动，疑似觉醒事件。” 一行人的脚步齐齐顿了一下，又齐齐的看向了韩若锋，韩若锋张了张嘴，突然暴怒道：“有完没完！” 黄飞一脸无奈的道：“怎么又是靶场？还来？搞什么？” 连续两次还不够，现在是第三次。 韩若锋吁了口气，对着他的一众手下道：“来都来了，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咱们都去看看吧，让二组在内城继续巡逻。” 黄飞没好气的摆了下手，韩若锋拿着对讲机道：“异能一组韩若锋呼叫危控中心，我带领一组全体去外城靶场查看一下，二组留在内城继续巡逻，有什么情况及时通报，完毕。” 说完后，韩若锋有气无力的道：“走了，去外城。” “危控中心呼叫！张部长命令异能组全体立刻前往外城靶场，完毕！” 公共频道说完后，韩若锋的对讲机开始闪红灯，紧接着韩若锋拿起了对讲机，就听张部长的声音在对讲机里急声道：“韩若锋，黄飞，你们两个带人火赶往外城靶场，要快！” 韩若锋立刻道：“部长，出什么事了？” 张部长用低沉而急促的语气道：“大老板在靶场！快去！” 韩若锋呆滞了，他和黄飞对视了一眼后，两人一起冲向了电车，而韩若锋在拉开车门后，声嘶力竭的大吼道：“外城靶场！快！” “完了完了，千万不要是变异人啊，不管那位觉醒拜托一定要成功啊！” 黄飞一边开车一边嘟囔，韩若锋急道：“你能不能别叨叨了，这次一定能觉醒成功，直觉告诉我……” “闭嘴，闭嘴！” 黄飞对着韩若锋两次大喊之后，哀求道：“韩头儿，韩大哥，韩大爷！我求求你收了神通吧，你就别说你那直觉了不行吗？” 韩若锋吸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这次一定行！” 黄飞急道：“你说大老板没事儿去外城干什么，这不是闲的嘛。” 高起忍不住道：“飞哥，大老板是谁啊？” 黄飞没好气的道：“大老板还能是谁，老大，朝夕城最大的老大，你说他去靶场干什么？他又不用枪。” 车队响着警报风驰电掣，城门处早早撤去了路障，让车队快通过，等出了内城门后，韩若锋看了看手表，随即道：“这都十分钟过去了，一直没通报情况，也没有警报，肯定是没事，对吧？” 黄飞难得的没有反驳韩若锋，他点头道：“肯定没事！一定没事！” 韩若锋继续道：“再说大老板去外城，身边的保护力度小不了，就算遇上了变异人也没事，至于异能者就更没事了，对吧？” “绝对没事！能有什么事？你别说了，总之肯定没事。” 韩若锋不说话了，他拿起了对讲机道：“呼叫危控中心，靶场那边怎么样了？完毕。” “韩组长，靶场正在对觉醒者进行测试，还没有通报结果，完毕。” 韩若锋吸了口气，一脸不耐的道：“怎么这么慢。” 黄飞一脸庆幸的道：“都开始测试了那就肯定没事，这要是觉醒失败早该开打了。” 气氛很紧张，短短片刻功夫之后，韩若锋的对讲机里再次响起了张部长的声音。 “若锋，你那边说话方便吗？” “方便，部长您请说。” 张部长先是叹了口气，然后他才压低了声音道：“靶场那边有消息了，觉醒成功，不是变异人。” 韩若锋和黄飞齐齐的松了口气，但是张部长却继续道：“觉醒的是刘涛。” “嘶……” 黄飞和韩若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黄飞低声道：“我靠！” 韩若锋很诧异的道：“刘涛觉醒了？” 张部长依然压低了声音道：“没错，刘涛是陪着刘老板去的，另外还有大老板和齐老板，还有空中工作室的约翰，现在他们都和刘涛在一起。” 韩若锋立刻道：“觉醒事件很危险，现刘涛觉醒了为什么还不疏散撤离？” 张部长继续低声道：“说的就是，可我不知道啊，刚才大老板给我打来电话，让我通知你们过去一下，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我觉得这事儿和黄飞有关，黄飞，你能听见吧？” 黄飞一脸恶心的道：“能听见，部长你说。” “不管怎么样刘涛也是刘家的大公子，你惹不起，多余的话我不说了，你自己心里明白。” 黄飞有气无力的道：“知道了，我又不傻。” “你本来就傻！若锋你看着点儿黄飞，别让他说傻话，齐老板和大老板都在，总不至于太难看了，就这样吧。” 张部长通报了关键的信息后就不再说话，知道没有危险的黄飞放慢了车，而韩若锋却是一脸无奈的道：“你刚去把秦老大干掉，刘家正看你不顺眼呢，结果这时候刘涛觉醒了，我估计这是要借着让你给刘涛鉴定一下的机会敲打你，但更主要的是恶心齐家，靠！你就是杀给猴儿看的那只鸡！” 黄飞没好气的道：“给我闹难看？哼，你等着瞧！” 42 控制 刚刚离开靶场没有多久，就又回到了靶场。 约翰把事情安排的还真是紧密，早晨和黄飞见面并邀请他加入赏金猎人公会，到了上午就和朝夕城几个最有权势的大佬见面了。 朝夕城三巨头联袂来见约翰总不会是为了买枪，这事儿绝没那么简单，真要猜的话，高起只能往赏金猎人公会这方面的事情去猜。 当异能组的车也全都停到靶场上的时候，就见约翰的飞船停了得有二十几辆车，四五十个人就站在了飞船的入口处，而早上刚见过的欧文依然肃手站在了飞船入口哪里。 看起来挺像是对峙的场面，刚刚把车停下来，韩若锋就低声道：“这场面怎么看着有点诡异？” 黄飞要去开车门，韩若锋却是一把扯住了黄飞的胳膊，低声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这事儿有点儿不对啊。” 黄飞低声道：“你怕是约翰那老家伙在搞鬼？” “他要真把几个老板劫持了或者干掉了，开着飞船就跑，怎么办？” “你开玩笑！他敢吗？” 韩若锋皱眉思索了片刻，低声道：“算了，看看情况再说。” 黄飞半个身子已经下了车，但他在高起拉开了车门要下车的时候，却是眉毛一挑，低声道：“煞蔽，留车上，看情况不对就跑！” 韩若锋吸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你才是煞蔽，让他现在就躲远点儿，留下干什么。” 轻声说完后韩若锋开始往前走，而黄飞愣了一下之后，他瞪了高起一眼，低声道：“躲远点儿，靠，心里不踏实。” 黄飞重重的关上了车门，然后他对着高起大声道：“你去……你去外边看看情况。” 本想找个合适的理由，但黄飞急切间没有找到合适的理由，但他马上现自己也不需要什么合理的理由后，立刻给了高起一个可以远离的命令。 黄飞这老大确实是够意思了。 高起看着黄飞跟韩若锋走向了飞船，然后高起清清楚楚的看着一个人从飞船里走了出来，没有完全离开飞船，就站在铺着红毯的梯子上大声道：“韩组长，黄组长，你们两个进来。” 高起不认识传话的人，但他就觉得哪里不太对的感觉。 今天这事儿确实哪里不对，原本高起一直在想如果有人要给黄飞弄难堪，但是到了现场一看，却现先这打开方式就不对。 哪里不对呢？ 高起伸出了手掌，他蜷起了大拇指，低声道：“第一，这里生了能量波动，是有人在觉醒……” 说完第一高起就怔住了，他看着韩若锋和黄飞进了飞船，然后他突然自言自语的道：“有人通报吗？没有人通报为什么里面知道他们两个来了？警笛声？” 右手在脑袋上使劲儿挠了挠，然后高起继续道：“规定是现觉醒事件立刻疏散，别说是朝夕城三巨头了，就是普通人都该遵守这个规定……” 但是现在生了觉醒事件，而朝夕城最重要的几个人，还有一个外来的客人却没有及时疏散，这是第一个异常。 那么为什么黄飞和韩若锋到了之后，没人通报飞船里就立刻有人来迎接呢，这一点原本可以解释的，就是黄飞他们是被召来的，外面守着的人可能用对讲机通报了飞船里面的人。 但是有了第一个异常之后，这本来可以解释过去的第二个异常却让高起怎么也想不透彻，让他无法说服自己这是正常的。 思路卡住了，高起呆呆的愣了片刻后，他突然抓起了韩若锋放在座椅上而没有带走的对讲机。 没有按照黄飞所说的那样直接离开并躲远远的，高起按下了对讲机射键，低声道：“呼叫异能二组何军，收到请回答。” 稍过片刻之后，何军略带着电磁杂音的声音在对讲机里道：“何军收到，你是哪位？完毕。” “你刚才击毙的变异人是什么类型的，完毕。” “他能影响我的飞刀，但肯定不是金属控制系的干扰，也没有明显的异能表现，看起来……感觉像是精神系，完毕。” “收到，完毕。” 高起放下了对讲机，他的心开始砰砰直跳。 今天连续生了三次觉醒事件，前两次失败，第三次成功，那么第一个变异人是精神系的，第二个也是精神系的，第三个是什么？ 高起咽了口唾沫，他不自觉的撩起了衣服，把手枪枪柄露了出来，然后他推门下了车。 异能一组的成员全都在外面等着呢，他们没有全都挤到飞船入口那边去，却是全都守在了车边，一个个看起来还轻松的样子。 高起真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但他现在什么都作不了，如果没有人叫他，那他不可能登上飞船的。 高起看了看，有个一组的人手上抱着个检测仪，于是高起也没有说话，只是直接走到了抱着检测仪的人身边，侧目看了一眼。 指针一直在抖动，幅度并不是很大，一直在三四百之间这样来回跳。 “哎，检测仪在动，正常吗？是不是有人在用异能？” 高起用一个很外行的语气问了问，抱着检测仪的人低头看了一眼，道：“正常，咱们这么多异能者在一起肯定有反应啊，你以前没用过这个？” “没用过，正常就行，呵呵。” 高起陪着笑往一旁走了两步，然后，他终于还是忍不住，按下了韩若锋的对讲机，用非常急迫的语气道：“飞哥，外边有异常能量波动，你得和韩组长来看看，弟兄们怕控制不住情况，完毕。” 高起的声音在每一个对讲机上都响了起来，只不过有人带着耳机，有人直接外放。 抱着检测仪的人吓了一跳，他对着高起道：“你别瞎说啊，哪有异常波动，你别乱讲啊！” 没有回答，然后高起忍不住把手搭在了枪柄上，再接着，他拿着对讲机道：“飞哥，请回话！” “你自己上来吧，上来说。” 对讲机里好像有回音，但确确实实是黄飞的声音，高起愣了一下，然后他看向了身边的几个异能者。 高起在想是不是该喊上别人一起上去，但是黄飞却说让他自己上去的，正在犹豫间，高起看到刚才那个把黄飞和韩若锋接上去的人又走了下来，他看向了这边，扫视了一下之后，他招了一下手，大声道：“高起，你上来一下。” 高起把手枪重新用衣服盖上了，并下意识的把短喷枪柄的位置换了个方向，转身对着自己完全不熟悉也不认识的同僚使了个眼色，随即走向了飞船。 高起在登上梯子的时候，对着欧文点了点头笑了笑，而欧文马上对着他报以微笑，还侧身微微颔以示欢迎。 看上去完全没有什么异常。 难道说是朝夕城高层有什么秘密会议？还是刘家要对黄飞下手，可无论如何，这里都不是合适的场合啊，又或者是朝夕城把黄飞卖了，让他必须去天使城？ 高起百思不得其解，但他就觉得接下来要生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知道飞船内部的构造，但是这次上了飞船后，高起却现和早上来直奔枪店不同，他这次是被带到了相反的方向。 自动门打开，高起看见里面是一个装修非常豪华的会客厅，半圆形的沙，长条桌，酒吧台，还有零散的几把椅子。 沙上坐满了人，黄飞和韩若锋也坐在了沙上，约翰在右侧坐着，他旁边是一个看起来颇为威严的中年人，而另外还有一个老人和一个年轻人坐在了环形沙上，而相对的一个短沙上，还坐着一个中年人。 高起看向了黄飞，然后他现黄飞就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满头的汗水，而韩若锋两个眼角的肌肉一直在抽搐，而且抽搐的幅度非常大。 好吧，就知道有问题，果然是一点惊喜都没有。 “你是高起？” 高起立刻一副魂飞魄散的样子，往后退了一大步，左手抓住并撩起衣服，右手抓住了手枪枪柄。 “是你杀了秦老大？” 八个人一起注视着高起，同时开口说话，声音不同，但语气却都是充满了疑惑。 “你都没有异能，就凭你怎么杀得了秦老大？” 黄飞和韩若锋一起开口，他们注视着高起，眼神里满满的疑惑，但说话的时候，可以看出来黄飞的嘴唇在极力抗拒什么，而韩若锋的眼睛却是想闭又闭不上的感觉，就像在眯着眼说话。 高起倒吸了一口冷气，然后他看着那个坐在沙上的年轻人站了起来，然后那个年轻人疑惑且鄙夷的道：“就凭你，也敢和我们刘家作对？” 高起拔枪，然后，他现自己动不了了。 “你果然是黄飞的好狗，竟然还敢动枪。” 年轻人脸上浮现出了满意的笑容，然后他笑了笑，道：“我给你拔枪的机会，来。” 高起能看见，能听到，但他的身体却好像属于另一个人，他慢慢的拔出了手枪，缓慢的举起，然后他把枪对准了黄飞的脑袋。 八个人，八张嘴，却说着一口话，这种情况很诡异，也很可怕，因为这是控制，八个人都被控制了，就像一个人在说话，在做动作。 这是真正而彻底的控制！ 高起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却无法控制自己，他往前走了两步，他直接把枪顶住了黄飞的脑袋。 黄飞的嘴唇剧烈的颤抖着对高起道：“来，朝他开枪啊。” 然后高起扣动了扳机。 43 斩草要除根 扣动了扳机却没有声音，因为没有开保险，枪当然打不响。 年轻人愣了一下，然后八个人的合音又响了起来。 “为什么打不响呢？” 这个年轻人是刘涛，而刘涛肯定没怎么玩过枪，但他很快就一脸恍然道：“哦，忘了开保险。” 刘涛不是要示威，不是要给黄飞闹什么难堪，而是要直接杀了黄飞还有韩若锋。 高起大拇指拨动了保险，他还是用枪顶着黄飞的脑袋，但是这次他没有直接扣动扳机。 “成功时刻没人分享太无趣了……” 刘涛想了想，然后刚刚坐在他身边的中年人猛然站了起来，对着他大吼道：“混蛋！” 站起，骂了一句混蛋后，中年人立刻再次坐下，脸上的表情也极转变为平静，很显然，他被重新控制了。 刘涛挠了挠头，他对着中年人道：“如果你不想说话就不要说了，如果你想说话就好好说，可以吗？父亲。” 中年人就是刘涛他爹，刘家的家主，也是生产部老大刘强。 高起像个木偶一样，他用枪对准了黄飞的额头，缓缓转头，面无表情的看向了刘涛。 所有人都看向了刘涛，然后刘强再次站了起来并立刻急道：“不能杀了他们，你会打破平衡，打破平衡就是……” 刘涛让谁说话，谁才有说话的机会，他爹受到了优待，但显然这优待有限。 刘强再次坐了下去，刘涛一脸不耐的掏了掏耳朵，道：“打破平衡就会有内乱，就是战争，但是老爸现你没看出来现在什么情况吗？我觉醒了，我是异能者，而且我可以非常轻易的控制黄飞和韩若锋，只要没有他们两个捣乱，这个城市马上就是你的，你会成为城主，是城主！” 低声说完后，刘涛指了指他爹，笑道：“好好说话，好好说。” 刘强再次站了起来，但是这次他终于学乖了，轻声细语的道：“你不能开枪！” 刘涛眼睛一瞪，刘强马上再次坐回了沙上。 刘涛的脑袋开始不正常的剧烈抖动，就像个癫痫病人犯了病一样。 持续的哆嗦了一会儿后，刘涛恢复平静，对着刘强张开了双臂，一脸狂热的道：“你还想管我？你有资格命令我吗？我让你好好说话你能听懂吗？最后一次机会，不会说话就别说了。” 刘强再次像弹簧一样站了起来，但这次他深吸了口气之后，闭着嘴开始思索。 刘涛笑了起来，道：“对，先想好说什么再说，别坏了我的兴致，我需要你为我喝彩，你得给我人生的指导，我还是很尊敬你的对吗，别逼着我杀了你，好爸爸。” 刘强轻叹了一声，然后他压低了声音道：“我不管你现在想干什么，先绝对不能开枪，一开枪被外面人现就全完了，还有我们完全没有准备的，而控制整个城市不可能一蹴而就，要把我们的人安插到合适的位置上，否则没办法控制城市，这不是你控制着他们几个下命令就可以做到的，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刘涛笑了起来，道：“你老了，你老糊涂了。” 刘强看了看黄飞和韩若锋，低声道：“好，我们先不说这些，你先告诉我，你的异能究竟是什么。” 刘涛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他很自得的道：“精神系，我能控制别人，你应该已经知道是什么感觉了。” “好，那么你有多强？” 刘涛看了看自己的手，道：“黄飞和韩若锋都是d级，而我们完全控制他们，那么……我至少是c级吧，父亲，觉醒就是c级异能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的。” 刘强深呼了口气，道：“儿子，你该明白的，这种事没那么简单，朝夕城的情况……” 话没有说完，刘强再次重重坐回了沙上。 刘涛笑了笑，然后他一脸无奈的道：“给你脸你不要脸，算了。” 果然，觉醒总是危险的，刘涛或许不是变异人，但他绝对不正常。 刘涛再次看向了高起，然后高起就默默的把枪插回了枪套，抬起了右手，用力捂住了的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人是不可能自己掐死自己的，更不可能用一只手捂死自己，但是现在，高起无法呼吸，一分多钟后，他的身体很快开始忍不住的颤动，但右手却始终牢牢的捂在鼻子和嘴巴上。 精神系异能者还能这样杀人？ 这才是真正的控制，高起窒息了，他的眼前开始冒金星，然后眼前一片黑暗。 但高起现在不是濒死状态，他只是彻底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后，意识来到了一个逐渐开始熟悉的地方。 那些光点开始出现，扩大，然后开始纷乱的转动，高起想盯住其中一个光球，现在他不想探索这些光球的秘密，但他知道自己的看到了异像就说明情况有了转机。 高起的手松开了自己的鼻子，他恢复了呼吸，现在他还能看到那些光球，可眼前却不再是一片黑暗和虚无，那些光球次出现在现实世界的视野中，虽然一闪而逝，但高起第一次看到了现实和光点并存的一瞬。 深呼吸，右手下落握住了枪柄，高起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手枪举了起来，这次对准的是刘涛。 刘涛极度的诧异，但他是刚刚觉醒的异能者，刚觉醒的坏处是肯定对自己的异能不够熟悉，但这也有个好处，就是不会对自己的异能过度自信。 所以刘涛反应很快，现高起脱离控制后，他开始专心的看着高起，然后高起就现自己的身体再次不听使唤，他的胳膊开始慢慢的弯回来，把手枪逐渐指向自己的脑袋。 高起心里开恼火，然后他恢复了一点身体的控制权，于是手枪再次缓慢的向刘涛指去。 反复拉锯争夺，高起就像个木偶人，举着枪的手臂缓慢的来回摆动。 控制权好像集中在了右手上，高起现这个后，随着心念一动，他的左手下落握住了短喷的枪柄并马上拔了出来。 刘涛的神色再次吃了一惊，然后他的手动了一下，于是高起的左手也停留在了空中。 高起注视着刘涛，右手再上左手在下各拿着一把枪，但这时候枪口会指向谁可真不好说。 突然间，高起听到了咯咯的声音，然后他看到了韩若锋的嘴好像微微张开了一些。 刘涛快要压制不住黄飞和韩若锋了吗？高起这个念头一动，就立刻现自己右手的感觉强烈了一些，于是他猛然将手一挥，手臂带动了右手，手枪猛然挥下的同时扣动了扳机。 这次保险可是打开的，还是刘涛控制着打开的。 啪的一声，刘涛下意识的一缩脖子，但子弹没有击中他，却是从他身边擦了过去。 不过刘涛一缩脖子一抬手的同时，高起就像上足了条的机器人，鬼压床的感觉瞬间消失。 高起挥动手枪，对着刘涛再开一枪。 这一枪直接击中了刘涛的肩膀。 “啊！” 缩头抬手，本能做出了自我保护动作的刘涛喊了一声，而与此同时全都安静坐着的人齐刷刷的全都蹦了起来。 “不要！” “哈！” 砰。 高起手枪开了第三枪，第二子弹击中了刘涛护着胸口的胳膊，在击穿胳膊之后，打进了刘涛的胸口。 刘强从沙上猛然跃起扑向了高起，韩若锋同样跃起扑向了刘涛，但黄飞此刻不知道怎么想的，他一把抓住了韩若锋的胳膊，并尽力向后一拽。 高起被刘强扑倒在地的瞬间，左手的短喷终于伸了出去，并扣动了扳机。 连中了两枪的刘涛伸出了手，但这次九枚铅丸全都轰在了刘涛的胸口，于是刚刚做完了自我保护动作的刘涛瞬间停滞，然后哼也没哼一声直接跌倒在地。 枪响了，高起被扑倒在地，然后刘强在他身上大吼道：“别开枪，别开枪，他就是……” 高起想推开刘强，但刘强拼命的大吼着压住了他的胳膊，而这时有人大吼道：“快来人！” 刘强大吼着回头看向了自己的儿子，然后他呆住了。 高起躺在了地上，他左胳膊撑地，右手立刻把枪对准了刘强的后脑勺。 斩草要除根，不留后遗症。 但高起被人一脚踢到了手上，他的手枪脱手而飞，高起根本来不及思索，他左臂一撑，左手的短喷试图伸出，但一只脚直接踩在了他的短喷上。 “别动！” “保护……” “滚开！” 韩若锋在大喊，黄飞却是直接把手放在了额头上，然后踩着高起短喷的人一头栽下，直接又压在了高起身上。 很乱，非常的混乱，就在这时候刘强又回头看向了高起，失魂落魄的道：“你杀了我儿子？” 高起能说什么，他总不能说老子还要杀你。 高起已经抬起了短喷的枪口，但他没办法对准刘强，所以他就没机会开枪。 枪里只剩一子弹了，不能浪费，也不能乱开枪，这时高起背后一个人迅抱住刘强，就地一滚趴在了刘强身上之后，大吼道：“保护刘部长！” 高起再度举起了短喷，但刘强被护住了，所以他没有立刻开枪，而是立刻试图爬起来再找射击角度。 “别开枪！” 这次是一个充满威严的老人说的。 充满威严的老人张开了双臂，然后他厉声道：“这是觉醒失败事件，刘涛觉醒失败，刘部长没有问题，都给我让开，老黑，老黑！快看看刘涛怎么样了！” 刘涛不用看，绝对死透了，而异能者救不了死人，大老板这么喊只不过是给整件事定调子，顺便缓和一下气氛。 但是对刘强这一枪打不出去了，因为刘强的保镖来了，高起没了机会。 44 收场 刘强确实是个理智的人，但他也是刘涛的父亲。 你儿子要杀了我，要杀了朝夕城的一帮大佬，甚至还想杀了你，所以我杀他你不能怪我。高起可以这样对刘强说，但是没用，看到刘强的眼神他就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打死刘强朝夕城会死很多人，可刘强不死的话高起会死。 明白这一点，本着利己主义者的觉悟，高起当然要对刘强下死手，在被人压住之后他还想找机会下死手。 但是很可惜，这个屋里理智的人太多了。 现在保镖已经将刘强团团围起来，而朝夕城最大的大佬还站在了高起和刘强之间。 做人要有眼力，如果这时候还继续举枪可就是指着朝夕城的老大了，那样极有可能被人视作威胁然后瞬间干掉，而只要把枪收起来，就是拯救朝夕城的英雄。 于是高起马上把举起的短喷放下，关闭保险，然后把短喷插进腰间。 小小的会客厅里因为挤进了太多的人而显得拥挤，现在情况很复杂，每个合格的保镖都只有一个念头，把自己要保护的人带离这个很危险的地方。 “都别动！现在情况已经得到了控制，你们进来闹哄哄的干什么？耿剑，带你的人都出去。” 这时候必须有个人强力镇住场面，而朝夕城议会的议长，城防军的最高指挥官，李家的家主，也是朝夕城最有权势的李进显然是够格的。 耿剑是李进的保镖，李进没有让另外两个巨头的保镖离开，却是让耿剑离开，显示了最大的诚意和维系朝夕城安定的决心。 赶走自己的保镖之后，李进立刻指着单膝跪在刘涛身边的人大声道：“老黑，马上带刘涛去抢救，一定要把人给我救回来！” 救什么救，有点儿脑子的人都知道刘涛已经是尸体了。 但是有点儿脑子的人也知道这时候必须救刘涛，即使是做个样子，但做个样子在这时候非常重要。 被称作老黑的人一直跟在朝夕城的大佬身边做事，他当然有足够的脑子，于是他立刻大声道：“来人帮我把刘公子抬下去抢救！” 把刘涛的尸体带走对局势的缓和有非常大的好处，齐家的家主轻呼了口气，然后他很沉稳的道：“小七，这里没事了，你去帮老黑。” 齐向辉表态了，他让自己的保镖离开了，他体现了自己的诚意。 这时候，刘强终于颤声道：“你们带小涛去抢救，我没事，这里用不着你们，走，都走……” 刘强的保镖看向了高起，他刚才一脚踢开了高起的手枪，因为他看到高起用枪对准了刘强的后脑勺，然后他也看到了自己的同伴踩住了高起的短喷，才免于家主被高起打死，所以他不太敢离开。 刘强深吸了口气，再次道：“走！” 于是刘强的四个保镖马上抬起了刘涛的尸体，老黑扶着刘涛的尸体，然后一同开离开了飞船。 这时候，飞船会客厅里再次宽敞了起来。 黄飞看向了齐向辉，然后又看向了刘强，他显得很紧张。 刘强谁都没有看，他坐了下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约翰在两个基因战士的身后，现在已经没事了，但他却一直注视着高起，眼神极为灼人。 这时李进终于再次开口，他要继续给这件事定调子了。 李进走向了高起，他朝着高起伸出了手，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起双手握住了李进伸出的右手，诚惶诚恐的道：“我叫高起。” 李进握着高起的手没放，在摇晃的同时一脸感慨道：“我们这几个人能活下来全靠你，你立功了。” 高起心里松了口气，因为他一直担心自己马上就会成为一场权力平衡的牺牲品。 不是斗争，而是平衡的牺牲品。 现在李进的表态就是要保住高起，于是高起立刻道：“谢谢议长夸奖，但这是我的职责！” 必须表现出公事公办的态度，绝对不牵涉任何私人感情，绝对不居功自傲，更不能表现出一丝丝的担忧。 这次就是觉醒失败事件，而高起打死了一个变异人，只能是这样，必须是这样。 李进点了点头，他终于放开了高起的手，然后他看向了刘强道：“老刘，节哀顺变。” 李进的语气很诚恳，也和悲痛，好像刘涛刚才没有控制他而且还想杀了他似的。 刘强木然的点了点头。 齐向辉走过去拍了拍刘强的肩膀，把手留在了刘强的肩膀上，一脸真诚的道：“老刘，这种事……真的没办法，节哀顺变，唉……” 刘强抬起了头，对着齐向辉艰难的微微点头，低声道：“唉，没办法啊，我没事，我没事。” 刘强还伸手在齐向辉的手上拍了两下，然后齐向辉拿回了自己的手，而刘强也只是表现的很悲痛。 刘涛觉醒失败，他控制众人并试图杀了众人，还想当城主的事情只是个意外，不是个阴谋。 真相如何大家都知道，但真相不会说话，会说话的是人。 人生百相，这里起码能见识一半。 大佬已经定好了调子，韩若锋也是对着刘强低声道：“刘部长，刘公子觉醒失败……请节哀顺变。” 刘强没有理会韩若锋。 李进对着始终一语不的约翰道：“巴拉克先生，刚才的事情很抱歉。” 约翰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然后他狠无奈的道：“觉醒嘛，没有预兆也不可控，这种事总是很危险的，刘先生，今天的事情我很遗憾，请节哀顺变。” 刘强艰难的笑了笑，做了个手势，道：“抱歉，巴拉克先生。” 朝夕城三巨头已经达成了共识，约翰是客人，他的态度无关紧要，但刘强很体面的表示了歉意。 李进对着约翰道：“巴拉克先生，我们想借您的地方先开个会，等我们内部达成共识之后，就可以继续刚才的议题了，可以吗？” 约翰很意外的样子，他思索了片刻后突然道：“当然可以，只是我能和这位高起先生谈一谈吗？” 李进看向了高起，然后他点头道：“当然可以。” 说完后，李进对着韩若锋和黄飞道：“你们先陪着小高和巴拉克先生聊聊，待会儿我叫你们，今天的事情我还有些疑惑，需要请你们解释一下。” 黄飞愣了一下，韩若锋点头道：“是，李议长。” 约翰的眉毛再次一挑，他说要和高起谈谈意思是私下谈，但李进答应了让他和高起谈却让黄飞和韩若锋跟着，这让他有些搞不太清楚李进什么意思了。 稍加思索，约翰对着三人笑道：“请跟我来。” 现在会客厅里剩下了四个人，李进，齐向辉，刘强，以及李进的秘书。 李进看向了自己的秘书，道：“你先下去吧，告诉外面的人就说这里一切都好，让大家不用惦记。” 李进的意思是不会谈崩的，你可以去安排了，有这句话之后，他的秘书立刻转身就走。 现在会客厅里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为什么要借外人的地方谈事儿，李进马上就给出了答案。 李进坐在了沙上，他长长的吁了口气之后，却是低声道：“我们三个有多久没有这样坐着聊聊了？没想到，今天会是以这种方式，在这种地方聊。” 齐向辉和刘强都没有说话，李进继续道：“老刘，今天的事，你做的不错，小涛这孩子……年轻人有时候就是会冲动，但你没有犯糊涂，我和老齐就不会怪你。” 刘强低声道：“还说什么？我儿子死了。” 齐向辉淡淡的道：“可是你儿子不死我们就该死了。” 刘强道：“我只是难受。” 齐向辉面无表情的道：“你可以难受，但我知道你在怪我们，别说你没有，如果你因为这件事怪我们那就是你不对，今天这件事我和老李可以借题挥，但我们不会这么做，就像你不糊涂一样，我们两个也不糊涂，可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心里埋了刺，以后开始搞什么小动作，那就不如现在别谈的干脆。” “老齐！你说话别那么冲。” 李进皱着眉头说完后，长叹了口气，道：“咱们都是经过两次灾变的，小辈有些事不明白，我们总该明白，咱们好不容易支撑到了现在，要是起了内讧那这个城市就真的完了。” 刘强长出了口气，他双手在脸上抹了一把，然后他抬头，沉声道：“我表个态，我从没想过要当什么城主，小涛之前也绝对没有显露过这个意思，我不知道小涛为什么觉醒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但我绝对没有要取代你们的想法，韩若锋在这里，待会儿你们让他一试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实话，老李，你留下韩若锋，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李进沉声道：“不必试了，我相信你不糊涂。” 刘强摇了摇头，然后他继续道：“小涛这件事是他不对，管不住他是我无能，我对你们道歉，你们不追究是你们给我面子，我谢谢你们。” 齐向辉点了点头，李进道：“好，那这件事到此为止，接下来该怎么处置，我相信你们都知道。” 刘强低声道：“我没说完，这件事是小涛不对，但他终究是我儿子！” 李进皱眉，齐向辉沉声道：“你想怎样！” “我只要那个高起的命，要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小涛死了，我老了，我不想再争什么，我只想出口气。” 齐向辉皱了皱眉头，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了李进。 齐向辉默许了刘强的要求，现在只看李进的意思了。 45 文科生惹谁了   救了朝夕城三巨头是好事吗，不见得。   知恩图报这种事不常见，忘恩负义才是常态，尤其是救命之恩，因为救命之恩既然难以为报，不如干脆杀了干净。   所以高起表面平静，内心却是为不安的，现在他很希望约翰找他谈谈是想邀请他加入赏金猎人公会。   但私下谈谈的可能性没了，因为有黄飞和韩若锋跟着。   果不其然，被约翰带到了枪店那边，但约翰看了看黄飞和韩若锋，最终却是把手一摊道：“好像没什么可说的了。”   不能说各怀鬼胎，只能说各为其主吧。   韩若锋摘下手套对着约翰伸出了手，但约翰却是把手一举往后退了两步，笑道：“不，不，韩先生，请恕我失礼，但您的异能……”   很尴尬的说完后，约翰无奈的道：“我们都有隐私的对吗？”   韩若锋收回了手，微笑道：“这就是异能被人知道的后果，其实我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带着手套和人握手不太礼貌，巴拉克先生，其实我的异能是别人无法拒绝我的问题，而不是我能探知别人的想法，所以您也不必过于紧张的。”   约翰笑道：“是吗？不过对于奇奇怪怪的异能，我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所以非常抱歉，韩先生。”   黄飞把高起拉到了一边，小声道：“为什么叫巴拉克先生不是叫约翰先生？”   “外国人把名放在前面，姓放在后面。”   “是吗？那你不早提醒我，靠，你听着，今天这事儿有点儿麻烦，刘强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你打死了他儿子，这王八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高起无奈的道：“我知道啊，有什么办法没？”   “我求求齐老板，让他保着你，不过……算了，走一步说一步，总有办法的。”   能看清形势的不只有上位者，下面的人也有生存智慧。   拍了拍高起的肩膀，黄飞一脸无奈的道：“今天全靠你了，唉。”   约翰的视线越过了韩若锋，看向了高起，然后他再次出了邀请：“高先生，能私下和你谈谈吗？”   就现在这情况，还私下谈什么，都公开化了好不好。   正在高起为难的时候，韩若锋却是突然一把抓住了约翰的胳膊，而他的手一动，欧文的大手立刻就伸向了他的脖子。   韩若锋一只手抓住了约翰的胳膊，左手微抬，对着欧文和另一个壮汉低声道：“别动！”   在韩若锋出声之前，黄飞已经转身，他没有动异能，只是对着欧文轻声道：“都别动，否则让约翰变白痴！”   欧文和他的同伴都做出了动作，但他们投鼠忌器，不敢继续攻击韩若锋。   韩若锋这时对着约翰低声道：“我不问你的秘密，让他们别动。”   约翰立刻道：“别冲动，等一下，如果他问我们的秘密，毁了这里也要干掉他们所有人！”   因为担心黄飞的异能会伤害约翰，欧文和他的同伴注视着韩若锋，缓缓的退了两步。   现在说不好谁能控制场面，因为基因战士很强大，但异能者同样强大，所以只能是在有前提的情况下双方暂时妥协。   这次可不是莫名其妙的动手，黄飞拉着高起走开几步，就是为了和保护约翰的基因战士拉开距离。   韩若锋能探知人的想法，今天朝夕城的三巨头差点就全死在了这里，那么韩若锋当然得搞清楚是不是这个约翰搞的鬼。   现在可以问了，韩若锋抓着约翰的手腕道：“今天这件事，连续三个觉醒事件，刘涛觉醒控制我们，是不是你们搞得鬼。”   韩若锋必须把事情问清楚，所以他的问题很全面，而约翰立刻摇头道：“不是，和我们完全无关，这只是个该死的巧合，这种事生在我们的飞船上，我们也是受害者。”   得到答案就够了，多的不能再问，韩若锋马上松开了约翰的手，然后他低声道：“抱歉，非常抱歉。”   说到做到，韩若锋不探听约翰的秘密，只问今天的事情是否和约翰有关，而约翰过关了。   黄飞放下了手，一脸讪讪的道：“不好意思啊巴拉克先生，职责所在，请你理解。”   约翰活动了一下手腕，耸了耸肩，道：“好吧，我确实理解。”   就在这时自动门打开了，李进站在门口道：“巴拉克先生，我们达成统一意见了，哦，小韩你也请过来一下。”   三巨头这么快就谈妥了，高起还是很意外的。   韩若锋陪着约翰进去了，而欧文和他的同伴满脸不善的要跟上时，约翰却是回头道：“你们留下，没事了。”   自动门打开，韩若锋和约翰走进了会客厅，等自动门关上之后，黄飞立刻对着高起低声道：“我找个机会和齐老板说一下，他得保你才行，我想想办法……”   黄飞话都没说完，自动门又开了，然后韩若锋很有些诧异的道：“黄组长，你和高起都进来。”   高起诧异了，因为他觉得这里好像没自己的事了才对，因为他的出现会刺激到刘强的。   跟着黄飞再次走进了会客厅，然后高起就现这里面的气氛好像很奇怪。   约翰的脸上充满了意外的惊喜，刘强一脸木然，齐向辉若有所思，而李进却是站了起来，直接对着黄飞道：“黄飞，我们和巴拉克先生达成了一项协议，朝夕城会建立一个赏金猎人公会的分会，你来当这个分会的会长。”   黄飞吃惊的长大了嘴巴，他不可思议的道：“什么？”   李进看向了高起，道：“高起今天表现不错，黄组长，哦，不对，我以后得叫你黄会长，请问黄会长，你肯不肯割爱让贤啊？”   高起同样吃惊，但是在听到李进的话之后，却是惊的他快要灵魂出窍了。   什么意思？赏金猎人公会要成立分会没什么，但李进的意思是把他从异能组调走？   黄飞晃了晃脑袋，道：“对不起，我不太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齐向辉微笑道：“笨蛋，意思就是让你当赏金猎人公会的朝夕城分会会长，你卸了异能组的职务，准备筹建分会的事情吧。”   黄飞立刻道：“不是，我是问割爱啥的是啥意思？我听不懂，是真的听不懂……”   李进哈哈一笑，然后他指着黄飞，面向齐向辉笑道：“小黄还是很质朴嘛。”   齐向辉一脸无奈的道：“不学无术，李议长的意思是把高起调到他那里工作，去城防军。”   黄飞楞了一下，他看了看高起，再看了看李进，一时却是说不出话来。   李进笑道：“怎么，不肯？”   黄飞讪讪的道：“不是不肯，就是高起他……啥也不会，啊不是，不是啥也不会，他才毕业没几天，不是，不是，我脑子有些乱，哦，是这样的，议长能看上他是他的福气，您想调他去干什么呢？”   齐向辉站了起来，怒道：“黄飞！”   黄飞知道自己惹祸了，李进问他一句肯不肯割爱是给他脸，而他的回答是给脸不要脸了。   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往深处想，只不过有人能想明白，有人想不明白。   比如齐向辉的呵斥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虽然看着很生气，但李进却知道这是齐向辉让他别跟黄飞一般见识。   而黄飞知道李进想把高起从异能组调走，绝不会是看上了高起，也不是想要报答高起救了他们，所以黄飞不知道李进是想亲自把高起保护起来，还是想吧高起先调到自己身边，转头再扔给刘强弄死。   黄飞不知道李进的意思，所以他就得试探一下，用很卑微的方式表达自己想保高起的态度，给李进看，也给齐向辉看。   然后，回到齐向辉身上，齐向辉看出了黄飞想保高起的态度，于是他站起来怒喊黄飞的名字，告诉李进黄飞是他的人，但他既然呵斥了黄飞，就是没想保高起。   再回到黄飞身上，现在他不知道李进的意图，只知道齐向辉站起来怒喊他的名字，是让他不许再管高起。   短短几句话，几个动作，表达的意思很多，黄飞没文化但他不是没脑子，他能听出言下之意。   所以现在黄飞疑惑了，也开始恐慌了，因为他越不知道李进要高起的意图，是要保高起，还是要把高起灭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怕高起误了事，对不起，李议长，我真没那个意思，高起就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书呆子一个，我怕他误了李议长的事我。”   黄飞又说了一句，口气很卑微，意思很坚决，现在只要李进说让高起去城防军干什么，他就能知道高起的命运是什么。   可就在这个时候，李进却是脸色有了些变化。   李进这种人物，怎么能轻易变了脸色呢。   正在黄飞感到疑惑而恐慌的时候，李进却是看着高起很诧异的道：“你是大学生？刚毕业？”   高起刚毕业，他是在学校里长大的学生，他对这个世界上的勾心斗角应该一无所知，对几个人的潜台词也不该能听出来，可问题是他听懂了。   “报告李议长，我确实是刚毕业的。”   刘强猛然看向了高起，而齐向辉也是略显诧异的看向了高起，道：“大学生？那个系！”   “报告齐部长，我是文学系的。”   齐向辉用很复杂的眼神看向了黄飞。   李进却是对着高起皱眉道：“你是文学系的，那你应该没听过……苏利安教授的课吧？”   “嗯……”   高起似乎是在回想，但他其实是在犹豫，只是短短的片刻后，他就决定说实话，因为这种事根本没可能隐瞒。   “苏教授是教历史系的，但苏教授给我讲过古代文学史的课。”   李进轻呼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给你讲？你自己？”   高起无奈的笑了笑，道：“是的，因为文学系就我一个学生。”   李进回头，看向了齐向辉和刘强，而齐向辉看黄飞的眼神很恼火。   黄飞有些茫然，有些不解，于是他低声道：“文学系怎么了？”   这句话高起早就想问了，他想知道苏教授到底干了什么，他们整个文科又干了什么，才会全部被配到城外去。 46 故人   知识不是智商，知识不是经验，知识不是能力，知识也不是天赋，但反过来说也一样，智力、经验、能力还有天赋都不是也无法代替知识。   城市相对荒野最大的优势，就是城市里还有相对完成的工业体系，而工业体系需要文明体系来维持，对任何一个城市来说，无论多难也要继续培养有知识的人，因为这是城市的存在基础。   高起七岁入学，二十二岁毕业，他十五年生活和居住在小小的校园中，对很多人来说这实实在在的像是住监狱，但对高起来说，这就是他学习知识的天堂。   在这末世之后的废土之上，培养出一个有知识的文化人谈不上多么艰难，但也绝对不是一件易事，所以朝夕城无论如何也是对得住高起的。   那么问题来了，朝夕城耗费财力物力培养出来的大学生，就算是暂时对工作生产没有什么直接作用的文科生，也不至于将其赶到城外去自生自灭的。   就算城市的承载能力有限，也有的是可以淘汰出城的人选，为什么偏偏对准了十几年才培养出来的大学生，而且还是刚刚毕业的大学生呢。   这种问题傻子也看得出来，但做出这个决定的高层却不可能是傻子，那么文科生到底得罪了谁呢？   这个问题高起一直想问，却没机会也没人可问，现在黄飞替他问出来了，却没人肯回答。   会客厅陷入了沉默。   李进看了看黄飞，又看了看高起，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他却是看向了刘强，低声道：“唔，文学系的好像确实不适合加入城防军啊，要不然……”   就因为说高起是刚毕业的文科生，李进迅改变了主意，他不让高起进入城防军了。   黄飞张嘴就要说话，齐向辉却是用警告的眼神看着黄飞道：“不如安排到管理部好了，先做些档案管理工作。”   这就要被人给卖了？在救了三巨头之后，却要因为救恩之恩难以为报，不如干脆杀了来的干净吗？   高起一口气堵了上来，他很生气，气的他脑门有些晕。   刘强低声道：“在管理部工作挺不错。”   黄飞大惊道：“这怎么行！他是异能组的……”   齐向辉皱眉道：“你以后不负责异能组的工作了。”   黄飞的嘴角有些抽抽，但他不敢反驳齐向辉，可是这个时候，韩若锋却是轻声道：“嗯，从危控部调人，还是需要张部长批准的，这个……我们异能组的工作呢……”   异能组两个组长要和三巨头顶上了。   这是螳臂当车，在高起面前，韩若锋和黄飞都是大腿，但是在三巨头面前，他们连个屁都算不上，但他们还是为高起出头了。   所以齐向辉和刘强都很诧异，然后刘强的脸色马上就难看了起来。   刘强要说话了，但这个时候李进却是笑道：“确实是需要张部长批准的，不过总得先经过黄组长同意嘛，所以我才问黄组长是不是肯割爱啊，我哪里还缺一个秘书，我觉得小高既然是刚毕业的大学生，虽然不是文秘专业，但文学系也差不多嘛，到我哪里也算专业对口。”   文秘专业和文学系差远了，但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李进竟然再次要保高起，这个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黄飞有些诧异的道：“秘书？”   刘强的脸色则是再次有些难看了，他拿出了一根烟，点上了深深的吸了一口。   李进要高起当他的秘书，这是提拔，大大的提拔，言外之意就一个，高起他保下来了。   黄飞和韩若锋立刻看向高起，然后韩若锋因为激动和过快的语导致声音有些尖锐的道：“祝贺你啊高秘书！”   黄飞则是急声道：“恭喜恭喜，你还不快谢谢李议长！”   韩若锋怕高起不明白什么意思，黄飞更直接，他让高起谢谢李进，因为他们两个都担心高起不明白里面的关窍所在，都不敢再暗示于是直接明说了。   高起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再三思量之后，他觉得李进这个人好像还行，至少没有恩将仇报，于是他弯腰，躬身，沉声道：“谢谢李叔叔。”   一语即出，满室皆惊。   黄飞低声道：“你个傻……你个……你……”   韩若锋觉得高起挺精明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傻了呢。   高起低声道：“李叔叔可能不记得我了，我爸是高风，我妈是康清萍。”   李进的表情凝固了，齐向辉的眉头一皱，似乎在思索高风这个名字，然后他诧异的站了起来，而刘强，烟从他的手指间滑落了下来。   黄飞愣了，韩若锋也楞了，会客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这时黄飞终于忍不住道：“高风是谁……”   韩若锋拉了黄飞一下，低声道：“第一任避难所所长，朝夕城的名字就是他起的！”   高起直起了腰看着李进，低声道：“我小时候见过李叔叔。”   李进上下打量了高起一眼，然后他低声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你爸还真是给你起名叫高起了啊，我还劝他这个名字不好听，后来他说好听不好听的没什么，关键是意义。”   刘强从地上把烟捡了起来，抽了一口后，用三根手指把烟头直接捻灭了。   李进走到了高起身前，用略显迷茫的眼神打量了高起后，他点了点头，道：“确实和你爸很像，呃，你这些年……”   不用问了，朝夕城守卫者的遗孤都一样，小时候送进保育院，稍微大点进小学，上中学，如果有天分，那就接着上大学。   其实学生们的待遇本来都一样的，但是自从区分了内外城后，待遇就不一样了，但待遇也是近几年逐渐拉开的，总得来说，朝夕城肯定对得起这些城市守卫者的遗孤了。   那么高风和李进有什么关系吗，确实是有的，高风是第一任避难所的所长，而李进是避难所护卫队的一个军官，当护卫的队长战死，副队长也战死之后，是高风把李进提拔成了护卫队的队长。   李进看了高起好一会儿，然后他点头道：“好，很好，你长大成人了，我很欣慰。”   李进曾是高风的下级，还是被高风提拔起来的，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五年异兽战争，朝夕城里死了一多半的人，总要有人接替战死者的职务，有能力的人终究要会脱颖而出。   所以李进能走到今天靠的是他自己，他曾是高风的下级，但也只是同事关系而已，最多因为接触的多有那么一点友谊罢了。   李进当然有自己的战友，有自己的生死兄弟，但他的生死兄弟里没有高风，因为高风死的太早，接触机会太少。   如果李进和高风有什么特殊的交情，他自然会去找高起，他没有找，自然就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友谊。   李进没问高起这些年为什么没找他，因为他也没找高起。   但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当年打仗乱的一塌糊涂，每天都死人，一开始还有人负责记录档案，后来连统计伤亡数字和登记姓名的人都上战场了，哪还有什么档案，好多人战死了连个名字都没能留下来，唉，这么多年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小起啊，我没办法找你，可你怎么不找我呢……”   李进说的都是实情，因为他经历的可不止是战争，而是末世战争，他现在是在感慨，也是在解释这些年为什么没有找高起。   但既然李进解释了为什么他没找高风的儿子，就说明他对故人之子还是要照顾一下的，香火情确实是有一点的，虽然不多，但有这点就够了，他能保高起在朝夕城有个光明的未来。   这番话不光是说给高起的，也是说给刘强和齐向辉的。   到目前为止，这是一个故人之子攀附搭交情的戏码，除了高起，每个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但高起不是这个意思，他不是想抱李进的大腿，因为他觉得没意思，也知道没什么意义。   高起往前一步，他很诚恳的道：“李叔叔，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文科生要被分配到城外？”   分配毕业生的去处是管理部的事情，李进不管，但高起喊叔叔，只是想用这一点点香火情来求一个答案。   还是那句话，傻子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却牵涉到了最高层的决定，那自然就不是傻子也能回答的问题了。   李进吁了口气，他看向了齐向辉，苦笑一声之后，最终却是无奈的道：“这个问题其实不太好回答，但既然你问起了，而且你还是文学系的，那就……请齐部长给你解释一下吧。”   齐向辉憋出了一个笑容，为什么他要憋出个笑容呢，因为他原来也曾是高风的部下，他也得有点儿香火情。   “小高啊，这个问题有点儿难以解释，不过这件事和你切实相关，所以我还是告诉你吧，其实要怪就得怪苏利安。”   高起低声道：“苏教授做什么了呢？”   齐向辉一脸严肃的道：“他破坏朝夕城的安定，给我们的生产制造了不必要的麻烦，其实说白了，他宣扬的理念对朝夕城有极大的破坏作用，而你们这些学生受他影响的太多了，所以不得不将这些受苏利安影响的害群之马剔除出去。”   不出所料，果然如此。   高起犹豫了一下，然后他低声道：“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47 你有什么问题   多么简单的问题，既然是害群之马为什么要留着，与其大费周折的把辛苦培养出的学生赶出城，为什么不把始作俑者苏利安给杀了呢。   废土上，杀个人应该是最最简单的解决方案了吧。   这还是一个傻子都能想到的办法，但既然没人采用这个傻子都能想到的办法，那就自然只能请不是傻子的朝夕城巨头来回答了。   李进皱眉，他看着高起慢慢的道：“你不知道苏利安的身份？”   高起摇头道：“不知道，他怎么了？”   李进思索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苏利安是朝夕城的规划者，他是一位设计师，也是一个工程师，这个人确实是有文化的，当年就是大才子，但是他的想法过于简单也过于天真了。”   高起低声道：“那为什么不杀了他呢？”   这就有点撕破脸的意思了。   李进皱了皱眉头，黄飞却是对着高起瞪大了眼之后连使眼色。   黄飞知道高起对于苏利安的感情，但他也知道高起很理智，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所以他非常不理解高起为什么要提起这么敏感的问题，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嘛。   刘强突然道：“苏利安虽然职务一直在变，但他……其实和我们是平级的。”   这就对了，苏利安是一个政斗失败者，仅此而已。   那么不杀苏利安的理由也很简单，只要朝夕城还不是某个人的城邦，苏利安就不是可以随便杀的人，因为朝夕城的基础建立在规则之上，而李进他们还在维系这个规则，答案就是这么简单。   高起长长的出了口气，低声道：“原来是这样，那苏教授都干了什么呢？”   李进平静的道：“这就没必要问了吧，你应该清楚，毕竟听过他的课。”   刘强却是淡淡的道：“自从四年前一个历史系的学生分配到无土栽培农厂后，工人们就开始闹事了，前年电厂分配了十七个毕业生，其中有两个是苏利安的学生，然后电厂工人开始要求同工同酬，近几年的文科生到哪儿，哪儿就出乱子。”   齐向辉苦笑道：“现在一听是文科生都不敢要，为什么，因为苏利安教过的学生太能折腾了，本来好好的秩序，让他们一掺和都给破坏了。”   李进叹了口气，然后他对着高起道：“你是来给苏教授抱不平的吗？”   高起思索了很久，然后他摇了摇头，道：“不是，我只是好奇，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从我这届开始就必须分配到城外去了，这事关我的切身利益，我当然想搞明白。”   李进注视着高起道：“那么你认为苏利安的理念是对是错？”   高起毫不犹豫的道：“不知道，没有调查就没有言权。”   李进一笑，道：“这绝对是苏利安灌输给你的想法。”   “是。”   李进严肃起来了，他对着高起道：“苏利安要求打开城门，和荒民进行交流，他要求把电力输送到城外，在城外建造无土栽培农厂和工厂，他要求把一半以上的医疗医药资源分配给城外，他要求给荒民建立学校，由城市提供学生的衣食住宿，这些措施你认为是对是错。”   高起在认真思索了之后，道：“长远来看是对的，但是……缺乏立刻实施的基础。”   李进轻笑道：“把一半的电力供应给城外，城里就要限电，不管是生活用电还是工业用电都要受影响，现在城里人看病需要排队很久，再把医疗资源分配出去一半，你觉得人们能接受吗，教育资源先不说教师资源，现在我们的学生吃的已经是最低标准了，再养起城外的荒民城里的学生就该吃不饱了，那么你觉得这些措施真的实施之后，是荒民先归心，还是城里人先闹起来？这些措施是促进交流融合，还是让城里人和荒民立刻开战？”   高起轻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好吧，我明白了。”   苏教授有远见，只不过苏教授过于天真了，典型的理想主义者。   在城里人看来，苏教授就是背叛朝夕城的叛徒。   而对荒民来说，苏教授就是个傻子，因为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是利己主义者，荒民尤甚。   甚至于高起也觉得苏教授很傻，因为他知道荒民是什么样子，一个很可笑的事实是，绝大多数的荒民只想进城而不是改变自己的生存环境，所以他们根本分不清自己的屁股坐在那里，就开始忙着嘲笑苏教授是圣母了。   高起明白了，苏教授的做法绝对会被朝夕城自上而下的所有人反对，因为朝夕城的底层过的再不好也比荒民强很多，所以苏教授不可能在城里得到真正的支持。   这不是苏教授说的肉食者鄙，也不是朝夕城三巨头没远见，只不过是三巨头顺应了时代潮流，而苏教授选择逆流而动。   一切问题都豁然开朗，想通想不通的都得到了答案。   李进盯着高起道：“现在告诉我，你觉得苏利安做的是对还是错？”   高起呼了口气，道：“说真话吗？”   “当然说真话。”   “对，但是很傻，我是个利己主义者，所以我觉得苏教授的做法确实挺傻的。”   李进笑了笑，道：“你看起来确实够聪明，那么……你暂时留在异能组吧，好好干。”   “谢谢李议长。”   鞠躬，道谢，完事儿。   或许李进真的会看在香火情上分配个还不错的职务吧，但这不是高起想要的，但高起又确实需要得到李进的庇护，至少是暂时的庇护。   退路已经有了，在约翰身上，高起觉得如果他没有猜错，约翰找他谈应该是加入赏金猎人公会的事情。   所以现在就是最好的结局，一切都在控制之中，完美。   一切尽在不言中，在场的人除了黄飞，应该都知道刚刚生了什么。   也就是黄飞不明白了吧。   黄飞不傻，他混了这么多年也不是白混的，可有些事情的关键，没文化的他就是不懂，还是那个道理，知识不是经验，但经验也不是知识。   黄飞傻乎乎的看着李进和约翰握手之后离开，再看着齐向辉和约翰握手离开，但他就不知道现在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了。   齐向辉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黄飞一眼，眼神有些不满。   三巨头走了，没人招呼黄飞一声，所以这个时候黄飞很茫然，而这个时候高起对着约翰道：“巴拉克先生，我们现在能谈一谈了吗？”   约翰笑了笑，他先看了看黄飞，再看了看韩若锋，然后却是对着高起道：“我邀请您加入赏金猎人公会，您愿意吗？”   “愿意。”   约翰继续微笑道：“欢迎您的加入，黄飞先生是我们的分会会长，您可以在他那里办理入会手续，但是这可能需要一点点时间，我们还需要先和黄先生对接一下工作，不过，黄先生现在应该没有时间吧？”   黄飞点头道：“嗯，现在没时间。”   约翰看向了韩若锋，微笑道：“韩先生，随时欢迎您加入赏金猎人公会。”   韩若锋点了点头，道：“我会考虑的，巴拉克先生，我们先告辞了。”   “再见，我随时恭候三位来访。”   韩若锋对着高起点了下头，扯了黄飞一把，在约翰的欢送下离开了飞船。   飞船外面现在只剩下了异能组的人，至于其他人早已随着三巨头一起离开。   韩若锋对着异能组的下属道：“这里没事了，大家回去继续待命，我和黄组长有点事要谈，你们先回。”   黄飞还是浑浑噩噩，看着其他人离开后，他终于对着韩若锋道：“韩头儿……”   韩若锋咬了咬牙，道：“上车再说！”   高起突然对着黄飞道：“谢谢飞哥，谢谢韩组长，谢谢你们救我。”   黄飞咽了口唾沫，低声道：“你看出来了？还好，你果然是有脑子的，不过你怎么就傻乎乎的推了李议长的美差呢？你是不是傻？”   韩若锋狠狠推了黄飞一把，道：“傻的是你！我真是……上车再说！”   三个人上到了车上，这次韩若锋没让黄飞开车，在电车开出去之后，黄飞终于道：“来，你们两个聪明人，谁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李议长莫名其妙的又不管高起了，我知道当秘书就是个幌子，可为什么又让他留异能组了，还有，起子你为什么要说苏教授的事？你有病吗？”   韩若锋沉声道：“先不说这些，高起，你是精神系异能者吧！”   “我希望是，应该不是，但我可能是。”   韩若锋和黄飞都被刘涛控制住了，高起却能摆脱控制，这时候再说他没点异常就是侮辱人的智商了。   黄飞极为不耐烦的道：“说了不是就不是！他身上没有一丝能量波动，怎么你到现在都不相信我是吧？你连我都不信了是吧？”   韩若锋低声道：“其实在我成为d级异能者后，不用身体接触也能知道别人脑子里在想什么，我接触别人再提问，只是一种伪装。”   黄飞立刻傻了眼，还下意识伸手做了个保护自己的动作。   韩若锋继续低声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如果被人知道我应该就活不了了，没人能容忍我这种人存在。”   黄飞急道：“那你还说，你特么煞蔽啊！”   韩若锋没有理会黄飞，他看了高起一眼，低声道：“但我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就无法探知你的任何想法，所以现在要么是我的能力出了问题，要么是黄飞的能力出了问题，又或者，是你有什么问题呢？” 48 没有秘密   现在高起已经不怎么和黄飞拽文了，除非忍不住。   其实高起不是想和黄飞拽文，只不过他在学校里十几年，面对的基本上都是同等文化水平的人，如果有什么事情想说，用一个成语或者典故实在是再简洁不过了，所以形成了习惯而已。   比如说黄飞问高起看到内城的生活有什么想法，高起顺嘴就说了个吾当取而代之，他本想说大丈夫当如是的，可他觉得这句话不足以体现自己的鸿鹄之志。   高起认为他说了一句特别直接的话，但黄飞听不懂啊，黄飞听不懂吾当取而代之的意思，也不懂这句话背后的故事，那他自然认为高起说的不是人话。   不是黄飞笨，也不是高起笨，就是文化上的不对等罢了。   而等高起现黄飞的文化程度不够，没办法用简短精确的方式来沟通，那么他就迅调整自己以适应黄飞的水准，然后，黄飞就觉得和他说话很舒服了，这就是智商和情商双高的体现。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能够做到谈笑有鸿儒，往来有白丁，就是这些人可以和很厉害的人谈学问，转身也能和目不识丁的文盲用脏话聊家常，还能让每个人都觉得和他聊天很开心。   因为这种人有足够的水平来迁就不同层次的交流对象，他们能掌握谈话走向，也能有足够的知识面和任何人说到一起，让谁都觉得和这种人有共同语言。   能做到这些的，往往都能成人生赢家。   而高起显然就是这种人，他能和同学用一个水平说话，也能提升一个水平和苏教授聊天，然后还能下降好几个层次让黄飞觉得跟他聊天就是开心，这是什么呢，这是高起走上人生巅峰的必备技能，也是他高情商的具体体现。   这种事懂的自然懂，不懂的，比如黄飞就只会觉得高起和他简直是太合拍了。   所以黄飞现在不觉得高起是个书呆子，而是个有眼光识大局的文化人，是能在关键时刻给他出主意的好军师，还是能在拼命的时候给他舍命挡枪的好兄弟。   有文化，有脑子，有义气，有交情，这样的生死兄弟，黄飞不护着还能去护着谁？   所以现高起有难，黄飞根本就什么都没想，他不管会得罪李进还是惹怒刘强，就算把未来岳丈惹火了，黄飞也得挡。   至于把韩若锋扯进来，黄飞也没办法啊，因为他们打断骨头连着筋，他上韩若锋就必须上，死不死的没关系，有些事情比生死更重要。   但是现在好像有麻烦了，因为黄飞很愕然的现韩若锋有秘密，有一个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   不用接触就能知道别人想什么，黄飞想想就觉得害怕，因为他很担心自己的脑子里的想法被韩若锋知道了，每个人心里都有极龌龊的一面，每个人心里都有不能让人知道的秘密，即便无害，但被人知道也要杀人灭口以免丢人的那种秘密。   黄飞和韩若锋的关系都越生死了，还这么担心被韩若锋知道自己内心的某些隐私，那韩若锋的秘密要是被人知道了，他以后还怎么混。   所以黄飞很气恼，他极度气恼韩若锋把这个秘密说出来。   黄飞一把揪住了韩若锋的衣服，气急败坏的道：“我跟你说话呢！你是不是傻？你吃屎长大的这种事也敢说出来？你是真傻啊你!现在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能杀了高起灭口吗？我能杀他吗？”   韩若锋极度诧异的对着黄飞道：“我在问高起有什么问题，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黄飞半个身子探出去，脑袋顶着车顶，使劲儿揪着韩若锋的衣服道：“那些大佬心里的秘密你都知道了，谁知道不得弄死你啊！你是不是有病？你脑子肯定有点儿毛病！”   韩若锋怒极道：“你个煞蔽！车里就咱仨，你不说谁知道！”   黄飞愣了一下，他放开了韩若锋的衣领子，然后他突然揪住了高起的衣服，一脸狰狞的道：“起子，我不想弄死你，但你要敢把这事儿传出去，哪怕传一个字！老子弄死你！听到没？知道吗！”   韩若锋一副看到智障的无奈样儿，他伸手在黄飞的头上连连打下去的同时怒道：“老子用自己最大的秘密换他的秘密，你给我在这儿添乱，添乱！煞蔽！智障！滚！”   高起无奈的道：“飞哥，冷静，冷静！”   黄飞呼了口气，他往后坐回了后座上，捋了捋头，低声道：“脑子有点儿乱，总之呢，起子你听着，韩头儿跟我什么交情你看出来了，换了别人我已经直接弄死他，但是你，我认你是我兄弟，所以我把丑话说在前头，今天这事儿你要泄露出去别怪我不客气。”   高起不是傻，他也不阴险，当黄飞替他出头扛下事儿来的时候，他就认定了黄飞这个大哥。   韩若锋和黄飞交情是过命的，高起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有过命的交情，也不需要知道，他只知道这两个人可交，可以把后背托付出去就够了。   那么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呢，没有了，现在对黄飞和韩若锋可以没有秘密了。   “飞哥，锋哥，你们听我说，其实呢……”   琢磨了一下怎么说之后，高起继续道：“我真的有异能，飞哥你别急，我的异能和你们不一样。”   韩若锋马上道：“果然是这样，怎么回事儿。”   “我能看见一些光点儿，这些我早说过吧，可你们不信啊，上次杀秦老大，秦老大的火有没有烧到我是不确定的，但是更早以前我在七号农场，有个异能者的火绝对烧到我了，可我一点事情都没有。”   黄飞呆住了，然后他低声道：“怎么可能！”   高起无奈的道：“你听我说啊，我能看见一些光球，各种各样的，看起来特别复杂，然后上次杀秦老大我不是被飞刀扎透了吗，我觉得自己都要死了，可我感觉在要死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红色的符文，就那种……不知道怎么解释，反正就是特别复杂，特别神奇，然后我看到了符文就没死。”   韩若锋一脸深思，黄飞却是道：“异能不是这样的啊，你怎么回事儿？”   “我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好了，这些我说过可你们不信，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啊，还有今天，今天我被刘涛控制住了，然后我又看见了那些光球，看见光球之后就能摆脱控制了，也不是完全摆脱，反正就能动了，然后我才能打死刘涛啊。”   黄飞看向了韩若锋，一脸迷茫的道：“反正他身上真没有异能，这个你得信我。”   韩若锋点头道：“我特么当然信你，可是起子身上这是怎么回事呢？”   高起呼了口气，道：“我一直怀疑自己的异能是异能无效，所以飞哥探测不到我的异能，因为我的异能让他的能力失效了啊，可是我又觉得不对……”   黄飞马上道：“肯定不对，上次杀变异人的时候，韩头儿的精神攻击对你起效了吧，你睡着了对不对，这次刘涛也把你控制了一会儿，还有原来韩头儿问你话的时候，你不也说实话了嘛，等等，你说的是实话吗？”   高起摊手苦笑道：“这肯定是实话啊，我靠，我不是说了吗，我这不是异能无效的异能啊！”   黄飞再次看向韩若锋，韩若锋摸着下巴，注视了高起片刻后，高起突然觉得眼前一黑，随即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先是黑暗，然后是虚无，紧接着就是熟悉的光球，而在看到那些光球之后，高起恍然大悟。   这是突然间就被韩若锋精神攻击了啊，还是沉眠，又把他弄到精神世界深处了。   高起还犹豫要不要请韩若锋出手让他进入沉眠状态呢，现在好了，不用再试，果然他进入沉眠状态就能看到这些光球。   高起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在虚空中会失去时间概念，所以这个时间可能是很短，也可能是很长。   等光球迅消退，高起睁开眼的时候，却见黄飞的手正在他脸上拍。   “醒了。”   黄飞收起了手，韩若锋对着高起点了点头，道：“刚才测试了一下，我的精神攻击对你还是起效的，我可以肯定这个没办法伪装，你过关了。”   高起一把抓住了韩若锋，急道：“刚才我又看到那些光球了，我现在知道了，我只有陷入沉眠才能看到光球，但也就是说只要沉眠就能看到，韩头儿，你得帮我！”   黄飞低声道：“别傻了，被他一直这样搞会变植物人的。”   高起愕然看着韩若锋，韩若锋低声道：“我们为了测试自己的能力，嗯，拿荒民做过实验……”   韩若锋和黄飞果然不是好人，不是普遍意义上的好人。   看着高起愕然的眼神，韩若锋思索了片刻，道：“现在你有秘密，我也有秘密，但我的秘密更加致命，所以，你不会拿我的秘密威胁我对吧？”   高起楞了一下，然后他立刻道：“我又不傻，为什么要拿你的秘密威胁你。”   黄飞突然皱眉道：“不对啊，你有秘密，你也有秘密，为什么我没有秘密，这显得我……很低端？” 49 三巨头 黄飞的问题高起是真答不上来。 韩若锋用看白痴的眼神看了黄飞一眼，然后他对着高起道：“别理他，现在我们继续分析你的情况，先你是在第一次能量爆表中现异常的对吧？” “对，但其实没什么异常，真没有，我看到那些光球是第二次能量爆表的事了，就对付变异人的时候。” 韩若锋深思，然后他点了点头，道：“第一次能量爆表的时候，觉醒的那个也不正常，难道你们的异常是能量爆表造成的？” “刘涵？她怎么不正常了？” 黄飞笑道：“她会扔枪。” “我知道啊，控制系嘛。” “她只会扔枪！” 高起愣了一下，愕然道：“啥？” 黄飞兴致盎然的道：“你看这就是不对劲的地方，先说这异能种类，目前现控制系异能者最多，但主要是金属控制系，木头控制系，土石控制，哦，我们精神系也要算在控制系范围内，然后还有水和火，别的没了，强化就是强化自身，变异就是身体部分或者完全变异，现在主要就是这几大类，可那个刘涵只能控制枪！” “金属控制？” 韩若锋摇了摇头，道：“不是金属，也不是木头，我和阿飞给她做过测试，单纯的金属和木头她都不能控制，她只能控制枪，步枪，机枪，手枪，这些都可以，但她不能控制任何枪之外的物体。” 高起马上对着黄飞道：“那你怎么分辨异能的？刘涵什么系看不出来吗？” 黄飞道：“我看异能者身上有一团光，明暗程度代表强度，光的颜色代表类型，那个刘涵呢，她不是金属系的白光，也不是木头系的那种绿光，也不是精神系的透明，哦，精神系类似于透明也不是透明，反正不一样。” 韩若锋无奈的道：“这些只有你能看到，解释了我们也不理解啊，说重点。” “好，刘涵类似精神系，但不是精神系，她只能控制枪，她必须在意识上认定这个物体是枪，才能控制着扔出去，所以刘涵的异能是一个全新的类型，就这样。” 黄飞的解释让高起只是觉得新奇，而韩若锋却是道：“人类有异能才二十几年，对异能的了解还很少，到现在一直有新的异能类型出现，所以出现什么新异能也不稀奇，我觉得起子的异能很可能和刘涵一样，是能量爆表带来的新异能，我们不知道是什么类型，但这个没关系，慢慢就知道的。” 停顿了一下，韩若锋低声道：“自从能量波动爆表之后，这个世界又开始不一样了，只是今天就有三次觉醒事件，还都是精神系的，那荒原上呢？其他大城市呢？” 黄飞看向了韩若锋，道：“你想说什么？” 韩若锋很严肃的道：“要变天了。” 高起马上点头，道：“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韩头儿，我觉得今天刘涛这件事一出，朝夕城高层对异能者的态度可能要有变化，很可能以后异能者和城市高层的关系就没那么融洽了。” 黄飞看了看韩若锋，再看看高起，低声道：“啥？哦，我明白了，但是……” 韩若锋不耐烦的道：“你别插话，起子，你看出什么来了？” “我没看出什么来，但我觉得啊，朝夕城高层一定会防范异能者，他们已经开始购买基因改造液就是一个证明，不至于马上打压异能者，但绝对会防范异能者进入高层管理者的行列，这是新老贵族交替的必然阶段。” 韩若锋一脸深沉的点了点头，黄飞道：“道理我懂，但是有那么急吗？” 韩若锋不耐的道：“你懂个屁！” 高起无奈的笑道：“飞哥啊，人家已经开始动手了！为什么让你卸了异能组的职务，去管赏金猎人公会，因为你和韩头儿基本上是一体的啊，你想想，你们两个把持异能组，那上面能安心吗？你等着瞧，危控部肯定会拆分异能组，而且肯定给二组安插个新组长。” “异能组编制一直也没确定啊，本来就改来改去的嘛，哦哦，我明白了，明白了！靠，把我拿下，掺沙子！” 黄飞不笨，他只是有些事没去细想，所以高起一说他马上就明白了。 韩若锋看着高起很严肃的道：“这都是你想出来的？” “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几千年来就这样，只不过这次是掌握了全新力量体系的特权阶层兴起，和以前的斗争肯定有所区别，不过第三次大灾变随时可能会来，所以斗争方式注定不会太激烈。” 黄飞有些茫然，这是见识上的欠缺，他需要琢磨一下才行。 韩若锋道：“有文化就是不一样，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绝对想不到这些，嗯，刘强一心想要杀了你，大老板本来想保你，他想把你扔在城防军的，但在你说是苏教授的学生后，他就想杀你，所以他才说把你调去当秘书，等你喊他李叔叔之后，他不想保你但也不想杀你了，他要让你自生自灭。” 黄飞愕然道：“啥？大老板想杀起子？为什么？就因为苏教授？” “是，三个老板都想杀苏教授，但他们都不能杀苏教授，因为苏教授地位很高，而他们三个人互相牵制，这三个人谁杀苏教授，剩下两个就该联手对付他了，刘强和齐老板没实力也不想改变现状，大老板自己不能改变现状，所以三个人只能慢慢耗下去，至于苏教授的学生，那是谁都想杀的。” 一脸阴沉的说完后，韩若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我能知道他们的想法，很奇怪的感觉，我没办法形容但我就是知道别人的想法，不过我只能探知到普通人的想法，异能者的想法就很比较模糊，至于精神系的异能者有什么想法完全探知不到。” 黄飞大喜，道：“真的，太好了，太好了！” 韩若锋看了黄飞一眼，一脸鄙视的道：“智障，老子知道你和我打牌的时候出老千，打麻将出老千，只要去十八街玩又没钱就一定找我玩牌，还他妈一定要出老千！” 黄飞颤声道：“你不是……不能吗？” “煞蔽！我能知道何军在想什么，早告诉你个智障了，你要干什么亏心事儿不要告诉何军。” 黄飞突然看向了高起，道：“不对啊，你为什么要说是苏教授的学生，呃，你为什么要喊大老板李叔叔？” 高起无奈的道：“飞哥，当时的情况，我不能跟大老板走啊，本来我去城防军是可以的，虽然没有异能组快活但也能接受，可一说我是苏教授的学生，大老板要让我给他当秘书，这不是摆明只有两个可能，要么他把我亲自看起来，要么他把我弄死，我觉得后者可能性比较大啊。” 黄飞举手，道：“等一下，你为什么知道？” “因为文科生，不，因为苏教授只能教出来反贼……” 黄飞吸了口气，他看向了韩若锋道：“那你为什么说恭喜你啊高秘书，你这不是害他吗？” 韩若锋无奈的道：“我对他使眼色了，还有你没现我声音不对吗？你不了解我吗？换了别人我会这么说话吗？我会用那种声音说话吗？” 黄飞恍然大悟，然后他对着韩若锋道：“行，够意思！” 高起苦笑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是觉得哪里不对，然后我看韩头儿的样子，还有听他说话的声音，就觉得怎么这么怪，然后我就算不明白也该警惕了嘛，再然后，我得想办法化解啊，我除了和他拉近点儿关系没别的招啊。” 黄飞有些受了打击的样子，低声道：“你们脑子转的真欢……哎，韩头儿，齐老板对我什么看法？” “觉得你很蠢，但又觉得蠢点也好，女儿嫁给你不会吃亏，好控制。” 黄飞立刻傻眼，韩若锋低声道：“本来不想告诉你的，不过现在觉得还是让你知道比较好。” “凭什么说我蠢？凭什么！” 没理会黄飞，韩若锋直接看着高起道：“嗯，现在情况是刘强想弄死我们三个，他谁都不肯放过，儿子死了以后他就开始恨我们三个了，这种王八蛋！” 恨恨的骂了一句后，韩若锋继续道：“齐老板的意思是看戏，大老板的意思是看在你爸妈的份上放过你也不管你，但你要搞事就立刻弄死你，现在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起子，我用自己最大的秘密换你跟我和阿飞一条心，够诚意吗？” 高起立刻道：“谢谢韩头儿看得起我，你看我以后怎么做！” 黄飞很是不忿的道：“就他？他凭他？起子我不是瞧不起你啊，韩头儿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是。” 干脆的承认后，韩若锋不屑的瞪着黄飞道：“没心没肺的东西，这么多年了也没长进，老让我给你擦屁股，老子烦也烦死了，以后起子跟着你，你多听他的少惹点祸。” 高起赶紧道：“韩头儿，要不是飞哥够仗义，够意思，我怎么肯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干呢，你说是吧。” 黄飞吁了口气，道：“对嘛。” 韩若锋低声道：“行了，这城里以后越来越不安稳了，你们知道三个老板为什么答应约翰建立赏金猎人分会吗？因为能量波动让他们都怕了，生怕第三次大灾变就在朝夕城，所以他们要在别的地方找条后路，把孩子财产什么的送到天使城去。” 高起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个也是咱们的机会，韩头儿，飞哥，世界这么大，咱们哪里去不得！” 韩若锋低声道：“没错，大佬们开始找后路了，咱们也得找后路，起子，约翰有事儿要求你，我和阿飞的后路就在你身上了……” 高起忙道：“你和飞哥都是精神系异能者，还怕没后路？约翰说你们可是到哪里都受欢迎的。” 韩若锋一脸深沉而无奈的道：“留不住的人，杀了也不能给别人用，这道理你该懂的吧。” 50 丢枪   有些话不用明说，高起也知道韩若锋这是看中了他的才华，看好他的未来，决定拉着他抱团取暖了。   三人小团伙就此成立，以后高起也不是无依无靠的人了，毕竟他和黄飞还有韩若锋不是纯粹的利益关系。   “停车！”   被韩若锋连番鄙视的黄飞很一脸烦躁，他很不爽的道：“别走了，调头回去。”   若有所思的看了黄飞一眼，韩若锋淡淡的道：“现在？”   “就现在。”   “行吧。”   韩若锋停下了车，高起很是不解的道：“回去干什么？”   没有回答高起的问题，韩若锋从高起手上接过了自己的对讲机，然后他淡淡的道：“我叫人来接我。”   高起茫然不知所以，黄飞坐上了驾驶座，然后他斜眼看着高起道：“你枪呢？”   “我的枪不是被你捡起来了吗……”   被人一脚把手枪从手里踢出去后，高起就没拿回他的手枪，因为他看到黄飞趁乱把枪捡了起来，还直接揣进了怀里，在当时的情况下，高起肯定不能和黄飞要回自己手枪的。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拿你枪了？”   一边说话，黄飞从腰里拔出了高起的手枪，然后他把枪从车窗里递了出去。   韩若锋接过了黄飞递来的手枪，他熟练的卸下了弹匣，拉动套筒，把枪膛里的子弹退出来后才放进了自己兜里。   “你们去，我先回去了。”   黄飞已经把车调过了头，然后他对着高起道：“你怎么回事儿，枪丢了都不知道。”   高起愕然道：“枪不是……什么意思？”   “你的枪丢了，就丢在了约翰哪儿，不把枪拿回去行吗？”   “啊？”   “啊什么啊，笨蛋。”   黄飞非常正经的道：“你的配枪丢了，丢在约翰的飞船里了，现在我们去拿枪。”   “飞哥，这样合适吗？”   黄飞不屑的哼了一声，道：“为什么不合适？枪丢了去找哪不对？”   “好的，我明白了，我们去找枪……”   现在高起知道韩若锋为什么不回去了，他可能是怕丢人。   虽然经过了一场风波，但空中枪店好像没有受到什么影响，至少高起跟着黄飞回去的时候，飞船没有关上门。   “黄先生回来是有什么事吗？”   约翰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黄飞则是一本正经的道：“哦，没什么事，我兄弟把枪丢这儿了，我们回来拿枪。”   说完后，黄飞在会客厅里扫视了一眼，直接道：“你们看见了吗，要是你们捡到了就给我吧。”   约翰有些愕然，然后他很不解的道：“什么枪？您说的是高先生用来打了变异人两枪，然后被刘部长的保镖一脚踢飞，最后被你捡起来放进口袋的那把92式手枪吗？”   高起心里有些慌，主要是他脸皮还薄，害臊。   黄飞一脸震惊的道：“你说的是我兄弟用来救你的那把枪吗？就是打了变异人两枪，被刘部长的保镖一脚踢飞的那把1911手枪？如果你说的这把枪，我没拿啊。”   约翰抿嘴不说话了。   黄飞摊开了手，道：“约翰……巴拉克先生，我们的枪都是配的，丢了很麻烦的，你帮忙找找，肯定就在这儿呢。”   高起觉得极度羞耻，但他决定坚定的支持黄飞。   巴拉克微笑道：“黄先生，我说过如果你肯去天使城，我会送你两把枪。”   黄飞一本正经的道：“哎，两码事。”   巴拉克继续微笑道：“但是你不能去天使城，而赏金猎人公会在朝夕城的分会是公开的，是由朝夕城掌控的，所以我无法送你枪。”   “你该送我了继续送，但是我兄弟的枪丢这儿了，你得还我。”   欧文忍不住道：“黄先生！我亲眼看到你把枪捡了起来！”   黄飞看向了欧文，然后他张开了双臂拍打着自己道：“我身上，没有啊，要不然你搜搜？你们有监控吗？有摄像头吗？要不然咱们看看监控就知道枪掉在哪里了嘛。”   秘密谈事的会客厅怎么能有监控，就算有，又怎么可能承认。   约翰轻声道：“监控肯定是没有的，黄先生，现在情况稍微有些变化，我觉得……”   黄飞一本正经的道：“变化什么的先不说，你把枪给我兄弟找回来嘛。”   约翰很认真的道：“赏金猎人公会委托我和黄先生谈一谈，他们希望你能成为赏金猎人，天使城也需要黄先生你这样的人才，所以他们愿意邀请你去天使城生活，而我呢，我只是赚取这两项委托的赏金，所以我愿意送给你枪，只是因为我想完成这两项委托，但是现在，朝夕城和赏金猎人公会达成了协议，您无法前往天使城，所以您想要什么好处，应该去和赏金猎人公会还有天使城谈。”   黄飞把手一伸，道：“你说的都对，但你得把我兄弟的枪找回来啊，帮个忙找找，肯定丢这儿了。”   这不是明抢，这比明抢还不要脸。   黄飞就是耍流芒，就是讹人。   约翰无奈的叹了口气，道：“黄先生，作为一个生意人呢，我不喜欢把不同的生意混为一谈，还有，就算是高先生把枪丢在了这里，那也跟我无关，我是受害者。”   黄飞很认真的道：“没说跟你有关啊，知道你是受害者啊，可我们就是来找枪的嘛，巴拉克先生，你被变异人控制了，差点就死了，虽然我这位兄弟救了你也是应该的，可是他枪丢了，你得帮忙找找啊。”   约翰皱起了眉头，黄飞继续很严肃的道：“我们救人不图回报，你不用非给我兄弟几把枪来报答的，真不用，但配枪不能丢啊，你想感谢他送他个几十把枪这都是两码事，关键是先把他丢的枪找回来。”   约翰看向了高起，道：“高先生，如果你……”   黄飞立刻道：“巴拉克先生，你要捡了我兄弟的枪不还可就不合适了，我们不指望报答救恩之恩，但你不能，不能……”   高起板着脸道：“恩将仇报。”   “但你不能恩将仇报对不对，我兄弟救了你，你再把他的枪藏起来，这不合适。”   约翰呼了口气，道：“好吧，我本来想说如果高先生能跟我达成一项合作，我就会送他一把枪。”   黄飞很严肃的道：“你看你怎么就不明白呢，你要报答他那是你的事，这和我找枪是两码事，两码事，就像你说的请我当赏金猎人公会的分会会长，和朝夕城任命我当分会会长，两码事啊。”   约翰吐了口气，道：“好吧，好吧，我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高先生丢在这里的那把枪。”   黄飞笑了笑，道：“还有好几十个弹匣，几千子弹呢。”   欧文忍不住怒道：“你把几千子弹带在身上我看看！”   约翰伸手阻止了欧文的怒吼，然后他微笑着道：“好的，我找找，或许有遗失，希望能找到全部的子弹。”   黄飞淡淡的道：“就那把明晃晃的，你们工作室自己做的1911，还带着什么全息红点瞄准镜的那把，你们这里枪多，可别搞错了。”   约翰都要往外走了，但他还是停下了脚，一脸无奈的道：“黄先生，全息瞄准镜真没有。”   黄飞斜眼看了看别处，道：“这个肯定有。”   “高先生丢的是一把由我们生产，手工测试装配，比赛级扳机组，不锈钢枪身，猛犸象牙枪柄贴片，枪身上有我们最著名枪匠威尔.金字母签名的最顶级订制枪，但真的没有全息瞄准镜！”   约翰说话的时候有点咬牙切齿了，黄飞想了想，道：“配枪不能丢，配枪上的配件也不能丢啊，这个必须有！”   约翰深吸了口气，道：“好像高先生丢的还有一千比赛级枪弹！还有附带配件，还有六个弹匣，是不是还有一套最好的携带套件呢？但真的没有全息瞄准镜！”   黄飞看向了高起，高起连连点头，道：“好像是这……把枪。”   想了想，黄飞点头道：“行吧，好像是这把枪，拿来看看吧。”   约翰迅转身，然后很快，他就提着两个箱子重新回到了会客厅。   “这个箱子里是枪和备用零配件，这个箱子里是一千高精度枪弹。”   黄飞淡淡的道：“不是还有枪套的吗？”   欧文拿着一个包进来了，包上面有一个飞船和两把枪的工作室1ogo，他强忍着不适把包放在黄飞身边后扭头就走。   黄飞耸了耸肩，道：“既然丢的枪找到了，那我们就告辞了，巴拉克先生，再见。”   没一句多余的话，黄飞拎了最轻的枪套套装就走，高起板着脸拎起了枪盒和子弹箱，快跟上黄飞，逃也似的离开了约翰的飞船，在他们的后面，约翰咬牙切齿的道：“再见，欢迎随时来访！”   上了车之后，高起先抱紧了枪盒，然后他才对着黄飞小声道：“飞哥，咱这样……好吗？”   黄飞没好气的道：“为什么不好？凭什么不好，你脑子那么聪明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真不知道为什么，约翰凭什么被你讹，不是，凭什么还枪啊……”   黄飞恨恨的道：“就是讹他了怎么着！他前脚跟我说秘密成立赏金猎人公会的分会，后脚就和朝夕城谈妥了公开成立分会，这就是把我涮了你不明白吗？我不管他在赏金猎人公会什么身份，我不管他到底来干什么，老子是他能涮着玩的吗？”   说完后，黄飞吁了口气，道：“今天便宜约翰那老小子了，要不是他老子异能组长的位置能丢？分会会长，我呸！”   高起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学到了，呃，我就怕对你影响不好。”   黄飞看了高起一眼，道：“影响有什么不好，人家说我黄飞不讲信誉才是影响不好呢，靠！我是说了不算的人吗？韩头儿都送你枪了我能不送？说了送你枪就得送你，还必须是最贵的！” 51 地位 枪依然是荒原上最重要的武器，也是最重要的生产工具，还是最重要的财产。 就像弓箭被淘汰了一样，随着时代的展，枪必然也要被淘汰，但是人类淘汰弓箭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 当最早的火绳枪问世的时候，弓箭的地位被撼动，但等到燧枪问世后，弓箭被淘汰的态势就很明显了，而等到后膛枪出现的时候，弓箭基本上就被彻底淘汰了，但这个淘汰用了至少几百年的时间。 被淘汰不代表马上会消失，等马克沁机枪出现的时候还有人在用弓箭打仗，只不过谁都知道用弓箭的人是什么下场。 但直到今天弓箭也依然存在，不管是被当做运动器材，还是被当做武器，弓箭依然会被人使用，这说明什么呢，这说明淘汰需要一个过程，需要时间，而被淘汰的东西并非完全失去了作用。 单兵武器还会有，而且一直都会有，既然枪注定被淘汰，又是什么武器淘汰了枪呢。 先，取代枪的当然不是异能者，因为异能者也是武器的使用者，而不是武器本身，所以异能者和武器是两个概念，异能和枪才同属于武器的范畴，但取代枪的，不是罕见稀少的异能，而是同样可以大规模量产且成熟的武器。 现在来看趋势取代枪的是电磁武器，可以按照惯性把单兵使用的电磁武器称之为电磁枪，但电磁枪是能量武器，而不是动弹丸的动能武器，所以这不是武器的改型换代，而是彻底的改变。 现在已经有可供单兵使用的电磁武器出现了，虽然朝夕城还没有，但在很多大城市已经普遍列装，电磁武器对枪的优势，就像在弓箭时代的自动步枪，优势是全方位的，而不是火绳枪对弓箭的那种互有优劣。 所以枪被淘汰已经是历史的必然，但是这个时间可能是上百年，而且话说回来，即使注定被淘汰，也完全不影响枪的重要性，因为这又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尤其是在荒原上，只要荒民没有也无法使用电磁枪，那真正意义上用火药味为动力驱动子弹的枪，就永远是荒民最重要的武器。 还有，不管是在城里还是在荒野，一把好枪永远是地位的象征，身份的表现。 所以高起撩了下衣服，亮出了腰间那把明晃晃的手枪。 快拔枪套里，那把有猛犸象牙贴片，不锈钢枪身，看起来亮闪闪的1911手枪。 “哇！起子，你这把枪真漂亮！” 老孟出了一声赞叹，他看着高起腰里的手枪，用极是羡慕的语气道：“哪来的，我也想弄一把。” “哎，说话注意点儿，这枪你买得起吗？这可是飞哥送给高组长的，你有多少钱?切，有多少钱你也得能买啊。” 何军往前走了一步，然后他意气风的道：“今天带你进城，走吧。” 老孟愣了一下，然后他眼里散出了异样的光芒，道：“高组长？” “飞哥不在异能组干了，现在韩头儿是异能两个组的组长，二组副组长是起子，你以后就跟高组长干了。” 何军完全看不出来有什么怨言的意思，他依旧的意气风，依旧的盛气凌人，似乎黄飞离开异能组时，推荐高起当副组长而不是他没有任何关系。 老孟再次看向高起的时候，就是极度的惊讶了，但他很快低头道：“高组长。” 高起微笑道：“别听军哥瞎说，只是暂代，暂时的，再说只是个副组长，今天好多事儿呢，孟哥你现在能出吗？” 老孟急忙道：“哦哦，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就能走，马上就好。” 何军一脸不耐的道：“收拾什么呀，你那点儿破烂还拿什么，到了城里什么没有啊，走吧。” 老孟犹豫了一下，然后他点头道：“对，到了城里什么都有，不收拾了！” 高起道：“有什么要紧的东西就拿一下，没关系，不差这点儿时间。” 老孟连连摇头道：“有什么啊，都是些破烂儿就留给别人吧，高组长，咱们走吧。” 高起点了点头，他低声道：“你也知道我受伤了嘛，而且这几天事情挺多，就耽误了时间，不好意思啊孟哥，飞哥本来想亲自来的，但他到新部门事情太多了，就委托我来了。” 老孟连连摇头道：“没事没事，我还担心你的伤怎么样了呢，你没事就太好了。” 何军摆摆手，对着老孟道：“你坐后面那辆车，走吧。” 等着上车后，何军对着高起笑道：“起子，你对老孟没必要那么客气的，这荒民都是这样，你对他们太客气了，他们就该蹬鼻子上脸了。” 高起笑了笑，道：“毕竟也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军哥，咱们去七号农场吧。” 何军开车，高起坐车，后面是一辆小卡车，卡车是空的，东西要到七号农场去拉。 其实离开七号农场根本没几天，但再回来，高起非但没有衣锦还乡的快乐，还有深深的歉疚。 到了七号农场，高起没有亮他的新枪，只是在让人去搬子弹和枪支的时候，他请王梓豪到了自己的宿舍。 “王场长，我请人和上面问过了，城里短时间内不会派新的拓荒团出城，也就是说……” 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但高起最终却是无奈的道：“七号农场暂时不会来新人了。” 如果高起走了，七号农场就只剩下了三个人，而三个人该怎么生存下去呢。 王梓豪愣了一会儿，然后他点头道：“行，知道了。” “我要拉走一万子弹，还有十条枪，这是异能组黄组长答应别人的条件，先从这边借用一部分。” 王梓豪淡淡的道：“你是护卫队队长，武器弹药归你管，你做主就行，不用通知我。” 从名义上来说，他还是七号农场护卫队的队长，如果要拉走一批枪支弹药，高起完全可以做主，最多报个损耗上去就行。 但是高起不想就这么拉了东西走人，他摁住了想要起身想起的王梓豪，低声道：“黄组长说了，让我带着异能组的人去给七号农场长长威风，让荒民都知道，就算七号农场人不多也不是他们能惹的！” 王梓豪愣了一下，道：“什么意思？” 高起笑了笑，道：“王组长，我也是七号农场待过的人，总不能这么一走了之，上次偷袭我们的村子就没必要留着了，我再带人去把附近的荒民村子都扫一遍，该杀的杀，该警告的警告，以后七号农场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惦记了。” 王梓豪愣了好一会儿，终于低声道：“谢谢。” 高起吁了口气，道：“管理部那边应该不会撤了我在拓荒团的职务，我还是七号农场的护卫队队长，王场长，大家自己人，不用太客气的。” 52 老牛   七号农场对高起来说就比较重要了，因为高起现在完全没有任何根基和人脉可言，王梓豪是他所认识里唯一还算能信任的人，七号农场也是他除了学校以外最熟悉的地方，所以高起是黄飞护着的，那么七号农场就是高起护着了。   毕竟看了那么多书总要学以致用的，太复杂的事情暂时做不了，狡兔三窟这么简单的事情总是要落实一下的嘛。   “知道上次袭击咱们的村子在哪儿吗？”   “知道。”   “车能不能开过去？”   “能开到附近，但路是被堵上的，要走到村里大概还有三公里，这个村子大概有一百来人，其实不算大村，要不是这村子出了个异能者也不敢打咱们的主意。”   王梓豪这个人还是挺能干的，附近的村子什么情况，基本上都有个大概的了解。   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子弹和枪已经装上了车，高起低声道：“你准备十个人的晚饭，多用点野味儿，只有这个还算稀罕，晚上有人来动手，你到时候带路就行，别的不用管。”   “好，我先准备一下。”   高起要走，这时王梓豪在后边低声道：“高队长，十个人都是异能者吗？”   回头看了王梓豪一眼，王梓豪一脸局促的道：“如果不是异能者的话，十个人可是不保险啊。”   “放心，肯定保险。”   笑着说了一句后，高起对着已经准备妥当的几个人道：“走了，出。”   从七号农场到大牛的家路上来回得走三个小时，但现在时间还早得很，有的是时间慢慢准备。   “军哥，你知道大牛家什么情况吗。”   “你是说那方面啊。”   高起想了想，道：“他家几口人，都是什么关系，这家子可靠吗？”   何军叹道：“嗨，我还以为你问什么呢，这个大牛是从别处搬来的，他们原来一直在山里住，大牛觉醒成异能者了以后才搬出来的，还没多长时间呢，飞哥在排查城外的异能者时现了他们，觉得大牛还算老实这才放了他一马。”   高起心念一动，道：“飞哥排查城外的异能者我知道，放他一马什么意思？”   何军举起了右手，用很是淡然的语气道：“就是看看有没有异能者，有的话看这个异能者是不是老实，如果不老实的话就得早点下手除掉，免得时间久了不好处理。”   “什么样的异能者算是老实呢？”   “就我这种啊。”   何军绝对是狗腿子的好人选，但他绝对不老实，高起想了想，道：“那你跟我说一下什么样的算不老实呢？”   “就是不方便进城那种呗，有些大的荒民聚集区里出来的异能者，在外面的关系太复杂异能者，还有就是觉得自己成异能者了想拉起一票人称王称霸的，这种都不老实。”   “不老实的会怎么样？”   何军笑道：“不老实的当然是杀了。”   凡是能被彻底控制的人才是老实人，不能被彻底控制，有可能和荒原某个势力牵扯的异能者，必须想办法清除掉，免得将来对朝夕城形成威胁。   像秦老大这种，必然是和朝夕城里某个大佬有了关系之后，才会被容忍展成拥有几千人的势力，否则的话他早被朝夕城给清除掉了。   朝夕城不允许城市附近的荒原上出现比较大荒民势力，也不允许出现强力的异能者，这个事儿要是说白了的话，其实还挺残酷的。   看高起陷入了沉默，何军忍不住道：“起子，飞哥说以后城外归你管，这个……你能不能和飞哥说说，让我以后帮你吧，我觉得还是城外有意思，城里其实挺没劲的。”   黄飞以后要当赏金猎人公会的分会长了，他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经常出城，而黄飞的任务可不止是搜索并干掉变异人那么简单，实际上，在荒民的眼里黄飞就是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只针对异能者的刽子手也还是刽子手，荒民里出的异能者不算少，比例比城里还高，但这些异能者要么被黄飞收纳进异能组，要么就被黄飞现后给直接杀了。   不接触荒原，根本就不知道荒原有多么残酷，现在高起只能庆幸自己出生在城市里而不是荒原上。   “军哥，为什么那些荒民不离城市远一点，非要住在城市周围呢？”   何军看了看高起，然后他微微一笑，道：“离城市远了异兽多，离城市近些异兽少，其实我就觉得大牛挺傻的，你说他老老实实离朝夕城远一些不就没事了吗，非要让孩子进城，结果死了吧，活该！”   高起不喜欢何军，而且是越来越不喜欢了。   还有，被人逼迫着快成长的感觉也很糟糕。   现在高起知道黄飞给了他什么样的权柄，但也知道黄飞给他的权力有多么血腥，曾以为异能组只是保护城市不被变异人伤害，但是现在高起才知道，异能组也是城市屠杀荒民异能者的一把刀。   在学校里的时候，高起可不知道这世界有多么黑暗，所以他终归是稚嫩的，所以黄飞才让他当异能组副组长，为的就是让高起尽快明白荒原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到地方了，何军按了两下喇叭，然后对着高起低声道：“大牛也是运气好，正好赶上飞哥要用人，否则的话，嗨嗨……早把他干掉了。”   高起没有说话，因为他不知道说什么。   按了喇叭，过了没几分钟，一个老头儿出现在了高起的视野中。   一身拼凑起来的衣服，满脸的皱纹，一脸木讷，但眼睛里带着戒备，站在了高起他们车头前几米远的位置。   何军对着高起道：“这是大牛他爹，看来胆子挺大嘛，呵呵。”   高起拉开了车门，他径直走到了老人的身前，道：“你好，你是大牛的什么人？”   老人很诧异，因为他诧异高起会跟他说你好，在楞了一下之后，他才低声道：“我是大牛他爹，你喊我老牛就行。”   高起点了点头，低声道：“牛叔，我来是……嗯，对不起，大牛死了。”   老牛还是有些吃惊，他抬头看了高起一眼后，慢慢的又低下了头，道：“我知道，他当天没回来我就知道他应该是死了。”   高起低声道：“飞哥让我来带大牛的孩子进城，这是飞哥答应大牛的条件，飞哥肯定是说到做到的，不过我今天才来，是因为我受了伤行动不太方便，抱歉，让你们久等了。”   老牛再次诧异的看了看高起，道：“没事，没事的。”   高起指了指身后的卡车，道：“车上有一万子弹，十把枪，飞哥答应是给你们十万子弹，不过十万子弹需要装一大车，我们的车拉不下，回头再给一批好了。”   老牛立刻道：“不用了，一万子弹就好了，以后不用再给。”   这次换成高起诧异了，而何军却是在一旁笑道：“老牛，你很懂事啊。”   高起看了何军一眼，他有些不满，只不过他不能呵斥何军，所以他继续道：“不，说了要给就一定会给，飞哥是说话算话的人，牛叔，我这次来主要是带大牛的孩子进城，子弹下次肯定给你补足的。”   老牛低头道：“谢谢，但是真不用了，东西多了不见得好，我不担心您，我担心其他的荒民来抢。”   高起吁了口气，道：“好吧，先把大牛的老婆和孩子带过来吧，再把子弹搬进去，不，算了，我们开车给你送过去，你在前面带路。”   老牛再次诧异的看了看高起，道：“你送过去？哦，好的，好。”   老牛慢慢的转身开始往回走，高起对着何军道：“我们开车跟上吧。”   何军挠了挠头，低声道：“起子，你对荒民真不用这么客气的，他们就是一帮贱种，你对他们客气了，他不觉得是你人好，反而会觉得你好欺负。”   高起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但他毕竟是大牛的父亲，军哥，没有大牛，上次咱们成不了的。”   何军撇了撇嘴没有说话，只是开车跟上了大牛的父亲，而他的车开动后，后面的皮卡也跟了上去。   车开到了村口就进不去了，高起和何军下了车，然后他心念一动，道：“去家里看看吧。”   何军耸了耸肩，却是没有说话，只是显得挺不以为然的。   老牛看着高起跟了上来再次显得有些意外，于是他稍微停了下脚，等高起靠近后低声道：“您请跟我来，这边抬脚，有地雷。”   高起微微一愣，他看着老牛抬起了脚，迈过了一个看似随意扔在地上的树枝，等他跟着小心迈过了树枝后，才现树枝后面贴地有一根白线。   何军皱眉道：“知道我们什么人吗？别胡说，地雷在哪儿，我怎么没现。”   老牛低声道：“不用铁，用石头。”   “胡扯，没有雷官你怎么引爆！”   老牛停下了脚，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声道：“就是黑火.药，用不着雷官，用火柴拉火就行，不难。”   何军还在皱眉，高起摆了下手，道：“牛叔还懂做地雷？”   老牛点了点头，然后他指着旁边的铁门道：“进屋里坐坐吧。”   高起跟着老牛进了院子，然后他意外的现院子里竟然很干净。   房子是灾变前的农村典型的建筑，而且窗户上玻璃都保留的挺全，院子里有一口水井，院子里有两棵树，一棵是枣树，另一棵……是香椿树。   这时节正好，树上挂满了红彤彤的大枣，高起抬头看着满树的枣子道：“这院子不错啊，这枣树也不错，大枣看起来也挺好的。”   “我给你打几个枣吃。”   何军立刻就要去拿靠在墙上的一根杆子，但老牛这时突然大声道：“别动！”   何军愕然看向了老牛，而老牛一脸不好意思的指着木杆道：“下面有地雷……” 53 地雷之家   老牛走到了长长的木杆旁边，小心的从木杆底端取下了一根白线后，随即就拿起了杆子，在枣树上啪啪两杆子打下了一地的红枣。   何军看这老牛吁了口气，一脸不屑的道：“你这院子里布置的花样还挺多嘛，地雷？呵呵……”   何军语气已经不善了，但他看高起正在地上弯腰检枣，还是没再多说，只是对着高起道：“洗洗再吃吧。”   水井旁有一个大水缸，一个葫芦瓢挂在了水缸上，何军还没有伸手，老牛就一脸歉然的道：“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还是有地雷……”   何军愣住了，然后他怒道：“老东西！”   高起赶紧道：“军哥！别生气，别生气嘛。”   高起手里攥着一把红色的大枣，他把大枣往何军身前一递，道：“吃个枣儿，特甜。”   何军拿了个枣丢进了嘴里，高起对着老牛道：“牛叔，把孩子们叫出来吧。”   老牛终于道：“紫萱，带孩子们出来吧。”   一个看起来岁数不小的女人，很黑，扎着一个马尾辫，左手抱着一个孩子，右手牵着一个孩子，一把步枪的枪口从肩头伸出来，慢慢走出了屋子。   两个孩子，大的看起来七八岁，小的还在女人怀里抱着。   一大两小三个人从屋里走出来后，那个大点的孩子用好奇的眼神看着高起，只不过那个大点的孩子看了高起一眼后，立刻躲到了他妈妈的背后。   高起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他只能和善的笑了笑，沉声道：“你好，我是大牛的朋友，现在来接你们进城了。”   女人愣愣的看着高起，道：“大牛没了吗？”   女人明知故问了，但是在问了一句后，她没等高起的回答就立刻对着老牛道：“爹，大牛没了，我……我不想进城。”   老牛没和高起说话，他只是一脸哀愁的道：“你想好了吗，这可是大牛用命换的。”   女人擦了擦眼睛，她流着泪低声道：“想好了，爹，咱这样的人，进了城不见得是好事儿，大牛活着还行，可他没了我们进城还能干啥。”   老牛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他看向了高起，低声道：“这位……长官。”   高起道：“你喊我高起或者起子都行。”   何军却是板着脸道：“这是我们异能组副组长，高组长。”   老牛低声道：“高组长，大牛没了，孩子们也就不进城了吧，那子弹我们留下，但是有一万也就够了，多谢您还惦记着我们一家子，我真的特别感谢。”   高起皱起了眉头。   这荒原上，转个身就把亲老子给杀了都不稀奇，但是有一样，那就是说话得算话。   尤其是黄飞说了的话必须要算话的，这和人品无关，而是以他的身份和所做的事情来说，也必须有良好的信誉。   黄飞能在荒民里建立起信誉不容易，不能因为大牛这儿毁了，所以高起还是要劝一下的。   “牛叔，还有这位嫂子，我们黄组长说话一定算话，你们放心，他绝对能把你们安排进城里，你们进了城别的好处不说，至少够安全。”   老牛低声道：“高组长，真的多谢您好意了，不过孩子们还是不去了吧，我觉得他们进了城也是无依无靠，将来会怎么样也不好说，还不如跟着我，有了这一万子弹，我们也能过的挺好。”   进城真的好吗，高起开始疑惑了。   城里人有足够的食物，干净的饮水，有电，有太多荒原上没有的东西，但是那些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的，大牛的孩子进了城确实能享受到基本的教育，但是别的呢，别的应该什么都享受不到吧。   大牛不死的话，他能在异能组里工作，那么他的孩子肯定有不错的未来，但是现在大牛死了。   但是想想城里日渐拥挤的空间，荒民的孩子，究竟能在城里待多久，还有，荒民的孩子进了城肯定要受到歧视的，所以让孩子们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真的好吗。   只是高起没想到真的有人能拒绝进城的诱惑。   高起看向了何军，道：“军哥，这种情况怎么处理？”   何军一脸不以为然的道：“他们不想进城就不进了呗，其实就他们这情况不进城也好。”   高起思索了片刻，然后他突然道：“牛叔，你们这一大家子有多少人？”   老牛愣了一下，然后他沉声道：“九个。”   “把他们都叫来我看看。”   老牛立刻显露出了一副警惕的神色，高起摆了下手，道：“你别多想，我想害你们不会说这么多，我让你把人叫来，肯定是有好处而不是坏处。”   老牛想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点了点头，把手指放进嘴里吹了声口哨。   几分钟过去了，慢慢有人开始走进了院子。   先是一个老女人，她端着一把81杠步枪，然后是一个看起来和老牛差不多的老人，然后是两个年轻些的男人，他们每个人身上都带着枪，再过了一会儿，是两个女孩儿走进了院子。   人到齐了，老牛指着和他看起来差不多的男人道：“这是我老婆，这是我弟弟，这个是我小儿子，这个是我侄子，那两个女孩儿是我侄女儿。”   果然是一大家子，老牛的小儿子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高起，他手上端着一把95步枪，枪口虽然朝着地，但只要一抬就能开枪。   高起把院里的人打量了一眼，道：“就你们九个人，没别的人了？”   “没了。”   高起继续道：“你们和附近的荒民有没有什么联系，有没有什么朋友？”   “你想干什么？”   老牛的小儿子突然问了一句，高起摆手道：“不是想把你们叫来杀了你们，没有那个必要，你们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好决定能不能帮你们。”   老牛低声道：“孩子们都大了，该结婚了，大牛活着的时候我们去附近的村子看过，但没敢和太多人的接触。”   “那么有合适的吗？”   “没有，这边的人太……野，孩子们不愿意，主要是两个闺女不答应，我们也没再提这事儿，大牛在的时候没人敢惹我们，我们也不去惹人家，不过刚到这儿的时候，大牛还是很杀了几个人才站住脚的。”   高起点了点头，道：“行，牛叔，我看您年纪不小，您在灾变前是干什么的？”   老牛思索了片刻，道：“我当兵，我弟弟那会儿还上学，等我复原刚到家，第一次灾变来了，我回了老家再没出来过。”   高起笑了笑，道：“很好，那你们为什么要出来？”   老牛轻叹了口气，道：“山里太苦，种点儿粮食也被野兽糟蹋了，孩子们大了，小子说不上媳妇儿，姑娘也嫁不出去，要不是没办法也不敢出来的。”   “山里还有亲戚吗，有其他的人家吗？”   “没有，死差不多了。”   “来这儿多久了？”   “半年吧，也就半年。”   高起拿定了主意了，于是他微笑道：“我有个地方安置你们，拓荒团开的农场，我知道你们怕我坑你们，但是先听我说完。   我的农场只剩下了三个人，现在需要劳力，而我可以决定让谁进去，农场肯定比不上城里，但比这里肯定要安全一些，进了农场你们还有足够的食物，足够安全的房子，这是好处，坏处就是你们得服从管理，需要干活儿，有必要的时候还得保卫农场的安全，不过说白了保卫农场就是保护自己，这道理你们肯定懂。”   摊了摊手，高起一脸诚恳的道：“我和大牛不熟，但没他帮忙我也活不到现在，这份人情我认，所以我给你们一个相对好些的去处，我不劝你们，也不逼你们，也不会一直等着你们慢慢做决定，你们肯去现在我把你们拉过去，你们不去我这就走，事情就这么简单，。”   老牛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在沉思了片刻后，他很严肃的道：“那农场有什么规矩呢？”   “场长让你们干什么活儿，你们就只管干，有人来打农场你们就保卫农场，如果你们勾结荒民里应外合打进农场，那就有人负责杀你们全家，规矩特简单，我觉得你们能活到现在都不是傻子，肯定知道什么能干，什么不能干。”   老牛看向了自己的家人，他的弟弟小声道：“哥，有这种好事儿吗？”   农场好不好要看跟哪儿比，肯定不如城里，但比起荒民的生活来还是好太多的，所以在任何荒民眼里看来，能进农场都是一件美事。   何军不耐烦的道：“行不行一句痛快话，别给脸不要脸，高组长看的上你们是你们福气。”   高起伸手阻止了何军耍横，然后他淡淡的道：“你们会用地雷，这个我觉得很有用，如果你们想去农场，给我看看你们的地雷，如果不想去就不用给我看了，你们商量一下，我在外面等你五分钟，五分钟后你给我答复。”   高起往外走的时候，突然停下了脚，回头道：“哦，忘了，我今天晚上会带着异能组把农场周围都清理一遍，以后应该没人敢去招惹我的农场了，这是又一个优点，好了，你们商量一下。”   老牛好像做出了决定，他低声道：“高组长，我们一家人都会玩地雷，不止是地雷，能炸的东西我们能做也能用，您想看，我就给您露一手。”   老牛试图证明他和家人的价值了，就和高起在黄飞哪里所做的一样，所以高起很开心，他微笑道：“好啊，看看嘛。” 54 班底 “立冬，起个雷给高组长看看。” “好嘞。” 老牛的小儿子从背后抽出了一把工兵铲，他在院子里看了看，直奔墙角而去。 单膝跪在刚才放着木杆的地方，小牛用工兵铲吭哧吭哧挖了起来，而老牛又对着他的侄子道：“芒种，去把你配的火药拿出来给高组长看看。” 老牛的侄子立刻快步跑出了门，而这时高起终于忍不住道：“牛叔，您贵姓……” 高起终于想了起来，他只知道大牛叫大牛，但大牛是姓还是名还是外号他是不知道的，。 老牛马上道：“免贵姓牛，我叫牛正申，我弟叫牛正亥，我儿子叫牛立冬，我这侄子叫牛芒种。” 还好没有搞错，大牛真的是姓牛，高起笑道：“牛叔，你的名字是按照十二时辰起的，你儿子的名字是按二十四节气起的对吗？” 老牛点了点头，一脸赞叹的道：“高组长您真有文化，第一次有人听出来我名字是十二时辰。” 在这个文化缺失的年代，读点书就能冒充文化人了，不过这一点其实还蛮爽的。 高起看向了老牛的两个侄女儿，然后他好奇的道：“我想知道她们的名字叫啥呢，也是二十四节气吗？” “哦，大闺女叫大雪，小闺女叫霜降。” 两个始终不做声的姑娘，其中那个叫做大雪的笑了笑，但那个叫霜降的却是不满的撅起了嘴。 正在这时，牛立冬小心翼翼的从土里抱出了一个圆石头，他把石头放在了地上之后道：“这就是一个石头雷，我哥活着的话，这石头雷能当炮弹用了，可惜他死了。” 何军终于忍不住道：“就这能炸死人吗？” 牛立冬看了看何军，低声道：“怎么炸不死，瞧你这话说的……” 牛正申赶紧道：“黑火.药威力是小，也只好把地雷做的大一些了，就这也只有离得近了才能炸死人。” 牛立冬很不服气的道：“上次有人想抢我们，我哥都没动，光是我埋的连环雷就炸死了七个。” 埋雷是一门手艺，造雷是一门技术，尤其是在废土上，能自己做出地雷还很埋雷的人绝对是宝贵的人才。 对高起来说，虽说现在已经是异能组的副组长了，但他基本上是没资格招揽异能者的，因为人家要是有异能的话，要投靠也是投靠韩若锋和黄飞嘛。 但高起肯定也需要给自己找几个小弟的，真有事了他得有人可用才行吧，而牛家这一大家子人就全是优质人才了，而人才就得用点心思才行了。 “好，不用试了，你们跟我去七号农场，我保证你们吃得饱穿的暖，不用担心其他荒民找你们麻烦，不用担心碰到灾年就活不下去。” 刚才还说不劝也不逼的，但是现在，高起要不再主动点招揽人才岂不是傻。 迅改变了主意，高起很严肃的道：“收拾收拾走吧，记住，以后有人找麻烦，报我异能二组副组长高起的名字。” 荒原上谁认得高起是谁啊，但问题是高起总不可能说大家好，我就是刚报上大粗腿的高起，以后你们有事报我大哥黄飞的名字就行。 气势，要有气势。 牛正申看了看他的老婆，而他老婆则是低声道：“人家高组长看得上咱们，你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牛正申立刻道：“高组长，我们跟你走！” 高起心里松了口气，但他外表依旧矜持，只是微微点了点头，道：“好，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走吧。” 牛立冬立刻道：“爹，咱的地雷还带吗？” 就在这时，牛芒种终于拎着一个编织袋过来了，而他还没把自己制作的火药展示给高起看，他爹牛正亥就一脸喜色道：“芒种，快去收拾你的东西，咱们要跟高组长走了。” 芒种楞了一下，也没说话，拎着编织袋又走了出去。 何军不耐烦的道：“还带什么地雷，车上装下你们就够挤了，不该拿的破烂别拿，装不下。” 这是高起收的第一个班底，可不能让何军给气跑了，不过何军说的也没错，对最最底层的荒民要是太客气，没准儿他们还真以为高起没实力了。 现在让老牛一大家去农场，那是高起看得上他们，可不是求着他们去的。 所以高起只是很随意的摆了下手，道：“没错，没用的东西就别拿了，农场什么都不缺。” 牛立冬看着高起，他的眼神确实有些敬畏，好像还有些崇拜，他小声道：“高组长，要不请你听个响吧？” “嗯？” “地雷反正也拿不上，留着也没用，您要不要拉弦儿，可有意思了。” “也行，那就试试吧。” 牛立冬兴高采烈的跑在了前面，然后他给高起带路的时候，几次犹豫最终还是忍不住道：“高组长，你的枪可真漂亮！高组长你这么年轻就当上了异能组组长，肯定特厉害！高组长……” 高起感受到了之前从未得到的快乐，这种快乐来自于别人崇拜的目光，以及衷心拍上来的马屁。 牛立冬从地上拉起了一根细绳，细绳是被浮土埋起来的，他对着高起兴高采烈的道：“这是我埋的的连环雷，一共十六个雷，拉绳子就响。” 高起接过了绳子，牛立冬突然大吼道：“起雷了，小心呐！” 何军被吓了一跳，他怒道：“你喊什么喊，吓老子一跳。” 高起猛然拉了绳子，没有任何声音，但是稍过了片刻后，他面前大约三十米的地上突然冒出了一大股尘土。 噗的一声，特别闷，但是声音小的出乎高起预料，但是紧接着，他面前的空地上开始连续的响起了爆炸声。 烟尘弥漫，石子儿开始在空中飞舞，然后传来了石子儿落地时噼里啪啦的声音。 地雷真能响，但威力不算很大，不过近处肯定能把人炸死，这个结果让高起很欣喜，因为他现在确信牛正申没有吹牛。 但何军却是怒道：“混蛋！你想炸死我们？” 地雷爆炸的位置在高起他们刚才经过的路上，如果老牛想杀了他们，刚才一拉绳儿估计他和何军就没了。 牛立冬低声道：“这不是……防备荒民吗，高组长来，我们肯定不会拉弦儿的。” 高起深吸了口气，他拍了拍牛立冬的肩膀，一脸平静的道：“这次就算了，以后要再给我要走的路上埋雷，老子宰了你。” 55 夜袭 搞清楚了牛家人的底细，打消了疑虑后，王梓豪对于七号农场多了九个新员工还是极为欢迎的。 三个人连每天的站岗放哨都排不开人手，更别提要完成日常工作了，所以七号农场是极度缺人的，而现在牛家人一到，王梓豪手上的人力立刻就充裕了很多。 在废土上求生没有懒人，因为太懒了活不下去，就算靠劫掠为生也得勤快着点儿，还得找到合适的劫掠目标才行。 至于那些正常些的荒民，则是把女人当男人用，把男人当牲口来用，这是常态，是大家都习惯而且觉得是天经地义的习惯。 只要牛家人不是蠢的厉害，也肯服从王梓豪的安排，那他们就算在七号农场安下家了。 安顿完牛家人，到了天擦黑的时候，异能二组的人也到了。 没什么可说的，异能二组的人在农场吃了一顿野味，不过也只是浅尝辄止吃个稀罕罢了。 异能二组的人知道今天晚上要来干什么，这是他们早就做习惯了的工作。 唯一的意外，就是不熟悉情况的牛家人了。 当高起他们准备出的时候，却现牛家人整整齐齐的排成了一队，背着刚刚从七号农场领的新枪，一个个神情肃穆的站在了院子里。 高起还没有开口，牛正申已经恭恭敬敬的道：“高组长，现在出吗？” 高起愣了一下，道：“干什么？” 牛正申同样有些愣，他张了张嘴，道：“不是去干仗吗？” 高起身后传来了笑声笑声，然后有人道：“就你们？哈哈。” 牛家人很自觉嘛，他们知道吃农场的饭不仅要卖力气还要卖命，但是今天晚上的事情确实用不到他们。 要不是高起在，估计异能组的人该呵斥他们了，因为异能组做事，什么时候轮到荒民帮忙了。 要不是黄飞给高起撑腰，高起镇不住异能二组的，因为他连异能二组的人都没怎么认全，直接就成了副组长，所以不服的人肯定有，暗中不满的人也肯定有，在高起证明自己的能力之前，他必然没办法服众。 正是怕高起镇不住那些异能者，黄飞才派了何军保护高起，也是让何军代他给高起撑腰，否则高起对异能者之间的战斗不熟悉，连指挥都不知道该怎么指挥。 但是高起不喜欢何军，上次杀秦老大的时候，黄飞选择带上重伤的高起，可何军反对了，高起可以假装这件事没有生过，但这不代表他真的就忘了。 现在老孟也加入了异能二组，而且他现在跟着高起，但高起同样无法把老孟当自己人，因为老孟虽然没有反对黄飞救他，可老孟也没有说话，他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所以高起怎么能放心把自己的后背交给老孟呢。 还是根基太浅，高起不是没人可用，而是一个能真正信任的人都没有，相比何军和老孟，还有他完全陌生的异能组成员，他更加相信除此见面的牛家父子。 自己招揽的人，当然天生就会有亲近感，高起不可能随着真正意义上的下属去嘲笑牛正申，正相反，他很高兴牛正申的自觉。 “今天晚上你们不用去了，人太多，车上装不下。” 牛立冬显得有些失望，但高起却是马上指着牛立冬道：“让立冬跟我去吧，他一个人跟我去就行。” 牛立冬大喜，他马上大声道：“谢谢高组长，我……” 高起挥了下手，道：“王场长你坐我的车，立冬也坐我的车，军哥，咱们出吧。” 何军点头，他对着站在异能组众人后面的老孟道：“老孟，跟我一起保护高组长，上车。” 高起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因为何军的话，明里暗里有些削他的面子，不过看着何军兴冲冲开门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多想了。 何军跟着黄飞的时候是一个极优秀的狗腿子，现在暂时跟着高起，表现的也依然是一个合格的狗腿子，他从不会在高起面前摆异能组老人的脸色，可以说给足了高起面子。 所以高起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想多了，何军只是随口一说而已，毕竟黄飞反复交待过何军保护好他的。 异能二组现在加上老孟一共有十二个人，加上高起就是十三个，这是黄飞在离开异能组之后经过调整过的人数。 高起坐在了副驾驶上，王梓豪，老孟，还有牛立冬坐在了后座上。 十五个人，分乘三辆车，在夜幕中离开了七号农场。 袭击七号农场的荒民村子距离不算太远，但荒民没有汽车，所以往往会选择把路堵起来，再加上路况也不尽相同，所以还是需要一个小时左右才能到。 汽车停在了挡路的土堆前面，王梓豪探着脑袋往前看了看之后，低声道：“这里离村子还远着呢，起码有十公里，那些荒民知道袭击过农场肯定有麻烦，竟然离这么远就开始堵路了。” 何军不屑的一笑，然后他拿起了对讲机道：“开路了，还等什么。” 都没人下车，但高起看着他面前挡路的土堆开始抖动，然后那些泥土和石头就像流水一样向两边流淌。 牛立冬忍不住道：“哎，和我哥一样。” 路开通了，何军开车继续前进，高起淡淡的道：“荒民会不会已经逃了？” 何军笑道：“没跑，飞哥已经派人查过了，这帮蠢蛋以为第三次灾变要来，根本就没跑的意思。” “那这个村子肯定会有所防备的吧？” 何军再次一笑，道：“防备有用的话，还要我们干什么？” 高起不再说话，车开了几分钟后，挖出来的大坑截断了道路，但还是不用下车，因为在土石控制系异能者面前，这种障碍根本毫无意义。 路边的泥土飞着填进了大坑，电车继续前进。 高起忍不住道：“军哥，我们就这样亮着灯前进吗？荒民会不会有放哨的，我们这样会不会被提前现。” 高起一不懂打仗，而不懂异能者怎么战斗，不懂的当然就要问了。 只是这次不等何军回答，牛立冬就立刻道：“肯定要放哨的，晚上离着很远就能看见车灯的。” 何军回头看了牛立冬一眼，然后他踩下了刹车，道：“到这儿就差不多了，咱们要是只找异能者的话，就可以开着车直接过去，但是要捂整个村子，那就得稍微麻烦点儿了。” 说完后，何军拿起了对讲机道：“到地方了，飞机干活儿了。” 高起觉得眼前花了一下，好像有人挡了一下车灯。 牛立冬想说话却又不敢，而高起忍不住道：“有人过去了？” “哦，飞机是增强系异能者，他跑的快，让他先去把村子外面的岗哨都摸了咱们再去，省的走路了。” 高起不再说话，就只是安静的在车上坐着，大约过去了十分钟后，他的对讲机里响起了一个人的声音。 “四个放哨的都解决了，过来吧，还有四公里。” 高起忍不住轻吸了口气，四公里，一个人跑过去，还搜索和解决了四个人，他想象不到这是什么度。 汽车再次往前开，但何军关闭了大灯，只留了一个小灯照明，灯光很微弱，所以开车度慢了很多，但确实是不用下车步行了。 十几分钟后，高起看到了路边的一个黑影，何军停下了车，对着高起道：“到地方了，下车吧。” 高起拉开了车门，但他在迈腿下车的时候，对着王梓豪道：“王场长留在车上。” 异能组的人已经下车，他们和先到一步的飞机站在了一起，在微弱的灯光下，每个人看起来都很轻松。 高起看了看自己的下属，在新的二组组长正式任命下来之前，他就是这个异能小组的唯一指挥者。 黄飞教过高起该怎么做，所以到了现在，高起不必再问何军了，因为接下来要做得特别简单。 “你们两人一组，围了，一个不留。” “是。” 没有一句多余的话，异能组都有相熟的搭档，他们知道这时候该怎么分组，也知道该怎么在夜里杀人。 等人走远之后，高起终于还是叹了口气，低声道：“我们不去吗？” “飞哥让你亲自指挥是让你在荒原上扬名的，不过这个村子不会有人留下，所以也就没必要说什么了，等会儿去了别的村子，那自然是需要你露脸的。” 在荒原上，仁慈会被视作软弱，凶残才会被人惧怕，高起一声令下，就会有一百多人在今夜死去。 敢于向朝夕城起攻击的村子必须彻底清除，而七号农场，当然也属于朝夕城的一部分。 但说一个不留也不全对，那些还很小的孩子会留下一条命，然后交给附近的村子抚养，而这是苏教授抗争了很多次之后得到的结果，如果没有苏教授，这个村子会真正的一个不留。 远处传来了枪声，还有细不可闻的惨叫声，对此高起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心理波动，因为那些荒民既然敢对七号农场起攻击，就该有心理准备承受这个后果。 枪声指挥偶尔响一下，始终也没有连贯起来，因为荒民根本不可能形成有效的反抗。 现在丛林法则不再是高起从书本上看到的一个概念，他开始替朝夕城真正的实行丛林法则的。 就在这时，何军突然对着老孟道：“这里有我就行了，你也去搭把手吧，以后这种事少不了，你得先熟悉一下。” 老孟愣了一会儿，道：“我不是要保护高组长吗。” 何军看向了老孟，然后他很平静的道：“你是荒民，你想进城就得和荒民划清界限，否则你永远也是荒民，今天是个好机会，得让异能组的人瞧瞧你的本事，别耽搁了，赶紧去吧，要不然你就没表现机会了。” 56 考验 来了，要来了。 高起看向了何军，而何军的眼神却越过了他，看向了他后面的老孟。 老孟有些纠结了，也有些恐慌了，因为高起才是副组长，这里高起说了算，何军不能越过高起给他下命令的。 老孟迟疑了片刻，然后他往前走了两步，但是在和高起平行的时候，老孟突然又停下了脚。 高起还是没有说话，但老孟突然一脸坚定的道：“军哥，我得保护高组长。” 何军有些诧异的挑了挑眉毛，然后他笑了起来，道：“老孟，给你脸你不要脸啊。” 这句话一出口，高起就知道翻脸已经成了定局。 在荒原上待的时间不长，但高起已经学会了很多事，比如要翻脸的话，就不要叽叽歪歪的说个没完。 背叛，暗算，这些事都很正常，不用非说些废话来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不用讲给别人听，因为这本来就不算什么，再说了，解释那么多给死人听有什么意义呢。 作为荒民，老孟觉得他处境不安全，那么他绝不会等着高起下令才会动手。 而何军也是荒民出身的，当他决定要动手，那就绝对不会拖拖拉拉。 所以老孟马上朝着何军扑了过去。 老孟是增强系的，他的身体能像基因战士一样得到极大的强化，而且他的身体还能部分变异成金属形态，在这种几乎是面对面的战斗中，他的异能非常强。 老孟在朝着何军扑过去的时候，何军就像开了屏的孔雀。 一大片明亮的飞刀在何军面前铺开，刀尖向外，就像是一面钉墙。 被异能者控制的物体，不是仅靠力量就可以破坏的，所以老孟立刻停下了自己飞扑的身形，他举起双臂挡在了脸前，紧接着，他的双手开始变色。 何军和老孟一言不合就动手，但老孟天然被何军克制，因为他的异能是强化和变异自己的身体，但何军却是可以控制金属，那么老孟身体变异成金属的话，就会被何军所控制。 但老孟还是得部分变异，否则何军的飞刀就会把他扎个透心凉。 叮叮的几声轻响，飞刀刺到了老孟的身上，但老孟恍若未觉，他向后退了一步，站在了高起身前。 “快跑！” 老孟终于一声大吼，他打不过何军，所有他要改边策略保护高起，可就在这时，退到高起身前的老孟突然一晃，他先向左跃出，一步就跨出了五六米，直接来到了何军的右后方。 老孟整个人就像炮弹一样朝着何军撞了过去，他要攻敌必救。 何军身前的刀阵转向，再次挡在了老孟的前方，而与此同时，一把黑色的飞刀无声无息的在地面上贴着地滑行，然后突然向上飞起，直刺高起的小腹。 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是违背物理的，何军是持续控制型的异能者，他的飞刀可以在高起身体里来回钻上几百遍，彻底把高起搅成肉馅都行，所以一把飞刀就够了。 而老孟是阻止不了何军的，因为他不是控制系的异能者。 电光火石之间，何军和老孟经过了两次交锋，但何军在老孟极为迅捷的攻势下，依然有能力分出一把飞刀来干掉高起。 至于在后边看傻了的牛立冬，谁会在乎他呢。 高起没有拔枪，他不会用枪指着金属控制系异能者的脑袋，但何军本来是一脸的兴奋和狰狞，此刻却突然变得恐慌和茫然。 飞刀在高起的小腹哪里停住了，悬在半空，而老孟身上又扎了几把飞刀，正在向后跳跃。 牛立冬终于把背后的步枪对准了何军，扣动扳机就是一梭子，而何军只能腾出一只手，那些度极快的子弹纷纷在他身前改变方向，朝着天上飞了过去。 时间仿佛静止，因为谁都不动，而此刻牛立冬的枪却不受自己的控制，枪口一会儿朝天，一下又指向地面，好像有人在控制着高起的手腕。 高起很无奈，他讨厌这样，却又反抗不了。 只有牛立冬没人关注，没人搭理，他在愣了一下之后，突然把手里的步枪一放，牛立冬丢掉的步枪没有掉落到地上，却是在空中开始飞舞。 在惊叹之余，牛立冬从一直挂在腰上的布袋里掏出了一个圆乎乎的东西，用手一拉，朝着何军一扔，然后从侧面往高起身上一扑，压在了高起身上。 嘭的一声巨响，何军的身上乌漆嘛黑的，衣服也破成了一条一条的，血开始从他身上冒了出来。 但何军还站在原地，他愣愣的看着高起，意念一动再动，但他的飞刀却像没了头的苍蝇，在空中来回乱转却无法对准要杀的人。 高起推开了身上的牛立冬，然后他站了起来，对着何军道：“军哥，你没通过考验啊。” 说完后，高起对着老孟微笑道：“恭喜你，你通过了考验，而且表现还不错。” 最后，高起看向了牛立冬，一脸好奇的道：“你表现不不错，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刚才你扔的什么玩意儿？” 何军怒吼道：“谁，是谁，给我出来！” 何军愤怒欲绝，而就在他喊完之后，一个人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缓缓走向了何军。 这个人高起不认识，何军也不认识，他只知道这个人白天开着皮卡帮他们搬运子弹，去接牛家人，但在完成了该干的活儿之后，就该回城了才对。 高起叹了口气，对着何军道：“你以为飞哥让我替他来城外办事是要考验我吗？错了，他是想考验你的，你猜为什么我是二组副组长？因为这个组长本来应该是你啊。” 何军呆住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起继续淡淡的道：“可你不争气啊，你没通过考验。” 何军咬牙切齿的道：“放屁，为什么要考验我？凭什么考验我？我像狗一样伺候黄飞这么多年，凭什么你……” “因为韩头儿不信任你，他觉得你这个人不老实，要不是飞哥不肯直接干掉你，其实根本就不会有这次考验，韩头儿直接就把你杀了，明白吗？” 叹了口气，高起一脸无奈的道：“飞哥给你机会了，可你不中用啊，何军，不好意思，这下我这个副组长要转正了，谢谢啊。” 57 好局 韩若锋，黄飞，还有高起，现在他们三个还不是铁三角的关系，而是两个老大要提携小弟的关系。 但是高起能被韩若锋和黄飞看中，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或者说是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他很忠心，在上位者看来，忠心绝大多数时候比能力重要。 韩若锋能感知到别人的想法，虽然对异能者的想法感知的不是很清晰，让他无法清晰的知道何军想干什么，但是对于特别强烈的情绪总是能感受到的，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测试。 高起早就通过了测试，今天这个测试是给何军的，顺便还有老孟，只不过还有个意外惊喜，就是高起打算收来当小弟的牛立冬连带着通过了测试。 一次测试三个人，何军不出所料的没有过关，老孟顺利过关，牛立冬令人惊喜的意外过关。 而安排这个测试的时候，韩若锋可没有不顾高起的安危，毕竟何军如果只是想杀高企的话，那他有的是机会，而不是非要等到晚上行动时才动手。 所以韩若锋和黄飞安排了一个金属系异能者，一个比何军强的异能者，在何军并不知情的前提下跟在了高起的身边，而这个人就是白天开着皮卡的司机。 而在异能二组全体赶到之后，那个开着皮卡的司机说是回城了，其实却是先走一步，提前到了肯定要停车的地方耐心等候。 很简单的测试，安排也并不复杂，布置起来也不费什么事，所以为什么高起在何军图穷匕见的时候连枪都懒得拔，因为他知道自己拔枪也没用，关键是也不用拔枪，自然还不如省点事了。 最后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何军忍不住下手了，然后他的异能被韩若锋安排的异能者干扰，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何军没有被老孟打死，没有被另一个异能者干掉，却被牛立冬的土地雷给炸成了残血。 当高起说谢谢的时候，何军忍不住吐了口血，他吐血半是气的，半是炸的。 “考验……” 何军满嘴都是血，他眼睛里都是愤怒，死盯着高起道：“这么多年了，我给黄飞卖命，给他当狗，脏活儿累活儿都是我干，他给过我什么好处？凭什么你一个屁都没干的书呆子，他就给你买枪！” 高起愣了一下。 何军已经快控制不住他的飞刀了，他摇晃了一下，一脸悲愤的道：“他凭什么给你个书呆子花那么多黄金买枪！他凭什么听你的，你个书呆子！” 好吧，虚荣害死人呐。 高起的手枪是黄飞靠着不要脸讹来的，但光靠不要脸也不行，还有个原因是约翰先和黄飞谈了秘密建分会的事情，转头却和朝夕城高层谈妥，公开建立了一个赏金猎人分会。 对约翰来说，这是两手准备，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但对黄飞来说，这就是约翰坑了他，所以黄飞用这个借口从约翰哪儿生讹一把枪也能说的过去。 可黄飞不该为了面子，对别人说送给高起的手枪是他用五百克黄金买的。 五百克就是一斤，一斤黄金啊，灾变前都是一大笔钱了。 但是没想到何军竟然因为这个选择了背叛，怪不得在黄飞宣布高起当副组长，而正组长的人选还没有宣布时，何军就急不可耐的动手了。 这种事说起来感觉怪怪的，因为何军像极了争风吃醋的女人，高起摊了摊手道：“我还在想，为什么你在正组长人选宣布之前就动手呢，没想到你是因为这个，那就是说不是刘家找的你，而是你主动找的刘家，好吧，明白了。” 何军摇摇欲坠，他低声道：“你不明白，你明白个屁。” 高起不耐烦的道：“你自己不敢杀我的，肯定找好了靠山，除了刘家没别人，但你是主动找的刘家，不是刘家找的你，所以刘家不敢完全相信你，不相信你也就不会派人帮你，这就对了，怪不得没有刘家的杀手，只有你自己动手呢。” 说完的高起笑了笑，一脸嘲讽的对着何军道：“所以你今天就是一个人，你要用我的人头当投名状，对不对？” 何军的身体一直在晃，他很诧异的看着高起，犹豫再三后，终于还是道：“你怎么知道我投靠了刘家，算了，什么叫投名状……” 高起耸了耸肩，道：“懒得跟你解释，也不用再问你什么了，立冬。” 牛立冬本来是一脸莫名和紧张，在听到高起喊他的名字后，却是一个激灵，道：“啊，高组长？” 高起指了指何军，道：“杀了他。” 何军一脸凶相，他大吼了一声，在身边的飞刀齐刷刷改变了方向，但他的垂死挣扎也是徒劳的，而牛立冬在听到高起的话后，他下意识去看自己丢在地上的步枪，但他却马上改变了主意。 牛立冬伸手拔出了插在后腰的工兵铲，然后他举着工兵铲就朝何军的脑袋劈了过去，但他的工兵铲是金属的，而何军还没死。 牛立冬的工兵铲没有向前挥出，却是往后劈到了牛立冬的额头上，但是还好，何军的异能再次被干扰，所以牛立冬的工兵铲只是在他额头上留下了浅浅的一道血印。 在荒原上长大的人都很凶的，牛立冬立刻松开了工兵铲的木柄，他附身从地上捡起了一块石头，只是往前两步，一石头就砸在了何军的脑袋上。 一声闷响，何军应声而倒，他身边的飞刀突然失去了控制，刷刷的飞到了高起身后那个异能者的身边。 何军诧异的看着牛立冬，他低声道：“你敢打我……” 牛立冬的石头第二次砸了下去，正砸在了何军的鼻梁上，噗的一声后，何军脸上的血飙飞而起，而牛立冬第三次用石头砸下去以后，何军的脑袋终于被砸开了花。 “就你讨厌！” 牛立冬忍不住骂了一句，但这时高起却是道：“行了，行了，别砸了，他已经死了。” 高起还是叫停了牛立冬再砸下去，因为现在已经够恶心了，再砸他会恶心好几天的。 牛立冬丢下了手里的石头，捡起自己的工兵铲，再去拿上自己的步枪，然后他很乖巧的站到了高起的面前。 其实牛立冬就没必要交什么投名状了，但高起想看看牛立冬会怎么做，所以，他没让老孟去下手，而是把表现机会给了牛立冬。 拍了拍牛立冬的肩膀，高起笑道：“不错，刚才那个……是地雷？” 牛立冬呼了口气，道：“不是地雷，就是石头手雷，黑火.药威力太小，就是能吓唬人，高组长，我这是没办法了，要不让我不敢往你身边扔雷的。” 金属系异能者天克枪手，高起枪法再好，也没办法打死何军，因为他虽然可以用陶瓷弹，但距离太近了，他的枪都没办法对准何军。 而牛立冬的石头手雷一点金属都没有，高起觉得或许他以后该多备些这种石头雷，虽然威力确实不大，但总比什么反抗的手段都没有好。 现在高起体会到黄飞的心情了，就从牛立冬刚才扑向自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石头雷的破片的时候开始。 “嗯，很好，干的不错，以后别叫高组长了，叫起哥。” 牛立冬楞了一下，他似乎不知道高组长和起哥之间的区别，但他还是点头道：“起哥。” 高起看向了老孟，道：“老孟，你叫什么名字？” 老孟呆呆的看着高起道：“我叫孟海瑞。” 高起笑了笑，道：“恭喜，以后你就是二组的人了，大家都是自己人，虽然飞哥不在异能组了，有什么事情找我。” 老孟有些激动，他大声道：“谢谢起哥。” 高起不好意思了，他摆着手道：“哎，你比我大，怎么能喊我哥呢。” 老孟不知道能者为先这句话，他也没有何军那么厚的脸皮，马屁也不怎么会拍，所以高起一问，确实让他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高起却马上笑道：“不过你愿意叫哥就叫吧，你和别人不一样。” 孟海瑞立刻大声道：“谢谢起哥！” 今天这个局，不光考验何军和老孟，还要给高起立威。 让高起在异能二组里立威，在荒原上建立起凶名，如果何军真的勾结了刘家，就顺便趁这个机会把刘家的人打掉，让老孟成为高起在异能二组里用起来得心应手的手下，黄飞把他给了高起用，至于肯不肯拿老孟当心腹，那是高起自己的选择。 韩若锋和黄飞布了个好局。 就这个局起码也算是一箭三雕了，只不过刘家会不会派人帮何军，还有牛立冬这个惊喜，虽然都是计划之外的事情，却也都在掌控之中。 高起看了看他身后的异能者，笑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唐家豪。” 淡淡的报上了一个名字后，唐家豪低声道：“我该回去了，韩头儿长还在等我回信，这边应该不会再有问题，那先走了。” 高起笑道：“好，请代我告诉韩头儿，这边一切搞定。” 58 编号001 赏金猎人公会在朝夕城的分会悄悄成立了，办公场所既不大，也不气派，好像生怕被人知道似的隐藏在商业区的一个门面房内。 忙活了一个晚上的高起进城后没有回家，也没有去危控部的办公室，而是第一时间赶到了赏金猎人公会朝夕城分会，因为黄飞就在这里。 左边是一个饭店，右边还是一个饭店，在两个饭店中间，一个可怜兮兮的小窄门，就是赏金猎人公会的办事处了，高起昨天离开的时候这里还没有挂牌，但是现在，门头上却挂上了一个只写着TBh三个大写字母的招牌。 昨天还没有这个招牌呢，高起看着招牌打量了一眼，把木头门推开，门上有个铜铃出了叮铃一声脆响。 门后是一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间，布置成了一个类似公司前台的模样，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抬头瞥了高起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干什么？” 高起有些愣，他昨天来这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个看起来四十来岁的女人呢。 “我来找飞哥。” 女人的脸上迅浮现出了笑容，道：“请稍等一下，我……” “让他上来！” 楼上传来了一声隐含着怒气的喊声，于是女人马上对着高起道：“请上楼，黄先生在等着你。” 转过女人坐着的前台，高起顺着楼梯快步上了二楼，然后他就看到黄飞坐在一张硕大的办公桌后面，盯着桌子上的一堆东西愣。 “飞哥，我回来了。” 黄飞抬头看着高起道：“办妥了?” “妥了，清除了一个村子，警告了四个村子，现在肯定不会有人敢去找麻烦了，大牛一家人我安排到了七号农场，老孟已经到了，然后何军……” 稍微停顿了片刻，高起继续道：“何军投靠了刘家，我把他干掉了。” 黄飞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何军这个人啊，他是荒民出身，终究还是眼皮子太浅，看起来挺聪明一个人，结果却是个蠢货，二组气氛怎么样？” “很好，何军……其实挺惹人厌的，他死了其实大伙儿还挺高兴的。” 黄飞不耐烦的摆了手，道：“不说这些了，你来看这些东西。” 指着桌子上摆着的东西，黄飞皱眉道：“昨天晚上忙了一晚上，按着约翰说的样子布置了这个办事处，今天早上约翰就送来了这堆东西。” 桌子上的东西有一个制卡机，有一个小电脑，还有十几个卫星电话，另外还有一个徽章似的东西。 黄飞拿起了那个徽章，一脸嫌弃的道：“就这个玩意儿，说是分会长的身份标示，这他妈就是塑料的，也太能糊弄人了。” 高起接过了黄飞手里的徽章，徽章是盾型的，上面有交叉的双剑，顶部是个飘带，飘带上面写着TBh三个字母。 徽章倒是蛮精致的，不过拿在手里轻飘飘的，没什么分量，确实给人一种廉价感。 “飞哥，这里面带着芯片呢，还有编码，你看看。” 徽章后面有一行数字，而且很明显的留下了数据接口，黄飞接过了徽章，但他只是往桌子上一扔，满不在乎的道：“当然有芯片，说了这是分会长专用嘛，小气，给个金的多好，实在不行铜的也算，弄个塑料的糊弄人。” 黄飞一指电脑，道：“来吧，这些东西到了也就能开张了，先给你办个证。” 黄飞摆弄了一下电脑，然后他左右手两根食指在电脑键盘上一下下的敲击着，嘴里嘟囔着道：“嗯，打开注册界面，身份验证……验证。” 拿过了被弃若敝履的徽章，放在了电脑上一个专用的卡槽处，然后黄飞一脸释然的道：“行了，会长权限确认，接下来是接受新会员申请……” 抬头看了高起一眼，黄飞突然一脸不耐烦的道：“算了算了，你来，你自己来，哎，这么简单，算了还是我来吧。” 黄飞还是一指禅输入，他慢慢的敲击着键盘，嘴里嘟囔道：“高起，朝夕城，给你办肯定是正式会员啊，就这？太简单了，确认。” 点击确认键盘，制卡机开始出滴滴的声音，过了片刻后，一张银色的卡片从制卡机里吐了出来。 黄飞拿过了制卡机，他一脸欣喜的道：“行了，你就是正式注册赏金猎人了，编号……我靠！” 黄飞突然大吼了一声，然后他一脸愕然的道：“编号oo1？那我呢？” 高起茫然道：“什么意思？” 黄飞突然又开始操作电脑，他急声道：“我这会长是会长，但不是注册赏金猎人啊，我靠，我靠！” 一阵手忙脚乱的操作后，黄飞愕然道：“我是编号oo2，开什么玩笑！不行不行，重新来。” 但是很快，黄飞极度郁闷的道：“麻蛋！不能改，竟然不能改！” 高起把头凑了过去，却见电脑屏幕上一个简单的页面上，赫然显示着已经注册的信息无法修改，而高起拿上他的卡片看了看，上面只有TBh三个字母，下面是gaoQI的大写拼音字母，在下面是:oooo1的编号。 这时制卡机又开始滴滴作响，然后又一张银色卡片吐了出来，黄飞看了看他的卡片，突然把卡片往桌子上一拍，叹声道：“草率了，该给我先做的。” 高起讪讪的道：“要不然找约翰，让他给改了？” 高起是朝夕城第一个注册赏金猎人，黄飞是第二个，这事吧，往大了说啥意思没有，往小了说，确实怪膈应人的。 黄飞哭丧着脸道：“约翰就是个联络人，他哪有资格给我改啊，要改这得到总部，我去，我靠！” 无奈的抬头看了高起一眼，黄飞没好气的道：“我这朝夕城第一赏金猎人就让给你了，你小子可给我记好了，是我让给你的。” 高起无奈的道：“你怎么不早点儿试试啊，你早点儿弄，肯定就是第一了嘛。” “得能用啊，今天早上才给我把东西送过来，说是今天才能联网，我这不是刚刚还试过都不能用嘛，再说了，我哪知道这还有编号啊……” 自怨自艾的抱怨了几句，黄飞一脸无奈的道：“算了，一个编号而已，反正我也是会长，不过这个会长……我可去他大爷的吧。” 把徽章从电脑上拿下来，黄飞没好气的道：“我在异能组一个月五千块钱，加上城里城外的收入，这日子过的多美，现在可倒好，我一毛钱工资没有，只能挣提成和总部返点儿，最多还有什么特殊任务额外悬赏，你说我这图什么？” 高起低声道：“城里不给补贴啊？” “给个屁，什么都没有，以后老子就只能自谋生路了！” 气哼哼的说完后，黄飞突然指着高起道：“你是我手底下第一个赏金猎人，约翰说等你注册以后就去找他，要不是因为这个，我怎么能先给你注册呢，算了，我能不能挣钱就靠你了，现在你去找约翰，看看他到底找你干什么。” 高起小声道：“现在就去，你不跟我一起去吗？你不去我心里没底啊，飞哥。” 黄飞没好气的道：“问什么约翰都不说，只说是这不是公开任务，是约翰自己的秘密任务，等你接了才能告诉我，你不接就不能说，跟我我这会长没有任何关系。” 愤愤不平的说完后，黄飞指着桌子上的电话道：“挑个电话，以后就是你自己的了，约翰说这东西要特别仔细的甄别人选后才能，呵呵，到了我这儿，咱兄弟们先人手一个再说，对了，回头我给韩头儿也办个卡，这可是卫星电话！” 总算找到了情绪的突破口，黄飞对着高起摆手道：“你去找约翰，我去找韩头儿，办完了中午一起吃饭，等着你。” 59 暗影猎人 非常顺利的见到了约翰，而见面的地方当然还在飞船上的会客厅。 约翰依然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好像他看不到高起腰上那把手枪。 在很友好的握手之后，约翰微笑道：“高先生，想必你此刻已经是一位注册赏金猎人了吧？那么你把会员卡带来了吗？” 高起点头，然后他拿出了自己的卡片，道：“您说的是这个吧。” 约翰拿起高起的卡片看了一眼，挑了挑眉毛，道：“很好，总部那边刚刚确认黄飞先生的身份，你就已经完成了注册，动作很快，效率很高。” 把卡片放回高起面前后，约翰指着高起的卡片道：“这张卡很重要，有很多人想加入赏金猎人公会成为注册猎人，但他们却需要从见习赏金猎人做起，经过很多考验后才能正式加入，而在这里，你很容易就成为了正式的赏金猎人，这就是新开区域的早期成员优势了。” 确实是这么回事儿，黄飞近乎儿戏的就办了两张卡，高起近乎儿戏的就成了赏金猎人。 “巴拉克先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呢？” 约翰摊了下手，他起身从咖啡机上接了两杯咖啡，将其中一杯放在坐在沙上的高起面前后，微笑道：“高先生，我能先问你几个问题吗？” “您问吧。” 约翰思索了片刻，然后他沉声道：“我是被朝夕城的异常能量波动吸引来的，连续两次能量异常爆，引起了全世界的关注和恐慌，赏金猎人公会当然也不例外，所以，很多人来到了这个城市。” “这个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约翰微笑道：“据我所知，你当时就在能量波动的核心爆点。” “你怎么知道的？” “朝夕城把当时的情况很详细的公布了出来，因为谁都想知道究竟生了什么，所以这不是我私下打探，而是公开的资料。” 高起想了想，道：“嗯，当时我在。” 约翰很认真的道：“那么你有什么异常情况出现吗？” 高起毫不犹豫的道：“没有啊，什么异常都没有，哦，我以为自己觉醒了，可是并没有，因为我没有异能。” 约翰微笑道：“你在第一次爆的时候，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但你在第二次爆的时候，却用一把普通的枪打死了一个B级变异人，是这样吗？” 高起点头道：“没错，是这样。” “你当时有什么异常的感觉吗？” 高起没有思索，他只是一脸茫然的道：“呃，没有吧。” 约翰马上道：“根据韩若锋和黄飞给朝夕城提供的报告来看，你当时认为自己觉醒了，你说看到了旋涡状光团，哦，我要声明一下，这都是朝夕城公开的资料，这不是秘密，所以我不是暗中打探你，请如实告诉我你的情况好吗？” 高起叹了口气，无奈的道：“我没想隐瞒啊，我也想觉醒啊，巴拉克先生，谁不知道觉醒之后好处有多大，可问题是，我当时确实看到了一些旋涡，然后我就开了两枪打死了变异人，可是他们不信我觉醒了，呃，现在我也知道自己没有觉醒。” 约翰点了点头，道：“根据我们对你的观察，你确实没有觉醒，但你在打死变异人的时候，也一定是受到了能量爆的影响，不过在能量爆结束后，这种影响自然就消失了。” 高起惊讶的道：“等等，你们观察我？” 约翰指了指会客厅门上的一个检测表，道：“你完全没有能量波动，所以你就是没有异能啊，在你住院的时候，我是说你昏迷期间，不仅朝夕城对你做了很多测试，还有其他城市的专家同样观察了你的情况，因为一个普通人打死了B级变异人，这当然值得观察。” 高起愕然不语，不过想想也对，要是城里对他不闻不问，那才是不可思议呢。 约翰吁了口气，道：“所有人都确认你没有觉醒，确认你没有任何异常，但你打死了变异人，这只能说明你确实受到了能量爆的影响，但只限能量异常爆的当时。” “然后呢？这会怎么样？我是说，我怎么了？” 约翰笑了笑，道：“被能量爆影响的不止你一个，你的同学刘涵在第一次能量爆时觉醒了，我去看过她，她似乎得到了一种奇怪的能力，但是这并没有什么奇怪的，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正常了。” 高起有些担心的道：“您跟我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呢？” “研究过你的专家都认为你的情况很正常，但我认为你一定有某种特别之处，因为我知道你和黄飞先生一同杀死了一个c级异能者，也就是城外的秦老大。” 高起有些警惕，但约翰却是摆着手道：“不必紧张，不必怀疑我的目的，高先生，你们干掉秦老大的时候我已经在朝夕城了，知道这个很简单。” 高起低声道：“有什么话您能直说吗？” 约翰笑了笑，然后他很认真的道：“你怎么做到的？” 高起摊手，一脸无奈的道：“就那样做到的啊，开枪打人而已，我不是差点也死了嘛，能干掉秦老大，是我们几个人一起下手的结果。” 约翰摇了摇头，低声道：“朝夕城不知道黄飞先生的能力有多么可怕，多么罕见，多么的珍贵，现在看来朝夕城也不知道你的能力有多么可怕。” “巴拉克先生，我没有异能的……” 约翰笑道：“上次你在这里，杀了一个变异人，一个精神系的变异人，但所谓的变异人是怎么回事你我都很清楚，我直说吧，你在这里杀了一个精神系的异能者！就在我的面前！请问，你知道普通人杀死异能者有多难吗？” 高起想说其实他杀了三个异能者，而不是两个，其中一个还是单对单的情况下杀的，但他回答的时候，却是轻描淡写的道：“不知道。” 约翰很认真的道：“黄飞先生说是他和韩组长共同努力，干扰了刘涛的精神控制，所以你才有机会开枪杀了刘涛，但我知道绝对不是这样，杀死秦老大的致命一枪是你开的，也是你打死了刘涛，所以你至少不是开枪就好那么简单。” 高起开始警惕了，他没有说话。 约翰继续道：“也是从上次你杀掉刘涛开始，我认为你是极为罕见而宝贵的人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比黄飞先生都珍贵。” 高起低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约翰严肃起来了，他抿了口咖啡，低头思索了片刻，最终一脸严肃的沉声道：“你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检测仪对你没有任何反应，这就意味着你不会被人当做异能者一样引起警惕，但你有杀死异能者的经历，而且是两次，这也就代表你以后依然能干掉异能者，这个逻辑很合理不是吗？” 高起有些担忧的道：“既然这样，我会不会被继续调查，或者被干掉？” 约翰哈哈大笑，道：“为什么调查你？为什么要干掉你？恕我直言，谁会特别关注你呢？除了我这种专业人士，谁会特别关注一个……普通的你呢？只有我，只有赏金猎人公会，需要你这样的人才，所以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就是你的伯乐。” 高起无奈的笑了笑，道：“好吧，您说得对，请继续。” 约翰指着高起面前放着的卡片道：“拥有这个卡片，你就可以在卫星电话上看到公开任务信息，如果你觉得可以做到，你可以接下任务，但这只是公开任务，一些秘密任务，你是看不到也接不了的。” “嗯，然后呢。” 约翰毫不犹豫的道：“我想邀请你成为暗影猎人，顾名思义，暗影猎人仍然是赏金猎人，只不过是会接受一些无法见光的任务，比如暗杀。” 高起吁了口气，道：“暗影猎人啊，听起来挺恶俗的。” 约翰笑道：“没办法，我所掌握的词汇量有限，只能用这个很明确的词汇来区分两种赏金猎人了，可以这样说，暗影猎人是更高级别的赏金猎人，不公开的，身份绝对保密的赏金猎人。” “听起来挺有意思的，不过也肯定很危险，呃，您有任务想给我是吗？” 约翰一脸夸张的道：“不是有任务，是有太多任务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了！” 用非常夸张的语气说完后，约翰一脸无奈的道：“异能者很强势，有很多人想干掉某个异能者，所以暗杀异能者这一类的任务非常多，而你，就是能执行此类任务的绝佳人选。” “就因为我杀死我异能者，而且是身上没有能量波动的普通人？” “非常正确，这一条就足够了，但你还是个枪法非常好的普通人，所以你至少有两个别人不具有的优势。” 高起呼了口气，低声道：“然后呢？” 约翰从兜里掏出了一张黑色的卡片，沉声道：“注册成为暗影猎人，接收赏金猎人公会布的秘密任务，赚取很多很多金币，你有兴趣吗？” 赚钱是次要的，主要是高起想看看这个世界。 根本不用考虑，因为高起早知道约翰找他的目的，在衡量过风险和收益之后，他早就做出了决定。 高起很轻松的道：“我愿意。” 约翰笑了起来，他很开心的道：“那么我们来完成简单的手续吧。” 60 三次 免费的东西往往最贵，简单的开始往往意味着后续的麻烦，高起还没有经历过这些，但他知道在签订一份卖身契的时候，至少该看清楚条款。 “请等一下，巴拉克先生，我想知道成为暗影猎人之后，需要承担什么义务，又该担负什么样的责任，而我能享有什么权力呢？” 约翰很认真的道：“既然你问了，那我就简单介绍一下好了，你成为暗影猎人唯一的义务，也是最大的责任，就是绝对不许向外界透露你的任务信息，简单来说，我们大多数暗中布的任务都是绝密，而泄密的后果会很严重的。” “这个很公道，还有吗？” “没有了，只有这一个要求，然后你所能享有的权利就是在你执行任务的时候，赏金猎人公会必须给你提供力所能及的帮助，当然，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付费。” 高起不解的道：“付费？” “当然要付费的，赏金猎人公会不是慈善组织，我们和公会更像合作者，而不是上下级的关系，这就意味着公会对你缺乏约束力，而你也无法得到公会的无偿帮助。” “那么赏金怎么结算呢？” “客户需要通过公会来布任务，在有赏金猎人接下任务后，布方需要将全部的赏金交付给公会，而在赏金猎人完成任务后，公会一次性将赏金支付给赏金猎人，你可以选择领取黄金，也可以选择存在你的名下，再在任何时候取出。” 高起想了想，笑道：“和灾变前的第三方支付很像嘛。” “本来就是一样的，赏金猎人公会就是一个信息布平台，兼第三方支付平台，仅此而已。” 说完后，约翰举起了一根手指道：“我们和公会之间唯一的纽带是金钱，确切的说是黄金，因为现在只有黄金能够作为通用货币，公会从你的任务中最少扣取百分之二十的赏金，最多扣取百分之五十，这就是收费标准。” 高起吸了口气，道：“百分之五十？抽成这么高呢。” “不算高，百分之二十是基础收费，百分之五十这种是公会提供了很多额外服务，比如交通费用，你知道现在最稳妥也是最快的交通方式是飞船，但飞船的数量很少，交通费用很贵的，另外公会可以提供武器，提供医疗帮助，提供善后和丧葬事宜，一切收费都会明示，不会多收你的钱。” 高起忍不住道：“丧葬事宜？” “当然，额外收费。” “我是说公会还管收尸？” 约翰笑了笑，点头道：“是的，再次申明要额外收费的，通常情况下是预付费用。” 高起呼了口气，道：“如果我用了公会的服务，最后却没有完成任务，那该怎么办？” “公会通常不会向死人收取费用。” 沉默了好一会儿，高起才无奈的道：“我是说，如果我接了一个任务，但我现在又没钱预付交通费用，那该怎么办？” 约翰微笑道：“一般来说，公会只把任务布给有实力完成的人，也就是说只要你能收到任务信息，就意味着公会愿意承担风险，公会可以先把你送到要去的地方，等你的任务完成后再从你赏金里扣，唔，很多赏金猎人的财务状况不佳，所以这种情况很常见。” “可我用了公会的服务，最后任务没有完成，而且还没死，或者我放弃任务了，这样的情况该怎么办呢？” “这种情况当然也有，遇到这种情况，只需要赏金猎人自己把钱支付给公会就好。” “有没有惩罚措施？” “没有惩罚措施，但如果赏金猎人没有足够的钱付公会的服务费，那么问题就比较严重了，通常的解决方式是赏金猎人用下一次的任务赏金，来支付欠公会的服务费用。” 高起吁了口气，道：“听起来很公道嘛，还挺人性化的。” 约翰一脸严肃的道：“我个人强烈建议你不要出现这种情况，非常强烈和诚恳的建议，因为在欠公会钱的时候，需要付出一点自由的代价，就是被公会限制自由，直到欠款还清为止。” 高起皱起了眉头，道：“这个，可就不那么人性化了。” 约翰一脸歉然的道：“是啊，可是因为有太多逃单的事情生，公会也是没办法，只好用这种方式来确保公会的利益不会受损。” 呼了口气，高起很轻松的道：“没问题了。” 约翰微点头道：“很好，那我们来完成手续吧。” “不，我拒绝，我想了想，还是不成为暗影猎人了。” 约翰愕然，他很吃惊的看着高起，道：“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风险太大，你看我现在像有钱的样子吗？很显然我没钱，所以我支付不起任何费用，所以我要是接了任务却没有完成，要么就是死，要么就是成为公会的奴隶，从下次任务的赏金扣除费用说起来很好听，可要是公会指派给我必死的任务我能不接吗？” 反问之后，高起摊手道：“所以这规则看起来很公平，可只要仔细一想就知道风险很大，而且风险全都转嫁到了我的身上，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呢？” 约翰皱眉道：“可你有不接任务的自由啊，如果你觉得无法完成，没有把握，那就不要接任务好了嘛。” 高起撇嘴道：“算了吧，先我和公会的信息度是不对等的，只看简单的任务要求和介绍，我怎么可能知道全部情况，如果看起来很简单的任务，可实际上非常难怎么办？我中途反悔要付钱，我失败了要付钱，我死了是不用付钱，可我不想死呢。” 约翰显得有些为难，然后他用很复杂的眼神看着高起。 高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在喝了之后他才想起，这还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喝咖啡。 很苦，很难喝，于是高起不动声色的又放下了咖啡杯。 高起心里有底，因为约翰说他是宝贵的人才，既然是宝贵的人才，那就得有人才的待遇，否则约翰说的就是空话，就是假话。 而约翰在思索再三之后，终于沉声道：“我的身份很复杂，我是空中枪械工作室的老板，我是赏金猎人，我还是猎头，负责替赏金猎人公会寻找有潜力有实力的新成员，所以，我招募你可以从公会哪里拿钱，你表现越好，我拿钱越多。” 高起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公会的高层呢。” 约翰摇头，然后他很平静的道：“我不是公会的管理人员，我招募你只是一次生意，既然这是一个生意，那么我愿意承当一定的风险，这样好了，我为你担保第一次的任务风险，如果你第一次任务失败，我来替你给公会付钱，请相信我，如果不是特别看好你的潜力，我绝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高起想了想，然后他伸出了三根手指，道：“三次！” 61 正义使者   既然这是一次生意，那高起当然要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   约翰自己都说了他是猎头，他会从公会哪里拿钱，而且高起表现越好他拿钱越多，所以高起觉得他可以为自己争取足够多的好处。   “做人不要太贪心。”   约翰很认真的说完后，他对着高起很严肃的道：“你很年轻，有些方面你表现的很老道，比如你会先问清楚加入公会后的责任和权利有哪些，你也知道自己和平台之间的信息度不对等，这说明你接受过良好的教育，眼光也比较长远，在我的印象中，极少有年轻人会先问这些。”   高起知道约翰还有下文，所以没有急着开口。   约翰叹了口气，道：“但是在某些方面，你表现的又很稚嫩，比如你对人的心理似乎把控的并不准确。”   “哦，愿闻其详。”   “没有工会的帮助，你甚至都无法离开这个城市，所以你的任务必然产生额外收费的服务项目，你很年轻，你没钱，你无法承担第一次任务就失败的后果，因为任务失败你就得自己付钱了。”   高起点头道：“没错，所以我觉得成为暗影猎人风险太大。”   “我因为看好你的未来，愿意帮你承担这个风险，可我只会冒险一次，我不会把同样的风险承担三次，绝对不会，即使你再优秀我也不会。”   说是对心理的把控并不准确，其实还不是约翰不愿意承担风险。   约翰继续道：“第一次也是最关键的一次，你第一次任务成功后，就会得到很多钱，只要你不是特别的浪费，你一定有足够的钱来支付下一次任务失败产生的费用，所以你要求我承担前三次任务的风险，就有些过分了。”   高起很认真的道：“可你说我是极优秀而宝贵的人才，既然是人才，就值得长期投资，如果你不肯长期投资，那是我不够优秀呢，还是你根本就在骗我当炮灰？”   “你在偷换概念，但这个不重要。”   约翰身体前探，他用很温和的语气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真的认为让我承担风险是好事吗？”   “为什么不是好事呢？”   约翰淡淡的道：“我刚才说过了，公会不向死人收取费用。”   高起突然愣住了，现在他承认自己确实对人的心理把控不准。   只是任务失败没关系，但如果要给工会的钱很多，关键是约翰给钱，那么约翰是把高起给弄死呢，还是老老实实替高起的失败买单呢。   很明显，结果一定是约翰宁可弄死高起，也不会替他付钱。   想通了这一点后，高起摊了下手，无奈的笑道：“好吧，感谢提醒，我确实欠考虑了，我不要什么三次了，只要我和飞哥的第一次任务失败产生的费用你来付，这样没有问题吧？”   约翰摇头道：“黄飞？不可能，我也是个赏金猎人，招募黄飞是公会给我的赏金任务，而在黄飞进入公会后，我已经完成任务拿到了这笔赏金，而你是我在这里现的人才，我愿意向公会推荐你赚取一笔猎头费用，你和黄飞对我的意义是不一样的，所以我只肯为你承担一定的风险，却不会替黄飞承担任何风险。”   高起想了想，道：“那我要问一下，现在我能接手的任务，最低能得到多少赏金？”   约翰想了想，然后他低声道：“据我所知，你这个级别所能接触到的任务，赏金最低的是两千克黄金，赏金最高的是五千克。”   “那一次交通费是多少黄金？”   “不一定，最低一百克黄金起步，最高也就是五百克。”   高起挠了挠头，他觉得这交通费用太高了。   约翰微笑道：“随着等级的提高，公会的费用会有所降低，这是很公平的世界，你有实力自然就会得到相应的待遇。”   高起叹了口气，道：“好吧，不得不承认在做生意这方面我还是个新手，有些事情欠考虑了。”   约翰很平静的道：“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提醒你一句，我们不是竞争对手。”   现在约翰算是高起的合作伙伴，不是竞争对手，也不是雇主和工人的关系，那么既然是合作伙伴关系，最好的结果就该是双赢才对。   大道理从书上看过是一回事，能活学活用是另一回事，否则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失败者了。   高起迅调整了心态，调整了谈判策略，也调整了他心目中给对约翰的定位。   “巴拉克先生，很荣幸你能看中我的潜力，我也该感谢你给了我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很抱歉，我刚才把你当成了榨取剩余价值的对手，我要为此道歉。”   高起站了起来，对着约翰微微鞠躬，然后他非常诚恳的道：“对不起，巴拉克先生，请原谅我的浅薄，我过于追求在谈判中争取利益，却忘了共赢才是长久合作的基础。”   约翰有些吃惊，他很愕然的看着高起道：“呃，我接受你的道歉。”   高起很诚恳的道：“巴拉克先生，既然我们是合作伙伴，也是为了你替我承担的失败风险，你会帮我挑选合适的任务吗？”   约翰深吸了口气，他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后他突然笑了起来，道：“很久了，很久没有人能让我借助喝咖啡的动作来掩饰自己的心态和神情了，厉害的谈判对象我见过很多，但你这样的我从没见过，你有典型的东方式智慧，或者说儒家智慧，勇于承认自我缺失的人是很可怕的。”   高起笑道：“我不是厉害的谈判对手，我是你的合作伙伴，巴拉克先生，如果你觉得我有潜力，那么你不妨试着在我身上长期投资，我需要您的善意提醒，我需要您的经验和见识指导我，而我能做到的，是为您带来的长期收益，我觉得一定能实现双赢的，而您肯定知道方法。”   约翰笑了笑，然后他很淡然的道：“你知道我的善意提醒有多贵吗？你知道我的经验和见识有多么值钱吗？高起，你和黄飞的能力很值钱，但我的能力更值钱。”   说话时约翰一脸的笑容，现在他已经不掩饰对高起的赞赏了，然后他突然站了起来，并对着高起伸出了右手。   高起伸手和约翰相握，约翰很平静的道：“我们有很多种方式合作，采用那种方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愿意跟你合作，记住这句话，将来你会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右手握着手，左手在高起的肩头拍了几下，然后约翰一脸轻松的道：“现在，你要成为暗影猎人，然后我告诉你那个任务适合你。”   高起毫不犹豫的道：“怎么做？”   “很简单，你给自己起个代号，如果这个代号没有被人占用，我会把这个代号上报给公会，如果公会认可我的推荐，就会把这个唯一的代号和你的编号联系在一切，从此你就是暗影猎人。”   约翰很自得的笑了笑，道：“鉴于我在猎头工作方面的出色表现，公会不会拒绝我的推荐，所以你马上就能成为暗影猎人，你真的很幸运，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暗影猎人的。”   高起愁眉苦脸的道：“代号？必须是代号吗？”   “当然，暗影猎人身份要保密的，如果你杀了某个大佬，你不会希望自己的名字被所有人知道吧。”   高起想了想，道：“代号……大漠孤烟可以吗？”   约翰耸了耸肩，他拿出了一个手机，在手机上输入高起的名字后，很快道：“呃，你的名字会是很多种语言，这个名字……过于东方化了，我建议不要用。”   “枪神？”   “已占用。”   “刺客？不不，还是算了。”   “已经占用，还有吗？代号很重要的，而且无法修改，慎重一些。”   高起呼了口气，他左看看，右看看，无意识的把手放在了腰间，在摸到了手枪和短喷后，他突然灵光乍现，道：“那么……正义使者怎么样？”   如果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的话，那么高起已经拥有了正义，因为他的短喷是枪里口径最大的类型了，但是他还没有掌握真理，因为他的手枪和短喷射程都太近了。   鉴于是用短喷打出了现在的地位，高起觉得用正义作为代号很合适，可正义不能直接拿来用，那么正义使者就很合适了。   略显中二，但高起喜欢。   约翰在手机上操作片刻后，抬头看着高起道：“正义使者可以用，你确定用这个代号吗？”   “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只是感觉有些……奇怪，很少人用这么很正派的代号，这不符合现在的流行价值观。”   高起立刻道：“就用这个了！”   约翰耸了耸肩，他低头操作片刻后，微笑道：“你的申请已经通过，代号和你的名字还有编号绑定，现在，你已经是暗影猎人了，恭喜。”   高起笑道：“谢谢，那么接下来该干什么呢？”   约翰想了想，然后他很严肃的道：“接一个任务，因为我要回去了，而你可以搭我的飞船，这会让你省下一大笔钱。” 62 第三个精神系   从小到大，高起生活在完全不需要用钱的环境里，所以他对钱没概念。   除了在买枪的时候还能感觉到钱的作用之外，高起还真是从没有自己很穷的感觉，所以他在拿到进入异能组预支的第一笔薪水之后，直接就请了全组的人吃饭。   请客时了两千，最后却花了两千多，最后还是黄飞给垫了一些，也就是说高起非但身上一毛钱没有，还是个负翁。   约翰建议高起赶紧接个任务，好省下一大笔钱的时候，高起还真是没什么感觉的，所以高起在回应约翰的建议时，表现的很是有些佛系。   “那有什么任务呢？”   而约翰敏锐的现了这一点。   约翰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然后他微笑道：“你有自己的卫星电话对吗？”   “有。”   高起把卫星电话从兜里掏了出来，然后他一脸不好意思的道：“可我还不会用。”   “黄飞没有教你吗？”   高起想说实话的，实话就是黄飞也不会用，因为这电话里全是英文。   但高起最终却是道：“飞哥没有时间教我。”   “给我。”   高起乖乖的奉上了电话，约翰接过了卫星电话，用手按着侧面的按钮道：“开机和关机键，长按三秒开机，页面出现之后，呃，你还没有绑定自己的身份卡号，现在你输入身份卡，然后录入指纹，这样就只能你自己使用这部电话了。”   在把电话交给高起让他录入指纹的时候，约翰突然把电话收了回去，道：“你要注意，这部电话非常非常关键，不要轻易弄丢，否则会很麻烦，最主要的是你在补领电话的时候会心痛。”   “为什么会心痛？”   “就一个字，贵。”   高起在约翰的指引下录入了指纹，然后他非常开心的用指纹几次开机后，又非常好奇的道：“为什么会有卫星电话，不是说卫星都被摧毁了吗？不是说城市间用不到卫星电话了吗？”   “赏金猎人就需要卫星电话，所以公会就射了卫星，组建了一个全球可用的卫星网络。”   高起震惊了，他诧异的道：“射卫星？那不是很厉害的技术吗？公会有这样的技术？”   约翰呼了口气，然后他很无奈的道：“谁告诉你射卫星需要很厉害的技术了？”   “书上说的。”   约翰指了指脚下，然后他很无奈的道：“灾变之前，射卫星需要用火箭，灾变之后，我们有可以脱离大气层的飞船，所以只要能做出来卫星，就可以一次把所有的卫星送上天，明白了吗？”   “明白了，这么简单我却没有想到……”   高起很羞愧，但约翰却是极度无奈的道：“拜托，我是让你看看有什么任务可接，不是和你探讨这部电话的技术含量，现在打开你的电话，有个界面，看看你的可选任务。”   高起打开了电话，看着屏幕上的英文，他叹了口气，然后低声道：“很严重的问题，看不懂……”   约翰耸肩，再次接过电话，改变了语言选项后，文字就变成了高起能看懂的汉语。   在可选任务下面是空白，所以高起再度看向了约翰，而约翰拍了下脑袋，道：“这是赏金猎人的任务列表，作为分会会长的黄飞没有布任何任务，所以朝夕城这里当然没有任务，你需要看的是暗影猎人的专属界面，这也需要我教？”   当然要教了，高起又没玩过手机。   再次接过电话的时候，高起低声念道：“e级任务，暗杀苹果城豪猪埃文斯，赏金五千克黄金，任务介绍，埃文斯是d级的异能者，他具有强大的领导能力？异常的能力非凡控制的水？”   高起愕然看向了约翰，约翰摊了摊手，道：“机翻，你应该能理解的吧？”   “不能理解，异常的水是什么？”   “控水者。”   “控水者？意思他是个水系控制型的异能者？哦，明白了。”   约翰沉声道：“赏金越高的任务就在最上面，这是e级任务，但这个任务很难完成，已经有一次失败的暗杀经历了，但公会却没有提高任务等级，任务布者也没有提高赏金，所以不要接。”   “好的，我只能接e级任务对吗？”   “当然，很明显的事实。”   高起呼了口气，然后他继续念道：“天使城，刺杀执政官哈特……”、   “不用看，这种任务就是骗炮灰的。”   “哦。”   高起现在开始觉得约翰有用了，然后他往下翻了好几页后，最终却是无奈的道：“您能告诉我选哪个任务吗？”   约翰笑了笑，然后他低声道：“任务有很多，但适合你的并不多，绝大多数刺杀任务都不适合你，但一些条件苛刻却只有你能满足的任务，是非常适合你的。”   “那个？”   “编号o64号c级任务，杀掉雾城一个异能者，赏金两万克黄金。”   高起无奈的道：“c级，我不能接啊。”   “但我可以帮你接啊。”   高起有些疑惑的看着约翰道：“突然间我又开始怀疑你跟我合作的诚意了，c级任务，肯定很难吧，你确定我接了不是送死？”   约翰淡淡的道：“是很难，可正是因为很难赏金才会这么高，也正是因为很难而你有可能完成，我才建议你接下这个任务，先这个任务需要黄飞帮你完成，但只要黄飞肯帮你，你就一定能完成。”   高起疑惑的道“仔细讲讲。”   “这个世界上，目前已知的有三个精神系异能者，当然，被你打死的刘涛不算，或许现在有更多的精神系异能者，但之前可以确认的只有三个，其中之一就是雾城的这位，那么既然你能杀死刘涛，就能杀了他。”   “还有呢？”   “我先给你讲讲完成这个任务的好处。”   “不不不，你别先讲好处，你先讲难点。”   约翰很诚恳的道：“还是先讲好处吧，好处是你会得到铁塔城的官方支持和帮助你完成任务，还有你能获得大量积分来提升等级，还有就是你能得到很多黄金，还有我的信任。”   “难点在哪儿？”   约翰摊手，然后他极其无奈的道：“目标是精神系异能者，精神系的，你不知道精神系异能者是最难缠最难搞的吗？这就是难点，唯一的难点，但这唯一的难点对你不是问题啊。” 63 特邀任务   用疑惑的眼神看了约翰很久，高起才将信将疑的道：“就这？”   约翰呼了口气，他用手扶住了额头，一脸无奈的道：“我来讲一下这个任务的细节，事情是这样的，雾城混进了一个荒民，监控摄像头现有荒民大摇大摆的进了城，但那些守城的士兵却像没看见一样，然后，这个荒民开始在铁塔城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   “他杀了大约有一百人了，全部是……男人。”   “为什么你要强调全部是男人？”   约翰的头左右摆了摆，摊手，一脸尴尬的道：“你猜？”   “我猜他喜欢男人，而他也是男人，所以那些男人的死状应该不可描述。”   “答对！”   约翰再次摊手，然后他无奈的道：“你知道，雾城人本来就喜欢这个调调……”   “我不知道。”   “现在你知道了，可以不要再打断我了吗？”   “请继续。”   “雾城人很愤怒，也很恐慌，他们甚至从监控里看到了那个人的作案全过程，于是就派出了大量的警员，但是他们却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异能者走掉了。”   “精神干扰？”   “事后调查现那些警员没有看到任何陌生人，他们只看到了一个同伴，然后，这个喜欢男人的家伙在市议会上杀了四个人，在监控下面，用一把刀杀了四个人，但在场的人却像没有看到，而等他们现尸体的时候，那个人甚至就在他们身边，经过这两次事件之后，专家都认定他是精神系异能者。”   “那就肯定是精神控制了。”   约翰苦笑道：“精神系异能者太可怕了，即使你用检测仪能现他的存在，却依然无法把他找出来，所以现在明白为什么我说这个任务适合你了吧。”   高起心动了，他连连点头道：“确实啊，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可以试试的。”   约翰很严肃的道：“这个任务是雾城官方布的，先是e级，但任务几次失败，现在已经是c级任务，还有，这个任务的赏金也从五千克涨到了两万克，而且最大的好处是这是雾城官方布的任务，你还可以得到雾城的全力协助，而不是需要偷偷的潜入雾城，干掉目标后再悄悄的离开，这种城市官方布任务真的很罕见的。”   “真的很不错啊！确实适合我，最关键的是，你不觉得这种任务很适合我正义使者的代号和身份吗？”   约翰皱眉不语，高起等了片刻，没有得到希望的附和声后，不得不讪讪的道：“开个玩笑。”   约翰轻吁了口气，道：“还好，我怕你真的要把自己当成正义使者，唔，这个任务确实需要黄飞的协助，否则你无法现那个异能者，因为雾城很大，而他有可能藏在任何地方，但是有黄飞帮助你的话就方便多了。”   “飞哥不一定能出城，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吗？”   约翰再次陷入了深思，然后他低声道：“你不能劝劝黄飞吗？帮个忙，你帮我的忙，我就一定帮你的忙。”   “帮你什么？”   约翰低声道：“我知道至少十个以上的任务需要用到他的能力，其中有一个特邀任务，毫无风险，就只是纯赚钱的那种，另外也都是低风险高收益的任务，对黄飞来说绝对是这样的，你能帮我劝他接下这些任务吗？至少让他和我谈谈。”   “你为什么不亲自和他说？”   约翰有些尴尬的道：“你是个很好的交流对象，但是他……很固执，他好像生我的气，所以他现在不太愿意和我接触。”   “哦，你不该一边和他说秘密建立分会，一边和朝夕城的高层谈公开成立分会，飞哥非常讨厌被人利用，他感觉你不可靠。”   约翰激动的道：“我和他说了，朝夕城分会在不能公开建立的前提下，才会秘密建立，我说过的，而且这只是生意，该死，这只是生意而已！做生意就该有做生意的态度！你不能拒绝送上门的钱，这是要遭天谴的，有生意就要做，有钱就要赚！”   “你觉得这是生意，可他觉得不是啊，再说了，你觉得有钱就要赚，可是他赚钱干什么？”   约翰突然愣了，高起继续道：“赚钱干什么？往哪儿花？”   约翰愕然道：“我真讨厌你们对待金钱的态度，该死，我真的讨厌无欲无求的人……”   “无欲无求就难控制，好了，我可以帮忙和飞哥说说，但你能帮我什么？”   约翰吁了口气，道：“双赢，我劝说雾城提高赏金，劝说公会把这个任务升级为特邀任务而不是c级任务，这样的话，我有信心赏金能提高到三万克，而我只抽成五千克，这对我们都有好处。”   “等等，你说过的，公会也要抽成的。”   “但特邀任务不会，c级任务，两万克黄金你们最多拿一万八千克，但是特邀任务，你们却可以拿到两万五千克，不好吗？我们都得到了自己应得的一份，不好吗？。”   “特邀任务公会不抽成？”   “是的。”   “也不收取服务费?”   约翰突然有些不自然，而高起却是一脸恍然大悟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呢？怪不得你肯帮我承担第一次任务的失败风险呢！原来你早想好了，你根本就不用承担风险！”   约翰低声道：“但这是我帮忙升级成特邀任务的，所以……”   “我也讨厌被人耍！”   约翰苦笑道：“至少我很坦诚，这就是生意，我只是选了一个最适合你的任务，同时把我们的利益全部最大化，这样不好吗？”   高起只是盯着约翰，约翰无奈的叹道：“好吧，我道歉！真该死，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快就能想明白，这只是做生意时一个非常正常而且没有恶意的小花招，这很正常！”   高起就是不说话，就是盯着约翰，终于，约翰咆哮道：“该死！这就是一次正常的商业谈判！为什么你要像个被抛弃的女人一样看着我！我只是一个生意人，我只是一个出色而优秀的掮客，我促成了无数次所有人都满意的合作，可为什么你和黄飞要这样对我！我只是，只是做了一个生意人该做的事！”   “信任是很难建立的，但破坏信任却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完成，唔，好像我可以自己联系公会了对吗？”   约翰愕然看着高起，然后他极度诧异的道：“你这个狡猾的混蛋，你想越过我这个中间人？这不合规矩，这样很不好！”   “你一边说利益最大化，一边说这不合规矩，意思就是你的利益最大化才是规矩了？”   约翰呼了口气，轻声道：“说条件！”   高起开始深思了，然后他看向了自己腰间的手枪。   约翰扶住了额头，一脸苦恼的道：“哦不，不要这样，我讨厌这样！”   高起低声道：“我完成任务需要用枪，最好是一把带着瞄准镜，可以远程射击的.338拉普马格南步枪，最好是猎枪，比如布拉塞尔R8，最好还要配上一万子弹，因为我需要练习，还需要……”   约翰轻吁了口气，道：“我只赚五千克而已，这样我会赔钱！”   “如果我有这样一把枪，就可以完成一次四万克赏金的特邀任务，而且是我们只要三万克黄金的特邀任务。”   约翰怒道：“你不如直接说加钱！还有，四十公斤的黄金在任何时候都是一大笔钱！最主要的是我讨厌你和黄飞一样的说话强调！”   高起拿出了电话，举着电话对约翰道：“我刚刚看到，特邀任务可以议价的哎。”   “但四万克黄金是不可能的！不可能！”   “所以我们才要三万克啊，所以才需要你去谈啊，我们只要三万克，多出来的都归你。”   约翰呼了口气，然后他对着高起伸出了手，一脸严肃的道：“成交！”   “呃，我是不是草率了？”   约翰咬牙切齿的道：“你自己谈，如果雾城肯出三万克的赏金，我就能把黄金都吞了！我去谈，三万五是有可能的，四万是绝对没可能的，但我愿意尝试，我也愿意搭上一把价值两千的步枪！这条件很公道！”   高起摊手道：“双赢嘛，你看你也多赚了，我们也多赚了，这是长期合作的基础啊。”   约翰一把握住了高起伸出的手，然后他迅换上了一副职业笑容道：“顺便请转告黄飞，我这里真的有很多适合他的任务，白捡钱的那种，请他务必务必考虑一下。”   “我跟他说，但我不保证他会答应。”   约翰舒了口气，道：“请快一些，越快越好，等你和黄飞来了，我就把详细的任务介绍给你们，再去和雾城还有公会谈特邀任务的事情。”   高起站了起来，然后他突然道：“巴拉克先生，您是什么星座？”   约翰愣了一下，道：“天蝎，为什么问这个？”   高起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点头道：“没什么，只是好奇，再见，我会尽快给您答复的。” 64 吾皇还有不羁的风 高起就是个传话的，所以他回去之后没有多久，就随着黄飞和韩若锋又来到了约翰的飞船上。 韩若锋能感知到别人的想法，这个能力太强了，普通人在他面前就没有秘密可言，所以约翰到底有没有什么鬼主意，让韩若锋一试就知道。 “欢迎，黄先生，你能过来我真的是太高兴了。” 和黄飞握手之后，约翰对着韩若锋拱手道：“韩组长，欢迎欢迎。” 看来约翰知道韩若锋的能力是什么，他非常含蓄的避免了和韩若锋握手之后，立刻道：“三位请坐，来杯咖啡吗？” 只可惜约翰不知道他只要在韩若锋附近，自己的内心就会暴露无遗。 黄飞坐在了沙上，直接开门见山的道：“我有话直接说了，巴拉克先生，我和韩头儿也想注册成什么暗影猎人，有问题吗？” 约翰微微侧身道：“您绝对没有任何问题，韩组长……我想应该也没有问题的。” 黄飞立刻道：“那就行，起子说你这里有很多适合我的特邀任务，我过来也就是想问问都有什么样的任务。” 约翰微笑道：“请稍等片刻，只要您成为了暗影猎人，那么这些任务就可以告诉您了。” 约翰开始操作，然后他对着黄飞道：“您要给自己起个什么代号呢？”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吾皇，吾就是自己的那个吾，皇就是皇帝的那个皇。” 约翰脸上有些茫然的道：“吾皇？我的皇帝？还是我是皇帝？” 黄飞挠了挠脸，看向了高起，高起低声道：“应该是我的皇上。” 约翰点头，然后他对着黄飞道：“代号是要转换成英文的，吾皇应该翻译成my emperor，这个……这样的代号合适吗？” 黄飞一脸大气的道：“就这个，不换！” 约翰很小心的陪着笑道：“这个代号呢，注册后是不可更换的……” “就这个就这个，不换。” 约翰无奈的耸耸肩，然后他输入了黄飞的代号，并立刻道：“这个代号可以使用，你的中文代号就叫吾皇，英文代号叫做my emperor，你已经注册成为暗影猎人，但我强烈建议你，用吾皇的音译作为代号使用。” 黄飞一脸莫名的道：“为什么，不啊，我觉得这个很好啊。” 黄飞是赏金猎人公会极力邀请入会的人，也是天使城想要拉拢的对象，他的申请绝对没有被拒绝的道理。 而韩若锋的注册同样快捷，只是在起代号的时候，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我叫不羁的风。” 韩若锋一本正经的说完自己的代号后，约翰愣住了，然后他思索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道：“不羁的风，抱歉，我需要想一想英文，呃，翻译成自由的风可以吗……” 韩若锋摇头道：“不，就叫不羁的风。” 约翰挠头了好久，然后他开始在卫星电话上查词典，最终释然道：“不羁的风，可以用，但是请恕我直言，我感觉这更像是旧时代的网名风格，而不太像一个暗影猎人所该有的名字。” 韩若锋理直气壮的道：“就是网名啊，我从小学就开始叫这个网名了。” 约翰有些愕然，他依次看过了高起，黄飞，还有韩若锋之后，用试探的表情道：“正义使者，吾皇，不羁的风，你们确定在任务中使用这样的代号吗？” 三个人互相对视，然后黄飞忍不住笑了起来，道：“正义使者，我……哈哈哈。” 气氛好像开始欢乐起来了。 但韩若锋却是一脸严肃的道：“反正我觉得不羁的风好听些。” 约翰呼了口气，他摊了下手，道：“好吧，这是你们的自由。” 这时候高起忍不住道：“飞哥为什么要叫吾皇呢？”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怎么，不霸气吗？” 高起吁了口气，道：“霸气，确实霸气。” 黄飞一脸的自得，而约翰在把韩若锋的身份卡还回去之后，终于如释重负的道：“好了，现在你们三位都是暗影猎人了，我可以开始介绍任务，黄先生，这里有很多适合你的任务，比如有一个特邀任务，是悬赏五千克黄金，只为确认一个城主的女儿是否是异能者，这对您来说真的就是白送钱。” 黄飞点头道：“不错，还有呢？” “天使城需要暗中观察一位市议员是不是异能者，如果是，他是什么等级和什么类型的异能者，这个任务赏金一万克黄金，而这个任务对你来说，依然是非常简单的。” 黄飞一脸好奇的道：“这么简单？” “对你来说就是这么简单，但对于别人来说很难，否则赏金不会这么高，为了试出那位议员是否具有异能，已经有过两次失败的尝试了，一共死了五个暗影猎人，因为他们需要攻击的方式迫使那位议员出手才能确认，但结果是他们死了。” 黄飞好奇的道：“那我说什么雇主就会信吗？” “会的，因为赏金猎人公会有极好的信誉，但如果任务布者根据你提供的情报去行动了，最终却现和你提供的情报不符，那么……后果会很严重。” 黄飞点了点头，然后他毫不在意的道：“我和高起把那个雾城的任务接下来了，我们先把这件事办了，再去做别的任务。” 约翰大喜道：“太好了，太好了！” 黄飞看着高起笑道：“咱们就当去玩了，你不是想满世界都去看看吗，跟着我一边赚钱一边玩，韩头儿，请个假你也一起去啊。” 韩若锋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道：“我去不了啊，还是你们两个去吧。” 黄飞和韩若锋肯定是有默契的，黄飞看似不经意的邀请，其实却是在问韩若锋能不能去，而韩若锋看似无奈的说你们两个去吧，就是告诉黄飞没问题，约翰没搞鬼，可以去。 高起放下了心，他看着约翰道：“巴拉克先生，我们先接下雾城的任务，该怎么做呢？” 约翰很平静的道：“我已经和公会联系过了，公会愿意将这个任务升级为特邀任务，现在只等雾城的赏金到位，马上就可以接下并立刻前往雾城。” 说话的时候，约翰的电话响了一下，他拿起卫星电话看了一眼后，随即对着高起道：“赏金已经到位，特邀任务已经给你，只要你选择同意，这个任务就接下来了。” 高起拿出了电话，他打开后现有个红色的标记，点开仔细阅读了一下特邀任务的内容后，随即点击了接受任务，经过一次确认后，这第一个任务就算正式接下来了。 65 真的很好了 高起还是第一次坐飞船，而黄飞同样也是第一次。 现在要去另外一个城市就相当于旧时代的出国，而现在高起他们要去雾城，那就是在旧时代也是实实在在的出国了。 飞船起飞的时候稍微震动了一下，但也就微微那么一震，高起有种头晕晕的感觉，还有些失重感，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完全体会不到正在高飞行的感觉。 而且会客厅完全没有窗户，即便是知道已经起飞，也没办法看看外面的样子，所以黄飞忍不住对着约翰道：“起飞了吗？” 约翰微笑道：“是的，已经起飞了。” 黄飞有些犹豫，但他最终还是郑重其事的道：“我想看看外面。” 约翰很遗憾的摇了摇头，道：“非常的抱歉，飞船是没有窗户的。” 黄飞一脸不解的道：“怎么能没有窗户呢，我们朝夕城里的飞船就有窗户啊。” 约翰笑了笑，道：“可能朝夕城的技术先进吧。” 虽然黄飞穿了一身西服，亮闪闪的皮鞋，还系了一条蓝底暗纹的领带，但是光鲜的外表无法掩盖他是个土包子的事实。 飞船是外星人留下的无人攻击机，全都没有窗户，而如果要在飞船上开几个口出来，必然会破坏飞船的结构，所以真实情况应该是所有的飞船都没有窗户，黄飞不开口还好，一说话就露怯了。 生怕黄飞丢人，高起赶紧对着约翰道：“我想问一下，这艘飞船该如何操控呢？” 约翰微笑道：“遥控，虽然驾驶员就在飞船内部，但依然是用无人机的控制模式来驾驶飞船，所以这依然是遥控。” “这飞船能飞多快，到雾城需要多久呢。” “我们会逐渐加到三十马赫以上，再逐渐减，这个度很快，所以我们到雾城的时间只需要三十分钟。” 高起震惊了，而黄飞却是道：“三十马赫是多快？” 约翰微笑道：“三十倍音，也就是相当于一小时三万公里的时。” 黄飞严肃了，他很认真的道：“这艘飞船……是你自己的吗？” 约翰很优雅，也很嘚瑟的点了点头。 黄飞吸了口气，道：“你是买的吗？很贵吧？” 约翰笑道：“严格来说不是买的，有人在非洲现了这艘坠落的飞船，我在得到消息后，马上带人去非洲查看并控制了这艘飞船，在确认可以修复后，我又找人在非洲用了四年的时间把秘密飞船修复和改造，这一切工作大约花费了我一百六十公斤的黄金，让我一度濒临破产，但我得到了这艘飞船。” “那这艘飞船现在值多少钱？” “城市间确实会试图购入飞船，现在最低的报价大约是一百吨黄金吧，那些黄金储备在就在银行金库里放着，对很多城市来说，一百吨黄金还是能拿出来的。” 黄飞沉默了，他看向了高起，而高起却是低声道：“还能这样……” 约翰平静的端起了咖啡喝了一口，道：“当时确实还能这样，但是现在嘛，所有的飞船几乎都已经被找到和修复了，所以以后就不能这样了吧。” 黄飞和高起一起叹了口气。 黄飞低声道：“你都有一百吨黄金了，还到处卖枪干什么……” 是啊，如果约翰已经有了价值一百吨黄金的飞船，那他还到处去挣钱干什么。 高起忍不住道：“巴拉克先生，你为什么不卖了飞船呢？” 约翰很平静的道：“先，这是一种生活，其次如果我有一百吨黄金而不是这艘飞船，那么我要担心自己被干掉，黄金被人抢走，最后我喜欢到处飞来飞去。” 高起觉着约翰说的也对，把飞船换成黄金有什么用，一百吨黄金太多了，这年月要花也没地方花啊，而且还要担心被人抢走，真还不如开着飞船满世界飞着爽呢。 黄飞道：“那你就不怕飞船被人抢走吗？” 约翰笑了起来，道：“怕，当然怕，所以我请了基因战士保护我啊，我还在这艘飞船的动力仓放了个大炸弹，如果有人试图抢走我的飞船，那我就把飞船炸了。” 高起和黄飞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不说话了，因为在这个时候，他们开始现为了几千克黄金沾沾自喜挺没劲的。 约翰用把一百六十公斤黄金换成了一百吨，这个太打击人的进取心了。 黄飞轻叹了口气，低声道：“嗯，我们城里有三艘飞船……” 约翰马上道：“对一个小城来说已经很不错了，一号城的飞船最多，有大约七十艘，然后是苹果城，有五十五艘飞船，天使城有四十二艘飞船，基本上，越大的城市遭受外星人的攻击越严重，但遗留的飞船也多，还有很多小城市没有飞船呢，不过完全私人拥有的飞船，唔，就我这一艘吧。” 终于，终于，约翰终于开始炫富了。 高起和黄飞都没吭声，但是过了片刻后，黄飞终于还是忍不住道：“你都世界富了，还跟我们争那几千克黄金干什么？” 约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的道：“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我要支付很多人的薪水，还要高薪聘请人保护我，我也要享受生活的，如果不多赚些钱，我没办法维持生活标准。” 高起没想到约翰的汉语水平这么高，地主家没有余粮这种话也说得出来，服了，就是服了。 话不投机，还是别说了，高起和黄飞一起选择了沉默。 好在尴尬的沉默不需要多久，随着飞船的再一次震动，无趣的飞行就结束了。 约翰站了起来，他彬彬有礼的道：“欢迎两位来到雾城，雾城官方派人迎接我们了，请吧。” 约翰走在前面，高起和黄飞跟着，等飞船的舱门打开，欧文把舷梯放下去之后，三个人一起下了飞船。 飞船外面有两个人正在走来，其中一个穿着便装，而另一个却是穿着黑色的制服，距离有些远，还看不清是什么制服。 在和来迎接的人搭话之前，高起和黄飞却是先整齐的扭头向两边看去，左边，是废弃的城市天际线，右边，是一大片红砖盖起来的建筑，脚下，是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但是再往前看，却是泥泞的小路。 整齐划一的动作之后，黄飞很是有些失神的道：“怎么这么破，还不如朝夕城呢。” 幻想破灭的高起低声道：“对啊，怎么这么破，那是城墙吗，城墙也太矮了吧，旧时代的雾城不是很达的级大都市吗……” 约翰回头看向了两人，然后他耸肩道：“拜托，不是所国家都是基建狂魔，也不是每个城市都能快建设，雾城能在一片废墟上建设成这个样子，已经很好了。” 说完后，约翰很严肃的加重了语气道：“真的很好了。” 66 雾城 雾城比朝夕城冷了很多，还下着点小雨，就是不打伞也没关系，但是时间久了肯定会湿透的那种。 其实高起挺喜欢下雨的，应该说是非常喜欢，但他现当地人好像不怎么喜欢。 那个穿着便装的人身上的衣服是防水的，雨滴在他身上汇成了一个个水珠，看起来似乎是打着蜡的帆布装，身材瘦长，脚上踩了一双半高帮的靴子，但腿上的裤子已经湿了半截。 “这样的天气持续好几天了，这可真是太糟糕了，令人厌烦的小雨。” 先是埋怨了一下天气，那位穿着便装的人微微欠身道：“上午好，先生们，欢迎来到雾城，希望这连绵的小雨不会影响你们的心情，我是市政厅的雷蒙，很高兴见到各位。” 很简短的开场白和自我介绍后，雷蒙侧身指着身边的警察道：“这位是新苏格兰场的威尔逊警官，他将负责配合几位在雾城的工作。” 威尔逊同样没打伞，他带着了一顶警盔，身上穿了一件警用雨衣，裤子也是防水的，但他却穿了一双皮鞋，而皮鞋上全是泥。 等着雷蒙说完后，威尔逊点了点头，对着高起他们道：“很高兴见到你们。” 当然，威尔逊说的是英语，所以高起和黄飞都听不懂，但雷蒙说的却是汉语，因为他是翻译。 当雷蒙表示完欢迎后，约翰笑了笑，他指着高起道：“这位是正义使者。” 雷蒙德脸色微微有些变化，但他还是低声把高起的名字翻译给了威尔逊，然后，威尔逊的脸色也马上有些些许变化。 这时约翰指着黄飞微笑道：“这位是吾皇。” 威尔逊愣住了，约翰点了点头，道：“吾皇陛下的吾皇。” 雷蒙抿了抿嘴，然后对着威尔逊说完后，威尔逊马上用诧异的目光看向了黄飞，等他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话后，雷蒙用非常肯定得语气重复了一遍黄飞的名字。 威尔逊耸了耸肩，然后雷蒙对着高起和黄飞道：“请跟我来，我会送你们去下榻的住所，将等你们休息好之后，再请你们去新苏格兰场了解情况。” 出前的忐忑和期待已经变成了鄙视，黄飞摆了下手，道：“一共才半个小时，比我上班路上用的时间还短，不用休息了，直接去那个苏……什么场吧。” 雷蒙点了点头，然后他看向了约翰，而约翰却是微笑道：“我将在飞船上等你们的好消息，祝顺利。” 雷蒙随即对着高起道：“正义使者先生，还有吾皇先生，请。” 远处停着一辆黑色的警车，高起他们跟着两人走向警车的时候，绿色草坪上的雨水不可避免的打湿了他们的裤脚，但在靠近飞船停机坪的出口时，被汽车破坏的草坪露出了泥土，又不可避免的弄脏了他们的皮鞋。 黄飞一脸鄙夷的撇了撇嘴，还对着高起做了个鬼脸，他稍微拉远了和雷蒙的距离后，低声道：“他们说的那个苏什么场是啥意思？” “原来叫苏格兰场，代指警察厅，现在叫新苏格兰场，意思还是一样，就是比警察局大一级，总管整个雾城的警局吧。” 黄飞一脸不屑的道：“拿着破烂当宝贝，警察局就警察局呗，真是。” 朝夕城是没有警察的，警察的职能由管理部和城防军各自分担一部分，雾城显然保留了警察，所以也保留了旧时代的惯称，但是在黄飞看来，这些显然毫无意义而且很显做作。 尤其是等黄飞和高起上车后，看到威尔逊拧动钥匙，伴随着一阵抖动的动之后，黄飞极是诧异的道：“竟然是汽车？你们的汽油哪来的？” 雷蒙回头对着黄飞笑道：“不是汽油，是从橡胶和塑料裂解回收的柴油。” 黄飞很诧异的道：“柴油车，为什么不用电车？电车多方便啊。” 雷蒙抿了抿嘴，然后他强自微笑道:“因为我们没有可控核聚变，也无法建造核电站，只能烧煤电，电力很紧缺，也就没有必要建立电力转换塔。” 可控核聚变所产生的电力，经由无线电能传输塔将电力转换成电磁波，而电车接收终端将电磁波转换为电能，说白了，这就是无线充电技术。 朝夕城的电车是有电池的，将电磁波转化为电力，电车行驶的同时也会给车载电池充电，就算电车开的距离比较远，到了电能塔的辐射范围之外，也依然能行驶。 而一些普通电器，电器比如灯泡，电视，冰箱这些，则是由建筑内的转化器统一将电磁波转化为电力后供电。 可以说朝夕城的技术比雾城先进到不知多少代了，但高起之前可不知道这个，他一直以为全世界的城市都一样呢。 黄飞愣愣的道：“不对啊，我们……一号城不是把可控核聚变技术免费公开给全世界了吗？为什么你们会没有？” 雷蒙吸了吸鼻子，道：“有技术又能怎么样，做不出来还不是没用，现在能制作可控核聚变核心反应炉的，只有东方那几个城市，如果我们买不起还不是也没有用，我们用一艘飞船才换来了一个核聚变反应炉，但是可控核聚变电站还在建造中呢，估计再有十年，不，再有五年就可以电了。” 黄飞诧异的道：“五年？怎么能用得了五年呢？这不是最多半年就能建成的吗？” 说着说着就好像变成炫耀了，雷蒙干脆不说话了，高起捅了捅黄飞的腿，于是黄飞干笑了两声后也不再说话。 停放飞船的地方就算是机场吧，出了机场是一条沥青路，很窄，两辆轿车会车都有点紧张的宽度。 车很快就进入了市区，然后高起就现雾城不光路窄，街道还很窄呢，而且进了城市区之后，两边的房子有石头盖的，有砖头盖的，最高也就是两层，而且朝夕城最常见的钢筋混泥土房子，在这里一栋都没看见。 高起都不知道为什么雾城会破落到这个地步。 原来一直觉得灰色的水泥房子特别丑，但是现在，高起开始觉得还是朝夕城好，至少朝夕城能建造防护效果特别好的堡垒，就算日常住的房子也能当堡垒，虽然灰蒙蒙的不好看，但至少安全啊。 黄飞忍不住道：“为什么不用水泥铺路盖房子？” 高起赶紧碰了碰黄飞，而雷蒙却是淡淡的道：“水泥？我们这里没有可供烧水泥的资源。” “那你们为什么有沥青路？沥青不是很宝贵吗。” “回收旧路的沥青……” 雷蒙的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黄飞很不屑的撇了撇嘴，却也终于暂时放弃了提问。 路上就这么一辆警车，街上的行人不算少，在看到警车后纷纷让出路来，所以汽车畅行无阻，但这些行人所穿的衣服似乎都挺破烂的，很少能看见人穿新衣服，给高起的感觉就是这里好穷。 在海上运输彻底断绝之后，石油在很多城市都变得极为稀缺，甚至根本没有，而石油作为化工业最重要的原料，自然也就无法继续运转，那最直接的后果，就是没办法生产出现代纺织业最基础的各种合成纤维，而没有面料，自然也就没办法做衣服。 最惨的是雾城这里好像还不适合种棉花。 高起能迅明白雾城为什么好像重回了十九世纪的样子，但是黄飞，却只能说一句就这了。 终于，汽车停在了一片红色砖头的建筑前，雷蒙把车停下后，回头对着高起道：“我们到了，请下车吧。” 黄飞下了车，他先抬头看了看天空，然后他低头看了看面前那道窄窄的大门后，再次浮现出不屑的微笑后，对着高起道：“就这？” 67 来都来了 新苏格兰场里面就和外面的街道一样，狭窄，拥挤，阴暗而且潮湿。 进入了一个拥挤的大厅，在办公桌的间隙里进入走廊，在众多警察好奇和审视的目光注视下，黄飞昂头挺胸，一脸骄傲的扭了扭自己的领带。 经过了一个狭窄的走廊后，威尔逊站在了一个开着的门前，然后雷蒙对着高起道：“这里是会议室，请进。” 至于黄飞，雷蒙已经不想搭理黄飞了。 黄飞一马当先进入了会议室，会议室里有一个投影仪，一张椭圆形的长桌尽头有一张投影屏，而投影屏前面，站着一个前凸后翘还有满脸雀斑的女警。 黄飞直接拉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他指了指身边的椅子，等高起坐下后，他随即压低了声音，对着高起特别小声的道：“身材不错哈，可这脸也太……是吧？” “嗯，别说了飞哥。” 威尔逊站在了投影屏前面，他对女警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后，女警直接打开了投影仪，然后关上了电灯。 雷蒙坐在了高起身边，等着投影仪的画面出来后，高起很快看到了一个身上好像批了个破麻袋的男人，出现在了一道最高不过十米高的围墙下面。 “这是我们第一次拍到千面人的影像，时间是去年的五月六日，他就这样出现，请看，他直接走向了城门，在士兵的注视下，直接进入了雾城。” 投影仪暂停，换到了下一个画面，这次好像是在街道上，十几个警察拿着长枪短枪，从一个穿着长风衣的男人身边跑过，就对那个男人视而不见。 “这是第二次拍到千面人，他刚刚杀了第六个人，有人现尸体后报警，我们马上派人前往案现场，如果不是一个摄像头凑巧拍到了这副画面，我们根本不会现这个人有任何异常之处。” 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也因为身边有警察跑过，这次千面人的身高可以对比出来，看着挺高的。 黄飞立刻道：“停一下，别按照顺序放了，有拍到正脸吗?有就放出来，浪费时间看这些干什么。” 雷蒙看向了高起，在现高起没有反对后，他轻吐了口气，对着威尔逊说了几句话，然后画面再次一变。 在一个椅子很多的大厅里，几十个人在吵吵嚷嚷的喊着，一个身材消瘦的男人，右臂揽着一个老人的脖子，用刀慢慢的割了老人的脖子，在那个白头的老人挣扎和叫喊时，他身边的人却视而不见，充耳不闻，依然在哪里大声吵嚷。 然后，那个身材消瘦，带着一顶礼帽，穿着一件黑色大衣的男人慢慢转过头时，高起终于看到了他的正脸。 脸很长很窄，肤色非常的苍白，嘴角往下耷拉着，面无表情，转身之后将一把还在滴血的刀直接捅进了身边一个人的肚子。 “停！” 黄飞突然喊了一声，等雷蒙叫停投影仪的播放后，他指着画面上的人脸道：“是不是就长这样？” 雷蒙点头道：“一共拍到过三次他的正脸，从监控录像里看，他就是这个样子没有变过，但是从现场的目击证人的供词看，每个人看到的都不一样，他们看到了自己认为很正常的人，每个人都是。” 黄飞吁了口气，道：“就是精神干扰，很简单，把他找出来干掉就行。” 雷蒙沉声道：“难点就在于把他找出来，我们搜遍了整个城市，却根本无法现他的存在，只有远距离上通过摄像头观察能够不受干扰，但离得近了，根本就无法现他，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又怎么需要找你们呢。” 黄飞笑道：“把他找出来……不容易，这可能耗费很长时间，给我们一个检测仪，然后给我们一辆车，不要警车，就带我们满城找就行了。” 和威尔逊低声嘀咕了几句后，雷蒙马上道：“没有问题，还需要什么吗？” “经费，就是你们当地的货币，然后告诉我你们这里最有名的饭店，娱乐场所，总之一个人有了钱之后会去什么地方，就让我们去什么地方，哦，你们不要跟着，你们跟着的话，让千面人产生警觉躲了起来，那可就不好找了。” 再次低声嘀咕几句后，雷蒙点头道：“合理的要求，没有问题，但你说的这些地方都很分散，比如饭店分布的位置很大，除此之外就是足球场了。” 黄飞吸了口气，道：“只是饭店和足球场？就没有其他可以娱乐的地方了？比如……那些地方，是吧，你明白我意思吧？” 雷蒙用狐疑的眼神看着黄飞道：“你是说红灯区吗？我们确实有红灯区，而且相对很集中，但是，别忘了千面人的性取向，而红灯区可没有他的目标。” 黄飞摆手道：“他作案归作案，但这不影响他会住什么地方，你们觉得不会去红灯区，可他偏去红灯区住着呢？你懂不懂什么叫灯下黑。” 一脸自信的说完后，黄飞很轻松的道：“现在你说说千面人都在什么地方犯案啊。” 雷蒙摊手，他说了几句后，女警换了一个投影图像，在一个近乎圆形的地图上，密密麻麻的分布着红点，然后雷蒙指着地图道：“请看，千面人唯一没有犯案的地方，就在红灯区一条街，其实我们也考虑过他会居住在这里的可能，但是我们无法现他，那么这个怀疑就毫无意义。” 黄飞把手一拍，道：“行了，我们在饭店吃饭，在街上随便逛逛，你们准备好接应，但是千万不要跟着我们，呃，现千面人以后该怎么通知你们，有对讲机吗？” 威尔逊点头，雷蒙立刻道：“这些都没问题，我们会提供对讲机给你们，另外，城内是严禁持枪的，正义使者先生，请你把枪收起来或者隐藏好，唔，你们确定现在就要开始行动吗？” 高起笑道：“我们不累，现在就行动没问题。” 一共才坐了半小时的飞船，比从飞船停机坪到新苏格兰场的时间还短，有什么可累的。 黄飞却是直接站了起来，他对着雷蒙道：“你的跟着，要不然说话也听不懂，不过让你离开的时候，你一定要赶紧离开，嗯，给钱吧。” 雷蒙和威尔逊说了几句，随即道：“可以给你们一千镑，这些钱在离开雾城后也无法使用，所以离开时请把剩余的钱还回来，别的没有问题了，另外两位的到来是极度保密的，相信千面人不会知道你们的到来，抱歉，先失陪一下，我跟威尔逊去拿钱，然后我们三个悄悄的离开就好。” 雷蒙和威尔逊走了，只剩下了高起和黄飞，还有那个负责放投影的女警。 这时高起在黄飞的耳边小声道：“飞哥，你还懂查案啊，说起来头头是道的。” 黄飞冷笑一声，道：“我懂个屁，这你都看不出来？有人出钱请你白嫖……不是，请你白吃白玩，你还不抓紧逛逛。” 高起很愕然看着黄飞，然后他再次小声道：“这样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不好？” “不是耽误正事儿吗？” 黄飞轻叹了口气，然后他低声道：“耽误不了，这破地方我看也没什么好玩的，可来都来了，总得看看这里的红灯区什么样，反正也是瞎逛，边玩边找呗，要不然不是亏了吗。” 高起愣了片刻，然后他终于道：“好吧，听你的。” “本以为是见世面开眼界来了，结果就这？说起来洋妞我真是没见识过，可不能错过机会，要不然回去了拿什么吹。” 一脸得意的说完后，黄飞一只手紧了紧领带，然后双手把头往后一捋，道：“不说了，待会儿先去找点儿好吃的，吃饱了以后……你就等着开荤吧！” 68 美食 一辆没有任何标识柴油车行驶在雾城狭窄的街道上，雷蒙扶着车把，高起和黄飞裹紧了衣服，在寒风中瑟瑟抖。 其实这就是一辆三轮车，还是没车厢那种。 终于，黄飞忍不住了，他对着在前面开车的雷蒙大声道：“其实我觉得警车也是可以的，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换换车吧。” 雷蒙回了下头，大声道：“什么？要换车吗？可是我们快到了。” “呃，快到了那就算了，就这么去吧。” 黄飞无奈的贴近了高起道：“你不是说雾城是个级大都市吗？” “我说的是以前，以前，谁知道现在这个德性啊。” 这已经是黄飞第四次提出这个问题了，也是高起第四次回答了，但是，这都无法阻止黄飞的反复质问。 高起也很无奈，他能体会到黄飞的心情，充满了向往来到这里，却现和预期中根本不一样，那自然是要充满破灭感的。 三轮车突突着好像离开了建筑密集的区域，黄飞几次说过自己要闭嘴的，可他这时候还是忍不住道：“怎么出城了？这是去哪儿啊？” 雷蒙没有回头，他只是大声道：“去雾城最好的饭店啊。” 为了避免尴尬，高起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相片，那是千面人的正面照，这时候，高起当然没兴趣也没必要研究一张照片，只不过是他觉得这样做或许能让黄飞转移下注意力。 但是这一看，仔细的看，反反复复的看过之后，高起现他还真的看出了花。 “哎，飞哥，不对啊！” 黄飞扭头道：“哪里不对？” “你看，这千面人带的帽子，是不是破了一条缝，然后又缝起来的，你看这儿，他的帽檐和帽身连接的地方，是不是用粗线缝起来的？” 黄飞看了半天，然后他诧异的道：“就这？他带个破帽子，又不是带个绿帽子，你激动个什么劲儿！” 高起低声道：“你看他身上穿的衣服，很旧也很单薄的样子，你再看看他杀的人穿着什么，是不是厚了很多？如果你是他，你有能力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还不被现，你会带个破帽子？” 黄飞愣了一会儿，他斜眼看着高起道：“你还会破案？” “不会，就是觉得异常嘛，飞哥，我觉得事情是不是没那么简单？” 黄飞用看着傻瓜的眼神看着高起，高起被看的不自然了，道：“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说你聪明你是真聪明，说你傻你也是真傻，这么简单的问题。” 黄飞几度叹气后，他靠近了高起道：“你能看出来，那个什么新苏格兰场的人看不出来？这叫……那个什么我想想。” “李代桃僵，有人杀了人，也推到千面人身上？” 黄飞把手一拍，道：“没错，你就像我肚子里的蛔虫，我一说你就明白。” 高起想了想，道：“那……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你收钱干什么来了？千面人总归是荒民吧，他终究是进了城还杀人吧，你管有多少人把屎盆子往他头上扣呢，你只管干你的事儿拿赏金就得了呗，管他千面人是好是坏又没有苦衷呢。” 说完的黄飞还非常不屑的道：“我从来不去了解要杀的人，没用。” 还觉得自己现了一个大秘密，结果想了半天之后，高起现他现的东西屁用没有，但主要目的达成了，他总归是转移了黄飞的注意力。 无奈的摇了摇头，高起把照片收进了口袋，这时他现道路好像宽阔了很多，也平坦了很多，而路两边的草坪修建的非常漂亮，那些绿油油的橡树在小雨的滋润下，漂亮的就像一副画。 这时，道路两促开始出现连绵起伏的小丘陵，而丘陵上，零零散散的分布着一栋栋漂亮的房子。 “咦，这里倒是蛮漂亮的嘛！” 黄飞很惊奇，而这时候雷蒙终于回头道：“因为这里才是雾城的精华地，城里的大人物都住这里，才不会挤在贫民窟里！” 黄飞愣了愣，然后他吸了口气，道：“我靠，会享受啊！” 雷蒙指着一栋红色屋顶的房子道：“就是那里，红房子餐厅。” 黄飞开始产生一些兴趣了，尤其是在看到远离丘陵的地带停放着几艘飞船后，他忍不住道：“这里也能降落飞船？为什么我们不从这边过来，而要从……那边过来？” 雷蒙大声道：“这里是私人区域，飞船停机坪也是私人区域，进入雾城的飞船未经邀请禁止降落。” 黄飞惊叹了，然后他对着高起低声道：“不得不说还是这边的人会享受啊，你看看朝夕城那些大佬，还得挤在内城，这没法比啊。” 说完后，黄飞一脸感慨的道：“还是这边好，嗯，有了钱还是这边好，你瞧人家这房子，一个个……这多宽敞，这环境多好，就跟别墅的似的，啊呸，人家这就是别墅，咱朝夕城里那有别墅啊。” 高起捅了捅黄飞，一脸无奈的道：“你说漏了……” 黄飞猛然闭嘴，而这时候，三轮车突突的停到了红房子餐厅的门口。 门口有两个门童，还真就是恭恭敬敬的拉开了门，好像高起他们是从豪车上下来似的。 当然，也没准这种就只有一个顶棚的三轮车在雾城就是豪车了。 餐厅里面不大，但布置的确实是有特点，实木桌子错落有致的排开，距离留的很大，高起他们进去之后，现大部分桌子上已经有人，只不过人们在说话的时候都特别小声，显得餐厅里很是安静。 黄飞往椅子上一坐，先是大大咧咧的吧面前的碟子往前一推，大声道：”冻死了，赶紧点菜。” 高起知道他不能再纵容黄飞了，于是他低声道：“飞哥，小点儿声，这里说话大声会被认为没教养的。” 黄飞压低了声音道：“吃饭还不能说话，什么规矩。” 一个侍者走到桌子旁，放上了三本菜单，高起和黄飞打开后，只是对视了一眼，就对着雷蒙道：“你来点菜。” “这里的烤羊腿非常好，布丁也非常出名，哦，今天有从米兰城空运来的冰激凌，呃。” 看着雷蒙脸上那熟悉的表情，高起就知道雷蒙不一定很穷，但一定不是大款。 “多少钱？” 雷蒙低声道：“烤羊腿三镑，布丁二十便士，但是冰激凌……4o镑！” 黄飞把手一挥，道：“三条烤羊腿，便士是……算了，一人一份，这个冰激凌一人一个。” 这时侍者微笑道：“先生，我们的烤羊腿足够七到八人食用，饭后甜点布丁和冰激凌冲突了，我建议您点一些配菜，而是三条羊腿。” 黄飞不耐烦的道：“你那……咦，你会说我们的话？” 头花白的侍者微微侧头，低声道：“我曾在一家非常漂亮的中餐厅工作，只是很可惜……先生，我可以为您介绍本店的招牌菜式吗？” 69 正事儿 羊腿确实很大，而且看着还特别好看。 黄飞用叉子叉了一块切开的羊腿，放进嘴里后，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高起。 高起轻叹了口气，他的预感成真了，那就是雾城没有美食，因为他看过的书里是这么说的。 “很好吃啊，味道不错，你快尝尝。” 高起充满疑惑的插起了一块羊腿肉，然后，他现这烤羊腿竟然是真的很不错。 “奇怪！真的好吃啊。” “好吃有什么奇怪的，这是人家招牌菜啊。” 黄飞再次插起了一块羊腿肉，然后他一脸感慨的道：“这里还不错，确实不错，比那贫民窟强多了。” 雷蒙终于忍不住了，他低声道：“吾皇……先生，贫民窟只是我们这些雾城的平民自嘲的说法，但其实那不是真正的平民窟，你明白吗？” “不是？算了，你说不是就不是吧。” 黄飞侧身对着高起道：“吃，吃完不够再来一个，咱们也是吃过正经西餐的人了。” 高起也是这么想的，他也是正经吃过西餐的人了，而且这西餐还意外的很好吃。 把一杯葡萄酒一饮而尽，黄飞呼了口气，道：“不好喝！” 雷蒙忍不住道：“这是红葡萄酒，你应该……” 黄飞一脸不屑的道：“有点酸，还涩，葡萄有问题，应该是霞多丽，品种没问题但光照时间不够，还不如我们朝夕城自产的葡萄酒，比波尔多葡萄酒差远了，这酒不行，服务员，上布丁。” 高起愣了，雷蒙也愣了，黄飞左右看了看他们两个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要连酒都喝不明白还活个什么劲，嗨，还想尝尝本地酒，结果就这。” 高起吁了口气，道：“没什么，飞哥，你舌头很厉害。” 黄飞摊了摊手，道：“还行吧，喝的多了自然就能品出点味儿来，嗨，咱这人，不喜欢招摇，就是喝个酒还能喝出优越感来吗?没那必要。” 雷蒙的脸已经很黑了，但这时候，布丁终于端了上来。 黄飞用勺子把布丁送进嘴里后，立刻一脸感慨的道：“这个布丁是真的不错啊，比朝夕城的强多了，再给我来五个，我喜欢这玩意儿。” 布丁上来了，黄飞一口一口吃的很开心，等他终于觉得吃的过瘾了之后，他拿起餐巾擦了擦嘴，对着一直细嚼慢咽的高起道：“你啊，其实你没想明白，这里谁认识你？你又认识谁？这地方以后咱们也不来了，你端着架子干什么，想怎么吃就怎么吃，怎么痛快就怎么来，你这文雅的样子给谁看？” 高起愣了一会儿，但他现自己还是没办法像黄飞那么洒脱，没办法，就是没办法。 一顿出乎意料的美食终于吃完了，黄飞极为满足的数出了钞票，然后他对着雷蒙道：“走了，去……这地方有没有红灯区？我是说这一片，不是贫民窟那边。” 雷蒙眉毛挑了挑，但他最终还是摇头道：“这边没有……” “那就回去，吃饱了喝足了，该查案了。” 黄飞说的理直气壮，让高起觉得他们好像真的是要去查案了。 三轮车突突突的又回到了狭窄的街道上。 和刚才的别墅区相比，雾城城区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对比之后更是强烈，但是黄飞，此刻的兴致却空前高昂。 三轮车停在了一条狭窄的巷子口，这条巷子狭窄的连三轮车都没办法进去。 这条巷子里人很多，但男人没见几个，因为还不到时间，所以基本上全都是女人。 隔不远就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守着一个黑乎乎的门口，走进巷子之后的雷蒙面无表情，高起害羞的不敢抬头，黄飞却是左顾右盼，大摇大摆，看上去十分的快活而自在。 “哇，好大，哇靠，这个更大。” 黄飞还肆无忌惮的在那边啧啧称奇，就在高起忍不住想要逃离的时候，黄飞一脸猥琐的道：“看上哪个你就上啊，我这是先溜一圈，挑挑，看看，我不急，你急的话先找一个啊。” 高起面红耳赤，不过他不是急的，只是害羞了而已。 浑身不自在，但又忍不住想偷瞄，就在高起像做贼似的看向旁边时，却他现有一个这巷子里最常见的女人，但不像别人那样站在外面，而是坐在了门后，就坐一张白色的塑料椅子上一脸平静的看着小巷。 高起在经过那间屋子时，那个女人抬头看了他一眼，两人并没有对视，但是等高起走过之后，却开始有种被窥视的感觉。 正在高起要扭头看回去的时候，黄飞却一把揽住了他的脖子，笑嘻嘻的道：“你看这个还不错吧？” 黄飞指向了一个看起来还很清纯的女孩儿，看起来确实还不叫符合高起的审美观。 但这时候怎么能干这种事呢，不对，这种事什么时候都不能干，高起小声道：“飞哥，我……” “知道！但我们要往前看嘛，前面有更好的！” 黄飞的口气似乎有些异常，不过高起和黄飞没有特别强的默契，所以高起不知道黄飞这句话是不是别有所指。 高起被揽着肩膀往前走出去了几十米后，黄飞突然道：“别回头，就是他，我靠了，怎么这么快就找到了啊，我还没办正事儿呢！” “是哪个坐在塑料椅子上的女人吗？我看着是一个女人，很普通的女人。” “就是他，才不是女人，就是一个大男人，你受影响了吗？” “我只是觉着有人在背后窥视我，感觉很不好。” 黄飞沉默了片刻，他陷入了深思，高起低声道：“怎么办，装作……” 黄飞抬起了头，一脸深沉的道：“我在想，是先办正事儿呢，还是先回去干掉他。” 高起愕然，他终究还是无法适应黄飞的办事风格。 “飞哥，你把正事儿搞反了吧……” “也是，行吧，假装回去找刚才那个女人，你什么都不要管，直接给他一枪。” “好的，我们没有被现吧？” 黄飞低声道：“他在无差别的干扰身边的所有人，但我不知道他有没有觉我没受干扰，同是精神系，我对他的精神攻击效果也会变差，所以别惊动他，你过去直接开枪，我在这边准备掩护你，趁他还没逃赶紧动手。” 高起点了点头，然后他对着雷蒙道：”你都听见了，你们两个别回头，我自己过去。” 雷蒙一直就在高起身边，他当然听着呢，所以他压低了声音道：“如果你们确认了的话，那就动手吧，但为什么刚刚不动手？” “刚才直接动手你就死了！你们只知道他能精神干扰，还知道他有别的什么能力吗？要直接动手我们两个是没事的，可你一下子就死了怎么办。” 黄飞其实不太在乎雷蒙的安危，但他必须考虑高起的安全，精神系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即便是异能者本人也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展开，刚才高起明显被异能干扰了，所以黄飞当然不能直接动手，何况他还没有什么必胜的把握。 只能想办法偷袭了，低声说完的黄飞突然站住了脚，他打量了一下路边站着的女人后，对着雷蒙道：“帮忙问个价。” 高起转身了，在雷蒙帮黄飞开始谈价的时候，他回头走了过去。 尽量保持着平静，高起走到了黄飞刚刚所指的那个清纯些的女孩儿身边，然后他把手放在了枪柄上，微微侧身往一旁看了眼后，却只看到了一把空椅子。 坐在椅子上的女人，不见了。 70 恐怖任务 雨停了，空气寒冷而潮湿，但汗水一瞬间就从高起的额头上冒了出来。 巨大的危机感，前所未有过的危机感，让高起只是在一刹那就感受到了灵魂层面的颤栗。 根本顾不上再隐藏身份或者行迹，求生的本能让高起瞬间拔出了手枪，转身，举枪对着刚刚还坐着一个女人的房间冲了进去。 “别进去！” 黄飞声嘶力竭的大喊了一声，他甩开了身边的雷蒙，狂奔着向高起冲了过去。 高起已经进去了。 感觉自己被人窥视，觉得脖子上的汗毛立了起来，高起顺手把遮住床的帘子扯开，然后他看到床上依然空空荡荡。 不对，肯定是哪里不对。 高起的内心被巨大的恐慌所占据，而他自己却根本不知道恐惧因何而来。 小屋里有后门，高起定了定心，然后他左手轻轻的拉开了那扇后门，但门后只有更加黑暗的房间，到了没有手电都无法视物的地步。 一丝若有若无的臭味扑面而来，闻着像下水道的味道，但整个雾城，不，确切的说整个雾城的平民区都笼罩着类似的味道，只不过这里更加浓重了一些而已。 巨大的恐惧促使着高起向前继续探索，但理智却让高起马上后退。 有些人在遇到危险或者害怕的事物后，会因为恐惧而转身就逃，这不是胆小或者懦弱，事实上这是人类和所有动物的本能，远离危险的本能。 但有些人在面对巨大的恐惧时，却反探寻恐惧的根源，试图消灭恐惧的来源，这种行为很罕见，但是有，而这种行为通常被称之为作死。 内心挣扎了片刻后，高起还是尊从了理智，他的脚往后退了一步，然后他快倒退着离开小屋。 在向后退了一步的时候，高起好像听到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高起和冲进来的黄飞撞到了一起，然后黄飞直接抓着高起的衣服，将他拖到了门外。 “你找死啊！” 黄飞怒不可遏，高起却是低声急道：“他就在附近，他就在这房附近看着我们，我能感觉到他……” 黄飞一把将高起扯到了身后，然后他在高起耳边低声道：“刚才千面人就站在你的身后，他推着你进去的，你完全感觉不到吗？” 鸡皮疙瘩一瞬间就起来了，高起骇然道：“你你你你说什么？” 黄飞一脸的凝重，他看着昏暗的小屋，低声道：“千面人站在你身后，就用手搭着你的肩膀，推着你进了屋，我喊你别进，你没听到吗？” 高起愕然看着黄飞道：“我没听到，我没听到任何声音，我就觉得应该进去……” 黄飞惊道：“竟然连人的想法也能干扰到了吗？他这么厉害？” 这时候，雷蒙在一旁忍不住道：“要不要呼叫支援？呼叫支援吗？好，呼叫支援……” 黄飞点了点头，但高起却是惊觉不对，并立刻低声道：“不行，不要呼叫支援！” 高起一把揪住了雷蒙的衣服，低声道：“绝对不能呼叫支援，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来支援，尤其是带枪的！” “为什么，为什么？” 高起咬牙切齿的道：“因为我们每个人都会被他的精神干扰所有的感觉，视觉，听觉，甚至还有触觉，如果来了一大堆人，你觉得他们会朝千面人开枪，还是朝我们开枪？” 黄飞恍然大悟，然后他立刻道：“对，不能叫支援，还要让你么的人绝对不能过来。” 高起继续道：“千面人听不懂我们说的话，这是我们选择唯一的优势了，我们要做的只有把他找出来，干掉他并不难，难的是现他，而现在只有……吾皇一个人能现他，所以我们三个在一起就够了，人多了没用。” 扫视了一下狭窄的小巷，黄飞轻叹道：“我们怎么找的就这么准，你们两个离我近点。” 雷蒙战战兢兢的道：”为什么你能现他？” 作为赏金猎人，真实姓名要保密，来历要保密，能力当然更要保密。 高起和黄飞默契的没有搭理雷蒙，在对视一眼后，两人点了点头，随即一起再次迈进了昏暗的小屋。 “我一拍你就开枪，我指那儿你就朝着哪里打！” “明白。” 黄飞的右手搭在了高起的左肩上，他们两个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后门，门后依然黑暗，但黄飞在扫视了一圈后，却是低声道：“安全。” 从此刻开始，高起知道他的视觉，听觉，还有触觉，在千面人的干扰下都不再可靠，看着面前空无一物，却有可能正要装在千面人的怀里。 现在很明显了，千面人这个代号不准确，而是该叫幻觉大师才对。 黄飞把手又搭在了一扇门上，推开了第二扇门后，眼前却是霍然一亮。 好像臭味更浓了，但黄飞却是在一愣之后，猛的把头一扭，嘴里唔唔的两声后，身子歪就吐了出来。 高起愕然道：“怎么了？” “妈的，尸体，好多尸体……” 黄飞都不敢再看，倒不是害怕尸体，而是觉得恶心，但高起看着一个不大的院子里，却是空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雷蒙也是在后面探头探脑的道：“什么都没有啊？” 黄飞一脸艰难的道：“我们的异能谁都无法影响谁，但他可以影响你们，距离不会远，他就在附近。” “继续找！” 高起低声说完后，黄飞却是摇头道：“不，不，我才不要往前走……” 黄飞没有说完，高起却觉得眼前的景象一变，然后，他看到了院子里的尸体。 层层叠叠的尸体，腐烂的，半腐烂的，还有刚刚产生的尸体。 在看到尸体的同时，恶臭扑面而来。 感官恢复了正常真的不是件好事，高起马上转头，然后他连预兆都没有，腰都没弯，直接就把中午吃的饭喷了出去。 场面太有冲击力了，雷蒙只是一看，然后他立刻跌跌撞撞的后退了两步，颤声道：“我的天啊！” 高起和黄飞互相搀扶着向后退去，然后高起颤声道：“这个任务变得惊悚而且恐怖了……” 黄飞喘着粗气道：“还很恶心。” 71 他来了 事实证明这世上的钱就没有好挣的。 高起的腿都软了，黄飞没比他好多少，所以他黄飞几乎是互相搀扶着才能走出来，而雷蒙就只能自己扶着墙出来了。 重新回到小巷中，视觉上好了很多，但气味的情况并没有好多少，现在整个小巷都被浓重的臭味所笼罩，刚才那些神情麻木的女人，此刻却在一个个惊慌的探索着臭味的来源。 现在明白为什么千面人为什么没有在这里作案了，他不是没做，只是用异能干扰和影响了所有人，即使他已经把这里变成了巨大的停尸场，也不会有任何人现。 但是现在千面人走了，他可能是主动离开的，也可能是被迫离开的，但不管怎样，在千面人离开后，这个恐怖而恶心的地方终于暴露了出来。 雷蒙极为艰难的道：“我们得呼叫支援，我的天啊，必须呼叫支援。” “什么支援！接下来是收尸队的活儿，我们得撤，马上撤，你们想看……唔，不说了，撤！” 黄飞又不是雾城的警察，他才没有留下清理尸体的觉悟，更没有那个义务。 所以黄飞毫不犹豫的拉着高起就走，而雷蒙却是拿出了对讲机，叽里咕噜，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喊。 “还是朝夕城好啊，朝夕城至少没有这种变态，想想我被人推着往前走，自己却完全感觉不到，太他妈可怕了！” 心有余悸的说完后，高起对着黄飞道：“飞哥，接下来怎么办？” 黄飞摆了摆手，只是低着脑袋往前走，也不管雷蒙了，在走出了好几百米后，他才终于深吸了口气，低声道：“现在麻烦了，千面人肯定躲了，再想把他找出来就难了，不过，我觉得不用找他，他会找我们的。” “找我们？哦，为了消除危机吗？可要是我的话，我会直接离开雾城，为什么要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呢。” “你有这想法就说明你不是变态，也不是异能者。” 黄飞叹了口气，继续道：“如果现有能威胁到自己的异能者，通常来说那是要干掉的，尤其是精神系异能者，精神系的异能者互为天敌，如果不是同伴，那就一定要干掉！” 低声说完之后，黄飞一脸无奈的道：“除非我们现在立刻找约翰，坐上飞船离开，否则千面人一定会找我，一定会！” 被这么厉害的异能者盯上，那真的是噩梦了。 千面人或许无法直接干扰黄飞，但他可以让无数人把黄飞当成目标，这就是千面人的能力，而且高起觉得千面人一定会这么做。 想了想，高起低声道：”我没办法抵抗千面人的异能，这是为什么？” “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高起很无奈，于是他继续道：“那你看着千面人是什么级别的，这个能看出来吗？” 黄飞叹了口气，道：“我看着是e级，但是肯定不准，因为在这里很久了，看他杀的人数，还有这么久都没让人现，那他肯定很久没有离开过，而且一直在使用异能干扰着所有来过的人。” 说着说着，黄飞突然显得有些紧张起来，然后他低声道：“刚才我走出了几百米，才算闻不到味道了，而他的异能不可能影响到几百米的范围吧？” “必然是，如果能影响几百米说明什么？” 黄飞的嘴角抽了抽，低声道：“c级以上，至少c级，嗯，打不过，撤！” 黄飞扯着高起就走，与此同时他匆匆道：“玩大了，你不能抵抗他的异能，我差他至少一个级别，这赏金不好挣，撤，快撤。” 高起傻了，他没想到第一个任务竟然真的要以失败告终。 但是做人要知进退，明知道不是对手，还要非得生抗下去，那就是真的找死了。 所以高起一声没吭，他决定和黄飞去找约翰跑路，不过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约翰肯不肯拉着他们跑路。 就在这时，一辆辆警车响着警笛呼啸而过，很快，雷蒙从小巷里跑了出来，他看到高起和黄飞两人后，马上向着这边过来了。 跑到高起身边后，雷蒙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的任务是给你们当翻译和向导，我得跟着你们。” 黄飞默不作声，高起略显为难的道：”雷蒙先生，我们可能……” 正当高起说要放弃的时候，黄飞突然叹了口气，然后他一脸无奈的道：“被盯上了，千面人来了。” 高起马上看向四周，而黄飞却是愁眉苦脸的道：“别看了，不可能让你现的，他在观察警察，哦，他跟着警察进去了。” 高起低声道:“趁现在，跑吧。” 黄飞一脸沮丧的道：“精神系异能，唉，果真是麻烦啊。” 现在，谁要再说精神系异能只是辅助，高起就敢跟谁急。 这精神系异能明明是强到极点的异能，变化多端，杀人于无形，绝对最强异能，至少也是最强的之一。 出了一声感慨后，黄飞转身就走，高起果断跟上。 在那些荷枪实弹的警察转身对着他们开枪之前，还是先撤为妙。 雷蒙疾步跟上，然后他急声道：“你们要去哪里？” 高起道：“先去安全的地方，等那些尸体清理完了再来也不迟。” 迟疑了片刻后，雷蒙连连点头，然后他低声道:“去哪里安全？呃，跟你们在一起就安全。” 黄飞撇了撇嘴，没有纠正雷蒙的观点。 三人向前疾走了几十米后，黄飞警觉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马上极度沮丧的道：“停下，别走了，他跟来了。” 高起回头，但结果显然已经注定，他没看到千面人，甚至没看到任何能引起警惕的人。 黄飞伸出了左手，他指向了一个人，然后高起看向了黄飞所指的人后，马上举起了手枪，但是等他举起了手枪，他所注视着的人却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黄飞好像在指着空气，但高起就把枪对准了黄飞所指的方向。 黄飞再次把右手搭在了高起的肩上，然后他低声道：“距离太远，让他近一些，我拍你，你就开枪！” 高起吸了口气，他用双手握住了手枪，道：“明白！” 72 太嫩了 这是异能者之间的战斗，这更是精神系异能者之间的战斗，如果黄飞知道这将是有据可查的第一次精神系异能之战，那他一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怂。 黄飞现在想的不是怎么干掉千面人，他想的是怎么能够脱身，或者说，怎么才能活下来。 “在我们前面，一百米，他走过来了！” 黄飞的声音压得很低，但高起顺着黄飞所指的方向看过去，却只能看到一群慌乱的警察。 高起根本就看不到千面人，当然就没办法朝着千面人开枪，而黄飞看得到千面人，但他知道自己不用开枪，因为打不中。 用手枪去打一百米外的人，如果能打中，除了说明黄飞的运气逆天之外，没有其他的任何解释。 “早知道该带上把步枪的……” 极是无奈的说完后，黄飞低声道：“更近了，手枪给我。” 高起毫不犹豫的把手枪递给了黄飞，但是黄飞接过了手枪之后，他却一脸茫然的道：“他在跟我说话……” “说什么？” “听不懂啊……” 黄飞举起了手枪，然后他大吼道：“你说什么？老子听不懂啊！” 此刻，在高起的眼中，他看到了一个极度混乱的世界。 黄飞的话时断时续，眼前看到的景象也是快变换，他时而看到一个人慢悠悠的迎面走来，但画面一转，看到的人影又会消失。 就像电影里画面快切换，只不过高起就在电影屏幕之中。 高起已经分不清楚那个画面是幻觉，那个画面才是现实，他都被晃的头晕恶心了。 精神系异能太可怕了，而千面人的异能太恶心了。 高起被刚刚觉醒的刘涛精神控制过，那是一种被别人强行接管了身体控制权的感觉，但千面人的异能是让人产生幻觉，让人无法分清现实。 高起看到的景象可能是幻觉，他听到的声音可能是幻觉，甚至他所感受到的触感，依然可能是幻觉，也就是说即便黄飞就在他身边，但黄飞所说的话他可能会听不到，所以，黄飞才会和他约定在肩上拍一下就开枪。 但是现在，高起甚至觉得自己开始和这个世界脱离，也就是黄飞放在他肩膀上的手都感觉不到了。 整个世界好像没有变化，但眼前的人一下消失，一下出现，黄飞的声音时断时续，能听到的时候是大吼，听不到的时候，就是只有正常的环境背景噪音。 “你……开……跑……” 黄飞的叫喊声以非常短的音节出现，有时候高起听到的就是一声无意义的噪音，视觉画面切换的度越来越快，直到高起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不见，只剩下一个纯粹黑暗的世界，还有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就挺突然的，高起也不知道他是卡Bug了，还是又进入什么稀奇古怪的状态了。 此时此刻，黄飞一手按着高起的肩膀，把手放在了额头上，出了一次精神冲击。 千面人的身体晃了一下，但也仅仅是晃了一下，黄飞不得不大吼道：“把枪给我你快跑！打不过跑啊！” 千面人就在身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但高起却一脸木然的站在那里，而雷蒙则是在一边不停的嘟囔着黄飞听不懂的话。 黄飞很生气，很无奈，很害怕。 之所以不用枪，是因为黄飞更加相信自己的异能，但是这次，千面人在他几次攻击后，却还是优哉游哉的缓步走了过来。 大范围，无差别的精神压制，让周边好几百米的人同时产生幻觉，这样的对手，让黄飞很绝望。 黄飞不得不从高起手里抢枪了，但就在他把手放在高起的手上时，高起却突然举起了枪，还准确的对准了千面人的位置。 高起看到了一片黑暗中唯一的人影，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千面人，不管是面孔还是衣着打扮都是千面人。 不知道现在看到的是真实还是幻觉，但高起知道黄飞还在他身边，所以不管他看到的是不是千面人，总之不会是黄飞。 高起开了一枪，他对准看到的人影开了一枪，但紧接着，他被一股大力扑倒，然后有人在他的头上狠狠的擂了一拳。 高起举枪的时候，千面人就极度惊愕，然后开始移动，但高起举枪就开火，千面人的身体一晃，然后就弯下了腰。 但就在这时，雷蒙却像疯了一样，猛然冲来一把扑倒了高起，然后狠狠的一拳打向了高起的脑袋。 “我抓到千面人了！” 就在雷蒙大喊，并且还要再次一拳砸下去的时候，黄飞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雷蒙的背上，直接把雷蒙踹翻在地。 高起就躺在地上，他再次把手枪对准了狼狈逃去的千面人，但雷蒙却跟疯了一样，再度爬起狠狠的给了高起一拳。 第二枪打偏了，千面人正在远去，并迅跑出了几十米远。 黄飞气急败坏，狠狠的一脚踹在了雷蒙的脑袋上，让大吼大叫的雷蒙哼也没哼一声就倒在了地上，然后黄飞抓着高起的手把他拉起来后，第一句话就道：“你没事了？” “没事！” 高起拔腿就要追，但他却被黄飞一把拽了回来，然后，黄飞指着远处的警察道：“看哪儿！” 千面人朝着警察跑过去了，他不是去自投罗网，他是去控制那些警察当做自己的帮手了。 高起愕然而无奈，黄飞低声急道：“快跑！再不跑来不及了！” 有的警察已经回头看向了这边，他们对快靠近的千面人视而不见，却齐刷刷的看向了高起和黄飞。 然后，几个警察举起了手里的枪。 天知道千面人让那些拿着枪的警察看到了什么，现在高起只知道他最担心的情况出现了，那就是千面人果然能把任何人当成自己的帮手。 毫不犹豫，高起和黄飞转身就跑，他们飞快的窜入了一家店铺，然后子弹紧接着就横扫在了店铺的外墙上。 惊魂未定的高起急道：“怎么搞？” “脱离他的控制范围，找把射程足够远的步枪一枪打死他！” 黄飞探头往外看了一眼后，回身继续道：“其实还是容易解决的，只要你不受他幻觉影响就好办，这小子异能很强大，但还是太嫩了！” 73 翻车现场 黄飞有着强大的信心，但高起却是没那么自信，因为他觉得千面人有无数种方式可以弄死他们。 “有后门吗？” “这边，快。” 在店铺主人惊恐的注视下，高起和黄飞推开了一扇门，进入了一个狭小潮湿的卧室。 “不是后门。” “跳窗户。” 黄飞推开窗户纵身就跳了出去，高起如法炮制，脑袋却重重的磕在了门框上。 “我靠！” “该，谁让你长那么高的。”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说这个？” 窗户里跳出去是一个小小的草坪，草坪外是一道篱笆，高起跑了两步，伸手一撑直接跳过了一米多高的木篱笆。 黄飞跳了一下，他的腿拌在了篱笆上，于是脑袋朝下栽了下去。 高起一把扶住了黄飞，让黄飞避免了摔个狗吃屎。 “靠，谢了！ 高起只是撒腿继续跑，黄飞跟上，然后他终于忍不住道：“你为什么不笑话我？” “没那个闲心！” 巷子的后面还是巷子，但不再是零零散散有店铺的街道，而是排列还算整齐，但建造方式和材料都千奇百怪的低矮房子。 黄飞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他气喘吁吁的道：“千面人受伤了，他跑不了太快，跟不上咱们，只要他跟不上，那些警察就跟不上。” 道理还是很简单的，千面人的异能是有控制范围的，如果他要控制那些警察追杀高起他们，就必须跟在警察身边，但他受了伤要是跟不上的话，警察自然会脱离他的控制范围。 高起想了想，道：“我要是千面人，坐警察的车跟着就好，受了伤也不用非得亲自跑啊。” 黄飞愣了一下，这时候，他听到了后面的警笛声。 “你属乌鸦的吗？” 高起怒道：“正常人……是聪明人都能想到吧！” “你敢说老子傻？” 嘴上没闲着，脚下却是没慢，黄飞转身跑进一个开着门的民宅时，顺手扯上了高起。 “别顺着路瞎跑，钻房子……呦？” 黄飞顺手就拉开了一扇门，然后他看到了一男一女在一条木板拼成的长桌后面，正在做轻体力劳动。 “我去！” 黄飞惊呆了，那个穿着裙子的女人惊呆了，那个女人后面的男人更是惊呆了。 “不好意思，你们继续。” 急匆匆的说完后，高起一扯黄飞，急道：“你还要看到谢幕啊，还不快跑！” 黄飞被扯了一下，然后他对着高起道：“我靠，这个女的不错啊！” 黄飞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高起忍不住道怒道：“你大爷的能不能专心逃命！” 黄飞被推走了，餐桌后的男人提起了裤子，一脸惊慌的道：“”他们是什么人？” “不是我丈夫，别担心……” 这时一队警察冲了进来，从木条桌后面的一男一女眼前快冲过，他们冲过了小小的客厅，涌入了小小的卧室，钻过了小小的窗户，一个接一个，就像一列小火车。 但是这列小火车突然中断了，一个警察突然停了下来，在被身后的同伴撞上后，他愕然回头道：“我们在干什么，我们在追谁？” 有至少十几个警察站在了原地开始思考人生，然后，终于有一个警察扭头看向了长条桌后面的一男一女。 “你是……你们两个，你这家伙……” 在这个小小的雾城里面社交圈子太小了，慌不择路的高起和黄飞无意间制造了一起大型翻车事故。 警察突然间就摆脱了千面人的控制，高起和黄飞也快现了这一点。 当黄飞要窜入一个新的民宅时，高起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他指着身后的警察道：“他们停下了！” 黄飞看了过去，然后他气喘吁吁的道：“警车跟不上来了吗？不对，距离不够远，是千面人没力气控制他们了吗？” 这时候，已经能听到警笛声快的远去。 高起举起了右手，他低声道：“等等，如果你是千面人，你现在会干什么？”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干掉你和我。” 高起急道：“如果你受伤了呢？如果你伤很重，没办法同时控制很多人呢？” “那也要干掉你和我，我明白你什么意思，你觉得千面人受伤了，他没力气了，所以放弃了追杀我们，但我告诉你，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那就一定得先干掉你再考虑别的。” “可你不是千面人啊！” “所以我才说他太嫩了啊。” 高起忍不住道：“飞哥，你能不能少说点废话？我觉得千面人受伤太重，坚持不下去了，他现在肯定是控制着警察送他去医院了！” “是你废话多，你以为千面人跑了，或者说死了，可他要是故意让我们放松警惕，等警察靠近了再控制警察打死我们怎么办？” 高起无言以对，因为他和黄飞说的都有道理，但是，很显然黄飞说的可能危险性更大。 黄飞吁了口气，他一脸警惕的看着那些茫然的警察，低声道：“你打中千面人什么地方了？” “看不见啊，就是肯定打中他了。” 黄飞思考了片刻，道：“现在谁都帮不上忙，我们不能离警察太近，任何有枪的人都不能离得他太近，他们只能被千面人控制，不过千面人肯定要去医院，咱们两个去医院找到他！” “可是医院在哪儿？” “问路……我靠！” 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黄飞很是惶恐的道：“这他妈连个路也问不了啊，雷蒙那混蛋跑哪去了。” 高起咬牙启齿的道：“千面人肯定受伤很重，否则他不会放弃追杀咱们，受了重伤肯定要去医院，不对，他要是昏迷了，那些医生护士岂不是会现他？” 黄飞摇头道：“千面人有的是办法让人永远相信自己的幻觉，你还是不知道异能者的厉害，跟你说了，整个雾城，可能只有咱俩不会受影响。” “好！去医院，而且去最好的医院!” 这次换黄飞无奈的道：“可是医院在哪儿？” 高起道：“问路，找向导。” “你得会说他们的话才行啊，问谁啊……” 高起低声道：“约翰，还有红房子餐厅那个服务员，约翰离着太远，红房子餐厅很近！我觉得那些大人物住的地方一定有医院，所以去找中午吃饭的服务员！” 黄飞一脸懊恼的道：“对哦，我怎么没想起来，那还不快去！” 74 深藏不露 语言不通可以用动作代替，前提是手里有枪。 挥舞着手枪征用了两辆自行车后，高起和黄飞愉快的朝着红房子餐厅出了。 雨又开始下起来了，不大，但是淅淅沥沥的很烦人，高起的衣服很快就湿透了，所以在进入红房子餐厅的时候，他冷的直打颤。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你们的吗？” 已经过了饭点儿，餐厅里一个人都没有，还是那个上了岁数的老侍者，彬彬有礼的打着招呼。 “有，拿身干衣服来。” 黄飞很不客气，侍者在愣了一下之后，最终不得不微微躬身道：“抱歉，我们这里是餐厅，没有衣服可给您换，很抱歉。” 黄飞捋了捋湿漉漉的头，他扯了一张椅子坐下后，对着侍者道：“你也知道你这儿是餐厅啊？那你猜我们是为什么来的？” 侍者思索片刻，然后他沉声道：“我猜你们肯定不是来吃饭的。” 黄飞愣了一下，道：“你还真猜对了，但你没说我们为什么来啊。” 高起无奈道：”飞哥，还是我来问吧。” 让黄飞搭话效率太低了，他总是能有闲心去说一些废话。 但侍者却是一脸无奈的道：“鉴于你们刚吃过午餐不久，现在又这个样子赶来，而我还凑巧会说汉语，那我猜，你们肯定不是来找我当翻译的吧。” “哈哈哈，你这老头儿有点意思，这次算你猜对了一半。” 高起长呼了口气，他站在了黄飞身前，对着侍者道：“雾城有几家医院，离红灯区最近的是哪一家，最好的医院是哪一家。” “雾城只有一家医院，还有六家诊所，其中最好的一家大型诊所和一家小型诊所都在附近。” 高起立刻道：“那如果受了枪伤去哪一家最好？” “毫无疑问，外科手术最好的是史密斯医生。” 高起想了想，他看向了黄飞，道：“我觉得，如果我有能力控制着别人送我去看医生，那我要么去最近的，要么看最好的。” “两家都去，先去看看离我们最近的。” 说完后，黄飞对着侍者道：“带我们去你说的诊所，走吧。” 侍者摇了摇头，黄飞一看侍者摇头马上对着高起道：“劝劝他。” 高起举枪顶住了侍者的脑袋，然后他毫无愧疚的道：“这可不是请求，这是命令。” 高起始终认为用枪顶着脑门是最吓人的，凡是被他用枪顶住脑门的人，无不立刻接受了他的劝告，但是这次，结果却有点不一样。 侍者耸了耸肩，然后他突然挥手，就跟变魔术一样，瞬间抄过了高起手里的枪。 高起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他才惊觉手里的枪没了，再然后，他就看到侍者平举着他的手枪放在了腰间，往后退了两步。 侍者依然彬彬有礼的道：“看来你不太擅长用枪，难道你不知道别把你的枪放在可以被人夺走的距离内吗？现在，不要试图掏出你腰里的枪，在我火之前，给我滚出去。” 黄飞愣了一下，然后他愕然道：“高手啊，没看出来啊。” 侍者冷冷的道：“闭嘴，滚，你这个自作聪明的白痴！” 黄飞生气了，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抬了下眉毛，侍者却突然大叫一声，然后一手捂住了额头，踉跄着退了两步。 黄飞站了起来，一脸凶狠的道：“你可以骂我白痴，但我能让你变成白痴，要不是看你还有用，老子直接弄死你！” 高起上前一把将自己的手枪再次夺了回来，然后他看着侍者道：“快点！快点……” 高起的声音小了很多，因为他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穿着厨师装的厨师，带着蝴蝶结的服务员，起码四个人端枪对准了他和黄飞。 黄飞丝毫不惧，他冷冷的来回扭头打量了几个人一眼后，冷声道：“想死？” 不得不说极富混不吝气质的黄飞这么冷冷的瞥上一眼，确实非常有震慑力。 侍者重新站直了，他放开了按着脑袋的手，用低沉的声音道：“异能者！” “你这次又猜对了，恭喜你啊，怎么现在你听劝了吗？” 侍者深吸了口气，然后他一脸严肃的道：“如果你们想请我帮忙，那么你们该自我介绍一下，再问清楚我的名字，然后问我是否愿意帮你们，这才是一个绅士请求帮助的正确态度。” 黄飞竟然被说愣了，而高起却是觉得侍者的话很有道理。 “抱歉，请问您怎么称呼。” “查克.威尔逊。” “威尔逊先生，我们在抓雾城的变态连环杀手，现在他可能躲进了医院，请问您能帮我们吗？” 查克毫不犹豫的道：“乐意之至，前提是请把赏金分我一份。” 高起和黄飞再次愕然，这个餐厅服务员身手不错也就罢了，经过两次末日的人里藏龙卧虎，高手在民间不是说说而已，但他还能一口说出赏金这个词来，那就说明这个查克肯定不仅仅是一个服务员。 黄飞挠了挠头，道：“你是什么人？” 查克冷冷的道：“红房子餐厅的老板，注册赏金猎人，还有问题吗？” 黄飞吁了口气，道：“赏金猎人这么多吗？他们都是赏金猎人？” 查克淡淡的道：“我的助手，听着，作为赏金猎人，你在要求我协助的时候，就必须分我一份，这是规矩。” 高起忍不住道：“你要多少？” 查克想了一会儿，然后他很认真的道：“我们五个人，每人一百克黄金，一克都不能少，作为回报，我们可以参加战斗！” 高起沉默片刻，然后他点头道：“你只带路就行，不能带你的助手。” 查克皱眉道：“为什么？” “因为对手很麻烦，他们有可能被控制，对我们造成威胁，我们只需要你带路和翻译，其他的你不用管，给你一百克黄金，行不行。” 查克皱眉道：“目标是异能者，但只需要带路和当翻译……好吧，这个价钱很公道。” 黄飞朝着查克点了下头，道：“你以前干什么的？” 查克看了黄飞一眼，很有气势的道：“第一次灾变之时，我在第22特别空勤团服役，少尉军衔。” 查克一脸的骄傲，黄飞却只是轻描淡写的道：“哦，当过兵啊。” 查克愣了一下，道：“就只是当过兵？你觉得我就只是当过兵？我可是在特别空勤团服役的，就是sas。” 黄飞只是一瞥，给了查克一个不屑的眼神后，道：“说你当过兵有错吗？就一个少尉很了不起吗？我也当过兵，我还是异兽猎杀团的上尉呢，我骄傲了吗？” 75 加钱 同为赏金猎人，但肯定有等级差异的。 高起一听查克的报价，就知道这老头看起来挺厉害，但在赏金猎人工会的级别绝对不高。 不过要不是因为黄飞有异能，而且是最最诡异难防的精神系异能，高起可以肯定他和黄飞都不是这个老头的对手。 也不知道该用大隐隐于市形容，还是用高手在民间来形容查克了。 只不过现在这个高手看起来很狼狈，因为他先被黄飞用精神攻击搞得头疼，现在又被黄飞的话气到冒烟。 高起强烈怀疑黄飞有另一种异能，就是气死人不偿命。 查克忍了又忍，忍了再忍，直到忍无可忍之后，他终于一脸深沉的道：“你对sas 一无所知！” 黄飞再次斜眼看向了查克，就在他再度要动气死人不偿命的异能之前，高起赶紧道：“咱们还是先去完成任务吧，威尔逊先生，您有步枪吗？可以借我们用一下吗？” 查克摇了摇头，很淡定的道：“雾城城内严禁用枪，我们的枪很珍贵，拿给你们用会暴露。” 高起：“加钱。” “加多少？” “一把步枪五十克黄金，租用，用完枪还是你们的。” 查克犹豫了，在短暂的思索后，他对着身后的一个人道：“把枪拿过来。” 转头看着高起，查克一脸深沉的道：“我们不是军火商，但是……你开价不错，我欣赏坦诚而且大方的人。” 四个人全都端着枪过来了，高起看了看，随即看向了黄飞，而黄飞把四个人手里的步枪看过一眼后，挠了挠头，道：“这是什么枪？” 查克立刻用温文尔雅的语气道：“这里有一把L119a2，灾变前的sas制式步枪，其实就是大家拿生产的aR步枪，还有两把是L85a2，这枪……就算了，我们还有手榴弹，手枪，以及火箭筒，这些都可以租用。” 高起在知道自己以后要和枪打交道之后，很是对枪下了不少功夫，所以他马上道：“两把L119a2步枪给我们用，再付你一百克黄金，至于你自己就不要带枪了，我们的目标可能会让你产生幻觉，到时候开枪打我们两个可就麻烦了，那样不会有人付你钱。” 查克点了点头，用英语对着自己的同伴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声后，转身对着高起道：“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我只带一个对讲机，如果有任何意外，我的人可以接应我。” 高起赶紧道：“有交通工具吗？” “有一辆轻便小卡车，但是燃料很贵……” “加钱！” “欢迎使用，请问……” 高起立刻道：”这样吧，我给你二百五十克黄金打包价得了，你给我们带路，翻译，提供两把步枪和子弹，还有你的车，这个价格合理吧？” 查克毫不犹豫的道：“非常合理！怎么支付？” 黄飞道：“任务完成以后给，现在我们没拿到赏金也没办法给你。” 查克犹豫了一下，如果他不是赏金猎人，可能会坚持先付款，但他既然是赏金猎人，就会按照赏金猎人的行规办事，而赏金猎人都是事后收款的。 “没问题，我们可以出了，请稍等一下，我去把车开过到餐厅门口。” 查克劲头很足，高起和黄飞一人拿了一把步枪，还都拿了两个弹匣后，就站在了餐厅门口。 往后看了看没人，黄飞嗤笑一声后低声道：“这个查克是25o，你信不信，要是让约翰来送枪，少了一千克黄金我跟你姓。” 高起低声道：“他的人里没有异能者，级别低，或许低级别赏金猎人接任务就这个价位呢，不过飞哥，查克可是高手，他可是sas出来的，很厉害的。” “切，有多厉害，他当过兵我也当过兵，大家都当过兵，谁比谁厉害。” “sas是世界上最厉害的特种部队。” “哦？” 说话间，查克开着一辆突突作响的四轮车过来了，这车也就是过去农用车的水平，最强也就是老年代步车的水准，但好歹有个车篷，不至于挨雨淋。” 穿着一身侍者的衣服，但离开餐厅这个环境后，查克的衣服好像上升了两个档次，穿在他身上，让人觉得很有品味的。 黄飞说话气人，而且他还喜欢没话找话，在车上安静了没有多大一会儿，他就大声道：“查克，你为什么会说我们的话？” “我很小就开始学了，我的父亲是跨国公司的高管，他让我学的，后来在军队上又加强了一下，当时我在为加入军情局做准备。” 说完的查克耸了耸肩，道：“大灾变后，sas没了，军情局也没了，但我加入了雾城特情处，在哪里负责情报工作，大约十年前我选择了退休，开了这个餐厅。” 听起来是个挺厉害的角色，高起忍不住道：“那你觉得我们的目标会在哪里？” “这要看目标是什么人了，雾城的异能者不是很多，而我大部分都知道。” “千面人听说过吗？” “千面人？那个变态异能者？我在以前的同僚哪里听到过，唔，你们是专门对付他的，怪不得有市政处的工作人员陪同你们，他本来是专门负责和一号城贸易工作的。” 把雷蒙的来历也说了个大概之后，查克很快道：“千面人中弹了？” “是的。” 查克马上道：“千面人是荒民，他应该不知道只有高层才了解的信息，所以他不会去找史密斯医生，在雾城大部分平民看来，艾森诊所才是最好的，如果千面人能控制别人送他去医院，应该会去艾森诊所，艾森政所有四间手术室，其中最好的一间有支撑能做大型手术的医疗设备。” 一口气讲了很多，查克停下了车，指着一个白色的建筑道：“哪里就是艾森政所，有六个医生，二十一个护士，我带你们直接去手术室，如果有目标直接打死他，没有我们再慢慢找。” 黄飞忍不住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熟悉？” 查克愣了一下，然后他一脸莫名的道：“作为一个赏金猎人，对家附近最好的诊所不加以了解，岂不是很白痴？” 76 时代差别   时间已是下午，绵绵细雨之中白色的建筑很显眼。   查克不知道他的工作有多么凶险，他应该是知道千面人的，这一点从之前的对话中可以现。   但整个雾城都低估了千面人的实力，也低估了千面人的威胁程度，查克显然也是其中之一，又或者，查克不动异能者之间的战斗有多么凶险。   高起毫不怀疑，只要千面人愿意，就可以把整个雾城搞得天翻地覆。   设想一下，千面人控制一部分人去攻击另一部分人，理论上是可以颠覆或者消灭一个城市的。   对高起来说，只有他和黄飞才具备和千面人正面交锋的能力，他们不是不需要帮手，而是不能用帮手。   雷蒙就是个很好的例子，如果不是雷蒙的干扰，高起应该已经把千面人打死了。   前车之鉴，查克必须要用，但必须要特别小心的用才行。   高起抓住了步枪，他拉开了简陋的车门，从车上走了下来。   黄飞拉动了枪机，把子弹上膛之后低声道：“看起来不像有事的样子。”   诊所看起来很平静，外面停车的地方也没有任何车辆，但查克只是看了一眼，立刻就低声道：“不，我觉得这里不正常。”   高起立刻看向了查克，查克一脸凝重的道：“这里平时人没这么少的。”   高起看向了黄飞，正好黄飞也看向了他。   查克不是未卜先知，他只是熟悉当地的情况，但一个熟悉当地情况的人方现有异常，那自然是要加以重视的。   既然认为这个诊所是千面人很有可能要来的，那么在这个诊所现并找到千面人才是正常的，才是应该的。   千面人只是异能很强，但他的行为基本上可以大概的推断出来。   而寻找一个已经对其行为模式有基本判断的荒民异能者，就不该有太多的戏剧性。   制定计划，执行计划，完成计划。   现在是执行计划的阶段，如果在这个诊所把千面人干掉，那么计划就彻底完成了。   黄飞对着高起摆了摆头，低声道：“离我近些。”   说完后，黄飞又对着查克道：“你留在这里不要动，需要你当翻译我们会招呼你。”   高起和黄飞开始慢慢的向诊所靠近，而且两人基本上是肩靠肩的距离，就在他们走出了没几步后，查克在后面低声道：“等等！等一下！”   高起停脚看向了查克，查克一幅见鬼的表情道：“你们就这样直接走过去？你们至少该采用互相掩护的双人交替前进队形吧！拜托，你们说过的，千面人有可能控制任何人，如果你们就这样过去，不怕被乱枪打死吗？”   高起看向了黄飞，然后他现黄飞有点儿茫然。   查克一脸的无奈，很是有些烦恼的道：“异兽战争培养出的流水线垃圾。”   黄飞不乐意了，他立刻道：“你懂异能者怎么对付吗？懂吗？”   现查克没话可说，黄飞一脸不屑的道：“老头儿，时代在展，技术在进步。”   抛下了一句很有水平的话后，黄飞转身对着高起道：“别理他，我们走。”   旧时代的战争是人与人之间的战斗，但异兽战争，是人类和异兽之间的战斗，这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方式，所以不能说查克和黄飞谁更厉害，只能说他们适应各自不同的时代。   两句话把查克噎的无语后，黄飞再次缓慢前进。   为了安全起见，停车的位置到诊所还有三四百米的距离，现在前进了大约几十米后，高起和黄飞不约而同的停下了脚步。   高起没有看到什么异常的景象，但他现自己的身体有些说不上来的反应，似乎是某个能量场激了他的身体进行某种本能的反应，就像人在很热时候会出汗，在很冷的时候回起一身鸡皮疙瘩一样。   黄飞低声道：“看到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到，但是我觉得不太舒服。”   毫无疑问，高起肯定是有某种异能的，或许不能称之为异能，但他肯定不是正常人。   现在高起感觉他的能力更像是抗性，或者说对异能的抵抗力，又好像人体对病毒的免疫力。   对于第一次遇见的异能，高起基本上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是持续时间长了，所以次数多了之后，他的身体就会自然产生相应的抗体，又或者可以叫产生了免疫力。   这种抗性对精神系异能尤为明显。   人贵自知，高起还在对自己的能力慢慢摸索和熟悉，目前也算有了一些小小的进展。   黄飞对高起的情况也很了解，所以在听到高起的回答后，他一脸严肃的道：“那就是在这里了，没直接看到千面人，我的异能基本不起作用，所以先靠你了。”   不经意间，黄飞向高起透露了一个和自己性命攸关的秘密，那就是他在没有看到目标的前提下，异能是不起作用的。   黄飞肯说这些，自然是对高起的信任。   高起：“明白了，我在前面，如果我有应激反应，你就得小心了。”   沉默片刻，黄飞低声道：“说人话。”   只要黄飞听不懂，才会让高起说人话，否则他还是很愿意让高起拽文，然后再留心记下来好提升自己的装逼水平。   “就是我突然反应特别激烈，动作特别大，你就当我是看见千面人了。”   只是往前走了两步，但高起突然又停了下来，然后，他看向了眼前一颗小小的雨滴。   雨滴当然没有问题，但如果雨滴停在空中不会滴落下来就有问题。   诡异而复杂，高起低声道：“别动！”   黄飞立刻停住了脚，高起仔细的看向了四周和身前，然后他现在纷纷飘落的细雨中，却有一些水滴停留在了空中没动。   “怎么了？”   高起低声道：“好好看，空气中有水珠停留不动。”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控水者！水滴是他们预警的手段，如果我们身后也有，那我们已经被现了。”   “为什么用这种手段警戒而不是直接看的。”   黄飞吁了口气，低声道：“眼睛是会骗人的，异能不会，不知道是雾城的异能者出手了，还是千面人终于控制其他的异能者了。”   “不是控制，但我不知道千面人的异能运作方式，靠，你们精神系的异能太复杂了。”   黄飞看着高起道：“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个能力，你能区分异能的差别？”   就在这时，查克在后面吹了声口哨，高起回头，却现查克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就在他们身后二十米处。   “谁让你跟上来的。”   查克怒道：“你们两个要么前进，要么退回，站在这里聊天算什么？”   黄飞皱眉道：“你懂个屁，我们正在研究对手的异能，你来有个屁用，回去。”   查克怒道：“你们死了谁给我钱？你们两个菜鸟给我闭嘴！现在听我说，如果目标真的在这里，诊所入口那里一定有很多人，哦，谢特……卧倒！”   吵嘴归吵嘴，但黄飞反应可不慢，查克一声卧倒，他毫不犹豫的就趴在了地上。   至于高起，他没有卧倒，而是看向了空中那一条条雨滴汇聚成的水线，还有地面上正在迅汇聚成流的雨水。   高起抬起了头，他看向了诊所，然后他看到在大约在二百米外，一个人走出了诊所。   高起举起了枪，他瞄准了远处的人影，直接扣动了扳机。   枪响，人倒，空中的水线变成水滴坠落，地面上凝聚起的水流飘散。   如果认为一个人有敌意，那就先开枪，宁可错杀一千，也要防患于未然，这是高起在荒原上学到的规矩。   好处当然是防患于未然，坏处嘛，当然是高起枪下的亡魂好像实力很差的样子，以至于显示不出高起的厉害。   非要等敌人展现全部的实力，好像这样才能体现战斗过程的精彩，那是演电影的需要，实战中不会出现，因为愿意这么玩的要么无敌了，要么已经死了。   但黄飞自然是知道厉害的，不过他这时和查克一起大吼道：“趴下！”   墙角处有人开枪了，但黄飞在大喊趴下的同时也开枪了，他的子弹打在了墙上，子弹把外墙打得碎片横飞后，再把一个靠在墙角开火的人脑袋打爆，在第二个人从墙角后面冲出来之时，高起终于趴在了地上。   作为枪手的高起一枪打死了个异能者，作为异能者的黄飞用枪打死了一个枪手，这场战斗一开始就以很不寻常的方式展开。   一个接一个的人影从诊所后墙两侧出现，他们迅卧倒在地，很快，高起和黄飞他们的四周就开始出子弹钻进土壤的簌簌声。   子弹激起的水花四溅，查克趴在地上，急声道：“九个人，赶快退回来！你们冲不过去的！加钱！加钱我呼叫支援，让你们看看什么才叫专业的战斗人员！”   没有理会查克，黄飞低声道：”起……起……起开吧你，正义使者，你没事吧？”   “我没事，吾皇……咱们怎么办。”   别扭，强烈的别扭，高起和黄飞都对彼此的代号赶到了强烈的不适。   黄飞低声道：“掩护我靠近一点，我先解决他们，靠，这钱赚的真费劲！”   高起知道可能是距离太远了，不在黄飞的异能生效范围内，所以黄飞还需要再靠近一些才行，不过这么做确实有些危险。   就在这时，查克终于忍不住了，他很是恼怒的道：“该死，把枪给我，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专业的。” 77 简单粗暴   黄飞这个人吧，嘴硬但绝不顽固，该趴下就绝不站着。   把枪留在了原地，黄飞开始在地上快爬行，而查克从后面赶来，拿起了黄飞的枪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对着高起道：“别傻乎乎的留在原地，寻找掩护！”   说完的查克迅爬起，他单膝跪地后瞄准了一个目标，但他马上道：“该死，这是警察，我不能开枪打警察！”   高起和黄飞可以无所顾忌，但查克作为本地人，当然要有所顾忌的。   “被千面人控制的警察！相信我，不打死千面人，雾城就完了，所以你现在打死谁都不会有事。”   查克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开枪了。   枪响人倒，调转枪口后再次开枪，一个短点射过去，又一个警察应声而倒。   “不对劲，这不是雾城警察应有的水平，他们都是经历过战争的，不该这么愚蠢的留在原地让我们打。”   查克果然缺乏对异能者的认识，高起急声道：“跟你说了他们是被千面人控制的，没人知道千面人是怎么影响别人的，但是，他们现在不是正常人。”   查克吁了口气，他再次举枪，短暂的瞄准后，很轻松的将目标击中。   如果这些枪手是千面人构建的防线，那么这道防线有些过于脆弱了，感觉就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机器人，只能凭借着最基本的程序反应。   脑子里生出了这个念头后，高起突然明白了什么，于是他突然大吼道：“吾皇，千面人现在肯定在做手术，他没有直接控制这些人！”   黄飞还在地上匍匐前进，因为那些枪手虽然动作机械，战斗水准很低，但黄飞终究不能迎着乱飞的子弹前进。   被千面人主动追杀的时候，那些警察表现的平时无异，他们只是产生了幻觉，把高起或者黄飞当成了目标而追赶，所以他们的能力并不受影响。   但是现在，这些人却像是失去了控制的机器人，动作呆板，反应迟钝而缓慢，而且没有任何战术可言。   黄飞终于到达了合适的位置，他没有从地上站起，只是将双手放在了头顶下，然后他低声道：“穿刺！”   一声低语，还剩下的几个人无声无息的栽倒在地，刚刚还有规律响起的枪声戛然而止。   黄飞猛然跃起，然后他对着高起大喊道：“快来，趁现在！”   高起立刻起身飞奔而至，他快赶上了黄飞，然后两人一同朝着诊所飞奔。   查克在后面愣了一会儿，然后他摇了摇头，一脸颓然的低声道：“精神系异能无法观察，该死，我根本什么情报都无法得到，完毕。”   低声说完后，查克起身向前跟着高起和黄飞狂奔。   绕过了诊所的后墙，高起看到了门口内空无一人，但黄飞此时却是突然大声道：“小心。”   在跑动中，一个巨大的火球从诊所大门内喷涌而出，距离还有好几米，高起就觉得身上炽热难耐，但黄飞却迎着火球冲了上去，只不过他双手合拢，大声道：“穿刺！”   一声大吼，火球应声而消，然后一个人在诊所跌跌撞撞往前走了几步后，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查克看得似乎有些楞，但他马上道：“右边走廊尽头！”   黄飞和高起马上右转，顺着走廊向里冲了过去，但这时一个人突然从走廊一侧的门后出现，一声不吭，直接动了攻击。   没有枪，也没有体现出任何异能，因为黄飞直接下死手，不给敌人任何表现的机会。   “死！”   黄飞一声低吼，从门后出现的人哼也没哼，脑袋重重的撞在了门框上后倒了下去。   能让黄飞这么果决的下死手，必然是他现敌人是个异能者，这就是黄飞的能力可贵之处，异能者在他面前没有秘密。   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现黄飞身上的闪光点，还有他的内涵，那就是他真的是一个极为果断的人，和他一同战斗，至少让人很放心，很踏实。   干掉最后一个埋伏的异能者，黄飞和高起就到手术室门口了，然后黄飞想也没想，直接奔跑着一侧身就撞了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门撞开了，黄飞也飞撞进了手术室。   为什么要撞进去而不是推门进去，道理特简单，因为黄飞要利用撞门的动静把里面的人吓一大跳，这么做，可以最大程度打乱里面埋伏的人所做的部署。   撞门进去的人是最危险的那个，但是后面跟上的人就有了最佳的出手机会。   黄飞侧身撞进了手术室，他还没有站住脚，就看到手术台上一个男人赤着上身，举着右手，伸出了食指，对着他低声说出了一个听不懂的单词。   黄飞笑了笑，虽然他的眼里，耳朵里，还有嘴里都开始冒血，但他还是笑出了声。   千面人出手了，同为精神系异能者的黄飞败了，然后他就直接保持着飞扑的姿势直挺挺的摔到了地上。   但是高起个跟着进来了。   和杀人于无形的黄飞不同，和千面人诡异多变的战斗风格也不同，高起的战斗方式简单，直接，而且粗暴。   手术台上坐着一个男人，他左肩上有个巨大的伤口，他举着右手，指向了从门外冲进来的高起，嘴里低声道：“法克油！”   高起没有说话，他只是举起步枪对准千面人的脑门开了一枪。   咔的一声轻响，却没有子弹打出来，高起迅丢下手里的步枪，拔出手枪，第二次对准了千面人的脑门，扣下了扳机。   砰的一声巨响后，千面人的额头上出现了一个弹孔，然后，他重重的向后倒在了手术台上。   才没有什么兴趣了解必须去死的敌人，所以高起才并不会留下让敌人翻盘的机会，死于废话过多，这种低级无趣又极其狗血的事情绝不会在他身上出现。   高起冲到手术台前，他冲着千面人的心口补了一枪，又对着千面人的脑袋侧面再次补了一枪，确认即使是异能者也绝对死定了之后，这才肯罢手。   先完成了补枪，然后高起看向了地上的黄飞，惊声道：“飞哥！”   黄飞趴在地上，他擦了擦眼睛里冒出的血，低声道：“没事。”   高起扶着黄飞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然后黄飞擦了擦鼻子里冒出来的血，低声道：“靠，又出血了，真麻烦。”   “你受伤了？”   “没有。   黄飞用袖子擦了擦鼻子，吐了口血，低声道：“我被压制了，但是没受伤，这家伙好像正在从c级到B级的关头，他能让人丧失自己的意识，靠，怎么我升级就这么难？”   查克冲了进来，他看了看手术室里的情况后，一脸古怪的道：“你们打死他了？”   黄飞看了看查克，然后他突然怒道：“你给的什么破枪，关键时刻卡壳，扣钱！” 78 你有什么问题 “枪卡壳了……怎么能扣钱呢，这是正常的嘛，这是，这是正常的小概率事件嘛。” 很没底气的说完之后，涨红了脸的查克继续嗫喏道：”虽然是小概率事件，但也是正常的对不对，既然是正常的，就不能扣钱嘛，我们每个人都会遇到这种事啊，卡壳了，那就退弹嘛……” 高起在一旁道：“吾皇，这事儿也不能怪查克，再说人家也帮忙了，钱就别扣了吧。” 黄飞没好气的道：“要不是我兄弟说话，我非得跟你好好说说这破枪的事儿，早知道选哪个L什么85了。” 高起惊道：“这个可不行，这个真不行！” 查克一脸尴尬的道：“L119卡壳是小概率事件，L85卡壳那就是正常现象了嘛，那就真的是……不卡壳才是小概率事件了嘛。” 高起惊奇了，他对着查克道：“咦，你倒是挺坦诚。” 查克一脸无奈的道：“作为需要把枪当做第二生命的士兵，你觉得谁最讨厌L85？当然是我们了，你觉得我们会掩饰L85是有史以来最烂的步枪吗？当然不会。” 说完后，查克指着千面人的尸体道：“他就是千面人吗？唔，这补枪很专业。” 查克成功转移了话题，黄飞对着高起道：“没错，我很欣赏你及时补枪的习惯，最烦那些沙雕放着正事儿不干，急哄哄的跑去查看战友的伤势，靠，差那么一两秒补枪的时间吗。” 高起这时已经拿出了卫星电话，他给约翰拨了电话，等着接通之后他兴冲冲的道：“任务已经完成了，千面人已经被我们击毙，告诉雾城方面派人来验尸吧。” “这么快？你们已经完成了任务？” 约翰的语气里透露着极度的惊讶，但他马上道：“好的，我会通知公会也派人过去，只要验明千面人的身份，赏金马上就可以给你们。” “有点小小的问题，千面人控制了很多人，为了干掉千面人，我们必须干掉他的傀儡，这会不会有麻烦？” 约翰淡淡的道：“你们接到的任务是什么？” “干掉千面人。” “干掉了吗？” “当然，尸体就在这儿呢，就在艾森诊所的手术台上。” “你完成了任务，工会当然要把赏金如数交付给你，如果雾城认为附带伤害太高，那么他们就该在布任务时提出要求，既然他们没有提出要求，那就没有任何问题，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高起挂断了电话，对着黄飞道：“新苏格兰场马上派人过来，咱们的任务到此结束，剩下没我们事儿了。” 黄飞擦了擦嘴，他看了看几个医护人员，在千面人被打死后，他们就直接晕倒在了手术台旁边。 “这千面人……” 黄飞欲言又止，然后他看向了查克，道：“我们要聊点私事，你可以回餐厅了，把你的破枪带上，待会儿就把钱给你。” 查克有些惊讶的道：“这就赶我走？过河拆桥也不用这么快吧？” 黄飞想了想，道：“你还等着拿钱是吧?也行，那你就在这儿等着吧。” 话说了半截，黄飞却突然不说话了，高起等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道：“千面人怎么了？” 黄飞摇了摇头，于是查克却是一脸好奇的道：“对啊，千面人怎么了，你倒是说啊。” “很厉害。” 查克一怔，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了。” 查克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他终于摇了摇头，重新恢复了一副气淡神闲的绅士范儿。 黄飞笑了笑，道：“你装啊，你给我接着装啊，是不是觉得我们两个是冤大头？我憋死你！” 查克的绅士范儿端不下去了，他显得有些沮丧，然后他无奈的摊了下手，道：“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黄飞慢悠悠的道：“异能研究会的赏金不少吧？” 查克立即摊开了手，然后他快道：“ok，ok，不用再说，赏金平分，把你知道的情报告诉我，还有你的异能我绝对不说，怎么样？” 查克说了不用说，但高起却是愕然道：“什么意思？” 黄飞得意洋洋的道：“异能研究会在赏金猎人公会布了长期任务，只要有什么新型的异能被现，保留证据上报，就能得到一笔赏金，知道悬赏最高的是什么吗，精神系异能，只要得到精神系异能的详细情报，赏金一千克黄金。” 高起恍然大悟道：“查克你想挣双份钱啊。” 黄飞笑道：“三份钱，我们给的，我的，还有千面人的，我说的对不对？可问题是我为什么不自己接下来异能研究会的任务，自己把这份赏金赚了呢？” 查克摊了摊手，道：“我说了，可以不把你的异能报上去，这就是交换条件啊，至少我知道你的异能需要接近在一百米内才能使用，这就意味着你的异能级别在d级左右，你能瞬间杀死异能者，这意味着你的精神系异能有攻击性，你其实已经暴露了很多秘密，不是吗？” 黄飞沉下了脸，道：“拿我的情报威胁我？” 查克和黄飞在面对面说话，而高起这时已经悄悄退后了两步，就在查克说话的时候。 做人得机灵点，既然有什么异能研究会出重金搜集精神系异能的资料，那就说明黄飞的秘密很值钱，当然也很致命。 虽然刚才还算是并肩作战的战友来着，但和谁更近高起总不会弄错，所以既然查克敢威胁黄飞，或者说他已经威胁到了黄飞，那就一枪打死他啊，多么简单的问题和解决方式。 这一次，高起可不会把枪顶在查克的脑门上了，他会距离查克两米以外开枪，保证查克来不及反应。 但就在这时，查克却是一脸得意的笑道：“我已经通过无线电把观察到的情况通知我的人了，你要打死我，你们的信息可就暴露了。” 就像脑袋后面长了眼，查克扭头看向了高起，微笑道：“所以我得要求不公平吗？用千面人的信息换取……吾皇的信息，你的秘密得以继续保留，而我能得到应得的一半赏金，难道不合理吗？呃，吾皇这个代号真的太拉仇恨了，我真的建议你能换一个。” 79 你有意见吗？ 黄飞的表情凝固了，然后他很诧异的对着查克道：“你对我的代号有意见？” 查克的表情也凝固了，然后他很绅士的道：“我们不是在讨论很严肃的事情吗？伙计，你的朋友正在用枪指着我的头，所以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点？” 黄飞很严肃的道：“不，你对我的代号有意见？” 查克依然很有礼貌的道：“我的人在外面用火箭筒瞄准了这里，如果你们打死我，他们就会把你轰上天。” 黄飞吸了口气，道：“你唬我？咱们试试？” 两个人嘛，一个唱红脸，就得有唱白脸的，而以黄飞的性格脾气来说，这个唱白脸的自然只能是高起了。 “吾皇……” 开口闭口叫我的皇上，这感觉确实不大爽。 即使以高起的承受能力都觉得确实有点难受，但但他还是得一脸严肃的道：“查克也是朋友，再说他提的条件也确实不算过分嘛，要不然，咱放他一马？” 真要打死查克，只需要黄飞现在一个眼神，但黄飞却没有对高起有任何表示，这就说明他其实还没想好要不要打死查克。 合作到现在，高起总要和黄飞培养出一点点默契的。 黄飞盯住了查克沉声道：“你对我的代号有意见吗？” 查克显然也是能屈能伸的那种人，所以他耸了耸肩，道：“我能有什么意见呢，只是一个建议，你当然可以不接受。” 黄飞很认真的道：“那你就得叫我吾皇，而不能叫我伙计，我不是你的伙计。” “好的吾皇，你好吾皇，能谈谈合作了吗，吾皇先生？” 黄飞心满意足了，他想了想，道：“你要挟我是吧？” 查克愣了，他难以继续保持绅士风度，在把双手放到头上，做出了一副极度不可思议的表情后，大声道：“你就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思考吗？我在和你谈合作，你跟我扯这些干什么，你是不是有毛病，你肯定是有毛病吧！” 查克的个子很高，黄飞的个子相比很矮，但黄飞仰起了头气势却一点都不弱的道：“我就不吃你这一套，我的异能很多人都知道，怕你给更多的人知道吗？在你把我的秘密卖给异能研究会之前，我先把自己卖个好价钱不行吗？” 查克彻底惊呆了，黄飞一脸骄横的拿出了电话，充满挑衅意味的道：“听着老子说什么，等你知道了我的秘密，我再打死你，你以为能要挟老子？你想的美！” 黄飞开始拨号，查克嘴角歪斜的道：“你是疯子吗？你绝对是疯子！” “我只是骨头硬，脾气臭，而且还就喜欢看人明明气得半死却拿我没办法的表情，怎么样？你咬我啊？你咬我啊！” 查克呼了口气，道：“你赢了，我放弃这次任务，我放弃赏金，你赢了！” 黄飞得意的一笑，道：“真正的疯子你还没见过呢，呵呵，跟我斗。” 查克认输了，黄飞赢了，但高起要放下手枪的时候，黄飞却是得意洋洋的道：“我就烦你们这种死鸭子嘴硬的，有话好好说，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 斜眼瞥了查克一眼，黄飞淡淡的道：“你早点服个软不就行了，不就是一千克黄金吗，给你又怎么样，我在乎吗？” 查克被打败了，败的一塌糊涂。 高起默默的收起了手枪，然后他就听着黄飞很是嚣张的道：“我可以把千面人的异能告诉你，你拿去赚赏金，我也不怕你泄露我的秘密，但是你别让我知道，嘿嘿。” 查克呼了口气，道：“我的信誉一向很好，我说了，只要你给我千面人的异能情报，我绝不会出卖你的信息，我是很有职业道德的赏金猎人。” “你那二百五扣了，给你千面人的异能特点，同意吗？” “同意，这很公道。” 高起忍不住在一旁道：“以后可以常合作的，你要把眼光放长远一些。” 查克看了看高起，然后他点头道：“好，我们当然有机会合作。” 就在这时，警笛的呼啸声由远及近，黄飞低声道：“正义使者，把千面人的异能告诉他。” 高起马上低声道：“千面人的异能是可以让人产生幻觉，幻觉可以影响别人的一切感官，包括但不限于视觉，听觉，触觉，还有嗅觉。 第二，千面人还可以持续的使用异能，无差别影响异能范围内的所有人，但也可以给特定的人制造幻想。 第三，并给他可以把异能范围缩小，但是把异能的威力加强，给人下达一个比较模糊的指令，但我怀疑这个异能无法精确的控制，就像在诊所守卫他的那些人，没了。” 查克低声道：“三个有比较明显差异的技能，千面人至少是c级？” “是的。” 查克马上道：“好的，谢谢，我不方便待在这里，先告辞了，再见，有机会合作。” 说完的查克转身就走，等着查克快离开后，高起看向了黄飞道：“就这么几句话，值一千克黄金？” 黄飞撇嘴道：“想的美，是最高一千克，不是肯定就值一千。” 高起点了点头，道：“真的放过他？” 黄飞的脸色有些难看，道：“要不怎么办，我现在可不敢再用异能了，最麻烦的是，你觉得约翰那财迷肯给我保守秘密吗？他肯定早把我的异能卖钱了，朝夕城多少人知道我的异能啊，靠，早知道这也算情报，我还不如把自己卖了呢。” 高起低声道：“飞哥，你这就小看约翰了。” “怎么说？” “奇货可居啊！” “说人话。” “约翰保留你的秘密能赚更多钱，他才不会把你的异能告诉别人，你就是他手里一张王牌，他舍不得早早打出去。” 黄飞挠了挠头，道：“有道理啊，哎呀，还是你们读书人花花肠子多，我就想着还不如自己把自己卖了，结果你说什么期货可居。” “是奇货可居，这成语是当年吕不韦投资秦异人的故事……” 高起正在给黄飞讲奇货可居的典故时，雷蒙和威尔逊最先冲进了手术室，然后十几个警察跟着涌了进来。 高起一指千面人的尸体，道：“验货。” 威尔逊凑近看了一眼，然后他马上举起了手里的一个摄像机。 高起一脸赞叹的道：”聪明，远程用监控观察就不会受异能的影响了，可以很快确认千面人的尸体了。” 威尔逊很快激动的叫喊起来，而雷蒙则是跟着道：“威尔逊说这就是千面人，你们成功了，谢谢你们，恭喜你们。” 80 变脸   雾城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也没有什么还值得期待的，所以重点是赏金，拿到赏金就能走人。   “你们的任务也太顺利了吧……”   约翰张开了双臂，对着高起重重的一个拥抱后，连续拍着高起的肩膀笑道：“只用了三个多小时，梦幻般的开局，完美的第一次，这点时间就算只是找回邻居家的猫都不够，但你们干掉了千面人。”   放过了高起的胳膊，约翰很矜持的对黄飞点了点头，然后他很矜持的道：“恭喜你们，你们现在可以拿到赏金了。”   黄飞一脸无所谓的道：“那么赏金在哪里？”   “现在拿出卫星电话，看看你们的身份卡关联账号上有什么变化。”   黄飞拿出了电话，但他看过之后马上道：“没有变化啊。”   “抱歉，这个任务的承接人是正义使者。”   高起拿着卫星电话打开后，他很快就道：“唔，这上面显示我收到了三万克黄金的赏金，还注明是特邀任务，所以没有扣除服务费。”   约翰微笑着点头，然后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长条箱道：“还有这把枪，我们说好的，只要你完成了这次任务，我就送你一把。”   高起皱眉道：“先我要分给飞哥一万五，但是……黄金呢？我们不要账号上的一个数字，我们要黄金，因为我可没办法拿出电话来，用这上面的一个数字付账。”   约翰微笑道：“你可以选择把黄金存在公会，也可以去公会提取实物黄金，全部提走或者一部分都可以。”   高起毫不犹豫的道：“全部提走，去哪里提黄金？”   约翰耸了耸肩，对着高起微笑道：“任何时候，你到天使之城都可以提走这批黄金，当然，你也可以在朝夕城提走黄金，但这需要你亲自向工会提出申请，然后公会把你应得的黄金运送到朝夕城，不需要任何费用，唯一的问题是需要一点时间，没办法，现在这个世界的物流度太不稳定，所以这个时间有可能是几个小时，也有可能是几天。”   高起看了看黄飞，黄飞毫不犹豫的道：“全部提出来。”   高起开始操作电话，然后他在提取黄金的地点选择了朝夕城，于是电话上很快显示黄金会尽快交付给他。   现在这个世界，赏金猎人公会能把黄金运来交到赏金猎人的手上，已经算是很厉害了，不能对时效性要求太苛刻。   按理说这笔钱不会有问题，但第一次接任务，也是第一次领取赏金，在黄金没有到手之前，高起肯定还是会有些忐忑的。   在看着高起放下了电话后，约翰看向了黄飞微笑道：“现在你们是不是可以考虑接下新的特邀任务了？我说过的，有很多很多白送钱的任务在等着黄先生。”   黄飞斜眼看了看约翰，然后他没好气的道：“你说雾城这个任务特别简单，然后呢？你看看我身上这些血迹，你还说简单吗，告诉你这可是我的血，我的血！”   约翰摊手道：“三个多小时就完成了任务，总不能说很难吧。”   “我们干掉了一共三个异能者，还干掉了十几个非常厉害的士兵，然后我还差点死了，你跟我说不难？”   约翰一脸无奈的道：“生一些小意外很正常，重要的是你们确实顺利完成了任务。”   黄飞摆了摆手，道：“你说的简单任务我可不敢接了，现在我们有三万克黄金，花完了再说吧。”   高起没说话，他开始摆弄已经属于自己的枪盒，打开枪盒，一把崭新的布拉塞尔就在里面，在分解的枪身上方是一个瞄准镜，另外还有三个备用的五弹匣。   让黄飞和约翰去扯吧，因为接下来的任务是黄飞的，不是高起的。   “黄先生，请听我说完，这次真的是非常非常简单的任务，而且除了你没人能够完成，我向你介绍过这个任务的，你只需要鉴定一个城主的女儿是否有异能就可以了，而赏金有五千克黄金，只需要顺路去把赏金赚了就好，真的是特别简单。”   黄飞淡淡的道：“这么简单就有五千可赚，听起来不靠谱，天底下没有这么好的事情。”   “对别人来说很难，但对你来说就非常简单了，黄先生，我告诉你实话，其实就是那位城主在知道你的能力后，才决定出五千克黄金邀请你的，只邀请你，别人是看不到这个任务的。”   “有句话叫……”   黄飞看向了高起，高起头也没抬的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你听到了，我就不信这天底下有这种好事，只是看一眼就给五千，我不信。”   约翰无奈了，他低声道：“我说的城主是科技城的城主，也是异能研究会的名誉会长和主要投资人，新时代集团董事长伯恩哈德.鲁道夫.普朗克先生，你可能没听过他的名字，但新时代集团旗下的巴伐利亚仪表厂的产品你绝对熟悉，那就是异能检测仪。”   黄飞有些吃惊的看着约翰道：“就那个制造检测仪的厂子？”   “是的！”   高起关注的是异能研究会，这个异能研究会是高起今天第二次听到了，而上次还是那个查克所说的。   高起抬起了头，道：“老板也是异能研究会的名誉会长？”   约翰耸肩道：“是的，所以他是赏金猎人公会的长期客户，也是优质客户，你们完全不必担心安全上有问题，最重要的是，五千克黄金对普朗克先生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小钱，他甚至都不会在意。”   黄飞轻轻的摇了摇头，约翰只能继续道：“只是看一看，还是顺路，然后拿上五千克黄金就走不好吗？”   黄飞终于道：“既然你说的这位那么有钱，那是不是加点儿？”   约翰立刻无奈的道：“这是一个任务，虽然是特邀任务却也只是一次任务，你不可能对每一个任务都讨价还价的。”   高起低声道：“这个异能研究会到底是干什么的？可靠吗？不会害飞哥吧？把他抓起来当小白鼠？你能保证我们安全吗？”   约翰摊了下手，很无奈的道：“你们两个一定要这样配合着找出各种问题，就只是为了加钱吗？拜托，痛快点，到底要不要去。”   黄飞想了想，道：“不去！因为我知道你赚的比我多，这让我心里很不爽，我宁可不赚这五千黄金，也不让你赚比我更多的黄金。”   约翰目瞪口呆的道：“你，你怎么这样……”   “我怎么知道的？我知道干活儿的人有时候还不如拉活儿的人挣得多，看你这么热情的邀请我去，就知道你肯定在中间抽成了。”   约翰用手按住了额头，他低头深思了片刻后，很严肃的道：“向你保证这次我真的没有赚介绍费，我只是和伯恩哈德关系很好，伙计们，相信我，你们去了绝对有好处。”   黄飞笑了笑，然后他很羞涩的道：“你没看出来吗？我就是一个别扭人，你越想让我去，我就越不去，不为别的，就图一乐。”   约翰沉默了很久，然后他突然道：“伯恩哈德的女儿是美女，是我所见过最漂亮的女孩儿，我认为这世界上没人能比她漂亮，相信我。”   高起愣了一会儿，然后他对着黄飞道：“我觉得去看看也行，反正也顺路。”   黄飞吁了口气，道：“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啊，去看看也不是不行，可是这钱……”   约翰继续一脸严肃的道：“伯恩哈德还收藏了很多车，汽车，完美的汽车，他还有一条赛车跑道，哦，如果他愿意，甚至可以制造出任何想要的汽车，如果你们去了，或许还可以在他的跑道上开着赛车跑几圈。”   黄飞咽了口唾沫，他拍了拍约翰的肩膀，笑道：“就咱们这关系你老提钱干什么？干什么？我是在乎钱的人吗？别耽误时间了，你朋友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还愣着干什么，走吧！” 81 无处安放的心 微风吹过松林，连绵的草地微微起伏，天很蓝，夕阳很美。 在小山的山顶上，白色和灰色为主体色调的平顶建筑，大面积的玻璃幕墙，在夕阳的映射下反射着美丽的橘红色光芒。 这里没有围墙，也没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只是一座看上去很美，也非常大的山顶豪宅。 山下没有摩天大楼，只有一座座建筑散落在小山下的平原上，和周围的环境完美的融为一体。 和雾城比起来，这里美的不像是废土上的城市。 而这个山顶的豪宅，还有山下美丽的城市，都属于高起面前站着的伯恩哈德。 伯恩哈德站在了自己的家门口，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装，金色的头向后梳，绿色的眼睛，眼眶很深而鼻梁很高，一张轮廓分明，看起来就很硬朗的脸。 如果真的可以用标枪来形容一个人的站姿，那就是伯恩哈德了。 伯恩哈德表情很严肃，当他把头微微抬起，眼睛向下用审视的眼光看人的时候，再配合他过于硬朗的脸，给高起的感觉是这个人很骄傲。 浑身散着严肃和固执的气息，这让他看起来不像传说中的世界富，更像是一个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 站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像的伯恩哈德终于动了，他伸出了手，在和约翰握手的时候，一脸严肃的说了几句话。 完全听不懂，肯定不是英语，但是伯恩哈德在对着黄飞伸手的时候，却是用字正腔圆的汉语道：“吾皇先生，你好，欢迎光临寒舍。” 什么叫气场，什么叫威势，在伯恩哈德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以至于自诩为见过大世面的黄飞也不由诚惶诚恐的道：“您好，普朗克先生。” 微微躬身，伯恩哈德对着高起伸出了手，诚恳但是太过严肃的道：“正义使者先生，你好。” 高起和伯恩哈德握手的时候，只觉得伯恩哈德的手很凉。 “您好，普朗克先生。” 伯恩哈德转身，指着大开的木门道：“请进。” 进了门就是一个大到不像话的客厅，天花板上垂下的巨大水晶灯，墙上悬挂的大幅油画，还有一尊尊大理石雕像装饰了这个客厅，但门后站立的不是女仆，却是一个个穿着白色大褂，胸口别着胸牌的人。 怪异的人员配置让这里看起来不像家，更像是医院，或者是站满了科学家的研究所。 只有一个穿着黑色礼服，像极了传说中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还正常些，他对着伯恩哈德说了句话，然后伯恩哈德用高起听不懂的语言回了一句。 房间里温度不低，但高起却觉得有些冷，因为这座级豪华房子里的气氛，还有这里的陈设，尤其是这里面的人都给人一种很冷的气场。 语言不通真的很烦人，但伯恩哈德很快挥了一下手，用汉语对着黄飞道：“请到我的会议室谈吧。” 穿过了客厅，穿过了一个宴会厅，经过了两间关着的房门，伯恩哈德走进了一个很大的房间，里面是一张长长的环形会议桌，而会议桌上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三叠文件。 伯恩哈德站在了会议桌旁边，他指着会议桌上的文件道：“这是保密协议，请仔细阅读后签名，如果你们违背了保密协议上的内容，我会向赏金猎人公会投诉，并且保留自行消除后果的行动权力，请。” 表情一如既往的严肃，说完的伯恩哈德直接坐在了会议桌的一端。 现在高起认为约翰绝不是伯恩哈德的朋友。 伯恩哈德身上不带一丝烟火气，这样的人，一般没什么朋友，而看他对约翰的态度，约翰能和他成为朋友才怪。 约翰对伯恩哈德的语气和行为没有丝毫不满的表示，他欣然坐在了会议桌旁，拿起文件旁边的钢笔直接掀到了最后一张就要签字，但是在他刚要落笔的时候，伯恩哈德却是很严肃的说了几句话。 约翰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他放下了文件，开始一张张仔细阅读起来。 高起也坐了下去，但他马上就现自己不可能看懂保密协议，他连文件上是什么文字都不知道。 黄飞当然也看不懂，他往一旁看了看高起，然后低声道：“这……直接签吧。” 高起摇了摇头，他看向了伯恩哈德道：“普朗克先生，这份保密协议我们看不懂。” 伯恩哈德微微躬身道：“抱歉，我的失误。” 说完后，伯恩哈德对着门口肃立的管家道：“马上将保密协议用中文打印两份送来，再叫三个现场翻译员过来。” 伯恩哈德说的就是汉语，他的管家或者助手又或者随便什么人听的也是汉语，这就意味着包括约翰在内的人都会说汉语，完全可以用汉语交流的，但那个管家却还是马上转身就离去了。 这就是世界富的做派吗。 那些真正的富豪，他们体现自己的财富时绝不是肤浅的炫耀自己有多少钱，而是任何他需要的东西都能马上送来，包括人。 高起没有去看那些文件，反正他也看不懂，但他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钢笔，苏教授送给他的那支，端坐着等候送来新的保密协议。 五分钟后，管家带着三个人，拿着两叠文件走进了会议室，他对着端坐在会议桌前的伯恩哈德开始叽里咕噜说话。 伯恩哈德摆手，于是一个年轻貌美的金女郎站在了约翰的身边，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女人站在了高起身边，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站在了黄飞身边。 “您好，正义使者先生，我叫米娅，我通过了汉语八级考试，是巴伐利亚仪表厂的汉语翻译，曾十二次到过一号城进行商业翻译，现在我可以担任您的翻译吗？” “可以，谢谢。” 每个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做着其实没必要做的事情。 管家收走了高起面前的文件，把新的文件放在了高起的面前，高起拿起来后，现抬头写的是保密协议，然后是一条条的保密项。 汉语的文件薄了许多，但依然有十几页，高起第一次看到保密协议文件，所以他真在仔细的查看保密协议的每一条内容。 第一条，任何时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在伯恩哈德.鲁道夫.普拉克家中所看到的任何信息。 第二条，任何时间，不得向任何人透露在伯恩哈德.鲁道夫.普拉克先生家中所听到的任何信息。 第三条，任何时间，不得对任何人透露伯恩哈德.鲁道夫.普拉克先生住宅的位置。 第四条…… 高起很快就看的头大了，因为只需要短短几句话就能全部讲明的事情，这份保密协议上罗列了几十条，全都绝不含糊的清晰标明才行。 严谨也要有个限度，伯恩哈德这份保密协议简直就是死板的代名词，基本上光是需要严格保密的部分就多达二百三十条，而其中还有客厅里的油画内容。 到了后面，就是违反保密协议的惩罚内容了，这一部分同样规定的详细到了繁琐的地步。 高起终于看完了保密协议，这耗费了他二十分钟的时间。 虽然繁琐，但也就是繁琐，倒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合同陷阱，高起拿起了自己的笔，他拧下了笔帽，但是在他要签上名字的时候，却是突然一怔。 差点就签上高起这个名字了，但还好，高起及时醒悟，然后他规规矩矩的写下了正义使者四个字。 签好名字，拧上钢笔的笔帽，再把钢笔放回内兜的时候，高起抬头看到伯恩哈德正在注视着他。 保密协议送到了伯恩哈德面前，伯恩哈德看了看高起的签名，他点了点头，然后他很严肃的说了句话。 始终在高起身边的的翻译立刻低声道：“普朗克先生说现在很少有人随身携带钢笔了。” 伯恩哈德明明会说汉语的，但是在翻译到了之后，他开始说自己的母语了。 高起愣了一下，他对着伯恩哈德点了点头，道：“是的，现在很少有人随身带笔了。” 伯恩哈德再次开口，翻译在他开口的同时就对着高起道：“普朗克先生说您的笔顺畅度不好，他可以把您面前的钢笔送给您，这是最好的钢笔，您不必使用这支可以淘汰的旧笔。” 高起笑了笑，道：“谢谢，但是不用了，这支笔是老师送我的礼物，我不会换的。” 伯恩哈德能听懂，但他还是在高起的翻译说完后，才点了点头。 “抱歉，如果这是有特殊意义的笔，那当然不必换掉。” 这句话还是翻译转述，伯恩哈德可以直接说话，但他还是说了母语，高起对这种对话模式极其不适，但他也知道自己没资格提意见，而伯恩哈德也不会接受他的意见。 伯恩哈德低下了头，他依次看了看三个人的签名，然后他把文件放好，沉声道：“吾皇先生，现在你可以去见我的女儿了，请你确认一下，我的女儿有没有异能，如果有，她是何种类型的异能，以及她的异能强度。” 黄飞早就不耐烦了，听到身边的翻译所转述的话后，他立刻道：“没问题，现在就去吧。” 伯恩哈德依然淡淡的道：“巴拉克先生，正义使者先生，请在这里稍等一下。” 黄飞楞了一下，然后他指着高起道：“他不能去？” “不能。” 黄飞马上摇头道：“那不行，他不去不行，他是我的助手。” 伯恩哈德面无表情的道：“据我所知，你使用异能不需要助手。” 黄飞还是有些犹豫的，在伯恩哈德的气场下，让他反驳伯恩哈德需要一点勇气。 但是在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黄飞还是摇头道：“现在我需要助手，没有助手我心情不好，心情不好状态就不好。” 伯恩哈德沉默了片刻，约翰笑道：“我就在这里等好了，正义使者你就……” 伯恩哈德打断了约翰的话，他直接对着高起道：“正义使者先生也请来吧。” 没有更多的表示了，伯恩哈德永远都是一个表情，他站了起来，直接离开了会议室。 伯恩哈德走在了最前面，高起和黄飞跟在了后面，他们的翻译就亦步亦趋的走在身旁。 穿过一个长长的走廊，伯恩哈德站在了走廊尽头的门前，他停住了脚，转身，对着黄飞一脸严肃的道：“这里是我女儿的书房，她在里面看书，你只需要告诉我想知道的情况就好，不管你看到什么事情，不要惊讶，不要出声，不要打扰我的女儿。” 像是解释，又像是警告的说完后，伯恩哈德双手抓住了木门上的把手，然后他推开了木门。 高起注意到了一个细节，伯恩哈德没有敲门。 门开了，高起先看到的是一面级巨大的落地窗，落地窗两侧是巨大的书架，这里看上去像是一个图书馆，而不是一个书房。 一身白色的纱裙，齐腰的长散落在右侧的肩头上，落日的余晖映照在长上，散着偏橘红色的光辉，女孩儿屈膝靠坐在落地窗前，正在安静的看着一本书。 高起只能看到半张脸，白皙，恬静，纯净，柔和，略带些婴儿肥，但让人一看就无法忘记的侧脸。 女孩儿不是约翰说的那样有多么美，但是真的让高起忘记了呼吸，或许让他震惊的不是面前的女孩儿有多么美，而是他所看到的一切全都砍在了他的心坎上。 满山松涛，落日余晖中，一个女孩儿穿着白衣，赤足坐在窗前安静的看着一本书，这是高起喜欢的场景，喜欢的样子。 黄飞张了张嘴，他瞪大了眼睛，好像是被眼前的一幕震撼到了。 伯恩哈德皱了皱眉头，但他没有出声，而黄飞则是在极度的震惊后，低声道：“她……有异能！” 伯恩哈德瞬间展现出了震惊和喜悦的神色，这是他第一次变了脸色，然后他马上低声道：“你确定吗？” 就在这时，始终坐在窗前安静看着书的女孩儿扭过了头，她看向了说话的伯恩哈德，然后看了看黄飞，好像是被说话声打扰到了。 女孩儿的动作让伯恩哈德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极度惊诧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而这时，看到女孩儿正脸的高起觉得他的心脏掉了出来。 高起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然掉了出来，落到地上，被人用大锤狠狠的砸了几下，然后又被扔上了半空，朝着一个万丈深渊一直掉了下去。 就是那种空落落的，一颗心无处安放的感觉， 一瞬间，高起觉得很失落，很伤心，很悲哀，这是那种一见倾心，却知道此后再无机会相见时的感觉。 现在高起后悔了，他不该来的。 但更加吃惊的是黄飞，他张开了嘴，用极度震撼的表情看着转身女孩儿。 女孩儿站了起来，落日的余晖给她披上了一层暗红的色彩。 女孩儿看着黄飞，站在窗前，低声说出了一个音节。 高起当然听不懂女孩儿在说什么，但伯恩哈德却也是一脸震惊且茫然的道：“你说什么？” 没人能回答伯恩哈德的问题。 女孩儿缓步向着依然站在门口的几个人走来，她缓缓而行，逐渐靠近，因为背对落日而处在阴影中的脸逐渐清晰，在走到了高起他们面前后，女孩儿停了下来，然后她再次低声说了句话。 高起的翻译马上尽职尽责的颤声道：“她说窥视者，我觉得这个词比较合适……” 黄飞在颤抖，幅度不大。 伯恩哈德颤声道：“你在说什么啊，我的女儿……” 女孩儿没有理会伯恩哈德，而是看向了高起，她认真的注视着高起的脸。 女孩儿显得有些疑惑，有些惊讶，然后，她突然显得有些喜悦，于是她笑了起来，用手指向了高起，一脸期待的说了句话。 高起听不懂，他很开心，但也很茫然，于是他不等翻译开口就马上道：“对不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女孩儿把手收了回去，她看着高起用充满期待和喜悦的语气道：“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气息，我们来自同一个世界吗？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82 极寒领主 果然，说是很简单的任务，就一定不会简单。 黄飞面对B级变异人的时候都没怂，和秦老大打生打死的时候没怂，就在雾城，面对c级的精神系异能者的时候他照样没怂。 但是现在，看着一个确实是美到惊心动魄的女孩儿时，黄飞怂了。 如果黄飞是怂了，那高起就是懵了。 女孩儿说的是汉语，高起听的懂每一个字，但连在一起他就不懂了。 至于伯恩哈德的质问高起就更不懂了，他就是高起，还能是什么人呢。 高起不知道怎么回答伯恩哈德的问题，但那些端着奇奇怪怪却明显是武器的人已经冲过来了，而伯恩哈德推开的人重新站在了他的面前。 两个人，一个面对着伯恩哈德的女儿，一个面对着高起，他们两个将伯恩哈德保护在了身后，警戒的意味极其明显。 黄飞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只是看了高起一眼。 这个复杂又诡异的场面是如何出现的？还是从那个女孩儿主动说话开始的，也就是说，问题的根源是女孩儿。 “冷静！都冷静！” 高起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他举起了双臂，一脸不满的道：“都这么紧张干什么？” 伯恩哈德再次用力推开了挡在他身前的人，然后他很大声的喊了一句，于是那些穿着白色工作服，手里拿着奇奇怪怪的仪器和武器的人飞快后退，而两个一看就是保镖的人也马上站到了伯恩哈德的身后。 伯恩哈德往前站了一步，他用狂热的眼神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然后他对着高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高起没有回答伯恩哈德的问题，他只是皱眉道：“我是什么人，和我们的任务有关系吗？我有必要向你解释我的来历吗？” 伯恩哈德的眉头皱了起来，他思索了片刻，点头道：“你说的对，你确实没有必要向我解释的义务。” 就在这时，女孩儿再次靠近了高起，她和高起几乎是面对面的距离了，然后她忽略了所有人的存在，也完全不在意场面的混乱，只是注视着高起的眼睛用恳求的语气道：“带我离开这里，求你了！” 这时候，高起可以非常非常清晰的看清女孩儿的脸。 真的是非常非常美，清纯的柔美，和高起见过的任何一个白种人都不一样的美。 一个绝美的女孩儿在恳求高起带她离开，这让高起很痛苦，但更多的却是不解。 这时候，伯恩哈德对着他的女儿道：“安娜，你看看我，你和我说句话好吗？” 伯恩哈德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温柔，但女孩儿看也没看伯恩哈德，她的眼睛里只有高起，她对整个世界都无动于衷，只求着高起带她走。 伯恩哈德无奈的看向了高起，然后他冷冷的道：“回答她的问题！” 高起想了想，然后他对着女孩儿道：“我没办法带你离开，你的父亲不会同意。” 高起说完了，于是女孩儿看向了伯恩哈德，但视线在落到伯恩哈德身上时，眼神却明显有了变化。 就在一瞬间，女孩儿的眼神变得冰冷无比，然后她开口了，她对着伯恩哈德道：“父亲，我能离开这里吗？” 伯恩哈德深吸了口气，可以看出来他是激动的，而且是极其激动的。 “安娜，我的女儿，你当然可以出去玩，但是你可以告诉我想让他带你去哪里吗？” 女孩儿的眼神变得迷茫了，她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眼神却无法对焦。 没有人敢出声，而女孩儿就一直微微侧着头在哪里沉思，良久之后，还是伯恩哈德忍不住道：“安娜？你想去哪里？” 眼神回来了，女孩儿看着伯恩哈德突然道：“我能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都行！只要你想，现在告诉我，你为什么说他和你是来自同一个世界呢，你觉得他身上有什么气息呢？” 女孩儿没有回答伯恩哈德，她再次看向了高起，然后显然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很快，女孩儿一脸迷茫的看着高起道：“你有我熟悉而恐惧的气息，你有开启星门的力量，但你太弱了，你不是极寒领主，你也不是圣兽，你是谁？” 高起张了张嘴，他想了半天最终却颓然道：“被你说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女孩儿显得有些失望，她看向了黄飞，但只是瞥了一眼后，就摇头道：“你更弱，你甚至无法承受极寒领主的凝视。” 黄飞听女孩儿说他更弱的时候脖子一梗就想反驳，但是听女孩儿说完之后，他却缩回了脖子，一声没吭。 因为往黄飞被北极那个东西看了一眼后就差点死去，这个他可忘不了，而极寒领主这名字，太容易让人和北极那个东西联系在一起了，所以，黄飞是无可反驳。 女孩儿显得有些茫然了，但她的眼睛里却多了一丝生气，她看向了四周，眼睛在高起身上多加停留了片刻后，最终落到了伯恩哈德身上，然后她突然皱了皱眉头，低声道：“爸爸，我好累。” 伯恩哈德一脸的激动，他正要说话，女孩儿却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然后膝盖一弯，眼看着就要倒下去。 高起下意识的就伸手扑了上去，伯恩哈德的动作比他不慢，但是同样做出了要抱住女孩儿的动作后，伯恩哈德却被自己的保镖从身后一把给抱住了。 最终是高起抱住了女孩儿，然后，他感受着女孩儿身上的温度，闻到了女孩儿的体香，但是等他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却愕然现自己和女孩儿正在对视。 看着女孩儿的眼睛，高起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为什么没有晕倒呢，这下，尴尬了…… 高起马上松开了双臂，并直接向后跳了出去，然后他浑身僵硬的扭头看向了伯恩哈德。 伯恩哈德看起来没有生气，他只是非常惊愕的凝视着高起。 “对不起，我以为她要晕倒了……” 高起无奈的解释了一下自己的举动。 而女孩儿这时却是低声道：“没关系，我确实要晕倒了。” 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轻声说完后，女孩儿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然后她对着伯恩哈德道：“爸爸？” 愤怒的推开了保镖，伯恩哈德对着女孩儿一脸热切的道：“安娜，你没事吧？你还好吗？” 女孩儿摇了摇头，低声道：“好累，我想要睡了，我得睡了……” 女孩儿说着话就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于是伯恩哈德立刻轻声道：“去睡吧，去睡一觉，需要有人帮你吗？” 没有回答，女孩儿只是转身离去，她走的很平稳。 在众目睽睽之下，女孩儿打开了一扇门，她走了进去直接躺在了床上，还自己盖上了被子。 高起能看到女孩儿的举动，但他已经无法再看到女孩儿的脸，他只是觉得当那个女孩儿躺下的时候，就好像死了一样，这感觉让他心里极度的不舒服。 伯恩哈德却是轻舒了口气，他身边的人除了高起和黄飞，也无不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高起紧张的看向了伯恩哈德，而伯恩哈德也看向了他。 现在，谁都知道有些事情该搞清楚了，高起在等着伯恩哈德的邀请，而在短暂的沉默后，伯恩哈德终于道：“我们得谈谈了。” 高起重重的点了点头，道：“好啊，我们谈谈。” 这个时候，黄飞如梦初醒，然后他立刻道：“等等，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黄飞说的很严肃，高起以为他这时候还在想这要好处，而伯恩哈德显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伯恩哈德很平静的道：“额外付费。” 黄飞马上摇头，然后他低声道：“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没问题，可我们得和公会总部联络一下之后才能谈。” 伯恩哈德皱眉道：“你担心我杀人灭口？”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没错。” 伯恩哈德思索了片刻，然后他点头道：“你们可以和赏金猎人公会联络，只是不要泄露这里的任何信息，我会马上制订一份补充保密协定，好了，现在你们可以和公会联络了。” 83 没敲门 太多细节可以透露太多的信息了。 伯恩哈德进入女儿的书房时没有敲门，即便只是书房不是卧室，也没有推门而入的道理，何况还是领着外人和翻译的前提下。 所以，要么是伯恩哈德早就知道敲门不会得到任何回应，又或者是伯恩哈德完全不在乎女儿的感受，而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至少可以说明不正常。 然后伯恩哈德推开了书房的门，他看到自己的女儿坐在那里看书，但他没有打招呼，也没有任何表示，就像带着一群人参观动物园一样，这时候，就可以证明伯恩哈德推门而入不是没礼貌，而是知道敲门也不会得到他女儿的任何回应。 到了这个时候，高起就知道伯恩哈德的女儿肯定是有问题的，具体是什么问题不知道，但很大概率是自闭症哪一类的表现。 再然后，黄飞告诉伯恩哈德他的女儿有异能，而伯恩哈德的表现是极度震惊和喜悦，震惊或许表明伯恩哈德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真的有异能，而喜悦，就是他非常高兴自己的女儿有异能了。 必须联系到伯恩哈德的身份来想某些事，先伯恩哈德是制造异能检测仪的，他是检测仪的明者，也是最大的检测仪生产商，还是最先进的检测仪研究和制造商，如果伯恩哈德想要确定自己的女儿是否有异能，何必求助于别人呢。 此时高起已经可以得出结论，伯恩哈德的女儿即便有异能，也一定是无法检查的那种，就和他一样。 没看到一个细节，高起就对事情的进展多出新的认识，然后，直到伯恩哈德的女儿突然转头，看向黄飞，看向他，然后说出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高起没有被美色冲昏了头脑，也没有因为一个美女和他说话，就让他立刻忘了自己姓什么叫什么。 所以接下来的展虽然奇怪，却让高起确认了很多事情，先是伯恩哈德的反应可以预料，因为一个不可能开口的人突然开口说话了，当然会令人震惊。 再然后伯恩哈德的保镖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并作出了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就直接表明了一件事，他女儿极度危险。 所以黄飞极度紧张就很正常了。 细节是魔鬼，只要留心观察，不必让人告诉你什么，自己就能看出很多东西。 伯恩哈德的女儿说高起身上有她熟悉和恐惧的气息，高起不知道这是指什么，但她说高起身上有开启星门的力量，高起一下子就想到了自己看到的异像，尤其是两次能量爆表中看到的另一个世界。 另一个世界，和异兽入侵时开启的星门是不是很像？ 然后极寒领主，从名字也能听出来，那个躲在北极，制造了一次级寒潮，只是看了黄飞一眼，就让黄飞差点死掉的存在，如果不是极寒领主还能是什么。 这些都可以理解，都可以推断，那么结合一下让高起带她离开，是不是带她穿过星门回到另一个世界？ 再结合伯恩哈德是异能研究会的投资者和名誉会长，实际上也就是异能研究会幕后控制者的身份，很多事情呼之欲出了。 很多事情只能靠猜的，但猜也不是瞎猜，有人的猜测可以称之为推论，有人的猜测就只是瞎猜，不同之处，要看猜测的人是否有能力。 高起的推论结果是，伯恩哈德的女儿不正常，很危险，危险的原因是异能不可控，而鉴于伯恩哈德在知道女儿有异能的惊喜表现来看，他期待并乐意见到女儿有异能。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真相只有一个，伯恩哈德强行改造了他的女儿，又或者，是强行把他女儿变成了异兽。 这，就是高起通过伯恩哈德推门而不敲门这一个细节，在格外提高了注意力之后，通过观察，层层剥茧得出的结论。 黄飞说要给赏金猎人公会报备，以防伯恩哈德杀人灭口，为什么要这么做，当然是他认为自己看破了伯恩哈德做了什么，所以他要打个电话防备灭口，但同时也是找机会和高起交流一下。 来到了豪宅外面，认为应该不会被伯恩哈德监控到，黄飞终于长长的舒了口气，然后他对着高起低声道：“伯恩哈德的女儿不正常，她是人，但更像异兽！” “嗯，我知道。” 看着高起淡然的表情，黄飞愣住了，然后他恼怒的道：“你知道？你能知道？你知道个屁！” 高起低声道：“是不是伯恩哈德改造了她女儿的身体，通过手术的方式，还是别的什么方式呢？” 黄飞愣住了，他看着高起愣了很久，高起低声道：“伯恩哈德进书房的时候没敲门。” “没敲门？你想说什么？” “因为没敲门，我觉得伯恩哈德的女儿不正常，再看到后面生的事情后，我觉得伯恩哈德是个变态科学家，拿自己的女儿做了实验。” 黄飞盯着高起愣了很久，直到高起不得不推了他一把之后，才低声道：“那个女孩儿有异能，但极其微弱，她的心脏部位有个非常明亮的点，那是异兽才会出现的能量核心，不管是异能者还是变异人都没有……” 说了半截，黄飞停住了，然后他如梦初醒的道：“只有极其强大的异兽才有那种能量核心，嗯，你真是自己看出来的？” 高起低声道：“这个不重要，你见过极其强大的异兽吗？” 黄飞怔怔的道：“没见过，但我见过异兽死后留下的能量核心，很小，跟指头尖差不多大的一个东西，像宝石，朝夕城里只有一个，那个异兽杀了朝夕城一半的人，杀了异兽之后，得到了那个能量核心，在我看来，能量核心不管在哪儿都像灯泡一样耀眼。” 说话不太有条理，黄飞可能是过度震惊了，在说完之后，他突然再次看着高起道：“就他妈因为没敲门，没别的？” 高起吁了口气，他把自己观察到的细节和得出的推论匆匆说了一遍，然后他低声道：“现这些就是我观察后得出的推论结果，这种事没办法通过眼神沟通，飞哥，现在你给公会打电话报备，然后我们赶快进去吧，你要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否则我们就真的危险了。” 黄飞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道：“打电话有个屁用，我想办法把你叫出来单独说话，就是想告诉你那女的很危险，结果你知道的比我还清楚……真的就因为没敲门？” 84 问题 还是在刚才的会议室，伯恩哈德已经在等了，只不过这次没有了约翰，也没有了翻译。 伯恩哈德站着的时候很挺拔，坐着的时候依然很挺拔，而在他所坐着的椅子后面，站着一个神情严肃地壮汉，再往后两边，又站着两个男人。 会议桌上又摆了两叠文件，如果不出意外，应该又是补充保密协议吧。 还真是不出意外，高起和黄飞老老实实的又签了份补充了一百多条的保密协议。 黄飞很快就签了字，当高起终于也把名字签上后，伯恩哈德立刻道：“现在，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问了。” 一向喜欢抢着说话的黄飞这次没有开口，他看向了高起。 高起稍加思索，然后他非常严肃，非常认真，也非常好奇的对着伯恩哈德道：“请问，你为什么会说汉语，我是说，这里很多人都会说汉语，你们专门学习过吗？” 伯恩哈德有些愣，而黄飞就是直接愣住了，因为他们两个都没想到高起会问这么个问题。 简直就是浪费时间吧。 伯恩哈德微微张了张嘴，他思索了片刻，沉声道：“灾变之前，因为经济，文化，以及影响力，你们的语言已经变得很重要，但汉语成为世界语言，是因为灾变后，你们掌握了可控核聚变，为了使用可控核聚变，为了能够理解可控核聚变，为了跟上科技的进展，每个人都不得不学习汉语。” 高起点了点头，道：“这样啊，和我想的差不多。” 伯恩哈德淡淡的道：“我会九种语言，另外，你就想问这个吗？” “是的，我没有别的问题了。” 伯恩哈德看向了黄飞，黄飞举起了手，道：“你问他，你跟他说，别看我。” 黄飞有种挫败感，但是在强烈的挫败感之后，却也让他觉得轻松了很多。 伯恩哈德沉思了很久，然后他终于还是对着黄飞道：“我有很多问题需要问你们，但还是先从你这里开始吧，你确认我女儿有异能？”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确定。” 这个问题还属于特邀任务本身，所以黄飞回答的非常痛快，而伯恩哈德也是很直接的道：“测试一下，你看看这个房间里谁有异能，又有什么异能。” 伯恩哈德说完后，用手指关节轻轻的敲了两下桌子，随后有五个人鱼贯而入走进了会议室。 黄飞看了一眼进来的人，然后他马上道：“只说你的人，你没有异能，你身后的人也没有异能，你身后左边那位是金属控制系异能者，c级，右边那位是增强系异能者，c级，刚刚进来这五位里面，只有他是水系控制型异能者，嗯，d级。” 伯恩哈德忍不住道：“你的表述很混乱，因为你引用的分类标准本身就非常的混乱，但是，你说的全都对！” 黄飞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伯恩哈德挥了下手，于是刚刚进来的五个人又再次离开。 伯恩哈德很严肃的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黄飞笑而不语，伯恩哈德举起右手在身前划过，道：“抱歉，请原谅一个科学家的好奇心，现在我们继续说和你任务相关的问题，请问我女儿有什么异能。” 黄飞严肃了起来，道：“你女儿的异能应该属于变身系，她肯定是有异能的，但是非常的微弱，一般来说，刚刚觉醒的异能者就是e级，但你女儿的能量强度连e级都达不到，所以你问她有没有异能，我说是有的，但你说她是不是异能者，按我的标准不是。” 伯恩哈德皱了皱眉头，道：“你的划分标准是错的，先把异能者划分为aBcde五个级别是非常粗陋的，虽然a级以上可以用s级，还有ss级的方式来区分，但依然是不够精准的，我们有一套更加精确，更加便利的分级标准。” 黄飞赶紧摆手道：“您别跟我讨论这个啊，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吧？”、 伯恩哈德显得有些难受，他用极度不满的语气道：“每当我需要用落伍而粗陋的标准来讨论严肃的科学问题，总会让我非常的痛苦。” 挥动手臂以强调自己的不满后，伯恩哈德呼了口气，然后他沉声道：“好，继续谈论我的女儿。” 稍加思忖了片刻，伯恩哈德淡淡的道：“我女儿叫安娜，她在四年前……觉醒了，但是觉醒之后，她经常会陷入长时间的昏睡状态，最长的一次持续了二十一天，但除此之外都很正常，直到前不久连续三次能量波动，在第三次能量波动造成的寒潮到达这里后，她好像出现了自我认知障碍。” 伯恩哈德停了下来，他似乎在等着高起和黄飞询问什么有什么认知障碍，但是，高起和黄飞一声不吭，就是静静的看着他。 无奈的伯恩哈德只能继续道：“唔，寒潮过后，安娜变得很……狂暴，她制造了一些损失，但因为当时全部的检测仪全都坏了，我无法确认她的异能水平，而等新的检测仪制造出来之后，安娜身上又完全没有了异能表现。” 高起还是没说话，而看着高起不说话，黄飞也就是安静的看着伯恩哈德。 伯恩哈德只能继续道：“我需要补充一些事情，安娜在觉醒后，直到今天之前，她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高起就是不问，黄飞就是不开口，这让伯恩哈德很难受，所以他只能用求助的眼神道：“这是为什么？” 黄飞摇了摇头，道：“你让我看安娜身上有没有异能可以，其他的事情我可看不出来，我觉得，也许你该找个医生问问？” 伯恩哈德沉默了片刻，然后他低声道：“是的，这个问题出了你的任务范围，但如果你能解释我的疑惑，我可以给你满意的报酬。” 黄飞马上摇头道：“你问的我答不上来。” 伯恩哈德沉思了片刻，然后他沉声道：“那么我们不再用问答的方式，而是用讨论的方式来讨论好了，你认为，安娜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她是否安全？” “我觉得挺好的啊，应该很安全吧。” 这样讨论下去不会有结果的，因为黄飞不可能把自己所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伯恩哈德迅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他打算把突破口转到高起身上。 “正义使者，请问安娜为什么会说你和她很像，她又为什么请求你带她离开呢？你觉得为什么安娜会因为你们的到来而开口说话呢？” 高起好不犹豫的道：“不知道啊，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要不然，您还是问安娜吧。” 一问三不知，这就很尴尬了，伯恩哈德虽然显得很平静，但他肯定是有些生气的吧。 可这总怪不到高起和黄飞，伯恩哈德就只想从他们嘴里套话，自己却什么都不肯说，真打算交流点什么有用的东西，伯恩哈德总要先拿出点什么真东西才行，要不然，高起也不敢说他已经猜到了很多事情。 伯恩哈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思忖了片刻，最终还是道：“哦，抱歉，我没有注意时间，已经这么完了啊，不如我们先吃过晚饭再继续聊吧。” 其实高起不想知道的太多，因为知道太多容易死人。 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伯恩哈德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应该不会让他们走的。 所以高起觉得伯恩哈德应该要用些手段了，但只要伯恩哈德现在没有翻脸，没有试图把他们控制起来用审问的方式来问话，那他和黄飞在安全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高起现在确实饿了，而且是很饿，所以伯恩哈德说吃过饭再谈，他立刻接话道：“好啊，吃过饭再谈好了，其实边吃边谈也行的。” 85 不合套路 晚饭时间到，约翰还好出席了晚宴，否则高起还以为他跑路了呢。 既然约翰也出席了晚宴，那一些事情自然是不好谈的，所以高起可以专心致志的享用晚餐。 晚餐是主菜是烤猪肘配酸菜，当一大坨猪肘摆在高起面前的时候，高起的眼睛有些直了。 这也太……爽了吧！ 高起很瘦，而且是有些太瘦了，但他真的很能吃的。 猪肘大概有半个，烤的很酥脆，黄飞吃了一半就不想吃了，但高起却是满怀着期待，把半个猪肘啃得一点儿不剩。 同样把猪肘子啃完的还有伯恩哈德，至于黄飞和约翰，他们吃了大约四分之一都不到。 黄飞和约翰是享福惯了的，不过伯恩哈德号称现世界富，还能吃下一大份猪肘，确实难能可贵。 除了猪肘子还有白香肠，同样的慕尼黑特色美食，高起吃着同样美的很，爽的很。 高起有着和外形严重不符的食量，还有一个极度向往和享受美食的干饭魂。 但黄飞却是对伯恩哈德家自酿的啤酒极度赞赏，不过在高起看来，这啤酒苦不拉几的，喝了还涨肚子占地方，有什么好喝的。 “来，伯恩哈德先生，我敬你一杯。” 两升的大啤酒杯里满满的，黄飞端起了啤酒杯，咕咚咕咚的就是四分之一下去了，然后他脸色红润的打了个饱嗝，对着伯恩哈德道：“这啤酒太好喝了！” 伯恩哈德点头，放下了手里的啤酒杯，然后一脸严肃的对着黄飞道：“请不要喝醉，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约翰马上放下了刀叉，他微笑着对伯恩哈德道：“普朗克先生，很抱歉，我需要回飞船上处理些事情。” 约翰这是要跑，他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也是个善于自保的人，在觉得自己可能碍事儿之后，马上就要撤。 伯恩哈德淡淡的道：“请。” 约翰起身就走，黄飞大着舌头道：“唉，哎，怎么走了啊哎。” 约翰加快了脚步，而伯恩哈德对着后面穿着女仆装的大码侍女道：“你们都出去吧，没有叫你们不用进来。” 两个身高一米八，体重一百八的女仆离开了，这是要谈正事儿的节奏。 果然，伯恩哈德看向了黄飞，道：“黄先生。” 高起的第一反应就是伯恩哈德果然知道他和黄飞的真实身份，这个约翰怪不得要跑。 黄飞略带些朦胧的道：“啊？” “我非常好奇，你是怎么分辨异能的？比如是靠视觉，还是靠感应能力呢，你能详细的描述一下吗？” 高起觉得伯恩哈德的招数也太老套了，这就是让黄飞酒后吐真言的路数啊。 脸已经喝红了的黄飞扯了扯衣领子，道：“你想知道啊，那行，咱们关系这么好了，告诉你也没问题。” 高起没有表示，伯恩哈德忍不住显得有些紧张了。 黄飞说着没问题，却是转向了高起，道：“来，走一个！” 高起端起了啤酒杯，和黄飞碰了碰杯，他抿了一小口，黄飞却把端着啤酒杯一直喝。 黄飞这是要灌醉自己的节奏，直到什么都说不出来的那种。 伯恩哈德无奈了，他沉声道：“黄先生，听说你喜欢汽车？” 黄飞咔一下就放下了酒杯，然后他大声道：“啊，喜欢。” 伯恩哈德淡淡的道：“巧了，我也喜欢。” 黄飞在等着伯恩哈德的下文，但是伯恩哈德没下文了，于是他不得不道：“然后呢？” “没有然后啊。” 黄飞怔了一会儿，于是他重新端起了酒杯，而这个时候，伯恩哈德慢慢的道：“我不会把自己喜欢的车送给别人，但是……我建了一条汽车生产线，如果你有喜欢的车型，我可以打造一辆你喜欢的车型给你。” 黄飞放下了酒杯，他打了个酒嗝，道：“可是，可是我们那里没汽油啊。” “唔，这是个问题，不如我给你送一批？你知道我和全世界绝大多数城市都有贸易往来，长期给你送汽油也不是什么问题。” 黄飞咽了口唾沫，道：“我……我喜欢法拉利！” 伯恩哈德皱了皱眉，道：“意呆利人的产品不可靠，你不觉得保时捷更好吗？” “可是法拉利好看啊，保时捷跟青蛙似的，不喜欢。” 伯恩哈德摇了摇头，道：“黄先生，你需要提升自己的审美。” 黄飞马上道：“我还喜欢奔驰。” “当然，奔驰是完美的，我也喜欢。” “可我还是要法拉利。” 伯恩哈德沉下了脸，道：“我做不了。” 高起忍不住道：“说正事吧，好不好？” 伯恩哈德和黄飞一起对着他怒视道：“你不懂！” 高起愣了一会儿，他以为伯恩哈德贵为富，又是大科学家，又是城主，怎么也不该和黄飞争论这些的，但是看来他错了。 男人的乐趣，不以地位以及财富差距而产生距离。 黄飞和伯恩哈德争论了起来，高起专心吃完了他能吃下的所有东西，然后他觉得自己有些撑了，于是他开始欣赏两个人的争吵。 终于，高起实在忍不住了，他大声道：“两位，菜都凉了。” 伯恩哈德呼了口气，他很严肃的道：“我送你一辆保时捷918，再送你一辆奔驰g系列越野车，一辆奥迪Rs6，这都是经典车型，你不要再说了，再说我不送了。” 黄飞马上住口，道：“你得让我在你的跑道上玩几圈。” “你真的会开跑车吗？你知道赛车是极其需要专业技能的吗？” “让不让吧！” “好吧，我可以让你开开眼界。” 终于达成了协议，黄飞马上道：“我的异能是看着其他异能者身上的颜色不一样，每个系的异能颜色不一样，然后类型不一样的话，光的位置也不一样，还是是很明显的。” 伯恩哈德立刻道：“是不是类似人在不同的情绪下，身体的热位置会有区别。” “我不知道，反正我看的你们谁也看不出来。” 伯恩哈德沉思了片刻，而黄飞信心满满的道：“你不会打算开能检测异能类型和强度的检测仪吧?不可能的。” 伯恩哈德自信的道：“为什么不能？只要你你配合，我就能研究出来这种检测仪。” “然后我好失业？” 伯恩哈德摇了摇头，沉声道：“然后你这条命就保住了，黄飞，你知道有多少人了解你吗，朝夕城根本没秘密可言的，我只需要在贸易的时候让人顺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你的资料，你以为是约翰告诉我的？不，他把你当成摇钱树，才不会泄露你的秘密。” 高起和黄飞都有些吃惊，而伯恩哈德继续淡淡的道：“你的异能会让很多人想干掉你，但如果更先进的检测仪问世，你的能力就不那么突出了，自然也就没必要杀你了，考虑一下，我等着你。” 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黄飞和韩若锋，朝夕城的两个精神系异能者，他们两个的能力级可贵，但问题是异能者刚出现没多少年，没人知道保密的重要性，包括他们自己。 现在黄飞慢慢知道要保密了，可是晚了，太多人知道他的异能是什么了，所以他被很多异能者当做眼中钉，还真是必然的事情。 伯恩哈德依然很自信的道：“我只需要知道你的异能是怎么运转的就好，不需要解剖你，也不需要把你关起来，只要你配合，我很快就可以制造出新型检测仪，我会给你丰厚的报酬，让你一辈子什么都不用做也能当富豪，或者你可以迁到这里居住，我的跑道永久向你开放，你得到最好的待遇，或者你去喜欢的城市，我给你巴伐利亚仪表厂的股份，考虑一下。” 什么叫豪放，什么叫用钱砸人，伯恩哈德这种才是，约翰那种用几万克黄金就想把黄飞拴住当摇钱树的想法太可笑了，还是伯恩哈德这种直接管一辈子的做法，才叫真拿钱砸人。 壕，真豪，壕无人性的伯恩哈德没说多少废话，但作为旁观者的高起明白得很，黄飞要达了，黄飞也要成为伯恩哈德的人了，早晚的事。 果然，黄飞看向了高起，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他的表情有些犹豫。 伯恩哈德继续淡淡的道：“把韩若锋也请来，他的能力我同样需要，我知道你们关系很好，考虑一下，你们两个可以过上级富豪的生活，而且，我不限制你们的住址，也不影响你们的工作，请相信我，我绝对是这世界上最好也是最大方的合伙人。” 高起忍不住吸了口气，伯恩哈德看起来古板，固执，还很轴，但他才是真正的深藏不露，怪不得人家能当富，这气度这手臂，不服不行。 黄飞扭了扭脖子，低声道：“我考虑一下。” 伯恩哈德没有继续纠缠同一个话题，他看向了高起，道：“现在我们谈谈安娜的事情。” “嗯，好的。” 伯恩哈德淡淡的道：“我通过基因编辑，将我的基因和我所能找到的最佳女性结合，用试管婴儿的方式诞生的，特别声明一下，不是克隆。” “啊！” 高起吃惊了，不是吃惊安娜的来历，而是吃惊于伯恩哈德的坦诚。 不是该千方百计的掩饰吗，不是该千方百计的杀人灭口吗，不是该由高起他们慢慢的现真相吗，为什么，为什么伯恩哈德如此简单直接的就把实情说出来了呢。 这不合套路！ 86 圣兽 高起惊呆了，黄飞吓傻了。 被两个人用崇拜的方式注视着，吃惊到说不话来，让伯恩哈德的感觉十分极其的爽。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时间也是有限的，不应该浪费在什么男女感情和低级的生理快感上！” 伯恩哈德解开了西服的扣子，他的眼神扫过了高起，注视了黄飞，然后他继续淡淡的道：“所以我没有妻子，但我有五个孩子。” 高起深吸了口气，道：“您还真是……洒脱啊。” 伯恩哈德微微一笑，然后他继续道：“我当然需要延续自己的优秀基因，所以孩子是必须的，那么克隆技术是延续我自己，这样不好，按照自然界的规律，最优秀的基因结合诞生更优秀的下一代，所以我选择了试管婴儿技术。” 伯恩哈德站了起来，他张开了手，道：“我找了五个女人，生了五个孩子，虽然他们不是全都优秀，可我依然对他们倾注了同样的父爱。” 高起有些不安的咽了口唾沫，而黄飞则是傻傻的道：“这样也行？然后呢？” 伯恩哈德摊了下手，道：“我找的五个女人都是异能者，因为我认为异能者才是将来的主流，但我的五个孩子里没有任何一个继承了来自母亲的异能，所以，我现在倾向于异能是无法遗传的。” 高起咽了口唾沫。 伯恩哈德呼了口气，道：“异能者不是基因变异，不是自然产生，而异能者的觉醒过程不可控，升级方式不可控，成长方向不可控，一切都不可控，这就是不安全的，也是不稳定的，而一种不安全不稳定的力量是不可接受的，所以我产生了一个想法，那就是能不能通过人工干预来稳定可控的产生异能者呢？” 完全不按套路来了，彻底不按套路来了。 伯恩哈德转身，他双手按在了餐桌上，他一脸严肃的道：“我不是疯狂科学家，我也不是疯子，所以我不能突破道德底线用人体做实验，所以，我让自己的孩子自愿选择是否要成为人类的先驱者！” 就这还不是疯子？还不是疯狂科学家？ 高起真的很想质问一下伯恩哈德的，但他不敢，因为他觉得伯恩哈德就是疯子，所以他聪明的选择了闭嘴。 黄飞却是低声道：“你……还真是理智啊。” 伯恩哈德把黄飞的暗讽当成了赞美，他点了点头，道：“安娜不是最优秀的，她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没有继承我的智慧还有她母亲的异能，但她勇敢的站了出来，接受了异兽能量核的植入实验。” 果然，伯恩哈德就这样把秘密说了出来。 或许伯恩哈德不把这当秘密也没准儿。 高起还能说什么，他只能深吸了口气，然后继续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伯恩哈德。 伯恩哈德很享受高起的目光，他对着高起微微一笑，道：“每一位先驱者都是伟大的，我的女儿自愿做了人类世上第一次异能移植实验，她将作为人类探索异能的先驱者在历史上留下名字，我为她骄傲，她是最优秀的！” 果然，疯子都是不自知的，但偏偏有时候疯子的话还很有煽动力，因为听起来好像很有那么几分道理。 这大概就是我认为你说的不对，可我却无法反驳的典型了吧。 高起能说什么，能说他也不说，他又没有给伯恩哈德重建道德观的义务。 伯恩哈德重重的挥舞了一下手臂，然后他一脸狂热的道：“普通的异兽没有能量核心，精英异兽的能量核心太小太弱，所以，我把一个圣兽的能量核心植入了安娜的体内，和心脏连接，而手术成功了！” 就这样说出来了，和高起猜测的一样，而事实真相，还是和高起猜的一样。 黄飞同样的震惊，他先看了高起，然后才怔怔的看着伯恩哈德。 伯恩哈德看着黄飞道：“你看出来了？” 黄飞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道：“是的。” “我知道你一定看出来了，因为你说要给赏金猎人公会报备，我就知道你担心我杀你们灭口。” 黄飞挠了挠头，没说话。 伯恩哈德重新坐回了椅子上，道：“既然话题说到了这里，想必你不会再试图隐瞒什么，告诉我，安娜是什么异能？” 黄飞低声道：“一个级强大的异兽能量核心，在安娜的心脏旁边位置，但是，这个能量核心还没有完全，我不知道怎么说，就好像还没有来得及消化，安娜是变身系的异能者表现，可我分辩不出是哪一种类型，因为她表现的和异兽一样。” 伯恩哈德挥手道：“这个可以待会儿再谈，我会给你一个新的异能者分类表，我们还是按照精确分类来讨论比较合适。” 高起忍不住道：“您刚才说把圣兽的能量核心给了安娜，我想知道什么是圣兽。” 伯恩哈德道：“你知道异兽是通过星门来的，而最先来的，是四个极为强大的异兽，级强大，这四个级异兽承担着指挥者的角色，有人将其命名为神兽，而圣兽就是神兽身边最强大的一些异兽，我个人理解，神兽是方面军司令，圣兽是其手下几个主要集团军将领。” 高起想了想，道：“就是神兽是元帅，圣兽是元帅手下的大将？” 伯恩哈德笑道：“一个意思，安娜体内的圣兽能量核心是我从别人手上买来的，我将其命名为帕尔塞伊斯，也就是希腊神话中带来燃烧和毁灭的火焰女神。” 看了看高起和黄飞没有问的意思，伯恩哈德继续道：“帕尔塞伊斯毁灭了雅典和帕特雷，还有沃洛斯，整整三个城市，而帕尔塞伊斯所到之处都会燃起大火，根据幸存者的描述，帕尔塞伊斯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异兽，体型并不大，大致样子像一头狮子，但身上有非常长的毛在空气中舞动，还会改变颜色，在四神兽突然死亡后，帕尔塞伊斯也紧跟着死亡，希腊人得到了她的能量核心，而我买了过来。” 现在连安娜体内的能量核心来自什么异兽都知道了，高起现伯恩哈德今天还真是不打算保留什么秘密。 黄飞想了想，道：“北极那个极寒领主，您了解多少？” 伯恩哈德叹了口气，道：“我组织过人手去北极进行考察，前后去了四批人，可惜一个都没能回来，据我所知，极寒领主是其他四神兽全部死亡之后，才开辟星门来地球的，只有自己一个异兽，没有下属，没有圣兽跟随，来地球之后就直接留在了北极，异兽战争的秘密太多了，我们需要慢慢的探索。” 高起道：“您说极寒领主，那么请问这名字是谁起的？” 伯恩哈德严肃起来了，他沉声道：“是安娜说的，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就在今天。” 黄飞诧异的道：“第一次听说？”、 “你们可以根据我对帕尔塞伊斯的命名方式得知我的风格，我给神兽级别的异兽起名是按照希腊神话体系来的，但现在看来并不合适，异兽是有智慧的，而神兽显然也是如此，那么异兽有自己的等级甚至社会体系，我是完全不会感到奇怪。” 说完后，伯恩哈德一脸严肃的道：“极寒领主，这个名字很有意思，非常的有意思，可以确认帕尔塞伊斯的能量核心在对安娜产生影响，否则安娜不会说出这个名字，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高起道：“那您还需要我们做什么？” 伯恩哈德吁了口气，道：“就在极寒领主制造寒潮的那一次，安娜突然失控了，她虽然一直没有说过话，但她一直很平静，可是在那天她毫无预兆的杀了所有看护她的工作人员。” 黄飞立刻道：“怎么杀的？” 伯恩哈德摊手道：“用一把剑，一把她很喜欢的装饰道具杀了十四个人，直到她自己因为力竭倒下，而她在睡了一觉之后又恢复了平静，就好像什么都没有生过。” 高起和黄飞对视了一眼，而伯恩哈德却是摊手道：“这是一个意外，但我并不害怕，因为探索未知的领域就是要冒风险的，不过安娜从不开口说话，这真的让我无法接受，但是你，你很特殊。” 伯恩哈德指了指高起，道：“你叫高起，你经历了两次能量波动，在黄飞被极寒领主凝神了一眼差点死掉的时候，你也在。” 高起看向了黄飞，黄飞一脸无辜的道：“这种事，自然是要吹一吹的……” 高起低声道：“你调查我们？” 伯恩哈德微笑道：“我只是打了一个电话，你们在朝夕城的一切都不是秘密，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有什么秘密呢？” 高起无奈的道：“我……其实没有秘密，你也说了的，我告诉过所有人我看到了什么，可是没人信啊。” 伯恩哈德饶有兴趣的道：“我也相信你是在能量波动中获得了某些能力，或者是被能量波动影响了，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探索，而我保证，我是这个世界上最专业的，如果我都不能解释你的疑惑，那就没人能解释了。” 能说吗？要说吗？那些和电影里必须要保守的秘密，在这个异能者的时代，在这个力量为尊的时代，有必要保留吗？ 高起想了想，觉得还是保留些别人没可能知道的秘密比较好，因为先驱者确实容易在史书上留名，但先驱者容易死。 87 误解 高起的瞎话要编起来很容易，他怎么说别人就只能怎么听，没办法辩驳，没办法证伪。 “我看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点其实真的没什么可隐瞒的，因为在两次灾变之后，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接受度很高。 “那个世界有碧绿的草地，有白云，我甚至能闻到青草的气味，而这个世界，和我所在的朝夕城重叠了，但是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看不到。” 这个还是实话，而且大可以表现的对另一个世界很向往。 “当我看到另一个世界的时候，我也能看到旋涡，每一个异能者，每一个变异人都是一个旋涡，当我对准一个旋涡开枪的时候，我击中了一个B级变异人，而且最后我用短喷打死了那个变异人，因为我现旋涡的中心在他嘴里。” 高起拔出了短喷，放在了会议桌上，推到了伯恩哈德的面前。 伯恩哈德拿起显得有些粗糙的短喷看了看，然后他把短喷放回了桌子上，诧异的道：“就这样？” “就这样。” “还有别的异常吗？” 高起摊开了双臂，然后他一脸无奈的道：“我做梦都想成为异能者，我……反正飞哥说我没有异能，如果你这里有更先进的仪器，给我检查一下也行，因为我真的想成为异能者。” 伯恩哈德皱眉思索了很久，然后他沉声道：“我听约翰说，你和黄飞刚刚在雾城干掉了一个c级异能者，精神系的。” “没错。” “你为什么能不受异能者的影响？” 高起笑了起来，黄飞也笑了起来，然后高起小声道：“因为有飞哥的干扰啊，飞哥对异能者动精神攻击，这时候我就不受影响了，趁机开枪啊。” 这时候就开始全是假话了，而高起和黄飞配合已经很默契，在说完这些后，两人相视一笑，然后黄飞低声道：“保密，要不然正义使者先生可接不了高价任务。” 合情合理合规矩，伯恩哈德想了半天，然后他点头道：“我明白了。” 高起自己都不明白，他不知道伯恩哈德能明白什么。 伯恩哈德一脸凝重的道：“异兽所在的那个世界，试图再次打通星门，而地点就在朝夕城，你当时在能量爆的中心点，所以你受到了空间能量的影响，所以，安娜说你身上有开启星门的力量。” 高起耸了耸肩，道：“唔，目前来说大家都是这么认为的。” “关于极寒领主的凝神，我的猜测是这样的。” 伯恩哈德显得有些兴奋，道：“你有异能，而他没有异能，我认为极寒领主也在关注能量波动，所以他在感受到星门开启的能量波动后，马上动了一次霸王级的寒潮，而极寒领主的意念，就附加在寒潮上，前往能量波动生的地点查看。” 黄飞点头道：“嗯，有道理。” “没错，普朗克先生的推测非常有道理。” 伯恩哈德指着黄飞道：“你有异能，所以你和极寒领主产生了互动，或者说你的异能被极寒领主所关注，极寒领主的意念附着在寒潮上，于是，当你们的异能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或者某种反应时，你差点被冻死。” 这个说法好像真的有些道理，黄飞点头道：“好像是这么回事。” 伯恩哈德看向了高起，他沉声道：“你没有异能，但因为你在能量爆中心点，你身上可能带有某种空间能量的痕迹，而这就是吸引到了极寒领主的原因，但你没有异能，所以极寒领主凝视了你，可你却不会有任何影响。” 听起来确实是那么回事，高起立刻点头道：“您解答了我长久以来的疑惑，谢谢。” 伯恩哈德呼了口气，道：“应该是这样的，所以安娜认为你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因为她的精神被帕尔塞伊斯影响，可能很多时候，她认为自己是异兽而非人类，所以她本能的想离开这里，甚至是离开地球。” 高起很认真的道：“这个真的有可能，真的。” 伯恩哈德站了起来，他似乎陷入了思考，良久之后，他突然对着门外大声说了几句。 管家马上进门，伯恩哈德急匆匆的说了几句后，随即对着高起和黄飞道：“抱歉，我需要去实验室，有了些新的想法需要验证一下，阿巴特会给你们安排客房休息，哦，明天，我们明天再谈好吗？” 黄飞有些为难的道：“我们还急着回去有事呢。” 伯恩哈德摆手道：“不要急着回去，你的车需要时间制作，你还需要去赛道上熟悉一下赛车。” 高起忍不住道：“安娜小姐她没什么事吧？不会有事吧？” 伯恩哈德露出了慈父般的微笑，道：“她不会有事，但需要睡上几天，一般来说，这个时间大约是四天到一个星期。” 看了看手表，伯恩哈德急匆匆的道：“抱歉，我真的得走了，再见。” 伯恩哈德说走就走，而等他离开后，那个一直充当这管家角色的男人道：“你们好，我叫阿巴特.格林，我是普朗克先生的私人助理，两位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请和我说，如果两位想休息，那么卧房已经准备好了。” 黄飞看了看高起道：“约翰那边，要不要打声招呼？” 阿巴特微笑道：“约翰喜欢睡在自己的飞船上，这是他的习惯，请放心，他不会自己离开的。” 现在来看，想要说完就走应该是不太可能了，而高起知道黄飞估计也舍不得走。 再想想那位美到不可方物的安娜，高起现他也不是很想离开。 那没什么可说的了，老实留下吧，高起对着黄飞道：“既然招呼不用打了，那咱们就早些休息吧。” 黄飞点了点头，然后他马上对着阿巴特道：“呃，你们这里有什么娱乐活动吗？现在睡觉有点太早，睡不着。” 阿巴特立刻道：“房间里有电视，电脑，游戏机，或者桌球，或者乒乓球。” 黄飞一脸不屑的道：“就没有男人最喜欢的那种吗？看看也行啊。” 阿巴特思索了片刻，然后他恍然大悟道：“有！有的！” 这次黄飞很是不可思议的道：“我就是随便一问，难道还真有吗，在普朗克先生的家里？这，这合适吗？” 阿巴特笑道：“工人球队的足球锦标赛正在进行，而今晚就是半决赛，现在刚刚开场，您可以通过电视观看，但我建议还是去现场看比较好，至少下半场绝对不会耽误。” 黄飞愣了片刻，道：“足球？半决赛？我看这个干什么！” 这次阿巴特楞道：“您不是想看男人最喜欢的运动吗？难道足球不是吗？” 88 糖 睡了有生以来躺过最舒服的床，但觉睡得不算安稳，因为高起在知道了那么多有关于异能的秘密，或者说有关异能的信息后，他不可能不去好好想想的。 越想越糊涂，高起现在知道自己没有异能，又或者，他有着和别人不一样的异能，但不管是怎么样，没办法验证就毫无意义。 明明拥有一个宝藏，却始终找不到打开宝藏的钥匙。 明知道自己绝对有一种神奇而强大的力量，却只能懵懂的摸索着使用方法，这种事，确实非常考验人的耐心。 第二天高起是被敲门声叫起来的。 当高起走进餐厅的时候，黄飞已经在了，而伯恩哈德穿着昨天晚上的衣服，正在神采奕奕的吃着早餐。 “我昨天晚上试验了很多种方法，来检测异能是否在特定情况下可以被肉眼识别，我采用了光谱分析来检测已知异能者，我用了x射线荧光光谱，波长型x射线荧光光谱，原子吸收光谱仪，x射线光电子能光谱仪，这些只是仪器上的差别，然后……” 黄飞微张着嘴，看上去挺像个白痴的。 而黄飞看到高起之后，他就像找到了救星，然后他立刻道：“你快听听普朗克先生在说什么……” 高起抿了抿嘴唇，然后他略显无奈的道：“如果我听得懂，就不选文科了。” 伯恩哈德看了高起一眼，他点了点头，然后继续兴奋的对着黄飞道：“然后我现一无所获。” 高起和黄飞同时石化，然后高起忍不住道：“一无所获还那么高兴吗？” “当然，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就是可能了。” 高起忍不住道：“我觉得这句话应该是侦探里常用的吧？科学实验也这样吗？呃，异能算是科学实验吧。” 伯恩哈德摇头，他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道：“异能研究是一个全新的学科，用科学的态度对待，总比用神秘学的态度对待要好，既然我证明了异能可以被检测到，那么，当然就可以被看到，只不过需要仪器，而我正在寻找仪器，如果我能排除光谱检测，那么我就缩小了试验范围。” “听不懂。” 黄飞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听不懂，然后他紧接着道：“你是怎么探测到异能的？” 伯恩哈德笑了笑，道：“保密，异能探测仪的主材料至今还是秘密，在一号城能够仿制之前，我是不会公开的。” 高起却是低声道：“您一晚上没睡吗？” “是的，怎么能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睡眠上呢。” 伯恩哈德看向了黄飞，他一脸真诚的道：“能不能配合我做个实验，我想知道你是怎么看出异能的。” 黄飞毫不犹豫的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伯恩哈德耸了耸肩，然后他对着高起道：“那么你可否帮忙去看看阿娜，我想知道，如果你靠近她，会不会把她唤醒，或者缩短她的睡眠时间。” 高起愣了一下，道：“会不会很危险，毕竟她可是……呃，合适吗？” 伯恩哈德毫不犹豫的道：“还是要试试的，冒些风险也值得。” 黄飞立刻道：“不行，太危险了，对安娜和起子都太危险了。” 伯恩哈德摇了摇头，道：“不会太危险，我会保证高起的安全，难道你不想看看吗？” 黄飞有些犹豫的看向了高起，而高起马上道：“我愿意去看看。” 伯恩哈德立刻放下了手里的三明治，道：“我们先去，等回来再吃早餐好了。” 看的出来伯恩哈德是个十足的行动派，而高起，他其实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去看看安娜。 单纯的只是想看一眼，见一见，没有太复杂的原因。 而这次靠近安娜的书房时，高起现有至少三十个人，手吃着武器站在了书房外的走廊里。 高起忍不住道：“他们拿的是什么？” 伯恩哈德满不在乎的道：“武器，非致命武器，专门用来对付异兽的，我的研究需要**异兽。” 安娜有一个伯恩哈德这样的父亲，真的是令人同情，高起觉得只有在面对安娜的时候，伯恩哈德才能体现出他有多么疯狂。 正常人谁会这样对待自己的女儿呢。 这次伯恩哈德还是没有敲门，但是在他推开书房的门时，高起忍不住道：“等一等，安娜小姐在睡觉，这么多人闯进她的卧室，真的合适吗？” 伯恩哈德停住了手，然后他皱眉思索了片刻后，点头道：“说的没错，要不然，你自己先进去看看？” 高起愕然道：“我？自己？” 伯恩哈德挥手招来了一个穿着女仆装的女人，在低声说了几句后，他对着高起道：“没错，你和她进去看看，放心吧，阿娜穿着睡衣呢，还盖着被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高起没怎么犹豫，他几乎是立刻就道：“那行吧，我就当为科学献身了。” 黄飞很惊愕，他用重新认识的目光注视着高起，而高起情不自禁的整了整衣服后，抬脚走进了书房。 书房就像安娜的客厅，两侧都有门，而左侧就是她的卧室，高起下意识的在卧室门上敲了敲，等了一会儿后，还是那个女仆直接推开了房门。 一张很大的床，安娜闭目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羽绒被只露出了一张脸。 长长的睫毛，肤色白皙，但脸庞却是偏东方人的面孔，一张可爱又美丽的脸，伯恩哈德说安娜继承了母亲的美貌，却不知道她的母亲到底是谁。 高起注视了安娜片刻，然后他突然觉得自己这样闯进来看着安娜很不好，虽然这是她父亲强烈要求下才进来的，但高起还是觉得这样非常不好。 “安娜小姐，你能听见吗？” 低声呼唤了一句，就一句，然后高起轻轻的往后退了一步，等他正想转身离开的时候，却现安娜睁开了眼睛。 安娜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就像一泓清水的感觉，高起和安娜对视了片刻后，突然觉得有些慌乱。 “对不起，我，我这就离开。” 心跳加的高起想要转身离开，但安娜已经自己坐了起来。 白色的丝绸睡衣，但是领子有些低，于是高起看到了一道长长的暗红色伤疤，就在安娜的胸口正中的位置。 高起突然愣住了，而这个时候，安娜用好奇的眼神注视了高起片刻后，突然微微一笑，道：“我记得你。” 昨天才刚见过，如果今天就被遗忘了，高起会很伤心的。 安娜用手指轻轻的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然后她低声道：“就像做了一个梦，在梦里见过你，哦，我记得见到你时很开心。” 高起有些愕然的看向了已经走进来的伯恩哈德，伯恩哈德很激动，他做了个手势，示意让高起继续说话。 “嗯，我们昨天是见过，我，我……” 高起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的机智，他的冷静，全都在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安娜似乎是在回忆，她注视着高起的眼睛，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微微侧身从枕头下面掏出了一个东西，然后她放在了手里，对着高起道：“吃糖吗？” 安娜手里托着一个红色的小粒唐果，高起看着安娜举着的糖，鬼使神差的上前，但他想要伸手去拿那一粒糖果的时候，却突然意识到他还没有吃过糖呢。 糖在战争年代是奢侈品，糖在异兽战争中已经出了奢侈品的珍贵程度，所以，高起小时候甚至不知道什么是甜。 在学校里，高起依然没机会吃到糖。 到了现在高起条件好了，但他早就忘了自己该尝尝糖的味道。 所以现在高起真的有些懵，他不知道，他难以理解自己此刻所面临的情况。 现在的情形是正常还是不正常呢？ 看着高起突然陷入了呆滞，安娜先是不解的看着高起，然后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于是她开始剥去了糖纸，对着高起道：“张嘴。” 高起听话的张开了嘴，安娜起身够着把糖放在了高起的嘴里。 吃过布丁，吃过甜品，吃过糖醋里脊，但是，高起真的没有吃过糖，一次都没有。 纯粹的甜，带着果味的甜，高起品尝到甜的滋味时，眼泪立刻无声的就流了下来。 只是想起了躲在黑暗的地下室，听着外面的枪炮声，在恐惧中哭泣时，听妈妈说等战争结束了就给他吃糖，然后就会想象糖是什么味道，只是想起了这些而已。 怀着少年慕艾的情愫，高起本能的想接近安娜，想要亲近安娜，但是现在，高起知道了什么是甜。 这就麻烦了。 安娜一脸好奇的道：“你为什么会哭？” 高起伸手把眼角的泪擦了擦，笑道：“谢谢，这是我第一次吃糖。” 安娜一脸同情的道：“怪不得你会哭。” 高起很是窘迫的道：“不，我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我想起了我妈妈。” 安娜惆怅的道：“是吗？怪不得你会哭，可是我都没见过妈妈。” 高起不知道说什么，所以他只是看着安娜，而安娜也就一脸惆怅的看着高起，两人静静的对视了一会儿后，安娜终于道：“抱歉，我想起床了，请你先出去一下好吗？” 高起手忙脚乱的往外走，然后他轻轻的关上了房门，就在伯恩哈德的面前，如释重负的呼了口气，随后他紧紧的闭上了嘴，感受着嘴里的甜味。 高起突然傻笑了一下，然后他终于看到了黄飞。 黄飞就很无奈的眼神看着高起，然后他轻轻的摇了摇头，用嘴型无声的道：“你完了，你彻底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