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号X53》 第一章 初见 1945年,8月,河北八路军三纵15师指挥部。 老旧的收音机在肮脏不堪的桌子上发出“嘶嘶。。”的干扰声,两个还带着眼屎的中年人趴在桌子上互相看着对方,都龇牙咧嘴的堵着耳朵。刺耳的声音在不大的屋子里回响,像是等待着发出指令的点将台。带着不一样的喧嚣。 “呤。。”桌子的另一端,一架老式电话卖力的响了起来,其中一个魁梧的中年人明显吓了一跳,他跳下桌子,一边向着电话走去,一边向桌子上的人抱怨“赵老大摸胡着早就知道结果哩,这几个烂娃子淘来的戏匣子就是没得用。”桌子上的人还在堵着耳朵,一脑门子官司的看着收音机,并没有理会他。 “杨二愣,又说老子啥呢?”粗狂的嗓音在电话的另一头响起,但话里话外却带着一丝喜气。 “咱可没有,老领导,三纵指挥员杨国平及政委。。你还不赶紧滚过来?。。啊。报道”杨姓中年人一边向黑漆漆的电话陪着笑脸,一边伸出腿去踢向桌子上的人。 “恩。老爷子刚刚发来了电报,小日本子宣布投降了!” “啥玩意?真不打了?”刚从桌子上爬下来的中年人一个箭步冲到了电话旁边。“赵老大啊,我申请追击!”一脸焦急的两人显然对这个结果带有几分意外。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听着电话。 “就你厉害?上边要求了,你们要把战区附近的日本据点清理一下,留下的物资要收缴,有没有跟上部队的人也要。。。”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的做着这样那样的要求,可刚才还一脸睡意的两个中年人已经一脸兴奋的去换衣服、洗脸了。 一辆军车停在了日军原指挥部的大门前,两个一身军装的中年人走下了军车,看到两人下车,门前正在收缴搬运物资的一个兵娃子跑了过来,向两人行了一个军礼。然后迫不及待的说:“报。。报。告杨司令,司徒。啊。啊政委。日本鬼子留下老鼻子好玩意了!有那啥。牛肉罐头、猪肉罐头、羊肉罐头。。” 杨司令好气又好笑的给了他一脚“哪一个让你盯着那些个铁盒盒、肉罐罐了?再不出息老子就切了你的花生米塞盒盒里当罐头!” 周围的人发出一阵哄笑,那兵娃子倒也不恼,挠挠头说,日本人还在后院里挖了一个道道哩,俺们都猜好玩意都让小鬼子藏那噶的呢。一听这话,一边的司徒政委脸色严肃了几分。“那地道在哪呢?快带我去看看。” 一行人好奇的来到了指挥部的后院,整个后院是个不太规则的正方形,地方倒是不大,四周围拢着砖墙,高度大约3米,围墙上还架着铁丝网,院子的四个角落分别有一个高出围墙一米左右的望楼,原子的正中间有一个挺大的铁的盖子,好像盖着什么东西,四周散乱着许多工具。铁盖子周围有杂乱不堪的痕迹,让整个院子看起来破烂不堪。 “小鬼子的脑壳都是辣子做的吧?藏什么罐头这么精贵,还他么的整个炮楼子。”人群中有人议论道。看到后院这样的布局,杨司令的脸色也稍微正式了起来,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敲铁质的盖子,咚咚咚的闷响传来,盖子下面应该是空心的,盖子上挂着三把锁头,杨司令随手抄起一把周围的铁锤头,砸开了大锁,然后运足了臂力打开了盖子。 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出现在大家眼前 八月的河北已经带有几分凉意,早秋的风掠过敞开的洞口,一股说不出来的气味在不大的小院子里弥漫开来。像是一张大嘴张开着,吐出自炙热的气息。 ‘呸,司令,小鬼子这是他娘的在地下修了个茅房啊,这是啥味啊,”一个士兵撇着嘴捂着鼻子抱怨,的确,从这个洞里弥漫出来的气息很奇怪,臭,却又带着一丝丝隐晦的香,让人有几分迷乱的感觉,大家都啧啧称奇。 待这种奇特的味道稍微淡化一些以后,大家都伸出头围拢在洞口向下看,里面黑黝黝的,感觉黑的让人感到一丝压抑,一丝烦躁,真正的黑其实并不是一种色彩,而是一种状态,浓的撕不开的一种愤怒。 一旁的司徒政委脸色更为的凝重,他掏出一只不大的手电。照向洞口。虽然天色还早,但是洞里的黑色能见度很低,手电的光找不出去多远,看不见洞里具体的情况。幽深的洞好像一张邪恶的笑脸,连通着地狱,期待着新鲜的饵食迈进第一步。 由于事出突然,所以大家也没什么准备,在这种情况下盲目的进入其中,缺乏光亮的探索可能会发生意外,抗日战争时期,日本处心积虑成立713部队,企图在中国大陆开始大规模的生化战争,虽然少有人真的经历过生化武器,但这种论调的熏陶下多数人还是比较担心这一点的。杨司令回头看了一眼政委,二人的眼神透漏给对方同样的信息,回去准备一下再来! 随着“咣”的一声巨响,铁质的盖子又回到了原位,几个士兵还想看个究竟,被司徒政委挥挥手拦住了。正当几人准备走出院子时,一个衣着破烂的老头大喊着跑了进来,口齿不清晰的大叫着:“我要见你们大官!洞洞进不得呀,那是个鬼窟!” 第二章 由来 走在最前面的杨司令刚好被这老头撞个满怀,好家伙,这味道,杨司令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这老头好像很久没有洗过澡,头发都成了一缕缕的,穿着破旧的单衣,脸上黑漆漆的看不出来真面目,赤着脚,说话的口音也并不像村里的村民,如此装扮,就可以想见他身上的味道有多让人难以接受了,简直就跟那洞里的。。。他娘的,不对!杨司令的心里猛的一沉,这老头身上的味道根本和洞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意识到这一点后,杨司令意识到这个老头如此的状态必定与洞里的东西有着联系,出于军人的本能,杨司令当下做了决断,要带着老头回纵队问个清楚。 他转过身,叫几个士兵上来控制住几近疯癫的老头,老头原本激动异常,伸着胳膊大声嚷嚷着要找大官,几个士兵也不愿意跟老头有太大的身体接触,一时间竟然没办法把老头带上车,院子里的喧闹让很多村民都赶来看热闹,眼看着人越来越多,司徒政委走到了老头的身边,伸出一只手放在了老头的肩膀上,微微低头,看着老头的眼睛,轻声说了句:“断了轱,我能把你。”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却极其见效,老头闻言目光炯炯的看着司徒,同样没头没脑的说了句:“轱下地,折了,接不上香火,窟里土腥,打的开?”司徒微微点头,老头安静了下来,任由几个士兵拉着上了车,赶往军部。 一路无话,杨司令其实很好奇这二人的对话是什么意思,但眼下洞里的事更为重要,就只好放下心中的疑惑。不多时,车在军部的院子里停下,老头似乎找到了什么希望,这次倒是安静得很,极其配合的跟着几个兵走进指挥部。杨司令让几个士兵留在门口,只带着政委和老头走进了屋子。 杨司令找了个凳子让老头坐下,自己则和司徒坐在了对面,待老头把屋子好好看了一圈之后,才点燃了一根土烟,询问老头的情况。 这个老头其实并不老,今年刚刚知天命,本姓刘,叫什么年头久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反正大伙都叫他老刘头,正如他口音暴露出来的,此人并非东洞村本地人,老家是山东菏泽的,是个行走江湖的算命先生,早年间随着战争动荡一路来到河北,在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村子留了下来,靠给村里人算个命,写个东西,倒也活的还算不错。然而这一切在半年前一次给村里人选地的时候变了样子。 战火的焚烧让东洞村近几年丧事远多于喜事,老刘头的活计也从先生变成了了事(就是主办丧事的管事),村里人的下葬基本都是他经手的,村里有户人家姓何,小夫妻两个,刚刚结婚一年不到,没有孩子,靠着家里祖上留下的一点地,倒也算是过的安生,丈夫年轻,时常带着家里的收成去附近的镇子上卖,有时去换一些有用的东西回来,半年前的一天,小何带着干粮去镇上买种子,走到村外时赶上日本兵巡逻,照往常只要低头表现出一副我是良民的样子就没啥事,谁知道那天日本兵抽什么风,小何被一队日本人带走了,当天晚上没有回家。 何家女人担心丈夫,就央告村长去找人,村里的民兵组织大家带着火把在村子的周围找人,到鸡鸣的光景,正当大家安慰何家媳妇先回去,天色亮一点再出来找人时,村里民兵队的队长招呼着大家,说是人找到了,大家赶过去的时候,几个村里的青壮年正带着小何往回走,何家女人看见自家男人精神还算好,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老老实实的跟着回家了。 原本就是战争年代很常见的事情,却因为一个细节让一切变得不平常,套路里说事,找到人的地方会是坟地才对,然而并不是,小何就在村子外面的树林里被找到,但让人极其不舒服的是,这个老实巴交的汉子,被找到时。 宛如一只壁虎,他,倒着趴在树干上。 这件有点邪乎的事情让大伙心有余悸,但看到小何回来之后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也渐渐的放下了心,并没有告诉何家女人事情的具体情况,战火下的小村子和往常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然而就在小何被找回来的第三天,何家媳妇大喊着从家里跑出来,说是自己汉子疯了,脸都哭花了,看样子是真的害怕了。 隔壁几户人家都跑了出来询问出了什么事,何家女人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清楚,几个男人就进了何家,推开门,几个村民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不敢动了,小何正半躺在炕上,费力的扭动着自己的腰,让人觉得惊恐的是,他的腿是正面朝上的,然而脸却是朝下的,换句话说,他生生把自己扭成了180度,暗红色的血从他的腰部渗出,森白的骨茬已经扎穿了腰部,面目狰狞的露在外面,几个村民站在原地,一时间吓得不知如何是好,似乎感觉到了屋子里进了人,小何更加用力的扭动着自己,看样子是想转过脸来看看来人,他成功了。 小何的脸再次扭过一圈之后朝向了屋子里的几个人,一张扭曲的脸惨白惨白的笑着。没错,他居然在笑!口腔里喷出的血液让他的整张脸显得更加的可怖,对着几个人笑过之后,他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的使命一样,吐出了一口血,说了句“乖”,然后就歪了脑袋。 第三章 灵师 “乖?”二人听到这里,都不约而同的重复了这句话,在这个听起来像个鬼故事一样的事件中,小何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很可能就是解决一切问题的关键所在,可是这一个乖字却让二人蒙圈了,什么意思呢?难不成他在夸屋子里的几个人老实?那这个小何同志未免也太恶趣味了吧,你都这德行了,谁敢不乖啊?难道过去帮你扭回来?老刘头知道这两个人纳闷什么,想了想说:“当时小何那个样子,未必说得完话,更未必说得清,即便说清了,那几个人吓成那样也够呛听的清。” 二人一想,老刘头说得有理,便不再纠结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乖字上。没有什么神迹,小何当场就死了,何家女人大叫命苦,要死要活的桥段我们就不提了,反倒是老刘头对此用了浓墨重彩,一副当事人的嘴脸,看来骨子里也是个老八卦。哭归哭,后事还是要办的,何家女人不经事,村长找到了老刘头,希望他全权办理小何的后事,顺路做做法事,毕竟这种死法太特么创新了。这本就是老刘头的吃饭家伙,便应了下来,棺木当天就送到了小何家,几个热心的村民帮忙把小何的尸体请进了棺材。头三天棺材就放在家里,村里人帮忙一起守灵,期间老刘头做了两场法事,送小何上路。 人毕竟是横死的,尸体也不敢在家里多放,三天一到,老刘头就张罗着出殡了。 由于人是横死的,老刘头特意把时间那排在了上午,上午十点,几个年轻人跟着老刘头走进了灵堂去起棺,尽管是阳光普照的上午,但灵堂里却感觉凉飕飕的,几个村民对小何的死相还是心有余悸,所以打进来就只管干活,大气也不敢喘。起好棺,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往村西头的坟地走去, 老刘头身着道袍,走在最前面,手执木长剑,口中念念有词,为后面的队伍开路。到了两天前老刘头已经选好的地方,埋好了棺材,何家女人又是一番哭天抢地,顺利的埋好人,大家也就纷纷走了。老刘头得了几块大洋,拿了钱就去省城喝酒了。 常言道,事出无常必有妖。小何诡异的死法注定了这个普通的小村子将不再平静,就在下葬后的第三天,也就是头七的前一天,何家女人跌跌撞撞的跑进了老刘头的小破屋子,告诉了老刘头一个意外的消息,刚刚下葬三天的小何,连人带棺材,丢了。 “丢了?!”中国自古就讲究死者为大,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开棺惊动死人,所以听到丢了的时候,杨司令很是意外。老刘头没有理会杨司令的疑惑,而是死死地盯着一脸严肃地司徒,司徒有所感应的看着他的眼睛,缓缓问道:“所以,你下了轱?” 这里就要说一下了,其实从一开始司徒就看出了老刘头不只是算命先生这么简单,在他大闹日军指挥部的时候,司徒就发现了老刘头的手指上几乎没有指纹,但又没有多少茧子,说明他并不是靠力气吃饭,那么手指上的指纹哪里去了呢? 老刘头真正的职业其实是——灵师,所谓灵师,在中国古代又被称为天师,乃是专研易经八卦,看山封水,沟通天意的神职,但是真正意义上的天师乃是如卧龙、张道陵(就是张天师)等大能之辈,百年难出一位,大多数的民间灵师都是江湖骗子而已,就是土话所说的跳大神,会写易经两个字,背得出乾、坤、巽、兑、艮、震、离、坎已经算有职业道德了,但不管是大能也好,骗子也罢,常年跟朱砂、占仆打交道,指纹会被磨得很淡,越是年头久的灵师,指纹越是淡。而老刘头的指纹,几乎已经不可见。 老刘头看着司徒,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拿起杨司令的破缸子喝了口水,继续往下说。老刘头带着人赶到坟地,发现何家媳妇是真没撒谎,只要不瞎就知道坟里啥也没了,坟土堆在一边,土坑的口上有麻绳拖拽的痕迹,坟里空空如也,墓碑也歪倒在一边,好像嘲讽的看着老刘头,在场的人无一不是后背冒凉风,那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小何极其残忍的把自己干掉,现在埋了三天之后连人带棺不见了,要说不害怕那是吹牛。刚开春的时节,雪还没有化干净,站在棺材前的老刘头感觉遍体生寒,这是他过的最寒冷的初春,老刘头虽然只是个半吊子灵师,但他心里比谁都明白,这次,事大了。 棺材没了已经是事实,但是几个人在这里干杵这也没用,老刘头嘬嘬牙花子,回头很严肃的告诉在场的人不要回村里提起这件事,尽量别让大家知道,引起恐慌,大伙已经吓得裤子发潮了,哪有心思找人嚼舌根,听到老刘头让大伙散了,一个个如蒙大赦般的逃开了。 到这个时候,时间已经是晌午了,老刘头留下两个胆子大些的小年轻跟自己作伴守着坟地,又让何家媳妇回去准备东西,要黄纸三张、鸡血一碗、桃木两根,又安顿何家媳妇去把村里一口废井的轱卸下来,入夜之前准备齐全。看着被打击的已经有些痴傻呆捏的何家媳妇,老刘头暗自叹气,难为一个女人家了,就让陪自己留守的其中一个叫王二狗的跟着何家媳妇一起去。自己带着另一个人,叫刘栓的,找了颗枯树倚着喝酒取暖。 时间过得很快,天很快就暗了下来,坟地比较空旷,还带着几分凌冽的寒风打着旋在坟地刮着,不时卷起几张纸钱,在天上飞舞,好像有人哭泣着为谁送葬,老刘头也不自觉地裹紧了自己的大衣,身边的小伙子更是已经开始牙齿打架了,个嘎个嘎的声音不绝于耳。老刘头远远地看到两个人影往这边走来,便招呼这刘栓一起站了起来,向着被挖开的坟走去,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像是死神的召唤,拉动着几人紧绷的神经,目力所及已经能看到洞门大开坟,黑漆漆的,像是地狱的大门。。 第四章 做法 四个人,四颗脑袋聚在了坟的边上,互相看了一眼,都没有说话,老刘头想说些什么安排一下,嗓子眼却像是塞了什么,努力了一下没有发出声音,轻轻咽了一口口水,老刘头伸手从何家媳妇的怀里拿过了小木盒,里面放着准备好的东西。其他三个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老刘头的身上,他蹲下身子,打开了小木盒,又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个罗盘,来回的摆弄了一下之后,像是确定了什么,拿起一张黄纸,用自己的手指沾着鸡血开始在上面画了起来,龙飞凤舞的画了几笔之后,就放下拿起另一张来接着画,待三张都画好后,老刘头站了起来将三张画好的符用石头分别压在了坟的东西南三个方位,自己则拿起两截桃木,站在了坟的北面,这时风突然大了起来,站在坟边上的三个人感觉被风吹的都站不稳,却惊讶的发现,老刘头像是吹不到风一样,甚至还微微的松开了衣领,他的衣服都没动。接下来的一幕,让三个人失声叫了出来,因为老刘头大喝一声之后,拿着两截桃木,猛的跳进了坟里! 老刘头整个人仰面躺在深约一米半的坟里,脸色凝重,他平躺着,尽力的抬起双腿,待到双腿抬到半米多的高度,放下,然后直起身子,在刚刚膝盖的位置,大约半米的位置横插了一根桃木,又再次躺下,尽力的抬起上半身,同样的方式插上了第二根桃木,然后顶着风从坟的南边费力的爬了上来。直接趴在了地上。 休息了一下之后,老刘头又再次起身,拿起了王二狗带来的轱,把东西两个方位的符纸拿起来,裹在了轱的两端把上,又拿起南边的符,贴在了轱的中间,小心翼翼的把处理好的轱架在了坟里的两根桃木上,才像是董存瑞炸完碉堡一样功德圆满,瘫在地上,胸口像拉风箱一样呼呼地大口喘着气,另外三个人从头到尾都没看明白老刘头在干啥,但到这会就是再没脑子也知道该干啥了,三个人将老刘头扶起,谁也没再多说一句,就往村里走。 传统的盗墓手艺里有一手叫绊尸锁,开棺时拦在尸体的腿部和胸口正上方,尸体尸变时肢体是僵硬的,不能打弯,被绳子一绊就出不来了,给开棺的盗墓贼留出时间反应和逃跑。老刘头这一手也是打这来的,轱这个东西经生人手很多,阳气很盛。桃木就更不消说是避邪的圣物,用二者组成的双保险,不仅能防着长了毛的恶尸起尸,更重要的是锁住棺里的尸气和怨灵,专门用来克制横死的人,老刘头这么做虽然有几分亡羊补牢的成分在里面,但如果怨灵没有离开棺梏,就算尸体真的起尸,没有怨灵在体内,也就是个空壳而已,不具备伤人的能力。 其实呢,老刘头自己也嘀咕,从坟的破坏程度来看,肯定是人为的,就算尸体起尸要跑,也不会自己把棺材抗走啊,尸体要是能自己想明白扛走棺材,那也别整桃木了,不把玉皇大帝叫来这事谁也平不了,老刘头打落地就是个江湖命,自小就耳濡目染各种任何事,眉毛拔下一根都是空心的,此举一方面是安抚村民,尤其是何家媳妇,别看这女人这会文文静静的,这后事出了问题,万一化悲痛为力量了,在村里一闹,砸了自己的招牌。另一方面老刘头心里明白,小何身上发生的事绝对不只是中了邪这么简单,这身后的人和目的,都没有一点眉目,这让久经江湖的老刘头很没有安全感,右眼皮总是跳。这一套法事,便是老刘头向黑暗中的对手投出的第一块问路石。 一夜无话,辗转发侧的老刘头不断猜测着事情的可能。 自家丈夫的尸体没了,何家媳妇果不其然的跑来问老刘头尸体该怎么办,老这么敞着坟也不是个事啊,老刘头当然知道这只是自己的缓兵之计,好言打发了何家媳妇之后,就锁了门,一个人跑出去找了个小酒馆喝酒,太阳刚落山,老刘头也喝得三分人七分仙了,结了账就出了门,冷风一溜,醉意更胜,老刘头奋力的掏出烟,想要清醒一下,却发现火柴落在酒馆,转念一想,又懒得回去找了,便找了一个小杂货铺打算再买一盒。 老式的杂货铺没有收银口,只有一个小口子,你往里递钱,老板往外递东西,这家杂货铺也算是老门面了,见到熟人来了,也热情地跟老刘头打招呼,老刘头一边应着,一边把几个铜子递了进去,老板也很快递出了一盒火柴,就在老刘头抬手伸向柜台去拿火柴时,突然身后有人拍了他一下,老刘头喝了酒,迷迷瞪瞪的转过头去看是谁,却只看到一个人影快步走向了旁边的一个小巷子,老刘头当是熟人开玩笑,追了几步,大声问道:“谁呀?”然而这人却没有停步,快步走开了。老刘头很是莫名,又追不上,只好回到小铺去拿火柴。可手往上一伸,火柴,没了。 第五章 探墓 老刘头心说老板你这可不地道,我转个身的功夫你又把火柴拿回去干嘛,便拍着柜台叫老板,老板应声伸出头来,:“怎么了?大了爷”,“我还想问你呢,我去追个人,我那火柴呢?”老刘没好气的问道。“了爷,您这可玩笑了,我当是您拿了东西走了呢,压根没往外看,我哪知道这火柴哪去了?”老刘头虽然喝了不少,但脑子还算清醒。转念一想,这老板也不是第一天做买卖,不会为了一盒破火柴讹自己,便只好认了栽,又掏钱买了一盒。点了烟,老刘头抽着烟继续往家走,向着把剩的火柴放兜里,就把手伸进了口袋,却摸到了一个硬的方块,拿出来一看,正是之前自己买的,老刘头哑然,以为自己揣了兜里忘了,顺手打开了盒子,瞅了一眼,却看见火柴盒里放了一张纸条,打开一瞧,老刘头瞬间就醒了酒,纸条上有着这么一行字。 预知尸体何在,今晚三更坟地静候。 安静的街道像是散了场的电影院,不甚干净的路边,几片碎纸随着夜风打着旋。老刘头僵硬着身体站在原地,他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对事情严重性的判断,黑洞洞的夜色包裹着月亮,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卷动着一些人,开始一场没有尽头的旅程,老刘扔掉手里快燃尽的烟头,咬咬牙,转身走向自己的屋子方向,这一步,迈出了很多人不安生的一辈子。 跟随着时间来到夜半,东洞村的南郊坟地,一个半佝偻着身子的人影慢慢地靠向坟地边上枯树,月光朦胧,映着月色,老刘头蹑手蹑脚用几近爬行的速度挪到了坟地的外围,知道能隐约的看到小何的坟才停下,老刘头明白现在自己的处境,如若真的有人在幕后搞出这一系列的事情,那么其能力之大,道行之深,远不是自己一个小人物能抗衡的,而且目前敌在暗,我在明,不搞清楚这个x的目的之前,不采取任何行动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得不说,老刘头趟进这潭浑水需要的是莫大的勇气,更需要缜密的算计。一步错,便是生死。 屏息,老刘头像蜗牛一样伸出半个脑袋,死死的盯着小何墓的所在,时间一点一点的走着,除了树林里偶尔飘出的一两声猫头鹰哭泣一般的鸟鸣,整个坟地安静地像一潭死水。老刘头从来没有感觉到时间如此之慢,大约一袋烟的功夫,整个坟地依然这么安静,老刘头打了个哈欠,心里稍微平静了几分。他低下头,擦了擦裤脚上的水汽,又抬起头,当目光习惯性地再次看向小何的墓时,一团不甚明亮的光猛的从墓里照了出来!紧接着,在光亮的后面,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墓里爬了出来! 老刘头的第一反应就是堵住了自己的嘴,巨大的恐惧从脚底凉到头顶,老刘头觉得自己像是个被灌满了铅的铁桶,动弹不得。老刘心说自己这半辈子顶着跟鬼神打交道的名头吃的饱穿得暖,但真的鬼神哪里见过啊?莫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派小鬼找自己收份子钱了?好在老刘头毕竟是个老江湖,缓了几秒之后没有跑,若是鬼神索命,就算跑回家,自家那个到处都是窟窿的木头门连个壮实点的狗都挡不住,还是个死,但若不是鬼神,此时便有了转机。压住心里的恐惧,老刘头再次看向墓,咦?这个巨大的黑影动作很是诡异,就像两个人一起蹲在地上扒土。。。而且隐约还能看到有影子的轮廓。老刘头费力的挪了一下,仔细一瞅。 他妈的,这哪里是像,根本就是两个带着帽子的人蹲在那!老刘头心里这个气呀,两个大活人大半夜不睡觉,跑坟地来扒土?!你这是吃了多少屎啊,无聊的可以啊!但老刘头转念又一想,还是不对啊,如果这两人就是给自己纸条的人,到这个点应该是先在坟地附近找找自己啊,没理由整这么一出啊。那如果不是此二人留的纸条,那么眼下这二人就一定有问题,而且多半就是造成小何的死以及尸体丢失的真凶啊。 想到这里,老刘头觉得事情开始出现的转机,虽说此二人与纸条无关说明了这件事有第三方面的手在参与,但一切的起源就在X身上,当务之急是弄明白X到底是谁,目的何在。至于纸条明显不算是死人,就先放一放。想到其中利害,老刘头开始仔细观察这两人的举动。 亮光不是很稳定,摇摇晃晃的看不太清,老刘头极力的想要看清是谁,往前钱多挪了一点,“咔吧”一声就在自己的脚下响了起来,老刘头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在坟边上忙活的两人也吓了一跳,紧接着老刘头的脸就被手电照亮了,两个人骂了一句什么,老刘头没听懂,在两人走向他的时候,老刘头心道。 完了,他娘的是日本人 第六章 铁门 待两人走近了,老刘头越发确定自己的判断,这两个人五短身材,穿着日本兵标配的土黄色棉袄,唯一不同的老远看着两人手里的东西不是步枪,而是两个铲子,二人走到老刘头跟前,略显警惕地围着老刘头转了一圈,老刘心中十分忐忑,半夜里在坟地被两个日本兵围着转圈,换做是谁都要腿肚子转筋,好在两人手里没拿枪,老刘头此刻酒早就已经醒了,心里思考着对策。 跑吧,老胳膊老腿根本跑不出去二十米就得被追上;坐着耗吧,这俩日本兵肯定不会一直这么转到天亮;暴起出击?自己这战斗力来个腿脚利索的老头都够呛讨得了好处。就在老刘头心中千万头***还在来回奔驰的时候,猛的觉得脖子一凉,一个日本兵用铲子的尖端碰了碰老刘头,示意老刘头站起来。老刘头生怕自己动作慢了下一铲子直接拍在脑袋上,麻溜站了起来。两个日本兵似乎被他的动作吓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拉开了安全距离。老刘头生怕自己表现得有攻击性,立刻举起双手,一脸诚恳的说“太君,我良民大大的。来这给老娘上坟啊”。战争时期在华日本兵虽然不像影视剧里一样普通话8级,但是基本的话还是听得懂的,看到老刘头的表现就明白了这是个怂货,交换一下眼神,上前压住老刘头的胳膊,带着老刘头往坟地外头走。 到了这一步,机智如老刘头也无计可施,只能乖乖跟着两人走。走出去十米,老刘头就发现了两个问题。其一是这两个日本兵所走的方向,不是村子里,也不是日本军营的位置,而是往村南边走。东洞村的南面可不是什么善地,早在老刘头来这个村子的时候,就被告知村南边种不了地,看着还挺硬实的土地,奇怪的是种啥都长得奇形怪状的,整个村子浇地用的水都是来源于横穿整个村子的一条河,所以水质是不存在问题的,那么就是地的问题了,以前村子里也有不信邪的,跑去村南边种了半亩花生,收成虽然差了许多,但是好歹落了华生,可惜这户人家吃了花生的当晚就全家人一起拉肚子,家里八岁大的孩子甚至发起了高烧。打那以后,南边就成了一块禁地,前些年村里有人在南边插了几棵柳秧,谁曾想,这些柳树倒是生龙活虎,这才几年的功夫,南边就多了一小片林子。可以到晚上,柳树随着风来回摇摆,更加瘆人。村子里半大的孩子晚上都不敢来这边玩。 这其二,老刘头现在想想都有一种要吐的冲动,就是这日本兵哥俩身上太味了,打出生就没洗过澡估计也就这档次了。这种味道谈不上多臭,但是让人很不舒服,打心眼里反胃。辛辣带着刺鼻,让老刘头眼睛都睁不开。老刘头觉得自己这辈子闻过的屎都没这么大劲。可是之前两人没有贴得这么近的时候,那可真是啥味也没有啊。更加奇怪的是,老刘头站在这两人中间,熏的半条命都没了,这哥俩跟没事似得,一脸严肃的赶路,老刘头心说,光知道日本人个矮,没听说鼻子也是装饰啊,这俩人什么来路,这味道都能这么淡定自若。 老刘头讲到这里,杨司令下意识瞅了司徒一眼,发现后者根本没有任何反应,一脸认真地听老刘头讲,给配上一茶壶,简直就是茶楼里听书的闲人啊。杨司令纳闷难道司徒没有发现老刘头身上味道也特别奇怪吗?还是说,老刘头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也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杨司令心中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杨司令并没有出言打断老刘头的讲述,而是下意识靠近了一点,发现刚才那股钻心的怪味没有了。换了几个方位,依然只能闻到屋子里的茶香。老刘头没有注意到杨司令的举动,继续吐沫横飞的讲述自己悲天悯人的遭遇。 话分两路,在一间黑漆漆的屋子里,一个看起来二十来岁的青年,一身破旧的单衣,正坐在勉强可以称之为床的草垫子上焦急的等待着什么,他双手在胸前绞来绞去,修长的手指上赫然戴着一枚与其衣着及其不搭的扳指,看不清楚材质,但晶莹剔透,哪怕是不懂的人,也能看出价值不菲。青年长出了一口气,起身走向屋子的角落,掀开角落里一个黑匣子的盖子,往里瞅了一眼,眼神中涌动着奇怪的神色,他合上盖子,又坐回到草垫子上,但是他好像并没有发现,屋子里逸散出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老刘头喝了一口水,继续往下说,两个日本兵带着他直奔村子的南面,一支烟的功夫,就来到了那片林子,老刘头这时已经习惯了味道,脑子又开始灵光起来,他注意到两个人走路很奇怪,腿短倒是没啥可说的,诡异的在于两人走的路并不是直线,而是绕来绕去的,老刘头只能暗自起疑,又不敢问,跟着两人这一通绕,原本就不怎么来村南边,这时候就更蒙圈了,被人反剪着双手,头都抬不起来,更别提记路了。又走了大约十分钟,二人终于停下了脚步,老刘头奋力抬起头来,眼前是一个破旧的土地庙,门都少了半个,在二月的风里来回忽闪,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老刘头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两个日本兵带着老刘头走近了庙里,借着微弱的月光,老刘头看到庙里破败不堪的情况绝对对得起这扇门,这个土地庙大概只有几平米见方。孤零零的坐南朝北摆着一尊不大的土地爷神像,面前的八仙桌上放着一个香炉,已经积了厚厚的尘土,看来已经很久没有香火了。但与之反差甚大的是地上倒是没有多少尘土。两个日本兵并没有给老刘头多少机会看得再仔细一些。就带着他转到了神像的后面,面前,居然是一道铁门。 第七章 杨度 “啪!” 卧室的窗户猛地发出一声巨响,睡梦中的我也一下子惊醒,夏夜的风为什么会这么迅猛我也很纳闷,但更让我不解的是,这是这个周第三次我被同样的梦惊醒了,梦里有一个很大,大到我看不到尽头的大铁门,我就站在门口,伸手想要推开门进去看看,却怎么也够不到仿佛就在眼前的门,就在我决定前倾身体也要接近这扇大门的时候,脚下突然就变成了万丈深渊。然后惊醒。 说实话,我谈不上什么唯心还是唯物主义者,主要是我也不知道这两个都是啥意思,但如果你说这样的经历是说明了我的不平凡或者是有什么白胡子老头要代表天庭给与 我什么重任的话,那我是绝对不信的,因为我相信老天爷眼光不会这么差,在平凡甚至于窝囊方面,我可是十分自信的。 我叫刘开,26岁,身高178,体重140,没有帅气的脸,更没有固定资产。都怪当年上大学时候太懒了,选择专业的时候全是依据百度上说的专业作业多不多决定的,最后学了个图书管理学,二流大学配上冷门专业,毕业以后的苦逼可想而知,游荡了几年之后,回到了老家S市,在一个小型的老档案馆工作,薪水不高,但乐得自在,闲暇时间可以做我最爱做的事——读书,千万别误会,我说的书可跟学习不沾边,我喜欢读各种奇怪的书,什么鬼神之说、玄学、易经八卦、乡村爱情之类的,咳咳,都是略懂。 所以,综上所述,当你较为全面的知道我之后,你也会和我一样自信,这个奇怪的梦不会是什么天降大任。那么寓意何在呢?为了搞清楚这些问题,我被惊醒之后都做了同样一件事情,换个姿势,接着睡。我一个学图书管理的,不接着睡还能干吗? 但是今晚我没有继续睡,因为我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当我仔细回忆今晚惊醒我的梦的时候,发现不同于前两天的手短够不到,今晚的梦里我好像碰到了那扇门,那一丝冰凉的触感像一根凉凉的针一样扎在我的心口上,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哀伤。而且今晚并不是掉下万丈深渊,而是被风弄醒,总觉得那扇门像是一股温和的,哀伤的,带着一种怜惜的力量,想要我看清楚什么。与之相反的是那风,那悬崖。凉冰冰的,带着愤怒,阻止了我的探索。难道。。。。这个梦预示了我的桃花运?我去,可别啊。少年壮志没老婆,岳飞精忠难报国啊。胡思乱想之间,天已经蒙蒙亮了,揉揉发胀的脑袋,我从床上挣扎了起来。又要去档案馆补觉了。 下楼骑上我的电动车,在阳光中嚼着脆生生的油条,是我一天中最幸福的开始,到了档案馆,看门的小齐正在门口刷牙,一嘴白沫子伸手跟我打招呼,一切都像往常一样平静而又鲜活。停好车上楼,一路来到我的更衣室,像这种老旧的档案馆其实没有什么人会来的,管理整理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文献,县志什么的,所以领导对我们穿不穿工作服并没有什么要求,我之所以保持了到岗换衣服的习惯纯粹是因为我觉得管里发的白短袖比我穿的中国移动绿短袖好看那么一点,换好衣服,我就开始了每天第一件工作,处理昨天的来访信息整理。虽然立卷归档以后的文件很少有人查看,但是还是会有一些文件要定期被查看,定期送来保管。我要做的就是确保送来的按时有序入库,拿走的定期完好归还。 翻开昨天的记录,我就开始犯困,记录每天都是那么无聊: 上午十点;来访人赵强;送库文件《2016年xx部门XX活动纲要汇报》;入库A区8柜6排;编号#A8232 上午十一点;来访人张纪法;取阅文件《2014年xx地区土地建设规划》;原库C区9柜2排;编号#C5418 ..... 看过一条,核对一条,我懒洋洋的穿梭在整个管区,知道有这样一条信息映入我的眼帘: 下午三点;来访人杨度;查阅文件《解放军三纵15师战后收缴记录》;不予查看;保密等级不足;编号无 让我奇怪的并不是这人有一个怎样奇葩的爹,居然起名这么不走心。而是他查看的文件居然是保密的!要知道我们档案馆历史悠久,好多当年的文献都可以在这里找到,而且虽然有保密等级,但大部分都是针对某企业,财税之类的文件,来查看的也只是其内部人员,不会存在保密等级不足的问题,一份战争年代的收缴记录被保密,而且有人查看却因为保密问题吃了闭门羹,简直是不可思议啊。 我不禁开始怀疑这份文件到底记录了什么,为什么会被保密。又是什么人会想到要来查看这样一份历史悠久的文件,他想要找什么呢?不过我倒也不急,这个“羊肚”小兄弟没有看到文件应该不会死心,估计还会再来。我只要守株待羊就行。上午馆里的领导基本都会来露个脸,下午的时候就剩下一个喝茶水看报纸的主任待在办公室里,只要不是有人带着炸药来要把我们一起送去见上帝,这位稳如泰山的老同志是不会轻易动屁股的。所以羊肚同志想走歪门邪道查看文件的话,多半还会在下午前来。我暗自计划着下午就去门卫找小齐聊天,等着会一会这位羊肚。 无聊的一天终于挨到装模作样检查工作的领导纷纷离开了。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两点,我带着水杯就进了门卫室,小齐还在打瞌睡,我就坐在岗门口喝水发呆。水还没打开,一辆洗得铮亮的桑塔纳停在了门口,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下了车,一副领导模样的朝我走来,走到近前,他把手里的文件递给我说:“鄙人张纪法,昨天查看的文档送回来了,小兄弟记录一下吧。”手里正是那份什么土地规划。我做好了记录,看着这个装腔作势的家伙上了车,暗自嘀咕“什么玩意,一看就是个贪官。”声音不大不小,但正要扭过头往馆里走的时候,我猛地发现面前站了一个人,他逆着阳光,我眯起眼才能大概看清这是一个大概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但浑身却有一种沧桑的气质,让你感觉他像是活了很久一样。目光相对,我心里有个声音告诉自己说: 这个人,就是杨度。 第八章 发小 有这样一种人,天生就带着一种威严,即便穿着胶鞋,蹲在角落里吃泡面你也会对他心存敬畏。我面前的这个人明显就是这一类。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我却感觉自己越来越站不住,心里不停的对自己说:“我是刘开,我也有眼睛鼻子,我不怕他。”但可恶的腿还是越来越软,我决定在自己跪下之前做点什么,于是我走近这个人,小声问道:“先生,您有什么事吗?” 眼前这个男子微微笑了一下,态度很谦恭地说:“我叫杨度,来查阅一些文件。”果不其然,我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也莫名感觉底气足了几分,正视他问道:“是查看那份战后收缴记录吗?”话还没说完我就后悔了,这不明摆着说明我在等着人家来吗,我恨不得给自己个耳光,赶紧把刚才给自己的赞毫不犹豫的取消了。 索性羊肚先生并没有在意,他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就说:“是啊,兄弟,能不能麻烦行个方便,让我查阅一下?”说实话,凭我的怂劲应该是软骨头的说要给人家找找看,最后找不到反正你也不能投诉我。要知道,我们这也算是服务行业,被人投诉并不是什么好事,但当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一股胆气,好像自己要守护什么秘密一样,带着职业性的虚伪笑容,说道:“不好意思了,这份文件是有保密条约的,没有手续我们是不能帮助查阅的。” 羊肚对于我的回答并不意外,而是拿出了一份盖了章的证明递给我,我心想果然是聪明人,按规矩来其实是最好办事的。但下一秒我就推翻了自己的论断,这是什么啊,狗屁街道办事处证明户籍的文件有啥用啊,真当我是傻的不识字啊?!你好歹整一个公安的章也好啊,街道办事处算哪根葱啊?我气得真想把这份破证明摔到他脸上,为了自己不被投诉,我还是耐着性子回答他:“查阅这份文件需要起码是公安机关给予的证明,你提供的这份文件不能获得查阅权限。” 羊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依然是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他没有接过我递过去的狗屁街道证明,而像是得到了什么验证一样扭头就往外走,我还在想自己要不要提醒一句先生,你的益达,不对,你的文件。他就像是猜到了我要说什么一样,背对着我摇摇手留下一句“文件留给你做个纪念吧”,然后扬长而去。 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我为啥要来等这样一个奇怪的二缺啊?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手里的证明,我要这破玩意有啥用,纪念毛啊?但出于公德心,我还是折了起来,揣进了裤兜。正好小齐睡眼朦胧的从门卫室里出来,看见我站在原地不动,一边打哈欠,一边问我:“开哥,咋了?这人要干啥呀?”我没空搭理他,也没法解释我是怎样怀着一颗激动的心等来一个傻缺。只能摆摆手说没事,然后拿起水杯往回走。正要转身,却猛然觉得事情还没完,回头对迷迷糊糊的小齐说:“齐啊,刚才那人再来的话你记着点,回头跟我说一声。”然后还没等他回答,就回到了馆里。 坐在安静的更衣室里,我越想越不对劲,这人明明看起来挺机智的啊,为啥会干这么不靠谱的事啊?这不仅仅是颠覆我对羊肚,哦,不,杨度同志的第一印象,简直是颠覆了我对正常人的概念啊,我仔细回忆了见面的整个过程,从他的眼神到话语,我认认真真的思考了一遍,要真说有啥不对劲的地方,也就是觉得这个人的气质之老成与其相貌完全不搭,至于其相貌嘛,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冷汗下来了,因为,我居然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长成什么样子!喂,我活了二十六年,才刚刚得知自己是个脸盲吗?这。。这完全不科学啊。然而人已经走了,我想再仔细看看已经没有机会了,你说这人也真是的,就这么轻飘飘的出现,轻飘飘的离开,也不说留下只水晶鞋啥的,我上哪去找这个一米八的灰姑娘啊?念及此处,我突然想起了那张二缺让我留作纪念的证明! 端详着眼前这份莫名其妙的纪念,我觉得自己真的是蠢到家了,既然我已经决定此人就是个傻缺,那我干嘛还要玩命猜测他的想法呢,万一猜对了,岂不是说明我也是个傻缺?!说归说,我还是认真检查证明上的每一个细节,想要找出来一点蛛丝马迹,可是不管怎么看,这都只是一张普通的户籍证明,还是那种压根不走心的人随便盖的印章,正在想着,手机在裤兜里不安分的震动起来,我放下证明,掏出手机一看,来电话的是我一个发小,叫陈峰,虽然小时候的事情我没啥印象,但自从我知道人生苦短需要及时享乐的道理之后,这个人就一直活跃在我的生命里。基本上可以说我除了认真学习以外的各种臭毛病都是他教的,我发誓从我认识了这个人之后,我就觉得社会上任何人看起来都像是栋梁之才。此人和我一样好读闲书,据说祖上搞风水出过什么牛人,于是高中辍学之后拜师了个风水先生。最近几年总跑外地,说是为社会主义实业发展贡献力量,其实就是个跑江湖的骗子,到处走穴宣传自己懂得那一点点风水玄学啥的,据说给几个大官算过几卦,江湖传言大官出来以后都是忧心忡忡的,时至今日已经有三个被双规了,因为这个,此人一时风头无量,被称之为陈半仙。 “陈峰,有屁快放,要是在哪个局子被扣了就直说,我去提供证据换点钱花。” 电话那头明显气急败坏了,“我告诉你,刘开水,老子现在是正经八百的B市上市大公司的顾问,你小子放尊重点,随便送你条裤衩就够你奋斗一辈子的。” 之后我们没有下限的交流就不给大家一一展示了,毕竟这是灵异文。中心思想就是这个江湖骗子今晚的飞机到S市,让我晚上去接他,他要跟我谈一个大买卖。这小子虽然人不算什么好人,但每次从外地回来都会请我痛痛快快的喝上一顿。古人云“生活好不好?大金链子小手表。一天三顿小烧烤”有吃有喝我还管什么羊肚羊蝎子的,随手揣起桌上的纸条,急急忙忙换好衣服,就赶着去坐机场大巴了。 第九章 买卖 不得不说,现如今的社会,公共设施越来越规模宏大,还记得四年前我最后一次坐飞机从外地回来的时候,闭着眼都能从机场接机口回家,可是时隔四年,我站在机场大门前,看着修建的如此富丽堂皇的机场大厅,我不禁感慨,我特么在哪啊这是?!正在我一头雾水的想要在乱七八糟的牌子上找到怎么能接到陈锋这个二货的时候,身后被猛地一拍,我吓了一跳,正赶上虚火上升,挥手就要打,却看到迎面是一张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的臭脸,即将落下的巴掌改成了轻飘飘的一拳。“你个不孝子还知道回来请你大爷吃顿饭啊?”“哎,这怎么话说的,我这人最疼爱小辈了,来笑一个,笑一声,爸爸给你买一瓶啤酒。” 接到这家伙以后,我俩打了个车往市区走,一路上我几次问他有啥大买卖,都被这小子糊弄过去,以我对他的了解,虽然他在外面走江湖满嘴跑火车,但不得不说看人拿样,嘴松嘴紧,火候拿捏的很是精妙,见他现在不愿意提,我也就不再多问,这位半仙倒也不含糊,一路指挥着出租车停在了S市算得上前三的大酒店门口。下了车,豪气的一挥手,拉着我就往里进,我陈开是什么人物?有人担着我连银行都敢抢,挺胸抬头的跟着进了这家一顿饭吃掉我半月工资的饭馆。 挺雅致的一个雅间,菜也卖相不错,陈半仙几杯白酒下肚就变身陈话痨,从初中时候玩老虎机偷币子,到昨天晚上坐地铁有个美女夸他长得帅,各种扯淡吹牛,还时不时非要朗诵诗歌给我听,念完就拉着我的手“娟啊梅啊”的叫,我也只能哄着他说,我就当你一个人的小宝贝啥的。反正是喝的我俩就差去结婚了。眼看着半仙眼神迷离了,我也喝嗨了,拿着啤酒瓶想出去给服务员唱歌,半仙想起身拦着我出去丢人,屁股刚拿起来,就又晃着趴桌子上打呼噜了。我究竟出没出门唱歌,自己也不记得了。迷迷糊糊的也睡着了。 朦胧间我站在一个小屋子的角落里,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正在激烈的争吵着什么,其中一个人坐在首位的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一张纸,漠然的听另外几个人大声的拍着桌子,偶尔抬下头看一眼门口,我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眼熟,努力的揉揉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脸,他好像有所感应似的也抬起头。由于我所处的位置在他的斜后方,所以顶多只能看到一个侧脸,我拼命想要扭身子看,就在这时,这人突然转过头,一双精亮的眼睛死死的盯住我的脸!我吓了一跳,下意思的往后躲。 “乒乓叮当。。。”一阵脆响把我从睡梦中惊醒,我从桌子上爬起来,揉揉发胀的太阳穴,稍微清醒一下,就看到陈锋一脸懵逼的站在我身边,保持着伸手的姿势,裤裆上洒了一整盆毛血旺。。。。地上还有几个正在打转的杯子盘子。“我曹,刘开水,你这是特么练过啊?我刚想叫你起来,你居然使出一手乾坤大挪移!”“恩?唔。。”“你别给我装死,赶紧滚过来赔礼道歉,不然我根本不会给你机会,直接费你武功。”“恩。。我想吐。”显然,陈半仙耐心已经耗尽,他一边用我的中国移动短袖擦自己的裤子,一面不忘了骂我,“呀!你这是打算跟我死磕了是吧?二营长,把我的意大利炮开过来。”边说边过来想把我扶起来。 “唔。。” 陈锋像中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原地,痛心疾首的瞅着自己的裤裆,没错,我这人这么实在,说了要吐,就一定会吐。可惜时机不凑巧,半仙的裤子就在我嘴边。而且失去了裤子的半仙显然已经没有废掉我武功的能力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俩站在酒店门口抽烟,虽然时间已经是深夜十一点了,街上还是时不时会有一些享受夜生活的年轻男女结伴经过,陈锋阴沉着脸,觉得所有人都绕开他走。我酒已经醒了小半,琢磨说点什么慰藉陈锋心灵的小鸡汤。还没等我开口,这货长吐了一口烟,又开骂了,“刘开水,你这哪是吐了啊?你这分明就是拉了啊,老子就没闻过这么大的味!”我自知理亏,没有说话。半仙不依不饶说了几句,就掐了烟,随手叫了一辆出租,说是要去我家谈大买卖,顺路换条裤子。 换好裤子的半仙就像是得到了重生一样,对我家的小毫不留情的给予了激烈嘲讽,我懒得理他,瘫在沙发上醒酒,等他说累了喝水的空当。我问他,“赶紧说正事,都几点了,我还着急睡觉呢,你是闲人一个,老子明天还要上班呢。”这货貌似真的听了进去,抬头瞅了瞅挂钟,已经是十二点多了。他低头扯了扯衣襟,每次他做出这个动作的时候,一般是有正经话了。果然,半仙一副长辈的样子凑到我身边,一脸严肃的问我,“开呀,你还在那个什么档案馆工作吗?”“恩,不然还能去哪?我也不会掐不会算的。”陈锋好像很高兴我还是那个没出息的档案馆小员工“那我这大买卖找你就没错了,你们那个档案馆管理严格不?”“就那样吧,一屋子老古董文件,有啥可管理的,谁会闲的胃疼去偷那玩意啊。”“那就行,兄弟我上个月认识一个老板,点名要一份老文件,开价你猜多少?”看着半仙一脸神秘的样子,我奋力猜了个大数,“5000?”“瞅你那点出息,人家说了,只要文件完好无损的交到手上,就给我10万人民币!”我惊的差点又吐出来,一份老文件,值10万?!这也太扯了!社会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吗?这老文件要是一个10万,那我守着那一屋子的废纸,岂不是就是守着一座金山啊!但是起码的判断我还是有的,这份文件肯定没那么简单,应该不好找,或者说不好拿出来。这让我不禁又想起了白天那个奇奇怪怪的羊肚同志,我突然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我小心翼翼的问陈锋:“那份文件叫啥名啊?” 半仙笑嘻嘻的瞅着我,“我还以为你让这10万吓傻了呢,那份文件叫《解放军三纵15师战后收缴记录》”。 第十章 接活 我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冰窖,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几乎停止了转动,只剩下陈锋话的余音在脑子里嗡嗡作响,预感是对的,这份文件果然不简单!那么前后两次为了这份文件来到档案馆的杨度到底又是什么人呢?难道他也是受人所托来找这份文件的?亦或是,他与半仙身后的那位老板一样,目标就是那份文件?我开始觉得不仅是这份文件,那个杨度也那么神秘,整件事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像那个惊醒我的梦魇一样,拉扯着我,不顾我的挣扎,执意要把我拉入这场未知的局里。 我只是一个平凡的小人物,对于一个目前看起来已经有了一些神秘甚至于危险的事件,打心眼里是抗拒的,虽然目前局势的发展还没有我什么事,但是如果我真的卷了进去,还会这么安稳吗?还会有吃着油条去上班的闲适生活吗?就在这短短一天之内,我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推到了抉择的边缘,甚至于其困难程度已经超越了高考完选择大学和专业。我不知道畏手畏脚,怂字高高挂的我到底有没有本事走近这件事,但不管怎么样,为了眼前尚且没有什么危险却又唾手可得的十万块,我似乎没有理由跟钱作对。算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万一我刘开借此大翻身,再也不用给那个狗屁主任烧热水了呢? 半仙对我的反应这么激烈很是意外,但看我的状态并没有出言打扰,直到我长出了一口气,他才小心翼翼的问我:“开子,你没事吧?” 面对着这位一门心思想拉着我发财的发小,我说出了时至今日我都后悔不跌的一句屁话:“钱能一次给清不?” 听到我这么问,陈峰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他拍着胸脯跟我保证道“我跟你说啊,开子,你是没见过那位老板,那可不是一般的阔气,这么跟你说,别说是十万,就算是一百万人家都不带卡巴眼的,再说了,你几时见过我陈某人接没有把握的活?” 半仙这么一说,我一琢磨倒也是这么回事。打我认识这家伙起,我就没见过他吃亏,得了,反正我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倒不如放手一搏,有个有钱人不是说过嘛,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心里拿定了主意,我所考虑的就不再是接还是不接这个买卖,而是凭我三脚猫的水平,靠着一点残存的图书管理学课本能不能把文件搞到手,把这十万块赚下来。毕竟以我的身份,虽说是个内部人员,但是真正涉及保密等级的东西我是只负责解释,也没见过长啥样啊。这没头没脑的旧文件连个编号都没有,我上哪里去找啊?再者说,不论杨度的目的是什么,他的举动侧面说明了这份文件的确是在我们档案馆里,但也同时说明了这份文件对于他来说也很重要,根据我的第一印象来说,我多半不会是这个神秘的家伙的对手,对上他,我觉得自己可以洗洗睡了,别说十万,早饭我都得赔进去。 陈峰对于我磨磨唧唧的思考在两分钟后终于到了极限,“我说开子,咱能不能痛快点,这活到底是干还是不干,你倒是给个准话啊,兄弟我可是有好事立刻就拉上你了,就让你搞一份文件出来,又不是让你出嫁,你用不用扭捏这么长时间啊?”看着眼前这个两只眼里满满的都是人民币的发小,我觉得有必要把目前我军所面临的艰苦卓绝的斗争环境跟他讲讲明白,毕竟在这件活上我俩算是一个战壕里的战友了。一是半仙走南闯北的比我这个小职员有见识,二是就算日后真的出了什么问题,我也好责任小一点啊。我这二尺宽的小肩膀可扛不住十万块的损失啊。 于是在陈峰看白痴一样的眼神里,我把今天发生过的奇奇怪怪的事都讲了出来,听完我的顾虑,陈峰思考了一下,点燃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开始对眼下的问题进行分析,“开子,问题我明白了,两点,第一,如果说这份文件真的很容易拿出来,保密等级的限制不是事,我身后那位老板为啥不直接找你的领导用钱买出来呢?他之所以找上我,就是说明大路是走不通的。咱哥俩只能走小路,把文件偷出来。至于文件的编号,那位老板已经告诉我了,但是具体在什么位置,就要看兄弟你的了。”我刚想张嘴问问,陈峰就摆了摆手继续往下说。“至于第二点,你说的这个杨度,我们姑且认为他就是冲着这份文件来的,那么今天白天你的拒绝就算是堵死了他走大路的念想,所以他也会采取和我们一样的举动,偷!” 经过陈峰这么一分析,我也看明白了事情的局面。如今之计就是怎么样赶在杨度或者更多七七八八的人动手之前拿到这份文件,麻溜把这十万块赚到手,然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就在我豁然开朗,开始有闲心感慨如今的江湖骗子都这么聪明了,我这样的笨人还有活路吗的时候,陈峰却并没有停止思考。他又一次扯了扯衣襟,十分严肃的问我:“开子,这个杨度,你真的确定他不是个智障吧?” 我听到这话,差点一口老血混着酒精喷到他脸上,“你才是个智障,我都说了这个人绝对不简单,但是咱也不用怂了他啊,有你杨半仙出马,别说羊肚了,羊腰子也只能哪凉快哪呆着去了不是?”虽然我是个怂人,但不能带着队友一起怂了啊,不然这活还怎么干,两人一见到杨度就跪地上了,还找个屁文件啊。让我意外的是,陈峰并没有像以前一样接着我的话插科打诨,而是面色严肃的解释给我听。 “开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如果这个人真是个硬茬子,那么你今天的话就算是暴露了你知道这份文件有蹊跷,所以,我怀疑他今晚就会出手,拿下这份文件,以防夜长梦多。”还没等他说完,我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显然留给中国队的时间不多了,我们需要赶紧动手了。两人眼神一对,都明白了彼此的想法,一个字,干! 就在我俩即将出门的时候,我想起了一个问题,一边穿鞋一边问半仙:“那文件编号是多少?” “说来奇怪,编号很简单,就俩数,53。” 第十一章 失火 入夜,时间已经是深夜两点以后,书上讲这个时间是人防范意识最差的时间段,整个城市都陷入了深深的困意中,老旧的档案楼像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佝偻在黑暗中,S市的夜晚虽然灯火通明,但这栋建筑却像是一点光也没有沾到,孤零零的站在那里。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等待着什么。晚风轻轻的吹过,档案馆门口的牌子偶尔发出一两声金属与墙壁摩擦的声响,让大楼显得格外的寂静。城市中疲惫的人们不会注意这样一个普通的夜晚,一个老旧的建筑里会发生些什么,所以没有谁注意到,在档案馆门卫室北面的墙头上,一个黑影迅速的翻了进来,落地,悄无声息。 而几乎就在同时,一辆暗红色的桑塔纳也停在了档案馆的门口。没错,我跟半仙的偷文件小分队已经赶到了作案现场。说真的,一向胆小怕事的,遵纪守法,不随地吐痰的我,在这样一个阴森森的夜晚跟着整天神啊鬼啊的半仙来一栋破旧的老档案馆偷一份莫名奇妙的文件,心里居然不但没有害怕,还有一点跃跃欲试的兴奋。不得不说,钱所给与我的勇气真的是无穷的。 虽说我的小心脏略显激动,但是毕竟不是来度假的,气氛这么凝固的情况下,我也只能尽量摆出一副扑克脸,一言不发的看着陈锋打发了司机走人。然后深吸一口气,琢磨从哪个墙头翻进去比较符合我的身手。陈锋好像并没有这样的考虑,径直走向大门,然后从电动门跳了进去,我这个气啊,你说我俩这贼当得,打了个车来,然后直接从门进去,还能不能有点职业道德了?我准备好的进入路线只能变成屁放了。 主楼的钥匙我也有,这点倒是比较好。所以我俩就像串门似的就进来了。这让我对接下来的行动一点期待都没了。陈锋进了门就瞅着我不动了,我明白,接下来就是我的表演时刻了,在浩如烟海的老文件里找到那份53号文件,我俩就算功德圆满,喜大普奔了。 整个老档案馆分为三层,一层有几个科室和更衣室,负责各种各样的整理工作,还有A区和C区文件库,主要存放企事业单位,社会公益等活动档案以及年鉴报表之类的东西。二层是负责几个分区领导的办公室,还有一个档案馆历史展览室。以及D-F区文件库,主要放的是一些部门文献报告,还有一些值得记录的档案和卷宗什么的,不过入馆时间一般都是近几十年的。三楼是整个的文件区,有各种各样的文字记录,五花八门,但以我的工作经验,没有什么保密区。排除了地上,就剩下地下室了,但是地下室我还真没怎么去过,倒不是我工作不到位,而是那不在我的负责范围内,而且也很少有人去。只是偶尔会有几个老员工会下去打扫一下卫生,里面放了什么,怎么放的,我和陈峰的了解程度其实是一样的。 我把情况和陈锋交代了一下,他略一思考,就决定从地下室入手,我也不会有什么异议,于是我俩就扭亮手电筒向地下室走去。可能是最近疏于打扫,刚下到地下室的铁门跟前,一股纸张腐朽加上灰尘的味道就让我俩差点熏个跟头,半仙平日里人五人六的哪里遭过这等罪,立刻就咳嗽起来。“咳咳咳。。我说开子,你们这是地下室还是菜窖啊,你们领导的洗脚水是不是都在这了?咳咳。。赶紧找,我怕多呆一会我也吐了”,说实话,我也很是纳闷,如果这所谓的53号文件这么牛逼,就放在这种鸟地方,这么多年不早就烂了?犯得着这么神神叨叨的要求人家杨度小朋友拿出强有力的证明? 不过来都来了,该做的工作还是要完成的,我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瞅向地下室门上的铁将军,值得庆幸的是锁头还老老实实的待在门上,这说明杨度可能还没下手,至少他还没找到这个地下室。我们成功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陈锋也看到了门上的锁头,明显心情放松了许多,他走上前,掏出一根铁丝,趴在锁上捅咕了几下,就听见“咔吧”一声脆响,最后一道防线我俩也成功突破。事不宜迟,他拉开吱吱呀呀的铁门,我俩就走了进去。手电筒的光亮有限,目力所及是一条宽不过两米的走廊,并排进来三辆婴儿车都得剐蹭,左右两边倒是跟楼上几层一样,是一个个屋子,文件们都老老实实的待在里面,深呼一口气,我俩走向左手边第一间开始找这份该死的53号文件。 推开门,简简单单的四排文件柜出现在眼前,翻开第一排第一个文件,我就知道这个屋子里除了臭不可闻的老派文字不会有别的了。文件号11001,标题是《关于燕京地区旧城区改造的意见及合理化管理(附件)》,要知道档案馆的文件存入是有很严格的分类及时间规定的,就那场首都地区浩浩荡荡的重建工程,估计同期的附件这一个屋子都放不下。陈峰并不死心,走马观花的看了一圈,冲我摇了摇头。 接下来的半个多小时,我俩简单的了解了从民国时期到改革开放后期我国大部分地区的整改计划和成效,感觉到了我国近代的进步的快速步伐和激烈斗争。然而,有关那十万块钱的线索,连根毛都没有。一路从头走到尾,连个文件号是三位数的都没见过,这让我开始怀疑这个53号文件到底在不在这。陈锋也有几分丧气,但是还是坚持那个神通广大的老板不会搞错的,文件就在这里,只是我俩找错了地方。 我俩垂头丧气的坐在最里面一间屋子最后一排文件跟前,屁股下面是我国三峡葛洲坝工程的大量记录。我俩点上烟,思考着有没有什么遗漏,可是思来想去,整个档案馆就剩下阁楼上那个储物间和水电室了,要是领导把这么重要的保密性文件交给抄水表的和打扫卫生的大妈管理,我就不得不佩服领导是怎么活到现在还没笨死的了。 半仙抽完手里的烟,咬了咬牙,“开子,既然这个地下室没有,最不可能的地方估计就是真相了,咱俩还真得跑一趟阁楼,万一有什么暗室呢?”我觉得这小子现在已经半疯了,只要是个屋子就怀疑,什么医院跑出来的人才能想到在水电室或者卫生工具间旁边整个暗室啊?但是既然走到了这一步,也只能上去看看了。 二十分钟以后,我俩又一次面色凝重的坐在阁楼的水电室里发呆,果然领导不是智障,陈峰就差把水表拧下来了也没发现有啥暗室,一模一样的剧情,他又掏出来一根烟点上,可一口烟吐出来,我差点摔个跟头。“我曹,哥们,你这抽的啥烟啊,这么大味?”陈峰奇怪的掏出烟盒,很无辜的说“没啥呀,十块钱的紫云,你刚才在楼下也抽的这个啊?”。说完,他还自己凑到烟上闻了闻。我也伸长鼻子寻找刚才那股味道,下一秒,我俩同时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这是尼玛着火了啊! 第十二章 第三个人 我第一反应就是这货刚才在地下室抽完烟没掐灭,要知道,这整栋楼都是纸啊,如果真是烟头点着了那一堆三峡葛洲坝,问题可就大了!工作丢了就罢了,这一楼的文件我可怎么赔啊?别说是十万一份,一毛一份我也没有啊。想到这一层,我也没时间往下再琢磨了,拉起半仙就往楼下跑,阁楼都能闻到烟味,这火得烧成啥样啊? 到了这结骨眼上,半仙也没有仙风道骨了,一步三个台阶的往下蹦。我还感动的一塌糊涂,以为这货良心发现,为了我的工作要玩命去扑火了呢,谁知道他一边跑一边头也不回的喊:“这火着的没道理,底下那么潮,不会烧成这样。肯定有人故意的,搞不好就是冲着文件来的!”他话音一落。我的脑海中就浮现出了杨度那张让我不敢直视的脸,要是真有人故意放火,想都不用想,多半是那家伙,没跑。我心说你小子最好祈祷这跟你没关系,不然抓到你,我就让你知道黑社会打人有多狠! 咬牙切齿的跑到一楼,好在这一路没有看到明火。算是不幸中的万幸,手电筒往地下室入口一照,好家伙,浓烟滚滚啊。看样子地下室已经变成沦陷区了。顾不上整什么防护措施,我俩奔着地下室就冲了过去。 手电筒在浓烟里的起到的作用跟火柴棍差距不大,但我还是凭着感觉一下子找到了铁门上锁头的位置,果不其然,明明记得锁好的铁门大敞四开着,正像个肺痨病人一样不断着吞吐着黑烟。很显然,我俩离开这里以后,有人来过,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放了这把火。 虽然知道了事情已经超出了我俩的控制,但是也不能把这火放着不管啊,我俩继续往里走,挨个屋子开门,希望找到火源,尽量减少损失。急急忙忙的查看了前面的屋子,我俩一起站在了之前抽烟的三峡葛洲坝门口,没错,前面的屋子啥也没发生,至少没有看到屋子里冒烟,那么火肯定就是这里着的了。我俩深吸一口气,猛地推开了门。 “咳咳咳。。咳咳咳。。。”这门一开,积蓄已久的浓烟立刻涌了出来。我俩就算有所防备,还是被呛得直咳嗽。好在烟往上飘,我俩咳了一会,就猫着腰进了这间罪魁祸首。手电筒的光所到之处,都被烟雾包裹着,但奇怪的是,并没有红通通的明火,这让我俩有点蒙圈,沿着墙边慢慢探查过来,我看到了问题的所在,这间屋子最里面的一面墙,正在不断地往外冒着烟! 千算万算,到底没想到猜测中的暗室居然就在我俩抽烟的身后不足一米的地方,这面正在冒烟的墙上,有一个规则的四边形,下到地面。上到墙中线往上,这些烟就是沿着四边形的四条边跑出来的。看到这样的景象,再傻也明白了,这墙上有一个暗门! 顶着烟,我俩也没办法开口交流,我只能用眼神示意半仙赶紧找找开这道门的机关所在,半仙会意,开始在四边形的周边摸索起来,我也上前帮忙,两个大老爷们半夜不睡觉在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地方摸墙,想想就觉得来气。更何况,这还是我的单位,不管这火烧成啥样,我都得想想明天怎么过关,至于那该死的53号文件,还有那现在基本跟我没关系了的十万块钱,我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啊。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是油条不好吃还是豆浆不好喝,我偷什么文件啊!情绪到位,我一拳砸向了面前这堵烟墙,也没注意自己砸在哪里了,就听见“嘭”的一声,那面墙中门,朝着我俩,开了。 刚才进房间门的时候我俩是有所防备,屏气凝神的准备迎接浓烟,这次可好,两个傻帽就站在门前摸墙,这门一开,那酸爽,我感觉自己肺都要咳出来了。眼泪哗哗的。身边的半仙也蹲在地上,估计一时半会也起不来。我站在侧面,咳了一会就好多了,这才睁开眼睛望门里看去,果不其然,这是一件暗室,看样子面积不大,不同于前面屋子的布置,这间小密室只有四个木头箱子,放在中间,其中三个箱子已经几乎烧没了,只有最后一个还冒着火光,看不见里面放着什么,反正是在熊熊燃烧着。 怎么灭的火我就不再赘述了,总之经过我俩的努力,第四个箱子也成功变成了灰烬,整个密室就剩我们两个傻帽大眼瞪小眼,根据地上的灰来看,应该烧的就是纸,换句话说,就是文件。再换句话说,就是我俩的十万块钱。到了这会,我有九成的把握那个神秘的53号文件就在这四口箱子中的一个里。这会要么变成灰了,要么变成放火这小子的十万块钱了。不得不说,这手玩得够狠的啊,一把火全部烧个干净,这样就谁也不知道他的目的所在,也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找。 不管这么说,今晚的行动算是彻底失败了,再跟这里呆着也没多大意义,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再不走万一被什么人看到我俩从这里出去,那我可就裤裆里掉泥巴——不是屎也是屎了。我俩走出这间密室,我摸着门正想着怎么能把门关上呢。就听见嘭的一声,这门又自己关上了,我凑!这是尼玛高科技啊?!想着开就开,想着关就关?太假了吧?!这还叫什么密室啊?来个人站在门前琢磨琢磨就开了? 所幸不管什么原理,门是关上了。我俩谁也不想多说一句话,默默地原路离开了档案馆,不用想也知道我俩现在是个什么鬼样子,车是不敢打了,趁着天还没亮,摸着黑回到了我的小房子。想想出发时我俩指点江山意气风发,仿佛出去一走一过,十万块就到手了,可谁曾想,折腾了大半夜,楼上楼下跑了几趟,救了一场莫名其妙的火。连顿饭也没人管就灰头土脸的回来了。 半仙坐在沙发上,拿着我的擦脚布奋力的擦着黑漆漆的脸。一边忙活一边说,“开啊,今晚这事明摆着冲着咱俩来的啊,这人肯定在咱俩之后到的地下室,看到咱俩拿文件做的小屁墩跟烟头,才会拿了文件一不做二不休的一把火烧了啊,想要嫁祸给咱俩。”我垂头丧气的坐着,没空琢磨这些,满脑子都是地下室的惨状,想着领导会不会追查此事。就随口应了一句,继续低着头算计。陈峰看出我情绪不高,就想说几句别的让我别那么低沉。“话说几年不见,你小子有进步啊,往地下室跑的时候,那速度,啧啧,我提着裤子都没追上啊。快说说,咋练得?” 听完这话,我一头雾水的看着他,“没有啊,你不是一直在我前面吗?我在后面追的你啊。”“别谦虚了,快就快呗,这有啥不敢承认的?我这几年确实疏于锻炼,搁在高一那会。。。”我意识到了不对劲,立刻打断了半仙的青春回忆,一字一句的问道“陈峰,你别开玩笑,往下跑的时候,你前面真的有个人?” 第十三章 眼神 陈峰看着我严肃的样子,也认真起来,显然,如果我们两个人谁也没开玩笑,那么真相就是,在我俩卖命去楼下想要救火的时候,楼里还有第三个人!当时黑灯瞎火的,他根本没注意到跑在自己前面的人压根不是我,而我忙着追他,也憋着劲往楼下跑,没有出声。空荡荡的楼里回声挺大的,谁也不会分辨出多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突然觉得脊背发凉,想想看这人的手段,绝对是个不留后患的主啊,拿了文件就把密室里付之一炬,那么他拿了文件不走,折回来上楼是要干什么呢?该不是想要让我俩也冒烟吧?我突然庆幸自己闻到了烟味,不然很可能我俩这会就已经在阎王殿门口排队准备报到了。 陈峰阴沉着脸,明显也想到了这第三个人往楼上走多半是冲着我俩的命去的。以我对他的了解,若是挡了财路,大家各凭本事,输赢没的说,但你要是冲着人来,那咱们就手底下见真章吧,两个肩膀一个头,谁死谁倒霉就是了。别说半仙这个江湖人了,泥人都还有三分土性呢,我是胆小,但是不代表我的命谁想要就要啊!不管是为了给阔老板一个交代还是为了自己的十万块钱,或者是有人想要我们哥俩的命。我俩谁都清楚,这件事,没完。 虽然我俩很想就晚上的事和以后的战略方针展开一波讨论,但是折腾了半宿,我俩都累得半死不活的,这会闲下来,前半夜的酒劲也涌上脑子,头疼欲裂。简单的洗了把脸,我俩就一个屋里一个屋外,抱头大睡。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上午十点了,我揉揉脑袋,奋力把自己从床上揪了起来。躺着还好,一起身,感觉自己浑身都疼,差点又倒回床上。虽然有心请个假睡他一天,但是昨晚档案馆失火,今天我就请假。做贼心虚,我真担心别人机智到能把这两件事联系起来。所以我还是决定去单位探探情况。 屋外的半仙还在打着呼噜磨着牙,我也没忍心叫他起来,就蹑手蹑脚的出了门,骑上我的小电动,奔向档案馆。还没到档案馆,老远就看见小齐站在门口左顾右盼,一脸焦急的等待着什么,我心里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完了,领导应该是追究了地下室的失火案,我也不知道楼里摄像头都在哪里,不知道调查到了哪一步,我是不是已经被列为通缉犯了,我心里这个悲凉啊,昨天这个时候还在感慨有油条的早上多么爽歪歪,今天早上我就沦落为通缉犯了。正在我犹豫要不要掉转车头畏罪潜逃,门口的小齐看到了我,立刻朝我跑来,一边挥手一边大喊,“开哥,出事啦!”这还用你说?昨晚火都是老子灭的!我在一瞬间有种想要撞到小齐夺路而逃的冲动,但于心不忍。得了,豁出去了。蹲几年我都认了,爱咋咋地吧,出来了老子照样吃油条,再也不偷文件了。 胡思乱想间,小齐已经跑到了我跟前,“开哥,你咋来这么晚呢?”“额。。那啥,昨晚来了个朋友,喝大了,睡过头了。”“出事啦!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没接,我就在门口站着等你了。” 我掏出手机,果然三分钟前有几个未接来电,昨晚夜盗文件,我怕手机突然出动静把自己吓死就调了个静音。“手机没开声音,没听着,出什么事了?烧的很厉害吗?”“啥烧了?”小齐莫名巧妙地看着我,好像我说的不是中国话似的。“不是昨晚那事吗?”“昨晚?昨晚咋了?你把啥烧了?不是,开哥,你说啥呢?我咋听不懂呢?” 听完这话,我真想仰天长笑三声啊!苍天有眼,昨晚那把火根本没人注意到?!看样子老子的油条还没有离我而去啊!但如果不是这事,还能是啥呢?“哦哦,没事,我还有点迷糊呢,昨晚做梦我把那个就会看报纸的主任给点了。哈哈”“开哥,你可真行。我跟你说,楼里还真有股烧纸味,不过也没见到哪里着过火,大家也没当回事,就是主任一早上就嘀咕自己杯子里有灰。” 只要没人注意就好,我心里继续跳着庆祝的舞蹈。小齐看我挺高兴,也跟着笑了笑,然后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拍脑袋,“你看你一打岔,我差点忘了正事,昨天你不是说那个叫杨度的来了跟你说一声吗?你真是料事如神啊开哥,这家伙刚才还真来了,这会还在楼里呢,好像是去主任的办公室了。” 我心里猛地一惊,庆祝的舞蹈戛然而止,杨度来了?他来是干什么呢?根据我的推测,昨晚楼里的第三个人应该就是他,既然文件已经到手了,那他还来干什么呢?难道是昨晚没干掉我想来补一刀?我突然觉得好像局子里更安全。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不管昨晚那个人是不是他,他来了于情于理都应该是冲着我来的啊,跑去主任的办公室干嘛呢?总该不会是跑去告状吧。 傻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既然来了,躲我是不打算躲了,其实我心里也挺想再见一见这个神秘的家伙,套一套他的话,整明白昨晚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既然让人家都想要我的命了,咱也不能落了人物字号,管你有什么神通,小爷我接招就是了。夸奖了一番小齐够意思,许诺了一顿酒。我挺了挺胸膛,跟着小齐走进了档案馆的大门。 一进楼里,我就立刻伸长了鼻子闻了起来,小齐说的没错,楼里的确还有一股子烧纸味没散干净,但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稍有生活常识的人都知道,这种潮乎乎的环境下着火,就是烟雾大,看着吓人,破坏力差远了。感觉楼里来来往往的同事跟以前几乎没差,我也就放心了。慢慢走向更衣室,一边走我一边想着怎么找个理由上二楼主任的门口偷听一下杨度来干啥,知己知彼,我才能有点胜算嘛。 我正在低着头合计着要不就假装上楼送水,去探探情况,没想到迎面撞上了个人,当时就倒地了,我去,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撞墙了,这是什么人啊?身体这么硬!虽然我很想骂娘,但还是一边起身一边连连说着不好意思,就在我抬头看向这人的时候,一对眼睛和我对在了一起,我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呆立在原地。 这双眼睛,跟我昨晚在酒店睡着时候梦里那双眼睛,一模一样! 第十四章 转机 昨晚折腾了那么久,那个梦其实我已经忘得差不多了,但是我清楚的记得那双散发着精光的眼睛,怎么说呢,就好像带着魔力一样,让你觉得自己就像透明的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秘密瞒得过这双眼睛,而且你也不敢动什么歪心思,好像一尊不可触犯的天神,他一念之间,就可以决定你的生死。 我不知道自己保持着这种傻乎乎的样子站了多久,好像只有一秒,又好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我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正有一股汗水流到腰上。我的眼里只有面前的的一双眼睛,甚至没有看到这个人的相貌,等到我缓过神来,那人已经往门外走了,这时候我才发现,他的身边还有一个人,好像丝毫不受他的影响,步伐坚定的并排往门外走。这个身影我就比较熟悉了,没错,杨度! 快到门口的杨度像是心有所感似的,回头看向我,嘴角挂着一抹笑容,不是冷笑,也不是嘲笑,就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样,很暖的笑容,然后他摆摆手,扭头走出了大门。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脑子已经一团浆糊,我木然转身,继续走向更衣室,一直到我换完衣服坐下,脑子才松缓下来。这一整段时间里,我可能想了成千上万的东西,也可能什么都没想,这双眼睛给我的冲击太大了,我的脑海里仿佛有一面墙,他的眼神就像是一颗炮弹,重重的轰击在了这面墙上。我感觉自己脑浆都晃悠了。 杨度跟着眼神男走出了档案馆,嘴角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消失殆尽,他目光依然平视前方,轻声说,“金子,你做了什么?”眼神男高出杨度将近半头之多,但此时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一样,低着头解释道,“我好奇老爷子说的是真是假。”“哦?得到验证了吗?”“他好像并不知道我是谁,对我的瞳力也跟普通人反应差不多。”“下不为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甚至连个像样的威胁都没有。但眼神男却像是挨了重重的一拳一样萎靡,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继续低着头往外走。 虽然昨晚的火没有引起什么后果,但羊肚和眼神男的出现却让我的忐忑丝毫没有减少,甚至于一直到下午三点钟我都觉得自己飘飘忽忽的,中午吃了啥也没记得,拯救我的是一通电话。 “开子,你跑去哪里了?”电话那头的半仙应该起来有一会了,感觉精神头不错,但是兴致不高。“大哥,你可以倒头就睡,我还得上班啊。”“能脱得开身不?回来一趟,有事跟你商量。”看来是真的有事情发生了。 我想了一下,手里也没有什么活了,昨晚的事我俩也得整理一下,考虑考虑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就换了衣服,到门卫室跟小齐说让他继续盯着羊肚。这孩子还真的是活力无限,简直把自己当特工了,一脸兴奋的保证就算羊肚整了容来,他也绝对认得出来。 交代完,我就驾驶着风驰电掣的小电动往家赶。一开家门,我差点以为家里也着火了。半仙正一脑门子官司的坐在沙发上抽烟,桌子上的烟灰缸已经快被塞满了。“大仙啊,您行行好吧,我这小屋子都快让你点了,出了啥事啊?黄世仁跟你要闺女了?”半仙没有搭话,朝着沙发努了努嘴,示意我坐下说。 屋子里的气氛有点凝重,我也点了根烟坐下。半仙拉了拉衣襟,“开子,刚才老板来电话了,问我进展如何,我照实交代给他了。”“恩,文件现在生死不明,咱是应该跟人家通禀一下。那老板怎么说?”“问题就在这,”半仙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似乎问题很是棘手。 “那老板很不高兴,觉得是咱俩的行动不及时,办事能力不行。”“这是他么的站着说话不腰疼,谁能想到这么个破档案馆会有个密室啊?再说了,咱哥俩命都快搭进去了,什么玩意啊”。我越说越委屈,吐沫星子差点把自己的烟灭了。 陈峰看我有点急了,开导我说,“但是不管怎么说,人家把这活给了我了,还预先给了我两万定金,现在文件没了,是我没完成人家的托付,失败了就得认,不然落了字号,损失可不只是这十万块钱。”我越听越不对,半仙话里话外那意思,这十万块,我俩不但拿不到,还要赔给人家十万? 半仙看出了我的疑问,点点头接着说,“这个老板的势力大得很,他倒是不在乎这十万,但这是江湖规矩,花没点到,花头就得点花的人出。”我真是理解不了,这都是什么狗屁规矩啊?难道我去早餐店买油条,人家没有卖的了,就得赔给我两块钱? “开子,我知道你是个好兄弟,本以为这事是个美差,想带着你发一笔横财,没想到出了这事,还连累你差点丢了工作,这活是我一个人接的,我这些年在外面跑,钱还是有点的,这十万我给他就是了。”还没等陈锋接着往下说,我立刻就急了。“陈锋,你他妈的什么意思?我刘开就是那种出了事就跑的人?你有钱赚能想着我,我就不能跟自己兄弟共患难了?再说了,咱俩也不是没有机会了。” 半仙见我态度这么强硬,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我估计他以为我后面说的有转机是故意安慰他的,所以继续解释下去,“从昨晚的事情来看,首先,我们明确了几个要点。”我随手拿过来一支笔,一张纸,开始在上面罗列。“第一,昨晚的行动咱俩是临时起意去的,所以那第三个人的目的不是咱俩,而是文件。”半仙看我要来真的,也凑过来看,他点点头,“对,咱俩从地下室到楼顶找完一圈估计也要在一个小时左右,如果这人是冲着咱俩来的,那他跑去地下室放火就没有意义了。谁会傻呆在楼顶呆一晚上啊。” 我看半仙认同了我的看法,继续往下说,“其二,咱俩去了以后是直奔地下室的,那时候还没人去过地下室,所以从咱俩离开地下室到起火,中间顶多留给他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个暗门很隐蔽,如果不是预先知道,也不会一下子就找到,这说明了这人清楚暗室的位置。”半仙开始觉得我说得有点意思了,也不出言打扰了,而是认真的点点头。 “这其三,也是最重要的额一点,如果他是直奔地下室去的,应该是跟咱俩上楼的时间错开的,那么问题就来了,就算他看到文件被咱俩堆成小屁墩和地上的烟头,知道有人也来找过文件,所以找到文件后放了火以绝后患,那他拿到文件以后,又是怎么知道楼顶有人的呢?” 第十五章 纪念品的玄机 听我说完这最后一点,半仙明显也明白了问题的所在,情绪好了一些,看到他略有恢复,我也越说越来劲,“这个问题有两个解释,要么是这人上楼有别的事,就咱俩之后救火的情况来看,这人是不会在楼里停留的,而且今天我上班,也没听说有人过度的质疑楼里残留的烟味,那么如果不是他偷完文件突发奇想想顺本文学名著回去提高职业技能,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 我顿了顿,重新点了一根烟,“他看到文件小屁墩,意识到有人之后,几乎是第一瞬间就想到了扔烟头的人就是我。所以他知道我是内部人员,地下室找不到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顶楼。”说完这话,我心里补上了一句,所以这个人八成就是杨度!半仙听完的分析,眼睛了都快闪绿光了,“神了啊,开子,你这分析和逻辑能力可以的呀,那你倒是说说,你觉得这人是谁?”我被夸的也有点要上天了,努力把手里的烟想象成英格兰中世纪的烟斗,摆出一副福尔摩斯的样子,一字一句地说,“除了羊肚,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半仙如释重负的长出了一口气,“那问题就明朗多了,咱俩现在的目标就是这个杨度,把这个人查明白了,文件的下落基本就有了。”我点点头表示赞同,但与此同时,新的问题又来了,杨度这个人并不简单,我们怎么查他啊?“查这老小子就简单多了,你不是安排小齐盯着他了吗?下次他在出现,直接打晕了绑回来,一顿鞭打,什么都清楚了。”我看着半仙咬牙切齿的样子,差点没笑出来,杨度要真的是这么容易搞定的人,我俩就不会差点交代在档案馆里了。 我把今天杨度到档案馆的事详细的给半仙说了一遍,尤其浓墨重彩的讲述了眼神男的杀伤力,那简直是陈峰听了沉默,刘开见了流泪啊,就我俩这小胳膊小腿的,就别冲过去送人头了。半仙显然也没听过这么牛掰眼睛,对比了一下敌我双方的人设和装备,武装偷袭概率太低了,万一失败了打草惊蛇,我俩下半辈子就天涯亡命去吧。 半仙挠挠头,显然也放弃了打闷棍的弱智想法,他挠挠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说咋办?好不容易有了方向,让你这么一说,我咋觉得又是死路呢?”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早在昨晚我就意识到了那第三个人很可能就是杨度,但今天面对他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勇气做出什么像样的反击。而且这个人干净利落,想查他真的是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啊。 如果能有一点有关他的线索就好了,顺藤摸瓜总能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我俩就是两个普通老百姓,也不能堂而皇之的去警察局查呀。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谁说他什么都没留下啊,不还有一个纪念品在我手里吗? 我赶紧找昨天掏兜,希望自己昨晚喝多了没把它当卫生纸用了。手伸进裤兜,谢天谢地,天无绝人之路,那张纸还乖乖的待在我的口袋里,可是拿出来之后我就伤心了,上面有一大块油渍,还带着一点毛血旺的清香,“尼玛,陈峰你个王八蛋,你特么拿劳资裤子擦毛血旺把咱们唯一的线索给污染了!” “你还有脸说?老子的裤子,一千块的佐丹奴都让你吐废了,我还没骂你呢?”吵归吵,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毕竟我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小心翼翼的摊开这张纸,陈峰也凑过来看。 户籍证明 杨度,男,汉族,出生于。。。。14号,身份证号222426。。。。。,家住。。。。 特此证明! 北岭县派出所 Xx年xx月xx日 这份毛血旺证明上的信息就这么多了,好吧,事情又回到原点了。不过我估计就算没有毛血旺的干扰,估计能用到的东西也没有,刚拿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来来回回看了好几十遍了。我心道,这下完了,彻底堵死了。 “开子,不对啊。”半仙好像发现了什么,拿起了这张证明,指着最后的北岭县派出所让我看,“这个县,我咋没听说过,你听说过吗?” 叫他这么一说,我也反应过来了,当时看的时候就觉得这可能是某个不知名的小地方上的派出所而已,现在经他一提醒,我也想到了,杨度三天到了三次档案馆,他来的地方应该就在S市的周边啊,可是周边的县城我也基本都知道,确实没听过这个地方啊,加上杨度给我这张证明时的情景,我心里有个大胆的猜测,难道他是故意让我去这个北岭县的?用意何在?这个杨度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不管这背后有什么隐情,现在总归是有了一点点线索,不管是龙潭虎穴,我们都得脑袋别在裤腰上闯一闯了。感谢进步的社会主义中国,网络真是个好东西,某百上一搜,好家伙,足足六十多万条信息,连男科医院都有。。。。。 我和半仙只能一条条的区分,直到这样一条信息出现在屏幕上,这是一条14年的新闻,一家不知名的小报社报道的,主要是说M省A市北岭县龙岩乡,发生了一起奇怪的事,村里一户人家的砖房整个陷进了地里。 据新闻上说,这间沉地的房子很久没有人住了,原来是村里一对小两口结婚时候盖的,后来两个人去外地打工了,房子就卖给了一个外来的人,这人沉默寡言,跟村子里的人都也不熟,也没人注意到什么时候屋子开始被闲置的。屋子沉入地下以后,这个房主也没回来看看,不过也正因为他不再从而躲过了一劫。 村里人自发地组织人手清理了现场,才发现这地下是一个圆形的大坑,甚至于比房子还要大一点,村里人觉得奇怪,但是毕竟没有发生什么人员伤亡,虽然猜测种种,倒也没人质疑什么。不过在之后的清理过程中,村民在废墟里找到了一个铁箱子,里面空空如也,但是有一股奇怪的味道,村里人凡是接触过这个箱子的人,陆续的在几天后生了皮肤病,后背长了巴掌大小的疮。但是只是有点痒痒,用药抹一抹就没事了。大家觉得与这个箱子有关系,所以就上交到当地的化验机构了,之后的事,报纸上说是还将继续追查,但是网页上已经没有别的内容了。 这种小报纸经常会搞点这样的料出来提高关注度,不免会有夸大其词的地方,但整个事件看起来确实有那么一点诡异在里面。屋子下面为什么会有一个大坑?是用来干嘛用的?是那个外来男子挖的吗?那个箱子又是怎么回事?重重疑点让我不得不注意到这条信息。但是真正让我觉得这件事不一般的是,这样的小报纸是根本不懂得尊重当事人的隐私权的。里面有这样一句话。 据这个屋子的邻居胡大妈回忆,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消失的男子到他家借过醋,他让胡大妈叫自己小杨就好。 第十六章 开爷 这回应该是没跑了,这个新闻里的小杨多半就是杨度了,这种诡异的事发生在他的身上我反倒觉得不奇怪了,这个家伙身边的跟班一眼睛都能给我看尿了,把个房子整到地下应该也不会太难吧。 知道了具体位置就好办多了,再次输入关键字,这个小地方立刻就被锁定了。离S市多少还是有一点距离的,虽然我俩恨不得即刻启程把羊肚查个底掉,但是介于敌我双方实力差距,我还是决定和半仙先准备一番。 因为眼镜男的存在。墨镜这种东西我觉得实属必需品。据新闻里说,那个坑规模不小,所以还有绳子手电啥的,通通带着,因为这是我俩唯一的救命稻草,所以采购热情高涨,三个小时左右准备停当。我给单位的那个主任打了个电话,请了个四天的病假。好在我的工作就是个闲职,有我也五八,没我也四十。主任准了假,但好像还比较关心我去哪里看病,说是要去看看我。被我随口找了个借口就折了过去。 放下电话,四下里看了一圈,我才发现刚才还在屋里的半仙不知道去哪了。这个不成器的废物,该不会害怕了溜了吧?正琢磨给他打个电话,他倒自己打回来了。“开子,我这还有点东西要准备,我出去一趟。晚上才回去。咱明儿出发,你好好休息休息哈。”说完还没等我说话就挂了。 算了,好事多磨嘛,就要上阵跟杨度过招了,我也的确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半倚在沙发上,看了会一个叫可乐的网络作者写的书,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嗨,赶紧的起来了。”一声中气十足的吆喝把我唤醒,睁开眼看到眼前的半仙我差点没认出来,他穿的跟个导演一样,带着个歪歪扭扭的帽子,身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简直就是一副要外出写生的样子。 “我睡了一觉,你怎么神经了?咱俩是去调查杨度,你还真打算顺路去旅游啊?”可能是因为有了线索,陈峰一扫昨日的阴霾,精气神十足。“一看你就外行,你以为咱俩去调查这么简单吗?既然当地已经把事情上报给了研究机构,那个大坑附近估计就没那么容易靠近,我这身打扮是前去考察拍摄地点的导演,明白了吧? 高!实在是高!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个道道,不得不说不怕流氓有文化,就怕混蛋会化妆啊。至于他昨晚一个人跑出去准备什么了,我也没有追究,估计就是这身打掩护的行头吧。收拾妥当,我俩就出发去往火车站了。 “滴!”火车站安检仪刺耳的响了起来,一个看起来呆头呆脑的保安走了过来。朝着我俩敬了一个礼。“先生,您的包裹可能涉嫌带了违禁物品,请配合我们开包检查。请示身份证等有效证件。。。。” 半个小时以后,我俩垂头丧气的站在火车站门口,“合着你昨晚扔下我跑出去准备的就是那把弩?你是不是有病啊?咱俩是去调查!不是去军事演习,你带个那玩意干嘛?” “那不是你说的吗?杨度手下的那个跟班很厉害,我琢磨着咱俩谁也没练过,万一有啥冲突也好有个防身的家伙啊。总不能束手就擒吧?”“那你不会早说啊?你不知道坐火车得过安检啊?”“我以为那玩意说是给孩子的玩具也勉强说得过去,又不是手枪飞机大炮啥的,谁知道过不了安检啊?” 话虽然这么说,其实我在听保安说这个弩居然可以射杀大型动物的时候,还挺佩服半仙的,居然搞到了这么给力的家伙,面对杨度这样的对手,手里有这么个家伙还真的挺有底的,虽然没坐上火车,但好在东西还在,大不了坐客车呗,慢点就慢点吧。 果不其然,客车站的管理就没有那么严格了,我俩很轻易地就带着家伙上了去往北岭的汽车。而就在我们离开火车站的同时,一个精壮的男子快步走进了候车大厅,径直走到刚才那个呆头呆脑的保安面前,“同志,刚才在安检被你们拦下的那两个人是要去哪里啊?”保安很是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对两个结伴回乡的打工人感兴趣,“你问这个干吗?”“这你不用问,你只需要告诉我,那两个人要去哪里?”保安被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搞得有点生气了,“不要妨碍我工作,赶紧走,我不知道什么两个人。” 就在保安挥挥手想要赶走这个没礼貌的家伙的时候,一只强有力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保安感觉像是被一只巨大的钳子钳住了一样,不自觉的扭身面对着这个男人,迎面就是一双精光四射的双眼,看着这双眼睛,刚才还一脸疼痛的保安似乎癔症了一样,“那两个人是要坐去M省A市的北岭县,因为带了把大型的弩具,没能上车,我也不知道他们去哪里了。” 听着保安把自己知道的东西统统说了出来,男子嘴角扬起一丝冷笑,“敬酒不吃吃罚酒”,随即松开了手,扔下一脸呆傻的保安,又快步走了出来。男子走向火车站对面的一个快餐店,在一个桌子的一边坐下了。揉揉眼睛对对面的人说,“哥,事情清楚了,小开跟着那个什么发小去北岭了,估计是看出来那张证明的问题了。”坐在对面的杨度依然还是微笑着,拿起面前的饮料喝了一口。“看来老爷子的计划开局不错啊,金子,派人跟着点,别让咱们这位开爷折在北岭,那边的人敢有所动作,直接处理掉。”金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哥。”然后又动了动嘴角,像是有什么话想说。 “有什么,直接说吧。咱们这位开爷惹了什么麻烦了?” “麻烦倒也不是,就是这两个人身上,带着一把弩,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杨度明显惊了一下,手里的饮料停在了空中,“哥,要不我找两个小伙计把他俩的东西给下了?”金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必了,开爷这份礼估计是送给我的。让他带着吧。如果那边的人先动手,让开爷活动活动手脚也不错。”杨度好像很是开心的起身,伸了个懒腰。 “咱们也出发吧,去北岭候着开爷。” 第十七章 贵人 我开始后悔让半仙带着弩跑来坐客车了,没出S市,我俩还能闭目养神,扯淡谈天,可是大概走了四个小时左右,就开始不停的上坡下坡,路的质量也不好,一路颠的我七荤八素的,别说睡觉了,水都送不到嘴里去。半仙一直担忧的看着我,生怕我趁他不注意再毁他一条裤子。就地图上看,这个北岭倒的确处于丘陵地带,属于我国地理的第二级阶梯,对于我一个从平原地带初来乍到的人来说,真是个不小的考验。 就在我极力忍着别吐出来的时候,坐在我俩隔一个过道的位置上,一个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汉子捅捅半仙。“师傅,你那朋友咋咧?”半仙本来就是个爱热闹的人,见有人搭话,开心得不得了。“唉,我们哥俩是外地的,过去参加一个老朋友的婚礼,没赶上火车,谁知道这客车这么难坐,我这朋友平日里平路走惯了,晕车晕的厉害。”“哦,俺们这个地儿,就是些土坡坡,多得很,地方上也穷,莫得那些个钱修路啊。” “老乡,您是本地人?这是去哪里啊?”半仙听出这个汉子的口音是本地人,就想多套套近乎,打探一下北岭的情况。“可不,俺祖上三辈斗是这坡上人,俺这是去看看俺外地工作的伢,赶着回北岭老家忙活计。” 半仙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这可真是出门遇贵人啊,碰上个土生土长的北岭人,至少可以让我们在到那里之前多一手准备啊。“可说是个巧劲,老乡,我们哥俩也是往北岭走啊,哎呦,你看这缘分啊!”我都差点笑出声来,半仙这一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可真不是盖的,一听说人家是北岭人,这态度都快赶上碰上失散多年的亲爹了。 “是不是,你看看,呀,真似缘分啊,大兄弟,俺这里还有点治头疼的药,许是也管着晕车,你快让你那兄弟吃上一颗。”半仙如蒙大赦般的接过药,又找出一瓶水,一起递给我,背对着那汉子,还冲我使了个眼色,我迷迷糊糊的嗯了一下,就接过药吃了下去。 没等我把药咽下去,那边的汉子又问半仙,“大兄弟,嫩兄弟俩上北岭找谁呀?”听完这话,我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我能去找谁?我说我去找一个看我一眼就能让我尿了的家伙和他主子?还带了一把弩准备跟人家过两招?我又怕半仙说出杨度的名字,万一造成什么麻烦,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一句话,“哦,我俩去找户姓徐的人家,那家的儿子叫徐超,是我俩的大学同学。” 半仙奇怪的看了我一眼,这个货连高中都没上完,哪来的大学同学,但我话已经说了,半仙也只能接着编,“对啊,哈哈,打毕业这些年也没见过,最近听说他要结婚了,我俩特意来看看他。老乡,您认识吗?”“北岭蛋大个地方,人俺认得的不少,但是这个人还真没听说过。”没听说过就对了,我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灵感,编了一个这么蹩脚的名字。 “老乡,我听我同学说,你们那里出过一档子奇事啊,说是有个屋子整个没了啊?您是本地人,您给我俩哥俩说说,有没有这事啊?”“咋没有咧?不过恁那同学估摸着也是听说来,那哪是陷进去,那是被山神老爷踩进去啦!” 那汉子一听我俩说起这事,两眼放光啊,说话的语气都玄乎了几分,我俩互相看了一眼,都有掩饰不住的喜意,有门啊,看来报纸上的东西果然不全,这件诡异的事果然没有那么简单!汉子看我俩一脸认真,心里有几分得意,继续给我俩讲他所认为的真相。 “报纸上斗是瞎说来,俺就是哪个村的来。哪里是什么两口子盖的房子啊,那根本就不是人住的房子,那奏是个旧庙。”汉子第一句话就让我俩震惊了几分,怎么会是个庙呢?杨度虽然没有开着奔驰宝马去过档案馆,但是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需要住破庙的主啊?何况人家还带着个那么厉害的小弟,随便截个道都足够温饱了吧。看来报纸真的是信不得啊。 那汉子对我俩的反应很是满意,继续讲道,(为了阅读体验,我这里就不用方言了。)“那个庙很早就有啦,好像是我爷爷那辈人小时候吧,那时候还是个龙王庙,赶上灾年,大伙就多上上香火,求个风调雨顺。但是大概是四十年前吧,我还没出生,村里后面有个北岭山,发生了规模比较大的塌方,奇怪的是那本是个大晴天,不应该有这事,但也好在是个大晴天,村里的人大都在外忙活,山上的碎石只是砸烂了几户人家的靠山墙,没伤到人。可是那个庙就在山脚下,就被砸了个干净,连庙里的神像都砸烂了。” “村里的老人说,这山上有个山神,本事大得很。本来是他保佑着北岭人畜平安,村里人给龙王香火,惹怒了山神,所以才砸了那个庙,村里就把原来的庙拆了,说来也是罪过啊,俺爹那会就主张说庙可以再建,但是原来的庙拆不得。但是没人听啊,所以就拆了龙王庙,盖起了一座山神庙。” 原来如此!之前我也纳闷过,就算这屋子被主人卖给了杨度,杨度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把屋子整到了地下,那屋主人也应该有亲友是本地人啊?总该有合同啊?出了事总归会有家里人知道有关杨度的一些事啊?也不至于像报纸上说的,谁也不知道那个所谓的小杨到底叫啥,但若是如这个汉子所说,那出事的房子本就是个破庙的话,一切就解释通了,谁会关注村里一个破庙里住了什么人啊?更何况那庙之前就被山上的碎石砸塌过,恐怕村里的人避之尤恐不及,又怎么会没事往那边溜达呢? 半仙也明白这些信息的宝贵,忙不迭的追问那汉子,“老乡啊,既然你们已经拆了龙王庙,给那山神老爷恢复了香火,那为什么又说这庙是山神老爷踩进地下的呢?”“哎呀,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啊?这山神庙是修起来了,但是毕竟出过事啊,谁还敢去上香火啊?反正打我出生记事起,大人就告诉说那庙去不得,搞不好哪天就又塌了,慢慢的,那庙也就废弃了。要说是废了也就罢了,最近几年村里穷,家里的青壮年都奔着外出做工,留下村里的女人们,唉,总有些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家跟野汉子夜里钻那小庙门啊,山神哪里容得下这种事啊,就又把那庙毁了。” “老乡啊,你这完全是猜测嘛,那庙又不是第一回塌,说不准又是出了什么灾祸才塌了啊,为啥要说是山神呢?” “咦,这咋能是瞎猜嘛?!我跟你说,就在那庙陷进地里的那晚,住在不远的好几家人可听见了好多人念经文的声音呢!” 第十八章 疤痕 这可是个大线索啊,如果这事真是杨度和他那个神秘小弟的手笔,那晚发生的一切都可能是这件蹊跷的事的关键所在,不得不说,这个汉子的话虽然肯定有一点的水份和玄乎的成分,但是确实让我们离事情的真相近了许多,庙的倒塌和陷进地里到底于那神秘的念经声有何关系呢?又是什么人在念经?汉子说的是很多人在念经,那么除了杨度和眼神男,其他的又会是些什么人呢?就像有人说的那样,当你逐渐走进一件事,离得越近,越觉得扑朔迷离。 “这可太玄乎了,老乡,怎么会有念经声呢?还是很多人?这怎么可能嘛,按理说那外地人就算是导致你们那庙倒塌的真凶,也就他自己啊。”“俺不知道啥真胸假胸的,但是住得离那庙近的人家都这么说,说是大概后半夜的时候,庙的方向就闹闹哄哄的,好像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那几户人家虽然奇怪,但声音听的真切,也不敢出去查看,过了一会就响起了很多人念经似得声音,再然后,就听见“啪”的一声,接着“轰隆”的一声巨响,大伙挨到天亮出去一看,周围都好好的,唯独那间庙,整个陷进了地下。你说,不是山神老爷踩的,还能是啥有那么大的本事?” 我心说,那你可是见识短浅了,没见过杨度那个神秘的手下的眼神,这世上有没有鬼神,我不知道,但我看了那么多的书,这世界上不能用常规的科学解释清楚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还不信人的眼睛可以看的人神志不清呢,但事实是我真的差点被看尿了。 从这汉子口中了解到的真相让我俩对接下来的行动有了很大的方向,显然那晚上庙里发出的声音是一切的关键,要想弄明白那座庙的真相,除了去实地勘察一下那个大坑,就是那晚上的声音。吃了汉子给的药,我已经舒服多了,加上坐了这么久,也多少习惯了这种颠簸。开始有一搭没一搭的思考接下来的行动,听着半仙和那汉子天马行空的聊天,不知不觉又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大概下午五点钟的光景,我在睡梦中被半仙摇醒,车窗外的颜色还是亮亮的,我扭扭脖子,这一觉睡了大概四五个小时,估计也该到地方了。果不其然,半仙看我清醒了,就开始催促我,“赶紧的醒醒,就要到地方了,咱们得在县城下车,我这王老哥非要咱俩上他家喝一杯,咱就明天再去何超的婚礼吧。” 真是不怕杨度一样的对手,就怕半仙一样的队友啊,什么何超啊?!我睡了一觉都记得自己明明说的是徐超好吧?!就算这人名字不咋的,又是客串的,你也不能瞎改啊!再说了,让人家王老哥听出来。。。。不对啊,我是睡了多久啊?这货啥时候又多了个王老哥?我抬起头,发现隔着一个过道,那个汉子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事实证明,只有我一个人记住了那个所谓大学同学是徐超还是何超。我跟着半仙还有那叫王国生的汉子下了车,一下车,我就感觉到了空气的干燥,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短短一天不到,我就从伟大祖国的肚子来到了腰上,感觉很是其妙。在车上折腾了差不多一天。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看着半仙和王国生别走边聊,跟八拜之交似的。我实在是不得不出言打断,“那个,半,额陈峰,王老哥,时间也不早了,咱要不先找个车回村里落下脚?小弟我真的快饿死了。” “哈哈,刘开小兄弟,回啥村里啊?俺这些年跟着工程队四处跑,上年奏在城里买了房子了,没多远,走几步就到了,忍忍哈。”“就是,开子,我可和王老哥拜了把子了,现在这是我把兄弟,想吃啥你就说,别客气!”我无语了,这是个什么人啊?本来就是套套消息的,我就睡了一觉,他就多了个把兄弟。这我要是还没醒,司机是不是也成了他干爹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不管是什么哥吧,有饭吃就行,想着香喷喷的本地小吃,我们三个人都不自觉得加快了脚步。 直到下午六点,我才吃了今天第一颗食物花生米,王大哥的老婆还没下班,他就给老婆打了电话让她下班回来直接买点菜,整一桌,今天来了几个朋友。看来传言不假,二级阶梯上的人民都热情好客的很啊。我们几个大老爷们谁也不会下厨,所以就在先外面买了点熟食,回来边吃边聊。 半个小时以后,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推门进了屋,也是一样好客的西北人,打过招呼就一头钻进厨房,没多时,厨房里就飘出了香味。 坐在饭桌前,我不禁感慨,早上还在S市被保安批评教育,晚上居然坐在一个西北汉子的家里吃饭。因为有半仙的存在,大家都聊的很开心,王大哥的老婆跟我是本家,也姓刘。酒量也不是盖的,几个人推杯换盏,气氛很是热烈。 聊着聊着,我就听到半仙夸刘嫂脾气好,皮肤也好,酒缸里面养美人啥的。心下一惊,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王大哥,我听说就之前那个庙出事的时候,有些个帮着忙活的村民时候生了皮肤病,那是怎么回事啊?” 说到这个,王大哥叹了口气,“可不是嘛,那个庙塌了,村里第二天白天就组织着人去清理。村长找了好几个硬实的爷们下坑往上运东西,那个坑深啊,我估摸着怎么也得十米往上,也不知道怎么弄的,几个爷们就轮流顺着绳子下去往上运东西。干了整整一天,第二天再下去的时候,就找到了三个小铁箱,味道特别奇怪,拿上来以后好多人都围着瞅。可是谁也不认识那是个啥盒子,里面也是空的。讨论没个结果,大伙也没当回事,就扔在了坑边上。” 王大哥顿了顿,瞅了一眼边上的刘大嫂,才接着说,“可是奇怪的事就发生了,凡是碰过那个铁盒子的人,回去以后都先后长了病,后背长出一个碗大的疮,也不疼也不痒,但是会一直溃烂。大伙以为是什么传染病,去县里的医院瞅,人家医生说没见过这样的。就给开了个抹的药膏。可谁知道那药膏还挺灵,抹上就好了。” “好归好了,但是如果不离那个坑远一点,就还是会复发,而且就算是抹好了,也会留下一个疤,就像个字似的。” 听王大哥说到这里,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刘大嫂也一言不发的坐在那里,眼圈都有点泛红。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王大哥,你该不会。。。。?” 王大哥喝干杯里的酒,犹豫了一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站起身来,慢慢的脱下身上的短袖,转了过去。 一个碗大的疤痕赫然出现在他的背上! 第十九章 龙岩乡 怎么形容我眼前的这个疤痕呢?位置处在后背的左上方,大概正对着心脏的位置,颜色微微发红,倒也不是个规则的形状,看起来的确如王大哥所说,像是个字一样。但是具体是什么字可能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但我一眼就认出了。从字体结构和样子来说。这应该是繁体的隶字。写法也属于较为古老的字体。“隸”,古代具体的意思大概与现代没有太大的不同。都是指地位较为低下的奴隶。我记得在一本比较老的史书里见过,当时好奇就查了查,眼前这个模糊的字看起来与这个字几乎完全一样。 感谢于王大哥没有什么文化,并不认识这是个什么字,所以也不会对自己后背有个奴隶的隶字有什么太大的心理负担。所以我也不要雪上加霜了,干脆一脸惊奇的看着,假装不认识好了。 王大哥穿上衣服,又坐了下来,“两位小兄弟啊,我没啥文化,也不知道这是个啥,但是既然它不疼不痒痒的,啥也不耽误,就干脆当没有就是了。来,不谈这些了,咱接着喝酒!”说完,又给半仙添上酒,喝了起来。 晚上我和半仙挤在一张床上,这货晚上喝到最后就差跟人家说自己小时候偷看隔壁大姐姐洗澡了。谁知道一进屋,锁上门,顿时就意识清醒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 “我说刘开,你咋就这么笨呢?!在车上老子给你使眼色让你假装吃药,你咋就那么实诚呢?!还好人家老王大哥是个好人,要是居心不良的,你现在还有小命在吗?你妈没教过你陌生人给的东西不能吃吗?而且,那还是药啊!” 卧槽?!那个眼神是让我别吃?我还以为是让我配合他套话呢!还没等我辩解,这货继续满口酒气的喷我,“还有你个二货,昨晚我出去你就不知道买点吃的回来吗?这一路给我饿的!真是怕了你这种猪队友了。” 我刚想反击,谁知道这家伙说完就直接躺下了,紧接着呼噜声就响起来了。算了,这一天我是没少睡,这家伙可是足足坐了一天车,还哔哔了一路。估计也真的是累坏了。 我也躺了下来,回忆着今天王大哥所说的一切,显然事情比我们之前了解到的更加复杂和诡异,而且其危险性应该超出了我们之前的预期。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已经不存在后退的可能了,我们能做的也就只有提高警惕应对可能出现的各种突发情况,然后。。。然后,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起来,半仙跟王大哥说我们今天要去那个同学那里了,王大哥很是舍不得我们两个,百般挽留我也就不在多说了,大概到上午十点钟,我俩终于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龙岩乡。 之前从北岭县城车站下车,我就对这个地方的穷有了一定的概念,可是到了这里,我才真切的感觉到“穷乡僻壤”的真正含义。整个村子放眼望去没有一座高于两层的建筑,路就是普通的土路,车一过。尘土飞扬。 事不宜迟,我和半仙之前就已经定好了行动的计划。一人背着一个大包就进了村子,整个村子就坐落在山脚下,有几座房子甚至已经盖到了半山腰。 往里走了没多远,就看到路边有一个小孩在玩泥巴,虎头虎脑的很是机灵的样子。我俩急于找到村委会,这个点村子里又没几个大人,孩子就孩子吧。我怕半仙吓到小孩,就走过去问道“小朋友啊,你多大了啊?” 小孩放下手里的泥巴,仰头好奇的看着我。“俺叫二娃,今年4岁了。叔叔你们是坐嘟嘟嘟来的吗?”这小孩倒是比我平日里在所谓城市里见到的小孩大方多了,也不怕生人。可爱的很。可是。。。。啥是嘟嘟嘟啊? “二娃真乖,嘟嘟嘟是什么啊?”“就是村口那个来回跑的呀。”好吧,合着就是车啊。“对呀,叔叔们就是坐嘟嘟嘟来的,二娃告诉叔叔,你爸爸妈妈呢?”二娃好像很是羡慕我和半仙是坐过嘟嘟嘟的人,指了指村子的北面,“俺爹娘下地啦,俺能带你们去找。” 跟着这个可爱的小家伙歪歪扭扭的走了一段路,眼前已经没有了破旧的房屋,而是一片片的田地,二娃轻车熟路的走下田垄,对着绿油油的地里大喊“爹,娘,有坐嘟嘟嘟的叔叔来啦。” 我简直要被这个孩子的天真可爱萌化了,原本是来探查一件诡异危险的事情。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变得温馨了许多,甚至于我自己都有一种自己就是来旅游的错觉。应着孩子的喊声,地里走出来两个人。一边擦着汗,一边问道,“咋了?二娃?” 二娃回头指着我和半仙,“这两个叔叔是坐嘟嘟嘟来的,要找大人。”“二娃,教你几次了,那不叫嘟嘟嘟,那叫汽车。”说完也不理会二娃,走上田垄跟我和半仙握手,“两位不好意思,孩子小,不懂事。”“没事没事,二娃挺可爱的,老乡,跟你打听一下,咱这村里的村委会在哪里啊?” “嗨呀,咱这小村子,哪来的什么委会啊?你们就是找村长吧?”“对对对,村长也行,他人一般在哪啊?”“这会应该在家里吧?反正俺们村长是个文化人,不种地的,俺们让二娃带你们去找村长家吧?”“那就麻烦老乡了。”男人摆摆手说,“客气了,”然后抱起还在一边蹲着的二娃,“二娃,带着两个叔叔去上你周叔家,要是你周叔不在,就带着叔叔们去咱家坐会,俺和你娘收拾完就回去了,别到处乱跑哈。” 听男人说的,这个村长倒是有几分意思,生为一个村里的壮年,却不种地。居然还能当了村长,不简单啊。跟着二娃走了没几分钟,就到了一户人家的门口。看起来和其他人家没什么不同,但门口的一副对联还挺有意思的,不同于一路走来的人家门上贴的平安发财之类的祈福联,门上用仓劲有力的行书写道: 文无高财武无寿 难得闲野看通透 第二十章 周卿 从文若是有了才情,就不得厚禄。习武若是得了赏识,便难享高寿。反倒是山野中一介闲云野鹤此事看得通透。看来二娃的爹说的没错啊,这周村长确实有几分才气,更难得活得明白,这个村长,有意思。 二娃见到了门口,也没有叫门,还是大声喊,“周叔,有两个叔叔坐着嘟嘟嘟来找你了!”门里应了一声,随即就有人来开了门。门里站着的这位让我眼前一亮,中等身材,一身合体的中山装,戴着一副眼镜,眼睛虽然不大,但透着一股子精气。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个穷山村的村长,更像是个古代教书的先生。 正在我心里暗暗称奇的时候,来人开了腔,“两位是来找我的?”半仙估计也没想到这么个小村子的村长居然不是个土里土气的老农,居然有一丝拘谨。“您就是周村长吧?我们今天来呢,是有好事跟咱们村里谈。”“哦?那就是贵客了,二位进屋里说吧。”说完就让到了一边,我和半仙一边道谢一边走进了院子。 二娃见人已经送到,就要跑去玩。那位周村长嘱咐了一句让他早点回家,就带着我们两人进了堂屋里。“两位有什么事,请说。”半仙正了正衣襟,摆出一副奸商的嘴脸,“周村长不知道怎么称呼啊?”“免贵姓周,名卿。两位我看跟我也年纪相仿,叫我小周就好。”“好的,我叫陈峰,这位是我的助手,刘开。我们两个是一部新剧的剧务人员,在找一个取景的地点,听人说起你们这里的情况,就来看看。要是符合我们的要求的话,难道不是好事一桩吗?” “我们这里?北岭的穷相信两位来的路上已经见到了,我们这龙岩乡更是北岭的贫困乡啊,虽然是好事,但我担心我们这个地方不合适啊。”半仙借着举杯喝水的空当瞅了我一眼,我立刻明白,接过话来。 “这你就多虑了,周先生。我们之所以看好这里自然有我们的理由啊,龙岩乡虽说是穷,但我们看重的是两年前那桩奇事,这可是个不错的卖点啊,你也知道,现在是网络时代了,眼球效应才是最关键的,网民们要看的是新鲜的,又不是富的。” 村长好像被我的理论说服了,但还是略显为难,“你们知道那件事,也是从新闻报纸上看的吧,具体情况可能还不太了解,当时的情况比较复杂,所以有媒体来的时候我也没敢照实说,既然你们坚持,那我就把实情告诉两位,你们再做决定吧。” 于是这位村长就把昨天王老哥讲的前半部分又给我和半仙说了一遍,出入不大。想想也是,这是当时都没引起多大的关注,时隔两年,在意的人就更少了,况且知道实情的人也不少,稍微打听打听就清楚报纸上都是扯淡的,所以也没必要瞒着了。 虽然已经是第二遍听这个故事了,但我和半仙还是尽力表现出吃惊的样子,看来村长是怕我们嫌那地方不干净,这好事黄了呢。那问题就简单多了。“周先生,谢谢你的坦诚,事情的确和我们所知道的相去甚远,但我们都是无神论者,不在意什么鬼神之说,这反倒让这个坑,这件事更有卖点。当然这是我的看法,具体怎么定还要我们陈主任说了算。” 这倒不是我故意让半仙出出风头,如果我俩显得特别迫切,那以后的行动难免要有所收敛和限制,毕竟是我们主动。但若是假装勉强选择龙岩乡,想必为了这桩好事能落在自己村里,这位周村长就会多加照应,绿灯大开。以后的行动就会自由许多。 以半仙的聪明,立刻就明白了我的用意,装作低头沉吟几许,才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一样说道,“行吧,小刘说的也有道理,而且我们都已经来了,就先看看吧,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再考虑别的地方也还来得及。” 村长见半仙这位“大官”拍了板,也显得挺高兴,“那既然这样,两位在我这里吃顿便饭,下午我带两位去村里还有那个大坑那里转转吧。”见事情已经成了,我也不想多留再吃什么饭了,这位村长可不像王老哥那样糊涂,徐超和何超都听不出来。万一饭桌上失言穿了帮,那我俩再想靠近那个坑,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出了周家的门,周村长还想送我俩去村口,我俩婉言谢绝了,带着大功告成的喜悦决定先回城里吃顿饭,下午再来好好考察一下那个大坑。 周卿关上了房门,转过身走向屋里,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满满的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犹豫不定,他走进偏房,从一摞子书中间抽出了一个本子,翻开,里面几乎是空白的,只在其中一页上写了一行数字,看起来应该是一个手机号码,周卿看着号码,像是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又放下了本子。快步走出了偏房。 初战告捷的我和半仙回城里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当地特色的小吃,又赶着下午第一班车回到了龙岩乡,等到我们到了周卿家门口的时候,他已经在门口的小椅子上坐着等我俩了。简单的几句寒暄之后,周村长就带着我俩开始在村子里面转悠,一路上倒也遇见了几个村民,周卿都是热情的打招呼,问候几句,村子真的不大,用不上二十分钟,我们就已经把整个龙岩乡转了个遍。接下来就是重头戏了,周卿带着我们开始往靠近半山腰的几户人家走去。 话说两边,在北岭县最好的一家宾馆里,杨度正倚在床上看着电视,那个神秘的眼神男坐在沙发上正在向杨度汇报着我和半仙来到北岭后的一举一动,“哥,我担心那边会不会对开子下手啊?”“恩,很有可能,两年前我就想着把那颗钉子拔掉,可惜被他跑了,龙岩那件事动静不小,两边的人都沉寂了一段时间,我也再没想着处理他。这次开爷贸然跑来,估计那边会很紧张,你亲自带队,暗中观察,要是那边想对开爷动手,不用汇报,直接给我打扫干净。” 杨度安排完,又仔细想了一遍,问道,“金子,咱们的人说开爷下午又去了龙岩?还在村里溜达了一下午?”眼神男点了点头,杨度嗯了一声,然后语气凌厉的说。 “估计就在今晚了,直接带人过去,做完事记得擦干净屁股。” 第二十一章 初探 从开始上坡一直走到半山腰,都没有再碰见村民,甚至于仅有的几间房屋,也都大门紧闭,看样子很久都没有人住了,果然如王大哥所说,两年前那座庙第二次出事以后,靠近庙的几户人家就都搬走了。周卿看出我们的注意力一直在沿路的几间房子上,叹了一口气,出言解释道,“两年前的那档子事把村里人都吓坏了,都传说说这庙附近是一块不祥之地,所以原本住在这里的几户也都搬走了,更有甚者都举家搬到别的村或者城里去住了。” 看着周卿的样子,我不禁有了一丝同情,经过和他的交谈与接触,我打心眼里觉得这个村官当得很尽心尽力,村子里出了这样的事,人心惶惶的。他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吧,想着就出言安慰他要相信政府,相信改革开放,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之类的话,正在我卖力地给周卿灌着小鸡汤的时候,已经走在前面的半仙突然停下了脚步,“卧槽,开子,你特么来看看,这坑简直就是外星人挖的吧?” 我听半仙这么一招呼,就知道应该是到了,也来不及给我的小鸡汤收个尾了,快步走上去,说实话,我不是个没见识的人,更不是个爱说粗话的人,但是在看到这个大坑的一瞬间,我的反应和半仙出奇的一致。 卧槽!这怎么可能是人挖的?!整个坑大概有十米宽,六米长,看上面的面积倒是不算太大,但是很深,特别的深。我对于高度没有什么概念,但我知道如果我跳进这个坑里,多半会点个胳膊断个腿啥的。而且,如果没有绳子或者梯子接力,想要从里面出来,以我的身手,估计就饿死了。 倒不是说这个坑深到不见底的程度,而是坑的四面,出奇的光滑,我们都知道,正常情况下人要挖这么大一个坑,没有专业工具的辅助,那么越往深挖就越难以保证垂直,坑的四壁会有一定的坡度,简单来说,就是坑会挖成一个倒置的四方台,而不会是四方柱。但是眼前这个大坑让我刷新了这种看法,整个坑体直上直下,土质较为坚硬,所以不借助外力,很难下去或者上来。 再往坑底瞅,由于已经是下午了,太阳不是直射,而且这个坑处在半山腰上,又那么深,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根据我的感觉来说,这个坑底好像不是平面的,而是呈一定的坡度,朝向山脚的地方低,朝向山顶的方向高,由于坑里原本的庙的残体已经被清理了,所以露出的洞底也显得很是平滑。整个坑的形状和样子,倒真的像是一只巨大的脚从山顶踩进了半山腰。让人啧啧称奇。 周卿站在一旁,看着我俩围着洞来回的查看,没有出声,估计是早有预料,毕竟这么诡异而且神奇的一个坑,任谁来看了都难免会失神。由于洞的四周比较干净,只有几棵大树孤零零的守着,所以查看起来倒也方便。就算我们走得很慢,不到两分钟就已经看了一圈了。 待我俩的吃惊稍稍平复,周卿才笑着走过来,“二位第一次见到这个坑,难免会吃惊非常,说实话,我第一次到这洞跟前的时候,腿都是软的,更别提像二位一样往洞底看了。”半仙听出这话里带着一丝恭维的意味,赶紧恢复了“剧务主任”的样子,“恩,这个坑很神奇啊,简直不可思议,不借助专业的队伍和工具,能挖出这样一个深坑,很有噱头啊,不错,我很满意,很符合我们这个剧的要求。开子,你怎么看?” 我突然很恶趣味的想说“大人果真神人也。”但是我明白半仙是在问我观察的怎么样了,所以也装模作样的假装想了一下,“我也觉得可以,主任,要不就这吧?导演估计也会喜欢的。”这是我和半仙约定好的暗号,要是有所发现或者看出了问题,就说导演会喜欢。但如果觉得就是个坑,没什么可查的就说不符合导演要求。眼下这个坑带给我俩的冲击很大,而且深到有些超乎我的认知,那么它所隐藏的秘密可能也要超乎我们的想象,所以这个坑,我俩下定了。 半仙听到我的回答,就知道我俩达成了一致的意见,所以不再犹豫,“周先生,经过我俩今天下午的考察呢,咱们龙岩乡已经初步符合了我们这部剧的要求,我会立刻汇报给剧组那边,但是这几天呢,我们可能还要在乡里多待几天,认真找一下适合取景的时间段,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希望村里能给与配合。” 没毛病,我在心里给半仙点了个赞,这x装的,我都差点信了自己就是个剧组人员,这个坑里的道道怕是一个晚上也不够我俩整明白的,这样一来我们就有充分的时间来整明白这个坑到底有啥秘密了。 我本以为这样天大的馅饼砸在龙岩乡这个小村子头上,周卿会兴高采烈的答应下来,然后把我俩像佛爷一样供着,可谁知,我在他的脸上却没有看到一点高兴。半仙也发现不对劲,问道“周村长,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还是对我们有什么要求?您就提吧。” “啊?哦。。没有没有,没有问题,哈哈,你看我,有点太高兴了,走神了,行,这事就这么定了,具体的合同问题等到你们汇报完了咱们再谈就行。”周卿被半仙的话吓了一跳,然后才喜色溢于言表,看来真的是没想到会有这等好事吧。 结果很不错,皆大欢喜。但我隐隐的有一点自责,毕竟周卿算得上是一个好官,我们这样欺骗他多少会有一点愧疚,但是一想到杨度和半仙那位老板带给我的压力,也就不得不这样做了,得了,若是真的平息了这件事,我的那五万块钱就拿出一些来为村里做点好事吧。这样想着,我的良心稍微好受了一些。跟着半仙还有周卿下了山。 到了山脚下,赶巧,又碰见了二娃和几个孩子在来回跑着玩,二娃看见我和半仙走下来,很开心的扔下小伙伴跑了过来,先跟周卿叫了声叔叔,然后仰着小脸跟我俩说,“两位叔叔,俺爹俺娘说了,要是碰见你们,就让你俩今晚上俺家去吃饭。”看着这个可爱的孩子,我很不得立刻答应下来,但毕竟现在我是跟班,只能看半仙的意思了,好在半仙跟我也有同感,跟周卿说,“今天下午打扰了,您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和小刘就不去府上了,晚上就在二娃家吧。” 周卿也笑眯眯的看着二娃,“这样也行,二娃娘的手艺在村里可是有名的,你们两位贵客去尝尝也算不虚此行,那我就先回了。有什么需要二位尽管找我,我一定提供最大的便利。”我们二人连声道谢,周卿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也就告辞回家了。 回到家里,周卿再次来到了偏房,这次他好像已经下定了决心,抽出那个本子,又掏出了村里很少见的手机,拨通了那个神秘的电话。 第二十二章 见鬼 不得不说,高手在民间啊。本以为周卿的话只是客套,还真的万万没想到二娃娘的手艺这么好!跟这晚饭一比,我和半仙中午吃的简直就是蜡呀,随着一盘盘色香味俱全的菜上桌,饭桌上的气氛也越来越热烈。 边吃边聊,我们得知了原来二娃爹本姓徐,叫徐德友,也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而已,二娃娘叫赵桂香,两人家里是世交,从小就订了娃娃亲。在城里上到初中毕业,两人就一起回了龙岩乡结婚生子,种地务农,四年前二娃出生,喜得贵子。二娃爹做活计又是把好手,两人的小日子过得可谓是红红火火。 听得我和半仙这个羡慕啊,看看人家,一样的年纪,人家娃都满村跑着玩了,可怜我和半仙两个屌丝连个像样的女朋友都没有,不禁悲从中起,酒也是越喝越多。到最后我是怎么上的床都不知道。 迷迷糊糊睡到后半夜,我被身边的半仙摇醒,我曹!不对!什么情况?半仙怎么会在我身边?!想起他那张淫荡的笑脸,我一下子就清醒过来,打开手机一看,已经是十二点多了,真是喝酒误事啊,今晚还要去那坑查找线索呢。 半仙不知什么时候起来的,这会已经收拾好了装备,坐在床边抽烟了。我立刻起身,穿好衣服。晚上喝酒的时候就跟二娃爹娘说了我俩是来给剧组找外景拍摄地的,因为这部戏是悬疑的,所以需要诡异的气氛和场景,晚上我俩要出去查看一番。二娃娘还贴心的给我俩一人找了一件御寒的外套。这会二娃一家都还睡得正香呢。 裹着衣服,我和半仙小声的出了门。内陆地区的昼夜温差大,白天热的就差裸奔了,可到了这会,夜晚的风已经凉飕飕的了。安静的小村庄没有一丝灯火,只有借着月光,才能勉强看清上山的路,随着风吹,几棵老树张牙舞爪的哗哗作响,随着手电筒来回摇摆的灯光,远看就像是要冲着我和半仙跑过来一样。偶尔响起一两声鸟叫,扑扑啦啦飞过头顶。 这种气氛莫说是我和半仙还要上山去查看那个诡异的坑,就算是出来起夜的人怕是也脊背发凉。可能是气氛有些紧张,我和半仙谁也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加紧了脚步上山,只能听到呼呼的喘气声。 大概晚上一点,也就是老话所说的夜半子时,我和半仙站在了坑的边上。这个点钟乃是一天中太极生命钟的阴极,是胆经值班。人的胆气在这个时间是一阳生,还很是微弱。阴气最盛加上胆气最弱,我的身体已经开始不自觉的打摆子了。 围着坑的边缘找了一圈,半仙选定了一棵比较粗的大树,从背包里掏出我俩准备好的登山绳,结结实实在树上打了好几个扣,用力拽拽,确保结实之后,我俩拉着绳子,扔进了坑里。 半仙看看我还在打摆子的熊样,也就不指望我先下去开道了。他把那把弩拿出来交给我,“我先下去开路,你在上面给我照个亮,要是有什么意外情况,别管是人是鬼,先给他来两发铁疙瘩尝尝。”“嗯,你放心的去吧。这玩意我会用。” 看着半仙又以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改口,“我意思是你放心的下坑吧。”半仙叹了口气,好像对我这样的搭档操碎了心。然后又检查了一下缠在腰间的绳索。才慢慢的蹲在坑边,抓着绳子一点一点往下挪动。 我提心吊胆的拿着手电给半仙照亮,另一只手紧紧的抓着弩弓,我估计那时候如果有人在背后拍我一下,我二话不说就能给他打成筛子。 大概过了两分钟我左右,我已经看不太清半仙的脸了。绳子突然不动了,然后下面传来了半仙的声音,“开子,把弩和包扔下来,我给你照亮护航,你下来吧!”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好在我放哨期间没出什么事,按照半仙一开始的速度,我估摸着这个坑深也就十米多点,目前一切顺利给了我不少胆气,我回头想要把弩和手电装进包里扔下去。不经意的一抬头,却看到,在离我大概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紧挨着一棵树,一张惨白的脸就那么孤零零的飘在半空中,正幽幽的看着我。 “啊!”我不自觉的叫出声来,那一瞬间,我浑身的血都凉了,刚刚放松的神经一下子崩到了极点,大脑一片空白,我甚至已经没有力气举起手中的弩。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只有喉咙里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半。。。仙,他妈的。。。。。鬼。。” 早在听见我那声大喊,半仙就在坑底下一个劲的大喊问我怎么了,可是我已经没有了回答他的能力,半仙当然听不到我之后期期艾艾的说了什么,以为我被妖怪抓走了呢,情急之下,立刻又原路爬了上来。 “咋了?出啥事了?”半仙从坑里一上来,就看见我坐在地上,紧紧的抱着怀里的包。半仙走到我身边,把着我的肩膀来回晃动,“开子?开子?出什么事了?你醒醒,我是陈峰!” 感觉到身边有了人,加上半仙摇的我脖子都快扭断了,我才费力的恢复了从恐惧中回过神来。半仙看我正常了一些,才第三次问我,“到底出什么事了?” “我看见鬼了,就在。。。”我抬手想给半仙指一下那张惨白的脸,却发现那棵树的旁边,只剩下一片黑暗。半仙一脸狐疑的顺着我指的方向看去。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开始喷我了。 “你是不是魔怔了?哪有鬼啊?我连个毛也没看见。你小子是不是又怂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一嗓子老子在底下吓得尿都快甩出来了?!你以为爬上来爬下去很好玩吗?滑梯啊?” 我被骂了个狗血淋头,但是毕竟我理亏在先。也就没回嘴。心里还在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张脸。怎么说呢,其实它出现得太过突兀,我压根没有记住那张脸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但总的来说给人的感觉就是没有表情,无悲无喜的样子。 等半仙嘟囔的差不多了,我才默默的站起身来,虽说有这么个小插曲,但是毕竟什么也没有发生。我也不能肯定自己是不是最近太累了或者神经太紧张,有了幻觉。鬼神不一定在,可是坑却是实实在在的呆在那。该干的活还得干。 半仙看我一言不发,这么自觉的要下坑了。所以也就不再说了,拿起地上的背包,打着手电跟在我后面。又一次来到了坑前。 第二十三章 问题所在 我主动要先下去,其实很大部分是因为不想听半仙一个劲的嘟囔,况且已经他下去过一趟了,问题应该不大。再说我先下去总好过半仙下去就我一个人在上面跟鬼脸捉迷藏。 借着一股胆气,我双手抓住绳子,登住墙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双脚开始一步一步的往下挪,感觉着身下呼呼的风声,真的是前所未有没有安全感,由于我不敢向下看,也不知道自己爬了多久,看着上面半仙的脑袋越来越小,我身边的光亮也越来越可怜,感觉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终于感觉到一只脚踩到了久违的地面。 下到坑底,我开始四处打量,亮度有限,两米以外的地方就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整理了一下呼吸,我招呼半仙把背包扔了下来,然后从下面给他照亮,可能是因为有了经验,半仙下来的明显比我快多了。 我俩拿着手电开始四处查看,到了坑底,那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更加强烈,整个坑地虽然是个斜面,但是很是平整,已经不输给村里边的大路了。 这让我更加难以相信这不是专业设备完成的工程。而且还有一个更大的疑点,这样一个坑,导致了整个庙宇塌陷进地下,居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就算所谓科研机构是个草包,搞不清楚问题就草草了事,那警察和消防居然没有进行相关的调查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了一个不好的猜想,如果说警察知道了这样的奇事,而且勘查过后有了进展,那么造成这个大坑的人的势力会有多大?让这件事只有不知名的小报纸才报道出来。反而言之,如果警察压根就不知道这事,更说明了这人的水深不可测,连警察都能瞒住。 那么,我们来看查这个坑,真的就没有一双眼睛暗中盯着吗? 我已经不敢往下想了,如果我们来到龙岩的一举一动真的已经在这个神秘人,也就是杨度的监视下,那么我们大半夜的来到这么个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坑里,岂不是给了人家绝佳的除掉我俩的机会吗? 再加上之前偷文件那晚的神秘第三人,莫名其妙的火灾和在坑上看到的鬼脸,我越来越觉得贸然下到这个坑底简直是一个蠢到家的行为! 半仙显然不知道我心里的担忧,还是一脸认真的四处查看着坑底的每一个角落,根本没有注意到我一直站在原地没动。 我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半仙,因为毕竟我俩现在人已经在坑底下了,要是真的有人想要对我俩下手,到了这时候我俩已经是刀俎上的鱼肉了。想要抽身是不太可能了。而且如果撤退了,那我俩就失去了接近真相的唯一机会了。 算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上次档案馆我俩都没挂,必有后福啊。我这人就是爱分析,瞎琢磨。保不齐什么事都没有呢。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倒不如放开手脚,见招拆招了。 在我思考间,半仙已经大概的查看了一圈,回头对我摇了摇头,“开子,我觉得这个坑最大的诡异之处或许就在它到底是怎么挖出来的,至于到底有什么用意,恕我眼拙,这整个是一个封闭的空间,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 我点点头,其实我早有预料,两年前事发的时候,村里就组织人手处理过坑底,要真是有什么机关暗道之类的,早就已经被发现了。那既然没有什么机关暗道,又为什么要挖这样一个大坑出来呢,存在即是合理,肯定有什么我们没想到的地方。 “暗道,大坑,机关,目的。。”我慢慢的嘀咕着整个问题的关键点。“要是坑是为了通向暗道,那就一定会有机关,那机关在哪里呢?”我突然想到那晚在档案馆那个奇葩的暗室,难不成? 我立刻面对着一面墙站定,手摸着墙,心里想着开门,开门,开门。没有动静。然后又如法炮制的换了三次方向,果然! 坑还是那个坑,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开始怀疑难道这就是个杨度随便安排挖的坑?为了让眼神男劳动改造?要不然就这么大的地方,为什么就什么都没有呢?就算是为了存放东西,也不用这么深啊?难不成是偷了乐山大佛? 我脑袋里一团乱麻,直觉告诉我这个坑里肯定有问题,但是就是抓不住问题的关键。 我来来回回的在坑底走动,半仙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折腾了这么久他也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掏出烟来抽着。 我又思考了大概半分钟,半仙已经被我绕迷糊了,“我说开子,这坑咱们也下了,什么也没有啊,你说会不会是咱们调查的方向有了问题呢?也许杨度给你暗示这个地点跟这个坑没有关系啊?” “不可能,不会有这么巧的事,北岭这个村子你也见识了,除了穷就是穷,如果没有两年前那件事,没有这个大坑,简直就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小村子,杨度让我来这里肯定就是冲着这坑,没有第二个可能。” “那我说你能不能回了二娃家琢磨啊?反正也没啥收获,干嘛非要待在这个破地方商量啊?不瞒你说,这黑灯瞎火的,要说不害怕那是扯淡,再说这坑挖的也是够缺德的,坐都坐不安生,一个劲的往下滑,我刚才还在顶上呢,烟还没抽完,都特么快滑到底下来了。” 半仙的话像一道闪电一样击中了我,对呀,我怎么没想到呢?这个坑不同于其他,或者说让我们一见到就觉得诡异的除了不通常理的平整,就是底下这个斜坡啊! 我们设想一下,这样一个工程,就算是真正的专业人员来,也不可能是一天就完成的,那么在如此漫长的工作时间里,如果累了怎么办呢? 前期还好,可能稍微使点劲就能爬回庙里歇着,但到了后期,想要上去一趟可不那么容易,很大的可能就是像半仙一样坐在下面抽根烟缓缓。 那么问题就来了,以作这个活的人的手艺,四周都可以处理的这么平整,反倒是自己休息的地方弄成一个坐都坐不稳的斜坡呢? 如果他们的目的在斜坡的下端,上端就没有必要处理平整。那么让他们选择不得不这样做的理由,就一定是出在斜坡的上部。我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停下脚步,我抽出背包里的折叠铲,扔了一把给还在边抽烟边抱怨的半仙。 “信我的,挖!问题就在这坡上!” 第二十四章 半仙被我的举动搞得一愣,“挖?挖什么?” 我担心我们在这坑地下待得越久,就越给了可能潜伏在暗中的对手冲出来干掉我俩的机会,所以也不打算给半仙解释了,“别问那么多了,我有把握,这个坑底唯一的玄机就在这个坡的上面。” 半仙看着我信誓旦旦的样子,而且我已经先他一步卖命的挖了起来。也就不再多问,默默的拿起铲子,一起挖了起来,据我估计,从当天晚上庙宇坍塌到早上村民查看,时间大概也就只有三四个小时,再这样短的时间里,想要彻底掩盖痕迹,显然是不可能的。 所以,在这样的紧急情况下,掩埋的深度不会太深,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下,我和半仙挖一会就会换一个地方,渐渐地,坑的底部堆积了大量的土堆,连续弯着腰挖了半个多小时,我和半仙都已经累了,于是我俩坐在坡度已经缓了许多的坑底抽着烟。 半仙原本就对我突然决定挖下去意见保留,挖了这么久还是毫无收获。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他深深地抽了口烟,然后用力把铲子插进地里。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突然觉得不对劲,这铲子铲进地里的声音与刚才很是不同! 还没等半仙说话,我就立刻站起身来,用手电照着他刚刚插铲子的地方,用力拔了出来。 要不是环境太过恶劣,我真的想大笑三声啊,果不其然,透过铲子拔出留下的一点点缝隙,借着手电,很清楚的可以看到土层下面是木制的结构!看来这个坑存在的真正意义,就在这下面! 可惜铲子带出的口子太小,看不出下面的木质材料到底是怎么样的,但是有了大概的深度参照,工作就要简单多了,只要处理掉表面上的土层,下面的秘密就将会暴露无疑! 我兴奋异常,甚至没有空喊半仙来看我的发现。就用手里的铲子奋力的再次挖了起来,刚下了第一铲,就感觉到半仙在身后拍我。“赶紧搭把手一起挖,这下面真的有问题!”“开子,挖土的事咱先不急,我问你,刚才你说你在上面见到鬼了,那个鬼是不是脸色惨白,面无表情啊?” 我被半仙的话震惊了一下,“对啊,刚才你还不信呢,这回怎么就。。”我下面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半仙不可能知道我见到了什么啊,他能一口说出来,除非是,我转头看见半仙呆呆的站着,手还保持着拍我的姿势,仰头看着坑口。顺着他看的方向,我也举起手电往上看,虽然不是很真切,但是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认了出来。果然就是那张鬼脸! 再次看到这张鬼脸,我依旧没有什么抵抗力,两腿发软就要瘫倒在地,不过好在没有像上次一样立刻喊出声来。半仙心理素质显然要比我强,感觉到我也发现了坑口的异样,他缓缓地蹲下,从我俩放在地下的包里掏出了那把弩,然后举起,瞄准,扣下扳机! “啪!” 时间回到两个小时以前,早在我和半仙从二娃家出发之前,在夜色的掩护下,六七个身穿夜行衣的人影从龙岩乡后山背面的树林的迅速的穿梭而过,这几个人显然训练有素,在能见度极低的夜晚,从茂密的树林里跑动着前进,居然几乎没有任何声响。 龙岩乡地处丘陵,前文就已经有了交代,所以这座所谓的后山其实也没有多高,一行人很快就翻到了山的北面,但速度依然不减,看他们前进的方向,目标赫然也是那个大坑! 到达了离大坑大约二十米远的位置,几个人突然分开,各自找到了藏身之处,夜晚的风轻轻吹过,短短几秒钟,林子里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又归于平静。 在一颗比较粗的老树后面,两个黑衣人静静地趴在地上,其中一个一面查看着周围的情况,一面轻声的对身边的人说,“度哥说了,敌不动我不动,没有听到坑那边有人动手之前,不用管。一但有人动手,出去速度解决干净。” “金爷放心。” 半仙这一弩有没有打到坑口上的鬼脸我俩谁也不知道。但为了安全起见,在钢珠打出的声音响起的一瞬间,我和半仙都立刻飞扑到坑底的下半部,躲了起来。这把弩虽说是威力不小,但是并不能连发,所以打完一枪之后,它的威力几乎等于一根烧火棍。我和半仙躲在坑底,用手电照着坑口,发现刚才的鬼脸不见了,而更加奇怪的情况发生了。 这一枪打出去之后,我和半仙并没有受到来自坑上的反击,或者有鬼脸飘下来把我俩咔擦掉。反倒是坑上突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打斗的声音响了起来。 这是啥情况?我和半仙面面相觑,很是尴尬的举着上好钢珠的弩,我虽然有想到可能会有人暗中盯着我们,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啊?而且他们能打起来说明上面还不止一伙人,天哪,我和半仙到底是卷进了一个多大的局?! 听声音就能感觉到上面打得挺激烈的,我和半仙大气都不敢喘了,也没空分心去思考别的东西,为今之计只能等,等到上面打完,胜利的一方估计就该下来处理我俩了。 整个战斗过程持续了大概五分钟左右,上面渐渐的平息了下来,我俩还是不敢弄出什么动静,依然蜷缩在角落里,可是直到上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也没听到有人让我俩上去,哪怕是伸头往下看看的都没有。 半仙还是没有放松警惕,依然紧紧的抓着弩,其实我俩都清楚,这东西就能帮我俩干翻一个,换钢珠的时间足够我俩死十次了。但聊胜于无嘛,我还能坚持着不吓尿了,全靠着这把弩。 时间又过了一刻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开始怀疑人家是不是压根没把我俩当回事啊?还是打的太激烈把我俩忘了?半仙举弩的手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估计实在是太累了,这会已经放下了。 “喂,上面还有人吗?我俩就是剧组的来查看外景!好汉们行行好放我们哥俩一条生路,我们这就上去,好汉放心,我们哥俩啥也没听见,明天就打道回府。”终于失去耐心的半仙仰着头对着坑上大声的喊话,然而还是没有人应声。 半仙见没人回应,就扭亮了手电,往坑口照了一下,果然什么都没有,于是他深吸一口气,把弩别在腰上,然后双手抓住绳子,“开子,我上去瞅瞅,要是今晚躲不过这一劫,兄弟我这就黄泉路上头里给你开路去。”说完也没给我机会说话,抓住绳子,两腿往墙上猛地一蹬! “啪!”比刚才弩的声音还要响。 半仙整个人后背朝下的摔了下来。借着手里的手电,我看到绳子像一条细长的蛇,从坑口爬了进来。 这也太绝了吧?!居然把绳子割断了。 第二十五章 秦予斌 深夜两点,晚风凉意更甚。整个龙岩乡还沉浸在睡梦中,只有呼呼的风声和偶尔响起的狗吠。在后山背面的树林里,一个汉子正如铁塔一般站立着,仔细分辨的话,还可以看出还有好几人分别坐在几棵树下,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汉子的目光盯着山顶,突然又一个人影从林子里钻出来。跑到汉子的跟前。“金爷,照您吩咐,绳子我已经割断了。坑上也处理干净了。”叫金爷的汉子点点头,“天快亮了记得去把坑里那两人弄上来。” 然后转身,对着树下面的几人问道,“是谁先出去动的手?” 树下站起来一个人,似乎受了点伤,走起来有点不自然,“金爷,是我。” “我说没说等那边的人先动手再出去?” “说过,我听见有响动,就冲出去了。金爷,我错了” 叫金爷的汉子突然一脚踢出,眼前的人立刻猛哼了一声飞出两米外坐在了地上。“你连弩声跟枪声都分不出来?回去跟度爷解释吧。” 说完话,他也没管坐在的地上的汉子,一挥手,就往山下走去,树下的几人纷纷站了起来,两个人走过来扶起地上的人,也跟着一起下了山。 周卿坐在自家偏房的床上,手里攥着手机,正一脸担忧的抽着烟。突然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系统提示来了新短信。周卿连忙点开查看。短信很短,准确的说只有一个字。“走。” 看到短信,周卿就像是泄了气皮球,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快速的打开手机后盖,拿出SIM卡,狠狠地掰断扔进了垃圾桶。然后站起身来,眼神中带着绝望。快步走回了堂屋。 不多时,周卿拿着一个背包轻轻的打开了大门,他甚至没有拿个手电,就在黑暗中一边时不时四下里看看,一边快步走向村口。好像担心着会有什么人追他一样。村子确实不大,几分钟,周卿就已经到了村口,他长舒了一口气,并没有停下,而是继续沿着路往北走。 不知什么时候,路基下面的野地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我是该叫你周村长还是秦予斌呢?这大半夜的,要去哪里啊?老朋友来了也不接待一下?” 周卿听到声音,就像是背施了定身术一样站着不动了。他慢慢的转过身,“度爷,这么抬举我?亲自来抓我啊?” 没错,这人正是杨度! 杨度站着没动,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和血腥气,他手里正飞快的把玩着一把蝴蝶刀,“两年前你可是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啊,还伤了我两个伙计。这次我不亲自来,怕是请不动你秦大公子啊。” “呵呵,度爷说笑了,我算什么公子,无非是齐家的一枚棋子罢了。也不劳烦度爷动手了,您指个路,我跟你走便是了。”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现在就杀了你呢?” 话音刚落,一道寒芒便从杨度的手里飞出,直直的奔向周卿! 周卿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痕,刚才的飞刀并没有刺进他的喉咙,而是擦着脸颊飞了过去,“以度爷的身手和为人,若是今晚要我死,我怕是没机会说话的。谢度爷不杀之恩。” “有点意思,若你不是秦家子弟,不是齐老狗养的亲卫,也许可以跟着金子,他一定很喜欢你。”说完,杨度侧身冲着路基下面做了个请的手势。 这已经是半仙在坑底下转的第二十圈了,好在刚才这家伙慷慨陈词完了那一下没登多高,所以摔得不是很重。眼下绳子被人从上面割断了,我俩今晚想出去估计是天方夜谭了,只能等着明天二娃的爹娘出来找我俩了。 万万没想到,今晚会发生这么多事,我脑子里乱糟糟的没个头绪。怎么会有人知道我俩今晚要来?那个鬼脸到底是不是人?来的两帮人为什么会打起来?为什么打完了没有管我们?为什么把绳子割断就走了? 我开始的预见没错,这盘棋下得很大,从那份文件开始,我就已经陷进来了,今晚的事情足以说明我已经碰到问题的关键了,也坐实了杨度与这事确实有着很大的关系。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眼前如此之多的困惑,一个一个的谜题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断地来回转动。看似一环扣着一环,但却找不到联系起它们的纽带。 我把自己的疑问一股脑的抛给了还在转圈的半仙,希望他能给我一些建议。半仙听完我的问题,也坐了下来,开始思考。 “开子,事情的发展显然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控制和预期。你说的这些问题其实想要解决起来没那么复杂。” 半仙此话一出,我立刻来了精神,他正了正衣襟,“其实这些问题真正和我们联系起来的没有那么多,你仔细想一下,咱俩参与的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档案馆盗取文件,而是龙岩乡的这个大坑。” 半仙顿了顿,拿起弩,用尖端开始在地上划拉。 “首先,偷文件的时候出现了第三个人。这是第一个疑点,紧接着我们因为第二个疑点,也就是那份杨度给的证明,来到了龙岩乡,才引出了疑点三和四,我俩先后两次看到的鬼脸,和刚才出现的两伙人。至于你说的其他的疑点,至少目前来看,跟咱俩做过什么没有太大关系,即便换了别人,也一样会发生。” 看着半仙在地上画的几个圈圈,我的思路清晰了不少,的确,除了这几个疑点之外,其他的都是与我俩行动无关的。那么连接起现有问题的桥梁,就是那张让我俩前来龙岩证明! 那么如果杨度是故意引我来此的话,那今晚出现的两伙人必定有一伙与他关系密切。但目前来看,以杨度的能量,想要在S市收拾我应该问题不大,根本没有必要大费周章的让我来这里。那么很有可能今晚其中一伙人是杨度的人,而来的目的是为了保护我! 看到自己亲自推理出来的结果,我吃惊不小。杨度居然不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那么他让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注意到这个大坑。更说明了另外一伙人的目的就是为了不让我探查这个坑。 从结果来看,若是阻碍我的人刚才赢了,那么迎接我和半仙的应该就是刀枪棍棒和彪形大汉了,如果是杨度的人赢了,那么弄断绳子是不是在暗示我,继续探查眼前的这个大坑? 我不知道自己的推断到底中了几分,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既然已经出不去了,反倒是不如狠下心继续查下去。 心念及此,我的目光又一次落在了坡上那个木质结构的位置。 第二十六章 人丢了 半仙看我抬起头,又一次看向坡上,猛地一拍大腿,“开子,要我说你这人哈,什么都好,就是为人太优柔寡断。咱既然已经在这坑底下了,而且已经有了收获,干嘛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就他娘的干就对了。” 其实我打心眼佩服半仙的执行力,说干就干,不像我一样瞻前顾后,拖泥带水。既然已经达成共识,我又一次拿起了放下的铲子,走向了坡的顶部。半仙的铲子还插在刚才发现木质结构的位置。他拔出铲子,用手电照着查看起来。 “开子,这木质的纹路来看,应该不会有多粗,,如果面积挺大的话,应该是很多树干捆成一捆的。”我也凑过来看,发现确实是这样,得了,不管这下面是什么样的,也没有什么取巧的办法,挖吧。 随着我和半仙的挖掘,下面的面貌一点一点的露了出来,果不其然,这些木制结构并非是整体的,而是好多的树木捆在一起,变成了一个塞子,塞住了下面的空间,至于这个塞子到底有多大,我俩还不得而知,时间已经是凌晨四点了,天边已经有了亮光。我和半仙停下了挖掘。 如果全部挖掘完成,这个塞子应该面积不小,而且堵得很是紧密,就算我和半仙一起踩上去蹦,也没有土质的疏松。所以就算是挖开了,凭我俩的力气,也解决不了这个巨大的塞子,况且天已经开始亮了,我俩也不能大白天的就下去,所以还是趁着天亮之前,大概的掩埋一下,思考怎么上去才是正道。 忙活了这么久,我和半仙都已经筋疲力尽。两人瘫坐在地上,我仰头看着坑外的天空,唉!这个杀千刀的,弄断了绳子。等到了五点多钟,村民都起来,二娃爹娘肯定会四处找我俩的。看到我俩坐在这个坑底下的话,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事端。 半仙突然揉了揉眼睛,拍拍我,然后指着我俩对面的坑壁,不确定的问。“开子,是我出现幻觉了吗?你看那是不是一根绳子啊?” 我顺着半仙的指头向对面看去,一根绳子正静静地垂在我俩对面。 什么情况?!绳子不是断了吗?我俩同时起身跑了过去,昨晚那根断掉的绳子还散乱的扔在地上,而面前却也的的确确有一根新的绳子。 看到这根绳子的一瞬间,我确定了一个事实,昨晚赢的一方肯定是站在我这边的!弄断绳子是为了让我俩先别上去,从而找到这个坑底的问题所在! 身边的半仙几乎喜极而泣了,“谢谢菩萨,谢谢上帝,谢谢玉皇大帝,谢谢二郎神。回去我肯定一心向善,为社会主义做出贡献。”确实,这一晚上累的够呛,吓得够呛。我现在恨不得沾到床就能睡着。 借着绳子,我俩爬了上来,也不记得防范了,毕竟要真想弄死我俩,往坑底下倒点汽油,扔个打火机,肯定没有冤假错案。爬出坑的一瞬间,我直接躺在了地上,大口的呼吸着空气,太幸福了! 简单休息了一下,我和半仙背上背包,原路返回了二娃家。二娃的爹娘还没起来,我俩轻轻地摸回屋里,草草的洗了把脸,就躺下睡了。 依旧是北岭县城那家不错的宾馆里,杨度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专心致志的削着苹果皮,对面坐着眼神男和另外一个略显紧张的汉子。 “所以说,昨晚齐家的人并没有先动手了?”听完眼神男汇报昨晚的经过,杨度放下手里的苹果,语气平静地问道。 “对,齐家的人只有一个趴在那坑上观察小开,其他人都躲了起来。是咱们的人错听了弩声,以为齐家动手了,就冲出去和他们打了起来。” 杨度用削苹果的刀尖指着杨度身边的汉子问道,“要是我没记错,你叫何三是吧?十五岁被金子招进杨家,到今年干了多久了?” 那汉子听到杨度的问话,头都没敢抬,甚至身体都开始不自觉的哆嗦起来,小声地回答到;“是,度爷,我叫何三,到今年在杨家干了七年了。” 杨度点点头,“22岁了啊?眼睛不花,耳朵不聋,正是个好时候啊。”突然,杨度一脚踏在面前的茶几上,整个上半身随之弯曲,几乎是瞬间就贴到了汉子的脸前,“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先动手?” 那汉子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杨度会突然暴起,原本就非常紧张,被杨度这么一吓,直接从沙发上滑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度爷,我错了!我真的只是听错了,我错了!我真错了!” 看着何三魂不附体的样子,杨度慢慢的坐回到沙发上,在何三的哀求中削完了苹果,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还跪在地上的何三身边,把苹果塞进了他的手里,“下不为例。”轻飘飘的扔下一句话,就转身出了门,金子也快步跟上。待这两人都离开了房间,何三才像是跑完马拉松似的,瘫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气。 出了房门,金子低声问杨度,“哥,昨晚咱们先动了手,虽然没留下什么尾巴,但是以齐老狗的机警,肯定意识到是咱们的人。这事,用不用通知老爷子?” “暂时不必了,咱们自己小心点就行了,龙岩乡那里,找齐钥匙之前,布好钉子就行了。秦予斌在咱们手上,齐家就相当于瞎了。不用太过担心。”金子点头应是。 杨度一边往楼下走,一边笑着问金子,“你说,开爷现在最想见的人是谁?” “半仙,你知道吗?现在我特别想见杨度一面。”我和半仙一觉醒来就已经是中午了,二娃的爹娘都去地里了,锅里给我俩留了吃的。草草的解决了中午饭,我俩也没什么地方可以去了,只能窝在房间里,半仙躺在床上玩手机,我在一旁发呆,然后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啊?你不是说这人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吗?就目前发生的这些事来说,这人的势力已经让我有些匪夷所思了,我觉得在搞清楚是敌是友之前,你还是躲着他为好。”半仙果然被我的话吓了一跳,放下手机,坐起来认真的帮我打消这个可能送命的想法。 “我知道自己就是个普通老百姓,杨度要真是想让我扑街,我是没有什么反击能力的。但是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个人好像是对人不对事,我总觉得自己应该是和他有什么渊源,而且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不会害我。” “拉倒吧,我出生的时候,我妈的直觉告诉他,我不是上清华就是上北大,后来我就上了高中。”说完,半仙不再理我,又躺下继续玩手机去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对于我这样一个一向推崇理智的人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毕竟对于杨度,直到现在我也没说过几句话。而且还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话。 就在我对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不理智行为自我斗争的时候,突然听见大门被推开了,紧接着就听见二娃爹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刘哥,陈哥,你俩快出来,出事了,周村长不见了!” 第二十七章 再见杨度 什么?周村长不见了?我和半仙立刻跑出院子,二娃爹正坐在院子里,两只胳膊拄着大腿,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咋了?二娃爹,你慢点说,不着急,你说周村长没电了?”半仙倒是挺着急,可他一开口我差点笑出来,不过二娃爹就没我这幽默感了,“谁没电了?” 我差点摔个跟头,这两个极品,我也是服了。我走上前,拉开还摸不着头脑的半仙,一边帮二娃爹拍后背顺气,一边问他,“周村长怎么会不见了呢?他平时不是不种地吗?你们怎么知道他没在家里呢?” 有了我的帮忙,二娃爹显然舒服多了。“你们不知道,周村长有个习惯,他特别爱吃我们村里老赵头做的豆腐,每天中午都要买上一点。今天老赵头的豆腐快卖完了,也没见周村长来买,他以为是周村长有什么事脱不开身,就留了一块买完回家顺路给村长送去。可谁知老赵头去村长家里一看,家门四敞大开着,老赵头就进屋了,发现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的,村长人也不见了,老赵头就去地里喊了我们回来,大伙要一起去找找村长呢。” 这倒是挺蹊跷的,要说这周卿,除了我觉得他门上的对联有几分意思意外,还真没什么别的感觉。昨晚那事一出,今天他人就没了,听起来家里还被翻过。这龙岩乡虽说是穷,但民风淳朴,几乎是夜不闭户的。说是被偷了怕是没什么可能,难道真的与昨晚的事有关系? 看着二娃爹焦急的样子,我也没心思接着琢磨了,既然很有可能与我俩有关系,那就更不能袖手旁观了。我也不想龙岩乡因为我俩失去一个好官。 急急忙忙的跟着二娃爹出了门,我们一行三人就直奔周村长家去了,离着房子还有挺远的距离,就看见好多村民在门口聚集着。唧唧喳喳的不知道商量着什么。二娃爹带着我们一路也来到了门口站定。 这时候,一个看着得有花甲之年的的老人从屋子里走出来,门口的村民立刻小声了许多,“小周的房间我已经查看过了,不像是有人强行破门进来抢劫,所以,有两种可能,一是小周被人挟持带走了,东西是他自己翻得,二呢,就是小周自己收拾东西走了,时间太紧迫,屋子里才会这样。” 老人的话说完,底下的村民立刻又开始议论纷纷,半仙也小声跟我说,“这老头是你什么人啊?咋觉得说话跟你这么像呢?听起来还挺厉害的。”“滚,你特么才七老八十了呢。老子那叫推理分析,你懂个毛。” 等到门口的人议论的声音慢慢平息下来,老头才又一次开口。“各位乡亲,依着我老头的意见,咱们分成几队人,在村子附近搜索一下,看看有没有可以的地方,或者能直接找到小周,二柱,你带着小阳他们几个往北面找,大民,你带着老彭家老大他们几个往东面找。。。。。。” 老头子还真不含糊,几下就安排妥了,二娃爹被分去往山上找。得了令的村民纷纷叫好自己一队的人离开了,不多时,整个门前就剩下我和半仙对着老头子了。 我和半仙都觉得有点尴尬,不来不好,来了我俩又不熟悉龙岩乡,帮不上什么忙,别是周卿没找回来,我们俩再丢了。我用胳膊肘拐了拐半仙,给他使了个溜的眼神,就想赶紧离开。 “二位贵客还请留步。”还没等我俩转身,老头子就叫住了我俩。“自我介绍一下,老朽祁羽山。是这龙岩乡的一介草民,我知道二位初来本村,人生地不熟,但老朽还是有一事相求,望二位答应。”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我和半仙若是不答应,就显得太不是抬举了。“老先生您言重了。我们俩本来就给村里添了不少麻烦,有什么我们哥俩能出力的,您只管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多谢二位相助了,如今村里人都被分去四处找人,若是小周自己回来了,岂不是让大家白忙一场,所以老朽希望二位暂且去屋中小坐,等等看小周回没回来,若是回来了也好通知大伙一下。” 我当时什么事呢,不就是守在这里吗?反正对于我俩说,就是换个地方玩手机发呆罢了,还能卖个人情,于是根本没有多考虑,就应下了这门差事。祁老爷子见我俩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也挺高兴。客气了几句就走了。 原本挺大个事,整到最后我们俩又是呆在屋里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这周村长到底出了什么事,闲着没事,我就在屋子里来回的转转。 果不其然,这周卿的家里最多的东西就是书,无论是经史子集,世界名著,甚至于风水八卦,阴阳异术都有。怪不得有“文无高财武无寿”这样的豪气。 除了各种各样的书,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其他的贵重的东西。都是寻常百姓家里的摆设,看来倒真是个清贫的父母官。半仙也无聊的翻看屋里桌上的书,不过半仙比较感兴趣的是那些玄学八卦之类的。 想到这里,我也是心生好奇,就随口问了半仙一句,“陈半仙,你不是自命风水大师吗?反正也闲着没事,来给我说说,那大坑是个什么神奇的所在?” 半仙冲我比了个中指,“什么叫自命?!那是老子在江湖上闯下的赫赫威名,你小孩丫丫不懂别瞎说,大师那是什么人都能叫的吗?不过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破例免费给你指点一下。” 说完,半仙用手表上的指南针辨别了一下方位,然后自己嘀嘀咕咕的算了一会,然后才一脸神秘的给我介绍,“风水,本为相地之术,即临场校察地理的方法,也叫地相、古称堪舆术,咱们这行的创始人是九天玄女。” “真正意义上的风水不同于普通人所认知的阴阳五行,而是分为十六字,涵盖了人与自然的方方面面,上篇八字,天地人鬼,神佛魔畜。下篇八字,慑镇遁物,化阳阴空。” “而你所问的看山是个什么所在,乃是地字篇的内容。相形度地,大道龙行自有真,星峰磊落是龙身,通过解读大地上山川河流的走向形势,判断龙脉的来去止伏,观取“龙、砂、穴、水”,不过这龙岩乡地处丘陵,山势低矮,难得龙脉。” 这都是啥呀?我迷迷瞪瞪的听了半天,根本一个字没没听懂,也没整明白这山到底有啥讲究,“你是不是在这给我背书呢?我听不懂,我就想知道,龙岩乡这山到底有啥说道?” “别急啊,从方位上看,龙岩乡这山乃是坎方三山,又是其二的子位。子位是壬、子、癸三个方位中的第二位坐山,对应这个位置的天体,风水中称它为阳光星。是古代神仙祭祀的地方。” 阳光星,古人还真是可爱,起这么个名字。不过半仙所说的祭祀之所让我心中一动,难道这山上曾经是一处太庙?我正想再多问问半仙,就隔着窗户看见有人走了进来。等到看清楚来人的样子。我立刻站了起来! 就像第一次见到他时候一样,逆着阳光,杨度笑眯眯的站在院子里看着我。 第二十八章 让开爷活着 佛学里讲究一个“缘”字,对于杨度这个人我就有这种感觉,虽然我俩的第一次会面是我主动等他的,第二次更是一句话也没说。 但我就是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虽然在我的推断里,杨度也有可能是想要阻碍我的一方,但他的笑容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一般。 半仙见我站起来一动不动,也不在吹嘘他的什么秘术,也跟着站了起来,看着院子里的人,问我道,“这人谁呀?我看着不像是龙岩乡的啊?” “恩,他就是杨度” 此话一出,我明显感觉到半仙慌了,他立刻小声跟我说,“咱俩来得匆忙,那把弩没带着啊,开子,你听我的,要是他是来走亲访友,建设西部还则罢了,要是动起手来,你就只管跑,要是有心,明年这个时候给我多烧点纸钱就行了。” 说完,还没等我安排,半仙就冲着屋外的杨度大喊,“装什么道明寺啊你?有啥事滚进来,是刀山是火海你划出道来,小爷我奉陪。开子还是个处儿,让他离开这,别影响你我施展身手。你看行不行?” 我是真服了半仙这张嘴!门外的杨度显然也被半仙逗笑了,一边开始往里走,一边说道:“你就是刘开的那个发小陈峰吧?不用紧张,我不是来闹事的。我就想和刘开说说话,说完就走。” 话音刚落,堂屋的门开了,杨度走了进来。 该怎么说呢?当这个我一直看不透,一直觉得是个狠角色的家伙真真切切的站在我面前,而且指名道姓的说要和我谈谈的时候,我心里出奇的淡定,用时下流行的话说,就是我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还想做张卷子。正如我之前跟半仙说的,我此时此刻最想见的人,也正是杨度。 没有剑拔弩张,也没有赤面相向。我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像远方的朋友来家里做客一样平淡。“你来了。” “恩,应你所想,我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想见你?” “因为你是刘开。” “哦?你很了解我?” “了解谈不上,但我知道你想见我。” “那你呢?” “你猜。” 我没有接话,气氛开始有些凝固,一边的半仙一脸警惕的看着杨度。身体慢慢地挡在了我前面。可是突然杨度笑了起来,“哈哈,你还真是老样子啊,一点也不饶人。”说完就像是在自己家里一样,坐在了堂屋椅子上。端起一杯水,冲我举了举杯子。 “坐吧,傻站着干嘛?” 推太极这种活其实我并不擅长,但人家既然已经出了招了,我也就不得不接着。半仙估计还是没有想通杨度的话,一脸询问的看着我。我微微摇头,表示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我还是老样子。 “我人已经在这了,有什么想问的,抓紧吧。”杨度还是笑眯眯模样,抿了一口水。 这种话里面的玄机很多,不论我问什么问题,他都可以侧面了解到我掌握了多少情况,到底参与到了那一种程度,所以我并不敢轻易把自己的困惑统统讲出来。不管杨度是敌是友。被别人看透都是一件让人很没有安全感的事。 “人在你那里?”我恨不得为自己的机智立个牌匾了!这话听起来虽然像是没头没脑,但是却又是一个软钉子。我没说是什么人,这样不论他说的人是谁,我都可以知道这件事到底还有多少人参与了。 “哈哈,开子啊,你还跟我玩哑谜。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啊,既然如此,我也不多说了,日后你会想问我的。今天我来这里回答你问题只是顺带,最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杨度喝了口水,“那个坑下的秘密,不是你带着你这个半吊子风水先生能搞定的,而且此事关系重大,我仅以朋友的身份提醒你尽快离开龙岩乡,如果你执意寻死,我不拦着,也会有人在你下去之前,让你死在地面上。言尽于此。听不听随你。” 这么严重?!那我还刺探什么军情了,赶紧问明白得了,然而就在我张嘴想问的时候,杨度已经站起身了。 “刚刚给过你机会了,现在不用再问了,如果你真的想参与这件事,想知道有关你自己的秘密。半个月以后再来找我,拿好我的电话,到时候我会告诉你在哪能找到我。” 杨度说着从怀兜里掏出一张小小的纸条放在了桌子上,扭头走出了房间。留下我和半仙呆呆的看着他离开。 杨度出了门,门口的金子立刻跟了上来,“你都听见了吧?想问什么问吧。”金子挠挠头。“我不明白,哥,既然你不想让他下去,为什么还要给他那份证明,引他来这里啊?” “我不是不想他下去,而是他不能自己下去,我想要的是他主动来找我,我带他下去。我和老爷子都不太想这么早把他卷进来,但是那边的人明显已经注意到开爷的变化,两年前那件事几乎把事情都摊开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他自己走进来。”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明说呢?” “你不了解他,以开爷的性格,你越是这么说,他越是会分析出来这是跟他干系重大,越是会来找我。” “可是我怕时间来不及啊,我大哥和齐铭阳会给我们那么长的时间吗?我哥说最近齐铭阳要拉一杆子人马,怕是准备着动手了。” “哼,真当我杨家是泥捏的不成?想在我手里抢食,怕是齐铭阳的手还没那么长。” 金子默默的低下头继续跟着往村口走。“还有什么想知道的一并问了,你不是你哥,我信得过你。” 金子抬头看着杨度,眼神里带着道不轻言不明的感动,然后又像个孩子似的挠挠头,“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平时话那么少,为什么提到刘开就愿意多说话了呢?” 杨度这次没有回答,而是轻轻的叹了口气。脑海闪过两年前的那一幕,他的眼神中甚至流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这个有一天你会知道的,你哥不跟你说自有他的用意,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你知道的越多越会像你哥一样陷得越深,越痛苦。你现在做好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就好。” “好吧,哥,我除了姓是家里给的,其余的一切都是杨家给我的,放心吧,我会办好每一件事的。” 杨度点点头,然后又想起了什么,转身看着金子,“司徒金,你记住一点,若是半个月以后,我带着刘开去了那,如果齐铭阳有什么阴谋,不用管我。你的任务只有一个。” 杨度面色凝重的说道,“让开爷活着。” 第二十九章 尸体 直到杨度已经离开了,半仙才张牙舞爪的要跑出去抓他回来,“什么玩意嘛!莫名其妙进来说了些屁话,跟谁俩呢?还让你死在地面上?!老子先让他回炉重造一下,生一张不那么欠揍的嘴。” 我赶忙拦住半仙,杨度这次出现带来了很大的信息量,虽然听起来是威胁,但我依然感觉不到他的敌意,这让我有些奇怪,这种口苦婆心我只有在上高中的时候听班主任说过。 既然杨度能在昨晚事发到现在不到十二个小时的时间里知道事情的详细过程并且安排好单独跟我见面的机会,那么说明几个问题。 第一,昨晚那事他应该是参与的一方,正如我的猜测,那两伙人有一伙就是他的人。 第二,这坑底下的东西关系重大,他不得不尽早的跑来给我透个底,让我知难而退。 第三,接着上面一条,既然他不想我接触那个坑底的秘密,那又为什么费尽心机用那张证明暗示我来龙岩乡呢? 第四,恩。。。这个看起来很牛x的祁老头居然也是杨度的人。 杨度此来虽然没有回来我一个问题,但是却说明了不少关键所在。 至于那个坑,其实在挖出那些木头的时候我就知道,想要下去靠我和半仙的三脚猫水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杨度的话一方面肯定了我的猜测,另一方面则更像是来发了个邀请,给了而我进一步追寻下去的方法。我拿起那张纸条看了看,上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别无他物。 最早的时候,我只是想要帮着半仙赚一笔外快,发点小财。到了后来变成了债务,虽然半仙够意思也有能力一人承担,但人不是这么做的。虽然感觉每一步都是我自己做出的选择,但又总有一种有人在后面推着我走上这条路的感觉。 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参不参与的权力其实还是在我,但是如杨度所说,我和半仙这趟龙岩乡之行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那么这些人真的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俩吗? 而且,我还有一种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感觉,那就是并不是因为我参与了这件事其中,才会引起别人的重视。而是因为是我,所以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难道,我真的不只是一个误打误撞卷进来的路人? 那么,换句话说,整件事跟我干系重大?! 这对于我一个普通人来说,也不知是种幸运还是种不幸。但是在听完杨度今天的这些话之后,我不得不承认我的确害怕了,从最早不知意图的第三个人,到后来不知道是人是鬼的东西。短短几天,我经历了之前二十五年没见过的种种。 半仙看我半天不说话,有几分担心的问我,“开子,怎么了?你别往心里去那个阴阳怪气的说了啥。我看这家伙就没安好心,应该只是吓唬你罢了。” “我没事,就是觉得咱俩牵扯的东西太多了,也有点超出我的想象。虽然我很想继续跟着你弥补那十万块的损失,但是对不起了,兄弟,我觉得是时候抽身了。” 听完我这么说,半仙没有大呼小叫的说我怂,也没劝我继续追查下去。而是默默的坐下了,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气氛就这样慢慢地凝固下来。 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大概一个小时之后,二娃爹从山那边回来了。跟我们说村里到处都找遍了,没有发现行踪,祁羽山老爷子已经叫大伙报警了。警察过会应该就来了,所以我和半仙也没必要再跟这守着了。 一路无话,我俩跟着二娃爹回了他家。这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小院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却又温馨。可我已经没有了初来时的心境。半仙也少了很多活力,回来了就默默地帮二娃爹干点活。二娃爹娘又招待我们吃了一棍丰盛的晚饭。 终于,夜幕又一次笼罩了这个不大的小村子。 半仙躺在床上,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打起呼噜,而是来回的翻身。最后还是扭过头,跟我说:“开子,我明白你的选择,这件事咱俩的确不应该继续参与下去了。这件事到目前的发展让我也有些措手不及。” “但是开子,凭我的感觉,这件事还没完,而且很可能是冲着你来的。咱们明天就回S市,我就直接回去上班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有什么及时给我打电话。” 说完这些话,半仙才如释重负的不翻腾了。我应了一句,没有继续往下讨论,因为我俩都明白,事情的发展,不是我们能讨论出来的了。 第二天,我俩早早的起来了,因为周卿人还没有找到,我俩那套谎也不用继续装下去了,跟二娃爹娘说了一声,就坐上了返程的车。临走我给二娃爹留了电话,让他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尽管给我打电话。 半仙也挺舍不得这一家人,说是要给二娃起个名字啥的也就不在话下。当天傍晚,我俩回到了s市,半仙没有多做停留,立刻马不停蹄的又上了飞机。看着他离开,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件是半仙不会就这么放手,他之所以这么着急回去,一定跟这件事有关。 离开了机场,我打了个车自己回了家,跟档案馆请的假还有一天,什么也不去想了,好好睡一觉,明天好好出去洗个桑拿,把这几天的疲劳和烦恼都泡掉。 计划很丰满,现实往往却很骨感。第二天早上还没等我自然醒,手机就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的接起电话,电话那边是小齐的声音。 “开哥,你病好了吗?”卧槽?!这小子欠揍是吧?上来就问候我病好了没?正当我打算教育教育他,才突然想起来自己请假的理由就是生病了。 “恩,还是你小子有良心。知道问候一下你开哥,我好的差不多了,明天就准备去上班了。”“那你看看,我可是个讲究人。开哥,不是当弟弟的打扰你休息,我跟你说,咱们档案馆出事了。” “出啥大事了?又是丢了暖瓶还是被小孩砸了玻璃?”我兴趣缺缺,以我对小齐的了解,芝麻大的事他都能卖两个小时关子。 “怎么可能?这回是真出大事了!”小齐显然对我的态度很是不满,声音大了几分,也不接着卖关子了。甚至都没等我问,就自己交代了。 “档案馆的地下室里发现了一具尸体!” 第三十章 小心你身边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论调,这次真的是大事了。 “什么情况?!谁死了?怎么死的?怎么发现的?在地下室哪里啊?”地下室三个字对我来说简直太敏感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到现在我也没整明白,本来上次有机会问一下杨度的,然而。。。 “开哥,你一下问这么多,我先说那个啊?” “谁死了?” “没看到尸体,不知道啊,也没听人说,可能是外人。” “那,怎么死的?” “都说了没看到尸体啊,这里现在都被戒严了,不知道。” “额。。。那怎么发现的?” “早上我来上班就听见闹闹腾腾的,昨晚是孙哥值班,人都被带走了,我都没来得及跟他说句话呢。” “在地下室哪里啊?” “我没问孙哥啊。。” “嘟嘟嘟。。。” 我扣了电话起床穿衣服去单位,这倒霉孩子,瞎耽误工夫,合着他就知道地下室死了人,我还磨磨唧唧问了一堆。 时隔多日,又一次开着我的小电动往档案馆狂奔,然而已经没有了油条,更没有了当时的心境,最近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我已经有些麻痹了。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我有些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珍惜那些平静的日子。 因为我有一种感觉,从这个死人开始,我平静的生活再也不会有了。 对于这个突然出现在地下室里的死人,我一点也摸不着头脑,档案馆建立这么多年以来,应该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那就可以肯定这具尸体以及他出现在档案馆,绝对是跟最近发生的事情有关的。 至少小齐有一点情报是准确的,档案馆确实已经戒严了,因为围着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这座老旧的建筑从未像今天这样受人关注,可惜的是唯一的一次还不是因为他的藏品,而是一具莫名其妙的尸体。 档案馆的门口已经被看热闹的人群淹没了,而且外面看不到的人还在用各种奇怪的姿势想要找到一个可以一饱眼福的角度。 其实这是一种很奇怪的现象,现在距离尸体被发现可能已经一个小时了,对于处理这种恶性事件,我们的警察叔叔一向是非常效率的,我估计里面现在估计啥都没了,也不知道这些人这么卖命的堵在这里为了看什么。 但是我还是得进去啊,至少要找到小齐或者别的同事,搞明白事情到底是什么样,尸体要是就在地下室楼道里或者某一间屋子里,那还算好。 但是万一尸体调个皮,躲在那间墙里的密室里,那我就得小心了,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警察势必会查看监控什么的。 我这么一个良民,平时连单位的香皂都不敢往家里拿,根本不知道监控到底开没开,都开在哪里。所以那天晚上我俩来偷文件,基本就是阳光下作案啊。 越想越觉得担心,于是我抽出自己的工作证,举到脸前,一边大喊借过,一边道歉,一边想挤开一条血路进去问个究竟。 关键时刻还是有证的好使,看热闹的人群看到我的证件,阻力就小了许多。这不到十米的路,我用了一分钟挤了进来。 正当我站在了警戒线的旁边,想要找一找有没有同事还在现场的时候,就看到小齐正在门卫室里伸着脖子往外瞅。 “小齐,过来!”证件也就虎虎普通老百姓得了,真到了跟前,我也不敢私自进入警戒区,更何况这事没准还得查到我头上。 小齐听见有人叫他,立刻发现了在人群里挣扎着想站稳的我。 “开哥,你来的还真快。单位的人都被警察撵走了,人心惶惶的。主任让我在这里等着警察封锁现场好把门锁上。” “恩,挂了你电话我就往过赶了,怎么样?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具体的情况孙哥比较了解,可是现在人已经在警察局问话了。不过我刚才听两个警察议论说人的死法比较奇怪,但是具体是个啥样,还不知道。” “奇怪?连警察都觉得奇怪,能是什么死法?难不成他自杀完了把自己肢解了?” “哈哈,开哥,你真有想象力。” “对了,警察怎么不去查监控啊,我记得咱楼里原来不是有监控的吗?往外一调不就啥都清楚了吗?”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领导为了节约开支,根本就是摆摆样子没开吧。反正我没听说咱馆里丢过东西,开着还浪费电。” 谢天谢地!不开最好了!只要那天晚上我们来过的事没有留下什么证据,我就算是安全了,不过也打消了我之前想找机会查查监控,找找那第三个人的想法。 “开哥,你要不进来陪我呆一会吧,警察还不知道啥时候能整完,我一个人呆的怪没意思的。” “不了,我还有点事去办。回头警察这边忙完,你给我打电话,咱哥俩晚上喝点。上回不还欠你一顿酒嘛,一并还上了,反正这几天估计都不用上班了。” “那行,你忙吧去吧,开哥。我要是知道啥了就给你打电话。” 这孩子,都没等我安顿他,就给自己派上活了,有小齐在这边盯着,我就放心多了,又举着证件一路杀了出来。 其实小齐的话并没有给我很大的把握,毕竟他只是个门卫,人家开没开监控器他也只是猜测,所以必要的准备还是要有的,万一时运不济,真的就有监控,警察发现了那晚的事,我多少也能有个准备。 离开档案馆,我就直奔自己家里,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也没心情去洗什么桑拿了。回到家里关上门。我掏出电话想看看有什么靠谱的朋友可以帮得上忙的,找来找去,手指还是停在了半仙的号码上。 毕竟那晚是我俩去的,要是真的被警察查监控查到了,我俩谁也跑不了,现在通通气还是很有必要的。 就在我的手即将按到屏幕的一瞬间,手机先我一步自己响了起来。来电号码是一个我没存过的手机号,但是显示的归属地是S市。 在这种时刻来陌生的电话,我还是比较慌的。手机还在不依不饶的响着,看来不接是不行了。 “喂?你找哪位?” “刘开。你不用管我是谁,也不要再和我联系,这通电话是为了告诉你两件事,第一,要是警察就档案馆的尸体找到你,什么都不用承认,会有人来救你。” 还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明显用变声器变过的声音就继续说道。 “第二,小心你的身边。” 第三十一章 奇怪的死法 我还没来得及多问一句,电话就已经被挂断了。 我呆呆的拿着手机坐在那里,我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小鬼啊,这通电话别的我倒是不在意,可是他的意思很明显,今天尸体的事情,警察会找上我! 我一直以为就算我摊上了事,也就是江湖事,说来说去无非是为了一个“利”字,但是如果警察找上我,那就说明我不只是摊上事了,还有可能已经游走在法律边缘了。 在龙岩乡杨度就已经暗示过我,我和半仙很可能处在危险之中,甚至有可能危及性命,所以这通电话说让我小心我并不意外。可是,为什么是我的身边呢? 不论那天晚上火拼的两方是谁,都不可能在我身边啊。再说了,我孤零零的一个人在S市,算得上是朋友的几乎没有。翻来覆去的想想,也就那么几个人啊。 小齐?不可能,躲在暗处的这股势力有多强大不言而喻,这么牛X的势力要小齐这么个酱油干嘛;半仙?也不对啊,他人都不在S市,再说了,他要是想下手,我都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再就是什么小卖铺老板,茶楼服务员,桑拿搓澡的,路边卖早点的。这些人要是能致我于死地,那我死的也算不冤枉了。想想卖早点的突然从面团里面掏出一把手枪把我毙了,也算是开了眼了。 既然理不清,我也就不再想了,但原本想给半仙打出去的电话就还是别打了,我现在已经处于未知的危险当中,干嘛还要拉上他一起担惊受怕? 接下来的整整半天,我都在疑神疑鬼,担惊受怕中度过。直到中午十二点,等来了小齐的电话。 “开哥,警察这边撤了,我没事了。” “哦,那咱们就在海丰见吧,我这就过去。” “好嘞,开哥,还有个事,孙哥从警察局回来了,这会和我在一起呢。” 我立刻精神一震,这可是个好事啊,有个当事人在,能给我透**最新情况的话,那可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那好啊,你叫着孙哥一起过去吧,就说我请客给他去去晦气。” “成,孙哥到现在啥也没吃呢,那我俩就去海丰等你了。” 挂了电话,我就直奔酒店去了。 这家海丰酒店从我来S市上班就已经开了,口碑很好,老板叫高梓铭。原来也是档案馆上班的,后来离职跟朋友合伙开了这家酒店。 因为是自己人的店,大家也都经常来捧场。这高老板人也很好,新老同事来捧场一律九折,店里不忙还会过来陪着聊聊天,一起喝几杯。所以这里也慢慢成了我们聚会的固定场所。 来的还挺巧,正赶上老高在吧台忙活,看见我走进来,很是热情。 “小刘来了啊,可有日子没见了。最近哪里发财去了?” “发啥财呀,瞎忙活呗。高老哥,小齐和孙哥在哪桌呢?” “哦哦,你跟他俩一起的啊,在楼上呢,俩人还没点菜,估计是等你呢。” 来到楼上的包间,小齐正跟孙哥聊天。孙哥本名孙远,也就刚刚三十出头。也不知上午在警察局都被问了啥,这会还愁眉苦脸的。 “孙哥,小齐,你说你俩跟我还客气啥?来了想吃啥就点呗,还等我干啥?” 几番客套,点了几个菜,我们三人开始喝酒聊天。 “孙哥,上午档案馆那死人是咋回事啊?”我也没心情慢慢引入话题了,直接开门见山,问我最关心的。 “唉,时运不济啊。上个月逛街碰见个算命先生就说我要遇见大事,带了个红绳,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 “昨晚是我值班,小刘你也知道,咱这单位,晚上哪有事啊?我最后一班十一点巡逻了一圈,啥也没有,就收拾收拾回去睡觉了。今天早上五点又回来开的门。” “刚开门没多久,何姨就来打扫卫生了,今天不是周二了吗,要打扫地下室,我也没在意,就坐在门卫那喝茶,谁知道何姨进去还不到十分钟,就急急忙忙的跑出来了,一边往门卫室跑,一边喊我说是地下室有死人。” 孙远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道,“昨晚我走的时候虽然没去查看地下室,但是早上门锁都是好好的啊,怎么会有人在地下室呢?更何况还是个死人。可是何姨死活不跟我下去看了,非要我先报警。” “我哪敢先报警啊,万一没事,这不就成了报假警了吗?于是我就带着手电下去看看,地下室的铁门开着,我就直接往里走,楼道里空空荡荡的,就最里面的一间开着门,估计何姨是从里往外打扫。我就直奔最后一间房间去了。” “一进房间,我就闻见一股很重的血腥味,心里就觉得不好,直到走到最后一排柜子,转头一看,一个人就歪在地上,背靠着墙,地下到处都是血,当时我就吓傻了,这么多血,搁个牛也该死透了,也没敢多看,就跑出来报警了。” “那么多血,还没干的话,那估计就是死在咱们地下室了。” “可不是吗?我听警察说地下室就是第一案发现场,现在整个档案馆都封锁了,说是要调查取证。” “孙哥,你也算是老员工了,咱这档案馆有啥蹊跷的地方没啊?比如那地下室?” “这我还真没听说过,好像很早很早以前这里是个什么学校来着,后来学校迁址了嘛,就变成现在的档案馆了。要说蹊跷的话,听老员工说起过,说是早年间有段时间馆里闹鬼,吓跑了好几个值夜班的临时工。具体是啥样早就传的没影了。” 正当我打算接着问问警察局那边都问了啥的时候,高老哥拎着两瓶啤酒推门进来了。 “你们几个聊啥呢?这么热乎?” “热乎啥呀?还不是上午出的那事。”孙远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那事啊,我也听人议论了,咋好端端的有人会死在这地方呢?现在可好。档案馆封了,就这么没头没脑一具尸体,警察也不知道得查到什么时候,你们可得放段时间假了。” “高哥,这屋里数你呆的年头久,给我们说说,这档案馆有啥蹊跷的没?”显然小齐对刚才的话题还余兴未了,替我问出了最想问的话。 “蹊跷?没听说过,就这么个老建筑,能有啥蹊跷事?别想了,咱喝咱的酒。” 气氛又一次热烈起来,有关档案馆的事谁也没再提起。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自己遗漏了,直到高哥接了个电话又出去忙,小齐已经眼神迷离了。我才终于想起来。 “孙哥,我听说那死人死法很奇怪,是怎么回事?” “我也听说了,可我当时也没敢细看,在警察局里听见寥寥几句,也听不明白到底是啥情况。” “那你听见说啥了?” “没头没脑的,说是那死人把自己扭死了。” 第三十二章 首次进宫 啥?把自己扭死?看来这孙远要么酒量真不行,要么耳朵该修修了。啥人能把自己扭死啊?这跟我先前说的把自己肢解了有什么区别?看着孙哥也差不多了。我喊来高老板,帮着我把这两人送上了回家的出租车。 待到我回到自己的家里,心里还是疑窦丛生。这件事从里到外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人死在档案馆,我几乎可以肯定与那份编号53的失踪文件有关,但所谓奇怪的死法就让人没法理解了。 就算有人要除掉觊觎这份文件的人,一刀一枪就能解决的问题,为什么还要大费周章的造成什么奇怪的死法呢? 从犯罪学的角度讲,手法越复杂,越会留下更多的线索让警方追查,这凶手敢在晚上到档案馆里杀人,应该不是个生手,这点道理都不懂吗?更让我费解的是,从植物学的角度讲。。 对不起,我睡着了。 一觉起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左右了,我从沙发上爬起来,摇了摇发胀的脑袋。拿起桌上的杯子一饮而尽。睡了一觉,并没有让我的疑虑减轻。但这件事的确有太多我怎么也想不通的地方。 于是我决定借助网络,打开电脑,又一次进入某百,输入关键字,“人把自己扭死”。结果不多,只有几百条。但都是些无聊的微博和贴吧回复。一点有用的也没有。 换了个词条,输入“奇怪的大坑”,也跟龙岩乡没什么关系。都是些科普节目介绍陨石坑。 我还不死心,又输入“平整的大坑”,出来了好多修路的信息。 好吧,我的网络探索之旅到此结束,因为除了这,别的我啥也不会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整天无所事事,既没有警察找上门,也没有什么新的线索,只有小齐问我要不要一起投资开个摩托车修理铺。 警方那边也没有消息,我每天都会打开新闻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然而这座城市就像是忘记了那具尸体,一切都跟以前一样。 地处S市不远的H市是我省的第二大城市,之所以在近几年的发展中,H市能够脱颖而出,与当地几家实力强劲的公司落户H市有很大的关系。 齐王集团就是其中之一。这家公司以房地产起家,近几年更是势头迅猛,商业帝国扩大到好多领域,从而成就了如今这个市值近十亿的家族企业。 H市新荣大街是整个H市的金融商业中心,一座高达六十层的大楼就座落在这里,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脚,能有如此奢华的建筑,可见其主人的经济实力,而这座大楼,正是齐王集团的总部大楼。 在大楼顶层的一间办公室里,一个面像威严的中年人正坐在办公桌的后面,面前的牌子上写着。 齐王集团董事长齐连宁 办公室的沙发上还坐着一个年轻人,低着头不说话。 “上次龙岩乡的事直到现在都没有个说法,袭击东子他们的到底是什么人?你查了几天了?有一点收获吗?”中年人语气略带不满的对沙发上的年轻人发问道。 “爸,我敢肯定。。” “你肯定什么?你肯定这是杨家那个老二的手笔是吧?证据呢?你告诉我证据呢?杨家是什么位置,你不是不清楚,你觉得就凭你一句肯定,我能找杨君那个老狐狸要来什么说法?” 沙发上的年轻人不再说话,依旧低着头,看着地板。 齐连宁叹了口气,“铭阳,我也不是要求你非要在这件事上拿到杨家什么把柄,但是龙岩乡下面有什么,有多重要你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我希望你能尽快拿出办法。” “是,爸。我已经安排人手盯着龙岩乡那边了,还有那个人。只是司徒家那边。” “不用管,司徒孝信现在不阴不阳的,我也没什么办法,希望这次给的这份大礼能让他明白点事,毕竟两年前的惨剧谁也不想重演。” 齐连宁顿了顿,又叮嘱道,“跟杨家那老二接触,小心一点。一切以保护好自己为前提。” “好的,我知道,万事都会小心行事。我立刻做准备,准备北面这一趟。” “恩,对了,小秦还没有消息吗?” 齐铭阳的眼神灰暗了许多,“没有,我打电话问过杨度,他一口咬死了自己没见过秦予斌。可是我的人明明看到。。” “下去吧,他不承认你看到也没办法,安顿好你秦叔家里,尽快找到小秦的下落。没什么事了,你就去忙吧。” “是,儿子明白。” 等到齐铭阳离开办公室,关上了门。齐连宁疲惫的躺在椅子里。小声地说道。 “司徒啊司徒,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距离我从龙岩乡回来已经六天了,话句话说,这已经是档案馆出事第五天了,事情的发展就像一潭死水,一点波澜都没有。 那通电话里说的小心身边人,已经成了我的心病,我每天担惊受怕的恨不得自己跑到警察局坦白这一切,然后上牢里等着事情都结束了再出来。跟油条过下半辈子。 我起床收拾了一下桌子,电脑上还放着昨晚看的喜剧电影,心理压力太大,这几天晚上我都是看着喜剧电影看到体力不支睡着的。到昨天晚上,我已经能苦着脸看完两部所谓的喜剧了。 把桌子上的破烂收拾到袋子里,我拿着袋子出门去扔垃圾。打开许久没有开过的房门,阳光照在我的脸上,暖暖的,让我心情也好了不少。就在我想多享受一会阳光的时候,一个声音打破了这个安静的早上。 “同志您好,我们是S市公安厅重案组的,有些情况需要向您了解一下,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语气平静,态度温和,执法阳光,然而,我还是被查了水表。 第一次坐在警察局里被问话就是在重案组里,这种待遇也是没谁了,照理说坐在这个位置上,我应该紧张加忐忑,但是我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几天我已经设想了无数次这样的情境,甚至还查阅了FBI审讯的套路,更让我不是很紧张的理由是那通电话,只要我咬住牙什么都不承认,应该很快就会被人救出去。 可是警察开口的第一句话就让我放弃了这种想法。 “刘开先生,你不用害怕,我们就是了解一下情况,请问,你在本月五号的晚上独自一人在深夜一点钟以后到档案馆干什么呢?” 第三十三章 是人是鬼? 人家都这么问了,还瞒个屁啊,估计警方已经查到那晚的监控录像,并且已经确认了监控里的人就是我啊!可是问题在于为什么他会说我是独自一人呢? 是我记错了吗?难道那天晚上我不是和半仙一起去的吗? “哦,那天白天有几份来访的文件没有及时入库,晚上我着急去机场接个朋友,就想着接完再回去放,没想到一高兴就忘了,我俩喝完酒回了家我才想起来,怕第二天领导检查,又睡不着,就晚上回去了一趟。” 让我意外的是,警察并没有质疑我的说法。而是点了点头,然后继续问道“那你晚上去档案馆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呢?” 我曹?!专业一点好不好?就算你信了我的鬼话,那天晚上的重点也应该是我为什么还要去地下室好吧?!难道是我做贼心虚,其实这种细节根本不重要?!我读书不少啊,这话骗傻子呢? 但是毕竟人家警察这么问了,我也不能照实了交代啊,奇怪的是也有,就是不知不觉我们中间多了个人。但是这不就不打自招了吗。 “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啊?我晚上喝了不少酒,可能是也不太清醒,放好了文件就回家了啊。” “你再好好想想,可能不只是看到的,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什么的啊?” 我承认我的确做了一些准备,才会有这些谎话,但是我万万没想到,警察不按套路出牌啊,这都是问了些啥呀?还味道?半仙身上还有我吐的味道算吗? “真的没有。” 对面的警察也很是无语,根本什么收获都没有啊,我一脸无辜的看着警察,这倒不是我装,我的确很无辜啊,我觉得自己跟警察压根不在一个频道上。 可能警察也觉得继续大眼瞪小眼不会对案情有什么帮助,就嘱咐了我几句,近期不要离开本市云云的,然后我就被放了出来。 往家走的路上,我还是处在懵逼状态,早上走的时候我还打算效仿英雄的革命前辈咬紧牙关,不管经历怎样的雷霆般的拷问,都不出卖队伍。可谁曾想根本没给我机会啊,就问了几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把我放出来了。 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家伙得知了事情的发展会怎么想?原本以为是救命稻草,到现在一看就是个笑话。 感觉自己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心里轻快了许多,甚至哼起了小曲。至于警察为什么会说我独自一人去档案馆,我也不去在意了。还有那什么奇怪的味道,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点耳熟。停下了脚步。 卧槽?可不耳熟吗?!王大哥不就说过他们收拾坑底的废墟时,闻到过一股奇怪的味道吗? 瞬间,我觉得好多事情我可以串联起来了。也明白了警方为什么会这么低调的追查这件事,如果我的猜想正确,那么事情就要恐怖的多了。 我急急忙忙的掏出了手机,找到了孙远的电话,毫不犹豫地打了过去。 “孙哥,你在哪?” “我在医院吊盐水呢,哥算是倒霉到家了。” 听到孙远人在医院,我心里凉了一半。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自打那天喝完酒,回来我就觉得不舒服,前天后背上就烂了一块,而且越来越严重,没办法我就来医院吊盐水了,医生说。。。” 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我感觉自己的手脚冰凉,果然,就是这种味道! 王大哥,孙远,还有参与勘查的警察,他们肯定都闻到了这种味道,并且中招了!之所以之前孙远没有提起,一是他看到尸体比较紧张,二是那尸体的血腥味太大,掩盖了这种奇怪的味道。 电话那头孙远还在喂喂的叫着,我已经无心跟他扯皮了。 “孙哥,你注意休息,有空我去看你。” 说完也不等他答话,就挂断了电话,一边快步往家走,一边哆哆嗦嗦的在通讯录里猛翻半仙的电话,到了这种情况,不得不让他知道了! “半仙,我这边有新情况。很严重。” “嘿,咱俩还真是兄弟,我这里也有新情况。” “那你先说吧。” “还说个屁啊,赶紧准备迎接我,我已经在去你家的出租车上了。最多二十分钟,我到你家在说。” “我曹,你要来了也不说一声,那好吧,我回家等你。” 果不其然,十来分钟之后,半仙已经坐在我家客厅了。 “开子,我就知道这事你不会轻易放手的。你这人虽然怂,但是我了解你,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种。所以回去之后我也没闲着,你猜我找到什么了?” “赶紧说,没空跟你打哑谜,我这边的情况肯定比你严重。” 看我很是着急的样子,半仙也不再说什么,从兜里掏出来一张纸条。我接过一看,上面是一个地址。 H市南阳三路176号A座7栋4116室 “这是哪里的地址啊?” “我托一个道上的朋友查了杨度这个人,但是有关他的家庭,身份什么的都查不到,也是巧合,我这朋友原来在H市帮人倒过房子,他说听这名字耳熟,回去查了一下记录,才找到这个地址,五年前,杨度用自己的名字租这房子租了三年,可是两年前,就是龙岩乡出事以后,他就再没回去住过。但房子还是在他的名下。” 这可是个好消息啊,现在敌人在暗,我们在明。面上露出来与这一系列事情有关的人,也就杨度自己了,虽然我觉得他没有什么敌意,但是摆明了去问也不现实,我和半仙需要一点自己的进展。 现在的局面对于我和半仙来说太被动了,我俩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子下面,万一哪天我和半仙真的触及到了什么,连谁杀的我们都只能去问阎王了。 “怎么样?这个线索有用不?咱俩要不要去瞅瞅?” “恩,挺有用的,杨度是咱们的突破口,只要把他的来龙去脉和目的搞清楚,那分析另外一伙人的身份动机就容易多了。” 半仙见我也说有用,很是高兴。小心翼翼的把纸条折好,然后问我。 “你这边有什么新情况?快给组织上汇报一下。” 我没说话,而是死死的盯着半仙的眼睛。 “你瞅我干啥?老子可是直男,虽然这是我办的漂亮了点,但你也不用这么看我吧?” 我没有接话,还是死死的盯着他。然后才一字一句的问道,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你到底是谁?!” 半仙眼神很是惊讶,刚想说什么。我又换了一个问法, “或者说你告诉我,你到底是不是人?” 第三十四章 尸体?容器! 五分钟以后,我瘫坐在地上。半仙坐在沙发上指着我吐沫横飞。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子有点进展就屁颠屁颠地跑来找你,就算之前是我带你卷进来的,那我不也是想带着你赚点外快吗?” “再说去龙岩乡这一趟,你小子上车就睡,老子一直强打着精神跟王老哥套话。去那个坑,你个怂货在坑上面鬼叫,老子二话不说就爬上来救你。” “你可倒好,居然怀疑老子是人是鬼?你特么见过鬼抽烟喝酒?还是你见过鬼睡觉打呼噜磨牙?你妹的,早就跟你说,多干点活,少琢磨点有的没的,就是不听!” 半仙气呼呼地坐在沙发上,这王八蛋,我就试探性的核实一下确定他是个人,居然二话不说就给了我一脚,把我踹到地上。然后就足足骂了我五分钟。我感觉自己头发都湿了。 “你别急嘛,你听我说说最近的事,搁在你身上你也会有这样的担心的。” “来来来,你也别嫌冤枉,你说来听听,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我就再揍你一顿。” 于是我一脸委屈的坐回到沙发上,把从他走到刚才给孙远打的那通电话仔细的给他讲了一遍。 “你是说,警方看起来并没有在五号那天晚上的监控里看到我?档案馆地下室莫名出现尸体?而且王老哥说过的味道在你们档案馆又出现了?还让那个孙远也长了疮?” “对啊,重点是,那晚上明明是咱俩一起去的啊,为什么警方只说有一个人呢?而且看起来他们对我那天晚上有没有闻到奇怪味道的兴趣要远大于我去档案馆干什么。” “你等等,你说的有点多,我先消化消化。”半仙一边自己嘀咕,一边还比比划划的。想了两分钟,才抬起头来。 “你别说,还真挺蹊跷的。你们档案馆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具尸体,然后就出现了那种奇怪的味道,导致了孙远的病。王老哥的病是因为坑里的铁箱子,孙远的病是因为那具尸体,这两者之间没有什么联系啊?” “以我的推断,在两者之间看似毫无瓜葛,但却可以有合理的假设。”我越来越觉得自己有破案的天赋了。 “你是想说,那具尸体死之前曾经接触过那箱子?也不对啊,王老哥也碰过那箱子啊,怎么王老哥只是后背多了个字呢?” “那你有没有想过另外一个我们从头到尾都忽视了的盲点呢?” 半仙皱紧了眉头,想了一分钟,还是放弃了。 “我还是打弩比较擅长,你说吧,你说的盲点到底是什么?” “其实很简单,既然是个箱子,那里面曾经装过的东西会不会就是症结的所在呢?” 半仙听完立刻眼神放光,“对啊!王老哥接触的只是一个空箱子,带着残余的味道,所以只是后背生了疮,但是那具尸体可能接触过那箱子里的东西,所以才丧了命!”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除此之外,我还有别的推论。你看,条件一,箱子里装的东西会让人丧命,条件二,没装东西的箱子会让人得病。” “再把问题简化一下,就是东西置人于死地,气味让人得病。那么就不难推知一个结论。” 半仙的思路终于跟上了我的拍子,还没等我说出来,半仙就轻声的揭晓了答案。 “那具尸体就是一个容器,东西在他的身体里!” 我赞同地点点头。 现在比较紧要的是,要确定一下孙远身上的疮跟王大哥到底是不是一样的,才能整明白我俩的推断到底对不对。 我带着半仙出去买了点水果,又给孙哥打了个电话问了一下在哪个医院。就直奔医院去了。 看到我来看他,孙哥挺开心的,但是还是有散不去的愁容。 “孙哥,这是咋了?几天前一起喝酒的时候不还好好的嘛,出了啥事了?” 一提起这事,孙哥的忧伤更是无比的浓厚。“我就知道自己流年不利,上回档案馆出了事,我回去就琢磨是不是红绳不给力,想着再换个辟邪的水晶带着,就把红绳扔了,可还没等我挑好带什么,身上就开始不舒服。” “大概也就是三天前,我一起来就觉得自己后背湿乎乎的,用手一摸,发现挺大的一块皮肤就像烂了一样。对着镜子一看,他娘的红通通的一块疮。” “当时我就害怕了,赶紧上街道卫生所看医生,你也知道,街道那医生出了感冒基本啥也不会治,所我才换到了这家大医院。可是谁知道,这的医生也没见过这种情况,这疮也不疼不痒痒的,医生就让我吊几天盐水看看情况。” 听到这里,我和半仙对视了一眼。这情况几乎跟王大哥一毛一样,基本已经没跑了。 “孙哥,给我看看你后背上的伤。”我像个老中医一样表情严肃的看着孙远。 孙远坐起身来,撩起衣服,我和半仙转到后面去一看,也是碗口大小的伤口,化脓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隐隐约约能看到狰狞的红色印痕,构成了一个字的样子。 猜想得到了证实,我和半仙也就不再多留。给孙哥留下了一瓶所谓祖传的治疗皮肤病的秘方,其实就是小药店里卖的普通皮肤病药膏。安顿他别瞎想,我和半仙就打道回府了。 一路上,我俩就那具尸体跟龙岩乡大坑发现的箱子会有怎样的联系以及中午吃什么交换了意见,前一个可能性太多了,分析一遍估计又够写一本书的了。后一个倒是有了结论。 我俩带着泡面和熟食刚走到我家门口,我就发现不对劲了,人都会有这样的经历,你住了好多年的家,出门的时候就算你没有注意门口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人偷偷来过你家里,你还是一下子就能发现。 现在就是这种情况,我走到家门口的瞬间,就感觉有人在这段时间进过我家里,奇怪的是半仙好像也有这种感觉。 “我说半仙,我觉得不对,好像有人趁咱俩不在进过我家里,你是不是也有这种感觉?” “恩,我已经不只是感觉了,我很确定有人来过。” “哦?为什么呢?” 接下来半仙的动作让我知道了自己觉得的不对劲在哪了。 他伸手轻轻的一推门,“吱呀~”,门开了。 第三十五章 你还不算美女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晃晃悠悠打开的家门。 卧槽!什么情况?我不就当了几天宅男吗?社会已经这么进步了吗?小偷进家门临走都不给我锁一下吗? 之所以还有闲心吐槽,是因为我根本不担心家里会丢什么,整间屋子最值钱的就是那台电脑,估计还没有个好手机贵。 半仙显然也了解我的经济状况,所以根本没记着让我看看丢什么了。而是眉头紧锁的思考着什么。 “进屋啊,我自己都在家里找不出来值钱的东西,根本丢不了东西。” “不是,我担心的不是丢不丢东西。小偷作案一般会有几天时间踩点,确定屋主外出好几天才会进屋。咱俩这才出去多久啊,他怎么就敢放心大胆的撬门进来呢?” 叫半仙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我觉得这不是小偷作案,而是很有针对性的冲着你家来的。” 半仙面色凝重的继续补充道, “也就是说,有人盯上咱俩,并且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 S市一个普普通通的酒吧里,一个长相帅气的青年正坐在吧台前一个人喝着酒。不同于其他的客人,青年的目光丝毫没有停留在来来回回打扮妖艳的女郎身上。而是若有所思的用修长的食指摩擦着酒杯。 常年混迹酒吧的女郎看人很有一套,何雯雯就属于其中之一,她在酒吧溜达了一圈,就发现整个场子里数眼前这个青年有意思。比如他身上价值不菲的凯撒大帝才发布没多久的商务西装,比如他小指上那颗闪闪发亮的钻石。 何雯雯走到青年身边的位子上坐下,才发现这青年的侧脸棱角分明,简直一张明星脸啊,这让何雯雯心花怒放,多金又帅气,简直就是完美的约会对象啊。 青年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美女,这让一向对自己长相身材很有自信的何雯雯很是不爽,她慢慢的伸了个懒腰,让自己完美的胸部线条展露无遗。然后才用媚气十足的声音对身边的青年说道。 “帅哥,你很没礼貌哦,看到美女,难道不要请我喝一杯吗?” 青年听见问话,慢慢的转过头看着何雯雯,帅气的脸上带着带着礼貌的微笑。何雯雯觉自己呼吸都急促起来,她发誓这是自己在在家酒吧钓凯子以来最帅气,最有气质的猎物,没有之一。 “首先,在我看来,你不算什么美女。其次,我没兴趣花钱投资给一个酒吧女郎的身体。” 没想到这青年一开口就是这么激烈的话,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看着何雯雯惊讶的表情,青年继续说道。 “另外在给你个友情提示,这个位置一会会有人来,他脾气可没我这么好,如果你继续赖着不走,怕是你以后都不会有机会来这里勾引男人了。” 说完青年就不再理会何雯雯,转过头去继续研究自己的酒杯。 何雯雯感觉自己遍体生寒,虽然眼前的帅哥从头到尾都是笑眯眯的说话,但给何雯雯的感觉却像是被一直毒蛇盯着一样。她丝毫不怀疑自己如果再不走就会像青年说的一样,再也没有机会勾引别的猎物了。 何雯雯刚刚离开不到一分钟,酒吧的人群里挤出了一个有几分瘦小的青年,径直走到帅气青年的身边,一屁股坐下。 “齐铭阳,你是不是有病?你说的那小子家里香皂都是长毛的,哪有什么53号文件?” 这个帅气的青年赫然就是齐王集团董事长唯一的独子——齐铭阳。 我和半仙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家里,只能勉强在沙发上收拾出一小块地方坐下。经过检查,的确什么也没丢,还让我发现卫生间里的香皂干巴得都快长毛了。 “这我就不明白了,既然什么也没丢,这家伙进来我家是为了找什么呢?” 半仙也很懵逼,“可说是呢,你这家整个扔锅里都靠不出来二两油,有什么值得人家进屋来找的?” “滚,你家才掉锅里了,你全家都住在锅里。” “你看你急啥,这不是分析问题呢嘛。”半仙连忙解释。 “分析你妹,你这就是借着讨论问题恶意诋毁我家。” 半仙站起来抬起了脚。 “我觉得你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咱们再深入的分析一下。。。” 其实已经没什么可分析的了,原本我打算从龙岩乡回来就不参与这事了。奈何形势比人强啊,先是档案馆出事来了一具尸体,然后又出现了奇怪的味道让孙远中招,到现在人家甚至已经翻到我家里来了。 再不反击,再不有所动作,下一步我俩估计就该挨闷棍了。 半仙又一次掏出了怀里的那张纸条,往桌子上一放。 “开子,虽然目前还不知道这一切跟杨度有多大的关系,但是这是咱们唯一的入手点了,明天出发吧,该去会一会这个神秘的家伙了。” 半仙说的没错,既然有人不依不饶,那也怪不得我们哥俩出手了! 第二天,我和半仙又一次踏上征程,比起前一次去龙岩乡,我俩身上更多了一种破釜沉舟的气势。 H市离S市不远,客车都是流水发车的。全程也就不到3个小时。还没到中午,我和半仙就已经在H市的土地上了。 不愧是除了省会最发达的城市,H市的繁华让我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出了站我俩叫了一辆出租车,就直奔纸条上的地址而去。 杨度今天很不开心!非常不开心!他在自己的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走着,烦躁的踢自己的床。 “咚咚咚”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是金子就直接进来,不是就立刻滚!”杨度没有起身开门,而是冲着门喊了一句。 门开了,司徒金一脸小心地走进来。 “查的怎么样了?我那个神仙妹妹是不是又跑到H市找齐铭阳那个王八蛋去了?!” “哥,你别生气,婷婷也是二十多岁的人了,她自己有分寸的。” “她有个屁分寸!H市是齐家的地盘她不知道吗?!还是齐家跟杨家是什么关系她不知道啊?!秦予斌现在还在咱们手上,齐铭阳已经派了三次人来找了,要是齐家绑了婷婷,跟咱们要人怎么办?!” “应该不会吧?齐铭阳从小就跟在婷婷屁股后面献殷勤,我估计他绑了自己来换秦家那小子也不会对婷婷下手的。” “我借他个胆子!就凭他那两下子,敢动婷婷,我特么带人去把齐王集团拆了!”杨度居然爆起了粗口,“我担心的是他老子,齐老狗做事不择手段,咱们不得不防啊。” 正当金子想要接着解释,口袋里的电话响了起来。杨度也不说话了,竖着耳朵听着。 “恩,我知道了,你们暗中跟着小姐,只要她不离开S市,你们就不用管了。” 放下电话,金子笑了起来,“哥,怕是这世界上只有你这神仙妹妹能让你这么着急吧?” “别废话,她人呢?” “放心吧,婷婷跟朋友在S市一个商城逛街呢。” 听了这话,杨度才慢慢的坐回到床上。恢复了冷峻的模样。 “说吧,开爷又上哪搞笑去了?” 第三十六章 在下赫赫有名 出租车停在了一个不是很起眼的小区门口,我和半仙下了车,仔细的打量着整个小区得全貌。 这个名为名人官邸的小区并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威武霸气,而且看起来还比较老旧,楼虽然不少,都有些年头了,感觉并不是很符合杨度的人设啊。 “我说半仙,你确定杨度在这个地方住过?” 半仙显然也不太自信了。对着又检查了一遍纸条上的地址,才回答我。 “没错啊,就是这啊,那哥们也没必要骗我啊,又不是花钱买的消息。” 不管了,反正已经来了,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万一杨度是最近才中了彩票的暴发户呢。 按照纸条上的指示,我俩找到了杨度租过的那间房子。看起来的确很久没人住过了,门上贴了形形色色的小广告。门缝里也都已经塞满了。还有几张散乱的掉在地上。 半仙用脚划拉开地上的小广告,按了按门铃,“有人吗?我是来看租房子的,能让我进去看看嘛?” 果不其然,并没有任何回应。 半仙伸手按了按把手,进一步确认了这房子的确没人。 半仙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沉默。又朝他使了个眼色。 “得了,咱俩也别跟这装x了,看到晚上也进不去,赶紧去找个开锁的师傅再来吧。” 我深表认同,“我也饿了,先去吃个饭吧。” 本来以为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锁匠还不遍地都是,可谁曾想,人家都是正规的商人,非要让我俩出示证明才行。 “真是世风日下,有钱都找不到开锁的。老子要是有证明还不会自己开啊,用你们干鸡毛?”又是一家碰壁的,半仙骂骂咧咧的走了。 “人家都说了,这行现在不好干。要公安局备份才行。” “要不干脆找个转头回去砸开就是了,还省了给别人钱。” “拉倒吧,上午你没看见那小区多少大妈?有一个热心群众咱俩就算是栽了。” 摇摇头,我和半仙又踏上了寻找锁匠的漫漫道路。 “什么?你说开爷去H市了?”杨度听完金子的汇报,立刻坐不住了。 “他去H市干嘛?知道不?” 金子觉得自己今天算是开了眼了,先是妹妹溜出去玩,杨度暴跳如雷,刚刚平息下来,听闻刘开去了齐家的地界,又是异常紧张。 这还是那个山崩于前面不改色,海啸于后心思坦然的杨家二少爷吗? “现在还不知道,昨天刘开去市里的医院看了档案馆一个同事,今天就出发去了H市。”金子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如实汇报了自己知道的情况。 “档案馆的同事?是不是碰过齐家那份大礼的员工啊?” “对,是个祭人。”金子回答道。 “告诉咱们在H市那边的人,如果齐家有异动,不要怕暴露,务必保护开爷安全,万不得已,直接去找齐铭阳,就说秦予斌在我手里。” “是,哥,我知道了。” 杨度不再说话,而是低下头,心中暗自说道。 “开爷,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你自己小心点啊,千万别落在齐家手里。” 此刻的我和半仙终于找到了认钱不认法的锁匠。但就是不知道靠不靠谱,因为我俩是在路边那种摆牌子接活的人力市场找到的这个沧海遗珠。 更重要的是,我见过那些摆牌子接活的牌子上一般都写什么力工啦、木匠啦、瓦工了什么的,只有眼前这位大哥的牌子上写的是, 给钱啥都会 再次去往名人官邸的路上,我非常担心这个锁匠的业务能力,就问他, “师傅,您干了多少年锁匠了?” “我张苏龙在这一带锁匠圈可是赫赫有名,我这么跟你说吧,除了银行的保险箱,没有我打不开的锁。” 他这么一说我就放心多了。到了门前,这个赫赫有名的张苏龙从包里掏出两根铁丝就要去捅门。 卧槽!虽然我没开过锁,但起码我也见过啊。咱能不这么草率吗?锁匠不是带个工具包的吗?用铁丝?这不是小偷的手段吗? 但转念一想,算了,也顾不了许多了,本来我俩进屋也跟小偷差不太多,但是看着他哆哆嗦嗦的样子我还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十分钟过去了。赫赫有名的锁匠还贴在门上鼓捣着。半仙已经从最初的胜利在望到现在无聊的坐在台阶上抽烟。 “我说哥们你行不行?你不是赫赫有名吗?十分钟了,你能不能打开了?”半仙忍不住质问道。 人家根本没拿半仙当回事,继续贴着门鼓捣。“不要着急嘛,我的确是赫赫有名啊,你去打听打听,给钱就来开锁的锁匠除了我还有谁?!” 我闻言差点没哭出来,合着他所谓的锁匠圈就他一个人啊。 正当我准备让他撤下来换个人的时候,“咔吧”一声,门居然开了。 这个二流锁匠终于从门上下来了,一脸得意地看着我俩,“怎么样?我张苏龙不是浪得虚名吧?” 看着门开了,我俩谁也没心思搭理他,半仙立刻从台阶上站了起来,冲过来打开了门。 呵!也不知道这房子多久没人住了,一打开感觉烟尘滚滚的。 半仙冲的最靠前,门一开,他就立刻咳嗽起来。 “咳咳咳。。卧槽!这是多久没打扫过了,这屋子简直是个生化武器研究所啊,开子,咱俩用不用再找个家政来收拾一下啊?” 我也站在一边捂着鼻子,没回他话,反倒是二流锁匠听见半仙的话,一边咳嗽,一边还不忘了揽活。 “咳咳。。二位老板,咳,我家政也能干,我张苏龙在这一带家政圈那可是赫赫有名,我这么跟你说吧。” 还没等他继续说,半仙就掏出二十块钱塞到他手里。 “赶紧走,别让我在看见你。” “别介呀,二位老板,你看我这来都来了,这活就给我吧。” 半仙终于忍不住了,“老子自己干!” 送走了这位大哥。我和半仙终于进屋了,这屋子实在是太脏了,我俩也顾不上坐了,赶紧四下里找找有什么线索。 兵分两路,半仙去里面的卧室,我就在外面的客厅厨房翻找。 翻找了大概五分钟,我还是一无所获,虽然屋子里东西还是不少,但是也都跟一般人家的摆设差不多,没什么特别的。 正当我打算问问半仙进展如何的时候。卧室里的半仙倒是先喊我。 “开子,赶紧来!我这里有发现。” 我立刻进了屋,看到半仙拿着一本影集正坐在床上翻着,我立刻凑上去一起看。影集还挺厚,里面的照片没有什么顺序,有杨度自己的,还有他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有时候还有眼神男一起。直到翻到其中一张照片的时候,我和半仙同时愣住了。 照片里一个人和杨度正在一条马路上走着,这人脸朝向杨度,胳膊前伸着抓向镜头,杨度在一边笑着看着镜头。而让我和半仙不敢相信的是照片上除了杨度的另一个人。 居然就是龙岩乡的村长——周卿! 第三十七章 半仙中招 我顿时感觉混乱无比,周卿居然和杨度是老相识?!那我和半仙还装模作样的冒充什么剧组去招摇撞骗,岂不是像小丑一样? 半仙把照片抽了出来,反过来一看,照片背面的下方有一排小字。 2009.11.14 小妹婷婷十八岁生日留 啊咧?!照片上不是两个男的吗?哪来的“小妹”?但转念一想,没准就是在生日当天去参加宴会或者宴会结束去玩的时候拍的吧。 我用手机把这张照片的前后都拍了下来,小心存好。然后才和半仙继续往后翻。剩下的照片也都是一些特别的日子的纪念还有一些老照片。再没有什么比较特别的内容了。 仔细的又搜查了一遍整间房子。在没有什么收获,折腾了一天,我和半仙也累了,就一起去外面吃了顿饭。 吃完饭,站在饭店外面,我一边擦嘴一边问,“咱今晚住哪啊?都这个点了,再回S市就得后半夜了,干脆跟这凑合一晚上得了。” “恩,我也这么想的,舟车劳顿,我也不想再大老远的坐车回去了。” “那咱是就杨度屋子里凑合呢?还是找个宾馆?”其实我心里觉得在杨度那里凑合一晚上得了。有水有电的,何必在花冤枉钱住酒店? 半仙不负众望,点了点头,“恩,就跟这凑合一晚上吧。” 再进屋就简单多了,门已经不是反锁的了,半仙用身份证从门缝里一划就开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屋子,我俩也懒得多收拾一个屋了,就一起睡发现相册的卧室。 一觉睡到夜里大概三点多钟,我也不知为何突然就醒了,迷迷糊糊的坐了起来,顿时感觉到有些尿意,可能是晚上吃饭时候喝的酒吧。 半仙还在打着呼噜,怕吵醒他。我就轻轻的去厕所,成功放完水,回来准备继续睡觉,突然,我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不是很明显。 摇了摇脑袋,尽力的清醒了一些。我去,原来是半仙的脚丫子。这味道,也是没谁了。这家伙是有多久没洗脚了? 正当我脑袋即将沾到枕头上,一个念头像闪电一样击穿了我的脑海。我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我仔细的分辨着这股若有若无的味道。 第一感觉就是臭,臭不可闻!但因为味道比较淡,隐隐的居然还带着一点点幽香,虽然我极力阻止自己做出这样的判断,但是五个大字就像是五把大锤一样不断地砸着我的心脏。 奇怪的味道! 我立刻打开了卧室的灯,喊了起来。 “别睡了,赶紧起来,我闻到那股味道了!” 半仙被我这么一吵,也眯着眼睛醒了过来,“恩?什么味道?不洗了吧,明天再说。” “洗你妹啊!我是说我闻到王大哥和孙远他们中招的那股奇怪的味道了!” 半仙这次终于听明白了,愣愣的瞅了我几秒,然后自己闻了闻。突然就变了脸色,猛地从床上跳了下来。 我和半仙都知道这股味道不正常,虽然目前中招的人还都好好的活着,但是后背上多了那么一个诡异的字,怎么想也不会是件喜事啊。 这股味道来得太突然,我俩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就这么傻傻的站在原地。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原本我还有一丝侥幸,是我自己想多了,但看到半仙的反应,我就知道这不是幻觉,而是这间普通的屋子里,的确有那种味道! 说实话,我感觉自己半边身体都已经麻了,虽然我知道这肯定是心理作用,但两条腿就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甚至已经忘记了逃跑。 半仙比我先反应过来,看我还一脸绝望的站在原地,立刻拉住我的胳膊。“还傻呆着干嘛呀?赶紧出去啊!” 我就这样直挺挺的被半仙拖出了卧室,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来不及了,我俩也中招了。 关好了卧室的门,我和半仙坐在客厅,谁也没有说话,就各自抽各自的烟。 说实话,之前看到王大哥和孙远背后的疤痕,除了震惊,我从来都没有想到过,有一天这样的事也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半仙对于眼下的事也有些回不过神,这股奇怪的味道会导致人的皮肤产生可怕的变化,这我和半仙早就已经确认过了。但是这道疤痕到底是什么意思却还是一头雾水。 更为让人不安的是,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发出味道的床到底有什么玄机,如果只是像地下室那具尸体和龙岩乡坑里的箱子一样,那么我俩顶多算是接触了载体,身体会产生和孙远一样的变化,但不会危及性命。 可万一那箱子里的东西就在床边或者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地方,那么,那具尸体应该就是我和半仙的终点。 半仙抽完了手里的烟,呆呆的想了一会,才不确定地问我,“开子?那味道,你肯定吗?” 我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虽然我很想说自己也不确定,但是现在逃避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九成。”我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两个字。 半仙木然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回话。 看着他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比较好,继续抽自己的烟。 就这样静止了二十分钟,半仙好像情绪缓和了一些,“开子。这是又不只是咱俩人摊上了,就目前来看,这还不至于危及性命,所以我们别自己吓自己了。” 我一直在等半仙这句话,说真的,我并不害怕。虽然我性格里懦弱和怂占了大半,但我很清楚自己其实是一个极其偏执的人,而且我在有些时候的狠劲,是连自己都不能理解的。 关于再小一点的事情我已经记不住了,但我还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有一回宿舍里的哥们不小心把我手挤到了,里面有黑色的淤血,我想把淤血的地方减掉,但是努力了很久还是处理不干净,最后我亲自拔掉了整个指甲。 所以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经不再需要谁去推动我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已经激起了我心底的凶性,当那种味道出现,我心里居然有一种坦然的舒畅感。 我更担心的是半仙对于眼下的情况在没有心理准备的情况下会崩溃掉,但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心放下了。 “可不是吗?怕什么!咱俩现在的任务应该是搞清楚这股味道到底是怎么来的?到底会导致怎样的后果?实在不行,顶大不了龙岩乡坑底下再走一趟,直觉告诉我,哪里会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半仙很是意外我居然比他想得开,“可以啊,开子,思想觉悟大有进步啊!” 我和半仙又一次打开了那间卧室的门,仔细的寻找那股味道的来源。但是这时候味道已经很淡了,到最后也没有什么收获。 第二天,我和半仙回到了S市。 回到S市的第四天,半仙后背开始溃烂。 回到S市的第六天,半仙的溃烂好了,后背出现了字。 可是直到这一天,我,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刘开,平安无事。 第三十八章 久等了,二少爷 距离杨度给我那个电话号码已经是第十四天了。也就是说明天是我最后的机会选择去找杨度。 早上起来半仙又一次查看了自己的后背,那个隶字还老老实实待在他后背上。他又跑来查看了我一番,依旧还是毫无动静。 “开子,你啥感觉都没有吗?”半仙还是不死心,就好比杰克和肉丝一起决定跳进了海里,杰克水都喝了一吨了,才发现肉丝他娘的是条鱼! “我也很纳闷啊,什么感觉都没有,那天晚上味道还是我先闻到的,没道理我没中招啊!” 最后我和半仙决定,如果今天结束,我还是没有任何变化,那明天就去找杨度。 直到晚饭之后,我还健康无比,于是躺在床上,我和半仙都想着明天了。 H市一家名为净土的酒吧,这里是齐王集团旗下的产业之一,也是齐铭阳这位大公子的私人聚集点。 “猴子,装备准备的怎么样了?”坐在中间的齐铭阳像身边一个干瘦的青年发问。 叫猴子的这位身材不高,体型瘦小,但是在H市的黑道上,绝对算得上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倒不是作风狠辣。而是此人八面逢源,黑道白道都经常需要请他出手联络平事。再老一点的H市江湖人更是知道此人的老本行——佛爷。 老话讲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从事着不上台面的营生,被统称为下九流。 简单地说,下九流包括一流戏子二流推;三流王八四流龟;五流剃头六擦背;七娼八盗九吹灰。这其中的盗字一门因为在下九流里都只是末流,所以为人所不齿。行内人避讳盗字,自称佛爷,取千手千眼之意。 而这个猴子早年就是佛爷出身,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进了局子。齐铭阳见他有几下子,就把他捞出来留在自己身边,最近几年借着齐家的风头,帮着齐铭阳做了不少事,是齐铭阳最为倚重的手下之一。 “阳哥,装备都是托以前的老路子弄来的,最近查的严,有点费劲,今天下午才准备停当。”听见齐铭阳问话,猴子立刻放下手里的杯子。 “恩,北边这一趟的行程,你有几分把握?”齐铭阳满意地点点头,又问道。 “不瞒你说,阳哥,对上杨度那帮人,若是小秦在,我有七分把握。但眼下小秦踪迹全无,我也没什么底。”猴子仔细思考了一下,才回答了问题。 齐铭阳很是头疼的样子,捏了捏自己的手指。“小秦不在,的确有些难办。不过北面这趟不得不去,这第一把钥匙让不得。” 顿了一下,齐铭阳才又问道,“上次刘开来H市,回去之后有没有去找杨度?” “目前还没有,杨度那间房子我都不敢进,这家伙也是心大,随便找了个野路子的锁匠就闯进去了,呵呵,也不知道有没有命活到去找杨度。”提起刘开,猴子一脸的不屑。 “千万别小看这人,两年前那件事他都能活下来,现在他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谁也不知道。万一有什么变故,还应该小心应对才是。”听话里话外的意思,齐铭阳好像对刘开倒是有几分忌惮! “我知道了。” 猴子又想起一些情况,继续汇报。“不过说来也奇怪,上次刘开来H市,我本来安排了人想把他拿下,却收到风有人见过小秦出现,就没再注意刘开,结果之后小秦那边就没了别的线索,等我回过神想要再找刘开,他人已经回了S市,我也只好作罢。” 齐铭阳听了冷笑一声,“哼哼,多半是金子下的套,护着刘开周全,也不知道这刘开到底现在还有多大能耐,能让杨度这么宝贝。” 还没等猴子搭话,齐铭阳继续说道,“53号文件现在下落不明,咱们手里的线索就只剩下那句诗。想要站得住,跟杨家有的周旋,这第一把钥匙必须拿到!” “猴子,不用装了,这次北行,让杨度知道知道什么叫摸金校尉的本事吧!” “阳哥,您就请好吧!” 猴子把自己的衣袖慢慢的撸起来,在他的上臂上,赫然绑着一枚摸金令! 六月二十四号,杨度半月之约的最后一天,一大早,半仙就起来在厕所研究自己的后背,回来几天这已经成了他的生活习惯,每天都要起来背对着镜子签个到。看到自己依然带着那个疤痕,下一步,他果然又跑来查看我的后背。 “我说大哥,你能有一天早上休班不?我要是中招,早就跟你一样了,你就别天天六点过来给我翻身了行不?”我被半仙极其粗鲁的翻动弄醒了,一边任由他掀我的衣服,一边抱怨道。 “你闭嘴,你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背后背着个字的不是你,你当然不着急!也不知道你小子祖上积了什么德?这样你都不中招。”半仙根本不理会我的抱怨。也没停下手里的活,直到把我衣服拉倒脖子上才作罢。 不用他说我都知道,肯定还是什么都没有。果不其然,半仙看了一眼,就放开了我的衣服。 “安啦,我也着急帮你把这个该死的字弄明白,但也得等我起来不是,就算咱们这会给杨度打了电话,他也未必能醒着接不是?” 半仙见我说的也有道理,不再催我,默默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无聊的电视节目。 到了上午九点多,我估计杨度应该已经起来了,就找出那张他留给我的号码,心里默默地又准备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才小心翼翼的播出了那个号码,半仙也一脸紧张地凑过来。 “喂?请问是杨度吗?” “恩,刘开啊,我还在忙,你来S市中联大厦找我吧。我安排人在下面等你。” “那个,我问一下。。” “嘟。嘟。嘟。” 卧槽?!我还没来得及问呢,居然就挂了?!半仙还在一旁疯狂的指着自己,让我赶紧问他的事。 “额。。那个啥,我还没问,他就挂了。”我放下电话,语气尴尬的跟半仙解释。 “不是吧?!那他都说啥了?”半仙一脸失落。 “他说让咱俩去中联大厦找他。” “唉,人在屋檐下啊,那就去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我和半仙就打车去往中联了。 此刻的杨度正在这座中联大厦的地下停车场等待着。挂了电话,杨度转头跟身后的金子说,“去一趟正门,开爷要过来了。” 金子领命而去,他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两台面包车开进了停车场,停在了杨度的身边。 车上走下一人,身高180开外,一身黑色劲装,包裹起着看就很有爆发力的健壮身材,鼻梁上戴着一副墨镜,颇有几分阿诺的风采,这人大步走到杨度跟前。手一抬,就要敬礼。 杨度笑眯眯的看着来人,轻轻的挥了挥手。“你已经不是军人了,没必要敬礼。” 汉子听了这话,放下了手,但依然并起双脚,站得溜直。 “久等了,二少爷。” 第三十九章 突如其来的绑架 我和半仙的出租车终于到了这座中联大厦的门口,打发走了司机,我俩就进了大厅开始找接我们的人。 我俩在大厅里左顾右盼,但凡有点脑子的都能看出来我俩是在等人。一圈还没看完,就有人朝着我俩走过来。 “二位是来找杨度杨先生的吧?”来人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像是杨度身边那个眼神男那样杀伐之气太重。 “嗯,我俩就是杨度请来的贵客,杨度他人呢?”半仙倒是拿个鸡毛当令箭,明明就是我俩有事来求人家。到他这反而我俩成了贵客。 “两位别急,杨先生现在有事在忙。安排我来带两位先上去休息。他忙完就会立刻过来。二位跟我来吧。”说完,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和半仙也没什么可抗议的。只能跟着他进了电梯,准备去楼上等着。 电梯的门缓缓关上,就在电梯刚刚启动的时候,司徒金一脸莫名其妙的从大厅外面走了进来。 我和半仙跟着这家伙一路来到了21楼的一间办公室,百无聊赖的坐在沙发上喝茶。 “开子,你说这杨度会不会治我后背的字啊?我怎么觉得还是医院比较靠谱啊?”这已经是这几天半仙第无数次问我这个问题了。 “你能不能安生一会啊大哥,我哪知道杨度是不是兽医啊?” 半仙没搭理我,继续紧张的喝着茶。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俩已经喝完两杯茶了。半仙已经等的长毛了。“我说开子,你再给那老小子打个电话问问,咱哥俩再等下去就该吃茶叶了。” 我也纳闷,不是我自我感觉良好,但是杨度应该还是挺重视我的啊,没理由让我俩等这么半天啊?于是我掏出手机想再打个电话问问,却发现手机信号格是空的! “半仙,你手机拿来我用用,我手机没信号了。”我把手机摊给半仙看。 “你看你这人不靠谱吧,手机也掉链子。这么豪华的写字楼还能连信号都没有?!赶紧把你那破玩意当废铁卖了吧!”一边嘲讽我,半仙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开一看,呵呵,也是块废铁。 紧接着我就感觉不对,就像半仙说的,这里没理由没有信号啊!我想站起来去外面试试看,可是屁股刚离开沙发,就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的。两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半仙看我倒下,就想过来把我拉起来,可是和我一样,刚起来就坐下了。我脑子里越来越模糊,甚至已经说不出话了。眼皮也沉得抬不起来。 我心道,完了,又你麻痹中招了。 就在我还尚留一丝理智的时候,我看到门开了,一个中年人走了进来,翻了翻我和半仙。冲着门外说了句什么,然后又走进来几个人,架起了我和半仙。 杨度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个壮男,伸手捏捏他的胳膊,“不错嘛,这几年没发福,跟以前一样壮。哈哈。” 壮男也很开心,“哪里,二少爷又嘲讽我,我这样的,两个也不是您的对手啊。” “行了,马屁就别拍了。说说吧,我要的东西都带好了?”杨度摆摆手,一边问,一边走到车前,往里看着。 “放心吧,二少爷。装备都带好了,手底下几个机灵的我也都带出来了,就等您下令了。”壮男扭了扭脖子回答道。 “嗯,你和金子办事是我最放心的。等会金子还要带两个人过来,人齐了咱们就出发。”杨度满意的拍拍壮男的肩。没有再多说什么。抱着肩膀等在一边。 不多时,金子一个人挠着头走了过来。老远看到杨度身前多了两辆车,就立刻加快了脚步。一边走,一边喊到。“老虎呢?滚出来挨揍!” 壮男闻言立刻转过身去,看到金子。很开心的笑了起来。也朝着金子快步跑了过去。 距离还有三四米远,两人同时跳了起来,两条钢筋一般的腿在空中踢到了一起。居然一言不发的就打了起来!没有什么多余的花招,一上手就奔着要害而去。 几个回合打下来,两人都加快了进攻的速度。不过看起来金子还是占了上风,一直逼着壮男往后退。突然金子大喝一声,“给我起来!”,然后身体扭了一个有些不可思议的角度。瞬间转到了壮男身后,双臂抓住壮男的腰带,居然生生把他举了起来! “好了,金子。”杨度看到二人胜负已分,出言打断了两人的打斗。金子嘿嘿一笑,放下了壮男。 “司徒教官伸手还是这么强悍啊。学生佩服。”壮男被放下后,揉着被踢得生疼的腿。一边对金子夸奖不已。 “行啦,你小子也进步不少,还特么学会拍马屁了!这可不像那个除了打架什么也不会的老虎了。”说完,没再等老虎说话,就冲着杨度点点头。 “度哥,你给刘开打个电话吧,我在上面没等到他啊?” 杨度很是诧异,按理说都这么久了,刘开应该到了啊。杨度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电话播出去,里面就传来了对方已关机的提示音。这下子杨度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刘开出事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悠悠转醒。慢慢的睁开眼睛,大概看了一圈,发现自己在一个有些破旧的厂房里。手被反剪着绑在身后,腰被绑在一个承重梁上。 离我不远的另一根梁上绑着还没醒过来的半仙。我甩甩脑袋,让自己大脑恢复转动。用腿顶了顶,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不见了。 “半仙!半仙!你赶紧醒醒!”我现在急需有个人商量一下如何应对眼前的局势。 在我的玩命呼喊下,半仙终于醒了过来。 “唔。。”半仙很快清醒过来,不过眼神还有几分迷离。“杨度还没来吗?” 我去,这家伙是想杨度想疯了吧?!昏迷醒过来第一句居然就问杨度。“大哥,你脑子当茶叶泡了啊?你看看现在是啥情况,还杨你妹的度啊!”我还是耐心的引导他赶紧意识到问题的所在。 “卧槽?!我俩被绑了?!谁干的?”半仙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问题依然蠢得不可救药。 “你自己看看,老子也被绑着呢?你觉得我有可能出门去看看谁绑了咱俩再进来把自己捆上吗?”我没好气的回答了他。 半仙哦了一声,然后和我一样开始四下打量这间破厂房。 总的来说,这间屋子不小。但是应该已经废弃了挺久了。四处堆放的设备都锈迹斑斑,落满了灰尘。现在时间应该是下午五六点。说明我俩在这里带的时间还不算久。也不知道杨度那边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就在我俩胡思乱想之间。这间厂房慢慢的黑了下来。 第四十章 哭声 杨度听完金子的汇报,立刻就感觉到事情不对劲,安排老虎停好了拉装备的两台车,就带着两人上楼直奔监控室。 监控中清晰的记录下了有人走近刘开和陈峰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带着两个人上了楼。之后进了21楼的房间,半个多小时以后,又有几个人进入了房间,又抬着两个大袋子从地下室开车离开了。 “度哥,看样子是有人在等着刘开来啊。然后趁我去厕所的时候带走了他俩。” “嗯,行动暂时取消,先找到开爷再说。”杨度看完监控眉头紧锁。心里默默地分析些这些劫持刘开的人到底会是谁。 “老虎,我去查一下附近的监控,看看这车是往哪里走了。你去调查一下,21楼是个什么公司,注意查清楚背后有些什么人。”看着杨度不说话,金子果断的安排了剩下的工作。 就在老虎点点头,跟着金子出了监控室要去追查的时候,金子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喂,我是金子。有什么事?” 电话那边不知道汇报了什么事,金子听完立刻变了脸色。 “你们立刻撒出人去找,我这就跟度哥汇报。有什么情况立刻给我打电话!” 挂了电话,金子又急匆匆的推门回了监控室,杨度还坐在监控前,仔细的看着。 “度哥,家那边的兄弟来电话。小妹。。。失踪了。” 杨度闻言却出乎意料的没有爆起。而是淡定的眯上了眼睛。 “抓走开爷,我的人动弹不了。抓走婷婷,齐铭阳的人也动弹不了。呵呵,在这个当口上。是谁这么希望杨家和齐家按兵不动呢?”杨度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跟金子说。 “度哥,你的意思是我哥他?”金子不确定的问道。 “除了司徒文,我想不到还有谁能这么雷厉风行,出手即中。”杨度慢慢的捏紧了拳头,“怕是这会你哥的人马已经出发了。” 金子立刻掏出电话就要发给自己那个所谓的哥哥问个清楚。杨度按住了金子的手,摇了摇头。 “打电话也没用,司徒文不会承认的,甚至会不会接你的电话都是问题。”杨度冷静的就像一座冰山,但是熟悉他的人都清楚,当杨度极其冷静的时候,如果他眯了眼睛,那就标志着度哥很生气!非常生气! “度哥,如果这事是我哥做的,那可麻烦了,咱们怕是短时间内很难找到刘开和婷婷了。”金子小心翼翼的提醒杨度。 “不会的,司徒家无非是想拖延我和齐铭阳出发的时间,只要抢到了先机,他不会为难开爷和婷婷的。所以他们应该还在S市!” 杨度简单思考了一下,安排到,“策略改变一下,不用去查21楼的公司了,不会有任何线索的。老虎,你去查附近的监控,追查那辆车的下落。金子,带着人去找S市的各种废弃的建筑。他们应该在这些地方。” 老虎听完立刻出门去查,金子却没有动。“怎么?金子,还有什么问题吗?”杨度也站起身往外走,看到金子没动,停下问道。 “度哥,我哥那边?就这么放他们走?” “我不想放也没办法,你家里是什么能耐你也知道,既然司徒文动手了,就不怕我出手拦他。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我给老爷子打个电话,看看封锁一下陆路能不能堵到他吧。”杨度说完就推门走了出去。 H市净土酒吧。 “你说什么!”齐铭阳一把摔碎了手里的茶杯。从沙发上坐起身来,一把揪住了眼前一个吓得哆哆嗦嗦的汉子的衣领。 “少爷,S市那边的兄弟传来的消息,应该可靠。婷婷小姐和一个什么开的失踪了,杨家已经封锁了整个S市的陆路。金子带着人到处找人呢。”汉子小声的汇报。 “妈了个X的,有没有消息说是谁做的?”齐铭阳居然直接爆出了粗口。 “没有。” “立刻通知猴子,按兵不动。派人协助杨家的金子找婷婷,给杨度那个傻逼打电话,我他妈的问问他是怎么看自己妹妹的!”齐铭阳一脚踢倒了面前的茶几,一边往外走,一边下令道。 然而导致了这场风波的中心,也就是无辜的我和半仙还默默的待在这间破旧的厂房里。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按理说我和半仙也就被困了几个小时而已,但是到这会我已经饿的头晕眼花了。半仙那边也好不到哪里去,厂房很空旷。这货肚子的咕噜声从天黑就没停过。 “我说大哥,你能不能出息大点?这才被关几个小时啊,你用不用一直叫唤啊?想想革命老前辈,人家邱少云烈火烧身都不怕,你这样的打伏击第一个暴露目标。” 半仙很是愤慨,“去你妈的,你这种怂货才会第一个出卖革命,两顿饭没吃了,还不让老子肚子叫一叫!有你这么个兄弟我算是倒了血霉。” “你看看你,我就说了你几句,至不至于?还哭上了?”半仙话音一落,我就隐隐地听到有哭声,这小子没这么脆弱吧?又不是刀架着脖子,还哭了?! “我没哭啊?小爷我走南闯北什么场面没见过,你自己哭了吧?”半仙立刻回击我。 我没继续和他斗嘴,而是仔细的又听了听,哈哈,果然不是他哭的。可是我也没哭啊,你麻痹,我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这屋子里还有别人!!! 半仙显然也听到了声音,轻轻的嘘了一声,屋子彻底安静下来。那哭声更加明显了,声音有几分尖,不像是男人发出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的,感觉忽近忽远。 这厂房也不知道在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屋里屋外的没有一点光亮,只有屋外的月光透过一扇不大的窗户照进屋里,外面因为废弃而肆意生长的野草已经有一人多高,在月光下宛如一只只细长的触手从窗户探进屋里。树枝随着风摇摇摆摆,影子投在地上,就像一个魔障的人疯狂地摇头。 那钻人骨头的哭声配合着门外的风声,我感觉自己已经有了一些尿意,身上的鸡皮疙瘩一层又一层。半仙也不好过,肚子已经不响了,我感觉自己都能听见我俩的心跳声。 “半仙,你说会不会是那啥呀?”我牙齿已经开始打架了,甚至不敢说出那个“鬼”字。生怕说出了这个字,那哭声会瞬间在我耳朵边上响起来。 第四十一章 脱困 “我觉得不会吧,但是咱俩也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得想办法脱身了,都这么久了,我估计不会有人来拷问咱俩了。就算那啥不来把咱俩收拾了,咱俩也得饿死在这。”半仙的声音也有几分颤抖。 话是这么说,可是哪来的办法脱身啊?要是能挣开绳子,我俩也就不用在这挨饿了。 我借着月光打量着自己的身边,除了土就是土。什么称手的兵器都没有。半仙也不说话,估计也是在找脱身的办法。既然没有东西可用,那就下下策,磨吧! 半仙听见我在磨绳子,也放弃了寻找。跟我一样在柱子上磨来磨去。哭声还没停止,我已经心乱如麻,这到底是哪家的鬼啊?敢不敢进来给个痛快?老是哭你妹啊! 我一边磨,一边胡思乱想,等下会不会有台电视什么的突然亮了,然后出来个小木偶骑着小车跟我说,“I want to play a game.”就在我胡思乱想中,也不知道磨了多久,就感觉自己的手能活动了! 真是不磨不知道,一磨吓一跳,这绳子根本没有我俩想象中的坚固,手能动就好办了,几下子去掉了绑了我俩许久的绳子,我和半仙猫着腰蹲在了门口。 到了门前,那哭声听得更加真切,我也是服了,这尼玛哭了多久了?!我越来越怀疑会不会有这么耐心的鬼了。人的恐惧达到一定程度就会转化成愤怒,此时的我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我和半仙一人找了一根铁条,紧紧地捏在手里,慢慢的推开了门。 “吱呀~” 得了,这还慢慢个屁,这破门声音比半仙肚子还响,把我俩都吓了一跳。等到门彻底打开,我和半仙溜了出来,大概一瞅,这间厂房在一个挺大的院子里,除了我们呆的这一间,还有好几间厂房分布在整个长方形厂区的四边。 经过那破门一响,哭声戛然而止,我和半仙一下子失去了方向。但依然紧紧握着手里的铁条,小心的防备着。 按说既然我俩已经脱困了,那哭声也停了,我俩最好的选择就是麻溜离开这个鬼地方,找个地方赶紧给杨度打电话。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我已经不是之前的刘开了,心里的凶性已经被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激发出来,我今天非要找出这个哭声,是人是鬼老子都要干他! 半仙原本就是个胆大的主,见我没有退的意思,他更不会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我俩开始一间一间屋子的找。我俩小心翼翼的挪到隔壁的屋子门前,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的听着,没有任何声音。 半仙举起手,冲我做了个进入的手势,我点点头,慢慢的推开了门。 谢天谢地,这间屋子的门比我俩呆的那屋强多了,几乎没有发出什么声响,我俩就顺利的进来了,借着暗淡的月光,我判断这间屋子比刚才那间大。但也破旧不堪。 再往里面一点的地方我也看不太清,半仙走到我身边,我俩举着铁条背靠着背往里走。 大概走了四五步,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问题不在这间屋子,我放松了一点,站直了身体准备退出去。刚刚转身,我突然听见自己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抽鼻涕的声音。几乎一瞬间,我转身朝着声音的方向,猛地就是狠狠的一铁条抽了出去! “啪!” “啊!!!” “啊!!!!” 铁条打中骨骼的声音伴随着两声惨叫响了起来,没错,就是两声。一声是我,一声是半仙。。。。 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是我挥出一棍的同时,就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受到了狠狠的一脚!然后我就倒退着飞了出去。手里的铁条倒是没掉,又打在了什么东西上面,然后就听到了半仙的惨叫。 我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肚子。半仙不知哪里受了伤,也躺在地上来回打滚。黑暗里传来了一声娇叱。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把我绑架到这里!” 你妹啊?!我气得差点气绝身亡,我俩还想知道是谁绑了我们呢,你好歹出个声问一下啊?用不用直接上脚啊? 半仙还躺在地上嗷嗷的叫唤,我缓的差不多了。捂着肚子站起身来,也不敢贸然在靠近,只能对着黑暗大骂。 “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我俩好心好意来救你,你麻痹你踢老子干什么?要是我俩绑的你,用不用摸黑进来让你踢啊?你有点脑子行吗?” 黑暗中回答我的只有沉默。 “你别跟那装死,我知道你在哪,赶紧交代你是谁!不然小爷我立刻就是一铁条甩进去。”我作势一只手捂住肚子,一只手举起铁条。 “对!管她是谁,先来上一铁条打老实了再说!”半仙终于不叫唤了,捂着腿坐了起来。一边揉,一边怂恿我赶紧动手,看来我那一下打在这家伙腿上了。 看我真的要扔铁条了,黑暗中的女孩终于害怕了。嚎啕大哭起来。 “我哪知道你们是谁啊?我被一帮不认识的人带到这里来的,关了一天一下午了,你们这么黑灯瞎火的进来,我自己防卫一下有错吗?呜呜呜。。。”说完又继续哭。 说实话,她要是继续硬刚,我肯定二话不说就先来一棍试试水了。可她这么一哭,我反倒不知道怎么办了,我扭头看向地上的半仙,半仙也一脸尴尬的揉腿不理我。 我想了一下,这女孩被抓来在我们之前,而且她还见过绑走她的人,也许问明白了,能帮助我们搞清楚到底是谁捣的鬼。 “你先别哭了,我问你,你叫什么?为什么会被抓来这里?抓你的是什么人?”我又坐回地上,把铁条拄在身前,向黑暗中抛出了问题。 “我叫杨婉婷,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抓来的,那些人我从来没见过。我被抓来就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们两个进来。”女孩终于不哭了,一边抽泣一边回答了我的问题。 不科学啊?!我和半仙被抓来跟最近发生的事情肯定有关。但这女孩又是为什么被抓来呢?虽然我觉得这名字有点耳熟。可一时半会我又找不到别的入手点,让一个女孩就这么被绑着我和半仙也有些于心不忍。简单警告了她几句,等她保障放她下来之后听我们俩的。我和半仙就把她的绳子也解开了。 既然这鬼哭整明白了,我们也就不再多留,我扶着半仙走在前面,那女孩默默的的跟在我俩后面,离开了这家厂房。 金子带着一群人垂头丧气的从一家废旧的修车厂里走了出来。低头看看手机里的地址,这是最后一个了,还是没有刘开三人的踪迹。金子叹了口气,跟自己预测的一样,大哥的手段没那么简单。 就在金子打算给杨度打电话汇报的时候,手下人又发来一条短信,地址是西郊的一个废弃车床场。看到短信,金子一挥手,带着几个人又上了车。 第四十二章 你说啥?昨天? 我和半仙带着女孩走了大概有一个钟头,终于到了有路灯的地方。知道这会,我才看清楚了身后的女孩是什么样子。 说实话,我刘开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但是眼前这个女孩绝对称得上是个美女,身高大概167左右,一头长发搭在肩上,下身穿着一条紧身的牛仔裤,上身是一件白色的T恤衫,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脸也不像网上所谓的网红美女,尖的能戳气球,而是稍微有点肉的瓜子脸,脸颊上还有没干的眼泪,让我顿时生出了无限的保护欲。 我频频回头引起了身后这位小美女的警惕,不敢跟得太紧,但是又害怕离得太远,就一直慢慢的保持着距离。 “你不用怕,我是怕你跑了才总回头看的,这荒郊野外的,你还是跟紧一点吧。放心吧,我俩要是坏人,你怕是到不了这里的。”说完我有转过头去继续走。 身后的女孩好像放心了许多,快走了几步跟上了我俩。 “你们叫我婷婷就好了,我看你俩也不像坏人。那你俩为什么会被抓过来呢?你俩要是知道是谁抓的,就告诉我,我回去跟家里说,一定帮你们和我自己报仇!” 看着她握紧小拳头的样子,我笑出了声。“行啦,小妹妹。我也不知道谁这么闲绑了我俩,你以后自己加小心就好了,这仇我们自己来就好。” 女孩还想说什么,就听见身后响起了车的轰鸣声。 走了这么多天背字,老天终于开眼帮了我俩一回。开车路过的司机大哥是个好心人,停下了货车问我们出什么事了,我和半仙也没法解释,就借了他的手机想打个电话叫人来接我。 可是当我拿到手机以后,才可悲的发现我居然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裤兜里杨度的电话也被人拿走了。那叫一个尴尬啊!我拿着手机假装研究怎么拨号,大脑急速飞转,想着所有我可以打电话的人。 婷婷突然伸手从我手里拿走了电话,“我给家里打个电话吧,行吗?我家里人肯定急坏了。我叫他们来接咱们,你们俩可是我的救命恩人。” 什么叫好女孩!!!人家不但解了我的尴尬,给了我台阶下。还知道感恩,这样一个举动,让我对婷婷的好感度直线飙升。 很快,婷婷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哥哥。我是婷婷。。呜呜呜呜”刚说了七个字,就哭了起来。 “呜呜。。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哪,我被两个人救了出来,现在在马路上,呜呜。。没有标志,就有几个电线杆。”这女孩,刚才看着还挺坚强的,电话一通了立刻哭的惊天地泣鬼神。简直比之前的鬼哭还有杀伤力。 司机大哥插了句嘴,“小姑娘,这里是西郊425国道,瓦口村往北大概三公里。” 女孩木然的点了点头,把司机的话重复给了电话那头。 “恩,救我的是两个男的。他们还跟我在一起呢。”电话那边显然是问起了他的两位救命恩人的情况,我和半仙不自觉的挺了挺腰板。 “我不知道啊,那我问问。”女孩抬头看向我,“我哥问你叫什么名字?” “哎呀,举手之劳,别太放在心上。我叫刘开,你也可以叫我雷锋。” “哥哥,他说他叫刘开,恩,好的,我就在这等着,你叫他快点,我想回家。”女孩汇报完一提起家,嘴角一瘪,又哭了。 千恩万谢的把司机大哥送走,我和半仙一边哄着婷婷,一边陪着在路边等。好不容易把她哄好了。她这才想起来告诉我俩,“我哥哥说,让你俩一会跟着我家的车一起回去见他。” 虽然着急去见杨度,但是美女有约,不得不从啊。更何况我俩这个德行,也得先换身衣服,吃个饭再去。否则岂不是落了排场。 我正想着过会怎么委婉的拒绝婷婷家里的重谢。半仙随口问了一句,“你家里条件不错嘛,你哥哥是谁呀?” 女孩提起自己的哥哥很是开心,抹了抹脸上的泪痕,语气欢快地说。 “我哥哥叫杨度。” 我国北方 J省 三辆越野车依次从高速的收费口进入了J省的省界。虽然时间已经接近六月底,但是在这个山海关以北的地方,六月的夜晚气温还停留在个位数。所有三辆车里都开了空调。 中间那辆车上,一个坐在副驾驶上的汉子从兜里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扭过头对坐在后面一个正在闭目养神的人说:“文哥,眼镜那边来信说,咱们扔在西郊的那三个人逃出去了。” 被叫文哥的人没有睁眼,轻轻地恩了一声。 副驾驶上的汉子见没有了下文,继续追问道,“文哥,眼镜让我问您,他们下一步干嘛?用不用再去抢人?” 那文哥终于睁开了眼,“跑了就跑了,让眼镜跟着杨度他们过来吧。” 说完就又闭上了眼,不过这一次,他的嘴角多了几分笑容。 婷婷挂掉电话不到五分钟,两辆车就来到了我们所在的位置。先头一辆车门一开,走下来了一个老熟人——眼神男。看到他我的最后一丝侥幸破灭了,这个婷婷的哥哥就是那个我打算收拾一番再去见的杨度。 看到眼神男,婷婷立刻飞奔着扑到他身上。 “金子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啊?” 眼神男笑眯眯的一边回答说自己正带着人在这附近找,一边上下检查了一番,确定婷婷没有受伤,才安顿婷婷先上了车,然后走到了我面前。 “开哥,咱们也见过面了。上次多有得罪,还望海涵。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司徒金,是度哥的弟弟。二位叫我金子就好。”眼神男,不,司徒金满面笑容的冲我鞠了个躬。 说实话,这个家伙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了,之前对于杨度的敬畏,很大程度上来自于他这个牛逼的手下。看到人家这么客气,我也不好再提旧事。 “原来是司徒金兄弟,没啥得罪的。是我自己太嫩了,哈哈。我听婷婷说,杨度叫我俩跟着你去见他?” 金子见我确实没有斤斤计较的意思,也很开心。“对,原本昨天上午我是在大楼门口等着二位的,中间出了点问题,我就离开了一下,没想到让二位糟了这么大的罪,更没想到二位还仗义出手,救了婷婷。我代表度哥谢谢二位。”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这么一说,我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剧情并不是我见义勇为,还差点打了婷婷。实在是受之有愧。 一边的半仙打金子走过来就一直处于戒备状态,毕竟在我的描述里,眼前这位可是危险人物。不过看到他态度良好,半仙也放松了下来。不过就在我回答完金子的话之后,半仙突然插嘴了。 “你说啥?昨天?!” 第四十三章 单方面合作 半仙这么一问,我才反应过来,我和半仙不是才被绑了半天吗?司徒金为啥会说昨天去接的我俩? 司徒金对于半仙的问话也很是意外,“对啊,就是昨天啊。昨天上午你俩说是去中联找度哥,然后就失踪了啊。” 你麻痹!这帮人用的什么药啊,我居然睡了一天一夜才醒过来?!这是尼玛药大象呢?半仙要过金子的手机一看,已经是六月二十五号了。 我突然明白了这次莫名其妙的绑架意图何在了,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杨度会定下这个半月之约,但是很显然昨天他们是有行动的。这帮人绑走了我和他妹妹,就是为了拖延他行动的时间!想通了症结所在,我也不再客套,立刻坐车跟着金子直奔中联大厦。 H市的净土酒吧,齐铭阳已经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手机几乎是隔一分钟就要查看一次,但婷婷还是没有任何消息。就在齐铭阳决定亲自去一趟S市找人的时候,猴子推门进来了。 “阳哥,S市那边有消息了,杨小姐找到了,就受了点惊吓,没什么事。” 齐铭阳长舒了一口气,又坐回到沙发上。这两天齐铭阳等的身心俱疲,家里面也多次催促他快点出发,齐铭阳何尝不知道这个时候绑架婷婷是为了拖延自己的行动,但他听不到婷婷安全的消息是绝对不可能出发的。 猴子站在一边静静的站着,他知道这两天眼前这个青年承担着怎样的压力。猴子打心眼里希望齐铭阳能休息一天再出发去J省。但是他知道以齐铭阳的性格,很可能下一秒就会下令行动。 果不其然,休息了几分钟,齐铭阳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精光四射。 “猴子,立刻通知下去。二十分钟以后出发。”齐铭阳斩钉截铁的下令。 “阳哥,你要不要休息一晚上?这一路不能全走高速,要将近两天,怕是没什么机会休息。”猴子很是担心的劝道。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司徒文应该已经到J省了,我们已经晚了一步,不能在输给杨度了。我没事,你也赶紧去收拾,到那边就看你的了。”说完,齐铭阳拍了拍猴子的肩膀,大步走了出去。 再一次坐在中联大厦里喝着水,这次我俩不用担心会有人下药了。杨度坐在对面,看着我俩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怎么样?决定好了吗?有没有兴趣跟我合作?”杨度依旧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跟你去没问题,但是我有问题要问你。”我认认真真的看着杨度的眼睛。 杨度看起来并不意外我的要求,伸手做了一个请讲的手势。然后摘下手表放在桌子上,“你们失踪两天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我给你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以后出发。” 其实我现在满脑子都是问题,但是只有二十分钟。还是先问我最关心的吧,“你在H市租的房子里面放了什么东西?” 我说完这话,顿时感觉杨度有几分变了脸色,他坐起了身,“你进去过那间屋子了?” 我回头看向半仙,示意他脱了衣服给杨度看。半仙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看到我示意,立刻站了起来,背对着杨度,脱下了上衣。 杨度看到半仙后背上的字,立刻站了起来,仔细的观察了半仙的后背。“你俩在那屋子里住过了?” “恩,这个伤痕我不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个伤疤到底是什么意思?那股导致这个伤疤的味道又是哪来的?”我见杨度神情很是严肃,隐隐感觉问题可能比我俩预计的还要严重。 半仙也很紧张。“我说杨度兄弟,到底是怎么样你就实话实说吧,顶大不了我就回家想吃点啥吃点啥去。” 杨度摇了摇头,“那倒不至于,这个印记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反应,对于具体会有怎样的后果我也不太清楚。” “半仙身上的这个印记就是在那间屋子住了一晚上之后才出现的,那屋子是你的,你怎么会不知道?”我狐疑的看着杨度。 “我说的都是实话,那间屋子里我曾经放过一个空箱子,就是从龙岩乡的那个大坑下面拿出来的,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把箱子放在床下,后来就拿走了。”杨度已经坐回到沙发上,半仙也整理好衣服坐了回来,一脸紧张地听着。 “那你说的隐患又是什么意思?”半仙显然对于这样的解释很不满意,继续追问道。 杨度没有再回答半仙,他拿起桌上的手表,站起身来。 “既然你现在已经背着这个印记了,那我奉劝你最好跟着我们一起出发。二十分钟已到,时间不能再耽搁了,马上出发去J省。路上我会把手里的情况告诉你们的。屋里有准备好的衣服,你俩换一下,我在楼下等你们。”说完也不等我俩继续追问,扭头离开了房间。 齐铭阳坐在车上,心绪有些杂乱,他按下车窗,任由呼呼的晚风吹在棱角分明的脸上,这趟北上之行从一开始就不顺,出发时间足足拖延了两天。以司徒文的手段,怕是会立刻开始尝试行动。如果被司徒家得了先机,那么在龙岩向那里齐家就会很被动,53号文件到现在也不知道在哪一方势力手里。整个事情到现在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深水坛,一旦卷入其中,要么盆满钵满,要么就是溺死。 齐铭阳想着,手不自觉的伸向了自己的后背。停下的位置,赫然就是半仙疤痕所在的位置! 飞快的换了衣服,我和半仙坐在了杨度的车上。金子开车,半仙坐在副驾驶上。我跟着杨度一起坐在了后面。 同行的还有两辆车,一辆只有一个司机,姓张,大家都叫他炸药张。带着一副眼镜,看起来文质彬彬的样子。另一辆坐了四个人,领头的叫老虎,看着就很能打的样子,剩下的三人也都和我俩打了招呼,一个中等身材脸上带着一道疤痕的叫大徐,一个扑克脸的叫狐狸,很是不搭的样子。最后一个个子很高,怎么着也得一米九开外的叫大奔。 三辆车在震人耳朵的轰鸣声中驶出了地下室。半仙从上了车就频频回头,其实我也等待着杨度赶紧继续解释。可谁知这货上了车就闭上了眼睛。 就在半仙忍不住要把他眼睛强行扒开的时候,杨度终于睁开了眼。 第四十四章 三家的纠葛 杨家、齐家还有金子所在的司徒家算得上是世交,几代人都互相来往。抗日战争时期,杨家当时的家主杨国平和司徒家的司徒良一起在当时战火弥漫的S市参加了抗日部队,凭借着杨国平的英勇善战和司徒良的大脑,在抗日战争的后期两人已经成为了三纵十五师的师长和政委,其部被誉为当时河北地区抗日部队的王牌。 45年,日本天皇宣布投降,十五师被上级安排对其驻扎地区附近的范围进行战后的收缴工作,然而就在收缴工作刚刚展开的时候,在第一个村子就发生了一件诡异的事,具体当时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到现在已经不得而知。但是据说当时影响很大,因为整个村子在那件事发生以后几乎一口不剩。 为了解决事情,当时的杨国平和司徒良,跟两个江湖人秘密执行了一次行动,具体的结果和一些汇报被整理为一份文件,秘密上交给了国家。编号就是以那个行动的代号命名的。(也就是我俩、杨度去档案馆找的53号文件) 原以为事情就此平息下来,战争结束后,杨国平成功进入了中央军委,育有两个儿子,杨成武、杨成文哥俩。而司徒良本也进入了政坛,但随后而来的十年动乱让司徒良失去了一切,最后在S市郁郁而终。而那份53号文件,也随着动乱不知流落到了何处。 司徒良死后,他的三个儿子司徒坤、司徒真、司徒逊、小女儿司徒灵在一些旧部和杨家的扶持之下,在S市白手起家,建立基业。慢慢的家族有了振兴。明面上是做实业,暗地里借着而改革开放的大好局面勾结官员、拉帮结伙。在大儿子司徒坤的苦心经营下,渐渐的掌控了S市的地下势力和生意。 而当年参与那次秘密行动的另外两个江湖人则慢慢的隐身在了历史的长河中。直到后来杨家发生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才浮出水面。 杨家的第三代有两个男丁杨君、杨天,一个女孩杨夏。问题就发生在这唯一的女孩身上。 杨夏的前三十年都过得平平静静,然而就在三十岁以后,就像是被老天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了衰老。起初大家都以为是她保养有加,看着比同龄人年轻许多。但直到近半百的岁数,杨夏还是一副三十岁的样子。甚至五十三岁那年,还没有闭经。 这让杨家慌了神,开始四处寻访名医。可没有一个医生见过这样的情况。杨夏开始变得自闭,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不老的妖怪一样。甚至没有勇气走出家门。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大概三年多。 直到有一天,杨夏破天荒的下楼跟大家一起吃晚饭。家里人都很高兴,可恐怖的事情就发生在晚饭期间。杨夏端着一碗饭猛地呆住了,因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所以立刻就注意到了。突然,杨夏三十岁的脸就像是皮球泄了气一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干瘪下来! 紧接着,杨夏的整个身体都开始急速的脱水,皮肤开始溃烂,大面积的腐肉和皮肤掉落下来,一个亭亭玉立的不老美人在短短的几秒钟内就变得残破不堪,整个惨剧的发生太快了,快到杨夏只发出了一声惨叫,快到身边的人回过神来,杨夏已经半白骨了。 杨家秘密的处理了杨夏的后事,但这种诡异的死法已经让当时杨家的家主,也就是杨夏的大哥杨天有了不祥的预感,他担心这种诡异的情况不会是个例,为了杨家的香火,杨天开始追查当年的那次行动,经过几年的探索,终于把目光锁定在了龙岩乡。 那时的司徒家已经成了整个S市及周边地区的地下龙头,杨君身为军人,对于这些玄之又玄的东西不甚了解,便去找了司徒家求助。当时的司徒家主事的是老二司徒孝忠,至于他的两个弟弟司徒孝礼和司徒孝信则分管着司徒家的黑白两道的生意。他们的大姐司徒镜嫁给了一户姓齐的人家。 杨家对于司徒家的提携之恩几乎是再造父母一般,所以司徒孝忠一口答应了下来,组织了一帮声名赫赫土夫子跟着杨君去了龙岩乡。具体的过程已经年头太久没法深究了,这帮人在地下到底看到了什么也无从查起,但是当时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 司徒镜嫁给的这户齐姓人家是H市的巨富,也正是当年和杨国平、司徒良一起参与那次绝密行动的江湖人之一。杨君的行动事先走漏了风声,齐家也带人参与到了其中,那次行动齐家当时的主事人齐康已经是古稀之年,一把老骨头就埋在了龙岩乡的地底。杨君、司徒孝忠也都死在了那次行动中。 齐家就此浮出了水面。 那次的行动三家都受到了很大的冲击,龙岩乡也爆发了一次泥石流。死了不少人,三家为了避避风头,也都先放下这件事。 由于这件事带来的冲突,杨家和司徒家共同决定每一代交换一个男孩到对方家里寄养,从而把两家人紧紧地绑在一条船上。 大概十几年以后,一个国外的收藏家在北京举办了一场拍卖会,拍卖的藏品大都是些老物件,司徒家暗地里也有明器的交易买卖,所以派老三去参加了,就在那次的拍卖会上,那份53号文件又一次露面,也引出了后面的风波。 当时的司徒家已经有了司徒金这一代人,杨家也有了杨度这一代人。娶走司徒镜的齐连宁也有了齐铭阳这个儿子。(杨度讲到这里时,我和半仙忍了很久还是笑了出来) 这份文件当时并没有引起多大的争夺,所以司徒家很轻松的拍到手了,可就在拍卖方把文件交到司徒家的路上,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把文件抢走了,混乱中,司徒孝礼拼劲全力抽走了几张,但这份神秘的53号文件又一次的消失在了三家的视野中。 根据司徒家带回来的几张纸,也没有找到什么有意思的信息,也就在这份文件丢失的那年,杨度的大哥,当时才22岁的杨羽也开始发生了生长停滞的现象,这让接任家主的杨天慌了手脚,两代人,同样的怪病,岁数却提前了八年! 没有什么奇迹,四年前,当时刚满四十岁的杨羽以同样迅速而诡异的死法死在了家中,这让杨天觉得杨家如果再不有所行动,那么在下一代这个岁数再次提前,杨家就面临着灭族的危险了。 杨度当时已经二十四岁,和这一代寄养在杨家的司徒金从小玩到大。在目睹了自己哥哥惨不忍睹的死状后,两人参与进这件事来。可是祖上留下的信息能用的太少。参与进来了也基本没有活下来的。杨度也觉得手足无措。 然而两年前,司徒家手下的一个头目发现了部分53号文件的下落,并且声称从里面得到了一句提示。是一句诗。 怀妊地厚画中影 第四十五章 直指长白山 这个发现自然引起了三家的重视,关于龙岩乡地下的秘密又有了种种分析。其中一种推论得到了几家人的认可,就是龙岩乡的地下隐藏了古代一个王朝留下的遗迹,掌握了开启的办法就可以得到其中隐藏的秘密和财富,也能解开杨家世代的诅咒。几家人为了能在新线索被破译之前取得一些先机,仓促的分别组织了两年前的那次再探龙岩乡的行动。 这次行动杨家是杨度牵头,司徒家是司徒金的大哥司徒文带队,齐家这一代只有一个独子,齐铭阳自然成了不二人选。这次行动因为缺乏准备,又一次狼狈而归,但好在没有深入,只是死了几个手下人,但是导致了龙岩乡那座庙宇的坍塌。 为了缩小影响,几家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用了两年的时间才慢慢的平息了下来。不过这次行动也不是一无所获,根据目前的资料和情报来看,那份53号文件极有可能记载了开启龙岩乡地下那座遗迹的钥匙! 与此同时,司徒家通过关系,请到了一位玄学大师破译了流出来的那句诗! 这句诗其实是一个密码,很可能暗含了开启遗迹其中一把钥匙隐藏的地点。诗中的前四字指的是方位,用天干地支的方法解读。 干者,犹树之干也。怀妊,女性初孕生机,阳气潜伏于地中,推至万物,乃是阴阳相交,阳弱而阴盛,万物于枯萎中孕育生命。是天干中的壬。 地厚,怀妊入冬,雪融于地,地为厚土。万物闭藏,怀壬地下,久而萌芽。揆也,是天干中的癸。 支者犹树之枝也。阳气始萌,孳生于下也。地支子位。属北;万物收藏,皆坚核也。地支亥位。属北。 这样解读下来,这句诗的前四句即指北方。按照我国古时的划分,应该具体是山海关以北的地区。那位玄学大师更是通过风水八卦的算法,把位置具体到了J省境内,靠近朝鲜接壤的地方。 后三字则暗含了具体寻找的方法,画中影,应该是指水域印出的山脉或者建筑所成倒影。 结合这两条信息,三家人都把目光锁定在了J省的长白山地区!更具体的说,是天池里面。所以这次,经过充分的准备。杨家、司徒家、齐家都把矛头指向了长白山天池。 长白山山区是满族的发祥地,春秋战国时期被称为“不咸山”,北魏时称“太白”,隋唐时称“白山”、“太白山”,直到辽金时期,才用汉语定名为“长白山”。 之所以三家都要赶在这个时候奔赴长白山主要是因为长白山地区受季风影响强烈,而且天气特别冷,年平均气温都在零度上下徘徊,即便是最热的七月份,也不会超过十度,受这样的天气影响,天池每年的封冻期长达七八个月,冰的厚度可以达到一米。水温也基本不超过零度。 更重要的是四五月份的天池处于最低水位,五月末期会开始涨水,到八九月份水位才会再次降低。六月中旬池水开始解冻,所以大概在六月末左右,水位和水温不会太低,而且刚刚开化,游客比较少。便于我们下水。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看起来惜字如金的杨度居然口才这么好,从上车到现在他足足讲了将近一个小时。而且思路清晰,表达准确,让我刮目相看。他的这些话让我终于大概明白了这几家的恩怨,也知道了此行的目的何在。 更让我意外的是整件事居然牵扯了这么多代人,这么长的时间跨度。而且又这么的匪夷所思。我也知道了为什么杨度给我的感觉要远大于他的年龄,因为他经历的实在太多了,普通人一辈子可能听都没听过的事情,居然就这么活生生的发生在他的眼前。搁在我身上,我早就出家了。 此时此刻,我的想法只能用四个字来概括。 特么震惊!特么佩服! 可是,半仙后背是怎么个情况啊?!你们三家打来打去跟我有个鸡毛关系啊?!凭什么下坑的是我?被警察查水表的是我?被人绑架的还是我啊? 杨度这小子居然避开了所有的重点,虽然他的话感觉都已经是和盘托出了,但是仔细一琢磨,我和半仙有关的事干脆一个字也没提! 也许是看出了我的不满,杨度又补充道,“至于半仙身上的疤痕,我之前听说过一点,那铁箱子应该就是龙岩乡地下的东西,闻到过那种味道的人就会背上出现那个印记,平时没事,但一旦地下那遗迹有了什么变故,无论身在何处,只要身上有这样的印记,就会痛苦的死去。至于是什么样的变化,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也有待考证。” “关于你,刘开,你的事情我就更不知道了,关于你的一切我爱莫能助,还需要你自己去追寻。” 解释完这两条,杨度眼睛一闭,靠着靠背睡觉去了,根本没给我继续追问的机会。 半仙扭着头听了半天,到这会已经快僵住了。听到杨度说那个印记就像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带走他的小命。半仙的眼神已经灰暗了许多,也没有再说话,把头扭了回去。 至于杨度说关于我他也不知道,我是不信的。至少他应该知道我俩之前有过什么样的交集,他为什么会留那张证明给我。但看样子他是打算宁死不说了,我也没办法接着问下去。至于为毛我和半仙一起中了招,他有了印记而我没有。那就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了。要知道,没参与这件事以前,我都不敢想象会有味道能让人身上出现字。 反正现在我和半仙已经上了这车,半仙的命我也是一定要救得,不管那个传说是真是假,背上背着个印记怎么也不像是福星高照的样子。所以也就没有必要浪费脑细胞琢磨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车里已经没有了声音,我也靠在一边的窗户上发呆。想着杨度今晚说过的话,渐渐地睡了过去。 几千里外的长白山天池。 对于司徒文来说,今晚是个难得的好天气。经过将近两天的舟车劳顿,在杨家和齐家刚刚出发的时候,司徒文已经先一步到达了目的地,白山县。来之前司徒文就已经安排好了这边的一切,所以车队一到白山县,就直接开到了事先定好的旅店。 因为长白山野生动物种类繁多,所以对于不明的进山团体排查很是严格,以防止偷猎的队伍进山。为此司徒文来之前就定好了当地的向导,可以带人躲过盘查进山。 司徒文不想放弃自己好不容易创造的时间优势,所以安排手下在旅店简单的吃了点东西,就立刻由导游带路,带着潜水设备直奔天池,希望可以尽快找到入口。好在跟来的都是经验丰富的土夫子,精力好得很。 时间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在夜幕的掩护下,两辆车沿着山路奔向了天池。 第四十六章 夜登长白 等我一觉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了,杨度静静的坐在我身边摆弄着手机,前面的半仙还在打着呼噜,开车的已经换成了那个叫大奔的高个子了。 我迷迷瞪瞪的坐直了身体,口齿不清的问杨度,“咱们这是到哪了?金子呢?” 杨度依旧盯着手机,没搭理我。反倒是前面开车的大奔回答了我,“开哥,咱们刚出了省界,还远着呢。昨晚金子哥开了一晚上车,度哥让他去后面的车里睡觉了,今天上午我来开车。” 说完又从前面的抽屉里拿出一瓶水,一个面包递给我。“开哥,先吃点东西吧。咱们中午一点多才能停下休息,先垫垫肚子。” 我接过水和面包,道了声谢,就转过头一边吃一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说实话,我其实很向往出门旅游的,但是平我当档案馆员工的工资,买个电动车都小心翼翼的,根本没有机会像这样出门看看风景。 坐在车上闷头赶路特别无聊,再加上杨度是个哑巴,半仙还没睡醒。车里除了杨度问正事连个放屁声都没有。好在大奔是个比较健谈的人,我就跟他聊天。 聊了一会我才知道,这家伙以前居然是个潜水运动员!可惜在一次比赛里受了伤,教练托人把他送到部队的骨科医院住院,被当时还在当兵的老虎看中,出了院就直接跟着老虎干活了。这次天池之行,不知道要在水底下呆多久,老虎就特意带他来了。 就这样走走停停,大概到第二天下午三点。我们终于到了山海关外的J省。到这会,车里已经不得不开空调了,我和半仙是体质最弱的,所以感觉也最强烈。一人抱着一盒纸抽,鼻子都快扭掉了。 以前我总在电视里听人说东北多冷多冷的,但总觉得这你麻痹可是夏天啊,还能冻着老子不成?事实证明,初夏的东北,不光能把我冻着,再使点劲都能把我冻住。 到后来杨度可能实在被我俩弄烦了,安排金子从装备车里拿了两条毯子分给我俩。 最终车停在了一家外置很偏的小旅店院子里,这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本以为这位二少爷能请我们哥俩住一回豪华酒店,起码也带个星。可是眼前这个旅店,我觉得能不能带厕所都悬。 这一路换了四回司机,其中就属大奔和我聊得来。下了车,他就跑来找我,该由我背的装备也都落在了他的肩上。这让扛着装备腰都直不起来的半仙很是不爽。 “大奔,你把这小子该背的装备给他,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贱样我就来气!” 大奔爽朗的呵呵一笑,没有多说话,还是跟着我并排往旅店里走。 我见大奔对眼前这个破旅店好像还挺满意,就问他是不是以前跟着杨度出活,也都住的这么破烂? “破烂?开哥,那你可小看杨家的势力了,这不是什么小破旅店,这是杨家在这边的产业,早在酝酿这趟行动的时候,度哥就把这家店盘下来翻修了一遍。以前出来跑活,住的也都是杨家在各地的产业。这样的产业基本是天天关门的,只有自己家里出活的时候才开门。虽然外面看起来挺破的,但是进去你就知道了。” 你麻痹居然还有这种操作?!我穷的香皂都长毛了,人家开个旅店平时都不拿出来接客。但是随即也就释然了,毕竟我不用停滞生长,不用那么恐怖的死去。 进了旅店的门,依旧是破败不堪的样子。大徐拍拍桌子,喊了一声二少爷到了,才从门卫房里走出来一个年纪不大的小伙子。一见杨度,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领着我们一行九人就往门卫室里走。 门卫室里还有一道门,从这道门进去。我才终于明白了大奔的话,这里面简直好的跟带星的酒店没差了。就是这出门也太费劲了,也不知道这是哪请的二流设计师,防火通道都没有,这让人点把火堵里头,我们这几个人一个也跑不了。 我和半仙一人安排了一间房间。刚放下东西,还没好好参观一下,就有人送来了吃的和杨度的命令。 一个小时之后,带上装备坐车进山! 吃过饭,简单的洗个澡休息了一下。一个小时就到了。扛着沉重的行李就出了门。坐在车上才发现多了一个人。和我坐在一辆车上,笑眯眯的看着我。 “开哥,这位是这山上的采药人,是咱们的向导。韩连山。”开车的已经换回了金子,见我上了车,扭过头来跟我介绍。 韩连山朝我伸出了手,“你好,虚长几岁,叫我老韩就好。”简单客套几句,人已经齐了。三辆车再一次出了门。 路上跟老韩聊了几句,才明白为啥已经是景区的天池还需要向导带着走。 长白山地区现在已知的物种多达1225种,属于国家重点保护动物的有43种,甚至还有东北虎、金钱豹、梅花鹿、紫貂、黑鹳、金雕等一级保护动物,2010年就被确定首批国家级自然保护区。 这也导致了景区的管理较为严格。像我们这种带着装备的车队势必要被进行检查,别的不敢说,但是装备里面带着潜水设备怎么说人家也不会相信我们是来游玩的。常规的旅游路线已经涵盖了北南西三个方位,唯一开发比较慢的就是南坡。但老韩的意思是为了避免出现麻烦,我们要选择从东面进山。 东坡已经在朝鲜境内,但是老韩说朝鲜那边的边防会在雪山里面设卡,反倒是越靠近天池,越是疏于管理。尤其现在天池刚刚开化,游客相对比较少。所以成功上山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杨度和金子都没有发表意见,我第一次来这边,天池都没见过,更不会有什么别的想法。而且这次的行动杨家准备已久,对于怎么进山应该有了完备的计划,老韩的解释多半是冲着我讲的。 见我兴趣缺缺,老韩也不再多说,转回头去指挥着金子怎么走,长白山山势险峻,走了一个多小时,车就已经不能再前进了。于是金子招呼大家下车,背着必须的食品帐篷和潜水设备等跟着老韩徒步登山。 随着海拔的增高,气候的垂直变化已经进入到了高原气候区,植被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都是一些比较低矮的苔原植被,缺少借力点,登山就显得更加困难。好在大奔一直照顾着我,帮我背了不少的东西。半仙身体素质比我好的有限,所以杨度安排老虎帮着他登山。 进过近三个小时的攀爬,在老韩的带领下,并没有见到别的什么人进行盘查,但是轻微的高原反应已经让我有些透支。就在我想劝杨度停下歇会的时候,走在最前面的老韩突然加快了脚步。“加把劲哈,天池到了!” 因为这是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我们一路都是靠着狼牙手电照着上来的,好在这种手电亮度、穿透性都比较强。但是听到老韩的话我抬起手电往前方看,还是黑漆漆的一片。 又往前走了一步,顿时感觉脚底下不再是斜坡,而是比较平整的地面,手电下意识的往脚下一照。 你麻痹好高! 第四十七章 第一次下水 借着手电的光,我发现我们正站在一个还不小的平台上,前面就是悬崖,站在边上往下看,狼牙手电的强度还是很不错的,隐隐的可以看到下面的天池的水面。 “咱们现在所处的位置是著名的长白十六峰中的两座中间的地方,北面这座被称为孤隼峰,南边这座是三奇峰,两座山的海拔都在2700米左右,咱们这个位置距离天池的水面大约有300米左右的高度。”我估计老韩应该不太知道我们这帮人是来干嘛的,虽然我们不是普通的游客这一点显而易见,但是每年来长白山偷猎、伐树、以及进行各种违法行为的人多得是,这些有经验的向导也不会多问,所以老韩还是尽责的给我们讲解长白山。 只有我和半仙陪着杨度听老韩讲这白山十六峰的种种,金子已经组织其他人开始找比较隐蔽的地方搭帐篷了,看样子是对这个位置还比较满意,未来的一段时间就要在山里住,找那个“画中影”的所在了。 老韩讲的都是一些地方上的传说啥的,听起来还挺有意思的,“据说啊,这三奇峰的峰顶有一个洞可以直接通到天池的池底。”老韩看我爱听,也不遗余力的把自己知道的有关天池的一切都倒给我听。 “老韩大哥,那你说这天池的池底到底通向哪里啊?新闻上说这湖下面有水怪,你见过没?”我听的入迷,也问起了一些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这天池的水底还真没有人说得清楚通向哪里,不过一般的都认为是海里,至于那水怪,我八岁就来过长白山,以后每个月都要来个三五回,三十多年了,也没见过啥水怪。”老韩从兜里掏出烟来,散给我和半仙。 “几位老板,我该做的都做了,接下来要干啥怎么干可就跟我没关系了,我就先去休息了。”说完一抱拳,找了一个离平台最远的帐篷钻了进去。 见老韩走了,金子他们几个才靠过来。“度哥,都安顿好了,咱是今晚就下水呢?还是先休息等白天再下?” 杨度裹了裹身上的棉衣,思考了一下。“算了,咱们初到这里,兄弟们还不太适应,贸然下水可能出现意外,咱们明天凌晨太阳一出来再下水。” 听杨度这么说,我也放下心来。半夜这山里的气温估计都得在零度左右,我坐着都熬不住,再下水可能当场就得感冒。杨度安排老虎和金子两个人守夜,其余人就纷纷回到帐篷睡觉了。 我和半仙住一个帐篷,躺在睡袋里我还是久久不能平静,自从杨度出现在档案馆的记录里,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一样,眼下我已经在离家几千里地的长白山了,半仙身上还背着定时炸弹一样的印记,走上这条路是对是错,已经没有意思再去追究,往后该怎么样我心里也没有什么谱。。。 迷迷糊糊的睡了几个小时,我和半仙被金子叫了起来,天还没有亮,打开手机一看(手机是救了婷婷杨度赔给我俩的),刚刚早上四点多点。不过天已经蒙蒙亮了。 走出帐篷,我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极目远眺,在远处一片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之间,一根金光闪闪的线条出现在山顶之上,最中间是刚刚露头的太阳,不像我以前见到的亮亮的太阳,而是一种摄人心魄的金黄,给人以一种无比神圣的感觉,随着山峦上的云雾变幻,雪山上的雪也有了不同的色彩,一会粉,一会红,一会金黄。加上山的巍峨,此刻的雪山真的给人一种想要跪拜的冲动。 队伍里的几个人也都在欣赏着这样恢弘的景象,昨晚就听老韩说过,长白山地区多雾。早上难见到日出的日子不多,看来我们真的很是幸运,这样鬼斧神工的自然景象,让我觉得看过一次,就算是死在这山上也值了。 虽然美景难得,但我们毕竟不是上来旅游的,这么早起来是为了赶紧下水开始寻找水下的入口,按照杨度的说法,司徒文已经先一步到了这里,虽然我们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他们人,但也肯定是在紧锣密鼓的寻找。 大徐找出吃的分给我们,简单的吃过早饭,大奔就开始研究下水的问题。这里距离水面还有三百多米,想要直接下水就需要近300米的绳索才行。而我们的绳索也就一百米左右,所以还需要想办法下到更低的位置才行。杨度把要求跟已经起来的老韩一交代,老韩就带着我们又一次出发了。 具体的过程我就不再赘述,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距离水面不到五十米的位置,大奔在边上活动了一下身体,穿好潜水服就开始了第一次下水探索。 绳子的一端捆在打好的桩上,大奔检查了一下之后,就开始往下爬,因为这里的距离已经不算太高,我就趴在边上看着。不愧是运动员出身,几分钟后,大奔就已经消失在水面上了。 上面的绳子还在一点一点的变短,看样子水下一切正常。上面的人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耐心的等待结果。 太阳一点一点的升高,但雾气也一点一点的弥漫起来,水面依旧看不真切。我爬了起来想要暖和一下,就听见下面传来了哨声。 这是我们约定好的信号,如果出了水面,不再下水,就吹一声哨,上面的人就会拉他上来,如果有所发现,就吹三声。潜水装置的承压大概有八十米左右,所以如果两个小时以上没有任何动静,就会再派两人下去查看。 听见哨声,我们一起跑过去帮忙。把大奔拉了上来。人一上来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拿掉头上乱七八糟的装备。大奔有些发白的脸露了出来。 “咳咳。。这水真特么凉啊!可冻死我了!不行,我就下了大概三十米,体温下降太多,我怕抽筋,就先上来了。”大奔哆哆嗦嗦的跟我们汇报了水下的情况,果不其然,我最担心的问题出现了,水温实在太低了,不适应一下的话,很难潜入到再深的地方。 杨度倒是没什么表情,安顿大奔休息一下之后,就独自一人走到了山崖边上。 “想要找到入口,水是一定要下的。”想了一会,杨度转过来说道。“但是这样一点一点的探索,效率实在太低,即便咱们轮流下水,进展也还是太慢。” 大家都点点头,事实的确如此,从电视上看到的天池,感觉面积并不大。但是当真正站在天池边上,我才感觉到这片水域的广阔。按照老韩的说法,整个天池南北向大概四五千米,东西向也有三千米以上,面积将近十平方公里。 按照现在的方法,一点一点的探索,且不说会有所遗漏,下潜深度也不够。就算我们可以毫无遗漏,怕是到水面再次冰封也难以完成一半。 就在大家都在想能有什么好办法的时候,一直沉默的半仙和狐狸几乎同时出声了。 “未必!” 第四十八章 身后的黑影 狐狸还是一副扑克脸,半仙却有几分狐疑的看着狐狸。半仙是个风水先生这我知道,他能看出一些问题我也不意外。但是这个狐狸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这时候突然发声。我几乎一下子就判断出来,这人应该是个土夫子之类的人物。在整支队伍里算是个顾问。 “这样,那狐狸大哥,你先说说吧。”半仙显然也明白自己遇见同行了。所以比较客气的请人家先说。 狐狸瞅了半仙一眼,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冲半仙轻轻颔首,然后走到边缘指着天池周围的山峰跟我们说,“据我了解,官方的数据显示天池的水来源只有地下水和每年的降雨补充。但是作为最大的出水口。”狐狸把手指向天豁峰和观日峰之间的狭长水道——白山飞瀑。 “它的出水量你们也看得到,所以长白山的水源一直比较神秘。这样不进水,只出水的的水域,在风水上讲,乃是一处龙涎之地。湖为龙腹,那里就是龙口,但我观察了许久,这山并没有龙脉之像。所以找不到龙头的所在。” 狐狸说完,没有理会别人,而是立即看向半仙,“不知陈兄弟有什么高见?” 半仙打狐狸开始说就一直在频频点头,眼神里闪着莫名的光彩,尤其听到狐狸说没有找到龙头的时候,就差鼓掌叫好了。此时见狐狸把问题抛向自己,就接过话来。 “我和狐狸兄弟的想法一样,刚才雾还没这么大的时候我也看了一下,确实很奇怪,这山势乃是由北向南聚拢,如果说是一条昂首龙脉尚有可能,但既是昂首之龙,这龙涎的位置可就尴尬了。”半仙说到这里带着几分淫荡的笑了笑。 昨晚老韩讲的东西只有我和半仙认真听了,所以我大概能明白他说的。十六峰里最高的地方乃是最南端的白头峰(朝鲜境内,现称将军峰)。按照半仙的说法,我轻声接话,“龙涎之地就变成龙菊花了?” 除了杨度和狐狸,其他几个人都笑了起来。“开哥,你这话说得真是干尸做馒头——一股死(屎)味啊。”金子一边笑一边嘲讽我。 半仙也笑了几声,才接着我的话说,“开子这是话糙理不糙,我就是这个意思,但是毕竟这么多年还是没有找到别的入水口,龙涎之地说法应该是没错,只可能是我的水平不够或者还有什么别的玄机在里面。可就算我们找不到龙头的所在,但大概的范围还是有的。” 半仙指了指我们扎营的地方,“孤隼峰北边的鸡冠岩。”又依次指了三个方位,“南面的白头峰,西面的玉柱峰。北面的天豁峰。就这四个可能。我们就从这四个地方入手吧。” 狐狸听完半仙的分析点了点头,表示认同。杨度见两人达成一致,当机立断道,“好,有方向就比瞎碰强,那就按照这样的顺序来,今天我们分成三队,轮流下水,务必检查完鸡冠岩下面。明天天豁峰,然后后天绕到西面,检查玉柱峰。最后,白头峰!” 老韩听我们定下了计划,也没多问,带上装备又一次带着我们往北面走。 等到上午八九点钟,我们已经在鸡冠岩正下方了。此时雾还没有散去,但温度已经高了一些,这次老虎带着大徐两个人下水,因为已经有过一次的经验了,速度快了不少。半个小时以后,两人浮出了水面,依然还是没什么发现。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们都泡在这个位置,因为潜水的深度变大,我和半仙又没潜过水,所以剩下的三组人轮流下水。到下午四点,太阳已经几乎照不到这边了,水温也不适合再进行更深的探索了。这一片水域摸得也差不多了。于是杨度下令就先到这了。 收拾好东西,我们又回到了营地。一切都跟我们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我和半仙帮着大徐张罗晚饭,其他人都累的够呛,都围着火堆取暖聊天。 “老韩,这山上有没有啥东北虎啥的?我不听说这是个保护区吗?”大奔果然是个闲不住的主,一有机会就找人聊天。 “那都是老黄历了,你要问现在那些年轻的导游啊,他们还真不了解。原来这长白山上可不光有东北虎,还有体格稍微小一点的豹子、麝、灵猫啥的。现在这不政府划出来一块大自然保护区了嘛,就都收罗那去了。”老韩也是好为人师,听见大奔问起来,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我很努力才没让自己笑出来,你麻痹啥叫大自然保护区啊?!那保护区得大到什么程度?然而火堆边上几个没文化的还听的挺认真。这样也好,毕竟找到了入口我们还要一起下去,多熟络熟络感情也是不错的。 说是晚饭,其实也就是把带的甩干蔬菜煮成汤,然后就着汤吃压缩饼干和罐头。白天辛苦一天,即便是这些东西也都成了美味。吃饱喝足,也没有什么娱乐活动,而且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大家也就各自回帐篷了。 晚上是文质彬彬的炸药张和狐狸两个人守夜,我早早的就睡着了。可能是晚上蔬菜汤喝多了,大概后半夜两点多,我被尿憋醒了。迷迷糊糊的想起来方便,却突然发现,我的身边居然空无一人! 其实晚上吃饭的时候半仙也没少喝蔬菜汤,所以我惊了一下之后就反应过来,这小子估计也是去尿尿了。我轻手轻脚的从帐篷里爬出来,努力睁眼适应着眼前的黑暗。 我们的篝火在最中心,五顶帐篷围着篝火分布在五角星的五个角上。守夜的人就在最靠东面的帐篷旁边。虽然照老韩的说法这山上没有什么大型食肉动物,但出于谨慎也为了多少暖和点,篝火只是压成暗火。并没有彻底熄灭。 我出来就直奔西面去解手,夜晚的山顶冷的已经超乎我的想象,之前听网上的段子说东北人冬天出去解手都要带一根棍子,不然尿还没落地就会冻上。当时我还笑话人家,如今换成我自己。我感觉自己冻得连哭都费劲。 好不容易放完水,我哆哆嗦嗦的往自己的帐篷走。刚刚走进篝火可以照到的地方,我无意识的往守夜的狐狸那里看了一眼。 顿时我就呆住了! 在篝火若有若无的光亮里,我看到狐狸正歪着脑袋睡觉。而就在他身后的阴影里,一个全身包裹在黑暗中的人影正举起了胳膊,手里拿的什么看不真切,但我相信不会是痒痒挠什么的。 “谁!”我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了出来。 第四十九章 龙脉疑踪 狐狸听到声音几乎是瞬间就跳了起来,也不知道从腰带里摸出什么东西,转身就往后挥出! 然而让我意外的是,这一下好像什么都没有打到。与此同时,几个帐篷里也都亮了起来,金子第一个冲了出来。 “开哥。怎么了?哪里有人?”明晃晃的手电光围着我来回的寻找。我还没有从惊吓里缓过神来,一句整话都说不出来。“。。人。。狐狸。,,要杀” 我支支吾吾说不清楚,金子更加着急,杨度他们几个也凑了过来。七嘴八舌的问我怎么了。就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去看看狐狸那里。 看着围着我的几个人,我突然想起来半仙了。这小子跟我一样出去上厕所,到现在也没回来,按理说他上厕所不会走的太远,我这么一喊他应该听得到。可为什么没有回应我呢? 难道说,半仙也遭到了跟狐狸一样的情况?!而且很可能那个人影已经得手了? 我不敢再往下想,反正狐狸已经被我提醒了,要是再挂了,那就只能说明他太菜了。我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扒开众人就往自己的帐篷跑,还没等我跑过去,帐篷门自己拉开了。 “谁呀?又大半夜的鬼叫什么?”半仙从帐篷里探出半个脑袋,一看是我站在门口。又炸庙了。“刘开水,果然又是你,你平时闹我也就算了,这么多兄弟们累了一天睡会觉,你就不能消停会?” 看到这小子没事,我悬着的心放下了,“你特娘的啥时候回帐篷里的?老子起来上厕所你就不在帐篷里。我特么快吓死了,你还有脸骂我。赶紧道歉!” “你说啥呢?我啥时候出去了?打吃完晚饭我就一直在里面睡觉啊。你是不是发烧了?出现幻觉了?再说老子是凭实力在你瞎叫唤时候没被吵醒,凭啥道歉?”半仙一脸的费解。 不光是他,被我吵醒的这一票人也都一脸懵逼。“不是,开哥,你越说我越迷糊,到底发生啥了?你这一会说半仙不在,一会说有别人,我是彻底糊涂了。”金子连个棉衣都没穿,就这么站在外面,一直来回不停的跺脚。 到这会我已经基本冷静下来了,就把刚才发生的时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半仙就露了一个脑袋在帐篷外面听我说完了这些。“大徐,你上药箱里找个温度计来。我真怀疑这小子发烧烧糊涂了。”说完还伸出手来想摸摸我的脑门。 “开哥没糊涂,确实有东西来过。”我正要解释自己确实看到了,狐狸从人群外走了进来。 “我其实没睡着,就是闭着眼养神,开哥一叫,我就起来反击了。可是什么都没刺到。但是确实有个黑影往山下跑,我追了一百多米,也没追上。那影子朝我扔了个东西,我一痛就落下了,再想找,就没影了。” 狐狸丝毫没有理会其他人有什么反应,继续说,“我的身手度哥你是知道的,在那影子面前,我总是感觉自己慢好多。所以我感觉,那并不是个人。” 狐狸的表情很是认真,我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不是人?!那会是什么?从我的角度看那影子有头有身子,还举起了胳膊,怎么看也应该是个想背后下黑手的人啊? 但是毕竟现在我和狐狸谁也没有看到那个影子的正面,所以也没必要进行这样无聊的争论。被我这么一闹,大伙都醒了。本来今天就忙活了一天,明天还要早起继续干活。既然没人出事,那就算了吧。 就在我想要劝大伙回去接着睡觉的时候,一边的大徐突然想起了什么,“狐狸,那人扔的东西伤到你没?伤哪里了?伤口大的话,我给你上点药。” 狐狸略带感激的看了大徐一眼,慢慢的撸起了自己的衣袖,一条烫伤的痕迹出现在他的胳膊上。 连我这样的二把刀都能看出是烫伤,其他人自然也能看得出来。金子用手电照着仔细的研究着伤口。“不对啊?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火器呢?狐狸,你没看清他用什么都东西伤的你?” “那影子动作太快,我都几乎看不清他的身形,更别说看清他用什么伤的我了。”狐狸好像并不在意身上的伤。 还没有找到入口队伍里就有人受了伤,杨度也有些担心。“既然是皮外伤,没什么问题就好。等会你跟着金子去拿把两把钢弩过来,到天亮这段时间我和你一起守夜。” 金子动了动嘴还想劝一下,但最终还是没敢说出来。默默的转身进了帐篷,看着狐狸和杨度拿着弩去守夜了。既然已经没什么事了,大伙也就都钻回自己的帐篷继续睡觉。 因为受了惊吓,我总担心晚上还会出什么事。所以一直睡不踏实。翻过来翻过去的天就亮了。这晚也再没发生什么事。早上四点多,还没等人叫,我就自己钻出了帐篷,帮着大徐和老韩一起弄早饭。 “呦,开哥今天起的够早的?昨晚没睡好吧?”大徐这人到目前为止我还没看出他有什么本事,但是活干的真不少,为人也和气。 “恩,昨晚真给我吓得够呛。就再也没睡着,感觉天有点亮了。我就出来帮你们干点活吧。”说着我就走过去帮着一起启罐头、生火烧水。 “对了,大徐你跟狐狸这人熟吗?听他昨晚那话的意思,他很厉害吗?”趁着老韩回帐篷里拿东西的空档,我赶紧问大徐关于狐狸的事。 “这人啊,不算很熟。他之前帮度哥做过几次活,挺有本事的,是个土夫子。祖上好像就是干这个的。你也看见了,他不爱说话。不过这人价码可不低,据说请他出手一次的钱,都够他活半辈子的了。”大徐一脸羡慕的瞅着狐狸的帐篷。 果然不出所料,这个狐狸就是个土夫子。 做好了饭,我和大徐去把大伙都叫了起来,今天照计划要到瀑布那里边查看天豁峰。估计又是一场长途跋涉。所以早些准备我们探查的时间也就宽裕一些。 昨晚的小插曲并没有影响大家太多,可能是常年在刀口上讨生活,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吧,反正看起来一个个的精神都还挺好。 草草的吃了早饭,大伙就在老韩的带领下往瀑布走。又是一番长途跋涉,过瀑布的时候,大奔因为要先去对面帮我们拉绳子架天桥,还差点被湍急的流水冲走。好在有惊无险,到上午十点左右。我们来到了天豁峰的脚下。 今天的天气比起昨天要差很多,雾气很早就弥漫开了。刚到天豁峰。我就累得半条命都没了,坐在地上呼呼的喘气。就在我的目光很是随意的落在正对面的将军峰上时。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我好像找到龙脉在哪了。 第五十章 阴龙风水局 我毕竟不是什么风水大师,也不敢确定自己的推测到底对不对。而且如果我的推断正确,我们今天这五六个小时的路算是白走了。所以谨慎起见,我悄悄地把半仙拉了过来。 “你又有作什么幺蛾子?我可跟你说,今天咱俩打头阵,你别掉链子。”半仙还在跟大奔吹牛逼说自己之前隔空治好过一个妇女的不孕不育,就被我拉了过来,很是不爽。 “别几把废话,老子会水。我问你,你那天说的龙脉是不是唯一的难点就在于山脉的走势不对?所以才会没有办法确定龙头的位置?” 半仙看我一副说正事专用脸,也就不再瞎闹。“对啊,理论上来讲是这样的。你不是不懂吗?怎么突然对这个这么上心?” “我刚才有一个发现,也不知道对你找龙脉有没有什么帮助。你看哈,以天池为一个切面,这十六峰露出水面的相对高度的确是南面的将军峰最高。所以你和狐狸都认为南面才是龙抬头的山势所在。” 见半仙点头,我知道自己的推断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更加兴奋的往下说,“但是按老韩说的,这长白山天池的水面常年平静的像面镜子一样。那这些山在水里的倒影,是不是就成了一条与走势与其自身恰恰相反的龙脉倒影呢?” 半仙听我说到这里,眼前一亮,立刻绕过我走到了边缘。 昨天我们所处的鸡冠岩之所以有这么个名字,就是因为它山体的一部分是伸进天池里的。我们昨天活动的地方刚好被这伸进水里而凸出来的一块挡住,所以向南看是看不到将军峰的。今天换位置到了西面,在这个角度刚刚好可以看到整座将军峰水面以上部分的全貌。 此时的雾气比起早上已经淡了许多,所以能够比较清楚的看到水面倒映出来的十六峰比较清晰的影像。由于处在中间的山脉在海拔上差距不大,所以南北两端的山脉的海拔高度就决定了山脉的走向。 其实长白山这十六峰的命名并不是什么官方定稿,早年的名字都是老百姓看着叫的,保不齐就会有什么象牙山之流的混进来,满满的乡村爱情既视感。真正现在使用的名字,最早是从清光绪年间定下的。 据史书记载,清光绪三十四年(公元1908年)清末秀才奉天候补知县刘建封奉旨勘查长白山。历时4个月的实地踏查之后,除《长白山三江源流考》等官方报告,还撰写了《长白山江岗志略》。 刘建封是秀才,又是诗人。尽管考察十分艰苦,甚至有生命危险,但是这家伙乐此不疲,闲暇的时候还给这些奇山秀水起名字玩。 《长白山江岗志略》的开篇,就是给山起名字。“辽东第一佳山水,留到于今我命名。长白山,古不咸山也。……中有天池,环池多奇峰。大者有六:曰白云、曰冠冕、日白头、曰三奇、曰天豁、曰芝盘。小者有十:曰玉柱、曰梯云、曰卧虎、曰孤隼、曰紫霞、曰华盖、曰铁壁、曰龙门、曰观日、曰锦屏。” 从这段文字就可以看出,最早长白山定名时,就已经有了大小之分。而依刘建封所说,这六座为大的山,恰恰是半仙昨天所指定的几个点。只不过刘建峰把昨天半仙定下的四座山的范围扩大到了旁边一座而已。 半仙仔细的观察着整个倒影的情况。嘴里喃喃的说,“天才啊,刘开水,你他妈的就是个天才啊!” 看到半仙的反应,我就知道自己说对了。半仙的兴奋简直就像娶了媳妇一样,站起身来摇着我的肩膀说我不去当风水先生见就是屈才了。然后兴冲冲的跑到狐狸那边,把我的发现跟大伙说了。 狐狸闻言立刻冲到我旁边又查看了一边山势和倒影,点点头对众人说,“开哥和半仙兄弟说的没错,这是风水上难得一见的阴龙阳龙共存的大局。” 见众人还是一副你说你的,反正老子就是听不懂的样子。狐狸继续解释。 “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的龙脉起于昆仑山,昆仑山实际上它是中国乃至世界龙脉的发源地和鼻祖。古时便被看作为产生源气之所。黄河由它发祥而出,它是生气之源,物本之源。气脉从昆仑山向全世界扩展,所发端出的五支龙脉,其中三支在中国,两支向欧洲方向延伸出去,因而成为天下的主山。” “中国的三支龙脉,从北方开始,以北干、中于、南干的形式,在中国的大地上流动,与黄河、长江等大水系有着密切的关系。自古,地理的基干龙脉对三支干龙的分法为: 中龙:通过黄河、长江之间的地区,包括四川、陕西、河北、湖北、安徽、山东,到达渤海终止;西安、洛阳、济南等,均为中龙气聚之所。 南龙:沿长江通过云南、贵州、广西、湖南、江西、广东、福建、浙江、江苏等南部地区入海而停止,通常把香港、广州、福州、南京、上海等城市划为南龙。 而我们所处的位置在北龙上:沿黄河通过青海、甘肃、山西、河北、东三省等北部地区,延伸至朝鲜半岛而止。实际上,北龙不应到朝鲜便终结,它相接于朝鲜的白头山。也就是朝鲜的龙脉发于白头山,但并未停止,只是隐入了海中,最后连接了日本列岛。北京、天津等城市处于北龙之上。” “所以北龙一脉其实就是阴阳龙相连的,阳龙横卧于陆地,阴龙则深潜入海。眼前的白山十六峰也是这样一个大局的小模板。天池水面以上的部分龙头向南,做飞天势,倒影则龙头入水,做游海势!我们所处的天豁峰其实就是阴龙的龙头所在,而我们熟知的地方——天津港也是一个龙涎之地。这长白飞瀑,也就成了阴龙的龙涎之地,所以水温冰凉。” 听完狐狸的解释,这帮没文化的家伙总算搞清楚了状况。 杨度看起来对狐狸很是信任,“那狐狸兄弟,以你所见,我们要找的地方应该是在这阴龙龙头还是阳龙龙头呢?” “按照指导我们来这里的那句密码诗的说法,所谓画中影不出意外指的就是这阴龙,但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有一丝不解。”狐狸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也没有因为找到了龙脉的所在而开心,反倒是看起来更加忧心忡忡。 “这阴阳龙的风水局虽然设置的巧妙,宏大。但按理说,阴阳龙应该是相生相济。可是眼下这阴龙确实被阳龙压于身下,不合常理啊。” “阳龙的龙头向天,集天地的灵气和运势。好像是为了压住这阴龙似的。如果我们要找的东西在这阴龙之中,那么恐怕这东西没那么简单啊。” 狐狸话音刚落,天空中突然就响起了一声霹雳。不到一分钟,倾盆的暴雨就落了下来。 于是我们就看到,整个位于水下的阴龙,活了过来。 第五十一章 火狐狸 几乎是一瞬间,大片的乌云就像一块巨大的黑幕盖在了最远端的将军峰上。古人有云“黑云压城城欲摧”,此刻在我们眼前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还没等我们有所反应。天池南面的池水就翻腾了起来。因为刚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池水的倒影上,所以首先看到的就是池中倒影剧烈的震动起来,天空中轰隆的雷声就像是池底的巨龙即将翻涌而出的怒吼! 南端正是这阴龙的尾部,剧烈的震颤让我们生出一种错觉,这样一条南北纵贯几千米的阴龙,带着冲天的气势、带着振聋发聩的吼叫。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我们游了过来。 众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都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一点一点的飘过来。我甚至已经感到了一种雷霆万钧的威压向我弥散过来,已然忘记了找个地方避雨。直到老韩在身后拍了我一下才回过神来。 早在第一天到天池,老韩就提醒过我们这天池天气变化多端,上一秒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可能就会有大雨倾盆而至。所以万幸的是我们每个人的背包里都备有雨衣。 急急忙忙的穿上雨衣,大雨已经覆盖了整个天池。我们也没什么地方可以避雨,就还是聚在一起看这气势磅礴的雨景。 “卧槽,这雨下的太突然了。刚才还太阳高挂呢,这么一会就变得跟晚上似的了。”大徐雨衣穿的慢了一点,一个照面下来,头发就已经湿透了。 “我倒是觉得这雨来得妙,大徐,你说说刚才这雨下起来的时候你有啥感觉?”半仙的目光始终死死的盯着远处的将军峰,即便跟大徐说话也始终没有移开目光。 “啥感觉?这玩意你让我咋说?我也不会形容,反正就是没见过这么有劲的雨,刚才有那么一下,我感觉自己就跟在这等死似的。这雨真他妈邪乎!”大徐很是费劲的找出来个邪乎当形容词回答了半仙。 “我倒觉得,这雨一下起来,整个水面震动太剧烈了,让我有一种错觉,就是这水里有一头猛兽要冲出来一样。”我见半仙一副你麻痹你这也叫感觉的表情,赶紧补上了自己的想法,帮助他判断。 还没等半仙说什么,大徐立刻接过话去。“对对对!还是开哥有文化,说的在理。就是这种感觉,这水底下的东西也邪乎的很。” 这次不光半仙,我也不想说话了。可能在大徐的世界观里厉害的东西都是用邪乎来形容的。半仙见一边的狐狸也一言不发的盯着将军峰看着,就走过去和狐狸讨论起来。 这山上的雨,来的也快去的也快。也就二十分钟,雨就停了,太阳又一次露了出来。我们脱掉了沉重的雨衣,聚到一起继续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如何寻找入口本来就是狐狸的活,现在多了个半仙的帮忙,杨度就更加倚重这两人的意见。狐狸见杨度把目光投向自己,清了清嗓子。 “刚才我和半仙兄弟商议了一下,这阴龙的存在基本是板上钉钉的。刚才的这场大雨大家也经历了。现在还是接近于正午,按理说是阳气盛行之时,但只是乌云对将军峰这阳龙的龙头稍有压制,阴龙就已经有了翻江倒海之势,所以这池底的阴气之盛还在我们的想象之上,所以我们两人的意见是。” 半仙接着往下说道,“第一,入口应该位于将军峰之下,就是阴龙的龙尾,钉着势强的阴龙。第二,此行危险,我们还应在准备一下。” 杨度点了点头。于是我们今天上午算是白忙活了。 老韩的心里估计也很费解我们到底在找什么,但这人还是比较有分寸的,也没问,招呼大家带好了装备,就又启程前往将军峰。 这将军峰本来叫白头峰,按照刘建封的说法是“东丰隆高起,上有孤石独峙,形如佛顶。”然后就用彪悍的逻辑起了这么个名。 在中朝关系的蜜月期时,朝鲜派人来华,说是天池是伟大的金将军什么革命事业的发源地,还让我国理解一下他们劳动人民的深厚无产阶级感情啥的。于是白头峰以及天池一半的范围就划给了朝鲜。第二天天亮,朴实的朝鲜人民就立马把白头山改名为将军峰。还在北面的山麓立了个“白头山事迹碑”。 下午两点多,我们跋山涉水的回到了营地。杨度交代大伙快点收拾,早点出发,争取天黑之前到达白头峰,不然白天这场大雨下的山路湿滑,老韩也没有把握能把我们都安全的带到白头峰上。 我和半仙立刻钻回帐篷里收拾东西。其实我俩算得上整个队伍里装备最少的了,也没啥可收拾的。我简单把睡袋收了起来,装回到包里。想去帮半仙收拾他的,刚回头,就看见这个二缺站着想要抖搂一下自己的睡袋。我正要张嘴拦着他,就有东西顺着他抖搂的动作从他的睡袋里进了我嘴里。 “呸呸呸。。你他妈的就不能有点公德心?你那睡袋都你麻痹芥末味的了,也不知道收敛点。”我一边骂半仙,一边赶紧伸手进嘴里往外拿刚飘进去的不明物体。 “你懂个屁,这叫原汁原味。这样的睡袋有自己的味道,睡的舒坦。”半仙很是得意我吃了个暗亏。刚要继续教育我。我已经拿出了嘴里的东西。 我发誓就算打不过,我现在也要冲过去给这小子长点心,因为我嘴里的东西居然是一根毛! 但是还没等我发作,我就发现了不对劲。就算半仙他不是好人,起码他还是中国人,毛发应该都是黑的才对,但是我手里的这根毛明显很软,不像人的毛发。更重要的是它的颜色居然是黄的,甚至有些发红。 我立即警惕起来,难不成这山上有野人?半仙见我神经兮兮的拿着一根毛发呆,也走过来看。“刘开水你真是个变态,出来出活还带着老相好的毛。怎么?睹毛思人了?”等到他看清我手里毛发,更来劲了。“哎呦呵,品味挺清新脱俗啊?找了个葬爱家族的老相好?” “去你妈的,你全家都是葬爱家族的!这是你睡袋里掉出来的。你晚上给山里的野人留门了?”见这孙子越说越来劲,我赶紧反击。 “我睡袋里的?真的假的?”半仙从我手里拿走那根毛,仔细端详。又疑惑的拉开自己裤子往里看了看,嘴里还嘀咕着,“没道理啊,难道是最近过度疲劳掉色了?”我看这货越琢磨越不靠谱,就赶紧拉开门,招呼老虎和金子过来看看。 金子听见我喊他,过来听我交代了情况,就要过半仙手里的毛,仔细端详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应该是种动物的毛,估摸着体型不大,但是具体是什么动物,我还真不知道。” 正说着,老韩慢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几位老板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等到他走近,看见了金子手里的毛发,立刻变了脸色,语气惊恐的解答了我们的疑惑。 “这。。。这是火狐狸的毛!” 第五十二章 脚印 “火狐狸是啥?”我和半仙还有金子几乎同时问了出来。 可能是老韩这一嗓子太响亮了,周围几个帐篷的人都围了过来。看见我们四个人三个懵逼一个惊恐的围着一根毛,也都好奇的问怎么了。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就扭嘴示意他们听老韩讲。 “火狐狸是狐狸的一种,但不同于普通狐狸,它最大的特点就是通体发红,越是年老、道行深的,毛色就越接近于红色。” 老韩刚讲到这里,大奔一脸好奇抱着自己的包凑了过来。“火狐狸?是什么神兽吗?跟***、***它们似的?” 没有人搭理他,老韩脸上的惊恐还没退去。“传说等到这火狐狸的毛通体变为红色,就有了修炼的资格,这玩意没有自己的洞,它要进哪个动物的洞,这只动物就会主动放弃。然后火狐狸就成了这洞的新主人,连黑瞎子都不例外。” “不过这东西不会在一个洞里呆两天,它在凌晨占了洞,到晚上就会离开。原来住在这里的动物就会回来接着住。火狐狸离开洞,就会找一个树木茂盛的林子里,从嘴里吐出一颗火红的内丹,守着它修炼,直到凌晨才会再去找一个洞住下。” “我也是听以前村子里的老人说起过这东西,没有亲自见过,但老人们描述的毛跟这根太像了。还说人见到火狐狸的时候,如果它面向你站了起来,那就是它的内丹修炼的差不多了,可以尝试化形了。这时候你一定要说哎呀,好像个人啊。千万不能说那只狐狸怎么怎么样的,不然火狐狸就会记仇来报复你。” 听完老韩的讲述,我们都沉浸在震惊之中,尤其是我,说实话我来长白山之前在动物园里愿意多走几步的老虎都没见过。现在听说还有这种神奇的动物,简直就是对我世界观的挑战,虽然我打心眼里还是愿意相信这是半仙掉色了。但是显然不可能。 杨度也站在人群里听着,但是神色还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反而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狐狸。我看到杨度的反应顿时也想到了。 昨晚袭击狐狸,又用暗器造成狐狸胳膊上伤痕的,难道就是这传说中的火狐狸? 但是眼下没有什么证据,而且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袭击狐狸的是个人啊!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杨度终于发声了。 “不管是真是假,大家都要提高警惕,我们对这里的环境都不熟悉,随时有可能发生危险。就算没有什么火狐狸,另外两家人的威胁也随时存在着。现在所有人都回自己的帐篷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 听到杨度发话了,大伙就纷纷散开回自己的帐篷仔细检查。半仙也不说些有的没的了,认认真真的查看每一个角落。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发现。其他的帐篷也都一样没有什么线索。 我让半仙把帐篷收起来,自己就背着包去帮大徐处理剩下的火堆。半仙那边刚把帐篷收起来,我就听见他的喊声。“卧槽李奶奶,这尼玛火狐狸是在这开人大会了吧?!” 我急忙跑过去看,之间搬开我俩帐篷的空地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不大的脚印,就算我再没有常识,也能看出来,这分明就是狐狸的脚印! 其他人也都围拢过来,地上的脚印实在是太密了。根本分不清是有多少狐狸来过,或者是一只狐狸在我俩的帐篷里溜达了多久。见我们这边有这么重大的发现,其他的几个帐篷也都赶紧收起来查看。 杨度没有理会地上的脚印,跟大伙交代道。“时间已经不多了,不用检查别的了,接下来的路我和刘开一起走,你们离得稍微远一点。”说完就催促老韩带队走。 我心里这个感动啊,虽然这小子平时话不多,但是人家关键时刻就是能勇敢地站出来承担起保护弱小的责任。这大概就是人家是老大,我是酱油的根本区别吧。 可是当我路过南边杨度的帐篷时,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我清晰的看到,杨度这家伙的帐篷下面,那小小的脚印比我那里还多将近一倍! 这些火狐狸是啥意思啊?为啥就在我和杨度的帐篷跑来跑去呢?按理说,人家杨度毕竟是大佬。从神秘程度上来讲跟这些火狐狸也算是本家。我算干嘛的啊?我连装备都是蹭的,翻我帐篷有个毛用啊? 杨度看我发现了地上的脚印,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放心吧,我陪你一起走,如果真有这些小牲口想做点什么,咱俩就给它上一课。” 唉,我也没啥可说的,毕竟凭我自身武力值,见到这个火狐狸估计就是秒跪。有杨度跟着多少还有点活命的希望,虽然他好像更吸引这些火狐狸。 这次因为背着大包的东西,走这种湿滑的山路就更难了。这一路摔得我都快怀疑人生了。到这会我才明白,杨度这个烂人说和我一起并肩作战面对火狐狸,可他没说走山路也要照顾我,每次我摔倒他都是抱着肩膀在一边看笑话。 到四点以后,山路已经看不太清了,跌跌撞撞的直到将近夜里十点我们才到了这长白十六峰最高一座的山上。大家都已经疲惫不堪,别说下水了,站起来都费劲。所以大徐张罗着又把帐篷搭了起来。 因为有了教训,今晚守夜的大徐和大奔两人从一开始就带上了弩。而我也被安排去跟杨度一个帐篷。 说实话,要跟杨度一起睡我内心是拒绝的。一来我睡觉不是很老实,万一把这家伙弄醒了,他要打我我只能抱头道歉。二来,我俩都是那火狐狸偏爱的对象,这下两个猎物凑到一起,我担心会不会被火狐狸直接连窝端了。 值得庆幸的是。这是一个平安夜。 早上五点,吃过早饭的我们开始准备今天的第一次下水。之前已经有了很多的下水经验,所以基本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下潜的深度是逐渐变深,所以越是往后,难度越大。所以没有潜水经验的我和半仙主动请缨打头阵。 在大奔的帮助下,我和半仙拼死拼活的穿上了紧身的潜水服。说实话,第一次下水,我心里的紧张却少于兴奋。顺着绳子下到了水面,我伸脚探进了水里。 刺骨的凉意瞬间从脚底下游遍全身。抬头看看上面,好几个人都围在山崖边看着我俩,让我有一种大学时候开运动会同学围在操场边加油的感觉。罢了,这水下肯定是要下的。我深呼吸一口。心一横,一松手,整个人扎进了水里。 第五十三章 成功进洞 刚进入水里,我就觉得自己直接被冻透了。老韩说天池的水温这个时候几乎都是零下,我当时还笑话人家没文化,零下的水那是冰。直到我自己进了水,才知道自己多没见识。 我不敢随便乱动,等到半仙也进入了水里。才按计划我搜索东面,他搜索西面。水下的山体覆盖了一些不知名的水生植物,手摸上去滑滑的,很难借力,我只能以龟速查看。 长白山的水太清了,从山上看的时候,感觉水很浅。到了水下才发现完全不是那回事,头顶上的战术灯穿透性还是不错的,但是我低头往下看根本看不到深处的情况,只有无尽的漆黑。 我小心翼翼的摸着岩壁一点一点的往东面挪,每次手摸到岩壁上都是一阵反胃。那种黏糊糊的触感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身体的冰凉让我下意识的想要缩起来,半仙那边的进展应该是要快于我,偶尔回头瞅瞅,发现我已经看不太清他人在哪了。 这种搜索其实挺简单的,就是看看山壁上有没有什么入口啦,或者突出的部分。随着下潜的深度逐渐变深,我也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扭头一看,半仙的位置我已经能看见了。我朝他做了个继续往下的手势,他比了个大拇指给我。 因为现在已经到了大概三十米左右的深度。再往下的深度搜索起来难度变大。于是我和半仙需要保证彼此能互相看到。就在我想要看看身下的岩壁有没有下一个借力点的时候,我就看到再离我大概不到十米的斜下方有一股打着旋的水柱。 按照之前老韩的说法,天池在现在的涨水季的时候,水下有可能出现比较急的暗流,但是范围应该不会太大,之前几次的探索也都验证了这一点。但是我眼前的这个旋涡肯定不是这么回事! 因为在我的位置能够清楚地看到,这个漩涡是紧贴着岩壁的。直觉告诉我,找对地方了,入口就在这里。 我冲半仙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看。半仙看到之后冲我点了点头。我见他也这么认为,就把手里的绳子给他,让他拉着我。加大重量防止被涡流冲走。然后就示意他我要下去看看。 半仙立刻就急了,冲我猛挥手,然后不停的指着上面。我知道他想说我俩应该上去汇报一下情况,然后让大奔下来查看这个暗流到底有什么玄机。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这样贸然下去有可能会有危险。但是一来我们到天池这已经是第四天了,还没有看到另外两伙人,很有可能他们已经先我们一步找到入口下去了。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线索,我想赶紧查明白到底是不是入口,节约时间。二来整支队伍到目前为止,就属我啥也不会,毫无用处。所以我想由我找到这个出口,多少做点贡献出来。 没有理会半仙的阻拦,我毅然决然的松开手往涡流的地方游过去。谨慎起见,我先游到离涡流最近的岩壁上停住,然后慢慢的靠近涡流的底部。低头用战术灯照了一下,发现果然涡流的底部在岩壁上,洞口应该不大,只是一个山缝。但是看起来比较平整,可以通过一人的大小。应该是个人为开凿的口子。 我抬头想给半仙打个手势,让他拉我上去。叫上大家一起下来。抬起头,还没来得及伸手。我就感觉到下身受到了一股很强的力量,原本抓着岩壁的手也一下子被拉开,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妈蛋!这暗流居然移动了! 我感觉自己就像一片树叶一样,随着旋涡在水里上下左右的来回甩动。甚至还砸在岩壁上一次,肋下顿时传来一阵剧痛。我明白这时候如果我不能赶紧离开这个水涡,那么绝对难逃一死。我忍住剧痛,想要奋力又出去。却发现根本使不上力,半仙已经注意到我的处境,也在用力的往上拉绳子,但是显然作用不大。 求生的欲望让我瞬间冷静了下来。这样的挣扎毫无作用不说,还会浪费体力,万一这时候用力过猛抽筋了,那无异于给我宣判了死刑。我深呼一口气,准备下一次趁着水涡往外甩我的时候借力游出去。可是祸不单行。还没等我把这口气咽下去,水流突然卷着我又一次撞向不远处的岩壁。 我只能下意识的想要抱住脑袋,但是水流的速度实在太快了。瞬间我就撞到了岩壁上,顿时感觉自己就像被一头大象撞了似的。更雪上加霜的是我听到了一个让我心碎的声音。 “啪”带在我脸上的面罩居然被砸碎了。紧接着冰凉的水立刻灌进了我的嘴里。混乱中,我看到半仙放下绳子,奋力的朝我游了过来。我还想挥手让他别过来,但是已经没有了力气,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晕晕乎乎的醒了过来。首先进入眼睛的就是我面前的两个脑袋,一个是半仙,一个是金子。见我睁开了眼睛,金子立刻冲着别处喊了一声什么,紧接着我就看到队伍里的其他人都穿着潜水服走了过来。 半仙扶着我坐了起来,我感觉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的,龇牙咧嘴的四处看了看,才发现我处在一个挺大的岩洞里,岩洞的上部有一个口子,外面的水正源源不断地流进来,在地上流成一条小河,往山体里流去。我所处的位置在一个平台上。离着那条小河还有两三米远。 我呆呆的坐了一会,耳朵渐渐的能听到声音了。半仙和金子一直焦急的看着我。我费力地开口问道,“你们怎么都下来了?” 估计是看到我脑子没啥事,两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半仙就骂开了。 “刘开水,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我给的手势你看不明白吗?你是耳朵瞎了还是眼睛聋了?你装什么大绿人?”我脑袋还晕晕乎乎的,也懒得听他白话,倒是一边的大奔好奇的问他啥是大绿人,半仙还鄙视他说他没文化,复仇者联盟都没看过。 大徐看我意识已经恢复,就抱着药箱跑过来,拿出消毒水和纱布帮我包扎伤口。估计是怕我疼,他一边给我包扎,一边给我讲我昏迷以后的事。 原来半仙想游过来拉我一把,可是我一昏迷就顺着水流往下沉,还不停的撞在岩壁上,他也不敢再进入涡流,万一我俩都卷进去,就不可能会有人来支援了,半仙只好把绳子拴在自己腰上,然后紧紧的抓住岩壁往上爬。 也该着我命不该绝,我的上半身在最后一次撞击时卡在了岩壁上那个洞口处。确定了我短时间内不会被卷走,半仙急急忙忙的游出了水面,上去把情况和大家一说,大奔就立刻带上装备跳进了水里。在半仙的指路下找到了还卡在岩壁上的我,把我推进了这个岩洞。 大徐说到大奔的时候,他就在一旁挠着头说没啥没啥,直到大徐讲完我才费力的向他道谢,大奔更加不好意思了,脸都红了。半仙他们就在一旁起哄,说我俩这是天池尼克号。 就在大家为找到了入口而开心的时候,狐狸突然嘘了一声,示意我们仔细听。安静下来以后,我清楚地听到一阵阵像是婴儿哭声似的声音在岩洞的深处响了起来。 第五十四章 浮尸 长白山地区有不少动物种类的栖息,但是按照老韩说的,天池里面还真没有什么生物,往常年会在天池里面投上一些鱼苗,但是这水域植物也少得可怜,浮游生物存活都比较困难。所以鱼苗也都没活下来。 那么这叫声如果不是真有婴儿在里面,又会是什么动物呢?可惜老韩留在上面看守营地,也没有机会问问他怎么解释。而且那叫声也只叫了四五声就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叫声让大家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岩洞的深处黑漆漆的,手电也照不出去多远。这叫声还带着几分凄厉,怎么听也不像是人类的好朋友啥的。杨度看了看时间,没有搭理这叫声,而是安顿大徐拿出吃的分给大家补充体力,说是吃完再往里走,手上有武器也不怕会有什么动物出来捣乱。 我拿着干粮嚼了几口,感觉恢复了一些气力,就站了起来拿着手电仔细的打量这个岩洞。从我被推进来的入口到地面有大概三米左右的落差,地面到洞顶大概有五米高,整个岩洞是个长方形,长度有六七米,宽就可怜一点,应该还不到五米。四周的岩石质地还比较坚硬,也不知道是什么种类。 岩洞的深处是一个往下的斜坡,坡度倒不大,但是通道比较窄,两个人并排走的话都有点挤,通道底部是潺潺的流水,看来等下我们就得趟着水进去了。 简单观察了一番,大家也都吃的差不多了,照顾到我是伤员,杨度安排老虎和金子分担了我的装备。大徐把上好钢珠的弩别在腰上,就打开手电第一个走进了通道。 我跟在杨度身后,半仙在我身后,应该是怕我再出什么意外。脚下的水虽然还是冰凉刺骨,但通道里面倒是温暖了一些,这让我们多少舒服了一些。 没想到这条通道这么长,我们一行人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居然还是在这条通道里。通道越来越窄,走到现在我想转身都有点困难了,通道里的温度也越来越高,脚下的水温也越来越热。虽然没有准确的数据,但是我估计到这个位置温度应该已经在二十度左右了,身后的半仙喘气已经越来越重。 又走了大概五分钟,我突然听到最前面的大徐骂了一声娘,紧接着就是巨大的落水声,因为我处在队伍的中端,看不太清前面发生了什么。所以也没收住脚步,举着手电就想往前看看。然而前面的杨度突然就消失了,紧接着我就感觉自己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头扎进了一个挺大的水池里。 我挣扎着在水里抓住了自己的手电,就感觉有一只手抓着我的胳膊往水面游,刚把脑袋探出水面,发现自己身边正是杨度。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了,老虎就从通道里摔了出来,正正好好砸在了我的头上,然后我就又被砸进了水里。 一顿折腾之后,我终于被杨度拽上了岸。也不知道喝了多少水,我坐下就开始拼命的咳嗽。等稍微好了一些。我扭亮手电观察这个地方。 刚才在水里我就感觉水温不是一般的高,几乎可以洗澡了。等这会一看,水面上都冒着丝丝白气。散发着一股硫磺的味道。面积倒是不大,大概有几百平米,是个圆形的地下小湖泊。四周的岩壁上还有很多不大的通道散乱的分布着。 队伍里其他人也都上了岸,一时间咳嗽声此起彼伏。杨度没有管我,而是站起身查看每个人的情况,我瞅了瞅刚才的通道,通道的出口悬在这个小湖泊上方两米多的位置,估计是走在第一个的大徐没有看清脚下,掉了下来,身后的人也都没有什么防备,所以就跟下饺子似的排着队掉了下来。 想到这里,我回头想看看大徐的情况怎么样了,可是搜索了一圈,根本没看到他人。我意识到不对劲,这地方就这么大点,他如果不在岸上,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几乎是同时,我和杨度一起问了出来,“大徐呢?” 大家听到问话也都打开手电寻找,这个小湖泊的水面还算是比较平静的,所以我手电简单的一扫,就找到了问题,在距离那通道大概二十米远的位置,一块水面正在剧烈的翻腾着,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大徐。大家也都看到了我手电所照的位置,岸上立刻有人跳进了水里,朝着那块地方游了过去。很快,大徐的脑袋浮出了水面,不断地吐着水。 紧接着半仙的脑袋也浮出了水面,他抹了一把脸,一边拉着大徐往岸边游,一边冲着岸上大喊,“水下有具尸体!” 大家七手八脚的把他们两人拉上了岸,半仙一上来人还没有站稳,就焦急地说水底下有一具尸体,刚才是尸体上的装备钩住了大徐的背包,才让大徐差点溺死。 听了半仙的话,杨度立刻转头看向大奔,大奔会意,又跳进了水里,朝大徐困住的地方游去。 不多时,一具泡的已经有些变形的尸体浮出了水面,快速的向岸边游过来。 尸体应该在水下呆了有段时间了,四肢和腹部都已经肿胀起来,五官都不清楚。看起来很是让人反胃,杨度蹲下身子,仔细的翻看着尸体。尸体身上穿着一身普通的登山衣,应该不是和我们一样走水路下来的。身后背着一个挺大的包裹,杨度想要把尸体翻过来看看包里有什么,刚一使劲,尸体就轻飘飘的翻了过来,然后我们就看到了让人更加头皮发麻的一幕。 背包歪到一边,我看到尸体的整个后背几乎都是空的,衣服上撕了一个很大的口子,后背上的肉已经没有了,甚至连里面的脏器都一干二净,腹腔和胸腔只剩下森森的白骨。我立刻感到胃里涌上了一股酸水。头刚扭了一半,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大奔立刻过来帮我拍着后背,吐的差不多了,我才径直走向一边,不敢再看那尸体。队伍里其他人大概都见惯了生死,甚至连半仙都比我有出息,还继续围着尸体翻找。可能是杨度打开了背包。人群里顿时有人认出了包里的东西。 “这种绳索是司徒家的装备,以前我帮司徒家出过活,见过这个牌子。”狐狸拿着包里的绳索很是笃定的说。 看来司徒文那帮人的确是在我们前面进入了这个地方,但是让我不解的是,以司徒家的势力,找来出活的伙计不会身手太差,怎么也应该在我之上。怎么会把命扔在这个看起来异常平静的地方呢? 很快我的疑问就有了解答,因为我清楚地听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响起了无数声之前听到过的婴儿哭声般的叫声! 我下意识的把手电照向岩壁上的那些小小的通道,就看到一个个扁扁平平的小脑袋从洞口伸了出来,数量之多,让人咂舌! 第五十五章 危机 这些不知名动物的叫声在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回音不断,响的震人耳膜。所以围着那具尸体的几人也都听到了。杨度立刻站了起来。飞快的下了两条命令。“刘开,过来。其他人准备好弩,有东西过来先打死再说!” 他不说我也知道自己得赶紧过去,光看通道里密密麻麻的脑袋就知道情况不容乐观。这么多的数量,就算一脚踢死一个,想要全部干掉估计腿踢断了都够呛好使。 我们九个人围成一个圈,警惕着岩洞里那些来历不明的动物。狼牙手电的强光不断在岩壁上的洞口处照来照去,等待着对手的下一步动作。 “咦?这玩意我好像认识,电视上有个什么节目演过这东西,好像叫水獭是啥塔的?还有人养这东西当宠物。应该是吃鱼的啊?”几乎从来没说过话的炸药张居然认出了这种动物,但是我觉得多半不可信。这玩意能当宠物?你麻痹一睡睡醒让你后背开个窟窿的宠物?! 那婴儿哭声般的叫声还在继续,而且还有越来越响的趋势,看样子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炸药张电视看的不认真,知道的就这么多了。不过好像这些水獭在等着什么一样,只是挤在洞口,还没有要下来的意思,这让我有一种自己待在动物园里的感觉。可惜这些密密麻麻的水獭才是游客。 “啪!”不知道是谁突然打了一钢珠。紧接着大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我说炸药,你说的那吃鱼的水獭长得多大?”“不算很大啊,也就半米多点。” 黑暗中我听见大奔咽了一口吐沫,“那你说的估计是这家伙的远亲吧,我觉得这玩意吃我都不算太费劲。” 我扭过头去看,在大奔面前不远的地上,有一只被打死的水獭。长度应该有一米二以上!扁扁平平的脑袋上,有一张满是尖牙的嘴! 还没等炸药张继续解释,我就惊恐地发现,岩洞里的那些水獭像是接到了命令的军队一样,开始纷纷的往下跳,一时间,整个洞里都响起了扑通扑通的声音。巨大的哭声几乎已经响在我的耳边了! 杨度立刻大喊了一声,打!于是我们都对着已经爬下来的水獭扣响了手里的弩。这种弩比之前半仙搞来的那把明显先进许多,不仅力量大了不少,而且还是连发的。但后座力也大了许多,打出第一下,我就觉得自己的虎口一疼,但是这些东西爬行的速度极快,我根本没有机会心疼自己,只能忍住疼,手里的弩不停地往外打。 对于我这样一个新手,能连着发射就算是功德一件了。至于准确度,实在是只能听天由命了,不断有身形异常的水獭在我们的弩声中哀嚎着倒下。但是依然还是杯水车薪,这玩意实在是太多了。我们只能谁的弩打光了,就躲进中间去上钢珠。 我感觉自己已经杀红眼了,原来还用手电照着多少努力打得准一点,到现在已经是一边啊啊的大喊一边直接打干净。所以我上钢珠的频率也是最高的。 又一次打光弩里的钢珠,我刚想退进人群,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只水獭悄悄地靠近了我,就在我打光钢珠的一瞬间,这家伙从黑暗中突然窜了出来直奔我的面门!我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水獭扑了个空,但还是狠狠的咬在了我的胳膊上!一下子就钉进了我的肉里。 钻心的疼痛让我立刻叫了起来,我想要甩胳膊甩开它,但是刚甩了一下,我就不敢了,这玩意的嘴实在是太有劲了,我这一甩感觉自己的肉都要被咬掉了。身边的杨度应该是注意到了我被咬了,立刻扭身伸出一只手,捏在了水獭的脖子上。我都没看清他是怎么使劲的,就听见“咔吧”一声,这家伙居然生生捏断了水獭的脖子! 然而水獭的尸体还牢牢地钉在我的胳膊上,杨度捏死了水獭,又伸手一把把我和胳膊上的水獭一起推进了人群中间。我被他这一推直接坐到了地上。杨度又喊了一声金子,让他进来帮我。 金子退进人群里,我还龇牙咧嘴的抱着胳膊叫唤。金子看我这幅德性,居然不知廉耻的笑了,“我说开哥,你这是拿了个毛坎肩?”我疼的直冒汗,也没空骂他。 金子用弩别开这牲口的嘴,帮我把胳膊拿了出来。低头一看,整个胳膊都是血,尖牙穿透身上穿的潜水衣,深入胳膊上的肌肉得有一公分多。金子看到我的伤口,也吓了一跳,又喊大徐进来给我上了药,简单了包扎一下。 然而我们三人在中间,外面的防御压力就大了许多。好在外面的几人都有用弩经验,所以还没有出现什么意外。我见包扎好了,就站了起来,又拿起弩准备出去跟这些水獭拼命,可是还没等我上好钢珠,就听见洞里的叫声突然小了起来。用手电照着往外看,发现刚才恨不得冲上来咬死我们的水獭正在慢慢的退回到墙角集合。 我下意识地看向炸药张,想看看这样的情况电视上演了没。谁知道这货目瞪口呆的看着前面。我疑惑的看向他手电的方位。 一只站起来应该两米多的巨型水獭正在看着我们。 “我尼玛,这特么是水獭还是海豹啊?!”显然大家都注意到了这个庞然大物。不知道是谁问了这么一句。杨度估计也没看见我在哪,头也没回的问了问我怎么样了。我应了一句。然后我们这九个人就算是跟一整支水獭军队耗上了。 对面的水獭都凑在那只头领身边,但没有再发出叫声。那只头领也没有什么别的举动,就两条后腿站立起来看着我们,也不知道在预谋什么的样子。 杨度小声跟我们说:“估计等下它们就会再冲过来,有头领在,这次应该守不住了,咱们分两批进水,狐狸、老虎和金子,你们三个跟我守一下,其他人最快的速度进水,然后掩护我们三个进水。” 没有人说话,大家都屏气凝神等着下一波的冲锋。果不其然,杨度说完不到两分钟。那只一直发呆的头领突然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几乎比刚才所有的小水獭加起来喊得声音还大。 在它的吼声中,无数只水獭像吃了春药似的朝我们猛冲过来!杨度大喝一声,跑!半仙拉着我的胳膊就跳进了水里。就在我刚刚入水的那一刻,突然心中一凛。 这玩意不是水獭吗?!就冲这名字,没理由不会水吧?!那我们跳进水里不简直就是送人头的吗?! 第五十六章 水下生死链 眼下不管这些东西会不会追到水里,岸上的四个人都得先撤下来才行,我一进水里,立刻用受伤的胳膊扒住岸边,然后举起手里的弩对着那些发狂的水獭就是一顿扫射。 正如杨度所料,因为那只该死的头领一直在后面叫唤,所以这波冲锋的速度极快,我第一轮钢珠还没打完,就已经冲到了岸上四人的近前。眼见得我们五个人都进了水,杨度才招呼岸上的人赶紧进水。因为水獭几乎是四面八方涌过来的,我连受伤的胳膊也只能缩进水里了。奇怪的是并没有水獭想要下水咬我们几个,而是悍不畏死的不断朝杨度他们几个冲去。 狐狸看下水的路上已经站满了水獭,居然像武侠小说里一样,没有助跑。直接原地朝前一个空翻,径直翻进了水里。这漂亮的一手我觉得难度系数都得5.0了。老虎也跟着跳进了水里。不过应该是受了伤。可是到这时,还在岸上的金子和杨度再想撤已经很难了。 水里的人都拼命的打着手里的弩,一边大喊着让他们俩赶紧撤。可是水獭实在是太多了。已经没路可退。经水里人这么一喊,杨度才发现金子还没进水。立刻大骂金子,让他麻溜的,别在上面碍手碍脚。金子也不回话,继续用已经没有钢珠的弩尽力的驱赶身边不断涌来的水獭。 杨度这下是真急了,他扔掉已经变成烧火棍的弩,把背上的背包拿在手里,一路砸着挤到了金子身边,“你他妈听不见我说话吗?赶紧走,老子给你挡着。你死了我怎么跟老爷子交代?!” 说完,赶紧又掉转头去处理那些水獭,想要开出一条路来。就在杨度刚刚转身的时候,金子突然扔掉了弩,直接抱起杨度的腰,用力的甩了出去!杨度根本没有想到金子会来这么一手,直到人已经飞在空中了,才整明白是金子舍了自己救得他。紧接着杨度就摔进了水里。 刚才这一下子金子几乎是中门大开。所以立刻就有好几只水獭扑到了他的身上,我甚至能看到这些失了心智的水獭狠狠地咬向金子的身体。我几乎已经不敢再看下去了,就算金子身手再好,这样的情况下怕也是难逃一死了。 正在我鼻子有些发酸的时候,水里的炸药张突然大喊了一声“你们进水!金子,你趴下!”我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就看见一个红点从水中抛向了岸上。刚一落地,就是轰隆一声巨响。我的耳朵瞬间就啥也听不见了。 身边的半仙看我还跟个傻X一样露着脑袋看。一把把我拉进了水里。然后大量的碎石头和水獭的尸体就在我的头顶砸进了水里。说起来慢,其实这一切的发生几乎都是瞬间完成的。几秒钟,水面上就基本平静了下来。然后我就看到一只手无力地耷拉进了水里。 半仙的反应比我还快,他立刻游出水面。拉着那只手往水里拽。我也反应过来。游上来帮他一起拽。果然,手的主人就是已经受伤昏迷的金子。我俩用力把金子拉进了水里。一股鲜血就立刻在水里弥漫开。 其他人也都纷纷游了过来,金子伤的很重,因为隔着衣服,我看不到具体的伤口。但是就出血量来看,绝对已经是重伤了。杨度看见金子的样子,整个面部都变得狰狞了起来。“大徐!快过来看看金子怎么样了!” 大徐好像是被落下来的碎石砸了一下,脸上也带着血迹。听见杨度叫他,立刻从背包里面拿出药箱帮金子止血。 岸上的水獭被刚才炸药张这一手吓到了,都站在岸边看着水里。我心里更加纳闷,这些水獭难道真的不会水?!之所以叫水獭是它妈希望它能赶紧学会游泳? “这水里水温很高,硫物质不是很稳点,这些牲口好像很怕这种味道,在水里,咱们暂时是安全的。”杨度也看到了岸上不依不饶的水獭们,出言向我们解释道。 可是就算这些家伙下不来水,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鬼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能散。且不说我们这么一直泡着跟水牢基本没差。更关键的是金子这种情况必要要上岸给他换上干燥衣服,想办法止血抢救啊。这么泡着怕是金子没死在岸上也要挂在水里了。 大家也都在为这个问题担心。这些牲口一刻不上去,金子的生命就流失一分。可是那只体型巨大的水獭早在炸药爆炸时就已经不见了踪影,我们想要擒王都不可能了。 至于从原路返回,且不说那个通道里还有没有这种水獭,就算没有,我们几人基本都有伤,还带着一个生死不明的金子,想要爬回去难度也不小。这样的情况已经是一个死局了。 我能做的只有尽力帮着托起金子的身体,让他不要整个泡在水里。老虎跟金子的关系非常好,看着金子生死一线的样子眼睛都红了。“炸药张!给我两份炸药,我上去找那个大家伙干掉它!剩下的小崽子就交给你们了。无论如何把教官带出去!”说完就上炸药张的包里去翻。 “老虎,你特么给我老实点!金子不会有事,你上岸就是去找死!”杨度立刻喝止了老虎。“那你说咋办?度哥,让我看着教官死在这,还不如让我先下去给他开路!”老虎还是听杨度的话的,但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已经带着哭腔了。 大家都沉默不语,金子现在的状态能撑多久我们谁也不知道。万一真的没能挺过这一关,我看着岸上已经被一堆水獭围起来的那具尸体。手都已经发抖了。 “司徒队伍里那具尸体应该也是为了躲避这些水獭才会死在这里,按理说就算掉进水里也不会飘到那么远的位置,就算意外的飘过去了,以他的肿胀程度也应该早就浮出了水面,那水下面肯定有东西勾住他了。说不定那里会有离开这里的线索。”杨度语气平静的分析道。 对啊!那具尸体是司徒队伍里的,他死在这里,那其他人呢?从他穿的衣服来看,司徒文的队伍应该不是走水路下来的。我们这一路也没有看到别的人的尸体。那么他们是怎么离开这个地方的呢? 大奔听到杨度这么说,立刻一个猛子扎进水里。游到了刚才发现尸体的位置。在水下翻找了一番,大奔一脸兴奋的浮出了水面。“度哥,这水下面有一个铁链,不知道是个什么机关!” 这时候这样的发现无异于救命稻草,我们立刻游了过去。还没等我们游到地方,大奔一脸尴尬的说。 “对不起啊,度哥,这玩意好像很松,我还没怎么使劲,它就被我拉出来了,”说着,大奔从水里伸出一只手,手里抓着一根链子,已经绣的不成样子了,链子下面还挂着一个铁球。 第五十七章 翻板 看着大奔手里的链子。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静止了。立刻停住了游动。等待着会有什么更加诡异的事情发生。但是除了岸上时不时传来水獭的叫声,一切都还是那么平静,什么都没有发生。 狐狸游过去接过大奔手里的链子仔细的查看。看没有事发生,我也游了过去。走近了才发现这根链子根本不是铁链,而是一根以铜为主要材质的金属链子,质地还是比较坚硬的,但是生锈状况比较严重,毕竟它已经在这水下呆了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根链子应该是青铜的,不是铁质的。”狐狸一下子就看出了链子的材质。 但是知道材质对于我们怎么救金子是八竿子打不着啊,于是我赶紧又问他,“狐狸大哥,你能看出这是什么朝代的东西吗?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青铜这种材料早在商朝就出现,一直到西汉时期才开始逐渐被铁器取代,所以单凭材质,很难判断朝代。”说完狐狸把链子递给了半仙,让半仙也看看。 因为半仙就在我的身边,所以当这根青铜链递过来时,我也看了一眼。突然发现下面挂着的球上居然好像有字!我立刻让狐狸把链子给我,从水里托起那颗球仔细的看。 果然!上面有字! 果然!我看不懂! 但是好在算是有了进展,我把自己发现的字指给狐狸和半仙看,半仙一看就摇摇头,“这啥玩意,我看这字跟英语差不多,反正我都看不懂。我学的是风水,又不是鸟语。” 然而狐狸却没有说话,而是仔细的辨认已经非常不清晰的字,“这是典型的平城砖瓦文,应该是北魏时期的书法。但是腐蚀的太厉害了,具体写了什么我也看不懂。” 虽然狐狸也没看懂这些字写了啥,但是已经足够让我震惊的了。一是这条破破烂烂的链子居然是1700多年前的产物,尽管已经腐蚀,但是拿出去的话还是价值连城啊。二来是一语道破这是什么瓦文的人你麻痹居然是个盗墓贼?!这个水平去我那个二流大学当个教授都够了吧?! 狐狸说完摇了摇头,显然这些信息对我们目前的处境还是没有什么帮助。就在大家的希望又一次破灭的时候。大奔插了一句嘴。 “各位,你们不觉得这个小水洼的水位正在下降吗?” 大奔这么一说,我才发现好像真的是这样。为了确定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立刻用手电照了一下我们掉进来的那个通道口,果然,那个通道距离水面已经有将近两米五的高度。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水位下降了将近半米! 几乎不用思考,问题肯定出在这根被拔出来的链子身上!大奔见我们都有这样的感觉,就知道有门。杨度立刻让老虎和大奔去搜索一下,看看还有没有别的链子,两人立刻游了出去。 大概十分钟,水位已经又下降了将近半米。大奔突然喊了起来,“度哥,我这里还有一根!”话音刚落,老虎也发现了一根。杨度立刻让两人把链子也拔了出来。 这次傻子也能感觉到水位在飞快的下降了。而且小湖泊的中央甚至形成了一个不小的旋涡,看样子排水的地方就在这水域的中间! 我们都兴奋不已,照这样的速度,很快这个水池就会排空,我们就可以对金子进行救治了,换句话说,金子这条小命,有救了。 随着水位的降低,我们的位置也越来越矮,到后来连岸上的水獭都看不见了。旋涡越来越大,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脚踩在了久违的地面上。 等到整个小湖泊都被排空了,我才闻到了几乎刺鼻的硫磺的味道。放下金子。我开始打量整个坑底。其实刚才脚落地我就感觉这底下不像是自然形成的水域那样低洼不平的。手电一照,脚下居然是一片青石的池底,简直就像小区里的游泳池一样。 头顶的通道离池底大概已经有十多米的高度。我们正处在整个池底的南边,而中间则露出来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并不大。看样子水就是从这里流出去的。洞口并不是圆形的,因为还有四分之一盖着一块石板。洞口旁边还有一根一样的链子。看样子我们找到的三根链子正好对应了另外的三块。 大奔和老虎也跑了回来。我朝他俩的方向看,果然他俩一个在东面,一个在西面。而正对着我们的北边,居然还有一根链子! 池底没水了,大伙立刻围过来查看金子的情况,我也没再管这两根链子到底有什么玄机。轻手轻脚的脱下金子的外衣(在外面吃完东西他自己换的),就看到了他肚子上被水獭撕咬的伤口,深口虽然不算太深,而且应该是金子用肌肉尽量的卡住了水獭的牙齿。但是实在是太多了,在经过水这么长时间的浸泡,肉都已经翻出来了。 杨度看着金子的伤口,一句话也不说,伸手拿过了大徐的药箱,做了消毒之后,拿出针线就开始给金子进行缝合。大徐从装备里找出了军用火炉,大家就围坐在火炉旁边烤干自己的衣服。 我身上还穿着紧身的潜水服,折腾了这么久,好多地方都已经撕开了口子,几乎是衣不蔽体了。也从包里翻出一身干燥的衣服换上。 这会已经听不见岸上的水獭叫了,估计已经都跑了。我们都已经筋疲力尽。就坐在炉子旁边休息。不知不觉,我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有人把我摇醒。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一团漆黑,刚想问一下怎么回事,就有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然后半仙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响起。 “别出声!这下面也有那种水獭,不知道从哪来的,大概有四五只。每一只都比刚才那个头领还大,现在还没发现咱们,你背好包,等下杨度喊跑,就往刚才中间那个地方跑,从那个洞下去。” 说完半仙就松开了手。我感觉自己瞬间就清醒了,你麻痹还有完没完?又来?这玩意到底有多少啊?!不是说天池没有生物的吗?这些体型这么大的家伙都是吃啥长大的啊?这次要是大难不死,回去我就把老韩绑在树上弹鸡鸡。 我小心翼翼的把背包背好,突然,一道手电光照向了池底中部,紧接着就听到杨度一声大喝,跑! 我立刻起身往中间跑,黑暗中也响起了那种低沉的吼声。我没空往两边看,咬着牙玩命跑到中间。可是,你妹啊?!刚才那个洞呢?! 紧紧跟着我跑来的狐狸也看到地上没有了刚才的洞口,我刚想问他怎么办,这家伙一把推开我,伸手把洞口旁边的链子拉了出来。 我被他这一推,还没站稳,就听见了巨大的机栝启动的声音。然后脚下的一块石板就翻转过去。我和狐狸就掉了下去。 第五十八章 低配版仙人墓 我大叫着从上面掉了下来,幸好高度不算太高,我刚啊了一声就落在地上了。但是因为身后背着包,这么一硌,差点没把我疼死。相比较之下,狐狸就比我强了太多。他一落地,立刻蜷起身子滚了出去。滚了不到一米远就停了下来,手中不知什么时候多了手电筒,扭亮照向顶上的洞口。 我也学着他原地滚了出去,刚离开原地,半仙就跟我一样摔了下来。紧接着,其他人也纷纷跳了下来。狐狸起身扶起大家。就听见上面传来了杨度的声音,“狐狸,接着!” 金子的身体就从洞口掉了下来,我也想跑过去接着,可是实在是摔得够呛,站不起来。狐狸一个健步跑到正对着金子身体的下方,居然生生用胳膊接住了起码一百五十斤的金子! 狐狸接住金子的身体,立刻朝这上面喊了一声走。然后老虎和杨度也跳了下来。我的手电一直照着洞口,看到老虎和杨度跳了下来,洞口处伸进来了一颗巨大的头颅,张着大嘴发出低沉的吼声,但是并没有跟着跳下来。 稳妥起见,我们还是又向着洞口打了几弩,把巨型水獭赶走。也不知道是谁打中了它,那颗巨大的脑袋不甘的大吼了几声,还是走开了。 我把手电照向周围,发现自己正在一个通道的头上。前面都是黑漆漆的,通道的四周都是很平整的大青砖。大概三四米远的地方,左右两边还对称的放置着两个灯佣。 “墓道!”我身边的半仙看清这个通道的情况,立刻带着几分兴奋地叫了出来。这家伙算算干风水也干了七八年了,没少给别人选阴宅,但真正进入到古墓里估计还是头一回。兴奋之情简直溢于言表。 我心里也有种特别的感觉,以前看盗墓的网络小说我也幻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进入到那些玄玄乎乎的墓里。但是眼下当我真正站在墓道里,我心中已经没有了那份期待。因为这一路实在是太惊心动魄了。早上还生龙活虎的金子这会已经昏迷不醒,队伍里的其他人也都多多少少带着伤,我自己也有两次差点扑街。 这次来长白山,有太多的东西超出了我的认知,能活着走到这里,我觉得已经是老天给我的恩赐了。对于眼前的墓道我心里更多的是对于未知的恐惧。杨度确定了头顶上不会再有莫名其妙的巨型水獭跳下来,才转身背起了金子,跟身边靠着墙休息的狐狸说了声走。 狐狸点头,慢慢的开始向墓道深处走去。我受网络小说的影响,对于墓道还是比较害怕的,生怕突然之间墙上弹出来飞刀啤酒瓶啥的给我来个对穿。所以等了一下才慢慢的跟上队伍。 不过好像墓道很是平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危险发生。再仔细一想也就释然了,既然司徒文的队伍能出现在上面的小湖泊里,那么很大的可能性他们就是从这条墓道走过。然而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那就说明这条墓道还是比较安全的。 果不其然,走出去大概五十多米,什么都没有发生,整个墓道每隔大概十几米就会有一对造型奇特的灯奴,之所以说造型奇特,是因为我印象中的古人都是穿着宽松的,袖子能放下一盘象棋外加两个全家桶。裤子也不会凸显曲线啥的。可是墓道这些灯奴不管做什么动作,穿什么衣服,裤子都是清一色紧身裤。 因为没有什么事发生,所以我的心也慢慢的放松下来。开始问旁边的半仙这些灯奴有啥讲究没,这小子一脸正经的跟我说他的专业是风水,我老问他墓里的事,专业不对口,还扬言我再问就要踹我。 走在前面的狐狸应该是听见了我的问话,一边走一遍给我解释。“这种服饰不是汉人的,影视剧里展现的古代生活,几乎都是以汉族为背景的。所以你没见过这样的。这是很典型的北魏时期的民族服饰。所以也从侧面说明了,这个斗是南北朝时期的。” 我心说不对啊,我历史书没少看啊,北魏不是内蒙那边的胡骑之一嘛?!就算入主中原,也应该是在黄土高原一代,怎么会葬在这天池底下呢?更何况天池的形成甚至远早于封建文化的形成。也就是说在这个家伙选择埋骨之地的时候这里就已经是一片水域了,他又是怎么把墓修在这里的呢? 我简单整理了一下心中的问题,打算继续采访一下我人生中见到的第一个土夫子。还没等我问出口,狐狸就停下了脚步,对我们说了一声到了。 我立刻走到前面想要看看这个能把墓修在水下的牛人会造出一个多厉害的大门,结果眼前的墓门让我大失所望,如果不是门口立着一对童男童女的石像,我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回二娃家了。 墓门不大,充其量两米高,一米五宽。上面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花纹之类的,就是一扇普普通通的石门。我刚想说这个墓主应该是个中产阶级,狐狸就先一步给出了让我震惊的判断。 “咱们这是找到个低配版仙人墓啊。” 这叫什么说法?连个阔气点的门都不舍得修,也敢叫仙人墓?还低配版?那豪华版仙人墓门口是不是应该放两张真皮座椅啊?!再说了,啥是仙人墓啊? 反正现在墓就在我们眼前了,要找的钥匙多半也就在这里了,所以大家反倒是轻松了下来,杨度走上前推了推门,纹丝不动。看来想要打开它还需要费点劲。于是杨度就安排大伙坐下休息,他和大徐再检查一下金子的情况。 趁着这个时间,狐狸给我们讲了一下什么叫仙人墓。 中国古代的墓葬文化随着朝代的变更,受文化和宗教的影响。不断地变化和融合。北魏时期比较明显的一种倾向就是墓主希望自己死后可以得道成佛,羽化成仙。而佛教文化中比较宣扬的就是空。所以墓里一般不会有很贵重的殉葬品。这类墓葬被行里称之为仙人墓。 仙人墓最大的特点在于墓主会给自己留有飞升的出口,和升天的坐骑。所以一般来说墓门上方会留下一个小门,门口会摆放奇禽祥兽的石像。但是眼下这个墓基本可以判断是北魏时期,墓门的风格也的确有佛教文化的影子,基本可以断定是仙人墓。 但是问题在于这墓门上没有留出墓主飞升的通道,更奇怪的是摆放的居然是童男童女的石像,所以才会有低配版这么一说。 没想到就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墓门,居然就能让狐狸看出来这么多门道。我更加觉得自己真的是狗屁职业技能也没有。听狐狸讲完这些,杨度那边也检查好了,金子情况还比较稳点,就是失血过多有点发低烧。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醒过来。 我们都站起来看着眼前的这个破门,问题来了,不管它是个啥墓,我们总的进去才行啊?!杨度似乎毫不担心这个问题,用询问的眼光看向狐狸。 狐狸从腰间摸了一把,手里瞬间多了一个小袋子,又从里面掏出一个极细的针。冲我们做了个插进门里的手势。 我疑惑的问他该不会是想用这玩意把门别开吧? 狐狸摇摇头,“就是插进去。” 第五十九章 一声叹息 我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尴尬,拿这么根小针就想把严丝合缝的门弄开?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个土里土气的门怎么会是严丝合缝的呢?!按照我们的推测,司徒文那一伙人应该是跟我们相反的路到达上面那个小湖泊的。那没道理他们没打开过这个门。会不会其中有诈?我们一开门,门里面开出来个坦克啥的? 我担心的提醒了一下狐狸。他冲我笑了笑,“没想到开哥想法还挺周全,放心吧。你贴在墙壁上听一听,这下面的水路四通八达,估计司徒那帮人是找到了别的路进去的,这墓门开过没我打眼一看就知道,咱们应该是墓成之后的第一批来访者。” 狐狸这话让我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墓成到现在至少一千五百年了。在这漫长的时间里,这扇门再也没有开启过。直到今天我们一行人站在了这里,对话这段厚重的历史。 狐狸解释完,掏出自己包里的水袋,往靠近墓门的地方倒了一点水。水立刻就沿着一个方向流进了墓门的门缝里。等水流的差不多了,他把刚才那根细针插了进去。 看着他做完这些,我特别想问问这是啥意思。可是狐狸转头做了个嘘的手势,又拿出打火机,放在了针的旁边,火苗朝着门的方向抖动了一下,瞬间熄灭。 “好了,等吧。”做完这这些动作,狐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又靠在墙边休息去了。我看这架势估计这手艺算是商业机密了,也没再问他。也学着他的样子靠着墙休息。 气氛安静了下来。 过了几分钟,狐狸说了声差不多了,又蹲下身子把打火机放在针的旁边。这次火苗却朝着门相反的方向动了一下。还是瞬间熄灭了。 “咦?”狐狸发出惊疑的声音,看样子情况跟他预想的不一样。我估计除了狐狸以外其他人在盗墓在一行都属于只会喊666的咸鱼水平。所以也没人能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站着看。 狐狸没有再点着那个打火机,而是整个人趴在地上听着什么。我也想学他趴下听听看,但是觉得太逗比了,就没好意思。狐狸刚刚趴下,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身边极快的溜了过去。我下意识的把手电照向身后的墓道,然而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我心下疑惑是不是自己太紧张了,出现了幻觉。还没等我转过身,耳边就想起了一声长叹。 “唉!” 这声音几乎就是在我的身边,我顿时感觉自己浑身的血都凉了!浑身的汗毛都炸了起来。因为大家都在等着狐狸下一步的安排,所以谁也没出声,这就让这声叹息显得格外的清晰。这声音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很老,是那种历经了沧桑的老人发出的叹息,带着一点荒凉的意味。但是奇怪的是,我发现其他人居然没有什么反应。 我特么是个神经病吗?怎么稀奇古怪的事都在我身上发生呢? “唉!” 我还没吐槽完,就又听到了一声叹息,这次的距离更近了,仿佛已经到了我的耳边。这次我多少有了准备,虽然还是吓了一跳,但是不是因为这声叹息,而是趴在地上的狐狸像只大虾一样弹了起来,而且瞬间跟门拉开了距离。 狐狸回头看向我们,“你们听见了吗?” 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都木然的摇摇头,“听见啥?有人放屁了?”大奔眼神里带着迷茫。我想问问狐狸,是不是也听到了那声叹息,但是紧接着我就发现不用问了。 “唉!” 第三声叹息响了起来,这次大家肯定都听见了。因为好几个人都问,“谁?!” 手电筒的光在墓道里来回的晃动,大家都在找叹息声的来源。“不用找了,”狐狸依然面对着墓门,手紧紧地贴在自己的腰间,“这门里有东西,还是活物。” 如果不是现在这种情况,我特别想问一下狐狸,你麻痹你和机器猫到底是什么关系?!我想吃泡面你是不是也能从裤子里掏出来?!但是眼下显然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听狐狸说这声音在门里,也立刻把手电照向那扇门,小心的戒备。 那叹息声再也没有响起过。狐狸保持着手在腰间的姿势开始一点一点的靠近墓门,杨度把金子背在身后,用一只手托住,另一只手抓着一把短剑横在自己胸前。 看到杨度的举动,我们也都举起了自己的武器,对准墓门,随时准备接应狐狸。 狐狸用脚踢了门一下,紧接着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扭开了自己的身体,贴在了门边。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还是安安静静的。狐狸等了一下,又一次到了墓门前,想要推门试试,他的手刚刚碰到门上,就听轰隆的响声在墓道里响了起来。 我们面前的这道石门,自己打开了。 我第一反应就是赶紧跑,绝逼不回头。然而根据墨菲定律,我应该是跑不掉的。刚退了几步,我就呵呵了,因为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妈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堵墙! 除了我和半仙两个没有职业道德的二把刀,其他人都站着没动。而且退到这堵墙边我才发现门只是开了而已,并没有什么刀锋女王之类的东西跑出来。 好吧,恭喜我自己。我又惹事了。 我硬着头皮跟大家说那个啥,不好意思,我好像撞出来一堵墙。大伙这才发现自己的退路被堵住了。杨度借着手电看了一下这堵墙,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听到了他的声音。 “刘开,半仙,赶紧撤回来,那门能动!” 门当然能动了,不然还开个屁门。然而很快我就发现杨度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因为我身后的门居然在推着我往前走!我一时间没有防备,被门这么一推,立刻就摔倒了。 我想爬起来赶紧跑,可是越着急肢体越不协调,居然又摔倒了。站在门口的杨度几步冲了过来,也没扶我,直接揪着我的领子把我拖进了墓门里。 眼看着我刚被拽进墓门里,那道追着我的墙就紧跟着把门堵上了。 这回不想下墓也没得选了。 第六十章 墓中壁画 因为那声叹息,进入墓室以后大家都还惊魂未定,手电光四处乱照,想要找出那声叹息的主人来。不过并没有什么收获,反倒是大概的了解了一下墓室。 按照来之前杨度的说法,这次行动的目标应该是个比较牛X的存在,至少不会是埋着某村村长之类的人物,而且就之前狐狸对墓门的解读也让我有几分期待,虽然我们不是来盗墓的。但是幻想中的金银陪葬品不会太少。 可是简单的看了一圈,我觉得村长的规格都比这个大。整间墓室也就一百平左右,而且大框上看还没发现有什么别的通道或者门啥的。只有墓室中央有一座莲花的石台,上面放着一具棺椁。这也太草率了吧?!大哥你这可是仙人墓啊!你这么寒酸去天庭报名能当个啥官啊? “你们来看。”杨度举着手电站在一面墙边。 我看向那面墙,发现上面画着不少壁画,四下里又找了一圈,只有这一面墙上有东西。 我对壁画谈不上有什么了解,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初中美术书上有米开朗琪罗的介绍。壁画这种东西渗透了很多东西,宗教、历史、文化缺一不可。如果对于其完成的背景没有比较系统的了解是很难真正的解读一幅壁画的。 但是眼下这壁画应该不在此列,我看了第一眼,就大体知道了这应该是墓主人的生平之类的东西,因为这上面有一个华服青年画得格外的大。 “这壁画讲的东西很奇怪,好像不是这墓主人的生平啊。”狐狸一边看一边发出了疑问。 “虽然这些壁画上都有同一个主人公,就是那个华服青年,但是这个人在第一幅壁画里就挂掉了。”狐狸把手电照回壁画最开始的一幅。 壁画保存的还是比较好的,虽然身处天池之下,但是很多细节都还可以辨认。第一幅画上那个华服青年站在一个很大的台子上,举着手。四周围拢了好多小很多的人跪着。有几个稍微大一点的人分队抬着几个几案,稍远一点的地方还站着很多整齐列队的人。看起来像是军队。整幅壁画好像讲的是一个祭祀活动。 之所以说这个青年挂了,是因为他举着手面朝天。天上有一个巨大的脑袋露出来,对着他吐了些什么,仔细看看,我也很确定这家伙活不下来,因为那是一道道天雷! 除了画面上的大框,我还注意到围拢在台子周围的人形态比较奇怪,封建社会对于平民的态度是视之如草芥的,所以画的比较小是在情理之中,但是这些人好像都在很痛苦的跪着扭动自己的身体。腿和胳膊的方向几乎是相反的。 “这是。。。。渡天劫?古代就有修真小说了?”大奔一脸震惊的看着墙上那个比例大的有些不协调的青年。 “我感觉不是,如果是渡天劫,应该是避免有人打扰才对,不会搞的这么声势浩大。”狐狸居然很认真地摇着头接下大奔的话。“而且你看那些拿着几案的人,祭祀的祭品是要祭天地的,可是这些物品的摆放,我感觉像是在祭那青年。” “祭祀哪有祭活人的?这家伙这不咒自己死吗?”我更加不解。 “没错,祭祀是不应该祭活人的,更何况寓意天界的那个大脑袋巨兽,在整幅构图里所占的比例跟他顶多是五五开,所以我怀疑这幅壁画讲的根本不是一场祭祀。”狐狸深吸了一口气,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们。 “这个人是想借下界香火入主天界。” 纳尼?!这可牛X大了,我们居然进了玉皇大帝他老人家盖在天池底下的桑拿房了?转念一想不对啊,这家伙不是应该被天雷劈死了吗? 手电照到下一幅壁画,果然,这幅壁画里那个华服青年倒在了天雷之下。天上那个巨兽已经不见了,整个天上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北魏时期属于政治比较开明的时代。外域文化与中原文明水乳交融,所以壁画一般都会用比较明丽的色彩。但是这幅画里的天上用了大量的黑色作为基调。 而第一幅画里的那些配角们应该也都是领了便当了。台子下面几乎都是红色的,上面漂着一些人。那种近乎妖艳的色彩让整幅画无比生动。我几乎可以听到这些人发出的悲鸣,看到血流成河的惨状,感受到天降神罚的绝望。 可是让我觉得毛骨悚然的是,造成这些惨剧的那个华服青年倒在雷雨里,嘴角居然还挂着一丝笑容! “这尼玛还是打雷吗?这简直就是高压电啊。”虽然狗屁不通,但是不得不说,大奔的脑洞永远在我们可以仰望的高度。 “不对,这个青年是死于天雷,但是没理由地上这些人也一起被雷劈死啊?这一地的血,也不像是雷劈造成的”许久不说话半仙眉头紧锁,说出了我没注意到的细节。 然而就在他说完这句话,我心里升起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之前孙远说他在警察局听说档案馆地下室的那具尸体死的很奇怪。还说是那人是扭死的。结合第一幅壁画里的画面,我突然觉得,这些人的死法可能跟地下室那具尸体一样。 他们把自己扭成不合逻辑的样子,把自己活活扭死了! 我迫不及待的看向下一幅画,可是好像没有再继续说这件事。画里很多人站在一片巨大的水域面前,一部分人正在顺着绳子下水,那华服青年巨大的尸体躺在水域后面的山上。但是一只手是举起的,正指向面前的水域。 这一幅就比较好推测了,应该是再给这个青年的尸体下葬。而墓的位置应该就在这巨大的水域下面。 值得注意的是,前两幅画里出现过的那些扭动身体的人居然也混在人群里,但似乎还是保持着跪着的形态。 接下来的几幅画就没有什么实际内容了,那具尸体被放进了一个墓室里,之后形体正常的人退出了墓室,那些扭动身体的人都留在了墓里,保持着跪拜的姿势围着青年的尸体。 一直看到最后一幅,才让我又再次懵逼。最后一幅画里,那华服青年和一个小孩,一个老人手拉着手站在一片云彩上面,这次天上没有再出现那个巨大的兽头,而是一幅歌舞升平的样子,甚至还有天马拉着车冲着他们三人跑过来。 杨度看我们都聚在了最后一幅壁画前,知道大家都看过一遍了。“大伙说说吧,这壁画有什么寓意?” 这些壁画里提供的信息都太玄乎了,我们也没办法说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来。只能瞎猜,尤其是大奔、半仙这种常年不靠谱人员。连外星人都整出来了。 眼见得分析不出来个啥,杨度当机立断,就剩一条路了。开棺!直接会一会这个敢跟老天叫板的傻缺。管他是什么妖魔鬼怪,都特么一千多年了,搁个王八估计也就剩个壳了。 大家的注意力一下子从壁画就转移到墓室中间的棺椁上,我也扭头看向中间。 不知什么时候,那具巨大的棺椁居然立了起来,稳稳地站在莲花石座上。 第六十一章 升棺,额,没发财 我几乎能听到自己牙齿打架的声音。虽然这一路来发生了不少危险,但是都是看得到的危险,而且不论是巨大的水獭还是突然出现的门,应该都可以用科学解释。 但是科学可以给我解释一下这么大的棺椁是怎么自己站起来的吗?! 这站立的棺椁应该有近三米高,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现在我国九成以上的地区都是火葬,所以很多现代人活到现在都没见过棺材。 一般来说,古代的普通大众采用的都是松木、柏木等比较普通的木料,这些木料盛产于广西柳州,所以古话有“住在杭州、穿在苏州、食在广州、死在柳州”的说法。好一点的就是比较名贵的金丝楠木、天然水晶石,做工也比较精创。 另外还有一些材料比较奇特。比如有乌龙木的、石质的、各有各的用法。这些都属于正常的棺椁材料。但是我真的是没听说过,有人会用铜作为棺椁的材料。一是古时候生产力发展有限,铜几乎是跟现在的黄金一样的存在,一般人是不会用这种当时的“贵金属”作为棺椁的。二来作为一个渴望成仙的人,又怎么会用金属封棺?! 眼下这门出不去,棺椁这么诡异,我们也不敢轻易动手开棺,场面就这么僵下来了。 “咳咳。。那个,我说一句哈,咱们的赶紧决定啊,要么开棺,是死是活我进了这一行早就看淡了。要么咱就赶紧琢磨怎么出去,这里不像是什么善地。”狐狸看着杨度。 “开棺!做好准备。”杨度淡淡的看了狐狸一眼,扭头就往棺椁那里走。 狐狸笑了笑,喊了一嗓子,“妥嘞,炸药,给爷们掌灯!” 下地开棺的土夫子,尤其是正统的摸金校尉,开棺是有着一套祖上的规矩的,其中很重要的就是“灯灭不摸金”,指的是进入墓之后,要在墓的东南墙角点燃一支蜡烛,开棺摸金时如果蜡烛灭掉,就必须原样放回,退出古墓。 其实这些在后来都被添上了很多神奇的色彩。最早这条规矩是为了防止古墓多年没有打开,里面空气质量不好。俗话说升棺发财,盗墓贼看到琳琅满目的陪葬品。往往眼睛发红,根本忘记了注意墓里的情况,如果空气里氧气含量不够,盗墓贼很可能就会永远只能留在墓里。所以蜡烛的作用就是在氧气含量不够的时候及时提醒盗墓贼。 炸药张应该跟狐狸关系匪浅,否则这种事关性命的重要事情一般是不会交给外人的。看见狐狸已经直奔棺椁而去,他拿出准备好的香烛,等到狐狸走到棺前,一簇小火苗就在墙角亮了起来。 狐狸噗通一声跪倒在棺椁前,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站起身来,“度哥,金子,老虎,搭把手,绊倒它。我来升棺发财。” 的确,想要开棺也不能任由它这么站着,不好动手,得先放倒才行。杨度几人没有多说,走上前去想要帮着把棺椁放倒。 我好奇这是个什么规格的墓葬,更好奇狐狸开棺的手艺,所以就跟着金子一起绕到后面想看看开棺全过程。可是手电筒照到棺椁的背面,我们几个人全傻了。 什么时候棺材打开了?! 我们眼前哪还有什么棺材盖子?棺材大敞四开着,里面一具尸体直愣愣的坐着,尸体还没有腐化,身体呈酱紫色,肌肉干瘪,脸上的五官还是清晰可见,看起来是个老者。并不是那个华服青年。面容安详,如果不是坐在棺材里,我都以为这是一尊得道高僧的塑像。 看见我们几个人木然的站着,狐狸很是奇怪,也转到后面来看。 “卧槽?!你们谁手这么快?” 杨度示意狐狸别说话,然后给我们打了个手势,几个人慢慢的退回来。杨度的脸上虽然还是那种风轻云淡的表情,但我感觉得到他内心的不平静,从壁画上来看,这里葬着的这位肯定不会是什么大善人,应该是个修道之人。本就有些诡异,现在开棺出了这么多的意外情况,说不慌肯定是骗人的。 “狐狸,尸体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说点什么。”杨度小声的问狐狸。 “度哥,说实话,这趟喇嘛我夹上之前就有了开奇棺的打算,莫说是纯铜封棺,就算是里面有一个师白毛僵尸,有我和炸药在,也翻不出什么花来。可是。。。” 狐狸咽了一口吐沫,“这特么哪是尸体啊?这就是尊佛啊!” 的确,佛学上讲真正的得道高僧是可以肉身不腐的,最为著名的六祖慧能。 他的身世多有传说,也不知哪个才是真相,但为大家所熟知的是他的一首诗。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这位佛法高深的大师,在先天二年(公元713年)于新洲国恩寺圆寂,死后“端身不散,如入禅定。”成了肉身不腐的真佛。文化大革命时期,红卫兵曾对六祖的真身加以破坏,在后背砸开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灵骨和支撑用的铁棍,内脏什么的都已经被稻草和泥巴代替。但是谁有能说的清楚,是不是寺里的人为了保护慧能真身掉了包呢? 慧能真身的图片我也在网上看到过,跟我们遇见的这位有几分相似。所以狐狸有这样的话也算有理有据。 “不可能!这壁画上的内容你们也看到了,这家伙哪里是什么得道高僧?!根本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这样的人也能成佛?也能真身不腐?也能修成舍利?”半仙马上提出了质疑。 “我估计这就是一种已经失传的保存尸体的办法而已,我们不知道,不代表古时候没有。既然他已经自己露了出来,咱也没必要担心什么,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杨度看我们都默不做声,出言给出了结论。 “那个,各位老大,麻烦看一眼棺椁吧。它刚才是面朝咱们的吗?”大奔哆哆嗦嗦的打断了我们,指着中间的棺椁。 我转头,看到棺椁打开的一面朝着我们。尸体已经不见了踪影。我赶紧四下里找,就发现刚才自己关上的墓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还没来得及兴奋。耳边炸雷般的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唉!” 第六十二章 流沙来袭 我很想掉头就跑,但极力忍住了。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一个人跑进未知的墓道里生还的几率还不如跟大家待在一起大。我现在特别希望这具尸体真的跟六祖一样是个有好生之德的得道高僧。 大伙都站在原地不敢乱动,手电光照向各个方向,警惕的等待着会有什么发生。 “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大家暂且不要乱动,我觉得问题应该不会很严重,因为蜡烛还亮着,祖师爷他老人家还在墓里。”狐狸指向东南墙角的蜡烛。 果然,那烛光虽然微弱,但是的确还亮着。这让我有几分安心。这种情况下这一点点烛光对于我来说简直比奥运圣火还让人惊动,简直比。。 我心里的排比句还没编好,只见那一点点烛光猛地摇摆了几下,熄灭了。 卧槽!别闹啊。我们这还啥也没拿呢啊?为啥会吹蜡烛啊! 眼看着蜡烛熄灭,狐狸也不说话了,周围只剩下紧张的喘气声。 “此地不是什么善地,那尸体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蹊跷,咱们先退出去,看看墓道里有什么情况,然后把这墓门别住,再进来。”杨度小声的安排道。 我恨不得一步就离开这个阴森森的墓室,虽然这么多手电四处放哨,但我还是有一种感觉,那具还没有腐化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突然出现给我们一个惊喜。 大伙保持着这个阵型慢慢的往后退,快到门口的时候杨度低声叫了一声狐狸,我就感觉到狐狸离开了圈子,一个人来到墓门口。 他又是极快的在腰间摸了一把,手里多了一根二十公分左右的细棍子,单手轻轻一甩,棍子瞬间变成了一米多长。小心翼翼的站在门里,狐狸把手中的长棍伸进了墓道,点了好几个位置,墓道里没有什么动静。 “跟上。”狐狸拿着棍子继续往前走,我们慢慢地跟在后面。 走到之前突然出现墙的位置,这里跟墓道的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机关发动过的样子。我担心有什么突发状况,就仔细的看了一下这个位置,问题没看出来,但是我听到了头顶上好像有沙沙的声音。 长白山地下水系发达,有小的支流在这墓道的外面也并不奇怪,显然大家也都听到了墙里的声音,杨度举起了一只拳头,大家立刻停了下来。没有我们的脚步声,声音就更加清晰了。 我越听越觉得不对,水流声应该比这种声音来的清脆一些,但是在这地下,又会有什么东西会像水流一样发出声音呢? 很快我就知道了答案,因为狐狸已经开始往后退,越过他的身体,我看到大量的沙正朝着我们涌过来。 “这是流沙,麻痹,赶紧撤!不然埋住了谁也跑不了!”狐狸已经由倒着走变成了转头就跑。 古代的墓葬为了防止盗墓者的进入,会设置一些防盗措施,比较常见的就是弓弩、翻板、三合土、毒物、强酸之类的。这种机关虽然在经验丰富的盗墓贼眼里比较好破解,但成功率还是比较高的,一般来说,只要中了机关,几乎是没有什么生还的可能。 还有一些比较极端的墓主,或者是墓里藏着什么秘密。就会采用一些同归于尽的机关,比如火油、流沙等。这类机关就不是成功率的问题了,而是墓主人铁了心就是不让盗墓者离开,不论是火油还是流沙,只要机关触发,不论盗墓者生或死,这墓要么被埋要么被烧,都会变成一个“盒子墓”,什么都不剩。(盒子墓:行话,指的是没有什么盗取价值的墓。) 显然这个墓里的秘密不小,墓主人不惜用这样的手段来保护墓里所藏之物。只是我们还没有发现。 看狐狸玩命往回跑,我们也顾不得什么阵型了。不管墓里有什么妖魔鬼怪,总比在这里被活埋强多了。我扭头往回跑,因为离得不远,所以几步就跑进了墓室,刚一进来,我就感觉一阵阴风划过我的面门,虽然我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了一下,但还是感觉脸上被抓了一把,顿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墓里有东西!”我立刻大喊给后面的人报警,眼下门外是滚滚的流沙,门里面有不知道有什么会袭击人。简直是不给我们活路啊! 我这下彻底火了,你个一千年前的迷信份子,还想算计老子这么有文化有节操的人?!今天不给你狗日的打出屎来,我特么算你拉的干净! 不等后面的人跟上,我举着自己的手电,另一只手拿着弩就冲到了中间,抬脚就踢倒了棺椁,“来!出来!跟你小爷练练!你以为你长得发紫老子就怕你了?!” 后面的人听到我的声音,也警惕的提防着自己的身边,但是奇怪的是没有人再受到袭击。“开子,怎么了?墓里有啥啊?”半仙大声问我。 “不知道,我也没看清,但是我脸上应该是挂彩了。”我扯着嗓子回答他,手里的手电继续四处找着,可是墓室里除了那幅壁画,什么都没有。 “赶紧找出口!流沙量太大,估计这墓室也得埋了!”杨度背着金子行动不便,最后一个进来。他前脚踏进墓室,流沙后脚就跟了进来,几乎是瞬间,大量的沙土就冲到了我的脚下! 杨度背着金子尽量保持着身体的稳定,大步往我这里跑,棺椁所在的台子要略高于地面,所以这里成了我们唯一的高地。 大伙聚在平台上,看着脚下不断升高蔓延的沙土,都拼命的渴望找到一点离开这里的线索,可是这墓室怎么看也就这么大点,哪有什么出口? 沙土很快挤满了这间不大的墓室,高度不断升高,已经没到我的小腿肚,可是门外的沙土声还没有停下的意思,而且越来越响,看来杨度估计的不错,这墓在设计之初防盗用的沙土量就是照着填满整个墓室来的。就在我几乎绝望的时候,半仙突然问我。 “刚才咱们看了几幅壁画啊?” “我哪记得啊?!八九幅吧,怎么了?”半仙这么一问,我就觉得不大对劲,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我记得是九幅,可是你看,是不是多了一幅啊?” 顺着半仙的手电,我看到墙上真的多了一幅我们之前没看到的壁画,就处在整个墙壁的中间,内容好像是一个老者跪着看向天空。 之所以说好像,是因为画里并没有表现出天空,而是一片空白。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我分析,直觉告诉我,这幅画突然出现绝对有问题!我立刻趟着沙跑了过去,手摸上冰凉的墙面,心里嘀咕着千万有暗道啊! 就像那次在档案馆里打开密室门一样,我心里嘀咕的声音还没完,墙上突然一阵响动,那块空白的地方缩了进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卧槽!这里有门!”我立刻向大伙报喜,然后想看看里面是啥情况。 手电筒往那个洞里一照,我的心里立刻凉了。我看到了洞的另一面墙,这面墙距离我顶多三十公分。换句话说,我自己蹲进去都多出一块肚子来。而且我们有九个人啊! 我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次真完了。 第六十三章 愤怒的意志 听见我之前的话,大家已经往我这里来了。沙土越积越深,我估摸着原本机关设计的下沙口不止一个,很可能几乎是瞬间就能填满整个古墓,也许是年代太久远,出了什么问题。不过也还好是出了什么问题,不然我们可能一个照面就团灭了。 “在哪呢?”大奔腿长,第一个跑过来。可是跟我一样看过洞里之后就骂娘了。 杨度把金子交给老虎背着,用手电打量着这个洞,“这根本不能算洞口,应该就是个暗格。可是里面的东西呢?” 让杨度这么一说,我心中一凛。这一路危机重重,到这时我心里想的就剩下怎么活命了,差点忘了我们的目的。那所谓的钥匙怎么想也不会太大,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在这个暗格里。 难道说,有人捷足先登? 我还想再看看里面有没有别的线索,可是突然一点沙子掉落在了我的头上。我顺着抬头往上看,就发现墓室的顶上也开始有缝隙往下渗沙子。手电照到别处,很不幸,好几处地方已经开始不停地渗沙子。 “我说,咱还是别管暗格不暗格的了。先想想怎么活下去吧?顶上估计撑不了多久就会塌了。”我赶紧打断杨度,有啥事先出去在研究吧。 杨度抬手示意我不用说了,然后风轻云淡的说,“你们看的不仔细,这上面是个洞口。” 我赶紧伸进头去看,原来在这个暗格的顶部居然真是个洞口,虽然看起来很窄,但是应该能容一人通行的样子。手电筒的光照不到尽头,远处都是漆黑一片。 “老虎第一个,拉住金子的胳膊,我在后面托着。你们其他人依次进来,伤的越轻,越往后。快!”杨度也不再纠结暗格里的东西,飞快的下了命令。 这帮人里就属我和狐狸伤的最轻,其他人在之前跟水獭的斗争中都多多少少挂了彩,于是我和狐狸就排在了最后。 墓里的沙越来越厚,等到剩下我和狐狸的时候,这个暗格已经被埋了一半了。狐狸拉住我的胳膊示意我先上,他殿后。我点点头,回头瞅了一眼就准备往里进。就是这一瞅,我看到之前那具干尸就坐在墓的中间,腰部以下已经被埋了起来,而没有被埋的两只胳膊,一只直挺挺的指向我,另一只手里,平放着一个不大的盒子。 狐狸看我愣神,又拉了我一把。“别管了,沙子马上就能埋住洞口!赶紧走!” 我知道我不能,这趟白山之行走到这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辛苦,甚至金子到现在还生死不明。最后的目标很可能就在尸体手上的盒子里。半仙的命可能就在那盒子里!我如果现在走了,这一切的努力就都白费了。而且这墓一旦封上,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进来了。 我挣脱开狐狸的手,“你走!我马上跟上!”说完不等他拒绝,我就平躺在沙子上,玩命的滚向沙土里的那具干尸。到了跟前,也来不及看那盒子到底是什么,往怀里一抱,就立刻往回滚。 才过了几十秒,那个暗格顶多就剩二十公分还没有被埋,狐狸已经不见了踪影,但洞里伸出一把铲子,还在不停地往外挖沙。 “拿到了!”我一边朝着洞喊,一边原路往回滚。眼看着就要到洞口了,我突然听到沙沙的声音变大,紧接着一大堆沙子倾泻而下,就在我面前半米的洞口,瞬间被埋住了。 我抱着盒子,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躺在砂石之上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我就要死了吗?看着还在不断涌进墓室的沙子,我已经不知道躲闪,就这么躺着,一股疲倦占据了我的全身,虽然我知道此时如果闭上眼睛很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睁眼了,但是眼睛还是不受控制的闭上了。 对不起了,陈峰,兄弟尽力了。能不能活下去就看你自己了。我就到此为止了。 就在我一心准备躺着等死的时候,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意志冲进了我的脑海,就像上次被金子盯着时一样,我的脑子里就像有一堵墙,被这股强烈的意志一遍又一遍的轰击着,剧烈的头痛让我立刻睁开眼睛并且喊出了声。 “啊!!齐封年!!啊!!!” 我痛苦的在地上打着滚,嘴里一直嘶吼着一个名字,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也不知道这个名字到底是谁,跟我有着怎样的联系,但是伴随着这种愤怒,我有了一种必须要活下去的念头! 我感觉自己的眼框都要裂开了,爬到洞口边拼命的挖着,沙土实在是太深了,我才挖了几下,就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指尖火辣辣的疼,多半已经被磨破了,但那股强烈的意志让我继续红着眼挖着不断变厚的沙土层。 “轰隆。”伴随着一声巨响,一块挺大的石头砸在了我的背上,我喉咙猛地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我抬头往上看,一把铲子在我头顶一米多的位置穿透了墙伸了出来。墙上多了一个大窟窿。 狐狸从窟窿里探出脑袋,“开哥,嘛呢?鼹鼠的故事?” 看到他,我渐渐停下了手里机械的运动,手从沙土层里一拿出来,我就感觉到了手上应该都是血迹。这次没有丝毫犹豫,我把盒子紧紧地裹在衣服里,抓着狐狸的手爬进了那条通道。 “度哥!人救上来了!赶紧走!这墓怕是快要塌了!”狐狸见我已经安全,立刻扯着嗓子朝上面喊。 杨度飘忽的声音从上面传来,我也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看到狐狸开始往上爬,我也忍着痛沿着这条近乎垂直的通道跟上。 刚刚爬出去几十米,我就听到连续的巨响,看来那间墓室已经坍塌,里面价值连城的壁画和那具神出鬼没的干尸将永远的深埋在这白山天池之下。而我们这一队残兵就是这段历史最后的见证者。 这条通道应该是直接通向地面的,随着我们的位置不断升高,身边的温度越来越低,到最后我感觉自己手上的血迹都已经冻上了,麻木的没有了知觉。我们就像一群漫无目的的小蚂蚁,不停地做着往上攀爬的动作。除了隔几分钟杨度清点人数的声音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说话。 不知道爬了多久,有一股凉风吹过我的全身。我不禁打了一个寒颤,意识也清醒了许多。抬头往上一看,透过狐狸身体的缝隙,我看到了天空。 第六十四章 亡命之徒 先爬出去的老虎和杨度把我从洞里揪了出来,一出洞,我立刻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有感觉能看到天空是一件这么幸福的事,天边的太阳还摇摇欲坠,尽力地散发着最后一点光和热。虽然我知道自己应该是身处山顶,但那一抹晚霞洒在我的身上,我还是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开哥,可以啊。没想到你还能爬出来。哈哈”狐狸一屁股砸在我的身边,难得的笑着跟我说话。 “谢谢。”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点什么,只能有气无力的道了个谢。 “别谢我,说实话,做我这行,夹了喇嘛就得听铁筷子的,下斗,我是为利。搁着正常情况下,我是绝对不会伸手救你的,就算是铁筷子张嘴我也只能先保自己的命。你也别怨我,斗里无父子。”狐狸脸上还挂着笑意,但是说出的话却是另外一回事。 “为什么?”其实听到他这么说,我也理解。毕竟没有谁有义务为了救我把自己置于险地。但是他的话很有意思,既然他不想救我,那到底是什么改变了他的想法? 狐狸的目光往坐在地上的杨度瞥了一下,“度哥说,如果我不把你救上来。出了洞,第一个死的就是我。你知道的,这个人不开玩笑。” 狐狸脸上的笑意慢慢散去,眼神里不带一丝火气的跟我说,“不过,如果还有下次,我会赶在杨度动手之前先杀了他。” 我几乎屏住了呼吸,双眼死死的盯着狐狸,想看出他有没有开玩笑的意思。然而可能是我道行太浅,除了疲惫我找不到别的。 “哈哈,别害怕,我说着玩的。度哥是个好东家。我不会做那种事的,我只想告诉你,出活,就是一趟生死,没有谁靠得住。什么情况下,自己的命最重要。”狐狸突然笑出声,拍了拍我的肩膀。 他站起身,看着裤子上纷纷落下的尘土,像是对我说,又像是告诉自己。 “就像这沙子,人们说的亡命之徒,就是这个样子。” 我不知道狐狸说的这些到底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对于他这样一个阎王门前讨生活的人,每一次活着从地下出来或许都是老天的一种恩赐。所以他会有这样的感慨让我觉得很不自然,我隐隐的感觉,这些话是说给我听的。 呵呵,亡命之徒吗?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但是半仙的事一天不解决,我就不能停下。与其背负着自责活下去,做一个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长进的档案馆员工,倒不如就当一回亡命之徒! 我突然发现这种感觉居然才是我想要的,而且事情的发展越来越让我觉得,卷进这一切并不是什么意外,我自己身上应该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比如说,为什么我的背上没有出现那个印记?为什么那具干尸会指着我?为什么我两次感觉到自己脑海中像是有一堵墙?为什么我会梦到一扇打不开的门? 再比如说,齐封年! 我还记得当洞口被埋住的时候,我近乎疯癫状态下不断重复的那个名字,齐封年!这个人到底是谁?他和齐家有什么关系吗?他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些问题,我知道不会有人好心告诉我的,我需要自己一步一步的追查下去,所以即便不为了半仙身上那颗定时炸弹,我也不会放弃。一定要一点一点的找出当年那次绝密行动的真相! “喂!想啥呢?没死的话赶紧起来,吃点东西吧,咱们下去已经十多个小时了。过会天就黑了。”半仙走过来看到我只是受了些伤,有些脱力。就咋咋乎乎的喊我起来。但是我能看到他眼睛发红。 “也就是你小子命大,狐狸说了,再晚一会,你不被沙子活埋了,也得累死。你是发了什么疯?那沙子你能挖的开?!还有,你和那杨度到底是啥关系啊?你是不知道,知道你没进来,杨度就差把刀架在狐狸脖子上了。非得让他进去救你。”说完这个贱人还啧啧啧的怪笑,好像闻到了什么肮脏的PY交易似的。 “滚!”我连骂人都有气无力的。 “得,见色忘义的东西,老子连你屁股上有没有痣都知道,你还娇羞个屁啊?” 不等我说话,半仙突然整理了一下都快破的没有的衣襟。然后正色说道。“开子,我不跟你说谢谢。我警告你,下次别这么冒险,如果你真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我活着也不会安心。” “就你那两下子,下地狱都能迷路,还不得让小鬼欺负活了?咱哥俩下阎王殿也得搭着伙,把阎王整下来咱俩干。” 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发酸。我一直也没什么朋友,也就偶尔装个x忽悠小齐跟着我东跑西颠,真正意义上拿我当回事的朋友也就只有半仙一个,从一起调皮捣蛋的问题学生,到如今可以托付生死的兄弟。 就为了这份情谊,我冲回墓里差点把命丢了,值。 到这时,我才想起来自己的怀里还有拼死拿出来的那个盒子。想要伸手去拿,却发现身上疼的要命,已经抬不起胳膊了。我只好叫半仙代劳把那个小盒子拿了出来。 知道这是我最后从那墓里拿出来的东西,就算我们要找的钥匙不在里面,也应该会有一些线索。半仙喊了其他人过来,大家的目光都聚在这个不大的盒子上。 杨度没有表现出关心我的样子,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就接过半仙手里的盒子。 盒子整体来说很精致,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做的。但是即便我离着这么远还是能闻到一股幽香。盒子只比巴掌大一些,长方形。外面雕刻着一些祥云的样式,还有一些飞禽走兽,不过我一个也认不出来,因为我的位置也能看到盒底,所以也注意到,底部也雕刻着一些什么。 盒子的面上倒是有一个小小的孔,应该是打开的地方,但是我们哪来的钥匙啊?“赫赫有名”的锁匠都没处找去。 杨度仔细的研究了那个小孔一番,突然从嘴里吐出了一根小针,看得我舌头都疼。心里纳闷我这都是跟了一队什么人啊?!一个叮当猫,腰里啥都有。一个嘴里有针,还不耽误吃饭说话。我突然担心炸药张的炸药会不会藏在裤裆里? 杨度小心翼翼的用针插进那个小孔,耳朵贴在盒子上仔细的听着,突然他的手指一转。 一颗栩栩如生的木雕龙头从盒子的上面伸了出来。 第六十五章 此人昙曜 不得不说,我国古代的匠人们给后世留下了许多让我们叹为观止的艺术作品。比如我们熟知的干将莫邪宝剑、四羊方尊鼎、马踏飞燕、西汉长信宫灯等等。这些工艺品已经不仅属于我们国家,而是世界艺术的瑰宝。 眼前这个不大的小盒子应该也是出自一位伟大的匠人之手,不论是盒子外部的纹饰,精巧的机关设计,还有这颗看起来就很有气势的龙头,都让我感慨老祖宗的智慧。在这天池之下放了上千年,依然能这么完美的运作,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 大伙也都为这个盒子的设计啧啧称奇,大徐这个形容词匮乏的家伙也不停的说着真特么邪乎。杨度仔细的研究着弹出来的只有指腹大小的龙头,但是好像根本找不到打开的方法。 类似这种设计的盒子,我在书上见过,据说当年春秋战国时期秦军作战,大量的战术布置和行军路线想要通过飞燕传书沟通安全性很低,对于素来以闪电战著称的秦军来说,一次行动路线的泄露基本就意味着长途奔袭的失败。 先秦时期有一位工匠名为李冰,后世对于此人的记载不多,司马迁在《史记》只记载他为“蜀守冰”,直到后来班固编撰的《汉书》才补上了他的名字,这位低调的能工巧匠最为著名的就是修筑了都江堰工程。 李冰一生还有许多小的发明创造,为了保障贵重信息的安全,他发明了一种带有自毁机制的机关盒。这种机关盒必须以特殊的方式打开才能取出其中的信息。如果开启方法不对,盒子就会自动毁掉其中保存的信息。 于是我立刻阻止了大徐这个二货主张砸开盒子的智障想法。小心翼翼的从杨度手里接过这个盒子。拿到眼前,我才发现这个盒子的不寻常。原来盒子外面每一片祥云的纹饰里都隐藏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龙! 这些龙藏身于云中,形态各异,虽然很小,但是我几乎可以辨认出龙身上的鳞片和腹下的龙爪。而这些祥云仔细看起来又构成了一颗鬼头,真的难以想象这是怎样的一种技法。 盒子下面的纹饰更加让我震惊,因为那完全就是墓里那些壁画的缩小版!无论是人物还是场面,跟我们之前看到的别无二样。我特意留心了一下,盒子下面的壁画一共九幅,的的确确少了那个藏着暗格的画面。 在墓里我就有一种感觉,那幅让我们能够得以逃出生天的壁画与其余的那些好像不是出自同一人之手。我不太懂这个,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这多出来的第十幅壁画缺少了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和运筹帷幄的淡然。而且用色也远不如其余几幅大胆。 我一边想着一边把盒子翻过来想要继续看看那龙头有没有什么玄机,却发现手上的血迹有一些蹭在了龙头上。我想着把血迹抹下去,就用血迹凝固的食指指腹去擦龙头。 “咔。” 刚擦了一下,手里的盒子就发出一声脆响。我心里一惊。大哥,别闹哈。我玩命拿出来你就这么毁了?!再说这玩意得值多少钱啊,真要是毁了我把自己卖了也不够赔吧? 我正尴尬的想着怎么解释比较好,手里的盒子却慢慢的自己打开了。 一张叠好的兽皮完好无损的躺在盒子里。 “我去!开哥好手艺啊!这么邪乎的玩意你摸摸就给打开了?”大徐眼睛都直了。我生怕他接下来会说我也邪乎,赶紧打断了他。 “这兽皮会是我们要找的东西吗?” 杨度从盒子里拿出那张兽皮慢慢打开,兽皮上密密麻麻的写了不少东西,奈何我水平有限,连怎么个顺序读都不知道,只能等着杨度把兽皮给了狐狸好听听里面写了啥。 “这是墓主人的生平和一些遗嘱。”谁知道杨度看了一会居然开口讲起了这兽皮上的内容。我觉得我大学里那些老师应该来杨度这里报班学习一下。这特么文武兼修啊! “这墓主人是北魏时期的一个士大夫,但不是普通的文官,他自称是法果座下二弟子,法号昙曜。乃是北魏皇始年间的第二位“道人统”。”杨度语气坚定地说。 听到这里,我觉得这兽皮上的内容简直就是一篇神经病的日记节选。啥玩意啊?法果?!这是苹果的别称吗?!居然还有个座下二弟子?!那他师兄是不是香蕉啊?!道人统又是什么东西?!给别人倒尿桶的官吗?!这么骚气的官位也有人自称?! 显然听不懂的不止我一个,大徐他们那几个没文化小分队的也都直摇头。 “北魏是古代佛教发展的一个黄金时期,也是那时确立了僧官制度。皇始年间,太祖曾经诏赵郡沙门(也就是住持)法果进京,命他为道人统官位,统领天下僧侣。那时候佛教教徒被称为道人,而道教教徒则被称为道士。”狐狸看出我们听天书一般的表情,出言给我们解释。 杨度等狐狸说完才继续往下讲,“这个昙曜并不信服他师父那套,他坚信修佛到最后是可以自己飞升成佛的。这是因为他在梦里遇到过一个人。那个人个子很矮,只有他膝盖左右,但是却已经是满头白发,这个人在梦里托付给他一套修身成佛,飞升入主西方世界的方法。还告诫他想要成佛,需要三生三世。” 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这昙曜脑子里灌了屎?!这种鬼话他也信?还三生三世,用不用再种上十里桃花啊?别说三生三世,就是一生一世,您老人家就化作春泥碾作尘了,还指望着成佛呢? “昙曜醒后发现自己居然把这套方法烂熟于心,而且他发现那老者所谓的三生三世并不是让他死三回,而是另有玄机。” “昙曜用毕生的精力为佛门积累了大量的经济实力和影响力,甚至还主持开凿了著名的云冈石窟,可惜时运不济,还没有完成那老者所说的方法,他就预感自己大限将至。就在这时,他又一次梦到了那个奇怪的老者,老者告诉他没完成也没关系,还有一种方法可以实现飞升成佛,问他可愿一试。” 杨度说完这些,抬起头看着我们。 “那老者告诉他,白头山可助他渡劫成佛。” 第六十六章 道人统 宗教的发展是伴随着社会发展的。尤其是社会处在平稳快速发展或者战乱动荡时期,宗教的影响力是几乎超出我们想象的。 清末时期的白莲教、北魏时期的佛教发展都属于此列。这个昙曜作为当时全国佛教的“道人统”,对于佛教宣扬的轮回一说应该是深信不疑的,这也导致了他愿意相信梦里那个老者所言,不惜一切想要完成那个方法,也选择相信老者,来到长白山。 “具体是什么方法,还有昙曜来长白山到底干嘛,他没有交代。往后的内容是他主持在长白天池下面修了一座巨大的水宫。在就别无他物了。” 杨度说完,就把那张兽皮折好放回了盒子里。然后问我们都有什么想法。 “根据这张兽皮上所说,不论那个老头给出了什么样的方法,都应该只有昙曜一个人知道,所以他此后的行动都应该是为了自己的成佛努力。但是这里面有一个很大的矛盾之处,我们拿到这个盒子的墓室无论在什么年代看来都不应该算是巨大啊?所以我觉得那墓应该不是昙曜本人的。”狐狸立刻补充道。 “恩,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按照墓的规格和布置,的确不像是花费了巨大的人力。我觉得这应该是个陪葬陵。”炸药张手里比划着那座墓室的大小。 关于墓葬,我是真的插不上嘴。只能频频点头掩饰一下尴尬。关于北魏那段历史,我也有所了解。那段时期佛教的空前发展与其皇室成员的扶持是密切相关的。 北魏只有一位皇帝是遏制过佛教的。太平真君六年九月,卢水胡人盖吴起义于杏城(今陕西黄陵西南),领兵十余万,太武帝率师西征,抵达长安,在长安寺中发现藏有大量兵器,以及酿酒器具、州郡牧守富人寄存的财物,还有隐蔽用作与贵宝**乱的屈室,不禁勃然大怒。随行的大臣崔浩是道教信徒,一向主张崇道抑佛,此时趁机进言,要求废除佛教,以防后患。刚愎粗悍的太武帝便轻率地作出了灭佛的决定,命令把寺庙尽行拆毁,佛像、经典一概焚烧,僧尼全部坑杀,造成了中国佛教史上空前的劫难。 这位太武帝后来被自己的一个大臣宗爱暗杀了,拥立了他的儿子拓跋余为帝,这个皇帝算得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昏君,整天就知道花钱收买大臣。在位不到八个月就又被这个宗爱干掉了。连后来他侄子文成帝给他的谥号都是“隐王”。 此后,拓跋余的侄子文成帝继位。这人乃是一介狠人,上位就先帮自己的爷爷和叔叔报了仇,下令诛杀了宗爱。这位皇帝在历史上可以算得上是佛教的铁粉。他委任一人统领佛教,应该就是这个昙曜的师父法果。可惜两年后,法果就挂掉了。 第二任道人统上位以后,中间一段的发展没有很详实的记载。只知道后来文成帝设僧祇户、僧祇粟及佛图户之制。帮助佛教再次大肆敛财。也就是在这时,修建了著名的云冈石窟。 这段历史之所以比较受我的关注,是因为拓跋一族本为外域文化,在与中原文化的磕磕碰碰中不断的相互融合,是一段很特别的历史,而且这位极力帮助佛教重新振兴的文成帝的长孙,也就是有名的北魏孝文帝拓跋宏甚至还迁都大同,改姓为元。 这位昙曜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他既然是第二任道人统。那么至少这人应该经历了三位皇帝主政,期间佛教与道教争斗不休。佛教的发展也经历过各种各样的大起大落。 那么,昙曜和他的师父到底在这段历史里扮演了怎样的角色?几位皇帝对佛教态度的变化又原因何在?太武帝的愤怒真的只是因为僧侣敛财后的荒淫?文成帝的追捧又真的只是为了帮助佛教复兴?昙曜知道的方法到底是什么?他不远万里来长白山又是为了什么?壁画上那个华服青年到底是不是昙曜本人?如果不是他又是谁? 这小小的兽皮卷让我对那段历史有了无数的质疑,直觉告诉我,这里面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大家对这兽皮卷所记载的内容都兴趣非常,一时间有各种各样的猜测。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个兽皮卷应该跟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而它本身并不是钥匙。 我心里暗叹看来这白山之行还远没有结束。 这么一会的功夫,我感觉自己已经恢复了几分气力,就让半仙扶着我站了起来。想看看我们现在的位置。还没走到山崖边上,我就看到了在我们南边的白头峰和脚下的天池。一下子就认出了此地。原来兜兜转转一大圈,我们又回到了三奇峰。这里正是三奇峰的山顶。 我突然想起刚来长白的时候,老韩给我们讲说这三奇峰上有个直通天池底的山洞。当时我还觉得只是妄言,可没想到我自己居然就从这条通道爬了出来。 不过我们到的那个位置,应该还谈不上是天池的池底,因为长白山是休眠期的火山,地热资源丰富,这山上的温泉温度都能达到七十度,那么可想而知这地下该有多热。而我们找到的那个墓室温度顶多二十多。按照这个推算的话,这天池到底有多深?! 天已经黑了下来,金子还没有醒过来,就算我们要继续寻找这个兽皮卷上记载的天池水宫也不能立刻出发。先回到营地确定金子没问题才行。大伙一商议,决定还是连夜回营地比较稳妥。 好在老韩带我们走过这段路,已经有了印象,想要找回去也并不难。于是杨度和老虎开路,大奔扶着我在夜幕里又踏上了回营地的路。已经在水下面呆了整整一天,上面发生了什么我们还一概不知。不过山路好像比之前还泥泞。应该是这期间又下过雨,还不小。走了还没十分钟,我的鞋就已经被泥糊满了。 好像是踩到了泥潭,我顺势就要摔倒。扶着我的大奔没站稳,先我一步趴在了地上。我刚想道个歉,大奔突然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大喊大叫起来,说是草里有蛇! 我听到也是心里一紧。说实话我也怕蛇。手电照过去一看,哪是什么蛇? 一根绳子孤零零的固定在一个不大的洞口边上。 第六十七章 中气十足的金子 一看到这根绳头,我立刻就认了出来,这跟我们之前在那个尸体的背包里看到的绳子应该是一个样式的。也就是说,司徒文那伙人曾经来过这里。 听到后面有人摔倒,前面的队伍也停了下来,半仙跑过来把我和大奔拉起来。这一身的淤泥让我觉得自己都沉了好多斤。我用脚划拉开地上的草皮,把那根绳子指给大家看。 果不其然,狐狸也认出了绳子。看来这个洞口的确有蹊跷。狐狸拽了一下绳子,发现固定的很结实。用手电往下照,根本看不到底。洞口处被绳子勒出了一条挺深的沟,看样子应该是有人顺着绳子下洞了。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到杨度身上,等着他拿出个决策。杨度沉吟了一会,“金子的状况虽然稳定,但是需要休息和药品。我们现在多少都有点伤,体力也已经到了极限。下去变数太多,把这个洞口做好记号吧。按计划先回营地修整再回来。” 一路无话,大概走了五六个小时。我们才回到了营地所在的白头山。 远远地看到帐篷都还在原地呆着,我们心里一下子安定了许多。不过等到稍微走近了我开始觉得不对。走之前留下了老韩看守营地,如今营地还在,可是没有看到老韩人。按理说杨度还没有付给他工钱,他不会就这么不声不响的跑掉。 整个营地就一个字,静!静得让人心里发寒,就算是老韩睡觉了,按照我们的习惯,篝火也会压成暗火,不至于一点火光也没有。大家都屏住了呼吸。小心的防备着往营地里走。老虎轻手轻脚打开两个帐篷,没有人,但是帐篷既然关着门,应该不是有人翻过。 我琢磨这老小子该不会是想去举报我们换点钱花吧?由于情况可能有变,我们一直没有打开手电。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更加剧了我的紧张。来来回回找了几遍,什么发现都没有。杨度这才打开了手电。 “老虎带着半仙往南,炸药张带着大徐往东,狐狸带着大奔往西,刘开你跟我来。发现情况响哨子。”说完他背起金子,就开始四下里搜索。我看他的样子,也不明白自己该干点啥,也不知道啥叫响哨子,就尴尬的站在原地。 杨度找到了一处很隐蔽的山洼,示意我跟着他躲进去。然后我俩就跟傻子一样蹲在泥里。等了一会,我就觉得自己的裤腿里好像有小虫子在咬我,又不敢乱动,只能在岩壁上蹭蹭。 “嘘。”杨度突然出声,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身体紧绷起来。看样子是有情况了。我小心翼翼的探出一点,就发现一个黑影正缩头缩脑的往营地里走。一边来回摇头四处看,一边慢慢的挪动。 等那黑影进入到营地的中央,看起来一动不动的杨度,嘴里发出了清脆的鸟鸣声,营地中的那黑影吓了一跳,紧接着我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晦气!” 那黑影正是不见踪影的老韩。我琢磨那这就算是皆大欢喜了吧?人没溜就是好同志嘛,赶紧出去胜利会师吧,再呆一会我怕自己就该被虫子抬走了,但是我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杨度一只手牢牢地按住了我。 就在老韩转了一圈准备离开的时候,从别的方向又传来了几声鸟鸣,不用猜我也知道,应该是另外几个方向的人。到这时,我才明白过来,不禁感叹杨度这帮人的谨慎。 老韩突然离开营地,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们并不知道。如果他是被那两家人找到并且收买的话,那我们贸然出去就是自投罗网。杨度让他们几个分散开肯定是为了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埋伏。 所谓的响哨子应该就是指他们学的鸟鸣,应该是某种暗号。杨度的鸟鸣是让他们围过来,之后的几声是几人汇报自己那边没有埋伏。高端啊!简直比发短信还方便。 眼看着老韩就要退出营地的范围,黑暗中突然凌空飞出另外一条黑影,我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就听见了老韩哎呦哎呦的惨叫声。 杨度按着我的手拿开了,他把金子放到我怀里就走了出去。我背起金子也麻溜的跟上。手电筒一照,我就看到老虎反剪着老韩的胳膊骑在他身上。老韩又害怕又疼,一个劲的叫唤。 “别嚎了!”杨度不耐烦的让他闭嘴。借着手电光,老韩也看清了四面围过来的是我们几个。“是几位老板回来了啊?度哥,你看看这是啥意思啊?我半百的人了,可禁不住几位这么折腾啊。你快让我身上这位好汉起来吧。” 杨度挥手示意老虎放开她,反正他也跑不了。老韩揉着胳膊站了起来,嘴里还嘶嘶哈哈的嘟囔着疼。见我们并没有散开的意思,才疑惑的问道,“几位老板,你们这是打哪回来的啊?怎么都挂了彩啊?” “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不在营地?”杨度并没有理会老韩的问话,冷冰冰的问。 “哎呦,我也想待在帐篷里啊,您是不知道啊,大概下午四五点钟的时候,我正准备着烧点水,突然这天池上就乌云密布啊,紧接着那雨下的,我是啥也看不见了。水也烧不了,我就回帐篷里躲雨,哪知道刚进了帐篷,这山上就一声巨响。” “然后我就听见有啥东西掉进水里了,出来一瞅,我腿都软了。这雨太大了,还一直不停地打雷,之前的动静应该是一道雷劈在了山上,好多碎石头往下滚呢。咱这营地离岩壁不远,我怕一把老骨头扔在这山上,就冒着雨躲出去了,一直也没敢回来。反正也没离这儿离太远,刚才听见这边有动静,就回来看看。谁知道就被你们按住了。”老韩一脸的委屈。 按照老韩的说法,那场大雨下的时间应该就是我从墓室里拿走盒子的时间。难道说这盒子这么有讲究?已经到了天生异象的程度? 我琢磨按照杨度的风格,这事应该还没完呢?虽然老韩说的看似无懈可击,我也听不出有啥毛病,但是这帮人谨慎的跟国安似的,应该不会这么轻易就信了他吧? “恩,我知道了。大家散了吧。”杨度挥了挥手,示意大家该干嘛干嘛。 纳尼?!这不科学吧?这就信了?我还以为能看到什么精彩的博弈呢。 我失望的打算先去找个地方处理一下裤腿里的虫子,突然从我的肩上伸出一只手臂,一下子捏在了老韩的肩膀。 “说!你都干了什么!”金子中气十足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了起来。 第六十八章 谁是刘开? 我差点没尿出来,这家伙啥时候醒的啊?听着声音感觉比我还健康呢,还他么不要脸的让我背着他!但是我看到杨度几人都转过了头看着老韩,也不敢乱动,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让金子骑着我继续装X。 被金子这么一捏,老韩突然就像失了魂一样,感觉精神一下子就萎靡了很多。然后我就听着他有絮絮叨叨的把之前说过的东西又说了一遍。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金子时候他那双眼睛,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我觉得当时那种情况下他问我什么我都没有思维去编谎话。现在看到老韩的样子,我挺庆幸自己没有站在杨度的对立面。 见老韩说的没有什么偏差,金子放下了手。老韩立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想要问问金子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可以下来放我去处理裤腿了?问了一声金子没有理我。 “别问了,他又昏迷了,这样的催眠消耗很大的。把他给我吧。”杨度走过来从我的背上把又一次昏迷的金子抱下来。 既然没有什么意外,大伙也就放心了。刚刚还安安静静的营地又热闹起来。我也找了个地方疯狂挠腿。 接下来的两天我们就像真正的游客一样体验了长白山的秀丽风景,不得不说,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是人类无论用多么先进的机械也模仿不了的。那种壮丽恢宏是一种心理上的压迫,不是冷冰冰的摄像机拍的出来的。 长白山一带很久之前就有水怪的传说,我还在天池边上看到了一个水怪的铜像。不过作为一个已经进入过天池的人来说,我很怀疑那所谓的水怪就是那些个头大得吓人的水獭,可能是因为什么特殊的原因上到水面上来。 期间我还伙同大奔和半仙找了个水温不是很烫的温泉洗了个澡,结果被狐狸一顿吓唬,说是水里有可以钻人菊花的水生动物。我们急急忙忙的出来,然后这个烂人自己跳进了水里。 金子也在第二天中午就醒了过来。我也是佩服这家伙,一天半的时间,他就恢复得差不多了。一切都在像好的方向发展,我感觉很快我们就要回去找那个洞口了。 入夜。来长白山已经好几天了,但对于这山顶的夜晚我还是适应不了,由于海拔的关系,山顶没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只有典型的苔原地表植被。所以虽然晚上会有呼啸的山风,但不会有来回摇摆的树影吓唬人。 没错,之所以知道这些是因为今晚我守夜。介于前两天晚上都没发生过什么,我心里其实没那么紧张,只不过这种冷确实挺要命的。 我靠着整个营地最背面的帐篷旁边的一块石头坐着,帐篷里是狐狸和炸药张,不知道是谁已经打起了呼噜,搞得我也哈欠连连。没有高大树木带来的最直接的坏处就是刺骨的风可以直接吹到我的骨头缝里,我裹紧了身上的大衣,无聊的揪着地上的草皮。 晚饭时候半仙说后半夜最难熬,而且阴气太盛,担心我的小身板扛不住。所以让我先守上半夜,到了十二点以后叫他。眼下已经快十一点半了。我想着一会裹在睡袋里睡觉的幸福,眼皮开始打架。迷迷糊糊的就睡了过去。 也就眯了十来分钟的眼,我感觉到一股凉风拂遍我的全身。不自觉地打了个哆嗦,睁开了眼睛。 努力分辨了一下四周,发现营地里还是一片祥和,身边的帐篷里呼噜声此起彼伏。直到等看到我自己的帐篷,我发现有个人影站在帐篷跟前,一动不动。 我琢磨难道是半仙醒了要来替我的班了,因为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不过这小子站在门口墨迹啥呢?我压低了喉咙,朝着人影问了一句,“半仙?” 回应我的只有山风,那人影还是一动不动。 我开始觉得有些奇怪,按理说半仙不会这么主动跑出来替班。现在人出来了却又不理我是几个意思啊,难道是我声音太小? “半仙!你特么站那干啥呢?替班就赶紧过来!”我有点害怕了,但还是壮着胆子稍微大声了一点叫他。 人影还是站着一动不动,一阵阵寒风让我浑身都是鸡皮疙瘩。此时我已经听不到别的声音,整个营地静的让我觉得整个世界就剩下我和那个人影。 我们这次带了两种手电,一种是为了下地用的狼眼战术手电,光很强,穿透性很好。但是如果两个人拿着这种手电互相照着说话,结果就是两个人都瞎掉。还有一种是普通的家用的手电,是为了地上行动用的,光强远不及狼眼。守夜的人配备的就是这种。 见那个人影没有搭理我的意思,我打亮了手里的手电。照了过去。 光这么一照,我看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看起来眼熟,但应该不是半仙的衣服。我也没见过队伍里有谁穿这样的衣服。那这人是谁啊? 感觉到有光照着,那人影转过了头。果然不是半仙,也不是队里的人。可是那张脸给了我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每一个细节我都见过。我感觉我应该是认识的。只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那人影看到了拿着手电的我,朝我阴阴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我的精神更加紧张,大脑飞快地转动。突然我意识到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那张阴笑着的脸,是我自己的。 我顿时感觉毛骨悚然,一股巨大的恐惧瞬间淹没了我的全身。我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极快,连脑仁都跟着一下一下的颤动。 我在这里坐着,而另外一个我就站在离我不到十米远的地方站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这个和我一模一样的人又是谁?或者说,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想喊,可是用力张了张嘴。却发现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想要站起来跑,可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想动一下手都做不到。 那个人影还是没有什么动静,手电照着他的脸。我能清楚的看到他脸上带着嘲讽的阴笑,虽然山风还是时不时吹在我的脸上,但我感觉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帐篷拉链的声音。 十二点已到,半仙要来替班了。 第六十九章 山谷魅影 “唔,刘开水你就作吧,就你特么有个手电是吧?你老照着老子干啥?”半仙顶着乱糟糟的发型从帐篷里探出脑袋。 我心说你个笨蛋,老子就算想叫你起来替班不会进帐篷说啊。我拼命的想要做点什么好让半仙能察觉到我情况不对劲,可是根本做不出什么动作。 半仙磨磨唧唧的从帐篷里爬出来,我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把手电的光挪到了半仙身上,手电筒的光照在两个人身上。我看到那个“我”就站在半仙的身后,而半仙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见我不说话,半仙扭头看向我。还用手挡着照着他的光。“刘开水,你小子得寸进尺了是吧?老子都出来了你还想怎样?” 要不是我现在不能动,我真的很想冲过去暴打他一顿!你麻痹你是真傻还是真瞎啊?我平时有那么不着调吗? 不对!我突然发现半仙的手很不自然,他只有无名指和小拇指是伸直的,另外三根手指蜷在掌心,然后变成两根,最后他缓缓的甚至了最后一根手指,整只巴掌朝向我。 “兄弟们!有人!”随着半仙的一声暴喝,他整个人突然从地上弹起来,跳到空中径直往身后撞过去! 就在半仙跳起的一瞬间,我顿时感觉到身上的压力消失了。原来这个家伙早就发现了不对劲!看见半仙已经出击,我也从地上爬起来。手电保持着给半仙照亮。 半仙的体重咋说也有个一百四五,卯足了劲这么砸下去,我估计最次也能让他身后那个“我”失去战斗力。这样我和半仙对上他胜率至少翻一番。 “半仙,干他!”然而我话还没说完,就呆住了。我看到半仙的身体像一颗炮弹一样砸向身后,而他身后的“我”居然还是保持着阴笑看着我。半仙的身体就在我的眼前穿过身后的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卧槽!鬼啊!”半仙摔倒在地上,紧接着就顺势往后滚。 那个“我”伸出手来指了指我,然后转身就要跑。我一边喊着半仙起来赶紧叫人一边赶紧跟上。到这会,其实我也想到了那晚袭击狐狸的人应该就是这个不人不鬼的东西。现在我们在这里扎营它出来捣乱还好,万一进了地下还阴魂不散,那我们可就有的玩了。 这山顶上没有什么树林,所以我还能跟得上那黑影。但是地上坑坑洼洼的,如果不一直用手电照着,很可能就会摔倒。隐隐的听到半仙叫醒了其他人,我就大喊大叫让他们知道我在哪个方向。 前面那个“我”速度很快,而且在完全没有光的情况下居然一直不减速的冲。跑了一会,我就感觉自己的胸口火辣辣的,喉头发甜,要不是偶尔能看到身后还有手电的光,我早就放弃了。 跑出去大概五分钟多种,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我感觉自己胸口像拉风箱一样。而且中间跑的歪歪扭扭,我已经没有太看到后面有手电光晃动了。想到这里我试着回头看看,就是这一眼的时间。脚下不知道踩进了什么地方,脚腕一扭,摔倒了。 然而我并没有心情去管自己摔在了什么地方,那个人影会不会跟丢。因为摔倒的前一秒我就发现,我后面并没有人在跟着。 按理说我跑的并不快啊,凭杨度他们的身手想要追上我应该是轻而易举才对。怎么可能会追不到我?手电再往前方照,那个我已经不见了踪影。四下里看看,原本我被一个地上的土坑绊住了脚,更严重的是,我已经迷路了。 这山上除了海拔高度不同以外,基本上是没有什么不同的。满眼都是个头不高的小草。我处的这个位置也是这样,根本没有什么参照物。 “陈峰!!!”我对着自己身后大喊,可是除了回声我听不到别的动静。 我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我这里不是一马平川的苔原山顶吗?怎么会有这么清楚的回声?!我慢慢的站起身走到前面,手电往远处照。 厉害了,我的我。你麻痹前面就是个深不见底的山谷,那家伙还能跳崖了? 最近在长白山的每座峰之间来来回回的忙活,我不记得有见过这么一个规模巨大的山谷啊?这山谷绵延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深度我也没法估计,唯一能看到的是正前方大概一百米开外的一个山壁。整个山谷就像是突然出现在这里的一样。我呆在原地,一时之间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不管怎么样,眼前这个山谷应该也是一处诡异的所在,凭我自己是绝对不敢轻易往下走的。所以首先要找到其他人才行。 我检查了一下脚的情况,发现只是轻微的扭伤,并无大碍。 稳定了一下心神,站起来开始查看四周的情况。大体估计了一下,我应该已经跑出来了将近两三里路。也不知道自己这会在什么方位。既然前面已经没有路了,为今之计只能是原路往回走,等天亮了再回来这个地方。 因为跑过来的时候比较着急,所以只能凭着仅有的一点记忆往回找。走了半个多小时,我脑袋上已经见汗了,因为我绝对不可能走出来这么远!我走的方向出错了。 除了我手电照出来的一点光,其余的地方都是黑洞洞的,千篇一律的草地。我一点野外生存的经验都没有,现在心里除了害怕还是害怕,我总有一种感觉,那个带我到这里的另一个我,可能就在我的附近,阴森森的盯着我。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我不自觉地加快了自己的脚步。然而当我又一次照向自己的前方,出现在我眼前的居然又是一个山谷! 我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小说里说的鬼打墙。难道我中了邪了?我谨慎地检查者眼前的山谷,可是根本看不出来这里到底是不是之前来过的山谷。 我瘫坐在地上,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眼下有两种可能,如果这里就是之前的山谷,这半个小时我转了个圈绕回来了。如果不是的话,我走到的就是之前那个山谷的对面。那问题可就大条了。 这个山谷是有多长?! 为了验证自己到底是不是鬼打墙,我掏出手机,谢天谢地,在那一堆我从来没用过的应用里面,我找到了指南针。仔细辨认了方向之后,我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继续走。 二十分钟以后,我再一次站在了山谷前。不过这一次,我有了新发现。 一个黑影在我的眼前从山谷里爬了出来。 第七十章 我是杨度的大爷 山风还在不停的呼啸着,之前一直不停地行走让我的后背已经被汗湿透了。等到这个黑影出现,我条件反射似的趴倒在地上,才又感受到山风的刺骨。后背的汗一下子就凉了。 我躺在地上仔细观察,首先,这个黑影应该是个人,因为他爬上来的很慢。因为之前那个黑影的惨痛教训,我琢磨着应该怎么先发制人,在没有发生什么我理解不了的情况之前把他推回到山谷地下。 然而我刚刚在地上平移了一步就停下了,因为我看到那人上来之后并没有离开,又蹲下身子拉上来一个人。 一个接一个,我数了一下。一共上来了八个人。 这回我算是明白了,眼前这帮人应该是齐家或者是司徒家的队伍。而且这里距离我们发现那根绳子的地方应该很远,司徒家应该不会在地底下走了这么远。那么很有可能我是碰见了齐家的队伍。 我估摸了一下,我距离他们也就几十米的距离,连他们其中一个人的咳嗽声我都可以听见。听起来应该是个岁数不小的老人。他这一咳嗽我感觉地动山摇的,随即就响起了两个人关心的声音。 “阳哥,成老的情况不容乐观啊。咱们得赶紧找到杨家或者司徒家的位置才行,没有药品成老怕是熬不到下山了。”一个人低声说道。 “司徒家为了拖延我们和杨度的进度,连绑架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上了。就算是找到他们,以司徒文的冷血,估计也不会帮咱们。先处理一下成老的伤口,咱们试试去找杨度。”说话的应该就是那个所谓阳哥了。 齐铭阳?! 我心里一惊,在之前杨度交代给我的三家情况里,齐家属于比较神秘而且阴险的。在这种孤身一人的情况下遇见他可真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下了一次地,并没有看到齐家的痕迹,只有司徒家的绳子。所以齐家应该是去了一个和我们不同的地方。而司徒家领先另外两家出发,应该在我们之前进入过长白山底,至于那个留着他们绳子的洞口是不是就是他们第一次进入的地方,我也没法猜测。 就这些情况来看,我有理由推测我遇见的齐家队伍应该是完成了第一次下地出来的。 好消息是这帮人应该受到了什么比较重大的损失,就待在原地休整。整明白了他们的来路,我已经彻底放弃了什么先发制人的战术,以齐家的实力,队伍里派出来个酱油估计都够秒我的。于是我贴着地开始往后爬。爬了不到二十米,就出事了。 “哒!”手电筒碰在了一块石头上,发出了一声不大的响声。 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只手紧紧地握着手电,恨不得自己连心跳都没有声音了才好。可是天不遂人愿,我听到那边休整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紧接着就有人开始慢慢的向我这边移动。黑暗中,我听到了手枪上膛的声音。 虽然听他们的意思,应该是有求于杨度。但是我也不能就这么落入虎口啊。毕竟我对团队也没有什么贡献,这下再被人拿去当筹码要挟杨度他们,我还不如自己跳山崖底下算了。等到来人离我不到四十米远,我终于下定决心,跳了起来,转头就跑。 “啪”的一声枪响,一点火花在我的脚边绽放。我立刻停下了脚步。 “如果你是鬼,可以来试试跟我练练。如果你是人,我劝你别乱动,否则下一枪就会打出你的脑花来。”身后传来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我接着跑他会下杀手,凭我一个战五渣想要回头跟一个带枪的亡命之徒练练我觉得也不现实。于是我做了正确的决定,举起了双手。 “别开枪,我是杨度队伍里的人。” 我被身后这个带枪的人带到了他们休整的地方,借着他们的手电,我看到了他们队伍里的人。一个半死不活瘫在地上的老头,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在他旁边照顾着,还有三个人分散在三个方位坐着休息。不过都带着伤,浑身的血污。 除此之外,就是我眼前的这个人,他给我的感觉非常不舒服,因为他太特么帅了,作为一个取向正常的男人来讲,我都有点惊艳,你说你明明可以靠脸吃饭,非要学人家来长白山下什么地啊!不过好在应该是我那句话起了作用,这个帅哥没有果断就地处决我。 “呵,原来是开哥啊,杨度他们人在哪?”这个帅哥开口居然叫我开哥?! 我发誓,这种颜值的帅哥,我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可是我绞尽脑汁的翻阅了自己的记忆,发现我完全不认识他。 这尼玛什么情况?!怎么这些传说中的牛人都知道我是谁?! 我也不敢问,因为之前拿枪的那个家伙就在这个阳哥的身边一副戏虐的表情看着我。 “额。。那个。。。鄙人刘开,我是杨度带来的,但是我也不知道他们人在哪。我是追着一个奇怪的人影到这来的。而且我已经迷路了。”我犹犹豫豫的回答。 这个帅哥脸上露出了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那你跑出来的多远了?杨度的营地在什么位置?” 我琢磨这应该不算是啥秘密吧,毕竟杨度之前也没强调过有这么一条纪律。就把营地的位置告诉了他。 那个拿枪的家伙听完我的话,从兜里掏出来一个指南针,辨别了一下方向。到那帅哥的耳边说了些什么。帅哥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带路,然后喊着其他人跟上,最后朝我努了努嘴。 “出发,我送你回家。” 谢天谢地,我这就算是取得了信任吧。人家还带我去找杨度,避免我一个人待在这里冻死或者饿死。我默默地跟上队伍,两个人靠过来我身边,跟我一起走,估计是怕我跑了。 “那个,你就是齐铭阳吗?”既然没有危险了,我就抬头问了一句。 前面的帅哥停下脚步转过头来,歪着脑袋看着我。突然噗呲一下笑出了声。 “对,你说对了。我就是杨度的大爷。” 第七十一章 齐家前来拜山 说真的,当我在一点点晨光中看到自己的营地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崩溃的。 因为到找到我们的营地,我跟着齐铭阳的队伍已经走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就算因为有那个半死不活的老头在,行军的速度实在不敢恭维。可是我不就走了一个多小时吗?怎么会离营地这么远?!这不科学啊! 齐铭阳看到我们的营地,停下了脚步。“猴子,拜山。” 之前那个带着枪的人走上前,对着一点动静也没有的营地躬下了身子。 “齐家前来拜山,杨家二少爷可否移步说话?” 我心里有点想笑,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搞这套?在我的印象里,这种拜山最早是流行于我国南方广东地区的说法,本意是指清明时扫墓的祭祀的活动,后来多被佛教教徒使用,指的是朝圣拜佛。 到了近现代,通过京杭大运河的联通,南北文化相互融合。当时的天津港各个团伙组织为了抢占码头上的经营权和劳动力调配权,有过一段混乱的争斗时期,当时的小码头基本上每天都要换一个主人。 那么这些归属权是怎么决定的呢?简单概括就是一个字,狠! 那时的天津港讲究人物字号,想要立足必须要狠。这种狠不是说你多能打。而是你要对自己狠。比如说你看上哪个码头的生意了,你要做的就是带上足够的人马,起码不能比原来的占有者少太多,否则还谈个屁啊,人家一走一过你这边就一马平川了。 当两方人马相差不大的时候,头领就会主动站出来比狠。怎么个比法呢?比方说,我掏出来一把小刀,把自己手指头伸出来当苹果一样削皮,削掉了肉接着削骨头,脸上还不能有表情,得笑嘻嘻的。要是一刀下去,当时就疼哭了。那你这辈子也别来码头了,当力工也没人要你。 你狠,如果对面比你更狠,你也得不到码头。你削了手指头,对面架出一口油锅来,把手往里一放,整个炸了。你就又输了。一般不会有人玩命到脱了裤子整个跳里头洗个澡。不然这边码头给你了,那边就得给你张罗着出殡。 这种比狠的争斗之前还是比较文雅的,会派人来通知一下什么时候移步说话,意思就是不打架,谈判,比狠。就是所谓拜山了。 所以虽然齐铭阳的安排有点江湖气,但也表明了自己不是来找茬的。这让我安心了一些。 那个叫猴子的保持着躬身的动作,但是营地里并没有回应。等了一会,猴子抬起头看着齐铭阳,“阳哥,估计没人,我进去瞅瞅?” 齐铭阳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就看到了搞笑的一幕,猴子就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营地里跳来跳去,手里拿着一把钢刀,慢慢的拉开帐篷,然后迅速跳开。 搜查了一圈,营地里果然空无一人。其实我早有预感,我昨晚莫名其妙的不见了踪影,他们肯定会散出去找我。 既然营地里没有人,我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呆呆的站在原地。齐铭阳倒也是坦然,直接坐在了地上。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发表点意见,不过看看猴子手里的刀。我还是机智的选择了闭嘴。也坐在了地上,默默地等着有人回来。 我刚坐下,就听见山里远远地传来了几声鸟鸣。心中一喜,齐铭阳他们应该不知道这几声鸟鸣的意思,但我明白杨度他们应该是发现了营地里有人来了。过不了多久,他们就该回来了。 可是万万没想到啊,这几声鸟语居然是尼玛土夫子通用语言。鸟鸣声刚落,我就惊奇的看到猴子撅起了嘴,对着鸟鸣传来的方向回应了几声。 “阳哥,杨度那边的人问咱们,刘开是不是在咱们手里。”猴子问齐铭阳道。 “告诉他们,人很安全,速度回来。” 猴子点头,又发出了几声急促的鸟鸣。 这一切都在我懵逼中发生,作为一只萌新,我能做的只有装出一副其实老子都懂,你们别想耍花样的表情。 大概等了五六分钟,我们身后来了一个人,晨光还不是很明亮,我眯着眼睛也看不出是谁回来了。来人走到离我们十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道是谁,原来是齐家少爷大驾光临啊。”是金子的声音。 “司徒金,你不跟着你大哥来,居然还一直跟着杨度?怎么?玩无间道呢?”猴子也听出来人是谁,还是懒洋洋的语气。 “呵呵,我跟这着谁怕是还轮不到你这个梁上小丑指手画脚。我跟你主子说话,你是什么东西?”金子轻蔑的一笑。话却已经带上了火药味。 “猴子!”齐铭阳喝止了猴子继续说话。“金子兄弟,我有要事找杨度。他人在哪?” 金子没有答话,而是仰头响了一声哨子,四周应声走出了一个人来。当前一人,正是杨度。 “我在,什么事?”杨度一边走过来,一边在黑暗中发出了问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杨度,成老在我队里。别的等下再说,找人先给成老上药。”齐铭阳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黑暗中的杨度。 也不知道这个半死不活的老头是什么来头,杨度听到齐铭阳这么说,喊了一声大徐,我就看到大徐从人群里走了出来,那两个长得一样的人问了齐铭阳一句,扶着成老站起来跟上了大徐走进营地。 齐铭阳见人已经走了,才正色道,“你找到钥匙了?” “说事。” 齐铭阳苦笑了一下,“我就知道你不会说,但是你们既然还没走,多半也是无功而返。看来司徒家要得手了啊。” “那条密码咱们三家都知道,之前司徒文出手算计咱们,应该是得到了一些确切的消息,所以我们不能不怀疑他已经找到了钥匙的所在。眼下之计,我们两家必须联手才能有和司徒家抗衡的机会。” 杨度听完这些话,开始带着人往营地里走。边走边说,“杨家就够了。” “不!你必须带上我!”齐铭阳有点急了。 “理由呢?”杨度已经走到了齐铭阳的身边,两边的人马都站了起来,剑拔弩张的对峙着。空气中的火药味也越来越浓。 “刘开在我的手里。够吗?” 听到齐铭阳果然拿我说事,我心里暗自骂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什么忙也没帮上,现在还要被人用来威胁杨度。看着杨度,我一点也不怀疑他会因为我答应齐铭阳的要求。感觉他就像李鸿章一样要被迫签订丧权辱国的条约了。我真恨不得咬舌自尽。 “不够。”我下巴差点掉到地上,居然拒绝的这么干脆?! 杨度指了指我,又补充道,“你不能动他,如果他有什么事,我保证你一辈子也见不到我妹妹。” 我能感觉齐铭阳身上顿时涌出一股戾气,“杨度,你别特妈的给脸不要脸!婷婷被司徒文绑架的事我还没打算放过你呢!” 杨度嘲笑似的看了看齐铭阳,扭头继续往营地走。 “杨度,你带上我,我知道怎么取出那钥匙。如果方法不对,你这一队人都得埋在天池下面。”齐铭阳见杨度根本没有妥协的意思,终于咬着牙说出了自己最大的筹码。 杨度回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他。然后转身继续走,不过留下了一句话。 “你能带三个人,进来整合装备。” 第七十二章 第二次行动 在天池下面一处奇特的建筑里,一群人垂头丧气的坐在地上,身上带着多多少少的伤痕。其中一个人坐在最中间,正在闭目养神。 一个精壮的汉子突然从建筑的顶部跳了下来,走到了中间那人身边。 “文哥,上面还是出不去,另外几个出口也没动静。两天了,好多兄弟已经熬不住了。” 中间那个文哥睁开了眼睛,双目带着血丝,但还是精光四射。 “继续找!谁熬不住了就给他个痛快。杨度和齐铭阳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的。” 说完话,文哥快速地看了一遍四周的人。威胁之意不言自明。 而我们这边经过一份争论,也定下了人员名单。原本队伍里的人不变。齐铭阳那边除了他自己以外,那个带着枪的猴子,那对双胞胎兄弟其中一个,叫王墨,还有一个看起来阴恻恻的人,大家都叫他“左手”,一共四人加入我们的队伍。 他队伍里另外三个人潘小北、孙贺、王闻带着经过简单处理的成老下山找医院。 齐铭阳还特意嘱咐几人找到医院之后就在医院守着,不用再上山来了。 经过整合的队伍变成了十三个人,也算得上是不小的力量了。对上司徒家多了几分胜算。 期间我也给大伙讲了昨晚发生的事,而我跑出去以后,半仙立刻带着大家跟着我追出去。可是追了几分钟,我的手电光突然就不见了。他们四下里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我的踪影,这才撤回营地商讨对策。从昨晚到现在,他们分成几个方向一直在找我。 至于昨晚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我没有告诉大伙他跟我长得一模一样。一来这毕竟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二来接下来我们就要第二次下地了,这么诡异的事现在说出来不是给大伙添堵吗。真正看到那个人的估计也就只有半仙,而且还不一定是不是正脸。 因为毕竟是两队人马一起出活,警惕和隔阂还是有的。两帮人都自动站在自己阵营那边。中间隔着一点距离。我和大奔、半仙一起走着,闲着没事,大奔就给我俩讲齐铭阳队伍里都是些什么人物。 “那个叫猴子的,本名叫啥已经没几个人知道了,可能是姓陈也不是赵来着,是个佛爷。”大奔给我俩做了一个掏兜的手势。“后来跟了齐铭阳,这人八面玲珑,三教九流没有他不认识的,在道上可是赫赫有名。” 听到大奔这么说,我有点跳戏,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叫张苏龙锁匠。 “那个王墨,还有一个双胞胎兄弟,叫王闻。这哥俩都是之前那个成老的弟子。成老是个老校尉了,早年是个摆摊算卦的,后来跟着一个来历不明的人下了好多墓。手里总有好东西,在古玩一行声名远扬,谁见了都要尊称一声成爷。” “这哥俩原来是个药农的儿子,后来家里出了事,父母都死了。才跑出来学手艺。被成老看中,收做了徒弟,据说这哥俩天赋异禀,老二王闻从小在中药里长大的,鼻子灵的紧,墓里有什么一闻便知,而且一般的毒根本伤不到他。是个奇人。可是当时老大没有啥表现,成老不想收他。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回家务农。可是这家伙也是个倔种,就是不走。足足在成老家里跪了两天,成老熬不住,答应收下他服侍左右。” “大概是四年前,有一次成老带老二下墓,安排王墨在上面放风。道洞刚打好,王墨就说墓下面有东西,让他师父和弟弟穿上棉衣下去。成老迷信,既然徒弟说了,不有所防备总觉得放心不下,就照做了。没曾想那墓居然养了大量的蛇守棺。多亏那棉衣。两人才活着回来。打那以后王墨这耳朵就出了名。” 我和半仙听了啧啧称奇,居然还有这样的奇人。下意识地往那边一瞅,发现王墨正面无表情的看着我们三个,显然是听见了我们再说他。 场面非常尴尬,我只能干笑着朝他点点头。努力做出一副你和你弟弟都好棒棒的表情。王墨没有理会我贱兮兮的德性,转回头去。 至于最后那个阴恻恻的家伙,大奔也没听说过。不过这已经足够让我震惊的了,这么一队牛人居然损失惨重,他们到底经历了什么?我所看到的这八个人就是他们这趟出活的全部人马了吗?如果不是,那其他人是不是已经交代了? 两边只是因为有司徒文这个巨大的威胁才会联手。他们需要我们提供补给,而我们需要他们提供最后拿取钥匙的方法。所以我们也没法问他们之前的行动细节,当然也不会告诉他们我们的发现。 到上午九点多,我们一行人来到了之前发现那根绳子的洞口。一切都跟之前一样。 “根据我们的辨认,这根绳子应该是司徒家的队伍留下的,洞很深,不知道下面的情况,但是根据洞口的磨损情况来看,我们判断,司徒家应该是从这里下去的。”金子指着洞口给齐铭阳解释着。 齐铭阳自己也蹲下察看了一番,冲着金子点点头。“你们定吧,怎么下?” 进过商讨,最后决定第一趟由狐狸跟猴子两个人下去,乍一听就像两只小动物结伴出去觅食似的。确定好下面的情况,我们再两个两个下去。洞口的大小两个人进去还是绰绰有余的,再次检查了一下绳索,两人互相点了点头。就消失在了我们的视野里。 按照狐狸的估计,这个洞的深度应该在百米之内,之所以照不到底是因为这个洞并不是垂直的,而且洞的四壁是有一定的吸光性的。我凑到洞口往里看,果然一开始还没看到他们两人的手电光,过了五分钟左右就什么也看不到了。但是仔细听,还可以听到洞里有两人的声音。 可是二十分钟过去了,按理说再慢也应该到底了才对。我们依然没有收到什么信号。两边的人都有点急躁,我也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炸药张跟杨度提议自己下去看看,接应一下他们。杨度沉吟着没有说话。 “不用了,有人在往上爬。听声音应该是你们那个叫狐狸的人。”一边站着的王墨突然说话了。与此同时,趴在洞口的我也看到也看到一点小小的亮光出现在了视野里。 我朝着洞口大声问是不是狐狸。一声鸟鸣声传了上来。 第七十三章 岔道 我对这种交流方式真的是深恶痛绝!明明是我问的,你学个鸟叫我又听不懂。真的是很气人。 不过好在杨度听懂了,“狐狸说下面目前没什么危险。咱们可以下去了。” 这次我和半仙被安排在最后下去,每十五分钟下去一组人,轮到排在我俩前面的大奔和王墨就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了。等到这两个人下去了一段时间,估计已经听不到上面的说话声了。 半仙突然整理了一下衣襟,“开子,昨晚你看到那个人的脸了吗?” 我心里有点慌,昨晚的事情我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那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实在是有点颠覆我的世界观。但是半仙的语气很奇怪,好像不是那种疑问的语气,给我的感觉就像是比如说你早上起来看到你的邻居在你家门口倒了垃圾,他看到你跑了。碍于面子你没好意思说他。可是他晚上跑来你家问你,“早上你看见有人在你家门口倒垃圾了吗?” 就是这种感觉。 不过既然半仙正了衣襟就说明他对这事还是比较重视的,我也没再深想。犹豫了一下,我才回答他说自己没看清,光顾着追着跑了。 半仙听我这么说,也没有什么表示,扭过头去继续看着洞口。但是我还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 如果不是我看错了,那么我看到他的脸上居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有了一种怀疑,半仙这么问我,他应该是也看到了那个人跟我一样的脸才对。那么正常情况下他应该问我为什么那个人影会有跟我一样的脸?或者是我到底有什么瞒着他?再不济他也应该问我昨晚追出去是不是有什么意外。 而且在我说没有看到那人的脸之后,他居然没有继续追究下去。因为明摆着是我先发现的,他都能看到的话,没理由我拿着个手电的看不到啊?他为什么就这么草率地信了呢? 我看着他的背影,想要找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来。可是并没有发现,以我俩的熟悉程度,如果蹲在我面前的不是半仙,那我闭着眼都能戳穿他。然而现在我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对不对。 “那你看到了吗?”我还是没忍住问了出来。 半仙没有转头,而是简单的回了我一句没有。 我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因为我明白了一件事,昨晚他一定是看到了那个人的脸。我还有一种担心,半仙在怀疑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也不知道该不该解释。眼前的半仙让我觉得有一些陌生。等到二十分钟一过,他招呼了我一声。我就跟着他一起下洞了。 洞里面居然比外面暖和一些。我双手抓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下顺。期初的一段路还能看到光,四壁也比较干燥,我脚蹬在上面比较稳当。 可是随着我们的下降,脑袋上面的天也变得越来越小。仅凭着那一点点光根本连四壁在哪都看不清了。我叫半仙也扭亮了手电,这才发现四壁其实是倾斜的,角度不是很明显,往身下照,大概几十米外我就看到了底,但是没有人在。 估计是底部还有一个弯道,会换个方向拐进去。 就是这简短的一愣神的时间,我脚底下就突然滑了一下,好在我抓的比较紧。才没有直接秃噜下去。手电一照,四壁上都是一些贴着墙壁生长的小苔藓,脚一踩上去会有一点滑。半仙也被我吓了一跳,赶紧拉了我一下。 就这么磨磨唧唧的爬了下来,脚还没踩到地上,我就发现半仙那边出现了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奔正站在门口瞅着我笑。 简单活动了一下胳膊,我们三个人就开始沿着洞口往里走,前面传来了杨度的声音,问大奔我们俩下来了没。我抬头看了看脑袋顶上的洞口,才发现能看到的只有一点点了,怪不得狐狸要爬上来一些才能通知到我们。 杨度还在前面,看来大家还没走远。我们三个人紧着跟了几步,追上了大部队。 这条通道有一点坡度,但是没有什么积水。走了一会,我就听到了前面有好几声感叹。 “哇!” 我走出了这条通道,眼前豁然开朗,手电大体的一照,我也发出了感叹。 实在是太震撼了!以前只是在电商的旅游频道见过云贵高原那边的钟乳石洞,感觉很神奇,但也就那么回事。可是当我真正的站在这样一个位于两千多米高的钟乳石洞里,我感觉自己的语音真的是很苍白。 洞顶的钟乳石也不知道走过了多少岁月,手电筒一照,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根根洁白的美玉倒吊在岩壁上。一处两处可能没什么感觉,但是这么多钟乳石一起出现在视野里,还是感觉心神震颤。不光是洞顶,四周甚至于地上都有大量的钟乳石,让我感觉如同是置身于一处仙境。 众人也都沉浸在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中,好半天都缓不过来神。我还特意的留意了一下半仙,他也仰着头,张着嘴。惊讶的看着四周,嘴里不自觉的哇哇叫着。 等到大家都渐渐的安静了下来,杨度和齐铭阳才安排人手去找接下来的路。讲道理,司徒家的队伍也是人组成的,就算是急行军,就算是纪律严明,也应该留有痕迹才对。 果不其然,找了一会我就听到了深处有人喊着找到路了。 原来在这石洞的深处有两条岔道,有人在岔道的门前发现了一个烟头。 我拿起地上的烟头,就是这边市面上很常见的长白山烟。烟着的挺干净,只剩下一个过滤嘴。可是这个烟头就扔在岔道跟前,那么问题就来了,司徒家走的是哪条路呢? 大家看着这个烟头都沉默不言,线索实在是太少了。 我们不敢保证这两条路最后能汇聚到一起,如果一条是真的一条是假的,而我们不幸进了一条假的。那我们跟司徒家的差距就会越来越大。 要是这两条路都不深,那么我们大不了挨个进去看看就是了。但是如果说通道太深,来回浪费时间不说,以之前的经验来看,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齐铭阳喊了一声王墨,让他过来听听,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知道了这个奇人的生平,我对他的这门神乎其神的手艺还是存在怀疑的。能有机会见识一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我们屏住了呼吸。 王墨站在左面的洞口跟前听了听,“这里面应该是通的,我听得到有风声,应该是死路。” 我心中一喜,厉害啊,这样我们就可以直接走左面那条通道了。 可是王墨似乎并没有放松下来,又走到右面那个洞口仔细听了一会,这次听的时间比左面还要长。 等到我都有些憋不住气了,他才转过身来说道,“奇怪了,这边好像也是通的。” 第七十四章 门后深渊 我最讨厌做选择题。 这个倒不是说我有什么个性之类的,而是客观上讲我基本没做对过,而且选项越少,我错的几率越大。现在两边都是通路,随便走哪一条都可以,我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齐铭阳看了看杨度,“你拿主意吧。” 杨度没有说话,示意狐狸跟上他,两人就带路进入了左面的通道。进入通道里面我还是感觉不到有风,看来人家这一手还是很牛X的。 通道里面已经没有那些瑰丽的钟乳石,不过里面湿度更大。我感觉自己身上已经有些黏糊糊的了。走了几分钟,前面就停下了脚步。手电筒往前一照,呵,堵的挺严实嘛。 面前根本就没有路了。挡住路的要是个门也好,可是我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缝隙。 齐铭阳扭头看向后面一脸诧异的王墨,问他怎么回事。 “不应该啊,我听到这边有空气流动了。不可能是死路。”王墨虽然表情诧异,但还是坚信自己的判断。 不管是他业务水平不够还是这通道有啥变化也好,总而言之我们算是走不下去了。眼下能做的,只能是换一条路,去右面那条试试运气了。 稀里糊涂的又换了一条路走,同样走了一小会。一模一样的剧情出现了,又是死路。 我现在对王墨的信任度已经降至冰点,你麻痹错一个你说是失误,我忍了。总共就两条路,全错了是几个意思啊? 王墨的表情也有点怀疑人生了。半仙还在一旁说他是不是耳朵带错了。 待在死路也不是个事,我们又退回到起点,在那个岔路商量怎么办。最首要的问题,是我们要搞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真的死路,如果是因为我们进入才导致发动了什么机关,那王墨就算是长了两个雷达也没用。 为了验证这一点狐狸和猴子两个职业土夫子一人一条路又一次进去进行详细的排查。因为路确实不长,所以很快两人就检查完了。出来冲我们摇了摇头。 既然没有机关,那这个事就有的琢磨了。摆在我们面前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王墨错了,两条路原本就是死路。但是打我们回来,那家伙就一直待在门口竖着耳朵。已经快十分钟了,怎么看也不像是胡编乱造的。 那如果王墨没错,我们面前的到底是怎样的设计? 中国古代的玄学发展是我们现在人所不能理解的,诸葛亮仅凭着几块石头就能拦住千军万马,如果真有什么牛人铁了心摆我们一道,没有找到机关倒也是正常的。 事情陷入了僵局。 沉默了一会,杨度提出了一个解决办法,一力破十会。 西方的古代传说中有一个著名的结,叫戈耳狄俄斯之结。这个结在绳结外面没有绳头,而且缠绕复杂,后世一般用来隐喻非常规办法不可解决的问题。解决这个结的人是亚历山大大帝。他的解决办法简单粗暴,这个莽夫直接用剑劈断了绳结。 眼下杨度的意思就是一个字,炸! 定下了计,炸药张就跟着杨度进了左面那条路。我琢磨着那可是炸药啊,应该拉个引线啥的,然后一点着,大伙一起跑。可是过了没多久,就听到噗的一声闷响。 我正纳闷难道这炸药哑火了?怎么跟个闷屁似的。就听见在一旁聚精会神听风的王墨啊的一声惨叫。刚才大伙都在等着炸药张那边的进展,忘记了提醒一下王墨离远点。这小子也是执着,居然一直在听着。 刚才的爆炸声我们听来没什么,可是对于一个连风声都听的到的人来说,无异于一个炸雷。齐铭阳和大徐凑过来扶着他到一边休息去了。 杨度和炸药张灰头土脸的从左面的路走了出来,还在不停地处理着身上的尘土。还没等我们问,炸药张就摆着手说没用,这石墙挺厚的,后面还是石头,我们手上的炸药不多,想要炸穿一条路出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按照刚才的计划,如果堵住去路的是可以活动的存在,那么这次爆破可以在门上做个记号,帮助我们判断这到底是怎么个运作机制。炸药张说完就要再进右边那条路再炸一个记号出来。 “不用了,我已经明白了。”坐在地上的王墨喊停了炸药张的脚步。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汇聚到王墨的身上。“刚才你们炸药箱的时候,我听到了机括颤动的声音,如果我推测的不错,堵住我们的是一个可以转动的门,运作的机理其实很简单。” 王墨的意思是我们面前这两条通道的尽头应该是连接到同一个地方的,堵住路的应该是一个整体,隔一段时间才会变成一条通路,通过里面那个整体的转动达到一会堵上一会打开的效果。但是为什么设置这样一个机关,王墨也想不通。 按照王墨的推断,过一会,左边那个记号就会转到右边去。我们要做的就是在右边耐心的等着,只要能看到有那个记号出现,这个谜我们就算破解了。 王墨的耳朵还没恢复,不过好在接下来的任务就是等着,跟耳朵关系不大。 我们眼巴巴的瞅着眼前这个岩壁,生怕错过什么线索。我干脆把手放在了石壁上,大概一分钟左右,我突然感觉到石壁的确动了一下! 有门!我心中一喜。过了大概十几分钟,那个炸药的痕迹真的出现在了岩壁上。 大家的激情一下子就被点燃了,既然这个是移动的,那么应该很快就会有门出现了。 这次事情没有再出什么意外,眼前的路终于在一段时间以后通了。借着手电我们看到里面还是通道,黑漆漆的看不到尽头。 我们并不敢一下子全部进去,毕竟隔壁还有一条路,这样一个机关的设计应该需要耗费很大的人力物力。不会莫名其妙的给自己加大工程量。所以有必要兵分两路,如果真的如王墨预测的那样,我们会在进入之后会和,那无非是多花点时间而已。 但如果是不一样,我们还可以再做决定。 于是杨度和齐明阳决定各领一队,齐铭阳带着大奔、老虎、左手、猴子、半仙一行六人进右边,而杨度领着剩下的人进左边。并且约定了齐铭阳带着人进去别乱动,等我们的消息。 我们几个人跟着杨度又回到了左面这条路。耐心等待了几十分钟之后,这边也出现了门。没有丝毫犹豫,我们走了进去。 已进入门后的世界,我就觉得我们应该是找不到齐铭阳他们了。因为我们的前面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深渊里有一座巨大的雕像。脸正对着我们所处的高台。 第七十五章 记仇的鸟 我没空琢磨这个巨大的雕像是谁,为啥会在这里。因为很显然我们跟齐铭阳进的不是一个地方。按照刚才的约定,我们应该退出去找他们会合才行。 而且就目前来看,我们进的这个地方看起来更像是正确的,所以更有必要叫他们过来。 然而当我回头想找来路。却发现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堵上了。我立刻就把手放在了门的位置上,可惜这次等了两三分钟墙也还是毫无动静。 “算了吧,看起来他们那边应该比咱们这边安全多了。继续往下走吧,或许还会回合。”杨度看到我的表情就知道出不去了。 目前也只能这样了,我把手电再次照回到那尊巨大的雕像上。直观感受就是这个雕像并不是一个人,虽然他依稀还是个人形,可以看到有两条胳膊,有巨大的躯干部。但是比例非常不协调,因为脑袋很小。不知道在这地下呆了多久,面部已经基本看不清了。 在狼眼的照射下,我发现整个雕像的颜色发黑,躯干上有些部分脱落比较严重,因为最为关键的面部看不清,所以我们也没法做出什么像样的判断。 雕像的下半部分在深渊里,我们手电根本照不到底,好在整个洞里比较安静。金子挑了一块挺大的石头,搬过来扔了下去。隔了好久才听到哗啦哗啦的声音,好像是砸在了什么东西上面。 狐狸和金子走到这个高台的边上,开始研究怎么才能下去。不幸中的万幸,这个深渊的四壁并不是光滑的,有各种各样的突起和凹陷,属于比较利于攀爬的。 两个人选定了几个比较突出的岩壁,固定了绳索。然后一马当先的开始下坑。已经到了这里,我这个时候想撤退回家显然是扯淡,也只能咬着牙跟上。 爬了一会我就发现这个活并没有那么难,只要不往下看,不一个劲琢磨摔死的自己有多难看,就没什么问题。我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大概也就半个小时的功夫,我已经下到那巨大雕像的肚脐眼附近了。 岩壁距离那个巨大的雕像其实并不算太远,到这个位置我已经看得比较清楚了。在我的视平线看去,雕像的手艺比较粗糙,根本没有完善细节,你比如说那个肚脐眼,咧的很大,使点劲都能把自己的脑袋装进去。 我还没看完,就听见最下面的狐狸和金子叫我们停下,说是绳子到头了。他俩找地方固定下一段路的绳索,让我们把住岩壁先等等。 我们这次带的绳索怎么说也有一百多米,居然只到这雕像的肚脐眼就完事了?据我所知,世界上有名的几尊大的雕像,整体的高度也就这么高了。看来我们是发现了新的世界之最啊。 让我惊恐的是到了这个位置。我还是看不到雕像的脚。 下面的金子和狐狸商量了一会,跟我们说不行,狼牙手电的亮度越来越有限。他们根本看不清下面的岩壁是什么情况,问杨度能不能来一发照明弹。 其实在这种一切未知的环境里用照明弹摸清状况是比较明智的选择,但数量有限,能不放就尽量省着点。可是到了这种情况下,杨度也没什么好办法。掏出了枪往斜上方来了一发照明弹。 照明弹擦着雕像的胳膊飞了过去,然后慢慢的下降。我看到雕像的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动了一下,但就是一闪的功夫而已,我也没看清是什么。 目光随着照明弹继续下降,我看到在深渊的底部,密密麻麻的趴了一堆东西,里三层外三层的。我还在纳闷呢,就听见下面传来了金子骂娘的声音。 “这。。。这特么的是多少尸体啊?!简直就是个万人坑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密密麻麻的东西居然是一具具尸体! 照明弹照着那些尸体越来越清晰,我看到雕像的膝盖以下居然是埋在土里的,我们距离洞底也就几十米的距离了。 照明弹完成了它的使命,落入到那一堆尸体中间,熄灭了。 我还沉浸在这么多尸体的震惊当中,紧接着就听到整个洞里突然沸腾起来。好像有成千上万只鸟在扑腾着翅膀,还夹杂着嘈杂不堪的叫声。我的感觉自己的耳膜都要被震碎了。 我腾出一只手来拿着手电往自己脑袋上照。还没等看清局势,我就感觉一股阴风直奔我的面门而来。我下意识的用手电挡着自己的面门。然后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一只强有力的爪子抓住了,吃痛之下,手电就脱手了。 这股力量实在是太强了,我尽力想要甩胳膊挣脱,却发现被抓得更紧。也不知道这是什么鸟,并没有用嘴来叨我。而是极力的把我往空中拉。我只能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绳子,尽量不让自己被甩出去。 可能是我肩膀太窄这畜生使不上劲,摇摆的幅度不算太大。我还能勉强控制住自己的身形。可惜屋漏偏逢连夜雨啊,我还没庆幸完。就有一股更大的力量抓住了我身后的背包,也用力往天上拉。 这次我可控制不住了,整个人顺势就往外甩。我的一只手还抓着绳子。这一拉,还在绳子上的另外四个人也跟着甩了起来! “刘开,低头!闭眼”黑暗中我听到了杨度急促的呼喊,来不及问他,我赶紧把脑袋往开移,可还是晚了。我感觉自己的肩膀一烫。 你麻痹杨度!居然用照明弹射老子! 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凭着最后一点意志死死地抓着绳子不放,我的耳边顿时传来了一声惨鸣。周围一片明亮,我的身上一轻,整个人毫无防备,随着绳子瞬间撞在了石壁上。 还好我在即将撞上的时候轻微的侧了一下身子,背后的背包先碰的墙减轻了一下力度。但是这一下还是不轻,我感觉自己的像是被一头奔跑中的犀牛撞了一下似的,气血上涌。 我靠着墙不停地倒着气,这么短短的一会,我的肺都要炸了。呼吸刚刚缓和了一点,我琢磨着怎么也得道声谢,没有这一枪我估计我现在已经在去地府报到的路上了。 “咳咳咳。。谢。” “刘开,小心!抓紧!” 我谢字还没说完,就又听见了杨度的喊声。 我还没来得及防备,一股不容我抗拒的力量就把我拉到了天上。双手都松开了绳子。至少有三四只大鸟抓住了我。背上的一只已经抓开了我的背包,我能感觉到包里的东西一下子都掉了出来。 我已经顾不上会不会伤到我了,我宁可被照明弹打死,也不想被这些破鸟活吃了,就玩命的喊杨度让他开枪。 “啪!”枪响了,几只鸟放开了我。我立刻从高空极速往下摔。 真服了啊,这鸟还特么记仇! 第七十六章 你走不能留 这次我真的是不抱希望了,几十米的高度,相当于十几层楼高啊!这样摔下去绝无生还之理啊。 时间已经来不及让我多想了,我重重的摔进了尸体里。这时候我才发现我不用死了,因为这些尸体实在是太多了,已经一个叠一个了,都已经是白骨,所以砸进去都是哗啦哗啦的尸体散架的声音。 锋利的骨茬划破了我的衣服,我只能尽力保护自己的头部,虽然不是靠脸吃饭,但是咋说也得尝试着保护一下。也不知道这些尸体到底有多少层,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还没着地,生生停在了尸体堆里了。 虽然还没死。但是我感觉自己浑身都是口子,后背也疼得要命。脑袋嗡嗡的响。 我想试着动一下,可是失败了。隐隐的听到远处有人问我怎么样了,我想张口回答,可是一张嘴,就喷出了一口血沫。然后就是剧烈的咳嗽。 我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杨度他们的情况和袭击我的到底是什么鸟。 可是我的手电也不知道摔到哪里去了,他们在上面怕引来那些大鸟的攻击,也不敢开手电,黑漆漆的我什么也看不见,不过往深渊的口子看,我能看到那些巨大的鸟。 可能是距离有点远,我看到这些鸟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大。估摸着翼展也就是一米多点。不过,我怎么看着像是蝙蝠呢?!哪有这么大个的蝙蝠啊? 我又咳了几下,感觉身体恢复了一些,我把着身边的骨架坐了起来。 “杨度。。咳咳咳。。我没事,这下面的尸体堆的很厚!那些鸟我看着好像是蝙蝠!” 上面并没有人回应我,我只能坐着干着急。 “准备好!我在来一发照明弹,大家跳下去!”我听到了杨度的声音、 紧接着我就听到尖锐的爆鸣声,就像放烟花的声音。一颗光弹在空中爆炸开来。瞬间照亮了整个深渊。 卧槽!果然我的判断不准确,借着光我看到了那些鸟。翼展至少在三米以上,乌央乌央的一大堆。而且真的就是一种巨大的蝙蝠。而那座巨大的雕像也不是黑色的,之前我们看到的黑色是因为这些巨大的蝙蝠都趴在雕像上。 没有了这些蝙蝠,我也看清了雕像,那个巨大的肚脐眼真的就是一张嘴。我的脑海里突然想到了这个雕像是谁。 “刑天与天帝争神,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刑天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这居然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上古战神——刑天。 但是不对啊,刑天不是没有脑袋吗?那上面那颗比例不协调的小脑袋又是什么?虽然没有了这些蝙蝠,但是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那个脑袋。 随着照明弹位置的下降,还挂在绳子上的几人跳了下来。因为有了我的教训,他们都尽量调整姿势,让自己背朝下摔下来。那些鸟感觉到了有人,都扑向空中的几人。铺天盖地的我也看不清楚。 我看到有几个人落进了尸体堆里。我赶紧喊他们手电!顿时几束光就照向了空中,我看到让我一辈子留下阴影的一幕。 大徐被好几只蝙蝠抓着在空中动弹不得。只能疯狂地扭摆着身体。大声喊让我们救他。杨度瞬间又朝天空给了一发照明弹,几只抓着大徐的蝙蝠松开了爪子,但是无奈抓着他的蝙蝠实在太多了。这一枪只是杯水车薪。 我眼睁睁的看着大徐被几只大蝙蝠撕开了肚子,鲜血从空中抛洒下来,人已经没有了声音,被那些蝙蝠在空中活活分尸了。 一个小时前还跟我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短短的几秒钟我们连他的尸首都找不到了,人的生命在大自然面前就是这么的不堪一击。 我捂着脑袋平躺在了白骨堆上,脑子里一团乱麻,像拉洋片一样回想起这些天跟大徐相处的一幕一幕。 这个老老实实的汉子在我们大家都不想动的时候,笑嘻嘻的给我们准备食物,在金子受伤的时候,不顾自己还在流血的脑袋给金子处理伤口,神秘兮兮的给我讲狐狸到底是什么来头,还有他那独特的形容词——邪乎。 他虽然没有什么文化,也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我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以这样一种悲惨的方式结束自己的生命。当第一次进入到天池之中的时候,我就有了这个心理准备,我们中不知道谁会在什么时候可能就会离开我们,有可能是半仙,更有可能是我自己。可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的时候,我还是接受不了。 我多么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梦,醒来的时候我还待在那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里。身边是嬉皮笑脸的半仙。我多么希望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这群人,如果那样,这时候我也不会这么难过。 最终我还是没有控制住自己,哭出了声。心中积压的难过一下子爆发出来。不得不承认,我是一个内心比较感性的人。 虽然没有睁眼,但是我感觉到了杨度费劲的走了过来。“别哭了,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大家都有这样的准备。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能做的就是继续走下去。” 没有多一句安慰,杨度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也知道哭无济于事,但是就是忍不住。直到我又听到远一点的地方传来王墨的声音。 “先停停吧,你们这边还有一个人也快不行了。” 我的心里猛地一惊,还有人不行了?我也顾不上哭了,翻身起来,把着那些白骨爬了出来。 我想站起来跑过去,可是这些白骨也不知道放在这里多少年了,一踩脚就会陷进去,实在跑不动,摔了两跤之后,我就放弃了,改成在白骨堆上爬行。 爬到了近前,我就看到狐狸从一根伸出来的腿骨上搬下来一具尸体。然后我就看到了炸药张满是血污的脸。 “骨尖直接扎穿了肺,当场就没气了。”狐狸就像是医院里的医生一样,语气毫无波动的给我们说了情况。 我还没有从大徐死去的悲伤中走出来,面前就又多了一具尸体。这短短的一百多米,这亡命的一百多米。我们这一行人走完了两个人的一生。 我想要上前去安慰狐狸一下,可又不知道自己可以说什么。抬起的胳膊只能无力地落在他的肩上。狐狸的目光还是呆呆的定格在躺着的炸药张身上。 也就只能是这一眼,送别的这最后这一眼,从此你我兄弟阴阳陌路,不复相见。 我能体会到此刻狐狸的心情,应该很疼吧。 空气就这么安静着,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围着炸药张的尸体。好像也看到了我们自己最后的路。 “兄弟,累了就歇会吧。剩下的路我替你走。”狐狸终于开口,伸出手来拂上了炸药张的眼睛。 既然你走我不能留,那我求你慢点走,待我亡后地府与你逍遥少年游。 第七十七章 大狐蝠 我的心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揪住。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发不出哭声,但我的眼泪已经流满了整张脸。我大张着嘴,给离开我们的两个兄弟最后的挽歌。 “好了,这地方不安全。那些蝙蝠暂时还没有往下飞,我感觉很有可能是这下面还有更恐怖的东西。尽快找到路才行。”杨度看我们都傻站着不说话,提醒了我们一下。 我的脑子还是麻木的,根本做不出什么反应。金子过来架起我的胳膊,慢慢的往尸堆的边缘走。“开哥,放宽心。我们这些人经历了普通人经历不了的东西,自然承受的也更多。有时候这样干脆的死算得上是一种善终了吧,毕竟死的时候没有什么痛苦。” 我诧异地抬头看着金子,对于我这种人来说,像金子杨度他们那样富足的生活是我们做梦都不敢想的。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吃什么吃什么的富家公子们,居然还说自己有烦恼?你把钱给我,换你去我的出租屋里住上一个月,我保证你什么毛病都没了。 可是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和我自己看到的,我才发现我的认为有多么的可笑。杨度气质中的沧桑不是装出来的冷酷,而是一个人在承受了太多的不属于这个年纪该承受的东西之后才有的心如死灰。金子的乐天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在某天面对死亡的时候可以不那么恐惧吧? 我真的从来都没想过他们居然会有这样的痛苦。 “真的吗?”我的语气已经有几分颤抖。 金子苦笑了一下,“我有必要骗你吗?这么跟你说吧,如果哪天我痛痛快快的,一瞬间就死了,度哥会在我的坟前摆上几桌,给我庆祝一下。” 金子的脸上还带着一点笑容,但我却听不出一点好笑的感觉。这就是所谓报应吗?我们就这么苦苦的寻找着真相,一个又一个的打开这些尘封了千年的墓,打破了这些墓主千百年来的安静。最终自己连得个好死都变成一种奢望。 我开始怀疑,这样的真相真的有意义吗? 不论当年那次秘密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最后造成了什么样的结果。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还这样死死的追究下去真的有意义吗?如果说杨家为了自己的家族免受灭族之灾而不得不采取行动,我理解。 可是明明已经家族兴旺的齐家、司徒家,不遗余力的参与到这件事里,又是为了什么呢?今天齐铭阳侥幸选择了另外一条看起来安全的路,死的是大徐和炸药张,那下次呢?下下次呢?齐铭阳会一直这么好运下去? 我相信在这么漫长的追查过程中,齐家对于这件事的危险性已经有了极为全面的估计,但他们依然选择让作为独子的齐铭阳义无反顾的加入到这件事中,绝对不是为了什么金钱利益,更不会是为了什么家族振兴。 人都没了还振兴个鸡毛啊? 如果不是为了经济利益,那又会是为了什么呢?是什么样的东西能让一个父亲做出让自己儿子进入这样一个险境的决定呢? 我感觉自己通过杨度之前的解释已经知道了很多,但是知道这一刻我才发现,我原来所认为的那么多的理所应当其实是多么的不合实际。我所认为的真相又多么的不堪一击。 真相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我的心灵之旅才刚刚出了门,就不得不终止了。因为原本那些巨型的蝙蝠都在离底部二十米以上的空中盘旋着,所以我们也不是很担心。可是突然之间,他们就像收到了什么消息一样,飞行的高度越来越低。 我们立刻聚在一起,小心的防备着。我的手电掉进尸体堆里也没找回来。现在只能借着别人手电的光看到这些蝙蝠的真面目。 这特么也叫蝙蝠?!我记得听人讲过,蝙蝠白天会聚集在山洞里,晚上才一起出来找东西吃。 这些蝙蝠智商很低,想抓他们特别容易。夏天的傍晚天还没暗的时候,有一定的几率可以看到成群结队的蝙蝠从天上飞过,这时候你把自己的鞋脱下来扔上天,蝙蝠就会以为前面就是自己住的山洞,一脑袋扎进去,然后跟着鞋子一起掉下来。同样的道理,帽子什么的也是可以的。 但这些话显然不适用于这些家伙,我看到的几只里,最大的翼展有近三米长,这特么都能给鹰当爹了吧?而且长相特别吓人,怎么说呢?看起来有一点像一张狐狸脸。头和面部狭长,嘴很长而且直直的,眼睛特别大,还长着一副尖耳朵。 “这是大狐蝠!我在东南亚执行任务的时候听过它的大名,只是没想到这天池下面居然也有这种东西?”金子一脸震惊。 金子说这种蝙蝠形体巨大,因为脸部像狐狸而得名。多生活在热带雨林地区,当年秘鲁有一支军队曾经在雨林里抓到过一只身体比人还大的。一时间轰动非常。当时他去东南亚执行任务在当地见过有人卖这种蝙蝠。好奇问过几句,没想到今天见到活的了。 “可是我听当地人说,这玩意大也无非就是两米左右的翼展,看起来比较渗人。咱们眼前这些怕是变异了吧?能特娘的长这么大!”金子补充道。 我心说让什么物种在这么个地方呆上一千多年也该变异了吧。 一边的狐狸已经看不出悲伤了,只是仰着头看着这些飞来飞去的大家伙。我有一种感觉,这时候给他来一把加特林,他能把这一洞的狐蝠全干掉。 狐狸感觉到我在看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就跳过我看向金子。 “这家伙有毒吗?” 我记得以前看过科考节目,有些小体型的蝙蝠是有毒的,它的毒液带着腐蚀性,会融化掉牛羊之类的皮,然后就可以把自己的口器插进去吸血。但是这么大的家伙完全可以直接吃掉人吧?如果再有毒的话,下一步是不是就该统治地球了? 可是现实很残酷,我看到金子很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自己,好在山上很冷,我穿的很厚,而且这些蝙蝠攻击我的时候也没有下口。所以我很幸运的没有中毒。 我刚刚检查完自己,想要继续跟金子问一下这些蝙蝠为什么不攻击我们。就突然看到这座巨大的雕像在阴影里剧烈的抖动起来! 第七十八章 血腥狩猎场 我很怀疑自己是不是瞎了,这么大的雕像要是动起来那得多大的动静啊?何况大哥你只是个雕像好吧?你丫的膝盖以下还都在土里埋着呢好吧?能不能有一件按科学出牌的事发生一下来拯救一下我的三观啊? 但是看到周围几个人的反应,我就知道自己没错,这个该死的雕像真的有动静!我能感觉到离我最近的金子浑身都已经绷紧了。 突然王墨嘘了一声,示意我们仔细听。我好奇,满天的大蝙蝠,整个洞里都跟开锅了一样,听啥呀?虽然吐槽,但我还是意思了一下,仔细分辨了一下这些嘈杂的声音。 很快我就我知道王墨是什么意思了,因为我也听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声音,而且越来越大,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巨大的雕像! 听着这些混杂在里面的声音,我觉得自己好像听过,而且应该才听过不久的样子。随着声音越来越大,我终于反应过来了。 这些阴魂不散的水獭! 看着脚下这些尸体,我突然有一个很可怕的念头。这么多的尸体,不会都是这些水獭干的吧?!那这也太凶残了吧! “先往边上撤,这些水獭这个时候出现,还不知道是为什么的。先看清楚再说。”杨度也听出了这声音是那些水獭,安排我们慢慢撤到边上。 因为刚才哭的太多了,我现在身体还有点发麻。根本跑不动。金子还是架着我慢慢的挪着,整个洞底的规模不大也不小,估摸着怎么也有个几百人的礼堂大小了。想要走到边缘也不算太远。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了问题,越往边上走,好像尸体的数量越来越少,也不像中间叠的那么厚。走起来已经好多了。随着我们的位置一点一点的靠边,身后那些水獭的声音也越来越大,我不敢回头去瞅瞅什么情况,只能尽量自己多使点劲,跟上大部队。 走在前面的杨度突然大喊了一声趴下!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金子按到了。好在这小子还算有良心,摔倒的时候扶了我一把,不然这一下直接摔到骨头上,我这张没上保险的脸就得自费去趟韩国了。 刚刚躺倒在地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顶上一只狐蝠呼啸而过。就是这么划过,我就感觉到一股劲风。也就是这么停了几秒钟,我就感觉到那些水獭已经追到我身后了。 不过追过来的这些水獭已经不是之前那种巨型水獭了,而是体型比较正常的了。金子踢开身边的几只,把我拽起来继续跑。 杨度他们已经找到了一处可以躲藏的岩壁,是一块像个小房子一样的突出岩石。金子带着我也跑了过去和他们汇合。我们五个人躲在这个狭小的地方紧张的看着外面。 这些水獭从那座雕像身后跑了出来,漫无目的的在外面乱闯乱撞。天上的那些蝙蝠也开始不断地飞到地面上抓这些小水獭。 看到这一幕我才意识到,这深渊下面居然是这些狐蝠的捕猎场!虽然我不是什么好大学出来的,但是基本的生物学常识还是有的,这深渊里这么多的狐蝠,水獭的数量应该远远不够啊。 道理其实很简单,如果把这个深渊下面看作是一个微观的生物系统。那么这种巨型狐蝠应该就处在食物链的最顶端了,水獭增长的速度如果不能远大于这些狐蝠的话,狐蝠又没有别的天敌可以让它们减少数量。那么早晚有一天这些水獭会被吃光,可是这样的生态系统至少保持了将近一千年。 这特么不科学啊!难道这些水獭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这一趟长白之行,我说的最多的话应该就是这句了,因为实在是有太多的东西我理解不了。好像科学这东西在这里完全不适用一样。 不过这一次我的结论下早了,科学隐身了这么久终于粉墨登场了。我看到好几只之前见过的巨型水獭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爬了出来,居然开始跳起来抓飞得比较低的狐蝠。 这些悍不畏死的小水獭居然只是诱饵?!不难想象,这些巨型水獭驱赶着体型比较小的水獭到这个深渊底部供狐蝠捕食,然后自己再来捕猎这些狐蝠。 更为让我震惊的是,这些巨型水獭和狐蝠在这千百年的生存争夺中居然还达成了某种共识,狐蝠不会去围杀那个巨型水獭,而这些水獭也只挑比较小的狐蝠扑咬。 整个深渊的底部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屠宰场,不断有水獭和狐蝠在惨叫中变成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巨大的嘈杂声,刺鼻的血腥味让我几乎要吐出来了。 我们龟缩在那块岩石之下,目瞪口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惨剧。偶尔有几只不小心跑过来的小水獭也都被金子和杨度一脚踢飞。短时间内我们还算比较安全。 可也是正因为如此我们都忘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我们意外的闯进这个巨大的捕食场,对于这些动物来说,我们到底算是捕猎者,还是一种更为新鲜的饵食呢? 显然不用猜了,地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白骨就已经是答案了。好在刚才跑路的时候狐狸把炸药张的尸体背了过来,不然这时候估计地上已经又多一具白骨了。 “在这里迟早会被这些家伙发现的,到时候怕是咱们一个回合也接不住啊。”我能感觉到自己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都是颤抖的。 “恩。”杨度就回了我一个字。想想也是,除了这还能说啥?还有啥办法?要是有路我们早跑了,还用呆在这里看动物世界吗? 我忐忑的看着眼前的血腥屠杀,祈祷它们多吃点,吃饱了就赶紧各回各家,这么多的水獭和狐蝠,我们这么点肉当饭后甜点都不够分吧? 这场盛宴持续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就渐渐的步入尾声了,洞里的声音渐渐变小,地上的水獭已经减少了有三成以上。我们的面前也有几只水獭吃剩的翅膀。 我突然间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靠近我一样。我顺着这种感觉往自己的右边找,我右边就是背着炸药张尸体的狐狸,感觉到我在看他,狐狸疑惑的转过脸来。他这一侧脸,我就发现刚才的感觉不是错觉。 黑暗中有一双眼睛正贪婪地看着我和狐狸。 第七十九章 谁是猎物 我大张着嘴想要提醒狐狸一下,可是还没等我说话来,一只巨型水獭就从黑暗中跳了出来,直奔狐狸的咽喉而去。 人们常说老成精了,我估摸着这水獭就是这种。动物对于危险的嗅觉要比人类灵敏的多,我怀疑这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水獭肯定发现了狐狸对于它的威胁和捕杀的难度要远大于我,所以它把自己的杀意放在我身上,这就会让狐狸出现反应上的不及时,而当我发现有危险的时候,它已经可以在狐狸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发动致命一击。 我的确很晚才发现它,但他低估了狐狸,更低估了甚至还在我左边的杨度。 我的脑袋被身边的杨度猛的按到,紧接着我就看到一道寒芒从空中划过。正中那跳起的水獭的咽喉。这只巨兽吃痛,扑向狐狸的攻势顿了一下,狐狸也几乎是在瞬间就反应过来自己的身边有东西。 我虽然看的不是很真切,但是我拿脚后跟想一下也知道这个机器猫肯定是从腰里摸了一下。他一只手把住身上炸药张的尸体,一只手用我看不清的速度用刀在那只水獭的脖子上极快的抹过。 惨叫声顿时戛然而止。 根据这只水獭攻击的方向,不难推理到吸引它过来的应该就是狐狸身上炸药张的尸体。更准确的说,应该是炸药张尸体上血的味道。这也就意味着,如果炸药张的尸体还一直在我们身边,那么迟早还会吸引别的水獭前来攻击。这次是一只,而且杨度及时出手了。狐狸更是一刀毙命。 下次呢?如果来的是三只呢?如果攻击的是我呢? 我感觉自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警惕地来回观察着四周的动静。生怕有更机智的水獭跑出来干翻我。经过刚才这一手,其他人也都开始警惕起来。 显然这场狩猎的主角已经开始变成我们。 一开始只有金子和杨度偶尔踢飞一两只迷路乱撞的小水獭,可是现在越来越多的水獭开始向我们聚拢过来,连我也加入了处理小水獭的队伍。 “度哥,已经第三只了,应该还会继续来的,不知道还能顶多久了。赶紧想想办法啊。” 我实在没想到这个以耳朵著称的王墨居然身手也不错。因为围拢的水獭越来越多,所以我们已经把阵型缩成一个圈。短短几分钟,王墨已经帮着干掉了三个企图偷袭我们的巨型水獭了。这家伙现在一身的血迹,看起来十分可怕。 虽然杨度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脸,但我完全可以想象出来这家伙面瘫一样的表情。 “守不住咱们都得死。”果不其然,从杨度的语气里我听不到一点情绪。 其实我们现在也的确只能死守,能多拖一会是一会,说不定等会会有什么转机。但如果有一只水獭跳进我们中间或者扑倒了我们中的谁,那么内外夹击之下我们是肯定守不住的。而且随着越来越多的水獭往我们这边跑,我们头顶上那些狐蝠也有变多的趋势。 “快了,再撑一会。这场捕食总不会一直持续下去,不然这些水獭肯定不够吃的。应该过会会有让这些水獭逃跑的通道。我们可以跟着一起离开这个地方。”我的体力越来越不支,甚至已经想往地下一坐等死了,杨度突然发话了。 对啊,这场狩猎明显是狐蝠要占优势,如果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这些水獭早就灭绝了,莫说是一千年,两天估计都挺不过去。那么就像这些水獭莫名其妙的出现一样,也一定存在着一条通道会在捕食进行得差不多的时候出现,让大部分的水獭可以逃走! 我突然想到了那些尸体。因为刚才一直处在大徐和炸药张死去的悲伤中,我一直没有思考过那些尸体的不同寻常之处。这些尸体越往中间越多,叠得越高,甚至已经埋住了那雕像的一部分小腿。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 “洞口、逃跑、越往里越厚、尸体。。。”我嘀咕着这些信息,希望能从中找到水獭撤退的方式。 我这一分心,就给了这些水獭各个击破的机会。有好几只扑到了我的近前。我想反击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看着这些小畜生扑到我的身上。我连打带抖落把它们处理掉,但是防守的空档已经出现了,打掉几只就又扑过来几只。这么一会我感觉已经有好几只咬到了我的身上。 我身边的金子发现了我的窘境,帮着我一起处理身上的水獭。 我这一着急,脑海里突然有了一个闪念,想起了我之前看到的一个外国电影,是个灾难片,演的啥我已经基本忘光了,但我记得其中一个让我震撼的场景。 灭世之前最后一个逃生的机会,地球上还有大量的人没有离开。所有人都争先恐后的想要冲到前面获得活下去的权利。而在这些求生的人的身后,世界末日的景象已经徐徐展开,大量的人已经死去。而还在挣扎的人踩着前面人的尸体继续前赴后继的往前冲。 我想,当末世的诺亚方舟离开后,地上尸体的情况应该跟我们眼前的差不多吧? 按照这个逻辑,那这条逃出升天的路在哪里就很简单了。 那个尸体聚集最多的地方应该就是入口的所在! 我赶紧喊杨度看着点,那些尸体最中间的部分很可能就是入口的所在。杨度刚嗯了一声,我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对的。因为我看到好多的水獭已经开始往我预测的位置跑了,天上的狐蝠有一些已经追着水獭飞走了。谢天谢地,这些密密麻麻的水獭终于要撤退了。 “跟上这些水獭!保持阵型慢慢移动!”杨度在前面大声的安排我们往尸体中间走。 在金子的帮助下我终于摆脱了这些该死的水獭,开始朝着尸体堆走。 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杨度不说我们也会慢慢移动,因为这些尸骨实在是脆的可以,搞不好哪一下就会把脚插进胸腔之类的地方,很难拔出来。 好在这些水獭也没什么心情搭理我们,都没命似的往雕像那边跑。如果能一直保持现状的话,那我们就算慢也不会花费太长时间就能进入到雕像身边的范围。 然而事情永远不会这么简单,我这边刚刚熟悉了如何在尸体堆上保持稳定,我就听到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响起了巨大的嚎叫声。刚才还在逃命的小水獭们一下子停住了。 第八十章 瘴气 对我们来说,这种嚎叫是特别不美好的记忆。眼看着水獭停下了脚步,我们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次情况还不如之前那个小水域,我们连躲得地方都没有,更何况天上还有一些绝对不是朋友的大狐蝠。 “这里到那个入口从尸体上走过去还要大概十分钟,如果这些水獭集结攻击咱们,保持阵型退回去,跑到入口就是自寻死路。”杨度压低了声音说。 我们都小声应了一下。然后就看到这些水獭又开始扭头奔着我们冲过来。 说实话,我腿都发抖了。金子那么厉害都差点交代了,我这样的有几条命也不够死的。按照杨度之前的指示,我们怎么来的有怎么开始往回撤。 可是这时候我才发现一个巨大的问题,刚才来的时候杨度、狐狸和王墨是开路的,所以我们移动的速度还可以。但是回去的路得我和金子开啊,我走路都费劲还开路?所以撤退的速度简直惨不忍睹。 有了上次的经验,我们特别留意的想要找一下刚才那声嚎叫的位置。必要的时候可以干掉这只头领试试有没有效果。可是就那一声,我们再也没听到那头领出来发号施令。 不过好在这些水獭看起来体型还算正常,我使使劲也能踢飞。所以目前来看并没有什么危险。 虽然比较慢,但没用几分钟我们还是退回到了那块岩石之下。身后有了靠的,我也多了几分胆气。其实真的跟着这些水獭进了那个入口的话,也不一定就是什么好事。眼下水獭的数量和质量也就那么回事,留在上面也没啥不好的。 没来由的,我突然感觉到一种很烦躁的感觉。一种暴躁的情绪冲上了我的脑袋。很想大声喊出来或者。。。 “你们有没有想要打人的冲动?”金子替我说出了我的想法。 既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这种想法,那么问题就肯定不简单了。我用手电四处照了照,可是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一道手电光照向了我们的上方,然后就听到杨度说让我们往上看,我抬头看到一阵烟雾从我们身后的岩壁上弥散开来。 什么鬼?这里连个长得像样的草都没有,居然还有瘴气? 瘴气是古代壮族地区的常见病,广西素有“瘴乡”之称,正如《桂海虞衡志》所说:“瘴,两广唯桂林无之,自是而南,皆瘴乡矣”,多瘴的地方,一无树木,雨淋日炙,湿热重蒸,加以毒蛇、毒物的痰涎、矢粪,洒布其间,所以那河流溪水不是绿的,就是红的,或是腥秽逼人的,这种都是酿成瘴气之原因。 历史上对于瘴气有诸多记载,都表明了瘴气的毒性和危害。《后汉书·南蛮传》:瘴气“南州水土温暑,加有瘴气,致死者十必四五。”南朝宋鲍照《苦热行》:“瘴气昼熏体,菵露夜沾衣。”公刘《太阳的家乡》:“邻家有个孩子病了,显然是因为衣衫单薄,营养不良等外因诱发的疟疾,人们却议论纷纷,说他一定是遇到瘴气了。” 但是据我了解,瘴气的危害远不止于让人得病之类的,还有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诡异功能,更何况我们所在的这个地方也不像是会产生瘴气的样子,我们的心里反应该就跟这些瘴雾有关。 瘴气的密度要比空气大,既然我们都能受到影响,那些水獭更控制不了自己。防守的压力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原本是听到头领的叫声才冲锋的,但神智还在,起码踢一脚之后它会害怕,而且疼了就不再冲过来。但是在这股瘴气的影响下它们已经没有了害怕,仅仅凭着动物的本能一次一次的扑向我们。 更糟糕的是我们自己的情绪问题,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暴躁情绪已经在爆发的边缘,我倒还好说,就算暴走武力值也在那摆着呢,但是如果其他人爆发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身边的王墨突然大喊了起来,紧接着就要往外跑去杀这些水獭。我赶紧抱住了他的腰。谁知道这家伙力气这么大,我整个人都被他带倒了,王墨疯了一般地拖着地上的我往水獭的中间跑。 眼看着有几只发疯的水獭跳上了我俩的身体,我的情绪也几乎要淹没理智了,但我知道这时候如果我撒手,那王墨绝无生还之理。我只能一边通过大喊大叫来发泄一下自己,一边喊其他人赶紧过来帮忙。 杨度他们赶紧跑过来帮我拉住王墨,但这样一来我们几乎是没有任何防守力量了,整个阵型也散了。我极力保持着最后一点冷静,不用看我也知道自己身上好多地方都已经咬了,但丝毫感觉不到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就算咱们自己不发疯互相残杀,这样下去也会被咬死。”金子死死的把王墨按倒在身下,催促我们赶紧想办法。 杨度手脚并用的扫清了金子身边的水獭,把他拉了起来,然后抱起王墨的两条腿,让金子抱着他的脑袋。把王墨抬了起来。 “只能进那个洞口了!狐狸、刘开防守,赶紧跑!”说完杨度和金子就抬着往尸体堆上冲。狐狸还背着炸药张的尸体。根本跑不快,我只好尽量跟上前面三人,帮它们驱赶冲过来的水獭。 开始的时候还好,起码脚能抬起来,脚下也能踩稳。可是越往中间走,难度越大,我们三人都有好几次脚踩进了尸骨的缝隙中,要费挺大劲才能拔出来。才走了这么一点距离我就感觉自己已经被咬的有点怀疑人生了。 咬着牙坚持这一步一步的挪,终于挨到可以看到尸体堆的中间部分了。我想先往前走点查看一下情况,可突然听见身后的狐狸啊了一声。 原来在我们移动的这段时间,底部的雾气已经越积越厚,现在连天上的那些还没有飞走的狐蝠也受到了影响,狐狸身后的炸药张被一只狐蝠抓住了。狐狸重心不稳,踩进了尸体堆里。 我知道必须得赶紧过去帮他摆脱这一只该死的狐蝠,不然再多引来几只的话,大罗金仙也救不了他了。但是狐狸距离我已经有五米以上的距离了,我想挪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而那只狐蝠撕扯着炸药张的尸体,巨大的血腥味居然又引来了几只。停在两人上方来回盘旋。 情况紧急,我狠了狠心,看来只能跳过去了,不然如果狐狸不放弃炸药张的尸体,两个人就只能结伴扑街了。 “轰隆!!” 我们头顶上突然传来了巨大的爆炸声,紧接着我就听到半仙的声音在高处响起。 “卧槽,齐铭阳!这后面是个悬崖!” 第八十一章 图腾 S市。 一队警察停在了一个普普通通的屋子跟前。原本就破旧的房门因为很久没有人打扫,门缝里塞了好多乱七八糟的小广告,让整个屋子显得格外的破旧。 “队长,人走了挺久了。咱们要不要进去搜查一下?”一个看起来有些年轻的警察扯掉门缝里的广告,对身后一个人说道。 这个所谓的队长走了过来,推了推门。又隔着窗户往里面看了看。 “让你准备的搜查令呢?” “在呢。” “准备好,有邻居什么的过来不要引起恐慌。”队长安顿到。然后他一挥手,后面走上来一个人撬开了门。 一行人走了进去。屋子里没有什么引人注意的东西,而且味道也不是很清新。这个队长却像是闻不到一样到处翻找着什么。没有几件衣服的衣柜也被打开乱翻一通。另外几个人也不知道该干点什么,就在屋里随便逛逛。 “队长,你来看一下。这边有件挺特别的衣服。”一个警察拿着一件脏兮兮的衣服喊道。 这件衣服很常见,尤其在明显是一个屌丝的出租屋里找到一件印着中国移动Logo的短袖就更不值得惊奇了。唯一可以配得上被称为特别的大概就是它实在是太脏了,如果不是仔细看,绝大部分人会认为这就是一个破抹布。 那个队长皱着眉头拿起了衣服,来回看了看,又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这是烟灰。看来火还不小啊。”然后随手把衣服扔在了地上,又从口袋里掏出来电话拨通了一个电话。 “齐叔,我在刘开的出租屋里发现了一件全是烟灰的脏衣服。档案馆地下室的那场火,他应该在场。”队长语气显得很恭敬。 “恩,好的。继续调查那份文件的下落。随时跟我汇报。尽快查清楚那天晚上是谁放的火。有什么困难或者新情况给我打电话。” “好的,另外。铭阳他那边还没有消息吗?” “估计应该还在天池下面吧,暂时还联系不上他。你不用急,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会安排你去长白山接应他的。”电话那边的人正是齐铭阳的父亲——齐连宁。 “好吧,有猴子跟着,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您也别太担心。”队长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得不说,七月的天气还是挺热的。尤其在这样一个通风全靠自然风的小屋里,显的格外的闷热。队长摘下了自己的帽子扇着风,一面招呼其他人走。 推开门,阳光洒在了队长的脸上。虽然有几分疲惫,还有一点伤痕。但也称得上棱角分明,更重要的是,如果我此刻不是在天池底下半死不活的挣扎着而是在屋子门口的话。那我一定可以认出这个人。 很显然他不可能是个警察,因为我认识的他是——龙岩乡村长,周钦。 在几千里外的山洞里,就在我的家被翻的乱七八糟的时候,我听到了半仙和齐铭阳他们的声音。这应该是我第一次觉得半仙的声音特娘的这么动听。 我还没来得及喊他,就又听见了他惊奇的叫声。“这个狐狸头的雕像是个什么玩意?咋这么高?” 狐狸头?我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我们下来之前看到的那个被狐蝠趴满的小脑袋。 你麻痹在逗我吗?!刑天长了个狐狸头?!这是什么邪教干的吗?按理说修建这里的人不应该是昙矅吗?这个人不应该是个佛教的领袖才对嘛?怎么会在自己的墓里费这么大的修一个与佛教形象完全不相干的雕像呢? 有人曾经做了一个非常无聊的实验,他们找了一个非洲人、一个亚洲人、一个欧洲人。要求他们画出自己心中所认为的神。结果非洲人画的神是黑皮肤,同理,亚洲人画的是黄皮肤,而欧洲人画的是白皮肤。 这个无聊的实验是不是真的有更无聊的人做过,已经不重要。这个故事告诉我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宗教崇拜的正神形象往往来源于信奉的人群特征。所以在一个佛教色彩浓厚的地方看到这样一个不人不狐狸的形象我特别意外。这样的崇拜在我国也有,但大都是华夏文明早期的意识形态产生的。 也就是所谓的图腾文化。 图腾文化在早期人类社会的发展中起到的作用是我们根本无法想象的,图腾是原始人群体的亲属、祖先、保护神的标志和象征。这是人类历史上最早的一种文化现象。图腾作为民族的崇拜物和民族标志,常常对这个民族的文化和民族心理会产生巨大的影响。《礼记·礼运》说:“麟、凤、龟、龙,谓之四灵。”麟、凤、龟、龙,实际都曾经是中国古代的图腾。 我们现在自称为龙的传人,是因为在最早的图腾文明时期,各部为了自己的图腾互相征伐,战胜一方会选取战败一方图腾的某一部分添加到自己的图腾之上。在漫长的斗争当中,龙图腾代表的华夏文明站到了最后,也形成了这个象征着中华神威的华夏龙图腾。 难道说,我面前的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雕像也是某种特殊的图腾文明留下的? 那这个地方到底跟昙矅有什么关系?如果这个地方真的是他所说的水宫,那这个昙矅到底是不是佛教徒我就该怀疑怀疑了。 说起来复杂,但是想这些东西也都只是一闪念之间的,上面的人也不知道再商量什么,也没听见有什么动静。但是我已经没时间等他们开个人大会啥的再下来帮忙了。 “半仙!我们在下面!啥也别问,赶紧下来帮忙!”我扯着嗓子对着上面大喊。 “刘开?!”半仙疑惑的问道。 “对,别他妈问了,不想给我收尸就赶紧下来!” 来不及等他们下来了,我深吸了一口气,猛地跳向狐狸身边。 我还没落地呢,上空就又一次响起了爆鸣声,然后整个洞都被照亮了。 虽然雾气已经比起之前浓厚了很多,但我还是借着光看到了自己前方的情况。 我倒真的希望自己是蜘蛛侠,这样我就可以把自己跳出去的脚步停下来了,因为我看到自己前面应该有狐狸和炸药张的地方。 空无一物。 第八十二章 踏神道 人呢?! 我整个人都慌了,按理说我没跟半仙说几句话啊?这么会功夫人怎么可能就突然消失了呢?就算有人偷袭了他们,以狐狸的身手也不至于连惨叫都没有机会吧。 想着想着我就落了地,脚下的尸骨哗啦哗啦的散架了一堆。 “什么情况?”前面的杨度和金子还在问我。这你让我特么怎么解释?人丢了? 我只能把面前的情况简单地告诉了他俩。 “管不了了,以狐狸的身手都能中招的话,你去也无济于事。撤吧。”杨度倒是心宽,叫我赶紧走。 上面的齐铭阳他们也没什么下文。甚至连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要不是前面的杨度和金子还在,我都要怀疑自己到底还在不在刚才的洞里了。 能不能救到狐狸我不知道,但很明显这些发狂的小水獭是不会给我太多时间的。如果再不赶紧离开,等到这些瘴气真的蔓延到高处进一步的影响那些狐蝠的话,再来一支空军。我觉得自己还是自杀来得痛快点。 杨度又喊了一声走。我从骨堆里面拔出自己的腿就要跟着走。可是脚一拿出来我就感觉有点不对。刚才这一路我也卡过几次,里面堆积尸骨的胸腔应该都是些成年人的。所以卡过一下之后只要扭扭腿把肋骨弄断就能拔出来。 但是这次,我的脚带出来一个不大的头骨。 我没工夫仔细看看这个不大的头骨到底是什么东西,但直觉告诉我这个头骨在这里肯定有问题。俯身把这个头骨拿起来,我就连滚带爬的过去跟前面的杨度他们汇合了。 还有一些小水獭正在往我们眼前这个黑洞里面跑。杨度大量了手电往下看。洞口的规模不大,但足够两三个人并排往里跳。里面黑漆漆的看不到有什么。我们也没时间琢磨有什么了,只能搏一次了。 杨度和金子架着王墨的两条胳膊先跳了进去。我回头对着高处喊了一声下面有危险,高处有蝙蝠。然后也不管有人有人回应我,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下去。 一进入这个洞里我就发现一个刺鼻的臭味弥漫了整个空间,而好多的小水獭都在我身边吱吱乱叫着往更深处跑。这下面并不像我所想的那样是个直筒子,而是一条斜向下的隧道,就像一条滑梯一样,也不知道哪来的水,导致我根本没办法稳固自己的身形,顺着这条看不到尽头的“滑梯”一路往下加速。 滑的过程中我发现这条通道的四壁有很多小一点的窟窿,一起下来的水獭都钻进了这些窟窿里。所以越往下滑我身边的小水獭也越少。 滑了大概四五分钟左右,我发现前面的杨度和金子他们没了踪影。看来是到头了。 果不其然,我从这条滑梯上被甩了出来,速度并不快,所以只是一个踉跄我就停住了自己。杨度和金子就在我的前面。王墨也清醒了一些,自己站在哪里。 我们出来的位置应该是一条人工修好的大路的边上。因为就在我们身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条青石板的大道。 整个空间很大,我看不到任何一边的岩壁。我们下来也不知道多久了,可能是狼眼手电的电量有些不足,可见的区域小了很多。这里也不知道在山体的什么位置了,我能清楚的感觉到非常的热,而且是那种潮热。空间湿度特别大。让我一个生活在内陆地区的人很不舒服。 金子走了几步,在那条青石板的大路上踩了踩,仔细的研究了一下。转过头肯定的跟我们说这应该就是水宫的神道了。 《后汉书·中山简王焉传》:“大为修冢茔,开神道。” 李贤注:“墓前开道,建石柱以为标,谓之神道。” 简单来说就是在大型的陵墓前会有一条直通主殿的长通道,其主要目的在于前期修建陵寝的时候通过这条通道来运送建筑用的石料木料等等。而在墓主升天之后还要通过这条通道把棺椁运进主墓室。 但是能用得上这么大排场来修自己墓的肯定不是穿中国移动短袖的屌丝。这些富贵之人在自己死后都认为自己是可以到西天当个天官,那天上派人来接你,咋说也得有个停机坪啥的吧?于是后来这条通道就被赋予了更多的宗教意义。 神道两侧置放石人石兽,陵墓前的石人又称翁仲。这是个人名,是秦朝一名大力士,据说他身长一丈三尺,异于常人,力大无比。曾驻守临洮,征服匈奴有功。阮翁仲死后,秦始皇怀念他,特制翁仲铜像立于咸阳宫司马门外。据说匈奴人来咸阳,见到铜人,竟为是活着的阮翁仲。从此,人们便把宫阙或陵墓前的铜人、石人称为翁仲。 陵墓前的石兽(即石象生)也有由来,石兽放置在墓前是从汉代霍去病墓开始的。霍去病是两汉时期一位年轻的著名军事家。他18岁随侍在汉武帝左右,善骑射。20岁时,两次率兵出征河西走廊找败匈奴,战功显赫。24岁时不幸病逝,汉武帝为表彰这员爱将,特在自己的茂陵之东修建霍去病墓,形式象征祁连山,以纪念他在河西走廊的功绩。石匠们参照祁连山的天然石兽,在霍去病墓前凿刻了跃马、卧马、伏虎、卧象、小猪、石鱼、人与熊、猛兽食羊等生动的石刻形象。其中最著名的就是“马踏匈奴”,它概括了霍去病短暂一生抗击匈奴的丰功伟绩。这组石刻便是中国古墓前最早的大型石刻。 而在神道上防止这些石人石兽,是对墓主人功绩和实力的体现。更是守卫陵寝的仪仗队。墓主人希望通过这样一条神道来欢迎天庭派来接他上任的人。 天庭的人估计还没给他排好班,我们先一步来了。既然找到了神道那就好说了。顺着这条路往下走,尽头应该就是那座天池水宫了吧? 我们一行四人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这条神道,只要这个墓主人脑子还算正常,就应该不会在自己墓的神道上搞什么机关。所以我们也没有什么可担心的,就顺着这条路往前走。每隔一段就会有一对形态不一的石人或者石兽站在路的两边,被大量的水蒸气轻微的遮挡着,让我有一种身处混沌之中的感觉。 闲着也是闲着,我想着把自己带下来的那个头骨好好研究一下,就问金子要来了他的手电,还没等我把手电打开,前面的杨度就停了下来。转头跟我们说前面没路了。 第八十三章 水宫,我们来了 我也不顾得研究什么头骨了,赶紧上前去看。 路还是有的,就是断了而已。我们的面前是一个深约四五米的沟渠。初建的时候这里应该曾经是一条水路,经过这一千年的地质变化,水路可能改道了,这下面只剩下一条干旱的河床。我能看到里面有大量的鹅卵石,这沟渠上面原本有一座小拱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毁掉了,只有一点残垣断壁,但根本不足以让我们从这沟渠上跳过去。 杨度蹲下身看了看桥的断面。“这应该不是人为的毁坏,也不像是地质运动导致的。” 他又趴在上面闻了闻,然后看了看深渊里面,站起了身,语气显得有些正式。 “下面可能是固体酸,这桥是烧毁的。” 上高中的时候老师给我们讲过固体酸这种东西,主要的用途是清洗金属,因为这种东西几乎是不腐蚀金属的,也有一些纯天然的固体酸,比如天然黏土,如膨润土,蒙脱土高岭土等、润载在SiO2硅藻土上的磷酸,硫酸,硼酸等、天然沸石,合成的X,Y型ZSM-5等、还有聚苯乙烯磺酸型树脂。 还有一些固体超强酸,这么多年都忘得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这下面是哪一种固体酸,但不管是哪一种,这些固体酸蹭到身上终归不是什么好事。 商量了一下,我们决定跳过去。 我看了看,这里到对面估计得有七八米远。据我所知,这一项的世界纪录大概也就是九米左右。也就是说,我要做的是比世界纪录少跳一米多。 我特别想告诉杨度这个面瘫两个字,呵呵。 很明显我是不敢的,不得不说,这两个人真的是行动派。杨度和金子已经在做准备活动了,连刚清醒的王墨也装模做样的伸脖子扭腰的。 为了跟集体保持一致,我琢磨自己也做个广播体操吧。可是刚一动就发现自己身上好多地方都疼的要命,应该是那些该死的水獭咬的。 杨度活动了一会,就站在了边上,把自己的背包甩到了对面。然后退回来,猛地冲向了河岸边缘。他在空中把自己的双腿拉高,然后稳稳地落在了对岸。落地的距离居然还超过了岸边。 然后金子和王墨也都跳了过去。 你们知不知道你们这样做中国队现在压力很大啊?!我身上也没有背包,只有怀里带着一个小头骨。想了一下,为了确保我能超常发挥,我还是先把头骨扔了过去。 “开哥,没事,跳吧。跳过来等咱们回去了我给你奖励一个美女,跳不过来我把这个头骨扔下去给你配个阴婚。”金子没心没肺的在对面笑话我。 “滚!”我没好气的回了他一句。不过身为一个有尊严的人,老子说啥也的跳过去,让他给我找个美女。 我原地跳了两下,深吸了一口气,冲向河岸,然后使出全身的力气跳了出去! 其实我并没有那么弱,上大学的时候学校体检测试立定跳远我还是为数不多的满分之一,我跳起的高度还是挺高的,跳出去大概三米多才达到了最高点开始下落,按照这个节奏,我成功的几率还是挺大的。 眼看着距离对岸也就差一米左右了,杨度怕我没后劲站不稳,站在边上伸出手准备接应我,我也伸长了胳膊去够他。 可是就在这时,我看到杨度的肩膀上多了一张脸,惨白惨白的,下巴尖的跟那些网红似的。正等着一双全是眼白的双眼看着我,还带着诡异的阴笑。 我一下子腿就软了,伸长的胳膊也收了回来,大喊了一声背后有东西,然后就掉了下去。 四五米的高度还不至于让我摔死或者摔残,而且我还机智的调整了一下身形,让后背和屁股先着地,但这重重的一摔,我还是感觉自己的屁股都摔裂了。还算幸运,我没有摔在那些鹅卵石上,不然这一下我的的职业生涯多半就结束了。 杨度在上面问我怎么样了,什么背后有东西?我大喊了一声还没死,然后告诉他们我刚才看见的那张脸。杨度回答我说他背上什么也没有,可能是我看错了。 幻觉吗?我有点怀疑,因为那张脸实在是太真实了,况且我也没受什么刺激啊,怎么可能会出现幻觉呢?不过既然杨度没事就行了,我也没必要继续杞人忧天。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想我怎么上去。 金子在上面问我能不能上来,上不来他好把头骨扔下来。 “你最好回去把你的什么姐姐妹妹都收拾好了,小爷我出去了就去你家提货。”我一边撑着地站了起来,一边回击他。 我走到河道的边上,踢开几个鹅卵石,准备研究一下能不能爬上去。我蹬在墙上试了试,发现这些土石质地都有些松软,根本借不上力,往高处看了看,发现一根小树根一样的东西从河床上伸出来。 我跳起来想要抓一下试试看,可是一摸到它,我就知道自己错了。 这哪是什么小树根,这特么的是一截骨头! 我吓了一跳,立刻就脱手了。又回到了河底。 “这下面有尸骨!”我冲着上面喊,然后给他们说了自己的发现。上面几个人听见我的话也都很疑惑。 这样规模的一个墓,有陪葬的殉葬坑并不奇怪,殉葬坑如果在这条河道里也不奇怪。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别的尸体或者殉葬坑啊,那么这一截骨头的存在就显得很是突兀了。 我搬了几块鹅卵石过来,让金子给我扔下来了一把铲子。把这根骨头挖了出来。这应该是一根人的上臂骨,但从颜色上看真的跟树根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也不知道在这里多久了,我处理了一下表面上的泥土,发现骨头在中间附近的地方有一块伤痕,凹陷了几毫米,如果不是这一千多年在河道里刮坏了,那当时受伤的时候应该挺恐怖的。 这么看也看不出来个啥,杨度也让我赶紧先上去。 我倒是想啊,这回摸着个骨头,下回我是不是就该摸着个活人了?借不上力我怎么上去啊,最后没办法,上面的三个人用衣服做了一根绳子,把我拽了上去。 到这里,神道已经走了有将近一半的距离了,前面还有一半,金子给我检查了一下伤口,又走了几分钟,我们看到了一个气势恢宏的大殿出现在我们面前。 白山水宫,我们来了。 第八十四章 往生殿,长生灯 面前的这座大殿在这样的高温下很多地方都已经损坏了,一些石柱和窗棂的颜色都已经剥落,但是建筑的整体气势没有受到任何影响,我站在它前面,居然有一种朝圣的感觉。 踏着石阶来到了大殿的门前的小广场上,王墨一直在嘀嘀咕咕的白话着什么。我也没理他,走上前去就想推开门进去看看。 突然一只手拉住了我的胳膊,我回头看到了杨度冲我摇了摇头。 看我停下了,杨度又转过身去问王墨,“说说吧,看出什么问题了?” 王墨听见杨度问他,笑了一下。“还是度哥谨慎啊,不瞒几位,如果是我师傅在这,可能会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我没这两下子,但是我知道,这里面可不是什么福地。” 杨度做了个继续说的手势,王墨咽了口吐沫,才慢慢讲出来。 中国古代的风水学讲究颇多,涵盖了生活的方方面面,甚至于连台阶都有极为详细的说法和禁忌。王墨刚才注意到的是这里台阶的层数。 台阶的层数在风水上应天地之道、合阴阳之理,一般都是除5之外的单数,就是1、3、7、9、 11、13、17、19、21。为什么呢?因为天之数是1、3、7、9,地之数是2、4、6、8,天之数的楼梯意味着步步高升的意思。? 台阶每层的高度和宽度是有定制的,《工部工程做法则例》“其宽自八寸五分至一尺为定,厚以四寸至五寸为定”,这是历代不能突破的定制。? 登临台阶也要考虑到步数的吉凶,一般以“生、旺、死、绝”四字决为要,踏上台阶最后一步要“生”或“旺”字决,避开“死”和“绝”字决。 在王墨说着的时候我就好奇地回去数了一下,结果发现这里的台阶数无一例外都是双数的。这让我吃惊不小。按照王墨的说法,他上来的时候就已经按照师傅给过的算法算过了,这里每一个台阶的最后一步都落在了“绝”上。 他那些乱七八糟的算法我听不懂,但是我听明白了一个问题。这些台阶判断落在了哪一个字上除了与数量有关还与方位联系紧密。所以想要每一处台阶都落在绝字上其实还是挺有难度的。 但是这些台阶通过改变数量来适应方位等条件,最终实现了全为绝字的风水大凶。换句话说,修这些台阶的人不是不懂这样的讲究,而是太懂了,然后故意造成了这样的风水局。 这不是昙矅给自己修的吗?这得特么多嫌弃自己啊?给自己弄了个这么规模宏大、富丽堂皇的阴宫,然后布置成一个大凶之局? “不管是什么局,到了这一步,我们必须进去。万事小心一点就好。”杨度的脸色也稍微有点难看,毕竟折腾到这里,我们都已经是身心疲惫了,而且身上都有伤,这时候实在是不想再出什么意外了。 既然这里面可能有问题,我也不敢大咧咧的直接推门进去了。我考虑是不是应该找个棍子什么的把门捅开更安全一点。找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称手的兵器。我还在找着呢,王墨就走过来推开了门。 啊咧?刚才不是这小子自己说的这里面跟刀山火海一样吗?居然就这么草率的推门进去了?那你刚才说的那么玄乎都是扯犊子呢? 不过杨度和金子也没反对,开了门就跟着一起进去了。得,反正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我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外面,从前几次的情况来看,我严重怀疑自己上辈子是动物园里给动物做饭的,要不然怎么这些水獭呀、狐蝠呀,还有那个牛X大了的火狐狸,怎么就跟我这么亲呢? 这个大殿的门看起来挺大的,可是应该挺轻的。我也没见狐狸怎么用劲,门就开了一半多。我顺着门往里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我琢磨不对劲啊,这怎么可能有个墙呢?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这是一尊雕像的后面,杨度他们正要绕过去到正面呢。 我快步跟上,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很大的正殿,而背对着门口的是一尊佛像。是什么佛我也认不出来,大概有两三米高。虽然我不是很懂风水,但是我见过啊,佛像摆放不应该正对着大门吗?怎么会有这么奇葩的摆放。更何况常言都道,“苍天有眼”。而这个佛像居然是闭着眼睛的。 我看向其他三个人,显然他们也都很不解。 算了,反正奇怪的事也不止这一件了,再多一件也没啥了不起的。随着我身边发生的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事,让我的接受能力也越来越强,以前看游乐场那些什么跳楼机呀、过山车啥的还觉得挺吓人的,现在想想,那简直就是过家家。 放弃了这个佛像,我开始研究大殿里别的东西。手电简单一扫,我就发现这个大殿大倒是挺大,可是没什么东西。显得比较空旷。 正对着这尊佛像的位置有个雕花的门,估计是通往后殿和主墓室的。 我们要找的钥匙应该就放在主墓室里。 他们三个还在讨论这佛像有什么蹊跷,我懒得听,也懒得动脑子。就继续看我的。随着手电光一晃,我恍惚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那里。 “谁!”我下意识的对着那个方向喊了一嗓子,然后立刻把手电转了回去,那个人影还站在那里,他们三个也不讨论了,都凑了过来问我怎么了。 这次我看清楚了,那应该不是个人。只是有个人形罢了。只要不是活物就好,我朝它走了几步,才发现这的确不是个人,它的上半身是人身,而下半身则是鱼的样子。 “不是吧?中国古代还有美人鱼?”我吃惊道。 “这不是人鱼,是鲛人。”杨度给我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中国的古诗中有不少关于鲛人的诗词和记载,“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鲛人夜饮明月腴,夜光化作眼中珠”,“川后不愁微步袜,鲛人暗动卷绡梭”等等。 虽然有所耳闻,但还没见过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这些东西出现在这里是什么用途。 一边的金子给我解答了疑惑。 他喃喃道,“往生殿,长生灯。这特么难道是始皇陵?” 第八十五章 王墨之死 有关长生灯的传说不论古今还是中外都有很多版本,几千年来也有很多的猜测想要试图揭示其中的原理,但到现在也没个定数。中国古代的墓室里也有一些长生灯的设计,但都是取个兆头而已,着个几天,最多几个月就熄灭了。根本不是真正的长生灯。 长明灯的来源是古代除夕夜家家户户所点燃的灯火,一燃上,就不能吹灭,直到油尽、烛终自行熄灭,这是一项古老的传统风俗。中国君王陵墓中也会放置长明灯,希望可以犹如生前的宫殿一样灯火辉煌。 根据古埃及、希腊和罗马等地的风俗,死亡的人也需要灯光驱逐黑暗,照亮道路。因此,在坟墓被密封前,习惯于放一盏灯在里面。而富贵荣华之家就要奢侈一些,放上一盏不熄的灯,永远为死者照亮。千百年以后,当这些坟墓的拱顶被打开时,挖掘者发现里面的灯还在好好地燃烧着。但是这些是以前的事实,如今这仍是个未解之谜。 在中国,传说除夕夜因诸神上天,众鬼神就出来觅找食物,特别是那些魑、魍、魉之类,这些平时过年过节未能得到奉敬的散鬼,更是求之不得的良同(因这夜每家都有许多糕粿)。如果吹灭灯火,摸黑不见天地,它就会顺声抓人,特别是小孩半夜啼哭,老人咳嗽作声,就性命难保了。 东罗马帝国于公元527年在今叙利亚境内一处神殿内发现一盏长明灯,据殿中铭文记载,此灯掌于公元27年——也就是说亮了整500年,堪比五行山下压大圣的跨度。 稍晚些的1534年,英王亨利八世在今约克郡一座教堂地下,发现了罗马皇帝君士坦丁大帝之父的陵墓,陵墓竟有一盏灯仍在燃烧。而君士坦丁之父死于公元300年,如此推算下来,灯已经坚挺了超过1200年,这更持久了。 中国这方面的记载还要更早。《史记·秦始皇本纪》这样写道:始皇初即位,穿治郦山,及并天下,天下徒送诣七十馀万人,穿三泉,下铜而致椁,宫观百官奇器珍怪徙臧满之。以人鱼膏为烛,度不灭者久之。用“人鱼膏“作为蜡烛,就可以长久不灭。如是则始皇帝陵中也是常年灯火通明,好不热闹。 所以在看到这些鲛人之后,金子难免有些失神,更是直接联想到了始皇陵。然而问题来了,如果是长生灯,那么为什么它现在是灭着的呢?很快我就想到了,这与长白山下面的地热情况有关,这个地方湿度太大,如果赶上连续的雨季,这里的水蒸汽就会打湿灯火。 我拿出一个打火机,试着点燃了灯油。一簇火苗就跳动了起来。鲛人的脑袋后面还安放了一面镜子,这一点点光经过镜子的反射就照亮了一块不小的区域。 虽然光不大,但还是让我心安了不少。他们三个关于佛像的讨论也没有什么结论。也跟着我一起查看整个大殿的情况。 除了这尊大一点的佛像,大殿里还有一些矮小一点的佛像,形态各有不同,我对佛教不算很了解,也认不出来都是些什么佛,一尊一尊的看过去,发现受这地方湿度的影响,佛像的色彩都已经剥落得很厉害了,甚至有的地方都已经破烂不堪了,但眼睛都是怒目圆睁的,给我感觉好像都在看着我,很不舒服。 剩下的几尊我也没怎么注意看,一路走到了头,就在我将要转身的时候,我发现最后面的一尊佛有些怪异,虽然只是一扫而过,我也没看清什么。但这种怪异的感觉我似曾相识,. 我慢慢的把手电照回到这尊佛像身上,仔细的看了一下,这尊佛保存的要远比前面那些好,不论是从外形还是衣服。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佛像怎么会穿着现代的衣服?我的心里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手电慢慢上移,直到找到了佛像的脸上。 很好,这尊佛像是我。 我感觉自己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紧跟着半边身子就麻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在营地看到另一个我,再怎么说那也算是个活蹦乱跳的。那现在这又算怎么回事?一尊泥做的雕像就在那里一动不动,没有任何疑问,那张脸就是我的。 我这么火吗?到处都是模仿秀? 虽然既震惊又害怕,但我的理智还在。首先这个事情绝对不能让别人发现,不然的话我怎么解释?我有个双胞胎哥哥是一尊佛?我今年二十六岁,我哥不到两千岁?我觉得我这么说杨度肯定会从嘴里吐出一杆枪把我毙了,然后开膛破肚看看我肚子里是不是全是泥。 我假装若无其事的扭身想要走开,好让别人不注意到这尊佛像,然而刚转过身,我就知道这事包不住了。王墨也拿着手电朝我走过来。 “开哥发现什么好东西了?” 我生怕她看到我身后的佛像,就举起手电照着他的脸。“没啥,就是一些破旧的佛像。” 我心里玩命的念叨,别往前走了,别往前走了。。。 难得有件事顺心,听到我这么说,王墨显然也兴趣缺缺,转身就要离开。 我长舒了一口气,就想跟着他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可就在这时,已经走出去几步的王墨突然转头,一脚踢开了我。紧接着手电光就照到了那尊佛的脸上。 “你听我解释。。。”我还没来得及编话,就看到那尊跟我一样的佛像动了,不知何时他的手上多了一只长矛,一下子就刺进了王墨的胸膛! 王墨甚至还没有发出一声哀嚎就倒在了地上。我整个人都吓呆了,我又看错了吗?这不应该是一尊泥像吗?怎么会突然暴起伤人呢? 听到这边的动静,杨度和金子也跑了过来,还没等他俩靠前,我就站起来玩命的大喊那不是我!那不是我!你们别过来! 杨度和金子停在了原地,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什么也说不清楚,只能一直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杨度很快就注意到了地上王墨的尸体,立刻掏出了一支左轮,对准了我。 “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杀了他?” 我发现自己解释不清楚,就拼命的指着身后的泥塑,希望杨度能发现其中的不对劲。可是他看了一眼之后,手里的左轮还是没有放下。“你是想告诉我那个泥人杀了王墨?” 怎么可能?我自己也定睛看向那尊泥塑,可是它跟其他的佛像哪还有一点不同?就是一个破旧的泥塑安稳的站在那里。 我突然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愤怒!一股血液直冲进我的脑子,我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都要瞪出血了。 你妈了隔壁的!冒充老子杀了三个人,然后跑回去装无辜?!今天我就算豁出去让杨度把我打死在这,也要杀了你个王八蛋! 我起身径直扑向那个佛像,还在空中我就看到他又活了过来,嘴角咧开一丝阴笑,手里的矛举了起来,刺向我的喉咙。 第八十六章 香灰 朦胧中,我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黑漆漆的地方。身上疼的要命,脚也被捆住了。 我这是死了吗?这里就是地狱吗?想不到我的人生刚起了一些波澜我就死了,也谈不上后不后悔,只是有一些不甘,半仙的后背我还没有解决,我的父母还在农村,我死了会有人哭吗?杨度他们能把我的尸体带回去吗? 想想最后看到的景象,还是算了吧。我的死相应该是挺惨的,真带回去了我父母肯定接受不了。也不知道杨度他们能不能发现那尊泥像的诡异?能不能逃出来?但这一切都已经和我没有关系了。 我想要挣扎着坐起来看看阎王殿是什么样的,万一大徐还没走远,我也好跟他做个伴。伸手想要把自己撑起来,却按到了一个东西,手感很熟悉。 拿起来一看,居然是我之前捡的那个小头骨。 杨度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我特么一辈子就下一次地狱,你就给我烧一个这玩意下来?连点纸钱也没有? 再一想,不对啊?杨度应该不是这么恶趣味的人啊。难道说? 我没死?! 我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了,翻身坐了起来。然后就看到自己躺在地上,杨度、金子还有王墨围坐在前面不远吃着东西。 我想张嘴问问什么情况,可是一张嘴就发现自己嗓子里有东西,好像是粉末之类的,忍不住就咳嗽了起来。 我一有动静,那边吃饭的三人立刻就发现了。三人站了起来,一脸警惕地看着我。我也顾不上他们有什么反应,还是不停的咳嗽。也不知道我这嘴里是什么粉末,吐了很久还是没吐干净。 稍微好了一点,我抬起头看着面前一脸警惕的三人。 “你们干嘛呀?我怎么会在这里?你们捆着我干嘛?”我一下子问出了所有的疑问。 金子似乎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没有给我松绑的意思。 “我问你,我们队伍的向导叫啥?” 我终于听明白了,可能是我刚才做了什么,看到王墨还好好坐在那里我就明白了,刚才我印象中的事应该是幻觉,但是从哪里开始才是我的幻觉呢? “韩连山,行了吧,赶紧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了!” 这三个人终于意识到我恢复正常了,杨度和王墨直接坐下了继续吃东西。 金子走过来一边给我松绑,一边说,“你可真是个作死的行家啊,话还没说完就自己冲进来,然后就傻比比的一个人在里面表演。中了什么邪了?” 我没有回答他,等他给我松了绑,就起身走到了杨度他们那边,找出水给自己漱口。 直到我把那些粉末吐的差不多了,才一边揉着勒疼的脚腕,一边问他们我都干啥了。 原来刚才我们走到大殿的门口,王墨还在讲台阶的讲究,我就自己推开门走了进来,按照王墨的说法,这里面可能会有什么危险。他们怕我出什么事,就赶紧追了进来。然后就在一面墙壁的前面发现了我正对着墙比比划划的。 杨度叫了我一声,我转过头他们就发现我的嘴里吃了很多的香灰。杨度立刻意识到我是被什么东西致幻了。不过好在我就一个人在那里边比划边说胡话,没有什么危险。杨度他们也叫没有贸然叫我,怕我身体受到什么损伤。 可就在下一秒,我突然疯了一样跳起来径直撞向墙壁。杨度也不敢等我折腾累了自己躺下了,一个箭步冲过来把我按倒在地,捆起来打了一针镇定剂。 香灰?我的印象中根本不记得我自己吃过什么东西。金子朝我努了努嘴,我才发现大殿里那尊最大的佛像跟前有一个案台,上面放着供奉用的东西,还有一个香炉,里面的香灰撒的到处都是,看样子就是我的杰作了。 杨度指了指那些香灰,“看样子应该就是这东西有致幻的效果,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的,你吃的量应该不大,所以才一个小时就清醒过来了。” 这种用香达到致幻效果的手法古已有之,小到神棍,大到国师之流,都会这一手。 在祭祀或者需要通灵的时候,点上这种特制的香,里面含有的植物成分散发出来的气味,就会对进行法事的人进行致幻,从而达到所谓的“天人合一”。更有甚者,会通过这种气味轻微致幻现场的人,达到集体致幻。 而往往做这些的神棍自己都会有独门的解除方法,可以在需要的时候自己脱离幻觉。我记得之前在微信上看到过一个小视频,几个年轻人在一个庙里站着,前面一个巫师之类的东西嘀嘀咕咕、手舞足蹈的一顿白话,然后突然这些年轻人就疯了一样的抽搐起来,当时我就想到了这种可能。 据我知道的情况,在我国北方粪堆上生长有一种名叫狗屎苔的伞菌,人们误食后,会手舞足蹈,狂笑不止,故称之为“舞菌”或“笑菌”。这种菌在我国古代书籍中就有记载,《清异录》中说:“菌有一种,食之人干笑者,士人戏呼为‘笑手矣’。”在日本的古书中,还记载着一个有关“舞菌”的故事:有几个迷了路的樵夫,看到一群尼姑不停地跳舞,姿态十分好笑;忽然又见到路旁有些煮熟的蘑菇,因各个饥肠辘辘,便美美饱食了一顿,结果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加入乱舞的行列,几个小时后才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这些香是加了什么植物成分,居然香灰会都有这样的效果。 好在我没有造成什么比较恶劣的后果,既然知道这玩意有问题,我们就尽量别碰就是了。也没等他们问,我就自己把刚才我印象中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听完我的讲述,他们三个并没有觉得惊奇或者匪夷所思之类的,我反倒感觉到他们有一点担心,这让我觉得有些奇怪了,不就是我疯了之后的幻觉吗?这有什么可担心的? 金子语气认真的指了指一边让我看,顺着他指的方向我就看到一对灯奴立在离佛像稍远一点的地方,也看到了大殿两边影影绰绰的小佛像,居然跟我幻觉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终于明白他们为啥担心了,看来我的幻觉看到的东西不全是假的。 那么我幻觉中看到的那个有问题的佛像会不会真的有问题呢? 第八十七章 你好,炸药张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怎么看怎么觉得那个佛像在黑暗里动来动去。 杨度做了一个手势,我反正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金子点了点头,两人半躬着身子朝黑暗中最边上那尊佛像慢慢摸过去,我和王墨提心吊胆的等着,也不敢开手电。其实到现在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看到的东西到底有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个大殿从布置就透漏着一股诡异,这尊大一些的佛像这样的角度放置,难道是为了镇压这墓里的什么东西吗? 时间就像是停止了一样,我和王墨连大气也不敢喘。杨度和金子已经越来越靠近那尊佛像了。我想象着那个佛像突然跳起来双杀这两个人的画面,手心紧攥,里面已经全都是汗。 又谨慎的走了一步,杨度和金子同时直起了身,杨度也打开了手电,看样子是一切安全。我和王墨也松了一口气,打算走过去看看那佛像。刚走了两步,王墨停下了脚步,侧着脑袋听了听,然后大喊让杨度和金子赶紧闪开。 “那佛像后面有东西!”王墨一边喊一边开始往后退。 可是他还是说晚了,一个黑影从佛像的后面猛的跳了出来,直接扑向站的比较靠前的杨度。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杨度连转身都没来得及就被扑倒在地。一边的金字立刻反应了过来,直接一脚踢在了那黑影身上。 “卧槽!这玩意咋这么硬?”金子的这一脚没有收到任何效果,那黑影还是紧紧地和杨度纠缠在一起。 以金子的身手这一脚的力度不可能小了,但这黑影居然一点不受影响。虽然看身形像是个人,可是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东西绝对不是人。 我和王墨也赶紧跑过去想要帮忙,杨度的手里还拿着狼眼手电,因为他被这黑影压住,根本动弹不得。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尽量把手电的光照向那黑影的脸。 这时的感觉依然很熟悉,或者说我一下子就认出了那黑影是谁。但是也正因为我认出了黑影是谁,我才格外的害怕。 见鬼了,我居然看到炸药张压在杨度的身上。 他好像还有视力,狼眼的强光只要有视力就会造成短时间的爆盲和刺痛。就在炸药张伸手捂眼的一瞬间,杨度突然暴起,一下子推开了身上的炸药张,打了个滚,轱辘到一边去了。 我和王墨看到杨度逃了出来,就一起上前把他拽了回来。 炸药张被杨度推了个跟头,暴怒不已,站起来发出了渗人的吼叫。这次我终于看到了他的全貌,那张脸的确是炸药张的,但身上的衣服已然破破烂烂的,还有很多狰狞的伤口。尤其让我心里发寒的是,他的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撕开了,咧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因为杨度的逃跑,再次站起来的炸药张失去了目标,转身扑向离他最近的金子。 “金子,尽量周旋,别碰它,有尸毒。”杨度提醒金子道。 杨度这话一出,我有点吃惊,因为炸药张死到现在也不过区区几个小时,就算他现在不是人,也顶多算是个起尸的尸体。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带了尸毒? 其实尸毒一说在现代医学上并没有什么正式的解读,但也都没有否认过这种东西的存在。 “尸毒”常常出现在武侠小说中或僵尸片中。染上尸毒的人不仅会皮肤溃烂,失去感觉,严重的还会浑身肌肉僵硬,变成活跳尸。僵尸的身体上带有这种毒,僵尸利用尸毒来完成扩大种族的需要。通过咬伤人类,将这种毒注入人体,当毒液扩散到大脑,人体就会失去意识,从而转变为僵尸。据说这种东西只有用糯米、朱砂一类的物品才能去除,寻常药物对它根本没用。 这种尸毒多发生在尸体腐败很久之后,按照永安本地民间传统的葬理说法,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在我历年收藏的许多册明、清以及民国时期永安风水先生的手抄辨龙秘笈中,有关“养尸地”的记载比比皆是。诸如“死牛肚穴”、“狗脑壳穴”、“木硬枪头”、“破面文曲”、“土不成土”等山形脉相,均是形成主养尸的凶恶之地。尸体处在这样的地方,变成僵尸之后会产生尸毒。 才死了几个小时而已,再牛X的养尸地也不可能让他这么快变异。那么极有可能就是另外一种尸毒了。 话说宋末元初的时候,洛阳有一伙盗墓贼,为首的姓朱,这人有个绰号叫“朱漆脸”,为什么有这绰号呢,原来他在盗掘宋太祖赵匡胤的永昌陵时碰上了奇怪的事情:在他撬开棺木后,发现赵匡胤居然尸身未腐,他想取下赵匡胤尸体上束着的玉腰带,但是尸体太沉,没法硬取,他便想出了一个法子,绳子一头束在尸体肩下,一头套在自己的身上,面对着将尸体拉起来,乘势就把玉腰带解下来。不料,尸体这时竟喷了一股黑色粘液到他脸上,从此无法洗掉,变成了“朱漆脸”。 据说古人为了防腐,经常在临死前服下剧毒的药物,这样有助于尸体的保存。这种剧毒药物在人体内会腐蚀掉整个内脏,将其化成液状存留在体内。当有盗墓者搬动尸体时,尸身受到挤压,液体就会从嘴里喷射而出,会灼伤人的皮肤,就形成了所谓的“朱漆脸”。 那么在狐狸带着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有人对他的尸体下手呢?如果有人在这段时间里对尸体动了什么手脚,那狐狸呢?他会不会已经中招了呢? 说话间金子已经跟炸药张的尸体过了好几招了,杨度和王墨也在一旁帮忙牵制,我也不敢轻易上去帮忙,就在边上躲着,好在这三个人都有两下子,短时间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炸药张也没什么灵智的样子,只是来回的扑咬。 我正琢磨着要不要找点趁手的兵器从背后来个暴击什么的,一路溜达着就到了刚才那个佛像跟前,对了,炸药张肯定不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他是从什么地方钻进来的? 我伸长了脖子往佛像后面看,果然有一个洞口。 不光如此,我还有更刺激的发现,又有一个黑影从洞里探出了脑袋。 第八十八章 头顶有脚 卧槽!还没完了?这尼玛是捅了僵尸窝了? 另外三个人还在跟炸药张的尸体纠缠,根本没法过来,看来这个家伙得我自己处理了。我比划了一下,这个角度我根本不能把脚伸到洞口,整个人过去的话我又会卡在里面跑不掉。 就在我想办法的时候,洞口里那个脑袋已经整个伸出来了,正好跟我对了眼。还没等我说话,来人自己先吓了一跳。 “卧槽!那尸体变成刘开了!”这个声音我熟的不能再熟了,是半仙。 我瞬间就明白了他们是怎么来的了。之前他们在那个巨大的深渊下面应该是听到我说话就下来了,然后找到了洞口到了神道那里碰到了炸药张的尸体,追着尸体到了这里。 “半仙,是我,你说的尸体在里面。” 半仙还是警惕的看着我。 “你初三那年偷数学老师的假发,被老师罚写了100道题。你。。”我刚说了一件事,半仙就冲我抱了个拳,大哥,我信了,别说了。 他们那一队都从洞里爬了出来,来不及说别的,老虎和猴子也一起加入了围攻炸药张的队伍。五个打一个,莫说是个没有灵智的尸体了,就算是施瓦辛格来了,也得认栽。 这帮人绑了尸体,才又坐在地上休息。 原来他们之前在那个深渊上面听到我的声音是打算下来的,可是那些狐蝠跟疯了一样乱撞,他们根本下不来。想要问问我下面的情况也没人回应他们,不过很快猴子就搞清楚了那个移动的门的规律,换了一条路之后就到了一个干枯的地下河道里。然后就发现了躺在尸体殉葬坑里的炸药张。 “狐狸呢?你们没看到他?”我最后一次见到狐狸,他应该是和炸药张的尸体在一起,既然他们在殉葬坑里发现了炸药张,没理由没看到狐狸啊。 齐铭阳摇了摇头,我不由的担心起来,狐狸是不是已经糟了毒手? 休息了一会,两队人马汇合,那下一步就该尝试着进入墓里了。 不论是之前的深渊还是现在我们所处的前殿,都透漏出一股王侯将相的感觉。十有八九这里就是昙曜自己说的那个花费了巨大人力物力修成的水宫了。但愿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以后能够真的找到那把钥匙。 这次集合起来的队伍已经只剩下十个人了,得知了大徐和炸药张的死讯,老虎和大奔也很难受,就借着摆放好的祭台给他们俩上了炷香,超度了一番。 这让我觉得有一些诡异,毕竟现在还有一个不人不鬼的炸药张在我们身后冲着我们吼叫。我们商量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它,按理说我们应该一把火烧了他,但是毕竟他曾经是我们的队友,即便现在不是了我也狠不下心。而且他身上带的尸毒到底什么情况我们还不知道,万一一点再炸了什么的,我们可有的玩了。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我们还是决定就把它放在这里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活物,也不会危害社会啥的,能活多久就看他自己了。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通过齐明阳他们的描述,我们基本可以断定他们的来路就是那条大殿外的河道,但是我怎么也想不出来那里到底是怎么连通到这个大殿里的。这个洞口应该不是新挖的,那么只有一个可能,殉葬坑里的那些人就是修建这里的人。 中国古代的封建文化对于人死后的重视程度甚至要高于生前,尤其是这些帝王将相,他们死后往往都有大量的金银绸缎、天材地宝作为陪葬,为了防止自己墓里的信息暴露,墓成之时一般也就是参与修建的人死亡之日。 古称人殉。 这种陋习出现于原始社会末期,盛行于奴隶制时代。指的是用活人为死去的氏族首领、家长、奴隶主或封建主殉葬。被殉葬者多是死者的近亲、近臣、近侍,修建陵墓的工匠以及战争中的俘虏等。在阶级出现的时代里,人殉成为一种广泛流行的古代丧葬仪式。 那么既然已经知道自己必死,这些工匠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来做这项工作呢?这其中的原因非常简单,因为一个像这样的巨大的陵墓的修建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和金钱,那么作为设计和修建这里的人来说,有多大的利益可图呢?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自古如此。 这些工匠都是对建筑和风水有着极高造诣的能工巧匠,捞够了钱自然也会考虑自己是不是还有命花,于是这些工匠都会在墓里留下自己逃生的通道,在完工之日逃出去。所以很多墓里的空间机关和反盗洞就是这些人的杰作。 没有人会在自己逃生的路上安排上坦克迫击炮之类的东西,所以对于盗墓贼来说,这样的通道无异于绿色通道,所以我们有必要搞清楚一个问题,这里到底是用来干嘛的? 我们可以想象,几千年前。一个很牛X的工匠被昙矅带到了长白山一带,来帮他修建这个规模巨大、难度极高的水宫。在漫长的修建过程中,这个工匠发现了一些什么,他知道自己在工程完工之后一定会被昙矅灭口,于是他偷偷安排挖了这个盗洞。 完工之时,他从这个盗洞爬了出去,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按照齐明阳的说法,这条通道的尽头是在那条地下河里,那他是怎么逃出去的呢?一条满是固体酸的河,他只要进了水就会被融化掉。 就算几千年前的河里还没有那些固体酸,他成功的游了出去,那巨大的深渊、那些狐蝠、那些水獭,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呢?如果他真的是靠着这条通道离开的这里,那逃跑的这一路拍成电视剧绝对比史高飞的越狱还刺激。 如果我们不能弄明白这条通道存在的意义,那么很可能我们会失去一条逃生的通道,或者留下一条随时可能跑进来个把僵尸的黄泉路。 大家对此也没有什么好的想法,这里面最有发言权的应该就是猴子这个职业土夫子了,他的意见也是这是工匠留出来的逃生通道,问题一度陷入了僵局。 折腾了这么久,我尿意已经淹没了大脑了。反正这里没人,我也不敢走的太远,随便找了个墙角就打算解决一下个人问题。随着哗哗的水声,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突然我感觉有一滴水滴到了我的头上。 我疑惑的抬头一看,正对着我头顶上的高处,有一双脚。 第八十九章 殉葬者 从来到这个地方,我们的注意力就一直放在四周,从来没有注意到头顶这个盲点,显然这是个错误。 头顶上有东西。 我赶紧提上了裤子,用手抹了一把滴在我脑袋上的水,放在鼻子边闻了闻,体验非常不美好。这味道太特么臭了! 我赶紧喊其他人手电,头顶有东西! 几道手电光应声照向头顶,我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尸体。 我自认是一个比较善良的人,看到这么多的尸体我的心里除了震撼更多的是一种愤怒。这些人很可能生前是一些有家有丈夫有孩子的普通人,结果被抓来做了牺牲品,我几乎可以看到当年这些女人被抓来这里的时候,家破人亡的惨状。 “卧槽!这尼玛太畜生了吧?!秦始皇的陪葬好歹还是一些泥塑,这可是人啊!这样的人能飞升成仙,我直播吃屎。”半仙也愤愤不平。 “呵呵,为古人担忧。有那个时间不如抓紧离开这里吧,这些尸体有问题。”猴子冷笑道。他一边说,一边调整了手电的方向。 顺着他照的方向,我发现这些尸体居然没有完全腐烂掉,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原因,我并没有看到尸体的头部。 “这些尸体没有头的。”猴子继续解释道。“按照西方的说法,人死后灵魂要从头部的七窍离开人体,如果是把头砍掉,就会把灵魂永远的困在身体里,带着怨气的身体就会变成厉鬼,永远地守在这里,永世不得超生。” 我感觉毛骨悚然,这样的手段实在是太狠了。很难想象在那个时代的愚昧和无知下造成了多少惨案的发生,造成了多少的罪孽。 猴子比起狐狸来,话比较多,我们一边朝着来路走,他一边给我们讲这些东西。 殉人的处置方法古籍上明确有记载的,有很多种。吊死、毒死、毒酒、活埋、铁钉固定、砍头等等。 “吊死”,在执刑前,主事者都会给殉人安排一顿美食,身份高者单独送到房间,身份低的一般集中在一块,集体聚餐。俗称“催命饭”的这顿“最后的晚餐”,是相当丰富的,但由于即将到来的死亡的恐惧,谁也无心食用,多半情况是泪流满面,现场哭声震天,史书记朱棣殉葬者的情况即如此。 ?“毒死”,朱元璋的殉葬宫妃是怎么处死的,一说是太监将她们吊死的,二说是毒死的,给被选定宫妃强行灌食水银。水银剧毒,食后立马即死。据说被水银毒死的殉葬者,其尸体长久不腐,多年后仍栩栩如生。 “毒酒”,还有一种毒杀方法是在给他们最后食用的饭菜中下毒,导致其食后中毒。比较常用的方式是用毒酒,将之赐死。“罗泊湾汉墓”中7名殉人,推测可能是用这种方法处死的。 “活埋”,另有一种,就是将殉葬者手脚捆住,摆成一定姿势,将其“活埋”。为了让殉葬者失去反抗能力,有时会使用麻醉剂一类的东西,让其“安乐死”。明人沈德符编撰的《万历野获编》记载,“嘉靖八年,山东临朐县有大墓发之,乃古无盐后陵寝,其中珍异最多,俱未名之宝,生缚女子四人,列左右为殉,其尸得宝玉之气尚未销。以上俱本朝近事,故记之,远者不及详矣。” “铁钉固定”,从野史著述中,还发现更为残忍的结束殉葬者的手段——铁钉固定。清文人袁枚在《子不语》中记录了一则《秦中墓道》的故事,“刘刺史之邻孙姓者掘沟得一石门,开之,隧道宛然。陈设鸡犬罂尊,皆瓦为之。中悬二棺,旁列男女数人,钉身于墙。盖古之为殉者,惧其仆,故钉之也。衣冠状貌,约略可睹。稍逼视之,风起于穴,悉化为灰,并骨如白尘矣,其钉犹在左右墙上。不知何王之墓。亦有掘得土人作卧形者,有头角四肢而无耳目,疑皆古尸之所化也。” “砍头”,当然,结束殉葬者生命的方式很多,最直接,也最省事的手段当是“砍头”,直接将殉葬者带到墓地,就地弄死。1934年到1935年间发掘的殷墟第1400号王陵附近,曾发现一片殷王室的公共祭祀场所。人牲坑中分别埋放着全躯人骨、无头肢体、无肢体的人头,总数近2000人。 听完这林林总总的杀人殉葬方式我简直是刷新了世界观。真心感觉自己生在这个时代实在是太幸福了,不管是谁死了,我要付出的也就是几百块的礼金而已。而且我怀疑这些尸体的处置方式还不只是这其中的某一种,而是很多方法的综合。 走在前面的人已经打开了门,我也跟着一起走进了墓廊。 这里面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是一条简简单单的廊道而已。墓里面都会有这样一条廊道,廊道的尽头应该就是主墓室的所在了。 我们距离此行的目的越来越近。 沿着这条通道走了大概三分钟,我们的前面出现了一个出口,就手电照到的地方来看,是个不小的空间。应该就是主墓室没跑了。 我满心欢喜的走了进去,却和其他人一样呆住了。 我们的正前方,是一尊佛像。非常巧,跟之前大殿里的一模一样。 “这。。。这是之前看到的那个佛像吗?”我不敢置信的问。 看起来大家也不是很自信,于是有人用手电照向了头顶。 依然是密密麻麻的尸体。 我头顶已经见汗了,这个地方明显不是什么太平的所在,这些尸体在这里一千多年了,还没有腐烂,说没什么绝对是不可能的,我们这一路走过去也没有觉得自己有拐弯或者掉头的情况,那么,闹鬼了? 眼前的情况显然在我们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杨度大步走进了大殿,径直走到了之前有洞口的那个佛像,看了一下之后,回来跟我们说,没错,我们又回来了。 不论是之前的雕像、水獭、流沙、狐蝠,这些东西都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威胁,我们可以正面对抗一下,可是现在的情况却是一个我们看不到、想不明白的东西。用尽全力的拳头也打不烂一团棉花,就是这个道理。 我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能灰心丧气,一定要稳住心神,毕竟我们还有机会。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自己先慌了的话,那无异于被宣判了死刑。 杨度并没有和齐明阳商量,而是带头又一次回头走进了通道。同样的几分钟之后,我们从一个出口走了出来,对面的佛像还是不悲不喜的看着我们一行人。 这次我真慌了。 第九十章 死循环 空间机关是古墓机关中最为难以破解的一种,因为这不仅需要一定的空间建筑学基础或者对墓葬机关有着极高的造诣。更需要破解者内心足够强大,毕竟空间机关的设计无非是移动、重叠、循环等等。无论是这其中的哪一种,对于待在墓里本就紧张的盗墓贼来说都是对内心极大的考验。 我们现在所处的局面最大的问题不是这个循环,而是我们要弄清楚我们面对的到底是机关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去想自己脑袋顶上挂了一堆尸体,但想象力这个东西是恐惧最大的好朋友,我想象着一具具无头女尸穿着白衣晃晃悠悠的挂着,身后就是一阵恶寒。 “这个机关的设计有一个极为简单的方法,我不敢确定自己想的对不对,我需要验证一下。”猴子突然打破的僵局。 杨度看了他一眼,“镜像?” 猴子点了点头,“对,就是镜像,一条通道连接着两个一模一样的大殿,二者对称,我们就会在这中间走来走去,成一个死循环。想要验证是不是这种情况,我需要有个人单独走一遍这个通道。如果是镜像的存在,他就走不回来。” 我按照他说的想了一下,倒是这么回事。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设计水宫的人就太水了,花费大量的财力物力设计这样一个简单到爆的机关,实在是没什么意义。这样的机关只要下墓的不是一个人单独就没什么问题。 “我来吧。”老虎默默地走进了通道。 这里要说一下,为什么之前的活经常是金子趟雷,而现在金子自己不出手。 盗墓的整个队伍自古以来就是有着严密的分工的,首先,会有一个懂得观山辩水、分金定穴的高人掌握到第一手的墓葬信息,然后会有他的手下去实地考察一下墓的规模和附近情况,这个过程行里话讲踩盘子,这个高人就是东家,踩盘子的手下就是之后带队的,俗称铁筷子。 经过考察,如果墓的规模可以,里面的东西有盗取的价值,铁筷子就会把消息散出去,行业里有兴趣的校尉就会来加盟,铁筷子拉起盗墓的队伍来,这个过程,行里俗称夹喇嘛。 然而被夹上来的喇嘛也是有所区别的,有一些在行业里成名已久,可以应付墓里的各种突发情况的人,这种人夹喇嘛不论冥器掏出来多少或者是掏没掏出来,都要付给他一定的佣金,如果是个油斗,他还要在走盘子之前挑一样自己留着,至于在墓里能拿到多少全看自己的。这种人行业里称“鬼爷”。之前齐明阳队伍里的成老和我们队里的狐狸都属于鬼爷。 但如果是没有什么下墓经验的新人或者除了敢玩命没有什么特殊能力的人,怎么夹喇嘛可就不由你了,心好一点的铁筷子会事先跟你说好不管成与不成会给你多少钱,这种人下墓很少有生还的机会的,所以下去之前都会在口袋里放上遗书,一旦在墓里有什么意外发生,铁筷子会安排人把钱和遗书一起送到家里。 万一碰上只讲钱的铁筷子,如果下地有收成,那走了盘子会给你付一份工钱,行话讲就是打响,但如果没什么收成,那就不好意思了,您该干嘛干嘛去吧。不论是这种还是之前那种,下墓期间是不许自己拿东西的,一切都要按照铁筷子的意思来,能当铁筷子的人大都不是什么善茬,很多新人就是抵挡不住满目金银的诱惑,没有死于墓里的险恶,而是死于铁筷子的刀。这种人俗称跑马,是盗墓行业里最不值钱的,一夹一大把。 东西从墓里出来就会有东家安排的翻手等着,直接进行鉴定工作,东家留下自己想要的之后,剩下的冥器按行业里的八成报价立刻原地把东西分给各路古玩商人和买家,速度之快,效率之高让人咋舌。这个过程就是走盘子。 一次盗墓活动到这里就与盗墓贼没有关系了,行话讲“冥器离手,拿钱就走。” 买冥器的人能见到的只有东家的翻手和运货的伙计,一旦出了什么问题,他们想抖也不知道抖谁。正因为有这样严明的流程和纪律,才让盗墓这种违法行为屡禁不止,因为真正组织盗墓的人你抓不到,而抓到的那些买家到处都有。 所以说,对于跑马来讲,每一次下墓都是一趟博弈,斗肥,赚个金玉满钵。万一进个盒子墓,不仅没有收入,还有可能会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对于这些跑马,唯一的出路就是多下墓多学习,这行里的对于鬼爷和跑马的区分,主要是看掌灯的人。早期的盗墓团伙里有一个跟着下墓的风水玄学行家,这个人熟悉墓里的规则,待着盗墓贼平安到达主墓室,开棺之时要做的事就是待在一边看灯,所以叫掌灯。 这个人对于整个盗墓活动是从头参与到尾的,而且他的收入与墓里的情况无关。所以他的意见是十分客观的。以后铁筷子夹喇嘛的时候会问掌灯的意见,简单来说就是一个盗墓贼评定系统。 所以说,在我们队伍里。杨度是东家、金子是铁筷子、狐狸是鬼爷、炸药张是个跟狐狸关系很好的掌灯,比较特别的是狐狸在风水墓葬上的造诣甚至还要高于炸药张,所以炸药张是一切以狐狸为中心的。而其余人,包括我和半仙,严格来说,都是跑马。所以金子是直接对杨度负责的。除非杨度有安排,否则他是不会主动出手做什么的。跑马才是主力。 我们的队伍严格意义上来讲算不上是真正的盗墓贼,所以很多规矩也不必太循规蹈矩。但现在毕竟不止我们一队人马,该做的样子还是要做的。 杨度和金子没有发表意见,我们就目送着老虎走进了黑漆漆的通道。不用几分钟我们就会知道结果了。 果然,五分钟以后,老虎的声音出现在了我们身后。 “度哥,我直着走回来了。咱们中招了。” 第九十一章 后面有字 随着老虎的回来,猴子的想法被推翻了。不管是这一次还是上一次,我们走出去的方法都是直走,最终都回到了这个诡异的大殿里,唯一不同的是我们进来的方向是相反的。 我还记得高中时候数学有一部分是专门讲空间几何的,可是年头实在太久了早就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了。我实在是想象不出来是怎样的一种设计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不用急,现在的问题还没严重到危及性命,咱们还有时间尝试。”杨度看我们都陷入了沉闷,开口说道。 “说一下想法吧。” “那我先说说吧,”猴子干脆坐在了地上。“按照刚才我推测的镜像诡计,老虎这次应该出现在一个跟这个大殿一模一样的地方。” “现在不是这种情况,那也就是说不存在镜像的问题。那么我们是不是首先可以确定下来,这里只有一个这样的大殿呢?”猴子提出了我们现阶段的第一个问题。 “不能这么说,我们很难想象这个墓里到底藏了什么秘密,之前那个深渊里发生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为了保护这个墓,墓主不择手段。我们不能这么简单的就下结论。”王墨对于我们在深渊里见到的一切还是心有余悸。 “我觉得,这样的大殿很多。” “那么,我们下一步就是弄清楚到底有几个这样的大殿。”杨度总结了一下。 也不用做什么记号,就算昙矅真的安排修了N多一样的大殿,他怎么也不可能想到我们会在大殿里绑一个僵尸吧。 我们整理了一下装备,准备再进一次。杨度转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点我看不懂的东西,然后他从包里摸出一把匕首,扔给我。 “我们走过的路,你要一点一点的都记住。” 我点了点头,我明白杨度的意思是让我给我们的路线做记号,但是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甩了甩脑袋,既然想不通,我也不再想了,紧跟着队伍,我们又一次走进了通道。 “啪!” 这是今天的第300声了,狐狸在心里默念道。 那个长相恐怖的人在离开的时候说过,如果在回来之前狐狸可以破解眼下这个墓。那么狐狸就可以活下来。否则,要么等那人回来杀了他,要么狐狸就只能在这里呆到饿死。 狐狸现在的处境不好,非常不好。这个墓显然被那家伙改造过,几乎毫无破绽。他抓狐狸来的时候只放下了很少一些食物和水,好几天前就已经没有了,此时这个墓室的地上已经有好几只老鼠的尸体了。 狐狸叹了一口气,两天前他在尝试了所有破解方法之后,才突然发现了这个空间是可以移动的,因为狐狸贴着一堵墙可以听到有声音,这声音很有规律,每天上午会响310下,下午不响,晚上也不响。 那么问题应该就在这堵墙上。 如果继续等下去,狐狸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生路,所以他必须拼了。 如果跟狐狸的推测一样,那么第三百声响声到第三百一十声之间,应该是这个空间移动的尾声,通过两天的观察,狐狸觉得这是他离开这里最好的机会。 “啪!”这是第六声了。 “啪!”这是第七声,狐狸握紧了拳头。 “啪!”这是第八声,狐狸开始觉得有些问题,今天的速度好像快了一些。 “啪!”这是第九声,算了,反正横竖都是个死,狐狸知道自己已经没什么可以输的了。 “啪!”随着第十声声音的出现,狐狸猛地撞向这面墙。 他赌对了!这面墙远没有之前想象的那么坚固,就是这一撞之力,墙面缓缓地翻转过去,一道阳光射了进来。 狐狸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适应了一下阳光,他才开始打量眼前的情况,这里应该是一个类似道观之类的地方,墙上画着很多仙风道骨的壁画。 狐狸想了一下,那人离开的时候好像提了一嘴什么长白山,不管他有什么企图,只要找到他,干掉他就足够了。狐狸吐了一口痰,想要推门出去。 他的手慢慢的伸向房门,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土夫子,狐狸对于各种机关的了解已经算得上是专家级的了。刚碰到房门,狐狸就知道不好,那人居然在这间屋子里留下了机关! 可是已经晚了,好几根箭从墙壁里伸了出来,几乎是瞬间就发动了。 我筋疲力尽的坐在地上,身上都是汗。 这个大殿也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深度,现在的温度已经有点让我脱水了。连续不停地走,不停地做记号。到目前为止,这已经是我们进过的第九个一模一样的大殿了。然而我还是没有在哪一条通道里见过自己的记号。 换句话说,我们走的都是新路,但是我们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 长白山底下的这个水宫,规模有多大我们还不知道,但我们沿着一个方向至少走了十几公里了,不可能有人会把一个陵墓修的这么长。也不可能会修这么多如此大的大殿。这得费多少劲啊? “歇会吧,这样走下去我们就会被困死在这里,再商量一下对策吧。”杨度已经脱掉了衣服,绑在自己的腰间。 我注意到他的身上有一个挺奇怪的纹身,说实话,现在社会上很多年轻人都有纹身,无论是不是走江湖的。我也见过很多看起来很霸气的纹身。虽然不明白用意,但具体是什么动物我还是看得出来的,可是杨度这个纹身,我没见过,是一个有好多脑袋的怪物。 其实就算是我们想走也走不了了,因为这样的探索不仅是精神,身体消耗也非常巨大。我早就饿了。杨度安排大家坐下吃东西,自己围着这个大殿检查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我拿着吃的想找个舒服点的地方待着,就跑到最大的佛像前面的案台想要坐上去靠着,可惜身手不济,居然摔了一跤。 即将摔倒的时候我下意识的去扶了一下案台,没想到这玩意这么不结实,居然一下子被我推开了。 坐着的几人都笑了起来,我尴尬的站了起来,傻笑了两声缓解一下,却发现他们突然不笑了。我心说我也不是开不起玩笑的人啊,想笑就笑呗。 正当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金子站了起来,一边朝我走来一边跟我说。 “开哥,这台子挡住的墙上,好像他妈的有字。” 第九十二章 我来过? 我们这一路看来的情况,这里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啊?怎么会有字呢?又会是谁留下来的呢? 我和金子蹲下去查看那些字,字迹看起来很久了,但看完第一个字我就知道这不是古人留下的,虽然写的好像很匆忙,笔迹有些花,但我们还是能依稀辨认出来那是一个“如”字。 我们现在所写的汉字是经历了多次改革的,从五几年开始先后出过什么解放字、二简字什么的,最终开始广泛为人们所认可大概就要近八十年代了。 根据这个线索来看,这个字留下的时间应该不会早于新中国成立,也就是说,建国后曾有人进入到这里。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原因留下了字。 第二个字是果。第三个字我就看不出来了,好像不是个字的样子。 然后就这么多了。 这些字到底有什么意义呢?我们可以想象好多年前一个人出于什么目的进入到了这里,然后他也和我们一样被困在了这个鬼地方,那么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些字呢?是他发现了离开的方法?或者是自知时日无多? 我们在这里并没有看到他的尸骨,那么第二种可能性就不存在了,既然自知时日无多,他怎么也不可能留下了这些绝笔然后再狂奔几公里离开这里吧。那么如果他离开了这里,那他接下来要写的内容应该就是离开这里的方法。 逗我呢?!这又不是拍电视剧,关键时刻啥也没了? “奇怪。”身后突然有人出声,吓了我一跳。回头一看是杨度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我的身后,也在歪头看这三个字。 “刘开,你看这字不眼熟吗?” 让杨度这么一问,我还真有点眼熟的感觉,倒不是说字体啥的,我写字其实还算好看的,属于普通的行楷,但眼前这两个能看清的字应该是一种我不知道名的字体。 那我为什么会感觉到熟悉呢? 杨度走过来翻出来一张纸,把墙上的字描了下来,然后拿给我看。 我心说你描下来有个屁用啊,字体跟我不一样,我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是我之前见过的。 杨度看我拿起了纸还是一脸这是啥的表情,伸出手来把我手里的纸换了一个方向,前面的如果两个字就看着不像个字了,但是后面那个不像字的东西我认了出来。 我觉得自己都几乎要怀疑自己了。因为第三个并不是个字,而是一个符号。而这种符号在外面的通道里隔几步就会就有一个。 那是我标记路用的符号。 如果说之前是我的幻觉让我看到了自己和佛像重影,那晚上也是我离得远看花了,但是现在的情况又该怎么解释呢?总不至于这一队人都吃了香灰了吧? 我拿着那张纸的手都已经颤抖了,“这。。。这我也不知道啊?怎么会这样?”看着我的反应,大家都很好奇,七嘴八舌的问怎么了。 我心乱如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况且这本来也不应该我来解释啊?这回可好,我除了有个快两千岁的哥哥在外面当佛像,我自己几十年前还来过这里?! 这不可能,且不说我自己不记得有这回事,客观上也不具备这个条件啊。一队成年人走到这一步都付出了两条人命的代价,几十年前的我多大?十六岁还是六岁?都不够一只狐蝠磨牙用的怎么可能到这里来? 杨度用力抓住我的手,帮我镇定下来,然后引着大伙回到通道里找到我之前留的一个记号,把那张纸上的符号放在一起。 几乎分毫不差。 大家顿时就炸锅了。齐明阳走过来拿走了那张纸走到一边研究。 “刘开,你别急,你想想,你为什么要用这个符号作为记号呢?”杨度用眼神看了一圈,声音小了许多,然后才问我道。 这个符号不是一个简单的字母或者图形,是三部分的组合。 一条比较长的竖线,上面是一个“S”形被竖线从头插到尾,然后还有两条小的斜线穿过“S”的两个弯部。竖着看像是一把长剑插着一条蛇,但如果横过来就像是一条横线上画了两个错号的样子。难怪我刚才没认出来。 我仔细回想了一下,我用这个符号好像很久了,就到我自己都忘了在哪里看过,忘记了它原来是什么样子了。我强迫自己拼命的回忆跟这个符号有关的一切信息。突然就感觉到了一阵剧烈的头痛。 第三次了,这已经是第三次我像这样头痛了。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我抱着脑袋躺在了地上,用喊声来缓解头痛。杨度一直在旁边喊着让我停下,不要再想了。可是头痛却没有一点减少。我以一种无法控制的强度刺激着自己的大脑。 终于,我脑海中出现了一点什么,我想要抓住但很快就消失了。 唯一剩下了一幅画面,一个很大的古战场上一面破旧的旗子被扔在血泊里,上面的东西已经看不清了,但直觉告诉我,那上面就是这个标志。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头痛已经不像刚才那么难以忍受了,但我还是像打完一架一样浑身都是汗,身体还不自觉的打着摆子。 杨度和半仙都蹲在我的身边,看我好些了,就找出水来给我,喝了几口我就感觉轻松多了。杨度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也不着急出发,让半仙扶你先去休息休息吧,不用再想了,这应该只是个巧合吧。” 说完杨度就走到一边去找还再看那张纸的齐明阳。半仙扶我站了起来,“你可真行,叫唤的跟生孩子似的,不知道的以为你让我们**了呢。” 说实话,自从那次半仙说他没有看到营地出现的那个人的脸以后,我就有点躲着他。尽量减少跟他说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担心什么,但听到半仙这么说话,我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没有认错,这就是我认识的陈峰。 我一边乱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一边坐在那里休息,杨度和齐明阳两个人一直在小声的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坐了一刻钟,我的痛感几乎已经没有了,齐明阳走了过来。 “有点发现,我们大概知道这些字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了。” 第九十三章 生路 1998年,对于那时已经成年的东三省甚至是全中国人民都是难忘的一年。 在那一年中国发生特大洪灾,造成的直接经济损失近300亿美元,并造成3 004人死亡,2.23亿人受灾。 之所以说这个,是因为杨度和齐铭阳觉得这个字写下来的时间应该就是那一年。 “这三个字写得很没匆忙,当时的情况应该是很紧张的。”齐铭阳蹲在那三个字旁边,“让我觉得蹊跷的是,前两个字如果竖着看勉强认出是如果,那为什么第三个符号是横着的呢?” 没有人搭话,谁会知道几十年前那个家伙是怎么想的? “在很紧急的情况下他还是坚持要留下记号,一定是有意义的。对于当时的情况我有一个推断。” 齐铭阳推测的关键在于水。是什么导致一个人不得不横着写字呢?除非是当时他的身体就是横着的,或者至少当他写到第三个字的时候,情况已经不能满足他再写下去,于是他留下了一个记号,而且这个时候他已经侧身了,只能横着写来保证之后他要看到这个记号的人不会认错这个记号。 想要下天池下面找到水宫,那这个人进入天池的时间应该和我们差不多,也是六月份左右。 六月份、墓里涌进大量的水、根据这两个条件,齐铭阳和杨度分析,这个记号留下的时间应该是98年。 “不管是98年也好,还是89年也好,这对于我们离开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帮助吗?难道你指望这位前辈的阴魂出来给我们指个路?”半仙听完齐铭阳说的这些,果断给出了质疑。 我也把目光转到齐铭阳身上,的确,我也看不出来搞明白年份对于我们的处境有什么帮助。 齐铭阳笑了笑,“半仙兄弟别急,我自然不会在这做无用功打发时间。” “既然这位前辈留下了这样残缺的记号,说明水位已经达到他几乎放弃生的希望了,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尸骨在这里,这说明他逃出去了。”齐铭阳继续解释道。 “所以呢?那也是他逃出去了啊,跟我们有啥关系?”半仙再一次打断齐明阳的话。 这回不用齐铭阳继续说了,我已经明白他要说什么了。从98年到现在不过十几年,如果哪位前辈死在了这里,就算这里湿热导致尸体腐败加快,那也不可能这么快连骨头都不见了,那么他是怎样破解这个局的呢? 我看向了头顶密密麻麻的尸体。 随着水位不断的上升,这位前辈挣扎着从尸体堆里浮到了这个大殿的最上方,然后,他活了下来,那么逃出这个地方的关键很可能就在我们头顶这些尸体的上方。 齐铭阳看到了我的反应,“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想必刘开兄弟已经意识到了,问题就在这些尸体的上面。我们得爬上去。” 与此同时,在距离长白山几千米远的地方,一座不知名的大山里。狐狸跌跌撞撞的走在下山的路上。他身上满是血迹,肩膀上有一个狰狞的伤口。 狐狸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流逝,但他明白如果这时候他不继续走,那他最后的结果就是变成这深山里一具无名的尸体。然而这里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满眼看去都是被树覆盖的山岭。 我还不能死,狐狸心里不停地告诉自己。那个人把自己带到这里想要困死自己,绝对不能遂了他的意!一定要找到那个人,然后亲手杀了他。 狐狸握紧了拳头。 老虎往自己的手上吐了两口吐沫,搓了搓,猛地跳了起来双手把住了佛像的一部分。 我们都在下面仰着头紧张地看着他,我们心里都很清楚,如果不能在上面找到出口,那么我们这些人几乎没有什么活着离开这里的机会了。 老虎很快就爬到了佛像的最上端,伸伸手应该就可以碰到那些悬挂着的尸体。他站在佛像的肩膀上扭亮了手电。 借着他照的光我看到了大殿的上部,看起来应该是木质的结构,但因为那些尸体的阻挡,我看不到上面的全貌。 “上面什么情况?能不能离开这里?”杨度问道。 “我不知道能不能离开这里,不过这上面好像有个人。”老虎幽幽地说道。 有个人?难道是那个前辈的尸体?我们估计错了? 不过老虎很快就否定了我的想法。“我看着好像是一个小孩的尸体。” 这里又不是墓室的所在,只是一个大殿而已,怎么会有尸体放在这里呢?不过不管是什么情况,总好过我们在下面被困死,杨度安排老虎在横梁上绑好了绳索,我们依次爬了上去。 到了上面我终于看清了全貌,那些悬挂的尸体都是没有头颅的,全身都被白色的布匹包裹,根本没有皮肤露在外面,有一根绳子从他们的颈部伸出来系在横梁上,看起来就像是路边卖猪肉的摊子挂肉一样。幸亏我们在地下没有风,否则这些尸体晃晃荡荡的就足以把我吓死了。 而衡量上面居然是铺好的木板隔出来的空间,木板距离整个大殿的顶还有三米多高的距离,就像是一层阁楼一样。我用手电往里照着看了看,果然发现有一具尸骨端坐在这个木板空间里。看大小,也的确像是个小孩。 先上来的几人已经站在了木板上面,应该还是比较结实的。金子伸手把我也拉了上去。我小心翼翼的踩了踩,虽然能听到吱吱哑哑的声音,但整体还算稳固。 杨度见大家都爬了上来,就走向那具小孩的尸体。 按照我们的推测,这里应该就是水宫的所在了,毕竟外面的深渊和这里的大殿迷宫都已经很任我叹为观止了,但是怎么会放着一具小孩的尸体呢?要么是这里并不是水宫主墓室的所在,要么就是我们又进了一个陪葬陵。 不过还是要先处理一下眼前这个小孩的尸骨。尸体穿了一身绸缎,但这里的环境条件实在是太差劲了,绸缎已经跟破布差不多了。 杨度伸手翻了翻小孩的尸骨,刚把身上的破布拿开,就看到尸体的胸腔里放着一卷兽皮卷。 第九十四章 囚龙于水 S市。 “爸,我哥去哪了啊?我有两个朋友想见见他呢。”婷婷撒娇的坐在一个中年人的书房里。今天的婷婷显得格外的漂亮,乌黑的长发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笑意,鼻子和嘴也属于娇小的类型,很符合中国古典美。 因为已经是七月,婷婷穿了一身及膝的裙子,露出两截白嫩的小腿。脚在地上来回的搓着。 杨天看到女儿的样子也是满眼的笑意,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宠溺:“你哥有他的事要忙啊,不能总陪着你胡闹,再说了你那些朋友都是些小孩子,总拉着你哥去干吗?” 婷婷撅起了小嘴,“谁说我的朋友都是小孩了?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好吧,再说了,我哥在家也不是总陪我玩,整天神神秘秘的跟金子哥哥到处跑。” “爸,这次我拉来的朋友可是美女呢,保证我哥拿不动腿。”婷婷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要是我哥被拿下了,我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管我。” 其实杨天也希望杨度能找个女朋友,好给杨家传承香火,毕竟这一代就剩两个男孩,另外一个还。。。杨天的心里疼了一下。 “你呀,还是别整天打你哥的主意了,就你那点小心眼你哥还能看不出来?有时间多看看书,少到处野,知道吗?”杨天心里很明白,如果家里的这些事不能有个结果,以杨度的心性是不会考虑谈什么恋爱的。 婷婷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书房的门响了,杨天喊了一声进来,然后看了看婷婷,“去吧,自己跟你那些朋友去玩吧,你哥还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呢。” 婷婷乖巧的点了点头,“那你注意休息哈爸,我出去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走进了书房,看到婷婷也很开心,眼睛都要笑没了。“小姐又跑来找杨度少爷啊?” “何叔,你快告诉我,我哥和金子哥去哪玩去了?也不带着我,我爸不说就指望你啦。”婷婷一看进来的人是自家的总管何叔,就赶紧小声打探哥哥的去向。 “小姐,这你可就难为死你何叔了,杨度少爷去那整个家里也就老爷能知道,我还真不知道。”何叔笑眯眯的伸手摸了摸婷婷的脑袋。 “哼,何叔,别想骗我,家里的事还有你不知道的?肯定又是我爸不让你告诉我。”婷婷十分不满意的歪了歪脑袋。 何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没说什么,把婷婷送出了书房,关上了房门,转身走进了屋里。“老爷,少爷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吗?” 杨天叹了口气,“没有,也不知道这孩子有没有跟司徒文或者齐铭阳对上。” “放心吧老爷,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少爷那么聪明,又有金子跟在左右。就算是齐家和司徒家联手也未必讨得到好处去。”何叔脸上看不出什么,但语气却是信心满满。 杨天并没有因为何叔的话而减少一点忧虑。“我担心的不是齐家和司徒家,就算度儿落了下风那两家也不敢动手。” “我担心的是它的队里出现什么问题,今天早上我接到了下面人的汇报。在Q市的一个山区,一个受了重伤的人找到了咱们的办事点。”说着杨天把一张照片扔给了何叔。 而此刻远在长白山天池下面的杨度已经从那尸骨中拿出了兽皮卷。 “这应该也是北魏时期的,卷上的内容记载的好像是水宫修建的过程。”杨度给我们讲起了卷上的内容。 当是昙矅带着人开始修建水工,按照卷上的说法是,“合众逾万,依梦寻至白翁所言之处”。虽然可能有虚张声势的成分,但也说明了当时为了完成这个大型陵墓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 历史上的北魏时期经济发展在先期并没有什么巨大的进展。20世纪60年代,在内蒙古自治区呼伦贝尔盟境内发现新巴尔虎右旗扎费诺尔和陈巴尔虎旗两处古墓,两处古墓的分布及时代与《魏书·序记》所记的推寅南迁的“大泽”时代相符。在这里发现了大量的骨器、石器、陶器和铁器、铜器。由此可知,拓跋部当时仍处于新石器时代的中、后期。 当时的社会经济呈现出奴隶制性质的畜牧经济和以“计口授田”为标志的封建性经济并存的两种经济形态,并且奴隶制经济成份占了相当大的比重。复杂的经济形态导致了北魏前期复杂的阶级结构。除了将在战争中掠夺的大量人口赏赐给大臣做奴婢以外,相当一部分充作隶户、杂户,这些隶户、杂户服务于不同的行业机构,有不同的称呼,他们统由杂营户帅管理。其地位一般世袭,不准迁徙改业,身份低于佃客。 在这样的体制下,昙矅想要“带人”长途跋涉到离洛阳如此之远的长白山一带修建墓葬几乎是不可能的。那他所言的这万人很大程度上应该是来自于当地的土著——女真游牧民族。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那个巨大深渊里会有那么多的狐蝠趴在刑天的雕像身上了。 我们都知道,刑天是炎帝的大将,炎帝战败之后刑天才被“帝断其首,葬之常羊之山。乃以乳为目,以脐为口,操干戚以舞。”所以如果昙矅梦里出现的老头不是佛教文化的符号,那么就有可能是崇拜刑天的一支。而女真人的崇拜是一种叫海东青的鸟类。 海东青,为满族最高图腾。满语“雄库鲁”,意为世界上飞得最高和最快的鸟,有“万鹰之神”的含义。传说中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代表着勇敢、智慧、坚忍、正直、强大、开拓、进取、永远向上、永不放弃的女真精神。海东青不单纯是一种真正存在的物种,类似于汉民族的龙图腾崇拜。也可能是一种早已灭绝的巨大鸟类,根据《山海经》的记载,很有可能是古东北大荒之中的九凤。后世海东青形象渐小,是海东青世俗化的结果。又据《本草纲目·禽部》记载:“雕出辽东,最俊者谓之海东青。” 在见过那些大的吓人的狐蝠之后,我不得不怀疑这所谓的海东青是不是就是这些狐蝠? 简简单单一句话,就让我找到了很多信息,这座墓葬的文化并不止于佛教,而是加入了女真文化的元素。那么,昙矅到底是什么人?那个巨大的刑天和这些狐蝠既然与佛文化毫无关联,昙矅又为何要耗费巨大的人力物力来修建呢? 接下来的兽皮卷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修建的辛苦和完工后的宏大之类的东西。不过后面记载的东西让我开始有了兴趣。 “水宫非乃凡圣登极之地,而属神之所。囚龙于水,祀矣。” 第九十五章 滴答滴答 长白水宫不是凡人圣贤死后得道升天的地方,而是神呆的地方,把龙困在水下,是为了当祭品而已。 这句话有几个很有意思的地方。 其一是我们找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发现了整个天池之上的风水局是凝缩版的我国北方龙脉。从这句话来看,这条阴龙居然是昙矅刻意选的,为的是完成一次大型的祭祀。 其二是这里居然不是普通的埋骨之地,按他的说法是神的地盘。也就是说,昙矅辛辛苦苦修建的地方不是为了自己的身后事,而是一个神的行宫? 其三,“神”的说法并不是佛教的叫法,昙矅称之为神,肯定不是其本教的崇拜,而女真文化已经被这家伙拿来当守卫者了,也不可能,那这个神指的是什么?我不禁想起了第一次进墓看到的壁画上画的那个华服青年,难道是他? 不管怎么样,我明确了一件事,昙矅在梦里收到那个白翁老头的指示之后,这个道人统大人居然他妈的叛变了! 杨度继续往下讲,这个巨大的水宫完工之后,昙矅就主持进行了一次声势浩大的祭祀活动,各种牛X的场面杨度也懒得给我们讲,不过好像是说诸神都纷纷发来了贺电,天降祥瑞之类的,而且祭品血流成河。 “不对啊,祭品难道是活的?怎么会血流成河呢?”我自言自语道。随即我就想到了那张让我极为不舒服的壁画,想起了那些身体扭曲的人。 难道那些人就是所谓的祭品?!这一路走来看到的殉葬坑、尸骨堆、还有现在我们下方挂着的那些无头尸,难道都是这次巨大祭祀的祭品?!这个杀千刀的昙矅,他到底杀了多少人? 杨度顿了一下,把兽皮卷卷了起来。 “没了?!”我们正听得爽,居然就完事了?也没说说祭祀完到底得到了啥呀?难不成昙矅就一刀999级,然后被那个华服青年带走了? “这上面说,祭祀没有完成,因为有一个叫崔浩的人带人来打断了祭祀。”杨度看我们都一脸看小说被断更的不爽,出言解释道。 崔浩这个人我有印象,之前说的太武帝灭佛行动,这个叫崔浩的人就起了很大的作用,这个人当时随行太武帝平叛,跟着一起去了长安,在发现了长安寺的荒淫无度之后,火上浇油的劝说太武帝灭佛。 这也正是当时的历史情况决定的,北魏时期佛教的空前发展引起了本土的道教恐慌,佛道两家势同水火。 佛教是在汉朝时传入中国,道教也是这个时期逐渐成型,道教是本土宗教,所以佛教便遭到了道教的抵制,从此道教佛教各用各法,想得到更多的支持,尤其是努力寻求政权的支持,以打压对方。在历史上,佛教若兴盛,则道教必定被抑制,等道教兴盛,佛教也是肯定会被抑制,这就是佛道之争的原因。??? 北魏太武帝灭佛的关键人物就是天师道祖师寇谦之和当时的司徒大人崔浩。北魏本崇佛法,后来因为那次出征太武帝所见灭佛之后,改信天师道,太武帝改称号为太平真君,并于公元439年改年号为太平真君年,442年太武帝自授符箓,表明了太武帝成为道教的传人。这就标志了灭佛的初端。442年太武帝开始灭佛,446年灭佛的举措全面推行。??? 历史上关于灭佛的原因有几种解读。 一、虽说主谋是寇谦之和崔浩,而其背后真正体现的是汉胡矛盾,名族抗争。只是崔浩和寇谦之把这种名族矛盾的暗流引向了宗教的抗争,首先就要与已经支配汉族文化的佛教进行抗争。 二、佛教教团的迅速发展,造成僧侣的堕落和腐化。 三、僧侣的增加,导致了国家经济的疲惫,促使了太武帝断然灭佛。 四、太武帝在平定“盖吴之乱”以后,于446年二月在长安寺院发现了暗藏的暗道,密室,酿具,认定僧侣犯戒,与盖吴有通谋之嫌,当即决定灭佛。 五、道教对佛教的影响导致了当时道教的政界荣誉的提升,帮助道教完成了道团的建立。?? 北魏太武帝灭佛的时间从446年开始到452年结束,持续了六年的时间,令僧侣还俗,令僧侣合格者改信道教,把寺院毁掉或改成道观,明令禁止僧侣弘法,也不允许度僧。??? 长安城内一片鬼哭狼嚎。而幸灾乐祸,乘机鼓吹灭佛的道教也在接下来恢复佛教的运动中尝到了灭门之灾。废佛后不久,寇谦之病死,崔浩后来也因撰《魏史》,书中蔑视胡族而遭腰斩,其族人被诛者百余人。 其后,佛教兴起,又开始大肆的毁灭道教,北方的天师道中有名的道士无一幸免,全部杀光,来的比之前的灭佛还要残酷,这就导致了北方天师道没留下一个传人,北方天师道也就从此失传,后继无人了。 这段历史看似明了,也没有什么疑点,但这张兽皮卷所记载的东西给了我一个全新的视觉去看待这件事,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 那个白头老翁不只出现在了昙矅的梦里,也出现在了崔浩的梦里呢? 如果事实如此,那这个白头老翁到底是什么来头?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这个白头老翁身后的文化又是怎样的一种文化? 我感觉自己走近了一个巨大的历史阴谋。 不过眼下我们还是先考虑考虑怎么从这里离开吧,我四下里打量一下,发现并没有很明显的出口。我挨着溜达了一圈,这种木质结构还是很坚固的,没有什么活动的暗门之类的地方。 这就特么尴尬了,好不容易有了点意外发现,居然还对我们的处境没啥帮助。 “实在不行的话,反正都是些木头,都这么多年了里面应该已经烂的差不多了,咱们直接开个洞出去就是了。”半仙的办法一向简单粗暴。 “难度太大,咱们脚下的这个木板可不稳当,真想要开个洞怕是脚下也会多个洞。”金子稍微用力踏了踏脚下,吱吱呀呀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感觉再使点劲这个地方就会塌掉。 这里虽然没有塌,但是随着金子的的动作,那坐着的小孩尸体的头骨居然掉了下来。 金子也是一脸尴尬,挠着头说,“那什么。。我也没想到这小孩的头骨这么不结实啊。”说着就想过去把那个头骨捡起来再安回去。 “嘘!”一边的王墨突然出声,示意我们仔细听。一安静下来,我就听见了有滴答滴答的水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而这声音的来源,听起来正是我们脚下的那些挂着的尸体。 第九十六章 水银雨 打我第一眼看到这些尸体就知道绝逼有问题,好端端的为毛要挂起来?挂起来也就罢了还非要把脑袋弄掉,这样的安排如果没有什么别用意,那昙矅老同志就绝对有反社会人格,佛门压根不会收这么个刽子手在自己门下。 既然下面出了问题,这上面肯定是呆不了的,等着它自己塌了摔我们还不如我们自己投降赶紧下来。老虎还是急先锋,他人刚顺着绳子下去一些,就大惊失色。 “卧槽!什么情况?这些尸体怎么还出汗了?” 出汗显然是无稽之谈,要是真的这些没脑袋的尸体都能出汗,植物人都能代表国家队出去踢足球了。 等轮到我下来的时候,我才知道老虎为啥会那么说了,那些尸体正在不断地流出一些液体状的东西滴落到地上,但我很肯定,那绝对不是水!因为那些液体有一些是顺着尸体的衣服滚落下来的,只要尸体穿的不是塑料雨衣,那总该会有一些会浸透衣服才对,可是那些液体形态十分稳定,都是以液珠的形态一路落到地上。 我还想仔细分辨一下到底是什么,在我前面下去的杨度就喊了一声。 “都捂住口鼻,这是水银!” 水银(汞)在自然界中分布量极小,被认为是稀有金属,但是人们很早就发现了水银。天然的硫化汞又称为朱砂,由于具有鲜红的色泽,因而很早就被人们用作红色颜料。根据殷虚出土的甲骨文上涂有丹砂,可以证明中国在有史以前就使用了天然的硫化汞。 再晚一些的古文献记载:在秦始皇死以前,一些王侯在墓葬中也早已使用了灌输水银,例如齐桓公葬在今山东临淄县,其墓中倾水银为池。 中国古代还把汞作为外科用药。1973年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帛书中的《五十二药方》,抄写年代在秦汉之际,是现已发掘的中国最古医方,可能处于战国时代。其中有四个药方就应用了水银。例如用水银、雄黄混合,治疗疥疮等。 但实际上汞是有剧毒的,虽然微量的液体汞吞食一般是无毒的,但汞蒸气和汞盐都是剧毒的,口服、吸入或接触后可以导致脑和肝损伤。使用温度计一般用酒精取代汞,我国都已经计划在2015年前逐步禁止汞温度计的使用。 汞可以在生物体内积累,很容易被皮肤以及呼吸道和消化道吸收。水俣病是汞中毒的一种。汞破坏中枢神经系统,对口、粘膜和牙齿有不良影响。长时间暴露在高汞环境中可以导致脑损伤和死亡。尽管汞沸点很高,但在室内温度下饱和的汞蒸气已经达到了中毒剂量的数倍。 这个大殿里的温度是远高于才20度的“室温”的。这也就意味着很快这些汞蒸气就会填满整个空间,再这样的浓度下,只需要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会毫无疑问的挂掉。这可比之前的流沙要凶残的多。 葛洪在《抱朴子·仙药》中说:“仙药之上者丹砂,次则黄金,次则白银。”所谓“仙药”即“长生不死之药,从荆王,齐威王,齐宣王,燕昭王,直到秦始皇,汉武帝都曾派人寻找“不死之药”。 这些尸体应该都被人灌满了水银,一但上面那具尸体有什么问题发生,这些水银就会大量的释放,利用其毒性杀死进入大殿的人。随着水银的流出,这些尸体都抖动了起来,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这些尸体都活了过来一样,场面十分诡异。 不管能不能找到出口,也不能留在这里等死。等所有人都下来以后,我们就开始玩命往来的通道里跑。之前走一次要大概二十多分钟,这次仅仅用了不到十分钟我们就进入到了一个新的大殿门前。 “停下,里面有动静。”王墨停下了脚步,侧着脑袋仔细的听着。“这里面应该有什么活物,小心。” 看着王墨认真的样子,我不由得有些担心,毕竟这些大殿里面都有玄机,里面的诡异和危险程度我之前已经领教过了,可是现在我们还不清楚那个大殿里面的水银量会有多少,如果蒸气可以慢慢的到这边来的话,如果我们不能找到出口,那么我们在门口墨迹时间就等于慢性自杀。 “进,有问题就撤。”杨度下令道。 我们走了进去,进去之后的第一件事,我就抬起头看了一下头顶上的尸体。 谢天谢地,这个大殿里的尸体没有任何异动。 可是随着我的手电慢慢的往下照,我就惊喜的看到了一个熟人,也知道了王墨所谓的活物是什么。 独守空闺的炸药张正盯着我们这边看。 这也就意味着,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大殿。截至目前我们一共发现了九个大殿,不管这些大殿是用什么方式连接在一起构成这个复杂的迷宫的,起码它会有一定规律或者阵列。只要找到其中的关键所在就能找到出去的路。 可是齐铭阳那边的鬼爷成老和我们这边的狐狸都不在,谁有能破解这个问题呢? 大家把目光集中到了王墨身上,毕竟他可是鬼爷带的徒弟,怎么说应该有两下子吧? 王墨看到我们都看着他,摸了摸耳朵,“那个,各位,成老收我是因为啥你们也应该清楚吧?对于墓里的机关我真的没学多少啊。” 听到他这么说,我的希望没了一半。“不过,我有个想法可以试一试。”王墨随即说道。 王墨的想法是这个机关的设计应该是通过无限的循环做到的,那么我们走的路肯定不是直路,因为处在这样的狭小的墓道里,我们判断路的方法完全依靠墙体,如果墙体有一定程度的歪斜就可以引导我们转圈圈。 如果是这样,我们可以让一个人身上绑着绳子进入通道,闭着眼走,然后我们看看绳子离墙体的距离会不会有变化就可以了。 听他说完,老虎就要站出来,却被杨度按住了。“我来吧。” 杨度把绳子系在了自己身上,金子测量了一下目前的位置,然后拿出一把刀,跟着杨度进入了通道里。 这次的绳索是两段绑在一起的。长度大概有将近两百米左右。我们约定只要绳子放完,不管结果是什么都要撤回来。再商量下一种办法。 随着绳子一点一点的进入通道里,前面行走的两人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很快,手里的绳子就到头了。拉着绳子的猴子用力拽了拽,告诉前面两人绳子没了赶紧回来。 可是,刚拽了两下,绳子突然掉到了地上。 第九十七章 有鬼的字条 猴子拿着绳子有些懵逼。拿着绳子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这也不怪他,毕竟这绳子也就两百米而已,进去的这两个人也不是普通的跑马,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事了? “不好,出事了。”我大喝一声,直接冲进了通道,跑了一百多米,就看到了地上的绳子。半仙他们也跟着我跑了进来,一看绳子就问我,“什么情况?这通道里还有别人?” “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不是像被人切断的,而是解开的。”我举起手里的两截绳头给他们看。 我对着空荡荡的通道大喊了几声杨度和金子的名字,没有人回应。我循着绳子继续往里走,进去几十米,绳子就到了头。 绳子安安静静的躺在地上,感觉杨度解开绳子解得十分从容,或者,干翻杨度和金子的人手段利落,很淡定的解开了绳子。 但是真的有身手这么好的人吗?就算杨度闭着眼,金子可是双眼皮大眼睛,还带着手电啊。想要瞬间干翻这么两个家伙,让他们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那这个人的身手肯定特别恐怖。 不管到底是什么情况,杨度他们两人自己跑了或者是被人弄走了,总该有个去向吧?从发现绳子没反应到现在顶多两分钟,人能跑到哪里去呢?如果还在这条通道里,那应该有动静才对,而我身后的王墨显然一点东西也没听到。 如果没在通道里,我四下开始认认真真的检查了一下,他们是怎么从通道里消失的呢? 我还在茫然的看着身边的地方,突然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扭头一看,是齐铭阳那个队伍里的人,从头到尾也没见过他说几句话。应该是叫左手? “开爷,别急。能走就有路,慢慢找。”他这一开口,我吓了一跳,这人的声音很特别,不是一般的沙哑,就像是声音被磨碎了一样,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我有点尴尬,但毕竟目前还是一个队伍里的人,我总不能直言不讳地说大哥,你没事喝点急支糖浆吧,你这声音都能把小孩吓哭了。 “啊。。。那个。。左手大哥是吧?我。。知道了。”我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不动声色的把自己的肩膀挪开,左手的脸上还挂着僵硬的笑容,手随着我的动作慢慢地从我的肩上滑了下来,一直贴着我的胳膊滑到了我的口袋上,重重的按了一下,才笑眯眯的走开了。 我感觉浑身不舒服。但是又觉得奇怪,我跟杨度的关系连我自己都不是很明白,在别人的眼里我应该就是个来求财的小跑马而已,更别提齐铭阳队伍里的人了,怎么会叫我开爷呢?而且这一路这人也没怎么跟我说过话,怎么杨度和金子一消失他就跑来跟我说话呢? 我的手慢慢的摸向自己的裤兜,隔着裤子摸了一下。 里面好像有张纸。 我心中的疑惑更胜,几乎不用想我就知道这张纸应该是左手刚刚放进来的。为什么?他想跟我说什么呢?我的好奇心几乎都要炸出来了,很想掏出来看看。但既然他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把这张纸交给我,那说明纸上的内容应该比较隐秘,他不想被其他人知道。 我跟大伙说自己要往前面走走看看有没有什么别的情况,不走远。然后就独自往前走,等到走出去几十米远,估计后面的人已经看不清我手里的动作了,我才假装鞋带开了,蹲下身去,顺手快速的从兜里掏出了那张纸,把它铺在地上,夹着手电照着看。 上面的东西很简单,使用铅笔写的,一共就七个字,“有鬼,下次见我,走。” 我又仔细看了一遍,确定这张纸上只有七个字,然后才站起身来,又把纸揉烂放进了口袋里。确认没有人注意到我的行动之后,就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怎么回事。 首先,这张纸应该不是左手要给我的,不然刚才我就看见他了啊,一起走就是了。再者说,他想要告诉我什么完全没有必要费劲写个纸条,直接走过来小声和我说就是了。 其次,如果不是他,那想要告诉我这些的人应该就是莫名其妙消失的杨度。明明队伍里有老虎在啊,那为什么还要通过这个左手来转交呢?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确厉害,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感觉到自己的口袋被人动过,如果不是他最后在我口袋上按了一下,我可能直到把裤子洗了都发现不了。所以杨度选他作为传信的人是因为比较安全。 但是这一切都要有一个前提,我看着前面的左手还站在那里研究附近有什么地方可以离开这里。难道说,他是杨度的人? 第三,既然杨度还有时间给我留下纸条,说明这次他和金子消失是早有预谋的,绳子也应该是他自己解开的。他们俩现在应该在某个地方暗中观察队伍或者已经离开了这里去往下一个地方。起码,他们应该是看出了这里的机关设计,而且他们俩是安全的。 最后就是这纸上的内容了,也不知道杨度到底是不是表达障碍,你特么一点文学常识都没有吗?啥叫有鬼啊?这次行动几家人的目的都一样,都是为了那个所谓的钥匙而来的。在别的队伍里安插人手也没什么可意外的,那既然杨度会在齐铭阳的队伍里安插左手这个零零七,那谁敢保障我们的队伍里没有其余两家的人呢? 那么关于有鬼这两个字就有两种不同的解释,要么是说我们队里有别的队伍里有别家的人,所以杨度在破解了这个机关之后选择把信得不过的人留在这里。再有一种就是造成这种转来转去的情况的罪魁祸首是鬼。 这个傻x就不知道加个引号吗? 我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前者比较有可能,毕竟如果他是想告诉我这里有鬼的话,这基本就是一句废话,因为即便我提前知道了,真的等鬼出现了,我也难逃一死。 齐铭阳、司徒文,这两个人都有可能动这样的手脚,不过根据之前齐铭阳找到我们队伍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是意外的撞上我他们是不知道杨度他们在哪里的,也不像是有安插人手的样子。那就只有一种可能,司徒文的人在我们这些人中,而且还活着。 半仙、齐铭阳、左手、这三个人应该不可能,我看着剩下的人,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到底,谁才是这个“鬼”呢? 第九十九章 背叛 杨度选择不告诉我这个鬼到底是谁,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旦我知道了是谁,会露出破绽。一旦这个卧底发现有人知道了他的身份。那很有可能会造成更多的变数,我们这些人就会陷入到一个危险的境地。 但是好奇心这个东西不是他不告诉我是谁就会没有了。我还是胆战心惊的,感觉谁看着都像坏人。 “这么快就回来了?有没有什么动静啥的?”半仙看到我慢腾腾的往回走,开口问道。 听见他这么一问,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我不知道杨度为什么对我的态度会是现在这样,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是相信我的,而且他捎来这个话的意思就在于让我在下次看到他的时候能有所准备,跟着他立刻离开这里。 但是除了我之外呢?这个队伍里还有谁是他觉得可以信任的吗?现在我们面临的情况,其诡异程度已经超出了我们的认知,如果说没有一个明白人指点,那么很可能最后就会死在这里,那么,半仙是他觉得可以信任的人吗? 如果不是,那乐子可就大了。 这一趟长白之行,我最起初的目的就在于帮助杨度找到那个所谓的“钥匙”,然后能够解开半仙身上的那个定时炸弹。虽然在第一个墓里最后发生的情况让我开始对自己身上的谜团有了兴趣,但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我能活下来上。 可是经历了这么多之后,我对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一点自信都没有。如果杨度真的把半仙排除在了可以信任的名单之外,那么我就完全没有必要继续做下去了,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现在带的地方多半还不是水宫的所在,如果半仙交代在了这里,我很可能离开就直接去找老韩聊聊天等着下山了。 一边想着,一边走到了大家的跟前。我摇了摇头,示意前面并没有什么发现。半仙疑惑的来回在地上转圈,“这两人还能土遁了不成?这么快就消失了。” 我心说你还有空担心人家呢?!老子现在想的是怎么救你好吧。 我又在人群里找了一下左手,发现他又恢复了之前那副面瘫的样子,好像消失了两个人就跟撒了点水似的。既然他是杨度安排给我送信的人,那他也应该知道接下来的安排,可是在他的脸上我完全看不出来任何东西。 你麻痹这货简直就是个影帝啊! 我想过去问问他这张纸他除了我还给过谁,这样我就可以知道杨度到底有没有计划救半仙,有也就罢了,没有我就得想办法拉上他一起。可谁知道,我刚要朝他走,这家伙居然理都没理我直接往大殿里走。 我也不好叫住他,就一路跟着他往外走,想着怎么问比较合适。毕竟等下走出了这个通道,人多眼杂我就不好问了。眼看着就要走出来了,我也不能再想了。 “那个,左手老哥,你给我的东西除了我还给别人了吗?”我赶紧问出了最关心的话题。 可左手一点反应都没有,眼睛直勾勾的往外瞅。看着他的反应,我突然想到了什么。 王墨! 我也明白杨度问什么说要我看到他就走,而不是他叫我走,因为这只队伍里有一个耳朵及其了得王墨在。我赶紧扭身去看,王墨应该还在绳子断开的地方。这么远的距离他应该听不到吧? 可是等我回过来就发现齐铭阳正站在我和左手的身边。 “阳哥,这小子身上有张东西,就在他的裤兜里。被我发现了。”左手用他那标志性的沙哑嗓音跟齐铭阳说道。 我整个人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一样,只能傻站在原地,这尼玛什么情况?左手不应该是自己人吗?怎么这么果断就把我出卖了?!杨度这尼玛选了个什么人啊? “哦?不知道刘开兄弟得了什么重要信息啊?干嘛不拿出来大家一起分享呢?”齐铭阳听了左手的话,笑着看向我,虽然是笑,但我感觉得到他的态度是很强硬的,手也直接伸了过来。 “没什么,就是我自己随便画的,想要找一下离开这里的方法。”我甚至不敢跟他对视,好在比较黑,我目光神游的编着谎话。手也放在了自己的裤兜上,随时准备着把那张纸掏出来吃下去。 “哈哈,这可就是左手你大惊小怪了。刘开兄弟也是在帮着大伙一起想办法嘛,这有什么。算了,还是赶紧找找杨度和金子兄弟比较重要,时间拖久了,别出什么事。”齐铭阳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笑了起来。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居然这么简单就瞒过去了?!不是说江湖人都是成精的吗?难道是我长得太善良了? 我心里一下子松了一口气,然后就要跟着左手和齐铭阳回到大殿里,可前面走着的齐铭阳突然回了头,一把抓住了我的手,然后紧接着就是一记擒拿手,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使的劲,我整只胳膊顿时就不能动了。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左手,掏兜!”齐铭阳一边控制住我,一边命令左手掏我兜里的东西。我真的是心如死灰啊,好不容易有了一点逃离这里的希望,这下可好,全暴露了,也不知道杨度知道会是什么想法,估计我挂了他也会到我的坟前吐上一口吐沫,骂上一句废物。 凭左手之前的举动,我已经不指望他能帮我瞒着了。果然这家伙嘿嘿一笑,就把手伸进我的裤兜把那张纸拿了出来。 完了。 齐铭阳接过纸条,打开看了看。脸色开始变的铁青。然后把那张纸揣进了自己兜里,一拳砸到了墙上,几乎是从自己的牙缝里挤出来了两个字,“杨度!” 眼看着东西没了,我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忧心忡忡的看着齐铭阳。此刻他只要下个令,我一点也不怀疑左手会立刻干掉我。 “哼哼,杨度不是想救你吗?让他来吧。猴子,把人捆了扔到边上,左手,你去看着。”齐铭阳放开了我的胳膊,冷笑着从自己的背包里扔出一段绳子。 猴子上前把我的手绑了起来,然后笑嘻嘻的把我推到了一边,坐在地上我发现左手没有动,仍然面色不善的看着一个方向。 “阳哥,等一下,还有一个人身上也有东西。我的给他掏出来。”沙哑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第九十九章 墙里的手 齐铭阳转过头来,看着左手,“谁?!” 顺着左手的目光,我看到了正一脸懵逼的半仙。 可惜这个二缺还没有意识到左手在说他,居然问了一句,“你们为什么绑了刘开啊?长得丑就应该受到这么不公正的对待吗?” 要不我现在被捆着,我肯定冲过去暴打他一顿。你妹啊,这形势多明显了,你特么不跑也就算了,居然还主动站出来说话,我真不知道该感动于他的一起还是悲哀与他的迟钝了。 齐铭阳走到半仙跟前,伸出了手,“拿出来?” “拿啥?我一件明器也没见到啊?”半仙还是一副无辜的表情。 “别跟我装傻,麻溜的拿出来,还能少一些皮肉之苦。” 听到齐铭阳这么说,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半仙肯定得急了,果不其然,半仙拉开了防守的架势。似笑非笑的看着齐铭阳,“怎么着?还想对小爷用强?莫说是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是啥,就算我知道,今天你也甭想从我这听见一句话。” 可惜半仙没有看到我是怎么被拿下的,所以他只防着齐铭阳了,压根没注意到左手。我终于明白这个家伙为什么叫左手了,他伸手的速度简直赶上子弹了。我还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半仙就已经抱着膀子嚎上了,左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张折叠的纸条。 看来杨度还真打算就半仙这小子了啊?!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以我对半仙的了解,如果他早就知道了自己口袋里有东西的话,他是绝对没有这么坚贞不屈的。 那么这件事就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左手在半仙的口袋里放了纸条却没有告诉他,然后这会出来栽赃他。要么就是左手压根没给他裤兜里放过,这会拿出来的只是左手原本就准备好的,目的还是栽赃他。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半仙还在骂骂咧咧的说齐铭阳白眼狼之类的,老虎和大奔也搞不清楚状况,虽然看着都挺着急的,但毕竟我们这边的东家和铁筷子都不在,他俩也不敢贸然跟齐铭阳对着干,况且人家那边人还多。 如果说左手的意图就在于坑我和半仙,那他的立场就很有可能不是在杨度这边的。这一切都是齐铭阳安排他做的。那么这样就带来了另外一个问题,杨度到底有没有给我传这张纸?因为之前齐铭阳的反应根本就不像是事先知道的样子。 如果这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的话,那也未免太逼真了吧?而且他们是什么时候商量的呢?毕竟杨度的突然离开是我们都没有想到的,齐铭阳不会有这么牛逼的预言能力吧?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之前所做的一切推测都建立在杨度是主动离开的前提下,但如果杨度的消失其实是齐铭阳的手笔,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释通了。 我感觉自己从等待被人救援的天堂一下子掉进了孤立无援的地狱。在我琢磨期间,猴子也如法炮制的把半仙绑了起来,扔到了我的身边。 齐铭阳一声不响坐在大殿里,左手像个傻x一样看着我和半仙。反正现在我俩的纸条都被人拿走了,我俩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了。“你那张纸上写的啥呀?”我踢了踢半仙。 “你咋也这么问我?你们到底在说啥?我特么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纸条,老子刚从通道里出来就被按住绑了,我是冤枉的啊。”半仙一脸的气愤,感觉此时此刻外面应该已经下起了大雪了。 “陈窦娥,刚才左手可是从你那里拿出来的纸条啊?你自己不知道?”我看着半仙不像是撒谎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更胜。齐铭阳这么做到底目的何在?就是为了逼杨度现身吗? 半仙眼睛都要瞪出血了,“这我才他妈的郁闷呢?我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有没有那张纸条,就算是在我身上拿出来的,让我先看一下也好啊!现在我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被捆了,老子是真的冤枉啊。” 好吧,这次我彻底信了这个傻缺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按照刚才的分析,齐铭阳如果是安排杨度和金子消失的黑手,那么他此举就是在尽量把队伍里杨度的人剔除掉,那下一个遭殃的就必定是大奔和老虎中的一个。 但如果齐铭阳对于杨度的消失是不知情的,那么他绑了我逼杨度现身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带上半仙一起呢?我渐渐的冷静下来,想要判断这一切的关键就在于接下来齐铭阳还会不会对老虎和大奔下手。 到这个时候,我们已经跑来这个大殿十多分钟了。我开始感觉到呼吸有点不太顺畅。人也开始烦躁起来。我心里一惊,扭头去看半仙。 刚才忙着思考,没有注意到他的情况,此时半仙脸色已经有些苍白,脖子上开始出现了一些很小的疹子。 很显然,之前那个大殿的汞蒸气还在不停地弥漫到这个大殿里,如果我们不赶紧离开,那么就不是齐铭阳会不会对我们做什么的问题了,而是我们这些人一个也别想跑,统统都会死于汞中毒。 汞蒸气的密度要大于空气,所以别人可能站着还好一些,我和半仙坐在地上就未必有那么幸运了,要死也是我们俩先死。 我赶紧喊半仙站起来,可是这家伙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听到我叫她还是一脸茫然。没办法,我只能喊左手过来,让他帮忙帮忙把半仙扶起来。就算我们现在是囚犯,但是我们活着肯定贵比死了要有用得多。 齐铭阳也走了过来,问我们要干嘛。虽然我很不想理他,但是问题是他如果不发话,左手是不敢有什么动作的。 “这里已经开始出现汞蒸气的淤积了,不管你想对杨度怎么样,都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半仙已经中毒了,你先让他站起来,我们死了对你没什么好处。”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齐铭阳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然后让左手把半仙扶了起来。 我的话还是起到了作用的,齐铭阳安顿左手看住我俩,就叫着猴子跟他去看看通道里有没有什么问题,看样子是想再跑到下一个大殿里去。 左手一脸严肃的看着我俩,丝毫没有放生我们的意思,看样子是铁了心背叛杨度了。“齐铭阳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要背叛杨度?你这种人能背叛第一次就能背叛第二次,齐铭阳不会给你什么好果子吃的,你现在放了我俩,我可以帮你在杨度那里求求情。怎么样?” 我还是不死心,希望用爱与正义打动这个迷途的人。可是左手根本没有反应。还是直勾勾的站着。 “你俩靠住墙站着!”他那沙哑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看着他不容拒绝的样子,我也不敢造次,乖乖的站在了墙边。 刚刚站好,左手突然把手电照向了别处,我陷入了黑暗之中。 紧接着,我身后的墙里突然伸出了一只手,一下子就把我拉进了墙里。 第一百章 主任,脚印 这只手的主人力气极大,我根本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就被拉进了墙里。 对,你没看错,我真的是被拉进了墙里。我虽然没有贴着墙站,但是我身后明明就是石墙啊,这是我们前后确认过好几遍的情况。我想象过无数种离开这个大殿的方法,甚至想象到了杨度把房顶炸开一个窟窿,朝我伸手说,来,给老子跳上来。但万万没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 我下意识地想要叫出声,可是来人根本没有给我机会,直接捂住了我的嘴。 “嘘,我来救你俩。别出声,站好了别动就行。”身后的人压低了喉咙,尽管这样,但我还是一下子就听出了这人是谁。 我心说金子大哥,咱看看情况,我现在头疼恶心的,能好好站着吗?一边的半仙更是萎靡不振,眼神都有点不聚光了。金子只能用力扶住我俩。 我也不知道我们所处的位置是什么样的地方,黑漆漆的啥也看不清。但应该是个通道的样子,因为我感觉这里的温度比起外面来要低很多,而且还能感觉到有一丝风。 我面对着墙外,拼命站直了身体。奇怪的是我发现我居然可以看到外面的左手。他好像也知道我们在哪里,朝着我们笑了笑,然后转身开始大喊起来,说我们突然消失了。 齐铭阳闻声而来,左手一脸震惊的跟他解释。“我就在这里看着没动,可是那两人突然就消失不见了。”齐铭阳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疑惑的走到墙跟前,盯着墙看。 但是他好像看不到我们。 这种感觉很神奇,这个石墙就像是一面单面镜一样,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外面站着的齐铭阳,但齐铭阳却看不到明明就近在咫尺的我们。我很想问问金子这个墙到底有什么玄机。但是显然这个时候出声不是个好选择。 齐铭阳开始伸手在墙上摸来摸去,我很是紧张,感觉他可以直接摸到我的脸一样。身体开始不自觉的发抖。身后的金子死死地按着我,不让我摔倒。齐铭阳还在认真检查呢,另外一边就传来了王墨的喊声,说老虎也消失了。 听到这话,金子低声说了句走,然后就带着我俩沿着这条通道开始挪。之所以叫挪,是因为到这会我才发现这条通道真是窄的可怜。好在我们三个体型都还算正常,要是来个200斤的,这通道想都不用想,肯定会被堵住。 越往前走我感觉自己身边的风越大,气温也越低,但还不至于到冷的程度,应该也有个三十多度。刚才汞蒸气中毒的情况也有所缓解。 在这里面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感,根本分不清自己在哪里,甚至于哪边有路都看不出来。金子也不是什么好向导,拉着我俩就是一顿走,根本也不解释,也不说话。 走了大概一分钟,虽说时间不短,但是我估计我们顶多走出去二十米左右。 “到了?”我听到前面有人说话的声音了。还有另外一个声音喊了声教官,应该就是得救的老虎了。金子简单嗯了一声,然后和杨度说我和半仙的状态有点不好,应该是有轻微的会中毒,叫他赶紧走吧。我想问问大奔人呢,可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出不了声了。 队伍又开始缓慢的移动起来。 “这里就是火灾的现场了?”在S市的档案馆地下室,齐连宁站在最里面那间屋子里,向身边的秦予斌到。 “对,就是这里。当时的火灾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警方那边查到了火灾这条线索,但是跟咱们送的那份大礼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就放弃了这条线索。”天气炎热,秦予斌的头上挂满了汗珠,但他还是板板整整的穿着一身警察的制服,站的笔挺。 齐连宁点了点头,仔细打量着这间不大的屋子,墙壁已经粉刷一新。“有没有问过,这里怎么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我从一个这里的员工那里得到了一点消息,好像是说当时档案馆没有注意这场火,火势也不大,就是把这个屋子的墙烧黑了而已。” “因为这个地下室放的都是一些老文件,也没有什么价值。所以才堆在这个屋子里,而且火好像也没烧到什么,这也是我一直不解得地方,从刘开出租屋里我们找到的那件衣服来看,这场火应该是不小的才对啊?” 齐连宁没有接话,随手翻了翻架子上那些老文件。 秦予斌继续说了下去,“据那个员工说,火灾发生的第二天,档案馆里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有一个老主任说自己的杯子里有烧的飞灰,絮絮叨叨的说了一顿,不过这个老主人平时为人好像也不怎么样,没人拿他的话当回事。” “后来一个打扫卫生的发现了地下室门口有很多积水,才验证了老主任的话,档案馆检查了一下没什么损失,也就不了了之了,仅仅是叫人来粉刷了墙壁而已。后来警察来调查尸体事件的时候,还是发现了档案馆的账目,才知道地下室有过火灾。” 齐连宁还在继续翻着那些档案,也不知道有什么吸引他的地方。 “就这些?” 秦予斌擦了擦汗,“恩,目前掌握的情况也就这些了。” 齐连宁好像对老主任倒是饶有兴趣,“你说的那个老主任,他多大岁数了?办公室在几楼?平时经常锻炼什么的吗?” 秦予斌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意外,也想不出来齐叔为什么会此人感兴趣,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应该快古稀之年了吧。办公室在二楼。至于锻炼。。。我想应该不太可能吧?” 齐连宁笑了起来,“如果我没猜错,这个人是不是在你开始调查的时候就已经退休了?” 秦予斌越来越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了,的确在他自己查到这些的时候有想过找到这个老主任了解一下情况,但是档案馆的人说老主任已经退休了,也就没再深究。 看着秦予斌的表情,齐连宁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就算有风,地下室的灰也不可能吹到二楼上去,这是其一;他一个六十多岁的人,还不辞辛苦的跑到地下室躲着,这是其二;。。。”齐连宁一口气说了七八个疑点,说的秦玉斌一愣一愣的,完全插不上嘴。 末了,齐连宁说的差不多了,拍了拍还处在震惊中的秦予斌。“找到那个老主任,他那里应该会有我们想要的东西。”说完齐连宁冷笑的拍了拍面前的架子,转身走出了屋子。 秦予斌缓过神来,赶紧跟上齐连宁走了出去。临出门前,他还回头看了一下齐连宁一直翻动的架子。架子上的一堆文件已经被挪到一边,露出了文件下面烧黑的的架子,看来是事后有人把文件故意摆回去的。 而在这块被盖起来的区域,上面有一块干净的地方,看形状好像是一双脚印。 第一百零一章 左手的阵营 从离开那个大殿到现在我们已经走了半个多小时了,走过雪地的人应该知道一个常识。 在雪地里行走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它极容易使人患上雪盲症,看不见路线以至迷失行进的方向。于是有很多人以为是因为雪地反射的阳光过于强烈而导致,其实不然,强烈的光线只是会对眼睛造成伤害,雪盲症并非由此引起。所以戴上墨镜同样会出现雪盲症。 美国的一个权威部门研究得出,引发雪盲症的主要因素是雪地里空无一物。科学家曾验证过,人的眼睛其实总是在不知疲倦地探索周围的世界,从一个落点到另一个落点。要是过长时间连续搜索而找不到任何一个落点,它就会因为紧张而失明。 美国陆军依此找出对付雪盲症的办法——他们派先驱部队提前在行军路线上插上颜色较深的旗帜。这样,一望无垠的白雪中,便出现了一个个的醒目的标志,人搜索的目光就有了落点,就不会因为长时间的空白引起视神经紧张,而导致失明了。 现在我就处在这样一种状态下,反正没有什么危险,而且就算有我也没有什么抵抗力,索性就闭上了眼睛,任由金子拉着我。待在这样的黑暗之中本来就让人压抑,杨度还是个闷葫芦,除了重重的喘气声,包裹着我们的只有无尽的黑。 不行,再这么憋下去我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我必须的做点什么了。 “咳咳。。”我清了一下嗓子,发现自己好像能说话了。“你俩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先吓了一跳。因为我发出的声音几乎跟左手的一模一样! 金子回头瞅了瞅我,虽然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我能感觉到这货应该是一副哈哈哈,没想到吧的欠揍表情。 “不用猜了,左手的确来过这里,他的嗓子也是在这里废掉的。以度哥的城府,怎么可能队伍里只有一个懂行的鬼爷?又怎么可能放任齐家和司徒家这么轻易的来到这个地方?放任他们毫无阻碍的跟我们争夺东西呢?”金子的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崇拜之意。 我现在可没心情管杨度做了什么牛X的安排和布置,而且从金子把我和半仙拉进墙里那一刻,我就明白了左手一定是杨度的人。至于他的所作所为是杨度安排的还是他自己的临场发挥我就不得而知了。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我的声音是不是以后都会是这样了?本来人就长得不咋的,又不是什么有钱人家,说话再是这个动静,我以后的老婆基本是只可能是带气的了。 “那我还能好吗?我的嗓子不会也废掉了吧?”我强忍着对自己声音的厌恶问道。 “这你放心,不会的。几年前左手来这个地方是跟着一个老瓢把子。说是下来取一件绝世珍宝。结果中了招,在这里困了将近半个月,那老瓢把子也是有名的校尉,最终破解了这个设计,但是已经没有力气逃出来了,最后死在了这里。就是在那半个月里,左手的嗓子废掉了。”金子说道。 “如果你从现在开始能闭上嘴,等到这条通道走到头,你的嗓子应该就好了。”看到我还想问,金子老神在在的补上了一句。 我立刻闭上了嘴。 虽然这段交流并不怎么愉快,但是总归是给这段无聊的路增加了一点乐趣,我也有了几分精神,得知了自己的身体不会有什么大碍,我又开始习惯性的分析起目前所掌握的信息。 通过金子的话,我首先确定了一件事,左手是我们这边的,而且他之前来过这里。更重要的是那家伙居然是个鬼爷,而不是普通的跑马。除了这些以外,金子的话还有一些有意思的地方。 他说杨度不会放任那两家来参与这场争分夺秒的抢夺,那么左手应该就是杨度一开始就安排好的插在齐家队伍的钉子。那么司徒家呢?也会有杨度安排的人吗?金子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杨度对自己的亲哥哥下手而不去管吗? 再者,既然杨度能在另外两家安插人手,难道另外两家不会在我们的队伍里安插眼线吗?其实看到我们现在还剩下的人我就应该想到了是谁,但我一直不愿意面对。也不愿意相信。 在我之前的世界观里,人几乎是可以随便信任的,基本不会有人会怀着一颗坏人的心靠近我,也有可能是我实在是太穷了,没有什么可值得骗的吧。可是来长白山这一趟人我见识到了太多超出我想象的人和事。 我从来没有想过这现在这个社会里,会有人还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之中,像杨度和金子这样的人,表面上看起来是比起我们要光鲜的多,但他们也承受了更多的责任,在炸药张和大徐死的时候,他俩的淡定就说明了很多问题。 到现在,我也经历了之前没有过的感受。那个帮我扛装备,在水下救我,一路上插科打诨的大奔居然是司徒家的人?!我其实很想帮大奔求求情,但话在我的嘴边就是说不出来,倒不是因为我怕自己的嗓子真的毁了,而是这本来就是他自己的选择,我根本不确定如果此刻我们这些人已经被司徒家控制的话,他会不会有和我一样的恻隐之心。 突然想起了之前在一本小说里看到的一句话。 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难过,这次是有杨度这样一个老谋深算的家伙挡在我们的前面,为我们计划好了一切,但是它毕竟不会一直都这样保护我们,或者说是我。如果这次的结果并不想我们计划的那样真的拿到了那把钥匙,而我又一定不会放弃追查。 没有杨度这样的人站在我这边,我真的可以吗? 我打了个冷颤,一方面是因为这个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更重要的是我已经明显感觉到通道里的风越来越大了,而且气温也越来越低。之前一直都在大殿里活动,我们都嫌热脱了很多衣服,到这里被小风一溜,还真的有些受不住了。 “再撑一会啊,应该很快就能从这山缝里爬出去了。”金子扭头跟我说道。 第一百零二章 冰洞奇观 夏季,冰川经常处于消融状态中。而冰川的消融分为冰下消融、冰内消融和冰面消融三种。地壳经常不断向冰川底部输送热量,从而引起冰下消融。不过冰下消融对于巨大的冰川体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当冰面融水沿着冰川裂缝流入冰川内部,就会产生冰内消融。冰内消融的结果,孕育出许多独特的冰川岩溶现象,如冰漏斗、冰井、冰隧道和冰洞等。 我国桂林地区的石林是由喀斯特地貌形成的,由冰内消融引起的冰川地貌很像喀斯特地貌,冰川学家称这种冰川形态为喀斯特冰川。 冰川上的融水,在流动过程中,往往形成树枝状的小河网,时而曲折蜿流,时而潜入冰内。在一些融水多面积大的冰川上,冰内河流特别发育。当冰内河流从冰舌末端流出时,往往冲蚀成幽深的冰洞。 洞口好像一个或低或高的古城拱门。从冰洞里流出来的水,因为带有悬浮的泥距沙,像**一样浊白,冰川学上叫冰川乳。当冰川断流的时候,走进冰洞,犹如进入一个水晶宫殿。有些冰川,通过冰洞里的隧道,一直可以走到冰川底部去。 冰洞有单式的,有树枝状的,洞内有洞。洞中冰柱林立,冰钟乳悬连,洞璧的花纹十分美丽。有的冰洞出口高悬在冰崖上,形成十分壮观的冰水瀑布。 我国著名的冰洞也有不少,而且都属于比较神奇的存在,比如临汾乡宁县新开发的云邱山风景区,发现我国第一大奇观——反季节冰洞。位于乡宁、稷山、新绛三县交界处的云邱山奇峰兀立,山峦叠翠,最高海拔一千六百多米。距洞口三步开外还是炎炎夏日,三步之内却已是寒气袭人,洞口挂满冰凌,呈现了夏日里滴水成冰的奇景。 这个地方可以说是中国最早的“天然冰箱”。据史料记载,隋朝末年唐王李世民在这地方屯过兵,不少地方还有当初屯兵的遗址。在他屯兵期间,他的部下、士兵在盛夏的时候就在这地方吃过冰块、冰棍。” 当我们费力的从已经冷的让我有些冻僵的山缝里钻出来的时候,我心里的感觉的就是我们发现了绝对应该被载入史册的地方。这个冰洞的规模、海拔、漂亮的程度都应该被世界人民所熟知。 我估计这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在我们下洞的第二天早上了,所以外面还是有一定的亮度的,所以面前的一切都显得格外的真切。相比于之前我们所见到的钟乳洞,这里则更像是一处仙境,晶莹剔透的冰挂满了整个山洞,在微微的阳光照耀下,就像是一块整块的璞玉,漂亮的让人窒息。 我们几个人都像是中了邪一样,呆呆的站在原地,谁也没有挪动一步。真的就仿佛置身于一座晶莹的宫殿,四处都是冰的世界:冰柱、冰锥、冰瀑、冰笋、冰花,没有一个人能想到,小小的洞口背后,竟然是这样一个美妙的世界。 我们已经完全被吸引住了,直到我的脚感觉被冻僵了,才发现不知不觉我们已经进洞快要一个小时了,杨度的手表上有温度计,上面清楚地显示,洞中的温度为零下二十度左右,这与初夏时节的洞外我们来的三奇峰上,整整相差了将近40度。 科学研究表明,地球自诞生以来,气候一直在变化当中。早在几亿年前,地球就出现过大规模的冰川运动,而且只有冰川运动才会拥有如此猛烈的能量,才能形成许多地质奇观,所以有人认为,正是因为冰川运动,使大量的冰涌进了一个冲刷成形的洞中,也就形成了今天非常神奇的冰洞。 不管是地热还是冰川导致的这么神奇的景象出现,都说明这种冰洞几乎不可能是人为的开凿的,而且人为设计这样一处所在,虽然说不是什么不可完成的任务,但是要做到一千多年还能维持着这样一个结构与冰量上的稳定,是当时的水平不可能做到的。 那么,这么神奇的地方都还不是昙曜所说的“水宫”的所在吗?!之所以会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大体的看过一遍之后,我并没有在这个洞里看到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用力跺跺脚,让自己的僵硬感舒缓一些,到这会我和半仙的中毒症状已经好了很多了,我的声音也不像之前在洞里那么难听了。 “我说杨度和金子两位大哥,我先谢过二位的救命之恩了,打现在起小弟的这一百三十来斤就归你们了,你说往东我就往东,西边有八个媳妇等我我也看都不看。”半仙也已经没有了之前那副活不起的样子。 杨度淡淡的瞅了他一眼,没有作声。反倒是金子被半仙一脸正经的样子逗笑了,“要是西边真有八个媳妇我就上西边去了,你小子爱去哪去哪吧,哈哈。行了,虽然说墓里无父子,但是咱也不是那些亡命的摸金校尉,既然我们把你俩带了出来,就有责任把你俩全全乎乎的带回去。” 随着这些天跟着杨度和金子在一起,我越来越感觉到金子这个人并没有我之前想的那么冷冰冰的。反倒是很可爱的一个汉子,平素和半仙嘻嘻哈哈,我说他他也不恼。关键时刻却又真的让人敬畏。 杨度估计折腾这么久也累了,老虎把自己背上的包放在地上让他坐了下来。杨度就坐着听半仙和金子两个人掰扯那八个媳妇的事。 这个冰洞里面的地特别的滑,移动起来需要特别小心才行。我慢慢的挪到杨度的身边,也把包放在地上坐在了他的身边。 “谢谢了。包括之前那次。”我语气诚恳的低声说道。 杨度应该知道我指的是他让狐狸救我的事,听到我的话,他转过脸来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就这么看着我看了一分钟,我都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了。 这家伙不会喜欢我吧? 就在我撑不住,准备进行下一话题的时候。他淡淡地说了一句,“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救。” 我松了一口气,可就是一放松,一下子没坐稳,整个人仰面滑到了地上。 第一百零三章 消失的尸体 三个警察走进了S市一个老旧的小区里。说是小区,但其实只有两栋楼而已。 这个小区建成已经有些年头了,早年是一个工厂给底层员工盖的宿舍楼,后来这些员工都老了,这里地理位置也偏,儿女孝顺的就把爹妈接走享福去了,好多房子都空了出来,工场是几年前就倒闭了,这些老楼就被政府收购了,陆陆续续的以极低的价格租给了没人管的老人。 尽管这样,但还有没几个人住在这里。 秦予斌带着人直接走进了楼里,楼里面不像现在的小区是一梯两户或者三户的布局,而是传统的筒子楼,一个楼层里面有大概十几二十户的样子,不过基本都是空的。 楼道里面堆放了很多垃圾和不要的家具,看起来既乱又脏。跟在秦予斌后面的两个人都嫌弃的捂着鼻子,但走在最前面的秦予斌却像丝毫闻不到的样子,只管一路往前走。 根据秦予斌找的线索,那个档案馆的老主任就住在这里。很难想象,这样的条件下。这个老人是怎么一直生活下来的。 三人很快来到了三楼,整层楼显然很久没人住了的样子。秦予斌注意到楼梯的扶手上都堆积了厚厚的灰尘。秦予斌暗道不好,难道人已经走了? 他快走了几步,来到了3114的门前。 “咚咚咚” “老人家,我们是社区民警,来核查一下安全隐患,麻烦您开一下门。”秦予斌很有礼貌的敲响了房门,然后贴在房门上想要听听里面的动静,可是刚一靠近,一股刺鼻的味道就钻进了他的鼻子。 秦予斌开始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也不等有人开门,立刻叫身后的一个人开门。 被叫的人走上前来,手段利落的打开了房门。门一开,屋里的臭味差点让几个人翻个跟头。 “卧槽,这老头在屋里煮屎了?怎么这味啊?”开门的人毫无准备,一闻到立刻骂出了声。秦予斌没有捂鼻子,反而仔细闻了一下。这种味道他很熟悉,而且不止一次的闻到过。 “做好准备,里面应该有具尸体,这个天尸体肯定会很难看,味道也要命。” 秦予斌扔下一句话,就扭头往里走。 身后的两人听到他这么说,脸色瞬间变白了。其中一个人稍微稳了一下心神,就跟着往里走。另外一个则脸色越来越白,看到同伴要进去,立刻拉住了他。 “黄哥,我只是答应跟着秦哥跑个腿,可是没人跟我说还会看到尸体啊?”语气里已经带上了哀求。 叫黄哥的应该有些看不起这个一起的青年。“小齐,你也知道前面那位爷是什么身份,既然跟着来了,最好他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别想翻出什么花来,我不能说你啥,但是要是前面那位爷出来跟你说,结果是什么你应该明白。”说完这话,黄哥也不等小齐说话,就跟着走进了房子。 这个小齐正是档案馆的门卫。 小齐听了黄哥的话,眼神黯淡了下来。“开哥,你快回来吧。”他暗自嘟囔了一句,然后咬了咬牙,极不情愿的走进了屋子。 秦予斌小心翼翼的在屋子里搜索了一圈,可奇怪的是并没有发现尸体。他点燃了一根烟坐在了满是灰尘的沙发上。打量着屋子里的一切。 屋子不大,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全,只有卫生间和里面的卧室有个门隔着。看样子厨房应该是共用的。 秦予斌站了起来,喊两外两个一头雾水的人一起去找厨房。出了屋子,继续往楼层的中部走,很快就找到了公用的厨房,就在楼道的尽头处。 厨房里的味道也算不上清新,光线也很差劲。但是都是发霉的味道,看样子很久都没用过了。这个厨房倒还挺大的,能同时让好几家人做饭,可是找了一圈还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秦予斌陷入了沉思,屋子里还有一些东西还是半新不旧的样子,就算这个老主任想要离开这里,也不至于阔气到什么东西也不带,而且屋子里的味道一定有蹊跷,可为什么就是什么都没有? 一边想着,秦予斌一边往外走,准备再回屋子里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 刚出了厨房,秦予斌就看到楼道里多了一个探头探脑的老妇人。 “大娘!”隔着老远秦予斌就喊了一声,老妇人并没有看到秦予斌,被这一嗓子吓了一跳,手里菜篮子立刻就掉到了地上。 秦予斌见状立刻跑步赶了过去帮老妇人拾起地上的篮子还有四处滚落的菜。“哎呦,你这个小伙子真是的,也不知道照顾我老人家一下,这么大声干嘛?”大娘一边抱怨着,一边结果秦予斌收拾好的篮子。 “大娘,您是住在这里吗?”秦予斌陪着笑脸问道。 “是啊,我都住了二十多年了,早年老头子在厂里卖命了半辈子,还没来得及享福就走了,扔下我一个人。。。”这大娘倒是健谈,絮絮叨叨地说了起来。 秦予斌一个头两个大,照这么下去,要是不打断一下这大娘能给她讲上一天。 “咳咳,大娘,我们是社区民警,来帮助咱们住户排查一下安全隐患的,刚刚查到三楼,资料上记着3114应该住着一位李大爷,您认识吗?”秦予斌打断了大娘的革命家史。 “哦,你说老李头啊?认识,咋能不认识啊?这楼里总共就不到十户人家,我都认识,老李头原先可不住这,不过也是个可怜人啊。。。” 眼看着大娘又要讲一遍老主任的个人情况,秦予斌实在是等不了了,先一步打断了她,“那您最近有见过他吗?” “你别说,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最近好像是没怎么见过他,”大娘总算是说了点有用的。 “那您觉得他可能是搬走了吗?”秦予斌还是核实一下自己的猜测。 “那应该不可能吧,这些年也没见过他有什么亲戚来过,他一个老人能搬到哪里去?”大娘想了一下说道。 秦予斌还想继续问什么,身后的小齐走到了他的身边,趴在他的耳边说,“秦哥,你的裤子上有脏东西,有好几只苍蝇飞过来了。” 秦予斌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把大娘交给那个黄姓青年,立刻走回了屋子,径直走向了刚刚坐过的沙发,双臂用力,把沙发搬开了。 无数的苍蝇飞了出来。沙发下面藏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秦予斌倒是还好,后面跟着的小齐直接跑出去吐了。秦予斌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所以找到了反倒是放下了心,他居然又坐回了沙发上,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现场,但秦予斌他们三人早已经没有了踪影。警方带来的法医很快对死亡时间做了推测。 混在人群里换了便装的秦予斌听到了法医的声音,让他毛骨悚然。 “死亡时间大概在两个月以前。” 第一百零四章 谁在档案馆 人这一辈子肯定要干活,但不同在于你干活的地方和你干的活是不是你所喜欢的。这两种情况,一种叫工作,一种叫谋生。 我现在觉得我再也找不到比现在这个冰洞里面更让我心旷神怡的工作地了。冷虽然冷,但好在我们一直在行走,而且衣服都要已经套上了。也不至于冻到怀疑人生。 根据左手的消息,上次他跟着那个老瓢把子来这里的时候,也就走到了这里,因为老瓢把子的死,而且他们的装备也不够,所以埋葬了老人之后,左手就离开了这里,就没有再继续找下去,但他估计水宫应该就在这里。 我还问了一句这个冰洞外面是什么地方,杨度面无表情告诉我是雪山,绵延无迹的雪山。 因为找到了这个地方,下一步该干啥我们谁也不知道,所以只能在这里找找看有没有线索,反正如果我是昙矅,要是能找到这样的一处所在,我肯定毫不犹豫的在这弄个什么东西。冰宫也好,水宫也罢。 整个冰洞的高度大概有七八十米高,面积起码要在几千平米。更让我绝望的是,我根本没看到任何人工的痕迹,按照昙矅的说法,动用了上万的人力,耗时那么久。不可能最后找了个洞就完事了。 经过前期的勘查,我们发现冰洞里面有许多跟我爬出来的地方差不多的山缝。数量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看起来都像是天然形成的。我们对这些山缝进行了分片,五个人一人负责一片,挨个进去查看。 这就是我们现阶段的工作。 因为我们都穿着额比较保暖的衣服,行动起来比较费劲,更不利的是这些山缝是真的窄,之前我们能钻出来全靠穿的少,这回裹得厚了,行动特别不方便。 山缝的位置有高有低,高处的我们商量了一会也拿不出什么办法,毕竟我们五个都没进过冰洞。而我连攀岩的经验都是零,所以基本上是束手无策的。为了不耽误时间,杨度摇了摇头说别想了,先进低处的吧。 如果说刘开他们的冷是因为天气,那远在S市的秦予斌此刻就是由内而外的冷。秦予斌自问也算见过世面的人了。毕竟能在一具无头尸体旁边没有什么心理负担的坐着,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法医说的很明白,死亡时间至少在两个月以上,算算时间,这个时间这个可怜的老李头应该还在档案馆上班才对啊?秦予斌不相信这个老李头会爱岗敬业到人死了变成鬼还坚持去上班。 那么,档案馆里出现的人是谁? 知道了这些情况,秦予斌开始感觉到这件事背后的人好像不是之前想的单纯是个为了利益的人,而是一个极度凶残、极度危险、而且能量巨大的人,甚至是组织。 必须要知道更多的信息才行,而自己这个警察身份是齐连宁弄来的,仅仅是为了方便行动而已,真的想要出现在真警察的跟前,单靠这一身衣服是远远不够的。秦予斌默默的退出了人群,打通了齐连宁的电话。 很快,一辆红旗停在了案发的楼前,齐连宁气度非凡的从车上走了下来。秦予斌早就候在这里了。见到齐连宁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齐连宁点了点头,带着秦予斌径直走到了案发现场。 一个领导模样的人早就等在了那里,见到齐连宁就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接到您的电话我就赶过来了,齐先生您还真亲自来了啊,有什么直接吩咐我们就好了。” “不敢当不敢当,还劳烦你陈大局长亲自来,真是不甚荣幸啊。”祁连宁应付这种话早就已经是轻车熟路了。不露痕迹的给这位陈局长戴了一顶不高不低的帽子。 陈局长显然很是受用,按理说S市是杨家的一亩三分地,而齐连宁只是在H市的地位很高,但是齐王集团可不一样,在整个省来说可都是声名远扬的。得知了齐王集团的掌门人亲自来了,陈局长可是生怕怠慢了人家。 “今天来呢,是有事相求啊,还希望陈局长能行个方便,不知道陈局能不能给在下这个面子?”齐连宁话锋一转,立刻转到了正事上。 即便齐连宁不说,陈局也早有心理准备。大老远的从H市赶到S市一个破旧的小区,而且还是一个凶杀案的案发现场,难道还是遛弯溜过来的不成?但是陈局也有自己的小算盘。 “按理说,您齐董事长开口了,我理应是没有二话的,但是这起案子市里面很重视啊,罪犯的手段极其残忍,我这个小局长压力很大啊,按照规定,具体的情况和案件线索没有清晰之前是不许非涉案人员进入现场的。这个面子,有点难给啊。”陈局一副为难的样子。 “怎么会是非涉案人员呢?死的人原来在我儿子手下的一个公司里面工作过,这人也算是半个我齐王集团的人。而且我也就是带人来了解一下情况,不会有别的事情发生的。今天陈局给了我这个面子,我齐某人必定铭记在心,改日必当登门拜访。”齐连宁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 陈局等的就是这句话,接下来的一切就好办多了。秦予斌穿着鞋套又一次走进了案发的屋子。 “致命伤检验做了吗?”看到法医还在地上蹲在忙活着,秦予斌直接问了问情况。法医虽然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但看他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也不敢多问,汇报了目前的进展。 “恩。”秦予斌拿过法医的本子一边看一边听他讲。突然秦予斌看到了比较奇怪的一个情况,“你这上面写的是主死因初步判断是机械性窒息,但是没有找到勒痕是什么意思?” 法医显然也心有余悸,“我们也有些奇怪,尸表腐败比较严重,没法做更进一步的检验,但是根据现有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确没有找到勒痕。” “之前有见过类似的情况吗?” 法医摇了摇头,“不过我自己有一个推测,我怀疑凶手是单手捏住老人的脖子直接导致窒息的,不过如果不是深仇大恨,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手段。” 秦予斌觉得自己可能是在龙岩乡呆的时间太久了,根据法医说的他自己想象了一下,居然感觉自己也有点汗毛倒竖。他摇了摇头,继续往下看。 另外一边给现场拍照的警察突然叫了起来,说是发现尸体的头了。秦予斌走了赶紧过去。 他看到了一个开着的小冰箱,在上面的保温层上,一个惨不忍睹的人头端端正正的放着。 第一百零五章 对了,我叫何欣 《洗冤录集》记载了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看到侄儿非常富足,便想谋夺他的财产,于是把侄儿骗到家里,趁黑夜将他灌醉、杀死。这个人的儿子与儿媳感情一直不好,就想趁这个机会以捉奸为名把自己的儿媳一并除掉。于是就拿着刀闯进房中,砍下了儿媳的头颅。然后又割下己死侄儿的脑袋向官府报告。 尹知县把两个脑袋放在灯下仔细观看,只见一个脑袋颈上的皮肉向上紧缩,另一个却不见紧缩。 尹知县就问:“这两个人是同时被杀死的么?” 答:“是的。” 又问:“这妇女有子女吗?” 答:“有一个女孩,才儿岁。” 尹知县就说:“你得暂时寄押在监狱里,等天亮后再审。”于是派人立即把孩子领到县衙来,和颜悦色地仔细询问,终于了解到真实情况,凶手只好低头认罪。 尹知县为什么看了死者颈上的皮肉收缩情况,就判断两个人不是同时被杀死的呢?原来尹知县正是根据伤痕有无生活反应来判断是生前伤还是死后伤的。 尸体上的损伤可以是生前形成,也可以是死后形成。其区别就是有无生活反应。出血和凝血是重要的生活反应。 人活着时,心搏存在,血液在血管中有压力,血管受损,尤其是动脉破裂,有大量血液流出,甚至呈喷溅状。生前伤,可在皮肤形成皮下出血。在形成创的损伤中,创口内有凝血块形成。如果骨折,在骨折处有骨熟人?,骨折周围软组织有出血。死后伤,一般无生活反应。虽然损伤尸体的低下部位或大血管时,有时死后出血也可能出现,但出血量很少,且不凝集,呈流动性。 生前切断肌肉,则肌肉有明显收缩,创缘皮肤内卷,因此创口显著哆开。死后不久损伤,创口皮肤也是哆开的,由于收缩不明显,创口哆开不太宽。死后较久形成损伤,尤其是尸僵形成以后损伤,创口哆开很小,创缘没有收缩现象。 生前受伤,局部组织因受刺激,数分钟后就开始出现炎症反应。可见到局部发红、肿胀,出现炎症分泌物现象。损伤后受到感染,可出现化脓现象。从受伤到死亡经过的时间越长,炎症反应就越明显,甚至可以皮下出血颜色改变,创口结疤、骨痂形成。 死后损伤没有炎症反应。此外,生前受伤,因为呼吸、消化、泌尿功能仍然存在,创口流出的血液可以吸入肺泡或吞入十二指肠,还可以出现空气栓塞等现象,这些都是生前伤的明证。通过检验损伤有无出血现象,组织有无收缩,有无炎症反应等情况,从而可以推断损伤是生前形成还是死后形成。 老主任的头颅到底是生前割下的还是死后割下的,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从现有的情况来看,秦予斌很确定杀死老主任的人应该代替他出现在档案管理一算时间,那么他就需要一张人皮面具。 人死后五官会有一定程度的变形。如果想要完成制作,就必须按照生前的五官,所以能够证明有人冒充老主任出现在档案馆里最直接的证据就是这颗头颅是生前就被割下来的。 既然找到了尸体的头颅,那就比较好做接下来的检验了。法医强忍着恶心把头颅拿了出来。这种老社区的电路都很不稳定,经常会断电。很显然这个冰箱已经断电很久了。头颅腐烂的状况比起尸体还要严重一些,冰箱里面有很多恶臭无比的粘液,头颅也已经不成人样了。 那法医刚把头颅拿出来放在地上,就跑了出去。 秦予斌也有些受不了,出了门去透透气。正好看到那个法医蹲在楼道口干呕着。刚才一直没怎么注意,直到现在这个法医摘了口罩,秦予斌才发现她原来是个女的。 女法医听到有人来了,扭头看了一下。秦予斌发现这女孩谈不上漂亮,但是有一种很恬静的感觉,虽然现在她的手套上还有大片的血污,但秦予斌还是觉得这个女孩,恩~很干净。 “嗨,有缘啊,我也想出来吐一会。”秦予斌打了个哈哈。 这个笑话明显不是很成功。女孩没有理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额,刚刚语气可能有点急,主要是我不知道你是个女孩啊,对不起了,好不好?”秦予斌觉得自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不过这种感觉,还不错。 “你到底想说什么?再不说你就自己留在这里吐吧,我回去工作了。”女孩还是气鼓鼓的样子,又把口罩带了回去。可是她忘记了手套上有血污,蹭到了自己脸颊上一点。 秦予斌很想帮她清理一下,可是又不好直接上手。身上除了一块自己擦过汗的脏兮兮的破手帕纸外啥也没有。眼看着女孩就要走了,小齐走了过来。 “秦哥,老爷子让你过去汇报一下情况。” “别废话,身上有纸吗?”秦予斌语气很急。 “啊?没有啊,我啥也没带。”说着还把自己的裤兜翻了出来以示清白。 可谁知秦予斌眼前一亮,上前一下子扯掉了小齐不结实的裤兜,然后就去追那女法医。 只剩下小齐一个人站在原地莫名其妙的看着自己的裤子凌乱。 好在那女法医还没有走进现场,秦予斌追了上去,脸上堆满了笑容。从身后拍了女孩一下,女孩疑惑的回过头看着他,脸颊上还带着那一小片血污。 “给你这个,你刚才脸上擦上血污了,自己弄一下吧。”说完也不等女孩拒绝,就把小齐的裤兜塞进了女孩的手里,完全忘记了女孩手上还戴着手套,然后急急忙忙的去找齐连宁了。 女孩呆呆的站在原地,看着自己手里又被弄上血污的布条,笑了。 秦予斌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跟齐连宁汇报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往3114的门口瞟,好几次把老李头说成老张头什么的,弄得齐连宁也连连皱眉。 说完了现在的进展,秦予斌推说自己再回现场问一下情况,就快步往3114的方向走,刚到门口,正赶上那女法医从现场出来,女孩也看到他,“你刚才不是一直在问头颅被割是发生在生前还是死后吗?我简单判断了一下,应该是在生前。” 秦予斌哦了一声就不知道再说什么好,就这么干站在那里,像一截笔直的木头。 女孩看秦予斌不说话,也有些尴尬,扭头就要离开,秦予斌想叫她停一下,又不知道用什么理由,毕竟自己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啊。 女孩走出去几步,又回过了头,补上了一句话。 “对了,我叫何欣。” 第一百零六章谁被祭祀? 我又一次躺倒在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这已经是我进入的第四个山缝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凭借怎样的意志力挤进去的。这里面实在是太窄了。走到最里面的时候我侧着走都已经有一块肚子挤不进去了。 不过每次从这些狭窄的洞里钻出来,看到这个冰洞摄人心魄的美之后。我都有一种获得重生的感觉,到现在已经有些爱上这种感觉了,毕竟这样的奇景普通人一辈子也没机会见到。虽然话这样说,但是我们带的吃的喝的已经支撑不了几天了,如果我现在真的处在雪山之中,那么怎么回营地我们还不知道。 看着还有好多的洞还没进过,我真心觉得这么找下去,没个十天半个月是看不完的,就算我们有吃的,等我们到那里司徒家会不会已经把墓整个搬回S市去了。 我没有再进入山缝,而是原地躺着等他们几个出来,现在很有必要商量一下了。不能这么低效率的继续折磨我的肚子了。我估计着肚子上已经有好几道血痕了。 等了一会,那几个人陆续从不同的山缝里钻了出来了。还没等我说话,杨度就喊我们都过去。 开头的第一句话就正中我下怀,“这样不行。” 然后杨度就坐在地上喝水,每次他做这个动作的意思就是让我们发表一下意见。 “那我先说吧,就我进的这几个洞来看,我很难相信里面会有什么大型的陵墓类建筑。如果他是到了这里之后才想到利用这里作为水宫的基础从而进行建筑的话,那这些山缝肯定不是入口。”半仙也算是大病初愈,连续的探索已经让他有些脱力。 “再说了,从风水的角度讲,不管这里是用来祭祀还是墓葬,都应该不会有人会把这样的地方的入口修得这么可怜,毕竟灵进灵出都太憋屈了。” 因为之前有狐狸在,我们几乎都快忘了半仙也是个风水先生。到了这种地方,他的意见还是挺重要的。 “我也觉得这些山缝不会是入口。” “恩。” 金子和老虎的意见简直糊弄的有些让人发指。这俩人糊弄完了就齐齐的看着我。 你妹啊,老子刚从新手村出来好吧?!你们这帮专业犯罪分子都特么糊弄,还指望我拿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吗? 我发现不止是这两个人,连杨度也瞅着我。他这么一看,我也不好意思恩一下就完事,“我觉得吧,咱们应该把之前发生的都梳理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利用,仅靠着咱们这么找肯定费劲,而且还有可能一直错下去。” 虽然听起来我的意见还挺有方针性,但是其实等于什么都没说。因为之前发生过的事我早就已经过了一遍了,根本就没什么想法。甚至有很多地方我都想不起来了。 “刘开说得有道理,这三个地方都出自昙矅之手,而且最终目的都是那个祭祀。其中一定有什么联系我们没想到的。”地上凉,我们一般只敢坐个一两分钟,不然离开这里有后肯定会落下毛病的。杨度站了起来,居然对我的想法表示了认同。 于是我们就开始一件一件的梳理我们进来之后的种种,听着听着我就想到了之前我曾经想到过的一件事。 狐。 没错,就是这个狐字,从最早狐狸在营地守夜的时候受袭,老韩提到了传说中的动物火狐狸,然后我们进入的通道是葫芦状的,再然后我就看到了大狐蝠,在那些头骨中发现的那颗小脑袋现在想想也像是小狐狸的头骨,那座巨大的刑天雕像的头据半仙的说法也是狐狸头。 这里面是有什么玄机吗? 我把自己注意到的问题跟他们四个说了一下。有关图腾文化,除了老虎只知道龙以外,其余三个人都有所了解。 图腾一词来源于印第安语“totem“,意思为“它的亲属”,“它的标记”。在原始人信仰中,认为本氏族人都源于某种特定的物种,大多数情况下,被认为与某种动物具有亲缘关系,于是,图腾信仰便与祖先崇拜发生了关系。 在许多图腾神话中,认为自己的祖先就来源于某种动物或植物,或是与某种动物或植物发生过亲缘关系,于是某种动、植物便成了这个民族最古老的祖先。例如,“天命玄鸟,降而生商”(《史记》)玄鸟便成为商族的图腾。因此,图腾崇拜与其说是对动、植物的崇拜,还不如说是对祖先的崇拜,这样更准确些。 图腾与氏族的亲缘关系常常通过氏族起源神话和称呼体现出来。 “totem“的第二个意思是“标志”。就是说它还要起到某种标志作用。图腾标志凤凰在原始社会中起着重要的作用,它是最早的社会组织标志和象征。它具有团结群体、密切血缘关系、维系社会组织和互相区别的职能。同时通过图腾标志,得到图腾的认同,受到图腾的保护。图腾标志最典型的就是图腾柱。 但是我们虽然见到了这么多跟狐有关的种种,唯独没有见到真正的狐狸出现在这个地方。而且也没见到与之有关的壁画或者石柱之类的,那么狐狸这种生物应该不是作为标志出现的。而且我也很难想象有人会认为自己跟尖嘴猴腮的狐狸会有亲戚关系。守墓兽也不太现实,这玩意看见猛一点的狗都得玩命跑。能守个鸡毛啊?况且有那些“海东青”在呢。 思考又陷入了僵局。 “祭祀它。”杨度突然说了一句话,“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别的可能了。” 对啊,我们之前一直认为这系列的建筑都是为了埋葬昙矅这个人,这也是这些推理存在的基础。但现在我们知道了这些建筑的意义在于一次规模宏大的祭祀。那么祭祀的到底是什么呢? 出现在昙矅梦里的那个老头应该是某种文化或者宗教的领导层,但肯定不是祭祀的对象。如果某个佛某天突然出现在我的梦里,说让我整个什么东西祭祀一下,然后可以保佑我云云的,我是绝对不信的,你自己都没有香火,保佑谁呀? 那么,真的如杨度所说,这场祭祀的主角就是狐狸? 第一百零七章 冰层里的游客 通过分析,这个神秘的图腾文化走进了我们的视野,但是如果还要继续深究的话,还需要大量的资料和线索才能大体上进行一下还原。以我们目前的情况是不可能弄明白这种文化的。 更重要的是,它跟我们找到并且进入水宫目前还看不出有什么关系。 记录下这个疑点,我们接着梳理发生过的事。 可是一直说到我们刚刚钻出来的山缝,都还是没有什么发现,大伙又一次陷入了沉思。我想到的这条路又被堵住了。 “没关系,没有什么发现就算了,我们再想别的办法吧。”我安慰大家道。 杨度摆了摆手示意我等一下,我好奇的看着他,难道还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吗? “你们想的很对,也有道理。但是太小了。”杨度的表情有点纠结,手也悬在空中。 “此话怎讲?”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杨度是这个样子,想必他要说的话是超出我们现在的思维限定的。 “你们有没有想过那句诗?”杨度虽然表情有点奇怪,但是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诗?!我有点懵,我们啥时候见过有诗? “哦哦。。度哥说的是那个怀了孕要画画什么的吧?”老虎一拍脑袋好像想到了什么。 怀了孕要画画?!听起来这不仅不是一句诗,甚至连句人话只能算是勉强。“是那句怀妊地厚画中影?”金子补上了一句。 杨度点了点头。 我一下明白了杨度的意思。这句诗是带领我们找到水宫的关键。其中画中影更是帮我们发现了天池风水的关键所在,让我们找到了那条水中的阴龙所在,但这到底是不是如我们所领会的意思还不确定。 如果这句诗指的是水宫的所在地,那么倒的确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可是,怎么解呢? 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影子是指倒影或者阴影,可是在画中的意思就值得商榷了,眼下这个美轮美奂的冰洞里能被称之为画的应该就是这些冰组成的墙壁和地面以及头顶,到底哪一边才是呢? 从我们出来的那些山缝来看,四壁应该不太可能,首先这个冰洞如果有影,那也不应该是在边上,于是我们都把目光放在了脚下。 看归看,问题是,这个冰洞都几千年了,这冰得有多厚啊?莫说是我们了,就是真正的土夫子也没有什么倒冰斗的经验,毕竟没听说过有“冰夫子”这么一说。 半仙踩了踩脚下的冰,“大哥们,咱们不是要挖下去吧?这得挖到什么时候?” 的确,走到这里我们已经把很多笨重的装备或主动放弃或被动丢掉了,根本没有什么称手的工具可以进行对这么厚的冰层的挖掘。按照昙矅的说法,动用了那么多的人力和那么长的时间才完成水宫的修建,我们指望靠这五个人打开水宫基本是不可能的。 难怪这里没有什么机关,这特么根本不用好吧,单是这自然环境基本就断了盗墓贼的念想。在盗墓的四大门派之中,除了卸岭力士一脉之外,其余三派都是以小团体的形式下墓,所以其人力是根本不足以完成这项工作的。而卸岭力士一脉主要的活动地点也不在这边,是以官盗为主的。 “不用,如果水宫修在这下面,那就应该有往里运各种工具和材料的地方,一定会有一条通道。”杨度用手电照着地面,很笃定地说到。 “当时左手跟着那个前辈来到这里之后把前辈的尸首埋在了这里,我们找到那具尸体,看一下这些冰是在消融还是在不断的加厚,再做商议吧。”杨度指了几个方向,示意我们分开找一找。 这个问题确实很有必要搞清楚,如果这些冰层是在不断消融的,那么我们之前的推断就有可能是错的,因为如果不存在一种机制可以让冰层不断变厚,那么这下面的水宫早晚有一天会随着冰层的消融展露于世人的眼前。 当时左手到了这里已经是九死一生了,装备也应该扔的差不多,靠他自己想要埋葬那位前辈,坑不会挖的太深。 之前我们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这些星罗棋布的山缝上,根本没有注意过脚下这些千篇一律的冰层,这次把注意力放在脚下,很快就有了发现。 “找到了!”金子喊我们道。 我们都围拢过去看他发现的东西,透过冰层,隐隐地可以看到一个黑影在冰下面,有头有胳膊,但是我没有看到腿。 “身残志坚啊!这前辈简直就是我辈楷模啊,你妹的连腿都没有就能下到这个地方来?!”半仙也发现了这个黑影的怪异之处,嘲讽金子的发现。 “你小子下次再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就让你变成白痴也去下面凉快凉快。”金子也嘴不饶人,回击半仙。 半仙还想说什么,杨度摆摆手示意他们打住。不管这尸体发生了什么样的变化没有了双腿,或者是角度有什么问题。但这个黑影在并下的位置就足以击垮我们的所有幻想。 感谢温室效应,妈蛋这里的冰层是不断变厚的。这几千年过去,这里冰层的厚度估计会达到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数字,想要挖下去基本是等于放弃。“看来就算我们有可以进行冰上挖掘的工具,也不可能靠挖找到水宫。”我语气有些苦涩,我们付出了那么多大代价,甚至失去了炸药张和大徐两个队友,狐狸现在也下落不明。到最后明知道水宫就在这里,却什么也做不了。 难道就这样了吗?我有些颓废。 我用手电照着冰下的黑影,虽然明知道这只是一具尸体,根本不会有什么帮助,但我还是连眼睛也不眨的看着,这也许只是一种无谓的挣扎,不想面对我们的失败。 可是还没看几秒钟,我发现这黑影好像他娘的在动! 我以为是自己眼睛花了,别说是一具在冰层里面呆了这么久的尸体,就算是他是成了精的僵尸,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冰层里移动啊!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我喊了半仙过来一起做个试验。 我让一脸懵逼的半仙站在尸体脑袋的正上方,自己站在离半仙不到一米的地方。静静的等着。 大概十分钟左右,黑影的脑袋已经在我的脚下了。 第一百零八章 大头儿子? 何欣现在心里很乱,她不断地打开手机看着那条短信,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手机号的。距离短信上说的时间就剩下不到一个小时了,何欣还没有想好怎么回。 原来那个看起来有些沧桑的男人叫秦予斌,很阳刚的名字。何欣觉得自己不太敢读出这三个字,她能感觉到自己心里居然有一点甜蜜的感觉。 何欣拼命的用手在脸边扇着风给自己降温,但还是不能拦住脸一点一点变红,甚至有些发烧。何欣第二十次打开手机看那条短信。 我是那天案发现场那个人,我叫秦予斌,晚上可以一起吃个饭吗? 这个人也是奇怪,就算我想答应也不知道去哪里啊?真是傻的可爱。何欣脸上露出了暖暖的微笑,然后回了短信,好呀,上次的“手帕”还没还给你,在哪? 何欣没有放下手机,看着手机提示自己发出去的短信已经送达,眼神里有挡不住的笑意。难道自己这就要恋爱了? 估计电话那边也是在一直盯着手机等回复,何欣发过去回复还不到一分钟,就收到了秦予斌的短信。 你下班的时候,我会在门口接你。 我们已经跟着脚下这个莫名其妙的黑影移动了将近一个小时了,盯得眼睛都有些酸胀。在这一个小时里,我基本确定了这个黑影不会有什么危险,因为他实在是太慢了。凭他的速度,想要吃个乌龟都是天方夜谭。 这个黑影的移动没有什么规律,但范围还算固定,大概也就是在三米左右的范围内来回乱撞,很是奇怪。按理说被冻在这下面这应该不是个活人,但不是活人的话,他是怎么在冰层里移动的呢? “我觉得咱们与其在这里研究这个傻了吧唧的黑影,还不如赶紧想个办法把他拉出来或者咱们下去,不然以他的速度,咱们研究到明天也未必有个结果。”半仙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眼睛。 半仙说得有道理,我们原本找这个尸体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冰层的情况,现在结论已经有了,再去考虑这尸体为啥会动并没有太大的意义,反正他也上不来我们也下不去。再看一个小时也不会凭空看出一条通道来。 “我觉得这不是左手埋的。”杨度摇了摇头,还是盯着那黑影。 “这几年东北一带没有过什么大的涝灾,降水量与往常年相差不大,这黑影的位置距离冰面应该在十几米以上,就算是这几年也有所增加,当年埋葬的地方也不止十米,左手自己是做不到的。”杨度冷静的分析。 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有这种担心,但是也没发现有别的尸体在这里,不是他还能是谁?“度哥,你见过这种东西?”金子看杨度的样子好像是认出了这个黑影的来历,出言问道。 杨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倒是有一点猜测,但是不是很确定,还需要进一步确定。”然后杨度又补充上了两个字,冰葬。 冰葬起源于北美爱斯基摩人的葬俗。冰葬是将死者的遗体放置在液态氮气中进行处理。氮气要进入液体状态需要零下196摄氏度的低温,因此液氮环境就能够制造出极低的温度环境。在这样的低温下浸泡,有机组织很快就会脱水,再利用超声波,遗体就会粉末化成为骨灰。 冰葬比传统火葬的效率要高出许多倍,而且不会产生环境污染问题。这种条件下产生的骨灰粉末很容易在自然条件下分解,回归自然界的生态轮回,也因此实现亡者落叶归根的愿望。 这是北美爱斯基摩人的葬俗。老人患病后不愿成为家庭的累赘,当他们预感到死神将要来临时,就对儿子说,自己年老困倦,想要睡觉,需要一张兽皮,儿子会意,即准备一个冰洞,让父亲躺进去,用兽皮盖好,然后用冰块封住洞口,父便安然死去。五天以后,儿子需在冰洞上方挖一小孔,认为这样父亲的灵魂便可离开冰洞,升入天堂。 我明白了杨度的猜测,不得不说,看起来倒真的挺像是冰葬,可是昙矅祭祀的也不可能是爱斯基摩人啊,虽说中国也有一些少数民族有类似的风俗,但是史料上并没有更明确的记载,所以到底跟爱斯基摩人的冰葬又怎样的联系和区别我们不得而知。 不过这种不同寻常的丧葬方式倒是在世界范围内有过先例,1991年,一位德国的旅行者在奥地利的奥兹山谷发现了一具已经风化的干尸,也就是与木乃伊一般,由于奥兹山谷常年积冰,人们也将这具尸体称为冰尸。根据研究调查,这句尸体至少已经有5300多年的历史,可以说是世界上最早的一具木乃伊。但是不久后,人们发现的这具尸体似乎带有诅咒一般,接触过这具尸体的人先后死了7人,同时死因都是比较蹊跷。这具病尸似乎真的带有诅咒,这几人的死似乎真的与冰尸有关。 那么我们眼前的这个冰尸很可能会有什么让我们意想不到的诡异之处,我们也是不得不防的,大风大浪都走过来了,怎么也不能小阴沟里翻船。 杨度拿出匕首,把这个黑影大概的行动范围画了出来,这样我们就可以去休息了,过一段时间再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变化。我们开始研究这个黑影的时候大概也就是下午四点左右,而现在已经是五点多了,这个冰洞的光线也开始慢慢变暗。 我们围在一起,把所剩不多的燃料点燃,一起吃点东西休息一下。一开始我还担心那黑影会不会有什么异变,可是等到我们吃完了也没发现冰面有什么值得一看的变化。 这将会是我们在这里度过的第一个晚上,虽然我们都有睡袋,衣服也都不薄,但是相比于这里的温度来看还是根本不够的,我们剩下的燃料也不足以让我们嚣张到可以点着火睡觉。正当我们思考怎么解决睡觉问题的时候。我无意识的又往那黑影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黑影的确还在杨度画的范围内。 但是他的脑袋,明显变大了。 第一百零九章 全是人 我们立刻都凑了过去,那黑影的脑袋变大意味着要么是它的位置升高了,要么是他本身又起了什么诡异的变化,如果是前者,那对我们来说算得上是一个好消息,既然这黑影有办法出来,那也就意味着我们有办法下去。 但如果是后者,这可能就未必是什么好消息了,这黑影是什么我们目前还一点想法也没有,它的变化可能会带来更多难以应付的问题。 我们围着黑影担心的看着他的下一步举动,好赶紧确定一下有什么危险再做准备。可是等了足足一个小时左右,这黑影还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没有任何举动,这特么就很尴尬了,不整明白他到底想干嘛,我们也不敢随随便便就睡觉,万一半夜这家伙起来锻炼身体,那我们可就乐子大了。 “算了。进山缝里休息吧,把包放在这上面,有什么异动再说。”说完杨度就从包里拿出了睡袋,找了个山缝进去了。 晚上山里的温度还会有所降低,待在这里肯定是抗不住的,躲在山缝里是最好的选择了。看着杨度已经离开,我们几个也都学着把包放在了杨度划出的区域里,然后拿着睡袋钻进了山缝里。 其实山缝里的温度也高不了太多,我钻进去的地方还算宽敞,就又往里走了一些。找了一块相对风小一些的地方,在这里面躺着睡觉必须老实,有的地方连胳膊也伸不开,乱翻身很有可能就会踢在四周的岩壁上。 我尽量不去考虑身边的寒冷,强迫自己赶紧睡着。这几天实在是太折腾了,根本没有得到过充足的休息,也不知道家那边是什么情况,我还记得之前警察说过让我短时间内不要离开S市,我一下子消失了这么久,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已经变成通缉犯了? 还有那天晚上档案馆那场大火和那神秘的第三个人,当时我和半仙都认为这事跟杨度脱不了干系,可是现在回头想想,那人不会是杨度或者金子,也不像是他们两个人派去的,而司徒家满心算计的是怎么绑了我和婷婷来拖延齐家和杨家的出发时间,也不像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样子。 那就只剩下齐家了。想到这些,我脑海里也出现了那个一脸委屈跟在我们后面的小美女,说来惭愧,我的恋爱生涯一直以来只有我一个主角,因为都是以暗恋为主的。我很明白自己有多普通,普通到从没想过在这个快节奏的社会里找到一个能愿意和我牵手的人。 我甩甩头,把那个女孩的身影从我的脑海中甩出去,人家可能现在连见过我都已经忘了,我还琢磨这个干嘛,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慢慢的我就睡着了。 突然感觉到一阵凉风吹遍我的全身,我猛地惊醒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了一下表,已经是后半夜了,我这一觉居然睡了四个多小时,看来即便这样的条件也没让我变得有心有肺,我苦笑一下,坐直了身体。 反正都已经醒了,我想去看看那个黑影有没有什么变化,从睡袋里钻了出来,我就感觉到气温比起之前低了很多,我用力裹了裹自己的衣服,慢慢的在这个狭长的山缝里挪步。我睡觉的位置距离洞口有几十米的距离,中间有一个小小的拐弯。 绕过这个地方,我就可以看到洞口了。这个点,我能看到的地方除了自己手电照到的一小块,其他的地方基本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光亮,可是刚刚能看到洞口,我就发现有两个绿油油的绿点在洞口处。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这个颜色显然不可能是队里其他人的手电,我也不记得我们带了什么可以发出绿光的装备。那么出在这个高度,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这特么是眼睛。 难道那个黑影真的从那么厚的冰层里面爬出来了?!这武功也太厉害了吧,我屏气凝神待在原地不敢乱动,也不敢轻易用手电照过去,只能一动不动的假装山缝里根本没人,心里期盼着这家伙溜达一圈就爬回去。 也不知道其他几个人醒了没有,有没有发现我洞口的状况,想到这里我就纳了闷了,我们五个住在五个不同的山缝里,为啥单单我这里有这么个玩意待在门口啊?我这特娘的算是什么体质? 反正目前来看那两个绿点的主人还没有什么行动计划,我也不敢乱动。如果能这样相持下去那就最好不过了。可是很快我就意识到这样下去我们就会错失掉进入这冰层的机会,那个黑影能爬出来,势必会留下一个通道,那我们就有机会顺着通道进去。 虽然进去之后是什么情况我们根本没法预计,而且就我们白天看到的情况来看,很有可能这里最后就会变成严丝合缝的冰层,把我们封锁在下面,万一那些黑影再回到冰层里,而我们有没有找到别的出口。。。 我不敢往下想了。 但是这也是我们唯一的机会,挖掘这条路已经被我们否掉了,那我们要么像之前左手一样逃离这里,从雪山离开,但之前的努力也就全都白费了,所以我们必须下去,没得选择。而且既然昙矅之前会留下线索找到这些钥匙,那就应该不会设计一条死路才对。 我稳了稳心神,心想怎么才能把其他几个人叫起来,最好的办法就是发出向他们那样的鸟鸣声进行交流,可是吹口哨我会,想表达个赶紧起床的意思就太难为我了。可我也不敢一直这么拖下去,谁知道这东西什么时候就会回到冰层里去。 我捏着下嘴唇发出了几声蛮有穿透性的鸟鸣,可是刚刚出了声我就后悔了。这黑影明显不是个活人,也不知道它是有听觉还是嗅觉,如果他有听觉的话,那我发出鸟鸣声跟唱一段二人转其实是没差的,反正它都听不懂。我身上的汗一下子就湿透了衣服,心里祈祷这货听不见,这货听不见。 也许是我的声音还真的挺有穿透性的,我听见了有鸟鸣声回应我,只要是有人醒着就好,我也顾不得管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看门口,有没有东西?”一边喊着我一边打开了手电,借着光看到眼前的景象,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满了人。 第一百一十章 绝对是鬼 如果说现在门外站了一堆水獭或者狐蝠,甚至站满了大象我都觉得情有可原,唯独是人,我简直是三观尽毁。 都特么哪来的? 不过现在已经没有时间给我思考这些“人”是哪里来的了,因为我的手电照到门口那些站立的人以后,他们好像都反应过来了,最靠近洞口的一个人已经开始试探着往洞里钻了,不过好在这家伙的智商不高,只知道横着往里走,然后就一次又一次装在石壁上。 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家伙的抗击打能力是很强的,起码我的拳头应该是造不成什么伤害的,正面对抗我估计我还是现在自杀会比较好看一些。 “卧槽,这是些什么玩意?!”就在我对比双方实力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了半仙的惊叫。 “别开手电,这些东西能看见灯光!”我赶紧告诉半仙。 “你特么说晚了,老子这里要被攻破了。有没有人来救我一下?不然我就准备同归于尽了。”我心说就凭你战五渣的战斗力,还想同归于尽,这玩意炸药都未必炸得坏。 我想出去帮忙,可是刚才就已经关了手电,我也不确定洞口那个扛揍的伙计走了没,有可能我一走到洞口就被那家伙拿下了,所以我也不敢有所举动,只能慢慢的往洞口的方向移动,想搞清楚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了。 半仙那边已经没有了后续,我有些担心这家伙不会弱鸡到一个回合都坚持不下来吧。“半仙,你还活着吗?”我扯着嗓子喊道。 没有人回答我,我心说杨度跟金子还有老虎呢?凭我跟半仙这两下子就算汇合了也就只能死在一起而已,这尼玛严重需要火力支援的时候这三个人居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一帮掉链子货! 眼看着我距离洞口的距离越来越近,可是环境实在是太黑了,我根本没法判断到底有没有人还在门口徘徊,但是不管有没有,我都得想办法赶紧出去跟大部队汇合,是战还是跑总能不掉队。 一边爬我一边喊着半仙,希望能跟他统一步调一起冲出重围,可是这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挂掉了,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我喊了几次之后就放弃了,一心一意的研究自己怎么出这个洞。 我之前判断洞口有人是因为那对绿色的眼睛,可是现在我已经看不到了,也没听到有东西进洞,可能是我关了手电起到了作用吧,我慢慢的移动了洞口的附近,伸出手往前探,突然摸到了另外一只手,我心里一惊就猛烈地往回拽。 一个人被我拽进了洞里。 卧槽!事已至此,再这么怂着也不是我性格了,还不等那人影有所举动,我也看不清是头是脸,蹬腿就踹。这人影也是执着,干踹也不放手,我就想换个思路去踩拉住我的那只手。躺着不好使劲,我赶紧坐了起来,还没等我找到手的位置,那人影突然弹了起来,直接把我压翻在地。 又一只冰凉的手捂住了我的嘴,紧接着我的耳边就响起了金子刻意压低的声音。 “别特么打了,我来救你的。” 听到是他的声音我就安心了很多了,可是随即就是一股愤怒,你这不自己找揍嘛?这些奇奇怪怪的人影对声音又不敏感,你就不知道先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吗?进来就捂我的嘴,我能不动手吗,金子看我不打了,示意我别出声,然后我俩又站了起来。 我想告诉他没事,这些人应该听不见,可是看他一脸严肃的样子我也没好意思开口,金子带着我就往洞口走,也丝毫没有管洞口还有没有人,直接钻了出去。 我跟着到了洞外,虽然没有看到那些人到底是什么,但是能够感觉的到整个冰洞里面阴风阵阵,那种冷不只是身体上所感受到的温度,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恶寒。再配上点音乐,这地方拍鬼片绝对得奖。 金子拉着我的胳膊一路往冰洞靠里的位置走,我俩一直贴着墙壁,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猜测此时这个洞里地上应该布满了冰窟窿,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就是从这些冰窟窿里面爬出来的。下面也不知道通向哪里,但是绝对不是什么桑拿房洗浴中心之类的地方。 很快我和金子就溜着边来到了整个冰洞最靠里的位置,影影绰绰的我也看到了杨度他们几个,看样子半仙也是跟我一样被带到这里的,可是直到现在我也没想通为什么不让我出声。也不知道那些钻出来的东西到底都往那里去了,不过我很确定数量绝对不在少数。 杨度看到我们两个来了,也没出声,还是站在那里,也没说有什么行动计划没有。我琢磨现在这个情况其实还挺适合我们趁乱离开这里的,要下去的话也是趁着现在最好。 我用胳膊肘拐了拐杨度,压低了喉咙说下?他没有看我,而是依然保持着脸朝前的姿势说了一个字给我。 等。 等?等什么?等那些东西发现我们然后过来把我们一锅端了吗?还是等他们出去遛弯溜累了,大发善心过来邀请我们下去吃火锅?不过看看其他人也都没有什么动静,我就知道肯定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那就等吧。 随着时间慢慢的流逝,已经到了后半夜一点多了,我感觉自己冻得有些麻木了,可是杨度却依然没有下一步的指示,我都怀疑身边这几个人是不是中邪了,大半夜跑出来给昙矅那孙子站岗。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错了,而且错的离谱。之前也说过这个冰洞很高,有几十米的高度,所以洞的上部是什么情况我们根本没法上去查看。这时候,就在一秒钟之间,一轮巨大的月亮出现在了洞的上部,透过冰层我们都能感觉到其壮观。皎洁的月色穿过这些冰照亮了洞里。最终汇聚到了一起。 我看到之前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都站在冰洞靠近外面的地方,仰着头像是在享受着月光。同时我也看清了这些所谓的人。没有来这里之前我其实不相信会有鬼的,僵尸之类的东西也都只是电流作用导致的,不像电视里演的那么玄乎。 可是面对这些东西,我第一次感觉到了对于鬼神的恐惧,一口凉气就卡在了我的喉头,让我闭不上嘴,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是鬼,绝对是鬼。 第一百一十一章 僵尸一道 僵尸的始祖是将臣,将臣生前是秦始皇手下大将,叫做王翦。 他为秦始皇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是秦始皇生性多疑,怕王翦造反,所以剥夺了他的兵权并在他死后将其埋在四绝聚阴之地,另其绝后。但是由于四绝聚阴地可以聚合附近百里的阴气,使墓穴主人的尸身不会腐烂。并且他的墓穴经过了九星连珠。 九星连珠之日乃阴灵最强之日,所有阴气都会在那天变的极其庞大。恰好王翦的墓地是聚阴之地,庞大的阴气瞬间聚在王翦未腐的尸身之上。使其的肉体发生异变,但是由于阴气太大。使方圆百里的人畜的血气全部被抽干,灌入了王翦的尸身,所以王翦变成了僵尸。 他体内的强大阴气使他对所有神圣之物完全免疫,但是阴气要和血气融合才能发挥巨大的力量,所以他要靠吸血违生。否则血气流失,他的肉身就会不在强悍,而且还会腐烂。而被他咬过的人,由于阴气侵体变成僵尸。 随着阴气的传播,越来越弱。被将臣咬过的人变成的僵尸被称为一代僵尸,被一代咬过的人变成的僵尸被称为二代,依次类推。每一代僵尸都比上一代更弱,前十代僵尸都强悍无匹,不惧怕任何神圣之物。且拥有强大的超自然力量。 但是十代之后的僵尸就开始惧怕神圣之物,且不能在阳光中生存,超自然能力也不太强了。旱魃的确是有记载的第一个僵尸,但它并没有攻击过人类,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将人变成僵尸,所以严格说来,僵尸的始祖应该是王翦,也就是将臣。 起源,僵尸之说盛行于明中叶以后及清朝。清代笔记载僵尸者最多,首推袁枚的《子不语》及纪晓岚的《阅微草堂笔记》,此二书可以说是十万个僵尸。 据《子不语》及《阅微草堂笔记》所记载,僵尸有三个别名:移尸、走影、走尸。《阅微草堂笔记》把尸体成为僵尸的原因分成两项: 新尸突变和葬久不腐。 而后世所说的尸变以及养尸地,这是一种较为科学的说法。埋骨之地土壤土质酸碱度极不平衡,不适合有机物生长,因此不会滋生蚁虫细菌,尸体埋入即使过百年,肌肉毛发也不会腐坏,有些资料显示尸体的毛发,指甲会继续生长。风水学中亦有此一说。 袁枚《子不语》上说,人之魂善而魄恶,人之魂灵而魄愚。 魄主宰人身,当魄离开人体,便会沦为恶鬼僵尸。三魂七魄乃道家之说,魂乃阳性神灵,附于人的气,主宰精神思维活动。魄乃阴性神灵,附于人之形,主宰人的形体活动。 关于僵尸的分类有很多种说法,我自己觉得比较靠谱的说法是把僵尸粗略的分为三大类: 荫尸,有关这个最著名的是八十年代逝世的国际巨星邓丽君,当时的报上也有刊登,在她死后邓妈妈曾向媒体表示,每晚都梦到女儿托梦来说:妈妈,我好冷。。。她就是属于这类,这种通常对在阳世间的亲人极为不利,需马上请高人处理火化,如果置之不理的话就会进一步的进化,就变成了下一阶段。 走尸,是荫尸的进化体,顾名思义就是已具有行走能力,而且不是电视里演的那样用跳的!这类型的通常会午夜的丑时出现,据说走起来像喝醉酒的人,想要辨别并不难,通常它出现时会穿著它入殓时的衣服和一顶不知道从那弄来的帽子,万一很有缘的跟你偶遇在乡间小路神马的,倒也不用太害怕,因为它在此阶段尚无思考能力,所以不会主动攻击你。 在我国苖粟的大坪林,那里有一处历史久远的乱葬冈,就有可能遇到这种僵尸,而且数量之多、场面之酸爽绝对让你终生铭记。 飞天疆尸,僵尸的最终形态,已经有百年以上的道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且已经有魔性,会主动攻击人类!据说黄土高原曾经出现过一次,而且也就只有那么一个,没什么可担心的。 这个冰洞从北魏时期到现在已经有一千五百年以上的历史了,要是真有僵尸能从冰层里面爬出来的话,那绝对是一整编营的飞天僵尸啊,这特么拉出去都够灭掉一个小国家的了。我也不太清楚是用怎样的一种手段能产生这么多的僵尸,而且这些僵尸像是有组织有纪律一样,在月光照到这里之前就集结在这里。 借着月光,我隐隐约约的看到了这些僵尸的脸。这是怎样的一张脸啊?脸上的肌肉都已经变成灰暗的肉筋一样的东西还挂在脸上,有一些甚至有大块的脸部肌肉已经腐烂殆尽,露出里面的骨头,也不像电影里面演的那些僵尸好像每天都坚持刷牙似的,而是跟脸上的肌肉一样的颜色。 随着月光不断地变亮,我看到那些僵尸开始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不像之前我看到的洞口的那个感觉身体很僵硬。我还在想这些僵尸聚在这里到底有什么目的呢,旁边的金子低声说了一句不好。 不好啥?人家在这里晒晒月亮,又没主动找事,有什么不好的啊。可是随即我就看到了那些僵尸的身上开始长出了茂盛的毛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甚至感觉到它们的眼睛都变得有些灵动了。 很快这些僵尸就像是做完了准备活动一样,开始四处转头像是寻找着什么,我心里一惊,难不成人家完成变身来找我们练手啦?我开始有些埋怨杨度,早不做决定,现在想跑也晚了吧,我着急的低声问了一句还不走啊? 杨度朝我们眼前的那些冰洞怒了努嘴,借着月光,我看到那冰洞下面居然还有黑影! 我擦,这玩意到底有多少?难道这些只是先头部队?而且看看旁边的几个,也都有黑影在下面有所动作。我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无数的僵尸包围了一样。 很快我的担心就变成了现实,这些冰洞里开始往外爬新一批的僵尸,而月光也越来越亮,这些新出来的僵尸也都慢慢的往月光亮的地方移动。我们连大气也不敢喘一下,等了一会,看着洞里面的僵尸已经出来得差不多了。 杨度低声告诉我们,等下一起往月光汇聚的那个地方跑,那里肯定有个洞。 第一百一十二章 又是金子 眼看着这些僵尸还在享受着他们的月光浴,我很是怀疑我们有没有这个本事赶在这些家伙反应过来之前冲进洞里,更不知道我们冲进去之后要面对的是什么,我绝对不会天真的觉得这些僵尸发现不了我们,也不会跟着我们一起钻进去。 月光越来越强烈,上部的冰层已经变成了一块天然的凸透镜,月光汇聚的范围也越来越小,不到五分钟就已经跟那些僵尸钻出来的冰窟窿差不多大小了。我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急促起来,肯定快要往那冰洞里冲了。 “跟上!”杨度低声招呼了我们一下,然后就第一个开始往那边跑。 我发誓,杨度无论招呼的声音还是行动的动静真的不大,起码如果我在那些僵尸所在的位置是绝对听不见的,可是就在杨度话音刚落开始行动的同时,那些前一秒还举头望明月的僵尸就像是得到了什么指令一样,齐刷刷的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双目血红。 说实话,鬼的图片我在网上也没少看到过,吓人归吓人,但是毕竟是假的,看得多了我还真以为自己胆子挺大的,之前看到炸药张死而复生突然出现,我也没怎么害怕,可是现在看着我的是一群僵尸,而且离我的距离很近,就算是我的速度,跑过去亲僵尸一口再跑回来也用不了半分钟。 随着这些僵尸把脸转过来看着我们,整个空间都响起了他们刺耳的吼叫声,这不同于我们平时所认知的噪音,而是带着一点魅人心神的感觉,声音凄厉而尖锐,我整个人顿时有些心神失守,两条腿的腿肚子都开始转筋。 我愣在原地,半仙也强不了多少,以前看盗墓小说的时候,觉得贼刺激,看人家在墓里杀粽子打怪升级向往的一匹,总觉得那些粽子就像游戏里的NPC一样战斗力要远低于主角,万万没想到啊,很多NPC凑在一起主角也得跪。 金子看我俩行动都有点中了邪似的,一左一右拉着我俩继续往前跑。 被金子这么一拉,我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那些僵尸已经快步开始往这边赶,丝毫不像之前装洞口的时候那么笨拙。 “你麻痹这些粽子身上有月亮能电池板是咋的?这怎么晒一会月亮变这么猛了?”半仙一边跑一边还不忘了骂上几句,我也不明白这到底是什么样的运作机制,这些尸体做了什么样的处理才会有这样神奇的功能。 但眼下肯定没机会让我抓一个过来研究,冰面很滑,金子还要拉着我们俩个人,所以虽然名义上是在跑,但其实跟走路相差不大,不过好在那些僵尸显然。。卧槽! 我惊奇的发现那些连脚都凑不齐一对的粽子居然丝毫没有减速的样子,而且还摔不到!这里冷的已经把物理都冻住了吧? “咔咔。。。哗啦。”我们还在后面墨迹,前面的杨度已经跑到了之前预定的那个位置,凌空跳起整个人踩在了那个地方,然后冰面就响起了爆裂声。 果然如杨度所料,这个位置的确是可以弄开的,在我看来,此时的杨度犹如神邸,整个人都沐浴在明亮的月光里,而且姿势还很帅。洞口的大小还不足以把杨度整个人直接掉进去,这家伙下半身进入洞里之后立刻支开了,撑住自己没有掉下去。 “速度快点。”说完他把胳膊往回一收,整个人就消失不见了。 跟在他后面的老虎也紧随着跳了进去,那些粽子距离洞口的距离跟我们三个相差也不大,以我们双方的速度来看,我们是没什么胜算的。 “开哥,走你!”我正想着要不要自己下来快点跑几步,就听见抓着我的金子大吼了一声,然后一股不容我抗拒的力量就从我的腰推了我一把,把我整个人都甩了出去。 我被这股极强的力量直接甩的凌空飞起,在空中我就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是一个台球,等下可以直接滚到洞里去。因为一旦我摔倒了,想要再爬起来难度就要高多了,而且就算我能自食其力的爬起来,估计也会被那些粽子截胡。 说起来慢,其实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就这么一琢磨的功夫,我就已经摔在了地上,金子这一推作用还是非常显著的,我估计自己摔出去了至少要在四五米左右,到我现在的位置,距离洞口顶多也就两米多点的距离,胜利在望! 可是问题来了,妈蛋剩这两米谁再来推我一下啊? 我整个人都处在纠结当中,到底该站起来还是干脆在地上趴?这该死的优柔寡断,时间并没有给我太多的机会考虑,我才撅起来个屁股,就听见声后又传来一声啊,还拖着长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半仙跟我一样被金子甩过来了。 这次我没有丝毫的犹豫,打了个滚就躲到了一边,然后半仙就合情合理的摔倒了。粽子距离我们越来越近,而我们俩还都躺在地上,金子甚至还在我们两个人后面。 我抬头看着还在一步一步向我们跑来的粽子军队,心说顶大不了我就跟你们这帮活死人拼了,打不过也能吐一脸吐沫不是,毕竟这帮粽子也没怎么见过活人,咱不能给活人落了面子。 “你俩愣着干嘛,进来!”就在我咬牙切齿的幻想着用什么姿势慷慨赴死的时候,洞里伸出了一只手,一边喊一边超我俩挥舞着。也不知道老虎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停在洞里没有掉下去的。 半仙的位置比我靠前,他往前蹬了一下腿就抓住了老虎伸出来的手,然后整个人就在我的视线中消失了,也没有听到任何落地摔倒的声音,要么是下面太深,要么是这家伙被人接住了。 半仙进了洞里,老虎又一次把手伸了出来,我想学着半仙的样子蹬腿,可是并没有什么用,我还是一动不动,眼看着那些粽子就要到眼前了,我甚至可以看到他们恐怖的脸就在我的眼前,那令人不适的声音就在我的耳边。 我想爬起来,可是刚刚靠着胳膊把上半身支起来,胳膊肘就是一滑,又趴在了地上。我越是着急就越是爬不起来,眼看着粽子就快到老虎的手那个位置了,我心里已经认命了。 还是吃不起这碗饭啊。 就在这时,身后的金子已经追了上来,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这家伙的速度简直快赶上那些粽子了,金子目无表情,俯身一把抓住我的领子,像推冰壶一样把我推到了老虎的手边,老虎拉住我,一下子把我拽进了洞里。 几乎是同时,我看到一个粽子从一边越过这个洞,扑向了金子。 第一百一十三章 陌生人 我要是金子,从这里出去以后就再也不下墓。这特么也太背了,之前救杨度被水獭咬成皮皮虾了,这次又为了我和半仙,被僵尸围攻。也不知道是不是命里跟墓犯冲。 我被老虎拉进了洞里,头朝下就往洞里落,我也没心情管自己这一下会不会直接把脑袋摔进肚子,对着老虎大喊快上去救金子,有粽子冲过来了,听到他嗯了一声我才放心,然后我就发现自己下落的地方居然不是直通通的,而是一个斜坡,虽然崴的还是有些疼,但是起码不会直接砸到。 这个斜坡的下面是一个石制的小屋子,奇怪的是岩壁是下窄上宽的,就像一个倒放的四方台一样,很是神奇。而先我一步下来的半仙和杨度正打着手电研究石室里的东西,他俩的身边更有一根挺粗的承重柱子。但我摔得有些迷糊,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的。 很快就又有两个人滑了下来,相比于我的狼狈,金子和老虎就显得优雅许多,就像是滑着滑梯一样神态轻松,而且看起来金子也没受什么伤的样子。 “这些粽子应该是比较普通的冰尸,出了抗揍打不死之外没什么特点,也不知道弄这么多意义在哪。”金子一边滑下来一边说道,看样子是跟那些粽子交过手了。我心说这特么分是谁,要是我这样的在上面绝对就被撕了。 “而且那些冰尸好像很惧怕这个地方,教官一靠近这个洞口,那些冰尸就不敢上前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在这下面有看到什么不同的东西了吗?”老虎接话道。 这地方就这么大,要是真有什么比那些冰尸还厉害的东西我们早就被干掉了,起码能看见。可是并没有。 看到金子没什么事我也就放心了,至于那些不中用的尸体在那里到底有什么意义,让他们出去晒月亮有什么特殊的安排我们估计永远也不会知道了,而那边的杨度和半仙还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着石壁,看样子上面是有什么壁画之类的东西。 “上面那些是女真族的一些贵族,不是冰尸。这下面没有什么恐怖的东西,而是这里不是他们能进的地方。”半仙听到金子和老虎说的,扭头来了一句。 我顿时感觉自己的舌头被闪了,这打脸打得也太快了,我这刚琢磨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半仙就说出来了。 “为啥?”金子过来把我扶了起来,然后一起往半仙那边走。 “这四壁上居然有壁画,上面画的。”半仙没有回头,还是盯着自己眼前的壁画。 这个石室的温度要比上面高不少,空气的湿度很高,而且这些冰尸也不知道多久爬出去晒一次月亮,空气流通状况也算得上是良好。也不知道这些壁画最早画上去的时候是不是就没有上釉色的,反正现在就剩下一些线条了。 金子也打开了一个手电从头开始看那些壁画,我也凑了过去。 这里的壁画比起之前在第一个墓里看到的要简单得多,也不是乱七八糟的祭祀场面,人物比起之前那个也要少很多。应该讲述的是一件事的样子,第一幅是四五个人发现了一个巨大的冰洞,带头的一个人手里拿着什么东西,看样子就是他带着这些人根据什么指示找到的这里。 那么这个人极有可能是昙矅。 按照我们目前所掌握的情况来看,昙矅大概是在第二次梦到老头之后的几年里大肆搜刮修建水宫所需之物,然后才来到长白一带,找到当时的勿吉部(也就是女真族),不知道通过什么手段收拢了这些人作为修建水宫的人力。 那这里就有一个问题,那个老头在梦里到底都告诉了昙矅什么,这幅壁画里那个带头的如果就是昙矅本人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性是特别明确的,就是在找这个冰洞,这个消息的来源就应该是那个老头。 这老头到底是哪路神仙?咋啥都知道? 找到了水宫之后,这帮人都高举着双手跪下了,而那个带头的还站在那里,手指着一个方向,之后那些跟着的人已经不见了,变成了好多人在冰洞里面挖坑,而天上还挂着一个圆圆的也不知道是太阳还是月亮,之前那个人还站在那里看着。 之后就是从一个洞里面往下运送了很多的建筑材料一类的东西,修建了一个巨大的祭坛。完工之后那个带头的人就自己跪在了祭坛前面,而祭坛上有一个装着不太一样的人,额。。。说他是人显得有些牵强,因为他的脑袋实在有些小的不成比例。 这边最后一副讲的就是那些之前跟着昙矅的那些人在昙矅下去之后都自绝于冰洞之中,然后有人就把他们的尸体扔进了之前挖好的那些洞里。我一下就明白了半仙为什么说那些冰尸是女真部的贵族。 可是这些人为什么会自绝于此呢?我还是有些想不通,昙矅到底告诉了他们什么?以我们目前来看,这些人死的毫无好处啊。要是昙矅跟他们说你们要是自杀了把自己扔在洞里以后就可以总半夜爬出来晒月亮,我觉得是没啥吸引力的。人家毕竟是贵族,又不是精神病。 看来线索应该就在杨度查看的那边了,我们一起扭头去看,发现杨度根本就没在看壁画,而是盯着那根柱子看呢。 “那边壁画上说的啥呀?”我问杨度道。 “没看。”然后就没有下文了。 我鼻子差点气歪了,打下来都快一刻钟了,你小子什么都没看你干啥了?但是这话我肯定不敢说出来的。 “司徒家已经先我们一步到了这里了。”杨度又补了一句,然后继续研究那根柱子。 司徒家?要是杨度不提我都快把这帮竞争对手忘了,司徒家出发的比我们要早,按照时间来看,他们的确应该会先我们一步找到这里来,那我们岂不是要无功而返了?可是这里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他们留下的痕迹啊? 我还在想着呢,就听见机括的巨大响声。然后地上就出现了不小的入口。 我吓了一跳,杨度这也太牛逼了吧?!这么快就找到了打开暗门的方法?我凑了过去,发现从这里往下看,下面居然烟雾缭绕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但是我能看到里面很亮堂,简直让我有一种回到了现代社会的感觉,里面难道有好几组日光灯不成? 就是这雾有点神奇,难道昙矅在下面偷偷摸摸的开了个造纸厂?居然都有雾霾了? 想象着一代高僧开造纸厂,我差点被自己都笑了,可是下面的浓雾突然翻滚了起来,我的笑容顿时僵住了,条件反射的拉开了一点距离。 然后我就看到一个人头从这个入口伸了出来。 第一百一十四章 台阶 “谁!”在山里面钻来钻去的这些天,我现在对于洞一类的东西已经是紧张到了极点,看到这颗脑袋立刻大声喝问道。 那脑袋好像也被我吓了一跳,脖子一缩,扭过来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又极快的缩了回去,我也看到了他的样子,不管我怎么紧张,也不会看错,这家伙绝逼是个人。看他要跑,我立刻箭步冲过去想把他拦住。 可惜晚了一步,而且杨度也拦住了我。 “别急,下面不止一个人。”杨度说着眼睛还是盯着入口。也对,这个人的状态看起来就是被派上来的探听情况的,反正我们现在也不可能返回到冰洞里去,这里是一定要下去的,还是先有个计较比较好。 “你们说昙矅到底图啥呀?我怎么越琢磨越糊涂呢?”听到半仙的话我才发现这家伙一直在研究另外一边的壁画,根本没过来看这个洞。 这不是他的性格啊,半仙对于壁画感兴趣是没错,但是有这么个洞就在跟前,而且刚才机括的声音那么大,他是不可能听不到的,而这家伙居然一点好奇心也没有,还是不停的盯着壁画。 其实自从第二次下来的时候半仙和我说他没看到营地那个“我”的正脸我就开始有了一点怀疑,虽然之后他一直表现得很正常,我也没听出来有什么破绽在里面,可是那种感觉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半仙那天晚上到底看到了什么? “图啥?难道不是为了自己飞升成仙吗?”老虎听到半仙的问题很自然的回答道。 “不对,如果说昙矅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那么这里应该就是他为自己准备的,至少不会完成了这么大的工程之后就离开这里才对。这边的壁画上说,昙矅来到这里是按照梦里那个老头的说法来历经三生三世。” “之前的老人、那孩子的尸体就是昙矅历经的两生两世,最后这一个中年的墓应该是他本人才对,可是壁画的最后这家伙离开了这里啊。”半仙显得很疑惑。 昙矅用了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这次祭祀,如果说他做这些不是为了自己,我是无论如何不信的。可是我看到的最后一幅壁画里祭祀的对象的确不是他自己。如果这最后一环不是他自己的话,那么这些到底是为谁做的?他自己又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反正下去也不在这一会时间上,我也走过去看壁画,的确如半仙所说,壁画的内容没有什么让我们意外的地方,只是在最后一幅里,昙矅离开了这里。 这特么什么情况?!昙矅没有死在这里?那他来这里折腾什么?这里存在的意义到底又是什么?我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变得乱糟糟的,之前我们想的是昙矅在这里进行了巨大的祭祀,然后把这里作为了自己的埋骨之地,带着我们要找的那个什么钥匙长眠于此。我们的目的就是下去把这个罪大恶极的家伙还有那把钥匙一锅端了,可是现在问题很过分了,尼玛主角都不在了好吧? “等下老虎在上面守住这个入口,其他人一起下去。下面情况还不知道,可能司徒家的人还在下面,一切小心。”杨度对壁画的内容好像丝毫不感兴趣的样子,还是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安排着。 算了,想了一道到这里还不是一样被推翻了,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下去看一看就知道了。没准我们认为的昙矅根本就不是他呢?那个坐在祭坛上的小脑袋家伙才是他的本尊也说不定。 “恩。”老虎显得有些兴趣缺缺,毕竟一路到了这里了,最终的答案就在这下面了却不能下去一睹究竟,谁心里也不会是兴高采烈的。 杨度没有多说什么,拿出绳子系在了柱子上,第一个钻了进去。也不知道这一下去还有没有机会再上来,我心情很是忐忑,等到下面传来了鸟鸣声,金子对我说了一声走吧。 我也学着杨度的样子抓住了绳子往下顺,整个人进入了雾气之中。在上面的时候因为雾气实在是太浓了我根本看不清,下来了才发现这个入口开的位置应该是整个下层空间的中间位置左右,根本就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凌空往下。 想到杨度已经在下面了,我心里还是比较放松的。毕竟这一路上除了那些水獭和狐蝠,我还没见到有什么让杨度手忙脚乱的情况。 慢慢的下到底,这里的高度也不过十几米而已。一下来我就看到杨度正一脸警惕地看着周围,下面的雾气更加严重,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光源把这里点的很亮,但能见度还是只有一两米左右。 我松开绳子,晃了晃,告诉上面我到底了。然后也不敢说话,就面朝着一个方向放哨。 很快半仙和金子也都下来了,我们四个人都静静的站在原地,到了这一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了,昙矅的手段我们也见识到了,很难保证这最后的一环他会有什么诡异的安排。 杨度看我们都下来了,就开始带着我们往一个方向走,“民间有句老话,‘背靠青山脚蹬川,代代出高官。两山夹一沟,辈辈当小偷。’说的就是祖坟和祭祀的风水,这下面能有这么大的雾气,势必会有水脉,而我们就在山腹之中,所以想要找到祭坛的位置,先搞清楚水脉的流向或者山石的纹理才行。” “这里雾气大,一个人根本看不全,你们也注意一下,哪里有水声或者岩壁就出声。”杨度小声的安排道。 看来这里的情况确实复杂到了一定程度,杨度都开始给我们解释下一步的行动了。我反正是不明白什么风水,人家让我找啥就找啥呗,但是我也不敢太放松,毕竟之前那个人是敌非友,此刻也不知道躲在哪里呢,不得不防。 我们四个就像偷东西的似的慢慢地往前挪步,整个空间就像是一片无尽的虚无和混沌,仿佛天地之间就剩下我们了,安静的让人有些压抑,浓重的雾气已经让我的衣服都湿透了。黏糊糊的特别不舒服。这样的探索是特别耗费人的心神的,我走了几分钟就感觉自己有点失神了。 按照惯例,然后我就摔倒了。 这一摔让我立刻清醒了许多,这一清醒我就意识到,刚才我摔倒不是因为体力不支,而是因为我好像踢到了一个台阶上。 第一百一十五章 玉床上的半仙 这个地方能有台阶,唯一的可能性就是,祭坛就在这里。 我精神一振,不等别人拉我起来就赶紧汇报了我的发现,杨度闻言低头查看了一下,脚下果然是石砌的台阶,上面还雕刻着龙纹和祥云的纹饰,应该不是俗物,而这些台阶被修成了梯形的,越往上越窄,所以我才会被绊倒而没有摔倒别的台阶上,而是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没有找到什么水脉山石之类的东西,我这一跤倒是直接把祭台摔出来了。金子把我拉了起来,我们的目光都投向了雾中的祭台高处。 终于找到了。 刚才我也发现了这里的台阶是质地坚硬的花岗岩,这种岩石是岩浆在地表以下凝结形成的火成岩,属于深层侵入岩。昙矅修建这里的时候应该不会大老远的从别的地方运石料进入雪山,那就一定是就地取材,那么这里的深度应该已经在地表下面比较深的地方了,也难怪这里的温度会远高于上面,形成巨大的冰洞。 我们沿着这些台阶慢慢的往上走,发现每一级台阶上都雕刻着大量的纹饰,除了龙和祥云,后面还陆续出现了许多带有佛教色彩的叙事性纹饰,记录的东西我们也看不太明白。随着我们的高度上升,我越来越感觉到空气的温度在逐渐升高。 又上了几级之后,我突然感觉到脚下一阵清凉。才发现自己踩在了一块玉石上面,台阶到这里就没有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眼前的雾气消散了许多,以至于我能够看清自己眼前的东西了,但我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幻觉,因为我看到了一整块玉石砌成的地面。 更让我下巴合不拢的是,我目力所及,全都是玉。换句话说,这整个祭台应该都是玉质的。 我勒个去!这他么的多大一块玉啊?昙矅是从哪里弄来的啊? 我对于玉石了解不多,毕竟那是有钱人的玩物。但我知道越是上好的玉,感觉上去就越是温凉。从触感来说,我脚下这块巨大的玉石应该品质很不错。 我还记得两年前新闻上说过辽宁省丹东市发现过一个巨型单体玉石。具体是什么玉,是什么样的我已经不太记得了,但那块玉大、特别大。显露在外的部分直径八米、高四米、厚三米,体积九十六立方米,估重约六百吨。这块玉石显露部分已超过岫岩“玉王”,决定冲击世界上体积最大的单体玉石记录,成为新“玉王”。 眼下这块虽然说具体有多厚我们看不到,但是表面的面积就已经秒杀所谓“玉王”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这块巨型玉的作用,我感觉自己的浑身都清凉起来,而明显能够看出这祭坛上面的雾气要比其他地方淡得多,昙矅还真是大手笔啊。 我们都啧啧称奇的上了祭坛之上,那种清凉的感觉更甚了,连带着我整个人都觉得通透了许多。此时的能见度已经高了很多了,我们能看到大概五六米远的地方摆放着一张玉床,而且与整个祭台好像是一体的。 玉床高出整个祭坛大约一米左右,大小也就是一张双人床那么大而已。我们慢慢地靠过来,上面果然躺着一个人,不同于我们在壁画里看到的那样,尸体身上穿的并不是甲胄,而是一件看起来很普通的袈裟之类衣服,身形看起来比较瘦,格子也就是正常人,但也不排除是年代太过久远尸体缩水了。 它的头部还带着一个皇冠之类的东西,几千年了还能那么闪亮亮的,我估计应该是黄金没跑。但是我只在电视里面看到过西方那些国家死个什么这个二世那个三世的时候,他们的尸首才会带着这样的冠下葬,难不成中国也有这种文化? 尸体的面部我们也看不到,因为他带着一个面具,面具的材料应该是青铜器了,不过神奇的是这里的空气湿度这么大,就算是青铜器耐腐蚀性强,也不至于像我们看到的这个简直跟一个新的一样,上面的纹饰和连接处都没有任何腐蚀的痕迹。 不过还是有一点让我确定了这具尸体就是我们之前在壁画上看到的那个,因为他的脑袋的确很小,虽然戴着那个冠和面具让他的头部显得大了一圈,但是相比较于正常人还是小的出奇。 “度哥,关于那个钥匙,怎么找啊?会不会已经被我大哥得手了啊?”金子围着这张玉床转了一圈,虽然没发现有什么危险,但是应该也没找到什么是所谓的钥匙。 “不会的,那兽皮卷上说这里仙霭弥漫、危机重重,你大哥不会这么轻易就得手了,这里也没有任何痕迹留下,咱们先不要乱动。”杨度轻咬着嘴唇,看样子这里的一切也有些出乎他的想象。 不过听杨度话里的意思,那张兽皮卷里的内容还不只是他告诉我们的那些。还有很多信息是我们不知道的,其中应该就有讲到这个地方。 “可是这里看起来也不像是个什么善良的地方啊?咱们也不能一直这么站着啊?”我问杨度道。 杨度也犯难了,一言不发的看着床上的尸体。“金子,去检查一下整个祭坛附近有没有什么情况,没什么事给我个信号,我准备看看这尸体到底是哪路神仙?” 金子应了一声,就拿着手电转身走了。 我和半仙站的大概有一米多的距离,都安静的等着杨度的命令,很快我就听到了鸟鸣声传来,杨度抬头瞅了我和半仙一眼, “动手!” 我和半仙立刻分开了两边,站在玉床的两边守着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 杨度拿出了一把匕首,轻轻地点了点尸体的面具,我的心都揪到了一起,生怕尸体突然跳起来给我个热吻什么的。 谢天谢地,没什么事发生,我们谁都不敢出大气,甚至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杨度拿着匕首慢慢的伸到了尸体的脸与面具的连接处,轻轻地揭下了面具。 我特别希望面具下面是一张陌生的脸,那就说明了至少有可能昙矅是死在这里了,一个一千多年前就挂掉的人再怎么可怕也不会算计到我头上来吧? 可惜事与愿违,面具下面的脸很诡异,脸部狭长,有点像现在那些网红的锥子脸,而且还是不用P图的那种,尖嘴猴腮的。而我更在意的是,他得五官虽然因为脸型的原因有些走样,但我认得出来。 那是半仙。 第一百一十六章 滚落 如果躺着的这个是半仙,那么玉床对面的那个又是什么东西? 我感觉自己的后背瞬间就湿透了,整个人都麻了,身边的杨度也不知道在做什么,没有任何动静,我能感觉到玉床对面的半仙正在盯着我看,豆大的汗珠已经顺着我的额头开始往下巴上汇聚。 难道又是幻觉?我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个长的和我一模一样的家伙还有那尊佛,第一次不确定,但第二次就是幻觉在捣鬼。我默默地把手放到了腿上狠狠的掐了一把。差点没跳起来。 好特么疼! 既然不是幻觉,那么很有可能跟了我们一路的家伙就不是半仙,因为如果玉床上这个是假的,那他此时早就应该暴起把我干掉了,而不是乖乖地躺着等我处置。 一边想着我一边又一次看向玉床上躺着的半仙,还是那张脸,不同的是他睁开了眼睛,眼球整个是黑色的,没有一点眼白,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就是这双眼睛给了我莫大的压力,透着一股诡异。 我立刻就想大叫或者离开这个位置,然而我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只能直勾勾地看着那双眼睛。因为我的头是低着的,所以看不到身旁的杨度是什么情况,可是这家伙一点举动也没有就已经说明了问题的严重,杨度也不敢动了。 “哒!”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里流出了一滴液体滴到了玉床上,很显然我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感动的哭了,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我的眼睛出血了。 随着这滴血滴到玉床上,我突然发现自己好像能动了,没有做任何犹豫,我立刻抬起了头,被那双全是黑色的眼睛盯着实在是太难受了。刚把头抬起来,迎面就对上了半仙的眼睛。 我谢谢你娘的西瓜皮,站着的半仙眼睛全是眼白,没有一点黑色。 这到底是怎么了?两个半仙都是假的?! 来不及分析,这两个半仙肯定不是那个请我吃饭的人了,我下意识的慢慢往后退,这才注意到杨度也呆呆的看着尸体的眼睛,好像没有了灵魂一样。 不行,我得回去救他!也不知道金子那家伙干嘛去了,也不回来支援我们。我咬了咬牙,好在两个半仙还都没有什么异动,我晃了晃腿,确定自己能使得上劲,然后猛了跳了过去撞向还在原地的杨度。 我本以为这家伙站在那里跟柱子似的站的挺稳当呢,可谁知他就像只软脚虾一样,被我这么一撞,整个人就躺在了玉床上,我也收不住力,跟他一起躺了上去,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应急能力,一接触到玉床,我就抱着杨度直接翻到了玉床了另外一边。 刚刚摔下玉床,一只手就插在了我俩躺的地方,力量之大甚至没入了玉石之中,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随着手的插入,一股血液从玉床之上流了出来,这张玉床难不成是活的?! 手的主人正是床上躺着的那个戴着冠的半仙,此刻他已经坐直了身体,眼睛依旧是黑漆漆,让人心中一阵恶寒。我还没来得及庆幸一下躲开了这一击,站着的半仙也带着风扑向了我们,没办法,我只能抱着杨度原地打了个滚躲开。 我是躲开了,但是杨度却被半仙狠狠的抓了一把,他的胳膊立刻就渗出了血迹。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保持这样的战斗状态多久,不过我已经开始喘粗气了,眼睛还痒痒的,不用摸我也知道,肯定都是血。 中了这样一击,杨度还是没有醒过来,而那两个半仙显然不会就这么放过我俩,立刻追了过来,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床上躺的是个什么玩意,因为我看到了它背后拖着一条长长的火红色的尾巴。 我想起了之前老韩给我们讲的东西,脑海里顿时想起了这家伙的名字。 火狐狸!原来这世上真的有这种东西! 知道了对手是谁对于我目前的处境没有任何帮助,本来就只能躲,再多个杨度拖后腿,我相信自己是活不过两次的。 一击不中,两个半仙还是不依不饶的继续追过来,我根本没有时间爬起来,只能继续在地上滚,希望能赶紧滚到雾气之中,虽然我也看不到他们了,但凭他俩一个没眼白一个没眼仁的,想要看到我貌似更困难。 我也不管那两个家伙怎么攻击我了,赶紧玩命往边上滚,然而刚滚了两圈我就发现整个空间里面的雾气开始大量地减少,就像是被一个巨大的抽风机全部抽出去了一样。 不带这么玩的吧?!我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可以暂时脱身的方法,居然就这么被堵上了?可是现在我的位置距离我们上来的台阶已经很近了,而且那两个半仙还在穷追不舍,虽然我躲过了不少攻击,但是还是被抓到了一次,整个肩膀都火辣辣的疼,杨度更惨,整个人都快变成了血葫芦。 不管有没有雾气了,我都必须顺着这里滚下去了,这么耗下去,我俩都得交代在这上面。而不断的失手好像已经让这两个半仙失去了耐心,两个人同时跳了起来,直扑向还躺在地上的我和杨度。 顾不上许多了,我敞开了一条胳膊,抓住了台阶,单臂用力,大喊了一声,然后生生把我和杨度一起拉到了台阶边上,赶在那两个家伙把手叉进我的喉咙之前滚下了台阶。 这该死的花岗岩台阶简直就像钢筋混凝土的一样,特别的硬,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连上面的纹饰都没有被磨损掉,可想而知它保存得有多好。我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硌断了,原本手还拉着杨度,可是滚动起来之后就脱了手,我只能用手尽量抱住自己的脑袋以防磕到什么地方。 我们两人就这样在我的惨叫之中从台阶上滚落了下来,我浑身没有一处不疼,甚至肋骨也应该折断了几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了。 不知道杨度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两个家伙又没有追下来,算了吧,我已经尽力了,死就死吧。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睛还在不断的流血,证明着这一切并不是幻觉。 不过躺了两分钟,并没有人过来不到,我又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可能是失血过多,眼前的东西我已经看得不是很真切了,但我依稀能够辨认出金子正跪在杨度身边,而他的身边,站了两个人黑衣服的人。 其中一个正用枪指着他的脑袋。 第一百一十七章 说再见吧 “金子?”我迷迷糊糊的问道。 金子没有动,还是跪在杨度身边。 “金子!他怎么样了?”我很害怕金子这个样子,难道杨度已经?我拼命告诉自己不会的,杨度那么厉害,一直以来都像一个无所不能的神一样,没有什么事情是他没有想到,算计不到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说死就死了呢? 可是金子还是没有反应,我的眼睛还是湿乎乎的,也不知道是哭了还是在继续流血。金子没有理我,而另外一个没有拿枪的人朝我走了过来。 “刘开兄弟吧,幸会。”来人倒是挺有礼貌的,不过可惜的是我并不认识他。但是能在这个地方出现的十有八九就是司徒文的人了。而且他很有可能就是司徒文本人,因为在他身上我能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人看着不是特别的健壮,也就是普通身材,甚至还有些偏矮,年纪大约在三十左右,但我能从他鼓起的肌肉看出此人的爆发力极强,让我意外的是他长得跟金子没有一点相似之处,脸型方正,五官也没有金子那么有辨识度,怎么看也是个普通人而已。 “你是什么人?杨度怎么样了?祭坛上我们另外一个人怎么样了?”我没心情管他怎么会认识我,为什么跟金子长得不一样,赶紧问他我关心的这些问题。 “我叫司徒文,是金子的哥哥。杨度一时半会死不了,但是能不能活还要看你的。祭坛上只有一具尸体,我没看见有你们的人。”司徒文一板一眼的回答了我所有的问题,这让我非常意外,在杨度的讲述里,这个家伙可要比齐铭阳要危险的多啊。 我虽然浑身都疼,但是脑袋还算清醒。看样子司徒家早就知道我们要下来了,他们先埋伏着控制住了金子,然后等着我和杨度下来,要是我们拿到了钥匙,就坐收渔翁之利,要是我们没有拿到,他们也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我们,百利而无一害,不得不说这一步棋下得高啊。 至于半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在祭坛上出现那样的变化,而他现在消失了到底是好还是坏,是生还是死我一点也没有线索,相比于我和杨度他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背后的字。难道真的是那个字的问题?杨度身上没有那个字这我是知道的,我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的问题。 杨度在H市的家里曾经放过那个盒子,那么就说明他一定闻到过那股奇怪的味道,可是他和我一样身上并没有反应!也正因为这个共同点,所以在营地的时候只有我俩的帐篷被狐狸踩的下面都是脚印。 司徒文的话里最有意思的是他说杨度能不能活下来要看我的,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可以救杨度东西吗? 司徒文看我默不作声,也没有再说别的,而是慢慢的坐在了我的身边。 “你要我做什么才能让杨度活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发现手上全都是血。 司徒文笑了,“跟聪明人聊天就是舒服,想必你们已经从昙矅设置的三生三世一路走到这里来了吧?那么我想知道怎么才能拿到钥匙?” 原来是这个!之前齐铭阳就是以这个为筹码加入的我们,只是在那小孩身上的兽皮卷里杨度应该也得知了这种方法,所以才甩掉了齐铭阳一行人。问题是拿到钥匙的方法只有躺着的那个家伙知道啊,他压根没告诉我好吧? “我很想告诉你来换我们的命,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诚恳一点,一脸无辜的看着司徒文。希望他能从中感受到我的诚意。 “我很乐意相信你的话,可是为了拿到这个钥匙我带的人只剩下一个了,我必须拿到钥匙!你能被杨度一路带到这里来,一定有道理的,所以我不希望你有什么隐瞒,给我讲讲你知道的吧。”司徒文还是一副有礼貌的少先队员的样子。 可是他越是这样我心越是没底,跟这些人一比我还只是个嫩草,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打这种太极,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腐朽为神奇让我们面临的形势有所改观。“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只是个跑马,运气好而已,杨度没跟我说过几句话的。” “你可能还没听明白我的话,我是谁你不知道,可你是谁我很清楚,不然我也不会在S市安排人去把你绑了。我们家和杨家的关系想必杨度已经告诉你了,我的确不能亲自动手杀了他,只能够把他扔在这里自生自灭。而你不同,我随时可以杀了你。”说着这话,司徒文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我一点也不怀疑他杀过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接这话,只能祈祷杨度赶紧醒过来,或者老虎能够发现下面的问题。“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看。。。。啊!”话还没有说完,司徒文就已经把一把匕首插进了我的小腿,我顿时疼得整个人都弓了起来,眼前一片漆黑。 “看来你不是聪明人,那就没得谈了,死吧。”我还捂着小腿打滚,司徒文已经站了起来,那股杀气已经把我整个人都包裹住了,我已经能够想到他下一刀会插在哪里了。 没有人能来帮我一次了吗?我闭上了眼睛。 “你尽管动手,他死了,钥匙就永远也拿不出来了。”命悬一线之际,金子开口了。“度哥说过,刘开是拿到钥匙的关键。至于怎么拿到我也不知道,所以我建议你最好先把度哥救醒再说。”虽然我看不到金子的表情,但是我知道看到杨度生死未卜的样子,他心里肯定很难过。 “我为什么信你?”司徒文放下了刀,扭头看着还在跪着的金子。我小腿上的血还在不停地流着,我心说金子大哥,你赶紧给他个好理由吧,不然我就会流血流到死啊。 “随便。”金子就回了两个字,我感觉自己的小腿更疼了,真特么是个好理由! 空气突然陷入了安静,谁也没有再说话,都在等着司徒文的举动,他如果信了,那我这条命算是保住了,杨度也算是有救了。但他如果不信,连金子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个问题。 司徒文站在那里想了一小会,然后又一次举起了刀。 “理由不充分,跟刘开说再见吧。” 第一百一十八章 逆转的形势 时间过得很慢,慢到一切在我面前都变成了定格的,让人窒息。 司徒文的刀就停在我喉咙前,我半仰着头都能感觉到冰冷的铁器已经划破了我的皮肤,那种死亡的气息让我已经下意识的停止了呼吸,我万万没想到这一路走来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居然不是因为昙矅留下的重重机关和奇异的动物。 而是人,一个跟我有一样目的的人。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随时可以让我一命呜呼的司徒文,听老人讲过,人在临死的时候最后一眼看的是谁,那么他死后就会变成厉鬼缠上这个人,我想把这个我刚刚认识了不到五分钟的人记住。 “不错,像个跑马,而且你说的是实话。”司徒文把刀子从我的脖子上拿开,在我脸上拍了几下。“留着你还有用,我也不想杨度起来了和我对命。” 我一下子瘫在了地上,后背都已经湿透了。 “司徒文,恭喜你作了正确的选择,这个地方的出口还留着我们的人,如果你下了杀手,那我会立刻通知他离开,咱们就一起死在这里好了。”金子看到我没事,语气毫无波动的说道。 司徒金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没空听你的威胁,你最好立刻把杨度弄醒,告诉我拿到钥匙的方法,不然的话,下一次死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度哥伤的很重,等一会吧。”金子仍然跪在那里,也不知道他所谓的伤的很重是什么意思,按理说我和杨度都是从台子上滚下来的,如果只是外伤,那他顶多和我差不多的情况,我尚且能在挨了一刀之后还能坐这瞎琢磨,杨度不会就这儿么挂掉才对。 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是在和玉床上那个半仙对视的时候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伤。 刚才我要抱着杨度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时候,整个空间里的雾气是散了很多的,但现在祭坛上恢复了平静,而那些雾气似乎又变得浓重起来。 司徒文要同时控制我们三个人,所以他自己站在那里看着金子,然后让那个拿枪的家伙过来把我也拖过去,那人来到我身边抓住了我的胳膊,我发现他正是我们要下来的时候,从洞里伸出头来的那个人。 我们这边其实是有三个人的,只可惜我和杨度现在的状态加起来能不能当一个人用都是个问题,不然的话其实我们是有一战之力的,前提是我要把他身上的那把枪弄到手才行。他的枪就别在后腰上,可是我试了一下,我根本没办法把自己的胳膊抬起来,更不要说去抢他的枪了。 我被拖到了金子的身边,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杨度,金子正在给他做着检查。杨度伤的的确很重,至少在我看来他整个人就是一个血葫芦,眼睛紧紧地闭着,要不是还有呼吸,简直与死人无异。 我们唯一的底牌就是还在上面的老虎了,只能希望他不是个死脑筋了。 “你怎么样?”金子一边给杨度检查一边问我。 “没事,死不了。”我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然后我就看到金子把自己的衣服脱了下来,撕下来一条绑到了我的腿上帮我做了止血处理。 “呃。。。”我的腿刚刚绑好,就听见躺在地上的杨度发出了声音,所有人的注意力一下子都转到了他的身上。连司徒文和他的那个手下也都围了过来,也正是这个瞬间,金子动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金子原本跪着的姿势已经变成了蹲着,在那手下围过来的时候,金子猛地撞向了他的胸口,那人吃痛,下意识的捂向胸口,而金子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后腰,等那人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金子已经拿着枪坐在他的身上指着他的脑袋了。 没有丝毫的犹豫,“砰!”枪声响起,那人的脑袋上绽放出了血花。 金子杀了一人后,脸上也沾满了鲜血,此时的他哪还有跟半仙斗嘴时候的样子,分明就是一个恶魔,一个是人命如草芥的杀手。 枪口指向了司徒金,形势瞬间逆转。 “我不想杀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呆着等度哥醒过来,别再有什么别的想法,也许心情好我们会带你出去的。”金子恶狠狠的说道。 “你到底姓司徒还是姓杨?司徒家有什么对不起你的?这把钥匙对于家族意味着什么你还不清楚吧?你光知道帮着杨度找钥匙,帮杨家人解除那个诅咒。”司徒文居然坐在地上点燃了一根烟。 烟雾升起,司徒文的眼神里闪着疲惫,“你真的以为杨家就是为了解除那个诅咒?你真的以为我拼命阻止杨度就是为了钱?用用你的脑子!司徒家缺钱吗?” “你不用跟我演这苦情戏,杨家待我如亲生儿子一样,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任何来自司徒家的关心。”金子依然用枪顶着司徒文的脑门。 “没有任何关心?连你的母亲也算上吗?”司徒文嘲讽似的笑了笑,“她在家里还在每天念叨着你呢。你以为我绑架了这个废物和杨度的妹妹这么容易就让你们带走了?杨度的心机你永远也猜不透的,正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派你去查这件事,所以才没有留下人。没有你跟着,杨度能活到现在?” 我和半仙被绑果然是这家伙的手笔,更不能忍的是他都被枪指着了居然还不忘了骂我是废物,妈蛋,要不是老子现在行动不方便,绝对干丫的。 “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咯?”金子也学着他的样子,用枪在他的脸上拍了拍,嘲笑的意味明显的不能再明显了。 说完,金子张嘴吹响了鸟鸣,不用问我也知道肯定是叫老虎下来。“金子,如果钥匙落到杨度手里,那他重开祭祀给杨家解除诅咒的那天,就是司徒家灭族的时候,信不信由你。” 金子还是没有理他,默默地看着杨度,自从刚才那一声之后他就再没了动静,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我看到雾气中一个人朝我们走了过来,等到走近了就听到他说金子哥,对不起我来晚了。 这次没有意外,来人就是老虎。 “老虎,你在这照顾刘开和度哥,枪给你,看好司徒文,如果他有什么别的举动,直接杀了就行。我去取那钥匙。”金子把枪也给了老虎,转身就要往祭坛上走。 “金子,灭族,也包括你自己,更包括你的母亲。”司徒文最后补上了一句。 金子没有回头,背对着我们摆了摆手。 眼看着金子就要消失在雾气中,我身边的杨度动了。 第一百一十九章 我敢杀你 “金子,度哥醒了。”我立刻喊住了金子。 祭坛上的情况有多危险我是经历过的,我也不确定金子到底对这祭坛了解多少,杨度自己上去都中了招,我实在是害怕金子也交代在上面。 金子停下了脚步,又转头走了回来。他和老虎一起把杨度扶了起来坐着,杨度慢慢的睁开了眼睛,“金子,做得好。” 金子的眼框里亮晶晶的,“度哥,你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刘开和半仙呢?” “我在这里,半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带着你滚下来,他人就不见了。”说道半仙我鼻子酸酸的,我到底还是没有救得了他,但我有一种感觉,他好像还没死。 “你没事就行,半仙应该还没死,只要咱们速度够快,他死不了。”杨度精神好像恢复得很快,说话有力气多了。 “为什么?你知道他发生了什么吗?”我听杨度也这么说,心里一惊。半仙和我的关系好他是知道的,在这种情况下,他应该不会拿这个开玩笑。 杨度没有回答我,而是四下里看了一下,立刻发现了在一边垂头丧气的司徒文。 “好久不见啊?司徒兄。”杨度脸上有了一点笑意。 司徒文还在抽着烟,“命挺大,这样都能让你活过来。” “托你的福,不知道司徒兄在我昏迷的时候有过什么指教?”杨度还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但我能听出来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点冰冷。 “指教谈不上,你养了几条好狗,我可没什么好东西喂它们,顺手帮你管教了他们一下而已。”司徒文并没有把杨度的火气放在心上,“金子是我的弟弟,不过那个废物就没那么好运了。” 杨度安静地听着司徒文语气嚣张的说着自己的所作所为,然后抬了抬胳膊示意金子和老虎扶他起来,看样子他身上的硬伤应该不是很重,应该是心神受伤比较严重。 杨度站了起来,从自己的腰上拿出一把匕首,突然下蹲、伸手、举刀、刺下,一气呵成,一刀扎在了司徒文的腿上。 “你不敢动我,难道以为我也不敢杀你?”杨度慢慢的抽出了匕首,用司徒文的衣服擦拭着刀。 即便是像司徒文这样的汉子,毫无准备的情况下中了一刀,也疼的不要不要的,虽然只是皱了一下眉,没有像我一样没出息的叫唤出声,但嘴里叼着的烟已经掉在了地上,额头上瞬间就见汗了。 “我每听见你说一次废物,你就会少一根手指,从现在开始。”杨度就像是扔掉了一袋垃圾一样轻松,站起身来把刀放好,司徒文坐在地上没有再多说话。 “按照那张兽皮卷上说的,这张玉床下面就是钥匙的所在,这块整玉是当时勿吉族的圣物,昙矅来到这里之后找到了这一族的首领,把自己梦见的白发老翁和老翁的指示告诉了他们,勿吉族的首领当场跪地不起,把昙矅奉为上宾,还拿出了这块玉帮助昙矅修建这个祭坛。” 这块玉神奇至极,有极强的自愈能力,被划开口子之后就会自动复原。杨度觉得这应该不是玉,而是难得一见的、更加珍贵的巨型太岁,被误认为了是玉。 而昙矅的离奇失踪在当时的朝廷也引起了震动,也不知道当时的道教首领崔浩是如何得知了昙矅的行动,在水宫还没有完工的时候就带人赶到了这里,而当时的昙矅也在想办法从长白山一带逃走。 “逃走?!”我大为不解,昙矅修建水宫不是为了他自己吗?而且是按照那白头老翁的指示进行的行动,都快要完工了,为什么要逃走呢? 杨度摇了摇头,说那兽皮卷上没有明示,昙矅只说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事超出了他对世界的认知,他意识到自己修建水宫最终得利的并不是自己,是为他人作嫁衣。而勿吉族的首领对于此事也有所察觉,已经开始对昙矅进行严密的控制。 早在崔浩来到这里之前,昙矅就再为自己如何逃离这里做准备,整个祭祀最为关键的一环就是最后这块整玉筑称的祭坛和那张玉床。而昙矅不只是佛法大师,在北魏时期的历史大背景下,为了与道教展开斗争,昙矅对于道教也有很深的了解,尤其是对于阵法有着极高的造诣。 昙矅在其他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在第二世的大殿里留下了逃生通道(也就是齐铭阳他们钻出来的地方),可是勿吉族的族人自作主张,在那深渊里喂养了大量的狐蝠,堵死了昙矅离开的路。 于是昙矅把功夫下在了这张玉床上,他在这里布置了一个阵法,可以将来人的影像投射在玉床上温养的一具湿尸上,湿尸消耗活人的生气,把人的活人气吸干净之后就会再次躺在那里,或者是闯入者离开祭坛。 讲到这里我就明白了杨度为什么说半仙还没死,因为我们是主动离开祭坛的,那么半仙的活人气应该还没有消耗殆尽。如果我们动作够快,就可以在他被吸干之前把他救出来。 而昙矅在设置好了这个阵法之后就离开了这里,等到勿吉族发现他跑了之后因为水宫已经基本完工,就没有太费劲去找他,可是,崔浩来了。 在祭祀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崔浩带人找到了这里,混乱之际,有人触发了祭坛上的阵法,死伤无数,祭祀也因此打断。在临死之前,勿吉族的族长把进行祭祀需要的最为关键的一样东西扔进了这张玉床之下,以防被崔浩得手。 没有找到昙矅,崔浩就带人离开了长白山,回到朝廷之后不久就被皇帝找了个理由杀掉了,历史上记载,崔浩主编《国史》时,因为“暴扬国恶”,并且把《国史》刊刻在石碑上,任过往的行人品评,于是被拓跋焘杀掉了。 可是据后世的历史学家研究,拓跋焘杀崔浩的真正动机究竟是什么我们实在很难知道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国史》一案只是个引子,真正的原因绝不在这里。 昙矅离开这里以后的事兽皮卷上再没有写,但有一点我们可以确定了,打开这张玉床,下面就是我们要找的钥匙了。 可是,阵法怎么办? 第一百二十章 玉佩与木板 “我分析,这个阵法的核心就在于通过阴阳调剂的作用用活人气激活湿尸,所以要破解也不难,只要是尸体去拿钥匙就可以打开玉床了。”杨度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尸体?都尼玛是尸体了还能指望他干什么?要说尸体能活动的,上面倒是有一堆冰尸,可是他们不敢下来,我们也不敢上去抓他们,更何况抓下来他们也不会听我们的啊,我真怀疑杨度这个办法有没有过脑子。 看我一副你有病吧的表情,杨度继续解释道,“不是要我们变成尸体,只要带着一具尸体进去,在打开玉床之前用一具尸体来触发这个阵法,尸体和湿尸就会处在阴阳调剂的位置上,没有活人气,湿尸就不会有什么异动。” 听他说完,我们的目光都放在了司徒文那个手下身上。“司徒兄,金子杀你一个手下不冤枉吧?小马是你杀的吧?” “哈哈,杨度啊杨度,你找了一个好卧底啊,演技够棒的。要不是他在上面的石室给你留线索的时候被我看到了,想必这会我已经被他干掉了吧?”司徒文的眼神里带着嗜血的光芒。 原来杨度在司徒文身边安插的人叫小马啊,杨度之所以能那么快就打开下到这里的入口是这个小马同志留下了线索。这也不能说杨度为人卑鄙,毕竟大奔也是司徒文安插在我们这边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杨度早就发现了并且把他甩给了齐铭阳,而司徒文反应慢了一步。 杨度的表情显得有些难受,“他死的时候痛快吗?司徒文,做人别太绝了。” “那我就不知道了,到这里我就让他上去查看情况了,死得痛快得劳您度哥亲自上去问问那具湿尸了,不过听惨叫声,啧啧。。”司徒文像个神经病一样特别开心的说着。 杨度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扭过了头,叫金子把司徒文手下的尸体拉了过来。 “刘开,跟我一起拉着尸体,咱俩上去,一切按我说的做。”杨度叫了我一声,然后就走向那个祭坛。 在意识到我和杨度的共同点之后,我就知道这个活应该是我俩去干,毕竟闻了那股味道之后还没有什么反应,肯定不是毫无意义的。 我应了一声,站了起来,快步跟上了金子和杨度。 此时整个空间里的雾气几乎恢复了我们最早进入这里的情况,站在这里我们是根本看不到祭坛上面的情况的,之前在上面一顿折腾,估计上面已经是一片狼藉了。 穿过这些雾气,我从金子手里接过了那具尸体,和杨度一人架着一条胳膊,尸体死的时间还不是很长,身上还有余温,但是毕竟气息全无,还是能感觉到一些阴寒,我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新鲜”的尸体,要不是杨度跟着,我估计我早就已经软在地上了。 深呼一口气,我又一次踩在了这个祭坛上面,之前一直以为自己脚下是玉,走起来还行爽的,现在被杨度一说,我总觉得自己踩着一块巨大的五花肉,特别的恶心。脚下也不自觉加快了速度。 来到了那张玉床跟前,要不是这里只有这么一张玉床,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房间了,湿尸还带着面具安安稳稳的躺在那里,玉床上也没有之前湿尸插的裂痕,半仙也不见了踪影,一切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杨度显然也心有余悸,对于之前发生的事他应该是不知道的,但是看看我俩这一身的伤,他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以我俩现在的身体状态,不用两个半仙,来个老头都够我俩喝一壶的,到了这一步,只能盼望着杨度的推理是对的。 杨度自己嘀嘀咕咕的念了一堆我听不懂的文言文,然后安排我帮着他一起把尸体放在了一个位置,然后像上次一样轻手轻脚的掀开了湿尸的面具,我看着杨度的动作连大气也不敢喘,也不敢往湿尸的脸上看,整个人极其不自然,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面具被掀到了一边,但是湿尸还没有什么异动,杨度低声说了一句,成了!我立刻把目光放在了湿尸的脸上,果不其然,是司徒文那个手下的脸。 玉床下面应该是空的,可是因为湿尸就在这上面,我们也不敢随便给他动地方,所以只能从玉床的侧面动手,打开一个缺口。 我用手摸了摸这所谓的玉,手感果然和我以前见过的宝石有所不同,感觉像是被晒过的皮革一样,虽然软,但是感觉很有韧性的样子。 杨度用刀子猛的插了进去,和上次一样,立刻有血液流了出来,血液是暗红的,看着不是很新鲜,但还能流动起来。刀子往外一拔,上面除了血液,还带着一些黑色的东西,看起来油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什么。 “尸油和腐烂的人骨残渣,”杨度把刀子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看来这里面挺热闹啊。” 说着杨度又一次把刀插进了玉床之中,这次没有再往外拔,而是直接切开了一个半米左右的缺口,用刀片往外一别,这一整块就掉了出来,还没来得及兴奋,大量的血液就喷了出来,弄了我俩一身。 我俩赶紧躲到一边去等了一会,直到里面的血和乱七八糟的东西流的差不多了才又凑过来,刚到这个洞口我就直接吐了,太特么臭了,熏得我连眼睛都睁不开,毕竟这些东西已经在里面腐烂的一千多年了,昙矅也不会有公德心往里面放点樟脑球什么的。 杨度脸色也不是很好,显然这里的味道也出乎他的意料,杨度把自己的袖子口扎紧,屏住呼吸把手伸进了洞口里,我虽然有些扛不住这股味道,但是这会也不能临阵脱逃,只能硬着头皮守在一边。 很快,杨度就掏出了一个玉佩一样的东西,上面沾满了黏糊糊的东西,我用衣服隔着手接了过来,然而杨度并没有停下,又一次把手伸了进去,这次掏出来了一块破破烂烂的木板。 我很怀疑这块木板会和那钥匙有什么关系,感觉更像是一块不成材建筑垃圾被随手扔进去的,木板大概比鞋垫窄一点,长度跟我的小臂差不多,有一段稍微卷起来一些,板身还有几个字,可是看不清了。 杨度不再翻找,他让我把木板擦干净放好,然后自己带着那块玉佩,也不解释一下为什么,就告诉我出去之后先别说话,然后我俩又原路走了出来。见我们回来,老虎和金子都围了过来,想要看看找了这么久的钥匙到底是什么样的。 一切都显得太顺利了,让我都觉得有些不真实,当杨度拿出来的玉佩传到老虎的手里,他没有去看玉佩,而是举起了枪。 “对不起了,二少爷。” 第一百二十一章 老虎的立场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开玩笑呢吧?老虎这一路上一直像一个急先锋一样,什么危险都不怕,很多时候都是他走在第一个,金子受伤的时候他的表现也不像是装的,怎么可能是叛徒呢? 金子也很是意外,“老虎,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赶紧放下枪,不然你以为你能活着离开这里?” 老虎没有放下手,枪口还是指着杨度,而一边坐着的司徒文却慢慢地站了起来,因为腿上挨了一刀,所以行动还有些迟缓,但此时已经没有人管他在做什么了。 “是不是很惊喜啊?金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只能做杨度的一条狗?因为你实在是太蠢了,你还真以为我会那么不堪一击?”司徒文的脸上带着让人作呕的笑容,伸手把老虎手上的玉佩拿了过去。 杨度看着老虎,丝毫没有在意玉佩已经落到了司徒文的手里,“为什么?” 老虎手上的枪也随即被司徒文拿了过去,,而他整个人都还保持着拿枪的姿势,呆呆的站在那里,“二少爷、教官。我老虎愧对你们,今天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如果你们能出去的话,希望别迁怒与我的家人,今天的事,我以死谢罪。” “司徒文,别忘了你说过的话,你要是食言,如果我有幸变成厉鬼,那你一定注意你全家都不要走夜路。” 说完,老虎就跪在了那里。 司徒文一边用枪口指着杨度,一边把那块玉佩放在了口袋里,然后慢慢的往后退,“我会按照约定放人的,金子,我本想带着你一起离开的,但是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虽然我拿到了玉佩,但我之前和你说的话都是真的,如果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 他顿了一下,然后用枪点了点杨度,“当然,前提是你这个废物老大能把你带出去。还有一个坏消息,等到祭坛上那具尸体的温度彻底没有,湿尸就会发现玉床下面温养他的血已经流干了,那时候,他就会出来杀死一切有血的东西哦。” 说完,司徒文就消失在了浓雾之中。 其实我现在最关心的不是老虎为什么会站在司徒文那边,而是司徒文带走的那块玉佩到底是什么?如果那就是我们要找的钥匙,那我手里木板又是什么?可是现在空气异常安静,我也不确定司徒文到底走没走远,所以只能等着。 “司徒文抓走了谁?你不是个孤儿吗?”杨度没有理会司徒文留下的所谓坏消息,也丝毫没有去追他的意思,想想也知道,既然司徒文比我们早下来那么久,又设计好了这些,在他的手下确定来人里有老虎的时候,司徒文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下退路呢? 老虎还跪在地上,金子表情复杂的站在一边。“二少爷,两年前,我找到了当年和我一起在孤儿院,后来被领养走的妹妹。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司徒文不知道怎么听说了这趟活教官带的是我,就派人绑了我妹妹。” “一开始我还不知道,咱们在营地上的时候我就收到了消息,我本以为这一路上这么凶险,我就交代在这里了,这样我就不用做对不起二少爷和教官的事了,我没了价值,司徒文也会放了我妹妹,可是。。。”老虎没有继续往下说,但我们都知道了结果。 杨度没有再问,而是伸手扶起了老虎,“下不为例。司徒文我会解决的。” 老虎不可置信的抬起头看着杨度,我也很是意外,连金子杀个人都跟喝杯水一样,杨度又怎么会轻易的放过一个背叛了他的人呢? 金子倒是并不意外,走过来拍了拍老虎的肩膀,“别垂头丧气的了,度哥说了下不为例就是没事了,你小子还是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我带着你去救你妹妹。” “不过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会在度哥原谅你之前干掉你。” 老虎抹了抹眼泪,“谢谢教官和少爷,你们放心,打今起我老虎的命就是你们的,绝无二心!绝对不会有下次了!” “这才对嘛,你是我的兄弟,你妹妹就是我妹妹,有事自己扛着,还要我们干嘛?”金子很是开心杨度没有计较这件事,不然的话,我能想到他一定会听杨度的亲手杀了老虎。 “司徒问的话不是空穴来风,他队里的人死得就剩两个了,肯定与这祭坛有关系,咱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杨度打量着整个空间,出言道。 被杨度这么一说,我也发现这个空间里的雾气开始变少了。上次出现这个情况就是因为我们在上面,半仙中了招之后,活人气减少。那么也就是说,现在祭坛上那个尸体的温度已经下降的差不多了,那具湿尸可不像上面那些冰尸一样没头没脑的,就我们四个带着冷兵器的活人,能跑出去的几率太低了。 这次不同于上次,我们没有半路跑掉,而且温养它的血玉床已经被我们破坏了,所以雾气的消散是不会停下的,随着时间的慢慢流逝,这个空间里面越来越多的细节出现在了我们的眼前。 我终于知道这个空间里面那么重的雾气了,也不知道昙矅这老小子是怎么设计的,这个空间的四壁上有数不胜数的水脉,雾气散去,哗哗的流水声几乎充满了整个空间,这些水流虽然处在四壁之上,但流向并不是向着洞底的,而是没有什么规律的按照之前的流向宛如一条条水龙趴在山壁之上。 而这里之所以这么亮,是因为不知道什么样的原理把外面的月光反射进来了,不得不说,昙矅虽然心术不正,但是这份造诣简直是夺天地造化了,整个祭坛简直就是一个艺术品一样,让我叹为观止。 随着整个空间里的雾气越来越淡,空间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我都已经有些哆嗦了,可是那具湿尸还没有露面,我们也不敢轻易上去冒险,只能静静的等着。 还没等到祭坛上有什么新的变化,这个空间里就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因为整个岩壁上都布满了水脉,此时温度一下降,那些不起眼的水脉居然就很快变成了冰面,继而整个空间里都开始快速的结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这里就变得跟上面那个冰洞一样的地方了。 我们一时之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就在这时,祭坛上传来的一声怒吼。 第一百二十二章 老虎之死 其实一开始我就有想到这里可能是个类似于“镜儿宫”的地方,这种建筑在风水上是属于比较贪的一种,把自己的陵寝修在龙脉之上,吸收龙脉的风水福荫,这还不够,还要在地下修一个与上面完全相反的建筑,真再吃一遍龙脉的风水。 这种风水建筑可以造福几代人,但是不能长久,后辈会在龙脉被消耗殆尽的时候把祖坟的位置进行迁移,换一条龙脉继续这种杀鸡取卵的行为。 然而昙矅的确是一个风水大师,他在这地下修建的并不是与上面一样的风水格局,而是用大量的水脉把这里变成一处水龙盘踞之所,只有在有人破坏了祭坛的情况下才会把这里变成一个冰洞,把人困在这里,等到祭坛修复以后,水脉又会自动变回来,所以这里的风水格局能够保持很长的时间。 祭坛上越发愤怒的吼声把我从对昙矅这家伙的敬仰之中拉了回来,那具尸体应该是凉透了。 “等下上面那具湿尸应该会脱离这个祭坛的范围到下面来追杀我们,我们分开跑,绕一个圈之后回到祭坛上面,我估计那玉床下面应该是通的,虽然不知道往哪里,但是总比死在这里要好。”杨度安排道。 我们都表示同意,司徒文从我们来的地方离开,绝对不会好心到给我们把绳子留下,所以那玉床下面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办法了。 “散开吧,先离开一段距离,冰越结越多,等下再跑怕是来不及。”杨度看我们都领会了会议精神,原地跺了两下脚,冰的确是越来越厚了,按照我们第一次上去的情况来看,那湿尸的速度可不是一般的快,别说我现在提上被人插了一刀跑不快,即便让我穿上钉子鞋估计也没什么胜算。 我们各自选了一个方向退开了一段距离,随时等着祭坛上的湿尸冲下来。 很快,祭坛上出现了一个黑影,身形看起来比较矮小,应该是玉床上那个家伙无疑了,现在雾气已经基本消散殆尽了,所以我能看到他的脸了。 可是,这尼玛也叫脸啊?这湿尸的脸细长,除了下巴往下的地腐烂的没了,其余地方都长满了毛,露出来的下颌骨上还挂着一些碎肉,看着血呼呼的,这副摸样也看不出来还像不想司徒文的那个手下,不过它的眼睛还是漆黑一片的。 湿尸站在祭坛的边上好像有些茫然,不知道应该追谁的样子,但是很快我就发现自己和他对了眼了,这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我想都没想,掉头就跑。 如杨度所说,这时的地面已经滑到不可思议了,我根本跑不起来,腿上金子给我帮的止血带已经被血湿透了,但是眼下这种情况我也没办法顾忌他了,我刚跑起来就听到了湿尸的叫声,明显是朝着我这个方向的。 “他追我,你们赶紧进洞,我不能绕一圈了,你们进去了我就往过跑,快点!”这湿尸的速度还在我们想象之上,我直接打消了带他跑圈的想法,赶紧喊杨度他们行动。 我踉踉跄跄的跑了几步,就听到声后一阵恶风,来不及思考,我立刻整个人猛地往前一扑,可是这湿尸的指甲还是划到了我的后脖子,我感觉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站了起来,这一下我飞出去足有两米远,我学着电视上的样子落地之后立刻往后打了两个滚。 要不是身后有个要人命的家伙穷追不舍,我简直要给自己鼓掌了,这一套完全超出了我应该掌握的技术动作,我本以为这一下足够暂时甩开那家伙一下下,给自己赢得一点时间的了吧,可是一回头我差点跟那湿尸亲到一起去。 这特么也太快了吧,我立刻挨到了身体,卯足了劲一脚蹬在了湿尸的胸口上,感谢地面的滑,我整个人在冰上退了出去,那湿尸又一次扑了个空。更好的消息是他这一下使得劲太大了,手直接插进了地面,正在生气的乱叫。 趁着它忙着拔手的空档,我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好了没?我快顶不住了!这玩意的速度太快了!”一边说着,我一边已经调整了方向扭头开始往祭坛的方向跑,那湿尸力气极大,杨度他们还没回答我,他就已经拔出了手,再一次追了上来。 “就差你和老虎了,往这边跑吧!”我听见了金子的声音。 什么?!老虎还没进去?这么半天他都忙啥了啊?可是我也顾不了太多了,如果再这么耗下去死的肯定是我,我死在这里,我身上带着的那块木板怎么办啊?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头,但是杨度让我带着他肯定有他的道理。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会不会这湿尸就是因为我身上的木板才这么玩命的追我?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更要活着把这块木板带出去了,这里面肯定有事啊! 就是这么一分心,身后的湿尸追了上来,而且更过分的是前几次扑空应该激怒了他,这家伙居然换了战略,直接跳了起来朝我飞过来,我看着它丑陋不堪的脸在我的额瞳孔里渐渐被放大,整个人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居然就这么耿直的直着跑。 没有任何意外的,我被这家伙扑倒了,他两只铁钳子一样的手抓住了我的脚踝,紧接着张嘴就要咬下去!如果这一下被他咬上,那我这条腿铁定是废了,只能靠爬的了,可是我现在根本使不上劲,连坐起来都费劲。 吾命休矣! 我已经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睛不敢看这残忍的一幕,可是这一口并没有咬到我,而且抓着我的手已经松开了,我惊奇的睁开眼睛,发现一个人蹲在我的面前,一只胳膊已经在湿尸的嘴里了,喷涌的鲜血洒在了我的裤子上。 那人转过头,我看到了老虎苍白的笑容,“走!我来挡住他!” 我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眼眶顿时就红了,杨度的原谅并没有让老虎打消死在这里的念头,他一直在附近等着这一刻冲出来救我,用他的命为我拖延一点时间。 老虎看我还愣在原地,用他还在的胳膊推了我一把,“赶紧走,告诉少爷和教官,我老虎么给他们丢人!” 我知道此时不是儿女情长的时间,如果我再不走,不仅老虎要死,我也的一起陪葬,我咬了咬牙,哭着扭过了头,玩命的往祭坛上跑。 身后传来了那湿尸的怒吼和老虎的惨叫声。 第一百二十三章 讨债 老虎的拖延给我赢得了逃生的时间,我一边哭着一边跑到了祭坛之上,谢天谢地,杨度之前挖出来的洞还没有被那玉床自动修复好,金子一看到我居然哭着跑来了,很是意外,“你这是被那湿尸猥亵了?老虎呢?” “老虎缠着那湿尸呢,赶紧走。” “你什么意思?”金子变了脸色,我们都清楚缠着那湿尸是一项什么任务,也知道下场会是什么样。“老虎还在和那湿尸绕圈子?” 我摇了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金子老虎已经死了,他们两个人的感情在我们被水獭被围攻的时候我就有所了解,此时我还没有看到杨度,万一金子非要回去就老虎或者跟那湿尸玩命,我是绝对拦不住的。 “老虎,是不是自己冲过去的?”看到我摇头,金子就已经意识到了老虎肯定是死在这里了,轻咬着嘴唇,眼睛已经湿润了。“老虎没给你留什么话吗?” “来不及了,老虎用命给我们赢得了逃跑的时间,等离开这里再说吧。”说完也不等金子继续问我,直接把他推了进去,那股恶臭的味道还是那么强烈,我真佩服金子是怎么呆在里面保持笑脸的。 金子退了进去,我蹲下身子,此时祭坛下面已经没有了老虎的惨叫声,只剩下那湿尸还在不甘的怒吼着。我也不知道老虎是怎么拖住他这么久的,但肯定不是什么手到擒来的事,老虎最终还是没有放过自己的背叛,选择用这样的方式来终结自己的生命。 有些东西,比命更重。 我捂着鼻子,强忍着恶心从缺口钻了进去,可恶的是这个玉床透光,除了刺鼻的气味,我还能看到这下面到处都是的碎骨头和破破烂烂的绫罗绸缎之类的东西,看样子死在这下面的人不只是走投无路的亡命之徒,还有达官显贵啊。 最让我快要疯了的是哪哪都是,一碰弄一手的不知道哪里来的油乎乎的东西,而且这里也不知道曾经放了多少血,我已经捂着鼻子了,但那股血腥气还是不断地往鼻子里钻,挑战我的忍耐力,再加上此时这里的温度应该已经在零下了,更显得这个蹩脚的小空间阴森恐怖,就像一个什么惨案的案发现场一样。 老虎的事让金子有些失神,移动的很慢,我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撑着地,也没办法让他能够快一些。可是就是这样慢慢的移动,最终出事了。 那具湿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祭坛上面,而且悄无声息的发现了这个缺口,而我发现这一切的时候他已经抓住了我的脚,拼命地往外拉。 “金子!救命!”突然被拉了一把我吓了一跳,脚上的感觉再熟悉不过了,这么有劲的除了那湿尸不会再有别人了,我也顾不得什么了,两只手下意识的在四壁上乱抓,可是我并没有那个本事能把自己的手插在里面,所以很快下半身就已经被它拖出去了。 还真是他妈的阴魂不散啊。 金子听见我喊救命,立刻扭身帮我,但是那家伙的力量实在是太大了,这里又没有什么着力点,尽管他很用力的在拉住我的上半身,但还是没办法阻止我被拖出去的现实。 现在我的状态特别尴尬,整个人被迫的处在一个被拉伸的状态下,而且把下半身放在外面让我特别没有安全感,鬼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回给我来上一口,我能做的就是玩命的蹬腿,尽量不让它固定住我,然后像杀猪一样的叫唤。 金子憋足了劲,用脚卡住玉床才将将能保障我不至于这整个人被拉出去,但这也不是长久之计啊,因为外面那个家伙的力量越来越大,我担心这样下去我就会被他俩从中间拉断,想象一下自己肠子洒的满地都是的惨状,我实在是不敢这样下去。 “金子,我数一二三,你撒手,给他晃一个跟头,然后我再爬回来。”说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就数了起来。 一,我深呼吸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下来。 二,我算计了一下自己到底有没有可能再爬进来。 三,金子松手了。 我整个人一下子就像弹簧一样弹了出去,身下油乎乎毫无阻力可言,我被拉出于床下面的一刻就发现我的计划成功了,那湿尸的确被晃了一个跟头,摔倒在了地上,可惜的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也低估了这家伙嗜血的本能。 尽管事发突然,可怜的湿尸小同志没有反应过来摔倒在地了,但不幸的是他并没有松开手,我还是被他紧紧地控制着,此时的湿尸看起来更为吓人,也不知道老虎是怎么做到的,他的肚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但是并没有出血,不过很可能是因为老虎弄伤了它,它的血性更加残暴,脸上嘴上都是新鲜的血液,我都不敢想象老虎的尸体会是什么样。 这湿尸屡屡被我们戏耍,已经是暴躁不堪,看到我被它拖出来,都没站起来就拉着我的腿要下口,我一种怀疑这家伙其实是有智商的,他知道只要弄断了我的腿或者咬断我的脚踝我就跑不了了。 上一次是老虎用命帮我解决了危机,那这一次呢?我现在上半身还是躺在地上的状态,刚才拼命的蹬腿已经让我腿都有些抽筋了,腿上的伤口应该也被撕裂了,现在一动都是钻心的疼,眼看着这一口就要降临到我的腿上了,金子从玉床下面出来了。 “我去你妈的!”一声怒吼,金子用双手握着手电狠狠的打在了湿尸的脑袋上,手电当时就废掉了,从中间断成了两半,我都听到了骨骼碎裂的声音,虽然这湿尸好像没有痛觉,但是有东西打在他的头上,他还是本能的松开了手去抓剩下的半截手电。 “快进去!”我一被放开,金子立刻大喊道。可是这湿尸的被拖延的时间就是几秒之间,而我们两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是根本不可能都钻进去的,这也就意味着如果我跑了,那么金子就会和老虎一样独自面对这家伙,必死无疑! 罢了,我不能再让第二个人用命来换我的命了,我没有听金子的往洞里钻,而是咬着牙站起了身,在身上翻找了一下,唯一能算得上是武器的就是那块木板了,不过有总比没有强,我想要慷慨赴死的烈士一样,一手拿着那块黑漆漆的木板,一手指着湿尸。 “来吧,老子来讨老虎的债了。” 第一百二十四章 克敌制胜靠木板 说着这句话,我整个人都凭空多了几分胆气,人的气势是非常重要的东西,有的人常年位居高位,即便他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常人也不敢造次,有的人杀伐果断,身上的煞气很重,即便他笑嘻嘻的不说话,也会给人一种危险的信号。 现在的我已经做好了死在这里的准备,心里最大的顾忌已经没有了,也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我感觉这是自己这辈子最威风的时刻,要不是现在这个环境,我肯定要来一张自拍。 “你还有心情装X?赶紧跑啊!”金子一脸警惕的看着湿尸,推了我一把。 我并没有动,“老虎兄弟为了我已经死在这畜生手下了,我不想再看着你死了。这次要是躲不过,我和你一起跟他拼了,这份恩情下辈子再报!” 金子哈哈大笑起来,“好,度哥没看错人,这声开哥你收着,我金子认了你这个兄弟,要是咱哥俩有命出去,我请你喝酒。” 没想到,在面对生死的时候,我居然能有这份快意,这份豪情。而我现在一点难过和害怕也没有,去特么的昙矅,老子临死的时候能有一帮过命的兄弟,也算是不亏了。 说也奇怪,我和金子拉开阵仗准备恶战了,那湿尸反倒是消停了,任由我俩在这里一顿比比,也没有什么进一步的举动,甚至连声音都没发出来过。 “什么情况?这畜生是在给咱俩留遗言的时间?这么人道吗?”我实在想不通这是什么情况,他不动我俩也不敢随便跑,万一背后来一下我俩谁也顶不住。 金子用脏兮兮的手挠挠头,那半截手电已经被湿尸抢走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现在他赤手空拳的,我看着都没有安全感,“我也不知道啊,这东西应该没有思维和情感吧,他表现出来的灵智应该是一些扑咬的本能和技巧吧?” 金子的话提醒了我,这样一具湿尸能保存一千多年而没有腐烂,除了有诡异的温养方法之外,与这里的地理环境也有一定的关系,当也正因为这样,这具湿尸是不能轻易离开这里的,也就是说,他是被困在这里的。 那么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这具湿尸在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为了防止有人进入祭坛捣乱或者做什么别的,还是为了困住这具湿尸?这具湿尸到底是什么来头? 之前我们一直很先入为主的认为是前者,因为这具湿尸两次暴起都是因为我们踏上了祭坛的范围,而司徒文的话也透漏了这样的信息,可是这样的推测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这个水宫的位置和规模都都不是一般的盗墓贼可以找得到、进得来的,想要从这里拿走东西,至少需要一队人才行,那如果是一队人进来的话,用这湿尸作为防守此地的最后一环就显得有些太弱了,简单来说就是这湿尸单挑很强,甚至面对围攻也不怕。 可是就算让它干掉了一个两个又怎么样?还是会有人能够完成这个任务啊,从前面的两个陵寝的情况来看,昙矅对于这个水宫里的秘密是极为重视的,虽然我们现在对于整个事情的来由和经过还很是模糊,但是显然我们已经触及到了问题的边缘,而且这把钥匙对于我们接下来的追查也会有很大的作用。 而昙矅,或者说勿吉族为了守住这些,动用了难以想象的力量和一环扣一环的安排布置,也正因为如此,这个湿尸的存在就显得有些单薄了,安排一个流沙、掀板之类的陷阱,或者让这些水脉流下来都比湿尸有用得多。 那么第二种可能就显得很有价值了,这里是为了困住这个湿尸的。但是也有说不通的地方,如果困住湿尸的手段就是这个祭坛上面的温养和得天独厚的环境,那这更像是一种褒奖,让它形成依赖,想要离开这里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一定有一样安排是让这湿尸自己不愿意离开这里的。 我看向了自己手上的木板,难道就是这个东西? 现在上面的脏东西已经少了很多了,但是我还是无法辨认这是一个什么东西,但能在这样潮湿的环境里保存这么久,这一定不是什么普通的木头,干不好这个木板就是镇压这湿尸的关键。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我举起那块木板,做出一副要把它掰断的样子,那湿尸果然有了动作,它立刻往后退了几步,但没有再发出之前那种渗人的吼叫声。 有门,看样子问题的关键还真的就在这块不起眼的木板之上。 金子看到湿尸的反应还吓了一跳,发现这家伙居然是往远离我们的方向跳之后就变成了惊奇,“什么情况?这木板子是啥?他祖宗的牌位吗?” “我也不知道是啥,之前我和杨度在玉床下面找到的,除了司徒文拿走的那个玉佩,就是这个东西了。”我拿着木板跟湿尸对峙着,虽然这玩意看起来有用,但也不能放松警惕。 “要是早知道这玩意有用多好。”金子长叹了一声。我明白他的意思,要是我能早点发现这玩意对湿尸有克制作用的话,那老虎也就不用死了。可是世事就是这么无常,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吧。 “你们俩在干嘛?”我还没想好怎么安慰金子一句呢,杨度的脑袋就从玉床下面伸了出来,“这湿尸怎么了?老虎呢?” 杨度现在的模样比我和金子要狼狈的多,也不知道这家伙钻到什么地方去了,蹭了一脑袋的脏东西,本来之前从台阶上滚下来的时候他身上就有很多血迹,在里面折腾一圈之后整个人都看不出来是谁了。 “额。。。情况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毕竟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虎为了拖延时间已经被这畜生杀了,我发现这个木板好像可以克制湿尸。” 杨度点了点头,“下面有个通道,是条水路,不知道通往哪里,你俩赶紧下来吧。” 说完他就又回到玉床下面,场面现在变得有些尴尬,杨度语气的淡定让我和金子的豪情显得有点傻X,就好像两个绝世高手正在准备进行一场宿命的对决,前期的各种装逼镜头都已经铺垫好了,眼看要动手了,出来了一个神经科大夫叫他俩回去吃药。 金子看了看我,示意我那好那块木板,然后就跟着杨度钻了进去,没想到之前差点致我们于死地的湿尸就这么被搞定了,我也觉得有点可笑,摇了摇头,跟着钻了进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这里有人 为了防止那湿尸跟上我们一起钻进来,我是头朝外进去的,但是那湿尸出乎意料的老实,我也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况,但现在起码我们没有了生命危险,我也不会自找不自在的回去做实验。 安全的环境让我放松了下来,到现在我才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基本没了,就剩下一部分领子和两只袖子,后背和肚子上到处都是擦伤,不过相比于我脚踝和腿上的上,已经不算什么了。 这次金子没有磨蹭,很快就找到了杨度说的地方,这是一个直径半米左右的洞口,也不知道下面连通着什么地方,但我能听到有哗哗的流水声,看样子的确如杨度所说是一条水路。 洞口距离下面的地面不是很高,我很轻松地跳了下去。 这下面已经没有什么光了,我们又陷入到了黑暗之中,更加雪上加霜的是我们现在只剩下一个手电了,我的早在那个深渊就已经不知所踪了,金子的刚才为了救我已经弄坏了,连个全尸都没剩下。 我俩跟在杨度身后,借着杨度手里的光,我看到这里更像是一个下水道,洞里面还算宽敞,四壁都是坚硬的花岗岩,地面上有一条小的水流,水很凉,这里的气温倒是比上面暖和许多,看样子已经在山体内部了。 里面那个空间的水脉有一些是联通到这里的,正不断的汇聚到地面上的小溪里。 “这是哪里啊?咱们在雪山里还是在外面的山里啊?”我问杨度道。 “不知道。” “我们这就算是完活了?可以离开长白山了?”我不死心,又问了一句。 “不知道。” “。。。。。。”我没得问了。 可是我闭嘴不问了,杨度自己说上了,而且一开口就给我吓了一跳。 “这里有人。” 说实话,我现在觉得自己对于人的恐惧是遥远大于什么妖魔鬼怪的,那些东西毕竟智力有限,想要混弄过去还是有希望的,但是这个时候出现的人,不用问也知道不是我们一伙的,想要混弄过去基本是没什么可能的。 “在哪里?什么人?”我顿时又警惕起来,但身上的阵痛已经不允许我做出什么像样的防卫动作了。 “我也不知道,不过应该是这人带走了半仙。”杨度好像对于眼前的问题很是不解的样子,语气都有些犹犹豫豫的。 我一直都在逃避着半仙这个问题,不敢去问,也不敢去想,因为我知道一旦自己陷入到这件事的思考之中,很可能就会不能自拔,在刚才的情况下有一点走神都是致命的。现在杨度主动提出来了,而且说半仙是被人带走的,这起码说明他不是死的,这就够了。 “为什么?”我迫不及待的问,毕竟现在我就和杨度站在一起,没理由他知道的我不知道啊。 杨度没有说话,而是把手电照到了一个方向,我看到在水底下有一个手电躺在那里。 这种手电是我们这一次来出活的人统一配备的,现在队里还活着的人都在这里了,这个手电看起来还是好的,按理说不应该就这么被扔掉。 “为什么不会是大奔那个卧底的呢?”金子想到了之前被我们留在齐铭阳队里的大奔,杨度摇了摇头,把那个手电从水里拿了出来,给我们看。 “大本的手电在之前刘开找洞口,他下去救人的时候手电被洞口的石头划了很长的一道,这个没有。更重要的是,”杨度在手电的灯头上抹了一把,让我们闻他的手指。 一股刺鼻的臭味让我差点又吐了。 不过我明白了杨度的意思,这个味道一定是在那玉床下面蹭上的尸油,也就是说,这个人曾经在祭坛上面出现过,然后才被带到了玉床下面。 除了半仙,再无第二人。 如果有人带走了半仙,那他是怎么把半仙带到这个地方的呢?我们并没有在玉床附近看到别的洞口啊?难道这玉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打开方法? “对,”杨度好像看穿了我的疑问,“我在湿尸枕部的位置看到了一个凹槽,形状就和刘开从第一个墓室里带出来的盒子上的龙头一样。那玉床应该是可以打开的。” 之前的那个玉盒?不应该在杨度那里吗? “咱们在那深渊外面的岔道休息的时候,狐狸就把那盒子要走了,按规矩,他是鬼爷,挑走一样我是不可以拒绝的。”杨度语气里带着淡淡的失望和无奈。 狐狸?!我一直以为狐狸以那样诡异的状况消失是凶多吉少了,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会出现在这里,而且他要走那个盒子应该是知道这个盒子的作用的,看来他已经先我们所有人一步到了这个地方了,他还没死,而且还有自己的目的。 可是随之而来的问题就多了,他来这里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没有带走这个看起来很厉害的木板和那块绝对价值不菲的玉佩呢?他带走半仙又有什么目的?他自己一个人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我顿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一样,直到事情都发现在眼前了才会意识到,所有人都成功的骗过了我。 我这么蠢吗?骗我很有意思吗? 不过现在不是反省自己的时候,既然半仙还没死,那我就更不能交代在这里了,否则到了那边这家伙一定会好好嘲笑我的。只要他还活着,我就一定会把他救出来的。 杨度和金子都看着我,半仙是我的朋友,他们是在等我决定要不要追一追看看,毕竟也就过了半个小时左右,狐狸带着深受重伤的半仙跑不了太远。 我突然感觉到很暖心,我的身边除了半仙又多了两个为我考虑,在意我想法的朋友。“算了,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狐狸有什么目的我们不知道,但是他对于这里的了解肯定远在我们之上,我们现在的状态贸然去追可能把自己也搭进去。而且,狐狸要是想杀了他就不会把他带走的。” 杨度点了点头,“你能想到这些很好,狐狸不只是带走了半仙,他还骗了我,拿走了那个盒子,这件事不会就这么完事的,出去之后我就会撒出人去找他。一有消息我就会通知你的。” 金子也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半仙不只是你的兄弟,也是我金子的,我们一定会找到他的。” 杨度的感情戏向来是很短的,我还想说几句感激的话呢,这家伙已经把注意力转移到眼下的情况上去了,“往下应该是水路了,我们可能需要潜水设备。” 第一百二十六章 跳瀑布 对于每一只出活的队伍,最重要的是有精明能干的伙计,懂行的鬼爷,和根正苗红的铁筷子,其次就是装备。 凡是需要夹喇嘛的活都不是小动作,而这些大墓,里面的情况是极其复杂的,无论是里面机关的设计还是各种墓门棺梏,想要打开或者破解都需要精良的装备,高级工程用的只能是入门级的。 杨度队伍里的一些专业装备都是订做的,不是市场能买到的地摊货,而我们之前用的再生式潜水装备就是专门订做的,具体有多牛逼我也不知道,但是肯定价值不菲,所以杨度这一趟出活基本是干赔不赚的,谁让人家有钱呢。 “现在去哪找潜水装备啊?咱们的装备都留在营地了。”金子一脸茫然。 “先找到再说吧,到时候再说。”杨度把手电放在了自己的包里,弯腰在水里洗了洗手。 知道了半仙的消息我就安心多了,说明我此行最大的目的还没有彻底破灭。这条路越走越宽,汇聚而来的水流也越来越大,到后面我们说话都要大声喊才能听见,好在水虽然越来越多,但是温度还算可以接受。 水很快就能没到我们腰的附近了,我们也停下来简单地洗了一下身上厚厚的尸油和血污。水里也有一些浮游生物,但是都没有什么攻击性,传闻中的蚂蟥和水蛭之类的恶心生物也没有出现。 转过一个弯道之后,水声突然变得很大,震耳欲聋的那种。这次就算我没有什么探险经验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谁能想到,这这山体里面居然还特娘的有瀑布?! 水面到这里宽度已经有大概二十多米了,往前五六十米远的地方就到头了,应该就是那瀑布的所在。手电可以照到对面的墙壁上,还是清一色的花岗岩,如果瀑布下面也是这种情况的话,那我们万一命大撞在这样的石头上,也许还能追上老虎。 水流变得很湍急,我们也不敢放松,这时候被水卷走了冲到瀑布下面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事,“那个,咱们怎么下去啊?我可不会跳水,什么旋转四周半啥的。”我心惊胆战的,生怕杨度哪根筋搭错了做出什么不理智的决定。 金子看着我,杨度也看着我。 我好奇的打量了自己一下,除了光着膀子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啊?再说了,那俩人的衣服也好不到哪去,烂的差不多了。 “你看我像是活够了的样子吗?”金子忍不住笑了出来。“也亏你想出来,跳下去?下面是什么情况咱们都不知道,万一水不深那不就等于跳楼了?” 我也笑了,看来这个世界上还是正常人多一些。 “好了,把裤子脱了吧。”杨度看我们俩像一对傻子一样站在水里,安排道。 这个方法我倒是知道的,把裤子灌上空气扎紧是可以做成一个简易的水肺的,虽然看起来有点弱鸡,但起码可以对付一下。 杨度找到了一个水相对比较浅的地方,在水下把裤子脱了,又把鞋带解了下来,很快就做好了一个简易水肺。要不是现在这里黑漆漆的,他俩看不清水下的情况,我宁可留在上面做一个水鬼也不会脱裤子的,因为我的内裤。。。额,有洞。 金子弄好的自己的,就过来帮我的忙,可是问题出现了,感谢司徒文的那一刀,我的裤子上有一个口子,根本就存不住气,老天就是这么给面子,我不想脱裤子他还真就让我裤子用不了,现在问题是裤子保住了,我有洞的内裤不用给他俩展览了。 可是水肺怎么办? 最后还是决定让我和杨度一起行动,我用他的,他支撑不住了可以来投奔我。 我把杨度的裤子围在自己身上,金子找出一根绳子固定在了离瀑布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然后让我们抓着绳子慢慢的移动到瀑布口上,到这里水流已经很急了,如果没有什么东西辅助,在水里是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身形的。 杨度和金子都移动到了水边,我们是贴着边移动的,他俩把着岩壁等我过去。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成为鬼爷或者铁筷子的,这种高难度的职业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而我作为一个史上最受照顾的跑马,只是把这绳子走过去这么一段路,我的腿就已经哆嗦的不行了。 好不容易挪到了瀑布边上,我抓着绳子的手都快勒断了。 我小心翼翼的往瀑布下面看了一下,落差还好,目测也就十几米的样子,下面应该是一个深水潭,水雾弥漫,看不清到底有没有锋利的花岗岩。 我觉得很多时候老天也是不公平的,主要体现在那些准备的很好,经验很丰富的老手一般是不会遇到什么特殊的突发状况的,而第一次参与的新手往往都会面临着各种让人意外的惊喜。 比如我,比如我脚下突然出现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 我还没有从山体里面有瀑布的震惊之中恢复过来,就感觉自己的脚下被什么滑溜溜的东西咬了一口,下意识的就想伸手去抓,可是我忘记了自己现在的情况,手一松,身体又是下蹲的,湍急的水流顿时就把我推倒了。 我脑袋一扎进水里顿时就慌了,手忙脚乱的想要站起来,可是越是急身体就越是难以控制,鼻子里也呛了水。根本就没法把自己弄出水面。 我能感觉到有一只手伸进了水里想要帮我站起来,可是我很确定他抓着我肚子上的软肉除了让我很疼以外是不可能帮我站起来的。 说起来好像很长时间的样子,但其实也就是几秒钟而已,水流就把我冲走了。 我大叫着被水流冲到了瀑布口上,然后就悬空了,以前看电视的时候总觉得跳水其实还挺容易的,可是当我自己被冲下来的时候,别说什么转体了,我连腿都伸不开,整个人就像一颗鱼雷一样轰向水面。 在即将落进水里的时候,我拼了老命把自己的身体换了个方向,想让抱着的腿先入了水。谢天谢地,虽然技术动作走形,但是起码我没有撞在那种石头上。 除此之外,我还惊奇的发现,这个水潭里居然是热水。 杨度的裤子起到了作用,把我从水里带了上来。我刚刚把头伸出水面,就看到一个从天而降的屁股朝我砸了下来。 第一百二十七章 祀主 “我也不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子了,不过印象中像是一个老人。” “老人?!狐狸,不是我说你,你也算是走南闯北的老鬼爷了,怎么手艺还落了?能让一个老人给拿下?” 躺在病床上的狐狸恢复的不错,但脸还是没什么血色,看起来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狐狸接过床边柜子上坐着的一人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毫不客气的咬了一大口。 “还记得你是怎么认识我的吗?”狐狸的口齿有些不清。 递苹果那人看起来也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脸型方正,长得倒是挺精神,虽然笑眯眯的,但是眼神深邃,给人一种如坠深渊的感觉,他并不像是前来探视,看狐狸吃的挺香,自己也从果篮里拿出来了一个苹果,又削了起来。他的手法很快,手指极稳,刀工也了得,薄薄的苹果皮飞快的从苹果上剥离下来,而且没断。 听到狐狸的问话,他的手抖了一下,停了下来,苹果皮也断了。 “你是说,那种迷香?” 狐狸很满意自己这句话取得的效果,“不然呢?看来你的手艺才落下了,你不是说这个东西只有你有吗?解释一下吧。” 那人的脸上有些尴尬,笑容也收了起来。“你确定跟我用的一样?” 狐狸点了点头,“那股味道很特别,我一直都记着,而且更重要的是,我没听说过有第二种迷香作用这么强烈,我估计我昏迷了至少两天。” “看来有我不知道的高人也参与进来了啊?呵呵,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那人绑走你目的也很明确了,他想接近祀主。”那人手上的动作又开始了,病房里响起了“沙沙”的声音,苹果皮又转动起来。 “恩,我和杨家的关系在道上不是什么秘密,长白山这一趟杨度肯定会让金子夹我,他顶替我走了这一趟,应该不是为了钥匙,毕竟能有这份手艺,想要钥匙自己去就行,他想要接近祀主,肯定是因为他和祀主应该认识,所以才用我的身份。”狐狸一边嚼着苹果,一边欣赏着那人手上运转如飞的刀。 “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这件事我已经替你记下了,如果有机会遇见他,杀了就是了。我不会让任何人对这件事造成阻碍的。”那人说着,语气就像是说饭前便后要洗手一样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你小心点吧,那人的手段也不差,你这老妖精别阴沟里翻了船。别不信邪,我就是这么栽的。”狐狸并不意外那人所说的话,也并没有因为杀人这个点子而有什么情绪变化,狐狸想了一下,顿了顿,“得了,你这样的也轮不到我担心,反正你也死不了。” “哼哼,你还是关心你自己吧,门口杨家派来的人看着可不像来伺候你的,我进来也费了一番手脚呢,杨家那二少爷能活着回来,你得给他一个交代,如果不是很巧,死在里面了,你也要给杨家一个交代。”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踢了一下自己脚边的两个昏迷不醒的大汉。 “这不用你担心,杨度是个聪明人,他肯定能活着出来,而且他活着出来的话,就一定知道那个我是假的。我要做的是,下次怎么拉上你给我掌灯。”狐狸把吃完的苹果顺手扔到了那两个大汉的怀里。 “拉我掌灯?你不是有个跟班掌灯吗?再说了,你不怕老子先鬼一步吹了你的蜡烛?” “这点事你都想不通,既然那人替我夹了这趟喇嘛,他还能放炸药张活着?如果不出我意料,那家伙多半会找个机会干掉炸药张,如果他的目的和我们一样,那除了杨度和祀主,其余人都应该活不下来。”狐狸从床上坐了起来,面带担忧。 那人还想再说些什么,医院的楼道里响起了皮鞋的声音,他立刻翻身从柜子上跳了下来,“狐狸,你又该昏迷了。” 狐狸叹了口气,又躺回到床上,冲他做了个请的手势,“你下手轻点,最多一天。” 那人点点头,手以极快的速度在狐狸的脖子上砍了一下,然后走到窗边,打开窗户跳了出去。 我坐在岸边,把脚放在水潭里面泡着,刚才金子那一屁股被我及时地躲开了,但喝的水还是不少,咳嗽了很久,“你俩不是打算爬下来的吗?为什么改成跳了?” 金子的屁股整个砸在水面上,尾巴骨疼得厉害,一边揉着屁股一边数落我,“你还有脸问?你瞅瞅你下盘多稳啊,就一条还没有手指头长的鲫瓜子都能给你拱倒?” “这只是一个意外而已嘛,技术动作有些做性。但是这跟你们俩跳下来有啥关系?还差点一屁股坐我脑袋上。”我被金子说的有点小羞愧,赶紧岔开话题。 “你知不知道有个词叫一条绳上的蚂蚱?我和度哥有幸和一头猪绑在了一根绳子上,你别的不行,绳子可抓的挺紧,我俩不想跳也没办法啊。”金子没好气的说道,看来屁股的确疼得很过分。 我正打算说几句话拂慰一下金子受伤的屁股和心灵,水潭里钻出来一个人,杨度很潇洒的甩了甩脑袋上的水,“下面有条水路,应该能通向外面,但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我们下来之后就发现这下面居然是一条死路,四周除了岩壁就是石头,连个山缝都没有,很显然接下来的路应该就在这深水坛下面。因为我下来的毫无准备,呛了不少水,就被杨度安排在岸边上休息了,他们两个人轮着下水找路。 “找到了?水流急吗?咱们能出去不?”我和金子听到有路了都很是兴奋,连珠炮似的问,杨度坐回到岸边上,控了控耳朵里的水,“应该可以,闭着气应该出的去,我看到了有光。” 我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赶紧离开这些山里面,回到营地去换一身干净衣服,吃点热乎的东西,然后一觉睡到自然醒,再也不用担心会被突然冒出来的什么东西干掉。 事不宜迟,既然有光就说明外面现在还是白天,我们正好出去弄清楚自己在什么位置,趁着天黑之前回到营地去。 具体的过程我就不再赘述,在我的一口气别到极限的时候,我们终于钻出了水面,面前的景色我没有见过,但是看周围的树木和青草,起码我们不是在荒郊野岭了,只要能回归人类社会就行。我们游到岸边,看到了一块石碑,上面写着三个字。 银环湖。 第一百二十八章 热闹的营地 八十年代有一部很有名气的金庸先生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叫《雪山飞狐》,其中的取景地就叫做银环湖,这一带现在也属于长白山景区,是来这里旅游的游客绝对不容错过的景点之一。 银环湖也叫小天池,在长白瀑布以北三公里处,所谓的小天池共有两个。一个隐在幽静的岳桦林中,海拔1780米,湖面呈圆形,面积5380平方米,水深只有十余米,湖水碧绿,也就是我们眼前的这处所在了。 距小天池约两百米处,还有一圆形池与它大小相差无几,只是积水甚浅,仅几米深,有时干涸,露出黄色泥土。登高俯视,一个碧蓝,一个赤黄,好似一对金银杯,所以人们又称小天池为对杯湖,别具景色。 即然知道了我们在哪里,那事情就好办多了,虽然我们三个人都没有通讯设备,但是杨度早就已经记住了上山的路,也就是四个小时左右,我们三个哆哆嗦嗦的在晚霞中回到了营地。 一进入营地我就知道又出事了,这次不同于上次营地安静的让人心慌,而是太热闹了,还没走进营地我就已经听见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我们队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就剩下我们三个了,营地里按说就剩一个老韩,他一个人是绝对搞不出这么大的动静的。 “会是什么人啊?”我看着身边的杨度和金子,小声的问道。 他们两个也早就发现了营地的不对劲,我们三人就没有继续往前,而是找了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躲了起来观望着。 “我也不知道啊,知道这个营地位置的只有咱们队里的人啊,别说现在咱们损失惨重,就算是咱们全员到齐也不应该是这个状况啊。”金子也很费解,挠着头。 叫金子这么一说我差点哭出来,我们刚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多好啊,一伙人开开心心的生火做饭,虽然我和人家不是很熟,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样聚会的场面从大学毕业之后就再也没见过了。可是这一趟回来,炸药张和大徐还有老虎死了,狐狸莫名其妙的带着半仙失踪了,大奔也被认为是司徒文的人被我们放弃了。 只剩下我们三个。 杨度听着我俩的疑惑,拍了拍衣服站了起来,“除了咱们的人,还有一伙人知道这个地方,而且如果是他,咱们现在的情况他肯定已经知道了,想走是走不了了。”我俩也木然的站了起来,完全不知道他说的是啥。 “齐铭阳,既然已经来了,何必躲着?出来吧。”杨度逆着阳光站着,跟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一样,不同的是他现在光着上半身,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可是那种镇定自若、临危不乱的气度却是一点也没差。 “啪啪啪。。”我们的身后响起了鼓掌的声音,“不愧是杨家二少爷啊,聪明!” 不用回头我就知道杨度猜对了,身后的人就是齐铭阳,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从哪个乱七八糟、绕来绕去的大殿里面跑出来的,而且他们的人也多了不少,看样子齐铭阳应该早有准备,之前没有加入我们队的那些人把成老送走之后就叫了人过来,在我们的营地等着我们了。 现在我明白了,无论是司徒文还是齐铭阳,亦或是我身边这位杨家二少爷,哪个都不是白给的,心机之深让人咂舌,如果是我这样的人跟他们斗,不出三个回合我就可以去领盒饭了,还是不带鸡腿的那种。 齐铭阳带着几个人笑眯眯的走了过来,“可惜呀,可惜。你万万没想到我齐铭阳能从那里走出来吧?你说你也真是的,两年前在龙岩乡你就没能如愿以偿的干掉我,两年之后还是一样剧情,不知道此时感想如何呀?” 杨度丝毫没有理会齐铭阳的嘲讽,这时的山风已经有些凉意了,我站在那里抱着膀子都有点扛不住了,可是身边这两位就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笔直的站着。 “恩,我确实没有想到你能从那里逃出来,不是我不想杀你,而是当时我没法动手,你最好现在就杀了我,不然下次你一定会埋在哪个不知名的墓里。” 我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掉,大哥,你装X能不能先看看局势啊?我怎么看也不觉得我们现在是占了上风的样子,这么说话岂不是自己作死啊?齐铭阳堵在这里的目的不用问我也知道,肯定是我身上的那块木板,我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腰间摸。 哈哈,齐铭阳的愿望落空了,那块木板已经不见了,可是尼玛比,什么时候不见的啊?我怎么不知道?这下不光齐铭阳的愿望落空了,我们这一趟也算是白忙了。 “不愧是我齐铭阳的对手,有胆气!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这么说话,要不是我今天要杀你,我都有点佩服你了。”齐铭阳的笑意更甚,都已经弯着腰了。而他身后的几个人则没有这份雅兴,各个目光不善的盯着我们。 “齐铭阳,别跟个娘们似的,你乐你奶奶个腿,明人不说暗话,你想怎么样赶紧说,要打咱们就利索点,我金子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喊一声算我白活。”金子看着齐铭阳笑的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骂道。 齐铭阳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你算什么玩意?我跟你主子说话还轮不到你出来叫唤。” 金子还想说什么,杨度伸手拦住了他。“齐铭阳,你没想杀我,别在这浪费时间了,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想要那个钥匙就直说,不用假模假式的威胁我。” 齐铭阳一脸诧异,刚想开口说什么,杨度又继续说道,“还有一件事你记住,金子是我的兄弟,我兄弟的话就是我的话,你尽管可以试试再骂他一句狗,我看看你这些人有几个能活下来。”说完,杨度浑身都散发出一股戾气,我离得近能看到他的嘴在微微的动着,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清楚那里面是什么,我一点也不怀疑如果齐铭阳敢继续出言不逊,下一秒杨度一定会当场杀了他。 我的心现在跳的都有一百八十迈了,这可不是小孩子吵架,这些人都不是什么信男善女,真谈崩了一定是会打起来的,打起来就一定是要一方死了才算完,我也不知道杨度为什么会这么自信齐铭阳不想杀他,但气势不能落了下乘,我也摆出一副狼牙山五壮士的样子死死的盯着齐铭阳。 齐铭阳脸上又挂上了帅气逼人的笑容,与此同时举起了手里的枪。 “砰!”枪,响了。 第一百二十九章 短信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的往自己的胸口摸,然而并没有打到我,杨度和金子也端端正正的站在那里,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样捂着胸口痛苦的到底神马的。 难不成,打偏了? 我看着齐铭阳还是保持着开枪的姿势,保持着脸上的笑容,要不是他的枪口还冒着烟,我都怀疑这一枪是不是我的幻觉。齐铭阳身手如何我的确没有亲自见过,但是两年前杨度就想杀他,到今天他还能在这里堵我们,应该不会这么菜吧? “好的,这一枪我记住了。”杨度的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我往后退了一步,终于知道齐铭阳这一枪的意义何在了,杨度的脸上多了一道血痕,血正在往下淌。 “哎呀,杨度少爷可别误会了,我怎么会开枪打你呢?我就是想抬手挠挠头啊,没想到这枪这么烂,居然走火了,意外呀,绝对是意外呀。”齐铭阳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吹了吹自己的枪口。 “齐铭阳,你装什么?说你是个娘们你特么还真往上凑,敢开枪你倒是承认啊!你还敢跟度哥动枪?!我今天就废了你个不带把的。”金子也看到了杨度脸上的伤,就跟被猫踩了尾巴似的立刻往前冲。 “金子,你莫不是以为我怕了你们两家吧?别说你现在是跟着杨家的狗,就算是。。” “咻~” 话还没说完,杨度一听到狗字,嘴里随即就发出了一道寒芒,带着很细微的破空声直奔齐铭阳的面门,这家伙真的是不知死活啊,之前杨度就说过了再说一句狗他就会动手,显然齐铭阳并没有放在心上。 刀片也在齐铭阳帅气的脸上划出了一道血痕,齐铭阳的话没有再说下去,场面又紧张起来。 “我可不是走火,这是还你人情,下次直接割喉。”杨度就像是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似的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然后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玉佩,扔给了齐铭阳。 “这是从水宫里带出来的,只有这么一件,至于是不是要找高人分辨才行,给你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尽管跟上来,我也一样很想杀了你。”说完,杨度也不等齐铭阳把手里的枪放下就低声说了一句走,然后带着还处在震惊中的我径直走向营地。 我不敢回头去看齐铭阳到底有没有跟上来,也不敢随便问杨度问题,只能装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跟着他俩走,不敢快也不敢慢。杨度带着金子直奔他们之前的帐篷,里面人说话的声音还没有停。 我也不敢私自离队,就跟着他俩来到了帐篷前,金子反扣着一把匕首,猛的拉开了帐篷的门,里面并没有人,只有一个还在播放着录音文件的收音机。 金子一刀插在了收音机上,让它停止了工作,随手扔到了帐篷外面。到这时金子才发现了跟在他们身后的我,“吓我一跳,你来我们这干嘛?”金子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呃。。”我也觉得有些尴尬,“那个,我怕齐铭阳还会追过来,那什么。。” “放心啦,齐铭阳拿到拿东西就会走的,他也担心我们还有什么后手把他留在这里,所以才会想要在营地外面等着我们。”金子没听我说完,就知道了我在担心什么。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给我解释道。 “啊?!这么说刚才你俩唱的这是一出空城计?你们就不怕齐铭阳突然下杀手?”我的后背上汗还没消,被金子这么一说,又惊出了一些。 “那倒也不全是,齐铭阳担心我们有后手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他有把柄在我们这里,他不敢就这么杀了我们的。”金子看我满头大汗的样子笑了起来,虽然他也好不了太多。 “把柄?什么把柄?” 杨度不等金子解释就搭了话,“不是把柄,是个人,你见过的,我妹妹杨婉婷。” 我顿时就明白了过来,看来老话说的没错,英雄难过美人关啊,齐铭阳喜欢婷婷,所以他不会对杨度和金子痛下杀手,毕竟婷婷两个哥哥都死在他手里的话,这份隔阂可就大了,即便他可以推说杨度和金子是死在墓里的,但杨家也不可能就这么信了他的话,所以能不通过火拼就拿到钥匙,是他最想看到的局面。 “但是。。” “没什么可但是的,那钥匙到底有什么用我们也不知道,没必要为了他跟齐铭阳现在就鱼死网破,献给了他就是了,我们再找别的线索就好。”杨度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指放在嘴边,做了个收声的手势。 其实我想问的是那个木板哪去了,但是叫杨度这么一打岔我顿时明白过来,隔墙有耳,齐铭阳万一留了后手,我们给他的玉佩是假的就会暴露了,天知道一直没有动静的齐铭阳是不是已经在下山的路上了。 “好了,刘开,你也回去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吧。我们争取天黑之前可以下山。”杨度直接给我下了逐客令。 我哦了一声扭头要往外走,这时外面才传来了齐铭阳的声音,“谢杨兄成全,东西我就替你收着了,山上冷,你们也早点下山吧,记得回了S市替我跟婷婷报个平安。哈哈” “滚!”杨度一拳砸在了地上。 我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帐篷,可惜只是我自己了,半仙人已经不知道被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找出一件半仙的衣服穿在了身上,把手插在兜里想要把衣服裹紧一些,却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掏出来一看原来是半仙的手机。 这倒是提醒我了,我也赶紧找出了自己的手机,虽然我想象的到自己的手机上应该不会有什么新鲜事,顶多也就中国移动和银行会发短信问我要账,但毕竟这么多天没有打开了,回归一下人类社会也是不错的选择。 伴随的老套的音乐声手机的屏幕亮了起来,然后我就惊奇的发现我的手机上居然有上百条未读短信。 中国移动疯了?还是银行以为我死了? 我好奇地打开短信界面看了一下,的确有很多是中国移动来的短信,但内容并不是让我交话费什么的,而是同一个号码给我打过电话的提醒,足足有六七十个,而那个号码我也认识,是小齐的。 除此之外,还有小齐发来的几条短信。 “开哥,今天又有警察来找我了解档案馆的事。” “开哥,有个叫秦予斌的警察好像对你很感兴趣,总是我我关于你的事。” “开哥,那个警察说你有在档案馆纵火的嫌疑,你知道这事吗?看到赶紧回我,挺着急的。” 而最最让我没想到的是最后一条短信,尤其是那个熟悉而又刺眼的称谓,让我的眼眶瞬间就湿了。 第一百三十章 一个人的行动 短信的内容很短,但是我看了很久。 “开哥,你家那边打电话到档案馆,说你父亲突然过世,让你有时间回去一趟。” 请让我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绍,我叫刘开,今年26岁,身高178,体重140,未婚,是S是一个老档案馆的职员,住在S市一个很普通的单人出租屋里,除此之外。 我是个孤儿,或者说我是个被收养长大的孩子。这是我一直不愿意提起的,在我的记忆之中,虽然有很多事情是模糊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的情况,但是每次我想回忆起来以前的事,都会像是掉进一个黑洞里一样,头痛欲裂,时间久了我也就不愿意再去想了,反正我一直都是个无所谓的小人物,但我还是依稀记得我被带到我长大的那个家里。 那天下着雨,我被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人带到了一户人家里,天色很暗,我并没有看清带着我的那个人长得是什么样子,但是我记得开门的人,那是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憔悴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应该是四十岁左右。 他叫刘友全,是个独居的光棍,我之所以一直没有提起过我的身世,没有提及到我的父母是因为我并没有任何关于母亲这个称谓的记忆,而所谓的父亲,也就是那个四十岁左右的光棍,待我也并不是很好。 他住的房子在一个比较偏僻的大院里,属于S市周边的一个区,奇怪的是我并没有见过这个大院里有过什么其他的住户,一直都只有我和他生活在一起,而他每天都是醉醺醺的,那时候我已经上了初三,他托人把我送到了一个寄宿的学校。 也就是在那里,我认识了半仙,那时候我还叫他陈峰。 关于为数不多的在家里的记忆,我印象中的他每天都是醉醺醺的,拿着一瓶酒一个人坐在院子里,一坐就是一天,他的工作是在网上的,对于那个年代的人来说,网络还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但我到那家的时候,家里就已经有电脑了。 初中读完,我和陈峰一起考进了一个很普通的高中,那段时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虽然我很少回家,我从来不缺钱,我每个月的生活费都会在固定的时间打到我的卡里,这可能也是刘友全作为一个父亲尽过的唯一一点责任吧,我每天都是和陈峰逃课打游戏,泡妞,玩球,直到高三那年。 当时以我们学校的升学率,能考上大学的微乎其微,对于我和陈峰这样的差生来说大学更是遥不可及,可是有一天我居然接到我那个便宜老爸的电话,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半死不活,但是让我意外的是,他居然告诉我要努力考上大学。 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人关心我的学业,关心我的未来,于是我按照他的希望努力学习了整个备考期,然后我如愿以偿的上了一个虽然不怎么样的二流大学,但对于我来说,那已经是巨大的突破了,而当我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正在电脑前工作的父亲时,他先是大骂了我一顿不要进他工作的房间,然后嗯了一声算是知道了我考上大学。 打那以后,除了每个月的生活费,我和他再无交集,学校里放寒暑假我也都是回家待几天就跑回学校打零工,糊里糊涂的毕了业,我大学里的一个关系还不错的老师帮我找了一份档案馆的工作,我就留在了S市,用自己打工攒的钱租了一个房子,安顿了下来。 到现在为止,我已经有四年多没有回过那个家了。 现在我就坐在自己的出租屋里,心神不宁的拿着手机,看着上面小齐发给我的短信。 从长白山回来已经两天了,在火车达到S市的时候我就跟杨度还有金子分了手,长白山这一趟已经让我把杨度和金子当成了可以性命相托的兄弟,但是我还是没有告诉他们发生的事。 至于那个木板,我没问,杨度也没有主动说,但是到了S市之后杨度告诉我他回去之后会找人尽快弄明白这块木板的来历和作用,一有线索就会通知我,我知道这件事还远远没有结束,就答应了他,金子嘱咐我有什么情况或者困难一定要跟他们说,临走还塞给了我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五万块钱,金子笑我说我这趟跑马当的绝对不值这个价。 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俩,是因为我自己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刘友全居然就这么死了?那个每天醉醺醺的男人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虽然我和他谈不上有什么感情,但是毕竟是他用工作把我养大的,说心里一点也不难受也是不可能的。 毕竟这也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可以被称为亲人的最后一个人了。 我又拿起手机把小齐发过来的短信看了一遍,我家那边打电话到档案馆,会是谁打的呢?我并不记得在他的生活中有什么朋友亲人,甚至于连真正意义上的街坊都没有,那个空荡荡的大院里只有我们一家,而且整条巷子都没有什么人居住。 他一个足不出户的中年男人,有谁会发现他的生活状态并且可以联系到我工作的地方呢?这也是让我疑惑最大的地方,我的联系方式刘友全是知道的,但我从来没有用过档案光馆的电话给他打过,他都不知道的话,通知这个的人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直觉告诉我,这里面有问题。 从长白山回来,我对于身边可能出现的危险判断力大大增强了,当我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我也想过给小齐打电话求证一下这件事,但是电话里一个冷冰冰的女声告诉我说,我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按理说这条短信发出来到我回家打小齐的电话,时间间隔也就是一个周左右,这么短的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小齐把自己的手机号注销掉? 那个大院我是一定要回去的,可是在这之前,我觉得小齐这件事会是一个突破口,我要先弄清楚到底这个消息是怎么一步一步传到我的耳朵里的,然后一步一步的追查回去,找到那个发现刘友全死亡的那个人。 可是我虽然确定了这样一个战略,但是具体应该怎么开始第一步行动,我手足无措,这时候我才发现没有了杨度和金子在身边,我的行动能力几乎为零。 想到这里,我又想到了一个人,要是他在的话我也可以有个人商量。 想着,我从兜里拿出半仙的手机。 第一百三十一章 我是刘开的表哥? 在现代生活中,手机也是很私密的东西,一般人的小秘密都会藏在手机里面,所以正常情况下是不会有人把自己的手机给别人随便拿着玩的,私自查看别人手机其实在道德高度上跟旧社会私拆他人信件是一个道理。 我一边想着这些教育自己要提高情操,一边打开了半仙的手机。 他的手机属于那种老牌子的直板手机,不是现在大街上随处都是的那种智能机,我也嘲笑过他老土,居然还用这么老的物件,但是这家伙的理由也很充分,他是个算卦看风水的先生,不管在不在工作手里基本上是离不开龟壳之类的东西,长此以往,他的指纹是很淡的。 之前的智能机就是因为实在是手机上识别不到他的指纹,没法设置开机秘密才被他扔在家里闲置不用的,而且现在的手机已经发达到花钱都是用指纹支付的,以半仙的情况,带着智能机,支付宝里放上一个亿他也是个穷逼。 开机之后,老式机子上出现了解锁的密码,是四位的,我想都没想就输入了他的生日,并没有打开,我又试着输入了注入四个一、四个二这样的数字,以我对半仙的了解,他是懒得弄一个很复杂的组合的,可是还是没有打开。 这时候,有一个让我有点恶心的念头出现在了我的脑海里,我颤抖着输入了我的生日,这特么要是打开了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啊?我一面希望能打开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我想象不到的线索,一方面有希望别是我的生日。 按下确定键,谢天谢地,手机还没打开。 我有点丧气,而且偷窥他人隐私的羞耻感正在折磨着我的内心,我随手输了个1234进去,想着打不开就算了,我就不追查这个破事了。 可惜,我猜对了,我迫不及待的打开了半仙手机里的短信界面,挨个查看起来,大部分都是一些通知和乱七八糟的业务往来,里面唯一让我觉得有意思的是一条银行的通知,像他这种打野食的家伙,有一些外快、灰色收入什么的我并不意外,我吃惊的是钱的数额。 整整十万块。 这个数字对于我来说是终生难忘的,我现在经历的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这个数字,因为半仙嘴里的那十万块钱,仔细看了一下,这笔钱到半仙账上的时间就是我们从龙岩乡回来的第二天,如果说这笔钱跟那份要我俩去找的文件毫无关联我是绝对不会信的。 但问题是那份文件我俩并没有拿到手啊?这钱为什么会打到半仙的账上呢?如果说他忽悠那边说我们任务完成了,这钱他为什么不分给我呢? 半仙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这点我很相信,那么对于这笔钱我就有了一个新的猜测,半仙的老板派给他的任务会不会并不是拿到那份文件呢? 我不禁有些毛骨悚然,这是目前看来唯一能够解释这笔钱的理由,但半仙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难道会比拿到那份文件更难?那晚上出现的第三个人到底与半仙的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这也是一条很重要的线索,我把那条短信转发到了我的手机上,然后截了一张图给金子从微信上发了过去,不多时就收到了金子的回复: 有钱了??眼红我?(鄙视) 尼玛,这家伙居然还会发表情,这让我不仅有些想笑,那个浑身是血,杀人不眨眼的金子居然聊天还会用表情。我很想和杨度也聊聊微信。 不是,能不能帮我查到这笔钱是什么人打到这个账户上的?我给金子微信回了一句。 金子给我回了一个OK,我放下了自己的手机,继续查看半仙的手机,用了十多分钟,我把半仙的手机翻了个底掉,却再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这条线索想要继续往下查就要等金子的消息了,但我不能一直这么等着,我还是要先回去处理刘友全的后事要紧。 我泡了一碗面,想着吃完中午睡一觉再回那个大院去看看,面在热水里浮了起来,我把盖子盖好,想着收拾一下乱七八糟的屋子,沙发上堆了一堆衣服,我也忘了自己为啥把他们都搬出来的,我也没多想,就把这些东西又塞回到柜子里了。 吃完了泡面,我睡了一觉,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吧,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三点了,我急急忙忙的收拾了一下,带着身份证就骑着车直奔刘友全的那个大院。 一切都还和我之前住在这里时没什么差别,不过这条巷子热闹了不少,有好几间房子都住了人,偶尔会有人从巷子里面进来或者出去,我都不认识。看来这四年发生了不少变化,我有点怀疑发现刘友全死亡的人会不会就是一个什么和他一起跳广场舞的大妈之类的。 我熟门熟路的来到了我家的大院,却意外的发现大门上贴上了封条,我好奇的从门缝里往里面瞅了瞅,发现里面居然还有警戒线。这就让我很是费解了,小齐的短信上说刘友全是突然过世,现在我家又明显被警察封了,难道说刘友全的去世真的有设么蹊跷的地方不成? 我站在门口点上了一根烟,刘友全的身体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什么特别致命的疾病,要说他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我觉得心理疾病的可能性要远大于身体上的病痛,人会因为心理疾病而突然过世吗?我想掏出手机百度一下看看,却发现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大爷,正一脸警惕地盯着我。 我吓了一跳,但一想这大爷可能会知道些什么,就摆出一副好人的样子,“大爷,您知道这家为什么被封了吗?” 大爷显然还没有放松警惕,眼神中带着满满的怀疑,“你打听这个干什么?你是这家的什么人啊?” 我张嘴就想说这是我家,但是一想这话我说出去我自己都不信,如果是我家又怎么会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呢?虽然这是事实。 “那什么,我和这家的主人是远房亲戚,死的人是我大舅,前几天听说他老人家过世了,我妈就打发我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谁知道到了这才发现他家已经被封了,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我大舅他不是自然死亡吗?” 大爷听我说跟这家是亲戚,态度明显缓和了不少,“哦,这么回事啊,那你就是刘开那小伙子的表哥了是吧?” 我顺嘴就要答应,却突然意识到这话有问题啊,什么叫我是刘开的表哥,听这意思,这老头认识刘开?!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大爷的情报 我顿时就不知道怎么接这个话了,这特么什么情况?首先,这老头我是绝对不认识的,因为这个巷子里四年前还是空的,而且从我的身世来看,也不存在有什么小时候抱过我,现在我不认识人家的老梗。 那这个老头的话就说明了一个问题,有人冒充我出现在这里过。而且还恬不知耻的和邻居们聊天来着,是谁这么有魄力啊?我这还没死就有人打着我的旗号出来招摇撞骗了? 要是刘友全还活着的话,肯定不会有人傻帽到在他跟前冒充我,虽然我们爷俩没有什么交流,但是我相信有人冒充我的话他应该是可以分辨出来的,那么这个人就应该是在他死了之后来这里的,一个知道了刘友全的死讯,而且知道我去了长白山还没回来的人。 这个人一定跟那三家有关,杨家的可能性不大,怎么说我们也是盟友状态,司徒文应该觉得我们一行人已经死在长白山下面了,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这个人多半是齐家的! “对对对,我妈是告诉我我有一个表弟叫刘开来着,可是我也联系不上他,大爷,那您知道我这个表弟人在哪里吗?不找到他我都不知道自己该上哪去。”我决定还是先套出来那个假刘开的所在比较稳妥,毕竟现在我在明他们在暗,不知道对手是谁,我就会处处处在被动之中。 “哎呀,这我可不知道了,我也刚搬来这里不久,跟这人家不是很熟悉,刘开那小伙子还是来处理他父亲的厚实的时候才跟我见过一次的。”大爷看着还是挺同情我的情况的,但是没有什么有意义的建议。 “那大爷,您知道这巷子里谁跟我大舅家有来往吗?我去问问。”我还是不死心,这巷子里怎么说也有个八九户人家呢,难道就没有一家来得早一点吗?就算刘友全他是个自闭症,四年了,邻居来借个油盐酱醋什么的总该有吧? “没有。” “啊?怎么会没有呢?谁比您来这里来得早您不知道吗?”我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刘友全真是越老越活回去了,还真特娘的一个认识他的邻居都没有啊? “不是我不知道,这条巷子原来都是空的,大概一个月前吧,才开始有对外出租的广告,现在巷子里的这些个住户都是最近这一个月才搬进来的,你大舅家平时大门不开,二门不敞的,你说谁能跟他熟啊?”大爷老神在在的说道。 一个月前?!按时间推推,那正好是我要决定去长白山的时候,为什么早不租晚不租,我一要走了就要往外租了呢?这时间上的巧合应该不是什么无心之举,而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么这个往外租房子的人会是谁呢? 我想跟大爷打听一下他是怎么租到这个房子的,可是人家大爷是出来倒垃圾的,着急回家看孙子,而且大爷说这房子是他儿子给他租的,方便将来他们老两口在这边就近让孩子上幼儿园,他也不知道房东是谁。 我有些垂头丧气,也不知道还有什么方向可以继续我的调查,我跟大爷道了个谢,准备迂回一下翻进院子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刚要扭头往巷子外面走,大爷拦住了我。 “小伙子,我听说了一些事,犹豫了一下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你看看能不能对你有什么帮助。”大爷的脸上有些担忧的神色,看样子他要说的东西还挺重要,而且他所谓的犹豫也不是瞎编的。 我也正视起来,“大爷您说,我也觉得我大舅家这事有蹊跷。” 大爷压低了声音,“你知道我们租你大舅家这房子,花了多少钱不?” 按照现在的价格,像这巷子里的房子,虽然地理位置差了点,但起码也得一千五左右,听这老头的语气,价格应该比这个地。 “也就是一千块钱呗。”我试探性的问,一副虚心好学的样子,尽量满足大爷的虚荣心。 果然大爷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神神秘秘的朝我伸出了一个巴掌。 “五百?!”说实话,这个价格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看样子这个曾经租下整个巷子的那人并不在意钱,他的目的就是让这巷子尽快住进人去。 大爷对我的反应更加满意了,“便宜吧?那你知道为啥这么便宜不?” 我掏出烟来给大爷点上了一根,继续求教,“为啥呀?” “我也是听人家说,说是这巷子里原来住的那户,也就是你大舅,死的挺吓人,知道的人都说这个地方晦气,没人敢住,所以这个地方才便宜,我们住这里属于来得早的,都是挑远一点的房子租的,单纯就是图便宜,可这事出了以后,你大舅家边上那两家房子三百都租不出去呢。”大爷吸了一口烟,把自己笼罩在烟雾之中,宛如一个运筹帷幄的谋士。 我听到大爷说刘友全死的吓人心里就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这个说法我在去长白山之前就听过,孙远说档案馆出现的那具尸体就死的挺邪乎,我还记得他说的是那人是扭死的,难不成,真有这样的死法? “大爷,你给我说说,怎么个吓人法?”我赶紧接着问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儿子给我张罗着搬家的时候还没出事,我记得出事那天是个中午,我出去买东西回来就看见好几辆警车搁门口停着,还有救护车,然后就听着嚷嚷说死人了,我本想看看热闹来着,可是你大舅的尸体搬出来的时候盖着布,我看不着。跟着抬尸体的一个法医都吐了,你说说。”大爷摇着头。 “那您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啊?”我突然想到如果刘友全的死跟档案馆地下室的尸体有什么关联的话,那除了死法之外,还应有那股奇怪的味道才对。 “没有,哪能有味啊?我出事前几天几天还见过你大舅家门口有垃圾袋呢,人死了没多久就被发现了,哪能有味?”大爷把抽干净的烟屁股扔在地上踩灭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你也别太难过,赶紧找找你那表弟,这几天应该给他忙坏了。” 我连声答应,送走了大爷。一边琢磨着一边往外走,现如今这事好歹是有点眉目了,刘友全的死应该是个意外,并不是有人故意加害于他,而且有人提前知道了他会死,还在这个院子里陪了他几天。 我虽然很多年没回来,但我毕竟是刘友全的养子,所以我很清楚刘友全的生活习惯,他是不会规规矩矩的把垃圾袋放在门口的,而是会从后窗直接扔出去。 是谁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天来过这里呢? 第一百三十三章 下次我陪你 七月的天气,不到五点天还是通亮的,我从这条阴暗的巷子里走出来,本想坐在路边抽根烟的,但是想了一下,要是齐家捣的鬼安排人冒充我,齐铭阳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找人把我抓起来的,我顿时就觉得这条街上有很多双眼睛在盯着我,也不敢多做停留,转身就往自己的电动车走,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骑上电动车,我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原以为来到这里可以见到刘友全的尸体,怎么说他养我几年,我来送他一程也是理所应当的,现在虽然没有了古时候那些孝子贤孙的规矩,但是我想,他也应该想要见我一面的吧。 现在首要的目标就是我要搞清楚到底是什么人在冒充我,有什么目的?其次还要从这个人的嘴里知道刘友全到底是怎么死的,死的时候是什么人在我家里。没有发生这些事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人物,可是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以后,我开始觉得自己身上发生的事原来一直都不简单。 原来我一直没有在意过刘友全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现在我明白我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弄清楚刘友全到底是干嘛的,在没有收养我之前他是一个怎样的人,又经历了怎样的事。 那个送我到他家里的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送到这家?为什么我会没有那之前的记忆?我上大学的时候也做过完整的体检,并没有查出我有什么失忆症,或者什么脑袋里的疾病,但我在第一个墓里的时候嘴里骂的那个名字,证明了我应该知道一些什么。 齐丰年到底是什么人?跟齐家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会恨他? 我咬了咬牙,感觉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现在这个点,我们那些勤劳的人民公仆们都下班了,想要查什么也不在这一时半会上,我很想喝点酒把这些事都捋一捋,但是想了一圈也没发现有什么人能陪我喝一顿,最后决定自己找个KTV潇洒一回,毕竟金子给了我不少钱。 上大学那会挺爱跟舍友出去玩的,但是因为我的性格是比较内敛的,所以直到毕业也没有真的交下一两个所谓的好兄弟。我来回的翻看着点歌的机器,发现没有几个现在的歌是我会唱的,就随便找了几个排行榜靠前的让他自己放着,要了一箱啤酒坐在那里慢慢喝。 KTV里所谓的新歌其实要比时下的流行晚上半年以上,但是好在我对现在流行的也不清楚,我打开一瓶酒,慢慢地喝着,不知不觉眼泪就流了下来,也不知道为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事,这一趟长白山走得太匆忙了,我一直都没有机会好好收拾一下自己的心情。 我眯着眼睛,辛辣的酒水灌进嗓子里让我觉得格外的舒服与安心,眼前出现了那一张张笑脸,做饭的大徐挥手喊我过去尝尝,默不作声的炸药张就坐在火边上整理着自己的包,狐狸笑着骂他让他滚远点别把我们都炸死了,大奔神秘兮兮的过来给我讲老韩又说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老虎就在不远的地方弄柴火,听见大奔说话也凑了过来,半仙在我们的帐篷门口坐着抽烟。 原本我一直以为刘友全在我的生命中就会这么渐渐的淡出,可是当我知道有一个人冒充我在陪着他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的时候,我还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痛,刘友全临死的时候会想起我吗?迷迷糊糊的我看到他坐在那间阴暗的小屋子里面对着电脑,看的累了就站了起来,冲着我笑。 眼前的每一个人都那么的真实,我好像伸伸手就能摸到他们的脸,可是我却一动也不敢动,我就这么眯着眼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活蹦乱跳、看着他们嬉笑怒骂、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消失再画面中、看着孑然一身的我。 没了,都没了,无论是队里那些生死与共过的队友,还是那个平平静静、不声不响的刘友全,他们的一切都变成了过往的一粒灰尘,而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要踩着脚下的这些灰尘继续生活下去,继续走下去,在他们的肩上。 倒没有什么遗志之说,只是我在这条路上把你弄丢了,如果不这么继续走下去,有一天我死了,你们都还在吗? KTV里响起了一首英文歌,很应景,虽然我不会唱,但是我听得懂,也读得懂。 It's?been?a?long?day?without?you?my?friend 没有老友你的陪伴?日子真是漫长 And?I'll?tell?you?all?about?it?when?I?see?you?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We've?come?a?long?way?from?where?we?began 回头凝望?我们携手走过漫长的旅程 Oh?I'll?tell?you?all?about?it?when?I?see?you?again 与你重逢之时?我会敞开心扉倾诉所有 When?I?see?you?again 与你重逢之时 迷迷糊糊的醒过来,也不知道是几点了,KTV里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开成了正常的灯,我想坐起来看看现在是几点,可我刚刚把头抬起来就看到有人坐在旁边的沙发上喝着酒。 我脑袋还有点疼,但反应还在,“你是谁!” 那人没有放下酒,也没有转过头看我,而是把剩下的酒都喝干净了,然后扔给我一个信封,“你让我查的账号还没有消息,这个是我的人在你养父的家里找到的,应该是给你的,昨晚给你打电话你没接,度哥担心你出了什么事就让我找到了你,我又给你续了一天的钱,你要是还头疼就接着睡会。” 说完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下次再有酒喝,给我打个电话,我来陪你。” 眼看着他就要走出包间的门,我赶紧说了一句;“金子,谢了。” 金子转过头笑着看着我,“我还欠你一顿酒,什么时候想要回去我什么时候还你。” 金子走了以后我又休息了一会,看着时间已经快要十一点了才出去洗了一把脸,回来点上一根烟拿起了那个信封,信封上面写着刘开两个字,还没有打开过,上面的字体我也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的确是刘友全的笔迹。 我忐忑的打开了信的封口,刚刚看到第一句话,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刚刚洗完的脸又湿了。 “小开,我不知道这封信会不会到你的手里,但是你只要看到它,就说明我已经死了,这是我的宿命,你没有必要难过,可能,你也不会难过吧。” 第一百三十四章 好久不见 我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甚至不是一个称职的长辈,在你成长的过程中我并没有像别人的父亲一样,关心你的学习,关心你的生活,关心你的恋爱和前程。我不配让你叫我一声父亲,我也不奢求你能原谅我。 但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让你远离那件事,远离那样东西。 你也不用在追查我说的是什么事,是什么东西了,因为随着而我的死,这一切都已经画上了一个句号,咱们爷俩之间的牵绊也就到此为止了。 还记得当年你要高考的时候我给你打电话,跟你说要你好好学习吧?我不希望你跟你那个朋友一样年纪轻轻的就在这个社会上体会不应该你这个年纪承受的东西,你很争气,其实我特别高兴你能去上大学,去感受你这个年纪该有的生活。 我没有再管你上了大学之后选什么专业,走一条什么样的路,我给你自由,让你自己决定你该有怎样的未来,因为我知道我陪不了你太久。 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都这么大了,该怎么生活下去你自己应该有个计较,遗憾的是我没能给你留下什么,不仅仅是钱,甚至连美好一点的回忆都没有。我自己有一些积蓄,都存在银行的保险柜里了,钥匙给你,密码就是你的生日,都在这信封里了。 我记得你大学选的是什么图书管理专业吧,其实我年轻的时候也在这样的地方工作过一段时间,有一技之长是在这个社会上能够生存下去最大的倚仗,你能有一技傍身,我死也能闭得上眼睛了,下面的话我希望你能好好的读,用心地记住,算是我最后给你的一点嘱托吧。 别总把事都放在自己心里,多交点朋友,有让你可以信任的人其实是一件天大的幸事,做个开朗阳光的年轻人。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也没有什么亲人了,那个带你到咱们家的人姓什么叫什么我也忘记了,但你和他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刘开这个名字是他告诉我的,很幸运你也姓刘,你不要想着去追查这件事了,其中的渊源不是一句两句话可以说得清的,我死了这也没有什么意义去追查。 诗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怀中有可抱,何必是男儿。”我从来没想过让你成为人中龙凤,文武全才、国之栋梁之类的希望虽然看起来很美好,但在平安幸福面前对于父母来说就不值一提了,我只盼望着你能够不用承受太多的压力,我的棺材也不知道你会不会看到,如果可以看到的话,那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不要哭,你能平安我在底下也就安心了。 我颤抖着双手读完了这封算得上是遗书的信,刚刚洗完的脸已经满是泪水了,这里面并没有我想象中的线索之类的东西,通篇都是一个父亲对孩子最后的叮嘱和祝福。 我小心翼翼的把这封信折好,想要再放回到信封里面,却发现里面还有东西,倒出来一看是一把钥匙,应该就是那个保险柜的了,我把钥匙揣进自己的裤兜里,然后把信叠好也揣了起来。 当年的事他不想让我去追查了,看来也不会留下什么线索,我对来这个家之前的事没有什么记忆,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倒是他提到了棺材,看样子是他自己已经选好了墓地了,我说什么也要去亲自看一眼他的棺材,告诉他我会一直平安的生活下去。 我走出KTV,不管是为了继续追查下去还是为了我能堂堂正正的站在他的棺材面前,我都要赶紧找出来到底是什么人在冒充我操办着后事,至于那个保险柜的事,先放一放再说吧。 简单想了一下,既然要处理后事,那派出所那里一定会有相关的记录,我先到哪里去找一下,看看会不会有什么线索,其实我有心直接找到警察局说明自己的身份,但这样一来潜伏在暗处的那些人就会直接跑掉,一切线索也就终止了。 很快我就找到了街道派出所的位置,停好了我的电动车就走进了警局,门口有一个传达室,一个年轻的警察看到我走进来立刻迎了上来。 “您好,您有什么事吗?”态度非常的客气。 “您好,警察同志,咱们这个辖区最近不是死了一个叫刘友全的人吗,我是他外甥,从老家那边赶过来的,可是去了他家发现家门都被封了,所以来问问是什么情况。” “哦,刘友全是您舅啊?节哀顺变啊,那个房子为啥被封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刘友全的死因还没有最后确定下来,所以那里暂时还是被列为嫌疑案发地的,等法医那边出来最终的结论应该就可以开具死亡证明了吧。”警察并没有质疑我的身份,而是耐心的给我解释道。 “这样啊,那我可以看一下我舅舅的尸体吗?而且我还有一些事要办,想要进我舅舅家里一趟,您看能不能让我进去?”这个结果我有想到,能让我看一下尸体或者能进到院子里,也能帮我找一找线索。 “我就没有这个权力了,这样吧,您在这里稍微等一会,我进去问一下相关的负责人吧。”警察给我搬出来一把椅子,然后就转身进了警察局里。 我无聊的坐在门口四下打量着,有挺多人在这里出外进的忙活着,让我有些怀念在档案馆上班的日子,刘友全说得对,安安稳稳的人生就很幸福了。 不经意的瞟过警察局的大门,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我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躲到了一边,他来这里干嘛?这个人应该不是这三家中任何一家的人啊? 那人从警局出来就径直离开了,我也不等那个警察回来给我答复了,立刻跟了上去。现在正好是饭点,那人找了一家有空调的饭店就进去了,隔着玻璃,我确定了是一个人来的,想了一下,如果我直接进去问的话,很可能会引起冲突或者被什么有心人看到,最后我选择了一个离这里不远的公共厕所,然后找了一个路过的小孩,给了他十块钱,让他帮我去饭店里把那人叫过来。 我把正在清洁的牌子摆在了厕所的门口,躲在了门后思考这人会和这些事有什么关系,很快门就开了,那人一脸疑惑的走了进来。 我从门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把他顶在了厕所门上,他立刻大叫起来,还是那副没出息的样子。为了防止他把外面的人招进来,我喝止了他。然后像以往一样打了个招呼, “小齐,好久不见啊?” 第一百三十五章 逃跑 没错,这个神神秘秘的家伙就是档案馆的门卫小齐。 听出是我的声音,小齐停止了挣扎,我也松开了手,抱着肩膀看他。 “真的是你吗?开哥?!你居然还活着?!”小齐激动地抓住了我的胳膊,使劲的摇晃。 其实我本来想学杨度的样子装一会沉着冷静,可惜小起这么一摇晃我就破功了,我尽量控制住自己不露出之前那副嬉皮笑脸的倒霉样子,一把推开了他。“少他妈跟我套近乎,你才死了呢!你还有脸叫我开哥,我不在这段时间你都干了什么自己不清楚吗?” 不管小齐在这件事里面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他毕竟是一直待在S市的,知道的东西肯定比我多,加上他又出现在这个地方,这里面绝对有事,我这么问他准没错。 果不其然,一听我这么说小齐的手放下了,可是让我没想到的是他的眼睛里一下子就充满了眼泪,“开哥,你都知道了啊?我就知道瞒不过你,可是他们跟我说你已经死了,我才答应帮他们这么干的。那些人我惹不起啊,他们说如果不跟着他们的话就把我的车铺子砸了,让我永远也开不了业。呜呜呜。。” 他这一哭让我立刻就心软了,小齐这个人我自问还是比较了解的,虽然没什么主见,也没什么本事,但是绝对是个实实在在的孩子,以他懦弱的性格,根本用不着威胁他砸他铺子什么的,纹个身就足够了。 不对?什么铺子? 我想问问他,可是一想也不能一直呆在这里啊?这小子跟号丧似的,万一把什么人引进来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了一下,就安顿他去把刚才点的东西打包,我俩回我的出租屋再说。 小齐连声答应,我担心外面有什么人暗中盯着,我出去实在太不安全了,于是就待在厕所里等他,小齐洗了把脸就出去了。 我在厕所里面点上了一根烟,自从我卷进这些事,越发的觉得烟是个好东西,他能帮我快速的冷静下来思考,小齐的话说明了很多问题,首先,有一帮人知道了我的消息,而且清楚我和小齐的关系才找到了他。其次,这些人以为我会死在长白山,最后,这些人之所以选择让小齐来做这些事,是因为怕另外两家发现是他们的手笔。 这个世界上能知道我在长白山结果的人不超过十个手指,齐家肯定是有很大嫌疑的,但是齐铭阳应该比我们回来得早,昨晚我一个人呆了那么久都没出什么事,要是齐家的话,那肯定会尽快阻止我站出来揭穿他们的骗局。 “司徒文!”我握紧了拳头,八九不离十,就是那个阴险的王八蛋! 想的太入神了,我手里的烟已经烧到的烟屁股,差点烫到手我才回过神来。可是都一根烟的时间了,小齐怎么还没回来,这段距离速度慢点有个一分钟也够走个来回了,我突然意识到不好,小齐肯定被人扣下或者带走了,如果他再被威胁,那我岂不是在这里等死?! 我突然觉得门都变得不安全了,如果这是我多虑了,小齐回来我要给他留下什么线索,让他去一个什么地方能够找到我,早知道刚才就应留下他的电话的!看来我办事还是不够周全啊,四下里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以利用的东西。毕竟是公共厕所,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急中生智,我看到了放在洗手台上的烟盒,里面的衬纸倒是可以当做是临时的字条,我立刻把烟盒拆了,用指甲在上面写上了两个字,然后就放在了洗手台上,希望他能聪明一点看到吧。 弄好了线索,小齐还没有回来,我越发的确定了这家伙是出了什么岔子了,这也意味着我的处境越来越不安全,必须赶紧离开这里。厕所最里面的隔间里有一扇通风的窗户,我比划了一下发现大小应该出的去,我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裹在手上砸碎了玻璃,直接跳了出去。 如果小齐身后的人真的是司徒文的话,那我活着的消息司徒文很快就会知道,再加上小齐这么这码事,我现在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我隔着街往饭店的方向看了一下,隔着玻璃看到小齐刚才坐的位置上空无一人,也没有上菜。显然我的预料是没错,我骑着车找到了一个不用身份登记的小旅店,开了一间房把车停在了这里。 坐在房间里我开始思考下一步,我现在需要确定到底是什么人在小齐的身后?这些人到底让小齐做的是什么?他们又能在那个院子里得到什么? 基于这些问题我现在只有两条路可以走,要么是找到小齐跟他好好聊一次,整合一下他手里的信息,再就是亲手抓到一个找我或者接近我的人。第一条路我已经把线索放好了,就看小齐自己的悟性了,至于第二条路,以我的身手就算是发现了有人找我,我能做的也只能是撒腿就跑,还不一定能跑得掉。 该死的!我现在才发现我自己真的是弱到令人发指,离了杨度和金子,什么都干不成。 可是现在我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找金子帮忙的话我都不知道该让他帮我什么,思前想后,我觉得不管是为了我接下来一段时间在这个小旅店里面潜伏还是为了监控我的出租屋我都有必要回去一趟。 找到旅店的老板借了一个帽子,我就内心忐忑的出去了。也不敢骑我的电动车,直接打了个车,距离我的出租屋还有几百米的时候我就让司机停了下来步行靠近,我心里暗骂,特娘的有机会我一定要亲手痛打司徒文一顿,弄得我回自己家都像做贼似的。 远远地看到了我的出租屋,从门的情况来看不像是有人来过的样子,但我还是不敢就这么堂而皇之的走过去。 绕了个道我找到了社区的物业,谢谢遍布人类社会的监控器,一切的活动都有影像资料作为证据,我编了个瞎话说自己家门口放的东西丢了想看看是什么人拿走了,我们这个贫民区中的破社区能有物业都是个奇迹了,保安也没多问,教会了我怎么用就出去看电视了,还好心的给我倒了一杯水。 按照他的说法,这里的监控资料的保存时间是两个月,所以我要是想把我走了之后发生过的一切都看一遍的话,我接下来四个月就得住在这里了,所以我打算从昨天开始往后倒着看,先确定我回来之后有没有人来过。 喝了一口水,我按下了播放键。 第一百三十六章 自导自演处女作 给各位看到这本书的朋友一个忠告,轻易不要给自己家里或者什么门口之类的地方安装什么监控器,一来这样查看监控就会变成一个心事,不看一下总是不放心,二来也不利于有强迫症的人的心理健康。 这是来自一个过来人的内心独白。 一开始看监控的时候我还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希望像电视里那些名侦探一样发现一丢丢蛛丝马迹,然后把司徒文绳之以法,不,打成智障! 可是看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就有点神经衰弱了,这个活实在是太难干了,监控的角度正好可以照到我家的门前的那条小路,但是也正因为是条小路,从这里走的人实在太少了,经常是好几个小时都安静地像一潭死水,要不是画面上的时间还慢慢的流逝着,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一副画烂的破画。 偶尔走过去一两个人都是社区的住户,基本都是拎着东西目不斜视的走过去,根本就没有停留过,尽管是这样,监控画面上每一次有活动的东西出现都会让我兴奋一下,跑过去一只野狗我都要仔细的看看,可是到后来就变成疲惫了,我的眼睛都干涩起来,但我还是强迫自己瞪大眼睛看。 就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外面看电视的保安把我救了,他本意是进来看看我有没有什么发现,却被我半死不活的精神状态吓了一跳,在问明白了之后保安大哥很不厚道的笑了,然后告诉我不重要的画面是可以以比较快的速度直接略过的,原理就跟小时候看DVD的快进一样。 有了这个技术支持我的效率提高了不少,但是很快我就又崩溃了,快进之后的画面没人的时候还是一副破画,但有人的时候因为快进的缘故人就会以极快的速度像闪电一样从监控画面上飞过去,我就像是在看恐怖片一样。 又这么挣扎着看了看了十几分钟之后,我整个人已经瘫在了椅子上,要不是我想回去把我的笔记本电脑拿出来的话我早就放弃了。瘫在椅子上之后我发现整体看的话,这个监控画面有一个角落上总有一小块黑色的东西。 我立刻做起了身,身手试了一下,应该不是画面的原因,那么这就说明在这个角落上有一个黑色的东西一直在,会是什么呢?我紧张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现在我想给最前面的那个忠告上补上一句话。 查看自己家的监控,你不知道会看到什么让你怀疑人生的东西。 我按照那个保安说的方法把屏幕上那个黑点放大了看,可惜这个摄像头的像素实在是不敢恭维,放的太大了就是一团雾,小了又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是我发现在这团黑色的东西上有一个蓝色的边。 我一下子明白了这个黑色的是什么东西,如果我没猜错,那个蓝色的边边应该是个牌照,那一块黑色的东西应该就是一辆车的前盖,这个出租屋的前面并不是很大,停这么一辆车在这里是特别不明智的选择,至少我在这里住了四年没见过谁会把车停在这个位置。 我往前挑了几个时间,又往后挑了几个时间,发现在我离开出租屋后不久,一辆车就开了进来,之后停在这里就再没动过地方,因为角度的关系,我根本看不到车里的情况,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车就是在守着我。 既然这样,那我就更不能大摇大摆的进出租屋了,得想个办法把他们调开才行。眼睛一转,我看到了在外面屋看电视的保安,计上心头。 几分钟之后,两个身穿保安服的人走到了我出租屋外面的那条小路,看到那辆车之后立刻迎了上去,敲了敲车窗,车窗打开,是一张年轻人的脸露了出来,“两位保安大哥,怎么了?有啥事吗?” 其中一个保安笑着说道,“没啥事,就是有住户反映说这里停了一辆车,影响了大家的出行,我们哥俩过来看看。” 车上的年轻人显然很懵逼,虽然这条小路不宽敞,但是他停车的位置也是靠着边的,大半个车身都在寸草不生的草地上,怎么会影响到来往居民的出行呢?难道是这个呆头呆脑的保安估计找茬的? 年轻人从兜里掏出来一百块钱。“兄弟,我在这里等个人,他来了我就走,不会呆太长时间的,这些小钱你拿去喝两杯凉茶,算小弟我谢谢你的。” 这种识趣的人走到哪里都会得到比别人多一些的优待,显然这个保安也不是什么好玩意,笑嘻嘻的伸手接过了那一百块钱,“那我就多谢小兄弟你的好意了,这钱我就却之不恭了,但是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的,这样吧,你跟我去一趟保安室做个访客登记,然后你想停多久都可以,我这个兄弟在这里给你看着车行吧?” 年轻人听了觉得也有一些道理,毕竟自己是客,跟人家对着干也没什么好处,去登记一下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于是就下了车,“那我就去一趟吧,给咱们居民造成不便是我的过失,理应去一趟的。” 说完又转过来对另外一个保安点了点头,“那就麻烦兄弟了。”说完又塞给了他一百块钱。 说话的保安带着年轻人直奔保安室而去,只留下看车的那个还站在原地。 看着两个人走远了,留下的保安得意地笑了一下,然后就径直走向了刘开的出租屋。 没错,这个保安就是我,我用五百块钱贿赂了保安,借了一套他们的衣服,又让他来把那个车上的人带走,谢天谢地,我赌对了,这个人果然不知道谁是刘开,他的任务就是看着有什么人来刘开的房子而已。走到门前,确定了四下再没有别人,我打开了房屋门。 屋里的一切都和我走的时候一样,看来这短时间还没有人进来查看过,那个保安也不知道可以给我拖多长时间,我飞快的收拾好了要带走的衣服和贵重物品,背上电脑,关好了门扬长而去。 十分钟之后,我已经坐在了之前就定好的旅店房间里,打了个电话给社区的保安室,确定了那个键是我的人并没有起疑心,然后又交代给他尽快把我需要的监控视频统统发给我。 挂断了电话,我打开了自己的电脑,有太多的东西我需要借助网络的力量。 比如,昙矅。 第一百三十六章 该死的铃声 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昙矅这个人在历史上那可是,特么的啥也没有! 不知道啥时候生的,生在哪,不知道啥时候死,死在哪,关于他的生平记载倒是不少,可是都是一些他在宗教上的建树和贡献,关于他这个人的相关记载真的是少得可怜,按理说昙矅主持修建了著名的“昙矅五窟”,历史上应该有他浓墨重彩的一笔才对。 “北魏文成帝即位后,佛教再次振兴,特任师为昭玄都统,管理僧众。师于受命之后,绥辑僧众,整修寺宇,道誉日高,帝事之以师礼,遂应帝之请,于武周山山谷北面石壁开凿窟龛五所,每窟镌造佛像一尊,皆高六、七十尺,窟高二十余丈,可容三千人,雕饰奇秀,又建立佛寺,称为灵岩寺。此为大同云冈石窟之开端。” 这段记载就是有关昙矅的全部了,但是对于我研究他那个稀奇古怪的梦和那座匪夷所思的“白山水宫”一点用处也没有。简单地翻着看了看我就放弃了研究这个的想法,转而把我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都查着看了看,官方的记载的都是去掉了民间那些神乎其神的传言的,但我最想了解的就是这些方面。 很快我就抱着电脑睡着了,可能是太长时间处在一种紧张之中,这一叫我睡得很香很沉,醒来以后就已经是上午十点以后了,我看到表吓了一跳,赶紧爬了起来。 今天我还有一堆事要处理,眼看着距离刘友全去世已经有几天的时间了,如果真像我想的那样,刘友全的死因和档案馆地下室的那具尸体是一样的话,那我相信法医是查不出来什么问题的,估计死亡证明也就在这一天半天上了,我必须敢在这之前把假冒我的人搞定,否则我就永远也见不到那具棺材了。 收拾妥当,我戴着帽子走出了门,这次我的目标就很明确了,打了个车就直奔档案馆而去,档案馆自从上次的尸体时间之后就没有再打开过,里面的文件也都运了出来,政府好像是要在别处再修一个新的档案馆保存这些文件。 现在这个档案馆已经真正变成了一处破旧的老建筑,站在门口我心里涌上了一点莫名的伤感,自从那天上班注意到名单上杨度的名字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踏踏实实的工作过,这里的一切都变成了回忆,永远也回不去了。 在门口站了一小会,我就扭过头走向档案馆对面的饭店,昨天我在那个烟盒的趁纸上写的两个字就是梓铭,我存了个心眼,如果写海丰酒店的话,不管是什么人看到都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这家酒店,但是写梓铭的话,就算别人也看到了也不会明白是什么意思。 从长白山回来之后,我的应变和计划能力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起码现在我不会呆头呆脑的一门心思找是谁在冒充我,正在洋洋自得的时候,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昨天我那么隐蔽的叫小齐都会被人发现,我现在在这里等他难道就一定不会被人发现吗? 我停下了脚步,又走回了档案馆,反正门上的封条已经破烂的差不多了,我就直接撕了下来,径直走了进去,打开了传达室的门,选了一个视野还比较好的地方猫着往外看。 百无聊赖的我又打开了半仙的手机,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我忽略的东西,翻着翻着我就听到了门外有停车的声音,我吓了一跳,按理说是不会有人好死不死的来这个地方的,把半仙的手机收了起来,我探头探脑的往外看。 小齐!我差点没叫出声来,但是随即我看到又有一个人跟了进来。 此人看起来三十来岁,个子比小齐高出不少,身形挺拔,看样子是受过训练的,起码我是对付不了他的。 小齐看起来很害怕这人,站在门外哆哆嗦嗦的,也没有主动说话,看样子实在等着那个傻大个安排。 “这里就是那个什么梓铭的地方了?你小子没耍什么花样吧?”那人开口问道,听起来昨天我留下的那个纸条小齐应该是看到了,但是是在这人带着的情况下,之后的剧情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了,肯定这小子在威胁之下供出来了梓铭这个勉强算是暗语的意思,然后带着他来到这个地方。 “没有,没有,我真的没有撒谎,对面那个海丰酒店就是高梓铭的,开哥给我留下这个名字应该就是让我来这里跟他见面。”小齐连声解释道。 “这样最好,你以为我愿意带着你这么个怂包软蛋四处跑啊?要不是秦爷的安排,我这会还在家里喝着冰啤酒看电视呢。”傻大个显然很不满小齐这幅唯唯诺诺的样子,说的话更是不留一点情面。 至于他口中的秦爷,我是一点也摸不到头脑,在我的推断之中,做这件事胁迫小齐的人应该是另外两家中的一家,难不成还有什么潜在的我不知道的势力在参与这件事?我搜索了所有我认识的人,也没有想到什么姓秦的人能有这么大的能量。 “昨天你私自见了刘开,还跟我撒谎,这件事如果我上报给秦爷的话,是什么结果你应该心中有数,今天如果你在跟我耍心眼,我可没心情再跟你周旋了,能冒充刘开的人满大街都是,没必要留着你,知道吗?!”那个傻大个还是不放心小齐能老老实实的听指挥,又威胁了他一边。 不过他的话倒是让我明确了一件事,冒充我的人果然就是小齐,昨天他的话也没有骗我,他冒充我的确是被人胁迫的。 “我知道,我知道,多谢黄哥帮我这么大的忙,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今天这个事我真的是一点也没瞒着你。”小齐依然是连连答应,一句硬气话也不敢说。 黄哥点了点头,“你在这等着,我出去看看有没有别的情况,刘开应该还没到,看我信号在行动,你见到刘开以后就把他引到这里来,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了。” 说完叫黄哥的那个傻大个就转身往外走,我松了一口气,等他走得再远一些我就可以出去叫小齐,要到他的号码。 可是还没等黄哥走远,这个寂静的空间里就想起了悦耳的铃声,我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往自己的兜里摸自己的手机,可是一拿出来我就知道拿错了,响的应该是半仙的手机。 手忙脚乱的处理好了半仙的手机,我已经一脑袋汗了,然而把半仙的手机收好之后,我往外看了一眼汗就继续往外淌了。 那个黄哥停住了脚步,正在往这个方向看。 第一百三十八章 传纸条 我的心顿时揪了起来,以现在我这个状态,加上一个软骨头的小齐,想不被这个黄哥知道我就是刘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一旦被发现了我就得被他们揪去见那个什么秦爷,怎么想他也不像是会请我吃顿烧烤叙叙旧的样子。 我四下里看了一下,以前在这里上班的时候我没少来这个传达室跟小齐吹牛打屁,所以这里面是什么样的我最清楚不过了,里屋的确是有一扇窗户可以跳到院子里,但是跳出去之后站在一马平川的院子里我还是一样会被一眼看到。 我头上的汗越来越多,实在不行就只能拼了,小齐应该是不会帮着别人打我的吧,那一对一我也不是一点胜算没有,但是必须要占据先机,一击制敌才行,我从地上捡起了一根板凳腿,站在了门后。 “什么声音?这屋里有人?”外面响起了黄哥的声音,听语气应该是在问小齐,我屏气凝神的听着,看小齐这个二货怎么应付。 “没有啊,黄哥,是我的手机,来了个短信,中国移动让我买流量的。”卧槽!小齐的回答让我大吃一惊,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能选择掩护我。 “吓老子一跳,别特么有事没事就整点动静出来。算了,我还是上车里吹空调吧,你直接去,别忘了把手机接通了说话。别想耍花样,你小子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说完我就听见了汽车开门的声音,应该是黄哥上车里等着去了。 我琢磨了一下,这个黄哥应该是知道我长什么样的,要不他也不会主动请缨说去酒店看看我在没在,那我想要见到小齐就不能从正门进去了,我小心翼翼的探出头往他们停车的位置看了一下,发现没有了小齐的身影。 谢天谢地,这个黄哥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我悄悄的溜进里屋,蹑手蹑脚的打开窗户跳了出去,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我在失败了两次之后终于成功的翻墙而出,档案馆的墙外是一个卖菜的市场,这个点也没有什么人,我从市场后面的出口转到了另外一条街上,然后拿出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过了不多时,一辆面包车停在了我的身边。高梓铭抽着烟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小刘?你可是好久没来了,哈哈,快上车吧。” 我也笑着答应着他,然后坐在了车里,“小刘啊,你电话里说你被人盯上了是啥意思?什么人找你事啊?说给哥听听,没准能帮帮你。” “没啥事,就是跟人起了点小矛盾,很快就能解决,只不过我现在不太好露面,得叫小齐给我跑跑腿。”现在听到有人说帮我的忙,我心里很暖和,但是这件事的复杂程度并不是老高这样一个生意人帮得上忙的,最好是不要牵扯到别人,我不想看到下一个小齐。 “那就好,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就是喜欢意气用事。。。”老高开始絮絮叨叨的教育起我来,就像一个父辈安顿自己家里不成器的晚辈一样。 就隔着一条街,所以很快我们就到了海丰酒店的后门,老高按我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一叠纸,对于上过初高中的人来说,这种交流方式应该是再熟悉不过了,按照跟着老高来到了二楼的一个包间,推开门就看到小齐已经在里面愁眉苦脸的的坐着了。 小齐一看到我进来,眼睛亮了起来,我冲他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然后点头示意老高可以开始了。 “哎呦,小齐啊,你咋有空上老哥这来了呢?怎么自己在这坐着呢?”老高会意,就跟小齐聊起天来。这就是我的计划,刚才包间的门被打开,那边肯定已经听到了,如果没有声音的话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是什么不能说话的人进来了,于是我就安排老高和小齐聊天给电话那边的黄哥听,掩护我和小齐传纸条。 起初老高也很纳闷这样的安排到底是为什么,而且很谨慎的问我到底惹了多大的事,在我撒了一堆谎之后才终于让他答应下来。 小齐莫名其妙的看着我和老高,完全不清楚我俩在干嘛,我也是醉了这个傻货的理解能力,好在小齐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老高跟他说话他是不可能不回答的,“嗯,我在老哥这约了个人见面,人还没来呢,我就先坐着喝会水。”小齐终于在看到我奋笔疾书之后意识到了我要干嘛,一边接话一边往我这边瞅。 “老弟你来了还喝什么水啊,喝酒啊!自打咱这档案馆出事被封以后,我就再也没咋见到咱这些老顾客来了,今天你说啥也得陪我好好聊一会。”老高倒是没什么心理负担,而且小齐来了他也是真的开心,忙忙叨叨的开啤酒。 借着这个时间我已经写完了,把纸条推给了小齐,“秦爷是谁?” 小齐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跟老高聊天喝酒,一边开始在纸上回复我的话。 “我也不知道,他挺有势力的。” “他为什么要你冒充我?他要你拿什么?” 小齐并不意外我已经知道了他在冒充我,看来刚才他之所以说是自己的手机响,已经知道我在传达室里了。“我也不知道,他只说让我替你去办刘友全的后事,说你已经死了,我想也是帮你的忙,就答应了。别的我都不知道。” “刘友全的死是谁发现的?怎么死的?” “报案的是那一片抄水表的,说来也巧,那天正赶上查水表的日子,平时查到你家的时候都是早早的就开门了,快十年了一直如此,可是那天人家前前后后敲了三次也没人答应,才发现出事了,尸体我还没有见过,在法医那里。” “你什么时候能见尸体?” “我听说法医那边好像已经快完事,死亡证明开出来我就可以去领尸体了,要不要你去?” “不行,就你去,到时候我会提前在里面等你,我跟着你去。” “那好,一会你把你的号码留给我,我之前的手机被他们拿走了,现在我联系不上你了。我的手机他们会检查,现在你也不能给我打电话。” 我在纸上写好了自己的号码递给他,随即我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你在这段时间有没有见过或者听说过他们的老板,除了那个秦爷以外的,有的话他姓什么?” 等到小齐把纸条写完了再推给我,我眼睛都差点瞪出来。 “还记得之前你让我看着的那个来档案馆的人吗?杨度,就是他。” 第一百三十九章 保险箱 其实在看到小齐在那个黄哥面前的表现之后,我心里对于他在这个势力里的定位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认识,以他的身份能知道的事简直少的令人发指,但我万万没想到他会告诉我说黄哥身后的人是杨度。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会不会只是断章取义了,比如他听到那个黄哥给人打电话的时候提到了杨度这个名字,然后就误以为杨度是幕后黑手了。毕竟杨度是不太可能背后给我捅这种刀子的,而且他想要抓我也不用这么费劲,直接让金子打个电话给我,我就会自己送上门了。 但再三确认之后,小齐嘴里的版本并不是我想象的那样。 我离开S市之后,孙远一直坚持用我带给他的药膏,没几天就出院了,出院以后就去找小齐喝酒庆祝,这两个人一合计既然新的档案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再开门,而且出了那么大的事,他俩也都不是太想回去工作了,就一起商量着着干点什么买卖,小齐还想拉着我一起,但是给我打了好几次电话也没接,后来去了我家才知道我人不在S市。 孙远没来档案馆上班之前跟着师傅学过几年汽修,后来因为太辛苦了就转了行,现在开车的人比走路的还多,两个人就一起开了一个小修车铺,虽然累点,但是起码有了谋生手段。 好景不长,在我走了大概十天之后,有警察找上了他俩问有关我的情况,这两人当然是不知道了,然后这警察就以各种理由让他们没办法开门,以此要挟小齐和孙远,铺子不开门,房租水电什么的就是在干赔,实在没有办法,小齐就主动去找了那个警察,把他知道的有关我的一切都和盘托出了。 然而那个警察说他提供的消息没有任何利用价值,非要他跟着他们一起,说是可以给他扮成协警,然后每个月还给他几千块钱工资,小齐就答应了下来,然后就整了一身警皮子披上了,跟着他们也没有什么行动,基本每天都是在家待着就行,这期间他还跟着那个黄哥和秦爷去了一趟老主任的家里,知道了老主任的死讯。 直到四天以前,突然有一天黄哥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去一趟警察局,在门口秦爷告诉他我死了,让他冒充我去给刘友全处理后事,还给了他一张我的身份证,只不过上面的照片换成了小齐的,小齐当时就表示不信,可是秦爷就问他认不认识杨度,小齐记性不错,还记得我对这个人挺上心的。 在确认了小齐知道杨度此人之后,那个秦爷就告知小齐其实我是跟着杨度去外地了,而最近杨度传回来了消息,秦爷把自己的手机上的短信调出来给小齐看。 “刘开身亡,家中有事你代为处理。” 小齐这么一说,我就不再怀疑是不是杨度在背后了,而是很确定不是他,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应该还在长白山底下那个大殿迷宫里面绕来绕去呢,他是绝对不可能发出这条短信的。那么这个秦爷处心积虑的想要把这件事推到杨度身上又是什么目的呢? 除了这些,小齐还告诉我一个信息,刘友全在自己的家里已经准备好了一口棺材,好像对自己的死已经有所预料,秦爷对此也没在意,说既然人家自己都准备好了,咱们也就尊重人家自己的意愿吧,小齐的任务就是这几天冒充我把刘友全的后事处理好。 可是随着我的出现,现在他又多了一个任务,帮秦爷把我抓拿归案,以防出现什么纰漏。其实这一点也是我最想不通的一点,如果说他们的目的就是像他们自己说的是帮我的话,那既然我会折回来了直接把这些事扔给我就是了,会有什么纰漏呢? 很显然他们的目标应该是跟刘友全留下的东西有关,那么那封信和保险箱应该会有线索,我还很有必要进一次那个院子,探个究竟。还有一个点值得关注,就是老主任跟这事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死了呢,要是我没记错,这个人最大的爱好就是喝茶,难道喝茶也喝出问题了? 很快我就制定好了接下来的行动,小齐那边我肯定要跟着他去看一下尸体的,以验证刘友全的死到底有什么可怕的地方,下午我要去看一下那个保险箱,晚上趁着夜深人静可以找机会进院子看一下有什么发现。 事不宜迟,从海丰出来我就直奔银行了,想到这里我不禁哑然失笑,他们之所以能毫无心理负担的找人冒充我是因为我的人际交往几乎是零,冒充我只要搞定了那些认证件不认人的办事机构就可以了,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不够了解我,对我所设下的圈套都被我一一破解了。 虽然刘友全留给我的信里并没有提及到底是哪家银行,但是这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难题,因为在刘友全的活动范围内只有一家银行。 很快我就到了离院子不到两站地的一家商业银行,进去之后我就直奔柜台,因为我的身份证毕竟是真的,简单的检查完以后我就拿到了刘友全的保险箱,输入我的生日的时候我的心里除了对保险箱里面的东西的疑惑和好奇,更多的是一种酸涩。 原来在刘友全的心里,我一直都那么重要。 打开保险箱,不出所料,里面有几叠人民币,大概有十万左右,除此之外再没什么别的东西,这个结果我已经想到了,刘友全能想到把贵重物品放在保险箱,我也能想到,别人也想到,以这个势力的能量,找到这个保险箱并且打开它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刘友全一定不会把要给我的线索或者东西放在这里。 原本我就是个穷逼,可是接连着几天,金子给了我五万,刘友全又留给了我十多万,我瞬间就变成了小康人士,可是我却越发的怀念起叼着油条每天早出晚归的为了三千块钱而努力的生活。 既然刘友全没有在保险箱里面留下什么,那问题就简单多了,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那封信,那个秦爷觊觎的秘密刘友全应该会在那封信里面给我留下提示。 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我又回到了旅店的小屋子里,掏出了那封信,一遍又一遍仔仔细细的看了起来,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第一百四十章 诗文在棺底 翻来覆去的把信看了几遍之后,我觉得最大的疑问就在于两个点,一是刘友全在我当时选择大学专业的时候,刘友全并不太看好,甚至于最后是因为懒得理我了才让我去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专业。二是他自己强调的那两段话,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口吻。 因为一直盯着这张纸看,上面好多字我都看着已经不像是个字了,但是我还是想不出来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看着想着我就睡着了,趴倒在桌子上。 也不知道迷迷糊糊的睡了多久,我惊醒过来,拿起手机一看,还好时间只是晚上七点多,想要回院里查看一番的话,起码也要等到十点以后,等那巷子里的大爷大妈们睡得差不多了才行。 我心里的一块石头顿时就落地了,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嘴边凉凉的,不用摸我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我打上初中那会就有这个毛病,一趴着睡觉就会流口水,这么多年了一直没有改观,我用纸把嘴擦了擦,然后就惊喜的发现我的口水不止是在自己的嘴边。 你麻痹那封信上也有! 幸好我醒的还算及时,纸上的灾情并不算特别严重,只是有一小摊口水而已,我小心翼翼的用卫生纸把口水吸了起来,然后沿着边一点一点的把口水擦掉,我想把这封信挂起来看一下晾一下,可是就在拿起来的一瞬间我眼前一亮。 沿着湿掉的部分,我才发现干燥的地方是一条斜线,而这条斜线画出来的部分,把第一段的四行字划成了两个部分,干燥的部分开头的四个字是“别信姓刘”,沿着这个顺序我找到了下一行的字,连起来就是一句五个字的话。 别信姓刘的。 姓刘的?我的心里疑惑要远大于对这个发现的兴奋,我自己不就是姓刘的吗?我生命中再也没什么重要角色是姓刘的啊,难不成他说的是我真正的父亲或者是那一支子人?可是我完全没有见过啊?在我为数不多的记忆之中,无论是什么大节小节,都没见过有什么亲戚来我家,刘友全为什么会这么说呢? 既然他说的是让我把两段话都仔细看并且用心记住,那就说明这封信里的内容不止这些,按照同样的方法,我又把下面一段认真的分析了一遍,终于找到了这封信里的第二个信息。 第二段的四行如果也用斜线划开,那么开头的四个字就是。 诗文在棺底。 把这两句话找到我才终于想通了这些关节,在更早的时候刘友全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在临死的时候会有人出现在那个大院里,于是他早早的给自己准备好的棺材,又安排好了把这封信交到了我的手里,因为怕被其他人发现,所以他选择了这样的方式留下线索,信中提到我的专业就是想让我用整理图书里的一种方法来阅读这封信,从而找到其中的秘密。 至于为什么不早早地把这个信息告诉我,我也想到了。在这个不起眼的大院里,应该安装了摄像头对我们进行监控,这也是为什么刘友全明明把我看得很重,却又用冷冰冰的态度对待我,他是不希望我一直活在别人的监视之下。 而且早些时候没有发生这些我也不明白什么这两句话的意思,他选择在我参与了这件事去长白山之后再告诉,就是因为他了解我,一旦我知道了这些,那我是一定会追查下去的,如果我没有发现这个密语,那么就说明我的判断能力还不足以在这场洪流之中活下去,那这些就成为了他最后的嘱托,如果我能发现,那我就会先那三家一步知道下一把钥匙的所在。 我不敢想象刘友全,不,我的父亲是用怎样的耐心和感情做了这些安排,这些信息可能是他用一辈子的自由和正常生活的权利换来的啊! 这次我没有再哭,那天晚上在KTV我就已经告诉自己了,接下来的路会很难,会有种种我想象不到,我承受不了的东西和人,但是为了弄明白我自己身上的谜题和我父亲这一辈子的委屈,我都要咬牙坚持下去,而且还有一个生死未卜的半仙在等着我去救他。 把信找个一个干净的地方放好,我给旅店老板打了一个电话,让他送一些吃的上来,然后就坐在那里仔细的把握现在所有的疑点和线索都一一写下来,事不宜迟,去跟小齐看尸体的计划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漏子,我必须要在今晚拿到父亲棺底的那句诗。 吃完了东西,又在屋里坐了一会,时间就已经到了十点以后,我心里特别平静的走出了旅店的大门,打了个车直奔家里那个院子而去。 十点半,我已经站在了院墙外面,这个巷子里并没有安路灯,到现在已经是漆黑一片了,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四下里搜索了一圈,确定了的确没有什么人之后,我很轻松的就翻进了院子里,就算我不经常回家,这里毕竟是我家,里面是什么样除了父亲恐怕这世上没有第二个人比我了解了。 既然这里可能有摄像头,我也不敢一直亮着手电进去,翻过了院墙我就关上了手机。摸着黑推开了门,说实话,尽管知道这里死的人就是我的父亲,但是一想到还有一具棺材在屋子里我就感觉浑身都是凉嗖嗖的,尤其现在静的就像太平间一样,更是让我汗毛倒竖,要不是长白山这一趟让我涨了不少见识,就算有人告诉我棺材里有几百万我也不会来的。 家里整体的结构很简单,门一进来是一个不是很宽敞的走廊,也就是两三米,左手边就是客厅的门,客厅的面积挺大的,应该在四十平往上,然后里面就是几间卧室和父亲工作的书房,还有卫生间和厨房,另外几间屋子都不大,所以棺材很有可能就放在这个客厅里面。 我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果然借着昏暗的月色看到了摆放在客厅靠里一点位置的棺材。 我深呼吸了一口,慢慢的走了过去,棺材很普通,但是按照父亲的说法诗文在棺底,那我岂不是要把整个棺材都翻过来才行,我嘬着牙花子,这尼玛哪能翻得动啊? 可是时间就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如果真的有监控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我,时间并不多,我运足了力气开始尝试着推棺材,可是没想到这棺材并不沉,我居然用力过猛了,一把把棺材盖子推开了大半,我想赶紧把盖子盖好,却发现棺材里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强烈的恐惧让我浑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我平复着自己把头探到了棺材上方往里一看,呵呵,我看到了一只苍白的人手。 第一百四十一章 第二伙人 尸体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一个人面对着尸体却还是第一次,如果我早就知道这棺材里面有尸体的话倒也还好,问题是这不是父亲自己给自己留的棺材吗?怎么会有人提前入住?这特么不直接变成二手的了吗? 我一时间身体就像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脑子里面嗡嗡乱叫,一时间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我和那只来路不明的手了,这会是谁呢?为什么会在这个棺材里?又是什么人把它放在这里的呢? 我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思考,首先这个棺材里面放尸体是绝对不现实的事,因为很快法医那边的死亡证明开出来,小齐就会用这个棺材来装刘友全了,所以尸体放在这里也就是暂时的,而放尸体的人应该跟那些在我父亲死前呆在我家的人有关,甚至很有可能这具尸体就是他们中的一员。 我的大脑飞快地转了起来,但是那只苍白的人手还是不断地抓着我的注意力,让我没办法思考更深入的东西,但是不管这尸体的情况如何,我都要抓紧时间了,因为今天晚上极有可能会有人想要来转移走这具尸体。 我咬了咬牙,特娘的不管了,说什么我也要先拿到那句诗文,其他的以后再说吧。于是我走到了棺材的另一边又开始推,这次因为知道棺材里面有具尸体,我总觉得我在推棺材的时候里面的尸体来回的乱动,让我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有了对这具棺材重量的认知,我行动起来就有分寸多了,棺材很快就被我推到了,露出了底部。 我借着昏暗的月光一点一点的检查,棺材不大,很快我就检查完了一遍,可惜什么都没有,整个底部的木头上什么都没有,我把每一块地方都摸遍了,连个划痕都没有,可是我分析的应该没错啊,而且这个地方已经够隐蔽的了,没人会注意棺材地下会有什么啊?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此时我浑身上下都已经湿透了,这黑漆漆的小巷,黑漆漆的屋子,只有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和里面的尸体,说不害怕那是糊弄鬼的,但是给我的时间只有这么多,一但棺材下了地,我总不见得去把自己父亲的墓也给倒了吧?! 也多亏了我安静下来,我听到了院子里有人落地的声音!怎么会有人来了呢?莫不是真的被我猜中了,今天晚上会有人来转移里面的那具尸体? 这会想要把棺材翻过来已经不现实了,人已经在院子里,就算我手脚再轻也不可能一点动静也不出,我赶紧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客厅另一边,打开了通往卧室那边的门,躲了进去,准备隔着玻璃看一看来人是什么人再说。 刚刚躲进去,客厅外面的门就开了,两个人走了进来。 “卧槽!”果不其然,他们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客厅里已经被我翻过来的棺材,其中一个矮一点的人立刻发出了惊叫。 “这。。这棺材怎么翻过来了?”眼前的这一幕显然很让他们意外,那个矮个子说话都有点结巴了。 “别动,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有人来过了?”那个高个子立刻拉住了同伴,“先检查一下有没有人在说。” 我的心立刻揪了起来,我倒是不担心他们会把我怎么样,毕竟就这样把一个人杀了,他们应该也没有这个胆子,我担心的是这两个人跟那个秦爷是一伙的,把我抓走,那我就没机会知道下一把钥匙的所在了。 “先去看看尸体还在不在?”高个子显然要胆大一些,头脑也算清楚,不过着这一句话就暴露了他们的来意,显然他们是知道这里面是有一具尸体的。两个人慢慢的往棺材的边上走,我连大气也不敢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 很快这两个人就移动到了棺材边上,那个高个子从身后摸出一把短刀,一步一停的转到了棺材的正面,,刚才我把棺材翻过来,盖子就已经滑到地上了,所以那高个子应该一下子就看到了里面的尸体。 “还好,尸体还在。”高个子好像松了一口气,站直了身体。“只要尸体还在,咱们把他弄回去,齐哥那边也算交了差事,别的咱们也不管了。”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心说这样最好,你们赶紧把尸体带走我好出去找我要的东西,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至于他口中的齐哥倒是很让我意外,因为在我看来这一切的幕后黑手应该是司徒家才对,怎么会有姓齐的搅和在里面?还是说司徒家还有个什么司徒齐是我不知道的?我也没继续往下想,还想看着他们把尸体挪走。 可是就在我再次把目光放到外面的时候,我就意识到我为什么会找不到那句诗文了,在我看到这具棺材的第一时间我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所谓的棺底就是棺材的下面,现在看到那个大个子的举动我想到了另外一个可能。 棺底指的是棺材里面的底部!想想也的确就应该是这么回事,往棺材里面请尸体的只会是干活的人,而不是真正知道这些事玄机的人,所以能看到这句诗文的顶多就是下面的人,而他们是不会有什么怀疑的,这里是一个特别安全的地方! 我简直快后悔死了,如果我早点意识到的话,那我早就已经带着诗文逃之夭夭了,还用在这里遭这个罪?外面那个大个子已经把棺材里的尸体拉出来一半了,但是天色实在是太暗了,我根本看不清尸体的脸,那个大个子也真是胆大,就这么抱着身体的上半身往外拉,那个矮个子也在一边往外抱腿,值得庆幸的是棺材口是朝里的,一点月光也借不到,所以就算那句诗文真的在棺底,这两个人也是绝对看不到的。 两个人一起就快多了,尸体很快就被他们抱到了外面,两个人就坐在尸体旁边休息,这次借着月光我看到了尸体的正面,是一个胡子拉碴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光的原因,我看到他的肤色格外的白。 不过有一点我敢肯定,这个人我没见过。 我把脑袋缩了回来,松了一口气,只要等他俩把尸体拉走我就能出去了。那句诗文一到手我就立刻离开这里。 可就是这一松劲,我忘记了刚才为了不出声我并没有把门关严实,随着我这一靠,门受力自己关上了,那声音在这个安静的空间里面简直像打雷一样,想不听到都难。 紧接着我就听到了那个高个子的声音,“谁!” 第一百四十二章 第三个人 现在在我面前有两个选择,一是冲出去,把这个大高个干趴下,那个矮子倒是不足为惧,怎么看也就是个跟班的。而是现在立马扭头往外跑,离开这个院子。总之待在原地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被抓。 可是就算那个矮子啥也不是,我冲出去跟那个高个子来一架他也不可能不动弹,对付一个我都九死一生,两个一块上我跟呆在这的结果是一样的。想跑的话倒也不是没办法,这后面的卧室有窗户,可是现在黑灯瞎火的凭我的本事要跳出去不难,想不借助任何外力翻墙出去就难了,刚才进来的时候我还摞了几块砖呢。 一边想着我一边慢慢的往后退,准备先进里面的书房躲一躲,万一没被发现就更好了,我还能拿到那句诗文。 这里是我家,闭着眼我也能找到书房在哪,很快我就打开了书房的门,钻了进去。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看样子那两个人还挺谨慎,步步为营的往里探。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书房里有一把削苹果的刀,是父亲常年放在屋里的,就在桌子上,我拿着刀躲在了桌子下面,仔细的听着。 “里面的人出来吧,我已经看见你了,赶紧出来,说清楚你是干嘛的,也许我还能放了你,不然的话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那个高个子应该已经到了门前,说这话无非是想诈我出去而已。 “哥,你看清了吗?真有人啊?”另外一个声音质疑他道。 要不是我现在情况不允许,我都要笑出声来了,这个矮个子果然是个棒槌,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难怪只能当个跟班的。 “你闭嘴,这大夏天的,没有风这门能自己关上啊?提高警惕,要是有人啥也不管先把他干翻,可不能坏了齐哥的大事。”高个子没有放低声音,还可以大声说话,想让我听到了害怕。 光听声我就知道这两个人还没进门,纯是瞎咋呼,握紧了手里的刀,书房的这个大桌子是朝着门的,所以屋里的情况我是看不到的,只能靠听声音判断。 很快我就听见了外屋门的响动,看来外面的两个人已经忍不住要进来了,这两个人应该是第一次来我家,不知道我家门的脾气,这个门想要让他悄无声息的打开,就不能直直的推开,而要把门抬起来一些。 “吱呀~” 难听的开门声响了起来,我攥紧了手里的刀,心想等一下他们要是真进来我要不要先下手为强?直接一刀秒了那个大高个,可是我毕竟没有什么证据,直接把人杀了就是犯罪啊。再者说了,就算是人家把脖子洗干净了搁在我刀底下,我也未必有这个胆子,就算我下了手,也未必能一刀解决问题。 越到了这个结果眼上,我心里越是七上八下、乱七八糟的。 门外的脚步声很快就到了书房跟前,然后我就又听到了开门声,可是这个声音很奇怪,并不像是从外面拉门的声音,而是从里面推开的。 这不科学啊?这屋里怎么会还有人呢?难不成是我出门在外年头太长了,我这老爹自己在家闲得慌把门改了?我进来的时候心里慌,也没仔细看看这屋里还有没有别人在。但是就算是这屋里有人,干嘛这个时候突然把门打开啊?找死也别带上我啊? 很快我就知道不是我自己听错了,因为那个矮个子又喊了起来,“卧槽!你特么是谁?!” “不是这句。”声音轻飘飘的,听起来应该是个年轻人的样子。 “你说啥?什么玩意不是这句?”高个子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看样子挺害怕这第三个人的。“我问你是什么人?你在这里干什么?” “又错了,不是这句。”还是那个轻飘飘的声音,语气里没有一点慌乱。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神经病啊?你是听不懂人话?”矮个子还是呆头呆脑的样子,弄明白了眼前的是个人也没之前那么害怕了,再说了这人说话我听了都觉得没头没脑的,不生气就不是正常人了。 “算了,看来你们俩是说不对了,那就死在这里吧。”声音还是那么轻飘飘的,但是说出来的话还是让我不寒而栗,但也不得不怀疑这家伙有这么大的本事,说啥了就杀了?他到底是个什么人?这特么可不是旧社会啊,杀个人这么容易吗? “你说啥?死在这?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哈哈。。”高个子也不信这人有这么大本事能以一敌二笑得我心里发慌。“冬瓜,你听见没?这个神经病说要杀了咱俩,你信不?” “看来今天得把他留着这里了,不然坏了齐哥的事,咱俩也没好。”说完我就听见了破风的声音,也不知道是谁先动了手,但是肯定是在屋外打起来了。 这莫名其妙出来的第三个人彻底让我蒙圈了,整不明白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要是这人先我一步就已经在这个屋里头了,他要发难也是先冲着我来啊,现在他不仅没找我的麻烦,还帮我处理外面这两个人,难不成是站在我这边的? 外面的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期间我再没听见那个年轻人的声音,反倒是一高一矮那哥俩没少叫唤,看样子那年轻人还真有两下子,以一敌二还是占了上风。 在我身边的人能有这份身手的不超过一手之数,杨度和金子肯定不可能,那不是他们的声音,狐狸去向不明,而且他抓走了半仙,肯定不会是站在我这边的。除了这三个人,我再无头绪。 外面的声音很快就停了下来,我呆在桌子下面拿着刀还是一动也不敢动,既然这个第三人能拿下那哥俩,我拿着刀也肯定不是一合之敌,干脆就放下了刀,可是等了一会,也不见那个人回来,难道他不知道我在这里? 我又耐着性子等了一会,外面确实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了我才钻了出来,探头探脑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卧室通往客厅的那扇门大敞四开的,我看到客厅里面一片狼藉,那具棺材也歪倒在了一边,但唯独不见了那个年轻人和那哥俩。 我慢慢的挪到了客厅里,直奔棺材而去,不管是什么情况,我都要先看到那句诗文才行,可是我的手刚搭在了棺材上,屋里就响起了那个年轻人的声音。 “又没看见我,你是真瞎啊?” 第一百四十三章 独特的爱好 有关鬼,在中国文化之中有很悠久的历史,在科学不发达的古代,人们喜欢把理解不了,解释不了的事情归于鬼神之说,作为一种心理寄托。 而在世界范围内来看,某些宗教或迷信的人认为人死后有“灵魂”,称之为“鬼”。科学研究表明,鬼魂只存在于人们的大脑里,科学家经过大规模科学调查后,得出结论:“鬼”是不存在的,“闹鬼”都是环境和心理作用造成。 而与鬼神一说密不可分的就是灵魂,指意识、精神、心理活动,是大脑生理活动的结果,是物理、化学反应的产物,并不能脱离大脑而存在。人一死,大脑活动终止,意识丧失,所谓的灵魂也跟着消失。这是灵魂不存在的科学依据。? 人们普遍都有幻觉,但大多数人都意识不到这一点,因此有时候会把这些幻觉理解为鬼魂。迄今为止,在人类历史上从未发现过客观存在的任何一种被声称的超自然力现象。实验证明,鬼魂只是头脑创造的假象,因为生病、劳累或者压力,人类大脑在某一瞬间失去了身体的位置所致。? 科学界对鬼魂现象有多种解释:一种解释是因为心理作用,包括错觉和幻觉造成的认知的错误;另一种解释是精神病理作用,也就是脑部器官受损,而导致遗忘、精神紊乱等现象。第三种可能与环境改变有关,主要是出现电磁场变化。 人类的生活空间充满了电磁波。人脑就是电化学器官,生物电信号在脑细胞间传递信息,强大的电磁场会影响到那些信号,并产生奇异的视觉、触觉与听觉。作用于人脑的电磁场还可以导致不同的情绪,如恐惧、紧张等,就是这种情绪使人产生看见鬼魂的异常现象。 对于我们这样的平头老百姓之流,判断是人还是鬼靠的可不是心电图或者x光,最直接简单的方法就是看看有没有影子。 这些科学理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深入人心了,所以我曾经也是个坚定不移的无神论者,可是这一趟长白山走完之后,我见识到了太多的让我理解不了的东西,越发的相信那些民间的传说。 之所以絮絮叨叨的说了这么大一堆,就是为了说明一下我眼前的这件事,屋子里叫我的人的确是那个年轻人,但是我现在更怀疑是不是应该叫他年轻鬼,因为我看到了他的人,但是没看到月光下他的影子。 “你老盯着我看什么?问吧。”那年轻鬼就坐在窗台边上,脸上带着笑容。 这个人长得倒是还挺清秀,有一种邻居家的哥哥的感觉,根本看不出来是个能打的高手。他上身穿了一件普普通通的白色短袖,下身是一条破破烂烂的牛仔裤,这是时下流行穿法,叫乞丐裤,可是我没这么新潮,这种潮流我理解不了,总而言之,我觉得这个鬼,恩,很潮流。 他说让我问,可是我并不知道该问什么,之前那哥俩也是没问对,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是不是真像这个年轻鬼说的那样已经被他杀了。 “那两个人啊,我没杀,打晕了扔墙外边了,明天早上天不亮应该就醒了。”年轻鬼像是读懂了我的心思。自己说起了那两个人。 “额。。。可是我不知道问什么啊?”我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反正这个鬼想要杀了我也就是几秒钟的事,我也放开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吧。“刚才你怎么动的手我也听见了,我不认识你,也不想认识你,我也没有问题,想怎么样你就直说吧。” 年轻鬼饶有兴致的看着我,“你很有意思,我倒是很想听听你问我,你问一句,问的不对我是不会动手的,今晚你死不了。” 我看着他笑眯眯的样子,一时间有点转不开筋,为什么好多人都对我饶有兴致呢?前前后后,冒充我、假扮我、看着像我的都快一个手了。我到底有什么值得这么多人上心的啊?眼前这个不知道是人是鬼的家伙给我的感觉喜怒无常,我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我听他的话问一句,一切顺着他来吧。 “你姓刘吗?”情急之中我问出了这句话,父亲信中那句小心姓刘的起一直耿耿于怀,眼下突然出现这么一个家伙,我想都没想就把心里最大的困惑问了出来。 年轻人好像很意外我会问这么一个问题,空气安静了下来。 “这句话问的,我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了,哈哈,我想想哈,我好像是姓过刘,不过不知道算不算个答案。”安静了一下之后,年轻鬼笑了起来,然后就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姓过刘,听这意思他还姓过别的? “哦。”我答应了一声,管他是不是我要的答案呢,只要是他想要的问题就行了。 “那你还有什么问题?随便问。”年轻鬼好像很喜欢这种游戏,居然还被我问过瘾了,还想让我接着问。“我觉得你想知道的东西应该很多吧?比如有关杨度啦,有关狐狸啦,有关齐铭阳司徒文这些人,你都不想知道吗?” 他这话一出口吓了我一跳,不得不说,虽然我和杨度现在的关系不错,但是对于他我还有不少疑问的,尤其是有关他和我的渊源,我一直特别好奇。但是我又不敢问,谁知道他会不会说什么这句不对,然后送我去西天了。 他看我犹豫不决的样子,好像也没了兴致,“得了,不逗你玩了,咱们还会见面的,下次再见到我准备好你的问题,那个棺材里有你爹留给你的东西,自己去拿吧,拿完赶紧走,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说完,这家伙居然径直往后倒,直接从开着的窗户翻了出去。 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今天这一晚上太热闹了,本以为就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行动,没想到居然前前后后出现了两伙人,更关键的是,这两伙人我居然一个也不认识,更不知道他们都是来干嘛的。 不过既然他走了,我就可以如愿以偿的拿到棺底的诗文了。 我擦了擦汗,站起来准备去棺材那里查看,背后有传来了那个年轻鬼的声音,“还有个事忘了告诉你,我不是鬼,是人哦。”我扭过头,他已经消失在了窗户上。 我已经被这家伙折腾的快神经衰弱了,简直是一秒钟也不想在这里呆着了,我打开手机,照着棺底,翻开里面的衬子之后,终于看到了在棺底的诗文。 阳内初生独鳌顶。 第一百四十四章 再见老朋友 经历了这么多波折,被前一伙人逼得躲到了桌子底下,又被第二个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整的心惊肉跳,不过这一切也都值了,毕竟最终我还是看到了这句诗文,虽然我压根看不懂这玩意说的是啥,但直觉告诉我,那个所谓秦爷的目标就是这个。 这句诗蹩脚的很,我生怕自己转身就给忘了,就对着棺底一个字一个字的记在了手机了,当成短信发给了10086,就算我看不懂,日后倒是可以把这个交给杨度,他应该有办法弄明白这里面的问题。 既然拿到了诗文,我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意义了,为了防止再蹦出来个什么稀奇古怪的山猫野兽,我觉得还是立刻离开这里比较好。棺材里的那具尸体和那一高一矮两个人也不知道现在都去哪里了,折腾了一晚上到最后还是就剩下我和这具棺材。 在院子里寻摸了一圈,找到了几块砖头摞在了墙边上,又回头瞅了一眼这个我呆了几年的大院子,算是一种告别,然后踩着转头翻了出去。 这个热闹了一晚上之后的大院在我翻出去之后又陷入了平静,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人一样,突然,院子最黑暗的角度突然闪出来一个人影,正是之前那个年轻鬼,他笑着看了看刘开离去的墙头,“用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见,下次希望你问个让我满意的问题。” 说完这话他又从裤兜里掏出来一个手机,旁若无人的拨通了一个号码,“喂?我见到他了,挺有意思。”年轻人嘿嘿的笑了几声,“下次你最好别被人按住,亲自跟着他出一趟活。” 电话那边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年轻人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们有没有对你不利?你应该不会就这么死了吧?”电话那边的人应该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年轻人又笑了,“最好是这样,不然我又要杀人,很烦的。”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拍了拍自己的裤子,然后直接原地起跳从墙头翻了出去,动作之潇洒,要是我在的话一定能认出来,跟狐狸几乎一摸一样。 再说回窝窝囊囊翻出墙的我,此时的我并没有按照原计划直接跑掉,因为我的身边又多了两个人一具尸体,不用手电我也知道这正是那一高一矮两个来搬尸体的。 我立刻站住了脚步,心里暗自后悔刚才没有把那把刀带出来,现在可没人帮我了,但是我站了几秒钟,那哥俩还是靠着墙站着没有任何举动,我好奇就上去查看了一下。 好吧,现在我要修正一下我的说法,我的身边不是两个人加上一具尸体,而是三具尸体。那个年轻人没有开玩笑,他真的动手杀了这两个人,可笑的是原因居然是这两个人没有问对问题。 我越发的觉得自己身处的环境实在是太危险了,突然之间身边就多了一堆拿杀人当杀鸡的家伙,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我能活下来真是全靠老天爷照顾,明天跟着小齐去看过尸体之后,我说什么也要去找杨度和金子,不然我迟早会被自己害死。 一夜无话,我也折腾累了,一觉醒来就是第二天上午九点了,按照约定,我要提前去警察局等着小齐,然后跟他一起去看看父亲的尸体。 正准备出发,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那个收了我五百块钱的保安,我之前就安排过他,停在我门口的那辆车什么时候离开我的房子他什么时候就打个电话给我。果不其然,他来电话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我今天一早他来上班的时候就发现那辆车已经不在那里了,他按照我的要求查了监控,发现那辆车是今天凌晨三点多走的。 挂断了电话,我开始觉得有意思了,那辆车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知道了我已经不会再回去了,那么监视我要找我的人跟昨晚去搬尸体的那两个人应该是听命于一个人的,也就是那个什么齐哥。 那么这一支人跟威胁小齐的秦爷又会是什么关系?要是两伙人是一起的,那么我还是继续躲着就好,等到有了杨度和金子协助我再出来和他们正面招呼,但是如果这两伙人不是一起的话,那我可就有的运作了。 收拾妥当,我还是没敢骑我的电动车,还是打了个车赶到了警察局,门口的警察依然还是那天我见过的大哥,他居然还记得我,问我那天怎么没等他回来就走了,我随便扯了个理由糊弄过去,然后就走进了警察局之中。 说实话,在这样的地方呆着我还是心有余悸的,毕竟昨晚我还见过两个死人,还和凶手聊了一会,再这样庄严肃穆的地方心理压力还是挺大的。我默默的找了一个并不引人注意的地方坐在那里,目光紧紧的盯着警察局的大门,时刻等待着小齐进来。 在我等待期间还有一个长得挺文静的女警察路过,问我来这里干什么,都被我一一打发了。大概到了十点半左右,门口出现了愁眉苦脸的小齐。他一进来就四处看了起来,应该是在找我。 然而我并不敢就这么直接上去,天知道这次又有什么人跟着他。事实也的确没有让我失望,还有一个人随即跟着小齐的脚步走了进来,看到这个人,我吃惊不小,因为我很清楚今天想要用假身份骗人是不可能了,这个人认识我,我也认识他。 跟在小齐后面的人正是我们在龙岩乡骗过的那个村长——周卿。 一大堆信息瞬间就涌进了我的脑海之中,我们在龙岩乡那个晚上之后他的消失和杨度的到来,杨度在H市那个房间里他和杨度还有婷婷的合影,还有小齐告诉我的幕后黑手是杨度,这些信息渐渐的摧毁了我之前一直坚定不移的判断。 难道,安排小齐的、想要抓我的都是杨度?!这是我最不愿意相信,最不愿意得出的结论,难道他和金子对我的好都是假的?那他们之所以没有叫我主动上门被抓就是为了掩饰自己的身份?而所谓的秦爷也不过是他们放出来的一个代言人而已? 如果这一切就跟我想的一样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我就很清楚了,那就是那句诗文。可是即便他不用这样的手段,我也会主动把信息交给他的呀,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就在我愣神的时间,刚刚走进门口的周卿好像发现了我,在我发现他的一瞬间,他已经在向我走来了。我被自己脑子里乱糟糟的线索吓得不轻,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他朝我走过来。 一动不动。 第一百四十五章 并案侦查 眼看着周卿笑眯眯的往我这边走,而我已经忘记了跑或者是大呼救命什么的,而周卿身边的小齐也发现了我,一边跟一个警察说着什么,一边朝我挤了挤眼睛,看样子他还不知道周卿是认识我的,也不知道现在我的处境有多危险。 五米,四米,三米,两米,一米,我已经能够清楚地看到周卿脸上的汗毛,这次是真的躲不掉了,也不知道那个秦爷找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这一去也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了,我心里飞快地转着各种念头,想着自己要不要直接道出杨度的名字,逼他跟我正面相见。 周卿已经走到了我的身边,就算是被他带走我也不能落了面子,怎么也应该泰然自若的离开这里,我的手已经伸了出来,准备先跟他握个手表现出我早已有所准备的样子,可是他却并没有在我身边停留,而是擦肩而过,继续往楼道里走。 一米,两米,三米,四米,五米,然后我就看到周卿居然是径直走到了之前跟我说过话的那个女警察身边。 “小欣,在忙什么呢?”周卿伸手摸了摸那女警察的脑袋。 “你干嘛呀!没看到我在上班呢吗?你怎么来了?”女警察的脸瞬间就红了,语气跟和我说话的时候完全是两个人,竟然带着一点娇羞。 都这样了,我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合着人家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俩人是特么一对啊。 “没什么,还是上次我那个朋友,我陪他来看看他父亲的事办的怎么样了,我这个小兄弟孝顺的很,非要来看看他父亲的尸体。”一边说着,周卿一边转过了脸要招呼小齐,我吓了一跳,立刻把脸转了过去,低头假装研究手机。 “小齐,过来吧,何欣警官就能带咱们去看你父亲的尸体。”周卿大声叫到。 小齐闻声就往这边走了过来,也不知道这个二货有没有意识到我不能搭理他,这个时候他要是一直盯着我,那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再躲过一劫了。 “来了,来了,那就麻烦何欣警官了。”谢天谢地,小齐还算有点脑子,就算他不知道周卿认识我,但他很清楚他身后的人想要找我绝对不是喝酒吹牛那么简单的。所以并没有让周卿起疑心。 “走吧,就别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了。”一边说着,周卿伸出了胳膊搭在了小齐的肩上。“一会我和何欣一起陪着你去。” 何欣?应该就是那个女孩的名字吧,我心里默默的记住了这个名字,不管周卿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有这么一个把柄在我手也算是安心一些,虽然这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把柄,我也不一定就会用这个来威胁别人,电视里有这样的剧情的时候我都是特别反感的。 “那个。。。那个可能会有一些问题。”何欣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的看着周卿和小齐。“按理说今天应该就能开出来刘友全先生的死亡证明的,但是今天早上我们法医组有发现了一些新的情况。” 听到何欣这么说,我心里就有了一个不祥的推测,很大程度上所谓的问题也就和之前档案馆地下室那具尸体一样,应该有人传染了那种奇怪的皮肤病。要是这样的话,那父亲的尸体想要尽快下葬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也就意味着,出现了第二个死于那种奇怪的味道或者是那个神秘的铁箱子的人,而这个人,居然就是我的父亲!真是阴魂不散啊,这种奇怪的现象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我能够幸免于难呢?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周卿十分关切的问道,好像死的是他爹一样,反倒显得旁边的小齐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这个事现在还是保密的,我。。。”何欣对周卿的关心倒是挺受用的,可是却并没有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轻轻的咳嗽了一下,这个小齐,明明知道我就在旁边,你他妈倒是赶紧问啊!你不想知道我还想知道呢。 小齐听到了我的咳嗽,意识到了我是对法医那边发生的事情很感兴趣,“那个,何警官,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吧,我爸他到底怎么了?最开始发现尸体的时候你们就说他死的不正常,后来又一直推说检查,不肯给我个解释,前两天终于松口了,说是今天就能开出来死亡证明,现在又告诉我有情况,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啊?难道我父亲的尸体我这个做儿子的就没有权利去看看吗?你们凭啥不让我知道啊?” 周卿也没有想到小齐的反应会这么激烈,脸上一脸的莫名其妙,别人不知道,他心里明镜似的,这根本就不是小齐的爹,他怎么会突然这么上心?别说他了,我都很意外小齐这家伙的演技居然这么浮夸,这前后态度的转变简直是一百八十度。 “额。。。其实也没那么严重,你父亲的尸体没有发生什么,而是我们的法医,警队那边第一天把尸体送来的时候,我们就做了及时地处理,因为警方那边怀疑这可能是一起凶杀案,所以我们也不敢怠慢,很快就做了尸检。”何欣犹豫了一下,虽然小齐的演技很渣,但是这个善良的女孩是说起了发生的意外。 “尸检的结果我们很是意外,因为结果显示尸体生前并没有受到什么外力的伤害,也就是说,尸体并没有收到什么暴力行为,身体内我们也没有检验出来有什么中毒的反应,所以我们就把结果如实上报了。” “可是第二天警局里面传来消息要求我们再检查一次,说是他们进行了现场勘查,死者生前家里还有外人住过的迹象,所以警方并没有放弃追查。可就在第二次检查的时候,我们队里的一个法医身体出现了不适,身上有很严重的皮肤病。” 听到这里我就知道自己猜的不错,果然是那股味道在作怪,也不知道最后那段时间在我家里的人有没有中招。 “但是这种皮肤病来的凶猛,想要治好也很容易,只是抹了一点皮肤药膏就好了,所以我们进行完第二次尸检拿到一样的结果之后就建议警方可以开具死亡证明了,警方没有新的线索也就答应了,可是就在今天早上,又有一个法医出现了一样的症状,这才引起了我们的重视。” 我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就只是那种皮肤病而已,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更重要的是,我们今天接到通知,在我市另外一个地方,也发现了和你父亲死法一样的尸体,要求我们并案侦查。”何欣继续说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熟悉的尸体 还有?听了何欣的话我差点没叫出声来。 一个人这个时间以他们所谓奇怪的死法死去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但是不止一个的话那就问题大了,说是巧合的话我自己都是不信的,纳闷这会不会和我们在长白山的行动有关啊?最开始我就对父亲的死有所疑虑,他为什么可以准确的预知自己的死期呢? 而在这个时间段发生的最让人意外的就是我这个棒槌居然跟着杨度上了长白山,这里面到底有怎么样的联系我也不知道。 “那到现在你们也没有发现那尸体到底有什么问题吗?”周卿也顾不得谈恋爱了,显然这个问题已经让周卿感觉到有些值得深思了。“尸体到底是不是正常死亡啊?” 何欣也拿不准,“我们前两次的尸检都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来的,中间没有任何的遗漏,而且这第二次检验我们还是所有的专家一起进行的,如果真的是非正常死亡,那应该不可能我们一点也察觉不到。” 小齐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乱七八糟的演技居然能有这么大的效果,引出了这么多的内情,现在即使我不在这里,他也已经对这事有了兴趣。“那你们现在有什么判断的方向了没?总不会连点猜想都没有吧?” 我心里默默地给小齐点了个赞,他这句话正好问到了我的心里,怎么说这种死法我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对于这我是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如果能有幸知道点官方消息,就算是错的也起码有个参考。毕竟这种神出鬼没的不是刀子,而是正常情况下很难察觉的味道。 “猜想倒是有的,而且我们也在申请对另外一具死亡的尸体进行尸检,我们怀疑这种情况可能是某种我们还没有认知的真菌导致的,但是刘友全先生的遗体我们已经进行了两次尸检,中间进行过冷冻,这可能会导致尸体内的微生物出现各种不良的反应,所以我们需要一具保持原始状态的尸体进行检验才行,一会就会送到了。” 何欣还没忘了今天的主角是那个已经听得云里雾里的小齐,“齐先生,我们怀疑这种真菌是可以传染的新型疾病,我们两个出现皮肤病的法医都是在尸检过程中暴露过呼吸道的,所以在彻底查清尸体的问题之前我们还不能开具死亡证明,令尊的遗体也不能让你认领走,希望你能理解。” 其实我是很想去看看的,但是现在我是没有话语权的,我顶多考咳嗽可以告诉小齐多问点消息,可是靠咳嗽想要他明白我接下来的想法和安排的话,我得把自己的嗓子咳出来,况且我也不想小齐为了我去冒这个险。 “理解,理解,我当然理解,你们辛苦了,那你们尽快进行检验吧,有消息就通知我就好。”果不其然,小齐听说这个还有传染的可能,而且医生都对这个病束手无策,整个人都慌了,刚才孝子贤孙的样子也没了。 既然小齐这个主角都放话了,周卿就更加没有理由坚持了,“那也只能这样了,何欣你也见到了,我这个兄弟孝顺的很,还是希望你们能尽快有进展吧。” 正说着呢,从大门又走进来一队人,武装的严严实实的,看着就跟研究生化武器的似的,几个人走到了何欣的身边,其中一个带头见到何欣摘下了自己脸上的东西,“这位同志,你们的法医无菌解剖室在哪里?” 不用问我也知道这伙人来干嘛了,肯定是押送另外一个尸体的。“我就是法医室的工作人员,我叫何欣,你们有什么事吗?”何欣的语气又恢复了和我说话的样子。 “哦,何警官你好,我们是XX公安分局的,接到了你们的协查通知,局长让我们把这具尸体送过来。请你跟着我们一起出去把尸体运到你们解剖室吧?”来人说明了来意。 何欣张嘴就要答应,可是周卿拉了她一把,“小欣,你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个尸体身上有可能带有传染病,还不做好保护措施?我觉得你最好申请一段时间假期吧,这个事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 来人看着周卿说道,“这位同志请你放心,我们也知道尸体的严重性,所以这次运输我们是把尸体装在密闭的容器里进行的,请这位女同志只是想让他帮我们指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还请你放心。” 何欣被来人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哎呀,你快走吧,别在这瞎担心了,这是我的工作,你该干嘛干嘛去吧,我什么都不怕,这个情况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一边说着,何欣一边把周卿往门外的方向推了一把。 “好吧,那你自己小心,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立马就到。”周卿还是放心不下,又嘱咐了几句才带着小齐往门外走,今天这个尸体算是看不成了,但是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唯一还困扰着我的就是他们一直在说的奇怪的、可怕的死法又是什么样的。 小齐头也不回的离开了,看来想要在通过他了解情况的话就只能等着他给我来电话了,可笑的是昨天的那个黄哥还算恪尽职守,虽然被我涮了,但是至少人家从头到尾都没忘了抓我的心思,可是周卿可倒好,打进来注意力就一直在何欣身上,我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坐了十分钟他都没发现我。 爱情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既然得不到什么消息,我也没有必要一直待在这里了,至于之前我想好的通知杨度和金子,现在看来也有待推敲,毕竟周卿和杨度那张照片还是能说明一些问题的,在现在这个时间,我的信任是极其谨慎的,我把自己的手机收了起来,站起身准备往外走,楼道里来来往往的人还是不少,我刚走到大厅,就看到何欣带着刚才那群生化战士走了进来。 我的心里对于所谓的真菌感染还是多少有点心理障碍的,所以就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一边,装尸体的容器是一个像古埃及法老的棺材一样的大铁盒子,最上面脸部的部分是一块玻璃,我出于好奇就伸头看了看,可就是这一看,让我脑袋嗡嗡作响,我万万没想到自己看到的会是这个人,更没想到他会死在S市。 第一百四十七章 隔着手机打太极 我一直以为在我们这一趟长白山之行中,每一个个人都有自己的目的、立场和角色,唯一与整件事情都关系不大的人应该就是我们的向导老韩了,他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透着偶然的,一个常年在长白山一带活动的当地人正好赶上自己闲着没事,然后又接了杨度这趟上山的活。 这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合情合理,一点问题也没有,在我们从小天池回到营地之后,虽然没看到他,但我们也都没有怀疑,毕竟齐铭阳已经先我们一步呆在营地了,他嫌老韩碍事把他打发走了也都情有可原,他们这些人只是有钱有势的家族而已,又不是穷凶极恶的黑社会,所以应该是不会为难一个普通向导的。 所以杨度没提,我也就没问。老韩本来就是一个过客,他应该享受自己的平静生活,可是我万万没想到我会在这样的情况下以这样的方式见到他。 或者说,见到他的尸体。 隔着那一小块玻璃,我看到了老韩那张带着沧桑而朴实的脸,他双目紧闭,已经再也不会有给我们讲火狐狸和他所谓大自然保护区的那份神采了,而这也意味着我们一起上山的人,除了我们三个和失踪的狐狸和半仙,其他人一个也没有活下来。 这一队生化兵似的家伙很快就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我也没有时间仔细看看或者跟老韩说上几句话,目送着他们走进了楼道,我还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 再去长白山之前我一直以为事情很简单,我们就是进行一次简单的历险,拿到那份文件里说的钥匙,然后想办法救半仙,解除笼罩在杨家的那个莫名其妙的诅咒,而这一切都只是一个历史遗留的问题,不会有什么太多的纠葛。 可是我错了,大错特错!这件事到目前为止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我的智商和阅历,超出了我的接受范围,这一趟看似解决了很多问题,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拿到了那块木板,虽然目前杨度还没有给我消息,但是那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东西。 可是随着我回来,我父亲的死、小齐被威胁、有人在抓我、我家里有外人、还有什么齐哥秦爷、甚至于现在老韩居然也死了,而且还是死在S市,这一切都像是一团迷雾,让我对这件事越发的近,但也越发的迷糊。 到底有多少人在参与这件事? 我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旅店,坐在床上,最近发生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可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件事是我能确认的,甚至于没有一件事是我预料之中的,但是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这些事情看似毫无联系,但是他们中间缺的只是一根引线,一个能把这些事都串联起来的引子,只要找到这个,那么我就能弄明白很多的事情。 可是,我怎么才能找到这根引线呢? 我把衣服脱下来扔在了床上然后躺了上去,却立刻又弹了起来,身下有东西硌到了我的腰。我把衣服拿起来捏了捏,马上就想了起来,里面是半仙的电话,在档案馆的传达室里这步电话就响过,这之后发生的事节奏太快,我一直都忘记了查看一下。 我掏出手机,发现已经没电关机了,旅店的老板忙乎了好久在在角落里找到了一个可以给这个老古董手机充电的充电器。插上电,我打开了手机,果然看到有条未读短信。 随着科技的发展,越来越多的人选择用微信或者是QQ联系了,短信这种东西只有年龄稍大一些和通知类的才会用短信作为联系方式,很显然,发这条短信的人岁数应该不小了。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就只有六个字,东西怎么样了。 我最讨厌这种打太极似的东西了,好好的说话不行吗?非要问的这么含糊吗?什么东西啊? 这个人现在还往半仙的手机上发短信,说明他还不知道半仙已经被人带走了,那么也就是说这个人并不是我们中的,这个我们所指的范围就要广的多了,除了杨度和金子,还有齐铭阳和司徒文,可是除了这三家还会有什么人会联系半仙呢? 难不成我想多了?这个短信的发信方根本就和这件事压根没有关系?只是半仙生意上的一个伙伴或者主顾,半仙帮人家拿一件什么东西?可是要是这样的话,这个号码起码应该有个备注,比如什么刘老板、杨老板之类的,可是手机上却显示了一排数字,看来这个号码的主人应该很自信半仙在看到这条短信之后就会知道他是谁。 我让我联想起了之前给半仙打款的那个账号,难不成这短信就是那个打钱的人发的?我仔细分析了一遍,觉得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能透漏出来更多的,让我能够推理出来半仙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我在手机上输入了五个字回给他。 “没那么简单。” 这就是一句标准的打太极,不管他说的是什么东西,我这么回答准不会有什么毛病,整件事都透漏着神秘的气息,但以我对半仙的了解,在这一趟他想拿到什么东西或者保存好什么东西都不是那么简单的。 短信回过去之后我就一直盯着手机等待回复,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自己回答的驴唇不对马嘴漏了馅,引起对方的警觉,尽管我知道我们只是隔着手机在交流,但是我还是紧张的不敢出声。 可是我足足等了半个小时才收到了回信,看样子对面这个人的效率可是够低的。 “怎么这么久。有什么困难。” 这两句话我模拟着各种语气读了好几遍,发现前一句倒是简单,估计是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才回话,可是下一句我就捉摸不透了,这句话可能有两个意思,一是询问,问我这件事执行起来有什么问题,第二种解释是质问,这问我有什么可困难的。 由此可见,有标点符号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这个人好像只会用句号的样子。 不管是哪一种我必须尽快拿出决断回复人家,否则对方一定会起疑心,我前前后后写了删,删了写,折腾了四五回终于回复了他。 人已经不在,我在找。 我又一次为自己的机智点赞,这句话他不管怎么回复我都一定会暴露一个参与这件事的人,这样我就可以顺着这个人挖出来更多的线索,而且我也没有说明到底是在找什么,可以是人,也可以是他所指的东西。 然而我还是高估了自己的智慧,这次对方回的很快,内容也很短,只有三个字。 你是谁。 第一百四十八章 保安的套路 我心中暗道不好,居然被对方发现了!我仔细检查了我们的短信往来,发现自己并没有透漏任何跟身份有关的信息,那他是怎么发现的呢?难倒是说话的方式?半仙平日里跟我说话大大咧咧的,但是我清楚他这是不拿我当外人,他做的那行可不允许他嘴上没个把门的乱说,他打太极的功夫只在我之上,绝不在我之下啊。 再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两个人的联系是要对一个什么暗号的,比如他说了某一句之后我必须回什么才能证明我是本人,那我精心设计的那些东西也就没什么用了,他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识破了我。 但是这种说法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半仙并没有存这个人的电话号码,所以是有可能忘记了对什么暗号的,那么对方以这么确定的口吻问我是谁,就极有可能是在诈我! 想了一下,我还是决定继续冒充下去,几番斟酌,我觉得语气一直被动防守,倒不如直接攻击,你怀疑老子,老子还怀疑你呢! “找我办事,你还怀疑我?你又是谁?” 我看着自己发出去的短信,底气足了几分,甚至还横生出一种委屈的感觉,看来我还是没有骗人的本事,骗着骗着自己就进入角色了。 这次我可是等了好久,中间我扛不住都眯着眼睡了一觉,看来我的进攻还是毫无作用,人家根本就没甩我,虽然我想不通为什么会暴露身份,但是这条路显然已经基本被堵死了,我很想一怒之下把电话打过去问个清楚,但这样只会让对方更加确信我不是半仙。 既然今天得不到回复,那我也就不这么执着的等着了,上赶着不是买卖,我现在再主动发什么东西过去就更暴露自己了。看看手机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就这么三四条短信我居然发了一个晚上,我摇摇头站了起来,打算去洗把脸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旅店虽然很便宜,但是各项设施要比我的出租屋好一些,起码人家的香皂是没有长毛的,我刚把抹在脸上的沫子洗掉就听见屋里的手机响了,来不及擦脸我就跑了出来,拿起手机查看短信。 什么都没有。 我正琢磨着是怎么回事,突然明白过来响的并不是半仙的手机,而是我的手机。 我拿起自己的手机,发现来的是一条微信,来自金子的,上面有一个手机号码,然后又有一条录音,我点开,里面传来了金子的声音。 “开哥,你要的东西我找到了,打这笔钱的人手机号就是这个,我不知道你在查什么,度哥也不让我问,但是有什么要帮忙的就说,我能帮的绝对没有二话。自己注意安全。” 听了这段录音我心里暖暖的,说实话,要不是今天意外的看到周卿的话,现在我就应该在杨度那里喝着茶水看电视了。可是金子的表现让我觉得自己有一点愧疚,关于周卿我了解的不多,但是杨度和金子救了我不知道多少回,要是他们想让我死的话我现在已经长白山底下跟老虎一起做伴了。 我点开微信的录音键,管他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是杨度和金子真的在算计我我也认了,死在他们手里总比死在别人的手里强,这条命是他们救回来的,还给他们我到阎王那里也能落得个无债一身轻。 “金子,我最近查到了一点有意思的东西,明天我去找你和杨度,咱们见了面详谈。” 发出这条微信之后,我心里就像落下了一块大石头,有他们跟我一起商量着处理眼前的情况,我觉得有底多了。 很快金子就回答了我,说是好,老地方见。 他说的老地方我当然知道,去长白山我们就是在那里出发的,把手机放在了一边我就睡觉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很早就起了床,掏出手机看看,金子并没有再给我发新的消息,看来一切安排都还在计划之中,我洗了把脸,正准备出门,裤兜里的手机又叮叮当当的响了起来,万万没想到,那个收了我钱的保安还挺敬业,可是我想不出来还会有什么情况值得他跟我汇报。 “喂?怎么了?有什么新情况吗?”我一肚子的纳闷。 “刘哥啊,今天早上我发现了一个新情况,跟你有关系,我琢磨着应该跟你汇报一下。”这个尽职尽责保安语气带着一点邀功的意味。 “嗯,不错,你说吧,要是有用的话我不会亏待你的。”我还是第一次当别人眼中的老板,被人家这么一抬举反倒有点不适应。尽量整出来一副身居高位的语气。 “我可是真心交刘哥这个朋友,谈钱不就俗了嘛,你看看有空回来一趟?有些东西我说不清楚,你得亲自看看。”保安大哥倒也不傻,嘴上的奖励没有任何意义,他让我回去无非是想让我再给他一点好处罢了。 我看着时间才八点多点,先回去一趟再去找杨度也不迟,出了旅店我打了个车就直奔我家。 进了社区之后我并没有傻乎乎的直接去物业那里,而是先去了一趟我的出租屋,远远地看了看门口,跟我上次走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同,附近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可以的人或者车,看样子上次那个人已经放弃了在我家守株待兔的行为。 可是如果不是我家的情况,又会是什么呢?我心中的疑惑更甚,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进了物业之后,我看到那个保安还坐在那里看电视,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其他人在。 我心里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这个人很大程度上已经认钱做父了,收了我的钱他能这么上心的替我办事,难道就不会收别人的钱吗?可是如果真的有什么阴谋的话,现在我想走已经来不及了。 我故意咳嗽了一声,保安立刻就注意到了我,“刘哥来了啊,大清早的打扰你,真是不好意思啊。” 他这么一说话,我心中的不祥更甚,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是在拖延时间似的,“别说没用的客套话了,神神秘秘的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啊?我可没功夫跟你耗,赶紧说,我还有事。” 保安的脸色浮现了一丝尴尬,这次不用他回话了,我已经确定了,自己中了套了。 “是谁这么神通广大啊?居然能想到这样的方法找我,我已经来了,何必还躲着啊?有什么指教就划出道来吧。” 第一百四十九章 老校尉 “啪啪啪。”我话音刚落,里面的监控室里走出来一个人,鼓着掌看着我笑。 “刘开,看来最近长进不小啊,我们找了你两三天了居然现在才见到你,是我低估你了。”来人倒是客气,上来就给我一顿夸,但是这种夸奖在我看来更像是一种嘲讽,老子这么长进还是中了一个保安的套,真是他妈一失足成千古恨。 “对了,我还得重新做一下自我介绍,在下秦予斌,也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周卿。” 还没等我问他什么,他就直接一俯身,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开哥,我们老板要见你,跟兄弟走一趟吧?” 在S市有一个特别著名的医院,这家医院的前身是一个军区医院,早在解放战争时期就已经是国民党一些高级军官的专用医院,更有一些身居高位的军官在老年的时候在这里疗养,医院的位置在市郊一个风景秀丽、山清水秀的度假胜地,具体一点说是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 这座山叫揽月山,民间传说在古代的时候这里曾经是一片古战场,两个势均力敌王朝在这里爆发了一场大战,可是在战争最紧张的时候,守山的一方被细作出卖,人员损失惨重,最后打的只剩下一个英勇善战的将军和自己最忠心的手下被困在了山顶。 攻山一方的将领佩服守将的忠肝义胆,派了好几拨人上来劝降,可是没有一个活着下山汇报,最后激怒了攻山的将领,一怒之下他就带人冲上来把守将杀了,可是杀完之后才发现自己派上来的人都被守将绑了起来扔在了一个大石头的后面。 攻方将领后悔不跌,这才意识到守将乃是故意为之,于是命令手下的士兵厚葬守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天上突然直射下来一道月光,别处都是漆黑一片,唯独照亮了守将的尸体,尸体就在众人眼中飞到了天上。百姓都传说是守将的厚德感动了上天,上天把他葬于月亮之上。 解放战争结束以后,上山的红军把这个医院作为了自己的军用医院,本打算用部队番号命名的,但听闻了这个传说以后,部队领导做了决定,医院的名字就定为了揽月山人民医院,而率领这支部队,为部队定名的领导姓杨。 正是杨度的曾祖父,杨国华。 此时的杨度正在这个医院里,身边并没有带着金子。 “叮。”电梯停在了五楼,杨度走出电梯,直接走向了一间高级病房,推开了门,杨度也没有跟躺在病床上的病人说话,而是自顾自的坐在了床边的椅子上。 “恢复得怎么样了?”杨度伸腿踢了踢病床,叫醒了床上躺着的病人。 “有你这样的吗?来一趟连点水果花篮什么的都不带,也不说动作轻一点,上来就踢我的病床,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让金子那么听话的。”床上的人很是不忿,“你从长白山回来好几天了吧?怎么才想起来找我啊?” 杨度被床上这人一顿数落,居然一点也没生气,脸上反倒是挂着笑容,“从长白山底下得了不少好东西,这些天正忙着鉴定什么的,带出去的跑马没剩下几个,好多事要处理,来的确实晚了,你不会跟我计较这个吧?” “是嘛?你现在可以了啊,没有鬼爷也能捞了海翻子(指陪葬品很多的墓)。”床上的人也的确没有生气,从床上坐了起来。 “怎么没有鬼爷?你别跟我说你到现在还不知道有人冒充你跟了我们一路,我带着一个假鬼爷出了长白山这趟活。”杨度脸上又恢复了他一贯的面无表情。 “啊?有这事?我上哪知道啊?你还没回来我就已经在医院里面躺着了,之前金子来的时候也没跟我提过这个事,我怎么知道啊?”躺在床上的正是狐狸,“你该不会怀疑是我串通他人故意祸害你吧?要真是那样,我还能受这么重的伤?” 杨度没有说话,伸手从狐狸床头的篮子里拿出来一个苹果,拿出随身的刀削了起来,“你受伤肯定是冒充你那人干的,有印象吗?” “我就知道你来看我肯定是有事,不过我要是知道什么的话我肯定第一时间就让金子转告你了,抓我的那个人应该有双金杠子(跑山跑水的好腿力),而且精通奇淫巧术,是个老校尉。”狐狸一张嘴,满口的黑话就蹦了出来。 “能让你狐狸这么名声在外的鬼爷都中了招,肯定有两下子。他冒充你在墓里得了一件宝贝就消失了,也不知道他带走那东西是什么,不过能让他这么费心的东西肯定不简单。”杨度削好了苹果,扔给了狐狸。 “你那刀什么东西都割,保不齐还有人血,你削苹果之前洗过了没?”狐狸拿着苹果一脸嫌弃的问杨度。 “不吃你就扔了。”杨度没有回答,拿起一张纸小心的擦着自己的刀。 刚说完,杨度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喂,什么事?” 电话那边的人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杨度的脸上浮上了一层忧虑之色,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你等一下。” 杨度挂断了电话,把擦完的刀又放了起来,“我有点急事要去处理,你好好休息,有关那个人你想起来什么就给我打电话,我过几天再来看你。” “忙去吧。”狐狸咬了一口苹果,“上次金子问过我一些事,我想起来一个,直接告诉你吧,那个老校尉把我困在了一个道观一样的地方,我不记得具体的位置,但是我闻到了海味。” 杨度停下了脚步,看着狐狸的脸,“海边的山,有道观?” “恩,凭你的见识应该知道是哪里了吧?海上的道教名山,如果你愿意,可以去找一找那个地方,看看那个老校尉会不会回去。” 杨度点了点头,推门走了出去,他刚刚离开,一个戴着口罩的医生端着药走了进来,“今天感觉怎么样了?腿还疼不疼?”并且随手带上了门。 “杨度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吧?看样子那个人半路就离开了,他就不怕这海翻子有什么蹊跷,祀主折在里面?”狐狸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听到了,不管他怎么想的,现阶段他还没有影响到咱们的计划,先不用管他,还是关心一下杨度下一步的行动吧,而且祀主这几天很不消停啊,昨晚我见他他还问我是不是姓刘,看样子收养他的那个刘友全知道的不少。” 医生扔下端着的药,坐在了杨度刚刚离开的椅子上。 第一百五十章 磨叽的齐老 我一直觉得自己算是比较有见识的人,这得益于我们这个媒体发达的时代,就算我没有亲自享受过,但是没吃过猪肉,我也见过猪跑,起码我不认为我是什么土包子。 但是在进入这个庄园之后我还是被震住了,这种古风与现代艺术的碰撞没有任何的不搭调之处,喷泉在地上流出溪***美的凉亭连通着碧瓦朱甍的画廊,郁郁葱葱的林子里传出一两声鸟鸣,让我感觉这天地都在安睡着。 走在这样的地方,我依然忘记了自己现在是被人押着来这里的,也忘记了那些烦心的机关算尽和勾心斗角,真的有了一种想要周游世界劈柴喂马的冲动。 各位看官请恕在下语竭词穷?,这里的美我能讲述清楚的十不足一。 “怎么样?这个地方刘开兄弟满意吗?”身边的秦予斌看我有些出神,笑着出言问我。 这时我才发现,虽然名义上我是被他押着来这里的,但是他完全没有反剪着我的手或者拿着枪指着我的脑袋之类的,而是慢慢的跟在我身后,好像担心自己破坏了我的意境似的。不知道的看到我俩现在的样子,肯定会以为我们是两个关系很好的朋友相约出来踏青的。 “怎么说呢?这地方不能说是漂亮,也不能说是富丽堂皇,但是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我说不太清楚是怎样一种感受。”既然秦予斌没有横眉冷对,我也没必要摆出一副被人强奸了似的样子。 “诗言难述水泉边, 情语不盖廊道间。 画笔无墨神已癫。 意犹未尽此中仙。” 秦予斌接过我的话,居然张嘴就是一首对仗工整、引人入胜的七言绝句,而且还是一首藏头诗,最早在龙岩乡的时候我就觉得此人不简单,颇有一股儒将风采,可惜他的演技跟小齐一比简直就是影帝级别,掩盖在村长土里土气的气质之下一点也没有外露。 “哈哈,好一个诗情画意,秦兄这份才情小弟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这话我一点也没有撒谎,现在社会各种文化入侵,居然还能见到一个出口成章的人,即便这趟他是把我推到火坑里,我也佩服。 很快我就跟着秦予斌来到了一个屋子门前,屋子不在正中间,而处在整个林子稍微侧面一些的地方,这让我不禁怀疑起要见我的这位在这家里到底是什么地位。秦予斌冲我伸出了手,我莫名其妙的不知道他要干嘛,看到我不动,秦予斌自己伸手把我的手机掏了出来。 把我的手机放好,他才站在小房子的门前,恭恭敬敬的敲了敲门,“齐老,您要见的人我带来了。”语气很是恭敬。 “嗯,进来吧。”屋子里面传来了一个年迈的声音。 秦予斌慢慢的推开了门,又把我让了进去,“刘开兄弟,请进吧。” 这个屋子的里面跟我在外面看到的样子相差不大,的的确确就是一间普普通通的书房,两边的架子上摆放了很多书籍,大部分都是涉及到历史和宗教的大部头,有一些我甚至都在档案馆里见过,是真正意义上的老书了。 “齐叔,这位就是刘开。”秦予斌冲着正在桌子后面的老人躬身道,“齐老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 “呵呵,没有了,去吧去吧,杨家那个小孩这会应该在满世界找他了,要是电话打到你这里的话,不管是谁,告诉他我老头子说完事就放人,想要强抢的尽管来这里。”这位所谓的齐老正在桌子后面写着什么,这会直起了身走了出来,他嘴里这话一说出来,虽然还是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但我还是感受到一股压力,一股来自上位者的压力。 秦予斌领命而去,以我对杨度和金子的了解,这两个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威胁的,他们要是知道秦予斌半路上把我劫走了,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乱子。 “坐,刘开小友,老朽用这种方法把你骗到这里还请见谅,你也不是什么意与之辈啊,我派到你家门口的那辆车是着了你的道了吧?”老人笑眯眯的坐在了一个小茶几跟前,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两杯茶,示意我坐下。 “您是什么人?”我坐了下来,经过最近这些事我成长了不少,心性也有了很大的长进,这个老人既然能让杨度和金子都不敢随便进入这个地方,我最好还是太平一点听话,反正他应该不是要我的命的。 老人拿起小茶杯抿了一口,“我姓齐,杨家那小子应该跟你提过齐家吧?” 好吧,小齐这个二货的推理果然是错的,秦予斌应该是齐家的人。“恩,有提过,我在长白山见过齐铭阳。” “哦?你认识小阳啊,长白山什么的我不知道,齐家的事现在是小阳的父亲做主,我只是一个土埋半截的老头子而已,管不了太多啦。”老人给我的感觉越来越像是一个语重心长的老者,“小友尝尝我这茶,这些茶可不是市面上买得到的,这都是我在H市自己种的。” 我其实更关心我为什么会被弄到这里来,但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需要表现的沉稳一些,我装模作样的拿起了我面前的那杯茶,其实在我看来最好喝的东西就是雪碧,茶水这玩意都是一个味,根本不知道啥叫好的。 “果然是好茶,齐老还能自己种茶,身体硬朗着呢,可不像您自己说的只是个老头而已。”我做出一副颇为震惊的样子,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马屁。 “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像你这个年纪能沉下心来品茶的人可是凤毛麟角了。这一点上小阳可不如你,他可是有酒绝对不喝茶。哈哈哈。”我的马屁应该让眼前这位老人颇为受用,转而跟我谈起了一些跟茶有关的事情。 跟这种老人聊天时最累的,我肚子里的老词也是极度匮乏的,聊了一会就基本整不出来什么新词了,只能陪着笑脸。更可恶的是墨迹了这么半天这老人也不说到底有什么目的,我虚火直冒,已经有些坐不住了,也不知道杨度和金子什么时候会过来。 “刘开小友见多识广,不知道对书法可有什么了解啊?”话锋一转,老人又把话题扯到了书法上,我感觉自己的耐心正在一点一点的消耗殆尽,可是又不好发作,只能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希望这种煎熬能快点结束。 又聊了半个多小时以后,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齐老,杨家来人了,就在大门口,请您出去一叙。” 第一百五十一章 冲突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杨度和金子终于来了。 齐老显然也对这个消息很为重视,“你出去告诉他们,我过会就带着刘开小友出去,如果他不给我老头子这个面子,硬要闯进来的话,那就直接给我绑了扔到地下室去。” 我心里捏了一把汗,希望杨度和金子别冲动,老老实实的等着就可以了,这要是起了冲突,我觉得肯定是要见血的,“齐老别动气,他们两个都是我的朋友,心急怕我有什么闪失而已,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冲撞您老人家的事。” “谅他们也不敢。可是有一点我要告知小友啊,杨家这小子城府极深,我看你也是个能做大事的人,千万不可轻易信了别人,老瓢把子都知道这一行里‘斗外没兄弟,斗下没父子’。不管什么情况下,留着一点戒心总是没错的。”齐老认认真真的看着我的眼睛,“包括我也一样。” 我被齐老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也没空思考他这话到底有什么意思,木然的点了点头。 齐老并没有理会我的反应,继续自顾自的说道,“阳儿既然你已经见过了,我就放心了,我虽然不知道阳儿这一趟去长白山到底是他爹给了他什么任务,但是这孩子本心不坏,是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还希望刘开小友看在老朽的几分薄面上,大人不记小人过,有机会和阳儿多走动走动。” 齐老这话说的可是给足了我面子,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认可我,齐铭阳这个人的城府比起杨度来只深不浅,我只希望他别算计我就够了,还亲近人家呢?但是这话我肯定不能就这么当着齐老地面说出来。 “那是当然,齐兄也是人中龙凤,我想要高攀还来不及呢,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误会,以后有机会自然应该多多亲近,还希望齐老放心。”我又装模作样的抬举了齐铭阳几句,然后就一门心思的盼望着齐老赶紧放我出去。 “哈哈,有刘开小友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有什么困难,尽管来这个地方找我,只要是我老头子办得到的,一定尽量满足你。”齐老很是开心我的态度,说完就站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 “走吧,小友跟我出去见一见你那朋友,别让他等急了,真冲进来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起他们折腾喽。”说着就往门外走。 我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算是落了地,只要能见到杨度和金子,他肯定有办法把我带出这个地方。 再次从这个美到让人窒息的园子里走了出来,远远的我就听到大门口有人争吵的声音,看样子两边的人马已经快要打起来了,快到门口我就听见了金子的声音。 “秦予斌,你有什么脸在这装蒜?你自己说说,你被我们度哥抓了多少次了?每一回都跟丧家之犬一样到处跑,我要是你我早就自行了断了,还什么文武全才,什么齐家双虎,我都替你臊得慌。”金子的嗓门很大,说的也是一点情面没留。 “金子,今天来这个地方是杨度带的队,让杨度出来说话!你只管喊,看看有没有人理你?”秦予斌的声音还是铿锵有力,我一点也听不出来他有什么乱了方寸的迹象。 “哈哈哈,就凭你?还想跟度哥说话?你过来,咱俩过两招,我看看齐家双虎是什么成色。”金子不依不饶,嘴上依然针锋相对,丝毫不给秦予斌退路。 齐老听见门外的争吵,脸色不是很好,快走了几步,几个跟着的人推开了大门。秦予斌看到齐老出来了,立刻跑了过来,“齐老,您慢点。”说着就扶着齐老往前走。 金子也闭上了嘴,看见我全全乎乎的出来了,冲我笑了一下。我打眼一看,杨度和金子至少带了有三十往上的人,要是今天我不能从这个门出来的话,这些人就会踏平这个地方。 “你是司徒家的那个小金子吧?呵呵,年纪轻轻火气就这么大,这可不像你爹和你大哥,不知道在你眼里,我有没有资格跟你的度哥说话呢?”齐老脸色铁青,显然被金子的激烈言辞气的不轻。 “金子,退下。”杨度终于从后面走了出来,“杨家杨度见过齐老,刚才金子的话确实有些不妥,我带他给齐老和这位小兄弟道歉了。” 杨度显然是认识秦予斌的,照金子的说法,杨度还不止一次抓过秦予斌,他这么说其实是给足了金子脸,压根没把秦予斌当回事。连我都能听出来的意思,我打眼偷偷看着齐老和秦予斌,齐老的脸色比起之前更加铁青了,秦予斌却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一点反应也没有。 “杨家?怎么着,想用你们杨家的名头吓唬我啊?我土埋半截的人会在乎你是来自哪的?是这区区三十号人给了你自信吗?”齐老用手指着杨度身后的三十来个人。 “你所谓的小兄弟,这三十个人都不够他自己收拾的?你信吗?” 杨度抬着头看着齐老,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气氛变得微妙起来,要是杨度不咽下这口气,那么下一秒这些人就会冲上来,我瞅瞅齐老身边这几个人,说实话,我觉得连一分钟都撑不住,齐老虽然设套把我弄到了这里,但是他也没做什么,就是聊了会天而已,实在是不值得为这点事起什么冲突。 杨度的脸色突然缓和了下来“怎么敢呢?齐老,有您在这里,我们怎么能动手,这点规矩我杨度还是懂的,只是今天齐老您不打一个招呼就把我这位兄弟带走了,是不是有点过分呢?我带人来也没有别的意思,是怕我自己也入了您这鸿门宴啊,您作为一个老前辈,不会不原谅我这么点过失吧?” “哼,这还差不多,我老头子想要见什么人也用不着跟你杨度汇报一声吧?现在你自己也看到了,你这个兄弟什么事都没有,我只是听闻此人是个年轻俊杰,想要见上一面而已。”齐老听到杨度软了下来,也没有揪着不放,而是接着台阶就走了下来。 “是晚辈冲动了。”杨度微微躬身,“那现在齐老已经谈完了,我是不是能带着我这兄弟走了呢?他今天本来就是要找我。” 齐老没有说话,而是转身又拍了拍我的肩膀,“记住我说的话,刘开小友,以后有空可以随便来,今天老朽就不远送了。”说完也不等我回话,就扭身进了大门,秦予斌带着人也跟了进去,只剩下我们在门口了。 “金子,带上刘开,走吧。”杨度也扭过头,径直朝路边停着的车走去。 第一百五十二章 大局为重 坐在车上,我终于松了一口气,今天这天聊得我身上的汗一直就没停过,到现在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齐老要费这么大的劲找我,而且有关秦予斌安排小齐冒充我的事他也推说不知道,他自己也没有问过我任何有意义的线索之类的。 这些人都已经老成精了,要说他们什么想法都没有我是打死也不信的,他的目的难不成就是为了调节一下我和齐铭阳的关系或者离间一下我和杨度?那这也太没水平了吧? “把你今天的经历详细地说一遍。一点也别露。”坐在我身边的杨度突然开口说道。 看来杨度也觉得这件事有蹊跷,我没有隐瞒,把自己怎么一步步的被带到这里,又怎么被齐老拉着聊了一个多小时没营养的话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副驾驶上的金子听完我的讲述整个人都已经不好了,“啥意思?那老家伙叫你来就是陪他聊天喝茶的?这老头有病吧?废了这么大劲就为了这个?” “嗯。”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做出一个像样的解释,毕竟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我俩把目光都放在了杨度身上,我发现一在杨度身边,我整个人都变懒了,根本不想动脑子,反正我怎么想到最后也是听杨度的。 “度哥,我到现在也不明白,你让我挑衅秦予斌那个窝囊废是什么意思?你说齐老找刘开到底有什么阴谋啊?”金子一脸的费解。 到这会我才知道原来金子出言不逊是杨度的安排,以我对杨度的了解,这个人是最不喜欢口水的,他属于能动手就不比比的人,他会这样安排肯定有他的道理。 可是杨度好像在想什么更重要的事,一直扭着头看着窗外,根本没搭理我俩。金子扭了一会,发现这么等下去他的脖子就该断了,就在他即将转过去的时候,杨度张嘴了。 “你们不了解这个齐老,他是齐家能够成就今天这个大的商业帝国不可或缺的功臣,在早年的S市,他是赫赫有名的花舌子,最擅长察言观色,见风使舵,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老爷子嘱咐过我,跟这个人打交道,一定要刚。” 杨度转过头来看着我俩,“今天这个事,你们也能看出来,他找刘开的目的绝对不简单,所以我想诈他一下,他要是真想老爷子说的那样,那我让金子挑衅的话,他就一定会息事宁人,毕竟他的目的是见不得光,闹到两家人都撕破脸皮,他的目的也就不攻自破了。如果他不肯退让的话,那就说明他的目的不怕被闹大,这也是我一直想不通的地方,他为什么这么自信自己的目的不会影响到大局呢?” 杨度说完我基本上就听了个热闹,根本没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道道,什么大局?这三家人不是有很大的冲突吗?杨家既然一点也不害怕其余两家,那为什么不直接干掉这两家呢?这也是我一直以来的疑惑,在长白山的时候无论是司徒文还是齐铭阳,都有机会致我们于死地,而且杨度也有机会直接杀了他们。 可是最后这三家的主要人物都活着回来了。 “什么大局?”我看着金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可怜了,到现在为止,我有关这件事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眼下我拿到了那句诗文,破译之后下一趟出活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我有必要在这之前知道的再多一点。 杨度盯着我看了一会,“刘开,你告诉我一件事,有关龙岩乡,你想不起来任何事了吗?” 龙岩乡?我在龙岩乡干了什么他俩不是应该门清才对吗?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我? “龙岩乡?我不就之前去过一趟吗?你知道的啊,我就去那个大坑看了看,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不过我在龙岩乡见过秦予斌,他那时候骗我说他叫周卿,你说的是这个吗?”我一脸茫然的问道。 “不是,你那次去龙岩乡,干过什么,说过什么,这三家都知道,秦予斌在龙岩乡当村长这个事,我们也早就知道,但是两年前那件事没有平息之前我们三家谁也不敢在龙岩乡冒然生出什么事端。”杨度摇了摇头,但还是一刻不停地盯着我看。 “那我就不知道了。两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你能告诉我吗?”杨度不这么说还好,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气愤,妈蛋你们的事不告诉我也就算了,现在跟我有关的事也不告诉我,难道我就该着当个傻子吗? “那好吧,我先告诉你什么是大局,然后再给你讲两年前那件事。我之前告诉过你,在我祖爷爷那辈的时候我们三家的长辈一起进行了一次代号为‘X53’的绝密行动,那次行动发生过什么找不到那份文件我们已经不得而知了,但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一次完成错误的祭祀。” 杨度点燃了一根烟,“之后的结果你也看到了,我们杨家受到了这样的诅咒,其余两家也都有不同的恶果,而且这种情况在越演越烈,所以我们才决定查明当年的事,重新进行那个祭祀来改变着一切。” “但是问题在于我们谁也不清楚我们三家在这次祭祀中都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所以在祭祀的秘密没有完全揭开之前,这三家谁也不能绝了后,以防止最后的祭祀不能正常进行,这是我们三家默认的规则,也就是大局。” 杨度打开车窗,把抽完的烟头扔了出去,他的话让我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不仅仅是为什么长白山这一趟三家人没有誓死相拼,更重要的是为什么三家之间会有乱七八糟的关系,金子寄养在杨家,司徒家和齐家通婚,就算是杨家想要灭了司徒家,有司徒金的存在,司徒家也不会灭族,就算司徒家想要干掉齐铭阳,但那毕竟是司徒静的儿子,也没那么简单。 这些大家族之间的关系要不是杨度跟我说的话,凭我自己是绝对想不到的。 “那两年前的事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我?”相比之下,我更关心的是龙岩乡到底都发生过些什么,那个时候我还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职员,怎么会去往龙岩乡呢? 杨度依然坚持着反应慢的原则,没有立刻回答我,反倒是前面坐着的金子插了嘴,可是就是他插的这一句嘴,让我整个人都懵逼了。 “开子啊,你是不知道,两年前,你救了度哥的命啊。” 第一百五十三章 粽子窝 龙岩乡。 “开哥,这下面的坑已经挖好了,那四个伙计我打发去县城里置办东西了,今晚咱们就可以下去了,你看?”金子推开了一个破庙的庙门,对里面正坐在那里的杨度汇报道。 这个庙里面供着一个凶神恶煞的山神像,香火已经断了很久了,现在还是在下午三四点钟,但是庙里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光亮了,山风顺着庙门吹了进来,里面的火烛抖动了几下,不稳定的光线照着神像,更加让人毛骨悚然。 “下面的盗洞摸清楚了吗?是什么时候的?”杨度站了起来。 “摸清楚了,这条盗洞是个老手挖的,天圆地方,直通下去有十几米,从上面一直到底下宽窄不变,只不过。。”金子有些吞吞吐吐。 “怎么了?说吧。” “只不过我们只看到了有下去的痕迹,没有出来的痕迹,这下面可能没那么简单。” “什么意思?”杨度看着金子,眼睛里闪着精光。 “这个地方咱们来的突然,这几天我夹的喇嘛都还没到,咱们今天要是下去的话只能带几个跑马,狐狸在外面出活联系不上,新的鬼爷还没找到。所以这一趟下去可能很凶险,您要不就待在上面吧,我带人下去就行。”金子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头已经垂了下去,声音跟蚊子叫的。 “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你自己也清楚,这种话不要说第二次了。”杨度蹲在地上开始整理自己的包。 “那咱们要不要推迟一点再下去啊?新的鬼爷很快就能找到,咱们稍微晚一点下去也不迟啊。而且装备也都不是什么专业的,一些东西只能将就着用。”金子还是一脸的不情愿,试图换个角度再次劝说杨度放弃。 “咱们在这里已经将近一个星期了,村里的人已经发现了一些问题,而且咱们的队伍里也不是太干净,保不齐现在齐铭阳和你哥已经知道这边的消息了,咱们必须先下手为强。”杨度还是没有让步,坚持要今晚就行动。 金子看杨度意志坚定,也就闭上了嘴,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吃的东西坐在一边休息。 时间很快就到了晚上,整个龙岩乡都陷入了沉寂之中,只剩下偶尔响起的一两声犬吠,而处在半山腰的山神庙里,此时还亮着灯。 “今天这趟活咱们既没有踩过盘子,也没有鬼爷打灯,所以下去之后是生是死全看个人的造化,要是你们谁不想跟着现在可以下山,我金子绝对不会记仇,但如果选择了跑这趟马,那我丑话说在前面,一切听度哥的安排,遇到危险我能救则救,如果救不了,别怪我无情。”金子叼着烟,对面前站成一排的四个人说道。 “我,钱挂子,下地生死安天命,背尸吊水筷子定。” “我,大老二,下地生死安天命,背尸吊水筷子定。” “我,虾米,下地生死安天命,背尸吊水筷子定。” “我,董翔,下地生死安天命,背尸吊水筷子定。” 四人都站着没动,他们说的话是跑马下地之前的响子,意思是进了墓道里面以后,是生是死听天意,要是别人没救得了的话,绝对不记恨,对于盗墓贼来说,在墓道里跑马基本等于炮灰,但是死的多了身上就会带着死人的阴气,下地干活的时候容易招东西。 背尸指的是开馆,吊水指的是打反盗洞逃出古墓,墓里的情况千变万化,一个不小心就是生死,尤其是没有经验的跑马很容易见钱眼开触发什么机关连累一队人埋在地下,第二句的意思就是绝对听铁筷子的,令行禁止。 打了响子,金子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踩,“今晚这趟活,度哥亲自给你们掌灯,成了,日后各位前途无量,铁筷翻浆(担保),兄弟们走着。” 战前的话说完,金子走在最前面,带着人绕到了神像的后面,一个会来事的跑马上前掀开了地上的挡板,露出了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上挂着两根绳子,一头栓在了神像的底座上,伸进了洞口。 金子打开脑袋上的头灯,第一个抓着绳子开始往下顺,然后四个伙计跟着,最后是杨度,这些人都是出过活的,而且这几天挖坑已经下去不知道多少趟了,很快这几个人就消失在了地面上。 整个庙里又陷入了平静,几分钟之后,庙门再次打开,又有四五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长相帅气的年轻人,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找了一圈,“小秦,你确定盗洞口在这里?杨度他们再没出去过?”年轻人低声问道。 “没错,我一直守在这附近,晚上的时候几个跑马大包小包偷偷摸摸的进来之后就再没出去过。”叫小秦的正是秦予斌,而那个帅哥就是齐铭阳。 “不用急,杨度他们几个刚下去没多久,咱们即便找到盗洞口也不能现在就下去,慢慢找就是了。”队伍里看起来年纪最大的人倒是很悠闲,一屁股坐在了那里,“三子,闻闻哪里有土腥?这个海翻子不简单,咱们摸摸情况再下去。” “好嘞,文叔您坐稳了,倒磨子喝油水(个人有个人的本事),海翻子味大,我闻着冥器就下去了,您就?好吧。”三子猛地跳到了神像之上,四下里看着。 不得不说,三子的确有几分本事,很快就发现了神像底座上的绳子,他往神像下面指了指,“找到了。” 那个叫文叔的中年人立刻站了起来,走到了神像后面,一把掀开了杨度盖好的挡板,蹲下身子沾了一点地上的土,居然直接放进了嘴里尝了尝,然后又招手把神像上的三子叫了下来,让他闻了闻土。 两个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互相对视了一眼,显然都看出了这下面有问题,而且不是一个什么福地。 “两位,这下面是不是个海翻子啊?给个话啊,俺大老远的从东北过来,不是搁这看你俩王八对绿豆的。”队伍剩下的另一个壮汉看到他们俩都沉默不语,心急的问道。 “陈麻子你特码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信不信下了地让你黑了招子(瞎撞)?”文叔显然对壮汉很是不屑,嘴上一点也不饶人。 壮汉知道自己的本事在这墓里根本屁也不是,所以瘪了瘪嘴,没有再多说什么。文叔看到壮汉吃瘪,也没有再计较,而是走回到齐铭阳身边,脸色微沉的说:“东家,这下面,恐怕是个粽子窝。” 话音刚落,天空中一道惊雷闪过,闷了一天的雨,要下了。 第一百五十四章 石雕 杨度看着眼前的洞口,眉头拧了起来,“这个就是下去的地方了?” 也不能怪杨度犯愁,实在是太让人意外了,最早发现这条盗洞的时候还是在后山的一个防空洞的深处,经过勘察之后发现那个洞是通往前山的这个庙的,估计最早打这个盗洞的时候这里还是香火鼎盛的喵,所以只能从后山开始打洞。 现在情况不同了,于是金子就带着人开始在庙下面寻找这条盗洞,争取和它汇合,因为怕方向有偏差,所以一不做二不休金子直接带着人把庙下面挖空了,终于在忙活了几天之后找到了盗洞的所在。 可是之前那个盗洞杨度也见过,洞口很隐蔽,大小也就容一人过身而已,可是眼下这个大小足够两个油桶并排放下去了。这怎么会是同一个人打的盗洞啊?要是高手的话,打得洞就算用尺子量,前后差距也不会超过半指之数,要是个新手的话,也只可能越往里洞越窄,活越糙。 这个洞真的是盗洞吗? “这个我也怀疑过,但是我两个洞口来回比对了好几次,一步十六铲,下铲的角度和力度都是一样的,可以断定是出自一人之手,而且此人还是个高手,但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状况我就想不通了。”金子颇为无奈的说道。 要是有个正儿八经的鬼爷在这里的话,肯定会通过这两个洞口的不同发现更多的端倪,但是这六个人,除了杨度和金子跟着狐狸下过地,懂得一些,其余四个跑马都是只下过一次的雏,干干活还可以,这种事根本指望不上。 “算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刀山火海咱们这一趟也得下去。”一边说着,杨度从包里拿出了一个防毒面具,戴在了脸上。看到东家下了令,其余五个人也都赶紧武装起来。 在这下面干活的时候金子他们就经常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虽然味道很淡,身体并没有什么不适,但是往下走就不一定了,也不知道这股味道到底有什么玄机,所以谨慎起见,杨度安排弄来了几个防毒面具。 这次金子站在洞口边上等了等,队伍里那个叫大老二的主动上前,开始往洞里爬,这个洞里面是一个斜坡,洞里偶尔会有一些树木的根系伸出来,看着还是挺吓人的。几个人鱼贯而入,爬行了十分钟左右,前面的大老二停了下来。 “金子哥,前面是岔路,咱们走哪条?” 洞到这里基本上已经没有什么坡度了,但是大小还是和前面相差不大,想要站起来还是天方夜谭,金子挤到前面,上前看了看两条路,从面上看,两条路没有什么不同,都是普普通通的土洞,洞口也没有什么记号之类的东西。不过估计洞里面很长,脑袋上的灯就是普通的矿灯,照出去十几米就被黑暗吞噬了。 “金子,信号枪。”后面的杨度看到前面的金子犯难,提了他一句。 金子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来自己身上还带着一把信号枪,从地上慢慢的站了起来,金子从包里掏出了那把信号枪,上了一发子弹,朝着左面的洞抬手就是一枪。 尖锐的报名声划过黑暗的空间,闪亮的信号弹径直打进了洞的深处。 “度哥,前面是通的,但是具体情况我看不清。”金子汇报完就移动到另外一个洞口,开了第二枪。 “度哥,这边也是通的,但是前面好像有什么东西,个头不小。”金子再次汇报道。 “有东西?离咱们现在的位置远吗?”杨度在后面大声,“再看看洞口的土质,这个地方雨水繁盛,看看有没有一条比较潮湿,那可能是水路。” 金子嗯了一声,然后再次回过头,在两个洞口各摸一了下,果不其然,没有东西的那条路洞壁要潮湿一些,而且温度也要稍低一些,于是杨度决定走有东西的这条路。 大老二得令,立刻钻进了洞里,几个人走到现在已经有些烦了,毕竟这下面的压抑让人很容易就心生绝望。走了一会,果然前面出现了一个不小的东西,是一个石雕,上面雕刻着一只长相奇怪的凶兽,两只眼睛闭着。 这个凶兽蹲坐在一只巨大的乌龟身上,整个身体蜷成一团,但是根据上面的纹饰来看,应该是带着火,脑袋很大,有几分像犀牛,大嘴闭合着,雕刻的手法很是精妙,而且使用整块的花岗岩雕刻而成,这种手艺在现代也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工艺品,居然就被放在这个地方。 几个人看着都啧啧称奇,谁也没见过这种奇怪的动物,而且在墓里看到这种东西肯定都是有特殊的意义的。 几个人没有多做停留,绕过这个石雕就继续往前走,可是爬了几分钟就又看到了这个石雕,大老二顿时有些慌了,“金子哥,咱们不是走了回头路了吧?怎么这个东西又出现了?” 金子也有点拿不准,反正现在还有劲,就安排大老二绕过去继续走走看看吧。 几分钟之后,几个人又一次停在了这个石雕跟前,这次不用怀疑了,几个人也走得累了,于是杨度就安排大家休息一会。大伙都原地坐在了地上,金子则走到后面去跟杨度商量怎么办。 两个人讨论了一会,可是没有什么结果,这种情况原来都是狐狸处理的,现在到了他们自己拿主意才发现这一趟准备不足,两个人都束手无措。 “不对啊,我怎么闻着有一股味啊?”金子发现有些不对劲,可是带着防毒面具不方便,金子就把面具摘了下来,“你们几个王八蛋,谁他妈让你们抽烟的?这里面总共才多少空气》你们这几根烟抽完咱们还活不活了?” 原来是那几个跑马想解解乏,就坐在原地抽起烟来,一看到金子怒了几个人都吓坏了,连话也不敢多说直接把烟按灭了。 “我告诉你们,别一个一个的以为我平时对你们挺好,这时候就随便你们想干嘛干嘛,谁要是连累了大伙,我绝对给你一枪,谁要是因为不听话把自己折进去,我头也不会回的,听懂了吗?”金子瞪着眼睛。 “那什么。。。金子哥。”虾米小声地说道。“你看这个石雕,好像跟刚才那个不一样啊?” 金子心里一惊,立刻看向石雕,让他意外的是,这石雕的确有所不同。 这个的眼睛睁开了一些,眯缝着。 第一百五十五章 钱挂子之死 前面几个金子一直下意识地认为都是一样的,也没注意到眼睛是不是有什么不同,但是这个的眼睛相比于最开始见到的那个肯定是睁开了一些的,如果不仔细看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可是石雕怎么会睁眼呢?这个现象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们并没有走回头路,而是这里就是这样设计的,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个这样的的石雕,而石雕的眼睛随着深入会一点一点的睁开。 可是这意味着什么呢?这个凶兽的眼睛难道有什么特别的意义不成?完全睁开了是不是就意味着到了这个墓核心的地方了呢? 一队人顿时来了精神,再加上已经休息了一会,立刻又出发了,这次比起上次来快得多了,几分钟就已经看到了下一个石雕,大老二怪叫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激动之情,几个人赶到近前,金子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那石雕的眼睛上。 果然,这次石雕的眼睛又比之前睁开了一些! 这个发现无疑证明了接下来只要继续往下爬,知道这个石雕完全睁开眼睛的那个位置就可以了,金子也振奋了许多,立刻就要下令继续往前爬,可是队伍的后面传来了杨度的声音。 “停下,咱们又回来了。” 前面几个人一下子就停住了,眼下好不容易有点转机,这样的玩笑可开不起,而且大家都明明白白的看着呢,这石雕的眼睛的确有所不同,可是说话的毕竟是杨度,谁也不敢拿这不当回事,当大家回过头看到杨度手里的东西之后,大家都相信了这种说法。 杨度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几个半截的烟,正是之前队里几个跑马留下的,那么这里如果就是他们一开始就看到的那个石雕,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这意味着,这个石雕居然是活的?! 几个人一下子退开了。 “金子哥,这。。。这玩意到底是啥呀?怎么还会睁眼啊?”钱挂子胆子都快吓破了,就差躲在金子裤兜里了。 “慌什么!咱们有人有枪,即便是他真的是个活物,咱们也不怕它,都给我站直了,一个个不出息的样,就你们这样这辈子也别想当鬼爷。”金子的镇定让大家稍稍安了心,但是队伍里的气氛还是被恐惧包围着。 “度哥,要我说咱们就先下手为强,把这个石雕砸烂它,我看它还有什么本事。”金子安抚了几个跑马,转过头跟杨度商量对策。 “不行,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咱们还不清楚,冒然打开的话可能就是灭顶之灾,不管这里面是什么东西,咱们都要先弄清楚这个通道到底有什么玄机。有路可退再想办法处理这个东西。”杨度的眉头也拧了起来,这下面是个龙潭虎穴,杨度在下来之前心里就有准备,但是万万没想到仅仅走在外围的通道里就碰上这么诡异的情况。 金子点了点头,“这样也好,可是这个通道咱们走了不下五圈了,我根本没觉得转过弯或者有什么回头路啊,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咱们是怎么中招的。”金子一边琢磨一边担忧的看向远处的通道深处。 “这样的机关饿哦听狐狸提起过,这无非就是利用一些简单的视觉误区,咱们在这里一直是爬行的,我们判断路的方法就是前面的人,而最前面的大老二低着头爬,他的视觉范围就是脚下的路而已,这里还是比较宽阔的,所以很容易跟着感觉走了弯路而自己不知道。”杨度冷静的分析道。 “那度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钱挂子还猫在中间,小声问道。 “很简单,下次再走,咱们闭上眼睛,一个跟着一个,不用灯光照亮,就跟着感觉往前走就行。”杨度又恢复了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 “好嘞!”大老二见杨度拿出了主意,顿时兴奋起来,就打算当排头兵,可是金子伸手拦住了他,“这次我带头吧,你们在后面跟着。” 大老二怔了一下,“金子哥。。这。。”其实大家都清楚,杨度说得好像很肯定,但是这墓里的事谁能说得清楚,万一出了错,那走在第一个的人是最有可能直接中招的,这种活一般都会交给队里的跑马来做,反正是下人,死了就死了。所以金子主动扛这个雷,让大老二有些反应不过来。 “这什么这?你以为老子是心疼你啊?这石雕睁眼的速度快得很,咱们也就剩下最多一次机会了,我是怕你再找错了路,一队人都得跟着你完蛋。”金子说完就要趴在地上,准备带头。 可是他刚刚绕过石雕,准备招呼大家趴好队形准备出发,可回头这么一瞟,他就看到那石雕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整个眼睛不像身上一样没有色彩,而是明显的黑色,带着光泽。 “咦?度哥,你看这石雕的眼睛,好像是个什么宝石啊?”金子又支起了上身,想要靠近点看,可是深厚的钱挂子比他还急,听见金子说宝石二字整个人都激动起来,“我看看,我看看,难不成这里就已经有冥器了?” 一边说着,钱挂子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跪在地上就要去挖那石雕的眼睛。可是还没等他的刀子碰到那黑宝石,石雕的眼睛就动了起来,然后以极快的速度直接飞向钱挂子的面门。 钱挂子根本没有想到这玩意居然是个活物,还聚精会神的看着呢,被这么一吓整个人直接仰面倒了下去,万幸的是下来之前大家都带着防毒面具,那虫子直接撞在了面具上,钱挂子骂了一句,伸手就要去抓,可是让大家都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虫子居然直接咬破了防毒面具钻了进去。 “啊啊啊。。。”钱挂子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疼的满地打滚,“救我啊,金子哥,救我!”钱挂子的面上倒是没有什么血迹,但是他的面具却极度的扭曲,金子想要帮他,可是根本不知道那虫子在哪里。 就是这么一下的功夫,钱挂子的太阳穴就高高的鼓了起来,鼻腔、嘴角、甚至是眼角都已经开始往外流血,而他除了抽搐以外已经说不出来任何话了。 金子赶紧抽出了刀子,在钱挂子的太阳穴上轻轻的划了一下,希望那虫子可以顺着这里飞出来,可是他的刀一点破那里的皮肤,顿时一股白色的东西就喷了出来,金子顿时就傻了,“这他妈的是什么虫子?居然这么快就把脑袋里面咬穿了!” 几个人也都蒙了,从来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虫子可以把人脑吃掉啊。 “金子快走!钱挂子没救了!”后面的杨度大喊了一声金子才如梦初醒,然后金子就看到那石雕的眼睛像是流出了两行眼泪一样,无数的虫子飞了出来。 第一百五十六章 原路返回 如果说昆虫突然变异成巨型生物向人类宣战,毋庸置疑,人类会是输家,这是因为在任何一个方面人类都不占优势。 首先,粗略估计,地球上的昆虫约有十万兆只,那就是一后面跟了十九个零那么多,而人类大概只有七十亿,这些无脊椎生物跟人类的数量比,超过1000000:1。 其次,他们庞大的数量,得益于许多因素的共同作用,使昆虫,能成为最适应环境的生物之一,这得从它们惊人的繁殖能力说起,许多种类的昆虫一生中可以繁育,数以百万计的后代,虽然大多数的昆虫,会死亡,但相当一部分可以活到,繁殖的年龄,后代发育的成熟的速度也非常的快,所以它们的繁殖周期能很快的继续下去,在短时间内,这个繁殖周期可以多次循环。 最重要的是,它们能够适应地球上的不同环境,并生存繁盛,就连一些最极端的环境也无法使他们屈服,什么极热、极寒、甚至无氧环境都能存活。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这种昆虫能够适应地下的环境,而这个石雕居然是他们的栖身之所,而且从雕像慢慢睁开眼睛放出这些昆虫来看,这很可能是在这个墓修建之初就设计好的,而这些虫子居然能咬穿花岗岩,能咬穿钱挂子的皮肤进入他的脑袋里面也就算不上什么难事了。 “后面人跟紧了,把头灯关掉!这些虫子有可能是驱热的!”金子喊了一声,然后就立刻开始快速地爬了起来。 而此时钱挂子连抽搐都已经停止了,越来越多的虫子钻进他的面具之内,一时间已经看不到钱挂子的脸了,只有红的白的两种液体在不断的流出来,后面的人只能从钱挂子的身上爬了过来。 可是很快,随着这些虫子数量的激增,越来越多的虫子开始往其他人身上扑,几个人也不敢停留,只能不停地扑打着身上的虫子。 “度哥?你没事吧?”金子担心走在最后面的杨度,一边蒙头往前爬,一边大声的问道。 “快!”金子听见杨度的声音,心里安定了许多,然而就在这时,这个通道里突然想起了很多的沙沙的动静,金子猜测可能是那些虫子已经吃完了钱挂子,在搜寻下一个目标了。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跟在后面的虾米也倒在了地上,看来这些虫子已经追了上来,但是很奇怪并没有听到杨度的惨叫。 很快,金子感觉到自己的四周也开始零零星星的出现那些坚硬的虫子,为了保障前进的路是正确的,他不敢用手去扑打,只能拼命的甩着头,以保证自己的脑袋上不要有。之前爬这段路感觉没那么长,可是这次金子有一种永远也出不去了的感觉,身上好几处都传来了刺痛,而后面虾米的惨叫还没有停止。 金子感觉自己浑身都已经湿透了。 “啪!”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只虫子被金子按死了,因为越来越多的虫子追了上来,所以金子也开始分心用手去处理已经爬到他身上的虫子,现在已经听不到虾米的惨叫声了,但是那沙沙的爬行的声音却越来越大,金子一直没敢睁眼睛,因为如果一但走了回头路,那几乎是没有生还的几率的。 终于,在爬行了四五分钟之后,金子听到了前面有水声,看样子这次应该是到了另外一个地方了,“度哥,这次应该是走对了,前面有水声!” 可是还没等到杨度回答,金子就撞在了一个什么硬硬的东西上面,金子的心里一惊,这时候被堵住路的话,那可是送他们这一伙人去死啊!“卧槽!度哥!前面有东西把路挡住了!我要不要睁开眼把这东西弄走啊?” 金子还在犹豫自己到底要不要直接把眼睛睁开,这时一只手搭在了自己的肩上,“睁开吧,那些虫子停住了。”是杨度的声音,既然杨度没事,金子也就放心了,直接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金子立刻把自己脑袋上的头灯打开了,然后他就看到了自己面前是一道石门,把整个通道堵住了,水声也正是从这道门后面传来的,而自己的手正放在石门旁边的一个小石雕上面,金子也来不及细看,就赶紧坐了起来,这才发现杨度就在自己的旁边,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还在流着血。 而被咬的虾米已经不见了踪影,四个跑马现在只剩下大老二和董翔还跟着,身上也都带着血迹,而最为让他惊奇的是那些虫子居然停在了石门前两步外的位置,虽然越聚越多,但是并没有前往的意思。 “大家怎么样?”杨度问到,“身上有没有虫子?” 说也奇怪,不只是走在最前面的金子,连大老二和董翔身上也没有虫子了,看来这些虫子是真的不敢往前走了,可是面前就是一个石门和两个普通的石雕,再无他物,这些虫子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几个人都挤在门前大口的喘着粗气,这一路玩命的爬行对体力的消耗是巨大的。 杨度看这些虫子短时间内没有冲上来的意思,就开始研究起面前的这道石门,石门和两边的小石雕都是一样的材质,跟那个不知名的凶兽一样都是花岗岩的,整个大门高大约一米五,宽则大概有将近三米,上面光秃秃的只有两个门环。 “你们看这个雕像。”杨度蹲在左边的雕像旁边,喊几人围过来。金子很好奇,这个雕像看着应该就是前面那个藏着虫子的石雕的缩小版,唯一的不同就是这个的眼睛也是石质的,现在就睁开着。难不成杨度认识这个凶兽? “度哥,你认识?”大老二替金子问了出来。 “不是雕像,你们这里有行字。”杨度摇摇头,指着石雕额头。 金子凑上来,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这上面果然有字,而且还是简体字,看样子是有现代人故意留下的,内容很简单,只有七个字。 “原路返回,前进死。” 金子回头看了看身后还在不断增多的虫子,这尼玛原路返回跟死有什么区别?!“度哥,这个人什么心态啊?后面这些虫子已经把路都堵上了,咱们原路返回简直是笑话啊,咱们到底怎么办?” “这句话肯定了一件事,这石门的后面肯定也是危险重重的,咱们要做好准备。”杨度摇了摇头,“这个人很可能是从里面出来留下的这句话,所以他根本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些虫子。” 第一百五十七章 棺材阵 金子一想也对,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之前下来的高手,那他应该不会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些虫子的体型足有两个大拇指大小,还能咬开坚硬的花岗岩,杀伤力已经快赶上一把冲锋枪了,只要不是钢铁侠应该都不会认为这一路是安全的。 那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他是从这道门出来的,然后留下了这句话,再从小庙那里打反盗洞出去的,所以参考的价值并不大,眼下身后已经被虫子大军堵住了,唯一的选择就是从这个石门进去了。 “来吧,金子哥、度哥,你们俩往后站站,我把这门推开,既然要进去,这个头阵交给我就行了。”大老二拍着胸脯。 “好吧,那你小心点,有什么不对劲第一时间闪。”金子点了点头,嘱咐了一句,然后就躲到了另外一个小石雕的后面,董翔也跟了过来。 大老二站到了门前,因为高度不够,所以整个人是半蹲着的,这个姿势其实是不太好使劲的,不过好在这个门还不算太大,看起来不像是沉的推不开的样子。 “轰轰轰轰。。”大老二的脸都憋红了,整个人都顶到了门上,石门发出了沉重的声音,慢慢的推开了一条缝,金子的目光紧紧地看着石门,但身后突然噪声大作,他回头去看,发现那些停步不前的虫子开始如潮水般的往后退去,好像有什么洪荒猛兽就要从门后跳出来一样。 “文叔,怎么样?走哪边?”齐铭阳脸上带着焦急。 为了防止下来的太早,被前面的杨度他们几个发现,齐铭阳带着人足足晚了半个小时才下来,可是到了这里才发现居然是条岔路,而且还是三条。 文叔脸上露出了沉吟的神色,其实他自己也拿不准,现在能确定的是其中一条应该是杨度他们走的路,可是他们到底走的哪条?难道他们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情报? 但是文叔毕竟是个老鬼爷,只要是在地下,就没有什么问题是不可以解决的,毕竟这里都是前人的东西,想要真的算计到一个几百几千年之后的鬼爷还是有几分难度的。 “左边这一条应该是一条水路,里面空气湿度明显大于另外两条路,这个地方古代也是一片沃土,雨季的时候降水量丰富,有排水系统也是情理之中的,另外两条就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那杨度他们走的是那条路能看出来吗?”齐铭阳问道。 “这个有些难度,这个通道的大小应该只能爬行而过,要想什么痕迹都不留下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奇怪的事我并没有发现什么线索。”文叔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看样子应该是杨度走在最后,这小子实在是太谨慎了,妈的!”齐铭阳恨恨的说,可就在这时,最右边的一条通道里传来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把正在琢磨的几个人吓了一跳。 这次不用想了,这声惨叫肯定就是杨度队伍里的人发出来的,他们既然走了最右边的路遭到了不测,那么现在选项就只剩下一个了,齐铭阳看了看文叔,文叔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异议。然后齐铭阳就转向了陈麻子, “中间这条,走吧。” 陈麻子抽出一把短刀钻进了通道,剩下的人跟在后面,也进入了黑漆漆的通道。 一路上倒是没有遇到什么危险,看来这个选择没什么错误,队伍里的气氛也越来越轻松,“文叔,左了(反正)也没啥事,给俺们唠唠这个墓里咋就是个粽子窝了呗?”陈麻子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文叔在上面的大惊失色,问道。 “你小子也有怕的啊?想进海翻子,就别打算着碰不见粽子。” “咋说话呢?俺陈麻子天天跟死人东西打交道,啥场面没见过,怕粽子俺就去把三子祖坟翻翻了,上这里头遭这洋罪干啥?” “我跟你说吧,这个海翻子是个暗窑子(一次填埋,不留活路的墓),下来之后背了尸就只能打反盗洞走,冲撞了墓气,原路返回几乎是找死,这样的墓主一般都是比较绝的,我在上面就尝着这土有股辣味,这下面绝对有粽子,而且数量不少。”文叔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并没有什么特别担忧的神色。 “要俺说哈,你特么就吹吧,这土都能让你吃出来粽子味,反正老子也不懂,你咋说都行。要不是你是鬼爷,我特么现在就给你攮了扔这里头跟粽子玩3P。” “哈哈哈。”队伍里发出了笑声,文叔倒也不恼,也笑出了声。 “听,前面是不是有水声?”齐铭阳没有笑,他现在最着急的是自己落后了进度,会不会进去已经晚了呢? 几个人都停止了笑声,仔细的听着。 “文叔,前面难不成是水路?你不是说左边那条是吗?”秦予斌也听到了水声,问道。 文叔没有说话,他捏了一点地上的土放在嘴里尝了尝,又挨着检查了一下通道里的四壁。“不对啊,这里一点水气也没有,听这水声,离咱们顶多几百米,这不可能啊。”文叔蹲了起来,用头灯照着自己脑袋顶上的土层。 “只有一种可能,这水流不是在前面,而是在咱们脑袋顶上,这外围的入口是叠着的,咱们在水路下面。”文叔分析道。 “那咱们?”陈麻子也没有主意,问道。 “继续往前走就行,如果我没猜错,这条路应该可以直接到主殿,咱们可以在杨度他们之前找到主墓室。”文叔很是确定的说到。 陈麻子应了一声,又开始继续往前爬,鬼爷的作用现在就显示出来了,因为在爬行了五分钟左右之后,一行人已经站在了一个台子上,下面横七竖八的摆放了很多棺材,有的棺材已经烂的不成样子了,尸体都散落出来,地上可以看到一些白骨。 而最为重要的是,在这些散落的棺材之中有几个一眼就能看出来价值不菲的样子,有一些陪葬的器皿也都跟着尸体掉在外面。 “文叔哟,鬼爷哟,俺就说你瞎几把嘚瑟吧?你看看这,除了棺材和冥器,哪有你说的粽子?你个老不羞,干脆你那件头礼(鬼爷挑第一件冥器的礼数)俺替你挑得了,俺倒了盘子(卖了)分给你一半。”陈麻子眼睛都直了,嘴上也不忘了嘲讽一句。 而文叔并没有理会他,脸上满满的都是不解,“这里应该是殉葬坑,可是怎么会有这么豪华的殉葬坑啊?” 头灯的照射范围有限,所以几人并没有注意到,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角落,一个人影正站在那里看着他们。 第一百五十八章 铁箱子 杨度站在大殿里,心里还有一些后怕,这个石门的后面涂了大量的酸,不过大老二在打开石门的时候并没有触发这个机关,倒不是因为大老二的手艺有多高,而是这个门的确被开过,里面的机关都已经废了。 这也侧面验证了外面那句话应该是从这里离开的人留下的。 可是让几个人没有想到的是,进来之后在外面听得真真切切的水声突然就没有了,这里也没发现有什么水流,深知更准确的说,这里啥也没有。 “金子哥,咱们虽然没有中了这强酸的机关,但是这里面来过人,还能有东西给咱们剩下吗?这趟活不是白跑了?”董翔小声的问道。 “你懂什么,贼不走空这句话对盗墓贼来说是不适用的,盗墓本来就是有损阴德的活,没人会做的这么绝,这里可是个海翻子,只要剩那么一两件就够你吃它三五年的,老老实实跟着就行了。”金子深知这帮跑马的眼里除了钱就是冥器,要不是喇嘛夹不起来,这一趟说什么也不会带着这么几头烂蒜。 “好嘞,金子哥您吩咐吧,咱怎么干?”董翔很是兴奋,恨不得眼前立刻就有一口棺材他可以打开。 “度哥,咱们现在应该是在大殿里了吧?”金子也有些吃不准,现在所处的这个大殿里面什么也没有供奉,只是一个空空荡荡的空间,要不是能看到地上的青砖和承重的木头柱子,金子都以为自己是在山体自然形成的空洞里。 这个地方足有四五米高,长十几米,宽则看不到两边的头,目力所及都是青砖砌起来的墙,除此之外,再也没什么了,按理说正常的大殿里面应该会有一些壁画啦,陪葬品之类的,就算没有,至少也应该会供奉着一些神啊仙啊的,怎么也不会像在现在这样空空荡荡的。 “这里要是大殿的话,那这里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小墓啊,可是外面的那些石雕又该怎么解释呢?”杨度自言自语道,“但如果不是大殿,咱们这是在哪呢?” “金子,咱们检查一遍,看看这两边有没有什么东西吧。”想了一下,杨度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个地方,还是要找一找线索的。于是还剩下的四个人就一起往左边走去,想要看看这里到底还有没有别的线索。 “度哥,你看这个。”走在前面的金子好像发现了什么。 几个人凑了过来,发现地上放了好几个不大的铁箱子,但奇怪的是在这里放了这么久,这些箱子一点锈迹也没有,甚至于连上面的纹饰都没有任何的磨损。 杨度蹲下身子,仔细的看着,这个箱子也就是二十公分宽,长要稍微长一点,高度也就一柞之数。四周有一些鬼的纹饰。这样的小箱子很多,这一边靠墙的地方基本上都是,一个摞着一个整齐的摆放着。 杨度把箱子打开,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挨着试了几个,都是空的。 这样的结果让一边等着拿冥器的跑马很是着急,好不容易有所发现了,却只是个空盒子。“金子哥,这玩意能值钱不?我看着上面画的东西也挺像样的,你给估个价呗。”董翔也拿着一个箱子研究着,但是最关心的问题还是钱。 “看这上面的纹饰,应该是件古物,值几个钱吧,古玩这东西,除了仅有的那几件,其余的东西价格主要是看买主,人家想要,你开一百万人家付钱,不想要,你当夜壶都嫌它小,你要愿意背着就拿吧。”金子也看不出来这是什么东西,所以也就不拦着了。 董翔高高兴兴的把手里的铁箱子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 “不对啊,度哥,你闻没闻着这个地方有股味道啊?我说不上来是什么味,但是挺刺鼻的,这防毒面具都挡不住。”大老二的注意力倒是没有放在这个铁箱子上,反倒是把自己脸上的防毒面具拿了下来,仔细的分辨着味道。 让他这么一说,另外三个人也发现了,这里毕竟是地底下,有一些什么腐烂的东西会发出这样的味道倒是不让人意外,可是这个味道闻着并不像是腐味,这个味道有一点发臭,但是居然能从中感受到一点香味,总之很是奇怪。 “把面具带上吧,看来这里并不是大殿,应该就是存放这个铁箱子用的,里面的东西要么已经烂没了,要么就是早就已经被人拿走了,这个味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尽量控制点呼吸。”杨度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继续贴着墙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头,大概估计一下,这里剩下的箱子至少有几百个,如果这个地方就是用来存放这个东西的话,那最早至少应该有上万个之多。 杨度看这边已经走完了,就带着人继续贴墙往另外一边走去,一边走着,杨度发现墙面上有一些划痕,看样子是人的指甲,而且应该不是什么年代久远的东西。 杨家早年的的时候的确是进行过一次在龙岩乡的下地,但是那次行动几乎埋葬了整支队伍,连带头的人也没能活下来,所以发生了什么也随着他们一起埋在了这里,这个抓痕极有可能就是那支队伍里的人留下来的。 可是这里有什么东西会让那支队伍里的人抓墙呢?杨度觉得这里并没有那么简单,可能会有什么意想不到危险,于是提醒后面的人抄好家伙,时刻准备好。 十几米的距离很快就走完了,杨度看到这一面的墙边也都是那样的箱子,比起刚才只多不少。顺着这些箱子一路走到了头,杨度看到地上躺着一具尸体,更准确的说,已经是一具白骨了。 杨度蹲在身子,立刻就认出了这是当年下来的家里面的那只人马中的一个,因为他的衣物还没有腐烂,而且脚下还穿着一双军队里面发的靴子,而这样的装备三家人里只有杨家搞得到。 “度哥,这是?”金子小心翼翼的问道。 “没错,是我大爷当年带的那个队伍,可是这具尸体到现在也就几十年,怎么会腐败的这么严重?连骨质都已经发黑了。”杨度拧着眉头。 “我看了一下,他的骨骼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伤痕,应该不是死于硬伤的,那这会不会是一种什么疾病之类的东西?我听说有一种虫雾,中招的人死后就是这个样子。” 杨度刚想说什么,却有一滴血滴到了他的手上,杨度顺着抬头一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老二的面具已经积满了血,正在往下滴,可他自己就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还在看着杨度。 第一百五十九章 再死一人 杨度这一抬头,大伙都注意到了大老二的情况。 “大老二,你。。你怎么了?”董翔身体有些哆嗦了,要说有什么能看得见的东西倒也还好,可是打进了这里就只有他们这几个人在,大老二是怎么伤的呢? “什么玩意咋了?你结巴啥?”大老二疑惑的问道,直起身来。他这一起身,面罩里的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他伸手摸了一把,自己也吓了一跳,“卧槽?这是哪来的?” 大老二慌了起来,立刻伸手把自己的面罩取了下来,他这一拿,面罩里的血顿时涌了出来,“怎么这么多血?金子哥,我脸上怎么了?啊?怎么了?金子哥,你快看看。” 金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刚才那些虫子钻进了大老二的身体里,可是那个虫子的大小足有两个大拇指大小,而且喜欢往人脑子里钻,要真是那种虫子的话,大老二是不可能活这么久的。这次出活比较仓促,准备的矿灯虽然比较适合在这种环境下作业,但是问题在于这种矿灯是不能脸对着脸说话的,照谁谁睁不开眼。 金子让大老二闭上眼睛,然后仔细的检查他的脑袋,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凸起,那不是那种虫子又会是什么呢?金子的手摸到了大老二的脸上,可是手指刚刚碰到大老二的脸上,金子就感觉到不对劲。 那种手感不像是摸在了人的皮肤上面,更像是已经烂透了的橘子皮,根本感觉不到下面的肌肉,金子想要仔细看看,然而他把手拿起来就发现那一块脸皮已经塌陷下去,浑浊的血水顺着破口流了出来。 “度哥。。你看,这。。”金子也慌了,从来没听说过会有这么一种病,大老二整个人现在就像是一个充满了水的气球,虽然大老二既没有喊疼,也没有觉得痒痒,但金子也不敢再上手了。 “衣服脱了,看看身上。”杨度的语气也有一些慌乱,这种情况实在是太诡异了,如果大老二全身都是这样的话,那他肯定难逃一死了。 大老二现在已经有些蒙圈了,眼神里带着绝望,听到杨度的话他想伸手去脱自己的衣服,可是手刚碰到衣服,指甲就自己脱落下来,“度哥,金子哥,我是不是要死了?”大老二停下了动作,看着自己满是血的手,声音已经低的几乎听不见了。 “别着急,你不会死的,咱们赶紧离开这,我怀疑可能是这些铁盒子捣的鬼。”金子赶紧安慰道。 “金子哥,别骗我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能感觉到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动了。”大老二还站在那里,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往外渗血,不用脱衣服也可以想象了,他的全身都已经是这种情况了。 “金子哥,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大老二好像很费力的抬起了自己的脑袋,金子这才看到大老二的脸上已经破烂不堪了,他的嘴已经裂开了很大的口子,几乎要裂到下巴了,白森森的牙都能看到,眼眶也已经裂开,眼球都要脱落的样子,颧骨凸起,似乎要穿破皮肤。 简单说,就是个死人幌子了。 “老二,你听我的,我把你带下来了,就要把你带出去。。”金子的话还没说完,大老二就摇了摇头,“金子哥,我知道你和度哥都是好东家,我大老二没有这个福分,我走不了了,求求你给我个体面吧。” 一边说着,大老二衣服上渗出的血已经湿透了衣服,他还能站着已经不错了。 金子举起了手里的刀,可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能挥下去,杨度抓住了金子的手,把他手里的刀拿了下来,“我来吧。” 说完杨度的手飞快的划过了大老二的喉咙,一股血箭喷了出来。大老二应声倒下,整个人就像是没有重量了一样,地上立刻流出了一大片血迹。 “兄弟,走好。”杨度扔下了手里的刀,转过头去不忍心再看。“咱们赶紧离开这里吧,咱们刚才都没有摘下过面罩,才能逃过一劫,继续呆下去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更严重的情况。” 金子应了一声,抹了一把脸,然后就头也不回的直奔出口了。杨度和董翔跟了上去,出口很好找,就在正对着的那面墙上,是一个青砖的通道。进了通道,墙面上每隔一段就插着一个火把,几个人关掉了头灯,接下来还不知道要走多远,电还是省着一点比较好。 点燃了火把,几个人走进了通道,这里看起来更像是墓道,墙面上有一些残破的壁画,已经看不清画的是什么了。所以谁也没有在意,大老二的死让几个人都没有说话的兴致,只管蒙着头往前走。 很快这条路就到了头,他们走进了一个像是大厅的地方,整个空间是圆形的,地上摆放着几个半人高的烛台,洞顶很高,看不到上面有什么,但是四周是一个个小的柜子一样的东西,还有好几个洞口,不知道通往哪里。 “金子哥,这是什么地方啊?”董翔小声的问道,走到这里已经死了三个人了,这个墓的凶险已经太出乎大家的意料了,一切都要更加小心才行。 金子没有说话,而是打开了自己的头灯,看向那些小柜子,小柜子里面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有,有的放着一两本书,有的放着一两块骨头,甚至还有一些放着笔墨纸砚之类的东西,要是这些东西能值钱一点的话,整个空间就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博古架。 金子也吃不准这是什么地方,扭头看向杨度。却发现杨度正站在一个靠下的下柜子边上盯着看。 金子跟了过来往里看,发现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帽子,下面叠了一身唐装,不过应该比较小,倒像是一身童装。 “度哥,怎么了,这玩意有什么问题吗?”金子纳闷这么一身衣服有啥好看的,又不是没见过这玩意,怎么看也不像是值钱的东西。 “你把那衣服打开来看看,看看上面有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杨度没有回答金子的问题,而是让他去拿那衣服。 金子一脸狐疑的拿起了那件不大的唐装,这才发现在衣服的最中间有一个字。 “那是个寿字,我要是没猜错,这是个衣冠冢。”杨度站了起来,四下看着。 第一百六十章 宗教埋骨之地 衣冠冢,即葬有死者的衣冠等物品代替遗体下葬,而并未葬有死者遗体的墓葬。这是因为死者的遗体无法找到,或已葬在另一处,再于此地设衣冠冢以示纪念。 不过历史上比较有名气的衣冠冢都是给大人物弄的,而且都是一个人的墓葬,可从来没听说过有一堆人的尸体都找不到然后弄到一起做一个衣冠冢的,古人讲究死者为大,就算是这里当成好多人的衣冠冢,那也不至于每个人就那么一个小格子啊,这可是大不敬啊。 看着金子和董翔都有几分怀疑,杨度继续说道,“这里应该不是主墓室,那就是两边的耳室,我们还不知道这个墓主是什么人,但是一般达官显贵的墓葬耳室里一般是他的妻妾陪葬的,可是这里却是一个规模庞大的衣冠冢,甚至还有小孩的衣冠,我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金子听杨度说的也有道理,而且自己也没有什么更靠谱的想法,再则这里是不是衣冠冢没关系,只要明确了它是个耳室就行,这样就可以很快找到主墓室了。 “金子哥,咱们要不要挨着检查一下这里的这些小格子啊?我觉得会有一些发现的,您二位要是累了就坐着歇会,我挨个翻翻看看,怎么样?”董翔客客气气的问道。 他心里想的是什么金子很清楚,但是这些亡命之徒下地就是为了财,这一趟既然这么凶险,要是没什么收成的话怕是以后杨家的喇嘛就不好夹了,反正这只是个衣冠冢,看起来也不像是会有什么危险的地方,杨度也懒得管他,随他去了。 董翔非常兴奋,开始四下里研究这些小格子里面的东西,可是刚走出去一点他就停住了。“金子哥、度哥,你们看,这里面怎么是一块骨头啊?不是说这里是衣冠冢吗?” 杨度立刻走了过来,果然在一个小格子里正放着一截骨头,可是这个骨头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人体的骨质含有大量的钙物质,而钙的各种化学产物几乎都是白色的,所以人死后会有白骨化的过程。 可是眼前这根细长的骨头居然是金色的。 “看长度和粗细,感觉应该是一根肋骨,可是问题在于这个颜色,我知道人死后的骨骼颜色跟所处的环境还有死法是有一定关系,有时候会呈现灰色、黑色等别的颜色,但是金色。。。这到底是不是骨头啊?”金子拿起了那根骨头,疑惑道。 杨度接过了那根骨头,仔细的掂量了一下,“这个重量倒像是根骨头,如果真的是什么金的,那绝对比这个重。” “那这骨头为什么会这样呢?这是人的骨头?咱们别是盗了个神仙墓吧?”董翔也伸手摸了摸这根骨头。“这上面要不是金会是什么啊?” “那可了得了,这个要真是什么神仙骨头,那这整个衣冠冢岂不是个神仙窝?更何况这还不是主墓室,这墓主得是个啥人?玉皇大帝还是如来佛呀?”金子笑了笑。 “小董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想到了一个可能,这有没有可能是一截珍贵的佛骨呢?”杨度举着骨头疑惑道。 中国历史上对于佛骨的记载很少,比较有名的就是唐朝时期发生的历史事件——谏迎佛骨。佛骨是指佛灭度后,火化所留下的遗骨、遗灰,又称佛舍利,或单称舍利,或以佛身部位而称佛顶骨、指骨、佛牙。 此等佛骨,在后世极受尊崇。佛祖统纪五十三曰:‘唐高宗诏迎岐州法门寺护国真身塔释迦佛指骨至洛阳大内供养,皇后以金函九重命宣律师送还岐山;肃宗诏迎法门寺佛骨至禁中礼敬,传至诸寺瞻礼;德宗诏迎法门寺佛骨入禁中礼敬,历送京城十寺。世传三十年一开,则岁丰人安。韩愈上表谏,贬潮州。懿宗诏迎佛骨,三百里间车马不绝,公私音乐仪卫之盛,过于南郊。上降楼而拜。’ 眼前这要真的是一截佛骨,那价值可就连城了,更说明了这个墓的规格还在我们想象之上,同时也说明了这个墓主应该是信奉佛教的教徒。 “我先收起来吧,这玩意可比你拿的那个破箱子之前多了。”金子把那截骨头放进了自己的包里,“有命出去的话,这个出了手亏待不了你。” “那是自然,您那眼力见那是我能比的?我拿的尽是一些不入流的东西,还指望着二位爷带着我发点小财呢。”这董翔虽然本事不济,但是说起场面话、拍马屁可是个老手,这几句话说的金子都嘴边上挂上笑扔不掉了。 “金子,你来看这个。”杨度又走到了一个小格子前面,把玩着一个小盘子,是个八边形。杨度把盘子转过来让金子看,盘子的正面密密麻麻的写了很多东西,但是最为显眼的是中间的一个圆形区域,里面是一条阴阳鱼。 “这个。。。这个不是道教的太极八卦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这里并不是佛教徒的墓葬?佛道不相容,二者一向是相互抵制的,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同时放着两个宗教的圣物呢?”金子有些转不过来弯。 “不光是这个,你们去看看那个笔墨纸砚的小格子,如果我猜的不错,那个格子里应该还有一把扇子,是一件儒家的东西。”杨度说着,把自己的头灯照向稍微高一点的地方,“咱们应该再看看高一点的地方,看看里面放的都是什么,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金子和董翔也意识到了问题不大对劲,直接往着写个字上面爬去,很快就有所发现,上面摆放的东西既有木鱼,也有拂尘,还有兵刃,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文字的经文,还有一些什么罐子了、画像之类的东西。 “这个兵刃代表的是法家,经文是西域一个小地方的本土崇拜,年代还不清楚,罐子是苗蛊文化的代表,这是培养蛊的皿,而这个画像上面画的是一个很有名的典,叫阎王骑尸图,是藏地喇嘛教的东西。。。”杨度一样一样的说着眼前这些东西的来历,别说是董翔,连金子都被说的一愣一愣的。 “等等,度哥,你直接说结果吧,这个墓主为啥要收集这么多宗教的代表物品啊?这不是折腾自己呢嘛?”金子打断了杨度,急切地问道。 “没准真让董翔说着了,这里很有可能是个神仙墓啊,”杨度顿了一顿,“这不是什么衣冠冢,这他妈的是各个宗教文化的埋骨之地啊!” 第一百六十一章 新的墓道 墓葬一说从我国古代开始就是一件极为重要的人生大事,在中国老百姓的心中,人奔一辈子,奔的就是这口棺材,所以一些达官显贵死后都要把自己最为中意的东西作为陪葬品,死后继续享用。 在墓葬文化中,道教有着浓墨重彩的一笔,绝大部分的墓主都自命不凡,死后都怀揣着自己能飞升成仙的梦想,任何对神有所不敬的东西或者举动都是绝对不允许的,也不存在某一个人信奉N各教派,这就更显得这个墓显得格外的不一般。 “这些东西是不是都值钱的紧啊?金子哥,咱们要不要都带走啊?我看着这些也都不是什么大物件。”董翔眼睛都快看直了,毕竟这些玩意几乎是不可能出现在同一个墓里的。 “你能不能有点脑子?这些东西很早就在这了,这么多年一定来过不少伙土夫子,你看这些东西有被人动过吗?这些东西应该是碰不得的,赶紧放下。”金子呵斥道。董翔碰了一鼻子灰,哦了一声就继续四下里看有没有别的东西。 杨度的脸色越发的凝重起来,自己到底还是估计错了这一趟的凶险程度,之前只是那些虫子和一个莫名其妙的房间就让队伍里少了三个人,而按照门口那个雕像上的说法,这后面的路还会更加凶险。 “走吧,尽快找到主墓室,弄清楚墓主到底是什么人。”杨度把手里的乱七八糟的宗教圣物放到一边,站了起来,却发现董翔站在原地像是傻了一样。 杨度响了个哨音,让金子也看董翔在搞什么鬼。“董翔!你小子干嘛呢?”金子低声问了一句,“不说话信不信我给你一枪?” 说着金子从身后的包里拿出了一把土枪,这趟准备的匆忙,所以临时在几个村里的老猎人家里淘来了几把自制的土枪,百步之外是绝对打不到,好在百步以内的威力还算不错,杨度示意金子跟他包抄过去看看。 金子会意,开始慢慢的往董翔那边移动,董翔头上的矿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他整个人都陷入了黑暗之中,也看不清他前面到底有什么东西,更不知道董翔是不是中了什么邪了。 “董翔?”眼看着距离董翔只有两三步远了,杨度又试着叫了一声,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杨度想试试看董翔到底是死是活,抽出刀子来想点他一下试试,可是在就在这时,突然刮起了一阵妖风,打着旋的就刮了过来,风力之大,杨度和金子没有防备的情况下顿时就站不稳了。 这股风来的蹊跷,来的也急,杨度被刮了一个趔趄,好在脸上带着面具还能睁开眼睛,稳住身形之后,杨度第一反应就是去看董翔的情况,可是刚才董翔站立的位置什么都没有,随着董翔的消失,这股妖风也停了下来,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好像这风的目的就是刮走董翔。 金子也发现了董翔的消失,立刻跑了过去。 “度哥,这里有个入口,他是不是从这里掉进去的啊?”金子跑过去就发现了刚刚董翔站的地方,前面的地上裂开了一个大洞口,里面居然还有台阶,这个墓的下面居然还有空间。 如果此时杨度和金子掉头去找主墓室的话,那掉在这下面还神志不清的董翔几乎是死路一条,而且这个墓让人想不通的地方越来越多,什么人会给自己的墓修个地下室啊?难不成还有腌的酸菜在下面陪葬不成? 杨度用头灯照着往下看了看,发现台阶并不深,好像往下一点的地方就是一个平台,台阶也是青砖铺的,跟上面这个墓应该是一体的,所以还是有必要下去看个究竟的,多了解一点再找主墓室也算是有个准备。 杨度示意金子一起下去看看,金子点头,过来跟杨度并排站在了一起,两个头灯一起照,下面就更加清楚但是并没有看到董翔,也不知道这人滚到那里去了。 两人的脑袋慢慢的消失在了地面上,可是刚一把脑袋下到入口里面,两人就听到了极大的水声,同时吓了一跳,莫不是上面有大水淹过来了?杨度立刻倒退几步又把脑袋露了出来,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且水声也没有了。 这青砖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的隔音效果了?就算是水脉是在这入口下面,也不至于上面一点也听不见啊,杨度再次进去,水声也再次出现在耳边,两人面面相觑,这个墓到底是什么构造,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情况? 但是既然已经决定下来了,还是先救人要紧,两人一商议,决定见到董翔,架起来他就往外跑,绝对不多做停留。 敲定了主意,杨度和金子一人扶住一边的墙,开始慢慢的走这段台阶,台阶的数量也就是十几阶,很快两人就下到了那个平台之上,说是平台,其实是看起来更像是另外一条墓道,哗哗的水声还是不绝于耳,但是有限的照明范围里并没有看到任何水的痕迹。 这条新的墓道比起上面的宽敞了不少,四壁上画着壁画,保存的还很是完好,上面的釉色都还在,但是上面画的东西却让几个人甚是不解。 看起来这应该是一个叙事的壁画,讲述的是佛教里面一些经典的典故,从释迦摩尼的出生开始,但是不同于其他的佛教壁画,这画上最大的并不是释迦摩尼,而是另外一个人。 据佛教典籍里的记载,释迦摩尼出生在蓝毗尼花园的无忧树下,释迦太子一出生便会走路说话,他朝着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走七步,然后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狮子吼:“我从今日不复更受母人之胎,此即是我最后边身,从是已去,我当作佛。” 太子每走一步,足下就开出一朵圣洁的莲花,大如车轮;又有两条龙跃上空中,向下喷水,一冷一热,为太子沐浴。当时太子身放光明,障蔽日月,上界诸天,手持白盖白拂,真金为柄,大如车轮,虚空中一切微妙音乐、歌咏之声自动鸣响,香花如雨而下,处处遍满,异常稀有。说完后,太子就和平常小孩一样,不能行走,也不能言语了。 而在这幅壁画里,出生的释迦摩尼就老老实实的待在一个女人的怀抱里,周围围着几个下人模样的人,而这幅画的主角,那个画的大大的人,就站在女人的身边。 一只手抓着一条龙在啃食,另一只手放在释迦摩尼的头顶上。 第一百六十二章 赶尸号子 “三子,吃完东西,该你开道了吧?这下面棺材都他妈摆的跟迷宫似的,俺可没这两下子能搁这里面找着路。”陈麻子坐在台子上面,一边抽着烟,一边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棺材。 “谁还不知道你那两下子,老老实实跟在后面,接下来就跟着小爷后面捡剩就好了。”三子还在卖力的嚼着压缩饼干,对接下来要进的棺材阵好像丝毫没有放在心上。 “你可拉倒吧,让你开道是让你出去捡洋落去了?!你就他妈的嘚瑟吧,文叔的手艺你小子且得学两年呢,别死了前头就行,老子忙着拿冥器,没空给你堆个封土堆。”陈麻子一听三子说自己就是个跟班,顿时就火了。 “你还别不信,我跟你说,文叔的本事,那是老派校尉的模子,闭着眼打南岭摸着土堆子走到山海关,睁眼就能北京二环买一套房子,你信不?我跟着文叔这么多年,别的不敢说,要是杨家那小子指望狐狸那孙子带着他们的话,那我绝对能把他们一伙人留在这里给老粽子舔屁股,”三子说起狐狸好像很是不服的样子,一脸的鄙夷,“一个跑马靠着溜须拍马混成鬼爷,能走出来几个海翻子,这孙子也不知道拜对了哪路神仙。草!” “你省省吧,你跟狐狸怎么结的仇这行谁不知道?当年云南那趟,炸药张掌灯给狐狸开了符(推荐当鬼爷的意思),你就扛着洛阳铲跟在后面吃屁,能出了云南还不是靠着狐狸的手艺,有你什么事?”陈麻子并不买账,冲着三子吐了一口烟,“老子最看不起你这种小肚鸡肠的瘪犊子。” 三子还想说几句话辩解一下,可是文叔突然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然后猛地一跃,径直跳到了平台的边上,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把飞刀,人到台子边上,手里的刀就飞了出去,口中还暴喝了一句。 “谁!滚出来!” 飞刀没入到了黑暗中,黑暗中顿时响起了一声闷哼,但是头灯的范围有限,根本看不到黑暗中的情况,只听得见棺材被撞落到地上的声音,哗啦啦的响成一片,陈麻子立刻也反应过来,翻身就要往下跳去追那人,可是被文叔拽了一把,身体失衡,仰面就摔在了地上。 “嗖!” 陈麻子刚刚躺下,一道寒芒就从他的头皮上面划过,要不是文叔这一把,陈麻子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别去追,你们追不上的,这人身手很好,应该是个老瓢把子了,他没要你们的命就算是手下留情了。”文叔拉起了倒在地上的陈麻子。 “啥?他这一刀明明是冲着俺的喉咙来的,要不是文叔拉一把,俺现在已经去鬼门关报道了,妈了个巴子的,这是杨度那伙人吗?手段这么狠?”陈麻子气愤之余还有些后怕,他自己也清楚,即便追的上,自己也不是这个神秘人的对手。 “我甩出去两把刀,他只飞回来一把,他要是想要你的命,一把冲喉咙,一把冲心脏,我拉你也没用,人家的确留手了,不然他暗中发难的话,我都不一定活得下来。”文叔从地上捡起那把飞刀,揣回到自己的腰间。 齐铭阳拧着眉头看着下面,自己这次行动是安插了内鬼得到的消息,按理说现在这个斗下面除了自己这帮人就是杨度的队伍了,这手飞刀的本事,杨度是达不到的。难道说,杨度身边还有高人相助? “三子,这个手段,是狐狸吗?”齐铭阳有了猜测。 还没等三子回答,文叔就摇了摇头,“狐狸那小子我知道,他的确有两下子,但是这手飞刀没有二十年的火候是做不到的,不可能是他,咱们接下来的路可能还会遇见这个神秘人,大伙别掉以轻心,赶紧收拾,准备出发,我带路。” 说罢,文叔就坐在了台子边上,警惕着再有人来。 不过那人受了文叔一击,可能也受了伤,再也没有来过,下面的棺材阵又恢复了平静,有了这么一出,陈麻子和三子也不再斗嘴,安安静静地吃完了东西。 吃完饭,齐铭阳又找了一根木头做了五个火把让大伙拿上,这个地方这么狭窄,用头灯只能照着队友,不方便不说,还浪费电,倒不如火把来得实惠。 二十分钟以后,齐铭阳一行人站在了棺材阵边上,文叔没有急着出发,而是研究着那些棺材,棺材里面的尸首已经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不过陪葬品还在,是一些布帛和玉器,不过暴露在空气中不知道多久了,大部分都已经烂的不成样子。 这种东西在考古学家看来倒还是无价之宝,但是对于盗墓贼来说就是饶头,有眼力见有钱的不倒这样的盘子,卖不上价钱,一般人又给的太低,不值当拿出去,所以一般这种玩意都是当做饶头白送的,陈麻子都显得兴趣缺缺。 “这种陪葬数量,这个棺材至少应该是个小财主,被人这么随随便便的扔在这里的确是不太对劲,这里有些棺材的木料一看就是穷苦人家的,能跟这谢小财主的棺材放在一起,应该是有人随意堆在这里的。从风水上讲,这里也算不上什么宝地,王公大臣肯定瞧不上眼的,这里面到底埋着谁,我是越来越好奇了。”文叔扔下手里的陪葬品,拿出一个罗盘,看了看方位又原地做了一个记号,直起身来拍了拍手,“走吧,招子放亮点,这里面不简单。” 不得不说,文叔的确有两下子,他在前面领着众人走了十几分钟,一个重复的棺材也没看见过,从上面看这里的规模并不算很大,如果方向正确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走出去了。 大伙的心中都松了一口气。 “文叔,你看。”走在后面的三子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给文叔看,那正是之前文叔甩出去的飞刀,刀尖上还带着血迹。几个人下意识地往地上看,可惜地上没有血迹,看样子那人并没有伤到要害。 “这里应该就是那个神秘人刚才偷袭咱们的位置,他从这里跑的没影了,看样子咱们走对路了。”秦予斌分析道。 几个人纷纷点头,可就在这时,这个棺材阵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尖锐的哨声,说是哨声,可是听起来完全不像是人的声音,几个人顿时紧张起来,瞬间就背靠着背围成了一个圈子警戒起来。 “文叔,这是什么声音?”齐铭阳警惕地看着四周,问道。 文叔笑了笑,“看来有人想让咱们交代在这里啊,这个声音我在一个老客嘴里听到过,他是个赶尸匠,这个声音可不是给人听的。” 众人手里的火把顿时晃动起来,颜色也变得惨绿,文叔咬牙切齿的说出了下半句。 “赶尸号子!” 第一百六十三章 恶斗 赶尸是苗族一种民俗事项,是巫术的一部分。它和蛊毒、落花洞女一起,并称为“湘西三邪”。 民间有书记载:几千年以前,苗族的祖先阿普(苗语:公公)蚩尤率兵在黄河边与敌对阵厮杀,直至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打完仗要往后方撤退,士兵们把伤兵都抬走后,阿普蚩尤命令阿普军师把战死的弟兄送回故里。于是阿普军师装扮成阿普蚩尤的模样,站在战死的弟兄们的尸首中间,在一阵默念咒语、祷告神灵后,原本躺在地上的尸体一下子全都站了起来,跟在阿普蚩尤高擎的“符节”后面规规矩矩向南走。这便是赶尸的最早版本。 这个让尸体跟着一起走的咒语就是赶尸咒,而让尸体站立排成一队的哨声就被称为赶尸号子,这个声音并不是由赶尸匠用嘴发出来的,而是赶尸匠在嘴里放这一截空的骨头制成的骨哨,这截骨头也不是随便弄的就可以,相传都是一些嗜血杀生之徒的喉骨,吹出来的声音根据节奏和长短可以让尸体停下和站立,甚至还可以让尸体发狂扑咬,是赶尸匠的命脉,平日里就放在嘴里温养,不可以轻易示于人前。 队伍里几个人显然也都不是见识短浅的生瓜蛋子,对赶尸匠一行业有所了解,所以听到文叔说这是赶尸号子都下了一跳。 “这赶尸匠不是南方的手艺吗?咱们这北方地界怎么也有?这帮吃大葱大蒜的北方粽子听得懂吗?”三子很是意外这里会出现赶尸匠的路数。 “既然那人能响了这哨子,想必就是有用的,别说话,看看情况,这里这么多棺材,真要是起了尸变了粽子,咱们肯定是守不住的,你们跟紧我就行。” 文叔的话音刚落,整个棺材阵里面就响起了无数的怒吼声,就算是再没有经验的人也能听出来这不是人动静,而且数量绝对不少,与此同时,很多棺材也都哗啦啦的响了起来,声音连成一片,换个胆小的现在已经瘫在地上不会动了。 “卧槽,还真让文叔你说着了,这下面还真是个粽子窝啊?!听这动静,得有他妈的一个加强排了吧?”陈麻子已经变了脸色,在这个队伍里,他最大的作用是开棺掌眼的,要论起在墓里的本事,顶数他活下来的希望小。 “谁也别慌,别乱跑,咱们守住一波,然后边打边走,一旦被冲散了的话,一个也活不了,听明白了吗?”文叔的话音还没落,一阵阴风打着旋刮过来,紧接着就是一道黑影,径直扑向了拿着火把的三子。 “嗬!来得好。”三子大喝一声,火把直接打向那黑影,这一下子三子可是用上了十成十的力,要是打在人身上至少是个残废,更别提上面还有明火。 可是那黑影挨了这一下子居然没有停下,而是从几人的脑袋上飞了过去,三子的火把也被熄灭了,黑影落地之后丝毫没有什么受伤的迹象,而是转身又扑向了齐铭阳,早在阴风刮起的时候,齐铭阳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手里握着一把钢刀。 黑影悍不畏死的冲了过来,坚硬的手直插向齐铭阳的喉咙,齐铭阳不慌不忙,双腿一弯,整个人顿时矮了下去,黑影的手扑了个空,而齐铭阳的刀直插进了黑影的下腹部,但是并没有刀锋入肉的感觉,更像是撞在了一块石头上。 “别捅,直接切了他脑袋!不然没用的!”文叔就在齐铭阳的边上,但是此时却根本没有回头,而是警惕地盯着自己的前面,一听声音就知道齐铭阳这一刀捅在了粽子的身上,赶紧出言提醒道。 齐铭阳也知道自己这一刀寸功未建,干脆直接坐在了地上,飞快的出脚,正踢在粽子的腰部,粽子虽说不怕刀,但是齐铭阳这一脚力道也是霸道,粽子怎么来的就怎么又要往回飞,而它刚刚弹开,齐铭阳另一边的秦予斌甩手挥出一刀,直接切开了粽子的脖子。 粽子虽然是个死物,但是脑袋被割,还是从颈腔里甩出一道粘稠的黑血,掉在了齐铭阳的身上。而没了脑袋的尸身摔在了地上,不动了。 “拉我起来。”齐铭阳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冲秦予斌伸出了手。 齐铭阳刚刚站起来就看到四周围上了一圈粽子,更让他浑身发麻的是这些僵尸居然清一色的身上长了一层黑色的长毛。这代表着这些尸首都是受怨而亡,凶厉至极,死前的那一口怨气就卡在喉咙口,不直接打散这股怨气是根本不能把这玩意放倒的,怪不得刚才文叔让他切脑袋。 可能是刚才同伴的惨死让这些僵尸有了一点本能的惧意,这些黑毛僵尸还没有发起进攻,但是五个人谁也不敢放松,这时候一旦有一点破绽就会被冲散,而冲散了也基本意味着被判了死刑。 “唔~” 又是一声哨子声响起,文叔立刻变了脸色,“大家注意防守,务必一刀切掉脑袋,这声哨子是告诉僵尸咱们就是他们这口怨气的凶手,接下来这些僵尸可能冲的更狠!” 果不其然,围着的僵尸开始不安的冲着五人吼叫起来,而且还有越聚越多的趋势,这么一会就已经至少有四五十个围在这里了。 “拢聚子(同行),海翻子打洋火(既然同下一个墓),招子背着(没看见你是谁),曲勒弯头(没踩过界),亮亮盘儿(给个面子)?”文叔也知道这样的情况下凶多吉少,解铃还须系铃人,要是这个神秘人不肯高抬贵手的话,怕是要交代几个在这里,所以对了切口求条生路。 “挂洒撩青子(你们身上带着刀),起了梁上粽子(杀光了这些僵尸),道北不见道南瞅着(咱们后会有期)。”神秘人倒是行内人,回了一句切口就在没了下文,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几人了。 文叔咬了咬牙,事到如今只能干了,他也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一把钢刀,目光不善的看着周围的粽子。那些粽子的吼声终于练成了一片,然后就像潮水一样的冲向几个人了。 “杀!”秦予斌一声暴喝,一刀切掉了扑在最前面的一个粽子的脑袋,几个人已经扔掉了火把,打开了头灯迎战,一时间整个棺材阵中变成了一个人间炼狱,随着前面僵尸的倒下,后面的粽子更是玩命的往前冲,很快几人就已经杀的手软了。 武力最不济的陈麻子已经汗流浃背,挥刀都已经是个问题了,三子也已经砍得浑身都是污血,僵尸的脖子硬,他的刀都已经卷刃了,眼看着陈麻子已经不行了,三子想要把他推到中间,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粽子偷偷的摸到了三子的身边,三子刚把陈麻子推进去就被那粽子撞了一个趔趄。 破绽,出现了。 第一百六十四章 墙上的水声 人类对于宗教的尊重,最基本的体现就是神话宗教的代表人物和教义,比如耶稣的出生,释迦摩尼的少年经历等等,这些在教徒眼中都是入门级的必修课,甚至于即便是一个没有信奉该教的人也都有所耳闻,而在有关宗教的文献和其他艺术作品里,形象最为突出和光明的也一定是这个人。 但是在杨度和金子看完新墓道里的壁画之后却越发的糊涂了,整个壁画看下来,虽然带有着明显的佛教色彩,而且也都是围绕着佛教故事展开的,但所描述的事情却完全不是普通人认知里的那样,简而言之的话,就是一个中心含义。 释迦摩尼是另外一个文明的代言人,而在他被世人所认可之后他背弃了扶持他的文明。 壁画里讲述了这个神秘的文明在释迦摩尼出生之前就已经渗透在了他的家族之中,在他出生之后也被一个以龙为食的人监控着,而佛教典籍之中记载的佛陀在十九岁的时候舍弃了王族生活,出家修行,三十五岁悟道,然后建立了佛教,这些在壁画上也有不同的解释。 在释迦摩尼十九岁那年,那个食龙之人就带着他离开了家,之后的十几年里他带领着释迦摩尼走过了很多地方,最终在一个山洞里面进行了一次规模宏大的祭祀活动,帮助释迦摩尼入定成佛,之后释迦摩尼拜谢了此人之后离开山洞,而那人则继续留在了洞里,身体变成了半龙形,最终化成了一棵小树,而此时那棵小树长得瘦弱不堪,树上甚至连一片叶子也没有。 随后佛教成立,开始有大量的信徒前往此处来进行祭拜等宗教活动,那棵小树也渐渐地长大长粗,很快他的顶端就已经冲破了山洞,变成了一颗参天大树,但是奇怪的是,至始至终它的树枝上都没有一片树叶。 又过了几十年之后,释迦摩尼老了,他再次回到了这颗大树下面,这颗大树的树干上浮现了一张人脸与他进行了交谈,可随后那棵树就伸出了胳膊想要把释迦摩尼拉进树中,释迦摩尼奋力的逃离了,最后一幅壁画里有很多人围着这棵树,树上着起了熊熊大火,树干上的那张人脸扭曲着,也不知道最后的下场如何。 “金子,你怎么想的?”两人一言不发的看完了全部的壁画,杨度出言问道,这个通道也没多长,可是还是没有见到董翔人在哪里,想要继续找下去必须弄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否则很可能人没找回来,他们俩也交代在这里。 金子的脸上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个壁画有点让我消化不了,如果这上面说的都是真的,那咱们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啊。我对佛教不是很了解,但是这个壁画给我的感觉是他对佛教并没有什么恶意,而是单纯地记载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杨度点了点头,这的确是个疑点,平心而论,这幅壁画的确没有针对佛教的意思,从这一点考虑的话,那这上面说的事也不是一点可能也没有,至于这种神秘的文明,食龙极有可能只是一种象征意义,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是它不同于主流文明,甚至起源并不是华夏文明。 “不管怎么说,我现在对这个墓主是越来越好奇了,咱们这到底是进了一个什么样的墓啊?能不成就是壁画上那个吃龙的人?”金子仔细的看着那个在火中扭曲的人脸,因为画的问题,有一部分脸被淹没在火中,根本看不清。 杨度没有回话,随着他们跟着壁画越往里走的深入,之前听到过的水声也就越大,到现在他们即便面对面,说话都需要大声一点喊才听得清楚。 “你有没有想过咱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杨度突然问了一句。 金子有点莫名,“度哥,你没事吧?咱们是为了追董翔那个不争气的下来的啊。” “那董翔呢?” “自己掉下来的呗,你难道是想说那股风有问题?” “不是,你说那股风为什么会出现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啊?” “为什么掉到这里的只是董翔而不是咱们俩呢?而他掉下来之后就不见了踪影,董翔也不是什么佛教徒,这一切应该不是偶然的。” “难道是这个傻缺碰到了什么机关?可是我没听见有什么别的响声啊,这个入口咱们进来的时候还没有,要想突然出现而且没有动静的话几乎是不可能的,而且董翔就像失了魂一样站在那里,这下面也没有什么东西啊?我是真想不出来了。”金子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放弃了。 “董翔一定有跟咱俩不一样的地方才会这样,咱们下来的这个地方又都是佛教文化的,这两者结合起来我有了一个猜想。” “你是说?”金子也想到了什么。 “对,佛骨。”杨度十分肯定地说道,“董翔跟咱俩唯一的不同就是他包里的佛骨,而那个佛骨很可能就是打开这里的钥匙,而且因为他拿的是一件佛教的圣物,所以才打开了这个地方。” 金子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更加让他难以置信的问题,“那。。那这上面摆放了那么多宗教文明的圣物,按照这个说法的话,岂不是那里每一个都代表着这个神秘文明与它们的渊源,那这个文明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如果真的是这样。”杨度看向他们下来的方向,“咱们想要再回到上面,是不可能了。” 两人对视一眼,立刻开始往回走,回到之前的地方发现哪里还有什么入口,甚至于连那实打实存在过的台阶都不见了,现在在他们面前的就剩下一堵墙了。 “既然人家已经不想让咱们走了,那咱们就往下走看看吧,我倒是对这个文明很是好奇,弄弄清楚也好,想来董翔现在应该已经凶多吉少了,咱们也小心一点,这里的水声听起来不像是假的”杨度拍了拍墙壁,“最差的打算咱们可以找到这个水路的所在,打个反盗洞出去就是了。” 金子点了点头,眼下也只能这样了,于是两个人又原路往回返,想要找找水声的来源,可是刚一转过来两个人就傻在了原地,墙上的壁画跟刚才完全不一样,而且变得单调异常,上面画的居然是一条河流,更为诡异的是。 水声就来自这里。 第一百六十五章 再见董翔 中国古代有一个神话故事,叫神笔马良,说的是有个小孩做梦梦到了一个身上散发着光芒的老头,老头给了他一根神笔,马良用这支笔画什么,什么就会变成真的活过来。但即便是三岁小孩也知道这只是个故事,但杨度和金子现在却不得不信。 两人已经扔下了手里的火把,打开了头灯,仔细的看着墙上的壁画,说实话,现在两个人都更情愿相信这是一条真的河流,因为实在是太真实了,画上的河流是平面的,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宽,但是水流却真的是在流动着,杨度伸手去摸墙壁,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摸到了墙面,并没有任何水,但那不绝于耳的水声却不断的质疑这两个人的理智。 “度哥,这个情况你见过吗?”金子已经彻底蒙了,相比之下,他更希望这墓道里面有粽子,就算危险,起码知道它是什么东西,怎么防,而现在这个壁画却已经超出了两人的认知范围,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危险。 杨度面对现在的情况也没有任何的头绪,类似这样的东西只有现代的博物馆里见过,叫什么全息投影技术,可是在一个几百甚至上千年前的古墓里要是有这东西,现代的科学家就可以集体自杀以谢天下了。 “咱们没有退路了,只能往前走,凡事小心一点,有什么情况直接开枪。”杨度低声安排到,“咱俩一人靠着一边摸过去,找根绳子绑在腰上,就算这水真是活的,咱俩起码不至于被冲散了。” 这话说的有点可笑,毕竟那水真真切切的是画在壁画上的,可是两个人的表情没有一点放松的样子,这个墓实在是太诡异了,甚至遇到现在,两个人都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个墓了。 绑好了绳子,杨度和金子一人靠着一边开始往里走,墓道左右宽大概有三米多,要是水真的冲出来的话,一秒钟就可以把这里灌满。 “度哥,这河里好像有东西,你那边有吗?”刚走了没多久,金子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我这边的水下面好像有什么大家伙,水流经常会溅起很大的浪花,只是他一直没有露头,我也不清楚是个活物还是好多个死物。” “继续走,继续看,发现有关离开这里的东西再汇报。”杨度并没有扭头去看金子那边,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离开这个地方,或者找到董翔,除此之外,即便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也没心思去搭理,反正也弄不明白。 金子应了一声,按照两人走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之前壁画的末端,但是这条墙上河还远远没有结束。 “度哥。。。”金子再次发出了不解的声音。 “怎么了?找到离开的方法了?” “那倒没有,可是我。。我找到董翔了。”金子的声音已经带上了一丝惊恐,“他。。他就在壁画上,被河水冲到岸上了。” 这次杨度立刻转过了头,凑到金子这边来看。“在哪?” 金子不敢置信的指着壁画上的某处,顺着他指的方向,杨度果然看到在水边有一个人躺在那里,正随着水流摇晃着,之所以金子能一眼看到那就是董翔,是因为那个人头上戴着一顶安全帽,身后还背着一个不小的黑色双肩包,而这个双肩包,在杨度和金子身后也有。 这个人的大小也就一指左右大小,而水流的宽度至少在一米以上,那也就意味着现实情况下,这水流的宽度至少要在二十米左右,这还真他妈的是条河?! “董翔怎么会在这壁画里?咱们到底在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啊?这上面的东西是真的吗?我怎么越来越觉得自己像是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啊?”金子已经有些抓狂了,现在的情况实在是太煎熬了,出口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让他想不通的事情又一件接着一件的发生。 “听这水声还有这个地方的山势,要是说这山体里面有水流我可以接受,但是要说有一条二十多米宽的河就有点不太现实了,但如果它是假的,又不可能会把刚刚失踪不久的董翔这么快的补充到画面里。”杨度心里也打着鼓,但还是强忍着不安让自己冷静下来分析问题。 “现在我们已知的是董翔是消失在这条通道里的,未知的是这条河流到底是不是真的,所以我们要用已知来检验未知,找不到董翔之前不要轻易下结论。” 金子点了点头,“度哥,你有没有听说过类似这样的东西啊?咱们好歹有个方向也好啊,不然就这么一直往下走,我担心咱们也会和董翔一样慢慢的消失在这里。” 金子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董翔掉下来顶多几秒钟就消失不见了,要是真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的话,那极有可能这个绳子一点作用也起不到就会在瞬间断掉。 “想法我倒是真有,你听说过故宫闹鬼的事吗?”两人已经停了下来,打算先讨论一下情况,就算躲不掉起码也能有些准备。 金子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什么闹鬼?” 1992年,在一个雷雨天气,故宫出现宫女灵异事件,当时被许多游人所拍摄,不过在得到了有利证据后,专家已经给予了科学解释。 故宫能看见宫女是有科学依据的,因为宫墙是红色的,含有四氧化三铁,而闪电可能会将电能传导下来,如果碰巧有宫女经过,那么这时候宫墙就相当于录象带的功能,如果以后再有闪电巧合出现,可能就会像录象放映一样,出现那个被录下来宫女的影子。 在国外也有在古老建筑中出现灵异现象的事例,据解释是因为在行进特殊的夜晚,比如打雷闪电的时候,就会通过一些物质保存下来,再出现同样环境实现电影会犯一样展现出来,故宫内有那么多宝物,也许就无意间将一段时间的现象记录了下来。 “那你的意思是这里也是有什么可以记录情况的材料,记录下了董翔的情况之后,咱们进入这里又出发了什么条件才又显示出来的?”金子听完杨度讲的之后,立刻就反应过来了。“那咱们怎么触发了条件呢?” “我也不知道,这本来就是我的猜测,是不是真的都还有待证明,咱们不要先入为主,该小心还是要小心。”杨度的声音已经真的冷静了下来。 金子点了点头,可是当他在抬起头看向杨度那边的墙面之后,整个人又一次呆住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炸出一条生路 在又一刀砍掉一个粽子的脑袋之后,秦予斌也已经浑身脱力了,就因为三子好心想要救陈麻子那一下露出了破绽,被一个粽子扑到之后,文叔就不得不把三子和陈麻子一起踢进了其他三个人围成的圈子里面。 原本五个人防守已经很困难了,现在变成三个人,稍不留神就会挨上一下,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三个人都已经或多或少受了点伤了,更加雪上加霜的是这些粽子的脑袋实在是太硬了,一开始还能用点劲直接砍下来,到后来力量不够,万一一刀没有直接切掉的话,刀卡在脖子里很难拔出来。 “顶不住了,文叔,赶紧想个办法啊。”秦予斌再次挥出一刀,尽管已经用尽了全力但是刀还是卡在了粽子的脖子里,秦予斌抬腿想要蹬着粽子把刀拔出来,可是另外一只已经扑了上来,秦予斌来不及防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粽子的手掐向自己的脖子。 “啊。。”就在秦予斌已经在等死的时候,身边的齐铭阳发出了一声惨叫,原来就在粽子即将扑到秦予斌身上的时候齐铭阳伸出胳膊挡了一下,粽子这一下不偏不倚的戳进了齐铭阳的胳膊。 “拔刀!”齐铭阳咬着牙把自己的胳膊甩了一下,连带着粽子也被他摔在了地上。趁着这个空档齐铭阳一声暴喝,让秦予斌从粽子的脖子里把刀拔了出来。 “差不多了,三子!你和陈麻子拿出火器来掩护,咱们慢慢跟着我往外移动。”眼看着秦予斌和齐铭阳都已经受伤顶不住了,文叔也不得不带着人赶紧离开这个棺材阵,这个决定是对是错谁也说不准,要是一旦有什么破绽露出来的话,那这几个人一个也活不下来。 “得嘞,几位?好吧。”说着三子端着一个喷火器站了起来,这个东西的威力很大,火焰中心的温度分分钟可以融化普通的铁器,对付几个粽子应该是手到擒来的,但缺点是这玩意只能用一小会,需要不断充燃料才行,刚才的一顿拼杀让僵尸减员不少,虽然剩下的还有二三十个,但这个时候动用火器说不定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结果。 秦予斌扶着齐铭阳倒着开始往后退,两个粽子一左一右的扑了过来,秦予斌抱着齐铭阳一个扭身躲开了粽子的攻击,也露出来了后面拿着喷火器的三子和陈麻子二人。 “草你大爷的!”这两个人从一开始就被文叔踢进了人墙后面,打斗太过激烈也没办法让他俩再出来防守,所以两人都憋足了劲,伴随着一声怒吼,喷火器冲着两个扑过来的粽子直接开喷,几乎是瞬间,空气中就弥漫出一股臭味,两个脑袋被烧焦的的粽子倒了下去。 “哈哈哈,还是这玩意给力,你们撤,这里有我们俩就够了。”三子很是嚣张的大喊起来,眼睛里闪着嗜血的光芒。 “三子,小心点!省着点用,这东西顶不了多久的。”文叔赶紧叫了他一声,人在动杀念的时候身上和体内都会带着一股戾气,如果不加以控制,很容易冲昏了头脑,就像是习武之人常说的走火入魔一样。 被文叔这么一提醒,三子的笑声收敛了许多,应了一声之后又一次举着喷火器看着眼前的这几个粽子。后面的齐铭阳等人也不敢退得太快,刀还挡在胸前时刻准备着。文叔一个人在前面一边砍倒挡在前面的粽子,一边辨认着方向。 火器的杀伤力很大,再干掉了两批扑上来的粽子之后火明显已经没有之前大了,但这两次还是用处不小的,粽子们一时没有继续不要命的往上扑。 趁着这个空档,队伍往前走了好几步,再往前面看已经没大有棺材了,看样子很快就要离开这个该死的棺材阵了但是前面还是一片漆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冷焰火,探探路!”文叔大喝一声,随即齐铭阳和秦予斌每人掏出了一个冷焰火,跟文叔一起扔进了前面。冷焰火的光范围不大,但是基本可以看清前方是一个挺大的石门。 “来不及了,喷火器很快就没有燃料了,直接上炸药吧,不然等这些东西冲过来咱们连一个回合也守不住。”三子回头看了一眼,赶紧建议道,这趟出活齐铭阳的确安排带了一点炸药,但是主要是为了防止需要打反盗洞的情况,万万没想到才走到这里就不得不用掉了。 “你们守一下,我一个人过去就行!”文书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根雷管,把住身边最近的一个棺材,一个翻身就跳了上去,然后才这棺材跳到了黑暗之中,不得不说,鬼爷到底是鬼爷,对得起这个价钱,一路上的粽子几乎都被文叔一刀解决掉,很快就来到了门前。 而此时三子和陈麻子手里的喷火器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干掉第三波企图冲过来的粽子之后就已经没有燃料了。“文叔,整完没?再不炸俺们四个就先下地底下,头里等着您老人家去了。”陈麻子把用完的喷火器直接甩进了粽子堆里,大声问道。 “往前跳,直接卧倒!”黑暗中传来了文叔的声音,几个人没有任何犹豫,往前猛地跳了出去,扑倒在了地上,刚刚到下,黑暗中就爆出了巨大的火光,巨大的轰隆声响起,雷管的威力还是巨大的,最前面的几个粽子都被气流顶翻了。 爆炸的落石纷纷落下,几个人连忙滚到一边去。“文叔,门开了吗?”齐铭阳一边躲避着,一边往门的方向爬。 这声爆炸虽然顶飞了前面几个粽子,但也就是缓了一下他们的攻势而已,这些皮糙肉厚的东西很快就爬了起来,继续朝着几个人追过来。 “卧槽!三子,你小子是不是睡了人家的婆娘啊?这得多大仇啊?炸完了还追?”陈麻子一看到后面的粽子居然还在,破口大骂。 “我去你妈的,这玩意这么死心眼,是你家亲戚吧?”三子被石头砸了好几下,现在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了,也分不清是粽子的还是他自己的了。 “着前面是条河道,有水路,但是不知道通向哪里的。”文叔冲着几人喊。 “没办法了,下水!随便去哪吧,只要不在这里喂粽子就行。”齐铭阳很快就下了决定。 文叔应了一声,扭头就往河道里面走,刚到河边就惊讶的看到,河边居然还躺着一个人。 第一百六十七章 来者可是杨度? 金子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个一点见识也没有的傻小子,如果说之前看到墙面上有董翔算是意外的话,那现在他眼前的东西已经让他害怕了。 “度哥,你看那墙上的。。是不是。。是不是咱俩啊?”金子哆哆嗦嗦的问道。 杨度心里也是一惊,赶紧扭过头去看,果然在自己这边的墙面上看到两个人站在水流之中,虽然人比较小看不太清,但是还是可以分辨出来他们背后背着黑色的背包。不同于董翔的是,这次的两个人就站在水流中间,水流好像并不能冲到他们身上。 “好像是吧,你有没有看到咱俩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从水里出来还是凭空出现的?”杨度知道自己现在绝对不能乱了阵脚,要是争强斗狠,金子还真没怕过人,但是这样诡异的情况很容易就会摧毁掉一个人的内心,作为主心骨,必须稳住。 “不知道,我一抬头就看到是这样的了,根本就没有注意过是怎么出现的。”金子的脑袋上已经见汗了,“咱们到底是在这壁画里还是在墓道里啊?这画上的水流又在哪里?” 如果这里的运作机理真的和故宫的灵异事件一样的话,那董翔出现在壁画里倒是可以理解,是杨度和金子触发了某种条件引起的,可是现在又该怎么解释呢?除了他俩之外这个墓道里面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应该不会有人再次触发啊。 杨度伸手摸了摸墙壁,发现跟之前一样没有任何反应,还是冰凉的墙壁。“咱们肯定是在墓道里没错,我觉得这个水流更像是一种象征性的意义,但是具体是什么,我对佛教了解不多,没有什么想法。” “那董翔被冲到水边上也是一种象征意义?咱们还活着,站在水中间,那董翔是不是已经死了啊?”金子的神色越发的惨白,“这条路咱们还往下走吗?我总觉得这不是个什么善地啊。” “现在倒还不用,咱们在往前走走看看,这水里面的东西越多,咱们可以分析出来的东西也越多,对咱们找到主墓道,弄清楚这个地方越有利。”杨度沉吟了一下,这是一个极为冒险的决定,这个壁画现在就像是一个生死簿,感觉在这上面生死都不由自己了一样。 金子一向是以杨度的意思为圣旨的,莫说是冒险,就算前面就是死路一条,只要杨度说了走,金子就绝对不会回头,应了一声,金子又回到自己那边,继续一边看一边往前走,“得嘞,带的跑马都死干净了,也该轮到我了。” “闭上你的嘴!什么就轮到你了?你小子要是敢不跟我出去,老子就在这里陪你。”杨度看着自己身边的墙壁,斥责道。 金子从很小就被送到了杨家,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在一个只有自己是个外姓人的环境下生活是对孩子心灵很大的伤害,但是万幸的是杨家对于这个司徒家的孩子视如已出,从来没有给过什么委屈受,之要是杨度有的东西,金子也一定会有一样的一份。 金子从小就跟杨度生活在一起,杨度对于他来说,比亲哥哥还要亲,两人长大之后对于司徒家和杨家微妙的关系也有所了解,但丝毫没有影响两人的感情,几年前家里的变故金子和杨度都看在眼里,两人一起商议决定的插手这件事,也就是在那时,金子自己立下了一个誓言,如果追查的过程中有人要死,那自己一定要死在杨度前面。 但他不知道的是,杨度也有这样的誓言,两人都知道这一趟凶险异常,而且准备相当之不充分,所以在下地之前,两人就定下,不管是谁死在墓里,活下来的那个就作为杨家的儿子继续查清楚这件事,所以当杨度说出这种话的时候,金子的眼睛湿了。 “他妈的,我还就不信了,这个墓主人还真能是个神仙啊?只要他是个凡人,今天我就要掏了他的老窝,死都不怕,我还怕一个壁画吗?有什么尽管来,老子接招就是了,度哥,走着!”金子感觉到一股豪气充满了自己的胸口,一时间什么都不怕了。 “就是,咱哥俩在一起,还有什么可怕的,我不信有什么人可以跨越一千年的时间干掉咱们,今天不管他是龙潭还是虎穴,谁也别想拦着我!”杨度也被金子的豪气感染了,大笑了几声,神色坦然的继续往前走。 继续走了十几分钟,整个墓道里的水声越来越响,连带着壁画上的水流也越发的湍急,不过壁画上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不该有的画面,只剩下一路绵延过来的河道,两人越走越觉得自己刚才的害怕好像没什么道理,这个墓道虽然诡异,但是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危险,也不知道石雕上面为什么会说的那么邪乎。 “度哥,你那边有什么情况吗?我这边好像看见。。” “水流到头了,前面好像是堵死的。”还没等金子说完,杨度就接了一句。 “对,好像是要到头了,不知道前面是什么。”金子点了点头。 两人头上的灯光亮越来越暗,已经照不到来两步之外的地方了,不过壁画到两步外就戛然而止了,水流声却依然震耳欲聋。 “冷焰火!看看前面是什么情况。”杨度从包里拿出一根冷焰火,甩到了前面的黑暗之中,冷焰火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打在了一块突出的位置上,随即落到了地上,照亮了一块区域。 金子也如法炮制,两只冷焰火照亮了方圆两米的地方,借着冷焰火,两人发现前面的地面上已经没有了青砖,而是一大块石头铺成的平台,地上还画着几根直线组成的图案,远远的看着像是一个巨大的佛印。 “墓道到头了,前面好像是一个平台,应该有一片水域。”金子分析道,“咱们应该是到了这个墓的关键区域了。” “恩,走吧,出去看看,很有可能董翔就在这里。”杨度也表示认同。 两人从墓道里走了出来,站在了平台之上,两人发现平台的另一边果然是一片水域,但是规模不大,而在水域的另一边,亮着几盏头灯,黑暗中有人大声问道。 “来的可是杨度?” 第一百六十八章 欢迎前来送死 安静,气氛异常的凝重。 这就好比你爱慕邻居家的小姐姐很久了,她最近也经常给你没事瞟个媚眼什么的,好不容易赶上她的父母出门了,你有机会去一亲芳泽了,可是表白成功之后还没进入正题,她的父母就回来了。 那场面,贼尴尬,特别尴尬。 此时杨度和金子就像是突然回家的父母,而小姐姐齐铭阳和上门的秦予斌不仅已经表白成功了,而且两个人现在都在水里。 “齐铭阳?你怎么在这里?水里有冥器?”金子也很意外会在这里遇见齐铭阳一伙人,按理这次出活保密程度已经远超以往,怎么还是会被别人知道了呢,“可以啊,齐铭阳,在杨家养了不少小猫小狗啊?小心哪天喂不熟掉头给你咬了。” “这还用不着你操心,安心当好你的狼狗,杨度说不好还能赏你几根骨头。”齐铭阳站在水里,也懒得搭理金子的嘲讽。 “嗷!”岸边还站着几个粽子,冲着水中的几人嘶吼着。 这一喊把平台上的两人吓了一跳,但随即就反应过来了,齐铭阳他们之所以会呆在水里是被岸上的粽子追到水里的。 “哈哈哈,齐铭阳,你相好的在岸边喊你呢,别在水里泡着了,赶紧上去安慰一下你的小娘子吧。”金子是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可以损齐铭阳的机会,“你小子不地道啊,啥时候办的事也不通知一声,我好把昨晚的饭钱给你随个份子。” 齐铭阳冷笑了一声,“要是我没猜错,上面应该有一个你们队里的跑马在伺候着这些粽子呢,有兴趣的话你可以游过去一起吃点。” 杨度心中一凛,这趟出来的目标就算会被齐铭阳安插的眼线刺探到,但是这四个跑马都是从当地找来的,并不是从道上夹来的喇嘛,齐铭阳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他没有撒谎的话,那很有可能岸上的应该就是董翔。 “齐铭阳,下手够狠的,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啊,朝下面的伙计使劲算什么本事?杀了一个跑马你很有面子吗?”金子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语气已经带上了一丝火药味。“怎么着?撕破脸皮。想要开战了吗?你们齐家在H市当老大当的不知道北了?” 杨度没有说话,但是手已经摸向背包,抓住了刀柄,尽管死的只是一个不值钱的跑马,但这事关杨家的脸面,齐铭阳今天敢对着跑马下手,谁能保证下次不会对自己或者金子下手呢? “虽然我并不害怕你的威胁,但是不该我背的黑锅我没兴趣当这个冤大头,你们队里出过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我看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如果你不信。。” “不管我信不信,我现在都可以下水把你弄死,然后把你的脑袋带出去送给齐老狗,看看齐老狗会不会相信你是自然死亡的?”金子根本没有给齐铭阳说完话的机会,直接挑衅道。 金子这话一出,就算齐铭阳有心解释也不会再说什么软话了,齐铭阳和杨婉婷的关系不是什么秘密,在这件事上反对情绪最为激烈的就是金子,他已经不止一次当着众人的面说过齐铭**本就不是个男人了,甚至还扬言一定找个机会处理掉这个狗皮膏药。 “司徒金,你一条吃别人家剩饭长大的狗,有什么资格跟小爷叫板?是个爷们你就下来看看今天我怎么送你去投胎的。”虽然看不清脸,但是能够听出来此时的齐铭阳已经快要气炸了。“滚下来!” 司徒金也懒得打嘴仗了,一言不发就要往水里跳,不难想象,只要金子跳进水里,今天这两个人必定要死一个才能罢休。 “住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一个在平台上,是杨度抓住了金子的衣服,一个在水里,是文叔的声音。 “我说呢今天这个小白脸怎么有种跟我顶嘴了,原来是带了人来啊?我跟你主子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有种插嘴,有没有种报一下名号啊?”杨度这一把并没有使劲,但金子还是立刻停了下来,但嘴上还是不饶人。 没有了头灯,杨度也不知道水里到底还有多少人,因为怕金子吃亏所以才拦住了他,果不其然水里还有人,杨度本想和和气气的打个招呼问问是何方神圣的,但是金子已经骂出口了,杨度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秦家我这一辈到现在就剩下我一个了,谈不上老几了,在下秦文,不知道有没有资格跟杨家两位少爷面前讨得一点薄面呢?”文叔并没有生气,居然认认真真的回答了金子的话。 对于这位秦文,杨度早有耳闻,江湖上有名的摸金校尉,跟齐老狗是多年的好兄弟,想到这这趟活他会亲自跟着齐铭阳下来,下九流里爷不值钱,什么山猫野狗都可以叫爷,但是不论年岁大小,不论地位高低,甚至连杨家的家主杨天都得拱手叫一声文叔的人,绝对是这一行的翘楚。 江湖上有个有关文叔的传奇故事,说是十几年前有一次齐家出活,结果队里的一个不知死活的跑马贪心多拿了一件尸体**里的珠子,结果原路返回的时候中了招,墓里杀出来七八个白毛僵尸,队里的人死得七七八八,而这位文叔腋下夹着齐老狗硬生生杀了出来,还把那颗珠子带了出来,后来齐老狗把那颗价值不菲的珠子挂在了自己手腕上,给多少钱都不卖。 “不知道文叔在这里,金子年轻,说话多有得罪,还希望文叔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今天这事您想怎么罚我代金子领了。”虽然文叔可能看不到,但杨度还是躬身认认真真的道了个歉。 “能屈能伸,有里有面,不愧是杨家最有前途的少爷,处罚我自然是不敢的,多谢杨家少爷给我这份面子,眼下咱们左边有粽子,要是我没猜错,右边应该也回不去了,咱们还是一起想想怎么应付才是正事。” “我有正有此意,只是没那个本事,不知道文叔有什么高见?”杨度也明白文叔说的的确在理,这个墓里的情况特别诡异,现在两边打起来的话,很有可能谁也出不去了。 “已经到了这里,我相信以杨家少爷的聪明才智也已经猜到了,这里并不是一个墓,所以说实话,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是应该有个人清楚。”文叔说完突然一扬手,一道寒芒飞出,“热闹看了这么久?阁下还不打算出来一见?” 黑暗中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哈哈哈,有两下子,文叔是吧?欢迎你们一起来这里送死。” 第一百六十九章 请神! “你是谁?能有这份身手的在江湖上应该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吧?咱们明人不做暗事,摊开来说吧,都是吃这碗饭的,之前你鼓捣僵尸攻击我们,小爷我不计较,”三子冲着黑暗中拱了拱手,“现在你划出道来,咱们见见真章吧。” 三子这话听着虽然挺硬气的,但实际上他早就已经把背包挪到了前面背着,深怕黑暗中的人突然发难。 “我?还真让你说中了,我就是个无名之辈,我今天来是想帮你们的,没空跟你们打来打去的,太无聊了。”黑暗中的人又补充上了一句,“杨家二少爷杨度,司徒家老三司徒金,齐家的独苗齐铭阳,文叔,齐家双虎之一的秦予斌,华北有名的倒盘子陈四爷,还有文叔的左膀右臂三子。阵容很强大嘛。” 这话让杨度有两个没想到,一是这人居然认得出这里所有人,毕竟水里的除了齐铭阳和文叔,杨度还没认出来其余几个人是谁呢。二来齐铭阳这次带来的人居然都是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陈四爷杨度也有所耳闻,倒不是他有什么牛X的事迹,而是那份公开拍卖的文件,经过几家人的调查,最后一手就是这个陈四爷。 至于这个叫三子的,杨度听狐狸提起过,这个人在道上就像是突然出现的,没人知道他姓什么,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但是这小子在地下极其不要命,而且长了一个好鼻子,闻闻土就差不多知道下面有什么。 至于秦予斌,杨度拿脚趾头想想也知道他肯定在这,这个人是齐铭阳的小跟班,只要是危险的境地,在齐铭阳的身边三米之内一定能看到这家伙的身影,至于齐家双虎的另外一个,外号叫猴子,以智谋见长,齐家这双虎一外一内,一文一武,是齐铭阳的铁杆心腹。 眼下这个局面还是先搞清楚这个神秘人的来路比较重要,在这个地方出现这么一个人,要说没有特别的任谁也不会信的。 “不知道前辈说要取我们性命是何意啊?这里有杨家和齐家两家的少爷都在这里,难道前辈真的想同时得罪两家不成?”齐铭阳向着黑暗中问道。“要是前辈肯将此处玄机告知一二,我相信我们两家都不会亏待于您的。” 说完齐铭阳转向杨度这边,“不知道杨度兄弟意下如何啊?” “齐兄说得有道理,我也正有此意,就是不知道前辈能不能给我们两家这个面子啊?”杨度也不是不知轻重,齐家虽然不是什么好饼,但是怎么看也是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威胁更大,尽快搞清楚这是个什么地方才是最重要的,这里的七个人每一个拉出去对付两三个成年男子都不成问题,想要独战这七人就靠着他自己几乎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方法就是靠着这里的特殊之处,所以杨度很早就告知了金子一步也不许动。 “两位少爷都这么说了,我当然应该给齐杨两家一些面子,但是有几个问题我还要先说清楚,第一,我无意与两家为敌,但是你们既然找到了这里,该来的我也阻止不了。第二,我对这个地方也是知之甚少,我只知道这个地方凶险异常,进来就是九死一生,想要生还几乎是天方夜谭。” 黑暗中想起了烈烈的破风声,紧接着一个人影翻进了水里,与此同时整个水域四面的石壁上突然就亮起了火把,照亮了整个区域,照出了水里处于警戒状态的齐家人马,也照到了站在平台的杨度和金子。接着火光,杨度看到下面的水域其实并不深,才到齐铭阳他们小腿肚子。 更重要的是,火光照亮了这个神秘人,他看起来也就是中等身高,不胖不瘦,整个人罩在一件黑色的袍子里,还戴着帽子,火光不是很清楚,杨度只能看到一双平淡无奇的眼睛,正在打量着这七个人。 “你们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们要记得一件事,今天到这里是你们人生中做过的最错的一件决定。”黑袍人并没有摘下自己的帽子,而是缓缓的伸出了手,在胸前做了一个奇怪的手势,“既然人齐了,那就开启祭祀吧,有什么遗言,快点说吧,有机会的话我会替你们带到。” 还没等几人反应过来,黑袍人直接跪在了水里,手伸进了水里,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然后杨度就看到整个水域里的水位开始飞快的下降,水下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正慢慢的升了起来。 看样子,是个祭台。 “这是什么东西!”三子顿时就慌了,大声的质问道,一边说着一边飞快的往岸边退。黑袍人并没有出手阻止,就站在那里看着三子飞快的跑向岸边。 然而三子最终还是没能跑出去,在杨度看来,三子就像疯了一样在一个五平米不到的区域内来回的转圈,根本没有跑向岸边。 “没有用的,祭祀已经开启了,你们既然已经站在这里,那就安安心心的当个祭品吧。”黑袍人抱着肩膀看着像苍蝇似的看着三子,“既然三子兄弟这么着急,那就打你开始吧。”黑袍人再次伸出了手,“请神!” 随着黑袍人的声音,整个祭坛开始生出了浓重的烟雾,但是在雾气遮住视野之前,杨度还是看到的凶残的一幕,三子整个人开始从腰部发生扭曲,他本人却像是一点也没有感觉,还是以极其不协调的姿势在转着圈跑。 很快三子的腰就扭成了一个麻花的形状,白森森的骨茬从他的腰部刺穿出来,三子的嘴里开始不断地吐出血沫子,浑身上下都沾满了血迹,然后就倒在了地上,但是让杨度毛骨悚然的是三子临死前嘴边居然还挂着一丝笑容。 雾气已经弥漫到什么都看不清楚了,杨度和金子也警惕地看着四周,三子的死让两人浑身都已经湿透了,这种死法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件恐怖到家的事。 “度哥,怎么办?咱们要不要撤呀?在这里呆下去绝对是死路一条!”金子已经慌了,要是他自己在这里倒也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他们俩都在这里,全都死了的话那岂不是,金子不敢往下想。 杨度的脸上也不好看,显然三子的死给了他很大的冲击。“三子的死你也看到了,想要离开这里怕是没这么简单了,而且雾气这么大,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况,往哪里跑?” 就在两人束手无策的时候,他们身后的雾气中突然伸出了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杨度。 “什么都别问,跟我走!” 第一百七十章 我是刘开,请多指教 有一个常识,在救溺水的人的时候,不管施救的人到底水性有多好,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能让溺水的人抓住你的衣服或者身体部位,对于即将溺毙的人来说,任何的救命稻草都会用全身的力气抓住,这样的话,很有可能会导致两个人一起死在水里,所以正确的做法是抓着溺水者的头发游到岸边。 但是作为此时即将溺毙的杨度,这只突然出现在雾气中的手并没有让他放松警惕。 “你是什么人,连脸都不敢露的人我为什么要相信你?”杨度扭了一下手腕直接反扣住了那只手,“我怎么知道你不是送我去死?” 金子也掏出了自己随身的匕首,只要杨度下令,即便这只手可能会把他们救出生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斩断它,不计任何后果。 “呵呵,杨家二少爷还真是警惕,不过麻烦你动动脑子,想要杀了你我何必冒险来救你?只要把你们扔在这里,要不了多久你们就会被当做祭品像那个三子一样死在这里。”来人还是没有露脸,雾气实在是太浓了,杨度也看不到来人到底是谁。 “跟我走,我会告诉你我是谁的。”来人手上没有任何挣扎,就任由自己被杨度扣着。 “度哥?”金子发出了疑问,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留在这里,因为两人现在还被绳子绑在一起,金子是觉得来人的话确实有道理,如果现在不当机立断跟着他离开,很有可能就真的会死在这里了。 “那好,走吧。”杨度终于决定暂且相信这个人,松开了反扣着他的手。来人没有说话,抓着杨度就径直往一个方向走去。金子也跟了上去,按照他们来时候的情况,这个平台应该很快就可以离开了,但是足足走了十几分钟,雾气才开始渐渐变得淡,杨度发现前面带路的人也穿着一身黑袍子,根本看不清样子。 “现在安全了吗?阁下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杨度冷冰冰的问道。 前面的人还没有停下,还是抓着两人继续往前走。“祭祀一旦开启,整个地下建筑都是祭祀波及的范围,你们见到的墙面上的水和那片水域里的水都不是真正的水,而是一种特殊的祭祀药水,我把你们救出来,就打断了祭祀,齐铭阳那伙人也可以离开这里了。” 金子一言不发,还是盯着前面的黑袍人,眼下来看这个人倒是没有什么恶意,但是谁也不敢保证这个人一定是友,如果他要是敢回头发难,金子必须保证第一时间干掉他。 这个黑袍人对这里倒是颇为熟悉,很快三人就走进了一条新的墓道,雾气也已经几乎没有了。“这里原本是汉代一个大臣的墓,到南北朝时期被一个奇人异士修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他把这里原来的墓清空,弄成已经被人盗空的样子,其实是为了掩盖下面的这个祭祀场所,我带你们回到了上面这个空墓,现在你们安全了。” 黑袍人坐在了地上,指着放在他身边的一个黑色背包,“原本我想把你们队里的那个跑马一起救出来的,可是我感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我就把他的包带了出来,你们身上都没带着钥匙,所以那人需要自己来启动祭祀,所以我可以打断祭祀,但要是刚才你们的这个跑马带着那根佛骨跟你们在一起的话,那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了。” 金子解开了绑在腰间的绳子,接过了那个背包,“那根佛骨你怎么处置了?” “是哪里的就应该放回哪里,这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所以你们还是不要拿走的好,至于那个铁箱子你们就留作纪念吧,但是切忌把它藏好,我也不清楚这个东西的作用,但是凡是接触过它的人都不会有什么美好的死法。” 杨度点了点头,那根佛骨原本就是这里的,要不是董翔贪心也不会随意把佛骨拿走,也不会把他们俩至于那么危险的境地。 “好了,闲话说完了,咱们聊点正事吧。”黑袍人取下了自己头上的帽子,露出了一张年轻的脸,“先自我介绍一下吧,在下刘开,小角色一个。” “刘开?你认识我吗?为什么要帮我呢?”杨度的确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也没听说过有什么能人姓刘,“敢问这位兄台,为什么会对这里这么熟悉?” “哈哈,你还真是心急啊,一下子这么多问题,你让我先回答哪一个?”刘开笑嘻嘻的看着杨度,好像很是开心。 “你认识我吗?” “算是认识吧,我见过你,但是你应该没有注意到我,我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嘛。” “为什么要帮我?” “不得不说,你是我见过最冷静的年轻人,你要追查的事我很感兴趣,以后可能会有需要你帮我的时候,所以今天我要先结下一个善缘了。”刘开从兜里拿出了一块玉佩递给他,“这个你收好,如果有需要,我会来找你要的。到时候你一定不要忘了我啊。” 杨度接过了那块玉,“今天刘开兄弟的救命大恩我杨度永世难忘,今后如果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杨某绝不推迟。” 金子也拱了拱手,表示这份承诺他也会一起信守。 “最后一个问题,刘开兄弟为什么会对这里了如指掌呢?” “哈哈,这个地方对我来说,跟自己家的后院差不多,为了防止你们这些执着的年轻人跑进这里,我已经在进入这里的门口写下了警示,一般的盗墓贼知道有人抢了先就不会再费劲进来了。” 杨度震惊的不要不要的,“你的意思是?这里你不止一次来过了?” 刘开点了点头。 “恕我直言,我看阁下也就是二十来岁,怎么可能?” 刘开站了起来,“不用多问了,有些事情你以后会知道的,咱们还会有机会再见的,你只需要记着两件事,第一,我是站在你这边的。第二,你欠我一条命,我希望你不要以我为敌就行了。” 杨度点了点头,黑袍人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好了,你们现在朝那个方向走,用不了多久应该就可以离开这里了,我就不送了。”说完黑袍人扭头就要原路返回。 杨度抓住了黑袍人的衣服,“那你去哪里?” 黑袍人露出了邪魅的微笑,“有人在我家的后花园这么撒野,我得去管管啊。你们就不要跟来了,来了也没用,在这里你们连碰都碰不到他的。” 杨度没有再说什么,带着金子就直接开始往外走,但是出现了更让他意外的情况,自己命人挖好的洞,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堵上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 杀了他,算我的 回到了这个位置,杨度和金子隔着堵着洞的木头都能听到外面哗哗的雨声,看样子今晚的雨下的是真不小,大量的流水顺着木头边流进了洞里,汇成了一条条的小河。 “这个齐铭阳还真是他妈的狠啊,早咱们一步出来不赶紧跑居然干这种活?他莫不是以为靠这么几根破木头就能把咱们堵在这里出不去?”金子好气又好笑,这样的方法实在是太幼稚了。 杨度摇了摇头,“那倒未必,换做是我上去也要这么做,今晚的雨这么大,这么折腾下去上面这个破庙肯定要塌的,万一被村里的人发现了这个地方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咱们这趟没有弄明白这下面到底有什么秘密,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里肯定与我家的情况有关,咱们很有可能以后还会要来这个地方,眼下还不能暴露。” 金子点了点头,看来自己还是短炼,这么浅显的道理居然没有想到。“那咱们怎么办?还要打盗洞出去吗?” “现在已经后半夜两点多了,这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上面坍塌的庙宇埋上,我担心咱们就算是搬开这些木头出去上面也是齐铭阳他们埋的土层,出去了还要再把这个洞填上,怕是时间上已经来不及了。”杨度指了指原来的路,“还记得之前有一个水道吗?咱们回去跟着水走,应该可以找到出去的路。” 两人合计了一下,脑袋上的头灯还可以用一段时间,足够找到新的路出去,于是两个人又反了回去,果然不出杨度的预料,这次没有再出什么岔子,两个人很快就顺着水流找到了另外的出口,从茂密的草中间爬出来,两个人才发现这里正是后山那个盗洞。 外面的雨还是不要钱的往下落,山坡上的雨水汇成一条条小河,“我说度哥,忙活了这么多天,死了四个跑马,结果咱们就弄出来个不知道干什么用的铁盒子,还好咱们不是为了冥器来的,不然这一趟以后咱们再也别想夹起来喇嘛了。”金子也不管地上有多脏了,直接躺在了地上,笑嘻嘻的说道。 “你不提这事还好,回去就给我把狐狸找出来,我要知道这个家伙到底在忙什么,居然敢不接我的喇嘛。”杨度也躺在了金子的身边。“你没有发现齐铭阳他们居然可以一个不少的走到那里吗?全靠着文叔跟着,有个好鬼爷就相当于多了一条命啊。” “你可拉倒吧,按照道上的规矩,人家狐狸跟着咱们下地每次都应该先挑一件的,可是之前几趟活咱们的目的已经变成能活着出来了,这样赔本的买卖他来了我才意外呢。要我说咱们以后多少看着点有没有什么之前的冥器,不然这喇嘛肯定越来越难夹。”金子大大咧咧的说道。 杨度自嘲的笑了笑,“那倒也是,可是咱们也没亏待他啊,哪次活不给他个百十来万,连凉盘子都给他省了,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金子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你就知道管着狐狸了,怎么不给我个百八十万的?哪趟活我没跟着阿?到现在我可是一毛钱酬金也没见到呢。可别怪我没通知你,从下一趟开始,每次我要收你两百万啦!” “滚吧,看看你带着个破安全帽,都盛了不知道是多少水了,就算是这趟的酬金了,不够你就继续带着它,接多少都算我给的,别客气。”杨度知道金子开玩笑,也没有当真,也开起了玩笑,或许只有在金子面前,杨度才敢这么轻轻松松的笑一笑了。 “我说怎么脑袋这么沉了,草。”金子把自己的帽子摘了下来,甩到了一边。“这玩意还挺扛用的,咱们以后出活得多备着几个,让水泡了这么半天居然还没有灭。” “啪!” 金子刚刚放在一边的帽子上突然溅起了一点火花,这种情况金子已经经历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第一时间就反应了过来,“有枪手,度哥,摘帽子!” 金子担心枪手马上会开下一枪,赶紧翻身整个人扑到了杨度的身上挡住了头灯的灯光,枪手失去了目标,果然没有再开下一枪,杨度也立刻摘掉了帽子,直接推开了金子,“追!” 金子也翻身起来,对于杨度这种老手来说,只要听一声枪响就知道大概在哪个方位了,两人朝着同一个方向跑了过去,开枪的位置不远,两人追到跟前已经不见了枪手。 “会是什么人啊?难不成齐铭阳现在已经这么下做了,学人家背后开冷枪?”金子嘀咕道。杨度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东西,居然是一个手机,还放在塑料袋里,没有沾上水,杨度正想打开,电话却自己响了,杨度按下了接通键。 “小斌,那个洞口填好了就赶紧回来吧,外面雨这么大,很快这个庙宇就会坍塌了,不要在那里停留的太久。”是齐铭阳的声音,“说话啊,你这是在哪?怎么这么大的雨声?” “多谢你的电话,我是杨度,麻烦你通知你的左膀右臂秦予斌,他想要我的命,最好再练几年再来,不过现在他要小心,很快我就回去要他的命!”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杨度把手机狠狠的摔倒了地上,又踩了一脚,“秦予斌!” 这个秦予斌杨度是非常熟悉的,往回倒十几年,两家的关系还没有这么差劲的时候,其实秦予斌也算得上是杨度和金子的发小,当然还有杨婉婷,秦予斌从小就在齐家,接受了很好的教育,也学得了一身的好身手,之后还被送去军队进行历练,是个文武全才。 可是这样的关系随着齐家和杨家的关系很快就掉到了冰点,从那以后,杨度和金子就几乎和他没有什么来往了,但也谈不上有仇,只是变成了陌生人而已。而今晚这一枪明显就是冲着杀人去的,按理说几家人之间是有着约定的,齐铭阳的电话也证明了这点,那秦予斌为什么要玩这么一套呢?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目的,找出他来,直接杀了,算我的。”杨度狠狠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二章 引我入局 现在的我目瞪口呆,心潮澎湃,我在梦里都没有这么帅过好吧! 杨度说的两年前的那个时间,我还在档案馆上班,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在龙岩乡,而且那个刘开的身手我到现在都没有啊,再说了我认识杨度也就是这一个月的事,怎么可能两年前就去犯险救他呢。 现在我们已经坐在杨度的办公室里了,中联大厦高层的外面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全貌,但是我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个,我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上笼罩着厚厚的迷雾,甚至连我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了,我甚至怀疑我到底是刘开吗,难不成我才是假的? 杨度和金子谁也没有说话,他俩都清楚这不是一件容易让人接受的事情,尤其我从本质上来讲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能够接受世界上真的有僵尸已经是强人所难了好吧,我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个自己,第几个版本了。 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你们说的那个刘开,长得和我一样吗?”我还是要完善一下具体的细节才行。 金子脸色很犯难,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这是一个多么蠢的问题了,做戏做全套,人家既然已经以这样的方式出现了,怎么可能堂而皇之的用自己的脸呢,金子已经不想再给我更大的冲击了,磨磨唧唧的说可能,大概,或许差不多吧。 我摆摆手示意他省省吧,一样就说一样吧,他妈的是人是鬼都跑出来冒充是我,也不差这一个了,只是这个人显然不是个菜市场卖菜的酱油党,虽然在杨度的描述中,这个人最后有没有搞定那个开启祭祀的家伙还是个问号,但是有一点很清楚,他敢再次回到那个祭祀场所里,就说明他对这件事的整体不是一般的了解。 但这里我才发现,在所有冒充我的这些人里面最弱鸡的居然就是我本人,这真是一件让人悲伤的事。而且这些冒充我的人很早就已经在参与这件事了,可是在我遇见杨度之前对于这件事我是一无所知,我多希望可以抓到一个冒充我的,把他暴打一顿。 “那你们后来在档案馆遇见我也不是偶然的了?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档案馆?”如果说杨度一早就认出了我是那个在墓里救了他们的刘开的话,那他为什么第一时间没有叫我恩人或者给我送个锦旗什么的? 杨度把他手里的烟盒甩给我,然后自己也点上了一根,“是意外也不是意外,那次回来之后我就问了家里的长辈,可是没人知道这个刘开是什么人,后来我们得到了一条消息,说是那份文件可能在档案馆里,于是我就安排金子去暗中调查,然后他就看到了在档案馆上班的你。” “那个时候金子和你不止一次在档案馆里碰见过,可是你都没有认出他,他以为你是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所以也没敢主动找你,于是我们就暗中对你进行了跟踪调查,结果发现你居然是个完完全全的普通人。” “按照老爷子的猜测,你可能是失去了记忆,于是我们就一边调查那份文件一边像你抛出了一些有关文件的线索,结果你果然注意到了,这就让我们确定了一件事,你是跟这件事有关的,或者说,你跟那个墓里救我们的人也是有关的。” 听到这里我已经想通了接下来的一些问题,那个救他们的刘开显然是一个局中人,而且掌握着比他们多的情况和信息,所以杨度接近我,之前的事已经说明刘开对杨家是没有恶意的,那也就是说,无论我是不是墓里的那个人,把我引进这件事都可以引起参与这件事的人不同的猜测和反应,从而达到引出那人或者引出其他人的目的。 抛砖引玉,我就是那块砖。 “我并不记得自己曾经去过龙岩乡,两年前那个时间的记忆我还有,所以我肯定不是墓里救你们的那个人,”我冲着杨度耸了耸肩,“你也知道,我没那么厉害的身手。” 杨度和金子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这个我们早就已经确认过了。” 我懒得理这两个一点也不会尊重人的王八蛋,“而且根据你们的说法,他是用冒充我帮我结下了一段善缘,还救了你们俩的小命,这也是最让我想不通的地方,这有两个解释,要么是他是你们的熟人,怕你们认出他,不过他完全可以伪装成另外一个张开、王开之类的人,完全没有必要扮成我啊。” 杨度接上了我的话,“还有一个解释就是,这个人认识你,他跟你很熟悉,在两年前他就已经算计好了怎么把你引进这个局,但是这个人还不想那么早就出现在你的面前,所以,”杨度把自己手里的烟掐灭。 “是谁引你进这个局的?” 是谁引我进这个局的?这真是个好问题,我他妈现在也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半仙吗?不对,半仙在我面前的种种表现并不像是装的,而且要是半仙的话,他总不至于提前十几年就接近我吧?这个人得是有多无聊啊! 那会是谁呢?我进入这个局最直接的原因就是答应了半仙去偷那份文件,可是按照半仙的说法是他自己找上我的,并没有人这么安排,而且在我们偷文件的时候,有人截了胡也是一件意外情况。 可以这么说,这么多事,这么多的偶然,才导致了我自己乖乖地走进这个局里,这其中只要有一件事安排的出现偏差,都会导致我离开这件事,而且我每一次的选择也都是我自己决定的,这么说来,引我入局的人正是我自己?! 看着我纠结的像一坨屎,杨度不得不打断了我嘀嘀咕咕的猜测,我也把自己怎么进入这件事的告知了杨度,多个人帮我分析总归是好的,我没有杨度那么好的口才,把整件事讲的里出外进的,不过好在大体上还是可以听懂的。 “问题应该就出在给半仙这个活的那位老板身上,只要找到了他,我们就能找出是什么人在觊觎那份文件,这是一条很大的线索。只是咱们怎么才能找到他呢?”杨度听完我的讲述,很快就做出了判断。 经他这么一说,我也意识到了,只要找到这个给半仙下达指令的人,很多问题就可以有方向了,我想到了半仙的电话,也不知道现在那个人有没有回复。 第一百七十三章 叫开哥就行 从昨晚我发出发出最后一条短信到现在已经十几个小时了,如果说到现在他都还没有回复我的话,那这条线索基本上也就断了,这些人的谨慎在杨度身上就可见一斑,如果他真的对我的身份已经看穿的话,那想要再次联系上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目前来看想要找出更多的线索,那么这个电话显得极为重要,父亲在信中留下的最为重要的东西已经被我拿在手里了,小齐和秦予斌想要找出更多的线索几乎是天方夜谭,这边的事情已经可以放下了。 我要做的就是等医院那边尽快给出答复,然后通过杨度或者齐老把小齐这个冒牌货替换出局,亲自送父亲最后一程就可以了。 杨度起身扭了扭脖子,“既然刘开小少爷有线索,咱俩就跟着跑一趟吧,去拿半仙的手机来看看,什么人这么神秘,出手还这么阔绰。” 金子笑嘻嘻的跟着站了起来,这小子最开心的事就是跟着杨度一起调戏别人,尤其是像我这样没有什么反抗能力的。“刘开小少爷,前面带路吧,带我俩去会一会那个鄙视你演技烂的混蛋,哥哥替你出气。” 我瞪了他一眼,没搭理他,直接推开门往外走,在我的指导下金子开着车很快就找到了我住的那个小旅馆,这种旅馆对于来了什么人根本就不会在意,不过这次算是让我开了眼,这个连我住了这么多天也只看到头发的老板居然从小窗子里面探出了脑袋。 “你们是来干嘛的啊?我没记错你定的是个单人间吧?谁让你带这么多人来的?”我说这家伙怎么这么积极,感情是担心我们三个人住一间房影响了他的收入。看着这老板脑袋上没几根毛,还真是挺能算计的。 我瞅瞅身后的杨度和金子,两人完全没有搭理我,都各自看着小旅店里的摆设等我解决,妈蛋,老子怎么说也是出生入死过几回的人了,还能怕了你不成?!老虎不发猫你当我病危是吧!我绝对不能让后面这两个烂人看了笑话! “我带人去楼上拿点东西,很快就下来,老板行个方便吧。”我嬉皮笑脸的说。说完我就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我这么努力的想要表现的强势一点,最后出口还是软了,看来我还是适合安安稳稳地当个跟班小弟。 我已经听得到后面两个家伙压抑不住的笑声了。 “恩,行吧,赶紧下来,别等着我上去叫哈。”说完,这个可恶的秃子钻回了他的小屋子里。 我也没好意思回头,就说了声走,带着他俩就往楼上走。 一切如常,跟我走的时候几乎没有任何不同,看样子这家旅店的服务态度虽然很不济,但起码对顾客的隐私还算尊重。我打开柜子拿出了半仙的手机递给杨度,这个屋子也是小的可怜,他俩就直接坐在了我的床上。 杨度打开手机直接去翻看了短信记录,我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其实这也只是表面现象,我现在紧张的要命,也不知道那人有没有回复我。 “你果然让人家识破了啊,打你上次发完那条短信人家就没再理过你。”杨度摇了摇头,“要是你早点说多好,现在不好往回扳这一局了。” 杨度说着在手机上输入了四个字,“交易继续。” 我倒也想看看杨度是怎么跟这个影帝斗法的,凑了过来,这个人的反应一如既往的慢,足足够了十分钟才回了一句。 “调查完我了。是你自己不守规矩。现在想继续交易起码让我看到诚意吧。” 我看完眼睛都快气炸了,这尼玛什么玩意?!凭什么我给他发短信这家伙回复我就跟挤牙膏似的,可是杨度一上手这家伙就这么多话。可是问题来了,我们怎么知道他们的交易是什么,拿什么给他算是诚意呢? “杨度和刘开都在我身边,够吗?”杨度飞快地输入了这句话,不得不说到底是老手啊,我倒想看看对方这次怎么还能滴水不漏。 “别在杨度面前发这个。等你一个人在说。” 果不其然,杨度这样的老手动起脑子来,对面这个人很快就乱了阵脚,这句话暴露了几个问题,第一,这个人跟杨度认识,至少他知道杨度,知道他是个什么人,所以才会不让在杨度面前发短信。第二,这个人同意了继续所谓的交易,杨度暂时取得了对方的信任。第三,也是最让我担心的一点。 他的目标是我。 “这个。。是要对付我了吗?”还是那个毛病,一旦杨度在我旁边我就不怎么愿意动脑子了。杨度还没说话,金子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朋友,不要害怕,金子哥哥会保护你的,他要是敢来,我就让他一辈子都后悔花了这十万块钱。” 虽然金子的话依然这么不中听,但是我还是能感觉到后面的暖意,“谢谢了。”我很认真的说。 金子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但随即就要笑了起来,“别闹,你不顶嘴我显得很尴尬你知道吗?我金子从来不欠人家东西的,既然现在我欠了你一顿酒,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帮你打发掉这些阿猫阿狗就算是顺手做好事了。” 眼下短信的事情还不宜操之过急,至少要等到晚上才能有下文,“接下来怎么办?” 杨度不怀好意的看着我笑了笑,从床上站了起来,“走,带你下去开开眼界。”杨度这么一说,金子也笑了起来,让我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两人无视我的问话直接推门走了出去,到了楼下,杨度突然停住了,转过头问我,“你觉得这个旅店怎么样?” “啊?什么旅店?啥意思?”我被他的话弄的一头雾水,怎么就突然问起旅店的事了?这思维未免也太跳跃了吧。“还好吧,看着挺大的。” 杨度点了点头,然后走过去敲了敲老板的小窗户,“给大勇打个电话,就说杨度来了,让他五分钟之后赶到这里,我要见他,不然他以后就都不用出现了。” 老板还想问些什么,可是看着眼前这位爷底气这么足,他也没了底,唯唯诺诺的拿出了自己的电话打了起来,隔着小窗户能听见他说话都有些颤抖。 不得不说,杨度的命令还真特么有用,五分钟之后一个壮壮实实的汉子从门口跑了进来,看到杨度之后整个人都吓了一跳,“度哥,您怎么亲自到这里来了?有什么差遣让下面的兄弟来个电话就行了嘛,您来的匆忙,我这里也没什么准备的。。” 看着这个汉子一脑袋汗的拍着马屁,我要是再不明白这是杨家的产业我就可以去死了,然而还没等我反应过来,杨度就打断了汉子的话,指着我对他说道。 “认识一下,这位以后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叫开哥就行。” 第一百七十四章 我的菜店 杨度这句话无异于一颗炸弹,不仅让这个大勇兄弟傻在了当场,更是把我雷的外焦里嫩,什么玩意我就成老板了,社会发展的已经这么牛X了吗?有钱人开始送人店面了? 我像截木头一样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杨度和金子,我这个反应他俩一点也不意外,突然就从一个啥都没有的屌丝变成了一个旅店的老板,心理素质不好的现在已经在大街上裸奔庆祝了。 我一直沉浸在懵逼之中,直到大勇规规矩矩的站在我的身边,手里端着一杯茶,鞠了个躬。“开哥,以后就跟着您吃饭了,还得求开哥多多照顾呢。” 这个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话,总不能让人家就这么一直端着吧,我嘴上一边说着好说好说,一边去接过了那杯茶,非常潇洒的一饮而尽。 “开哥。。。您这是?”大勇脸上满是尴尬,一边上看热闹的杨度和金子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尤其是金子,都快躺地上了,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屋子里的人,才发现大勇端茶杯的手并没有放下,我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难道这杯茶我不该喝? “行了,大勇,你把这边上上下下的交代一下,以后开哥就住在这里了,别让下面的兄弟冲撞了开哥,那些场面上的礼数就省了吧,我们出去一趟,你就在这忙自己的。”金子把大勇抬着的手按了下去,冲我做了个手势,“请吧,开哥。” 虽然我还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是我知道这里以后就归我了,在他们面前怎么也应该有个老板的样子,于是就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一出门我就立刻原形毕露,“我说两位大哥,你们这是玩的哪出啊?” 杨度并没有像平时那样一脸的无所谓,反而从我们到这里来他的脸上就一直带着若有若无的笑容,此话我这么一问他更是笑的花枝乱颤,“这家旅馆是我们杨家的,平时都是大勇在这边打点,你那个出租房是回不去了,这家店就交给你吧,有消息之前你住在这里就好。” 这些我倒是想到了,可是还有一个问题,“那你们笑什么?笑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不提还好,我这么一问金子又笑了起来,“我说开哥,你是真有才,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接生意把茶直接喝了的,你可真是蝎子的粑粑——毒(独)一份啊。” “这杯茶不是给你喝的,你要接管这个生意,手下的人以后就跟着你吃饭了,这杯茶按规矩你要把食指往茶杯里的茶水沾一下,然后手下人喝掉,这意思是你赏给他一口,你自己把它喝了意思是不打算给人家发工资咯?”金子笑嘻嘻的问我。 要不是现在这个笑话的主角是我,我自己都忍不住想笑了,我甚至可以想象大勇在看到我把茶水一饮而尽的时候内心是有多么的尴尬。为了让自己不要笑出来,我决定做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什么玩意就发工资?我哪来的钱?” 这会这俩人已经彻底服了,现在打死他俩估计他俩也不会认为我和墓里那个神通广大的人是同一个,杨度已经笑累了,“等会让金子带你进去了解一下情况,交接一下你就明白了,好好干吧,既然你已经上了这条船,现在你想下去也不可能了,这个算是给你的根据地吧。” 说完杨度看了金子一眼,金子会意,叫了我一声,又带着我进入了旅店,里面大勇和另外三个人都坐在沙发上,那个秃头的老板还在一趟一趟的往外拿一些本子。 “怎么样?”看到金子进来,沙发上的三个人都站了起来,叫了声金子哥,大勇看到我也跟进来就明白金子是在问什么了。 “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把兄弟几个召集过来了,张秃子还在找账本。”大勇规规矩矩的回答道,我这才明白过来,那个秃子姓张,应该是个账房之类的,可是这也太假了吧?!光我看着这就已经有二三十本了吧,这么一家破店怎么会有这么多账本。 金子点了点头,“一会我走了让张秃子给开哥汇报一下情况吧,开哥对这行不熟悉,大勇你多跑跑腿,不管开哥有什么要求,都给我做好了,开哥和度哥的关系你们也看到了,跟开哥混好了,以后有的是你们的好处。” 说完这金子就冲我挥了挥手,“开哥,你慢慢熟悉哈,今晚有的你忙了,有什么情况我再给你打电话。” 店里就剩下我和那几个跟班了,除了大勇剩下的两个人看起来倒是不太起眼,属于那种进了人堆里就再也挑不出来那种,大勇很是机灵,立刻把沙发上的两个人撵了起来,“一点眼力见也没有,还不赶紧给开哥让座。” 他这样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一边笑着说不用不用一边坐在了那里,“你们也找个地方坐着吧,不用太紧张,咱们聊聊天而已。”我坐在那里点上了一根烟,然后给这三个人散了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刘开,以后就跟着大家一起吃这碗饭了,还请各位兄弟多多帮忙。” “好说好说,您是这边的梁子,兄弟们以后还都要仰仗着您呢,有什么吩咐您尽管说就行。我叫李勇,大伙都叫我大勇,是咱这边的棍子,这两个是兄弟俩,个高的叫关良,个矮的叫关恺。平日里就我们三个经常在这附近转悠,还有一些下面的小伙计您就不用认识了。” 我点了点头,冲这哥俩笑了笑,说实话我真心觉得这哥俩的爹妈倒了血霉了,这哥俩都跟傻子似的,感觉有些半死不活的,也不知道是因为我突然来了还是原本就是这幅德行。不过好在他俩也跟我笑了笑,叫了声开哥。 说完,大勇又指着刚刚搬完账本的张秃子,“这个是老张,不过大家都叫他张秃子,平日里这里都是他忙活的,咱们这里还有两个女服务员收拾卫生和做饭的,不过这两天要凉盘子,就给她们放假了。” 张秃子看我注意到他,脸上立刻堆满了油腻腻的笑容,“开哥,前两天不知道是您在咱这里,招待不周,有所怠慢,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打了个哈哈,扯了过去,现在这里人我基本已经熟悉了,但是就我这几天住在这里的情况来看,这里基本是没有什么顾客来的,所以我还是比较好奇这里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这么多账本。 可是打开第一本第一行我就蒙了,上面写着: 河阳南口南瓜两百万 这尼玛还买菜?! 第一百七十五章 就收他的帐! 大勇还真是个机灵的人,一看到我的反应就猜到了我压根看不懂,“开哥,这个是咱们这的暗语,南瓜的意思的是半年的短账。” 通过大勇的描述我才明白原来杨家有一套极为成熟而且完备的体系,杨家在地下的生意有很多方面,有走私途径来的汽车手机之类的东西,也有赌坊放贷,现在还把手伸到了死人生意上。 这些负责不同方面的堂口也有不同的称呼,类似于走私买卖、冥器古玩的叫文堂口,主要是靠眼力见和收益敛财,而类似于我要接受的这家旅店,是以放贷生意为主,就被称为武堂口,靠的是江湖地位和手段。 近几年我国打击倒卖文物的力度不断加强,所以很多刚从墓里出来的东西是不能直接给买家的,需要等风头过了,行话讲就是盘子凉了,没有人追查这些文物之后,才会有各个堂口负责运输,因为中间要倒好多手,所以即便日后出了纰漏,也不会把整个链条全部揪出来,保证了安全性,而在倒盘子期间,沿途的堂口都要暂停明面上的生意。 不过对于我们这个堂口来说,暂不暂停营业基本没差,因为一个月也就三五个像我这样的冤大头上门住店而已,前些天我住进来的脚前脚后就收了一批冥器,但是我已经住在这里也不好把顾客撵走,为了防止出什么意外,大勇每天都在这附近看着,所以在接到张秃子电话后才那么快就赶过来了,因为他就在附近的网吧。 每个堂口里面也有不同的分工,堂口的负责人就是梁子,负责平事和收账的头目叫棍子,负责账本的粮台,除了这几个人再往下的就是跑腿跟班的小伙计了。 原来我以为这些地下的生意就是谁能打谁就占着一行,大家都公认之后就都去他那里买东西,没想到原来有这么严密的分工和规矩,真的是小心到了一定程度,怪不得公安机关处理这样的黑暗生意永远都是治标不治本,因为真正的头目就算站在你面前你也不会相信这些生意的源头就是他。 了解完了这些东西,时间已经是八点多了,我已经有些饿了,更想问问有什么吃的呢,张秃子就一脑袋汗的跑了进来,手上拎了几个袋子,后面跟着的姓关那哥俩一人抱着两箱酒。 “开哥,今天是你第一天当咱这个堂口的梁子,兄弟们合计晚上咱一起喝点庆祝一下,说了几个小时了估计您也饿了,咱先吃点?”我对这个大勇印象真的是越来越好了,不仅懂事,而且懂事,最重要的是,太特么懂事了。 “那行,我还真饿了,咱们就这吃?”我看着这个实在不怎么样的小地方,很担心我们要是真喝多了都不够躺的。 大勇指挥着他们三个把旅店的大门锁上了,听到我问他一拍脑门,“你看看我这记性,光忙着跟您说这些去了,您住的地方还没带您去看看呢,秃子,过来给开哥带路,咱们内堂吃去。” “好嘞!”秃子拎着菜带着我们走进了他呆的那个小屋子,靠着墙有一个衣柜,他走过去把柜子推开露出了后面一扇铁门,打开铁门之后我才发现这里跟去长白山那次住的地方差不多,里面也有另外一番景象。 这里的装修明显比起外面要高出十个档次,应该是星级宾馆的配置了,大勇指着靠里面的一间,“开哥,以后您就住在这里了,钥匙明天秃子会给你的。” 说完又推开了一间房间,“这间是我的,我偶尔会来住一两天,平时一般都住在外面的出租房,嘿嘿。”虽然我很好奇他为啥放着这么好的地方不常住,还要花钱去外面租房很不理解,但是人家肯定是有自己的想法,我也不好多问。 最近我发现自己越来越爱喝酒,不光是因为酒可以麻痹人的精神,让我不每天都思考那么多字己身上的谜题,更为重要的一点是,喝醉了,这个世界会显得稍微美好一些。这些人以后都是我的手下,白天不懂行没立什么威,酒桌上咱是绝对不能掉链子的,可是喝起来我才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这帮人真是太能喝了,我看他们只搬了四箱酒进来,我们这里五个人,平均一个人连一箱也喝不上,可是后来我才知道,这四箱酒都是给我和秃子准备的,人家三个人从柜子里找出来一箱白酒喝! 这顿酒喝到后来我已经不省人事了,醒来就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我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抬回到自己的房间的,在我的房间里还放着那一堆账本,看样子打今起我就要全面接手这个堂口了。 我床边的柜子上放着两瓶矿泉水,还有一把钥匙,这么会来事我一下子就猜到了这是大勇的杰作,也不知道昨晚他们喝了那么多是怎么做到早上还能起得来的,我上面那个房间里的东西也都被人收拾好拿了下来,半仙的手机昨天就被杨度和金子带走了,我现在是除了等什么也干不了了。 对于这个堂口我还有一些事情不太明白的,但是这次我并不打算直接去问大勇了,我还是先看看账本了解一下这个堂口大概能有多少进账再说吧,大概翻了几页我就发现难怪大勇还能在外面租个房子,这个实在是太赚钱了,大勇昨天就给我讲过放账收利是收一毛利,也就是说今天你借了一百,下个月的今天你就要还一百一,再下个月就是一百二,重点是账本上的出账都是以万为单位的,绝大部分都是十万以上,每个月的利钱就有一万之多! 看着看着我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然后我就在账本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或者说是姓氏,我立刻打了个电话把大勇叫来,这家伙今天没出去,一直都在自己房间看电视呢,所以很快就过来了。 “开哥,怎么了?有什么吩咐吗?”大勇见我拿着账本,就知道我不是叫他来拉家常的。“是账目有什么问题?” 我指着账本上的一条记录,“这个人借了十万块钱,你熟悉吗?” 大勇拧着眉头看了一眼,随即就给了我答复,“他呀,我知道,他跟咱们这借了很多回钱了,这家伙好赌,在咱们的赌场输了钱,都是从咱们堂口借的。” “我看这笔账已经拖了三个月了,怎么还不收回来啊?”我又继续问道。 “这人身后也有人的,咱们不好弄得太僵,他说缓他些时日,而且他之前也没有拖着不换的毛病,所以。。” 还没等大勇说完,我就知道应该就是那人,八九不离十了,我心中暗喜,把账本合上站了起来,“走吧,今天咱就去收这笔账!” 第一百七十六章 计划:输钱! 在S市老城区的一条年头很久的街道上开着一家名叫“鸿儒茶庄”的店面,对于寻常百姓家来说,喝茶是一件没人提就想不起来的事,来这家店卖茶叶的人少之又少,但奇怪的是这家茶叶店居然一直开着,已经几十年了,老板换了几个,但是茶庄的生意却一直没停过。 中午时分,一辆车停在了茶庄的门口,车上走下一人径直进了茶庄里面,茶庄现在的老板姓赵,是个十分圆滑的中年人,此时正坐在屋里看着报纸,看到有人进来立刻迎了出来,来人摘下了墨镜,笑着打了个招呼,“赵老板,最近生意怎么样啊?” “哎呦,我当时谁呢,这不是黄哥嘛,你可是有日子没来了,怎么今天有空来我这里啊?”赵老板显然跟来人很是熟悉,脸上堆满了笑容。 “唉,别提了,上回可没少在你这里栽本(赔钱),最近上面也不少折腾我,忙得很,好不容易得了闲,这不来这里看看你嘛。”黄哥倒也是个场面人,跟赵老板拉起了家常。 赵老板当然知道黄哥来这里是为什么,简单的聊了几句,就引着这个黄哥开始往里面走,打开一道门走到了内间之后,赵老板轻车熟路的推开了一个书架子,后面露出了一道暗门,赵老板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后传来了声音。 “扛山走水。” “走马停桥。” 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后面站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赵哥,带什么人过来了?”还没等赵老板回答,小伙子就注意到了站在他身边的黄哥,“哟,原来是黄哥来了啊,快进来吧,赵哥你去前面忙吧,这边我招呼着就行。” 说完,小伙子就把黄哥引到了门后,顺手又把门关上了,小伙子一边闲聊一边带着黄哥转过了一个屏风,呈现在眼前的景象跟门外冷清的茶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声鼎沸,烟雾弥漫,各种各样的赌博机器和牌桌到处都是。 这里其实是杨家名下的一个赌坊。 小伙子把黄哥引到了一个包间里面就退了出去,包间里正聚集着一帮人在玩着百家乐,一看到有人进来都转过了头,有几个牌客认出了黄哥,打着招呼,黄哥在这里倒也是玩得开,一一跟这些人寒暄几句,有看热闹的给他让了个位置出来,黄哥就坐在那里玩了起来。 “妈的,好活都给你们干了,老子说是茶庄老板,其实每天就坐在外面卖卖茶叶,早晚有一天你们这些王八蛋得给老子到倒地方。”赵老板被那小伙子拦在门外,很是不满,骂骂咧咧的又走回了外面的茶庄里面,坐了回去,拿起了报纸。 “很清闲嘛,赵老板,天气这么好不出去走走就闷在这里看报纸啊?”又有几个人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的青年,带着一副墨镜,看着像是个富家公子。后面跟着两个人,一个个子瘦高,目无表情的跟在后面,另外一个则是个精壮的汉子,说话的也正是此人。 赵老板把刚刚拿起来的报纸又放下了,抬眼看了看,“大勇?你们武堂的人怎么有空来这里?这里面又有人借钱了?这位又是谁呀?” 大勇倒也是自来熟,毕竟这里的赌客很多人输钱之后都会在武堂借钱,平日里打头碰脸的也不少见面,所以也都有来往,毕竟都是杨家的买卖。“老赵,今天我可不是来送钱的,我是来送人的,这位开爷,”大勇指了指我,“是咱们文堂的金主,盘子还没凉,上面安排我带着位爷耍耍,谁知道开爷喜欢耍两手,这不就带到你这里来了。” 赵老板听说来的是个金主,眼睛顿时就亮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开爷啊,我说今天老有喜鹊跟我这门口叫唤呢,原来是来了贵人,”赵老板连忙往里引这位开爷,“咱们这里的场子可是S市一流的,安全得很,想玩什么都可以,只要您。。嘿嘿嘿。” 这位开爷当然就是我了,从决定出来收账我就安排着大勇找到了黄哥的行踪,终于等到了这小子进了杨家的场子。这个老赵的话没说完我就知道了他是什么意思,来之前大勇就告诉过我了,杨家的赌场第一次进去就算是有人推荐,也要带着二十万以上的现金才行。 我冲身后的关良点了点头,关良会意,打开了他手里的包,露出了里面一沓一沓的钞票,我随手抽出了几张,塞到了赵老板手里,赵老板的脸都笑成了一朵老菊花,“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开爷您真是太客气了。” 跟上次一样,赵老板再次叫开了后面的暗门,还是之前的那个小伙子把我们一行人引了进去,在同样赏了他几百块之后,这家伙欢天喜地的走了,留下我们在这个巨大的赌场里。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为了不动声色的把这个黄哥抓拿归案我们也是下了大力气,包里的几十万是旅店账面上所有的流动现金,我自己还添了几万块钱才凑了这些,按照大勇的介绍,有人在赌场里闹事抓人的话,即便是杨家的人也会受到处罚,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抓到黄哥手里有钱的时候把他拿下,这样他有钱不还武堂,我就有理由把他带走,那么怎么能让黄哥有钱呢? 很简单,输给他。 赌坊里一个貌不惊人的小伙计看到大勇之后,立刻走了过来,低声地跟大勇说道,“黄哥来了之后就进了老地方,这会正玩着呢,没带人。” 得到了准确的情报,我们就直奔那间包间而去,大勇熟人还是很多的,一进包间就有很多人跟他打招呼,也包括正在赌桌上的黄哥,大勇给我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对于赌钱,我是个彻头彻尾的青瓜蛋子,甚至连规则都是现学的。 在我的想象中我这样的本事想要输钱还是很容易的,可是不知道自己今天是中了什么邪了,居然连着赢了好几把,眼看着黄哥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我脑门上的汗越来越多,这样下去他很快就会输干净,我们的计划也就没办法继续进行下去。 我咬着牙应付着周围人的恭维,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输钱,事情很快就有了转机,终于黄哥抓了一把好牌,我明知道自己手里没有牌还是一路跟到底,这一把输掉了我将近十万块,而黄哥面前的筹码终于多了起来。 差不多了,现在他有了钱,我们要做的就是离开赌场,然后在外面等着他出来把他拿下就可以了,我心里松了一口气,琢磨着终于到最后一出戏了,我啪的拍了一下桌子,骂了一句,站起来就眼往外走,可是刚刚站起来我就发现自己可能走不了了。 金子在那个小伙子的带领下走了进来,看方向,正是朝着我们这个包间而来。 第一百七十七章 得手 黄哥应该是认识我的,但也仅仅只是照片而已,我还是第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而且还带着墨镜,况且这里的光线也不是很好,所以他没认出我来也算正常,但是金子来了可就不一样了。 我身后的大勇也发现了金子正朝这边走过来,而且我拍桌子的动作已经不能收回来了,赌桌上的人都在看着我,金子不注意到我是绝对不可能的,我身上的汗顿时就下来了,他走过来就必然会认出我,万一叫出了我的全名,那我想秘密抓走黄哥的事情就不现实了。 如果这件事一旦让黄哥知道了跟杨家有所牵连,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带走,那么齐家就会有所防备,我想要调查齐家和我父亲死前的情况就成了妄谈,黄哥对于这些事知道的肯定不如秦予斌多,想要抓住秦予斌,黄哥就是关键。 “拦住金子,掩护我走。”我低声跟身后的大勇说道。 大勇嗯了一声,立刻站了起来,迎着金子就走过去了,“金子哥,你怎么还来这里啦?” 被大勇这么一叫,金子立刻停了下来,赌桌上的人也都转过头去,在杨家的地界,在整个S市,金子就是招牌,整个S市几乎没有人不知道司徒金,这些赌徒都纷纷站了起来跟金子打招呼。 “大勇,你怎么还有空来这里啊?昨天不是刚给你找了活了吗?你一个武堂的棍子来文堂的地界,怎么着,打算玩几把还是有人栽本子了来送钱?”金子对手下的人好是S市道上人尽皆知的,平日里不管什么堂的人叫到金子都愿意过来聊上一会。 “得了吧,金子哥,我的事躺在窑里睡着了,赶上今天有个老板在堂口等盘子,所以我就带他来这里玩一会,我看热闹呢。”大勇正好站在了金子的正前面,挡住了金子往我这边看的视线,而且不断的有人往金子那边走,这给了我天然的掩护,借着这个机会我偷偷的溜了出来。 里面的事有大勇替我挡着,我必须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这里虽然进来难,但是出去就简单多了,我让关良去把剩下的筹码换成了现金,带着他离开了这里,直接走进了一条小巷,按照黄哥的习惯,现在已经六点多了,再过一个小时他就会从赌坊出来就会穿过这条小巷去洗澡,我们在这里设伏就可以把他抓个正着。 “关良,还记得咱们输了多少钱不?”我躲在一个垃圾桶后面,眼睛紧紧地盯着巷子口,这个位置虽然隐蔽,但实在是太臭了,为了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我找了个新的话题,跟关良说起了更让我糟心的事。 关良是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家伙,但是应该是有几分能力的,不然的话金子也不会把他安排在我的身边。“九万三千,加上你赏给服务员的八百块,一共是九万三千八。如果要是算上来回打车的钱。。” “停停停,行了我知道了,你直接告诉我咱们应该从那个狗屁黄哥那里挖出来多少才能回本?”这个关良真是实在的可以,我就随口一问而已,他居然都记得还算的这么准确。 关良想了一下,“黄哥欠的钱连本带利他现在要还咱们十八万六千,算上你今天输给他的,要还咱们二十七万九千,要是把你打赏的小费也算在他的身上,那就是二十七万九千八百,再加上。。。” 我已经扶住了脑袋,这个关良是怎么被分到武堂的?这家伙是个学理工的在校大学生吧?!我发誓再也不问他问题了。忍受着垃圾和四处飞舞的虫子苍蝇,我们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我转头低声告诉关良准备好。 按照之前的计划这些事是不用我管的,大勇和关良会冲出去搞定一切,然后关恺会开着车来接应我们,把黄哥带到我们的旅馆就算齐活了,剩下的就是让他张嘴交代问题,这也是为啥我们要打车过来,因为旅馆就只有一辆车。 可是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勇还没有出来,就剩我带着傻帽关良在这里,我很担心有没有可能一击制敌,万一出了什么岔子,可不好收场。 很快巷子口就走进来一个人,按照估计应该就是打完牌的黄哥了,这条小巷很偏僻,很少会有人经过的,尤其天已经黑了,正儿八经的好人怎么会走这样阴森的小路?黄哥哼着小曲走了进来,看样子心情不错,毕竟今晚这小子光从我这里就赢走了将近十万块钱。 他慢慢的走过了我们埋伏的垃圾桶,可是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把他拿下,就在我犹豫的时候,身边的关良突然冲了出去,我甚至都看不清他的动作,一道黑影没有任何拖泥带水直接就把黄哥按倒在了地上,然后整个小巷就恢复了平静。 关良站在那里扶着软成一滩烂泥的黄哥,“开哥,解决了,他一个小时之内不会醒过来了,咱们赶紧走吧。” 我的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尼玛这还是刚才那个算数的的关良吗?早知道他这么牛X我还埋伏在垃圾桶后面这么半天干毛啊?直接站在外面就可以了嘛,这就是杨家所谓武堂的实力吗,怪不得齐老那天会那么担心。 我从垃圾桶后面走了出来,场面有些尴尬,我哦了一声,掏出手机来给关恺打了个电话,让他赶紧来巷子口,我们这边得手了。 虽然到现在大勇还没出来,但是有金子在,他肯定不会有什么危险,我也不用在这里等他,很快关恺就赶到了,他们两人把黄哥弄到了车上,就在我即将把副驾驶的车门关上的时候,不经意的看到了墙上有一个红圈圈。 尼玛,监控器! 千算万算还是忘了这个隐患了,这样的话齐家一旦发现黄哥失踪,查到这里就会发现是我把人带走了,在想要找到我就简单多了,而且我还会给杨家带来麻烦,可是现在已经来不及补救了,人已经在车里了,我一咬牙,先回去再想办法吧。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旅店,把黄哥安置在了我之前住过的楼上的房间里。与此同时,另外一辆车尾随着我们也停在了楼下。 第一百七十八章 没有难度的拷问 说实话,我当了二十多年好人了,做过最违法乱纪的事也就是乱停电动车而已,现在我依在床边上,关良关恺哥俩站在一边,而还在昏迷中的黄哥被绑在一个椅子上放在房间的中间。 “我说关良,你小子身手可以的啊,我都没看清是怎么回事你就把他拿下了啊?”虽然没当过老大,但是电视上我还看过不少,对待手下要恩威并重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我们几个就这么坐着也怪无聊的,我就随口问问他。 关良看着我,脸上带着笑意,但是一张嘴我就后悔了。 “多谢开哥夸奖,我在老家跟着一个老师傅学了七年四个月零十八天武术,在咱们这个堂口干了三年九个月零十天,这中间我一共出了。。” 眼看着关良就要给我背简历了,我想起了自己的誓言,心中真的是很想带他去看看病,“你别说了快,一点眼力见也没有,看不出来开哥不爱听你叨咕你那点破事吗?”关恺打断了他的话,这哥俩并不是亲兄弟,而是堂兄弟,关恺是关良的哥哥。平日里关良把他哥哥的话都当做圣旨的。 关良哦了一声,又闭上了嘴,场面更加尴尬了,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了,就低头假装思考,实际上我是在担心监控器的事,果然我还是个不称职的领导人啊,为今之计只有打电话给金子了,让他去处理一下监控的事,但是这样一来我就得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而我父亲的事我想自己解决,并不想杨度和金子出手帮我。 我掏出了电话,准备打给金子,可就在这时,房间的门响了,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勇回来了,这小子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居然敢不按计划行事,一个人在赌坊里面呆了这么久,这么无组织无纪律的家伙我今天得教训教训他。 “开哥,今天的行动挺快嘛。”可是一开门我就傻了,门口的确是大勇,但也不仅仅只是大勇,后面还跟着金子,正笑眯眯的看着我。 真是他妈的想啥来啥啊,我这还打算给他打电话呢,人家直接上门了。“金子?你怎么来了?在赌坊是你把大勇扣下了?”既然他已经来了,而且还跟着大勇一起回来,想必我想要干什么他已经知道了,我也没必要打哑谜了。 金子点了点头,然后就往里走,直接坐在了沙发上,“这个应该就是你抓来的黄哥了吧?不错,计划的挺好,出其不意,还想好了抓他的借口堵别人嘴,开哥,有两下子嘛。” 我关上门,回来坐到了他的对面,“有个屁两下子,我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他绑来,尽量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可是还是漏算了监控器,回头齐家肯定会去茶庄,一查监控我就彻底没咒念了。”我苦笑着说。 金子笑了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别这么说,已经很厉害了,至少我想不出来这么完整的手段,有点小失误也是正常嘛,至于你说的小尾巴我已经帮你清理干净了,不会有任何问题的,这个人的消失不会跟杨家扯上任何关系。” 听他这么一说这我真的想仰天大笑三声,我说怎么大勇再也没出来,原来是跟着金子处理监控,这样一来黄哥的消失就成了一件悬案了。 “开哥,我估计还有四分钟到六分钟人就该醒了,你看咱们是不是准备一下?”关良提醒了一句,金子听说人要醒了,就站了起来,“那我就不在这里了,万一被他看到就破坏了咱们开哥的计划不是。” 我把金子送到了门外,才想起来问他半仙的手机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线索,金子摇了摇头,说杨度还没有再次联系他,这个事急不得,不能引起对方的警觉,有消息了第一时间就会通知我。 我又跟他简单说了几句,回头返回到房间,还没进门就听见了里面有骂声响起。 “李大勇,你他妈得了失心疯了吧?老子不就欠你几个糟钱吗?你用不用带人把我绑到这里来?你们杨家的武堂就是这么做生意的?老子几时赖过你们这帮小鬼的钱?不就晚了几天嘛,你瞅瞅你这个没出息的德性,怪不得一直就当个武堂的棍子。” 黄哥显然已经醒了,发现绑了自己的居然是杨家武堂的人,心里估计已经放下了一半了,虽然杨家和起家的关系谈不上好,但也不至于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他很清楚自己的分量,杨家是不会为难他们这种小虾米的。 大勇按照我的吩咐,立刻就去抢占了规矩的制高点,“我说黄强,你别给脸不要脸,你小子没钱换我们倒是有钱去赌坊哈?怎么着,老子绑你来有错吗?我还告诉你,别以为你在我这里很有面子,武堂是什么地方你也清楚,别找死。” 果不其然,大勇说完这番话,这个黄强也没那么冲了,欠债还钱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莫说是把他绑过来,就算现在大勇真的要他一只胳膊什么的齐家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规矩就是规矩,有时候可以不提,但不代表他就不存在。 “大勇兄弟,这是的确是我不对,今天我也没赢多少,总共就不到二十万,你看看要不你全拿走?剩下的回头我一定尽快补上,你看行不行?咱们都是兄弟嘛,别伤了和气,怎么样?”虽然我站在门外,但我还是能从黄强的语气中听出他已经怂了,看来这家伙还真不是什么硬骨头,我算是抓对人了。 “哼哼,你觉得我们费劲把你抓到这里来,为的就是你欠那十几二十万吗?我们武堂虽然不比文堂财大气粗,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杨家这棵大树底下的,犯不着你知道吗?”大勇看出来黄强已经没什么抵抗力了,按照我的计划开始向他说出我的目的。 “是是是,我哪敢看不起杨家的武堂兄弟啊?只是要不是为了这些钱,那是为什么呢?我不记得哪里得罪过几位啊?”黄强已经失去了反抗的勇气,现在只要留他一条狗命,他什么都可以放弃了。 火候差不多了,我推开了门,黄强看到我进来整个人都傻了,我倒是蛮开心的,笑眯眯的跟他打了个招呼,“黄强,你好啊。” 第一百七十九章 玉佩的下落 人类的记忆能力是一个很大的谜题,据科研结果,人脑的利用开发程度很低,仅仅只有百分之五左右,基于这个理论,人类的记忆的开发程度也不会太高,在这开发不高的记忆能力中又被分为很多类型,比如人像、图像、文字等等,有的人对人像记忆力很强,有人对图像记忆力很强。 说这些是为了说明我眼前这个人是有多么愚蠢,因为我很怀疑他既没有人像记忆能力,也没有图像记忆能力,因为他愕然地盯着我看了一会之后,居然立刻就哭了。 “大哥,你放过我吧,我错了,今天赢你的钱我都会还给你,而且我另外赢的几万块钱也都送给你了,算是给几位大哥的辛苦钱,为了钱,您也犯不上就要了我的命啊,我错了,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当个屁把我放了吧。。。。呜呜呜,我家里还有个儿子才五岁啊。” 我真的不知道现在该笑还是哭,原本以为他会哆哆嗦嗦的叫出我的名字,然后很是尴尬的发现原来我不是他想象中的小角色,之后我威逼带利诱让他说出他知道的一切,如果有必要还可以逼着他把秦予斌骗到一个地方让我们轻松拿下。 可是,现在我该说点什么呢? “既然你说你知道自己错了,那你说说看吧,你到底做错什么了?”思来想去,我觉得还是顺着他的话往下问,万一他还有什么猛料没说的话,那也是意外收获。 “我错了,今天那把牌我的确是作弊了,但是赢的钱我已经说了会如数奉还,我还有一张卡,在我的裤兜里,里面有三十万,是我上个月赢得一些钱,你们也拿去吧,算是我买条命,大哥,你看行不行?” 黄强这话说完我还没来得及惊讶,一边坐着的大勇就抽出一把刀架在了黄强的脖子上,“妈的,看来今天还真没绑错你个瘪犊子,敢在杨家的文堂里面出老千,是谁给你的胆子?!老子现在就把你插了你信不信?” “不敢啦不敢啦!你们说什么我都答应,求求你们别杀我,别杀我。”凳子上传来了一股尿骚味,这个黄强没种已经到了一定境界了,就这样的怂包居然把小齐吓唬的一愣一愣的,想想也真是可笑。 我伸手取下了大勇手里的刀,然后拿着刀在黄强的脸上拍了拍,我手里的刀每一次碰到黄强的脸,黄强就会发出一声嚎叫,我都被他的没骨气弄的想笑了,“别紧张,黄先生,我们有能力把你带到这里来,也同样有能力让你从这里消失,这点你应该不会怀疑吧?” “不会的不会的,几位大爷神通广大,我只是个不值一提的小瘪三而已。” “我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不让你死,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觉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东西呢?”我的刀一直没有停下,这一手是我在电视上学来的,不怕死的人有没有,有!但是当你无数次的游走在死亡边缘却又没有死掉的情况下,任你是什么人也会有巨大的心理压力,甚至会因此而崩溃。 更别说这么个软骨头。 “有,您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就好了,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要是有半句假话,我不得好死,每把都抓235。。。” 看着他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德性,我一点也不怀疑他的话,这要是都能演出来,我被骗了也算是值了,“那么,你先说说吧,你是跟着谁吃饭的?他具体都让你干些什么?” “我是跟着秦家的一个少爷做事的,他叫秦予斌,具体他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是我听他说起过你们杨家的少当家杨度,他们两个人应该有一些关系的。”黄强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我的反应,不得不说这家伙还是挺聪明的,知道这是杨家的武堂,拿杨度出来拉虎皮扯大旗,希望给自己加上一点筹码。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别的,示意他可以继续往下说了。 “我只是个小角色,跟着秦予斌也就是跑跑腿,给他当个跟班,他也没跟我说过什么重要的安排,很大程度上他也没把我当成什么心腹。” 这点我倒是一点也不怀疑,如果我是秦予斌,也不会让这么个软骨头参与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只能跑个腿而已。 “那你最近都干了什么啊?秦予斌安排给你一些什么任务?” “最近?最近我一直在家来着啊,没有干过什么活啊,几天前我是跟着另外一个人出去执行过任务,是要带一个叫刘开的人回去见秦予斌,可是那天我们并没有等到人,所以就没有下文了,也可能是秦予斌觉得我办事不利叫别的人去了。” 他一说这个我就知道他的确是没有撒谎了,那天的事知道的人很少,他既然没有认出来我就是刘开,那他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他撒谎。 “那在这之前呢?你有没有接过别的任务?我可警告你,我对你的了解要远远高于你的想象,你最好把该想起来的都想起来。”我恶狠狠的威胁道。 黄强屁滚尿流的表示自己绝对不敢,然后就絮絮叨叨的说了一些他干的那点拿不上台面的破事,也就是偷个东西神马的,这些跟我要知道的毫不相干,我也懒得深究,倒是大勇他们几个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问问他,完善一些细节。 我倒是想直接问他有关我家那个院子的事,但是这个最好是由他自己说出来比较好,我直接问的话可能会让他起疑心,现在他没有认出我倒是惊喜一个,这也使得我更有把握让他把秦予斌骗出来,可是这家伙说了半天,连两个月前干的事都快交代了,就是没有提到过我家的院子,而且在我父亲死前的那段时间他根本没有机会在我家,要不就是他等级太低,秦予斌没有带他。 既然这样,我就放弃了从他嘴里问出一些什么东西,转而开始思考怎么让他把秦予斌骗出来,骗到哪里,就在这时我听到大勇又疑惑起了另一件事,“不对呀,我听人说你前段时间不是偷了个挺贵重的东西得了一大笔赏钱吗?不然你今天也不会有本钱去文堂啊。” 我也起了兴趣,想听听看他到底偷了什么,能值那么一大笔钱,让大勇这么一提醒,黄勇才不情不愿的说起了这件事,看来他并不想太多人知道,然而当他说到一半我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件小事了。 我抓住了他的领子,“你说清楚,你偷的到底是什么?” 黄强哆哆嗦嗦的看着我,“我说了啊,是一块玉佩,盘子还没凉透的。” 第一百八十章 和盘托出 长白山这一趟去了三家人,齐铭阳最后带了一个杨度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玉佩,我们拿到了一个黑色的木板样的东西,司徒文拿走的也是一个玉佩,但是是从那个玉床下面掏出来的,应该是件货真价实的古物。 从场边山回来已经一个星期了,杨度那边还是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消息,下一把钥匙的线索也不知道到底在哪边的手里,现在我又拿到了一句诗文,总而言之,对于三家来说,尽管找到下一把钥匙的线索是重中之重。 齐家现在这么紧盯着我,说到底目的也应该跟剩下的三把钥匙相关,杨度给齐铭阳的那块假玉佩不会瞒住齐家太长时间,而齐家发现自己手里的玉佩根本和所谓的钥匙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对另外两家采取相应的动作也是情理之中,显然,黄强就是这个任务的执行者,他嘴里的玉佩应该就是司徒家的那个。 看来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杨度和金子了,如果这两样东西都被齐家得手的话,那么主动权就都在齐家了,虽然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弄出来的两样东西都有什么用,至少,杨度还没有告诉我。 我没有继续就这个问题深究,而是转身走出了房间,去外面打电话给金子,跟他汇报一下我这边有什么发现。 “金子,这个黄强交代了不少事呢,咱们从长白山带回来的那个破板子还在你们那吧?有什么进展吗?”我直接开门见山,杨家有没有失窃是我眼下最关心的事了。 “额。。”金子有些愕然,估计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个,“他交代什么了?那个东西度哥拜托了懂行的人在查,但是现在还没有什么比较权威的结论,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上面没有什么潜在的信息。” 我当然明白他所谓潜在的信息指的是下一把钥匙的位置信息,但没有的话这恰恰是一件好事,因为这基本上说明我们拿到的是钥匙,而暗藏着下一个钥匙信息的应该就是那块玉佩了。 “据这个黄强说,他几天前奉秦予斌之命偷过一块玉佩,我听着应该是司徒文拿走的那块,我担心齐家下一步可能会对你们手里的东西下手,你们做好防范。”我安顿道。 “恩,我知道了,我会提醒他们注意的,这个消息还是挺有用的,你接着挖,看看能不能挖出来更多的消息,至于你父亲那边的情况,需要帮忙的话尽管说。”金子的语气严肃了起来,看来那块木板的确非同小可。 我有跟金子扯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至于我得到的那句诗文,我还是打算明天当面告诉杨度,估计着这个黄强身上也套不出来别的东西了,我父亲那边的事应该跟齐家的关系不大,他们想要让小齐冒充我可能仅仅是针对我来的。 既然如此,下一步的重心应该就放在弄清楚接下来的几把钥匙的所在了。 我把大勇叫出来安顿给他把大勇身上的钱都榨出来,一部分把堂口的账平了,多出来的就我们几个平分就行了,至于人还是暂时不能放,我要用他把父亲那边的事处理好了才行,至于怎么办,我心里已经有了大概的雏形。 大勇欢天喜地的领命而去,这种事他比我擅长的多,况且是替自己赚外快,他肯定会比任何事都上心,而且这话一出,我在这个旅馆里老板的地位算是做的稳稳当当的了,平分这种事是他们之前想都不敢想的。 安排完这些事我也懒得再上楼去听黄强的忏悔了,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去睡觉了。 明天一早起来我就给金子打了电话,说我有重要的线索要跟他们商量,约好了时间,地点还是定在那个中联大厦,为了防止上次我被齐家带走的情况再次发生,金子还特地嘱咐我让我随身带个人。 上午十点左右,我已经站在了旅店的门口,大勇正在一脑袋汗的修理着旅馆的小破车。 “你们这是哪里弄来的破车?能不能有点水准?昨晚用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我已经在这里站了半个多小时了,七月份的天气已经有些让人抓狂了,我又不好意思一个人进屋去吹空调。 大勇被一堆工具围在中间,“没办法啊,咱们武堂本来就不如文堂那么有钱,这辆车还是之前一个还不起钱的家伙抵账的。怎么说也算是辆公家车,您就将就一下吧。最多十分钟,咱们就能出发了。” 十分钟以后,我俩坐在了出租车上,一路上大勇都在抱怨司机能不能把空调开大点。 我和大勇坐着电梯上来,金子正站在杨度办公室的门口等着我,“开哥,来了啊,度哥在里面等着呢。”说完又看向我身边的大勇,“你这是咋了?洗澡了?怎么衣服都湿透了?隔壁有空调,你去那边坐着等开哥吧。” 大勇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跟我说了一声就走开了。 金子冲我挤了挤眼睛,“怎么样?武堂的梁子开哥,给足了你面子吧?” 我俩笑着走进了杨度的办公室,他正坐在老板椅上看着今天的报纸,我直接坐在了两边的沙发上,金子走过去叫了他一声,“开哥来了。” 我大体构思了一下,就把我自己从拿到金子给我的那封信之后的事给他俩讲了一遍,杨度倒还好,一直面无表情地听着,金子整个人都快炸了,在S市的地界上我发生了这样的事,而他居然一点也不知道,这让金子格外的暴躁,尤其是听到那个青年人那么嚣张的时候更是怒不可遏的表示要找出他来和他单挑。 我结结巴巴地把这些事都给他俩讲了一遍,然后气氛就安静了下来,杨度不知道在琢磨什么,金子还气鼓鼓的坐在一边,估计还在琢磨这怎么把这个年轻人揪出来。 “那句诗你写下来吧,我想办法把里面的意思弄清楚,至于你说的其他的事,我还真不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不过我倒是觉得有一个人可能会知道一些问题,但是他并不打算合作,这是最难的问题。” 有线索就比没有强,我整个人都是一惊,“是谁?” 杨度看看我,又看看金子,慢慢的吐出了两个字。 “狐狸。”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同一个电话 整个长白山之行,最让我意外的就是狐狸这个人,因为狐狸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任何对我们不利的举动,甚至直到消失了他也只是带走了炸药张的尸体,此后虽然炸药张又以另外一种形态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但是就再也没见过狐狸。 直到狐狸后来带走祭台上的半仙我们才知道他还没有死,这中间是一片空白的时间,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更过分的是我们直到现在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 “你们找到狐狸了?”我不敢置信的问道。 杨度点了点头,“不过不是带走半仙那个,而是真的狐狸,他在我们去长白山之前就已经被一个神秘人囚禁了,在我们还没有从长白山回来的时候,他自己从囚禁的地方逃了出来,找到了我们家的堂口才得救。” 经历过这些我现在对人的怀疑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听完杨度讲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一个骗局。 “你确定那是真的狐狸?” 杨度笑了起来,“可以啊,咱们开哥越来越有梁子的样了,能第一时间这么质疑,进步很大嘛。”说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端着茶杯走到了落地窗前,“如果当时出活的时候我能这么质疑一下,也许就不会让他把半仙带走了,所以这次我加了一百个小心,没问题,那就是狐狸。” 我找了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看着杨度,很是认真的问,“就算他是真的狐狸,你能保证他还是原来的狐狸吗?为什么那人要冒充他却不杀他?如果日后这件事被翻出来的话,那么他岂不是很危险?狐狸是怎么逃出来的,难道就不可能是被人故意放出来的吗?” 这次杨度看我的表情简直就像是在看一个怪兽了,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就进入角色,从一个什么都不懂,谁逮谁骗的小人物到现在开始用警惕的眼光看着四周,甚至开始主动设计别人,我自己都很是意外。 但是我对现在这个自己并不陌生,而且还很是舒服。 “你这么猜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和金子也做过这样的假设,但是不管狐狸到底隐瞒了什么,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他对于长白山这一趟的细节其实是并不清楚的,所以我们可以试探他一下,到时候不管他说什么,对我们来说都是线索。” 杨度顿了一下,转过神来看着我,“你不觉得这个剧情很眼熟吗?” 我被他这么问的一愣,什么玩意就很眼熟?狐狸吗?我一头雾水的看着杨度,表示自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杨度把他的水杯递给我,“倒满,我就告诉你。” 虽然我很懒的伺候他,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我真的很好奇他看出什么了,杨度接过我倒满的水杯,很是惬意的抿了一口,“冒充一个人去参与一个跟整件事情有关的行动,但是却又很快就暴露出来他其实是冒充的,从头到尾都不会伤害任何人,他的目的却又让人看不透,你不觉得这种行事风格你见过吗?” 还没等杨度说完我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个剧情的确眼熟,而且就发生在我的身上,“你是想说,这个冒充狐狸的人就是两年前那个在墓里救过你们的人?他不光冒充过狐狸,还冒充过我?” 杨度点了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就现在事情的发展来看,除了这三家以外一定还有幕后黑手在参与或是主导着事情的发展,比如说冒充狐狸的人、比如冒充我的人、比如我父亲死前在我家呆过的人、比如那天晚上在我家去取棺材里面放的那具尸体的哥俩、比如那个出现在我家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年轻人,这些都是在这三家之外出现的人,我搞不清楚他们的目的,也弄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敌是友。 如果说冒充我和狐狸的是同一人,那么这应该是一伙势力,而且应该跟我们不是敌人,至于他为什么要带走半仙还有待考证,但是毕竟他没有当时就下杀手,而且从时间上来看,我父亲死前在我家的人应该就是他事先安排好的,因为我父亲的死应该跟长白山那个祭台被我们弄坏有关,所以能够预知父亲的死亡前提就是他要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会到达那个祭台。 按照这个顺序往下推,我父亲最后留下的信息是为了躲着这些人的,也就是说这些人应该是站在我的对立面的才对,这就产生了矛盾。我猛然间想到父亲留的话里有一句是让我不要相信姓刘的,难不成冒充狐狸和我的人姓刘,而且还和我有些很大的渊源? 那具尸体应该在棺材里面停留了挺长时间,很有可能就是这个冒充狐狸的人安排的其中一个,照这个说法,那个年轻人就应该是另外一方势力,因为他似乎就是为了阻止那具尸体被堂而皇之的带走。 我的脑袋已经乱成了一锅粥,那种头疼的感觉又一次出现了,到底是什么人站在后面?他的目的是什么?他和我有怎样的关系?这些事情和我又有怎样的关系?我失去的记忆到底是什么?那个把我带到刘友全家里的人是不是就是冒充我的人? 我已经坐不住了,整个人都已经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随着手中的杯子摔在了地上,我也倒在了地上,抱着头痛苦的喊了起来。 杨度和金子吓了一跳,赶紧过来把我扶了起来,让我平躺在了沙发上,但是剧烈的头疼还是让我不得不通过喊叫来缓解。 我太想知道这其中的问题了。 金子找出了一些药喂给我吃下我才缓和了一些,我躺了大概一个小时左右才渐渐的清醒,自己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我知道有太多的问题让你想不通了,其实我们也是一样,但是只要我们继续追查下去,站在幕后的人就会一直不停地采取行动,迟早有一天会跳到台前,但是在这之前我们自己不能倒下,知道吗?”杨度坐在我的身边,轻声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的确是我自己有些太过心急了。 杨度看我表情已经平静了下来,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是半仙的,然后又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我,“你还记得之前你说让金子帮你找一个账户吧?我们顺藤摸瓜查到了一个电话,而昨天我们又拿到了一个电话,是你家那条巷子的租房电话。” 我接过了两样东西,只是一过眼我就知道杨度想说什么了。 这两个电话,是同一个。 第一百八十二章 锁定 电话号码,这只是一个电话号码,但是对于我们来说却是第一个关键性的证据,一个安排给半仙不知道是什么神秘任务的人,一个冒充过我之后又冒充狐狸的人,疑惑在我父亲死之前呆在我家里的人,因为电话号码这个关键性的证据重合了。 这个人或者说这伙人具体做过的事应该是这样的,首先在两年前的龙岩乡,他们的主使者冒充我出手救了困在地下的杨度和金子,为我出现着他们的队伍里奠定了信任基础,然后他又安排给半仙一个神秘的人物,据我现在看来内容应该就是带上我去偷那份文件。 所以无论那份文件到没到手,这十万块的酬金都会转给半仙。 然后因为那份文件一部分的出现,促成了我们的长白山之行,而这个人又提前抓走了狐狸,假扮狐狸出现在我们的队伍里,拿走了那个精巧的小盒子,又在祭坛之上带走了半仙,与此同时他又安排了一伙人出现在我家里等待着父亲的死亡,中间不知道出了怎样的岔子,他们中的一个人死在了我家里,而且父亲也巧妙地留下了给我最后的遗言。 那么他此时布置的局应该就是在促成我们去寻找下一把钥匙,如果我没有聪明到可以发现棺底的诗文,那么这个人也一定会留下让我们发现下一个地点的线索,这也就是为什么狐狸会活下来的原因,我抬起头看着杨度,非常笃定的问了他一个问题。 “狐狸是在哪里被囚禁的?” “你也想到了吧,在得到这两个电话之后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这个人在刻意的留下一些线索给我们,我虽然还是想不通他的目的,但是现在我们已经摸到了他的身影,狐狸囚禁在崂山的一个废弃的道观里,那应该就是我们的下一站了。”杨度看我的眼神越发的严肃起来,显然我能这么快想通其中的关节是他没有想到。 我点了点头,又伸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那张纸,上面是我之前写下的那句诗文,我把纸递给杨度,“尽快找人破译这句诗问吧,如果咱俩的推测不错的话,那很大的可能性这句诗暗指的那个地方应该就是崂山。” “那是自然,你父亲的事我让金子帮你问过了,估计短时间内是不会有结果了,这种死亡方式和它引起的带有传染性的疾病不弄清楚之前,尸体你是领不走的,所以这件事你也只能先放一放了,我会尽快破译这句诗文,一旦确定了是崂山,那么咱们就要尽快出发,你要做好准备。”杨度接过了那张纸,递给了金子。 “尽快找人弄清楚,另外开始着手办咱们的装备,如果确定下来,不要耽搁,最快的速度出发。” 金子恩了一声就出门去安排了。 这一趟要走是肯定的,这我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是这线索来得太过突然,我原本计划的要通过黄强抓住秦予斌再问清楚我父亲死前的一些情况现在看来也没有必要了,因为齐家根本不可能是那伙势力,他们之所以叫人冒充我什么的,只是单纯的试探,试探我是不是那个两年前在墓里救走杨度和金子的人,也在试探我这里到底有什么线索可以挖。 现在如果我父亲的事一直拖着的话,相信很快他们也会放弃,改为控制并且监控着,凭我现在的能力想要跟齐家周旋还是以卵击石的,所以S市这边我基本就可以暂时放下了,我看着眼前这个号码,想着怎么可以用这个电话挖出来更多的信息,但是稍微一琢磨我就发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不对啊,如果真的是咱俩推测的那样的话,这个神秘人没有必要再理会半仙的这部电话啊,因为不论它在谁的手里都不可能是在半仙的手里啊,他为什么还要假装相信了我们就是半仙呢?”我疑惑道。 杨度指着自己的脑袋,“我也在想啊,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很可能目的就是将计就计,通过这个电话透漏给我们更多的信息,从而引导我们接下来的行动。” 这种可能性的确是存在的,其实早在我跟他联系的时候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这个电话落在了别人的手上而且没有损坏,所以当时虽然我的话并没有漏出什么破绽他还是一下子就确定了我不是半仙,这个人真的是老谋深算,深不可测啊。 “那我们怎么办?” 杨度笑了笑,“凉拌。” 我白了他一眼,但随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对方知道了我们是谁,但并不知道我们已经知道了他是谁,他在将计就计,难道我们不可以吗? 我也笑了起来,“没错,凉拌。” 杨度想了一下,“这趟出活你可以带着大勇,毕竟他是你的人,你身边有个能帮你分忧的人也好,这边的堂口一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毕竟这是我们杨家的大本营。” 杨度又回到自己的老板桌后面打开抽屉,找出了一份资料交给我,“这是你手下的那四个人的档案,他们都是堂口的老人了,忠诚和能力都不成问题,你自己看看吧,想带着谁你自己做决定。” 我接过了文件,嗯了一声,这边也没有什么事了,我俩的情报已经汇总完毕,现在就等着金子那边的的消息了,我打算先回去准备准备,研究一下这趟活带着谁比较好。 杨度送着我往门外走,刚刚把门打开,就看见金子急匆匆的跑过来了,“等等,我已经拿到回复了。” 我吓了一跳,这尼玛也太迅速了吧?!上次的情报不是挺长时间才确定的位置吗?这次怎么会这么快? “别急,进来说吧。”杨度也很意外这么快就有消息了,我们三个又回到了他的办公室里,金子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个干净,“你们俩猜对了,这句诗文指的就是崂山,再准确一点说就是崂顶。” 我和杨度相视一笑。 “但你们知道这次为什么会这么快就破译了吗?”金子又补上了一句,我俩一起摇了摇头,金子得意地笑了起来。 “半个月前,有人已经找他查过这句诗文了。” 第一百八十三章 目标,崂山 不得不说,金子的消息让我俩很是意外,风水玄学在中国古代的发展是呈现波浪状态的,最早期发展是十分成功而且积极向上的,而在后世的发展中有过很多的遗失,但是毕竟是老祖宗的东西,而且这些东西很是玄乎,百姓对于这些也很是愿意相信,研习这个的也很多,所以隐藏在民间的奇人异士很多。 这就带来了一个问题,为什么不找别人,偏偏会和金子找到同一个人呢? “你们找的这个奇人异士是什么人呢?为什么会去找他?”我觉得想要弄明白这个问题就要从这个破译诗文的人下手。 杨度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我会问这个,“这个人是一个挺奇怪的人,我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跟我家认识的,反正在我开始介入这件事的时候,老爷子就告诉过我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去问他,但是明令禁止了我去调查这个人。” 我点了点头,有本事的人就会有一些怪脾气这很正常,但是不允许杨度私下里去调查就显得有些奇怪了,难不成这人的势力已经大到连杨家都不敢轻易招惹的程度? “还有,我们第一次去找他询问这些事的时候,他一语就道出了我们俩的名字,但是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脸,但是听声音好像是个女人。”杨度补上了一句话。 居然是个女的,这倒是很让我意外。 杨度摆了摆手,“这个问题咱们已经不需要思考了,无论是什么人找到她鉴定了这句诗文,都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有人在咱们之前已经得到了这个消息,所以咱们必须尽快出发了。” 看我还有些不死心,杨度拍了拍我的肩膀,“咱们要是有什么线索都一直追查下去,那只会耽误更多的时间,影响咱们的行动进程。回去准备准备吧,咱们明天就出发,你能带一个人。” 第二天早上,我站在中联大厦的地下停车场里,身后跟着大勇,旅店里的是我已经安排好了,在我回来之前黄强会一直被关良看着,而且我还安排给关恺关注一下最近需要凉的盘子,要是有什么文件之类的东西就先扣下不要买,几个人都拍着胸脯表示绝对不会有纰漏。 然而现在,我看着眼前的人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怎么样?不陌生吧?还用我介绍吗?”金子很是满意我这个表情,“你用不用这么意外?眼睛瞪得跟个鸡蛋似的。” 而这个我并不陌生的人走了过来,“你好啊,救命恩人,我们又见面了。” 一只白嫩嫩的小手伸到了我的面前,虽然现在整个地下室灯光不是很充足,但那种白是自带着光芒的。 “额,那个,杨小姐,你好,额,我叫刘开,额,我是好人。”我伸出手轻轻地捏住了婷婷的一点指尖,只是碰了一下就赶紧放开了,然后我就做了这段结结巴巴、里出外进的自我介绍。 一边的杨度和金子甚至是我身后的大勇都已经笑疯了,“哈哈,你看看你,哪还有点梁子的样?什么玩意就你是个好人啊?哈哈,我说你是不是没见过美女啊?” 现在地上要是有缝我早就钻进去了,钻进去之前我还要把金子的嘴先撕烂。 场中唯一一个没有笑的人就是我眼前这个美女,也就是杨度的妹妹——杨婉婷。 今天的她跟我之间看到的完全不一样,上次我见到的她哭哭啼啼,穿着一条裙子,脸上都是委屈的眼泪,虽然也能看出来是个美女,但是那副样子跟现在的简直就是两个人,应该是要出远门的缘故,今天她穿了一身修身干练的运动装,把优美的曲线勾勒出来,脸上化了淡妆,眼睛虽然不大,但是给人一种很有灵气的感觉,鼻梁高挺,嘴上看不出是不是涂了口红,头发简单的拢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 “好了,既然认识就简单多了,婷婷就是坐咱们的车一起去玩的,咱们干咱们的,她就在崂山玩一段时间。装备都已经在车上了,这次时间紧张,咱们也来不及夹喇嘛了,就咱们四个吧。”杨度叫我们上车,这次的座驾是一辆金杯,路途不算很远,也就是五六个小时的功夫,而且崂山地处山海关以南,自然环境要比长白山好上太多了,而且下去也未必就是个墓,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可意外的。 这样七座的金杯坐五个人正好,金子开车,杨度坐在副驾驶上,大勇坐在第二排的左边,婷婷坐在第二排的右边,所以很自然,我就坐在了中间。 可是对我来说,这并不是一个很美好的体验,上大学的时候我虽然并不愁钱花,但是鉴于我只是一个长得很一般的普通人,所以整个大学我也没谈过一段像样的恋爱,唯一一个让我有些心动的女孩最后跟了我们班的班长,毕业以后我就到了档案馆工作,每天接触的都是一些中年女性,别说是心动了,我能保持心跳都算不错了。 不怕各位笑话,五年了,这是我第一次跟这么漂亮的女生坐的这么近,现在的我几乎都能闻到她头发的味道,她身上并没有撒什么香水,但我还是能够闻到一股幽香,让我有些心猿意马,尽量坐的直直的,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了金子那张可恶的笑脸。 婷婷靠着窗也不说话,只是看着窗外,杨度本身就是个闷葫芦,大勇在来之前被我警告过,少说话,多办事,现在连大声喘气都要看我的脸色,所以唯一能够挽救这个尴尬气氛的人就是前面的金子了。 “那什么,金子,你给我说说咱们怎么找下一把钥匙吧?”我决定主动做点什么,如果任由这样的情况发展下去,那么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下了车就会腰酸腿疼。 金子透过后视镜看着我,努力憋住了嘴边的笑容,“不知道。” 我发誓,下次金子就算是被粽子拉去当压寨夫人我也就随个礼,绝对不帮忙。 整辆车上除了我,其余人都陷入了昏昏欲睡的状态,我身边的大勇脑袋已经歪在了我的身上,整个人睡得像死猪一样,我很担心万一要他守夜这个人能起到什么作用,就在我烦得要死想要把大勇这个二货推醒的时候,我就感觉到自己的左边肩膀也是一沉,那股芬芳不断地涌进我的鼻子里。 我一转头,婷婷恬静的脸就在我的面前,她也睡着了。 第一百八十四章 军事禁区 从婷婷睡着到现在已经三个多小时了,在这三个小时里我整个人像戳在车座上一样一动不动,就算累了要歇着我也只是把大勇那个二货推到一边去,这家伙也是扛造,脑袋一歪就接着睡。 长达三个多小时的耸肩,我到现在已经感觉不到自己的右边肩膀的存在了,车窗是打开的,不断有风吹进来,吹起了婷婷芬芳的头发,弄在我的脖子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 到这会空气中已经弥漫着海的味道了,咸湿的海风让我这个旱鸭子感受到了一种别样的风情,沿海城市的发展比起内陆要快了十年的左右,下了高速进了市区以后这种感觉就更为强烈,金子倒是熟门熟路的样子,虽然这里上坡下坡连续不断,而且各种各样的高架天桥让我感觉所有的地方都相差不大。 Q市简称青,旧称“胶澳”,别称“琴岛”、“岛城”,被誉为“东方瑞士”,计划单列市,副省级城市,国家沿海重要的中心城市和滨海度假旅游城市,国际性港口城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新一线城市。 它地处山东半岛东南部沿海,是全国首批沿海开放城市、中国海滨城市、国家历史文化名城、全国文明城市、国家卫生城市、国家园林城市,国家森林城市,也是中国最具幸福感城市。作为世界啤酒之城、世界帆船之都,是国务院批准的山东半岛蓝色经济区规划核心区域龙头城市。 截至2017年,Q市总面积11282平方公里,辖7个区,代管3个县级市,总人口920.4万,再来之前我万万没想到这里会是这样的规模,在这么广袤的地方想要找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感觉难度比长白山要高出一个脑袋。 “喂,各位睡觉的,起来了。”金子把车拐进了一条小巷子,巷子里面挂着一个很不起眼的小牌子,上面写客临宾馆,不用问我也知道,这里应该是杨家在Q市的堂口了。 靠在我左肩的婷婷立刻就醒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坐直了身体,伸手抹了抹眼睛,“金子哥,到了吗?” 我的肩膀立刻就像是从五行山下钻出来似的,重获了新生一样。可能是感觉到我长舒了一口气,婷婷扭过脸看着我,“刘开哥,你怎么了?” 她歪着脑袋的样子简直可爱到爆表了,我有点反应不过来,“那个,额,没事没事没事。”金子已经把车停进了这个小破宾馆的院子里,一边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一边说婷婷你能醒可真是功德无量,再晚一会你刘开哥的肩膀就可以直接截掉了。 婷婷原本还是一脸疑惑的脸顿时就红了,“呀,对不起啊,我睡着了不知道啊,刘开哥要不我给你揉揉吧?”我哪里敢让这么一个大美女给我揉肩膀啊,一边赶紧挥手说没事,一边连打带踹的把大勇弄醒。 这个货还没弄明白是什么情况就被我推下了车,然后我自己逃命一样的也下了车,一边往里走,我还能听见金子的笑声和婷婷让他闭嘴的娇斥。 我也没兴趣去帮金子拿行李,而且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再过去了,带着还在揉眼睛的大勇就走进了小旅馆。 “住宿吗?你们几个人啊?”一个中年妇女正坐在屋里打着苍蝇,柜台上还放了两条咸鱼,那味道,让我不禁感叹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S市要是谁家会把这个味道的咸鱼放在柜台上,那他家能有生意就是进鬼了。 我摇了摇头,带着一点小骄傲的报出了杨家的名号,“杨家武堂来人,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我琢磨着就算我不是杨度,作为杨家武堂的梁子,别的堂口怎么也要给我三分薄面吧,可谁曾想,这位大姐丝毫不买账,山东大姐的火爆与豪迈尽显无遗,“啥玩意武堂杨家的,我还澡堂呢,赶紧说,住不住?” 安静,空气一瞬间变得格外的宁静,我有点发懵,这不是杨家的堂口吗?怎么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了我呢?这里面难道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规矩吗?就在我犹豫的时候,婷婷走了进来,看我还愣在原地,她显得有些意外,“刘开哥,怎么了?” 这特么要我怎么解释?!难道说我这个武堂的梁子被一个中年大妈吼了一通,现在有点怀疑人生了不成? 俗话说得好,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我现在特别后悔为什么这次我带着大勇这个傻屌出来,这家伙真是机灵,看出来他的老板现在处在一个尴尬的境地,立刻就接上了话,“没咋的,开哥装X把自己装进去了而已。” 婷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大勇,哪有你这么说自己老板了,开哥你不罚他?让他出去帮金子哥搬行李吧。”我心里很是感激,婷婷这样一打岔倒是给了我面子,帮我下了个台阶。 说话间杨度进来了,“叫你们老板出来吧,就说有姓杨的朋友来了,谢谢了。” 大姐将信将疑的拿起了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叽里咕噜的说了几句,后面立刻就有一个人跑了出来,一看到杨度整个人都慌了,“少爷?您怎么来我们这小地方了,提前也不打个招呼。” 接下来的套路就跟上次没什么两样了,我们很快就在里面的比较高端的房间里安顿了下来,收拾了一下,除了婷婷以外的四个人聚在了一起开始商量下一步的行动。 我原本以为崂山就是一座大山,我们完全可以装成普通游客上去,然后偷偷找个游客止步的地方开始寻找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可是当金子简单的一介绍我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崂山太大了,仅仅现在已经开发的旅游区就有六七个之多。 而传说中的崂顶位于其中一个叫巨峰的景区,景区里的最高峰海拔在一千两百米左右,不过有缆车可以坐,想要上去并不算太难。 但是真正的崂顶要比这里还要高出几十米,想要上去的难度在于我们要从景区翻过去,而崂山山势陡峭,不过对于我们这些年轻力壮的人来说也不是克服不了,但是更为重要的是真正的崂顶上是不对游客开放的,因为上面是军事禁区。 第一百八十五章 咱们去旅游 Q市在战略地位上讲事关我国的海防,是我国对外的窗口,所以有守备力量我们并不意外,而且上次我们在长白山的行动也是需要跨过国境线的,但是有老韩带路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这次也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当金子讲完之后我就知道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崂顶上的守备情况对外是不公开的,但是杨家毕竟有军方的背景,所以还是知道一些内情的,在这个不算很大的山头上常驻着至少一个连队的兵力,而且肯定是有重武器的,这种级别的军事重地别说是普通人了,即便是军队内部的人来了,没有让人信服的说法,守军也有就地处决的权力。 据金子的说法,早年外国的一些间谍组织曾经想过弄清崂顶的守卫情况,他们并没有傻乎乎的安插什么卧底之类的,而是用金钱收买了一些Q市当地不懂事的小青年来做,工作很简单,就是找到一个另外的山头放一台摄像机,然后定时上去把拍摄到的内容带下来就行,然而事情最终还是败露了,那个小青年最后的就过不得而知,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从那以后这样的事再也没有发生过。 从巨峰景区想要上到崂顶,且不说我们有没有这个本事爬到军事区域所在的高海拔地区,我们没有军令之类的东西,想要在半山腰停留都有可能被现场击毙,这条路简直就是一条黄泉路,根本就是有去无回。 “那有没有什么别的地方可以尽可能的靠近这座山峰,然后咱们打盗洞上去呢?”我想到了一个大概可能的办法,既然明面上过不去,那我们就只能往地下考虑了。 金子立刻就摇头表示不行,“你对崂山不了解,崂山山体从震旦纪吕梁运动时期已成为复背褶皱,而崂山这块巨大的花岗岩体是从白垩纪开始形成的。据今约6800万年至13000万年的燕山运动晚期,从地壳深处上涌的炽热熔融的岩浆,在地面以下几公里的地方冷凝。岩石有肉红色、白色,矿物结晶成粒状,地质上命名为“崂山花岗岩”。。。。” “金子哥,说点咱们听得懂的行不?”还没等金子白话完,大勇就打断了他,的确,金子说的这些很有道理的东西,我也一点也听不懂。 金子白了大勇一眼,“要我说你们就是没文化真可怕,这都听不懂,简单点说的话就是崂山山体整体性很好,而且里面大都是坚硬的花岗岩,根本不是咱们手里的洛阳铲或者工兵铲挖的动的,打盗洞就不要想了,除非炸山,否则绝对没有可能。” 这次的说话倒是通俗易懂了,但是结果让我们很是心寒,明面上不行,地下是铁板一块,我们总不能从山上飞过去吧?这么看来,这次的行动比起上次更加棘手。 空气陷入了沉静,我们谁也没有什么可以考虑的办法,这次行动还没有开始就碰到了这么大的问题是我们始料未及的。 “算了,先回去休息一下吧,现在是一点,咱们半个小时以后出发,百闻不如一见,上山一趟再说吧。”杨度挥了挥手,示意我们可以各忙各的了。 半个小时以后我们什么装备也没有带,轻装简行的出了门,让我意外的是这次婷婷居然又跟着我们一起,我忍不住悄悄问杨度这么危险的行动为什么要让婷婷一个女孩跟着,然而杨度的答复让我一句话也没有了。 “咱们去玩啊。怎么不让人家跟着?婷婷本来就是来玩的。” 不得不说,七月中旬的Q市炎热程度更让我们有些意外,到了下午这会整个城市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蒸笼,我还好,像大勇这种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旺的家伙简直就是生不如死,一出了空调房他就开始不停的流汗,坐在他的身边我都感觉自己像是在烤暖气。 还不到两点我们就来到崂山巨峰景区,本以为我会看到一个山门,门口摆两个卖票的窗口就是了,万万没想到我面前的这个建筑一点也不比火车站的规模小,进去看了一些宣传之后我们才知道原来这里并不是巨峰,在这里买了票之后还要乘坐景区专门的大巴车才能到山脚下,然后坐缆车可以上到半山腰,然后靠人力爬上去才行。 “那什么?开哥,咱们买票的钱,你看?”大勇一脸尴尬的看着我,这里的票价并不便宜,搁在平时我一个人的话是绝对不会来这种地方花钱遭罪的,但是杨度和金子都没有说话,意思就已经很明确了。 “真是越有钱越抠门,你们俩就这样哈,不就是一千块嘛,我给了就是了。”我没好气的骂了一句,才掏出了自己的钱包,拿出来一打交给了大勇,“拿去,花不了的记得给我还回来!” 婷婷在一边笑的花枝乱颤,“刘开哥,你放心,这趟我是领情的,我哥和金子哥那份我也替他俩领着啦。” “你看看,你看看,杨度,金子,你俩都没有个姑娘心胸宽广,就你们这样的早晚得穷的睡大街。”好不容易有这种机会,我是绝对不可能就这么放过他俩的。 有了在车上那么一出,现在我已经能够比较淡定的面对婷婷了,可越是这样我越是发现这个女孩身上似乎带着一股莫名的温暖,她虽然话不多,但是每一句都让人很是舒服,并没有身为杨家大小姐可能会有的骄横不讲理之类的,不光是对我,甚至是对大勇,她也哥不离口,要不是蔗糖还有别的任务,我倒是希望我们能就这样陪着她游玩整个崂山。 这会不会就是传说中的心动? 票的问题很快就解决了,我们上了大巴,道具枫还要十几分钟的路程,这一路上都是危险的盘上公路,工作人员一直不停地提醒着游客们系好安全带,婷婷一直在拿着相机不停地拍,我也看着窗外,崂山虽然名义上海拔只有一千米,但是这是绝对海拔,所以看着公路下面的山谷还是让人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一路上还有着浓厚的道教色彩,平整的公路两边画着各种各样道教的文化宣传,还有老子骑牛之类的雕像,最让我感叹的是一个两人高的葫芦镶嵌在山壁之上,蔚为壮观。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巨峰景区门口,还没有上上我们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一路应该不会太轻松,因为即便是现在我们也还是看不到山顶,整个崂顶都隐藏在云雾之中。 第一百八十六章 鸟都上不去的崂顶 现在在我们面前有两个进山的检票口,因为进山的路有两条,要么一步一步地爬上去,要么坐缆车上到半山腰,我也是服了放钥匙的这位先人,他娘的你找个荒山野岭埋了不好吗?非要整个景区里头,还有部队看着。 “能爬吗?”杨度转过头去问婷婷。 还没等婷婷说话,金子先急了,“你咋想的?婷婷这小身板哪能爬这么陡的山?婷婷,不用搭理你哥,我去给你买缆车票去,你坐缆车上去等我们就行了。”这次他也不惦记让我付钱了,急不可耐的就跑去窗口买票了。 婷婷笑嘻嘻的看着杨度,“哥,这可不怪我,金子哥不让我爬。” 杨度摇了摇头,开始往爬山的检票口走,我冲婷婷笑了一下,“那咱们山腰见了?” “嗯,好的,山腰见。你们可要快点哦,不过要注意安全哦。”说完婷婷就往缆车的方向走去,阳光下她的脸被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边,让我又一次有些失神。 大勇在身后拉了我一把,“开哥,我看你这个小身板也够呛,要不你跟着小姐一起坐缆车得了?” “滚。” 崂山的情况跟长白山相去甚远,这里的植被覆盖几乎堪比一个小规模的森林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条山路显得更为闷热,我们才走了几步就已经汗流浃背了,走了大概几百米的样子我们就听到了两边有哗哗的流水声,崂山水是很有名气的山泉水,颇为著名的崂山啤酒就是用这个水作为原材料的,我有心去洗把脸,但是婷婷坐缆车的速度是要大大快于我们的,所以也没提。 起初我们还走得挺快,可是足足走了一个多小时我们还处在不见终点的台阶之上,虽然这一路的风景倒也值得爬上来,但是毕竟我们还有一个队员在山腰呢,早在半个多小时以前婷婷就给杨度发过了信息,说她到了,估计这会婷婷已经睡一觉了,但是我特意留心过,这期间她再没打电话或者发信息催我们快点,不得不说,大家闺秀的教养就是不一样。 原本是想在爬的过程当中寻找一下有没有什么可以上山的线索,但我们一直都在树木和围栏中前行,远处只能看到青天白日和奇形怪状的山石,到现在我才明白金子为啥说打盗洞是不可能的,因为我所见的山体全都是整块的花岗岩,个头都赶上我那个出租屋了。 一路上我们除了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树木再没见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所以最后就变成了单纯地想要上山了,一路上我问了好几个人到山腰还有多远,每个人都笑呵呵地回答我说快了,虽然他们提供的信息可信度不高,但是看着他们脸上的幸福我很是羡慕,能没有危险的或者是一件多么痛快的事,而我现在卷进了这个漩涡之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终于在奋斗了将近三个小时之后我们到达了山腰之上,刚看到修建在半山腰规模宏大的缆车站,就听见了婷婷喊我们的声音,当然这个我们是我善意的说法,她其实只叫了杨度而已。 “你看看你们,这么辛苦爬上来干嘛?还不如和我一起坐缆车上来呢。”婷婷看到我们几个狼狈不堪的样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我和杨度还好,金子和大勇已经脱掉了上衣,大勇的短袖已经可以拧出来水了。 其实我的衣服也已经贴在了身上很是难受,但是看看金子和大勇轮廓分明紧实的筋肉,再想想我自己超强六合一的腹肌,当着婷婷的面我还是给自己留点形象吧。 “大小姐,这就是你不懂啦,爬山讲究的就是一个爬,这样上来才比较有意思吗。”大勇一边扭着自己的衣服,一边神采飞扬的说着爬上来是一件多么爽的事。 到了这里山风已经比较强烈了,但是由于天气实在是太晴了,所以刮的风也凉快不到哪去,我们在山腰上找了一处阴凉的地方买了点东西吃,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带着婷婷继续往上爬,在这个位置距离山顶也就不到二百米的直线高度了,可我们还是看不到顶上是什么样的,因为山顶的云雾实在是太厚了,整个看起来就像是仙境一样,难怪素有海上第一仙山的美誉。 继续往上走,越来越多巨大而且奇形怪状的石头出现了,在巨石旁边都有牌子作为介绍,这里曾经是一片海域,是地质变动形成了如今的高山,在这个过程中很多的巨石都被海水冲刷下来,形成了现在的种种奇观,我看到好多石头的受力点仅仅只有我一个巴掌大小,但是纹丝不动。 很快我们走到了一个小的平台上面,从这里往下看山谷的深度简直是触目惊心,一千多米的绝对海拔果然不是吹的,我站在护栏边腿肚子都有点转筋,山谷间弥漫着云雾,我们就像是再画中行走一样,但即便如此,我们依然看不到崂顶,婷婷是个狂热的摄影爱好者,从打跟我们汇合了就不停的拍来拍去,此时更是激动万分。 “嘿,度哥,咱们不用带罗盘了,这崂山不愧是道教的地盘啊,连山峰都已经被分好了方位,”金子站在一块石碑前面啧啧称齐,我们都凑了过去,果不其然上面写着巽门两个大字,下面是一些对八卦简单的介绍,当然我是看不懂的。 没有多做停留我们就继续上山,半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我们就到了所谓的峰顶,站在这里,流动的云雾简直让人有一种想要一跃而出,升仙登天的冲动,山顶的风已经很大了,云雾随着风也流动的极其之快,绕过一块巨石之后我就看到对面一个比这里要高几十米的山头上有一个圆形的建筑,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驻军站了。 我大体看了一下,这里到真正的崂顶直线距离并不远,但是需要下到一个山坳之中再爬上去,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就算我们借着云雾的掩护可以爬到山头附近,但是谁也不知道主君的巡逻时什么情况,一旦被发现我们除了被击毙就剩下跳崖自杀了,而且军事建筑的墙估摸着高度也在三米开外,想要翻越而且不弄出任何动静,我觉得还是跳崖比较痛快。 既然如此我也干脆不想了,就当是我们一起来游玩吧,看着婷婷脸上的笑容一直没有停过,有她一起的话,我觉得就算让我再爬一趟也没问题,我们在山顶按照婷婷的摆布拍了很多照片,见识了真正的无限风光在险峰之后就决定下山了,这一趟只有婷婷算是收获颇丰,我们几个出了一身臭汗什么也没得到。 但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最终居然是婷婷帮我们找到了上山的办法。 第一百八十七章 照片中的玄机 从崂山下来我们一起去吃了一顿海鲜,品尝了有名的青岛原浆,回来之后就各自回去休息了,过了一会金子在我们四个人的微信群里发了一条消息,让我们都去杨度的房间里商量一下。 现在杨度屋子里的烟雾不比下午的崂顶差,我一进去差点没直接打电话报警,也难怪他俩这么犯愁,我们这趟去的地方未必是个墓,所以就算是叫了鬼爷来也没有什么用,我们手里的信息只有崂顶这么一个含糊的只想,具体在哪里不知道,怎么上去也不知道。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除非是隐形的,否则绝对没有办法上到崂顶之上。 “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金子看我进来没有像以往一样笑嘻嘻的,而是一脸严肃的问我。 “说实话,咱们这次是真的被推上绝境了,今天咱们也看到了,想要翻山过去几乎是不可能的,靠近军事禁地的地方已经被封了,就算爬山过去也会被发现,咱们总不能拿命赌人家晚上不巡逻吧。”说着我也不自觉地掏出烟抽了起来。 “我同意开哥的看法,还有一点,我不太懂地下的手艺,但是凭咱们几个想要挖开那么密的花岗岩几乎是痴人说梦,而且这些巨石的受力点都比较小,一旦引起什么震动的话,咱们可能都得被埋在下面。”大勇的意见把地下也堵上了。 这些是个人就能看出来的问题,相信杨度和金子早都已经想到了,空气又一次陷入了安静。 “实在不行的话我就只能找家里的关系看看能不能帮咱们混进去了,但是问题在于咱们就算是进去了行动也是受限制的,在不清楚具体位置的情况下咱们需要单个很长时间,而且一旦确定的话,咱们可能还要动铲子,这就更不可能了。”杨度自己又堵死了我们最后一条路。“所以咱们当务之急不是考虑怎么上去,而是想要想办法弄清楚要是具体的位置大概是在什么范围内。” 杨度说的没错,我们想要制定出完备的计划找到钥匙,至少需要三个环节,第一是钥匙在哪,第二是怎么上去,第三是怎么挖到位置,所以想要解决怎么上去的问题,一定要基于我们弄清楚了钥匙的位置才行。 我看着摊开在桌子上的地图,巨峰周边的山势是以崂顶为中心散开的,中间形成了山体的褶皱和深不见底的山谷,再往东就是绵长的海岸线,地形看起来倒也的确像是一只巨龟抬起头颅的感觉。 “阳内初生独鳌顶”这是我们手中唯一的线索,那个帮助杨家破译这句诗文的人是怎么解读的我也不清楚,但是想来应该和长白山那句有一定的联系,按照这个想法来看,阳内初生指的应该就是方位,独鳌顶是具体的位置,崂山倒是的确有鳌顶这个别称,所以钥匙在崂顶之上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我设想了一下,要是我就是留下这句诗的人,那么我完全没有必要把位置弄得这么含糊,从长白山的经验来看,它所给出的提示其实已经很明确了,只要找到了倒影中那条水龙的存在,那么很轻松就可以找到第一个分祭坛入口。 那么崂山也应该一样,崂顶上的那个军事禁区到底面积有多大我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可以确定,那绝对不是一个点可以概括的,那么这句诗文给出的提示就是不精确的,这合理吗? 但如果不合理的话,那就说明崂山上的确存在着可以用一个点来表达的地方是我们没有发现的,会是哪里呢?我感觉自己像是抓住了一个什么很重要的点,但是它隐藏在一个我看不到的角落里。 “咚咚咚。。”杨度的房间响起了敲门声,我们处在武堂内部的隐藏空间里,杨度之前就已经交代了堂口的梁子这几天关门歇业,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也不许私自进入这个区域里,那么这个点能敲门的就只有婷婷这么一个人了。 大勇打开了门,门外立刻就响起了婷婷的惊叫,“你们在里面烧房子吗?也不知道打开通风器,是不是又是我哥带着你们抽的?说了他多少次了还是不长记性。咳咳。。” 大勇陪着笑脸把婷婷领了进来,杨度脸上的严肃一下子就不见了,带上了他平时那个白板面具,“你怎么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们商量点事让你先睡觉的吗?明天不是还要去别的景区玩吗,我看你起不来怎么办。” 这次金子倒是没有搭腔,这些事我们都不希望一个女孩参与其中,实在是太危险了。 “哼,你以为我想来啊?我才不想听你们要干什么坏事呢,我是有事才来找你的。”婷婷很是不屑杨度把她当成小孩一样哄,小嘴撅了起来。 “有什么事一会再说吧,哥这边现在有事商议,等我们结束了我在过去找你。”杨度挥了挥手,让金子把婷婷带出去。 “等一下,我要说的事的东西挺奇怪的,没准没帮上你们的忙呢,我今天拍的照片有一些奇怪的地方,我想不通,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个时候过来被烟熏啊?”婷婷说着把手里的相机递给了我们,“看看这张照片。” 杨度没有再说什么,我们的目光也都被相机吸引了过去,照片应该是在我们汇合之后上到那个平台的时候拍的,不得不说婷婷的拍照技术还是不错的,整个笼罩在云雾里的山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天上的仙宫一样,美轮美奂。 “这怎么了?我就看出来我们婷婷大小姐拍照的技术更上一层楼了,没什么特别的啊?”金子这个马屁精,他宝贝自己这个妹妹不瞎的都能看出来,哪怕现在婷婷就照了个大头贴出来他也会互不犹豫的夸上十分钟。 想必婷婷也已经习惯了金子这个德行,对他的恭维完全不感冒,“不是这个啦,我照的是一块挺高的山石,位于咱们上的崂顶和那个军事禁区的中间,但比起崂顶要稍微矮上一些,我当时觉得那块石头挺漂亮的就想把它拍下来,结果就照成了这样。” “这不奇怪啊,山上有云雾照不到也正常啊。”金子说出了我们所有人的想法。 婷婷摇了摇头,接过相机又往下翻了几张,照片上的内容依然还是那座隐藏在云雾中的山体,只是角度有所不同罢了,直到婷婷翻出去七八张才有出现了别的景色。 “你们都看见了吧?这是我在没有上到崂顶之前拍的,接下来再给你们看我在崂顶上拍到的。”婷婷连着翻出去几张,果然照片又回到了那块山体上,这次的效果清晰了许多,我们已经能看清了。 婷婷拿起了相机,问我们发现其中的问题了吗,他们几个都摇了摇头,就在我想表示自己也没发现的时候,我突然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那个躲起来的点我好像找到了! 第一百八十八章 真正的崂顶 我一把拿过了婷婷手里的相机,自己把这些照片前前后后的又看了一遍,再次确定了我的猜想是正确的,这一趟带着婷婷这个爱摄影的小朋友真的是最明智不过的选择了。 上山过程中拍摄的那些照片,在云雾很大的情况下,那块山体周围的地方是看不到的,尤其是这块山体,就像是完全不存在一样,可是在一张雾气不是很重的照片里,周围的山峰都能看到,可唯独它还是看不清,甚至是看不见。 换句话说,在比它低的位置,如果不是我们事先知道那里真的有一个山头的话,单从照片根本看不到它。 可是后面几张在崂顶上照片情况却大大相反,即便是周围的山峰都笼罩在云雾之中,它的真容也可以被看到,周围云雾好像再也掩盖不住它的锋芒了一样,那种直插云霄的盛气简直让人有一种想要跪倒膜拜的冲动。 我把自己看出来的问题指了出来,问婷婷是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婷婷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你看看人家刘开哥,一下子就找到问题的关键,你们三个现在明白了吗?” 对于这个夸奖我还是颇为尴尬的,虽然我看不到,但是脸上的温度已经说明我现在脸红了,我赶紧吸了一口烟掩饰了一下尴尬,“虽然问题找到了,但是具体是为什么我还没有最后有一个确定的想法,只有一个猜想,咱们明天还要再上去一趟,我要验证一下,另外如果想法成立咱们还要想办法怎么进行下一步。” 杨度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金子拿出手机开始上网找有没有什么说道,结果搜出来的都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修仙小说,看了几眼就气呼呼的把手机关了起来。 金子刚想问问我有什么猜想,一边的大勇突然哦了一声,我们都看向他,难不成这家伙也想到了?大勇发现我们都看着他,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我刚明白你们说的照片有问题是什么意思。” “切~” 第二天我们又来到了巨峰景区,这次因为不是上来玩的了,如果猜想成立的话我们可能还要去一些比较危险的地方,所以并没有带着婷婷,而是打发她去别的景区玩了,那个堂口的一个小伙计开着车送婷婷一大早就出发了。 站在售票大厅,为了防止他们再次敲诈我让我出钱买票,我假装上厕所跑了,万万没想到我刚进去把裤子脱了,金子和杨度就跟了进来,我先一步解决完出去,大勇正拿着票站在门口。 “开哥,金子哥把度哥拖走也上厕所去了,他说买票的钱让我找咱们堂口的梁子报销。” 怀着愤怒的心情掏出几张毛爷爷递给了大勇,这两个货真是越有钱有抠门。 这次我们已经不需要爬上去了,就决定一起坐缆车上去,景区的缆车是那种小房子样式的,一次可以坐六个人,我们四个两个人一边坐着倒是很宽松,坐着缆车上去看到的风景跟昨天的完全不一样,各种各样的奇峰似乎就在我们眼前,有的像人物,有的像动物,远远的看着下面的山谷,真的给人一种人在画中行的感觉。 缆车之旅大概也就是二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昨天婷婷在山腰上等了我们足足有两个小时之长,而在我们看到她的时候,她一点埋怨的意思也没有,真是个懂事的好女孩。 坐缆车上来根本一点也不费劲,我们也没有多做停留,下了缆车就直奔山上而去,听听吧相机带走了,我只能用手机拍摄一下可能会支持我猜想的石块,一路就又来到了昨天的那个平台,我试了试用手机进行拍摄,跟昨天一样,即便是风轻云淡的情况下,也唯独它是看不到的。 “怎么样?验证了吗?”金子急不可耐的问我。 我摆了摆手示意他别急,然后翻出之前我拍摄的那些石头一一对照起来,这种工作是难度很高的,因为拍摄角度的缘故,我根本没办法看到这些巨石正上方的情况,只能大体的进行判断,根据我们的目测,这个拍不到的山峰比起真正的崂顶相差并不大,但是周围的地方比较秃,只有它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所以游客是不太可能爬上去的,而且从这里看到的景色也远不及现在的崂顶。 终于在看完了这些巨石之后,我觉得自己的猜想已经八九不离十了,我的猜想一旦成立,那么那句诗文所说的地方就的确很是精确了。我把自己的手机拿给他们看了看,然后就准备给他们展示一下这真正的独鳌顶是怎么个意思。 “你们看,早期这里真正的最高峰很可能并不是现在建设军事禁区的崂顶,而是我们眼前的这个山体,咱们一路上来看到了很多原本就在山上的巨石,如果不是地质变动,把这些巨石冲刷下来的缘故,很有可能我们眼前的这个山体曾经是要高于崂顶的。”我把那些巨石的照片翻出来给他们看。 这些巨石大一点的高度至少在二十米以上,而我们眼前的这个山体相比崂顶高度相差也就是三十米左右,只要这些巨石中曾经有两块是从这个山体上被冲刷下去的,那么真正的崂顶就是它! 杨度皱着眉头打量着这块山体,但是云雾实在是太厚了,真正的情况根本看不到,而且我们距离这块山体至少有将近两百米的距离,可尽管这样,从我们这个角度看,这块山体的大小也已经很是惊人了。 这崂山上随处可见的巨石实在是太多了,要是真的都原样放回去的话那么很可能会造出来一个跟现在完全不一样的崂山,而且山峰的气势是更为直接的证据,从照片和我们看到的情况来说,这块山体的气势真的给人一种单指问天的感觉,要是说它是崂顶,我绝对是信的。 我的一番话说完,他们三个都陷入了沉默,的确,这个想法有些太疯狂了,崂顶在哪里这个问题已经近千年没有人质疑过了,现在我居然提出来这里并不是真正的崂顶,不光是对于我们几个来说,对于整个中国来说都是一件大事。 “妥了,有想法就比没有强,怎么着?度哥,咱们要不要先试试看?”金子很是开心现在有了眉目,说话都带着不一样的风采。 杨度点了点头,第二阶段,就此开始。 第一百八十九章 夜探真崂顶 兴奋过后,我们再次陷入了长期的沉默,我们的确找到了一个明确的方向,还可以不惊动这山上的巡逻,但是与此同时也带来了问题,我们想要去查看这块山体,该怎么过去呢? 眼下时间还是在中午头,这山上来来往往的游客还是络绎不绝的,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直接进入游客止步的区域再走到那块山体的位置简直就是阳光下作案,山上的岗哨想要发现我们易如反掌。 所以我们的行动必须一下子就达到目的,否则一旦打草惊蛇,再想靠近就是难上加难,所以白天行动难度实在是太高了,我们最终决定还是等到晚上再行动,崂山巨峰景区的缆车到下午四点钟就会停止运营,所以我们要在山上等到四点钟以后,天一黑我们就采取行动。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我们就自由了,这山上的美景的确是美不胜收,等到这些事情能够尘埃落定的那天,我能找到这样一个风景秀丽的地方,带着心爱的人自给自足的生活,也是美事一桩。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了婷婷那张笑脸,从我第一次误打误撞的救了她,这个女孩就一直在我的心里没有离开过,那时的她哭的梨花带雨,任是什么人看了都会心疼,到后来她打电话给金子,笑嘻嘻的说我们是她的恩人,这个女孩给我留下了一个善良大方的印象。 无论是从家世还是从我俩本身的差距来看,我的想法简直就是个笑话,人家堂堂杨家的大小姐,作为杨家这一代唯一的女孩,她从小受到怎样的宠爱从杨度和金子身上就可见一斑,而我呢?没有这些事之前我就是个混日子的小职员,即便现在我已经有了一点起色,也只是杨家下属一个堂口的负责人而已。 再说个人,婷婷的相貌只要不瞎的都能看出来是个地道的美女,而我呢,说好听点是个普通人,没有什么明显的残疾或者长得天怒人怨,说难听点就是个大众脸的屌丝,这样的感情对我来说简直就是个永远可望而不可及的梦。 想着这些事我的脸上不自觉的就有了一丝灰暗,走在我身边的杨度突然开口了,“想什么呢?” 我被他突然的问话吓到了,差点摔倒。“没有啊,我。。我在琢磨怎么过去比较安全呢。” 杨度没有看我,也没有想他平时那样面无表情的目视前方,而是低头看着脚下的台阶,“刘开,你知道怎么下山时最快的吗?” “不知道啊。” “你不要把目光放在太远处的山脚,安安心心走稳当脚下路,不要偏离方向,不要停下来,很快你就会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地方了。”杨度抬起头,很是认真的看着我,“咱们做的是有多危险你也知道,别给自己太大压力,集中精力会安全一些。” 说完,他拍了拍我的肩膀,扭头继续看着台阶往下走,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杨度说的好像跟我想的并不相干,但是我总觉得他话里有话,我和杨度现在已经算得上是朋友了,可是他这个人不爱表达,从来没有跟我说过这种谈心的话,所以他突然之间说这种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算了,不管他是不是话里有话,还是想好眼下的是比较重要,今天探查这个山体的行动是绝对不能出任何纰漏的,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至于其他的事就走着看吧,就像杨度说的,看着台阶一步一步的往下走,该到山下的时候总会到的。 今天的天气比起昨天来并没有什么起色,甚至于是更热,我们下山就要快很多了,很快我们就在半山腰的附近找到了一条山泉水的小溪,我们几个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看到水简直就像是看到了亲爹一样,鞋一脱,裤腿一挽就跳进了小溪里。 “卧槽!太特么爽了!”刚一进水大勇就叫了起来,的确,这消息里的水温也就十来度左右,简直凉爽的不要不要的,山泉特别的清澈,也干净,起码比我们平时喝的自来水要强多了,用手捧起来就可以直接饮用了,那种甘甜不亲自尝试一下是永远也想象不到的。 我们把衣服脱下来在水里简单的洗了洗,放在旁边的大青石上晾着,石头的温度很高,像夏天这样轻薄的短袖最多半个小时就干了,没有婷婷这个女同志在,我们也都比较放肆,几乎就是在水里洗了个澡。 下午的时光在这样惬意的享受中飞快地度过了,等到大概三点钟的时候我们才穿上了衣服,准备先物色一个隐蔽一点的地方,到这个时候,上山的游客已经几乎没有了,还在山上玩的也都开始返程,准备坐缆车下山了,所以整条山路已经没什么人了,我们带的装备很简单,只有一些绳索冷焰火之类的东西,还有一把折叠式的铲子在大勇的背包里,所以今晚的目标只是初步的探查,拟定好计划之后明天带上装备再进行下一步行动。 相比较于今晚的任务,找个隐蔽的地方简直太简单不过了,这山上游客可以走的路只是一条小路,其他的地方几乎都被茂密的植被覆盖着,为了防止我们在密林中被蚊子咬成干尸,我们做了相应的准备,每个人都在身上涂了大量的驱蚊水,为了防止走山路会有什么我们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天黑之后我们打算从林中的路登山而上了。 很快时间来到了五点多钟,因为我们处在山谷之中,所以这时的光线已经很黯淡了,但我们还是不敢轻易用手电照明,只能靠着树木的掩护慢慢的往上爬,这样的难度要远比我们在长白山那次高,这些高大的树木给了我们掩护的同时也给了我们辨别方向上的难度。 夜幕降临,整个崂山都陷入了寂静之中,而我们在这样的环境中已经行进了一个多小时了,按照我们的速度,最多再有一个小时应该就可以到达那块山体的位置了,相比于一开始,我们胆子也大了许多,没有必要每一步都挑树高林密的地方走,这给我们的速度带来了很大的帮助。 尽管我们都涂了驱蚊水,但是夏天的蚊子数量还是在我们意料之外,还有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经常会跳到我们身上,好在他们都没有毒,我们也算是心安不少。 然而夜路走得多了就难免碰到鬼,就在我打算从一棵树绕过去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前面的树干动了一下,可是这山上也没有什么风啊,突然我菊花一紧,意识到了那是什么东西,冷汗瞬间就湿透了我的衣背。 第一百九十章 单指成峰 蛇,没错,就是蛇。 来的时候就听那个堂口的负责人提醒过我们,说是崂山上有蛇,可是我们都没当回事,尤其是对于我这种在城市里长大的孩子来说,对于蛇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也不觉得自己会命背到一上山就会碰到蛇。 现在的天色已经阴暗到一定程度了,我根本看不清楚自己眼前是什么蛇,更摸不清楚有没有毒什么的,一时之间蛇盘在树上不动,我也就站在那里不动,前面的杨度和金子完全没有发现什么一样,还只顾着闷头走。 大勇走在我的后面,看着我站在那里不动他也停了下来。 “开哥,咋了?” 我记得听别人说起过,说是看到蛇不要慌,这种动物很有灵性,你只要不停的在心里念叨着我不伤害你,你赶紧走吧之类的,蛇就会听到然后离开。 我原本打算不管好使不好使我先自救一下,试试这种玄乎的沟通方法,可是面前有这么一种冷血动物,很难集中精力做什么狗屁意念沟通,况且被身后的大勇这么一打岔,我想沟通也来不及了。 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只能寄希望于他真的够灵光能发现端倪,然而就在我祈祷的时候,我发现挂在树枝上的蛇动了,虽然光线黑暗,但是月光下这根树枝还是慢慢的伸长出来一段。 我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蛇的攻击速度极快,凭我的身手想要在一瞬间反应过来而且成功躲开几乎是不可能的,更何况这样的情况下我也没办法判断他什么时候要发起进攻,眼看着蛇在树上移动着我更是心慌的不得了,也不知道是真的却有其事还是我的幻觉,我似乎看到了它嗜血的眼睛和细长的舌头。 突然,蛇的头猛地一动,我想要躲开,但是脚下就像是被粘住了一样动弹不得,而且我们现在是在爬山,一旦摔下去就会一路滚到山脚下,不用浪费解放军叔叔的子弹我就自我了断了。 说时迟那时快,我虽然身体反应不过来,但是眼睛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破空的声音响起,空中两道寒芒直奔树上的蛇而去,就在蛇即将扑到我面前的时候,两把飞刀一把扎到了蛇头上,一把扎在了蛇身上。 “哎呀,又输了,回头微信给你一千。”我还惊魂未定的扶着树大喘气,前面的金子语气轻松的丧气道。 “屡赌屡输,不长记性。”金子回给他八个字,然后走了过来捡起地上的蛇,一边查看一边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也是服气这两个人,老子都命悬一线了,你们居然还有心情打赌,还好他俩有一个是赢家,要是打个平手那我岂不是就惨了,被蛇咬一口倒未必会死,但是要是死在自己人的刀下那可就太幽默了。 我摇了摇头,身后的大勇帮我拍着后背顺气,杨度举着蛇放到月光下面看着。 “这是一种属剧毒的蝮蛇类。它的名字叫“风嗖”,是形容像风一样快,“嗖”的一下就窜没影了,”简单的一看杨度就认出了这种蛇,我真怀疑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他知道的东西好像比我听说过的都多。 “看来咱们要小心了,这个季节崂山上的毒蛇虽然不如春秋两季多,但是越是这样他们越容易动怒攻击人类,这种蛇还算是好对付的,崂山上有一种俗称“七寸蹦子”的小蛇,奇毒无比,能在树梢上游动。不是有经验或者眼力极好的人很难发现它们。” 杨度说完这个把死蛇随手扔到了地上,“走吧,咱们得加快速度了,不然这些动物出来的越来越多。” 我已经缓的差不多了,而且通过这个是我对面前这两位的手段更加放心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要是就该着我被毒蛇咬死,就算我带着探照灯也不耽误被咬,倒不如放开手脚,加快速度。 夜晚走这样的地方又一个必须遵守的规矩,“看树不看路,谁也拦不住。”意思是夜晚的时候这样的林子里小路的样子几乎是一样的,很容易误导人在里面不停的转圈圈,也就是俗称的鬼打墙,但是每棵树木长得都不一样,都有自己的生长状态和不同的方向,所以只要靠着树作为指路的路标,是绝对不会走错的。 在这里被开发成一个每天有人维护的景区之前,上山的路都是靠着老百姓自己走出来的,所以经常会出现岔道和踩出来的小路,我们在这里又没有办法辨别方位,一切全靠这大概的判断,这让我心里很是没底。 好在杨度和金子都是正儿八经从部队里出来的,对于这样的条件行军有一定的经验,很快我开始感觉到树林中开始有风吹过,看样子我们的高度已经很高了,果不其然半个小时之后,前面的杨度和金子停了下来,“到了。” 站在这里,我对这块突出的山体才有了更为清楚的认识,真心的大,大到我感觉自己面前还是一座山的样子,它的高度应该在五十米左右,底下是一个不规则的圆形,我估计这怎么也要几十个让人才能合抱过来。 更为让我折服的是山体的气势,虽然它并不是直上直下或者特别陡峭的那种峭壁,但是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根伸出的手指,霸气侧漏,这种气势让我更加确信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了,即便是不懂风水的人,也能感受到这个山体的不同寻常。 “怎么样?咱们怎么找啊?”我对自己的判断颇为自信,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找出如何进入的方法了。 杨度摸了摸山体,我也试了试,跟我们看到的其他地方一样,也是坚硬的花岗岩,想要找出这山体上有什么可以下手的地方是不可能的了,如果那钥匙就在这山体之中的话,那么最有可能会以怎样的方式保存呢? 我突然想起了西游记里面压住孙悟空的那个五指山,上面贴着一张如来佛祖亲自施法布置的一道符咒,正因为这段符咒才让孙悟空即便是有千斤之力也奈何不得,那有没有可能放置钥匙的人就把它放在了这上面呢? 想想我就放弃了,这山上刮风下雨什么气候都有可能出现,把一件东西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放在上面,就算不被风刮走也会被山上的工作人员看到啊,虽然这个想法不靠谱,但我还是抬起头往上看了一眼。 一双散发着绿光的眼睛和我对在了一起。 第一百九十一章 想好了吗? 不是吧?上次下墓碰见粽子,这次不下墓了,我又捅了蛇窝不成? 但是仔细一看就发现不对了,着眼睛太大了,这药真四射的眼睛的话,那这蛇得有多大啊?别说是两把飞刀了,杨度飞过来个铡刀都未必救得了我,况且看着这家伙还有身体的样子。 “吱吱吱。。”就在我思考的时候它叫出了声,我顿时就知道眼前是个什么东西了,野生的猴子是不怕人的,而且这东西毕竟就那么大点,我们四个成年人在这里,还能怕了他不成,我放松了警惕,想挥挥手把它赶走就行了,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居然在我挥手的时候从山体上跳了下来,一把抓住了我的背包。 我们所处的这里并不是什么平坦的所在,虽然坡度不大,但我被猴子这么一惊,加上他在背包上拽我的力,我一下子没站稳就要往后倒,我身边的金子一把拽住了我,但是那猴子力量很大,居然直接把我的背包拽了下去,一溜烟的跑了。 我的包并不大,但是里面放着绳子和冷焰火,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必须要带着的,我站稳了身形,也来不及管别的,赶紧让金子去抓那猴子,务必要把背包夺回来才行,金子也明白包里的东西很重要,看我站稳了就直接追了出去,我们担心金子有失,也跟着追了出去。 在这样的林子里奔跑可是一项技术活,既要保证自己不会失足滑到滚下去,还要保证自己不会踩到什么折断的树枝或者石头上把脚崴了,这样就导致我们的速度大大减缓了,本来在密林之中想要抓住一只猴子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现在就更是难上加难。 不知道为什么,这是猴子的速度并不快,而且总是时不时地停下来叫唤两声,好像是专门挑衅我们一样,金子更是暴跳如雷,很快就把我们甩开了,这时候就显示出来我带着一个自己的人有多么重要了,大勇显然没有尽全力就已经跟上我的速度了,但是也就这样了,他没有再加速,就这么维持着跟得上我的速度。 很快我就已经看不到前面的杨度和金子了,只剩下时不时传来猴子吱吱的叫声帮我修正我前进的方向,这样的密林追踪特别耗费体力,跟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我就已经感觉有点抬不起来腿了,整个人前进的速度慢了下来。 慢下来不要紧,前面已经听不到猴子的叫声了,也不知道是他们把我们甩的太远了还是那猴子已经被抓拿归案了,好在最后一次听到叫声的时候我已经确定了他们的方位,不至于走丢。 林中突然响起了几声鸟鸣,短促又响亮,这个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这肯定不是真正的鸟发出的声音,虽然我不知道声音里面传达了怎样的信息,但是这肯定是杨度和金子想要告诉我们什么。 “开哥,停下,咱们慢慢摸过去,度哥和金子哥说他们在前面抓到了一个人,但是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来历,让咱们小心一点,看看周围有没有埋伏。”大勇拦住了我,一点大喘气也没有的告诉我这声鸟鸣里的信息。 抓到了一个人?我停下脚步,但是还是说不出来话,只能心里暗自琢磨,不是抓一只猴子吗?怎么会变成一个人呢?难不成这里也有什么火猴子之类的东西?!不然的话就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只猴子是人为控制的,这个人就是想要引我们过去发现他! 我倒是好奇是什么人,又带着怎样的目的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崂山之上,又能够控制一只猴子跟我们玩这种邀请的方式? 大勇一直在帮我拍着后背顺气,等我气喘的差不多了,他才问我咱们怎么过去比较好,我一琢磨人家在暗我们在明,如果他真想对我们做什么手脚的话,那完全不必用这种方式,所以这个人的目的并不是要加害于我们,所以我们只要检查一下周围有没有埋伏,就完全可以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就行了。 我安排给大勇说我们两路包抄过去,检查一下之后就直接过去帮杨度和金子。大勇没有什么异议,安顿我有什么情况别大喊,别被山上的守军发现,然后就猫着腰瞬间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我定了定心神,就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我估计的不错,那人果然没有设下什么埋伏之类的东西,要么是他对我们根本没有敌意,要么就是他自信到我们根本不能拿他怎么样。 随着我距离最后一次听到叫声的位置越来越近,我心里有些打鼓,这个人会是谁呢?是我认识的人吗?我会不会不直接看到另外一个我站在那里?会不会是半仙突然出现在那里,然后说还我命来之类的鬼片桥段? “怎么?今天的主角还么有到场吗?”我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既不是杨度也不是金子,更不可能是还没有到位的大勇,但是这个声音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口中的主角就是我,而且这个认识认识我的。 天呐,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多少人是他们认识我而我不认识他们的?怎么每一个随着这件事出现的人都对我很感兴趣,而且还做出一副很了解我的样子,但是我完全想不起来这些人曾经跟我有过什么交集。 “在你没说清楚你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之前,你面前的人只可能是我们两个,而且如果你继续不说的话,那么这里站着的很快就会变成两个人,你信不信我可以在你发出叫声暴露我们之前解决掉你?”这次是金子的声音,已经没有了平日里插科打诨的不正经,如果我现在站在他的对面,我绝对会立刻怂了。 “我当然信了,整个杨家的第一棍子和杨家二少爷,想要杀我还不是一件多难的事,但是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动手,因为我跟人约好了再见,如果咱们提前打起来会毁掉我们的约定的。”那个声音完全听不出来一点对金子的惧怕,好像金子的威胁对他来说完全不值得一提。 我想了一下,就这么僵持着也不是个办法,既然人家这么想跟我见面,那我不出去会一会他岂不是落了我杨家梁子的威名,况且还有杨度和金子在我身边,我也没什么可怕的,推开草丛我就走了出去,借着月光我看清了眼前这个人的样子,但是立刻就愣住了,这个人我的确认识,而且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他看到我出现也很是开心的样子,立刻笑眯眯的转向我,完全不把在一旁的两个人放在眼里,他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跟我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微笑着说。 “刘开,这次想好问我什么了吗?” 第一百九十二章 他姓刘 我的脑海中瞬间就回忆起了那个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晚上,那个阴暗的客厅,那口放着尸体的棺材,那个躲起来的自己,当然最关键的就是眼前这个人,也正是那天晚上那个妖孽般的年轻人。 他的问话实在是太有特点了,不用我说什么,杨度和金子都意识到这个人应该就是我说过的那个出现在我家里的年轻人,现在我知道为什么这四周并没有什么埋伏了,并不像我想的是对我们根本没有敌意,而是他真的有自信我们不能拿他怎么样。 “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找刘开?你们认识?”杨度和金子一边往我这边挪动,形成两边防守他突然对付我的样子,一边再次问道,大勇到现在还没有露头,但他肯定已经先我一步到了这里,此时应该在某个暗处。 年轻人并没有理会他们俩的防守,仍然饶有兴趣的看着我,“还记得吧?我说过的,咱们很快就会再次见面。至于你这些朋友,没必要这么紧张,我们都清楚上面是什么地方,我不会蠢到在这里动手,我相信你们也一样,所以还是不要这么激动为好。” 说完他居然原地找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还有你们躲在暗处的那个人,也一起出来吧,既然我能把你们弄到这里来,你以为我会不清楚你们一共几个人吗?” “哦?谁给你的自信?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敢在这里动手,就算你是个高手,我们这里毕竟有四个人,干翻你只需要几秒钟,你没机会发出任何声音的。”虽然他的话听起来挺有道理的,但是怎么看他现在也处在下风,金子并不打算给他这样牵着我们走的机会,我们想知道的东西完全可以在把他拿下之后自己问出来。 “四个人?很多吗?”年轻人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叫声,也是杨度他们那种不是人的声音,但是要比杨度的更尖利,我感觉整片天空都被划开了一个口子,也不知道是什么交流方式。 等了一小会,四周的树上响起了乱七八糟的声音,我一下子就意识到他到底有什么盟军了,既然他能让一只猴子去抢我的背包,那就更有可能让猴子引山上的部队找到我们,而且数量这么多的猴子对他来说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山上的野猴子战斗力是很强的。 伴随着这些声音,大勇从一棵树后面摔了出来,“卧槽!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猴子?” 好吧,现在形势已经急转直下了,我们现在倒变成了绝对的下风,不过这个人让我更加好奇了,我上一次见到他还是在我家的院子里,现在他居然还能控制崂山上的猴子,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 既然现在我们没有优势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听听他到底想要得到什么了,我拍了拍杨度和金子的肩膀,示意他们没事,既然他是冲我来的,那我就去会会他好了,上次是我自己,心里没底,也不敢多问他,但是这次不同了。 “你不是要找我吗?那好吧,咱们干脆一点解决问题,你到底想要什么?为什么一直想要找到我,划出道来吧,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跟你耗。”我站在了他们三个人的前面,很是淡定。 “不不不,你们有时间,有很多时间。”年轻人摆了摆手,我才发现他的手上还带着一副手套,也就是说,这家伙除了自己的脸其他的部位一点也没有露在外面。“你们是急着去你们刚才呆的那块山体想要找到什么可以下去的地方吧?不用去了,你们什么也找不到,不过要是你肯跟我聊聊,结束之后我倒是可以免费告诉你在哪里可以达到你们的目的。” 我根本不怀疑这家伙知道崂山这里的秘密,尤其是在他是不是就是冒充我和狐狸的人这个问题上还没有洗清嫌疑之前,他对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很可能是处在一个主导者的身份上。 “我们怎么办还不用你来管,现在如你所愿,我来跟你谈,你可以开始了。”我也学着他找了个地方坐下,跟这种人在一起的时候你是绝对不能表现的很软的,否则很快就会在谈话中失去主动权,甚至失去辨别能力,只能一味地跟着别人的思路走。 “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啊,不得不说你的进步很大,这么几天而已,你身上多了一种气质,一种生死不计的决绝,如果是现在的你处在那天晚上的话,那极有可能会不顾一切的跟我过过招,虽然最后你还是会输,但起码不会让我压制着。”年轻人似乎对我的变化很是满意的样子,让我感觉非常的别扭。 “既然你知道我现在不打算跟你很和谐的进行这次谈话,那我奉劝你最好尽快说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否则凭你这些猴子还不至于让我们束手束脚。”我尽量把自己想象成杨度,以一种不卑不亢的状态跟他进行谈判。 “你大可不必跟我有这么大的敌意,因为说到底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相信你们应该已经意识到了你们参与的这件事是一个很大的漩涡,里面不仅卷进了杨家、司徒家、齐家这么简单,而且时间跨度非常之长。” “你们现在也应该已经意识到有一个人曾经先后冒充过你本人和你们队里一个鬼爷,这个人并不是我,而且我也在追查这个人,现在你应该知道我和你们并不是敌人了吧?这个人的目的我现在还没有摸清楚,但是一旦他真的成功了,那么好就会引起一场很大的混乱,这种混乱是我们都不想看到的。”年轻人的语气严肃了起来。 他的话让我觉得有些混乱,在我们之前的推断中,那个冒充我和狐狸的人应该不是站在我们对立面的啊,怎么到他嘴里这个人反而成了最大的隐患?更让我意外的是在他看来我们好像应该一点也不犹豫的把这个人作为敌人来看待。 “为什么我们应该把他作为敌人呢?”我把自己心里的下半句问了出来。 年轻人被我的问题弄得一愣,然后又笑了,“看来你们对于这件事的了解程度比我想象中的要少啊,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给你一个理由好了,你听清楚了哈。”年轻人从石头上站了起来,走到我的身边,趴在我耳朵边上说了三个字。 “他姓刘。” 第一百九十四章 喷香水的死人 自从我在父亲留下的那封绝笔信中找到他留给我的那两句信息之后,刘这个姓氏就已经失去了让我感觉到是本家的亲切感,反倒是每次听到有人提起都会颇为紧张,这个刘姓的人已经成为了我的梦魇。 所以当年轻人提起的时候我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而这点细节居然也被他注意到了,“看来我没有说错,今天我来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以及你的这些同伴们,以后出活的时候提防一下,别让这样的情况再发生,至于你们的目的对我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我也不会去插手。” 他的话倒是提醒我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要对刘姓的人非常敏感呢?那封信上的内容只有杨度和金子知道前半句,而后面半句这世上除了我死去的父亲之外,应该就是只我一个人知道了。 难道他看过那封信?亦或者是姓刘的这个人他也认识,他觉得我也会知道?不得不说,跟这种人交流起来真是费劲,什么事情都是藏着掖着,要说不说的,烦死了。 “既然你觉得我们的目标跟你没有关系,那你最好的做法就是不要随便指指点点,怎么做我自己心里有数,不管是姓什么的,我都能自己解决好,还不用你跳出来指导,而且你一个连自己姓名都不敢说的人,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呢?”我做了起来,准备就此走人,我此举的目的有一多半是为了逼他说出自己到底是谁,剩下的就是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像知道的越多就越糊涂。 “这种小手段就不要在我面前耍了,我叫什么并不重要,即便我告诉你了你也不知道,这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如果说非要问的话,那你可以叫我小何,至于名字,我还真没想过。”年轻人也站了起来,拍拍裤子。 “好了,该说的我说了,你们要记着一点,不要再让这个人混到你们的队伍里,不然下次我就会自己动手清理,到时候你们这些人还能剩下几个就看我心情好不好了。”说着,他挥了挥手,钻进了密林之中,“你们的想法不错,这里的确曾经是崂顶,但是问题在于它的入口不在这里,崂山是道教发源地,该去哪里去找你们自己悟吧。” 金子想要去追,让他把话说的清楚一些,但是被杨度拦住了。“不用追了,这个人我看不透,他不想说的话咱们杀了他也没用,而且咱们现在也没工夫跟他计较。” 我们四个站在原地面面相觑,这个人的话到底该不该信,他说不要让再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混进我们的队里,说明现在的队伍是干净的,怪不得杨度这次让我从堂口带人出来,原来是上次狐狸的事让他有了防备。 至于这个自称小何的家伙说这里不是入口,这也的确跟我们初步判断的一样,但是问题来了,这个二货既然都说了为毛不说的明白一点,什么玩意就我们自己悟? “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来都来了,不去查看一下也不是那么回事,咱们再去看看吧,要是真没什么办法进去的话再说。”杨度从地上捡起我的背包递给我,“走吧。” 我们几个也都在后面跟上,又走回了那个地方,杨度让金子和大勇下了几铲,带出来的土都是比较湿润的山土,再往下挖一点就是坚硬的岩层,看来这里想要下去的确很难,不过至少我们知道了要是具体的位置应该就在这下面,所以只要在找到入口就行了,其实入口不在这里也未必就是件坏事,毕竟在这里干什么还是比较有风险的。 既然如此我们也就放弃了这次的行动,山上昼夜温差很大,现在我已经感觉有些冷了,要志在这里睡上一觉的话,那除了感冒绝对没有第二个下场,现在才是九点钟不到,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找个山洞之类的地方待着,这山上巨石很多,两块巨石中间很容易形成山洞,所以不算难找,我们下到海拔低的地方找到了一个栖身之所。 这个位置就相对安全多了,我们生了一小拢火,试了试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就围坐在火堆前面商量接下来怎么去找入口,小何这个神经病给我们留下的提示是道教发源地,想来他也不会设置什么太深奥的东西,估计就是纸面上的意思,跟道教有关。 杨度没有参与我们天马行空的讨论,而是呆呆的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们七嘴八舌乐的头脑风暴了一会之后慢慢停了下来,问杨度有没有什么看法。 “道观,应该是道观,之前狐狸被困住的地方就是在一个道观之中,崂山是道教圣地,要是安排入口应该有可能会跟道观有关系,,明天咱们还要在走一趟道观了。”杨度看我们都等着他说话,把自己的想法说了。 与其说是想法,倒不如说是决定,我们都点点头,目前来看这个想法也算是最有可能的了,但是这个想法总不至于让杨度自己在那里琢磨了十多分钟吧?!我隐隐的感觉到杨度有什么别的发现,只是他好不太确定,所以就没有说。 既然他都不确定,那我也懒得问了,这个山洞里面已经被烤的有点热了,大勇这孩子也是实在,把火烧的这么旺,我找了一个离火堆稍微远一点的地方躺下来枕着自己的背包,想玩会手机,可是刚把手机拿出来就发现上面有一条未读短信,而发件人居然是杨度! 这个人已经不爱说话道离这么近都要发短信了吗? 我打开短信,内容很简单,“把你的手机调成静音,我问你点事。” 问我?我第一想到的就是大勇的问题,是不是杨度想要问问我有关大勇是怎么跟着一起来,确定一下他是不是被人冒充的,但在一想不对,这个人他俩的了解要比我深,问金子也比问我强。 “好了,你问吧。” “今晚的那个自称小何的人,你离他最近,你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比如说有什么奇怪的味道之类的?” 我越发的觉得杨度有些莫名其妙,不过当时我好像还真的闻到了一点异样的味道,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比较紧张,没有注意,今天他靠近我说话的时候那种味道什么清晰,但是我闻不出来是什么,有点香。 “好像是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怎么了?” “那我现在告诉你一个事,你不要慌,但是要提高警惕,下次再看到他不要有什么冲动的举动。” 我回了他一个恩字,很是纳闷他会告诉我什么,一分钟之后我收到了新短信。 “那是香水掩盖的尸臭,这个小何,是个死人。” 第一百九十四章 真实的梦 看到这条短信之后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抬头瞅了瞅杨度,虽然我心里很确定他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而且他能采用这种方式跟我交流这件事,就说明他很确定事情的真实性,所以不想引起我们四个人都恐慌。 杨度没有看我,也没有看手机,而是躺在那里。 怎么可能是个死人呢?虽然我也曾经有过这样的怀疑,因为第一次见到他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影子,但是这次我们是在林子里见面,月光都被高大的树木挡住了,别说是他了,就连我自己的影子我也没注意过,那么他坐下来难道不是为了休息或者以更加没有威胁的方式谈话,而是想要掩盖他没有影子的事实? 我在去长白山之前对于有没有僵尸都是心存疑虑的,虽然各种古籍之中对这样的事都有记载,而且科学也证明生物电的作用是可以使已经死去的尸体有本能的肌肉动作,所以在长白山看到死了的炸药张出现的时候我并没有太过意外,但是一个死了的人还能像正常人一样跟我进行交流,甚至做很多活人都做不到的事情,这科学吗?这可能吗? 我觉得不仅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这个世界上能不能有人相信都是个问题,可是他就是出现了,就是发生了。 杨度指所以把这件事告诉我,应该不是觉得我的承受能力要比其他人强多少,只是这个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我,而且这绝对不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见面,所以杨度告诉我,想让我提高点警惕。 今天一天我们上山下山来了两个半来回,到现在我已经感觉自己腿都开始哆嗦了,整个人的精神也已经在崩溃的边缘,所以很快我就不能在思考这些事情,而是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迷迷糊糊的我看到有个人蹲在我们的火堆前面,我纳闷是谁这么晚了居然还醒着,四下里看了一圈,发现另外三个人都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因为这里是景区,也没有什么别的野生动物,所以我们也没有安排人守夜,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我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轻轻的坐了起来,慢慢地贴着墙边绕到了那人身后,准备先把他按倒再说,可是还没等我到达可以袭击的范围内,火堆前面的人就说话了,“小开啊,坐下吧,咱们说几句话。” 我顿时愣在了原地,倒不是因为他能够发现我,而是我太久没有听到这个称呼了,小开这个名字我上一次听到还是三四年前的春节,那是我刚刚参加工作,过年的时候回家,父亲像平时一样自己在书房里坐着,听到门响了就问了一句是不是小开回来了。 “爸?”我不敢置信的叫出了声,眼泪不自觉地就流了下来,我绕到那人的正面,他也抬起头看我,果然是父亲。 “爸,你怎么会在这?对不起,儿子不孝,在你临死前的最后时间我没能在您的身边。”我根本没有想为什么已经死去的父亲会出现在这里,也没有考虑这是不是个梦,我有太多的话想说了,即便是个梦,我也不想就这么醒过来。 父亲看我哭了,笑了起来,“傻孩子,这有什么对不起的,别这么自责,爸来呢是想跟你说几句话,你放心,最后那段时间爸走得很安详,虽然没有见到你,但是能看着你在这个世界上站住了脚,爸也就放心了。” 我呜咽着说不出话来,只能嗯嗯地答应,我心里明明有很多话想说,但是看到他的时候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只剩下满腔的悔恨和难过。 “好了,接下来的事对你很重要,非常重要,你要记住这些话。”父亲伸手抹掉了我的眼泪,“你现在参与的这件事非常的复杂,这其中有无数的人为他献出了生命,但是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完成了这件事,我对这件事的了解也不算太多,但是我通过几十年的研究发现了一个秘密,曾经有一个人成功过,或者说不完整的成功过,这与他是谁,现在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一定还活着,这个人现在的目的谁也不清楚,但他很执着于一场祭祀,一场不知道为什么而举行的祭祀。” “你们在长白山见到的祭坛,也是这个祭祀活动的一次尝试,他祭献的东西除了你们看到的那些尸体之外还有一个,就是天池中暗含的那条阴龙,长白山最早的时候并不是将军峰最高的,其他的山峰也不是现在这样,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就是为了完成这次祭祀而人为改变的。”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我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父亲会对我去过长白山,以及在长白山看到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们接下来还要去寻找剩下的三把钥匙是吧,你希望解开这些谜题我并不反对,而且在我生命中很长的一段时间我也是在追查这件事,但是我要提醒你的是,在这个过程中你会看到很多让你难以接受的事实,甚至有一些关于到我,关于到你的身世,你要记住,这个局实在是太大了,每个人为了在其中保全自我或者是得到利益都会不择手段,你要怀疑任何人和事,不光是不要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是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点点头,这个问题我已经意识到了。 “还有一点,我在那封信中告诉你的不要相信姓刘的,我感觉这个人很快就要出现了,但是现在他的目的和行动让我有些疑惑,曾经我以为他是想置你于死地,但是现在看来好像不是,他好像在保护你,至于为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是你还是不要轻易相信他。” 父亲的说法倒是和我们之前的推论不谋而合,包括今天这个小何说的,这个姓刘的人的确是在参与者这件事,而且是带着一个没有人知道的目的。 我默默地把这些话记载了心里,还想跟父亲说几句话,可是躺在不远处的金字突然动了一下,我条件发射的回头看了一下,金子没有醒,但是当我回过头去发现面前的父亲已经不见了,我大声喊了起来,“爸?爸?” “开哥,你醒醒,你怎么了?”我被摇醒了,就在我睡觉的地方,原来这些果然是个梦,但是给我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真实了,外面的天已经亮了,我坐了起来,却发现大勇在极力的憋着笑。 “你笑什么?我脸上有花?” “没有,开哥,你昨晚被卖到黑煤窑挖矿去了?怎么整成这个样啊?”大勇掏出手机让我自己看,我心里已经有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接过手机,我看到了手机屏幕上印出来的我,我的脸颊上有两道长长的黑色痕迹,我伸出大拇指比划了一下,这两道痕迹正是父亲在梦里给我擦泪留下的! 第一百九十五章 拜访谭老 我呆若木鸡的坐着看着屏幕上自己的脸,刚才发生的真的只是个梦吗?如果是梦,我脸上的痕迹怎么解释?如果不是的话,那父亲究竟死了没?他能知道这么多,那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看来这趟活结束我有必要去彻底的了解一下我这个父亲身上到底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上次因为时间匆忙,而且我是自己进行调查,很多事情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现在不同了,有杨度和金子帮忙的话,可以调动的资源就多了,能查出来的自然也就多了。 现如今考虑这个还早,我们既然已经确定了这个埋钥匙的地方应该跟道观有关,提起道观,崂山上最有名的就是太清宫了,也只有那里才是真正的道教圣地,所以我们的下一站就是去这个太清宫一探究竟了。 早上景区开放以后我们就离开了,睡了一晚上的石头地面,精神倒是有了,但是身上还是酸疼酸疼的,不先回去休息一下的话,就很容易爬不起来,我们就近找了一家贵的吓死人的宾馆,开了两个钟点房休息,准备下午再去太清宫。 简单地冲了个澡,我发现自己身上有很多细小的伤口,当时不觉得疼,但是这会一沾水就发现自己真的比以前强了很多,这样都没喊疼。 大勇这孩子可是真的扛造,本来说好我先洗,然后他再洗,可是等我洗完出来一看这家伙已经睡得不省人事了,我也不想再把他吵醒了,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抽烟。 昨晚的梦到现在都让我恍恍惚惚的,我越琢磨越觉得很有可能死的并不是刘友全,虽然我没有见过父亲跟什么人动手,但这不代表他没有身手,棺材里的那具尸体极有可能就是他杀掉的,然后自己跑到了,可他为什么要骗我呢?还要留下那么一封信?他又是怎么做到让那个人死的很吓人的呢? 我真是觉得自己愧为人子,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对父亲的了解的简直少到令人发指,我根本想不出来面对这些事情他会有怎样的反应,我越来越觉得曾经我眼里那个不苟言笑,默不作声的父亲变得如此神秘。 想着这些事情我就更加睡不着觉了,翻来覆去的瞎琢磨,两个多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怕他们都没起来,就想去叫一下杨度和金子,我刚一敲门,金子就把门打开了,看样子这俩人也根本没睡。 “正想过去叫你呢,你自己过来了,咱们商量一下下一步怎么个走法。”金子把我让进门,跟我说他俩已经谈论了一会了,觉得太清宫的可能性不大。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如果说入口和狐狸上次被关的地方有什么联系或者根本就是同一个地方的话,那这个人未免也太神通广大了,太清宫早就已经作为景区保护起来了,里面有景区的工作人员巡逻,在这种条件下想要把一个身手不凡的人成功的弄进去,还要提前在里面准备好了关人的地方,这个难度不亚于在军事禁区里打盗洞。 杨度说狐狸告诉他,他逃出来以后外面的确是一个道观,但是规模不大,也不像是景区的样子,他离开道观外面就是山谷了,也没见过有什么工作人员在这里,不然他早就被发现了,也不至于逃出来就只剩下半条命了。 除此之外,狐狸还提到过自己出来的地方潮气很重,应该是个离海不远的地方,其余的他当时失血过多而且体力已经到达极限,根本就没记住。 按照这个说法的话,这个道观应该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不在景区的范围之内,可是这崂山光景区就有七八个之多,每个地方都去找一下也要七天,何况相比较于未开发的地区,景区的比例小的可怜。 群山之中找庙,大海之中捞针啊。 我们的线索不多,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地方应该距离我们现在的位置不远,因为昨天我们探查的那块山体是其中的一部分,如果入口真的在十公里以外的话,那这下面未免也太规模宏大了,是不可能这么久的时间还没有被人发现。 “那你俩最后决定怎么办?说来听听。”听金子说完现在的情况,我也觉得搜索的范围实在是太大了,如果找不到什么章法的话,不仅时间上我们耗不起,更重要的是这附近可都在军事禁区的范围之内,想要自由往来谈何容易。 “我和度哥的意思是咱们可以打探一下当地的老人,问问这山上有没有什么废弃的道观,或者有什么传说没有,官面上想要打听这些事太过引人注目,所以还是私下里从民间打探比较好。” 目前来看也只有这个办法比较可行了,我们又商议了一些具体的细节,眼看着时间要到了,就过去叫上大勇出去了,这些旅店的老板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原本就住在这里,景区开发以后就给他们分了房子,很多农民都开始做起了小买卖。 跟店家一打听,得知这后面的村子里有一个老人,姓谭,祖上几辈人都是生活在崂山的,所谓靠山吃山,老谭原来经常上山找一些草药、打一些动物什么的贴补家用,是这崂山的老朋友了,后来这里开发了以后,山上就不允许当地的老百姓随便上去了,说是为了保护环境,但与此同时也有很多追求刺激的年轻人慕名而来,花钱请老爷子带路帮他们爬崂山的一些险峰,这样一来,老爷子就成了一个导游,可是随着年纪大了,老谭已经不太接这样的活了。 按照老板的指示我们找到了这个老谭的家,从外观上看应该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只是村里随处可见的农家小院而已。 “谭老爷子,在家吗?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有点事情想要请教您老。”金子上前敲门,本以为老爷子年纪大了,行动慢,可是刚敲了两下就开门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孩子露出了脑袋,“你们找谁呀?” 看着孩子也就七八岁的样子,肯定不可能是谭老的儿子,应该是第三代人了,金子也没想到会是小孩来开门,“小朋友,你家里的大人呢?叔叔们有事找你家大人。” 刚说完,院子里响起了一个成年人的声音,“东东,是谁呀?”一边说着,一个长相精干的青年把门打开了,“几位先生,来找我爸的吗?进来吧。” 第一百九十六章 不敢接的活 这户人家家里的情况也验证了我们的猜想,坐在他家的客厅里,我看不到有什么值钱的家具,电视也是老式的,院子里放着一口接收信号的小锅,跟S市边缘地区的农家相差不大,客厅的窗台上还摆放着一些瓶瓶罐罐,是一些不知道什么药的药罐。 “几位来找我父亲有什么事?我爸还在睡觉,你们可以先跟我说说。”年轻人找出几个杯子,倒了水给我们,那个叫东东的孩子就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玩,时不时地伸头进来好奇地打量着我们。 “哦,是这样的,我们是从外地来崂山玩的,听说令尊对着崂山很是熟悉,想要来问一些跟着崂山上有关的事,不知道方便不?”杨度很有礼貌地问道。 “我父亲这几年身体不是很好,已经有两年不上山了,平时里有什么带人上山的活也都是我接着,几位看起来也不像是要登山的啊?”说到父亲的身体,我注意到这个青年人眼神有了一丝暗淡,而且这么多的药罐子也说明他父亲的病挺严重的。 我们一路上也见到了那种专门来登山的队伍,即便是这么热的天,他们也都捂得严严实实的防止晒伤,而且大包小包的背了很多,有专业的装备,再看看我们几个,短袖短裤,脖子上挂着毛巾,是个人就能看出来我们不是来登山的登山客。 “我们来了这边才突发奇想想去登山的,装备都在市区的宾馆没有随身带着而已。”杨度随口扯了个淡,把这个问题盖了过去。“说了这么多,还没问问,小哥叫什么啊?” 青年应该是接受了我们的说法,“哦,这样啊,我叫谭飞。你们想去什么地方啊?我看看我能不能带你们上去。” 他这么一说这事算是成了一半了,杨度接过话来,“我们想找一个废弃的道观,应该就在这巨峰上,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凭我们几个想要找到太浪费时间,不知道谭飞兄弟知不知道这里有这样的地方。” 青年人的脸色有些变了,眼神往里屋看了一眼,我心里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看样子这个地方的确有,而且这个谭飞也知道在哪里,但是好像有什么顾虑。 “咳咳。。”里屋响起了几声咳嗽声,一个看起来已经年逾六旬的老头推开门走了出来,“小飞,怎么回事?” 这应该就是正主了,我觉得这老头从我们一进来就已经醒了,只是没有出来见我们而已,直到我们提出了这个要求才坐不住了,但是我还是有点不明白,这个废弃的道观到底有什么不同寻常的地方?谭飞立刻站了起来,让老人坐在了他那里,然后跟老爷子说了我们的来意,老人并没有什么反应,拿出烟袋来点了一锅烟。 等到谭飞说完,老人抬眼瞅了瞅我们几个,“这个地方我们不知道在哪里,几位去找其他人吧,这村子里有不少的老人,你们去问问。” 谭飞还想说点什么,但是老人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小飞啊,你代我送送几位客人吧,再给客人指指路,让他们去洪大爷那里问问吧。”说完,老人站起来又走回了里屋。 谭飞脸上有些尴尬,“你们也听见了吧,不好意思了,我们不知道这个地方,我带你们去我们村里另外一个老猎户那里问问吧。”话已至此,我们也不好多问,杨度谢绝了谭飞说带我们去找别人,我们就离开了这户人家。 “这个谭飞和他父亲肯定知道这个地方在哪里,而且这个地方应该比较隐蔽,我估计这除了他们家咱们问别人也是白搭。”一出门我就说了自己的想法,我相信不光是我,他们几个应该也看出来了。 金子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可是人家就是不想接这个活,咱们也没办法啊。” “走吧,明天再来,会有办法的。”杨度没有多说,“先回堂口准备一下,明天带着装备来,准备上山。” 我们几个都有点反应不过来,怎么就有办法了?万一明天我们大包小包的来了,结果人家还是不愿意,那我们可就乐子大了。 离开了这里,我们就回了市区的堂口,回去之后没一会堂口的伙计也带着婷婷回来了,与我们脸上的垂头丧气不同,婷婷倒是兴高采烈,看样子玩的挺好,晚上堂口又招待我们大吃了一顿海鲜,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这次队伍里又多了一个人,那个堂口的伙计也跟着我们,杨度给他简单的打扮了一下,看起来就像是要登山的样子。 熟门熟路,我们又找到了谭家,这次我们没有进去,杨度安排堂口的伙计先去,随便找个什么地方让谭飞接活,把人带出来找到我们就行,这个活简单的不要不要的,伙计莫名其妙的去了,我们就找了一个小饭馆坐了下来,要了壶水,坐了下来。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伙计就带着谭飞过来了,谭飞过来看到我们很是奇怪,但是并没有抬腿就走,看来事情也不是没得谈。 杨度招呼谭飞坐了下来,给他倒了一杯水,“谭飞兄弟,我们用这种方式请你出来还请别见怪哈,我们知道你得听你父亲的,所以守着老人的面,有些买卖是没办法谈的,昨天我们说的地方,谭飞兄弟应该是知道在哪的吧?” 杨度此话一出,谭飞的表情明显不自然起来,“这个,我倒是指导,但是我家老爷子不让我接着趟活啊,你们也看到了,老爷子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我,直接就下了逐客令,这个活我是不敢接的。” 话这么说,但是谭飞还坐在那里并没有动,这下子别说是杨度了,我们也知道了这事绝对是可以商量的。 “谭飞兄弟,你看现在你已经接了活出来了嘛,至于带人去哪里还不是你说了算的?我不知道你有什么顾虑,但是我看令尊的并不是几万块钱能治的好的吧?只要你肯接这个活,钱不是问题。”杨度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沓人民币推到了谭飞面前,“这是四千块钱,只要你带我们去,事后还有重谢。” 带着人去一个地方而已,就能拿到几千甚至上万块,也就是我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这活有多少我就接多少。 当红彤彤的钱摆在面前,谭飞不说话了,自己犹豫了起来,看他这个样子,杨度又拿出一小沓钱,放在了之前那四千上面。 还是钱管用,谭飞抬起了头,“这样吧,我先给你们讲讲我父亲为什么不愿意让我接这趟活吧,你们听完了要还是打算去的话,那这趟活我就接了。” 第一百九十七章 往事 七年前初秋的时候,谭飞还是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有一天家里来了一个很奇怪的登山客,之所以说他奇怪,是因为以前他们接的活都是一个团队的,自己一个人的真的太少见,那个人出手也很阔绰,谭飞的父亲是当地有名的向导,所以那人直接找到了谭老。 当时谭飞的母亲还卧病在床,为了钱,谭老虽然已经年过半百了,但还是接下了这趟活,那人的要求很奇怪,就让谭老带着他上山找一个道观,在崂山上想要找一个不大的道观难度并不低,谭飞担心父亲的身体,就跟着一起去了。 那人又在他家买了一些吃的,带足了水就进山了,因为天气已经有些凉意了,而且找到这个道观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要是在山上过夜的话,气温已经能达到十度以下了,所以谭老穿上了厚衣物,山上顶多有一些野猴子什么的,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山上之后谭老开始觉得这个登山客很有经验,虽然路都是谭老带的,但是登山客选择的路都是很省劲的地方,登山客不爱说话,谭老也就象征性的讲一些山上的奇闻异事,三人行进的速度很快,一天不到的功夫就已经转遍了整个前山,但没有什么发现。 晚上果然在山上过夜了。 明天还要继续在后山行动,所以谭飞早早的就睡了,然而到了后半夜,谭飞被谭老叫醒了,他迷迷糊糊的起来一看,原来是那个登山客不在了,而且据谭老说已经半个小时没有回来了,明显不是上厕所了,谭老担心他的安全,就让儿子跟自己分头去找找看。 谭飞心里挺不高兴的,大晚上的这人到处跑什么啊,虽然这山上不会有什么危险,但是既然老爹说了,谭飞也只能睡眼惺忪的去找。 沿着山路找出去了几百米,还是没有什么发现,谭飞琢磨找出来这么远应该已经可以交差了,所以就想往回走,可是他刚刚转过身,就听到自己前面的一棵树上有一些轻微的响动,但是让他很奇怪的是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树上有什么东西在睡觉。 谭飞屏住了呼吸,认真的分辨了一下,这次他很确定了,这就是鼾声,谭飞第一反应就是那个登山客自己跑到这里了,但是他为什么要上树睡觉呢?说起来麻烦,但其实这些也就发生在一瞬间,谭飞想要看看清楚树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个登山客,但是他看到的东西让他至今想起来都有些害怕。 谭飞听村里的老人讲过,说是山上有一种叫“土?(ang)”的大蛇,这种大蛇是古代守墓专门喂养的,年岁大的甚至可以直接吞下一个身材中等的成年人,每年初秋的时候这种蛇会进行一年一次的蜕皮,它们会选择一些比较粗大的树木进行,诡异的是它褪下来的蛇蜕会倒贴在树上,蛇蜕有一双眼睛,如果不仔细看就会以为是个人在树上倒挂着看你,村里就有人被这样吓死过。 现在谭飞看到的就是一双全是眼白的眼睛,这种突然出现的视觉刺激让谭飞整个人都有些吓傻了,脚下一松,整个人直接失去意识,就往山下滚。 等到谭飞醒过来,他已经躺在之前的营地里了,对于发生了什么他完全不记得,对于自己居然还活着,他很意外,后来听他父亲说是那个登山客把他背回来的,登山客睡不着就出去走走,结果就听见了谭飞滚下山的动静,然后把他救了回来。 虽然谭飞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毕竟人家救了他一条命,谭飞随口编了个理由就把这个事折了过去,检查了一下,谭飞身上只是一些擦伤,没有什么大碍,对于常年跑山的人来说,这根本算不上是伤。 第二天寻找的行动还在继续,直到下午四点多了,后山上已经开始渐渐的陷入黑暗,三个人还是没有什么收获,就在谭飞已经几乎放弃的时候,登山客让谭家父子停了下来,他拿出了一个指南针找了一个比较高的地方,谭家父子不知道这人在干什么,于是就茫然地在下面等着。 那人很快就下来了,然后就掏出了一把钱递给谭老,“你们回去吧,就是这里了,剩下的事就不用你们参与了。” 谭家父子看到谦很是开心,但是他们并没有在周围看到什么道观,也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谭老是个实在人,人家给了钱就要完成人家的嘱托,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拿了钱走人这钱花着心里也不安,可是再问的时候,那登山客已经不多说什么了,只是告诉他们可以走了,你们的任务完成了,没办法,谭老就把自己包里的食物留给了登山客,然后两个人就离开了。 可是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想要翻过山再下去就要将近七八个小时,晚上走山路很不安全,所以谭家父子就决定再在山上住一晚上,等到明天天亮了再下山。 时间又来到了后半夜,再次谭老并没有去叫醒谭飞,而是谭飞自己醒了过来,因为天空中响起了一声巨大的惊雷,紧接着山上就想起了落石的声音,谭家父子吓了一跳,崂山的山体结构稳定,几百年来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山崩或者滑坡的情况,而且山中也没有下雨,怎么会有落石? 但是眼下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还是赶紧跑到安全的地方要紧,父子两人立刻逃了出来,眼前的一幕让两人感觉看到了末日,在距离他们不到两百米外的地方,天空中有一片血红的霞光,远远的看过去就像是天空中在泣血一般,而方向正是那个登山客走的方向。 也就是因为这一愣神,山上滚落下来的一块石头砸在了谭老的背上,后来谭老的病也是因为这块石头,后来变成了严重的肺病。 说完这些,谭飞就陷入了沉默,不得不说,他说的这些事的确让我们很是震惊,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传说,有什么奇珍异宝现世或者什么天神转世之类的,会有天降祥瑞。但也都是什么金光啊,紫光啊什么的,比如清朝的顺治皇帝,传说出生的时候宫中就有一片祥云降临,所以起名字就叫福临,但是天空泣血这个说法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你说的你觉得事情不简单又是怎么回事?”杨度问。 谭飞显得有些抗拒这个话题,但还是回答了这个问题,“我觉得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那个树上的东西,就是那个登山客。” 第一百九十八章 目的地 “所以其实你和你父亲也不知道那个道观确切的位置?你们只是带那个人到了后山的某一个地方而已?”金子倒是更关心谭飞到底能不能找到那个道观,至于有没有危险他完全没放在心上。 在刚才谭飞讲这些事的时候,我们都认认真真的听着,现在说完了,我才发现自己渴了,拿起面前的水一饮而尽。 “对,我们到他到了那个地方之后他就自己走了,但是发生山崩的时候,那片出现霞光的天空距离我们并不远,那件事让我和父亲都留下了一些阴影,父亲的病也是因为那次的活,所以你们昨天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他才会一口拒绝。”这倒也无可厚非,换做是我,我宁可以后去工地搬砖,也不会再上去了。 但是世界就是这么神奇,我还真就不得不上去一探究竟,这可能就是命吧。 “我知道这个事情你也很为难,这样吧,你只需要带我们到上次那个地方就行了,这些钱就是你的,其他的事情就不用你管了,剩下的路我们自己来,怎么样?”杨度用手指敲了敲放在谭飞面前的一沓钱。 谭飞咬了咬牙,最终还是默不作声的收起了钱,既然搞定了向导,接下来就简单多了,杨度打发那个小伙计回堂口,这两天好好陪婷婷玩就行了,等我们回去。 到时我才又想到一个问题,在谭飞给我们讲这些事的时候,我就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因为他说的那些画面在我的脑海里主角就和那个自称小何的年轻人重合到了一起,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而已,于是我就随口又问了一句。 “你知道那个登山客叫什么吗?” 谭飞挠挠头想了一下,“他自己没说,我们也就没问,毕竟我们只管拿钱带路就行了,这个我们不会问的。”这个结果我也不意外,毕竟我们聊了这么久谭飞也没问过我们叫什么,他不知道也正常。 到那个位置谭飞估计大概要六个小时以上,所以我们现在就要出发,他才可以在我们去找那个道观之后能赶在晚上十点左右回来,不然的话就要在山上住一晚上才能下来。 事不宜迟,我们简单整顿了一下装备,又按照谭飞的建议就近买了一些需要的东西,这里有一点值得一提,谭飞把我们带的水都拿了出去,按照他的说法一人带个水壶就行了,这山上最不缺的东西就是水,然后他又让我们一人买了一袋卫生巾,说是上山用这个当鞋垫特别舒服。 采购完毕,我们一队五个大老爷们一人带着一包卫生巾上山了。 谭飞带着我们没有去景区的范围,而是从一座叫山蒜子的小矮山进入了巨峰的范围,我们也弄不清楚这些村民是怎么找到的这些上山的捷径,但是所有的景区都会有这样的漏洞,我们也就见怪不怪了。 跟着谭飞绕来绕去的上了山,不得不说谭飞的建议还是非常有用的,垫着卫生巾脚下的确舒服多了,不只是软和,而且非常的吸汗,上午八点多出发,大概下午三点左右我们就到了谭飞说的那个地方。 “几位老板,就是这里了,上次我们到这个位置就分开了。”然后谭飞给我们指了一个方向,“当年那个登山客就是往那个方向去了。” 说实话,站在这个位置我是什么都看不出来,感觉跟山上其他的地方相差不大,哪里也不像是会有一个道观的样子,不过既然那个登山客能在这里搞出那么大的动静,我们应该是没有找错地方,到这里谭飞的任务已经宣告完成了,时间还早,他还要赶着回去,所以我们也没再多留他,杨度按照约定又多给了谭飞一笔钱,让他回去给老人看病,然后就让他带着钱下山了。 我们四个人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这一趟没有带鬼爷来,甚至连半仙这种半吊子风水先生都没有,想要靠风水地势来找已经不太可能了,况且这下面也未必就是个墓,所以即便懂风水用处也不大,我们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离这里不远的那个引起天降惊雷,云成泣血的地方了。 我们简单休息了一下,就沿着那个登山客走的方向往前继续走,走出去一百米,我就惊讶的发现我从这个角度居然看到了山上的那块山体,但是却看不到军事禁区的位置,这一发现让我们更加坚信这个位置应该就是我们此行的目的地了。 又走出去了一点距离,我们发现了一个不同一般的地方,崂山的山体因为是花岗岩的,硬度大,整体性很强,所以当有一块地方散落了很多碎石头,而且体积不小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我们的目的地到了。 “应该就是这里了。”杨度停下了脚步。 但是我们还是没有在这里发现什么道观,看来事情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这里是一个往里凹的山谷,里面也不知道延伸了多远,我们爬到碎石上面往里看,里面是一片树林,根本看不到头。 现在我们有两个选择,要么原地下铲子看看在不在地下,要么就往山谷里走走看看,前一个从技术难度来说我们有些力不从心,毕竟这些碎石的体积不小,我觉得大个点的我们四个人都未必抬得动。 杨度的意思也是我们往里走走看看,这里面树木很高,就算是深处一点的地方有道观我们在这里也是看不到的,反正它又不会跑,找不到回来再想办法下铲子也来得及,我们确定了一下方位就开始往里走,这个凹处里边都是高大的山峰,所以低处是常年处在几乎没有光照的情况下,这也是为什么树木都长得这么高大。 即便现在还是炎夏,这里面的地面也是泥泞不堪,时不时还会看到一个个水泡子,不过水都还挺清澈的,我们事先没有料到这里会是这种情况,所以穿的都是登山鞋,这种鞋很重,一旦被淤泥吸住了很难挪动,所以走起来既费力又费时。 行走在这样的地方,给我一种置身热带雨林的感觉,为了防止晒伤我们都穿的长袖,汗都闷在了里面,虽然很不舒服,但是这样的水泡子里面很容易有吸血的水蛭,还有数不胜数的蚊子,我们谁也不敢脱衣服。 在林子里走了大概二十分钟,我突然看到前面的树林间影影绰绰的有什么东西,定睛一看,我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那好像是个人站在那里。 第一百九十九章 这是白菜 “嘘。” 我拉住了前面的三个人,前面的情况还摸不清楚,这样贸然前进的话,万一中了招那就乐子大了,连道观的影子都还没有找到我们就倒在这里,说出去我堂堂武堂梁子的招牌就算是砸了。 前面隐藏在树木中的人形没有什么动作,我们也不敢有什么举动,两边就这么僵持下来,不过这个人形有一些怪异,最直观的就是这家伙实在是太壮了,目测得有两个金子的宽窄,这要真是个人,那完全可以拿我当牙签剔牙了。 “说实话,我觉得。。。这不像人啊?”金子小声说道。 “恩恩,这要是个人,咱们就赶紧撤吧,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啊。”大勇也频频点头,表示自己也不太相信这会是个人。 让他俩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了,但是怎么看也像是个人站在那里,杨度冲我们使了个眼色,这次我明白他的意思,我和大勇一队,他和金子一队包抄过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猫着腰走在前面,慢慢的往过挪,密切注意着这个人形的动作,其实这种活应该让大勇走在前面比较稳妥,但我毕竟是梁子,凡事不能总把手下人顶在前面,时间长了谁还敢跟着我? 我们这边的速度比较慢,我还没有搞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那边的金子就出声了,“没事啦,过来吧,就是一个人形的雕像而已。” 我松了一口气,快走了几步来到了雕像跟前,果然是个石头人而已,不过这个石头人雕刻的有点失真,头比正常人的比例要大出去一倍,从头到脚大概有两米左右,而且没有脖子,或者是缩起来了,双腿微屈,两条胳膊紧紧地贴在身的两边,整体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用现在的话讲就是有一些猥琐。 对,就是猥琐。 古代的雕刻技艺虽然不及现代发达,但就算有些失真,也不至于雕刻一个这么猥琐的东西在这里吧?这底下不是个墓还好,要真是个墓,在门口放这么个东西,这不是骂人呢吗? “度哥,你说这个雕像有什么讲究啊?我咋觉得这个雕像有点别扭呢?”金子挠着头疑问道,看来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认为,杨度摇了摇头,这种雕刻风格让我想起了西方有一个比较有名的未解之谜,就是在一个大草地上摆了很多这种人像,我记得电视上演过,有专家出来说是外星人干的。 说实话,我不信。 金子上去试了试,发现这东西很沉,就连这样的地面上都很难移动它,我们四个人也看不出来个啥,反正这玩意对我们也没啥影响,人家想在这里就在这吧,我们收拾了一些就再次开拔了。 越往里面走的地面条件越差劲,有几次我都是用手拽着鞋才能走,不然鞋就会陷进泥地里,再想拔出来就太难了,这条路也不知道有多远,我开始做最坏的打算,万一没找到什么的话,我们会不会要挖开这些烂泥啊? 谢天谢地,我的打算没有成真,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我们就发现了一个看起来有点像道观的地方,之所以说它有点像,是因为这个建筑有一部分已经陷进了泥地里,这要真是个道观的话,那它不荒废真是天理不容了,也不知道是谁建的,居然找这么个地方,谁会没事趟着泥来这里上香。 不过有就比没有强,起码我们有了一点方向,这个建筑像是一个四合院,但是已经没有门了,我们猫着腰才能勉强进去,里面是一个天井样的结构,正对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比较大的屋子,门上还挂着一块匾,准确来说应该是一小块,因为我们只能看到一个三字,其他的地方都已经烂没了。 “三?三什么?三鹿奶粉厂?这是个制假的窝点?被警察叔叔端了?”大勇已经在谐星的路上一路绝尘,一去不复返了。 “这要是三鹿奶粉厂,外面的那个雕像倒是有办法解释了,显然就是喝了奶粉以后的人嘛,大用你这个小同志很有觉悟,回去让你老板赏你个万了八千的。”金子最喜欢这种话题,赶紧接话,顺路再坑我一下。 我懒得理他俩,不过这次我们应该是找对地方了,这里应该就是“三清殿”,这是道观供奉最高尊神三清祖师的地方,所谓三清指的是“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也就是太上老君)”,道教的文化是伴随着中国传统文化一起生长的,其中的各种传说讲究要是一一道来,我估计应该另外在开三本书才够写的。 找到了三清殿,至少说明我们找到的地方的确是个道观,接下来就是找跟钥匙有关的线索就可以了,据谭飞的说法,七年前的那件事很可能就跟钥匙有关,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有人在我们之前已经捷足先登了,但是我总有一种直觉,钥匙还在这里。 我们走进三清殿里面,发现供奉的是什么已经没有办法分辨了,这也不奇怪,这样的气候条件下,除非是金的,否则还能剩一坨泥在上面就算是对得起我们了,让我震惊的是虽然雕像都已经没了,但地上居然还有一个蒲团。 简单的搜索了一下,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有暗门之类的东西。 出了三清殿,左手边是一排小屋子,看起来像是道观里的道士住的地方,右手边则是一个小屋子和一个紧挨着的大屋子,比较了一下,我还是觉得右边的比较有调查的必要,毕竟这下面要是有什么东西的话不会是某一个人能做到的。 大屋子的房门靠下的部分已经被淤泥堵死了,我试了几下发现根本推不开,金子把我推开,直接一脚把门踹开了,我还没来得及骂他没有礼貌就被扑面而来的味道熏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你麻痹这里不会是一个巨大的厕所吧?怎么会这么臭? 等到稍微缓过来一些,我们打开手电往里面看,首先我就看到了一个大桌子摆在屋子中间,我一下子就明白过来,这里应该是道士们吃饭的地方和厨房,估计这股臭味就是里面堆放的乱七八糟的食材都烂掉了,我捂着鼻子走了进去,绕过桌子我就看到了一对黑乎乎的东西堆在地上,已经分不清是什么了,跟淤泥的颜色差不太多。 杨度也走了过来,简单瞅了一眼,“走吧,这是白菜。” 第二百章 咸地下水 杨度一句话让我对白菜这种东西有了深深的恶意,也不知道这个道观是什么时候荒废的,三清殿里的神像都烂的差不多了,这里的白菜居然还没有完全变成腐殖质,真不知道这些神像知道了会作何感想。 既然是厨房和餐厅,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像样的发现,毕竟谁也不会把自己吃饭的地方下面抠个坑,万一哪天正在快快乐乐的吃着火锅唱着歌呢,整个屋子突然掉进地底下了,想想就觉得太特么奇葩了。 随后我们又去找了左手边那一排小屋子,果然都是一些破破烂烂的起居室,唯一的收获就是我们居然还在一个屋子里发现了一把已经没有弦的吉他,看来这个道观的娱乐生活还是颇为丰富的,白天念念经,晚上谈谈吉他,没准还能用手机上某点看看小说神马的,大勇和金子还分析了一波这玩意带出去能不能当冥器出货。 总而言之,我们在愉快的氛围当中把这个道观翻了一遍,发现的东西价值还不如我们包里带的卫生巾。 “什么玩意?难不成这里就真的只是一个道观而已?因为建筑师脑残,道士们出趟门还要划船,所以就荒废了?”大勇居然还拿着那把破吉他,真给我们堂口丢人。 我觉得这个说法不太可能,因为首先修建这么一个道观肯定不是一个人决定的,我不信这一个道观的人都看不出来这里不适合修建,这样的话,道观在这个地方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在修建之初这里并不是现在这样的,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样,而且这个变故并不是慢慢出现的,因为如果人是逐渐减少的,那没理由会屯那么一大堆白菜。 其次我们在这里往崂山顶上看,会发现能看到的最高峰就是我们之前在山上发现的那块山体,而且颇为清楚,虽然我没有办法找出一种科学的解释,但我相信这绝对不会是巧合那么简单的。 基于以上两个理论我比较倾向于我们找对了地方,但还没有发现入口,我把自己的推理说给他们三个听了,他们也比较认同,但是能让这么大的一片区域从干燥的树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们也没有什么想法。 说是天灾吧,暴雨导致的泥石流或许有这个破坏力,但是崂山地区并不是地质灾害频发的地区,就算真的发生过,这个道观是不会像现在这样的,应该整个都已经被毁了才对,更别说白菜了。 但要说是人力导致的,我姑且认为人有这个能力,但我还是很难说服自己相信会有人这么无聊,想要达到这个效果,就得天天拿根水管跑到这里来偷偷放水,或者报警让消防队每天拿着水枪对着这里猛喷才行。 好吧,我们又走投无路了。 我想问问金子几点了,因为现在周围已经暗了下来,要是今天找不到线索的话,我们总不至于在这个鬼地方安营扎寨吧?!我可不想守着这么一堆白菜住,况且万一那个无聊的狗比晚上继续来这里喷水那我们就惨了。 正好金子伸着手,我就往他胳膊上的手表看,这一看我就发现他的手腕上有一些白色的东西,是一些很小的颗粒,我一把抓住了金子的胳膊,把那些颗粒弄到自己手上,金子被我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就发现了我搓他的胳膊。 “那什么,不好意思,我承认我可能是有点埋汰了,但是开哥你这也太恶心了吧?直接就下手啊?”我没好气的让他闭嘴,他发现我弄下来的是一些白色的东西,也疑惑了,“这是啥?怎么还搓下来白灰了?” 我在金子惊叹的眼神中把一颗白色的颗粒扔进了嘴里,刚刚在嘴里融化我就吐了出来,这味道简直了,我曾经以为苦瓜就是这世界上最难吃的东西了,但现在发现我错了,空嘴吃粗盐简直比吃袜子还酸爽。 杨度看到我的表情就猜到了那是什么,过来帮我从包里拿出了我准备好的水递给我。 “盐?” 我一边漱口一边点头,就那么一点,我苦的眼泪都快出来,真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逞这个能,但是这东西是盐,对我们来说可是个重大发现,崂山的山泉资源丰富,谭飞之前就说过,崂山上最不缺的就是大石头和山泉水。 那这里的水是含盐分的海水,这就有点不合理了,这个位置处在崂山山体的西边,距离海岸至少还有两公里以上,如果说海水可以淹到这里的话,那至少要没过崂山才行,就算是海啸也不至于浪高一千多米吧? “就算这里以前发生过什么我们想象不到的自然灾害,导致了这里被大量的海水淹了,也不至于这么久了含盐量还是这么高,这里处在山脚下,山上的山泉会不断的流到这里,道观荒废至少应该在七年以上了,这么长的时间里这里要么会变成淡水沼泽地,要么就被变成盐碱地。”杨度沿着这个思路继续分析下去。 “但是现在这里能保持这么高的盐分,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杨度指了指我们的脚下,一字一句的说道,“这下面的地下水脉里都是海水。” 虽然这个结果有些惊世骇俗,但是我记得有个什么斯基之类的哲学家说过,排除了一切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结果就算是在不合理,那也只能是真相了。 在这样一个泉水满山都是的地方居然会有一条地下水脉是咸水的,这个结果实在是有点过分。“咱们去道观的后面看看吧,如果这里真的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那七年前的那次事情不太可能在这个道观一点痕迹都没,只要找到一些痕迹,顺藤摸瓜,咱们就能找到问题的关键了。”杨度说完就带头往后面走。 为今之计也只有这样了,我们几个人出了道观,绕了个圈子转到了道观的后面,后面有一片没有树木的空地,也没有长什么别的植物,这倒也不奇怪,这个道观位置这么闭塞,人家自给自足种点蔬菜小麦啥的也合情合理,这块地的旁边还有明显高出平地的田垄,田垄的边上有一口水井。 除此之外,我们还看到了一个老朋友,人形雕像,这次不是一个了,我大体看了一下至少有几十个之多,歪歪扭扭的散落在各处。 第二百两一章 事出无常必有妖 我们的注意力瞬间都被这些雕像吸引过去,这种雕像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而且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看起来不像是专门放在这里的,更像是从别处弄出来然后暂时放在这里的。 这些雕像跟我们之前看到的并没有太大的区别,都是那种奇怪的人形,非要说有什么区别的话,那就是这些雕像上面有很多的盐花,但这个应该是因为所处的位置原因导致的,想从这里入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这个有可能并不是石雕,”杨度突然开口,“我以前看到过一个文献,上面记载了道教里一种对石头的崇拜。” 杨度给我们讲道教文化里有一母二圣三清四御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十都,完全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玉皇大帝管理天下,这其中的一母指的就是传统文化中有所记载的西王母,传说中西王母有一个可以永生的法术,而这个法术必须要在西王母的供电才可以完成,因为那里有一颗仙石,必须借助仙石才行。 说到这里,想必大家又可以把这个联系到女娲补天的石头身上,但是事情是记载就只有这么多,但是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我个人觉得这种石头的崇拜是一种挺没有原则的崇拜,比拜个水獭或者狐蝠还让我觉得缺乏可信度。 杨度要说的重点是西王母的这个法术并不是什么秘密,为了效仿西王母,很多的封建君主都渴望能得到这样一块仙石,于是历史上就出现了很多进宫献石头的蠢货,也出现了很多拿着一块破陨石把自己下半辈子都寄托在上面的蠢皇帝,其中很有名的就是北魏时期的一个皇帝。 记载这件事的是一本野史,所以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还是忌讳多多的,并没有指明是哪位皇帝,北魏时期的佛道之争前文之中也有提到,在道教得势的时候就曾经有一个在外戍边的大臣偶然得到了一块奇石,说是可以让靠近它的植物无风而动,一时间朝野震动,大臣纷纷进言说是国泰民安,天降奇宝助吾皇成万代霸业之类的。 其实用现在的眼光看,就是一块很普通的有特殊磁场的陨石而已,但是有一天皇帝最心爱的一条鬣狗围着这块石头转了几圈之后居然直接一命呜呼了,这下皇帝震怒,下令把那个献石的大臣一刀砍了,但这已经成了皇帝的一块心病,总想再找到一块真正的奇石帮他长生不老。 皇帝的需求就是下面人的梦想,溜须拍马的人到什么时候都不会少,于是一个奸臣就给皇帝出了个主意,找不到奇石怕什么,咱们可以自己造啊! 皇帝说爱卿你有病吧,这玩意还带自己造的?你忽悠谁呢? 这个奸臣倒也是有想法,他说这世上凡是有灵之物,并不是因为事物本身有什么神奇之处,而是因为它承载了一些不得了的仙霭之气才有了这样那样的功效,所以咱们只要把带有这种仙霭之气的人封进石头里,不就能自己造一个了吗?要是这样的人多,那咱们不就可以上流水线生产了吗? 皇帝说爱卿你真机智,我咋就没想到呢?这要是能量产了我们全家一人整上一个,那这天下不就永远是我们家的了?你觉得你自己有没有仙霭之气啊?要不先拿你做个试验,你看咋样? 奸臣并没有吓得屁滚尿流,而是振振有词地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忠义之臣,缺乏灵气,但是自己有一个大儿子,从小就会唱小苹果,怎么看不像是个凡人,微臣愿意献出自己的儿子,帮助吾皇完成这个伟业。 皇帝也是个二百五,听完之后就流下了感动的泪水,说爱卿啊,那这事就交给你办了,明天就把你儿子弄成暖气拿来我试试,有效果的话,除了我家人,天底下的人你随便挑,你看谁有仙霭之气你就把谁弄成暖气就行了。 于是奸臣用自己儿子的生命换来了这个被皇帝崇信的机会和差事,利用这个机会,奸臣在朝中大肆的屠杀异己,祸乱朝纲,很多忠心死谏的人都被用特殊的方法做成了这种石俑。 杨度讲完这个故事,我再看这个石雕的时候,总觉得阴气森森的,就像里面有一个死状极为凄惨的人在冲着我笑,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也不知道当年那个皇帝是怎么享用这玩意的。 不过这里面有一点倒是颇为让人注意,那就是这个故事发生的时代居然也是北魏,天池下面的墓是昙矅主持修建的,而昙矅也是北魏时期的人,也是佛教的代表人物,现在到了长白山,如果说这些石俑的年代也是北魏的话,那这里面的道道可就耐人寻味了,同为北魏时期,同跟钥匙有关,却分属佛道两种不同的文化,但却同时为另外一种神秘的文明做嫁衣,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后人不知道的玄机? 不过这一点我们还需要更多的资料作为支撑才行,现在我们需要关注的是就我们怎么找到钥匙,据昙矅的说法,在长白山的那次祭祀进行的过程中,被道教的人破坏了而最终没有完成,那么这次道教自己进行的是否完成了呢? 除了这些散乱的石俑,这后面并没有山崩留下的痕迹,不过也有可能是因为年代太久远了,那些石头已经陷入了淤泥下面,这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个什么好消息,因为我们的线索又断了。 一时间我们四个人又没人说话了,我感觉到自己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软绵绵的找不到着力点。 “俗话说,事出无常必有妖,咱们还是找一找哪里是不太符合常理的,要是能找到这样的地方,那应该就是问题的所在了。”杨度倒是没有什么沮丧的表情,还在四下里看着。 话虽然如此,但是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里还有什么问题,一切都没有出乎我的意料,我对农家的活不太懂,难不成是这地有什么问题?没有用金坷垃肥料吗? “你们觉不觉得这里有一口井有点多余啊?”大勇指着那口不起眼的水井问我们,恕我直言,我觉得这家伙就是在没话找屁放,尼玛一口井有什么可怀疑的,谁家种地不用水? 可没想到杨度和金子居然都点了点头,“崂山的泉水很丰富,这里是山脚下,他们完全可以修一条水渠把水引过来就行了,我小时候听大人讲过,这样的工程量肯定要比在这里打一口水井小,毕竟这下面都是花岗岩,费心费力地打一口井我觉得没有这个必要。”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明白过来,这么说,这口水井下面真的有什么吗? 第二百零二章 水井下的人脸 水井这种东西对于中国人来说不会陌生,在自来水没有像现如今这么普及的时候,很多人家都是靠着水井吃水用水的,但是一般人不知道的是井水的风水是很有讲究的,井水在五行之中性属阴,如果放错了地方,那就是一口祸害。 比如说水井的位置如果在灶台可以看到的地方,虽然感觉上方便不少,但是灶台属阳,两者其实是犯冲的;再比如要是屋后有井,要是正对着房屋中央的位置,也是不吉利的。 就我们现在的情况来看的话,我们的脚下要是一个墓,那这口井可就有的说道了,山前坟边立井,在风水上称为“脑后钉”,在气穴上又被称为泄气,听名字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墓,其后世会有绝户的危险。 所以如果问题就在这口井下的话,那么这下面就一定不会是一个墓。 杨度给我们讲完这些之后起到了稳定军心的效果,这地方有这么多可能是真人做成的石俑,井下面也是漆黑一片,看着就心里发毛,这对于我们进行这次未知的历险可不是什么好兆头,所以在得知了下面可能并不是个墓我们都松了一口气。 “要是下去的话咱们不得准备点水啊?这下面要都是海水咱们可就热闹了。”既然势必要下去,那我们就赶紧准备,首当其冲就是水的问题,不吃东西的话我们还能活几天,但是离了水最多三天我们就会丧失行动能力,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行动能力基本就等于宣判了死刑。 敲定了主意,我们决定先离开这个地方,今晚就先到外面干爽的地方安营扎寨,准备好了之后明天再来。 一夜无话,早上我们准备好了水和其他一下东西之后就又一次原路进来了,这次跟上次不同,我们是白天进来的,视野比起昨天好了不少,好多昨天看不到的情况都变得清楚了,比如说我们发现今天的淤泥水泡的数量和存水量都要多了一些。 路过那个人俑的时候,我还下意识看了一眼,却发现这人俑好像有了一点不同之处,昨天我们在树影的掩映之下看到的人俑是面朝着而我们的,五官虽然不清,但是还是看得清楚是个正脸,但是今天我再次往那个方向看的时候。 看到的却只是一个后脑勺。 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自己乱转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所以倒是谈不上害怕,也就没有告诉其他三个人。 我们沿着昨天的方向找到了道观的位置,没有多做停留,而是直奔后院而去,这里的人俑倒是挺老实,没有什么变化,水井也安安静静的呆在那里,杨度拿了一块石头扔进了井里,石头不见了,但是并没有传上来水声,看样子下面已经干枯了。 虽然下面不是墓,但是毕竟是要在地下干活,一些基本的规则还是要遵守的,我们用蜡烛测试了一下,下面的氧气含量还可以,大勇把绳子的一端系在那些人俑上,自己第一个下去了。 我们在上面用手电给他照着亮,大勇胆子还是挺大的,下去的速度很快,但是在他下到大概十米左右的位置人突然就不见了,绳子也松了,我们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 “大勇?下面什么情况?”金子大声冲下面喊着。 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回音,这让我们有些措手不及,金子性急,拉着绳子就要下去,杨度伸手拉住了他。 “度哥,大勇不能有事啊,我不想两年前的情况再次发生,况且这次还是开哥的人。”金子眼神里带着决绝,虽然停下了动作,但还是没有放下绳子。 杨度看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钟之后松开了手,“准备好刀,自己注意安全。” 金子点了点头,在我俩关切的眼光中进入了水井,这次我连眼也不敢眨了,死死的盯着金子的一举一动,绝对不能让他再突然消失,但即便我没有眨过眼,但在下去十几米之后我们还是看不到他了。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或者说我们根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这次连杨度也有点急了,我俩同时冲着水井金子金子的大叫起来,下面还是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我有心自己也立刻下去,但是我知道这根本无济于事,要是下面的情况连金子都没法作出反应的话,那我下去也就是多了个送死的而已。 我和杨度还是看着井下,没有离开,过了不到一分钟,井下突然亮起也了手电,我心中一喜,这肯定是金子!手电开了关,关了开,几下之后就没了动静,这样一来我不仅没有放下心来,反而更着急了,金子到底出了什么状况?连手电都没办法一直拿着了? 可我身边的杨度倒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拍了拍我的肩膀,“下去吧,下面不知道有什么机关,说话上面听不到,金子给我的消息是没什么危险,可以下去了。” 我真是服了,这帮人到底在这二十年里都经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互相联系的方法?吹个哨都已经让我羡慕的不要不要的,现在居然手电也能用来说话,我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放屁也能传递信息啊。 既然没有危险就好了,我试了试绳子,深吸了一口气,也进入了井里,这下面的温度比上面要低上不少,给我一种冷飕飕的感觉,井壁上长着苔藓植物,鞋子登上去我似乎都能听见植物被挤出汁液的声音。 有了上次在龙岩乡下坑的经验,这次我镇定了许多,下到金子和大勇消失的大概位置,我停了下来,发现井壁有一边被开了一个大洞,看样子年代已经挺久了,我拿着手电仔细看了看,发现在洞口处有苔藓植物被踩烂的痕迹。 既然知道他们在哪里,我反倒不急了,想找一下从什么位置开始说话上面听不到,就又往上爬了一点,我大喊了一声杨度,杨度的脑袋就出现在了井口。“怎么了?” 我刚想说没事,我就做个试验,可是下面的大洞处突然又一次亮起了手电,手电光还是闪了几下就没了,我想再下去看看是什么情况,上面的杨度却突然疯了似的大喊起来! “刘开,快上来!” 我现在的位置已经挺深的了,想要上去还要费一番力气,就扯着脖子问杨度怎么了。 “这个手电光不是金子打的!下面有别的东西!什么都别问,赶紧上来!” 我心里一下子就慌了,不是金子?!难不成是大勇?我低头往下看了一眼,发现下面黑洞洞的什么都没有,可是当我再次往上看的时候,就听到身边突然响起了一阵笑声,一张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边,正幽幽地看着我。 第二百零三章 现代科技与古博弈 人的笑声可以传达很多的意思,这不仅仅体现在语气和音调上,更体现在笑的人是用什么样的方式在笑,比如我们在网络聊天的时候,一样都是笑,嘿嘿、哈哈、嘻嘻、呵呵都代表了不同的意思。 如果非要我说我听到的笑声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只能告诉你两个字,呵呵。 在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间,我整个人都蒙了,脑子里一下子就充血了,太阳穴突突的跳动,眼前就像蒙上了一层黑雾,浑身的血都凉了,但我的本能告诉我,这个时候绝对不能松开手,掉到下面几乎是死路一条。 上面的杨度也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我的不对劲,反正是玩命的往上拽我,我慢慢地被拉高了,可是就拉高了不到二十公分,那声笑声就在我的耳边响起,紧接着我就感觉到自己瞬间变沉了,身后好像有什么东西跳到了我的背上。 我张大了嘴想喊,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任何声音,情急之下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把自己荡了起来,伸腿蹬到了对面的井壁,这一下我可是卯足了劲,整个人在反冲击力的作用下重重的撞到了身后的井壁上。 那阴森的笑声又响了,但是比起上次尖利了不少,我也没有感觉到后背撞到墙上的坚硬感,看样子的确有东西趴在我的身后,我想回头看看身后到底是什么东西,可就在这时,两只细长的胳膊从我身后伸了出来,一下子紧紧的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不敢保证这是一只人类的手,因为它实在是太细了,感觉起来就像是五根苹果数据线的粗细,但是力量极大,我一下子就被掐的喘不过来气了。 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有一种本能的反应,就是伸手想要把掐住自己的东西弄开,但是我忘记了自己还抓着绳子,这一伸手,我和身后的东西一起掉了下去。 我被掐的七荤八素,什么都看不清楚,但还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井里换了个姿势,后背朝下的摔了下去,从我松手的位置到井底还有一段高度,具体是多高我也没办法分辨了,总之最后我的目的达到了,我后背朝下种种的摔在了井底。 落地的一瞬间,我就感觉自己一下子轻松了,掐着我脖子的手,松开了。 可以呼吸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就算这下面现在充满了分分钟可以置我于死地的毒气,我也要狠狠的呼吸几下,我眼前的黑雾渐渐的消失了,但还是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不知道上面的人情况怎么样了,不过好消息是那阴笑声再也没有响起,我身下也没什么东西了,伸手一抓就是一把淤泥。 我渐渐的平息了自己的呼吸,抬起头来往上看,却发现上面也是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到,按理说这上面是井口,就算我在更深的地方也不至于看到的只是黑暗,我心里有了一种感觉,这下面说话上面听不到,,也看不到来自上面的光,难不成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了不成? 我虽然还拿着手电,但好像已经摔坏了,可就算他没有摔坏,我也不知道上面能不能看到我亮手电,再往深了说就算,就算杨度能看见我的手电光,我也不知道怎么用手电光告诉他“那玩意掐死我了,然而我还没死,现在我不知道自己在哪,你赶紧想办法救我”这些信息。 我想了一下,就算这里有什么我不懂的机关,但是固体能传音这条物理定律应该是不变的吧,只要我能让上面听到这下面的响动,以杨度的聪明劲他肯定猜得到我还活着,我找了一块石头玩命的敲身后的井壁。 谢天谢地,我的物理知识在关键时刻给了我一波助攻,我停下来之后就听到了有人也在敲着墙壁,看样子是在给我回复。 但是敲击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我心说杨度这家伙怎么想的?明知道我听不懂他们这种暗号还敲个没完,也不知道图啥,敲击声持续了很久,随着我听得越来越多,我发现这其中好像有什么规律,听着像是一个什么音乐。 我跟着敲击声慢慢地哼了起来,很快我就明白这是什么声音了,老式的诺基亚有一个开机音乐,相信跟我差不多岁数的人应该都知道,在诺基亚风靡的年代里,这段音乐简直就是一代人的向往,如果我没猜错,杨度的意思是提醒我看手机! 我从自己的包里找出了自己的手机,下来之前我们就有过准备,崂山上水系发达,为了防止手机进水,我们都给手机包了一个密封套,刚才的撞击并没有把我的手机摔坏,我打开了手机,发现完全没有信号,这尼玛也不能打电话有个屁用啊? 我翻了一遍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和外部进行沟通的东西。 我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看着,把每一个功能都打开瞅瞅,看看有没有什么自己没想到的东西,很快我就明白了为什么杨度要让我用手机了,因为我看到了蓝牙功能。 我心中满满的佩服之情都快溢出来了,这个特么太有想法了吧?蓝牙功能十米之内都可以进行连接,修这里的古人的确厉害,能弄出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一个东西叫现代科技。 这个功能我不知道应该多久没有用过了,蓝牙连个名字都没有,想了想我给自己的蓝牙起了个名字:活着,在井底下。然后打开了可搜索功能,很快我就找到了一个设备,他的名字我一看到就笑了。 笨,手都敲断了 蓝牙的名字有字数限制,所以我们的交流很困难,但是聊胜于无吧,想了一下,我又给自己的蓝牙换了个名字:现在咋办? 你先上来。 没绳子。 有,你手电呢 不知道,坏了 修修。 我关掉了蓝牙,关掉的前一秒我就发现对方的手机机型是某果,而杨度用的是国产机,所以这应该不是杨度,是金子。 我四下里摸索了一下,很快我就在自己的附近发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摸着形状应该是个电池的样子,我摸着黑把电池塞进了手电里,用力甩了几下,终于亮了起来,我也顾不上看周围是什么情况,立刻打开蓝牙又搜索了一下, 很快我就找到了金子的蓝牙,自动匹配之后就发现蓝牙的名字又改了。 关了,有东西 第二百零四章 名单 看到这个名字我立刻就把自己的手电关了,我想了一下就猜到了可能是那个掐我脖子的东西还在这里,我的神经也紧绷了起来,那种被掐到窒息的感觉实在是太不爽了,而且我根本弄不清楚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小心翼翼的把自己手机的亮度调到了最低,也不知道那玩意到底是靠声音还是靠光亮来辨别方向的,关掉手电这下面又陷入了一片漆黑,我觉得自己现在特别的不安全,又掏出手机来改了个蓝牙名字。 那是什么 可是这一次我改完名字之后没有再搜索到可连接的设备,也不知道大勇和金子是不是跑了还是把手机关了,我也不能就这么在原地干耗着啊,想弄清楚问题我必须要有光,想了一下我还是觉得相比起来有光我更安全,于是我又扭亮了手电,开始四下打量起来。 我所处的位置大概只有两米多宽,但是前面是一条通道,不知道通往哪里,脚下都是淤泥,但是不算太深,仅仅能没了我的鞋面,刚才摔下来溅了我一身泥水,现在衣服都湿了,我有些恶心,想把衣服脱了,但是这样会让我更加没有安全感,于是就作罢了。 我往前走了一步,脚下就踩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我蹲下身从淤泥里把它拿了出来,发现是一截骨头,也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动物的,随手扔在了地上,却发现地上还有东西,好像是一件衣服,但是已经烂的差不多了,也看不出来是啥,不过这说明了之前那块骨头应该是人骨,之前下来的人有死在这里的。 对于这样的情况我已经几乎免疫了,没有太在意,我又继续往前走,进入这条通道以后,上面的空间也变得低矮了,我又试了一下,发现还是搜不到金子的蓝牙,看样子这家伙应该是离我越来越远了,也不知道他们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还是第一次单独行动,感觉生存的几率已经大大下降了,走起路来都虚虚乎乎的,现在我身边任何一点响动都会让我紧张万分,我的手机一直没有停着,不断的搜索着周围的蓝牙设备。 这条通道越往里走就越是阴冷,我身上的鸡皮疙瘩一直就没听过,洞顶偶尔会有水滴在我的头发上,很快我就浑身都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再被风一吹,简直是太刺激了。 不对,从打刚才往里走我就一直觉得自己好像是漏掉了什么很关键的问题,现在我才明白过来,就是这风,这下面说话上面都听不到,怎么会有风呢?我停下了脚步,仔细的感受了一下风向,发现这风并不是从井口的方向吹过来的,而是来自我的前方。 手电被摔了之后后面的盖子我虽然找到了,但是接触不是很好,现在能照亮全靠着我用指头死死地顶住后盖,但是这样的亮度顶多可以帮助我看到往后四米左右的范围,我朝着有风的方向慢慢的往前走,手机已经被我放回了口袋里,换成了刀反扣在手里。 走了十几米我就从这条通道出来了,进入到了一个小屋子里,之所以说是小屋子,因为我看到了一张桌子,桌子上放了一个煤油灯,还有几张纸,被一个小罐子压着,桌子旁边有一把小椅子,除此之外,这个小屋子的墙边堆放了很多工具,有些已经生锈了,在我的上方是一个防雨层,就是普通的蛇皮袋子扯开了自己做的,不过看样子还挺有用的,不然桌上这些纸应该早就湿透烂没了。 煤油灯里还有一些煤油,我试了试,居然还能用,一小团火苗亮了起来,折腾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就坐在了椅子上,煤油灯这种东西算是老物件了,我国改革开放热火朝天的干了这么多年,除了特别偏远的农村,自来水和电几乎是遍布全国的,就连前面的道馆里也有电灯。 这里用煤油灯还是比较出乎我的意料的。 我把手电和刀放在桌子上,拿起了桌子上的纸翻看起来,纸质还不错,应该是打印机用的那种A4纸,第一张上面画了一幅画,或者说是一张地图,看规模应该是个不小的地下建筑,而且还是好几层,但是看不出是哪里,也没有个说明。 我不懂建筑,但是既然是地图,万一对我接下来的行动有用的话还算是一个不错的收获,我把这张纸叠好跟手机一起放在了防水袋里,第二张纸上写了一些数字,也不知道是计算什么的,还有一些潦草的演算过程,这让我有点纳闷,难不成这是一个建筑师的监狱? 我拿手机把这张纸上的内容拍了下来,以防以后用什么用,第三张纸上写了几个人名,我一个一个的仔细看了起来,想找找有没有我知道的人。 前几排的名字我都没什么印象,里面有几个已经被划掉了,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怎么了,当我找到第三排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刘开。 而我的名字跟其他人的还有所不同,既没有被划掉,也不是什么标记都没有,在我名字的周围,画着一个虚线的正方形框框,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如果说这个名字不是什么同名同姓的情况的话,那我的名字被写在这里应该是至少七年之前了。 七年之前的我是个什么情况?我还是个在大学里醉生梦死的无志青年,对于这些是我还是一概不知的,难不成那时候我就已经在这盘巨大的棋局里了不成?可是那时候的我有什么用呢,我想不通。 顺着我的名字继续往下看,开始出现了一些杨度跟我提及过的名字,比如杨家的第三代,比如司徒家的当家人,再比如我记忆深刻的那个名字,齐连宁,这些人有的已经被划掉了,有的还没有,根据我知道的一些情况再对照着这份名单,我基本已经确定了一件事,被划掉的人是已经死掉的。 我大概的数了一下,这份名单上的名字应该有一百五十人左右,这个事的规模之大、影响之深远看来还要在我的想象之上,我把这些名字看完了一遍,刚想去看下一张纸,却发现在这张纸的背后还有一个名字,是昙矅。 但是更让我意外的是,昙矅的名字并没有被划掉。 第二百零五章 工作日志 昙矅生活的时代还在我国中原地区比较动乱的年代,北魏时期距离今天已经有上千年了,按照这份名单来看,上面没有被划掉的人都是还活着的,那昙矅是怎么回事?这个家伙难不成还活着? 我拿着纸的手已经颤抖了,这个事实有些超出我的想象,也不知道我是吓的还是冷的,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我把纸放下自己琢磨着这些事,要是昙矅真的还活着那问题可了就大条了,我们几个人加起来还没有人家活的零头长,就这么站在他的对立面,这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我把这份名单也保存立起来,这些人的名字出现在这里,那会是什么人把他们写下来的呢?这个人对这件事的了解程度非常高,而且很有可能就是除了那三家之外的其中一股势力。 我有些心烦意乱,拿起了下一张纸,上面的东西让我有些意外,上面写的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口诀神马的,倒不是我不想把这些东西分享出来,而是这上面的字我认识的太少了,根本看不懂写的是什么。 我看不懂不代表别人也看不懂,上学的经历告诉我,凡是我看不懂的东西都应该是比较重要的东西,于是我把这张纸也收了起来,桌上的纸就这四张,看完之后的确给我提供了一些信息,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谜团。 为什么早在几年之前我就会被人注意到?昙矅到底是不是还活着?他为什么能到现在还活着?写下这张纸的人又会是谁?他现在还活着吗? 每次当我找到一些线索的时候,总会伴随着更多的问题出现,我已经习惯了这种俄罗斯套娃般的探索过程,既然想不通就不要去想了,反正该我知道的东西早晚都会知道的,要不是报了这种心态,我估计早就挂了。 既然这些纸上的内容我已经看完了,这里也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内容了,我也休息的的差不多了,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才是正道,可是这个屋子就这么大,除了这张桌子和四处堆放的乱七八糟的工具也没有什么了。 我把那些工具收拾了一下开始到处查看检查四边的墙壁,没发现有什么暗门翻版之类的东西,这难道是个死路?可是这里为什么会有一个屋子呢?有什么人会在水井下面修一个住的地方,这下面哪天有水出来想跑都跑不掉。 我不死心,又四处看了一遍,这次我长了个心眼,打开了手电照着,尽量让墙壁的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果然让我发现了问题,有一处墙壁和其他的地方颜色不一样,这里的墙都是土墙加固的,但是有一块一平米见方的地方颜色明显深了许多,而且摸上去也比别处硬了不少,我找了一个锄头过来,在这一块和他的周围挨着试了一下。 它旁边的地方虽然加固过,但是用锄头打上去还是会扑簌簌的往下掉土渣渣,而这一块则会留下一个发白的印子,这下子我明白了,这一块是用水泥堵死的! 我现在已经没路可走了,说什么也要把这一块打开才行,不管他后面是什么,我都要继续往下走,往手心吐了两口吐沫,干吧!但是这些水泥的质量真心不错,砸了几下之后收效甚微,也不知道这里有多厚,我坐在地上想了想,决定先从旁边的土墙下手,先砸出来一个豁口看看情况再说。 土墙的硬度跟水泥当然没法比,几锄头下去就有一块凹陷出现了,但是让我意外的是土墙里面的颜色跟外面好像有所不同,要是说水泥不均匀的话,里面应该是灰色或者发黑才对,但是我看到的颜色是暗红色的,有点像是铁锈,也有点像凝固的血液。 挨着这一块的边我砸开了一圈凹陷的地方,不出意料,每一块土墙后面的颜色都是这样的,而且越往下颜色越深,这样的话是铁锈的可能性就不大了,那就是血了。 之前我们就推断过上面道观的荒废应该是一瞬间发生的,可能跟海水有关,但是现在我又有了一个新的想法,这里的血液有可能是上面道观里的道士留下的,他们发现了这出神秘的所在,所以下来查看,结果发生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把他们留在了这里。 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非常惨烈的,这么大量的血液死的人应该不少,而且他们都聚集在门口,灾难在这里面发生,所有在里面的人争先恐后的往外挤,二线出来的人怕里面的东西也一块跑出来,所以只能往里灌注了大量的水泥把这个口子封住了。 那会不会里面那个恐怖的东西还活着呢?我一打开这个口子就会有什么山村老尸之类的东西跑出来把我整个吞了?但是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要真是什么没有实体的鬼神之类的,靠水泥就想解决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如果是什么活物的话,到现在已经至少七年以上了,也应该死的差不多了。 把这一块清理出来,我就已经感觉自己手都麻了,虎口也在隐隐作痛,就想坐下来歇一会,我往地下一坐就发现自己漏了一个细节,这个桌子居然还有两个抽屉,刚才我坐在它的背面,所以并没有看到,现在转到正面来就看到了。 我拉开其中一个抽屉,里面放了一把手枪,我打开看了看,发现里面居然还有满满一弹夹的子弹,多这么个东西在身上会让我更有安全感,于是我也没客气,直接拿出来插在了自己的裤腰上,除此之外里面还有半盒烟,是红旗渠的,这个牌子曾经有一段时间流行过,我曾经见过社会上的小青年抽这个,也算是有些年头了,我抽出一根来点上,又拉开了另外一个抽屉,里面有一个小布包。 我打开布包,想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证件之类的东西,帮助我判断一下这个屋子原来的主人,果然我找到了一张工作证,但是上面的人我却不认识,是一个叫陈家源的人,工作证上他的身份是地质工程师,发证单位是Q市国土资源局,看来还是个公务员。 除此之外还有一串钥匙,一个笔记本和一个没几张票子的钱包。 搁在以前我肯定先看钱包,但是现在我更关心的是那个本子,本子外面的包装上印着国土资源局的金字,扉页上写着一个大大的奖字。 翻开第一页我就知道这里面应该内容不少,题头上写着一排字。 2003年10月6号晴天 这是一本工作日记。 第二百零五章 刘友全 十三年前,2003年10月4号晚,Q市崂山巨峰景区后山山脚下发生了一起透水事故,导致近百亩的地区被水淹,积水深度达到近三十公分,Q市崂山区消防支队接到附近村民报警,说山里的一个道观因为透水事故可能造成了人员伤亡。 这类的事故在崂山景区还是第一次发生,警方接到报警之后迅速组织警力进入崂山山区进行救援和事故调查工作,由于事故发生的突然性和专业性较强,当地警方向当地的国土资源局递交了请求专业人员协助调查的申请,国土资源局对此事非常重视,责成局里的技术骨干陈家源工程师带领一支小队随警方一同进入了崂山透水区域进行调查。 警方和工程小队于十月六号正式进入受灾区域,由于当时正值非典疫情刚刚结束的时期,全国民众的目光还没有从那场持续了半年多的疫情之中挪开,而且受灾地区除了一个道观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人居住,所以这件事在当时并没有引起太多的关注,我在陈家源的本子里看到的剪报也只有一小块而已。 在工程队的帮助下,警方很快就对透水事故造成的损失进行了评估,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基本没有损失,但是有两点让警方比较棘手,一是透水事故发生的原因,二是道观里的人都去哪里了,前者倒还好,毕竟有专业的工程队协同调查,虽然在这上百亩的区域内找到透水点是比较困难的事,但也只是时间问题,陈家源估计有一个星期左右就会有结果。 但是第二点就比较让人想不通了,查阅资料显示这个道观是2002年年末一伙道士在这里修建的,因为崂山是道教圣地,而且盖道观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重要区域,所以审批并没有什么阻碍,道观在2003年年初就已经落成了,附近偶尔会有村民去上炷香、求个签什么的。 如果说透水事故的发生与道观没有关系的话,那么这样的事故应该不会直接导致十几人共同殒命,如果这些人还活着,他们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报警呢?就算是还有什么意外导致这些人死了,那尸体又在哪里? 调查工作一时间陷入了僵局,在陈家源前几天的工作日志当中也记录了这些问题,不过更多的是他自己对于事故的一些分析之类的东西,有很多的专业术语我看不懂,但是字里行间我可以读出来陈家源对这个事故的发生有很多的疑问,尤其是在调查发现透水居然是海水之后,陈家源多次在自己的日记中说到这个事故是他从业几十年来见到的最诡异的一次。 两边的僵局在调查的第五天终于有了转机,工程队里的一个人发现了水井的问题,在陈家源的本子里并没有提到水井旁边有什么人俑之类的东西,看样子这些东西并不是道观里的人弄出来的,那就应该是工程队的人找到的。 据陈家源的分析,这水井下面应该是一个比较开阔的空间,甚至极有可能是一个巨大的建筑群,这下面的泄水系统因为某种意外原因出现了什么问题,导致水没有办法正常下泄,最终引发了大面积的透水。 但是具体这下面是什么情况,泄水系统的故障是人为导致还是年头太久自己出现了状况还不清楚,需要工程队进入水井下面进行进一步勘察,但是这个工作难度高、危险性也很强,所以队里的人都不太愿意下去,没办法,陈家源只能亲自下去,和他一起的还有队里的一个年轻人。 刘开。 当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特别想去开个新闻发布会,澄清一下,老子真的啥都不知道,这些事里面为什么会屡次出现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要知道非典的时候我还在念小学好吧,虽然我自己没有什么记忆,但是用脚后跟想想也知道一个小学生是不可能进入国家政府机关工作的。 现在我有很充分的理由怀疑这个出现在工程队里的人和龙岩乡土坑里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这个人到底冒充我还干了多少事?! 这个刘开跟着陈家源一起下去之后发现这下面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仅靠他们两个人想要把这一片空间检查一遍需要太长时间,为了接下来的调查方便,他们在下面布置了这么一个小房间作为临时的指挥部。 警方对于这个发现也挺在意,毕竟下面有可能就是那些道士殒命的地方,所以这个指挥部其实是两个队伍一起建立的。 接下来的几天,陈家源的日志记录了这下面工作的进程,经过几次勘察,他对于这下面的建筑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应该是一个修建在地下的城镇。 对于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持反对意见,即便是陈家源自己也对自己的判断有所怀疑,毕竟这个结果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为了验证这个猜想,陈家源和他的同事们决定进行一次彻底地探索,把这个地下空间好好的搜查一遍,参与这次行动的除了工程队的几个人以外,还有六个警察随行,一方面是为了保证行动队的安全,另一方面是为了彻底查清道观里那些失踪道士的去向。 根据日期判断,中间有四天是没有任何记录的,直到四天以后才有了新的内容,但那时的陈家源精神状况和情绪都非常不稳定,这次行动并没有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顺利,陈家源的记录中多次提到了鬼,但是整体的记录非常的混乱,我根本没办法搞清楚都发生了什么。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找到了那些道士的尸体,但是随即就发生了非常恐怖的事情,队里的几个人以非常恐怖的死法死在了他的眼前,最后他们在警察的帮助下逃了出来,但是又走散了,他和刘开两个人逃回了这个屋子里,然后陈家源就体力不支昏迷了,等到他醒来就发现刘开已经不见了,而他们下去的洞口已经被水泥堵上了。 陈家源在这里找到了那几张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始终相信刘开会回来救她的,可是在艰难地等待了四天之后,陈家源终于熬不住了,他预感到自己会死在这里,于是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留下了这些记录,然后死在了这里。 直到最后一刻,他才意识到刘开知道的比他们要多多了,自己从一开始就被算计了,于是在他工作日志的最后,他带着愤怒把刘开这两个字写了无数遍,让我看得心惊肉跳的,而且陈家源还画下了他的画像。 画上的人不出意外不是我,但我认识,他叫刘友全。 第二百零六章 再次遇袭 我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我会在这里看到父亲的画像,更重要的是名字居然还是我的,十三年前我还没有来到刘友全的家,他怎么会在那时就已经知道有我,还冒充我来加入一个什么地质工程队,这一切都让我有些反应不过来,我之前还以为这个冒充我的人和龙岩乡下面的那个是同一个人。 现在看来,事情比我想象的要复杂。 我被送到刘友全的家里绝非偶然,这一点我很确定,结合他留给我的那句话,让我觉得龙岩乡下面那个人应该就是他让我提防的姓刘的人,但现在他自己却又冒充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更重要的是他自己也姓刘啊。 我把这个本子有来来回回的翻了几遍,确定再没有别的什么重要的信息以后我把这个本子也放了起来,看来这趟结束以后我势必要仔细的调查一下我这个便宜老爹了,我有一种预感,他和他嘴里那个让我提防的人有可能曾经是一伙的。 把本子收好,我休息的已经差不多了,又站了起来,拿起锄头继续去干活,让我觉得可笑的是这些水泥是一个假刘开堵上的,现在却要我这个真刘开再把它砸开。 这下面的温度属于阴冷阴冷的,但我干的活也特别消耗体力,砸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居然已经大汗淋漓了,不过也算是战果斐然,我已经把土墙砸进去一手的宽度了,整块的水泥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我只要再使点劲砸出来一个可以把手插进去的口子,就可以从里面把这一块拉出来。 正在干着我突然感觉有水滴在了我的脑袋上,我纳闷的用手往头上摸了一把,发现这并不是水黏黏糊糊的像是口水的样子,我抬头往上看,看到一个小孩模样的东西正倒挂在顶上,嘴边流着涎液,正盯着我看。 “啊!” 我吓了一跳大喊一声的同时手里的锄头已经砸了上去,谁知道这玩意反应速度极快,在我挥舞起锄头的一瞬间就已经跳开了,落在了桌子上,然后猛地扑向我,嘴里还哇哇的叫唤着,情急之下我只能头一矮坐在了地上,,按理说这应该是一套连续的动作,低头坐在地上,再打个滚拉开安全距离。 可惜我的功夫不到家,仅仅只是弯下了腰,低下了头,那东西扑了个空,双腿蹬在墙上又一次朝我扑过来,我的身形还没有稳定下来,根本没办法躲开这一击,那东西直接跳到了我的背上,然后一双细长的手就掐住了我的脖子。 原来在井里袭击我的就是它,刚才那一下居然还没把他摔死,这次我是真的火了,准备一次处理干净这个玩意,我伸手去抓它的脖子,想要把它摔倒正面来,但是这家伙很是灵活,我抓了几次没有抓到还被它的尖牙刮了几道口子,这玩意看我想对它不利,双手加大了力量,我一下子呼吸困难,抓它的手也不得不回防,想要把它的手掰开。 可我不去找它麻烦了,它居然张开了嘴冲我的脖子就来了,我借着余光可以看到它跟身体大小不成比例的大嘴,里面长了两排尖牙,这一口要是被它要瓷实了,我估计就该喷血了,我想起了在抽屉里面找到的那把枪,一只手护住自己的脖子,一只手伸到腰间把枪拔了出来,凭着感觉枪口冲后就是一怼。 谢天谢地,我非常幸运,枪口直接插进了它的嘴里,我已经被它掐的眼前都模糊了,也顾不得什么,直接扣下了扳机,因为枪口被它咬在嘴里,所以枪的震动特别剧烈,我感觉自己的虎口已经裂开了。 不过这一枪的成果斐然,那玩意吃痛松开了手,大量的空气一下子涌进了我的肺里,我一边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凭着感觉往他逃跑的方向猛开了几枪,说实话,我用枪也就是看过电视上的人用过而已,稍微远一点我就打不准了,更何况我现在眼前还有一团黑雾,这几枪全部打在了空气里,但是那玩意的惨叫声倒是一直没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我很想追上去把这个后患彻底解决了,万一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再窜出来掐我脖子,我可不是每次都能把枪插进它嘴里的。但是在嘴里开一枪都没能置它于死地,这玩意的速度又极快,我想杀它还不太够水平。 我喘着粗气坐在了地上,真特娘的晦气,我下来还不到三个小时,已经被这玩意袭击两次了,而且到现在它都还没死,我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下一次它再出来我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应付,我倚着墙坐下,打开弹夹看了看,枪里面就剩下五发子弹了。 看来下次再碰到这玩意绝对不能这么胡乱开枪了,我缓的差不多了,就感觉到自己手背麻酥酥的疼,用手电照着一看,发现伤口很深,我整条胳膊都是血,而且那家伙的涎液好像有毒,我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被麻痹了,又疼又痒。 可是眼下我也没有什么治疗用的药物,我们带的抗生素和医药包都在大勇那里,没办法我只能用水把伤口简单冲洗了一下,然后从衣服上撕下来一条捆在了手腕上来抑制血液流通,这只手短时间内是不敢用力了,好在我的开凿工作已经步入尾声了,只要用小的铁条往里抠就行了。 我用牙咬住手电,然后用左手继续忙活着,因为要时刻防止那玩意杀个回马枪从什么我想象不到的地方跳出来,所以这次的活干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左手上的情况越来越严重,我感觉伤口周围的肌肉已经失去了知觉,而且颜色也开始有了变化,有些发青。 半个小时以后,在我的怒吼声中,那整块的水泥终于被我抠了出来,倒在了地上。我迫不及待的把头伸进去想看看里面是什么,然后尽快想办法跟杨度他们汇合,我总感觉自己的手如果不尽快处理的话,以后我找女朋友连身体健康这条件都满足不了了。 我把头伸了进去,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陈家源会说这里是一个城镇了,因为它很大,我手电照出去可以看到前方有不少的建筑,甚至我目力所及的地方居然还有火光闪动,这地方,还有人住?! 第二百零七章 千篇一律 林尽水源,便得一山,山有小口,仿佛若有光。便舍船,从口入。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土地平旷,屋舍俨然,有良田美池桑竹之属。阡陌交通,鸡犬相闻。其中往来种作,男女衣着,悉如外人。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 见渔人,乃大惊,问所从来。具答之。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村中闻有此人,咸来问讯。自云先世避秦时乱,率妻子邑人来此绝境,不复出焉,遂与外人间隔。问今是何世,乃不知有汉,无论魏晋。此人一一为具言所闻,皆叹惋。余人各复延至其家,皆出酒食。停数日,辞去。此中人语云:“不足为外人道也。” 这是初中语文课本里的古文《桃花源记》的内容,人类的群居早在原始时代就已经初具规模,不同于动物的习性,人类之所以采用群居的方式是因为人作为一为一种不够凶猛的杂食动物,但没有足够锋利的爪牙和健壮的身体,所以人类选择了群居作为凝聚力量的方式。 这就是我们祖先的精明之处,其后人类社会和氏族的发展更是随着生产力的进步越来越走向了成熟,才有了后来的文明,我眼前的这个巨大的地下建筑群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与世隔绝的群落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外之地。 我所处的位置稍高于整个村镇的地面,所以看得比较全面,那些火光的分布没有什么比较明确的规律,而且数量不多,这里已经被陈家源的工程队地毯式的搜索过一遍了,要是真的有人能在这样的环境下居住的话,那简直就是世界第一大奇迹,陈家源的本子上不可能没有记载。 但是这些火光是怎么回事? 我稳了稳心神,掏出手机看了一下,发现蓝牙的搜索列表里还是空无一物,这个城镇我势必要进去了,就算找不到金子他们,也可以在这里翻翻看有没有什么可疑解毒的东西,我的手现在已经彻底没有知觉了,我只能时不时的把绑在手腕上的布条松开一会,防止手指坏死掉。 这里的地面跟外面差距很大,并没有被水泡过的痕迹,更像是现代农村里的土路,我越来越怀疑这里曾经有人生存过,虽然科学常识告诉我这里没有阳光,是没有办法种植任何一种农作物的,想要在这样的环境里自给自足,是绝对没有可能的。 踩在土地上让我感觉踏实了不少,我找出一些衣物,做了一个挂住胳膊的支架,把自己的手尽量平放,然后毅然决然的走进了这个安静的地下村庄。 路边的建筑主要是一些用土和干草搭起来的简易的住房,我走进了第一间屋子里,里面非常的简陋,绝对是贫下中农级别的,屋子的构造也很简单,进来正对着里面的厨房,左手边是一间卧室,右边是一间小屋子,不过空空荡荡的没有床,看不出来是干什么用的。 左边的大屋子里倒是有一些人生活过的痕迹,土炕连接着灶台,是典型的北方农村布置,屋子里面近一半的空间被一张大土炕占据着,床边上整整齐齐的堆放着一些行李,屋子没有窗户,这倒也不奇怪,即便有也没有什么光可以采。 屋子里还有一张桌子,是木制的,不过上面有很多的洞,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啃的,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罐子,也不知道是放什么的,我把罐子口冲下倒了倒,并没有什么东西掉出来。 检查完大屋我又来到了厨房,灶台上面挂了一串黑乎乎的东西,据我估计应该是辣椒之类的,灶台上架着一口大锅,我把锅盖打开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锅刷的这么干净,我觉得不像是匆忙之间离开的,更像是很从容的离开。 厨房不大,简直就是一览无余,我也没发现什么让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于是我又转到了右边的小屋子里,如果说这里有什么诡异之处,那么最大的可能性就在这个没有东西的小屋子里,因为它的存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必要,弄这么一间空荡荡的屋子要干嘛呢? 但是这间屋子实在是太干净了,别说是家具了,我连个蜘蛛网都没看见,这样的情况让我一下子没有了判断的方向,我蹲下身来敲了敲地面,想看看这地下有没有什么玄机,敲倒是没敲出来什么结果,但是我发现这里的地面有一块是略微凹陷的。 面积不大,看样子这里应该曾经有什么重物放置在这个位置,只不过后来被搬走了,我比划了一下大小,一下子意识到这里曾经放的是什么东西了。 这块凹陷的大小跟我们在外面看到的那些人俑的大小是一样的,外面的人俑应该就是从这里搬出去,可是那些人俑照杨度的说法不是用真人制作的吗?为什么会被放在这里吗? 我带着疑问打开了下一间的房门,发现两间房子的格局一模一样,甚至连摆放的东西和位置都一样,而且这个屋子的左边小屋里的人俑也被搬走了,只在原地留下了一块凹陷,而且我还在这家的屋子里的发现了几个红塔山的烟头,这里连农作物都没办法种,这个烟头肯定是工程队和警察们留下的。 人俑应该就是他们搬出去的。 一连走了几家人家都是一模一样的情况,陈家源怀疑自己的判断是有道理的,因为我从来没见过那个村庄里的房子都是一样的格局,而且还都放置过一模一样的人俑,没有一间房子有自己的特色,这太不现实了,这样的情况让我联想到了军队,只有军队才会无差别的分配一些一样的住房。 我有些兴趣缺缺,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有陈家源提到的什么危险的事情发生,那个中了我一枪的小畜生也没有再跑出来锁喉,手机的蓝牙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我还是处在一个孤立无援的无聊状态之中。 想了一下,我觉得还是朝我印象中那几个有火光的地方走吧,这里的房子千篇一律,唯一有可能会有什么不同的就是那些有火光的地方了。 敲定了这个战略方针,我就找了些石子堆放在一边,在这样的环境下行走,很容易就会迷路,这样可以防止自己走回头路。 当我垒好了一堆石头之后,正准备心满意足的继续往前走,余光一瞟,就发现前面我走过的那些房屋里其中一件居然亮了起来,好像是火光! 我目瞪口呆。 第二百零八章 尸体工厂 这怎么可能?! 难不成我才走了这么几家就已经迷路了?可是有火光升起的那个房子离我也就隔了四家而已,这么短的时间内,是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力量可以让大面积的房屋移位,而且我现在距离我来时候的那个入口也不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中招了? 我也来不及管什么火光不火光了,一路狂奔着想要去我来时候的入口看看,这次下面不是个墓,这本来是一个好消息的,但是现在出现的情况比起墓里的诡异程度来说一点也不差,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就现在的情况,我的手虽然没有什么明显的恶化,但是也没有好转,如果我在这里迷失了方向,那就基本等于放弃治疗了,想要在这么大的一片区域里和金子的距离缩小到十米之内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我心乱如麻的跑出去大概有一百米,这条路还是没有跑到头,这绝对不可能!我刚才走过的地方绝对在五十米之内,已经跑出去这么远还没有看到来时候的入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我真的迷路了。 我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地上,我明明一直沿着大直道走的路,怎么可能就这么一转头的功夫,身后的情况就全变了呢?更让我想不通的是我跑了一百多米,居然还是在一条直道上,这可开不得玩笑,我越发的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耽搁不起了。 我在心里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个时候是绝对不能慌的,毕竟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这种情况下自乱了阵脚基本等于自杀,干站着也不是个办法,我决定还是从那些有火光的地方作为突破口,于是又扭头往回走,越是往回走我越是心里不安,因为我看不到自己堆起来的那个石头堆了。 说不慌是骗人的,就这么短短的一会我眼前的景物就已经全变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从来没听说过有这么牛逼的建筑或者邪术,我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还是那小畜生的毒生效了? 不就是被划伤了一个小口子吗,怎么可能这么严重?更重要的是我手上触目惊心的伤口怎么看也不像是幻觉中的样子,我一边给自己的手腕松绑,再给手上的血液流通一下,一边走进了一个亮着火光的房子。 从外面我就感觉到这里不同了,因为它整体比之前那些要大上一些,而且左右还是对称的,应该是有两个大小一样的房间,我打开房门走进去,并没有看到灶台,而是一个很大很大的炉子,肚子鼓鼓的,其走上前去敲了敲,分辨不出来这是青铜器还是铁器。 我打开了左边的屋子,里面只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摆了很多的纸,我翻开看了看,上面写了一些古体字,我是看不懂的,但还有一些画的东西我是能看懂的,上面画了一些人体构造,还有之前我们见到过的人俑,我这才反应过来这里应该是制作那种人俑的地方。 剩下的几张纸我也没什么兴趣,就随手翻了一下,可是这一翻让我吃惊不小,后面有一张纸上画了一个乱糟糟的结构图,虽然我不懂建筑,但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哪里,它留给我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这是长白山那个怎么也走不完的大殿,从这个图上看,这些大殿的位置像是一个春卷的横切面,而画这张图的人还好心的画了一个八卦进行了标示,我们当时应该就是走进了生门。 虽然这张图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大用了,但是这个图说明了一个问题,修建这里的人应该知道,甚至是去过长白山,那么这里的年代应该也是在北魏年间,再加上处在道教圣地崂山,我基本可以肯定这里应该就是打断昙矅在长白山底下祭祀的那伙人修建的。 除了这张,我还在线面看到了一张起初以为是白纸的东西,但是拿到手电筒底下才发现不是白纸,上面画了一个几乎跟纸一样大的框框。 镜子? 为什么这里会画一个镜子?还是说这是一副没完工的画?这些问题除了当时画这张图的人估计没人能给我解答了,把纸放回了原位,我又走向了右边的屋子,推开门我就闻到里面的味道,有一种发霉的感觉。 我捂着鼻子往里面看,里面堆放了很多乱七八糟、七扭八歪的碎石头,有的里面还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也不知道是什么,我用手电戳了戳,软软的,再翻开一看,我差点没吐出来,里面居然是一件衣服,更恶心的是衣服上还有一些油乎乎的东西,我立刻就明白了那是什么,要么是人油,要么是尸油。 能连衣服也变成这样做成的人俑,我基本可以想象是怎么做成的,应该是先给雕刻好的石头打开一个可以把人放进去的洞口,把人放进去之后再把洞口堵上,然后从上方事先已经准备好的小孔倒入滚油,把人在里面活活烫死,石头的导热性非常好,所以很快整个人都会处在一个滚烫的环境之中,这样的处理方法真的是连骨头渣都不会剩下。 很难想象那个时候的人会对自己的同胞下这么狠的手,到底是什么样的祭祀,又是为了什么样的目的需要用这么极端的手法,这些人俑也不知道有多少,我感觉这个下地的村庄就是为了这种人俑的制作提供原料,那就解释了这里的房屋为什么都是一样的,为什么要修建在地下。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尸体工厂啊! 我一时间有些反胃,这个画面实在是太罪恶了,强忍着恶心退了出来,我现在对其他几个有火光的地方也不抱什么希望了,多看几次这样的画面会让我怀疑人生的,我在心里算计了一下,这里大概有十个以上那样的火光点,也就是说我目前所看到的规模应该顶多就是这个地下村庄的十分之一,这还是排除了我走同一条路的情况下,那么我想要找到金子他们的希望简直是渺茫再渺茫。 盯着火光我有些失神,找不到金子就意味着我很有可能会失去一只手,但是随即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既然我找不到他们可以让他们来找我嘛,至于怎么找到我,眼前不就是答案吗? 一个字,火! 第二百零九章 枪声 虽然我没当过兵,更没见过什么丛林战,但我知道用烟火来传递信息这可是老祖宗的智慧,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可是历史上最大的冷笑话。 我只要原地不动,然后在我可控制的范围内点上一团大火,烧房子的那种,相信他们只要不瞎就一定看得到,不管这个地方是山摇地动还是斗转星移,大火都会变身一座灯塔,帮助金子他们找到我的位置。 时间就是手啊,我赶紧弄来了一些屋子上面的干草,拢起了一大堆,这玩意虽然不扛烧,但是贵在烟雾量非常巨大,我只要把它堆放在路中间然后不断往上加干草,滚滚的烟雾很快就可以让这一片变成烽火台。 然而我还是对后果有些估计不足,这地方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居然这么干,这些草简直就是火油啊,一点着瞬间就变成了大火,我也是胆大,离得有点近,眼睛一下子就睁不开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焦糊味,我的头发和眉毛应该也遭到了暴击。 等我缓过来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巨大的烟雾已经让我有些慌了,这样下去我的手没事,人也该被呛死了,所以我又做了一件连我自己都鄙视自己的事,灭火。 费了很大劲终于把明火弄得差不多了,但是我不用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跟非洲劳工一样了,这次我学乖了,不敢像之前一样不要钱似的玩命放草了,而是一次就点一小堆,待烟雾散的差不多了就扑灭。 时间就在我的点火与灭火之中慢慢的流逝着,很快我这一边的天空就已经被成了白茫茫的,除了烟雾什么也看不到了,我开始怀疑这个决定到底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这么大的烟雾,他们想要判断出哪里才是根源所在也需要一定的水平。 我想先暂停一分钟,等现在的烟雾散一散再继续点,不过现在我倒是感觉自己被烟这么一熏脑袋反而清明了一点,手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也不知道是真的有所好转还是心理作用。 坐在草堆边上,我开始思考,回想起和父亲在一起过的那些日子,虽然他很严厉,也不怎么管我,但是平心而论,对我还是不错的,还记得我高考那年,虽然他不像别的家长那样在校门口等着,但是在我考完出来的时候在楼上看到了他顶着太阳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听到铃声之后就转身离开了,等我回到家的时候,他已经满头大汗的做好了饭菜等我。 就是这样一个不善于言表的人,一个默默的关心我守护我的人,却在今天被我发现他曾经冒充我做过这些事,虽然我一直用手上的活让自己转移注意力,但是停下来之后我的心里还是有些一种说不出来的难过,也不知道是委屈还是伤心,难道他对我的好是因为对我有愧吗?我实在想不出来,也不想知道结果。 天上的雾已经散去了大半,我把自己从回忆之中拉了出来,开始着手准备下一波需要的干草,这里就要提一下,对于一个一只手已经帮不上忙的人来说,想要把干草从房顶上弄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前几次我都是弄最靠边的干草,可是现在我面临着一个问题,我不得不爬上去够靠里一些的干草,比划了一下,虽然这里不算很高,但是想要爬上去也不太现实。 就在我犹豫怎么上去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附近的烟雾好像又重了一些,我第一反应就是之前的火我没灭干净,于是赶紧跑了出来,却发现我点的干草堆只剩下一点点余烟,根本不可能弄出这么大的声势,那就奇怪了,这烟是从哪里来的? 我仔细地抬头分辨了一下,这烟的来源好像是在东边,这里面除了我们几个应该没有其他人了,难不成金子他们也遇到什么麻烦了不成?不然怎么会在看到烟雾信息之后没有过来反而也点了一堆火呢? 能让金子觉得棘手的麻烦,我到底要不要过去呢?想了一下我觉得就算那边有麻烦至少我的手还能有救,况且谁能保证他那边的麻烦我这儿里一定不会发生呢,我觉得还是过去跟他们汇合比较好,人多力量大,就算有麻烦我们这么多人也未必就怕了什么。 趁着烟雾还没有散去,我用手表记录了一下大体的方向,然后就开始往烟雾飘来的方向找过去,一路上我也懒得做什么记号了,反正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莫名其妙的消失掉,这么坑爹的记号不做也罢,还浪费我时间。 我尽量加快步伐,以防止金子他们走了或者是这条路又变成死胡同什么的,随着我往这个方向走过来,一路上的烟雾越来越浓,好消息是我应该是走对路了,坏消息是我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看样子这几个城里长大的家伙对于生火也没什么经验,这把火烧的比我还旺啊,我越发的担心起来他们会被会被烟熏走。 很快我就到了一个让我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说是奇怪,但其实也就是条路而已,不同的是这是一条南北向的路,而且特别的长,长到我觉得自己永远也走不到尽头,更诡异的是这条路比起之前我走过的路要宽一倍,靠西边的地方虽然气温也不高,但是只要过了中线到东边,就冷得让人有些受不了了,就这么一条路而已,左右两边的气温差竟然可以达到十度以上,这让我啧啧称奇。 除了感慨,我还要面临一个选择,因为烟雾飘来的方向还要往东,这也就意味着而我要走进这个比较冷的区域,这样的情况我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往东走一定会有更加让我觉得诡异的事情发生,但是我再三确认了,烟雾的方向没错。 走,还是不走? 但是很快这就不是一个问题了,因为我听到了一声枪响,枪声的方向跟烟雾的方向还是一致的,这让我更加确认了金子他们应该是遇到了麻烦,于情于理,我都必须要进去看看,哪怕搭上我的性命,也一定要去救他们! 第二百一十章 阴兵借道 枪声响了一次之后就再没了下文,我知道杨度和金子都是枪法高手,如果只是一枪就能解决的问题,他们是绝对不会被拦住的,也不至于点上这么大的一团火让我过来,那么就也有可能这一枪不是金子他们开的,而是他们在遭遇了什么之后逃了出来,为了给我指明方向他们点了火又暴露了自己。 种种可能让我非常的不安,手机一直也没有再搜到金子的蓝牙,以防万一,我把自己的那把枪也拔了出来,谨慎的看着四周,慢慢的走进了这片区域。 整个人置身其中之后,那种寒冷的感觉更甚,除了身体上的感觉,更多的是寒冷带给我心理上的压力,我必须要时刻提防着会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发生,而且我走了将近一百米,还没有看到一个有火光的地方,整个空间给我一种死气沉沉的感觉,不夸张的说,配合着这些烟雾,我有一种进入了阴曹地府的错觉。 路边的屋子从外面看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我随便找了一间推门进去,大小倒是和西边的差不多,但是里面的格局却是左右颠倒的,也就是说东边住人的房间大,在左边,那么西边的这些房间就是住人的地方小,在右边,而且所谓住人的房间我也没有看到什么真正住过的痕迹,蜘蛛网都快占领整个屋子了。 总而言之,东西两边的房子是截然相反的,也不知道这样的设计有什么用意,而且要说住人的话,这里还有一点是我想不通的,因为这边没有住人的痕迹,但是屋子却有窗户,住房的窗户除了作为采光的作用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通风。 我整个人已经被这里不合常理的布置和设计整糊涂了,算了,管他哪边是住人的呢,反正现在都变成了无主之地,曾经的这里或许曾经热闹过,但是现在已经变成了一片死寂,不要说是人了,鬼都看不到一个。 打脸这种事往往就发生在你话音未落的时候,我刚刚说完这里一片死寂,就听到了屋外有脚步声,搁在以前我肯定大喊着杨度金子等等我就冲出去了,但是随着这几次的出生入死,我已经不像以前那么沉不住气了,如果确认了是杨度他们我再出去也不迟。 我慢慢的移动到这个所谓的窗户旁边,其实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因为这里的蜘蛛网实在是太多了,我要是横冲直撞的走过去这些蜘蛛网几乎可以把我瞬间变成一个有史以来保存最完好的木乃伊,而这所谓的窗户其实也跟没有差不多,因为窗户上的纸已经基本烂没了,不过好在外面漆黑一片,我把手电一关外面的人应该看不出来里面还站着一个。 很快我就意识到了漆黑是双向的,外面的人应该是看不到我了,但是我也看不到外面的人啊,只能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的心也越来越紧张起来,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开始发现不太对劲,因为这个脚步声实在是。。。。怎么说呢?就好像外面不是几个散兵游勇在走路,而是一队士兵在走路,脚步声虽然很齐,但是我能听出来人数肯定不少。 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这队人的情况,但是有一点让我觉得自己没有露头是个正确的选择,如果是杨度他们的话,那肯定不会这么摸着黑走,至少应该打个手电或者火把。 除此之外,一开始我没想起来把自己的手机调成静音,等我想起来的时候脚步声就已经很近了,但是我的手机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说明来的这一帮人里面已经没有金子,但要是我和金子都不在里面,我们的队伍应该就只剩下杨度和大勇了,凭他俩是肯定不会走出这么大、这么整齐的声音。 既然不是他俩,那又会是谁呢,一个不太美好的想法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阴兵。 《北齐书》卷七记武成帝大宁三年六月,“晋阳讹言有鬼兵,百姓竞击铜铁以捍之”。这还只是谣言,但是到了《太平广记》之中《洛阳鬼兵》一则就言之凿凿了:开元二十三年夏六月,帝在东京,百姓相惊以鬼兵,皆奔走不知所在;或自冲击破伤。其鬼兵初过于洛水之南,坊市喧喧,渐至水北。闻其过时,空中如数千万骑甲兵,人马嘈嘈有声,俄而过尽。每夜过,至于再,至于三。帝恶之,使巫祝禳厌,每夜于洛水滨设饮食。 而到了现代,在甘肃与陕西的一些大山深处,也经常发生阴兵过路事件这种现象,当地人叫做山响。在云南陆良县因为这种现象多发,路过的骡马受惊不敢路过,还得了一个“惊马槽”的名字。 有据可查的最有名的莫过于1976年唐山阴兵过路事件,据当时目击的人说,路过的马车大约一共过了30分钟,足有200辆之多,每辆车上都堆满了人头,根据马车上人头的数量,估计大约有20多万人在76年那场大地震中丧生了,后来经验证,地震的确导致有20多万人遇难。 民间传说,“阴兵过路”起身就是阎王在阳间巡逻,所以引一队阴兵开道,生人最好伏在地上,切不可抬头或者回头看,不然会被阴兵吹熄了肩头上的阳火,日后必会大病一场,甚至有被阴兵带走的传言。 有了这层担心我更加不敢轻举妄动了,整个人都缩在了窗户下面,连头都不敢探出去了,就这么缩了几分钟,直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听不清楚了,我才缩头缩脚的钻了出来,脚步声是往东边去了,正好是枪声和烟雾的方向,难不成刚才的枪响就是在打这些阴兵? 我越想越觉得这些事情之间是有联系的,但是还是有一点说不通,连我都能想到这是阴兵,他们怎么可能就这么冒冒然的开枪呢?我慢慢地跟了上去,想要看看他们到底去了哪里在干什么,经过这么一出,我越发觉得自己浑身发冷。 我一边慢慢的跟着,一边琢磨着要真的是往杨度那边走的话,我应该怎么提醒他们,但是怎么也想不出来有什么好的办法,走了不到两分钟,发生了一个意外。 我的手机,响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玩手机的阴兵 虽然身边没有人,但是我还是吓了一跳,不带这么玩的,这旁边别说是人了,我啥也没看见呢,怎么就突然响了? 我赶紧猫到了一边,想要躲在路边看一看手机到底是出了什么毛病,对于我这种不追求生活质量的人来说,根本不会选择什么流行音乐来做各种铃声,都是系统默认的铃声,所以根本分辨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提示音。 刚把手机打来,我还没来得及来开功能栏,就感觉到身后有一阵恶风刮过来,我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认为应该是那个掐我脖子的小畜生又来了,只能第一时间低下了头,果不其然,一只手靠近了我的脖子。 可是不是说好是用掐的吗?怎么是一个手刀呢?我想回头看看是谁,可是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醒过来,已经在一个屋子里面躺着了,脑袋和脖子还在隐隐作痛,四下里看了一下,那个打我的人已经不见了,想要找到凶手已经不可能了,我想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掏出了手机看了看,却发现手机停在了短信的界面。 我点开就看到了了草稿箱里有一条编辑好的短信:这边的阴兵不只一波,而且在这里来来的走,你最好不要去找这些阴兵去哪里,赶紧找出来你那些队友离开这里吧。 看了一下时间,我昏迷了大概有半个小时左右,这条短信也并没有留名字,不过我心里大概有了一个猜测,站在我这边,又对下面这么了解的人,应该就是冒充过我的人,但我不知道这个人现在到底是谁。 既然这里时不时的就有阴兵来来回回的走,那我还是溜着边离开这里吧,可是我总觉得有什么事我还没处理,看着手机,我想了起来,之前昏迷的时候我好像有瞄到手机屏幕上面好像是蓝牙在闪,那么也就是说金子就在这附近? 唉,我咋就这么命苦呢,刚才那个人之所以打晕我,我觉得极有可能是又有阴兵过来了,好不容易躲开了一劫,现在我又要自己出去找死,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怎么这么贱,是有多蛋疼。 我跟做贼一样又一次踏上了征途,出来一看,果然跟我之前带过的地方又不一样了,天空中的烟雾也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失去了方向,好在我之前用手表记录过,虽然我已经不指望那几个人会在阴兵来回溜达的情况下还待在原地等我,但是我还是想去看看他们点火的现场,保不齐会给我留下什么线索呢。 这一路我可谓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听到一点响动就要躲开,不过也成功地躲开了几波阴兵,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很快我就沿着这个方向走了大概两站地了,估计已经离之前的地方不远了,越是这样我越是谨慎起来,那声枪响到底是为什么我还不知道,我又把枪拔了出来,打开保险时刻准备着,又往前走了一点,地面上已经有一些草灰的痕迹了。 就在这时,我的身后又响起了脚步声,该死的阴兵又来了,现在我已经有经验多了,面对这种情况我们需要执行以下步骤,首先,要把所有的光源关闭掉,手电、手机通通保证是黑的,然后蹑手蹑脚的找到一个屋子作为接下来的容身之所,然后就可以对着声音来的方向露出胜利的微笑,带着嘲讽和无尽的蔑视拉开房门。 恩?尼玛?这房门怎么拉不开? 我顿时就慌了,往门把上一模,这是哪个缺了德的王八蛋居然把门锁上了?这下子我胜利的微笑就变成了笑话,眼下这声音已经沉着而有力的越来越近,我想换一个栖身之所已经来不及了。 没办法,我也只能赌一下了,按照老人的说法趴在了地上,是死是活就是这一锤子买卖了。 我大气也不敢喘,屏气凝神的趴在地上准备着死神或者幸运女神的来临。 脚步声越来越近,而且节奏铿锵有力,一点也没有乱的情况,这样最好,我巴不得他们就这么心无旁骛的走过去,说实话,我还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场景,既然人家不理我,我抬头瞅瞅他们长啥样总没问题吧。 不错,他们的队伍排的特别整齐,真的就跟行军的部队一样,我看不太清,但应该是四个人的队伍,这些阴兵身高体型倒也算得上是魁梧,不过有两个相对瘦小一点,这倒是跟我们的队伍很是相似,四个人,我和杨度算是比较瘦的,金子和大勇比较魁梧,阴兵身上穿着甲胄,但我看不出来是什么朝代的。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他们身后背着一个鼓鼓的东西,现代军队打仗的时候会背着一个行李包这我知道,但古代也是这样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这样一来跟我们队伍就更像了,我们也是每个人背着一个大包。 我愈发的觉得这支队伍怎么这么诡异,不过他们离我应该还是五米开外,所以我看不清楚他们的脸,我有些恶趣味的想,这要是他们的脸也长得跟我们一样那就乐子大了,原来只有我经常被人玩模仿秀,现在组团被玩,我也多少平衡一些,但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我们还好好的活着呢,怎么可能会变成阴兵?可是我很快就想狠狠地给自己一个嘴巴,好的不灵坏的灵。 因为,这队阴兵的排头,赫然正是金子! 而与此同时我的手机也响了。 这两件事发生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有任何心理准备,金子的脸带给我的冲击力还没有消散,我的手机就响了,我感觉自己一下子就麻了,手忙脚乱的就要去找自己的手机把他按死,然而把手机掏出来的一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亮起的屏幕上有一行字,已匹配到蓝牙设备。 这个蓝牙的名字我也见过:关了,有东西。 这正是我在井下的时候金子最后一次修改的蓝牙名字,阴兵要是也带着手机玩蓝牙那我就真的可以瞑目了,所以这个阴兵肯定就是金子本人了,除此之外我在想不出有什么说法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是这要真的是金子,他为什么会变成阴兵?他死了吗?谁给他穿的甲胄?他后面跟着的是不是我们三个?如果是的话,我们又是什么时候死的?我死了吗?我是刘开吗? 种种问题跟着恐惧一起涌进我的大脑,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现在该不该爬起来,因为那些阴兵已经没了动静,我强压住心里的不安又抬头看了一眼。 咦?说好的阴兵呢? 第二百一十二章 反人类的池子 我眼前哪里还有什么阴兵?除了散落在各处的草灰之外什么都没有看到,我有些茫然的站了起来,手机又响了一声,显示说蓝牙设备已经断开了,我越发的摸不着头脑,刚才的一切难道是我的幻觉吗? 但是金子那张脸和我手机的响动实在是太真实了,而且我的手机现在提示我说连接断开,那么也就意味着他曾经连上过,除了我们队里的人我想不出来这里还有什么是可以玩手机的,可是刚才的的确确走过去的是一队阴兵啊。 更重要的是,那里面有金子,八成也有我啊,他们的情况我不知道,但我肯定还没死啊,那个小畜生弄伤的手现在还在隐隐作痛呢,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正反都走不通。 很快,事情就有了转机,但是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转机,因为这个空间几乎是一瞬间被点亮了,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血的味道很多人都闻过,但是这么浓烈味道我还是第一次闻到,这特娘的得多少血才能弄出来啊?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我瞬间被暴露在一个明亮的环境之中,眼睛有些不太习惯,我揉了揉眼睛,发现所有屋子的煤油灯都被点亮了,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一切就因为我被阴兵发现了吗? 虽然场面诡异至极,但是还没有对我造成什么本质上的威胁,所以我还是比较安全的,我觉得还是先搞清楚这些血腥味的来源比较重要,因为我有一种预感,这些血腥味跟这里消失的村民,跟那些道士找不到的尸体都有关系。 跟随着这股味道,我警惕的往前走,越往前走,这股味道越是让人作呕,我已经有些扛不住了,没办法我弄湿了一块布条围在了自己的口鼻上。 很快我就找到了味道的来源,这是一个巨大的池子,据我估计大小足有两个篮球场的那么大,即便隔着这么一个简易的口罩,我也能闻到那种让人怀疑人生的腥气。 池子里面厚厚的一层黑色的东西,我找了一根草捅了捅,根本捅不动,我又找了一块石头扔了进去,怎么也要有两三斤重,可是还是没有任何效果,我也懒得再去找更沉的石头了,就伸腿想要把这块石头踩下去,先轻轻用力试了一下,发现根本没用,于是我直接用尽全力踩了下去,石头终于冲破了层层阻碍,破开了这层黑色的东西,咕咚一声掉了下去。 我有些庆幸自己这一脚及时的收住了,因为这层黑色的东西是血液凝固的,而下面,居然是满满一池子的鲜血!只要是还剩有一丝人性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难以接受,原本看书上说纣王如何如何暴虐,弄了什么人头塔,可是跟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大巫见小巫,这池子仅仅高出地面就有将近一米,这要是下面还有的话,这个池子里的血到底有多少啊? 简直就是反人类啊!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东边的气温会比西边低这么多了,这么死气弥漫的地方能不冷吗? 我越发的感觉到这个神秘文明的恐怖,它到底鼓吹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文化啊,这么血腥残暴的作为,难道就不怕遭报应吗?难道也会有人信吗? 我有些反胃,赶紧从池子边上下来了,跑到一边去吐,这一下我差点连昨天吃的海鲜都吐出来,还扶着墙还在缓神呢,就听到了整齐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了过来,光听声音我就知道应该是这里所有的阴兵都赶过来了。 其实我很想做一回英雄,把这个罪恶的地方直接毁掉,但是先不说我没有这个实力,就算有,我也不觉得这么多阴兵会拿我没办法,所以我还是在这些阴兵赶到这里之前把自己藏好了以观后况比较稳妥。 随便找了一间屋子我就躲了进去,这次不能堂而皇之的站在窗口了,那盏煤油灯会把我介绍给这些阴兵大爷认识的,而且这次我终于长了记性,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我躲在窗台下面只漏出一双眼睛直勾勾、贼溜溜的看着外面发生的一切,很快就有阴兵从我这间屋子的窗口前走了过去,不过好在他们并没有发现我,而且这些阴兵的脸我并不认识,但是我还是能够看出来他们是一些死人,脸上都没有血色,眼睛也没有什么神采。 这些阴兵很快就汇聚到了巨大的血池旁边,然后就没了别的举动,只是围着血池站好,因为角度的关系,我看不到这里的全貌,只能看到靠近我这一边的阴兵排好队之后就同时举起了手中的枪戟,然后无比整齐的砸了下去。 “轰!” 枪戟砸在地上发出了巨大的声响,让我都有点耳鸣,然后这些阴兵就开始不停的重复着这个动作,轰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像快,越来越响,每一下都像是砸在了我的心上,叩击着我的脉搏,我感觉自己的血都热了起来。 这种极具蛊惑性的敲击声很快就变成了连续不断的,我渐渐的有一种要迷失在这种声音里的感觉,虽然我脑袋里一直在不停的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出去,但是手脚已经有些不受控制了,随着敲击声又一次推向高潮,我看到血池里咕噜咕噜的冒出了一大串气泡,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要从血池之中钻出来。 我睁大了惊恐的眼睛,看到一个巨大的、白色的、像是虫子一样的东西从血池之中冒了出来,血池中的血液就像是沸腾了一样翻涌起来,那个巨大的虫子只是露出了一部分而已,就已经让我震惊不已。 随着血液从虫子的身上流了下来,我认出了眼前这个东西,它有一个硕大的脑袋,通体白色,没有脖子,而且随着他伸出来的部分越来越多,我还能看到身边有两条长长的东西,像是胳膊。 这分明就是我们见过的那种人俑! 我万万没想到它的真身会是这样的,不要说见过了,我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世界上还有这种东西。 那巨大的虫子好像已经习惯了血池外面的世界,仰起头冲着天发出了一声嘶吼。 那声音比起刚才的枪戟之声丝毫不差,几乎是瞬间我就感觉自己明台失守了,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死亡就在前面,离我不到三十米。 第二百一十三章 血池登基 我原来听说过一种催眠术,说是使用这种方法的人可以让催眠对象处于非常强烈的自我暗示之下,然后给他设置各种应激反应,比如说来人了要说什么,音乐响了要跳舞这种,处在这种催眠中的人生死都在施术者的掌握之中。 在天津卫最为混乱的那段时期,也正是各种各样的奇人异士活动最为频繁的时期,那时候天津就有这么一个奇人,江湖喝号金眼吴,据说他的眼睛可以瞬间催眠跟他对视的人,请他出手的价格已近够普通人家生活半辈子的了,所以得了这么个外号,不过后来因为造成了一个很厉害的人的死,所以被整个江湖所抛弃了,被人废了招子。 之所以说这种邪术,是因为我很怀疑现在自己就中了这样的邪术,我很想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停下来,但是整个人都像是丧失了自我意识一样,一步一步的往外面走,外面的情况简直就是必死的,那些虫子会不会一口把我吞了还是个未知数,就是那些阴兵都可以让我死个几回了。 就在这种生死一线的紧张情况下,我居然想通了这里的模式所在,这个地方就是专门用人血来喂养这种巨大的虫体的,而这些人血的来源就是曾经住在这里的人,这些虫体应该就是用西边制作好的那些人俑培育出来的,至于西边还有没有别的用处和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我就想不出来了。 但是想通了这些东西对我现在的处境没有任何的帮助,因为距离我最近的阴兵离我顶多还有十几步,这种看着自己一步一步的走向死亡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我这辈子都不想再有第二次了,我现在心乱如麻,不知道该想什么,因为什么都做不了,所以现在我的脑子转速已经爆表了。 我想到了很多人,想到了很多事,还想到了很多很多我还没有完成的梦想,我答应了救半仙,可是现在我还没有找到他人在哪里,我答应了小齐跟他一起开汽修厂还没有兑现,我还答应了父亲,去他的坟前笑着看望他。 想着想着我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些我还没有整明白是谁的人名,就在我想到齐连宁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我可能有救了,在长白山那次突如其来的头痛帮助我逃出了生天,今天我何不尝试一下刺激自己脑中的那堵墙呢? 说实话这个方法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但是现在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头疼和性命相比哪头重哪头轻我还是知道的,我闭上了眼睛,尽力的想象自己前面是一片荒野,排除掉杂念,集中精力在记忆之中搜索齐连宁这个名字,希望找到脑海中的那堵墙,激发一下小宇宙。 这种状态就像段誉的六脉神剑一样时灵时不灵,我只能祈祷这次幸运女神还能眷顾我一下,闭着眼睛,我拼命想要让自己的脑袋进入到暴走模式,但双腿还是不受控制的继续往前走着,我根本无法控制自己数着自己的步数,随着我脑海中的数字越来越大,这些数字都变成了一把把重锤敲击在我的心里。 我能闻到的血腥味越来越重,而且我感觉到身边已经有阴风刮过来,就像是掉进了冰箱里一样,彻骨的寒冷,我已经不敢想象自己走到哪一步了,但是下一秒钟我的右脚已经抬起来了,踩到了一个台子上,应该就是那个血池的边上了。 这重重的一步结结实实的踩了上去,只要我再做一个动作,我的生命就算是走到了尽头。 直到现在我也只能做到在心里默念齐连宁这个名字,却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对这个名字进行任何深入的思考,我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好奇来一个这么近的地方,留给我反应的时间只有这么短短二十步。 虽然我很想不抛弃不放弃,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人可以来救我了,我的另一只脚也已经踩了上去,现在的我已经站在了血池之上,只要在往前迈一步我就彻底跟这个世界说再见了,到这时我反倒不想就这么闭着眼睛死了,就算是死我也要看这个世界最后一眼。 我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近乎沸腾的血海,那只巨大的虫体距离我也就是三十米远,正在不停地扭动着身体,现在它露出来的部分就已经有七八米长了,我很难想象这家伙整个身体会有多大。 而我的余光也可以看到周围站着的阴兵,他们就像是朝拜神灵一样单膝跪在地上,好像是在等待着什么的发生一样,说起来好像很长,但是其实我根本没有做什么停留就迈出了下一步,我原本以为这一步我就会整个人失去重心栽倒在血池中,然后淹死腐烂掉,变成这个血池的一部分。 但是!并没有。 我能感觉到自己已经悬空迈出的脚被一股极为强烈的气流顶住了,这个血池一直都在翻涌着,我一直以为是因为那个虫子乱动导致的,但万万没想到这血池的上方居然有这么强烈的气流,这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很难想象古人是怎么做到的。 这个气流形成的台阶非常的稳定,至少我踩在上面没有丝毫的乱动,很快我又开始走下一步,就这样,我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状态慢慢的走在血池的上空,随着高度越来越高,我反倒有了一种平静的感觉,好像这些已经不是什么危险,反倒是一件对我来说很神圣的事情。 而那些跪拜着的阴兵好像也不是在给这只丑陋的虫子跪拜,而是在拜我。 踏空而行,天地之中我为尊。 牧云为乐,世上无我这般人。 这两句话就是此刻我心中最为真实的写照,这种感觉让我甚至想要把酒敬这天地一杯,不知不觉,我已经走了几十阶,高度越来越高,距离那只丑陋的种子也越来越近,而且我已经到了基本可以平视它的位置,我试了试,自己已经可以动了,但是现在我反倒不想走了,我想上去仔细地看一看这个虫子上面到底有什么。 我毫不犹豫的又迈出了一步,终于我看到了那张脸,之前我们看到的人俑五官都已经不清晰了,没有办法分辨,而这个虫子的脸却是五官分明,但因为头颅的大小,我没办法把它当成正常的人来看待,但是那张脸给了我一种非常熟悉的感觉,给了我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给了我一种心痛的感觉,我甚至想要跳下去就这么死在这个血池之中。 巨大的虫子也在看着我,然后它张开了嘴,发出的声音我就更加熟悉了,而且今天我已经听了好几遍了。 第二百一十四章 所爱隔山海 那是我的手机提示音。 我还在纳闷这么有意境的情况下我怎么会听到自己的手机铃声,更何况我不是调过静音吗?就是这一声让我瞬间有些跳戏了,我拧起了眉头看着这张脸,他那双大的有些吓人的眼睛之中我居然读到了一丝难过的神采。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眼神让我更加心碎,我的眼泪都要已经要流出来了,我伸手想要去摸摸这张我一直觉得恶心的脸,但这样一来我的身体就在空中失去了平衡,瞬间我的身体就要坠落下来,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的身下就是不知道多深的血池,我能生还的几率已经小到无法估计了。 但是我一点也没有害怕,一点也没有担心,反而是满心的遗憾和失落,我的手就这么保持着往前伸的姿势,随着我的身体下坠,我离那张脸也越来越远,可我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把手收回来,还是不愿意就这么放弃。 所爱隔山海,山海皆可平,可你若是不在山海那边,这天涯海角我即便踏平了,又能去哪里再找到你呢? 木棉开有亭,舍宁繁花护。????????? 知春燕、绕楼檐,诉哪年???????? 笛箫起、春雨幕,余音未断相思堵。?????????? 垂清泪,随风滴几处?????????? 不见花,鱼雁在。???????????? 笺寄何方,怎将心诉???????????? 衣宽人瘦,风扰泪眼。?????????????? 焉能不念佳人脸????????????????? 是为相思、魄化丝缕。?????????????????? 遥不知几度。?????????????????? 你如初见那年,?????????????????? 如雨似雾。 我的脑海之中那堵墙就像是突然被推开了,我似乎想起了一些什么东西,这些诗句就像一把把尖刀扎在了我的心上,我难以想出来自己到底和这张脸有什么样的交集,为什么我会有这么难过,别说是这么刻骨铭心的爱,我连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没有交过。 带着这么多的疑问,我就要这么死去了吗? 终于我摔进了血池之中,下一秒钟我就坐了起来。 我用力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脖子上也传来阵阵疼痛,脸上凉凉的还有没有泪痕,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一场梦而已?但是那种心疼的感觉现在还在我的心头,那种踏空的感觉和浑身冰凉的感觉都让我有还心有余悸,这怎么会是一场梦呢? 我为什么会做这种梦?梦里的一切都是真的吗?梦里那个虫子到底想说什么呢? 说起这是个梦,我突然想到最后的手机铃声,这个该死的手机,我把手机掏了出来,看到手机上没有什么显示,也不知道刚才是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应该是处在一个屋子里面,在我的梦里好像是有过这么一段,我打算跟踪一队阴兵看看他们要去哪里,然后手机就响了,然后我就被人打晕了,接下来应该就是梦里的内容了,不过在梦里我从昏迷之中醒过来好像也就是在这样一间屋子。 我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想要看一下周围的情况,果然跟我记得东西差不多,这里的确是一间房子,不过不同的是这里的蜘蛛网并没有多少,虽然还是没有人住的痕迹。 随着手机的光转到我的身后,我惊讶的发现有个人正背对着我坐在那里。 “啊!你是谁!”我吓了一跳。 那人没有转身,“醒了?休息的怎么样?” 这个声音听起来让人很是舒服,而且让我意外的是这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注意,这是一个女人,而不是女孩,虽然听得出来他应该是一个成熟的女性,但是声音给我的感觉非常的婉转,非常的温柔,但是眼下显然这不是重点。 “是你把我打晕的?你为什么要打晕我?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像机关枪似的问了一大串问题,说实话,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说话方式,因为好像所有出现在我生命里的人身上都带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小家伙问题还真是不少。首先,打晕你的不是我,我也没那个体力把你搬到这里来,具体是谁做的我也不知道,其次,你不认识我,所以我的名字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你知道了也无非就是一个称呼而已,意义不大。” 说着,这个女人转过了脸,迎着手电筒的光直视着我,“最后一点,为什么会在这里这个问题不应该你来问我,而是我问你,你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要再继续追查这件事?” 这是一张不算很漂亮的脸,但是给人的感觉非常的端庄,让我有一种上学的时候看到班主任的感觉,不敢造次,也不敢随便说什么了,不过她提到我父亲让我有些意外,我的身世知道的人不多,能一语道破的更是少之又少,大多数人都会跟我打打哑谜。 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提到我父亲的时候我居然在她的语气之中听出了一点幽怨的意味,难不成这个女人跟我父亲还有什么关系不成?看不出来啊,我那个便宜老爹除了猫在家里跟电脑相依为命,冒充自己儿子跑出来干这个干那个,居然还有这一手? 除此之外,更让我纳闷的的是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父亲不让我追查这件事,还有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很是正常,反倒是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冒昧的问一句,您跟我父亲认识?”我小心翼翼的刺探了一下,原本我以为自己并不是一个热爱八卦的人,但是主角换成我父亲之后我发现自己对于这个八卦很迫切,非常迫切。 那女人冷笑着哼了一下,“不熟。” 妥,这里面尼玛肯定有事啊!我现在只能指望刘友全老同志当年少干一点伤天害理的事,不然的话我已经能够想象到接下来的狗血剧情了,当年我父亲残忍地抛弃了眼前这个女人,然后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妹纸过上了没羞没臊的快乐生活,然后这个女人在看到我之后就会想起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然后给我来个九阴白骨爪七伤拳什么的。 我有些心惊胆颤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顺手就想把手机换到左手,这么举着实在是太累了,但是我一下子就想到了一个问题,我的手什么时候能动了? 我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用手电照着检查自己的手,我手上的布条已经被扯掉了,自己做的固定的支架也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手上敷了一层药,而且已经没有了那种麻木的疼痛感,这又是怎么回事? 我昏迷的时候海螺姑娘来过了? “别看了,你的手保住了,你这小子也算是命大,居然能在魃的手下活着逃出来。”正在我狐疑的时候,那女人又一次张嘴说道,“不过我要提醒你一句,玩命的事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往前冲了,不然死的可不只是你一个。” 第二百一十五章 梦里的地方 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我怀孕了不成,死了还能一尸两命? “这件事到现在你知道的还是太少了,你看不到这件事的全貌,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我能告诉你的只有一件事,就是只要你自己不去作死,不会有人会对你不利的。” 我哦了一声,这种论调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什么新意了,每一个我新认识的人都说我对这件事了解的太少,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该知道多少才行,“那个,你该怎么叫您呢?您不告诉我名字,我总不能一直叫您阿姨吧?” “还挺有心计的,你以为这儿样就能多套一些信息出来?”这女人有些轻蔑地笑了一下,我这玩的也算是阳谋了,说的非常合乎情理,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也不去辩解,就挠挠头,表现出一副羞涩的样子。 “我本家姓王,你就叫我王姨好了。”王姨对我还是不错的,从头到尾都没有表现出什么鄙视的意思,就像是对一个亲戚家的孩子一样,这还是挺少见的,毕竟我逮谁都要问一问,我自己都有点鄙视自己。 “那好吧。”我点了点头,然后画面就静止了。 这个女人,哦,现在是我王姨,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成年女性的聊天话题我还是不是很好GET,我总不能在这种情况下跟她讨论什么流行服饰、孩子的补习班吧,我咬着嘴唇等着她的发落。 “好了,闲话说完了,咱们说点正事吧。”王姨想了一会,抬起了头,她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话题回到了正轨上,“好吧,您来这里是来找我的?” “算是,但也不是,我说的正事不是指这个,你跟我说说你的梦吧?”王姨模棱两可的把我的问题跳了过去。 我的梦?中国梦?这女人到底什么来头,她怎么知道我做梦了?再说了我的梦算什么正事啊,刚才的梦的确是有些诡异,但这也只是偶尔的啊,绝大部分时间我的梦还是围绕着钱和女人展开的,没有一丢丢讨论的意义。 “您说的是那个梦?您怎么知道我做梦了?”我自问没有什么城府,但是连梦都能被人看穿这就有点夸张了吧,“您既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来这里的,那您是怎么知道这个地方的呢?” 这种总是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说话方式让我非常的不爽,我决定主动问出点什么来,给我受伤的幼小心灵报个仇。然而场面上来看我并没有问出该有的气势,所以王姨只是神情淡漠的看了我一眼,“说你的梦。” 然后我就只能怂了,老老实实把我刚才梦到的东西说了一遍,虽然这只是个梦,但是再次说起的时候我心中那种悲伤和遗憾还是有增无减。但是让我奇怪的是,我说道那张脸给我的感觉的时候,我发现王姨的眼睛也有些湿润,这让我非常的诧异,难不成她知道那张脸的主人是谁? 我说完这个,努力的做出了一副悲伤的不能自己的样子,“王姨,这个梦里的东西,你知道些什么吗?我好想知道那张脸的主人是谁,他和我又有怎样的联系?我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王姨的脸瞬间就没有了悲伤,“小家伙,又想套我话,你连那张脸是谁的都不知道,你这悲伤不就是装给我看的吗,不过这次我真的是所知甚少,但我可以告诉你,你一直都处在一个被保护的位置上,所有参与在这件事里的人,不管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他们总是在保护着你。” 我有点发懵,不过想想好像的确是这样,我所经历过的险境都是我自己去涉险的,并没有那个人对我表现出明显的恶意,不过这又是因为什么呢? “你想知道为什么,这我理解,我知道的就是有一伙人的目的是保护你直到这件事彻底的了结,而另外一伙人想要保护你来帮助他们达成最后的目的,至于这两伙人到底都是谁,目的又是什么,我和你父亲都已经追查了近二十年之久,但是还是没有什么眉目,不过直到你和杨度出现在了长白山底下,那些蛰伏的人才慢慢的浮出了水面。”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其实我自己也有这种感觉,我的出现好像牵动了很多人的神经,这也是一直以来我虽然总是在结识不同的人却总感觉还有什么人隐藏在背后的原因。 “既然你能到达这个地方,我相信你也发现了一件事吧,”王姨指着我来的方向,“那个小屋子里有你父亲当年留下的几张纸,我相信你已经看过了,他留下这份名单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你会出现在这里,他为你所做的事情远比你想象中的要多,那张纸上的信息我也看过了,其他的人名都不重要,他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昙矅还活着。” 我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不免心灵震颤了一下,昙矅还活着的话,到现在已经一千五百岁了吧?这特么还是人吗?而且这样一来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昙矅当年听从那个白胡子老头的话进行了一次祭祀,然后就得以存活了一千五百年,那这种祭祀的成果未免也太斐然了,如果这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那的确值得牵扯到这么多人。 想想长白山底下那堆成山的白骨,我开始觉得自己梦里见到的血池并不是假的,这里一定存在着我们想象不到的诡异设计。 “还有一个问题,我相信你父亲也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们发现了一伙人也在活动着,而这伙人的领头人姓刘,我们也是在一份老文件之中看到的,但是据体的身份我们还不得而知,当年也正是这伙人找到你的父亲把你送到他家里的。”王姨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有些遗憾的意味,“随着我们的调查,发现这帮人隐藏得非常之深,根本就找不到什么线索,你父亲的直觉这帮人在对你的问题上好像很是暧昧,所以他应该会告诉你不要轻信他们。” 我默默地点了点头,这倒是和我自己的推测有一些共通之处,只不过在我的推理之中我父亲应该知道的更多而已,不过王姨给了我关于这件事肯定的答复,也算是收获不少。 “剩下的话,咱们路上再说吧,我相信你也休息的差不多了,咱们该出发了。”王姨站了起来,我才发现她虽然穿了一身黑衣,但是身材非常好,一点也不输给年轻少女。 “咱们去哪里啊?” 王姨微微一笑,“带你去见一见你梦里的地方。” 第二百一十六章 真正的凶手 “我梦里的地方?”我有些反应不过来,“这里真的有那个巨大的血池?” 王姨点了点头,让开了自己的身位,我才发现他的身后有一个窗口,我走了过去,从窗口往外看虽然是漆黑一片,但我隐约能看到好像并没有什么房屋的样子,我指了指窗外,“您是说?” “对,就在那边。” 一分钟以后我和王姨走出了房子,她给了我一个香包,说是香包,但也仅仅局限于外观而已,味道实在是不敢恭维,不过据王姨说这里面是被尸油熏过的棉花,能散发出死人的味道,这样在遇到阴兵的时候我们只要稍微放缓一下呼吸的力度和速度,阴兵是发现不了我们的。 除此之外,王姨还给了我一个友情提示,帮我把手机的所有提示音调整成了振动,确保我俩身上都没有什么响器之后,我俩开始了前进之路,一边走王姨一边给我讲了很多的问题,比如有关长白山下面的大殿连环设计,比如有关我看到的路和房屋突然变了这些问题。 一路上我们又遭遇了两次阴兵,但是的确如王姨所说,只要我们把速度放缓,把呼吸调整的不那么大声,这些阴兵就像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们一样,看来这个小臭包作用还是挺明显的。 按王姨的说法,昙矅此人不只只是有名的高僧,在他中间消失的一段时间里不知道师从何人,竟然学会了非常厉害的风水之术,甚至于对机关术也有所了解,然后这个人又活动了一段时间之后,就消失在了历史舞台上。 他们也曾经想过组织人去长白山寻找并且挖掘这个遗迹,但是当年那份老文件还没有流传出来,而且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组织这么大的一次行动,,所以就无期限的搁置了,直到后来发生了龙岩乡的第一次探险行动,另外三家人才又一次出现在了他们的调查之中。 听到这些,我感觉自己真的是幸运,要是我稍微早一点参与到这件事里面的话,很可能我在很小的时候就会被拎到各种各样恐怖的地方。 “王姨,既然你知道的这么多,那你能不能告诉我,我父亲真的死了吗?”我问出了自己的怀疑,王姨停下了脚步,好像是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这么问,因为在所有知道这件事的人眼里,父亲的死已经是一件板上钉钉的事了,不会有什么疑问。 王姨只是停了一下,然后就立刻有一次走起来,但我注意到她的眼神有些伤感,“你父亲的死我也没有想到,甚至于在他死前我都没有机会见她最后一面,但是也正因为他死了,我们才更应该珍惜自己的命,来完成他的遗愿不是吗?” 我被王姨这么一说也有些难过,因为这些话我也听过,而且就是我自己告诉自己的,在父亲死后我能走出来其实并没有用太长的时间,因为我知道对于他来说这样的生活其实很大程度上已经变成了一种煎熬,而且我知道他希望看到的不是我哭哭啼啼的样子,而是我能够振作起来,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可是话说回来,我根本就不知道父亲有什么遗愿啊,我觉得应该问问清楚比较好,然而我刚说出来个王字就被打断了。 “到了,”王姨指着我们的前面“就是这个地方。” 我从情绪之中把自己拔了出来,打开手电往前面一照,就发现前面真的有一个类似于池子一样的地方,但是跟我梦中的情况还是有区别的,在我的梦里,这里就像是一个游泳池一样,眼前却不是这么回事,而是一个土方堆起来的水池模样的东西。 这就非常奇怪了,这里居然真的有这么一个地方?!那是不是也就意味着我梦里的其他东西也都是真的呢?我迫不及待的往前跑,跑着我就发现又一个不同出现了,我并没有闻到什么很浓重的血腥味。 很快我就到了近前,往里面一看,的确有一层黑乎乎的东西,我也不像梦里似的小心翼翼用石头做什么试探了,直接抄起事先准备好的木棍,直接就插了进去,好吧,下一个不同出现了,我并没有把这层黑色的东西捅开,反而像是扎在了铁块上一样。 我不死心,又狠狠的捅了几下,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而这时候王姨也已经走了过来,拦住了我。 “别白费力气了,这里早在几十年前我们发现这个地方的时候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这一点你的梦里说的倒是没错,我们提取过这些黑色的东西,的的确确是人类的血液,”王姨用手在空中划了一个不存在的框框,“你之前已经见过你父亲留下的那些纸里面有一张画了一个跟纸张一样大的框框吧?” 我有些颓废的坐在了地上,都怪这个该死的手机铃声,要不是它突然响了的话,那我一定可以知道更多的东西,现在可好,我只能对着一些凝固的血液发呆。 王姨说这里的设计就像是安装了一个巨大无比的镜子把这里分割开来,镜子的那边是活人生活的地方,他们把很多的奴隶带到这个地方来,让他们生活在西面,然后用生人的阳气供养着那些人俑,而我之前的推测是完全正确的,那些人俑的制作方式非常残忍,这些人俑吸收了活人的阳气之后,就会在镜子的这边生成同样的复制人。 “复制人?”这个概念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就像是克隆吗?” 王姨摇了摇头,“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高端,只是一些没有思维的行尸走肉而已,而且生成的人你也已经见过了,就是那些所谓的阴兵,这些人在完成生成阴兵的任务之后就没有了作用,就变成了培育人俑的养料,在这个地方进行血祭。” 这些事情我听起来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谭,但是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到现在都还一抓一大把,我也就不去钻这个牛角尖了,只是他们为什么要培育这些人俑呢? 王姨的解释倒也是简单,就三个字,不知道。 王姨接着说起了十三年前的那件事,当时这里发生了巨大的透水事故,我父亲知道这里面事关重大,不能被外人发现,更不能就这么大白于天下,所以就混进了这个所谓的地质工程队,但是让我父亲始料未及的是这下面的秘密远比他想象中的要大的多得多,于是他就只能采取行动了。 “所以他设计杀掉了参与的警察和工程队里的人,就是为了不让这个地方被外面的人知道?”我有些差异,毕竟那是整整十几条人命,我想象不到看着老实巴交的父亲居然还有这么杀伐果决的一面。 然而王姨摇了摇头,“那些人不是你父亲杀的,这些罪名是有人故意嫁祸给他的。” 我有些蒙了,“那是谁干的呢?” “陈家源。” 第二百一十七章 真相 我的嘴已经张大到快要脱臼了,我之前得到的信息和之后的种种推理,基础就在于从陈家源的那个本子上得到的有关十三年前那件事的记述。 但是现在却有人告诉我,我所认知的那个老好人,那个被人算计到最后非常可怜的死在这里的家伙居然是个死不足惜的杀人凶手,手上沾满了自己队伍和警察的鲜血,这让我一时间接受不太了。 我父亲在这口水井被发现的时候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这口水井从地质学的角度上看并不是特别的奇怪,虽然的确有些不合乎情理,但也不至于这么快锁定了这个位置了,父亲首先怀疑的就是他们工程队的领头人,那个叫陈家源的人。 因为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这个陈家源主导的,没有他的引导,工程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发现这个水井下面有问题,我父亲的性格我也是比较了解的,他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修边幅,但是主意特别的正,一般的问题他不会发表什么意见,但是他只要是提出了意见,我就必须遵守,一旦提出异议就会被罚。 所以在怀疑了陈家源之后,我父亲就传出来了信息,让王姨去着手调查这个陈家源的来历,不查不知道,查到的信息让王姨和我父亲都意识到这件事的严重程度。 “这个陈家源来历不凡?是个高官子弟?”我好奇的问道。 “那倒不是,这个陈家源就是一个普通人。”王姨摇了摇头,“要真的是个什么高官子弟、富家公子哥,还能在这种地方干这种苦差事吗?” 那倒也是,但是什么能让我父亲和王姨都觉得有些后怕呢? 王姨接到我父亲的消息之后,就动用了所有的关系,最终查到了这个陈家源的来历,他并不是Q市人,老家在西藏那边,还是个少数民族的孩子,为了彻底的摸清这个人的底细,王姨找到了陈家源的家,但是并没见到他本人。 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人家本人不是在q市破土挖坑当苦力呢嘛,要是你们看到了才有鬼了呢,但是很快我就有被打脸了。 王姨认认真真的、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虽然没有见到他本人,但是我看到了他的坟。” “坟?!难不成?”我听到王姨这么说,顿时就呆住了。 “对,就是他的坟,陈家源那个时候已经去世了。”王姨神情非常严肃,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王姨专程以陈家源领导的身份去找陈家源的母亲询问有关他的事情,据陈家源的母亲说陈家源在大学毕业之后就留在了Q市工作,开始的时候还时不时回家几趟,可是到后来因为工作台盟就很少回来了,直到四年之前的一天,陈家源的母亲接到了陈家源单位的电话。 电话里陈母被告知陈家源在工作的时候出了工伤。 陈家源的家里就是非常普通的农村家庭,父亲去世的早,陈母在接到这个电话之后连夜坐车赶到了Q市,陈家源在一次地质勘探中遭遇了小规模塌方,原本算不上什么特别大的自然灾害,但是不幸的砸下来的土方正好砸在了陈家源的背上,陈家源被掩埋在土方下面长达四分钟之久。 被队里的其他同志挖出来的时候,陈家源已经因为缺氧昏迷了,虽然及时送到了医院抢救,但是因为窒息时间过长,大脑严重缺氧,虽然命是保住了,但是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静养,而且也不排除有变成植物人的可能。 陈母在医院陪了半个月,但是陈家源的情况依然没有什么好转,医生给出的解释是陈家源很有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陈母非常伤心,但也没有办法,最后在征得医生的同意之后,陈母带着陈家源回到了老家。 可是就在两年半之前陈母带着家里的农产品去城里赶集卖货,可是回到家的时候,陈家源已经死在了家里的床上,人都已经凉了。 之后的事就不重要了,王姨以单位的名义给陈母留下了一笔钱,然后就独自去陈家源的坟地看了看,确定了这些都是实情之后,王姨就把这个信息传递给了还在Q市的我父亲,这个发现让我父亲非常震惊,如果陈家源早就已经死了的话,那么现在工程队领队的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除了陈家源,我父亲还发现在一起调查这些事情的警察里面有一个姓何的人也很有嫌疑,因为他虽然也是被调来调查透水事故的,但是警队的分工主要是针对失踪的道士,而这个何姓的警察好像对于水井下面的工程进展非常关心,经常找各种理由来询问有关水井下面的情况。 经过初步的勘查之后,工程队在水井下面发现了很多的人俑,并且把其中的一部分运送上来,不过下面的空间很大,仅凭着他们几个人很难把这下面进行彻底的勘查,于是陈家源建议警队和工程队一起下去进行这次勘探活动。 在预定的下井时间之前,我父亲偷偷自己先下去了一趟,就在他发现这个巨大的水池的时候意外的看到了一个人,小何,又是这下我父亲更加确认了这个小何不是警队里的人,他来这里还有其他的目的,因为还没有弄清楚对方的来头,所以我父亲并没有和他起正面的冲突,而是自己留了一个心眼。 第二天正式下去进行勘探活动的时候,我父亲留了个心眼,以身体不适为由,没有第一时间跟着大部队一起下去,父亲的举动让陈家源和那个小何有几分不满,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队伍里的人都配备了对讲机,所以陈家源安顿父亲好一些以后下去通过对讲机跟大伙会合。 大部队下去大概三四个小时以后,父亲就自己下去了,而且并没有去找大部队,而是自己在临时的指挥所里留下那几张纸之后就离开了,进入到井下的空间以后,父亲就直奔这边的祭祀区域,但是并没有发现队伍里的其他人。 检查过这里之后,父亲并没有什么发现,只是对这里的设计啧啧称奇,但是当父亲原路返回的时候,却发现他来的洞口已经被堵住了,于是父亲就从别处打了反盗洞出去,出来之后父亲发现整个队伍里的人都消失了,所以也没有什么消息扩散出去。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凶手是陈家源而不是那个姓何的警察呢?”我有些佩服父亲居然能从这个地方逃出来。 听了我的问题,王姨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我,“你没有看到下面有陈家源的工作日记吗?如果凶手不是他的话,他为什么要把这个罪名嫁祸给你父亲呢?” 第二百一十八章 死人味的大勇 我呆坐在这个大池子的旁边,思考着这些是里面的曲折,王姨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我。 “那我父亲为什么要冒充我来这里呢?”我可以想通父亲为什么会千方百计的混进来,也可以想通父亲为什么会留下那些纸,但是让我想不通的还是最关键的问题,他为什么要冒充我? 王姨摇了摇头,“你父亲的性格你也了解,我们虽然信息共享,但是你父亲对于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怀有戒心,很多问题我不主动问,他是不会说的,所以从头到尾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用什么名字混进去的,今天你说我才知道的。” 好吧,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对父亲的了解实在是太少了,我没有办法分析他对任何一件事的动机和做法。 “好了,”王姨站了起来,“我带你到这里也算是完成了以父亲的希望,接下来的路就靠你自己了,不过我建议你还是先找到你那些伙伴比较好,你自己想要在这个地方成功地活下去,成功率不是很高。” 说完也不等我多问,她扭头就直接离开了,只留下了一个小袋子在原地,我打开一看,里面还放了三个那种用来骗阴兵的香袋,王姨想的还是蛮周全的嘛,不过她居然知道我们一共四个人下来的,真的是神通广大。 王姨的到来就像是一盏灯一样,帮我理清了这里面的许多弯弯绕绕,至少我现在不会被阴兵撵的到处跑了,而且这个血池是一定有问题的,我很怀疑我们想要找的东西就和这里有关,按照估计来看,这个位置应该差不多快达到那个真崂顶正下方了。 我围着这个血池转了一圈,发现比我梦里的那个小了不少,但是也没准是因为我梦到的并不是并不是什么这个时期的事情。 我在这个地方进行了简单的休整,吃了点东西,经过了这么长时间,我对这里的寒冷已经习惯了,所以在没有阴兵来来回回溜达的地方呆得也还算挺自然的,找到他们之后我们最终还是要回到这里的,所以我又把这的方位进行了记录,防止等下这里有什么变故之后我还要再费一番力气把它找出来。 做好了这些工作,我又一次踏上了征程,这次和之前完全不同了,我相信自己已经能应付绝大多数的危险了,我也明白了为什么在那个伪造的工作日志当中会记录着这里有鬼,工程队在下来之后肯定在有人俑的房间里逗留了一段时间,所以对应的这边也生成了它们一样的阴兵,如果打了照面,除了鬼也没什么别的解释了。 我一边走一边辨认着方向,很快我就又见到了一队阴兵,跟之前一样,我打算站着不动等他们过去了再说,这对阴兵一共有五个人,不同于之前我们见到的四人队伍,所以我好奇多看了几眼,前面几个都是正常的死人脸,直到最后一个,我感觉他有点不对劲。 因为这个阴兵真的没有穿着甲胄,更重要的是前面的阴兵都是目不斜视的,唯独这个左右乱看,尤其是在他好像发现了我之后,居然停了下来,画面非常的诡异,前面的阴兵还在慢慢的排着队往前走,而他们的队尾却停了下来站在原地跟我相对站着。 我不敢出声,他也没有出声,我俩就这么安静地等待着。 前面的几个阴兵很快就过去了,,等到他们走远了,剩下的这个家伙终于张嘴了。 “开哥?你还活着?” 我差点哭出来,这声音是大勇的!但是鉴于怀疑一切的原则,我站在那里没有第一时间说话,他看我不说话,就朝我走了过来,边走还边说,“开哥,你怎么了?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而且那些阴兵为什么看不到你?” 随着他距离我越来越近,我闻到了一股非常臭的味道,而且这种味道还似曾相识,我前不久闻到过,是那些人俑散发出来的臭味,我的心立刻悬了起来,反手抽出了枪,指着他。 “停下!你到底是什么人?”我都能从自己的语调之中听出来很强烈的杀意,除非前面的真的是个鬼,否则是绝对不敢就这么走过来的,因为我绝对会开枪。 果然,这家伙停住了脚步,但是嘴却没闲着,“开哥,你这就不对了,不就是金子哥让我找你报销门票钱吗?你不至于一见到我就这么警惕吧,我可是你亲自带出来的,刚走散了几个小时你就不认识我了?” “你身上为什么会有一股尸油的味道?不说清楚我就立刻开枪。”听到他说报销门票的事我已经信了八分,但是他身上的味道还是让我非常不爽,带着一点怀疑。 “唉,你是说这个啊。”大勇举起了双手,“我从井口下来之后怎么叫你们你们也不搭理我,然后我就听到前面有一些响动,可惜本事不到家,刚走了没多远就掉进了翻板里,然后就摔下来掉进了这个地方。” 其后的遭遇跟我就相差不大了,他怀疑我们会在这边进行调查,所以就溜了过来,结果被阴兵吓得半死,好不容易躲过了一劫,他又连滚带爬地跑回了西边,结果就发现了那些制作人俑的地方,不得不说,这小子胆子也真的是大得没边了,他觉得在身上抹上尸油可能会有作用,于是就给自己从上到下摸了一遍,又跑回来找我们,结果他的推测是正确的,那些阴兵好像变的看不到他了。 听他絮絮叨叨的讲完这些,我手里的枪已经放下大半了,看来真的是老天眷顾,我居然能这么巧碰到自己人,天晓得这几率有多小,不过这小子身上的味道我还是接受不了,就让他稍微远一点跟着我就行,刚准备带着他一起上路,这小子叫住了我,“那什么。。开哥,你那里还有水没?我都快渴死了,我的水喝完了。” 我一边抱怨他懒驴上磨屎尿多,一边把自己的水袋掏了出来,伸手就要递给他,可当我再次看向他的时候却发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劲,我心里暗道一声不好,这家伙可能有诈,但是我还是晚了一步,他整个人已经朝我飞扑过来,我来不及反应,手枪也不在手里,只能下意识的用水袋想要去挡。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我还是被他扑倒在了地上。 千算万算,没想到最后还是栽倒了自己人手里。 第二百一十九章 拿着手机做蹲起 我躺在地上,不过现在我能做的就是眼睁睁的看着他,但是我没想到的是这货仅仅只是把我扑倒了而已,就再没有别的举动了,说实话就算他不想加害于我,被这么一个膀大腰圆的男人压在身下也不是一件快乐的事,更何况这家伙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让我有些睁不开眼睛。 大勇抬起了脑袋,就这么脸贴着脸看着我,场面非常的暧昧,我向天发誓,这时候如果他说什么开哥我爱你之类的话,我绝对掏枪把他给毙了,万万没想到这家伙挠挠满是尸油的脑袋。 “咦?那东西哪去了?” 看着他一脸懵逼的样子,我也不知道自己心中这句你妹当讲不当讲。 “赶紧滚下来,你这味,都快馊了吧?把我熏死了以后谁给你们发工资?”我没好气的说,虽然嘴上是这样,但是我心里庆幸无比,至少我没有错信他,这样的情况下他要想对我不利我是真的没有什么反抗能力。 大勇哦了一声,干笑着站了起来,“那什么,不好意思啊,开哥。” 认错态度虽然还算诚恳,但是这货还想用他满是尸油手拉我起来是几个意思?!我用滚婉言谢绝了他的好意,然后想自己站起来,问问他看见啥了,非要把我扑倒,这次要是他敢再把我扑倒,我绝对。。。 我心里的话还没说完,这货居然就又一次把我按倒了。 我刚想破口大骂,但是他居然伸手把我的嘴也堵住了,这下可好,我满鼻腔都是他手上的尸油味,恶心的我差点一口喷在他的手上,之所以没有这么做,倒不是因为我有什么对他有什么怜惜之情,主要是现在他捂着我的嘴我万一吐了,后果好像更恶心。 很快我就知道他为啥把我按到了,因为又有一队茫然的阴兵走了过去。 待阴兵走远,他到底是挺主动的,赶紧把我拉了起来,我也懒得骂他了,赶紧漱了漱口,这味道我这辈子都不想闻第二次了,我把恶心压了下去,然后扔给他一个香包,告诉他这个怎么用,这家伙拿着香包像是看上帝一样看我。 “开哥,原来你这么厉害啊?这你都想到了,还做出来这么牛X的东西。”大勇拿着香包啧啧称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就站着淡定的看着他,“开哥,有了这玩意咱就不怕阴兵了,不过刚才的那玩意还是得防着。”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连忙问他刚才为什么把我扑倒了,大勇一比划我就知道刚才发生什么了,应该是那个魃又跳出来了,然后被大勇吓跑了。 “魃”,亦称“旱魃”,指能把地面水吸收到空中消散掉的龙卷风。井池的水被龙卷风吸走之后,就没有水来浇灌庄稼了,所以庄稼田就旱了。 神话传说,黄帝蚩尤大战中,蚩尤先纵大风雨。黄帝的对策是请旱魃帮助,把蚩尤的大风雨消弭掉。 《山海经·大荒北经》:“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魃。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蓄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魃,雨止,遂杀蚩尤,魃不得复上,所居不雨。” 《神异经》:“南方有人,长二、三尺,袒身而目在顶上,走行如风,名曰魃,所见之国大旱,赤地千里。一名‘火监’。遇者得之,投溷中乃死,旱灾消。” 一开始我也没有想到会是这种东西,但是经过王姨一说,我就觉得有这种可能了,崂山上泉水资源丰富,但是我在这里别说是泉水了,连点海水都没见过,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看来这个有毒的东西应该就是旱魃,不过我也没听说旱魃还有毒啊,不过再看这里的情况,每天混在死人堆里,能没有毒也是不可能的。 看来这个旱魃还是不死心,还是惦记着我,接下来的路我还要小心一点才行,,再不能给他这样的可乘之机,而且我们还的找机会吧这个东西抓住,传说中这玩意是不能用枪打死的,需要用火烧死才行。 我俩带好了香包继续往前走,可是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去找他们几个,我们不能尽快汇合的话就意味着我们很难尽快展开下一步,在去往活人区的路上,我们就这个问题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可是谁也拿不出来个主意。 为了防止我们再迷路,我们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修正一下方向,不管怎么说,就算找不到他们至少我俩别再走丢了,这里面阴风阵阵、危机四伏的,万一出什么事可就不是小事,大勇按我的安排在我们走过的每一个路口都垒起一堆石头作为记号,不过这孩子明显在地下的经验还不如我,他倒是找来了不少石头,但是就那么随随便便一堆就告诉我好了。 我这个气啊,让你做记号就是为了指明一下方向,你可倒好,在十字路口摆上这么一堆石头,鬼知道我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我摆摆手让他站到一边去观摩,然后就要蹲下调整一下石头的摆放,然而就在我即将蹲下的时候,我感觉到自己的裤兜一阵疯狂的摩擦,我吓了一跳,然后就站了起来想看看手机又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我还特别注意了自己的蓝牙,的的确确是没有任何的反应,也没显示连接上什么蓝牙设备,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难不成是我手机坏了,可为什么只是偶尔发生这种情况呢? 我回想了前几次的情况,猛然间我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因为每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我都不是处在直立的状态难不成是因为高度问题?于是我试了一下,拿着手机开始慢慢的蹲起,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高度可以连接上,但是没有什么效果,手机就像是死了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大勇在一旁像看傻子一样瞅着我,“开哥,你不是中了邪了吧?你这是锻炼身体呢?” 我让他闭嘴,继续试,这个地方不行,我就开始在方圆几米的范围内挨着试,大勇也不敢多万,就在一旁看着我耍猴。 终于,我在离石头堆两米开外的地方找到了信号,当我把手机放到离地面不到二十公分的距离时,手机终于有了反应,而且,正是蓝牙。 第二百二十章 再探血池 手机显示一个名叫你在哪的蓝牙设备连接上了我,这里上一波有智能手机的人出现应该还是七年前的那次谭飞和他爹带上来的那个背包客,可就算是他把手机扔在这里,已经七年过去了,国产山寨机也应该没电了。 为了防止这个信号再次消失,我赶紧给自己换了一个蓝牙名字。 你们都有谁 我和度哥 我和大勇 你们在哪 不知道 你们呢 不知道 经过简单的交流,我找到他们的喜悦已经几乎没了,这完全没有什么进展嘛,我现在知道的就是他们应该在一个以我为中心的五米的球体范围内,但是这个范围内我的身边除了大勇这个二逼没有任何活物。 按照这个方法进行排除,金子他们能待的地方几乎就可以锁定了,他们应该是在我脚底下,看来这下面的确还有一个空间,要是这个空间是一直到那个血池下面的话,那这下面的空间规模也不会太小。 我突然有了一个想法,现在我下不去,他们上不来,这倒也未必是个坏事,我们可以通过这样的联系,在地面上引导他们到那个血池的下面,这样一来我就可以知道那下面到底有什么了,而且我预感这下面的核心就在那血池的下面。 除此之外还有一点我想不通,按理说我们下来的时候杨度和金子还有大勇都是在我上面的,可是现在大勇是踩了翻板才来到了这里,可是杨度和金子怎么就到了我下面去了呢?他们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按照杨度之前说的,从狐狸交代的情况来看,这里可能存在着一个可以移动的空间,而且王姨也提到过了这个概念,但就算是真的有这样的设计,也不至于就把杨度和金子困在下面了啊,他们一定会想办法上来的。 我叫金子别动,然后让大勇也打开了手机,想通过我俩的移动找到他们在下面确切的位置,然后引导着他们往血池的方向走,大勇到现在才整明白我是在干嘛,不得不说,这小子也就是有点小聪明的莽夫,真是让他动脑琢磨点东西还不如我呢。 不过这小子五行也是不错,我俩经过几番试验之后,终于差不多可以锁定金子的位置,这样一来就方便多了,具体的过程我也不再赘述,不过我们总算是可以做到上下同步移动了,可是这样的效率实在是不敢恭维,需要不停地沟通,就这样走走停停,我们走到这里不到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们足足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我才远远的可以看到我和王姨之前带过的那间屋子。 可是又有一个新情况出现了,明明走的端端正正的,可是金子突然更新了一个蓝牙名字,快,电不够。 我总就想到了会有这么一个时刻,可是没想到即将胜利在望的时候出现了,杨度虽然是个有钱人,但是他用的根本不是智能机,而是一种类似老人机的手机,他自己说下地对电量要求比较高,所以就带着老人机,然而眼下他倒是有电,可惜只能当砖头使。 为了防止这样的情况发生,我一面加快前进的速度,一面跟金子商量完一万一没电了怎么办,为此我们定下了一个约定,一旦手机断开连接了我们就沿着东北方向走,我大概估计了一个距离作为我们的目的地。 很快我们就来到了距离那个血池已经一百米不到的位置,值得庆幸的是手机的连接还没有断开,但是又出现了新的情况,金子告诉我说他们下面往我这个方向走没有路了。 这个结果倒是出乎我们的意料,怎么会没有路了呢?我几乎可以用生命作为担保这下面一定是一个空间,因为我相信我做的那个梦是真的存在过的景象,那么那个虫子需要很大的生存空间,显然这个血池的深度应该是远远不够的,所以这下面一定是有它可以自由飞翔的空间,但是为什么会没路了呢? 我设想了一下下面的情况,很有可能这下面是一个直上直下的井口状的空间,那么极有可能金子他们就是被拦在了这个外面,我想告诉他们可以下铲子试试看后面到底是不是空的,但是我字还没打完,手机就显示已经没有蓝牙连接了。 该死的,这么关键的时候居然断开了。 我有心把手机砸了,但是想想咋也是两三千块钱呢,我虽然现在已经在小康的但路上迈出了第一步,但是革命尚未成功,这么挥霍并不是我的性格,我把手机收了起来,再一次看向眼前这个巨大的血池。 “卧槽!开哥,你咋知道这还有这么个地方呢?这啥干嘛的啊?这里面黑乎乎的是啥?水泥吗?”大勇一脸震惊的看着眼前的血池,然后就伸手想要摸摸里面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我也懒得理他,之前他把我扑倒的是我还没和他算账呢。 眼看着他往那些黑乎乎的干血上面抹了一把,我才淡淡地甩给他三个字。 “那是血。” 然后大勇就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赶紧从血池里面出来了,我强忍着才保证没有笑出声来,这家伙也是活该,武堂的莽夫,不知道地下的东西不能随便乱碰吗? 我看他像被火烧了一样从血池里面跳出来,就从这他走过去,“别出来了,咱们现在联系不上他俩,进去勘察一下有没有办法下去跟他们会合,这个地方规模不小,咱们得加快速度。” 说着我就进入了血池之中,大勇虽然很不情愿,但是老板发话了,不想下去也得下去,这货哦了一声跟在了我的身后,之前跟王姨来的时候其实我有些心不在焉的,毕竟这里跟我梦中的情况已经大相径庭了。 现在踩在这上面,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克服不了的恶心感,而且这个地方兄能让我产生那种忧桑遗憾的感觉,我也不想多说,就朝着一个方向开始往里面走,这里面的血已经凝固的跟水泥地差不多了,踩上去根本感觉不到是血。 走出去了大概一百米左右,我们还是没有发现什么有意义的东西,就是千篇一律的血,按理说这里应该曾经是那种虫子生存的地方,那么就算他现在死了也应该留下一点什么东西才的对啊,可是怎么就什么也看不到呢? 我其实已经有些着急了,这里不比真正的墓葬,很多东西都没有办法用真正的墓葬文化进行估计,所以我根本整不明白这里有什么机关可以下去。 我呆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但是大勇倒是挺上心的,还在四下里搜索着,我问他有什么发现,这货冲我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开哥,你来听听,这下面好像有水声。” 第二百二十一章 血池中的吊脚楼 这事可不能开玩笑,我梦里面这些黑色的东西下面可是没有凝固的血液,血液是不会在下面自己流动的,那么这水声就有可能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我心一下子收紧了,难不成那种虫子还活在下面? 我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激动更多一点还是担心多一点,要是那个虫子还活着的话,那我该怎么面对他们呢? 我和大勇面面相觑,对这下面的水声手足无措,“咱们要不挖下去看看?”我跟大勇商量到,大勇对这些黑色的东西还有一些心理障碍,显然对于我这样的想法不太乐观。 “这个。。挖下去倒也没什么,只是这玩意很硬啊,咱们想挖开也不是个简单的事啊。”说得倒也是,我们虽然带了折叠式的工兵铲,但是两把都在金子那里,我们俩唯一的工具就是包里的水壶和我腰里的枪,除此之外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这些玩意想要把这里挖开估计得等我俩老死在这里。 我想了一下,这里我们还没有全部勘察完,这个下下策还是作为最后的选择还是走投无路的时候再说吧,于是我就带着大勇又一次往前走去,到这里我们的手电已经没有什么太大用处了,一方面是亮度不够,另一方面电量也不够,所以只能一点一点的往前摸索,也不知道金子他们在下面到底怎么样了。 走着走着我就发现前面就有一个很大的阴影出现了,看样子好像是个规模不小的建筑物,建在血池里面的建筑,我想想就有一些不寒而栗,大勇也发现了这个情况,我俩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我抽出了还有三发子弹的手枪,大勇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个拳扣,戴在了手上。 我俩慢慢地摸了过去,到了近前才发现这里是一个很有我国南方特色的类似于吊脚楼的建筑,几根伸出来的支架距离地面大概有一米以上,看起来应该是木质的,但是颜色已经没有办法辨认了。 为了防止这个建筑物年头太久,承重不行,大勇自告奋勇说要先上去看看,于是我就在下面等着,大勇跳上去之后这个建筑就吱吱呀呀的响了起来,给我的感觉非常之不牢固,不过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 大勇在上面走来走去,这种让人非常不舒服的声音就一直没停过,这家伙也不知道找到了什么,上面没有了响动。 “大勇,你在上面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我对这上面喊了起来,“我可告诉你,这东西看起来可不怎么结实,你轻点折腾,真要是摔下来你就有乐子了。” 大勇没有回答我,我现在特别讨厌这种人突然就不说话的事情,所以对于大勇这种恶劣的行径我是非常上火的,张嘴就要骂他,结果这小子抢先一步开口了,“开哥,这上面放了挺多东西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挺多东西?”我突然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看到的东西是不是一种不大的小盒子?看不出来是什么材料,但是挺沉的?”大勇整个人都惊了,语气都有点仰望的意味在里面,“卧槽!开哥,你神了吧,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可没功夫跟他拉这种闲篇,一听说上面还真的是那种小箱子,我顿时汗毛倒竖,玩命喊大勇让他赶紧下来,别的不说,这小子还真听我话,不到三秒钟他已经站在我的面前了,一脑袋汗,“开哥,咋了?出什么事了?” 我心说出什么事了?要不是我你这个傻缺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你有没有闻到那些小箱子有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啊?”我看大勇一脸懵逼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孩子真是有点虎啊,不知道是啥就敢随便碰。 大勇被我这么一问有点反应不过来,挠着头,“没有啊,我啥也没闻见啊?” 这不可能啊,那种铁箱子会伴随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这是我无数次实践得出来的真知,怎么可能会变得没有味道了呢?我有点怀疑大勇这个二货的鼻子了。 我让他站着别动自己上去看看,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我真的见过这个地方,我一碰到吊脚楼的地面,就感觉到一种熟悉的感觉,这种感觉不同于那种好像来过的感觉,更像是这里的一切都是我亲手做的感觉,我几乎没有经过什么探索,进了屋就直奔其中一个房间,门没有关,我手电往里面一照就看到了那些箱子。 箱子整齐的被堆在屋子的一角,我数了数大概有二十多个,不过奇怪的是我的确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这一点我再三确认过了,而且对那种味道我已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难道我估计错了,这并不是之前的那种的那种箱子? 不过这些箱子跟上面的那些人俑一样腐蚀的比较严重,我从中挑了一个看起来腐蚀的没那么严重的箱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发现相差并不大,看起来应该是一样的啊,可是为什么什么味道也没有啊? 这件事实在是太出乎我的意料了,难道这种箱子里面的东西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所以才导致那种味道消失了,这已经是我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释了,崂山这里与长白山地下的建筑群有关联,那么这种箱子出现在这里也不奇怪。 大勇在下面像是被火烧了屁股一样,吱吱哇哇的乱叫唤,没有我的允许这小子也不敢上来,只能在下面干着急,可既然这箱子没有味道,那也就没什么危险了,也没必要让这家伙一直待在下面了,所以就让他上来了,我想着把这些东西都搬开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发现。 大勇急急忙忙的上来了,“开哥,怎么了?你神神叨叨的不让我上来,这上面有什么啊?那不成箱子里有钱?你想独吞?” 我觉得就算是现在大勇他妈突然从外面进来,这小子第一反应也会是问问她吃了没,从我认识他就从来没见过他正经,一直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德行,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混到武堂棍子的。 我给他解释了一下这些箱子到底是干什么用的,这家伙倒也是爽快,“开哥,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想了,咱们赶紧把这些箱子搬开吧,您边上瞧着就行,这么点玩意我自己就够了。”我点了点头,坐在了一边,然而大勇搬了一会就停下了,“开哥,你来看看,这个箱子不一样啊。” 第二百二十二章 我和我的尸体 我纳闷怎么会有不一样的呢,但是大勇应该不会跟我开这种玩笑的,于是我赶紧凑了过去看,我发现在一些箱子的掩盖下有一个稍微大一些的箱子,这个箱子的腐化程度比起那几个要低多了,感觉并不像是个老物件,更像是现代工业的产物。 大勇试了试,发现这个箱子比之前的小箱子要沉不少,他居然没有拿动,这让我颇为奇怪,要是说他脑子不够用我倒是没什么意见,但是说他没劲那就是扯犊子了,连他都搬不动,这里面的装的是什么啊? 我让大勇也别搬了,就原地放着吧,我俩凑过去,箱子的盖子上居然还贴着一个封条,上面不像正常的封条那样写着什么什么机关什么什么单位封,而是简简单单的就写了一个字在上面,字体苍劲有力,看着就是一个挺有文化的人写的。 但是写的那个字让我非常不舒服,是一个繁体的刘字。 大勇看向我,脸上写满了尴尬,“开哥,你咋在这里存了一笔钱?” “滚滚滚,就特么知道钱,我有病啊,大老远跑到这里来就放了一箱钱在这?”我有点心烦,因为我在心中虚拟了一下,发现这个字体很像是我自己的,这倒不是自夸,我上学的时候就被父亲要求练过毛笔字,所以这一点上我还是挺自信的。 我想了一下,把那张封条放了起来,跟手机放在一起,打算回去之后再仔细研究一下,拿掉封条之后我打开了箱子,看了一眼之后我就非常确定这个应该不是我的东西,因为我第一眼看到的东西居然是一把刀。 从外观来看,这应该是一把比较名贵的刀,刀背随刃而曲,两侧有两条血槽及两条纹波形指甲印花纹,打开一看,刃异常犀利,柄长三寸至四寸,用两片木料,牛角或兽骨夹制而成,以销钉固定。 对于这个发现,大勇显然比我更激动,“卧槽!开哥!这可真是把好刀啊!卧槽!太漂亮了吧!卧槽!”我看这家伙已经激动的语无伦次了,但是没整明白这把刀的来历之前我还不能轻易把刀做什么处理。 但是让我意外的是这家伙居然开始给我讲起了这把刀的来历,据他所说,这把刀是苗刀的一种,虽然看起来有一点像是日本刀,但理论上来说应该算是日本刀的祖宗。 传说苗刀是上古三苗九藜部落联盟首领蚩尤的配刀,被后世命名为“苗刀之祖”,逐鹿之战中,败给了轩辕剑。它短刀的一种。刀长一尺二,向外曲凸。苗刀自东汉以来,有了新的发展和演变,汉、唐时期,外国人来华朝觐,皇帝们就经常把长刀(苗刀)作为回赠的礼品、赏赐给外国使节。 从东汉灵帝、三国曹魏以及魏明帝都向日遣使赠送过中国长刀,这样的长刀流到日本之后被皇室所欣赏,甚至当做了天皇的藏品,根据这把刀的样子,日本的铸剑师打造了日本刀的祖宗。 明代爱国将领戚继光镇守边江,对苗刀技法进行了研究和创新,大大提高了戚家军的战斗力,逐渐平息了浙江、福建和广东沿海的倭寇之乱,并于1560年著成《辛酋刀法》。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南京)保存的一则《苗刀考证》上记载:“苗刀用以冲锋陷阵,远胜单刀及其它短兵。迨明戚继光将军,改铸精绝,传之于其部下,杀敌致果,斩将搴旗,赖此刀法,威镇华夏……。” 这样一柄神兵利刃被放在这里的的确确是有些被埋没,但是我连最普通的砍刀都用不好,这样的好刀不可能是我的啊,我把刀拿了出来,继续翻里面的其他东西,大勇的眼神已经定格在了那把刀上面挪不动了。 箱子里面还有一个油布包,我拿了出来,这种东西的年代应该是在民国时期,那个时候应该是我爷爷甚至是太爷爷的年代,这也算得上是老物件了,我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油布包,里面是一块叠好的布,打开一看是一张地图,我看了一下这张图,上面画了七扭八拐的河道,看不出来是哪里。 收起了地图,我又拿起了下面的一身衣服,是一套浑身漆黑的夜行衣,难不成这个箱子的主人是一个姓刘的小偷不成?除了这些东西,就只剩下一个小罐子还有一块破破烂烂的东西,上面不知道沾满了什么,看上去脏兮兮的。 我打开那个小罐子看了一下,里面没有任何东西,不过外观看上去还挺漂亮的,有一种神秘的感觉,而那块破破烂烂的东西我就有点看不懂了,大勇掏出了一块纸给我,我把上面脏兮兮的东西擦掉之后发现,这是半块玉佩。 把这口箱子又彻彻底底的翻了几遍之后我再没有什么别发现,把这些东西收拾好放在了包里,我们又开始寻找这个屋子里其他的东西,至于这把刀我觉得在搞清楚有没有别的什么玄机之前还是先放在我这里吧,我可不想上面再有什么机关把我最忠心的手下给弄死了。 带好了这些东西,我俩又把其他几个屋子翻了一遍,居然发现了有人居住过的痕迹,很难想象试什么奇葩可以在这样的情况下生活,他是靠什么生活下来的?难不成是靠在这个血池里面养鱼苗不成? “老板,你来看,这上面好像还有一个小隔间啊,咱们要不要上去看看?”大勇没有跟着我,自己来来回回的转悠了几圈,然后在里面大声喊我,我本来已经放弃了,但是听他一说还有隔间,心里又燃起来希望。 我跟着声音进入了里屋,发现这间屋子的天棚上果然有一个盖子,应该是有个隔间在上面的样子,不过这个高度没有梯子的话我想上去还是很困难的,显然大勇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那我先上去看看吧,要是没什么您就别折腾了。” 我知道他是在给我台阶下,但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把自己的枪抽出来递给他,让他有什么情况就开枪,然后直接跳下来就行。 这家伙把枪拿好,然后就直接原地跳了起来,直接翻了上去,等了大概一分钟,大勇的脑袋就从上面探了出来,“开哥,上面有一具尸体。” “尸体?是谁的?还有什么发现没有。”我看着大勇的眼神有点不太对劲,好像有什么不能说的问题一样。 果不其然,这家伙咽了一口口水,“开哥,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因为上面这具尸体,是你的。” 第二百二十三章 看不懂的语言 说实话,在大勇上去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这上面会是什么,也想到了有可能会是一具尸体,但是万万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会说上面是我的尸体,虽然有些出乎意料,但是我也不像以前一样大惊失色了。 “为什么是我的尸体?”我淡定的问道。 看到我没什么反应,大勇反倒有些尴尬了,“额。。那什么。。尸体身上有一个证件,名字是刘开,要不是你的话,那就是你。。。男朋友?” 这次他的目的达到了,我被他这句话镇住了,你麻痹就算老子没怎么谈过恋爱也不至于会喜欢男的啊?!拿我证件就是喜欢我那可了得了,“你男朋友才是尸体,你全家男朋友都是尸体,不对,你特么才有男朋友。” 大勇被我的反应逗得哈哈大笑,在上面直打滚,弄的整个房子都吱吱乱响,这货差点从这个小口子掉下来,等他笑的差不多了我才开始让他想办法把我拉上去,好一顿折腾,我终于踩在了这个小屋顶的上面。 正对着的地方有一个躺椅,看起来有些老旧,椅子边上放着一个小茶几,上面有一整套的茶具,虽然我不怎么喝茶,但我也能看出来这一套价值不菲,做工非常的精巧,已经不知道被放咋在这里多久了,打开盖子一闻里面居然还有淡淡的茶香。 除此之外桌上还有一个老式的唱片机,看来住在这里的那位还是个有情调的人,还时不时听听音乐,有了这几样东西的帮助,我基本可以确定了当年在这里的人建设这个屋子应该是在民国年间,而且极有可能是在民国前期,也就是在1895年到1919年期间,那个时期中国处在半殖民化状态,百花齐放,才会有这样的老情调。 屋子很小,几乎是一览无余,就这么几样东西一眼就看过来了,椅子上的那具尸体穿着一身有些像说相声穿的那种长衫,让我觉得一时间有点被带回到了那个年代,尸体已经白骨化了,我也看不出来个什么,不过根据我看的小说上讲的来看,这具尸体的白骨颜色光洁,骨质比较健康,看起来不像是被人杀害的样子,年纪应该不大。 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会把自己困在这个地方呢?而且很显然带着茶壶和留声机的人,不会是专程跑来这里自杀的,那么他出现在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这倒是让我非常想不通,想了一下还是从能证明的身份的东西入手吧,单看尸体我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你说的跟我有关的东西在哪里?” 大勇从自己的扣兜里掏出来一张皱皱巴巴的纸递给我,“就是这张纸上面有你的名字,上面的字大部分我不认识,你看看吧。” 接过纸条,我打开一看上面很多字的确连我都不认识,这里我就要给我俩洗白一下了,这倒不是因为我俩没文化或者见识短浅,我相信大多数人都不认识这上面的字,因为这并不是中国字,更重要的是这也不是英文。 我看着大勇,大勇也看着我,已经不需要更多言语的交流了,我们都明白彼此的意思了,这特么到底是写了些啥?这上面唯一能够看懂的东西就是有我的名字,除此之外可能因为皱巴的时间太长了,根本看不清这个文件签发的时间和机关,在Q市的历史上出现我看不懂,甚至分不清是哪个国家的文字应该是在1897年德国占领青岛期间。 那么这种文字就极有可能是德语。 我把这份证件收好,又问他是在哪里把这个东西翻出来,他说是在长衫的怀兜里,这让我有些奇怪,这就好比我们出门买了火车票,到地方之后一边火车票要么扔了,要么放在抽屉里,没有人会一直随身携带者,他把这张纸放在怀兜里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刚进来没多久就死了,要么是这张纸极其重要,不能被外人发现。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桌上的茶具和留声机又该作何解释?如果是后者的话,这个地方还不够保险吗?谁会从血池之中游过来,就为了偷这么一张纸?就算是那个时候这里已经干成现在这样了,那想要到达这个地方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我又一次陷入了谜题之中,大勇倒是无知者无聊,根本就不去考虑这些东西,而是四下里翻动着,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别的发现,我对此倒是不抱什么希望,眼看着这间屋子已经被我们搜了个底掉,也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我俩就从那个缺口跳了出来。 房子虽然一直在吱吱呀呀的响,但是很坚固,并没有什么要倒的趋势,这一点倒是让我非常放心,折腾这么半天我俩也累了,就坐在这个吊脚楼里面抽烟聊天,说了没几句这家伙就把话题转移到了那把苗刀上,看的出来这家伙对于这把刀还是贼心不死,我就把刀递给他然他开开眼,然后絮絮叨叨的给他讲为什么这把刀现在不能给他。 这家伙打拿到这把刀眼睛就直了,也不知道我的话他听到了多少,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我有点恼火,至于的嘛?!不就是一把刀吗?你老板跟你说话你都听不见了?这以后要是眼前放上一百万你还不得一刀砍了我? “喂!老子跟你说话呢?你听不见啊?”我语气很是不悦,伸手要去拿那把刀。 大勇好像还是没有听到我说话,根本没有把眼睛从刀上面移开,还伸手打开了我伸过去的手,“滚,没看见我正看刀呢嘛?把你的手拿开,别特么烦我。”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大勇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我的第一反应并没有继续跟他争吵,而是开始感觉到这里面好像有什么问题,虽然我和大勇相处的时间还不算很长,但是我对他还是挺了解的,这个人对自己人那真是没的说,对我也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虽然偶尔开句玩笑,但也还是在尊重的前提下。 这是怎么了? 而且我发现自己也不太对劲,虽然我现在的身份比以前高了不少,但我心里比谁都清楚我这个梁子是怎么来的,所以我对手下的人一直都是以平辈相处,从来没有觉得自己高谁一等,但刚才我一张嘴就是老子,这还是我吗? 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大勇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股戾气,眼睛也开始变得有些血红,我有些害怕,想要往后退,可谁知这小子转头看着我迎头就是一刀砍下来。 眼看着这一刀躲无可躲,我只好情急之下举起了手,随着他手里的刀落下,我感觉自己的手心传来钻心般的痛,尼玛!真下了死手啊! 第二百二十四章 塞翁失马,全是祸 人的气势与其个人经历、所处的社会环境和受教育的程度有着密切地关联,我们不难发现在生活中你容易就会可以从一群人之中辨认出来哪一个是知识分子,而且根本不需要这些人张嘴,古人有云“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这个道理。 同样的道理,在在我们平时里接触不到的人身上,也有着一些我们可能不去注意的气势,你会发现有些人在靠近小猫小狗的时候,这些小动物会出奇的乖,或者是某一个人在看你的时候,你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压力不存在于你和他有多么大的地位差距,只是因为他的眼神会给你一种他会杀了你的感觉。 恭喜你,你体会到了什么叫戾气。 但是对于我来说,这是多么痛的领悟啊,我在感觉到手上的痛几乎是一瞬间就做出了反应,立刻缩了回来,然后屁股在地上蹭着疯狂的往后退,得益于我比起之前应付这种事多了太多的经验,所以才堪堪躲过了他的第二刀,这一刀几乎是擦着我的鼻尖划过去的,我下意识的岔开了腿,不然的话这一刀就算不给我毁容,我以后当爸爸的梦想也就只能是幻想了。 谢天谢地,也不知道这家伙跟我有多大仇还是中了多深的邪,这一刀没有劈到我反而深深的插进了我面前的地面上,大勇还想举刀再次发起进攻,但是一时间刀居然卡在地上没有拔出来,这无疑给了我充足的逃跑时间。我一个懒驴打滚从地上离开了下一次他攻击的范围。 现在我开始担心这个屋子到底能不能抗住我们这么折腾了,人在危险的情况之下会被激发出浑身的潜能,我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做出这么利索干净的动作,我站了起来,飞快的往屋里跑,倒不是我傻到非要往死路上跑,而是我觉得自己应该找到了问题的所在。 那把苗刀。 现在的大勇处在一种极其混沌的状态下,如果我猜的不错,这极有可能是因为那把刀上面散发出来的戾气影响到了他,让他处在一种疯狂的想要杀戮的冲动之中,所以我只要能想办法把那把刀从他的手上抢过来,就能让他解除这种状态。 如果我不把他解救出来,一来他会这样一直不停地追着我跑下去,这也不是个事,二来他长时间处在这种状态下很有可能会迷失了心智,即便我把刀抢下来,也会给他的心神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该死的,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一时心软把刀交给他。 这个吱吱呀呀的房子地面给我争取到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我躲到了一个门后隐蔽起来,从包里找出了绳子,等下他进来我就可以从身后把她控制住,然后不管用什么办法第一时间把刀夺下来,这事就算是成了。 我轻轻的把门关好,然后屏气凝神的紧紧地把绳子缠在了手上,准备一击制敌,这个动作说起来容易,但是风险也不小,毕竟这家伙现在已经没有辨别是非的能力了,万一他一进来就发现了我,然后一刀把我放到,那么后果就是我们俩都交代在这里。 这个屋子的吱呀声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我躲在门后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要知道这一下子要么皆大欢喜,要么就是一宗一尸两命的惨案,所以我心里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谁知道这家伙不光受了戾气的影响变得暴力,而且智商也下降了,居然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在这间屋子里,脚步声丝毫没有在这间屋子的门口停留,径直往前走了,我满腔的热血顿时就凉了,场面瞬间就尴尬了。 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体验,就好比你和好朋友们一起玩捉迷藏,轮到你藏起来了结果没人来找你,这种尴尬简直不能用语言来描述了。 现在我面临一个选择,我总不能指望这个二货能自己发现这个地方吧,这要是他找不到这个地方,再晃晃悠悠的跑到血池里去了,那我岂不是要在这里等到白毛了,情急之下,我只好把离我最近的一个椅子一脚踢了出去,指望弄出点动静来让他发现。 椅子砸在墙上发出了巨大的声音,我相信只要他不是聋子就能听见,果不其然,外面的脚步声停了下来,他应该是听到了这个声音,一时间迷失了方向。 我又一次进入了战备状态,双手拉紧了绳子,很快脚步声就又一次响了起来,听声音正是朝这间屋子来的,很快声音就来到了门外,我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门吱吱呀呀的打开了,我站的位置不是紧挨着门,而是处在门后稍远一点的地方,所以们直接被打开了九十度,这家伙果然智商不高,推开门就往前看,我心里告诉自己事不宜迟。 就是现在! 我以饿虎扑食的姿势径直扑向了他的身后,与此同时在空中把绷直的绳子绕到了他的前面,然后借着自己下坠的力,把他拉到,然后猛地拉紧绳子,想要控制住他之后再想办法把刀夺下来。 然而我还是漏算了一点,这家伙的刀居然横在他的胸前,我这一拉紧绳子,大勇本能性的想要挣脱,刀居然直接把绳子割断了,我手上顿时就松了劲,整个人仰面倒了,我怎么也没算到会是这个结局,但是眼下也不是懊悔的时候,我还是想想怎么保命要紧,我使劲全身的力气弓起了腿,狠狠的把还在挣扎的大勇蹬飞出去。 我一个打滚从地上轱辘起来,想要逃跑,但是我没想到他这次反应这么快,紧跟着我就追了出来,我一紧张就被他逼到了栏杆边上,为了防止自己倒栽葱掉下去,我用手握住栏杆想要保持平衡,但我忘了自己手上还有伤,手上的血甩了出去,落在了外面的血池之中。 与此同时,手上传来了一阵剧痛。但是这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大勇已经追到了跟前,而且明晃晃的刀已经朝着我就要劈下来了,从我偷袭失败刀这把刀即将到达我面前几乎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没有给我太多的反应时间,眼看着刀距离我越来越近,我心中掠过一丝悲凉,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是我自己把刀交到了他的手上,现在他就要用这把刀结果掉我的生命。 唉,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是你没有发票。 我已经准备接受这不公平的命运了,可我万万没想到刀在距离我不到两公分的地方突然停住了,我看到大勇的目光投向了远方,似乎已经忘记了刀下的我,那种眼神就像是看到了天堂一般,我好奇地转过头,也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可是眼前的一幕不禁让我惊讶到下巴脱臼,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该感谢它救了我一命还是该骂娘。 第二百二十五章 血池再现 我终于看到了我梦里的场景,整个血池像是沸腾的油锅翻涌了起来。 外面几分钟之前还是一片黑色的血痂,而现在却不知怎么变成了一片血海,跟我在梦里见到的一模一样,无数的血浪翻涌着,整个血池变成了地狱般的景象,我的面前几乎都被这种红色渲染成了一片朱砂。 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面的血液全部变成了滚动的血浆,我目力所及看不到一点刚才的样子,要不是我确确实实闻到了血腥味以及我身边的大勇这样的反应,我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为什么一点前兆也没有感觉到,一回头就变成了这样。 我并没有感觉到有风,但是这下面的血海翻涌成这个样子显然也不可能是它自己能做到的,那么是不是这也意味着我梦里看到的那个巨大的虫子就在这下面呢?难不成我真的有机会看到它了吗? 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愿望希望我猜测的就是真的,哪怕今天我就会命丧于此,我也希望自己真的可以看到它,看到它的脸,听听它有什么想跟我说的,找到我和它之间到底有什么联系,找到我为什么会有那种悲伤与遗憾。 就在我还沉浸在这种思考之中的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紧接着整个区域就被火光点亮了,我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这简直跟我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我心里也随着血海翻起了惊涛骇浪,这沉寂了几千年的血海终于在今天又要再现当年的壮观吗? 我已经激动得不能自己,对于身后还存在着的危险已经充耳不闻了,更何况大勇好像也被这种景象吓傻了,或者是这血海的蛊惑性要远大于他手里的那把苗刀,毕竟在梦里我就是这样被控制着一步一步走向血海的。 不过这次我没有感觉到有什么不妥,也没有迷失心智,好像眼前的一切都已经被成了无所谓的仪式,我只为了等待那个巨大的虫子从血海之中钻出来,期待着再一次看到它。 四周那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响,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我仿佛已经看到了万千雄兵正在向这个方向围拢,他们的脸上虽然呆滞,虽然没有任何一点属于生人的表情,但是步伐坚定,带着一种坚定、一种不可动摇的决心朝着血海走来。 那种生而为王的豪气又一次填满了我的心间,我觉得现在的我已经进入了一种非常玄奥的状态,这种感觉说的现实一点就是现在大勇再举着刀冲向我,我根本就不需要躲闪,只要站在那里看着他,他就会自动跪倒下来,甚至那把刀在我眼里也变得不值一提,这种感觉非常真实,我一点也不怀疑这是真的。 想着我就想用大勇做个试验,要是真的有用的话,不仅仅可以证明我和这个血池有着很密切的关系,更可以证明我梦里的那个踏空的台阶也是真的存在的! 我突然意识到好像大勇很久都没有动静了,心里一惊,扭过头去找他,可还是晚了一步,大勇扔下那把刀,在阴兵整齐的步伐声中已经走到了吊脚楼的边上,眼看着就要跳进血海之中了。 暂且不管那个巨大的虫子会不会有什么对他不利的举动,就凭大勇现在的状态,我很难相信她可以游泳自救,况且我自己也体验过那种被绑缚的感觉,别说是游泳了,我连动动手都是一种奢望。 我大声喊着大勇的名字希望把他唤醒,能停下这种自杀的行动,与此同时也直接飞扑过去想要把他拖回来,可是听到我的声音大勇只是回过头看了我一眼,那是怎样一种眼神,绝望之中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信仰,就好像我是一尊可以拯救他的真神,而他要做的就是毫不犹豫的为我献出他的一切。 更让我觉得可怕的是,这种眼神我曾经见过,就在那个梦中,就在这个地方,那只虫子的眼神中也有着这样一股决绝。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大勇在看完我这一眼之后,就纵身跳进了血海之中,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我的手只是抓住了他的衣角,但是却没有握住,他就这样在我的眼前跳进了血海之中,我的胸口像是压住了一块大石头一样,我想要呐喊些什么,但是张开嘴却又发不出声音。 我绝望地看到大勇跳下去的地方只是溅起了一点血花,然后就没有了动静,没有挣扎,没有自救,更没有什么台阶奇迹般的把他接住,一切都发生的那么合乎情理,却又让我意外,我有些发呆的站在栏杆边上,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 那个笑嘻嘻的给我介绍谁是关良的大勇,那个像孩子一样挠头的大勇,那个机灵的帮我拦住金子的大勇,那个拿着门票无奈的看着我的大勇,如果不是我出现在他的生命之中,如果不是我在那个早上叫他跟我一起去找杨度她们会合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不一样了呢?他现在又会是在干什么呢? 或许为了一笔拖了很久的坏账在大街上溜人,或许宿醉之后在堂口睡懒觉,或许正在嘲笑张秃子打了半辈子光棍。。。。但不管是什么样,都要比现在要好多了,就在他即将坠入这片血海的前一秒钟,他留下的也只是一个不属于他的眼神。 我的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每一个接近我的人都会遭到这样的厄运?小齐、半仙、大奔、老虎、老韩等等等等,他们的脸就像是拉洋片一样在我的面前不断的闪回,大勇也跟他们一样要离开我了吗?而我就只能想个懦夫一样在这个地方流着毫无意义的眼泪吗? 我还记得杨度和金子在把堂口交给我的那个晚上,按照他们的意思大勇就是为了保护我而存在的,必要的时候我完全可以放弃他们的生命来保全自己,但是这不是我的想法,我从一开始就把他们看作是我的朋友,一群讲义气的好兄弟,可我真的就这么看着他们离开我吗。 “不!!!!”我声嘶力竭的喊了出来,对!不能!我绝对不能就这么看着大勇走上一条通往死亡的不归路,就算想要带走他的是阎王又怎么样?这里我才是王!这里是我的主场,不管是谁想要把她从我的身边带走都要问问我的意思才行! 这股豪气在我的胸口涌动,我几乎快要爆炸了一样,我也顾不了别的了,从地上捡起那把大勇扔下的苗刀,没有丝毫的犹豫,一个翻身也跟着跳进了血海之中。 兄弟,别怕,我来救你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原来是只手 高中毕业的时候我和半仙去过一次海边,那时候也穷,两个人凑了两千块钱,去了海边也吃不起海鲜啥的,就天天跑出来玩水,人对于水的恐惧是天生的,这体现在直到目前美国军方依然把虚拟的溺水作为对犯人最严酷的刑罚。 当我跳进这个血池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处在一直紧绷的状态,即便我会游泳,这种心理上的抗拒是一会半会控制不了的。毕竟这可不是海水或者是游泳池,这是人血,是不知道多少冤魂的血,这些血的温度比外面的空气还要凉,一进入血池之中我就感觉自己从头到脚如坠冰窟。 再这样的温度下游泳,可能绝大多数人都没有这样的体验,在缺乏事前的准备活动和身体的预热的情况下,很容易发生抽筋等身体的自然反应,所以我毕竟尽快找到大勇并且把他带到安全的位置,否则一但我再发生什么情况的话,那我俩就真的是去黄泉路上做伴了。 到了这下面我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翻涌了,跟我猜测的不同,这下面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气流,但是在这个血池的深处应该有多出的暗流,所以整个血池并不平静,看来这里不光是血,还有一些地下水流的汇聚。 我稳了稳心神,强行控制自己不要去想着这里是血池之中,这才好不容易稍微克服了来自心里的不适,深吸了一口气,我一个猛子扎进了血海之中,我头朝下的翻了进去,一口气沉下去大概有两米多,然后开始四下里搜索大勇在哪里,这样的环境下进行这样的工作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水下的视线很暗,我看不清楚下面的情况,而且手电在这下面也不能用,已经被我放起来了,只能靠着肉眼来分辨下面的情况,潜到我这个位置依然看不到这个血池的底下是什么情况,这也就说明了这个血池的深度至少应该在四米以上,这样的深度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顶多也就是游泳馆里的深水区,但是这可是血啊。 我越发的觉得这个地方应该有更多的秘密,王姨告诉我的那些只是冰山一角而已,我努力的想要再往深处潜一点,但是水压实在是太大了,我不但没有下潜,反而升高了一点,这样下去可不行啊,我耽搁的时间越长,大勇的处境就越危险,我想要把他救上来的希望就越渺茫。 也不知道这个血池到底是怎样影响到他的,居然掉进来之后一点也没有挣扎的迹象,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按照这里水流的规律,我估计大勇掉进来之后应该会跟着水流的方向有一定距离的平移,我浮上来大体的估计了一下范围,然后想再游到位置再沉下去找,但是还没等我换完气,我就感觉到自己的一只脚好像被什么东西抓住了,一下子整个人就被拖进了水里。 这股力量非常的霸道,我几乎是一瞬间就被拖了下去,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的情况下就这么被拖进水里,即便是我会水也吓得不轻,我第一反应就是往自己的脚下看,但是什么都没有,顿时我就知道自己麻烦大了,要真的有什么还好,说明至少我可以跟他搏斗一番然后脱困,但什么都没有的话就说明这不是什么超自然力量捣鬼。 我的运气很好,这是暗流。 就在我做出这样的判断之后我就感觉到自己整个人已经被卷进了漩涡之中,该死的,这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诅咒,从长白山到崂山,我两次下水,两次都被暗流抓个正着,像我这样的体重,想要在暗流之中稳住身形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只能听天由命了。 其实在深度也就不到十米的水潭之中即便是有暗流,受水量的限制力量也不会太大,想要逃出来难度也不是很大,但是我却没有这样打算,这个暗流来的也未必就一定是件祸事,万一大勇就在这附近的话,很快暗流就会把他也卷进来,只要我能找到他,我们两个人的体重加在一起,我就有把握带着他逃离这个漩涡。 有句话说得好,惊喜就像盒子里的巧克力糖,你永远不知道下一颗会有多黏牙。 很快我就被自己的天真逗笑了,事情根本就不像我想象的那么简单,我所做出的种种安排与假设的前提就旋涡可以在我窒息之前把大勇卷进来,还要保证这个血池的深度真的就是在几米深而已,但是不幸的是,这两个前提我一个也没有算到。 在被旋涡带着疯狂的天旋地转了十几秒之后我发现我有些低估这个漩涡了,而且我越发的感觉自己的身体温度正在飞速下降,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这意味着如果我不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对肌肉进行放松,那么很快我就会发生抽筋,到那个时候即便是大勇真的被卷进来了,我也无能为力。 我疯了一样想要把自己缩成一个团,但是每一次都被飞快的水流冲开,在尝试了几次之后我就发现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现在我要考虑的不是怎么救大勇了,而是我自己到底能不能活下来。 我现在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让自己呛水,尽量不要让自己喝这些血,但是这样徒劳般的努力也不知道还能支持多久,在我刚刚想完这个问题的时候,迎面就有一个黑色的东西朝我撞了过来,卧槽!不带这么玩人的吧?他过来的速度非常之快,我已经来不及躲闪,更何况我已经没有办法控制好自己的身体,于是我就直接被他撞上了。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打在了我的脑袋上,一阵剧痛之后,我昏迷了。 等到我悠悠的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不在那个血池之中了,周围一片漆黑,我什么也看不到,头上的剧痛还在,我龇牙咧嘴的坐了起来,手往头上一摸,湿湿的,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血还是那血池里的血。 既然还活着那就是好事,但是我对自己在什么地方一点概念都没有,至少在我的印象中血池外面的地方不是这个样子的,那么很有可能我现在就被那个血池中的旋涡卷到了一个另外的空间,我坐起来,感觉到自己的背包居然还老老实实的待在我的背上,这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我打开背包,凭着感觉找到了手电,按了按开关,手电没有任何反应,我又试着捅了捅后面的盖子,也没有什么用,我的火气又升了起来,把手电往旁边的地方狠狠的一砸,让我意外的是并没有打在石头上的感觉,好像砸在了一个软软的地方。 我好奇的伸手过去摸了摸,果然很软,触感还不错,原来是一只手啊。 第二百二十七章 死里逃生 如果现在有人跟我说我这里全是骨头我是绝对不会慌的那玩意我又不是第一次见了,就算堆积如山我也不害怕,毕竟只是一些死物罢了但是现在我摸到的这个却是实实在在的真的人手,这就有点让我措手不及了。 我就像被扎了一针一样立刻就弹开了,在这种地方怎么会有活人?而且皮肤还这么细腻,这怎么可能啊? 正在我犹豫又不要先下手为强,先劈死这玩意再说的时候,这只手的主人突然弱弱的叫了一声,“额。。何方妖孽,居然敢打我?” 真是天意啊,我豁出命去想要把这小子救出来,结果差点把我俩都搭进去,他反倒自己跑到我的面前了,我伸腿踢了踢他,“喂,死了没?” 大勇被踢了一脚,整个人都不好了,“我说开哥,不带这么欺负人的,我现在浑身都疼,你还踢我,你快弄点亮出来,看看我的腿是不是断了?我怎么感觉不到自己自己有腿呢?”刚才他的声音听起来还中气挺足的,但是这一句就显得有些颤抖了,也是,我俩也不知道是怎么到这个地方的,保不齐会受什么伤。 尽管我们一开始就没有把这里当成是一个墓,但还是做了一些准备,我从包里找出几根冷焰火,借着光看到了大勇,这家伙的确是脸色苍白,也难为他这种情况下还能开玩笑,我有点后悔刚才还踢他了,我从上到下开始给他进行检查,顺便看了看我们的位置。 我们应该处在一个像天井一样的空间里,这里是一块凸出来的平台,我们前面就是悬崖,也不知道这底下还有多深,我们头顶上居然还有一棵伸出来的小树,已经折断了,看样子要不是它拦住了我俩,现在我俩已经在黄泉路上抽烟了。 大勇身上倒是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一些擦伤,这样的小伤别说是大勇了,就算是我也不会太在意,但是他的腿好像是真的没知觉了,我感觉应该是寒气打的,一时半会有点缓不过来而已,应该过一会就好了。 这家伙一直在吵吵着冷,我就从包里找出来了一身干的衣服让他换上,反正现在我俩已经被困在这里了,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所以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可以让大勇充分的休息。 我坐在他的身边,一边给自己检查,活动活动身上酸疼的地方,一边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拎着刀追我,然后又义无反顾的跳进血池里面? 那把苗刀我是绑在腰带上的,所以现在还在我的身上,只是我俩谁也不敢再随随便便的把它拔出来了,鬼知道又会有什么诡异的情况发生,这里可不比上面,他要是在中了邪,那我想活的话就只能把他踢下悬崖去了。 大勇说他自己其实也不太清楚发生了什么,一开始他只是单纯地欣赏着那把刀,但是很快他就像是陷了进去一样,朦朦胧胧之中他好像回到了古代,面前已经不再是什么血池,而是一片战场,他所在的队伍正在追击者一群敌军,他的战马已经死了,只能徒步追击,这时候突然有人狞笑着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于是他就带着刀追了出去。 听到这里我已经知道那个跑过去的人是谁了,早知道我就不应该伸手去动他,要不然我俩也不会陷入现在这般境地。 “那之后呢?你为啥停了手跳进了血池里呢?”接下来的东西我已经不用听了,肯定是这个一根筋的家伙一直在追杀那个挑衅他的敌人,也就是我了,该死的,早知道我就应该直接投降,也不知道他们部队里有没有优待俘虏的政策。 有关于这个问题大勇的回答倒是简单明了,只有短短的三个字。 “不知道。” 我差点被他噎过去,这跟我在梦里的情况可不一样啊,虽然当时我也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起码我的脑袋还是清醒的,我知道自己在干嘛,能记住自己看到了什么,难不成这里还能自动识别来人的智商不成? 我看不到自己的样子,但是看着大勇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恶鬼一样,我基本能想象到自己会有多么的没法看了。 我点上一根烟递给了大勇,然后又给自己点上了一根,眼下的情况已经非常明确了,我们应该是掉到了血池下面的天井里了,现在杨度和金子想要找到我俩基本是不可能的了,接下来我俩只能靠自己了。 大勇抽了一会烟,就坐了起来,自己捏着自己的小腿,只有他尽快恢复了我俩才能展开下一步行动,看他一时半会还不能走路,我俩就继续扯闲篇,我想起来这货即将跳下去的时候曾经对着我做了一个很决绝的笑容,就问他当时是什么情况? 大勇听我这么问,非常的奇怪,说是自己根本不记得有对我做过什么笑容,好吧,看来当时他已经完全不是他了,但我还是非常好奇当时的他到底是被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引导着,他又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跳进血池里的,如果过把这个问题搞清楚了,那么我就可以对这个地方整体的运作方式有更为系统的了解。 我俩就这么坐着无聊的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其实也没啥可说的,就是闲着没事扯皮,而我也终于弄明白了一个我一直以来非常关心的问题,原来他们的工资虽然是在堂口领的,但是具体发多少钱是由堂口的收入决定的,每个月收账的利润我们堂口要向杨家上缴六成,然后剩下的钱就是堂口的收入,梁子拿大头,下面的小伙计拿多少就是由我决定的。 “那你之前一般能拿到多少啊?”我对堂口的收入根本就没有概念。 大勇神秘兮兮的伸出了五根手指。 “五千?”我觉得这个数字倒也可以,比起坐办公室的白领也不差多少了。 可谁知大勇摇了摇头,贱兮兮的笑了笑,“五万。” 我下巴差点没掉了,你麻痹这也太挣钱了吧,要知道我在档案馆才挣三千块啊,通过大勇的解释我才知道这五万块钱不全是他的,堂口管着他和关家的兄弟俩,他还要管着下面十几个小兄弟的吃喝,真正到他的手里好的时候差不多两万,不好的时候也就一万左右。 至于堂口的收入据他说上交完应该有将近三十万,我一听这么多顿时眼睛就亮了,颇为豪气的一挥手,“这个月给你十万。” 大勇激动的不要不要的,连声说谢谢老板,还说什么对我的景仰之情犹如滔滔江水绵绵不绝,我被他夸得额都有点脸红了,好在光线暗淡,他也看不出来,但是他的话音一落我就听见我们的头顶上开始有了响动。 这是开过光的乌鸦嘴吧?刚说完就有水要灌下来了? 第二百二十八章 云楼现身 事情发生的太快,大勇贱兮兮的笑容还没有散开,我们头顶上的水声就已经轰然作响,我俩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上面,这要是有泉水灌进来还算不错,但要是那些血水灌进来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虽然水声大作,但是我们头顶上还没有水流下来,我俩也不敢轻举妄动,鬼知道接下来会不会发生什么,其实要真的是水倒灌进来对于我们来说也未必是件坏事,以我们现在的体力和身体状况,想要自己爬到下面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保不齐半路上我俩就交代了。 但是有水就不一样了,我俩走投无路至少还可以直接跳下去,只要运气不是太差劲,应该是不会直接摔死的,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俩都昏迷了,根本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那个血池到底在我俩的什么方位上,自然也就没有办法判断杨度和金子所处的大概高度,这对我们两方面会合是极为不利的。 也不知道杨度他们那边进展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进入这个地方的方法,这种情况下我们这样分散是分散战斗力的做法,而且鬼知道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我们想象不到的危险,头顶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变故,留给杨度他们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为了防止等下真的有大量的水冲进来打我俩个措手不及,我找出一截绳子来把我俩困在了一起,大勇的腿已经能站起来了,虽然还有些软,但起码不像是之前那样跟两条橡皮泥似的了,然后我俩就像等死一样看着周围和头顶,等着有什么变故发生,或者是杨度他们突然出现。 这样的等待很难熬,非常难熬,我恨不得现在立刻有个人走过来告诉我说等下大水会冲下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把我和大勇冲成傻x,总好过在这里倒数自己的悲惨命运还有多久会来临。 就在我俩心惊胆战的时候,大勇突然嘘了一声,“开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 “你有病吧?!这么大的水声你觉得我会听不到?你是觉得我聋了还是觉得我和你小子一样智障啊?”我是好气又好笑,这孩子的神经总是搭不对地方,希望这次多给他发点工资他能自觉的去看看医生吧。 大勇疯狂摆着手,“不是不是,我不是说这个啊,你听听咱们身后的这个墙,好像后面有动静。” 被他这么一说我眼前一亮,莫非是杨度他们已经快要挖过来了?我学着大勇的样子也把耳朵贴在了墙面上,固体的导音效果要比气体好,所以我一贴上去就听到了墙后面的确有声音,而且还挺有节奏的。 “可以啊,你小子这耳朵还挺灵的,还算对得起我给你涨工资。”我一边听一边夸着大勇,他听到我又提到了工资,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大嘴都快咧到耳朵下面了,“开哥,这才哪到哪,不是我跟你吹,更听声音我都知道对面是在干嘛,用的啥工具,我没进堂口的时候在工地上可是一把好手。” 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我也来了好奇心,就催促他赶紧听听对面是什么情况,这小子对于这个任务非常开心,立刻就把耳朵贴了上去,“他们用的应该是铲子,而且只有一把在工作,两次下铲子之间时间间隔非常短,应该是个老手,多半是金子哥,他这一铲子下铲的地方是咱俩中间的位置。。” 大勇开始絮絮叨叨的说着墙那边的工作情况,我一边听一边想象着,渐渐地发现这些声音跟我想象中的情况,也就是大勇说的真的对应的上,看来老天爷还是有良心的,这一路靠我自己,后来还要带着大勇真的是太累了,我现在巴不得杨度和金子立刻出现,然后我就可以心安理得的当个跟班了。 “我估计着还有大概十几公分的距离,金资格应该就可以把这堵墙挖开了,这一铲子是下在你那边的,这一铲子是中间,然后是我这边。。。”我已经找到了金子下铲子的规律了,他每三铲子大概就可以掘进一段,渐渐地大勇脸上洋溢起了笑脸。 “开哥,下一铲子应该就可以挖通了,咱们红四方面军马上就要胜利会师啦!” 我也非常开心,想着怎么给他们俩一个惊喜,要不要在墙被挖通的一刻做个鬼脸什么的庆祝一下这历史性的一刻,但随即我就想到了一个问题,下一铲子这里就会被挖通,但是按照规律下一铲子应该是下在我这边的。 尼玛,这不就意味着很快就会有一把铲子出现在我面前给我一个惊喜?!卧槽!! 但是当我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已经晚了,就在我偏头的一瞬间一柄铲子就已经从墙里探了出来,我躲闪不及,只能抓住了铲子,但是也不知大金字这个王八蛋用了多大的劲,我直接被怼了出去,人都站不稳直接仰面就要倒下去,这特么下面可是万丈悬崖啊! 我只能死死的抓住了铲子,那边的金子应该也吓了一跳,但是这毕竟是我全身的重量,他一时间也使不上劲你,人后他整个人就被我拉了过来,直接把脑袋怼穿了墙面伸了过来,金子被吓得不轻,脑袋一探过来就骂上了。 “呸呸。。这什么情况!什么玩意敢拉我的铲子?” 大勇也被眼前的情况吓了一跳,借着冷焰火看清楚来人是金子就叫了起来,“金子哥!” 金子也看到了大勇,“咦?你怎么在这里?你们开哥呢?你不是跟他在一起吗?” “金子你个王八蛋!赶紧把老子拉起来,还有脸问?你差点直接把我干掉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说更多的话,头顶上的水声就就突然变大了,可能是金子他们挖穿了这里的墙导致了其结构的不稳定,让这些水死去了承重或者是气压的稳定,终于要冲下来了。 大勇反应过来这里要发生变故,一个箭步冲了过来把我拉了起来,几乎是同时,巨大的水流冲泻而下,我俩生怕自己被冲下去,赶紧贴到了墙边上。水实在是太大了,但是我们这里好像是一个凹进去的位置,所以瀑布就在我们的前面但没有冲到我俩,我俩也不敢面朝着瀑布,就面朝墙躲着。 金子的脑袋来不及缩回去,也就这么卡在了墙里,不敢动弹。 水声持续了一会,我们确定了这水的确不会重蹈我们之后,我慢慢地转过了头,但我眼前的情况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不知不觉又换了一个地方,一个巨大的古楼出现在了这个天井之中,一眼看不到头。 第二百二十九章 被打脸的杨度 西游记里面记录了孙悟空初生的时候带着众猴找到了一处被遗弃的神仙般的住处,正所谓“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现在我们眼前也是这样一幅景象,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栋古楼出现在了这里,整个天井里面都被点亮了,应该是这楼里的火光。 我们头顶顷泻而下的水流已经渐渐地开始变小,从我们前面的悬崖无论是向上还是向下看去,虽然灯火通明,但还是看不到全貌,可以想象这座古楼到底有雄伟了! 整座古楼上下的大小相差不大,这倒是挺少见的,一般我们看到的古楼都是越往上越小的宝塔形,这样的还是第一次见,塔体距离我们所处的小平台大概有三四米的距离,这个距离倒是说不上有多远,但是我们还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只能看到外面的走廊。 整座古楼给我的感觉非常真实,其实在看到它第一眼的时候我就下意识的认为这很有可能是我们的幻觉,这么高的一座鼓楼不可能就这么凭空的出现吧,但是越看我越觉得这个古楼的细节全面而且真是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我甚至可以看到水流从塔身上流下来。 “。。。这个大家伙什么时候出现的?是水冲出来的?这地方不会是刘谦盖的吧?”大勇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座古楼,整个人都显得有些呆傻,其实我也是强压着自己的情绪才没有叫出来。 这尼玛太诡异了吧?!要是这仅仅只是一个小猫小狗什么的突然跳出来也就算了,但是这楼怎么看也得有七八十米高吧,就这么悄无声息的突然出现,到底是我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 “喂,我知道你俩现在很震撼,我也非常震撼,但是能不能先把我挖出去,然后咱们一起震撼呢?”我一拍脑袋,一转过头就被这个古楼吓傻了,已经忘了墙里面还有一个只有脑袋伸过来的金子,这小子还有脸说我们,他自己估计也吓的不轻,把自己的情况忘了。 我俩赶紧过去帮着把这个洞彻底挖开,把金子和杨度弄到了这边,经过了这么久的孤军奋战,我们几个终于兵合一处了,说实话,没有杨度和金子在身边,我在这下面就是一个文盲,知道的东西实在是太少了。 杨度一过来也没问我都发生了什么,而是立刻走到悬崖边去看这座古楼,当然这也是我们所希望看到的,毕竟这里也就他能说出一点有建设性的东西了。 杨度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还顶着一脑袋土就已经开始给我们分析了。 “这座古楼应该不是什么幻想,他实实在在的建设起来了,而且也的确就在这附近,但这个不是,这只是一个由水的折射成的影,据我知道的木质建筑,最害怕的并非是什么地震之类的地质灾害,反倒是不起眼的潮湿环境和很小的虫蚁危害更大。。。” 还没等杨度说完,我们三个异口同声的打断了他,杨度转过头看着我们三个,这两个怂货顿时就闭上嘴假装不是自己说的,没办法我只好作为代表提出了疑问,其实不用他俩说我也知道他们想问的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这里不是真实的呢?” 另外两个人疯狂的点头,空气安静了下来,杨度看了看我们三个不信的表情,非常自信的从身边捡了一块小石头丢了过去。 石头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完美的弧线,然后非常自然地砸在了塔身之上,掉到了悬崖下面。 空气再次安静了。 “这个。。。好像真的证明了。”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掉下去的小石头,我多么希望杨度的判断是真的,那至少说明这里还没有邪乎到连杨度都懵逼的程度,但是这颗小石子打中的不只是眼前的这座塔,更是我们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 杨度保持着丢出小石子的动作,半响才说了一句话,哦,不对,是一个字,“这。” 这下子乐子大了,我们转过头去躲避水的时间最多不超过五分钟,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脑袋里开始天马行空的想了很多很多的可能,比如说道家有名的五鬼搬运之术,比如崂山特产穿墙术,既然人能穿过去的话,那使使劲把个塔塞过来应该也不会太难吧,再或者是我们又换了一个什么地方,再或者是什么外星人留下的东西? 但是当我再次看到这座似乎没有破败迹象的塔的时候,我还是毅然决然的告诉自己,别他妈扯犊子了,这次是真的见鬼了。 好像一段时间我们都陷入了沉默,在我看来大概有足足一个世纪之久,我们谁也没有什么站得住的说法,甚至于连猜测的勇气都已经没有了,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突然到我们的思维完全跟不上。 直到金子发出了几声咳嗽才算是打破了僵局,大勇从包里翻出谁来给他喝,金子灌了两口,狠狠的抹了一把嘴,“咱们干坐着也不是办法啊,要我说再怎么邪乎这也只是个死物,他总不能跳上来给咱们一个腿绊把咱们放倒吧?要不就下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要么就直接想办法跳过去。” 大勇拿着水壶在一旁频频点头,这小子是个行动派,而且没什么主见,虽然有点小聪明但是在杨度,甚至是我和金子面前也就只是一个莽夫而已,要是我们都听他的,现在就可以直接跳下去摔死一了百了了,直觉告诉我这个古楼并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我又说不出来那种古怪到底来自于哪里。 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杨度会不会有什么新的发现了,不然的话我们很可能就不得不下去一趟了。“不行,”杨度立刻否定了这种想法,“这座古楼的出现与上面的水声,与我们打的这个洞,甚至于七年前的天兆和十三年前的地质灾害到底有什么关联我们一点也不清楚,它出现不可怕,但要是我们进去了之后,它突然又再突然消失了呢?” 这倒是个问题,这座古楼是从哪里来的我们不清楚,这也就意味着它会到哪里去我们也不清楚,这要是突然带着我们这么多人一起消失了,那基本就是肉包子打狗了。 “除此之外,”杨度指了指金子,“你说这是个死物我也不是很赞同,某种力量把它送到了这里,我可以接受,但是我想不出来这里面的火光是怎么回事,是谁把它们点着的呢?” 第二百三十章 虚虚实实 杨度的话说完之后我们又一次陷入了沉默,这的确是个很大的问题,我们想要进去可能要面对的情况比现在要复杂得多,他俩打进来就一直在下面还没有经历过上面的诡异,本来我俩浑身是血的的造型是值得引发一波讨论的,但是这座古楼的出现让我俩一下子就变得的不起眼了。 要说现在啥也不做了直接掉头这绝对是不可能的,已经到了这一步我们被自己吓唬的不敢在往下走别说说出去让别人笑话,我们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那这怎么办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难不成咱们就在这里干等着这个塔自己把门打开邀请咱们进去不成?”大勇有些丧气,坐在了地上。 杨度没有理他,“进去是肯定要进去的,但是咱们先把已经掌握的情况汇总一下,在进去之前掌握尽可能多的掌握一些可能会发生的情况,就算发生什么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这倒也是,毕竟这个天井是在血池被激发之后才被我们发现的,两者之间一定会存在着一些我们还不知道的关联,这对于进入这个塔未必会有什么帮助,但是准备了就比抓瞎强。 “可是,从哪说起呢?”我感觉自己在这下面就像经历了一个月似的,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一时之间我有些抓不住重点,小孩没娘,说来话长,看来我只能从一开始一点一点的往下复述了。 半个小时以后,当我把我经历过的这些全都讲完一遍,那座古楼还是像一个站岗的士兵一样一动不动地待在那里,杨度倒是没什么表示,只是原本就就在一起的眉头已经彻底粘上了,金子却一脸认真的过来捏捏我的脸。 “你吹的吧?我认识的刘开可没这么牛X,从实招来,你把刘开藏哪了?” “滚滚滚,你这种凡人怎么可能懂得我的境界,一边待着去。”我打掉金子的手,看着又变成哑巴的杨度,“怎么样?有什么想法吗?” 杨度摇了摇头,我以为他是说他也没有什么想法呢,谁知道这货摇完头就崩出来了三个字“不乐观。” 我赶紧追问为什么,杨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又跟我确认了一遍,“你确定那个在水井里袭击你,之后又想致你于死地导致你受伤的东西是一只魃?” 其实我哪里认识什么玩意叫魃啊,这都是王姨告诉我的,但是在我讲述自己经历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把一段切掉了没有告诉他们,这与信任不信任无关,我只是有一种感觉,王姨一定不希望自己的身份被太多的人知道,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 “恩,我确定,而且你可以跟大勇核实,他也见过一次,而且上面除了那个血池里面的血之外我根本没有见过一滴水。” 杨度点了点头,“这样的话,那我基本可以断定这里应该还有一个活物,那只魃之所以没有一直纠缠你们是因为它在这里不敢翻出太大的浪,这里有一个让它更为忌惮的家伙存在着,不然凭你们两个的水平,想要在它手底下活下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和大勇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尴尬,这虽然可能是个事实,但是就这么被人赤果果的揭穿多少还是有点挂不住的,我跟大用对视了一眼,其实我根本看不清楚他的眼神,但是我想要传达给他一句话。 越有钱越事比。 “再有,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这座古楼出现在这里肯定与这些突然出现的水有关,而且我并没有闻到很重的血腥味,说明这些水的来源也不是那个血池,既然这里有这么大量的水可以被调动,你们不觉得跟那只魃的存在有些格格不入吗?” 听杨度说到水的问题,我就意识到了这里面的不合逻辑,等到他说完了,我才试探性的问她,“你的意思是我在梦里见到的那个巨大的虫体是真的?正是因为它的存在才让那只魃既不敢离开这里,也不敢兴风作浪吗?” “那个我还不确定,但是如果我们抱着这是一个死物的心态进入这里的话,那势必会有一些我们琢磨不通的情况出现。”杨度停下了这个话题,然后又继续问我,“你说你找到的那把宝剑在哪里?还有你说的那些箱子,你觉得的是不是就是发出那种味道的箱子?” 我把苗刀递给了杨度,它有多诡异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杨度也没有不信邪直接把刀抽出来,至于那个箱子的问题,我感觉上应该是同一种东西,但是也拿不太准。 杨度把那把苗刀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仔细细的翻看了好几遍,然后放在了一边,“结合你说的这些还有这把刀,让我想起了另外一座塔,从一进来看到它其实我就有这种联想,但是一直没有说。” “是什么?”我们三个再次异口同声的问道。 “佛宫寺释迦塔。”杨度慢慢的说出了这个名字,这倒不是卖关子或者装犊子,事实证明这个名字一般人是读不出来的,比如大勇。 “佛光试试加他是什么玩意?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大勇挠着头口齿不清的问道。 杨度估计早就想到了会是这个结果,继续给我们解释,佛宫寺释迦塔位于山西省朔州市应县城西北佛宫寺内,俗称应县木塔。建于辽清宁二年(公元1056年),是中国现存最高最古的一座木构塔式建筑,与意大利比萨斜塔、巴黎埃菲尔铁塔并称“世界三大奇塔”。 而就在今年,2016年,释迦塔获吉尼斯世界纪录认定,为世界最高的木塔。释迦塔塔高67.31米,底层直径30.27米,呈平面八角形。 杨度一边说着这些信息,我们三个走到边上来开始对照,发现的确很像,至少从高度上来说这个塔应该只在其上不在其下。 民间传说中,鲁班的妹妹与哥哥赛手艺,妹妹说在一夜里能做十二双绣花鞋,哥哥鲁班要是能在一夜之间盖起一座十二层的木塔就算哥哥的手艺高。结果,鲁班真的修成了十二层的木塔,只是修完之后土地爷承受不住,塔直往地下陷,鲁班便举手一推,将塔分成两截,上半部被他一掌拍飞,留下的五层慢慢地钻出地面,就成了如今的释迦塔。 “你是说,这里可能是被拍飞的那部分?”我有些好笑,民间传说都整出来了,看来这个塔已经快把杨度整疯了。 “这个不重要了,想要知道他到底跟佛宫寺释迦塔有没有什么相似之处,咱们还要进去看看才行。”说着,杨度从地上捡起了绳子,打了一个活扣,冲着这个塔甩了出去,然而绳子飞出去之后我们没想到的第一个状况就发生了,绳子直接穿过了走廊的栏杆,好像这些栏杆根本不存在一样。 第二百三十一章 进楼 在杨度把绳子甩出去的一瞬间,我设想过一万种可能,比如会有什么强烈的气流把我们的绳子吹走之类的,但是我唯独没想到我们眼睁睁看着的!就站在那里的!之前用小石子做过测试的栏杆居然不!存!在! 绳子穿过栏杆落在了塔的走廊上,我们几个人面面相觑,“这又是什么情况?那个佛光试试加他也是这样的吗?”大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问杨度,我相信这是一句废话,但是再次听到这个名字我总觉得很别扭,倒不是大勇的发音问题,崂山不是传说中的道教圣地,在这里弄一个仿佛教建筑是不是有点不合时宜啊? 但这毕竟只是我们的猜测,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我们还不清楚,所以我也就没提这个事,只不过我们现在的情况又回到了原点,本以为没什么意外栓好绳子的话,我们就能直接进入塔里面,可是没法固定绳子的话难度就要变大了。 这意味着我们需要有一个人带着绳子跳过去。 “我来吧。”大勇站了起来开始往自己身上绑绳子,对于谁去执行这个任务我是没什么意见的,只要不是我就好,我还记得我人生中身体素质最强大概是在高二的时候,想当年我也是个身强体壮、上蹿下跳,渴望为社会主义建设添砖加瓦的好青年,可惜岁月并没有留给我智慧,只给我剩下了一身肥肉。 这个距离对我来说是不敢想象的,但是大勇的表情倒还是挺淡定的,好像只是让他跳个小水沟而已,杨度没有急着让大勇动身,而是又做了几次实验,证明了一下这个抽风似的古楼的的确确是存在着,然后才拍了拍大勇的肩膀,交代他要带着绳子跳过去,然后固定好绳子,再去看看另外一边可不可以再固定一段绳子。 我一下子明白了杨度的意思,用绳子把塔和两边的天井连接起来,这样就算我们会突然之间被移动,但是天井的位置应该是不会变的,我们至少可以利用这个参照大概判断一下这个古楼有没有什么位移。 大勇在一边做着一些看起来非常搞笑的准备活动,这家伙一直没有跟杨度他们说自己腿上的伤,我虽然比较担心,但是看他自己一点也不担心,我也就由他去了,大勇活动了一分钟,原地跳了几下,然后就猛地窜了出去,万幸这里没有什么强烈的气流,大勇稳稳的落在了古楼的走廊上。 整个过程看起来无比轻松,我们最为担心的事情没有出现,那些栏杆果然就像不存在的一样,而古楼的其他部分是真实存在的,大勇转过身来冲我们做了一个完美的手势。 “别嘚瑟了,赶紧的干活!”我催促他道。 大勇点了点头,赶紧转过头去把绳子绑在了古楼的承重柱子上,这家伙固定好了绳子然后想要直接推开门进去,被我拦住了,然后这货就不情不愿的往古楼的另一面走。 剩下的我们三个人没有紧跟着他爬过去,而是站在原地等着他两边都固定好了再说,很快大勇就又出现在了我们面前,招了招手,看样子一切都还挺顺利的,搁在以前这一段我可能要详细的说一说我这个拖后腿为生的菜鸡是怎么爬过去的,但今时不同往日,我对于高空作业已经轻车熟路多了。 我还没过去,杨度就已经带着金子转到另一边去检查了一下那边绳子的情况,等我爬过去,他俩已经回来了,看样子这个古楼每一层里面倒不是很大,汇合好以后就迎来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开门。 我在过来之后就有一种感觉,这里的东西好像是真假参半的,比如说这个地面,木制的地面年头久了以后会有一定程度的弯曲,而且我脚下也的确有不平整的感觉,可是往地上一看却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木制的地面就像是新建好的一样。 “怎么样?咱们进去吧?”屋里盈盈的火光给人一种很安详的感觉,一点也不像是会有什么危险的情况,大勇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刚才要不是我拦着,这小子早就进去了,“你给我记住了,里面的东西不要随便乱碰,那把苗刀的亏还没吃够啊?我可告诉你,再出了什么问题,我就直接干掉你小子一了百了。”我瞥了这个一脸兴奋的家伙一眼,觉得还是有必要再进去之前警告他一下。 大勇有些羞愧的摸了摸脑袋,嘿嘿一笑。 站在这里再往下看的时候就有了更为直观的感受,我觉得古楼的高度应该在七八十米左右,上下等宽,塔的设计大胆继承了汉、唐以来富有民族特点的重楼形式,充分利用传统建筑技巧,采用斗拱结构,每个斗拱都有一定的组合形式,有的将梁、坊、柱结成一个整体,每一层都形成了一个八边形中空结构层。 当然这么专业的分析我也只是照搬过来的,这是杨度给我们做的介绍,听完这些之后我们三个除了知道这是重楼之外啥也没听懂,杨度也懒得解释了,只是告诉我们这些建筑特点跟他之前给我们说过的那个佛光试试加他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他也不等我们有所回应,直接推开了门。 这个塔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的历史了,但是打开之后却没有什么异味,因为有火光的存在,所以里面的情况一目了然,里面四面都是镂空的门窗设计,上面蒙着窗纸,正中间有一个跪着的铜像,双手高举,上面亮着灯烛,还在熊熊燃烧着。 除此之外,地上画着一个很大的画像,但是这种火烛的光亮比较暗淡,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只是大致上给我的感觉像是鱼。 鱼的形象在道家还是颇为常见的,最为世人所熟知的就是象征着道家文化的阴阳鱼,你可以不知道老子是谁,但是一定会见过阴阳鱼,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八卦图,如果说这是八卦图,那未免有些勉强,因为八卦图纸有两种色调,而这里画的显然不是黑白的,准确的说这是鸡屎黄。 除了这画在地上的东西以外我们在没有看到更多有价值的东西,不过杨度对于地上画的东西倒是颇为在意,蹲在地上仔细研究起来。 “度哥,这玩意有啥可看的啊?不就是一幅画烂的画吗?”金子一副你咋这么没见过世面的眼神。 杨度没有抬头,一边看着一边问我们,“你们听说过彭加木吗?” 第二百三十二章 双鱼画像 “彭加木?演过啥呀?我就知道演电影的那个彭于晏。”大勇依然在拿着无知当可爱,整的我们在这么严肃的情况下都想笑。 对于彭加木我还是知道一些的,在档案馆工作的时候我见过有关他的一些文件,是一个有名的探险家,生前还是南京大学的教授。 1980年5月,他带领一支综合考察队进入新疆罗布泊考察,在中国近代史上第一次揭开了罗布泊的奥秘。 但是仅仅过了一个月,1980年6月17日上午10时,考察队在库木库都克附近扎营。其时,汽油和水所剩无几。为了解决这一困难,继续东进考察,他独自外出找水走向沙漠深处,不幸失踪,之后一直未找到他的遗体。 对于他的失踪,在全国曾风传过各种说法猜测,有很多风言风语、各种各样的猜测,多年来,官方和民间曾多次发起寻找,均一无所获。上海市人民政府授予他“革命烈士”的光荣称号。 经杨度这么一提醒,我想到了一个事,彭加木事件的种种疑点虽然很多,而且截止目前也没有一个比较统一的说法,但是其中牵扯出来最为悬疑恐怖的是一件从罗布泊带出来的玉佩,玉佩的形状是两条对称的鱼,所以就直观粗暴的被命名为双鱼玉佩。 早在十年动乱之前,大概是1957年到1962年之间,我国大西北地区发生了一些事情,据说当时罗布泊发现了一个古城遗址,一些青年想去淘些古物,后来不知那里发生了什么事情,那些青年死的死,疯的疯。 据说那些疯者看起来像是鬼上身,但又不是。那些疯者行为异常活跃,最后全都筋疲力尽而死,验尸后发现他们身上有未知毒素、胃中残留未知植物,就是因为食用了此植物才使那些幸存者发疯。这些疯者脚部已经磨烂,也就是说他们毫无知觉。 更令人震惊的是,他们带回来了一些拓片和一些古代装饰品的碎片还有一块玉镰,当时已经开始进行了一些调查,但不够充分,然后文革爆发,国家行政机构实际处于瘫痪状态,此事就搁置了。 后来十年动乱结束,军方首先提出了再次对这件事进行调查,于是就有了彭加木牵头的那次行动,虽然后来彭加木的考察队出现了严重事故,但是也有了重大发现——据说他们找到了一个基本保持完整的工程设施,设施里有大量设备。 个别设备的功能被甄别出来了,其中最重要的发现就是——双鱼玉佩。?? 双鱼玉佩事件是灵异界必不可少的话题,然而相关资料却少之又少。与消息被封锁的说法相比,双鱼玉佩本身就是一件未被揭开的古老秘事,所以无解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消息被封锁的可能性。?? 据说研究人员在实验室里初次发现它灵异的功能时,是用一条鱼做实验的时候,玉佩突然启动,一条完全相同的鱼被复制出来!当复制出一条鱼后,为了证明复制的鱼和原始的鱼之间的关系,研究人员在鱼的一侧作了标记,结果复制出的鱼也有这个标记,不过位置相反,非常像中国的阴阳太极鱼的结构。 两条鱼在同一时刻下的动作完全不同,就像是两条不相干的鱼在游动,为了证明两条鱼之间的关系,研究人员把其中一条鱼注射了毒药,这条鱼很快死了,7小时后,另外一条鱼也死了,这就证明了这两条鱼其实是同一条鱼,只是经过玉佩装置的功能,呈现为两个时空下的不同状态。从鱼先后死亡的时间延续上说,这个装置往返另一个未知物质空间的时差为7小时,天知道那是个什么世界? 我在上面的时候就曾经对这里的进行过分析推测,而且后来王姨也启发过我,这里是有一种镜像存在的,同处在这崂山之下,但是却有着非常明显的分歧,一边死气沉沉,一边却是活人生活,大量的复制人在另外一边被一种非常残忍的祭祀活动大量的屠杀,就是不知道这样的做法对另一边生活的活人有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从我看到的情况来看,恐怕这不是什么好的影响,活人那边的房子我虽然没有一一进行探查,但是在我看过的几家基本上都有煮药的罐子。 我原本以为这可能跟他们长期处在这不见阳光的地下有关系,但是现在看来这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把这里的情况和双鱼玉佩做一个比较的话,那么最为直观的区别就在于这里每一家都放置着那种人俑,这可能是对双鱼玉佩的一种改良。 我把这些事情给他们两个文盲普及了一下,两个人都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斯却,这些东西拿来当作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或者当鬼故事讲出来还好,但是要是自己正在经历着的话那对于心理上的压力是巨大的,“我说开哥,你这不是从什么小说里面看来的吧?这玩意也太玄乎了,要是有这个东西的话,那我岂不是就可以钱生钱了?” 我差点没气的背过气去,这个不出息的家伙,这么伟大的发现和灵异事件,这货居然只想到了钱,不理会大勇没经过大脑的问话,我把目光转移到了杨度身上,“怎么样,你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联系吗?” 杨度还在仔细的研究着这地上画的东西,在双鱼事件之中,之所以可以进行试验,是因为那毕竟是一块玉,是实体,但是这里只是一幅画,我们总不能把整块木头掀开来看吧,我觉得它存在于这里很大程度上只是一种象征性的意义,可能是道家一种颇为神秘的文化。 “想知道这东西到底有没有什么问题,光凭着咱们几个在这里瞎猜是没用的,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做个试验,看看咱们到底会不会被复制。”杨度站了起来,不等我们给什么建议就直接站在了这幅画的中间,“你们闪开点,我试试。” 虽然我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妥,但是杨度说一不二的性格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也不加以阻拦,乖乖的站到了一边,严格来说,这幅画并不是在整个房间的正中间,而是稍微偏移一点的,本该是鱼眼的位置放着那个灯柱。 杨度站在了另外一只鱼眼上面,我们几个都屏气凝神的等待着,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很快半个小时就已经过去了,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来这东西并没有那么神奇,我走过想把杨度拉过来,但是我刚一动,就听到一个声音,听起来像是杨度,“刘开?” 而我面前的杨度嘴根本就没有动。 第二百三十三章 我看得到你 我们几个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都定在了原地,这个突然出现的声音实在是太像杨度了,要不是我们一动不动的一直在盯着眼前的杨度,我都要怀疑这是不是个假的了。 “你们听见了吗?”大勇的语气有些颤抖。 没有人回应他。 “我好像听见有另外一个度哥的声音叫了声刘开。”大勇不死心,继续自顾自的说。 依然没有人说话,我们都一动不动的等着,刚才那一声感觉像是要跟我说什么,我们都在等着下文。 “你们啥情况啊?怎么都不说话了呢?难不成你们都没听见?”大勇的声音已经有点哭腔了,这也不怪他,毕竟他以前只是在地上干点打打杀杀的活,要是一对小混混站在这里的话,即便是他自己一个人也不会有害怕这一说,但是这种情况下别说是他了,我都有一种肝胆俱裂的感觉。 “刘开?” 这次说话的不是大勇了,也不是之前的那个声音,而是来自我们面前的这个杨度,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他是在引诱刚才的那个声音再次说话,不过我总有一种感觉,刚才出声的那个人好像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对于我来说这个声音已经更像是一根针一样,每次响起都会让我浑身一颤。 杨度的声音刚刚落下,那个声音就又出声了。 “刘开?” 我心说这个复制人难不成是个复读机?除了叫我名字就不会说点别的了不成?两次了,连语气都没变过,这里明明四个人,而且被复制的也是杨度,为什么要一直叫我的名字呢?恕我愚笨,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杨度冲我点了点头,我会意,咳嗽了一声,语气紧张地问了一句是谁?这句话一出口我就有两个猜测,要么对方还是会继续半死不活的叫我的名字,那就说明这个被复制出来的人应该没什么思维,完全是靠着本能在行动说话,要么他就会说自己是杨度,那就说明他是个有自我意识的人。 不论是哪一个回答,我们至少可以明确一件事,这个画真的跟传说中的双鱼玉佩一样有可以复制人的能力,至于是好是坏还说不准。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样,那个声音没有回答我,我们有些紧张,杨度慢慢的从那幅画上走了过来,跟我们三个站在一起,金子拍了拍我,指了指下面,用嘴型跟我说了两个字,这里。 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好像是在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样,我慢慢的蹲下身子,把耳朵贴在了地上,想听听下面是不是有什么动静,我的耳朵离地面越来越近,整个空间安静到我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我感觉自己像一张拉满的弓,只需要一点点声音就可以把弓箭射出去或者把弓弦拉断。 终于我的耳朵贴在了木质的地面上,我听到了轰轰的声音,但是不像是人发出的声音,更像是有什么机器在下面运作着,难不成这还是个未完工的烂尾楼,下面有一只工程队在施工?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这样想多少会让我不那么紧张一些。 越听我越觉得这个声音好像存在着某种规律,虽然没有什么韵律,但是总觉得在哪里听过的样子,我努力的想要搜索一下自己的脑海,但是可能是自己太过紧张,我根本没有办法把注意力集中,那个声音也一直没有再说话,我就这么像个傻子一样撅着屁股趴在地上听着轰隆隆的声音,要不是我知道身边那三个也在这样,我早就起来了。 想到这里我濡染意识到这个声音我听不出来是什么,但不代表他们也不知道啊,集思广议一下总好过我一个人在这里听歌识曲吧,于是我就想问问后面的金子和大勇有没有什么想法,可是当我回过头去却发现身后哪还有人? 我吓了一跳,赶紧坐了起来,面前的杨度还好好地趴在地上,可唯独刚才还在和我们一起的金子和大勇不见了踪影,这才刚几分钟啊,两个活生生的人怎么可能就这么在我的眼前消失了呢? “我说,别听了,那两个人呢?”我敲了敲地面,让杨度赶紧起来,说也奇怪,刚才我俩都在地上趴着呢,这两个人消失我们为什么什么动静都没听见呢?那种轰隆隆的声音一直没停过,我们也没有听到别的什么声音,这不科学啊,不管是他们主动消失还是这个塔有什么变故,也不至于一点声音也没有吧? 杨度显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处在一个发蒙的状态,这倒也不怪他,任你是谁在地上趴了一会之后起来发现自己的队友都没了,这也不会是一个很开心的体验,“怎么了?谁没了?” 还没等我回答他,他自己就发现了不对劲,但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俩人呢?” 我心说我要是知道叫你起来干嘛?这孩子今天这是则恩么了,跟我印象中的杨度好像不是一个厂家的,这种情况下不应该是他主动用淡漠的表情看着我,然后在我的肩膀上拍一拍,像革命老前辈一样教育我说遇事不要慌张,咱们应该怎么样怎么样,但是现在剧情有点反转,这家伙完全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有什么好担心的,外面都被固定在了墙上,我已经料到会有这种情况了,在狐狸的描述之中似有这么饿一个地方,看来咱们找对了,”杨度居然很是轻松,好像是我杞人忧天一样,“金子找不到咱们,就会想办法到那边的墙上等着了,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两边的绳子还有这样的功能,看来的确是我杞人忧天了,相比较而言,我觉得更值得被担心的是我,毕竟我们到现在还没有弄明白刚才那个叫我的声音是什么鬼,要是这家伙突然跳出来的话,带着我这么一个战五渣也不知道杨度应付得了不。 杨度轻飘飘的说了一句让我看着莪点手机蓝牙,然后就又趴下了去听地下的声音,还等等他趴下,两个声音同时响起了,一个是那个复读机同志,他又喊了我的名字。 另外一个是我的手机,蓝牙已经连接上了,不过应该是大勇的,上面有五个字。 我看得到你。 第二百三十四章 趴下! 我本已经忘了蓝牙是可以联系到他们的,这主要是因为金子的手机不给力,但是这次可不是金子一个人消失的,他还带着一个有手机的大勇一起消失的,不过这个蓝牙名就有点费解了,这个地方就这么大,别说是两个大活人了,就是两只老鼠站在边上我也能一眼就看到,没理由他们看得到我而我看不到他们啊? 至于那个声音我和杨度已经习惯了虽然谈不上习以为常,但是至少不会像第一次听到那样菊花一紧、虎躯一震了,而且在听了两次之后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一件事,这个家伙纯属没屁咯喽嗓子,这次我没有再跟他搭话,没有回应的人我搭理他干嘛? 这种情况下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晾着他,他要真是个人的话,我相信他总会有所反应的。杨度起身问了问我蓝牙的内容,我本以为他会告诉我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谁知倒这家伙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他接过我的手机,输入了一个新的蓝牙名字。 找出声的。 言简意赅,我真不知道这家伙的脑袋里面在想什么,我们此行的目的是找到放在这里的钥匙,这个声音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杨度好像非常执着与此。 把手机还给我之后,杨度想了一下,“我觉得这里应该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咱们想要找到这个声音的话,估计要下去一层才行了。” 我实在忍不住了,把自己的疑问问了出来,按照常理不管是什么样的建筑,不管释放着什么,最贵重的东西都应该在最上面,这跟建筑学神马的没有关系,这是人之常情,而杨度现在非要找出来这个声音,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呢?更何况,人家一直念叨的是我的名字,我都不执著,他干嘛这么起劲啊? “对于应县木塔,你知道还是太少了,”杨度拍了拍身上的土,带着我从另外一个方向走了出来,看来今天他要是找不到这个出声的家伙,他能悬梁自尽。 杨度就是羊肚,接下来的东西各位看官捡着能听懂的东西看吧,保证木塔千年不倒的原因首先从结构力学的理论上来看,木塔的结构非常科学合理,卯榫结合,刚柔相济,这种刚柔结合的特点有着巨大的耗能作用,这种耗能减震作用的设计,甚至超过现代建筑学的科技水平。 从结构上看,一般古建筑都采取矩形、单层六角或八角形平面。而木塔是采用两个内外相套的八角形,将木塔平面分为内外槽两部分。内槽供奉佛像,外槽供人员活动。内外槽之间又分别有地袱、栏额、普柏枋和梁、枋等纵向横向相连接,构成了一个刚性很强的双层套桶式结构。这样,就大大增强了木塔的抗倒伏性能。 释迦塔结构示意图木塔外观为五层,而实际为九层。每两层之间都设有一个暗层。这个暗层从外看是装饰性很强的斗拱平座结构,从内看却是坚固刚强的结构层,建筑处理极为巧妙。在历代的加固过程中,又在暗层内非常科学地增加了许多弦向和经向斜撑,组成了类似于现代的框架构层。这个结构层具有较好的力学性能。有了这四道圈梁,木塔的强度和抗震性能也就大大增强了。 斗拱是中国古代建筑所特有的结构形式,靠它将梁、枋、柱连接成一体。由于斗拱之间不是刚性连接,所以在受到大风地震等水平力作用时,木材之间产生一定的位移和摩擦,从而可吸收和损耗部分能量,起到了调整变形的作用。除此之外,木塔内外槽的平座斗拱与梁枋等组成的结构层,使内外两圈结合为一个刚性整体。 这样,一柔一刚便增强了木塔的抗震能力。释迦塔设计有近六十种形态各异、功能有别的斗拱,是中国古建筑中使用斗拱种类最多,造型设计最精妙的建筑,堪称一座斗拱博物馆。 抛去专业性太强的东西不说,我从她的描述之中已经意识到他想要表达的两个了,既然这里处在一个这么深的天井下面,而且激发它的条件还是水流这么苛刻的条件。 而我们现在处在这个地方完全感觉不到有所震动,下面的水流去了哪里?这个塔的根基又会在哪里?到底是整个移动过来的还是就把塔身移动过来,这个问题看起来挺无聊的,但是这关系到一个重要的问题,既然人可以复制,那么塔为什么不可以呢? 至于另外一点,相信看过上面这段话之后大家都可以明白,那就是这个塔既然跟应县木塔有那么多相似的地方,那么这里会不会也存在着什么暗层呢?如果有的话,那么暗层里所隐藏的秘密很可能比塔尖还要关键,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揪着那个声音不放的原因吧,如果那里面真的有人,那这个暗格可就有的琢磨了。 我把自己悟出来的东西跟杨度简单的说明了一下,不过这家伙一直在比比划划的想怎么下到下一层去,所以我根本不知道这家伙有没有在听,等我说完了他才漠然的看了我一眼,“你说的都对,但是关于这个声音,我还有别的目的,还记得我给你讲过两年前龙岩乡的那次事件吗?” 我点了点头,那次被冒充的可是我,我怎么会不记得呢? 杨度终于整明白了怎么才能下去,认认真真的看着我回答了这个问题,“那个在底下冒充你的人,自我介绍的时候说过他叫刘开,那个声音跟我们刚才听到的是一个声音。” 我顿时感觉自己身上有点冒冷汗,杨度没有用任何不确定的词,也没有带着猜疑的语气,而是非常笃定的说是同一个声音,对于那个人我们之前有过猜测,但是一直不敢确定,而且在知道了昙矅这个人还活着之后,我越发的觉得这件事值得商榷。 难不成,今天这里还要上演一波真假孙悟空不成?那我有没有必要现在约定一个什么暗号用以区分啊?然而杨度并没有这个想法,还没等我说他就已经翻身扒着这层的地面翻了出去,然后潇洒的落在了下一层上。 卧槽!你这示范动作未免也太快了吧?!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下去好吧?我真想张嘴骂这家伙一句,然后听见下面的的杨度自己感慨了一句,“我还真的看得到你啊。” 随即他的语气就变了,几乎是嘶吼一般,“刘开!趴下!” 第二百三十五章 别烧,有毒! 当我听到杨度的警告的时候,因为这家伙的声音实在是太大太突然,从植物学的角度分析,我觉得以他的反应,自己现在应该是被至少三杆以上狙击枪定位了,于是我当机立断,几乎是半秒钟的时间就已经趴在了地上。 一道阴风从我的头顶上刮了过去,好吧,这种剧情我已经不是第一次经历了,虽然我还没看到它,但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东西了,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我万万没想到都到这里了这家伙居然还是贼心不死,这次突袭要不是正好赶上杨度看到了,还就真让它得逞了。 一时间我是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这也太欺负人了吧?!这玩意全程照顾我,明明这里之前有四个人,可它非要等那三个都离开了剩我一个人的时候再跳出来找茬,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不把这小玩意就地正法了,我特么就把武堂梁子的位子让给他,我留在这里当个野人算了。 那只魃没想到我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反应躲过这一击,这一下估计它已经使出了全力,所以被我躲掉之后他又飞出去几米远,然后撞在了两边的天井上,可能是撞疼了,喳喳叫唤起来,转过头来冲着我和杨度龇牙咧嘴的,非常不满的样子。 我多么希望这家伙会迁怒于杨度然后放弃我这个目标,可是我也知道这不太可能,我严重怀疑这个魃极有可能是处女座的,非常的偏执,今天它要是咬不到我,我担心它可能以后都会食欲不振的。 果不其然,这家伙很快就重振旗鼓又一次从墙那边冲向我,呵,我也不知道是谁给它的自信,你偷袭我我可能反应不过来会中招,但是现在我已经发现你了居然还敢正面冲突,这未免也太不把我刘某人放在眼里了嘛! 这小东西虽然长得不大,但是无论是腿还是手力气都非常大,从那边的墙体跳过来至少在三米以上,这个距离对我来说都是个大问题,然而这家伙只是一蹬墙居然就像炮弹一样朝我飞过来,这家伙攻击的方式比较单一,一般都是直接扑向我的面门,然后想办法转到后面去掐脖子什么的。 所以我有两个选择,要么我就在它扑过来的时候赶紧躲开,要么我就只能瞅准时机先下手为强,在它掐住我脖子之前先控制住它,然后一套组合拳打上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他个半身不遂再说。 实际上情况已经由不得我做出选择再制定个战术什么的了,虎视眈眈的敌人已经带着诚意扑面而来了,我微微偏了一下脑袋,和它错开一点身位,想要找机会抓住它的脖子,但是不幸的是它的想法跟我不谋而合,于是我伸出去的手就和它的手握在了一起。 入手的感觉就像抓住了一根干树枝一样,更恶心的是上面还有一些不知名的粘液,也不知道这家伙平时个人卫生都是怎么处理的,这上面也没见哪里有水,所以这些粘液的成分还是颇为值得怀疑的。 心里这么一恶心,我就想把它甩开,这家伙虽然力气大,但是毕竟体积小,这点体重我一使劲应该就被甩出去了,事实也的确如此,但是我漏算了一点,这家伙的手还死死地拉着我呢,于是我就被他带着摔倒了,因为我手上加了力气,他这一下脑袋直直的摔在了地上,木制的地面被砸的咚咚的响,估计就算不能一下子把这货摔死,估计也能让它短时间内失去一大半的战斗力。 这对我来说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战机稍纵即逝,这种时候我就算没力气也要挤出吃奶的力气整个压上去,我一只手配合着双腿把自己从地上撑了起来,然后一个饿虎扑食就把那个小东西压在了身下,它被我按住之后不停地踢踢打打的,虽然的确很疼,但我已经顾不了许多了。 一只手抓着它的手,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到这会我才看清楚它长得什么样,总的来说像是一个发育不良的早衰儿童,脑袋上没有几根毛,而且还跟胎毛一样细长细长的,颜色发黄,脸就更别提了,面黄肌瘦,靠干了也没有二两油五官都紧凑的聚在一起,没有眉毛,也比本看不到鼻梁,但是嘴很大,都合不上,我能看到它尖利的牙齿。 说实话,就这脸,单拿出来都可以秒杀国产恐怖片10086条街,这种视觉刺激会让任何一个人看到它的时候产生一种暴戾的冲动,想要把这张脸打烂,我咬着牙顶着它的踢打想要爬起来,想要站起来把它拿到那边的火上点了,然而就是这一抬肚子的功夫,下面这个小兔崽子居然慌乱之中一脚踢在了我的要害之上。 “啊!”我顿时整个人缩成了一个虾米,这种痛比起女人分娩也相差不大了,手上也没了力气,那只魃立刻挣脱了我的手,不过他也不想着攻击我了,而是掉在地上之后翻了个跟头就要往外跑,我实在是不甘心又这么把它放跑了,谁知道他下次有会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下突然蹦出来,我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我想去追它,但是之前就已经试过了,我在身体完全健康的状态下想要抓到它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更何况我现在的情况了。 就在我以为这家伙又能逃出升天的时候,一条黑影从下面翻了上来,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谁,杨度人还没有落地,一道银光就闪了过去,紧接着我就听到了刀子扎进肉体的声音,于此同时响起了一声惨叫,那只该死的魃被杨度一刀钉在了地上,刀身从魃的脑门穿了进去,扎了个对穿之后又钉进了后面的地面。 看来传说没错,即便脑袋被扎穿了这家伙还在吱哇乱叫,一点也没有受伤的迹象,看起来生龙活虎的,杨度走过来问了一句没事吧,然后就抓着脖子把那只魃拎了起来,径直朝火堆走去。 眼看着杨度就要把那家伙丢进火堆里,我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把这个该死的东西处理掉了,没有它作为潜在的威胁,想来我们也不会再碰到什么突如其来的危险了。 我下半身还在隐隐作痛,于是就坐在地上休息,刚坐下手机就又响了,我掏出来发现是蓝牙,大勇改了一个新名字连接上了我,内容是别烧,有毒! 我一下子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尾,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然而再想提醒杨度已经晚了,魃被杨度用刀穿着放在了火上,刚一点着,一股黑烟就冒了出来。 第二百三十六章 该来的 这次不用我提醒了,看颜色就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东西,杨度反映到也快,甩手就把这个烫手的山芋扔到了一边,但是不该点的已经点着了,想要扑灭已经不太现实了,而且前面浓烟滚滚的谁敢上去把它扑灭啊? 杨度把那只魃扔了出去,然后立刻跑过来拉着我就要跑,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刚才的问题已经不存在了,我还是要面临着怎么能到下一层的重要问题,不过杨度好像并没有把这当回事,拉着我一点也没有减速,到了走廊上之后,杨度用一只手趴住了地面,然后另外一只拉着我的手把我直接拉到了外面,然后接着身体荡下去的力量把我甩了出去。 “别直接落地,打几个滚,赶紧去关窗户!”交代完这些之后他又自己翻了上去,我还在纳闷怎么这家伙又上去了,但是随即我就想到了,虽然我们这次侥幸从上面逃了下来,但是依靠的是杨度的反应和利落的操作,虽然他的确力量很大,但我相信这也应该是他超常发挥才做到的,单手甩一个一百多斤的大老爷们,想想就知道难度有多高了。 这要是后面跟着一个老虎狮子豹啥的,我估计都不是杨度的对手,但是追着我们要致我们于死地的可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而是烟雾、气流,杨度就算是跑断腿也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啊,而且这玩意无孔不入,我们就任由它一直这么扩散下去,鬼知道我们的跑到哪里才算安全。 杨度应该是想把上面的门窗都关上,至少可以减缓一下烟雾扩散的速度,给我们留出足够的逃跑时间,杨度几乎是在用命为我赢得时间,我也不能就这么呆着,到这个时候我已经顾不得什么疼不疼的,打了个滚就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这么强的执行力,动作一气呵成,可是来到窗边我就慌了。 这一层的保护情况看来完全不如上面一层啊,窗户上的纸已经基本上烂没了,这样就算是我把窗户关上了好像也不耽误这些烟雾顺着破损的窗户飘进来,管他呢,至少先把门关了再说,别的办法等杨度下来了再说,我刚刚想到杨度就听见外面呼通一声,应该是杨度跳了下来,但是这个声音好像不太对劲,感觉不像是轻轻跳下来的,更像是整个人砸在地上。 我急忙推开门走了出去,借着光亮我已经看到那种黑雾开始逸散开来,不过让我惊讶的是,这种黑烟按理说应该是热空气,那它应该是往上面走才对啊,可是现在我完全没有看到这种迹象,反倒是黑压压的一片往下压过来。 杨度已经站了起来,不过看起来有点晃晃悠悠的,我想上去扶他一把,但是立刻就被他推开了,“不用管我,就是熏得有点头晕,这层怎么样?门窗是不是已经破烂了?” “恩,你怎么知道?”我真心佩服杨度,都成这样了居然还会注意到这些细节,杨度指了指上面,“这上面也是一样,咱们之前看到的那些比较完好的建筑情况可能不是真的,这座古楼有古怪,咱们看到修缮好的未必是真的。” 我突然想到了我们再进来之前那个不存在的栏杆,还有我脚下不平坦的感觉,看来这里的确有古怪,这古楼的的确确是在这里,但是他实际上的情况跟我们看到的是有出入的,好像那魃的毒气有破解这种幻象的功能。 “把手机给我,联系大勇,告诉他。。”杨度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就仰面倒了下去,看样子是真的撑不住了,但是问题来了,很快这些烟雾就会来到这一层,而我并没有这个本事带着杨度跳到下一层去,大勇和金子也不知道在哪里,我相信杨度最后是想要安顿我怎么交代大勇他们找到我们,但是他的话说了连半句都不到啊! 我脑子里面一片混乱,这可是一个实实在在的死局了,我被困在这个地方,就算还没有离开蓝牙可以连接的范围,我也不抱什么希望大勇和金子可以突然找到破解这个机关的办法,而且这也未必是个机关,更像是一种邪术。 如果现在是我一个人在这里的话,那我极有可能就放弃挣扎了,但是我还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杨度,以前都是他来保护我,唯一的一次让我可以有机会保护他,我就这么不做任何努力的放弃了,这不仅是我自己的失败,我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 我打开手机,希望大勇他们还能联系上,但是手机从我下来就再也没有响过,打开也只是断了自己的念想而已,果不其然,手机的通知栏里什么都没有,难道这真的是天要亡我了吗?这一路虽然看似波澜不惊,但是每一次出现危险都极为凶险,稍有不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我现在倒更希望这里是个墓了。 我有些绝望的看着四周,可惜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我发现这间屋子里已经开始有那种黑烟的出现了,而且这只是开始,我几乎可以想象几分钟之后这里会被这种黑烟彻底的覆盖,然后我和杨度就这样带着不甘死在这里,也许若干年后会有人再次来到这里,希望他们能有份善心把我和杨度的尸骨收好吧。 现在摆在我面前的已经没有生的选择了,只能选择是带着杨度一起跳下去摔死还是就这么坐着等死,无论哪一种好像都不是多么光彩,也不知道大勇他们怎么样了,那些黑烟会不会也飘到他们那边去。 我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如死灰。 黑烟越来越多的涌进这间房子,我感觉自己已经看不清这里的门窗了,这些黑烟就像死神的脚步,狞笑着、疯狂的扭动着朝我们扑过来想要带走我们的生命,但是我们对此却无可奈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或许这就是命吧,事到如今,我并不后悔自己走上这条路,或许最后的结果不好,或许我什么都没有得到,或许我的生命就像一道流星,短暂的燃烧过之后就变成了一块黑乎乎的石头摔地上,永远不会有人记得。 但是至少也曾经燃烧过,这大概就够了吧。 我闭上了眼睛,如果这就是结果,那我何必哭哭啼啼的等待着宣判呢?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着,这一刻时间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重重的踩在我的心口上,虽然沉重,但是我却已经坦然了,该来的,都来吧。 第二百三十七章 尴尬的鄙视 这世界上还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情吗?答案是肯定的,比如说等死。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我感觉自己并没有意识昏迷的情况发生,而且杨度虽然昏迷了,但是感觉呼吸还算平稳,这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那些黑烟是有意识的,它会有选择性的不往我们这边飘?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发现整个屋子都已经烟雾缭绕的了,但是奇怪的是,这些烟雾仅仅是在我身边大概半米的范围之外,而靠近我的位置居然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这就好比你马上就被执行死刑了,对面的警察叔叔枪都已经开了,但是你突然发现子弹居然打不过来,这时候可能会比较开心,但是并不代表就可以轻松下来了,因为鬼知道什么时候这颗子弹又动了,然后在你笑容还没凝固的时候射穿你的脑袋。 我想个神经病一样呆呆的看着这些近在咫尺,但是却又不过来的黑烟,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呢?问题出在我身上还是杨度身上?但是不管我俩谁都没有什么奇怪的,以前也没见过我俩有什么特殊体质,这些黑烟为什么不会靠近我们呢? 我想了一下,如果可以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所在,那我俩这条命就算是保住了,不光如此,我们还可以进行接下来的行动,而且要是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那万一大勇和金子那边也有这种情况的话,我们就可以连他俩也顺路一起救了。 上学的时候老师就个我们讲过,当有多个因素可能对同一件事赵成影像的时候,想要找出最直接、最关键的因素,那么就要采用控制变量法,所谓控制变量法,就是将其他的变量排除掉,单拿出某一变量再次对影响的事情进行检验,如果有用的话,那么就说明是这个变量是影响的关键所在,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就对剩下的因素再进行逐一检验,迟早会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 我身上的东西也不算很多,而且还有一个问题可以帮助进行排除,杨度从上面摔下来,而且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来,那就说明他在上面这些黑烟并没有放过他,那么他有的东西我就没有必要再进行测试了,除了他身上的东西以外,我有的东西其实也不剩多少了。 我首先想到的就是那把满是戾气的苗刀,毕竟这是我身上最玄乎的一件东西,它的可能性是最大的,我把身后背着的刀拿了出来,不过没有把剑拔出来,毕竟我还没有想明白这把刀的玄机,虽然之前中招的只是大勇,但是我也不敢打包票说自己就真的不会受什么影响,谨慎起见,我带着刀鞘把刀伸向了黑烟,如果有用的话,那这些黑烟应该躲着刀散开就对了,但是我看到的只是黑烟有一点微微的流动,并没有要躲开的意思。 既然没用我就把刀收了回来,但我对这个结果也么诶什么意外的,毕竟当时大勇也是拔刀了以后才有的反应,那么这种黑烟害怕的也有可能并不是刀鞘,要拔出来才能有用。 我咬了咬牙,事不宜迟,如果我不能尽快找到问题的所在,那杨度就要这么一直躺着了,谁知道他能撑多久,反正老子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作回死也不算什么大不了的事了,我稳了稳心神,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然后慢慢的拔出了刀。 我本以为这把刀一出鞘就会带着凌凌的气息,然后像电视里演的一样,嗡嗡地发出振动,剑气一飞冲天,这些黑烟立刻一哄而散,然而并没有,我看着这把刀,没有看出来任何的不同凡响,这让我不禁有点失望,这就这一把刀,真的会有用吗? 说是要挨个试,但是在我自己看来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把刀,所以我对它可谓是给予了厚望,要是真的不管用的话,那我肯定是要失落一下下的了,刀在我满是希望的眼神之中被慢慢的送进了黑烟之中,我紧张的嘴里都有点干了。 可是,还是没用。 刀锋在黑烟之中看不太清,但是我能看到这些黑烟并没有要散开的趋势,我不死心,拿着刀锋又挥舞了几下,难不成是因为我心里的杀气太淡了?这把刀发挥不出来自己的本事,这些黑烟也不买账? 不过我现在去哪里找什么杀气啊?这对我来说可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我别说杀人了,打人的次数都数的过来,我现在去哪里整点杀气过来啊?不过我没有,我相信杨度应该有啊,对,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把杨度换了一个坐姿,把他抱在我怀里,然后把剑放在了他的手里。 好吧,依然没有用,虽然黑眼底却动了动,但是距离我们现在把这些黑烟隔开半米远的水平还差的太远了,显然这个真的是不够分量,修真小说里不是说过吗,真正的神兵哪怕是在菜的跟坨屎一样主角手里也能跨级战斗,显然这把刀不够这个资格。 这不合理啊,除了这玩意还有什么啊,我已经慌了,我想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是可以拿出来克敌制胜的,但是短时间内这些黑烟也没有要冲破阻碍的意思,说明这件东西一直都在我的身上,事到如今我也只能把包里的东西全都倒出来挨个试试了,但是刚刚把包拿过来放下我就发现不对劲了。 之前对刀进行实验的之后,我把刀放在了我的身边,因为心里比较乱,而且我给予厚望的刀居然就这么尴尬的被黑烟鄙视了,我实在是对它提不起来兴趣,所以就这么孤零零的放着,到现在我才发现这把刀的刀尖上好像有一些东西,很小,但是毕竟这把刀很亮,所以我一下子就看到了。 我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把刀拿了起来,仔细的看着刀上的东西,借着旁边的火光,我终于整明白了这是什么,是一种非常小的虫子,看起来居然还有一对小到几乎看不到的翅膀,那么这就意味着这些黑烟其实是一堆虫子聚在一起的? 第二百三十八章 第一条导线 我之前听说过一种东西,名字叫做虫香玉,在民间传说中,这是地藏王菩萨的宝物,地藏王是是佛教文化中一位法力高深的菩萨,在梵语里地藏的名字有七义,(一)能生义,土地能生一切生物、植物,喻菩萨能生一切善法。(二)能摄义,土地能摄一切生物,令安住自然界中。喻菩萨能摄取一切善法于大觉心中。(三)能载义,土地能负载一切矿、植、动物、令其安住世界之中,喻菩萨能负载一切众生,由众苦交煎的此岸,运载到清凉的彼岸。(四)能藏义,土地能含藏一切矿、植等物,喻菩萨能含藏一切妙法。(五)能持义,土地能持一切万物,令其生长,喻菩萨能总持一切妙善,使其增长。(六)能依义,土地为一切万物所依,喻菩萨能为一切众生所依。(七)坚牢不动义,土地坚实不可移动,喻菩萨的菩提妙心,坚如金刚,不可破坏。 在传说里,地藏王之所以能够安抚一切动物,就得益于这虫香玉,这块玉有控制生物的能力,可以让任何非人的动物安抚下来,是一件真正意义上的神器。 传说的这么玄乎,但其实虫香玉是一种虫引,是一种能引起充的食欲或攻击欲的物体,可以是液体,气体或固体,它们通过气息、颜色、震荡或别的途径通知某一特定昆虫前来聚集取食。最简单的例子就是花粉对蜜蜂的吸引,还有马蜂分泌的信息素是它们集群攻击的强烈信号。某些虫引粘在身上后呈慢慢挥发状态,甚至几个月后还奏效,而且很难清洗。 所以民间的确存在着一些奇物可以控制动物,但这也只是将这种冲印凝固或者附着在什么东西上面,从这个黑雾产生的情况来看,这些小虫子应该是从那只魃的身体里面飞出来的,它们可以让杨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有一些小虫子飞进了杨度的身体里。 难道这只魃居然是一整个虫香玉不成?我们破坏了它,所以才导致这些小飞虫飞了出来?但是现在它们处在这样的状态之下,是不是说明我们身上也有一块虫香玉呢?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那只魃才三番五次的朝我下手,前几次有可能是我点背,正巧跟人家同路了,我可以自认倒霉,但是按照杨度的说法,这里可能有一种东西对魃有着克制作用,那它还是铤而走险下来攻击我,会不会也跟这个有关呢? 我觉得这种可能性非常之大,而且我已经有些意识到可能会是什么起的作用了,但是现在我要做的是把这把刀处理好,至于它这次为什么没有让我神志不清,我也懒得考虑了,我把刀尖挪向还在熊熊燃烧的火烛,虽然我现在根本没法判断这些东西到底是死是活,但是只要它是有肉的东西,相信没理由不怕火的。 这玩意看着就恶心,而且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可怕功能,不一把火烧了它实在是难平我心中之恨,刀尖距离火苗越来越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已经听到了滋滋的声音,感觉像是东西被烧焦了一样。 真是大快人心啊,如果不出意料,刀鞘上面应该也有这些丑陋的家伙,所以处理完刀尖,我有把刀鞘拿了起来,准备直接一锅给他们端了,也给我之前受伤的小心灵报个仇,但是在我把刀鞘移向火苗的时候我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事情发生了。 我闻到了一股味道。 燃烧蛋白质的味道我相信大多数人都有过这样的体验,比如不小心烧到了头发之类的,那种味道是非常难闻的,让人作呕,但是我敢打包票这不是,虽然闻到的时候让我也有一种恶心的感觉,但是我居然还在这中间闻到了一点香气,就是这一点想起,勾起了我一些非常不美好的记忆,因为这个味道我闻过,而且我身边不止我一个人闻过,比如半仙、比如孙哥。 对,这就是在档案馆地下和杨度在S市的家里都出现过的那种味道,也是伴随着这些事情一直挥之不去的味道,这些虫子到底是什么来历啊? 我突然感觉这就像是一根导线,在一瞬间引爆了我脑子里很多一直串联不起来的东西,这股味道出现的地方好像都跟这件事有关,龙岩乡、S市、档案馆、现在的崂山,更重要的是,一直伴随着它的还有奇怪的死法,还有那些箱子。 对,就是那些箱子!我在这上面的那个吊脚楼里面也见过那种空箱子,而且所有我们见过的箱子都是空的,里面到底放着什么一直都是一个谜,现在我有了一种猜测,会不会就是那只魃偷走了箱子里的东西,然后引来了这些虫子在它的身体内落脚,我们点燃了它,也就相当于点燃了箱子里原来就有的东西,所以才会放出这些虫子。 但是这个推论有一个致命的缺陷,之前档案管理的那具尸体说明了一个问题,他可能在生前接触过这种箱子,而且极有可能是接触过箱子里的东西,所以他才会散发出那种味道,那么我们为什么没有在魃的身上闻到这种味道呢?可能的解释就只有一个,我的推论是错误的,那只魃当时的确是偷走了箱子里的东西,而那些箱子里的东西正是这些虫子! 我被自己的推论吓的有些毛骨悚然,为什么会有人饲养这种虫子呢?如果那只魃没有偷走箱子里的东西,这里也没有被荒废的话,那么这种虫子被封在那些箱子里是做什么用的呢?我想到了梦里见过的那只巨大的虫体,难道是为了它? 这些箱子被远远不到的送到这里,然后通过祭祀的方式,以血作为开始祭祀的媒介,就是为了让那只巨大的虫体吸收掉,进而对他进行饲养? 卧槽!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需要这么复杂的过程来进行催化,而这个过程中所引车道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知道的,哪怕听说过的都没有,我感觉自己似乎揭开了一个巨大的阴谋。 这些问题单靠我自己很难想出个究竟,眼下我还是赶紧解决掉这些飞虫,然后把杨度救活才是关键,他醒了我毕竟可以多一个人商量,想到杨度,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我之所以敢在这股味道之中淡定的坐着,是因为我之前就闻过而且没有什么情况,但是杨度未必是这样啊! 我一下子出了一身的冷汗,我必须立刻带着他离开这里,虽然有可能已经晚了,但是该做的努力我还是不能放弃,于是我翻遍了自己的包,拿出了之前在上面的吊脚楼里找到的那半块玉佩。 玉佩拿出来的一瞬间我就感觉到前面的黑烟有了动静,与此同时,杨度的嘴动了。 第二百三十九章 阎王门前救杨度 没有什么消息比杨度有了反映该让我兴奋的,虽然它还没有先过来,但是总比这么一直昏迷要强,如果真的有那种小虫子进入了他的身体的话,那么他的下场很可能和那只魃以及档案馆地下的那具尸体一样,但是如果现在他还能有意识的话,那至少说明虫子没有在他的身体内造成进一步的伤害。 但是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这半块玉佩真的有用吗?答案是肯定的,我把玉佩往前伸,那黑烟就要往后退一些,好像非常惧怕这块玉佩一样,但是我把它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味道,透过火光看了看,也只是普通的玉器,没有什么特殊的光泽,至于尝一尝它,我暂时还没有这个胆子。 眼前的黑烟看来我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但是杨度动了动嘴却并没有醒过来,而是哇的一口吐出了一些黑色的带着腥臭味的液体,那味道简直要盖过我烧虫子造成的奇怪味道了,冲得很,一进入鼻腔好像就直接冲到了脑门,我差点也跟着一起吐了。 屏住呼吸,我找出来一根冷烟火,划拉着那滩液体,发现真的是那种小虫子,而且还带着一些血丝,看来我猜的没错,幸亏我拿出这块玉佩的时间还算及时,不然的话我就只能考虑怎么背着一具尸体离开这里了。 我把杨度身体弯成一个虾米的形状,然后玩命的拍打他的后背,帮他理顺一下,这家伙倒也是痛快,我每拍一下,他就特别给面子的再吐一口,而且越往后血丝就越多,拍到后面我都不敢下手了,生怕再使劲这家伙直接不用救了,吐完血直接火化就行了。 等到他开始干呕了我才停了手,然后让他倚着我的背包休息一会,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接下来也不知道还会不会遇到什么更难以应付的危险,要是背着杨度一起行动的话,我担心我俩会一起摔到下面去,运气好的话,我有可能垫在下面救他一命,但是我这条小命肯定是交代了,速度快的话我还可以留句遗言。 等待着杨度醒过来期间,我觉得我有必要好好分析一下我们目前的情况了,至少应该搞清楚我们到底应该何去何从,继续往上还是往下,那个声音到底是不是意味着有夹层。。。这些问题相互之间串联着,我想到一个就会拉起来一串,这种缺乏情报的分析是最费脑子的。 就算我现在辛辛苦苦的推出来一些东西,但是一旦有新的事实线索出现,我在脑海中所搭建的空中楼阁就会轰然倒塌,然后一切都要重建。 我筛选了一些我们已经掌握的既定事实作为推理的根基,开始对这个地方发生过的事情进行一些有方向性的推论。 这个地方建立之初应该是在长白山那个之前,虽然我们从头到尾都在那这个地方和应县木塔作比较,通过找到相似之处来分析我们看到的不同常理的现象,但是一直到现在为止我没有看到任何跟佛教文化相关的印记,反倒是看到了不少跟道家相关的东西,我有理由怀疑我们的方向有误,我们先入为主的以为这里是跟应县木塔相关的,但是无论从时间上还是我们遇到的状况,都给我了新的道路。 应县木塔是仿造这里建造的。 那么佛教文化和道教文化在这里又一次同台出现了,杨度他们在龙岩乡下面的那次,我相信他们是因为拿了佛骨才会走进那条通道,如果他们拿的是一个八卦阵之类的东西,我相信他们会看到那种神秘文化跟道教的往事,如果是偶尔一次的话,那可能只是巧合,没准两座塔的设计师都是蓝翔毕业的师兄弟,但是两次就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那个白胡子老头应该出现过不止一次。 除此之外,最为直接的证据就是那种箱子,关于这个我个人更倾向于认为它是古代炼丹文化的一种产物,至少跟佛家和道家没有什么直接的联系,这也就意味着这种东西是外来的,那么它的作用和功效是不是在不同的文化之中有着不同的用武之地呢?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基本上可以断定这种箱子就是用来保存那种虫子的,至于它们最初是以什么样的形态出现的,我还不得而知,但是至少我可以明确这种从子如果一旦进入动物或者人的体内,是会造成死亡的,而且这样死亡的人是会作为这种虫子的寄主存在的,也就是说他们会散发出那种味道,然后在痛苦之中死掉,而没有接触这种虫子,只是闻到味道的人则会在身上留下一个标记,至于什么时候发作,这好像跟祭祀是不是开启有关系。 所以在我开启长白山的那个祭坛的时候,有这种标记的老韩和我父亲死了,这也就意味着如果哪天我开启的祭祀有半仙闻到的那个箱子的参与的话,那他也一样会死,这就是为什么杨度一开始就告诉我这是一颗定时炸弹,我们要做的就是破解掉这种祭祀,而且还要保证在一一试雷的过程中不要把半仙提前弄死了。 这靠的不是我们的分析了,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而道教建立好这个地方之后,他们不知道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在这里圈养了一些人,可能是普通百姓,也可能是什么我们还不知道的有着特殊原因的人群,然后通过复制人的邪术在这里喂养着我们里见到的那个巨大的虫体,这一点也是毋庸置疑的。 至于这个巨大的虫体到底是什么我们还没有办法得知,但是我敢肯定它是这一切的核心所在,没有它就没有办法开始后面的一切活动,这些箱子在这样的过程中被不断的消耗,更重要的是为了防止靠近血池的人被蛊惑然后被动地死在这里,他们还在这里创造出了一些阴兵。 建造这里的人要么是个天才,要么就是个疯子。 事实证明,他应该是个天才,这里在被建造好以后一度是可以正常运转的,而他想要达到的目的也是正在一步一步的走向成功,但是我相信这只是摸索着尝试而已,所以中间可能出现过种种问题,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上面的那个吊脚楼,更重要的是我在梦里看到的那个虫子,我相信它应该是有着自己的意识的。 不过这些困难都被这个天才一一解决了,那个巨大的虫体最终还是被困在了这里,一切都在按照他想象中的步调推进着,但是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已经走向成功的时候,还是出现了意外,不可挽回的意外。 我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人名,昙矅。 第二百四十章 往事 “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长夏开在荆棘里。。。” 光线昏暗,看不清是白天还是晚上,老式的留声机流淌着音质不算很好的音乐声,一切都像是这静静流淌的时光一样祥和,留声机的旋转其实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就好像一个想要翩翩起舞却有有些羞怯的美人,姣好的腰身在优雅地舒展着,不论是什么人看到都会有一种陷入其中的感觉。 民国时期列强与军阀横行,农民大量破产,社会混乱不堪,但是类似上海这种大都市却在夹缝中应运而生。工商业的畸形繁荣与失去土地的农民一拍即合,于是城市人口成几何级数增长,城市平民、工人、学生、知识分子、甚至无业游民形成了中国一个新的有别于以往社会群体的新群体----“城里人”。 在社会动荡的局面下,无数的外来的思潮裹挟着舶来的哲学、美术、思想以及音乐,从精英层一直渗透到城市最底层,亲密无间地和“城里人”打成一片。为了迎合无论是富的还是穷的“城里人”的需求,当时产生了一批土洋结合的好歌,里面既有江南小调的痕迹也有三十年代百老汇的风格。 这样的音乐声中,与之极其不搭调的是坐在他身边的人,他应该是四十岁左右的年纪,岁月已经在他的脸颊上留下了永远不能磨灭的印记,他安静的坐在摇椅上,身上穿着一身很有民国风情的长衫,给人一种儒将的感觉,他脚下穿着一双普通的布鞋,跟衣服一样一尘不染的,露出来的手修长白嫩,一眼就能看出他不是个做重活的人,应该是那个年代所特有的一种人——公子哥。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这个人闭着眼睛,好像还没睡醒,而且摇椅也是静止的,整个屋子里就只有那台老旧的留声机在流淌着不合时宜的音符。 “啪!”一个人走了进来,伸手拿开了放在唱片上面的唱针,顿时整个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摇椅上的人还是紧闭着双眼,丝毫没有受到一点影响,好像也一点也不关心进来的人是谁。 诡异的安静笼罩在了整个屋子里。 把留声机关掉之后,那人慢慢的走到了窗户边上,胳膊肘架在了窗户边上,托着腮帮子,看着窗外,然后冲着窗外的空气,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几天了?” 更重要的是,居然有一个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六天了,今天是第七天。” 这简短的对话也没有引起摇椅上的男人有任何的动作,好像这一切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一个与这个世界毫无关联的人,不要说出声了,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还是躺在那里闭目养神,不过摇椅有了一点点微微的晃动。 “那下面应该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也该做做准备了。”窗户边上的人伸了一个懒腰,好像有一些心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要不要再多等一等?我总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没有万全的把握我觉得咱们最好还是。。。”下面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一个眉清目秀的小青年从下面走了出来,仰着脸看着窗户边上的男人,眼神中透出一丝不安。 “万全?”没有等下面的小青年把话说完,男人就出言打断了他,“没有必要了,这种事情哪一次都不存在着什么万全的把握,我拖不得了,至于结果到底是什么样,那不是我能考虑到的,但是老天已经眷顾了我那么多次,我相信这次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下面的小青年低下了头,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们再拖下去了,那些人越逼越紧,如果这次的计划失败了,他们可能就要在这里一直呆着了,但是这比原定的计划要提前了足足一个月,就算这些天他一直在督促着下面尽快准备,但是能不能真的唤醒蜃还是个问题。 “新的准备好了吗?如果还不能完全寄生的话,咱们还是等等吧,我真的感觉不太好,您不是也说过吗,这种事一旦急了,那后果就不堪设想啊。”青年还是没有放弃劝说,反倒是找了一个新的理由来试图说服上面的男人。 男人没有接话,慢慢的从窗户那里退了回来,走到了摇椅边上,慢慢的伸出手来,伸向了摇椅上的人,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他解开了男人的长衫,露出了结实的肌肉和修长的身形,与此同时,一股奇怪的味道在整个屋子里面逸散开来,男人微微皱眉,但是没有躲开,继续伸手在他的腹部按了一下,腹部就像是一个充了气的气球一样被这一按直接按出了一个大坑,随即摇椅上的人张开了嘴,一团黑色的雾气涌了出来。 正是那种小虫子,小虫一离开男人的身体就像是失去了方向一样到处乱撞,但奇怪的是即便是失去了方向,这些小虫子却依然很有默契的不朝着男人的方向飞,好像在忌惮着什么。 “融合还没有彻底完成,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如果今天蜃可以按计划被唤醒的话,那今天就一定要完成换身,只能拼死一搏了。”男人像是对自己说,又像是说给下面的青年听。 青年还想反驳些什么,但是还没等他说出口,窗外的血海就翻涌了起来,无数的脚步声响起,这一切都跟我们经历过的画面一样,青年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景象,结结巴巴的说道,“师父。。开。。开始了。” 回过头一看,男人已经抱着那具尸体从窗户上跳了下来,稳稳的落在了地上。“恩,开始了啊。” 男人飞快地把自己的衣服和那具尸体的长衫脱掉,站在了血海边上,静静的等待着什么,不多时,一只白色的巨大虫体从血海之中钻了出来,男人深吸了一口气,转过头对青年嘱咐了一些什么,把自己的衣服交给了他,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血海踏出了一步,诡异的是他并没有掉下去,而是就这么站在了空中,然后一步一步的越走越高,向着那个巨大的虫体走去。 青年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只能祈祷师傅可以活着回来,祈祷有奇迹的发生,师傅很快就消失在了空中,青年走上楼去,坐在了摇椅上,总觉得自己平静不下来,她起身把师父的衣服和东西装进了一口香滋滋,然后贴上了一张封条,在上面写下了一个字,刘。 做完这一切他又坐回到摇椅上,打开了桌子上的留声机,慵懒的音符又一次流淌开来,“玫瑰玫瑰最娇美玫瑰玫瑰最艳丽长夏开在枝头上玫瑰玫瑰我爱你玫瑰玫瑰情意重玫瑰玫瑰情意浓长夏开在荆棘里。。。” 音乐声中,青年好像看到了师父回来时的景象,他平静了下来。46 第二百四十一章 别人的梦中 从我们开始进入这件事,也就是从长白山那次开始,昙矅这个名字就成为了一个梦魇,直到这个人的名字出现在水井下面的那些纸上,我开始对她有了很大的怀疑,虽然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他到底参与了多少,或者说这件事到底是不是他主导的,但直觉告诉我,他现在一定还在这件事,甚至是在我的身边。 如果说当年这个地方进行的活动在最后关头是被昙矅毁掉的,那么这就意味着至少在长白山祭祀失败,一直到这个地方建好之后,昙矅都没有死,而且他还有很大的能量,毕竟以这个地方的规模他想要自己冲进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 那么我就可以得出了一个结论,道教建立这个地方的目的和昙矅或者说满族是一样的,所以我们只要搞清楚这里的情况,那么长白山里的很多东西就可以迎刃而解了,而且很有可能其他几个地方也是这样的,对我们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我手持着那半块玉佩往好几个方向试了试,每次都能清理出来一块没有黑烟的地方,看样子这个玉佩的功能是真的有用,为了方便带着杨度行动,我从包里翻出了绳子,把他整个人背对着我绑在了我的背上,于是我只能一只手挎着我的背包,一只手拿着玉佩往前走,但是这样也就带来了一个问题,本来这里是挺亮堂的,现在被这些黑烟一挡,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况。 现在这里已经没有了那种幻象,所有真实的情况都已经显露出来,我首先注意到的就是地上的木头,果然这里湿气这么重,又经过了这么多年,再好的木头也会有一定程度的形变,我之前感觉到的不平整也的的确确是真的。 现在这种情况下,在杨度醒过来之前,我基本上只能在这一层行动了,而我在这一层能做的事情非常至少,而且我也已经放弃了带杨度到一个远一点的地方的想法,这跟烟雾是一样的道理,我除非能带他到一个密闭的空间,否则他无论在哪个地方都会闻到这个味道,到底怎么样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不过我估摸着应该没事,毕竟那个血池已经被我开启过了,这里的祭祀应该已经过去了,如果是在哪里中的招,哪里的祭祀开启人就会死的话,那就说明只有这里下一次被开启的时候杨度才会有生命危险。 我一边琢磨着这些一边四下里绕着这一层转了一圈,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出现,但结果却让我大失所望,这里的情况跟上一层没有什么太大的不同,最显眼的东西就是中间那一个火烛台子,除此之外就是地上画着的双鱼画像了。 既然没有什么,我就带着杨度又一次回到了中间,坐在了火烛台的边上,这里的环境阴冷,至少在这我们能暖和一点,我把杨度摆好,然后自己也靠在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瞎琢磨,搁在以前我可能想的都是些怎么活下来回去之后好好做人的没营养的东西,但是现在我想的就会稍微多一点,比如这两个地方的关联,比如婷婷的笑脸。 自打进入到这个水井下面之后,我已经有好几次在陷入险境的时候脑海中浮现出婷婷的笑脸,虽然我知道这个想法比好好做人有营养不到哪里去,而且我也一直在尽量控制自己不要去想这些,但是臣妾真的做不到,我只能采取鸵鸟心态,把自己埋在土里假装一下都没有发生过。 不知不觉中我就睡着了,朦朦胧胧的我好像来到了一个类似于庙宇一样的地方,整体看上去很破旧,好像已经很久没有香火的供奉了,里面黑漆漆的,但是我却能清楚地看到一切,这是一种非常神奇的体验。 庙的大小也就跟一间一居室那么大,除了正屋边上还有一扇小门,看样子里面还有一间房,正对着庙门的是一尊神像,但是我才疏学浅,根本不认识是哪路神仙,但是做神像的人手艺可不咋的,我总觉得这个神像修的歪歪扭扭的,丑陋不堪。 神像两边还站了两个龇牙咧嘴的小鬼,一个手里拿着一卷书,另外一个则拿了一把长长的不知道是什么的兵刃,这两小鬼倒是做的挺传神的,手工挺精细的,而且用色也非常大胆,颜色比较鲜艳,给人感觉活灵活现的。 神像前面的地上放着一个火盆,里面还有一些黑乎乎,已经烧成了灰的纸,我凑过去想看看有没有什么烧剩下的残渣,结果手刚一碰到那个火盆,我就吓了一跳,直接叫出了声,因为这个火盆居然还是烫的! 难不成,这里刚刚有人,或者说。。。 我还没做出什么反应,就听见那个小门动了,紧接着就从里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谁在外面!” 事情发生的实在是太快了,我一下子根本找不到什么可以藏身的地方,而且屋子里的人也没有给我行动的时间,门几乎是一秒钟就打开了,一道手电光照了出来。 我紧张到了极点,甚至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随即那道手电光就直接照了过来,我心说这回惨了,尼玛做个梦都得被人吓唬,我也就这点出息了,不对啊,我是在做梦啊,我害怕什么,我一个主观意识玩家还能被一帮npc收拾了不成?! 那道手电光倒是照的挺准的,直接找到了火盆的位置,照在了我的身上,不过手电光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照在了我身后的空地上,我一身的冷汗一下子就凉快了,顺着手电光我也往自己的身上看去,然后我就惊讶的发现自己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夜行衣,更重要的是我的腰间还挂着一块玉佩,看样子正是我看到的那半块的完全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离得这么近居然看不清这块玉的全貌。 出来的这个人拿着手电慢慢走了过来,四下里看着,但是这里除了我之外应该不会再有别的东西了,他注定是要失望的,被他的手电光晃得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于是我就绕过了他想要去那个小门口看一看,还没等我到门口的时候,里面就传出了说话声,“这么晚了应该没人吧,整不好是耗子啥的,这个鬼地方,出来个鬼我都不意外。” “要真出来个鬼你跑的比谁都快,可省省吧。”说着,外面查看的人没什么收获,也开始往回走,“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就这么傻了吧唧的啥也不在乎,早晚有一天会死在别人手里。” 这个声音我听着有些熟悉,而且非常熟悉,这个声音一直都藏在我的心底,我不可思议的看着朝门口走来的人,直到他走到我的面前,我才看清楚他的脸,我的眼泪当时就涌了出来,这张脸我实在是太想念了,我的嘴角微微的不自觉点的颤抖起来,轻声叫了出来。 “爸。”46 第二百四十二章 没死的老前辈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眼前的景象,自从父亲死后我就一直活在会后和愧疚之中,我曾经想象过自己还会在怎样的情况下见到他,跟他说一声对不起,但我知道这个愿望只能是一个幻想了,我最多只能在他的墓前对着冰冷的墓碑念叨念叨了,可我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见到他,会是在另外一个人的梦里。 我已经来不及思考这个玉佩的主人到底是谁,我的注意力已经完完全全的被我眼前的父亲吸引过去了,这个时候的父亲跟我印象中的还是有一定的出入的,我眼前的他看起来也就就三十岁左右,这样估计的话这应该是在两千年以前,她的脸上还没有那种沧桑和沉稳,更多的是一种玩世不恭、天不怕地不怕血气方刚。 “反正明天就要出活了,害怕什么,只要到了那下面一切还不是由着你来?”屋里的人看起来岁数跟父亲差不多,但是奇怪的是他穿的衣服非常大,大到他整个人都包裹在了里面,只漏出来一双眼睛。 父亲径直从我的身体穿了过去,迈步走进了这间屋子,我跟在他的后面也走了进去,既然他们看不到我,那我害怕什么,我倒要看看这里面到底有什么幺蛾子,而且我实在是不想醒过来,我想跟父亲多呆一会,哪怕只是一场梦,哪怕一切搜是假的,哪怕他根本就看不到我。 “你可别小看了这趟,咱们下去也不是一件让容易的事,而且据我所知已经知道这个地方的人目前只有我,但这么重要的信息到底有没有泄露给更多的人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有时候在地下最让人担心的并不是重重机关,而是跟咱们一样有血有肉的人。”父亲关掉手电,坐在了桌子边上。 这番话说得倒是很符合父亲的性格,我一直都觉得父亲对于人有一种很特别的偏见,我在家里呆的那些年里,基本没有见过他对什么有笑脸,虽然这可能是与她本身的性格有关,但我感觉他更多的是一种嫌恶。 “怕什么?咱们现在可是天时地利人和,凭你刘某人的本事还怕在下面吃了亏不成?你也知道这趟活对咱们来说意味着什么,你不觉得一直有一双手在咱们的身后吗?”那个人的声音挺低沉的,当他说起背后有双手的时候我都感觉冷飕飕的,不禁打了个寒颤。 听了这人的话,父亲的脑门上拧了个麻花,“我感觉这个人非常不简单,他的实力之大已经超出了咱们的想象,这趟的是要思想万无一失,咱们就必须掌握更多的情报,做更为完全的准备,那个假身份的事搞定了吗?” “你一说这事我就来气,我都跟下面人说了,假身份必须跟你不同名不同姓才行,可那边说他们也没办法了,咱们给的时间实在是太短了,所以只能给你这个身份用。”说着那人从自己的身上乱七八糟的兜里面翻出了一个通行证扔给父亲,“喏,就是这个人,也姓刘。” 父亲接过了那张通行证,只瞅了一眼就放了起来,“没事,同姓就同姓吧,只要能用这张身份把咱们送到上面去,以后的事想要追查到咱们头上也不容易,姓刘就姓刘吧。” 父亲收拾好了那张身份证,又开始跟着个人计划了一些什么,不过都是围绕着什么什么机关来说的,我也听不太懂,但是很快为了表达的更清楚一些,父亲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在桌子上摊开了,我也凑过去看,只看了一眼我就知道他们想要去哪里了。 长白山。 那张纸上画的是长白山下面那个没完没了的大殿的示意图,跟我见到的那张一样,上面也清楚地标明了什么生门死门之类的东西,看到这张图的时候我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们要去的是长白山,而且是在两千年以前,结合我们在长白山下面的时候看到的情况,那场发生在98年的大水,难不成那个所谓带着左手逃出升天的前辈,就是我的父亲?! 那么,坐在这里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就呼之欲出了,我之前一直以为左手是个跑江湖的受益人,但是万万没想到他居然还和我父亲有这样的关系,那么他跟杨度说当年那位前辈并没有逃出来,而是死在了冰溶洞里也就是个谎言了,怪不得我们过去之后并没有找到那个前辈的尸体,反倒是找到了一堆不知道放了多少年的老粽子。 那么父亲既然认识左手,从他俩的表现来看,关系还非同一般,那他就一定会知道我去长白山的消息,这样一来就解释了一些疑问,为什么我父亲可以预知到自己死亡的时间,为什么会提前留下那封信,为什么会在自己预备的棺材上做手脚。 我顿时觉得这里面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如果父亲早就千年之前就已经来过这里了,那么就说明这下面到底是什么样子他了如指掌,当年他们的行动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还不知道,但我相信他们的目的应该没有达到,因为那个玉床下面的东西还都在,所以。。。 我想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我们在长白山那张玉床下面找到的东西里面倒是也有一块玉佩,当时东西都被杨度拿着,我也一直没有看清楚,然后就被司徒文抢走了,现在想想有没有可能那块玉佩其实跟我现在腰上这块是一样的呢? 这些疑问一时间让我有些失神,等我稍微缓了一下,就发现父亲已经跟左手讨论的差不多了,左手站了起来伸个懒腰,“行了,大体也就是这些东西了,咱们还是早些休息吧,明天早点出发,这个鬼地方太冷了,早上出门的人少,咱们带着潜水设备最好不要被太多人注意到。” 父亲点了点头,也把桌上的纸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你小子也别忘了,打明天起就叫的我的假身份吧,别漏了马脚,知道吗?” 左手摆了摆手,很是不耐烦的径直往外走,“知道啦,知道啦,就你一天天的事多,那个破名字简直太没文化了,我叫出来都觉得跌份,你还挺上杆子的。” 我鼻子都快气歪了,我已经才到那个所谓的假身份会是谁了,这个身份应该不止一次被父亲石俑,除了长白山,他在崂山参加那个什么狗屁工程队的时候用的应该也是这个假身份,就是我。就是刘开。 然而我疏忽了一个问题,我生气归生气,结果哼出了声,然后就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刘开?” 更重要的是,父亲的嘴跟杨度一样,没有动。46 第二百四十三章 不要钱的冷焰火 什么情况,他们不是看不到我吗?而且父亲也一直在进行着手里的动作没有停下来,那这里除了他那里还有人了?到底是谁在叫我呢?我有点慌,四下里看还有没有人躲在暗处,但是这里就这么大,简直就是一目了然。 我现在的警惕性跟以前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了,我在听到第一声叫我的名字的时候浑身的精神都紧绷了起来,肌肉处在高度兴奋状态,时刻准备对出现的情况作出反应。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除了我以外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安静和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是在做梦,那如果不是这里有人发现了我叫出了我的名字,很有可能这个声音就是梦外面来的,我还想再看看父亲,可是眼前的画面已经开始变得扭曲,就像是一汪水一样起了波澜。 我慢慢的睁开了眼睛,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可能是睡的姿势不太对,我感觉自己的脖子有点疼,慢慢的睁开眼睛,五感渐渐的恢复了,我恍恍惚惚的看了一眼,发现杨度还在昏迷,但是呼吸已经平稳多了,应该不会有什么大碍。 这倒是个好消息,我的身边还是暖洋洋的,身边的火烛还是安安静静的燃烧着,一切都跟我睡着之前没什么两样,附近还是被那些黑压压的黑烟包围着,没有减少,倒也没有变多,我长出了一口气,自己的脸上凉凉的,我抹去了泪痕,刚才梦里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真实了,而且我相信这梦跟我手里的玉佩是有关系的。 我活动活动脖子,换个一个更为舒服的姿势倚着,从包里掏出了烟,想抽根烟缓和一下自己心里的难过,但是就在我把烟放在嘴里还没有点燃打火机的时候,我的耳边突然就响起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声音。 “刘开?” 说实话我已经有些生气了,这个声音出现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却又一直没有什么下文,反正现在我也是被困在这里哪也去不了,不如就好好会一会这个声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就从他着声音听来,也不像是个身强体壮的好人,只要是让我找到他,我就让他给我这把苗刀开开荤腥。 之前杨度就一直怀疑这两层之间是有一个额外的夹层的,可是我抬头看了看,这里距离顶上至少有四米高,我想上去也不算太难,但问题是我要是上去了杨度下一秒就会被这些黑烟包围,好不容易从阎王那里把杨度这条小命抢了回来,再把他送回去的话,我自己都会鄙视自己的。 刚才那个声音虽然虚弱,但我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没有看到什么发声的东西,那就说明这个声音发出的位置距离我至少在四米以上,那他的声音还能被我清楚的听到,这个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崂山下面的诡异程度已经远在我们的认知之上,我们现在人员分散,杨度还昏迷不醒,我真的不敢就这么决定开始什么行动,只要这个声音不再跳出来,我就。。。 “刘开?” 我安慰自己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阴魂不散的声音就又一次出现了,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漏掉的瓦斯罐子,已经漏了好久,好不容易快要拧上了,却突然有人在我旁边把一个打火机打着了。 “你麻痹你有病吧?到底叫你亲爹干你麻痹?!再特么喊老子就上去把你整个人油炸了你信不?”我心里的怒火就像炸弹爆炸了一样瞬间喷了出来,即便是这样我还不解恨,拿出了自己的手枪,对着自己上面的就是一枪,“来啊,再叫啊?” 我像疯了一样嘶吼着,实在是忍无可忍了,换做是谁放在我的角度上,都会气疯的,我这一枪打出去,上面没有任何的反应,那个半死不活,不温不火的声音也闭上了嘴,至于他是不是以后不会再喊了我也不知道,但就算是上面是个鬼,老子现在也不怕了,只要他敢下来我就让他再死一次。 我愤怒的喘着粗气,气哼哼的坐了回来,刚才在梦里见到父亲的温情,已经被这个三分五次出现的声音气得一点也没了,我发誓只要是杨度醒过来,我绝对要上去一探究竟,要是真有个什么夹层在上面,我绝对要给它拆了。 我这么一折腾,刚才手里拿着的烟已经掉在了地上,对于一个烟民来说,在心情不好或者心里有事的情况下,比什么药都好使,我们之前也没想到这下面会有这么大,所以带的烟也只是之前剩下的半盒,可一根也不能浪费。 我蹲下身来想把烟捡起来,然而刚一低头我就发现烟的旁边有一小滴黑色的液体,看上去污浊不堪,就躺在烟的旁边,我有些好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水呢?这不科学啊。沃顿了下去,仔细的观察,这滴液体是黑色的,看上去非常的粘稠,黑漆漆的像油一样,黑的发亮,看起来倒是有点像是煤油。 不过火烛离这里至少有几十公分,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把煤油滴在这里的。 我顺着水滴的位置往上看,但是一方面煤油灯的亮度有限,另一方面上面的小虫子还密密麻麻的,我根本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有杨度牵绊着我也不太敢站起来往上看,谁知道这个玉佩可以覆盖多大的范围,我必须时时刻刻保证杨度能在服务区里睡觉。 不过也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我从包里翻出来一根冷烟火打着了扔了上去,冷焰火穿过密密麻麻的虫子钻进了上面未知的空间里,但是效果并不明显,我还是看不到上面的情况,我叹了口气,又翻出了一根,如法炮制的扔了上去。 就这样,上面就像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喂饱的大嘴一样,我前前后后已经扔上去至少五根冷焰火了,这可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我包里就剩下两三根了,更重要的是我扔上去的那些居然一根也没有掉下来,一个被卡住了我也就认了,但是无根都被卡住了,这上面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但是还是决定再扔一个,这一次我的目的已经不是照亮一方了,而是想看看能不能把之前扔上去的打下来,我低头又拿出了一根,刚想抬头仍,就发现一张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倒吊着看着我,嘴里还有不知名的液体滴了下来,正好滴在我的脸上,顿时一种火辣辣的痛感就从我的脸上蔓延到了全身。 妈蛋,惹祸了。21046 第二百四十四章 鬼吹灯 我现在真希望自己没有这么犯贱非要扔着最后一根,但是既然事情已经发火说呢过了,咱就不怕事,我跟这张倒吊着的脸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对视了三秒钟之后,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胆气已经基本不剩多少了。 “啊!!!!”我大喊了一声,然后就腿一软坐在了地上,这张脸实在是太恐怖了,长发低垂,整张脸已经烂的差不多了,整张嘴都已经漏在了外面,森然的牙齿带着黑乎乎的东西,脸上有大大小小不知道多少个窟窿,烂疮已经几乎烂了个对穿,刚才地上的那些液体多半就是从他们的身上滴下的。 我坐在地上本能的往后疯狂的退着,谢天谢地,虽然我已经精神失常的差不多了,但至少慌乱之中我后退的方向是往杨度这边移动的,我感觉自己已经被吓破胆了,心里像是压住了一块大石头,喘不上来气。 这具尸体的嘴开始不停地往外滴着刚才那种黑色的液体,我被恶心得够呛,但也没有办法,我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的看着它,很快我就发现他的嘴动了动,然后那个该死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刘开?” 我现在哪里还有刚才的愤怒,我只想给自己一个嘴巴,人家暗恋我想叫我的名字就叫呗,毕竟人鬼殊途,他也不可能真的跟我表个白啥的,人家在这里死了这么久,需要感情生活也不是什么不可以理解的,我非要跟人家过不去,现在人家出来跟我当面雷对面鼓的交流一下,我反倒有点受不了了。 但是我想息事宁人已经不好使了,这一声过后,不知道有多少个声音一齐响了起来,反正我整个耳膜都被这个声音灌满了,脑子里像是中了邪一样一直不停地在回响着这个声音,除了恐惧我现在更多的是一种混沌,我感觉整个人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随着这个声音,更多的人倒着掉了下来,就像菜市场挂着的猪肉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叫刘开的声音也越来越响,我慌乱之中想起来之前看过的一种说法,说是玉有提神醒脑的作用,管他灵不灵呢,我立刻把手里的半块玉佩扔进了嘴里。 鱼的断面并不是平整的,我一直在不停的失了神一样乱叫,所以这玉佩一进入嘴里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舌头被划了一个口子,血腥味立刻充满了我整个口腔,然后我就恢复了一丝清明,睁开眼睛,我就知道我刚才扔上去的冷焰火都去了哪里,后面掉下来得及具尸体身上都有一些发光的地方,不出意外就是我的杰作了。 借着冷焰火的光我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衣物,一看清,我差点没气死,难怪这些东西不叫别人名字,他娘的这都是我老爹留给我的好缘分啊,这些尸体身上穿的都是老式的警服和一些工作服,特娘的原来十三年前死的那帮人都在这里开会呢! 至于他们的议题,我用脚趾头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围绕着如何惩罚造成人民生命财产大量损失的人民公敌——刘开,或许他们的本意要收拾的人并不是我,但是好死不死的十三年前我的便宜老爹用我的名字在这里做了太多的好人好事。 我真的特别想跟他们解释一下我只是很不巧的叫这个名字而已,但是我不太相信这帮烂的不成样子的东西能听我解释,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目前还没有什么进一步的战略,如果只是单纯的掉下来吓唬我一下,那我觉得他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可以鸣金收兵了。 就在我满脑子乱糟糟的,不知道瞎想些什么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抓住了我,低头一看,是杨老大爷在这个关键时刻想了过来,但是他的眼睛没有睁开,只是伸出手抓住了我,然后嘴唇动了动,我立刻贴了上去看看他有什么宝贵的建议可以给我,耳朵贴在杨度嘴边,我就听见了他有些虚弱地说了两个字。 “雪糕。” 我气得鼻子都歪了,按照电视上的套路,刚刚醒过来的人不是应该要水喝吗?本来还指望得到一点支援,没想到这家伙就说了这么两个字,这个时候我上哪去整雪糕啊?但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杨度应该不会有这么恶趣味啊,可是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呢? 我有一次蹲在了她的嘴边,“大哥,麻烦你舌头捋直一点好吗?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咱们从数量和品种上都不占优势啊,今天要是能活下来,出去之后我们堂口下个月的收入全给你买小雪人吃行不?” 杨度微微摇了摇头,干脆放弃了跟我说话,而是哆哆嗦嗦的伸出手指了指我的腰间,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了那把苗刀。合着人家刚才说的是用刀啊。 我怎么就没想起来呢?这个地方鬼气森森的,恶人就得恶人治,今天我想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是没什么可能了,虽然这把刀之前让我失望过一次,但是眼下也只能拼死一搏了,我咬了咬牙,嘴里叼着那半块玉佩站了起来,慢慢地转过身来,一边抽出了刀鞘里的苗刀,面对着这些尸体站定。 “就凭你们几个孤魂野鬼也想把我刘某人留在这里,既然你们死了也不远滚去投胎,那我今天就发发慈悲,送你们一程好了,”随着这话一出口,我感觉自己的气势变得凌厉起来,手上的苗刀好像也开心似的颤动起来,当然很有可能是我的手在抖,“来吧,冤有头债有主,父债子偿,想跟我试试的就尽管来吧。” 从刚才到现在,那有气无力的叫声一直就没听过,但是在我握住这把苗刀的时候,我好像对这个声音可以充耳不闻了,无限的勇气在我的心头,这个地方用这么残忍的手段屠杀了那么多的人,阴森森的,要说没有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我是不信的,但是即便是鬼,在真正的恶人面前也未必就翻得出什么花来。 我感觉打我把刀抽出来之后,这个地方就没有那么阴冷了,难不成真被杨度猜中了,这把刀把这些孤魂野鬼都震住了? 但是很快我就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了,因为那些黑烟渐渐的有些变淡了,取而代之的是我的身边气流开始变得不稳定,像是刮起了风,我身边的火烛也疯狂的抖动起来,然后颜色变成了幽幽的绿色,我心头涌上了六个字。 人点烛,鬼吹灯。2546 第二百四十五章 火烧连营 火焰在我的注视中颜色开始渐渐的变得妖异,而且火苗一直在很不稳定的剧烈摇晃着,看来我的恐吓并没有起到该有的效果,这些冤魂看样子是不打算构建和谐社会了,既然如此,那我也就没必要留手了。 但是为题在于我不能让火就这么灭掉,本来就是敌众我寡,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发起进攻,但是如果没有视觉我会很没有安全感的,所以我必须在这之前做点什么,比如说用最快的速度把这些尸体都弄下来。 至于方法我已经想好了,既然杨度已经没少闻到那种奇怪的味道了,那我也就准备放心大胆的放手去做了,好消息是自打这些风刮起来之后,那些小虫子已经少了很多,我基本可以影影绰绰的看清上面的情况,这些尸体被一根根麻绳吊起来挂在顶上,想要把他们弄下来很简单,一个字,火。 事不宜迟,旁边的火烛现在已经彻底变成了鬼魅般的绿色,我帅气的挥手一刀插进了火烛之中,挑出了一些火油在刀刃上,然后掉这玉佩猛地跳了起来,在我的预想中我应该可以顺利的把刀上的火油抹在麻绳上,火就可以把尸体上面的麻绳烧断,一方面可以让尸体掉下来,另一方面即便是火烛被灭掉了,也有这些火做为照明工具,至于会不会变成火烧连营,我也懒得管了。 但是在我跳起来之后我就知道自己又失误了,之前为了检查一下这一层的情况,我把杨度跟我自己背靠背的绑在了一起,我有点着急,结果就把这茬给忘了,一跳起来我就觉得自己身体特别的沉,根本没够着绳子,也就是这一跳,火烛晃了几晃,然后彻底熄灭了。 不过我这一下子虽然没有碰到麻绳,但是却抹在了尸体上,这些尸体上都满是尸油,几乎是一点就着,黑暗之中熊熊的火光显得格外的妖异,一股烧焦的味道非常的刺鼻,我感觉自己身边的温度已经在渐渐升高了,周围一黑下来,那个叫我的声音就显得更加的清晰空旷,被这火一烧,声音之中夹带着一丝凄厉。 其实按照我的本意这些人原本死就跟我父亲关系不大,是陈家源下的手,要是他们老老实实的呆在上面,论辈分我也应该叫他们一声叔叔大爷,按道义我是应该把他们放下来想个办法入土为安,可是这些叔叔大爷们实在是太倚老卖老了,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对古人之后下手,那也就怨不得我心狠手辣了。 我嘴里还有刚才划破嘴留下的血,那股血腥味一股一股的冲击着我的脑门,这些声音对我基本一点影响也没有了,我手持着刀面对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冷笑着,“给脸不要脸,你们不是想玩硬的吗?来啊,小爷我陪着,不光是他,”我抬起手来指着其他的实体,“今天你们都要被烧死在这里,一个也别想剩下。” 说着,我回手又是一刀,带出了一点火苗,然后冲着不远处的尸体甩了出去,一点火苗击中了尸体,有一具尸体淹没在了大火中,我感觉自己心中无比的畅快,不同于别人说的什么第一次下杀手会有恶心的感觉,我反而感觉非常的舒服,好像这才是真正的我,可能与这些只是提示也有关系,但我还是觉得自己有些不正常。 第一具尸体已经烧得差不多了,火苗渐渐地变暗,我觉得这些尸体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出了突然出现的时候吓了我一跳之后,他们也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报复,我有些觉得无聊,原本以为会是一个多么凶险的情况呢,没想到就这样而已。 我用刀戳了戳,已经烧焦的尸体就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已经烧成渣滓的尸体也没有什么用处,我随脚踢到了一边,既然这样的做法还是挺有效的,我也就如法炮制的把其余的几具尸体都点了,这里的空气湿度大,所以也没有什么大型火灾发生。 眼看着这些尸体已经烧得差不多,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了,早在半个小时以前我已经试着把火电着了,可惜没过一会就又灭了,更重要的是叫我的声音从头到尾一直也没有停过,虽然频率有所变化,但是明明这些尸体都已经被我搞定了啊,越往后我越觉得心里没底,这特么明显问题不在这些无辜的叔叔大爷身上啊。 我烧错人了? 眼看着倒吊着的尸体已经烧得剩不了几个了,但那个声音还是不依不饶的,我对这些尸体已经失去了兴趣,我感觉很有可能在这上面还有东西,而这些尸体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遮挡物罢了,正主还没露面。 最终在我的火攻之下,这一层所有敢倒吊下来的尸体都已经被成了黑漆漆的木炭,但我的心情一点也没有平静下来,反而更加担心起来,因为没有了这些尸体的阻挡,我越发的感觉那个声音离我很近,非常之近。 既然上面已经没有了阻碍,我掏出了包里最后一根冷焰火,弄亮之后一把扔到了上面,这次我终于看清了上面的情况,但是结果却并不能让我开心起来,因为上面吊着的不再是一具尸体了,而是一口黑漆漆的棺材。 这口棺材的大小让我非常意外,这个棺材的大小足有平时里正常大小的两倍,这里面如果真的放着一具尸体的话,那会是什么?骆驼?我根本没办法想想这里面要是个人的话那会有多大,反正肯定不会是正常人就是了。 我觉得这个棺材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很有可能那个叫我的声音就是从这里面发出来的,烧了这么半天之后,周围还剩下的小虫子已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我也不用时时刻刻的关注这杨度会不会被这些虫子通力合作给干掉,这让我的行动方便了不少,既然已经找到了正主,我觉得我还是很有必要开个棺的,杨度虽然已经有了意识,但是还没有醒过来,他帮不上忙我就只能靠自己了。 我围着这口巨大的棺材转了一圈,发现这个棺材不经大小很不一般,而且材质也不用寻常,在这样的地方有个什么金丝楠木、阴沉木我都不会意外,但是金属棺可就有点不太合理了,我记得杨度说过金属棺,但是具体的内容已经忘记了。 就在我绞尽脑汁想要想起一些相关的情报的时候,上面的棺材有了新的动静,这一次不再是半死不活的叫我的名字了,而是直接抓棺材的声音,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难不成这里面还是个活物?我有些怂了。21046 第二百四十六章 厉鬼 上过学的人都应该有过这种体验,课间的时候值日生上来擦黑板的时候。有时候会不小心用指甲刮在黑板上,发出那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声音,而且这不仅仅是生理上的厌恶,更是心理上的挑战,听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本来对于开棺,尤其是打开这样一口诡异的金属棺材就很是抗拒,现在里面还有这样的声音就让我更是不敢随便有所行动,杨度这个家伙也不知道啥时候能正儿八经醒过来给我提供一点帮助。 这个声音出现的非常突然,但一出现之后就再也没有停过,我心说这里难不成还是声控的,那些尸体被烧完之后,这上面的正主听到了声音才开始活动? “别轻举妄动,金属棺没那么简单。”我还在犹豫,身后突然响起了说话声,我吓了一跳,扭过头一看,不知什么时候杨度醒了过来,正坐在我旁边,语气平静,眼睛看着上面的棺材。 “卧槽,你啥时候醒的,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啊?”我根本没心情搭理他到底说了什么,反倒是这个人比较关键,“你怎么样了?刚才为什么会晕过去啊?” 杨度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刚才那些黑烟应该是活物,他们会钻进人的身体里,我倒是很好奇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这次轮到我被别人这么问了,心里的满足感简直要爆棚了,至少证明了我不是一直在被别人保护着,我也有保护别人的本事了,我在骄傲的表情中把刚刚他昏迷期间发生的事给他讲了一遍,一直讲到头顶上这个巨大的金属棺为止。 杨度越往后听,眉头越是紧锁,这让我有些尴尬,难不成我又做错了什么不成? “也就是说,我在昏迷之前接过你的手机并没有发出什么消息,然后我就昏迷了,然后你还把这上面的尸体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才发现的这口棺材?”杨度仔细地听我说完了这些之后,问道。 “对啊,”我有些疑惑,我觉得我这些表现就算不是有高人风采,但怎么说也算是当机立断、有勇有谋了吧,而且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没有引起什么恶果,他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呢? 杨度哦了一声,站了起来,“你给我指一下吧,刚才那些尸体都分布在什么位置?” 着他的样子这件事好像真的是非同小可,我也不敢怠慢,赶紧给他指了几个位置,杨度看了看这些位置,伸出手来比划了几下,然后面色突然变得铁青,警惕的看这上面的金属棺一言不发。 “棺材又在农村俗称为“十页瓦”、“十大块”,一般为十页木料制成,但也有用十二页木料制成的,这种俗称“十二元”。”杨度指着上面的棺材,“这个,只有六页。” “十页木料做成的,其中盖为三页,底为三页,邦各两页,档为5-11块其他贵重木料。一些重要的人物,例如政治、宗教领袖,会用水晶棺,供人瞻仰。” “中国传统喜爱以优质的梓木、楠木等制造棺材。很多人以死后能得一副上好棺木为最大幸事。中国传统上非常重视棺椁,并以此作身份象征,周礼规定王─三椁两棺;诸侯─二椁两棺;卿─一椁两棺;士─一椁一棺;庶人─一棺无椁或无棺无椁,可见古代椁是身份象征。” 杨度简单说了一些大概的棺材的概念,我虽然听懂了,但是比呢没有觉得这些东西跟他眉头紧锁有什么必然的联系,“那你说这个棺材不简单就是因为他只有六页?” 杨度摇了摇头,“除了我上面说的那些一般情况之外,还有另外一种棺料,就是这种金属的,这种棺材极其少见,而且大部分已知的这种金属棺都是青铜棺,而这种真正的单金属棺材其实不适用于制造棺材的,金属对尸体具有腐蚀性,会导致尸体霉变,对死人不好。” 这么一说我就觉得明白多了,“那什么样的人会用金属作为棺材呢?” 杨度摇摇头,“没有人?” “啊?那这个怎么解释?” 杨度好像非常不愿意说这个,眼神有些灰暗,“我那个非自然死亡的姑姑就是用金属棺埋的,换句话说,也就是金属棺并不是葬人的。” 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上的温度骤然下降,这个地方已经多久没有人来过了?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货物还在里面呢?我嘴都有些颤抖,“那你的意思是说,这儿里面放的很有可能是个妖怪什么的?” “不,不是妖怪,你刚才给我讲的那些尸体的位置是有讲究的,这些尸体是被一个懂得风水和邪术的人设计的,这些尸体摆放的位置构成了一个阵法,我虽然没有亲自建国,但是听说过,这是一种非常歹毒的邪术,这些尸体都是含冤而死心中充满怨念的人,按照一定的位置进行摆放之后可以让他们身上的阴气和冤魂聚而不散,最终被这口棺材所吸收。” “而金属棺木是不通天地的,涉及商业用整页的棺板,这里面的死者灵魂是没有办法进入轮回的,只能每天收到这样的阴气和怨念的折磨和摧残,最终变成一种特殊的存在,类似于僵尸,但有所不同,道家里更愿意把他们称为厉鬼。” 这次我算是彻底的明白了,也就是说这里是一个人为制造的养尸地,而中间这口棺材里的正主就是最终想要培育出来的目标,但不管怎么说他达不了也就是个冤魂罢了,我们身上有苗刀,还有那块玉佩,想来对于驱邪也是有一定作用的,杨度不用担心成这样吧? “你理解错了,这个做法很重要的一点在于放入折扣棺材里的并不是死人,而是一个活人,还必须是阴年阴月的还在怀胎之中的女子,这样所形成的厉鬼能量之大几乎可以免疫一切驱邪之物,而且这个最终的目标也不是制造一个大杀器,而是通过影响打开它的人,从而吸引更多的尸体来喂养这个棺材里的怪物。” 杨度说完我已经要夺路而逃了,卧槽,这尼玛也太过分了吧,也就是说它不光是想要我们的命,还想把我们变成这上面倒吊着的其中一员,我想想就觉得自己有止不住的尿意,这特么太反人类了! 我心惊胆战的网上看了一眼,却发现那具棺材已经不见了,再一回头,它居然就在我的身后,而且棺材的盖子已经打开了,一只长着长长的指甲的手扒在棺材的边上。 第二百四十七章 该死的想象力 看到这只伸出来的手,我和杨度都安静了。 空气变得异常紧张,我俩在等着这只手会不会又接下来的动作,这只手倒也是沉得住气,伸出来之后就停住了,时间就在这样的僵持之中一点一点的过去了,我想着要不要假装给它做个美甲啥的缓和一下尴尬的氛围,然而我担心自己还没让厉鬼弄死就先被杨度踢死了。 这口棺材什么时候掉下来,又自己把盖子打开的我俩一点也没有察觉,这么打一口棺材,悄无声息的掉下来,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悄悄用胳膊拐了一下旁边的杨度,想让他赶紧拿个主意,就这么跟个傻子一样站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他要是一直不动弹,我俩还一直跟这当门卫不成? 拐了一下,杨度没有什么反应,我心说这大哥不会是被吓傻了吧,悄悄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杨度双目紧闭,脑门上密密麻麻的都是汗,神情看起来非常的痛苦。 别闹,难不成这个关键时刻他又打算犯病了不成?我明明记得之前都给他治的差不多了啊,到最后吐出来的已经都是血了,这要是还没治好,我就该把他内脏一件一件取出来挨个洗洗了。 “大哥,你不是打算这个时候玩昏迷吧?”我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句话,他这个时候真的昏迷过去,那基本上就不用再醒过来了,我说完就觉得应该不会,因为我看到他脖子上暴起的青筋,我相信一个即将昏迷的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闭嘴,集中精力想点别的什么东西,别想恐怖的。”杨度终于有了反应,但是依然没有睁开眼睛,而是显得更加面目狰狞,尤其是当他说道恐怖二字的时候,我感觉他已经在咬牙切齿了,我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而且看到杨度的反应结合他说的话,我已经基本明白了他是什么意思。 这个棺材里面凝聚的并不是一种尸体,在我的理解中更接近于一种磁场、一种可以影响人类神经系统的味道或者是什么别的物质,这种东西作用于人体本质上对认识没有什么伤害的,但是在这样的环境下,人会不自觉地想到一些恐怖的事情,而在这种物质的影响下,神经系统就会把你想到的东西传递给视觉中枢,然后达到所谓中邪的效果。 虽然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到底对不对,但是杨度既然说了让我想点别的,那我就想想钱什么的吧,我也学着他的样子闭上了眼睛,可是当我闭上的一瞬间我就知道杨度的表情会如此狰狞了,人想要控制自己想什么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失眠人群了。 周围阴冷的环境在闭上眼睛之后显得更为的清晰,浑身上下的每一个恶毛孔好像都在这样的阴冷之中瑟瑟发抖,脑海中不断有恐怖的片段拼命的想要跳出来,我只能尽量自己默默地计算这个月堂口能赚多少钱,我怎么分,分完之后我要拿着钱去干吗。 不得不说,我实在是太了解自己了,我给自己选择了一个能想一辈子的永恒话题,不得不说,想象着一把一把的钱堆在我的面前,我感觉自己身上居然暖洋洋的,真是有钱能让鬼怕人啊。 渐渐地我感觉自己心里的压力已经小多了,我基本已经想不出来任何恐怖的画面了,一边尽量把注意力集中在数不完的钱身上,一边我有了一个疑问,如果说我们想象到了什么才会看到什么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我们正处在一个自我编织的幻境里?那这个棺材到底是在地上还是一直在上面没动过呢? 想要验证一下这个问题的话,那我就要尽量想象出这个棺材还是在天上的,然后验证出来它的确跟着我的想法出现在了上面,我闭着眼睛幻想着棺材慢慢的漂浮起来,一点一点的漂浮着回到了上面。 我稳定着这个想法,按照记忆中的位置试探着,慢慢地伸出了脚,只要我这次没有接触到那个棺材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东西运作的方式跟我想的一样,随着我的脚位置一点一点的变高,我的心也渐渐地提高,很快脚就超出了预计的位置,而没有一点阻碍,我心中一喜。 难不成,有门? 然而所有看似板上钉钉的东西都有出意外的时候,就在我满心欢喜的以为自己找到了破局的方法的时候,我突然感觉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 “你们俩在干嘛?驱邪?还是中了邪?”金子熟悉的声音出现了,正常情况下我应该高兴我们居然就这么一点预兆也没有的汇合了,但实际上他这一句话就把我脑袋里面维持的所有画面一下子全部毁掉了,更重要的是这家伙张嘴就是一句驱邪,这两个字比起周围的阴冷环境杀伤力可大多了。 几乎是一瞬间,我能想象到的所有恐怖残忍的画面全部涌现在脑海之中,我自己都没有勇气想象自己面前会是一幅什么样的景象了,更重要的是我好不容易才想象出来那个该死的棺材回到了上面,现在功亏一篑,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脚前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卧槽!这是什么啊?”我刚刚破了功还没来得及提醒新来的小同志,后面的大勇就杀猪一样叫唤起来,“这都是些什么啊?你。。你们。。干了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尸体?!” 我可以想象现在的情况应该不是很乐观,但是怎么会有很多尸体的存在呢?我根本就没有想象过这样的画面啊,金子和大勇初来乍到,根本不知道这里是什么情况,他们也不可能想象出来什么东西,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现在眼前的恐怖景象应该是杨度想出来的画面了。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得住眼前的景象,但是毕竟我们现在有四个人在了,就算是害怕也会有个依靠,况且我不睁眼睛也没用了,这种恐怖的气氛滋生开来,我不加以提醒的话,鬼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想通其中关节所在,我刚刚把眼睛睁开就被自己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尿出来,更重要的是这么血腥的场面实在是任何正常人都没有办法接受的,这简直就是人间炼狱啊! “别瞎想,这里。。。”我的话还没有说完,一回头就对上了杨度通红通红的双眼,与此同时,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脖子,把我下面的话掐灭在了肚子里。 第二百四十八章 在所不惜 地狱这个概念最早是伴随着宗教文化一起出现的,在完整的宗教体系里面,地狱是为了死后的一些罪孽深重的人准备的,这些人在地狱要为自己曾经在阳间所犯下的罪过在地狱经受不同程度的处罚,这不仅是对宗教文化体系的完善,更是为了给那些受到迫害的普通百姓一个心灵的寄托。 在地狱的分类之中有很多不同处罚方法,不同方面的折磨,具疱地狱、疱裂地狱、紧牙地狱、阿啾啾地狱、呼呼地狱、裂如青莲地狱、裂如红莲地狱、裂如大红莲地狱,这八个统称为八寒地狱;等活地狱、黑绳地狱、众合地狱、叫唤地狱、大叫唤地狱、焦热地狱、大焦热地狱、阿鼻地狱,这八个统称为八热地狱。 至于其他的一些道听途说的说法更是种类繁多。 八寒地狱之中的裂如青莲地狱,在一层地狱这里的众生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寿命量也不是一两百年。 打个比喻:二百藏升的大盆里装满芝麻,每一百年取出一粒芝麻,直到把所有的芝麻取尽了,具疱地狱众生的寿命量才尽。其余七个八寒地狱的寿命量,依次比具疱地狱增加二十倍。从具疱地狱到裂如红莲花地狱,寿命量越来越长,环境越来越悲惨,痛苦越来越大,我们人道的众生,冬季裸体在外面停留一刹那也无法忍受,更何况生在八寒地狱里呢? 而至此以地狱众生整个身体的变化而述。前五者身体与坚冰紧紧粘连一处,而此狱众生与冰地已成一体。在更加寒厉的环境中,众生的整个身体连皮带骨地变形迸裂为五瓣六瓣不等,色呈青蓝不复人形。 之所以会说这些,并不是我在幻想自己死后会在什么样的地方,而是我面前的场景跟这个极为相似,这一层密密麻麻的不知道败了多少尸体,每一具都像是前文中提到的处在裂如青莲地狱的众生一般,死状惨烈,简直突破了人的心里接受极限。 我真不知道杨度到底是怎么样的心态会想出来这么恐怖的画面,但是现在已经不是想这个的时候了,我身后突然出现的双手让我已经几乎没有思考的能力了,这双手的力量极大,我整个人就这么被他从地上拉了起来,这种情况下我能做的只有不断地蹬腿挥手,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迫使后面的人放手。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这么简单,这样被人掐着我根本没有办法使出任何力量,这样的踢踢打打对于一个可以直接把我拎起来的家伙来说应该根本没有办法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大量的血涌进我的脑袋里留不下来,我感觉自己半只脚已经踏进了阎王殿里。 时间变得无比的长,我这一趟崂山之行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人掐的生无可恋了,我宁愿他现在掏出一把刀来直接给我捅死,也不愿意在这样的痛苦中一点一点的看着自己死去,这种被窒息的感觉非常的奇妙,我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离开了躯壳,我甚至可以低下头去看到自己的脚。 终于我眼前已经被血色所淹没了,我终于明白了这口棺材的恐怖,什么厉鬼,什么僵尸,什么妖怪都弱爆了,我直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身后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今之计只有想出这个这些东西的人自己主动把这些东西再变没,然而在这样的情况下,我相信不管是谁都没这个本事了。 我已经做好了死的准备,我的舌头已经不受控制的涂在了外面,这种死相我只在电视里见过,然而万万没想到今天我也要这么丑陋的死去。 “给老子破!”就在我已经绝望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喝,我已经没有办法分辨这声音到底来自于哪里,但是下一秒钟我突然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大量的空气涌进我的肺里,我除了拼命的呼吸根本做不出任何反应,眼前只有无尽的黑雾,我什么都看不清,甚至没有办法分辨自己到底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就在我还在半死不活的喘息的时候,一道破风的声音在我的脑袋上响起,其实我应该是可以很极限的躲开的,但是问题在于我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允许我做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 我基本已经可以确定有人在我的身后想要一刀把我劈死,但我想不出来是谁有这么操蛋的想象力,居然一点喘息的机会也不给我留下。 “咻!” “啊!” 两个声音几乎一同向其,前者是刀批开孔器,后这是一个人的声音,正是大勇,我想抬头看看是怎么回事,但是立刻就被另外一只手推开了老远,我在地上滑出去足有两米才停了下来,撞在了那口棺材之中,来不及考虑别的,我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抬眼回头看。 大勇单膝跪在地上,一把刀的锋刃被他牢牢地抓在手里,大量的鲜血顺着他的手流了下来,而更重要的是他手里的那把刀我认识,正是我的苗刀。 隐隐绰绰的我看不清持刀的人,但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的身形渐渐的彼岸摇曳的火光照亮,在看到他的一刻我浑身都打起了摆子,我宁愿相信是厉鬼,是僵尸,是不入流的妖怪想要置我于死地,也不愿意相信是他。 拿到的,是杨度。 我看着大勇惨笑着看着我,杨度睁着通红的双目想要霸道抽出来,但是倒好像卡在了大勇的骨头之中,杨度使了一下劲居然没有把刀拔出来,我想冲过去帮大勇,但是刚一站起来我就发现自己双腿软的像面条一样根本没办法行动。 我只能用两条胳膊使劲往前一点一点的爬行,眼泪不断的顺着我的眼眶流到我的脸上,我不能让大勇就这么死在我的面前,不能让他因为我死在这个地方,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让自己爬的快一点,但是还没爬出去一米,金子突然从另外一个地方冲了过来,径直跳了起来直奔杨度要压倒他,但是杨度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快的反应,这么大的力量,居然在空中直接把金子踢飞出去。 而这个时候杨度已经拔出了刀,刀高高的举起,这一刀只要劈下去,我相信没有任何理由能让大勇活下去,我绝望的看着眼前的一幕,我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可以有什么方式可以把大勇救下来,哪怕是整座塔倒了也在所不惜。 我的想法刚刚成型,下一秒,这个塔开始颤动起来。25 第二百四十九章 轰然倒塌 这个塔就像是一个新的、与外界完全不同的物理环境,这个环境存在着一种与外界完全不同的外部情况,在一定的情况下我们可能会忘记自己所处的环境,但是它一直就在那里,你躲不掉,也赖不了。 我在看着大勇即将死在杨度刀下的时候,而我和金子都已经来不及去救他了,杨度双目血红,显然他现在已经不知道中了什么邪,而且看起来我被掐住脖子也应该是他脑海里想象出来的,指望他突然幡然醒悟重新做人基本上是异想天开了,唯一能救大勇的方法就是这里突然发生什么变故。 比如,塔塌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边已经震颤起来,就像是这塔下面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似的,我身边的各种各样死状惨烈的尸体也都一起摇摇晃晃起来,那边举着刀的杨度这一刀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来,突然的震动让他有些站不稳,我大喊了一声金子,帮忙! 这家伙反应到也是快,原地打了个滚就站了起来,趁着杨度还在发呆的时候一把就把大勇从刀口下面拉了出来,一看金子那边得手了,我就按照计划把自己嘴里的的玉佩拿了出来,趁着杨度还在发呆,一把扔了过去。 “金子,赶紧放他嘴里,这里要塌!” 我觉得此行最正确的决定就是带上了金子和大勇这么两个啥都能干的高手,金子把大勇拖到一边,接住了我扔过去的戒指,然后在杨度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把他压在了地上,杨度手里的刀脱手掉在了地上,金子用脚把刀蹬了过来,“拿好。” 我往自己身后一摸,果然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刀鞘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刀抽出去的,另一方面我的想法没错,那块玉佩确实有用,虽然我没看清他到底是怎么把玉佩塞进去的,但是我看到金子扶着软成一滩泥的杨度站了起来,“我去,开哥,那是啥东西,咋这么好使?” 我现在更关心的是他们两个到底是怎么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要不是这两个二货冲过来把我们的冥想打断了,让我们开始想一些千奇百怪的东西,我们也不会落入到这步田地,但是显然这也不是个谈话的好时机,眼下我根本做不到再幻想出来这个楼不会倒塌,所以还是想想怎么办才是正道。 我们之前绑的绳子还在上一层拴着,所以想要原路逃回去我们就必须上去一层才行,但是想要上去谈何容易啊,我们这里面我是没有这个本事的,就算他俩有这个本事,再带上一个杨度也够呛,更重要的是鬼知道我们还有没有这个时间了。 “发生了什么?”我们还在思考人生的时候,杨度突然醒了过来,虽然看起来人还不是很有精神但是起码是不是昏迷的,“这里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们谁也没有说话,都傻傻的看着他,这家伙可真是下了床骂婊子,吃饱了骂厨子哈,我们几个被他连累的差点没死在这里,他可倒好,居然醒过来还问我们?!不过他能这么问,至少说明他现在不是那个拿着刀的修罗了。 大勇捂着手站了起来,这家伙也是扛造牌的,被金子揪回来之后,自己咬着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我说几位大哥,咱们有话一会再说吧,咱们想想办法吧怎么从这里逃出去吧,这里估计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杨度点了点头,虽然刚才那么凶险的环境我们都活了下来,但是如果我们不能在这里倒塌之前逃出去的话,那么顶多算是缓期执行的死刑,那还不如刚才就死了呢,多活这么一会还不知道要经历什么呢。 现在这里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了,我们直接就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那条绳子倒是还在,但是看起来距离我们怎么说也有五六米的距离,难度高的可不是一点点,尤其大勇的手上有伤,杨度也不知道身体状况怎么样。 “没别的路了,金子,去试试有没有办法到对面去。”杨度说话的同时整个塔还在不停的震动,塔身已经摇晃的不成样子了,然而这四周都是惨不忍睹的尸体,我们连一个把着稳定身形的东西都没有,好在我们都不晕车,不然现在我们光吐就已经吐死了。 金子得令立刻带着绳子跑出去了,其实我并不看好这个逃生路线,就算能用绳子搭个桥让我们上去,可是万一在我们爬的过程中这里就倒塌的话,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金子很快就摇摇晃晃的回来了,冲我们摇了摇头,“不行,这里的倒塌不只是塔的问题,外面的石壁也受到了影响,落石实在是太多了,根本没办法爬,咱们要是没有别的办法,今天咱们哥几个就算是交代了。” 从这里掉下去,生还的几率真的不大,高度只是一方面,这里倒塌之后肯定到处都是各种各样的木板,木头茬子什么的,命好一点压在下面,命不好直接掉在什么柱子上,那肯定比酸菜面还酸爽,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好像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塔的摇晃很快就超出了塔身能够承受的限度,上面的落石砸在塔身之上发出了咚咚的闷响,木质结构的承重力本来就差,只要上面的板子有任何一块被砸断,那么这整个塔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变成一大堆废墟。 我们几个蹲在了一起,把包挡在自己脑袋上,“让我死的明白点,杨度,你为什么会想出来这么恐怖的场景?你为啥又要动手杀人呢?还有你们两个,怎么就突然出现了?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杨度低着头不说话,好像这个问题对他来说是非常艰难的,既然他不想说,我也不问了,另外一边的大勇倒是挺痛快,他闹着头看着我,“啊?我还想问你们是怎么把我俩救出来的呢?我们在一个莫名其妙的黑色空间里,一开始还能看见你们,但是我们说话你们听不到,后来你俩就不见了,等我们再看见你们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了。” 我还想就这个问题进行进一步的讨论,但是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塔身在发出一声巨大的闷响之后,轰然倒塌。 我们几个抓着自己的包,急速下落。 第二百五十章 幸运的大勇 随着身体不断的下降,我想了很多,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像,一生之中走过的路好像拉洋片一样在我眼前闪回,我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不算一个怪胎,虽然我已经是个二十多岁的人了,但是真正属于我的记忆只有那么十年左右,我能想起来的东西真的太少了。 我也曾经幻想过如果真的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我会想些什么,会是我一直心怀愧疚的父亲?会是我赚过的那些钱?会是我吃喝玩乐的那些时间?会是我爱过的人?但是真的到了现在我才发现自己心如止水,没有想到任何具体的事情,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只是生命中经历过的那些人,不论是朋友还是仇人。 呼呼的风声在我的耳边刮过去,偶尔会有一两块小石头从我的身边擦过去,有的打在我的身上,倒也是不疼,我从来想过在我生命的最后时间会是这么的安静,没有友人的送别,没有。。。 我还没有完成生命最后的反思,我就觉得自己下坠的速度开始变慢,因为我身下的气流越来越强,强到居然把我托住了,更让我意外的是,我们以为会有大量的木板之类的东西跟着我们一起掉下来,但是现实并不是这样,我们根本就没有看到任何一点木头,身边只有无尽的漆黑。 我的身体渐渐的停在了半空中,但是气流实在是太过强烈了,我完全没有办法让自己坐起来,也没办法做什么有意义的动作,只能平躺着大喊,问问其他人怎么样了。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他妈的居然停在空中了,这是什么操作?我原来还有一个遗失多年的筋斗云?”大勇很是臭屁,得意地喊,其他两个人也都一样被停在了空中,这个剧情跟我在梦中的非常相似,唯独不一样的就是位置不太一样,梦里我是在那个血池之上踏上了半空中的梯子。 “我说,咱们好像是不用死了,可是这玩意怎么下去啊,咱们四个能不能抱在一起,这特么体重根本不够用的啊。”大勇嘚瑟完就开始着急,这也难怪,就这么被吊在天上,肯定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咱们下落了大概有六十米左右,按照之前的估计,这里垂直高度大概有八十米,也就是说咱们距离底部至少还有二十米,下面是什么情况咱们也不知道,要是从这里掉下去的话,咱们还是有生命危险,咱们先别考虑怎么掉下去了。”黑暗中传出了杨度的声音,这个数据怪,我真怀疑他到底有没有感情,好像生死对于他根本就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我们都暂时接受了杨度的说法,都乖乖的躺在空气椅子上,我其实倒是有一个想法,既然真的想我在梦里见到的这里有强大的气流的话,那会不会也有台阶啊? 很快我就知道自己忽略了一个更加重要的问题,如果这里跟我梦里的情况真的一样的话,那也就意味着我会见到那只巨大的虫体,事情也的确如此,在躺着享受了两分钟之后,我们身下的气流又一次混乱起来,呼呼的风声已经盖住了一切,我们根本没有办法进行交流,只能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背包等待着。 很快我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梦里那只虫子出现的时候那种嘶吼,这一声响彻天地,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稳住身形,只能在疯狂的颠簸之中尽量不咬到自己舌头,周围一片漆黑,我们根本看不到下面有什么,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错的,那只虫子出来了。 我在慌乱之中也听到了他们几个在喊着什么,但是风声实在是太大了,话一出来就被撕成了碎片。 很快,周围的气流已经彻底变成了乱流,我们就像一个个风浪中的小船一样摇摇晃晃的,幅度之大绝对秒杀马戏团里面的高空杂技,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位置也在一点一点的下降,维持平衡已经成了妄想,我们能不被风撕碎就说明长得还算结实了。 这种高度的落差对于人的心肺功能考验很大,我感觉自己的肺里就像是压上了一块重重的大石头,呼吸变得非常的不顺畅,我早就已经吐了不知道几回了,漫天的呕吐物时不时的还会沾到我的脸上,也不知道有没有其他人的,真是特娘的恶心到家了。 偶尔会有一两道非常强劲的风在我的身边刮过,我知道应该是自己跟那虫子的距离太近的缘故,从气流开始混乱到现在我的位置应该下降了有十米之多,我能感觉到自己的下面有大量的水汽和腐臭味,看来我已经离底部不远了。 下一秒,我突然就掉了下去,身边的气流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我也来不及反应,就这么正面朝下的急速掉了下来,眼看着就要砸进地下臭不可闻的泥中,一个黑色的阴影从泥里站了来,还自己嘟嘟囔囔的说着话。 “卧槽,真他妈难闻,老子再进去一次肯定会熏死。” 然后我就正正好好砸在了他的身上,可怜的大勇在许下诺言后的一秒钟就又一次被砸进了这臭乎乎的淤泥之中。 一进入泥水之中,我就开始同情大勇了,这泥是不是一千多个人尿尿活的啊?这也太味了!好在我能吐的东西都已经在半空中吐的差不多了,不然的话我真的能把整个胃都吐出来。 “呃呃呃呃。。。”我的身下传来的大勇半死不活的叫声,我感觉一个翻身滚到了一边,“呸,呸呸呸,我说大哥,你能不能挑个好地方下来啊?我刚站起来。。。”大勇一边说着,一边又一次顽强的站了起来,可是我注意到一个黑影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头上。 金子一边道歉一边站了起来,大勇整个人都不好了,他只跳了一次,却三次被砸进这些泥里,他还能坚持住我已经觉得非常不容易了,大用颓废的站在一边,现在还剩下一个杨度没掉下来了,大勇心惊胆战的看着上面,生怕再下来一个给他来个帽子戏法。 但是很快杨度就掉了下来,位置就在大勇站的旁边,大勇欣慰的笑了起来,可是杨度掉下来之后溅起了很多很多的泥水,大勇正在非常开心的说着话,所以,他很幸运,又吃了一口。 杨度没有理会我们几个笑的跟傻逼一样,也没有理会一边快要把自己内脏全部吐出来的大勇,而是呆呆的坐在泥里,看着黑漆漆的空中,嘴里喃喃的说道。 “这,这居然是一只蜃!”. 第二百五十一章 会动的柱子 民间传说,蛇和雉鸡在正月交配,生下一粒很小的蛋,这粒蛋会引来满天云雷,雷击中蛋将它推入土中,在几十米的地方会变成盘卷着的蛇的样子,在两三百年后,蛋周围的土变成石头,开始向天空上升,找到月光后岩石崩落,才会有生成的蜃出现。至于那些受到雷击却没有进入地下的蛋,只能长成雉鸡,有许多雉鸡都是由变不成蜃的蛋孵出来的,但如果这些雉鸡跳进海里,就会变成蜃。 而进入海中成为蜃的那些稚鸡,就会拥有一种不可思议的能力,从它口中吐出的气可以看到各种各样的幻影。这些幻影大多数是亭台楼阁,是谁都没见到过的豪华,从窗口里可以看到穿戴华丽的贵人们在活动。姿态美丽惊人,而且这些幻影还随人不同,就算看同一个幻影,在不同人眼里也有细节差别。 “度哥,你说这是个啥?”大勇吐得差不多了,听到杨度说话赶紧抬起头来,“肾?你是说这下面有个这么大的大腰子?” 我真是服了这没文化的二货,除了吃还知道啥,就算这下面真有大腰子,这环境谁能吃得下去?金子给了他一个脑瓜崩,“让你平时别老没事往什么赌场迪厅跑,多看点书,你看看你这点业务能力。” 大勇有点不好意思,“我就是个粗人,拿起来书就困,金子哥你就放过我吧,这不有你们三个有文化的人在吗?我听你们的救星,不过这个名字我还真没听过,这个字咋写啊?” 金子老神在在的看着一脸求知欲的大勇,“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看来这趟回去之后得给你们这些武堂的莽夫提高一下文化素质,省的一天到晚的出去给杨家丢人,你们写的那狗屁账本写错的字还没写对得多。” 被他俩这么一闹,我们原本紧张的氛围已经缓和了许多,,在上面发生过的事情实在是太过紧凑,而且每一次我们都徘徊在生死边缘,就算体力的消耗一般,精神已经到了极限了,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能安安静静的休息一会,之前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了下来。 “不对呀,金子哥,你说了我半天,到最后也没告诉我到底是什么肾啊?”大勇还挺孜孜不倦的,一直没忘了弄清楚到底是那个字,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哈哈的笑出了声,大勇现在的样子是除了眼睛其他地方都是黑漆漆的,显得特别的萌。 金子表情特别无奈,“行吧,看在你这么好学的份上,我就交给你吧,咱们度哥说的这个肾跟腰子没关系,那是一种传说中的神兽,海市蜃楼知道不,就是那个,”我一听你别说金子还真挺有文化的,这一板一眼说的还真跟真的似的,可是还没等我点头,金子就补上了一句,“所以这个渗就是渗人的渗,知道了吗?” 大勇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连声说金子哥您真有文化,我在一边简直快要躺地上了,这两个奇葩,居然还跟张嘴闭嘴的谈文化我也不会傻到这个时候去揭金子的底,反正这么点事他们很快就会忘记的。 笑过闹过我们还是很快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眼前的情况下,这种只生存在传说中的神兽,我们居然有机会真的见到,更重要的是我们已经亲身经历了它的神奇,在得知了这是一只蜃之后我们对上面发生的一切有了一丝明悟。 这里的核心应该就是这只蜃,它也是创造这里的根本原因,最上面的阴兵、复制人、包括那个镜像模式的基础都在于这只蜃,在下面的双鱼画像应该也只是个幌子,真正造成那些幻想跟复制能力的应该都来自于这只蜃。 但是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我还是有些想不通,应该不会是单纯为了搞出来这些奇观为了观赏用吧?眼下我们周围黑乎乎的,也看不清那只虫子到底长得什么样,更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行动。 杨度看我们休息的差不多了,就让我们都把手电拿出来,脚下的这些泥非常的软,我们根本不敢在同一个地方呆久了,否则很快就可以陷到小腿,我们的移动非常受限,所以当务之急是赶紧弄清楚现在的状况,否则一旦这只虫子有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举动,我们真的是跑都跑不起来。 掏出手电一照,我发现这里基本上没有一块地方是干的,到处都是湿乎乎的泥地,但是也有不对的地方,之前这里流下来的水,远远不止这么多,莫说这么个只有不到五十平的小空间,再来两个这么大的地方也都淹没了。 这个地方的一边还有一条通道,黑洞洞的看不出来是通向哪里的,而且重点是这条通道看起来也不像是个泄水的地方,更像是走人的。 那么,流下来的水都哪去了? 这个地方虽然不是很大,但是居然还有几根柱子,看起来像是玉质的,整体看起来很通透,上面沾了不少的泥水,我上手敲了敲,没有什么温度,但是没有玉的温润感,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玉,或者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我想拉他们过来一起讨论一下,然而这种破柱子数量还不少,他们每个人都在盯着自己眼前的柱子,“喂,我说,你们觉得这个玉柱子是干嘛用的?”我一边问一边用手电顺着柱子往上看,可惜上面太黑了,我们的手电质量也一般,而且电量也不是很足,所以根本看不出去多远。 “开哥你说啥?这是玉的?”大勇语气很是诧异,好像我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其实我也不是很确定,难不成他们那里有什么别的发现? 我把柱子上的泥擦下去一些,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还是觉得就是这就是柱子啊,“大勇,你哪里有什么发现?” “我也觉得挺像是玉质的,但是你们说,”大勇照着柱子上的一块地方,“玉也会长毛吗?” 听他这么一说我们几个凑了过去,发现柱子上的确有长长的毛,虽然只有几根,手感硬邦邦的,倒更像是某种昆虫的触角,玉是不可能长毛的,这一点我很是确定,但是问题在于我们谁见过蜃长什么样啊?这东西跟它有关系吗? 我们都把目光投向了身后的杨度,想看看他怎么说,然而还没等杨度张嘴,我们就发现这绝对不是柱子了,因为,它动了。. 第二百五十二章 一次性的塔 如果不是我们一直盯着它的话,在这样的环境下,几乎是发现不了这么微小的动静的,这柱子的确是动了,我们很确信这不是什么错觉,这种动并不是位置上有什么偏移,而是发生在它的内部。 具体一点说的话,就好比一根浇花的塑料水管,本来安静干瘪的躺在地上,那边水一开,大量的水涌进水管,水管渐渐地鼓了起来,我面前就是这样一种情况,不知道什么东西从这根柱子里面被吸了上来,柱体隆起了一块。 我回我可以确定了,这玩意绝对跟那只虫子有着联系,而且应该就是它身体的一部分,具体的作用很可能就类似于植物体内的导管之类的,我数了一下,这个不大的区域里面一共有五根,距离相隔不远。 这么大的虫体想要指望这么几根东西就支撑住我觉得可能性不大,应该是气流的作用,可是费了这么大的劲,设计这样的气流,把这只蜃托到半空中图啥呢?这么复制的设计可不是一两个人或者一两年可以完成的,如果说所得到的回报不够大,没人会这么傻。 我们几个合计了一下,既然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我们就有两个选择了,要么现在掉头就走,管他什么秘密不秘密的,钥匙不钥匙的,继续留在这里万一等会那只虫子回来我们几个估计就成了薯条了。 要么就是静观其变,再等等看会不会有什么转机,不过这样的话我们还是要先移动到那边的通道门口,时刻准备好,万一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就可以第一时间顺着这条通道扭头就跑,逃不逃的掉就看个人的造化了。 其实说完这两条路我们就已经开始很自觉地往那个通道口后退了,就这么站着实在是太没安全感了,上面现在还听不到什么动静,但是我很确定上面并不太平,所以还是做好完全的准备才行,我们一边警惕着上面,一边慢慢的往洞口的方向移动。 每一次把鞋子从泥地里面拔出来都挺费劲的,而且现在鞋里面都灌了不少的水,重量增加了一倍不止,所以我们移动的非常之慢,就在距离洞口还有不到五米的距离时,上面终于有了动静,而且是非常大的动静。 是水声。 该死的,这个声音我们非常熟悉,之前那座塔的出现就是因为上面出现了这种震天动地的响声,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就会有大量的水倒灌进来,难怪这里水汽这么重,这样的水倒灌还没把这里冲垮就已经不错了。 这下子也不用想该怎么办了,趁着我们还没有被水淹七军,麻溜的跑吧,水声实在是太大,再加上这里就是个直上直下的天井,回音轰轰隆隆的振聋发聩,我们互相说话基本上已经听不到了,不过动作倒还算有默契,都开始掉头要往通道里跑。 然而杨度伸手把我们全部拉住了,大勇急的不行,“我说大哥!赶紧跑吧!等会水淹下来咱们怎么办啊!”我感觉大勇已经是在嘶吼了,这也不怪他,换做是谁现在都没办法不动如山,杨度指了指头顶,大声问我们,“你们跑得快还是水快?” 他这么一说我立刻就明白过来,要是这些水全部倾泻而下,就我们之前见过的水量和速度,就这么大点的地方,要没这里只是分分钟的事,以我们的速度是绝对不可能在这之前跑出去多远的,如果在那条小通道里被水淹没的话,那才真的是死路一条。 可是我们就什么也不做的这么等着吗? 杨度点了点头,“等着!如果我猜的没错,这些水是不会留到下面来的?” 在我们交流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秒钟,按正常估计这会水流应该已经流下来了才对,但是并没有这种迹象,反倒是轰轰隆隆的水声越来越响,看样子上面应该已经积了不少的水,但奇怪的是并没有落下来。 “这是什么情况,流下来这么多水,难不成都被那虫子喝了不成?那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大勇来来回回的不停地走,还不忘了抬头瞅瞅上面的情况。 不光是他,我们几个也都在防备着上面的水什么时候会冲下来,然而始终没有这种迹象,这不是浪费感情吗?!万事不绝问百度,没有百度问杨度,这已经成了我们三个现在的战略方针,不约而同的,我们的目光汇聚到了杨度身上。 “别急,这堵风墙可以承受很大一部分水量,具体这里的水量会到什么程度我也吃不准,但是咱们应该很快就可以知道上面是什么情况了,”杨度指了指上面,“一座新塔应该就快出现了。” 杨度话音未落,上面几乎是瞬间就变亮了,我们几个目光呆滞的看着上面,跟杨度猜测的一样,上面出现了一座新的塔,之前我们在上面,直观的感受并不明显,现在我们在下面,可以很清晰的看到上面的塔很高,非常之高。 这些光亮把上面的塔照的很亮,我们在下面可以看到这座塔并没有塔基,只是一座孤零零的塔,整体就是一个直筒,整座塔就这样悬浮在空中,至于那些水我们并没有看到,亦或者是水太清了之类的原因。 大勇有点失神,“我说几个大哥,这个塔。。是他妈的一次性的?出来一次又一次,这还有完没完?再说了,上面不是应该还有什么生物在吗?哪去了?” 叫大勇这么一说我也很意外,别的我都可以接受,但是那么大的一只蜃就这么消失了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了吧?这上面的空间并不是很大,想要把那么大一只虫子藏起来还是没有什么可能的,但是藏不住的话,这家伙又会在哪里呢? 杨度一直抿着嘴不说话,我们也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而且这家伙已经好半天没有动地方了,整个人已经矮下去一截了,要是任由他一直这么站着,我们下一步的行动就得围绕着怎么把这个傻缺从地里面揪出来展开了。 我想过去提醒一下他赶紧动弹动弹,结果人家先一步意识到了,不仅意识到了,还张嘴了,“那虫子就在上面。” “哦?怎么说?”我赶紧问。 “你们顺着那几根柱子往上看,这个古塔并不是一点支撑都没有的,这座塔,就是那只蜃。”杨度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第二百五十三章 苗刀建功 我们几个被杨度这话吓得不轻,塔就是?! 这信息量可有点大了,这塔要是蜃的话,按我们刚才是在哪里?难不成是在它的肚子里?这特么就有点恶心了,还有金子和大勇莫名其妙的消失,我之前以为就是跟那口乱动的棺材一样,只是因为某种奇怪的幻术或者空间机关之类的。 但是要是在蜃的体内的话,那可能就有另外一种解释了,鬼知道他们是不是掉到什么器官里面去了。 “不是,度哥,你让我整整明白,你这话是啥意思?是说这个塔是蜃造出来的?还是说这个蜃是在塔里面?”大勇还没有从震惊之中缓过神来,话是跟杨度说的,但是眼睛还是一直盯着上面。 “我也说不好,但是我感觉这个塔应该是这只蜃造出来的,它的本体应该是借着水流到上面去了,这几根柱子是维持它吸水的,身在传说中也是跟水不分家的,没有水估计它活不了多久,这样就解释通了为什么会有十三年前的那次透水事故?七年前又为什么会天降征兆,应该是这只蜃发挥了作用的缘故。”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但是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它所谓的作用到底是什么?不搞清楚这个,我们就很难真正明白这一系列的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 “那咱们应该怎么办?上去瞅瞅?”大勇永远是一个行动派,最关心的问题永远是下一步应该怎么办,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这么高的距离,莫说是上面还有那么强烈的气流,就算是没有我们想上去也只能把着这些破柱子,想想就觉得这特么跟找死是一样一样的。 可是就这么转头就走显然有失我们的身份,要是想让这只虫子回来就势必上面有人可以像我们一样搞破坏,然后让这个塔再塌一次才行,然而我相信这地方不会有什么大爷大妈没事来遛弯,好吧,这又成了一个僵局。 “我倒觉得未必,其实想要破了这个也不是很难。”金子难得提出了一点意见,“我觉得这个地方能有这种奇观最重要的就是两个因素,一是上面的强气流,可是咱们连这个气流是怎么形成的都不知道,更别提破坏了。” 这话等于没说,我都想一个白眼翻死他。 “至于这第二嘛,咱们也不是没有办法,而且并不难。”金子想卖个关子,顿了一下,我是绝对不会给金子这么完美的装逼机会的,干脆扭过头去装作没听见,大勇已经被自己看见的东西震惊的难以自拔了,让我意外的是杨度居然转过来看着他,不过并没有问他,而是说了一个字,“水。” 金子点了点头,对啊,我们之前还在说那些柱子是给这只蜃提供水的,那么破坏这个局面的其中一个因素不就在我们面前吗?只要我们让这只蜃失去了水的供给,我相信这里应该就会不攻自破的。 这个提议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但是为了谨慎起见我还是提议不要一下子全毁掉,万一这里未来还有什么用或者是这只蜃死了我们会遭到什么灭顶之灾都是说不准的事,不过不用我提醒,他们也怕把这个地方就这么毁掉了,毕竟这里包含了古人无穷的智慧。 我们选了之前那根动过的柱子作为实验对象,其实这也就是先入为主的想法罢了,因为现在每一根都在动,所以本质上来说是没有什么区别的。 大勇从包里拿出工兵铲,组装起来,“几位爷,你们闪开一点,别喷身上水,看我给他开个口子放放血。”不用他说我们也知道得赶紧躲开,大勇看我们走开了,大喝了一声,运足了臂力,狠狠地就是一铲子砍在了这根柱子上。 “卧槽!”这一铲刚刚铲在柱子上,大勇就发出了一声哀嚎,然后我们就看到铲子想砍在了一块冰上直接滑到了一边去,然后用很幸运的第四次摔进了泥里,我们已经顾不上眼前的情况了,哈哈大笑起来。 大勇像弹簧一样从地上弹了起来,整个人弯成了一只大虾,头朝下一顿吐,“你今天是命犯太岁,要不就是五行缺泥,哈哈哈。”金子已经笑得直不起来腰了,杨度也在抿着嘴笑,我们都没想到这玩意会有这么高的硬度,毕竟连过去水都会让它鼓起来一块,工兵铲的开口非常的锋利,居然连到痕迹都没有留下。 “卧槽,这玩意怎么可能会这么硬啊,我已经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了,妈蛋腰都闪了。”大勇吐的差不多了,直起腰来抱怨,为了发泄心中的不满,他抬脚就踢了上去,然后不出意料的抱着脚丫子直喊疼。 少了个半仙,多了个大勇,每一次这么严肃的情况都会因为他们的存在变得这么搞笑。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好消息,要是我们拿这个没什么办法的话,那我们能做的就只有在这里抽烟打牌等着下一拨人进来了,反正就这么离开我们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杨度走过来拍了拍我,“你上吧。”他这一句话差点把我下巴弄脱臼了,“大哥,你没开玩笑吧?我几斤几两你不知道啊,我可不想啃一嘴泥,你快饶了我吧,这一铲子下去我估计你们就得上泥里面挖我了。”我赶紧往后退,看看大勇我就觉得自己浑身发抖。 对于我的反应他们倒是非常满意,尤其是大勇,“没事,开哥,我们都相信你的实力,大胆的上吧,有啃泥轻于鸿毛,有啃泥重于泰山啊。”金子也在一边加油添醋,说什么党和人民会记住我的。 杨度摆了摆手示意他们别说了,然后指了指我身后背着的苗刀,“我当然知道你的尽量,我也没指望你用工兵铲,你身后那把苗刀,用它试一试吧,不要用太大的劲,我估计很轻松就可以把它切开了。”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意识到了自己手上还有这么一把神器,这个时候使出来也不一定会收到什么奇效,既然这样试试就试试呗,我把苗刀抽了出来,双手把刀握紧了,比划了一下,他们几个一副看出殡的样子躲在了一边,我使了五成的力砍在了上面。 听声音我就知道,成了。 第二百五十四章 一刀的事 伴随着一声划开的声音,一股清澈的水流嗤了出来,他们几个倒是躲远了,我可是遭到了暴击,这水可是够凉的,本来这里的气温就低,被水这么一激,我整个人都感觉透心凉,感觉这应该是山泉水。 大勇看到我居然是被干净的水冲了一下而已,非常不满,嘟嘟囔囔的把我推开,然后就着嗤出来的水洗脸漱口,等待实验结果应该也不是这么一会两会,毕竟还有四根在工作着,我们要等一会看看那虫子会不会察觉,只要它回防,那我们就有机会看到它了。 大勇越洗越来劲,这会要是带着洗发水沐浴露啥的,我敢肯定这货会毫不犹豫的脱光了在这洗个澡,“卧槽,这虫子生活质量还挺高的,天天喝山泉水,这特么什么维生素ABCDEFG之类的,天天补充,这身体能不倍棒嘛?” 看着洗的兴致勃勃的大勇,我们也懒得管他,就让他自己陶醉着吧,我们三个也没什么可干的,就溜达着抽烟,不过已经过去两分钟了,我们对于切断一根就可以让那只虫子回来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但是大勇一直占着地方洗个没完,我们也没办法进行下一步行动。 等了一小会,大勇还在后面吭哧吭哧的忙活着,而上面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看样子这一根的确是没有什么卵用,看来势必还要切断一根才行,可是当我们转过来看到大勇的时候,我们都震惊了,这家伙正沐浴在不断喷出的鲜血之中,还闭着眼睛一脸的享受。 这根柱子已经变成了血红色,一道血剑顺着切口涌了出来,不断地淋在大勇的身上,场面血腥至极,而他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就这么变成了一个血葫芦。 “我说大勇,你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吗?”我叫了他一声,这家伙现在已经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了,说他是吃了死孩子估计是没有人会怀疑,我们也不能就这么放任他一直用这些血洗啊。 大勇一脸懵逼的睁开了眼睛,“咋了?你们也想来试试啊?我跟你们说,就这水,”一边说着这个二货伸出手来捧了一捧血看着我们,“这种山泉水在外面的话,想多喝点多没有,这里拿着洗澡都行。” 看我们几个人面色不对,他自己也有点反应过来了,低头往自己手上一看,立刻鬼叫起来,“卧槽!这。。这怎么变成血了?”这家伙一个驴打滚就从地上站了起来,“怎么会这样,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我们三个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谁也没有注意到这什么时候开始往上抽血了,而且还不只是这一根变成了这样,其他几根里面也开始出现抽血的情况,这让我不由的联想到这些血的来源就是上面的血池,否则的话我在想不出哪里还会有这么大量的血液,看来那个血池的确跟这只蜃关系匪浅。 然而等大勇垂头丧气的站到一边去,上面的大虫子还是没什么动静,丝毫没有要下来的意思,看来我们的破坏战略并没有起到作用,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根本不敢把这些柱子一样的东西全部切断,血液可不同于水,要是把这些血都弄出来,可别被淹死还要痛苦。 其实之前有个细节一直让我耿耿于怀,那就是我们在掉下来的时候,虽然血池的出现算是救了我一命,但是它为什么出现的,是什么导致的呢,我仔细回忆过那时候发生过的每一件事,最后我终于有了怀疑的对象,导致这个血池出现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我无意之中滴进血池里面的那几滴自己的血。 我根本就想象不到自己和这个虫子,跟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关系,但是事实上如果不是我的血的话这里是不会被唤醒,现在我们已经走进了一个死局,不尽快找到突破口,很可能最后的结果就是我们被逼无奈只能从那个通道逃离这个地方。 既然如此,倒不如死马当成活马医算了,反正我也不会有什么危险,流一点血而已嘛,我狠了狠心,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了杨度他们,这个细节除了我之外只有大用参与过,但当时他被苗刀蛊惑,肯定已经不记得发生过什么了。 “确定吗?”杨度听完我的话脸上写着你特么在逗我的表情,不光是他,金子和大勇也都持怀疑态度,这也正常,我一个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四有新青年,怎么会跟着下面一直来历不明,而且还有几百上千年历史的地方有联系呢? “这有什么确定不确定的,我也只是猜测,试试看吧,不然我们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不是吗?”我还是比较坚持试一下的,看他们几个都不说话了,我就当他们都默认了,立刻把苗刀抽了出来,刀刃放在手上的一瞬间我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灵魂都升华了,就像是一个英雄即将前往英勇就义的现场一样。 “那什么,开哥,你在想什么呢?”大勇特别煞风景的在一边问我道,我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文化的人怎么可能会懂得我此刻的心境呢,不过被他一打断,我也没有了装逼的心情,反正苗刀很快,只是一闭眼,一使劲的事罢了,这有什么,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咦?啥时候我整了一手血? 看他们三个一副看傻逼的样子我就知道了,这苗刀快的有点过分了吧?我就是把它放在手里了而已,怎么这么快就把我的手割破了?更重要的是,我从头到尾一点感觉也没有,不知不觉中手就被割破了,我不由得有点担心起大勇,我只是放在手里就已经割了一道口子,杨度砍在他手上的那一刀也不知道会有多深,这家伙应该使用肌肉卡住了刀,真是命大。 既然已经有血了,那我也就不再犹豫,直接把自己满是鲜血的手按在了柱子上破损的口子处,至于血液到底能不能到达上面就看命了,该做的努力我们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大勇上来帮我把手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到现在我已经不知道受了多少伤了,整个人都麻痹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我们都要放弃的时候,我感觉那些柱子突然剧烈的抖动起来,下一秒我就感觉整个天境之中山摇地动的震荡起来,看来是起作用了,但是这个动静,有点大吧? 第二百五十五章 二次出水 随着上面的震动越来越大,我们几个简直是黄的不要不要的,这个动静实在是太吓人了,这个动静我们已经亲身经历过一次了,而且这次的动静比起上次来只大不小,看样子我的血作用大的不是一点点啊。 “我说开哥,你这血里面放了辣椒油了?怎么反应这么剧烈?”大勇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上面的情况,“这动静,咱们不会把这里直接毁了吧?” 我们谁也没空回答他,上面的声音很杂乱,从声音听的话,没有办法分辨上面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我就看到上面的塔已经在摇晃了,好嘛,我觉得今天这里运气也挺背的,就来了一帮人,竟然整垮了两座塔。 在下面的体验跟在上面完全不同,从仰视的角度看上面这个即将倒塌的古塔,视觉效果非常的震撼,,虽然有过一次的经验,我们知道这塔就算是塌了,也不会有什么特别恶劣的后果,至少这些木头是不会轰隆隆的都掉下来把我们埋掉的。 我仰着头往上看,看了一会脖子就有点酸疼,不得不低头稍微休息一下,我刚刚把脑袋低下,杨度就抓住了我的胳膊,然后玩命的往一边跑。 “卧槽!这虫子回来了!”耳边同时传来了大勇的喊声,不用再问了,我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了,他娘的,我都不知道自己身上是不是带了什么诅咒,为什么每一次当我有一点走神的时候就会有什么意外的大事发生? 杨度带着我猛跑了几步之后,我就感觉到脑袋上面有一个庞然大物即将落到我的脑袋顶上,我也顾不得别的了,松开杨度的手,然后自己猛地一个俯冲窜了出去,我刚刚落地,摔进了臭不可闻的泥里,距离我顶多一米半的位置就有东西砸了下来。 我终于体会到了之前大勇的难过,这虫子没砸到我虽然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是,但是它这么大一坨砸在我的身边,溅起了一大堆的泥巴,铺天盖地的泥巴直接把我埋在了下面,我吃了满满一嘴的泥,恶心的我差点晕过去。 我想挣扎着站起来,赶紧摆脱这个恶心的泥窝,但是盖在我身上的泥实在是太多了,我这么一动居然没有站起来,这特么就尴尬了,恶心到还在其次,我要是一直站不起来的话,呼吸都会成问题,也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会不会来救我? 然而我等到的并不是前来拯救我的其他人,而是那只虫子摆动的身体,打从它掉下来就一直在怒吼着,也不知道我是怎么得罪了它,这家伙在泥地里面猛的抖动了一下,然后我就被它直接从泥地之中甩了出去。 我终于感觉到了空气的存在,我扭过头去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重提躺在地上,正在奋力的往泥地里面钻,塔倒了以后我能看清的东西也不是很多,根本分不清这是虫体的哪个部分,我嘴里还有烂泥,我也顾不上去看看这只虫子到底有什么玄机了,赶紧吐了几口,心说这时候要是能像刚才似的来点泉水就好了。 然而但是很快我就开始后悔自己祈祷的东西了,因为我感觉到自己的脚下有一摊水漫上了我的脚面,不光如此,我的脑袋上也弄上了一点点水,瞬间我就反应过来要发生什么了,一边往通道那里跑,一边喊了起来。 “赶紧跑,上面的气流不在了,那些水很快就会下来啦,赶紧跑,通道那里!”我紧张的有点语无伦次了,越忙越是忙,可能是我跑的太快,步伐有点重,一只脚陷进了泥里,我们出来穿的都是那种比较重的登山鞋,穿上和脱下来都很费劲,所以短时间内我想把鞋拔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好嘛,一顿吵吵让别人跑,到最后自己反而被困住了,一时间我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又想把鞋拔出来,又想放弃鞋子赶紧跑,就是这么一犹豫,上面想起了巨大的水声,瞬间我把从头到脚淋了一遍。 水位上升的很快,不到三秒钟我就被水带着浮了上来,可是上面就是这个高高的天井,想要从这上面出去我几乎是不报什么希望的,更重要的是谁为根本不足以把我送到那么高的地方,外衣我被谁带到几十米高的地方,那我就只能在水里泡着等什么时候水位下去才行了。 我的水性还算不错,站在水里我四下里看着,要是他们也没来得及跑进那个通道里的话,那么应该也会浮上来才对,虽然他们不一定救得了我,但是起码有个人陪着我也好啊。 “杨度?大勇?金子?你们在哪?”我抹了一把脸,大声的问道,水位还在不断的上涨,如果我继续这么呆着的话,保守估计十几秒之后我再想进入那个通道里的话就要靠潜水了,然而这方面我完全不擅长啊,而且我现在已经完全失去了方向,通道在那边我完全没有概念,万一游反了那就是自己往死路上走。 我的话音刚落,大勇的声音响了起来,“开哥,接着!” 紧接着有一个什么的东西朝着我飞了过来,我下意识地用手抓住,一入手我就知道这是什么了,手电筒?!他是不是傻?!现在这种情况下手电筒有什么用?!在一模,原来上面还带着一条绳子,他应该是想引着我往通道的方向游。 我心中大喜,没想到这小子还挺聪明的。 我伸手抓住了绳子,但是手上立刻传来了一阵剧痛,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我手上的绷带没有了,绳子比较粗糙,我上去就会有一些疼,疼倒是没什么,但是问题在于这样一弄我手上又开始流血,我刚刚得到的生的希望又一次凉了下来,我只能希望那只虫子已经钻的够深,不会感受到我的血。 好的不灵坏的灵,这句话放在我身上一点错也没有,我刚刚意识到自己的血可能会带来更大的危机,这个担心就成真了。 我身下的水突然剧烈的翻涌起来,紧跟着大量的泡泡猫了上来,水的味道开始变得让人作呕,我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赶紧跑! 我抓住绳子,不管手上的疼痛,跟着绳子的方向玩命的游了起来,但我游的速度还是不够,还没有出去十米,我的身下就溅起了一个巨浪,那只巨大的虫体又一次翻了上来。 第二百五十六章 多一个人 万万没想到啊,这只虫子对我的血反应会这么激烈,单从溅起的水花来看的话,我都怀疑它会不会出来就直接把我吞了,我被它带起来的声势吓了一跳,水位很高,我已经够不到地了,水花突然翻起,直接一股力量把我打翻掉进了水里。 我踩着水浮了上来,手里还抓着那个手电,我抹了一把脸,四下里看了一下,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大坨东西在水里翻动,但是周围实在是太过昏暗,我看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也看不清它在干什么。 不过从它的动作来看,好像是在打滚或者是仰卧起坐,这虫子居然还是个健身爱好者不成?这显然是不太可能的,那它这是在干嘛呢?我百思不得其解,随着它有规律的扭动,水也不像刚才那么剧烈了,只剩下水波一圈又一圈的以虫子所在的位置为核心扩散开来。 虽然我很想弄明白这只虫子到底在干什么,但是因为它的出现,水位上涨的速度好像有所加快,照这么下去,想进入那个通道就会变得越来越难。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越是讨厌做选择,越是给我这样的机会,我刚刚被迫决定了待在原地等待着我的鞋子,现在又让我决定要不要等着这只虫子完成这一套健身运动,然后看看到底有什么发生。 网上有人说选择困难症是因为穷,之前我也觉得很有道理,但是现在我想做的就是给网上说这话的人一套组合拳,中间不带歇的那种,尼玛,就算我现在有钱也不耽误我陷入深深的纠结之中,是放弃有可能近在咫尺的真相,还是选择正在不断消失的生的希望? 很快我就做出了选择,倒不是因为我想通了什么,而是手上的绳子绷直了,我突然意识到这个选择决定的不只是我自己的生命,如果我不走,大勇也不会走的,即便我现在放开这根绳子,他也一定会回来找我的,甚至很可能不只是他一个人回来。 如果因为我一个人想要去见证所谓的真相,最后导致我们一队人都被埋葬在这里的话,拿去阎王殿的路上我估计会被骂成皮皮虾,算了,这子虫子没准只是出来拉个屎而已,万一我等了半天只等到一个屁,那我们死的岂不是成了一个笑话?更重要的是,我身上还有那么多的问题没有找到答案,我不相信这只虫子可以解答所有的一切,那么我就更没有必要在这里搭上自己的性命。 另一头的大勇用力拽了拽绳子,事不宜迟,我必须现在就出发,不然的话我担心这个一根筋的家伙很快就会游回来找我了,我回头瞅了瞅还在乱动的虫子,借着水波的力量开始慢慢的往通道的方向游过去,绳子那边感觉到松了之后也开始动了。 我又一下就要回头瞅一眼那只虫子,原因不仅仅是它在做着我弄不清楚的动作,更重要的是我和它之间一定存在着某种联系,我相信之前在梦里见到它的时候,那种心疼和难过不会是空穴来风,而现在它的对我的血居然也会有所反应,这就更说明了它身上一定有我想知道的东西。 很快我就到了那个通道的前面,回头又瞅了一眼,那只虫子已经淹没在了水里,我很是不甘心的转过了头,屏住一口气钻进了通道里。 人的憋气能力差距很大,水性好的人在水下呆个五分钟都不成问题,但要是不熟悉水性,能呆一分钟就已经不错了,我属于那种高不成低不就的,也不知道这条通道有多长,为了防止自己在水里支撑不住,所以我尽量加快了速度,不过这条通道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长,有了大概五六十米出去,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脑袋顶上好像没有了那种压抑感,而到这里我前面的绳子也停了下来,就这么轻飘飘的浮在上面。 我踩着水跟着绳子浮了上来,发现外面也是一片漆黑,而我正在一片不算很大的水域之中,绳子就软绵绵的待在水面上,往边上看了一下我就发现他们三个已经不在水面上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外面虽然也是黑夜,但是比起里面来说已经亮堂了不少了,我远远的看到对面的岸上占了几个人影,不用问我也知道他们三个已经先我一步上了岸了,外面还在下着雨,雨势还不小,但毕竟这还是七月份,就算是下雨也不会冷到哪里去,跟里面的阴冷一比,外面简直就是空调间了。 我们进入那个田静的时候还是白天,到现在已经是也晚了,我们在这短短的一天内经历了许多人连想都没有想过的诡异事情,我们能活着到这个地方真的是实属不易,想到这里我不仅有些感慨,这样的一天从生命的宽度角度讲已经抵得过之前我所经历过的一年了。 从里面的阴冷到外面的温暖,温度的跨度有些大,加上我是经历过剧烈运动之后才出来的,所以体力的消耗更大,继续在水里这么待着的话我担心自己一会会抽筋。 我慢悠悠的游向岸边,只要我们会合在一起,在搞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可以了,毕竟现在天色昏暗,山上的情况已经没办法给我们提供有效的参照,可是有着有这我就发现有点不太对劲,我们一共来了四个人是没错,但是那是算上我啊,现在我还在水里呢,可是岸上却有四个人影。 我不自觉的放慢了速度,生怕引起岸上人的注意,好在天色和雨势都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掩护,我打算摸过去先看看情况再说,来者是友的话还则罢了,要是来者不善,那我就可以出其不意,一招制敌。 越往近我越觉得自己的担心是正确的,这四个人应有三个是坐在那里的,而另外一个却是站在那里的,我想不出来会是什么人会跟着我们来到这里,然后又在这里等着埋伏我们。 我已经摸到了岸边,但没有急着上岸,而是在离他们四个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停了下来,想听听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什么也没有听到,这几个人居然就在那里沉默着,这样的情况让我不禁有些怀疑起其他三个人的身份,他们真的是我的队友们吗? 正想着我就感觉自己身下多了一个东西,正在把我往上顶。 第二百五十七章 区长大人孙国栋 我吓了一跳,但是感觉到上浮的力量好像并不是很大,就像是一个座椅突然塞到了我的屁股底下一样,我虽然有冒头的趋势,但还不至于一下子就被顶出水面。 原本我就大气都不敢出,被这么一吓,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一面赶紧稳定住情绪,一面把手伸进了水里往身下探去,入手的感觉很亮,而且质地坚硬,直观的感受告诉我,这家伙的大小还挺可观的。 这样一来我对自己身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应该是我们第一次在塔里见到的那个挂在顶上的棺材,但是对于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还是比较疑惑的,按理说它应该在那座塔里才对啊。 很快我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只虫子在地上拉屎一样的抖动原来是在往外吐东西,而这口棺材之前在塔里,也就意味着它也在那只蜃的肚子里,那么被它吐出来倒也没什么可意外的。 意外的是它怎么会跟着我一起出来,而且会停在这个地方?再说大哥你搞搞清楚好吗,你可是一口棺材啊,就这么在水里浮上来你难道不觉得有点可耻吗?还记得之前在网上看到的一个段子,说是社会上那些看起来厉害的不要不要的所谓社会人去澡堂子洗澡的时候,大金链子大金表神马的漂了一池子。 要是这么牛X的工程里面居然放了一个偷工减料的棺材,那我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不会在有什么放心工程了,那么他之所以能浮上来就只有一个解释了,那就是这里面还有一个我们之前没有发现的夹层。 我在水里把自己的腿也放到了棺材上面,才堪堪把它压住,我不能暴露,这口棺材更不能暴露,这里面要是真有个夹层,那一定存放着什么了不得的东西,这有可能是我们此行最大的收获,在没有搞清楚上面是敌是友的前提下,我是绝对不能让它暴露。 “你们不是说一起的还有一个人吗?怎么这么半天还没上来?”岸上那个站着的人终于说话了,听声音好像是个山东人,这就说明这个多出来的人的确不是我们一起的,应该是个在这里的本地人。 可是本地人有病吗?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个河边干嘛?而且听他的意思,坐在一边的三个人应该就是杨度他们,可是既然他们三个都在,为什么就跟犯了错似的老老实实的呆着?这可不像他们的性格啊,起来把他干翻就完了呗。 那个山东人问完之后许久都没有人搭理他,这让他有些不太高兴,伸出腿来不知道朝谁的脚上踢了一下,“问你们话呢?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是不是被你们三个杀了?还是水平不济死在水里了?” 卧槽!这个王八蛋嘴还挺臭的,你特么才水平不济呢?你全家都死在水里了老子都还活着呢!我心说他都这么说了你们三个也能忍?老子算是看错你们了,这不跳起来干他丫的更待何时啊? “扑哧。。哈哈。”然而我听到的是金子压抑不住的笑声。 “你笑什么?!我看你就不像是个好人,赶紧说,你们三个大晚上不睡觉猫在景区里面干什么?我可告诉你们,今晚你们说的那第四个人不上来你们就挨个下去给我捞人,不给你们整感冒了我就不姓孙!”那人被金子的笑声彻底惹恼了,语气非常的气急败坏。 “不是,这位孙大哥,你说的他水平不济我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是他应该不会在这么个小地方就折了,咱们等等,他要是还不上来不用你说我们也会下去的,别急嘛,坐下咱们聊会天。”金子倒是不温不火,我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笑意,看来上面还不是什么狠角色。 “谁跟你聊天?别给脸不要脸,我告诉你,要不是今晚下了这场莫名其妙的大雨导致后山发生了透水事故,就你们这些不守规矩的社会败类,想要见到我崂山区区长孙国栋,下辈子吧!”那人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了,但是却多了一点鄙夷的意味。 话虽然不中听,但是内容却让我吓了一跳,尼玛,崂山区区长?!这特么还不是什么大人物?!转念一想这也有点过分了吧,就算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故,来个派出所所长,消防队队长什么的我都能理解,居然连区长都惊动了是不是有点过分啊,再说了,这区长大人有点没溜啊,怎么听着文化水平都不会太高的样子。 “是是是,你教训的是,不过我们也不是什么社会败类,我们就是来玩的,没想到倒霉碰上这么个天气就是了,等我们剩的那个人上来我们立刻就走,绝对不会给咱们社会添堵的。”金子油嘴滑舌的奉承道。 这位所谓的区长大人颇为满意的样子,“恩,你们有这种觉悟就好,我们每天要处理那么多事,你们这些外地来的就少惹点麻烦,别整天这事那事的,遵守景区的各项规章制度,你们开心我们也轻松不是?” 这区长的话可是越说越离谱,越说越没水平,就算我们真的是来玩的游客,他啥时候见过有课给自己弄得一身伤,然后还从水里面钻出来的?我听的都想笑了,谁知道上面那三位居然一点也没有质疑,还是一直再说是是是,我们下次注意之类的屁话。 气氛又一次安静下来,我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做点什么了,可是我又拿不太准上面这位孙国栋大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万一这家伙虽然是个绣花枕头,但是真的身居要职,我真上去把他干翻了,那我们几个也别想利利索索的离开这里了,别的都还好说,问题是这口棺材怎么办?更何况我身上还带着那把苗刀。 我在水里观察了已经有一分多钟了,估计他们三个也有些担心起来,杨度出言问大勇确定把我带出来了不?大勇说应该没问题啊,绳子一直都是绷紧的。 杨度哦了一声,然后就对着水面喊了起来,“刘开,你要是出来了就赶紧上来,咱们准备出发了。”看起来好像完全没有把这位区长大人放在眼里的样子,我心说不愧是大户人家,一点也不怕官,搁着我在上面的话,这会估计已经吓成小虾米了,不过既然他说要走,我也就别藏着了,我一使劲,整个人站在了那口棺材上面,就这么站在水面上。 “我都出来好一会了,怕你们有什么情况,没出声而已。” 他们三个都转过来看我,那位区长大人也转了过来,然而当他看到我就站在水面上之后,大喊了一声鬼啊,然后就直接仰面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五十八章 尊敬的杨教授 看着倒在地上的区长大人,我有点慌,怎么说人家也是个官员,我就这么把人吓得躺在地上怎么看也不是个好消息,再说要是这家伙不晕倒的话,至少能告诉我们怎么走,眼下这里乌漆嘛黑的也看不出来是在哪里,我们肯定不能在这里呆的太久,再有几个小时天就亮了,我们要是撤不出去的话,万一被人看到了那就难了。 “我说,这个。。。区长怎么办啊?他不醒咱们也不知道怎么走啊?”我也没想到自己的出场会这么有杀伤力,居然可以直接把一个成年人吓晕过去。 杨度倒还好,我怀疑这家伙早就知道我已经从里面出来了,金子和大勇简直就是一副看上帝的表情,“我说开哥,你在里面得到什么斗帝的真传了吗?怎么还有还成神了?”大勇看着我,居然不敢往前走了。 金子也在一边点头。 “哦,你们说这个啊?”我一步迈到了岸上,随着我离开,水里的棺材自己浮了上来,黑漆漆的棺材就这么突兀的出现,他们几个更加不解,看着我希望我能给个解释,我哪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啊,只能把我自己看的都原原本本的给他们讲了一遍。 听我说这个棺材好像是被那只蜃吐出来的,他们几个立刻变了脸色,一副嫌恶的表情,“我说开哥,你确定是它吐出来的,不是拉出来的?”大勇淫笑着给我添堵。 对于这种贱人,我们就要以其人之贱反制其人,“恩,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毕竟它只是一只动物,不可能会讲究个人卫生,所以它的排泄很有可能就是就地解决的,那你猜一下,它会在哪里解决呢?” 大勇的脸色瞬间就变成了菜色,他也不傻,我这么一说他应该就想到了那些泥为什么味道那么过分,看到恶人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我也算是功德圆满了,相比之下杨度的注意力就显得正常多了,“先抬上来吧,里面应该有东西。” 我是没这个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了一边,金子和大勇过去帮着杨度把棺材从水里抬了出来,搬到了我们的面前,他们显然对于这个棺材比较关注,而我这个怕官的倒是对于还躺在那里的区长大人更为在意,我假装漫不经心的回头瞄了一眼。 很尴尬,区长大人着躺在地上瞪着眼睛,惊恐地看着我们,我这一回头就跟他对了眼,尼玛,合着这家伙早就醒了,感觉到我们不是什么善茬,所以一直没有说话,估计现在也好奇我们带出来了一个什么东西,正偷偷摸摸的看着。 我也有点尴尬,很快就把脑袋扭了过来,这个区长大人倒也是心大,居然根本没注意到自己的伪装已经被我抓了现行,还是偷瞄着我们的一举一动,趁着夜色昏暗,我悄悄地拐拐身边的杨度,朝区长的位置撇了撇嘴,示意他注意一下。 杨度往那边看了一眼,拍了一下脑袋,“差点把他忘了,来来来,别装死了。”杨度走到区长大人的身边,蹲了下来,“你也别害怕,起来就行了,其实我们不是什么坏人,你听我给你解释一下,你看值不值得信任再说,你看行不行。” 区长大人显然是不信任我们的,根本没有理会杨度的话,还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装死,杨度笑得有点无奈,“唉,人与人之间的信任已经彻底没有了吗?刘开你也真是不小心,居然就这么把咱们堂堂的区长大人吓死了,那什么,你们俩过来搭把手,咱们几个送佛送到西,区长大人一直心系民生,估计死后也不想离开这一方厚土把,咱们就把区长大人埋在这里好了,以后有个大节小节的你们都记着点,给咱们区长大人多烧点纸钱什么的。” 金子和大勇开心得不得了,看来他俩热衷的不只是抓弄我啊,两人应了一声,就上来帮杨度抬人,还没等她们弯腰,这位区长大人就自己做了起来,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述起来,“几位好汉,我知道你们都不是凡人了,我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就高抬贵手放我一马行不行?我今天就是在这里值班不小心撞到几位的,你们放心,规矩我懂,我今晚什么都没看到。” 大勇被这家伙的懦弱弄得有点烦了,“闭嘴吧,你懂个屁规矩,你老老实实听着我们老大说什么就行了,别老整些没有用的。都告诉你了我们不是坏人,你非不信,赶紧的,别哭哭啼啼的,万一再有什么王五赵六的不小心路过,看到我们的话那就不好办了。” “是是是,几位大哥说的对,你们想要安顿什么,尽管说,我听着就是了。”区长大人可能是想到我们应该不会动手杀他,所以情绪稳定了一些,坐了起来看着我们,“只要你们不杀我,你们就算告诉我其实唐僧是孙悟空的徒弟我们都信,行了吧?” 看到他这个态度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估计现在我们就算是说破大天这家伙也不会信了,不过我还是低估了杨度这家伙的手段,他并没有急着解释,而是慢慢的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一叠小本本,放在一个防水的袋子里,伸手递给了区长大人。 “看看吧,你可以不相信我们,但是这白纸黑字,带着印章的证件应该信吧?你看看吧,上面有我们的真实身份,我希望你看完之后能换一个态度跟我们说话。”杨度语气冷冷的,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上位者的气息。 区长大人将信将疑的接了过来,面带谨慎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防水袋,“在这里面是你们四个人的证件?”杨度点了点头,区长大人掏出了一张纸,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袋子,他打着手电瞅了一眼,我还没看清呢,这家伙就站了起来,果然面色没有了刚才的担心,居然还有点激动。 他站了起来,冲着杨度端端正正的敬了一个礼,虽然有点不太标准,但是起码是那个样,杨度微笑着看着她,“这次放心了吧,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也要理解一下嘛,我们的任务是要保密的。” “恩恩,理解理解,”区长大人眼神中的激动不像是作假,我更加好奇杨度给他看的是什么证件,效果这么立竿见影。“那个。。杨教授,你看有啥我能帮上忙的,尽管说。” 我差点一口老血吐到他的脸上,啥?杨教授?这特么哪跟哪啊? 杨度倒是对这个称呼挺坦然,淡定的点了点头,“恩,孙区长给我说说今晚到底都发生了什么吧?” 第二百五十九章 开棺 孙区长非常尴尬的,不好意思的挠挠头,笑了笑,“那什么,既然你们不是坏人,我也跟几位教授说实话吧,我其实并不是什么崂山区区长,我就是个没什么出息。。。” “保安队长是吧?”还没等区长大人自己坦白,杨度就一语道破了他的身份,金子和大勇也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看样子早就知道了,我也想不出来他们到底是怎么识破的,亏我还担心了这么半天,尼玛这几个混蛋也不知道偷偷告诉我一下。 区长对于自己的身份被识破还是颇为意外的,通过他自己的介绍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家伙从小就梦想能成为一名光荣的解放军战士,但是小时候就不小心学坏了,成绩自然惨不忍睹,考军校就成了幻想,后来虽然迎战入伍了,但是苦于家里的压力,只当了一期就退伍回家了,基于对制服的执着,他选择当了一个保安。 Q是对崂山景区进行规划之后,他就被分配到了这里当了一名保安,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不得不说这位大兄弟还真是个尽职尽责的好保安,多次获得了队里和景区的嘉奖,参与了很多次的行动,所以没几年就被提拔当了队长。 今天白天的时候一切都还正常,可是等他来接班的时候,天色突然就暗了下来,很快就下起了暴雨,倾盆的大雨导致了后山一片之前受灾的区域发生了透水事故,为了防止发生更为严重的事故,这位队长就安排队里其他人去警戒一下别的地方,自己守在这片曾经的灾区。 “等一下,你是说,这里就是之前发生过自然灾害的地方?”听到这里我就有点诧异了,我们来的时候就是从这里进来的,虽然当时这里也是一片泥沼地,但是绝对不是水域啊,现在怎么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孙队长面色变得严肃起来,“这一点我也非常意外,按道理就算这里的雨水很大,也不至于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这里变成这么深的水域,我感觉这里的积水不只是雨水,好像是有地下的水透上来。” 不得不说,虽然他只是一个保安队长,但是对于事故的判断还是非常准确的,这里面的内情他不知道但我们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这次事故的繁盛跟上次应该原因是一样的,就是下面的那只蜃捣的鬼,至于为什么这次的情况比上次更加严重也非常好解释,上次应该只激发了一次古塔,但是我们这帮败家子可是一口气搞垮了两座。 “那你为什么发现事态严重了却不请求支援呢?”我不由得有些惊佩奇这个队长,虽然他有些懦弱,但是却是一个非常负责任的人。 孙队长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几位教授啊,你们以为我没有叫吗》上山的路本来就难走,何况这里还是后山,消防队的救援车辆想上来也非常不容易,更何况是这样的路况。更重要的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这么傻,人家问了一下这里没有人就安排我在这里守着,说是等天亮了再说。” 我心里这个气啊,你们知道下着大雨不愿意来这里遭罪,就安排人家一个勤勤恳恳的保安队长一个人在这里守着,这特么也太不厚道了吧!然而我看孙队长虽然有点不高兴,但是对于自己的工作和责任没有一点懈怠,真的就一直在这里站着。 “也就是说,自从你接班到现在,雨一直没停?这里的水位你们是怎么侦测到的呢?按理说都这个时候了,这里应该不会有人活动吧?”我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有点说不通,这里难不成除了我们之外还有其他人不成? 然而孙虽长的解释让我这个也在这样的机关单位里面混过的人脸一路红到脖子根,原来是景区的规定,景区规定山上的巡逻人员在极端天气之下是有义务对于重点区域惊醒灾害排查的,这条规矩其实很早就有了,但是从来没有人真的当回事,否则的话也不会有十三年前的那件惨案了。 终于弄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大勇和金子也都收齐了笑嘻嘻的表情,杨度伸手拍了拍孙队长的肩膀,“你是个负责、值得托付的人,我相信你早晚有一天就会像你自己说的一样,真正成为一个区长。” 杨度这么一说,孙队长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了,干笑了两声,“嘿嘿,其实我之所那么说就是担心你们是什么坏人,我琢磨我要是说自己就是个保安你们会毫不犹豫的杀人灭口,所以就冒充了一下区长,我可不敢想自己会是那么大的官,我只希望我负责的地方不要出任何事故,让游客们见识到崂山的美景就行了。” 一番鼓励之后,孙队长已经把我们几个当成了跟他有一样价值观的知音了。 既然他已经相信了我们,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杨度事先就给我们准备了某军队研究所研究院的备用身份,虽然我们几个现在看起来更像是乞讨失败的叫花子,但是孙队长是不会在意这些细节的。 杨度又扯了个谎,说我们这次的任务是进行一次秘密的勘探,但是发生了意外,我们从这下面带上来了这口棺材,这个事关我们这次的研究任务能否完成,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就在这里对这口棺材进行必要的检查和处理。 孙队长听说这是国家级的任务,显得非常的兴奋,拍着胸脯跟我们保证,我们只管放心的处理研究任务就行,这期间是不会有东西打扰到我们的,而且还保证会把我们带出景区,等到他走远了一些,我们才放下心来。 安顿好了这位责任心大过天的队长同志,我们开始研究其面前的棺材,之前在塔里的时候我记得棺材的盖子是打开的,但是毕竟那里面发生的一切我们都没有办法判断是真是假,所以也不足以作为什么证据,毕竟现在这口棺材的盖子是死死地盖在上面的。 开棺的手艺就不是我能够提供什么帮助的了,这种技术活还是让更有把握的人去做比较好,我们这里最有经验的应该就是杨度和金子了。 他们两个互相看了一眼,搓了搓手,“来吧,看看咱们到底得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二百六十章 再埋一遍 这一趟崂山之行我们的目标就是藏在这里的钥匙,但是没想到经历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之后只是得到了这样一口棺材,一点也不夸张的说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希望所在,要是开了棺里面没什么重要的东西,那这一趟就算是亏到吐血了。 我站在一边抱着胳膊,说实话不仅是因为我不太懂开棺,更重要的是我浑身上下都湿淋淋的,不这么抱着肩膀的话我怕我一会就该感冒了,这样多少还能暖和一点。 金子举着开棺用的二齿钳,这是老派的东西了,是一根纯铁制的半米多长的棍子,前端像是两根弯曲的手指,而且这两根齿的头也不是那种尖利的,是扁平的,前面磨的很锋利,很轻松就可以插进棺材盖子的缝隙里。 按照中国古代棺葬的习俗来说,棺材一般是不会直接钉死的,棺钉的数量也有讲究,正常情况下棺钉一般有七颗,左边三颗,右边三颗,剩下的一颗钉在棺底放脚的位置,至于头顶的位置是不会钉钉子的,稍微明白点的人都应该明白这个是不吉利的,老话说人死后灵魂不散,灵魂想要离开棺材升入天国再入轮回的话,这颗钉子会把亡魂困住。 所以开棺也有开棺的规矩,用这种两个齿的撬棍把棺材打开之后,如果棺材里面有值钱的东西的话,挑几样拿走,然后尸身不动,启出来的棺钉不能原数放回,拿走一颗,证明这个棺材被开过一次,剩下的再放到尸身旁边,以此类推,直到棺钉剩四个为止,再来开棺的就会给棺主道个歉,怎么打开的就再怎么放回去。 然而所有符合常理的事在我们这里都会有所偏差,我也是到了现在才发现这个棺材并不是我们看到的那个金属棺,刚才在水里太凉了,单凭手感我就先入为主的认为是一个金属棺,没想到居然还真是一个木质的。 “虽然说我不是什么专业的盗墓贼,但你别说,这种要开棺的感觉还真挺刺激的,这特么要是天天让我开棺没准还整上瘾呢,哈哈哈。”金子拎着那根二齿撬棍,脸上洋溢着期待,跟要娶媳妇似的,一个劲的傻笑。 杨度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干正事,别跟那这个那个的,孙队长还在远处放哨,我们这边开了棺还要趁着天没亮赶紧离开这里呢。 金子应了一声,蹲在地上磨磨唧唧的围着棺材查看了一圈,举起的二齿撬棍一直也没放下来,我在一边也看不懂了,这家伙忙忙活活的干嘛呢,不是说好了干点正事吗?杨度也好奇这家伙在找什么,“怎么了,金子?” “不对啊,”说着话,金子已经又围着棺材转了一圈了,“度哥,你确定正常棺材是有七个棺钉是吧?”杨度点了点头,“对啊,怎么了?少了?”我也是这个想法,难不成我们下手晚了?这虫子谁来都把这玩意吐出来给大伙开开眼不成? 金子挠挠头,甩了甩脑袋上的水,“不是少了,是多了,而且多的太多了,这一圈全是钉子,这个棺材整个被钉死了,我都不知道在哪下撬棍好了。”金子的话把我们吓了一跳,钉死的?如果棺材是自己人弄的,就算不懂也不至于吧棺材钉死了啊,这特么哪里还是下葬,这分明是要密封啊? 杨度没有说话,低头也围着棺材看了一圈,手一直在棺材旁边摸着,一圈转完,杨度也抱着肩膀站了起来,“一共一百零三颗棺钉,这还只是外圈,里面有多少还不知道,看样子这棺材应该不是棺主自己人弄的。” “一百零三颗?!”杨度说完我就惊了,七颗钉子就能搞定的问题非要整一百多颗把棺材整个钉死,要是说没什么别的目的打死我都不信,问题是现在我们这连个月光都看不到,真要是硬开这个棺材,万一出了啥事我们几个承受能力还算hold住,问题是孙队长说远不远,真要是有什么诡异的情况出现的话,我担心这家伙根本扛不住一个回合。 杨度伸手在棺材上好几个位置挨着敲了一遍,棺材板子发出了咚咚咚的声音,听起来感觉这里面还是个空的,其实这个倒是我们早就想到了,棺材里面要是只规规矩矩放了一具尸体跟一些陪葬品的话,放在水里是不太可能会浮上来的,但要是说这里面啥也没有的话,也是不太可能的,毕竟空棺我也不是没见过,就算是空的也应该沉在底下才对啊。 气氛安静了下来,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我们必须尽快拿出个决断来,就这么一直拖着的话我们很快就会在大白天在这守着棺材等着公安局来了。 目光又一次汇聚到了杨度身上,这种情况下只能看他怎么安排了,杨度显然也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沉默了大概两分钟才抬起了头,“咱们得想个办法先把这个棺材藏好了,今天这个情况无论如何是不能直接打开了,我有一种担心,这棺材之所以会在水里面浮上来,很可能是因为这里面有气体什么的,最好是能带回s市再打开比较好。” 听杨度这么说我们也有点明白过来了,的确是有这种可能,里面要是真有什么气体的话,我们在这里开棺很有可能会导致气体外泄,气体有毒什么的倒是不担心,主要是这里面的气体成分应该更加重要,所以我们必须整明白。 我们几个四下里寻摸了好一阵子,终于找到了一个比较有特点的树木,旁边倒是没有水,是单纯的泥地,选定了地方我们打算先把棺材放在这里,先回去想好之后怎么办再回来把这个棺材弄走。 这种体力活并不适合我,所以我就被安排了更加重要的任务,他们把泥地挖开再把棺材放进去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为了防止中间出什么岔子,我的任务是在他们搞定棺材之前拖住孙队长,别让这老小子突然冲出来坏事。 我找到孙队长,本想给他点上根烟聊会天,但是转念一想这天气点烟,我简直就是逗自己玩,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孙队长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杨度带着他们两个过来了。 我本来想着要不要给他个眼色问一下情况怎么样,但是天色这么暗我觉得看眼色好像不太现实,好在杨度并没有像以往一样装沉默,上来就跟我说话了。 “走吧,回去,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一章 脑子嗡嗡的 我有点不太明白,什么就出事了,他们不就是挖个坑埋个破棺材嘛,半个小时搞定了也不算快也不算慢,而且看起来他们也不像是受了伤什么的,怎么就突然来这么一句。 杨度的样子本来就不像是个善茬,现在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大概是心情不好,一说话显得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股戾气,我知道他是个什么人还好一点,孙队长整个人都快吓尿了,尴尬的看看我,又看看前面的杨度。 “怎么了?几位教授是科研项目受到了什么问题吗?”孙队长小心翼翼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几位不嫌弃的话,可以跟我说说,要是我能办的上忙,绝对没有二话。” 杨度还是一副冷冰冰的表情,看着我,又看了看一边的孙队长,“你帮不上什么忙的,你安心上你的班就行了,我相信你一直这么干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真正出人头地的。” 这家伙就这么随随便便灌了孙队长两碗鸡汤,然后拉了我一把,“走。” 我们已经知道现在是在我们来的时候的那个曾经受过灾的地方了,那回去的路我相信除了我这个傻了吧唧的意外,他们三个应该都能找到出去的路。 在这样的雨夜中行走本来就不是让人开心的事,再加上我们几个都已经累的快脱力了,谁也没有说话,尤其是杨度,这家伙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玩命往前走,好像生怕我们跟上了似的。 眼看着这家伙越走越远,我也不敢在这个时候上去触他的霉头,趁着杨度离得远,我拉住了走在后面的大勇,“度哥怎么了?你们挖坑挖出来什么东西了?还是接到什么别的消息了?” 大勇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可啥也不知道,我就听话在那挖坑来着,挖完了再上来这两个人的脸色就这样了,我也一脑袋雾水不知道问谁去呢,我估摸着金子哥肯定知道,你去问问他吧。” 我瞅了一眼前面正在跟杨度靠两条腿飚人的金子,想要追上这小子也不是个容易事,我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的快要疯了,我要是还整不明白是什么事,我估计我得着急一路,我也不管什么雨不雨,泥不泥的,反正我现在跟要饭的已经基本没差了,我甩开了腿赶紧追了上去。 还没追上金子,我在他身后就听见了他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走这么点路我都没什么事,他居然喘成这样,这显然不合常理,这家伙一定是知道了什么特别让他生气的消息,这个促其并不是累的,而是气的,问题是我根本想象不出来有发生在陆地上的什么事能让这么神通广大,天不怕地不怕的这哥俩气成这样。 我从后面拉住了金子,他回过头来吓了我一跳,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的眼神,那种让人无法生气任何抵抗之心的眼神,现在他就在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过这次我倒是没有那么害怕了,我就这么跟他对视了两秒钟,金子的眼神终于不像之前那么犀利了。 “怎么了,开哥?” “你俩这是怎么了?到底出了什么事?能把你俩气成这样?”我真是有点急了,现在我们三个已经被绑在了一条船上,说实话,他俩要是真有事,我比自己有事还着急,虽然我知道可能我并不能帮上什么忙,但是我还是想尽我所能,哪怕替他俩挨顿打我也觉得开心。 金子抹了一把满是雨水的脸,指了指前面还在以几乎是跑的速度前进的杨度,“边走边说吧,度哥心情不好,别让他出啥事。” 我点了点头,招呼后面的大勇快一点,然后就并排跟着金子往前走。 “你记得齐家那个丑了吧唧的大少爷吧?”金子脚下生风,速度一点没减,然后张嘴问了我一个问题。 齐家丑了吧唧的少爷?我有点纳闷,齐家的人我也接触过,在长白山我们就差点被他们的人截了胡,不过我仔细想了一圈,好像长得最丑的就是左手了,更重要的是,这个家伙还是杨度的人,齐家的少爷不就是齐铭阳吗? 我一下子明白了金子的恶趣味,赶紧应了他一声,“我记得,就是那个叫齐铭阳的丑货是吧?他怎么了?你们跟齐家不是面子上都过得去吗?他还能对你们做什么啊?” 金子恶狠狠的骂了一句,“草!这个阴险小人,成天以为自己很帅呢,妈的每次一见面就怂得跟条狗一样,真是他妈的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啊,我和度哥才下地了一天而已,这小子就跳出来了。” “s市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咱们下地来不是带着婷婷来的吗?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知道咱们在q市的,居然跟过来了,本来白天应该是堂口里的小伙计带着婷婷出去玩的,可是婷婷把他们都只开了,今晚下雨,伙计担心婷婷出事,就带着伞出去迎,没想到婷婷一直没回来,伙计就去调查了一下附近的监控,发现婷婷是被一辆车带走的,车牌号是他妈的齐铭阳这个王八蛋的。” 我感觉自己脑子嗡的一声,我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件事,之后金子说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在意,我的脑海之中脑补了无数的画面,什么花季少女独自出游失联啦,什么无知少女约见网友被拐卖之类的新闻不提在我的脑海之中被无限次的放大。 等我回过神来,金子已经不说话了,只是气哼哼的往前走。“婷婷不会有什么危险吧?”我小心翼翼的问,对于齐铭阳我真的了解不多,也不知道他会做什么,真要是出了什么事我绝对会带着堂口冲到齐家,把这小子拆了。 “就凭他?”金子冷笑了一声,“我借他个胆子,他不敢对婷婷怎么样,除非他想让整个齐家都为了他的愚蠢陪葬。” 我能感觉出来金子不是在开玩笑,我们几个速度很快,天还没亮我们就已经走出了山里,远远地就看到有一辆车停在前面,应该是在等我们的。 到了跟前,杨度拽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上,我本以为他会先带着我们会堂口换个衣服,结果这家伙告诉司机了一个酒店的名字,让他尽快过去,然后转过头来告诉我们,说是婷婷找到了,在市区的一家宾馆呢。 我的脑子又嗡了一声。 第二百六十二章 刘开,你完了 宾馆?! 这两个字在我的脑海之中不断地被放大,所有人都明白一个女孩子被一个帅哥带到宾馆去呆了一晚上意味着什么,我心中的怒火简直就要顺着嘴喷出来了,我现在只想赶紧找到婷婷,确保她的安全之后就带着大勇去把齐铭阳这个人渣找出来弄死。 这司机也是堂口的人,本来看见杨度心中就带着敬畏,现在听出来杨度语气不善,更是不敢多问,按照杨度给的地址把油门踩成了增高垫,谁也没有提出让他慢一点之类的话,我们现在恨不得可以直接瞬移过去,还记得第一次见到婷婷的时候,她就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 对于一个受到伤害的女孩子,任何一个男人心中都会有一种本能性的愤慨和保护欲,更何况在我的心中对于她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我也一直在纠结于这个问题,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把她当成妹妹那样的疼爱还是当成一个女孩的喜欢。 车上开着暖风,但我们几个的脸上都带着冰冷,天色在飞快变换的车窗外一点一点的被点亮了,已经是凌晨了,如果说昨天晚上婷婷真的遭到了什么意外的话,那我们现在过去的话已经晚了,我打了个冷战,感觉这个夏天格外的冷。 宾馆的位置倒也在崂山区,但是距离景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在这样丧心病狂的车速下,不到四十分钟我们就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酒店门口,没有认识杨度之前,这样的地方我一向是敬而远之的,走过路过看一看就好了,不过现在我也没空感慨这些有的没的,我们的车刚停好,就有一个小青年朝我们这边跑过来。 “度哥,金子哥,我是这边堂口跑外的伙计,小姐人现在就在这个酒店里面,昨晚过来的,现在还没出来。”小青年恭恭敬敬的站在车门边上,说完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张房卡,“咱们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这是小姐房间的房卡,只要您叫一声,咱们的人就可以立刻把这个酒店包围。” 杨度接过房卡没有说话,我看着他手里的房卡,眼睛都快要喷出火来了,这个齐铭阳真是嫌自己命长了,居然还敢在酒店呆到这么晚,等会上去我相信不用我动手,金子应该该会直接把这小子血放了。 拿到房卡杨度立刻就直奔酒店大门而去,我们几个跟在后面,大厅里的服务员是个已经困成狗的妹纸,看到我们几个人不人鬼不鬼的就这么横冲直撞的进来,她已经目瞪口呆了,根本没有过来问什么,我们也省了麻烦,直接进了电梯。 来到房间门口,金子示意让杨度自己先进去,我们在门外先等等,杨度打开房门走了进去,我想象着里面会是怎样一幅场景,按电视上演的下一秒我应该就会听到男人的怒骂声,然后是女孩的尖叫,然后叮叮当当一顿打斗,杨度的战斗力我还是放心的,齐铭阳能活着就算是万幸了,想跟杨度打的话除非他有枪。 果不其然,剧情还是有相似的地方,屋子里传来了女孩儿尖叫,“啊~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是我。”是杨度的声音,“齐铭阳呢?” “哥?怎么是你啊?你这是怎么搞的?”熟悉的女声,带着还没睡醒的慵懒,“什么齐铭阳,哥你在说什么啊?” 杨度并没有给我们继续听下去的机会,这家伙过来把门关上了,这个情况有点出乎我们的意料,齐铭阳居然没有在里面,这小子这么君子吗?还是说这个王八蛋该干的事已经干完,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了? 具体的情况还要等杨度出来才能知道,但是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有可能是个阴谋,如果说齐铭阳没有跟婷婷住在一起的话,那他的目的应该就很明确了,该死的关心则乱啊,我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我一拍大腿,叫了一声坏了,金子我怎么了,我想给他解释一下的时候房门开了,杨度露出了脸,让我们三个进来吧,其实我们也不太好意思,本来以为这里会看到婷婷被人欺负之后的哭述,万万没想到根本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让我们进去我反倒不太好意思,因为我都看不下去自己现在这个德行了。 进了屋,一下子就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穿好了衣服,一脸不好意思的婷婷,不过她在看到我们三个的惨状之后,那点不好意思一下就没了,“啊~~!你们三个又是怎么弄的啊?天呐,怎么会有这么多血?” 好吧,换成我不好意思了,我咳嗽了一下,岔开了话题,“齐铭阳是不是去了崂山?” “恩,看来你也想到了啊?”杨度抬头瞅了我一眼,“齐铭阳昨天陪着婷婷玩了一下去,然后就下雨了,他把婷婷送到这里人就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他没说告诉婷婷,但是我估计他能跟到q市来,他一定有能够找到咱们位置的办法。” 这一层我倒是没有想到,知道我们具体位置的按理说只有我们四个人,我和大勇都不知道怎么联系齐铭阳,金子和杨度更不可能出卖自己,那为什么我们的位置会暴露呢?显然这个问题一时半会我们也弄不明白。 “那咱们要不要再赶回去?”大勇问。 杨度摇了摇头,“晚了,既然齐铭阳做了这么完善的布置,他不会给咱们机会做什么反应的,如果没猜错的话,现在那具棺材已经在他们的手里了。” 杨度此话一出,金子一拳砸在了墙上,“妈的,这个阴险小人,下次抓到机会的话,我绝对一次性处理掉这个祸根。” 看着一边欲言又止,脸上有些黯淡的婷婷,我心里疼了一下,有时候千言万语都不及一个眼神,看来是我们杞人忧天了,婷婷也许根本没觉得这是受了欺负,我也终于在这个眼神中明白了自己对于她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刘开呀刘开,你完了,你喜欢上了这个女孩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祸不单行 屋子里的气氛非常的安静,没有人主动说什么。 杨度被齐铭阳摆了一道,心里肯定不高兴,已经到手的重要线索,而且也是我们这一趟唯一的收获,就这么简单的被别人没收了,换做是谁心情都会不好的,金子也在气鼓鼓的,我觉得他更关心的是我们的位置为什么会泄露出去,如果我们不能解决掉这个隐患,那以后我们不管做什么对于齐家来说都变成了透明的。 我脑袋里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乱糟糟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看我不说话,大勇就更没有发言权了,婷婷可怜兮兮的坐在沙发上看着我们,我真的挺害怕她会张嘴说齐铭阳的好话,这对于我来说将会是一场无情的宣判。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就这么看着齐铭阳把棺材带走不成?”金子低声问杨度,“咱们要不要撒出人去找找齐铭阳他们那帮人,他们带着那口棺材,想要走公路或者铁路的话基本都是不可能的,他们多半是要开车运,只要咱们锁定了那辆车,不是没有机会在他们回到s市之前截住他们。” “既然齐铭阳前几天没有露头,他一定准备好了后面要面对的情况,能截到他们的可能性并不是很大,聊胜于无吧,你安排下去,让下面的伙计留意一下那辆车,能抓到最好,抓不到就算了,咱们山水有相逢,回家了再说把,你们几个在这里洗个澡,打电话让伙计拿几套衣服上来。” 金子点了点头,掏出来电话才发现自己手机没电了,于是就借了杨度的手机给堂口打了个电话。 大概一个半小时之后,我们收拾好了从宾馆走了出来,大勇手上的伤非常严重,锋利的苗刀几乎快把他手从虎口到中指的部分切开,也难为他居然还能一直咬着牙坚持着,这家伙还真是个莽夫,这次带他出来真是个正确的选择。 离开了宾馆,杨度安排司机先带着我们去了医院,我们每个人现在身上都有或多或少的伤,面上看得到的皮肉伤还好,但是杨度之前昏迷虽然被我救了起来,但是有没有留下什么隐患谁也不知道。 我的世界观又一次被刷新了,在我的印象之中,去医院一直是一项比生病还痛苦的事,什么挂号、开卡、挨号、取药什么的,还要楼上楼地跑,再填一堆各种各样的表格,要是看个牙疼什么的还好,这要是来看腿伤,排上号了基本就可以截肢了,然而这次我们的待遇完全不同,刚到医院就有医生迎了出来。 之后的一切自然也是一路绿灯,我们做了很是全面的检查,我还好,出了一点皮外伤之外就是有些脱力,过了一会金子也检查完回来了,跟我差不多,只有皮外伤,但是大勇和杨度的问题好像就要严重一点,我们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大勇才回来,手上被缝了二十多针。 但是,杨度还没回来。 他们俩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但是我心里很清楚为什么杨度还没回来,看来那种小飞虫的影响还真的不小,也不知道到底造成了多大的伤害,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内伤,金子和大勇看我有些心神不宁,也担心的问我杨度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把之前发生的事情给他俩讲了一遍,尤其强调了杨度吐过好几口血。 等我说完,他们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估计很难想象一直生龙活虎,一直杀伐果决的杨度居然之前昏迷过,杨度比我大不了多点,但他身上所承担的东西却是我永远没有办法想象的,对我来说那是一种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我们三个沉默着等着接下来的消息,不多时一个护士走了过来,看了看我们三个绑着纱布的人,“你们三个是杨度先生的家属吗?” “对。”我们三个同时站了起来,围在了护士身边,“杨度怎么样了?” 护士脸色看起来比较严肃,“病人的情况不是很好,应该需要一段时间的静养,他体内受到了比较大的损伤的情况下,又进行了很多的剧烈运动,使体内的损伤几乎加重了一倍,短时间内需要住院观察,你们去办理一下手续吧。” 手续倒是好说,但是杨度的情况这么严重让我们非常的意外,我们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呢,安排了接下来我们的行动,结果现在他需要住院观察,那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就很难展开了,金子倒是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调动杨家的各种资源,但是他没有杨度的那种帅才,再这样的博弈之中我担心他会吃齐铭阳的亏。 医生拒绝了我们要去探望杨度的想法,而且医生说这也是病人自己的想法,杨度需要住院观察至少五天以上,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按照杨度的想法继续往下走,齐铭阳那里只要他不上门挑衅我们就只能暗中观察他们接下来的行动,这让我们多多少少有点泄气。 很快从q市的堂口调来了几个机灵的小伙计,让他们在这里照顾杨度,虽然他们其实也见不到还在icu里的杨度,但是至少在这里是个照应,我们几个这段时间也就打算轮着来这里照顾杨度。 把这边的事情安排了一下,金子就阴着张脸离开了医院,杨度的手机一直还在他那里,从打安排下去命令之后手机就一直没停过,不断有各种各样的信息回来,我们都累的差不多了,坐着车回到了堂口,躺在自己的房间里,我掏出手机来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自动关机了。 我给手机充上电,又拿出了一起放在手机袋子里的那几张纸,上面的内容当时比较昏暗,我也没有看清楚,现在回过头来再看,很多事情都可以串联起来,首先留下这些的是我的便宜老爹,他留下这些纸按照王姨的说法是为了留给我,那么他是怎么做到未卜先知的呢? 我正在想着这些问题,一边正在充电的手机打开之后受到了一条短信,我还挺纳闷的,居然还有人会给我发短信,拿过手机一看,发来短信的是留在家里的关良。 “开哥,堂口被抄了,我弟弟受伤住院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杀回S市 看完短信我立刻从床上跳了起来,杨家在S市的地位已经相当于是土皇帝了,杨家的堂口什么人敢随随便便踩进来呢?我才离开这么几天而已,堂口怎么就会被踩了呢,这有两个可能,要么是冲着杨家去的,这个可能性不大,再不就是冲着我来的,这个时候对堂口下手,其目的无非就是为了让我立刻返回堂口罢了。 现在杨度受伤住院,金子又要在这边照看他,堂口那边的问题如果严重的话,那我也就真的只能自己回去看看了,一个人回去处理这些事我还是有点心虚的,因为我出面处理的话,那这件事就是堂口的事,但是金子或这样度去的话,那这就是杨家的事了,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更重要的是,我担心这个事在这样一个敏感的时候发生,很有可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单纯的矛盾或者是冲突,对方应该忌惮杨家的势力选择交涉、谈判,但是现在能把外面有掩护的堂口抄了,说明至少他们对于堂口内的情况是非常了解的。 手机的电充得差不多了,我赶紧给关良打了个电话回去。 关良接电话的时候我就听见他的身边好像很吵的样子,闹闹腾腾的,据他说这件事听起来更像是个巧合,堂口最近接了一批货,不过渠道跟平时不太一样,堂口的货主要来自于杨家走私或者是是不是下地带出来的,这些货经过堂口暗线的运输送到买家的手里,所以我们这样的武堂就算是被警方处理掉了,杨家也不会有太大的损失,货源也没有办法追究下去。 不过这次出事的这批货不是杨家的,俗话说,马无夜料不肥,人无横财不富,武堂平时的主要经济来源就是出货收的运费和放出去的帐,运费那部分钱是非常少的,收账虽然收入高,但是这个活基本没什么难度,武堂的这帮人天天无所事事的,于是他们就自己想了一些赚钱的方法。 武堂手里有很多条运输线,不管是什么货,只要你把东西拿来,武堂就有办法给你送出去,这也是为什么我们都觉得把棺材带回S市不是一件多难的事,很多武堂就利用手里的运输线赚外快,帮其他见不得光的买卖运货,这种情况杨家也知道,但是只要不影响正常的走货,杨家是懒得过问的。 前几天,有人联系到了关恺,说是有几个小物件需要借杨家的手送出去,对方这么一说,关良就知道这是一小伙不成气候的盗墓贼,下了地东西要往外出罢了,谨慎起见,关恺对了几句春典,对方也是个老江湖,既然有买卖上门,也没有不做的道理,于是两边就敲定了今天下午的提货地点。 这个过程中关恺是看不到对方是谁的,对方会提前把要出的货放在某个定好的地方,关恺取回来,那边会发过来这趟货要几天运到什么地方,那边的人在哪里怎么接货等后续事项,这样也是为了保证双方的安全。 货拿回来之后关恺给货过了一遍检测,主要是为了防止上面有什么追踪器之类的东西,只要等到那边发来下面的东西这趟买卖就算是成了,但是奇怪的是关恺等到晚上了,那边还是没有消息,关恺给之前的号码打回去,不出意外已经变成了空号。 这算什么事?货拿到了,主顾没了? 关恺一时间也有点敲不定主意,我和大勇又都不在,他只能找来了关良和张秃子商量怎么办,关良为人比较谨慎,现在主顾没了消息,这批货一时间也出不了手,很有可能这里面是出了什么意外,万一是货有什么问题的话,很有可能牵连到堂口,于是关良交代了几个小伙计去把取货这一路的监控都进行修改,但是人还没出堂口,就有两个人进来了,打伤了堂口里的人,然后把货劫走了。 “两个人?!”我听完他说,第一感觉就是这应该是一件意外,再就是我有点难以接受堂口居然被两个人就打下来了,这特么有点太过分了吧。 “恩,”关良语气也有点不好意思,“那两个人很厉害,至少我不是他们的对手,勇哥又不在,这两个人目的性极强,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进来把我们三个制服之后就直接把货带走了。” “别的东西都没动?” “恩。” “我知道了,你照顾好关恺就行了,这两天我就回去了,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的,你现在在医院吗?”既然堂口出了这么大的事,而且这边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倒不如先回去处理这件事,我才当梁子几天啊,堂口居然被人抄了,这特么绝对不能忍。 那边的关良犹豫了一下,“开哥,我不在医院,我在堂口,这边现在有三十多号兄弟,我打算把人撒出去找找这帮人,找到了就直接开干。” “今天下午吧,下午我就回去,你撒出人去找就行,找到了先别急着动手,等我回去再说。”安顿了他一下,我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事情已经很明显了,之前的主顾应该也是被后面的这伙人处理掉了,他们的目的也不是冲着杨家,也不是冲着堂口,而是冲着那批货去的,道上的规矩我也懂,里面的东西我们是不能碰的,检视的时候也不能开箱,所以里面的东西是什么我们也没办法知道。 我赶紧给杨度打了个电话,跟金子说了一下家那边出的事,金子倒是同意我今天就回去,但是他觉得这件事有可能不是巧合,背后的人如果只是冲着货来的,没有必要打进堂口,杨家在道上的声誉还是不错的,这种黑吃黑的事也不是没发生过,他们只要说明这批货现在换了主人,我们也不会留着这么个烫手的山芋的。 金子安顿我带着大勇一起回去,如果中间有什么问题的话,他会安排杨家那边的几个堂口给我协助,货追不追的回来到还在其次,但是在杨家的地头上抄了杨家一个武堂,这不是什么小事,既然人家打到家门口了,杨家就一定要拿出个态度来。 不管怎么说,在杨家的体系里,金子还算是我的上司,所以他都这么说了,这一仗我一定得打的漂亮,不然的话我这个梁子就算坐上了,也没人会把我当回事。 当天下去我就叫着大勇坐上了回S市的飞机,不管你是哪路神仙,带我回去,连人带庙一起给你拆了就是。 第二百六十五章 线索 大勇一路上都显得心神不宁的,这趟回来只有我们两个人,他也没那么拘谨,一直絮絮叨叨的问我打算怎么办啊,关恺有没有什么事啊,堂口损失怎么样啊,一开始我还跟他讨论讨论,在他问第三次的时候,我终于懒得理他了,靠着假装睡着了。 刚刚中午我们就到了S市,一出机场我就看到了关良带着个小伙计焦急的在大厅里面晃悠,我喊了他一声,他赶紧跑了过来,人还没靠过来,站在我身边的大勇抬腿就是一脚,关良没有防备,整个人飞出去三米多,然后摔在了地上。 “大勇,你干什么?”我吓了一跳,扭过头去责问他。 大勇脸上带着恨恨的表情,指着关良骂道,“我跟开哥才出去几天,你特么连家都看不好?!开哥养着你这个废物有什么用?你妈的,给我滚过来。” 关良并没有任何觉得不妥的表情,好像挨这一脚并不是什么大事,一言不发的站了起来,低着头走了过来,冲着我低声道歉,“开哥,我错了,您罚我吧。” 我心说这叫什么事啊,我压根没有要怪他的意思啊,而且在飞机上的时候大勇最关心的就是关良关恺这哥俩怎么样,现在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这件事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蹊跷,我相信以大勇的阅历他不会看不出来,那他现在的举动要么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江湖规矩,要么是出现了什么我没发现的突发情况,我也只能接着他往下演。 “你自己知道就行,罚是一定要罚的,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看着关良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再说他什么了,他来电话光告诉我他弟弟受伤送到医院了,可是并没有告诉我他自己其实也受伤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胳膊不太自然,里面应该是上了固定的东西。 大勇接过了我的东西,对着还低着头的关良撇撇嘴,“前边带路,先回堂口再收拾你。”我心说不用等着会堂口,上了车我就先收拾你,这是本来就不是关良的责任,他这又是踢,又是骂的,不给我个解释我就教教他怎么才能构建和谐社会。 跟着关良还有那个小伙计出了机场,堂口的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居然来了两辆,关良让带来的小伙计拉着我们的东西开一辆车先走,然后由他自己开车带着我们两个。 一上车,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坐在副驾驶上的大勇就先道上歉了,“怎么样,踢的那一下没啥事吧?” “没事,你这一趟也累得不轻啊,踢人都没劲了。”关良很是轻松的笑笑,看来我猜的没错,这两个人的确是在演,看着他俩这么亲切的交流,我有点受不了了,“喂喂喂,你们俩挺默契的哈,怎么说?谁给我解释一下呢?” 大勇扭过头冲我嘿嘿一笑,“这事怪我,开哥,本来想在飞机上给您讲讲的,结果您就睡着了,所以没来得及跟你说,这趟咱们回来,不论这件事背后有没有人针对咱们堂口,或者是针对杨家,你这趟回来一定会有人在暗中关注着,不管这件事关良有没有错,咱们都要摆出来一个态度,不然会被道上的人笑话。” 果然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江湖规矩。 我们简单的寒暄了几句,话题就又回到了那件事情上,对于S市的这些地下势力,我知道的并不多,按金子的说法这帮人的来路应该有什么问题,他们动手抢货应该是不熟悉S市的规矩,所以我们想要找到他们的话相对会困难一些,没有方向的话,这件事基本就是一个死胡同。 关良也挺犯难,那两个人不是什么熟悉的面孔,而且从头到尾这两个人一句话也没说过,根本没有办法判断到底是不是本地人,而且我们这个地方出了大门口有个监控以外,其他地方是没有安这种东西的,那两个人非常谨慎,在监控中都是低着头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一点线索都没咯?这两个人是老手啊,干活这么干净。”我和大勇听完关良回报的情况,都觉得事情不是那么乐观,看来不动用杨家的势力只靠我们堂口的本事基本就得吃下这个哑巴亏了。 “小恺和老张怎么样了?”这件事一点线索都没有,让我有些心烦,更重要的是现在大勇和关良身上都有伤,关恺和老张又被送在了医院,我身边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就算是找到了这两个人想必也难有什么作为。 “那什么,老张基本没怎么动手,就是受了一点点轻伤,估计今晚就能回堂口了,但是关恺,”关良的语气低了许多,“医生说他断了几根肋骨,枕部也有挫伤,我离开的时候他还处在昏迷状态,估计短时间内是出不来了。”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原本情况就已经很不好了,万万没想到关凯还伤得这么重。 车里一时间陷入了安静,我们都不知道这个时候还能说点什么,“算了,既然事情没有头绪,还是人比较重要,咱们也别急着回堂口了,去医院看看他们两个人怎么样了吧,安排给下面的兄弟,继续追查那两个人,他们如果不是本地人的话,在这里应该会住店,而且应该会选择离车站不远的地方。” 关良应了一声,掏出手机来把我的命令安排下去,然后调转车头就往医院的方向去,他们两个人住的医院是杨家在半山腰上建的那个,一方面是为了安全,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杨家的地头上打听打听有没有外来的什么过江龙。 车还没到医院的时候,关良的手机又一次响了,这家伙听了几句就整个人高兴起来,不用问我们也知道应该是关恺醒过来了,停下了车来到病房,关恺正虚弱地躺在床上,人是醒了过来,但是身上的硬伤还需要修养,关恺看到我和大勇都回来了,肉乎乎的脸上带着笑意和歉意,一番客套之后,这家伙给出了我们这件事目前为止唯一的线索。 关恺说他感觉那批货好像是一些文件。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不幸中的幸运 文件?这两个字眼让我有些失神,这一切的开始就是与一份与我失之交臂的文件,这份文件中记载了当年那次神秘的行动,我们之后经历的一切有些突然,也太过诡异,到现在谁也没有再说起过那份文件,至少在我掌握的情况来看,那份文件已经在档案馆的地下室里变成了灰烬。 这帮人拿走的货物难不成真的是那些文件? 我突然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地下室的烧的那些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只是很主观的认为就是我们要找的文件,现在想想如果那份文件真的那么重要的话,那晚上出现的第三个人只需要带文件走就可以了,反正我们也不知道少了哪份。 如今这份现世的文件要真的是53号文件的话,那就说明那天晚上出现的人并不是想要拿走这份文件,而是希望档案馆地下室存放的那些东西消失。 现在翻回头去想想,这份文件当年会是在谁的手里呢?如果是之前的话,我的怀疑范围是非常窄的,无非就是当年参与过这件事的几家人,齐、杨、司徒,但是现在看来这几家对于这份文件也都无比觊觎,应该不在这三家手里,那么除此之外我现在又多了一个怀疑的目标,而且可能性非常大,那就是不知道活了多久,现在还活着的昙矅。 我越来越觉得这件事情从头到尾都透漏着一股阴谋的气息,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人体的细胞可以停止衰老这种鬼话的,昙矅还活着这样的话在崂山底下的时候我可能会信,但是回到文明社会我还是觉得应该相信科学。 不管怎么说,现在既然可能已经知道了那份文件的下落,不管从什么角度考虑,我都必须把这两个人抓到,原本是为了拿回堂口的面子,现在目标可以变一下了,我想拿到那份文件,或者是通过这份文件引出后面的人,不过这么简单就能引出昙矅我还是不抱希望的。 在医院又待了一会,护士就进来告诉我们病人需要休息,把我们撵出去了。 离开医院,下面的小兄弟还没有回报回来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有什么消息的话,我们也没办法展开下一步的行动,我们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堂口,在我们回来之前,关良已经带人把这里收拾出来了,地上干干净净的,看不出来这里曾经被人砸过。 舟车劳顿,我这几天除了坐车就是坐飞机,再这么下去的话我也得去医院跟他们两个作伴了,我安顿给他们两个看好下面传上来的消息,一旦有什么情况就立刻叫醒我,然后我就钻到里面的房间里睡觉去了,不得不说,这个不大的堂口倒是给了我一种家的感觉,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人在身心特别疲劳的情况下睡眠质量是非常高的,很快就会进入深睡眠,所谓深睡眠代表着这次我不会做什么稀奇古怪的梦了,自打我带着那块玉佩做过一次莫名奇妙的梦之后,我对于做梦这件事就有一点心理阴影。 大概睡了两个多小时,我的房门被敲响了,我一边问是谁,一边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开哥,是我,有消息了!”门外传来了大勇的声音。 大勇根本没有进门的意思,就站在门口兴冲冲的说,“开哥,有消息了,下面的小伙计看到那两个人了,你猜怎么着?那两个人居然就住在咱们杨家的另外一个堂口,据说好像还带着那批货呢,我已经安排人在那边守着了,怎么样?咱们要不要现在就过去?” 我的困意瞬间就消失不见了,真不知道该说这两个人运气好还是运气差了,全城那么多象模象样的好酒店他们不去住,居然千挑万选住进了杨家的堂口,真是天助我也,不过这也不能说他们什么,毕竟像他们这样的人我估计是没有正规身份的,住店也只能挑那些不起眼的地方,想当初我不也是这样走进了杨家的堂口吗? 我突然觉得是不是所有那些看起来破破烂烂,感觉永远不会有人住的宾馆都是杨家的堂口啊。 我急急忙忙的洗了把脸,跟着大勇出来了,现在手边没有可用之人,大勇带了几个下面比较靠谱的小伙计过来,再加上那边也是杨家的地方,也不至于对兄弟堂口根本不管,大勇敢就带四个人过来,应该是叫得动那边的堂口。 一辆金杯面包坐着我们六个人还是比较宽敞的,带来的伙计对我还是有几分敬畏的,除了刚看到我的时候都规规矩矩叫了一声开哥,上了车之后就都一言不发的坐着,甚至连个抬头的都没有。 我们的目的地距离堂口也不算很远,但是跟我预计的不一样,他们选择的地方并不是靠近车站的,而是就在市区之内,走了二十分钟我们就来到了一个看起来破破烂烂的宾馆前面,我不由得佩服起这两个人艺高人胆大,就这样的地方,就差在门上挂个牌子写上我是黑店了,这两位大哥居然也敢住。 我们刚停好车,就跑过来了一个人,大勇把窗户摇下来,跟我说了一声自己人,然后转过去问那个小伙计那两个人是不是还在堂口里,住在哪个房间,小伙计指了一下二楼上最靠里的一间房间,然后给了大勇一把钥匙。 拿到这些信息之后,我们立刻下了车,带来的小伙计身上都有家伙,今天就算上面是两个拳王,我们也得给他锤成扁的,整个宾馆没有什么光亮,黑洞洞的,这一点大勇之前就交代了,这边的堂口已经撤出来了,只留下一个服务员在自己的屋里,他们的人会作为后面的支援力量,也是为了防止那两个人逃跑。 既然是我们堂口的颜面问题,那就应该由我们自己来解决。 我们几个人排成一队轻手轻脚的上了这间宾馆的二楼,这两个人也挺谨慎,选择的房间这么靠里,出了门左手边就是窗户,要真是逃跑的话直接从二楼跳下去我们还真没有什么办法,不过我也不是白给的,这扇窗户的下面我已经安排了三个人在下面等着。 很快我们就到了最里面的房间,我把大勇推开,没有选择直接开门,上前敲了敲门,“您好,我是酒店的服务员,上来送热水的,两位先生开一下门。” 静悄悄的没有声音回应我,大勇拍了拍我,指了指下面的门缝,并没有光透出来,难不成里面没人?我慢慢的把手放在门把上,轻轻一拧,门开了。 第二百六十七章 我叫昙矅 看着眼前晃晃悠悠被打开的门,我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不关门是几个意思,不是说好了这两个人是老江湖吗?怎么会这么不小心留着一个没关的门? 这些疑问在一瞬间闪过我的脑海,上来之前我们是跟这边盯梢的人确定过的,这两个人应该还在这里才对,那么有人的话怎么会留着一扇空门在这里呢?这扇开着的门让我产生了不少的疑心,看着我犹豫不决,大勇拉了我一把。 “开哥,我先进吧,你往后靠靠。” 大勇根本没给我机会提出什么反对意见,直接抽出了一把匕首反扣在手里,伸出一只手推开了门闪了进去,这样的情况下,敌人在暗我们在明是非常不利的,大勇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进去之后就把灯打开了。 我挥了挥手,让后面几个人跟着我一起进去,我也抽出了随身携带的匕首,学着大勇的样子反扣在手里,后面的伙计跟着我鱼贯而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大勇一个人猫着腰在检查着屋子里的情况。 不过还没有任何动静,也没人站出来问问我们在干什么,看样子这里应该是没有人的,这是一间标间,并排放着的两张床上被子都散乱地放着,应该之前的确是有人在这里住过,这间屋子就这么大点,想要藏住两个人基本是不可能的。 很快我们把整个屋子都翻了一遍,无论是衣柜还是厕所,别说藏人了,我们连用过的痕迹都没有看到,这样看来这两个人的确是离开了,可是我们的行动已经很隐蔽了,怎么还是会提前被人发现呢?上来之前盯梢的伙计也告诉我们说这上面并没有人离开。 卧槽!我这不是在S市里面吗?怎么感觉还是在崂山底下呢?这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 不对,我突然想到,那个小伙计是在楼下等着我们的,所以他说这两个人在上面其实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那两个人并没有从正面的门离开宾馆,但是不代表他们没有从别的地方离开这里啊,我看了看脑袋顶上。 “大勇,这上面是天台?” 大勇点点头,“怎么杨家的唐口设计上都是大同小异,上面一边都是一个天台,平日里会用来晒一些床单被罩什么。”说完大勇也意识到了我是什么意思,“开哥,你是觉得人有可能在这上面还没走?” “我也就是猜测,现在走没走还说不定,但是如果咱们不去查看一下,继续在这傻等的话,没准他们还就真的离开了。”我面无表情的给大勇点了一下。 大勇立刻就明白过来,带着几个人出了门就开始往上跑,这个楼的设计还是比较简单的,楼梯口在中间的位置,整个宾馆只有三层,再往上还有一段台阶,台阶的尽头就是一扇铁门,门后是天台。 铁门上挂着一把锁头,不过锁是打开的,一点也不走心的挂在上面,虽然没有锁上,但是也基本说明了天台上是没有人的,毕竟没有什么人可以在外面把锁头挂上吧? 大勇回头看了看我,意思问我还用打开看看吗?既然都上来了,反正人已经不在了,顺带看一眼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勇看我点头,把锁头拿了下来,我们几个人走进了天台,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天色已经黑了下来,不过这里毕竟是市区,就算是黑天也不至于什么都看不到。 楼上挂着很多晾衣绳,白天晾的床单衣服什么的都已经收回去了,所以说虽然上面的面积不小,但是就像秃子头上的跳蚤,一目了然,我们找了几个不知道是什么机器还有一个水箱的后面,根本没有任何收获。 我围着墙边走了一圈,想要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可以从这上面离开宾馆的方法,结果发现这个宾馆的位置的确是偏的可以,周围基本没有什么建筑,所以想从这里离开除了跳楼别无他法。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的往楼下瞟了一眼,结果发现我们之前留在下面的伙计居然不在了,我以为是自己看错方向了,但是我快步又转了一圈,发现并不是我的错,下面真的一个人也没有,我赶紧喊大勇过来问他怎么回事,赶紧联系一下下面的伙计问问他们去哪里了,大勇也吓了一跳,纳闷的掏出了电话,但是并没有人接。 我俩都意识到,下面出事了。 用了还不到上楼时间的一半,我们一行人就跑到了楼下,紧接着我就发现在对面马路的一条小巷里面好像有人在动,不用问了,肯定不是朋友,我大喊了一声,大勇带着人就朝对面的小巷冲了过去。 小巷的人看到我们跑过去也杀了出来,大概一看也就是四五个人,多的也不用说了,直接开干就对了,打斗的过程我就不多说了,其实虽然我们带着刀,但是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用刺的,只是胡乱的划几下而已,毕竟大家也都互不认识,没必要上来就奔着人命去。 但是这场打斗我们连划几下都不用,因为两方人马一接触我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杨度?”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家伙现在不应该在Q市的医院里面老老实实的呆着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是在我们的对面? 杨度听到了我的声音,喊了一声住手,我也赶紧拦住了我们这边的人,两边的人都停了下来,我俩都纳闷的看着对方,他应该以为我在Q市的堂口睡觉,一时间我俩除了互相问一句你怎么会在这以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个声音帮助我们打破了尴尬,我俩回头看去,一个人站在宾馆的二楼的某一个房间里,正笑着看着我俩,“二位,有没有兴趣上来一叙啊?” 我非常尴尬,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一手,看来那两个人的确在楼上,但是并不在我们查看的那间房间里而已。 又急急忙忙带着人回到了楼上,把手下的人留在了门口,我和杨度互相对视了一眼,推门走进了那个屋子,屋子里一共有三个人,两个人正坐在沙发上吃着泡面,还有一个人坐在房间的中央,他的屁股底下坐着一口棺材。 这人我之前也见过,就是在我家那个晚上见到的年轻人,此刻他笑嘻嘻的看着我们俩,伸出了手,“来,重新认识一下,相信你们也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棺材上坐了起来,“我叫昙矅。” 第二百六十八章 三宝道人初现世 公元364年,北魏昭成皇帝主政期间,在当时的冯翊万年(今陕西临潼),有一户姓寇的人家,这户人家在当地颇有名望,其祖上几代都是做官的,周围的邻居都要叫一声寇老员外,寇老员外虽然祖上几代都是做官的,但是为人还是不错的,对待周围的邻居都比较和善,从来没有以势欺人的行为,所以口碑一直不错。 今天对于寇家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门里门外都洋溢着开心的氛围,大门上都挂着红色的丝绦,看起来喜气洋洋的,寇老员外满面红光的站在门口,寇老员外今年已经年近半百,但是身体还不错,来往的邻居路过门口都会笑着给老员外道喜,然后送给客人一点吃的啦、糖什么的。 今天的街道人显得格外的多,寇员外也乐于见到这种情况,毕竟喜庆被分享出去就会多一分快乐,寇员外四下里看着街道上来往的人,心里充满了期待。 “这位施主,敢问今日家中有何喜事啊?” 听到问话,寇老员外这才注意到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此人穿着一身虽然破旧但是很干净的道袍,虽然长相给人感觉只是个普通的老者,但是整个人带着一种出尘的气质,寇老员外宦海沉浮多年,也算是阅人无数,这个老者让她有一种看不透的感觉。 “哦,道长,是这样的,”寇老员外恭恭敬敬的冲老者作了一个揖,“寒舍今日可是大喜啊,贱内怀胎六甲,今日临盆,故而在门口设下这些喜点,不知道长愿不愿意进寒舍小坐?待犬子降生,还望道长赐名。” 古时候如果谁家的孩子出生的时候恰巧有道士或者僧人路过,家里的人会非常开心,说明即将降生的孩子与佛或是与道有缘,而路过的出家人也会给孩子赐名,与孩子结下善缘,这是一种风俗,更是父母一种美好的寄愿。 这位道长倒是个痛快人,微微一笑,也不客套,径直就往门里走,门口的两个小斯看着道士闲庭信步,自家老爷也没说什么,就躲到了一边,躬身让人进去,道士面带笑容,被寇员外引进了院子。 二人在厅堂分主次落座,道士自己介绍说自己是师从一位隆山道人,他自己道号三宝道人,在山上修行已有五十余载,此次下山是带着师命来的,要带着一个有慧根的孩子上山,今天恰巧路过这里,看到路过门口的人都喜气洋洋的,才过来看了一下。 当时的道教发展随着北魏入主中原,加强拓跋族与汉族的融合,道教在民间其实是备受老百姓推崇的,这位看起来很有两下子的三宝道人要是真的能收自己这个即将出生的孩子作为徒弟结个善缘,到孩子长成了再带上山的话,那对整个家族来说可是一件大事,虽说这个孩子算是寇老员外老来得子,要说不心疼那是沙皇,但是能跟神仙有缘是这孩子的福分,寇老员外也想得开,安排下人好生伺候着这位三宝道人。 这边厅堂里的谈话还没有进行半盏茶的时间,一个小丫鬟火急火燎的跑了进来,手上带着血迹,看样子是真的吓坏了。 “老爷,不好了,夫人出血严重,稳婆说孩子胎位不太正,郎中也没什么办法,让我问问您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小丫头偷眼瞄着老爷,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寇老爷子一听立刻就从椅子上坐了起来,“什么?!”要说老来得子寇老爷子非常开心,但是更让他视为心头肉的夫人王氏,寇老爷子在朝中为官,谈不上是个清官还是贪官,但是几代为官,家底也是非常殷实的,但是寇老爷子却只有这么一位夫人,相敬如宾,携手过了二十多年,已经有三个孩子了,这样的抉择让寇老爷子非常的难受。 小丫鬟焦急的看着寇老爷子,等着老爷拿出来主意,那边的郎中和稳婆都在等着呢,寇老爷子心说这事摊在谁头上谁也难办啊,我也很绝望啊,不过寇老爷子也明白,夫人在,就有怀下一个孩子的可能,但是夫人没了,一切都是妄言了。 寇老爷子咬了咬牙,猛的拿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狠狠地把杯子摔在了地上,小丫鬟吓了一跳,但同时也基本上明白了老爷要做什么样的选择了。寇老爷子艰难的张开了嘴,话还没有说出来,坐在一边的三宝道人张嘴说话了。 “贫道倒是有一良策,不知能不能救得夫人和未出世的世子的命,不知道寇员外可愿一试?” 三宝道人此话一出,寇老爷子双腿一软,德高望重,年近半百的人就这么跪在了地上,“上仙救命!我愿一试,若是上仙能够保得我夫人与犬子双全,在下这家中之物,凡有上仙看得上眼的,尽管拿去,即便是我的性命,我也绝不推辞。” 道人将寇老员外扶起,“无量天尊,这事是施主自己的福缘,要不是你在门口立下喜点,贫道也不会注意到这里,与人为善,自己必然也会得到福报,这是道法自然,贫道无非是将这福缘送来罢了,出家人本就对身外之物清心寡欲,施主言重了。” 道人将寇老爷子扶到椅子上,转身从自己的褡裢之中取出了一面镜子,递给了一边站着的小丫鬟手中,嘱咐她把这面镜子放在床头,挂起来,要让镜面可以照到整张床才行,并嘱咐给小丫鬟,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让夫人自己看到这面镜子,如此这般,可保夫人和世子万全。 小丫鬟拿着镜子立刻回去,寇老爷子多少还是担心的,毕竟只有这么一面镜子,真的就能让自己的夫人和孩子都活下来吗?不过事已至此,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了,只能选择相信这位三宝道人真的有两下子吧。 不知道是寇老爷子的祈祷起了作用,还是三宝道人给的东西真的有用,丫鬟拿着镜子走了不到两柱香的时间就回来了,刚才的焦急已经一点也没有了,兴高采烈的跑进来报喜,“恭喜老爷,母子平安,小少爷看起来还是很健康的。” 寇老爷子心里顿时一块大石头落到了地上,冲着三宝道人一躬到地,一时间万千的感谢顶在自己的喉咙,也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但是三宝道人却丝毫没有理会寇老员外的举动,而是看着两手空空的小丫鬟,“给你的镜子呢?” 小丫鬟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见外面一声尖叫声响起,然后外面突然就阴风大作,像是有什么不得了的怪物被放了出来。 第二百六十九章 一条黑布定乾坤 这一声尖叫把屋子里的三人吓了一跳,不是说母子平安吗?怎么会突然发出这么一声惨叫,寇老爷子跟丫鬟更多的是茫然,但是三宝道人却面色大变,好像很恐怖的事情已经发生了。 寇老爷子第一反应就是夫人那边出事了,立刻就想开门去查看一番,但是被三宝道人抢先一步拦住了。 “道长这是何意?外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我夫人和孩子会不会有什么危险啊?”寇员外是真的急了,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一口气把自己心中的疑惑都问了出来,现在自己的夫人和刚刚出生还没见到的孩子就在外面,而自己却不能和他们在一起,寇老员外的心中就像是被刀割一样,没有张嘴骂人就算是有修养的了。 三宝道人面色虽然凝重,但是还是很镇定,“无量天尊,员外莫要惊慌,你现在出去非但救不了夫人和爱子,还有可能被我那宝贝夺了性命去,既然这是贫道拿出来的东西,贫道自有办法收了它,不过现在这妖物气势太盛,贫道也只能暂避锋芒,待到外面这三光出来,咱们再做商议便是。” 寇老员外虽说心中略有不甘,但是这三宝道人好像是真的有两下子,既然他说出去有生命危险,寇老员外也不敢就这么出去,事到如今只能听三宝道人的了。 三宝道人让小丫鬟扶着寇员外坐在一边休息,然后自己就静静地站在门口,听着外面呼呼刮着的阴风,虽然外面风声不小,但是好像对这间屋子并没有什么影响,不过很快事情就变得越发严重了,风好像突然变得猛烈了,而且风向也有所改变,听起来就像是直直的吹向大门。 门上的窗纸随着阴风哗哗作响,好像有人不停的撞击着这扇不是很稳固的门,寇老爷子新席子济的亲人,倒不是非常害怕,不过小丫鬟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现在整个人已经哆哆嗦嗦的有些站不稳了。 鬼神之说在中国古代一直比较盛行,这世上到底有没有鬼,这个说不好,反正绝大多数人没有见过,对于老百姓来说,这种事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给了原本就存在着世间的道德约束多了一道比较虚幻的保障。 眼下随着院子里面一声尖叫之后,突然就刮起了这么一阵妖风,三宝道人也提到了妖物这么一说,现在小丫鬟的心中已经被恐惧填满了,要不是三宝道人还站在门口,这会小丫鬟早就掉头跑了。 随着风把门撞的越来越响,每一下都像是撞在屋子里三人的心坎上,不知道那一下可能就会把这道门撞破,寇员外心中这个恨啊,自己平日里坦荡为官,也从来不仗势欺人,怎么自己老来得子这么一桩喜事,到现在却变成了这样,妻子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自己被困在这里也可能随时有危险,一时间百种心绪涌上心头,寇老爷子暗自下了决心,这一次要是自己家里能平安度过,一定让儿子潜心修道。 正琢磨着,外面的风可是越来越大了,寇员外心想这次平安度过是不太可能了,只可惜了自己临死之前也没能见上儿子最后一面,念头闪过,却见得门口站着的三宝道人突然动了,他从褡裢里面拿出了一小块黑布,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然后飞快地在这块黑布上面画了一个什么,大喝了一声,“去!” 只见那黑布直直的飞到了门上,贴在了上面,然后寇员外就觉得自己的耳边突然清净了,刚才还呼呼作响的风声突然就消失了。 三宝道人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坐回了椅子上,“这黑布可护得我们三人周全,寇员外无需担心,这妖物进不来,它现在气力不足,过不了一时三刻就会离开的。” 寇员外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虽然他到现在也不太明白从头到尾是怎么回事,这妖物从何而来,这三宝道人又是用了什么手段让着妖物奈何不得,但是相比于这些他更关心的是自己的妻子儿女到底有没有危险。 三宝道人拿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无量天尊,员外还请稍安勿躁,外面的情况我们还不知道,贫道也难以做出判断,不过这妖物这么半天都没能打开这道门,想必是不会有这个本事为难令郎与夫人的。” 寇员外一点也不走心的哦了一声。 三宝道人稳稳地坐在椅子上喝着茶水,小丫鬟还没有从害怕之中走出来,而平日里一贯以沉着示人的寇老爷子则抓耳挠腮,上蹿下跳的。 茶杯里的水终于见底了,三宝道人放下水杯站了起来,“差不多了,走吧,咱们出去看看。” 寇老爷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早就已经等的快疯了,三宝道人走到门前,冲着门上的黑布双手合十,念叨了一句什么,然后拿块黑布居然就像活了一样轻飘飘的从门上落了下来,直接飘回到了三宝道人的手上,他把黑布叠好放了起来,然后猛地推开了门。 寇老爷子以为打开门会看到破败不堪的场面,至少刚才的妖风会吹乱院子里的东西,但是打开门的景象却让他下巴差点掉下来,门外的世界一片祥和,院子里的一切都刚之前一样,要不是跟他躲在一起的有三个人,他都以为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寇员外失身了一下之后,就疯狂地往夫人生产的房间跑去,推开门,稳婆和郎中都躺在地上,身上没有什么伤痕,屋子里也没有被弄乱,但是他跑到窗前把帘子一拉就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夫人和孩子都不见了踪影。 寇员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今天这短短的半个时辰,他经历了人生的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再到大悲,也就是现在守着外人,不然寇老爷子现在估计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三宝道人和小丫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小丫鬟看到老爷这样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嘤嘤的哭了起来。 “上仙你可千万救救我的夫人和孩子啊,没有他们可就要了我的命啊。”寇员外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就差抓着三宝道人的大腿了。 三宝道人赶紧把他扶了起来,然后指着桌子,“贫道一定会尽全力把夫人救回来,但是令郎的话,你看,他不就在那里吗?” 寇员外愣了一下,然后看向那张桌子,桌子上一个白白胖胖的婴儿坐在那里,正对着寇员外笑。 第二百七十章 道人定计降妖物 寇员外目瞪口呆的看着桌子上的孩子,寇员外的常识告诉他,这么大的孩子是不可能坐着,更重要的是他从来没听说过谁家孩子出生之后居然是笑着的,被这么大点的孩子盯着笑,寇员外虽然一直在告诉自己这就是自己的孩子,这就是自己的骨肉。 但是还是有一种让他毛骨悚然的感觉包裹着他。 三宝道人倒是不觉得有异,好像这样的孩子他见多了一样,寇员外已经没有了哭声,他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笑着的孩子慢慢的往后退着,好像眼前的并不是他的亲生骨肉,而是一个微笑着要把他撕碎的恶魔。 见自家老爷像中了风一样哆哆嗦嗦的,一边的小丫鬟跑了过来,抱起了桌上的孩子,就像所有普通孩子一样,寇家的小少爷乖乖的待在小丫鬟的怀里,出了没有哭声意外,并没有其他的不同。 看着孩子被抱了起来,寇老员外的紧张情绪缓和了不少,郎中和稳婆都躺在地上生死不知,唯独这个孩子什么事都没有,这孩子一定有什么不同一般的地方,也就搁着这小丫鬟心地善良,没有什么杂念,换个人是绝对不敢就这么冒然伸手的。 三宝道人从小丫鬟的怀里接过了包在小被子里的孩子,然后让小丫鬟扶起还瘫在地上的寇员外,退出了这间房间,两人走后,三宝道人把孩子放在了床上,然后又从褡裢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罐子,往手上到了一些液体,淋在了地上的稳婆和郎中的脸上,也不知道这些液体是什么来头,没多会,躺在地上的二人就醒了过来,但是对于发生了什么却完全没有印象。 寇员外现在精神不振,府中的管家给两人了一些银两,打发他们离开了寇家。 这边三宝道人抱着孩子回到了厅堂,寇员外精神已经好多了,看到三宝道人带着孩子进来了,眼泪哗哗的流了下来,接过孩子放声大哭,“我可怜的儿啊,你真是命苦啊,刚刚出生你娘亲就没了,是爹对不起你啊。。。” 寇员外一边哭着一边偷眼看着一边的三宝道人,三宝道人自然明白寇员外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说是感叹孩子可怜,其实是想打感情牌,怕三宝道人不管自己夫人的死活,不过这就真的是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三宝道人深知是自己出的主意才造成了寇夫人如今下落不明,这件事他是一定会管到底的。 “令郎也是有大富大贵之命,这妖物本是厉害的紧,当年我师父也是费了好一番心血才将他收入这面铜镜之中,如今他破镜而逃,身上的气力回复不及万一,所以才仅仅带着夫人的躯壳而去,如若不然,怕是这屋中四人,没人能活下来啊。”三宝道人并没有直接言明今日之事,但此言一出,寇员外立刻就愣住了。 “上仙所言何意?带着我夫人的躯壳是什么意思?我夫人她可是已经命丧黄泉?”寇员外小心翼翼的问道,“小人自知妖物颇有手段,但还望上仙看在我这孩子尚在襁褓,救救他的母亲吧。” 三宝道人点了点头,“还请寇员外放心,现在这妖物还不成气候,他本是恶灵之体,只因夫人在气血最为虚弱之时,不小心看了镜子将这妖物放了出来,他借了夫人的躯壳远遁,但贫道已经有一良策可将其引回府中,再将其收回镜中。” 寇员外一听此事已有解决之法,立刻喜上心头,忙问是何良策,三宝道人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但是此事还需要寇员外和小少爷帮忙才行,虽然可能要吃一些苦头,但是不会有什么真正的危险。” 只要能救回夫人,莫说是吃点苦,就算是要了自己的命寇员外也绝对不会有所推辞,但是这么点的孩子能有什么用呢?不过既然三宝道人说了不会有危险,就权且一试吧,拿定了主意,寇员外一口答应了下来。 是夜,整个万年城已经万籁寂静,街上偶尔远远地传来一两声犬吠,街上空空旷旷的不见半个人影,日初而作日落而息的劳动人民早就已经睡下了,整条街上看不到一点灯火。 此时的寇府也已经安静下来了,按照以往寇府会有打更的人在院子里面巡逻,但是今晚整个寇府上下看不到一个人影。 此时三宝道人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房间里没有上灯,三宝道人静坐在床上,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三宝道人的房间有一扇窗户正对着寇府的后院,三宝道人的目光时不时会从窗户飘出去,看向后院。 寇府的后院不是很大,里面盖着一个不大的小凉亭,周围都种着花花草草,这一个墙边还有一棵老树,老树底下有一口废弃多年的水井,早年间寇府并没有现在的规模,祖上发迹之后对老宅进行过几次扩建重修,加上家中人口变多,这口井已经不能满足家中的用度,所以又重新挖了一口更深更大的,这个水井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枯了。 在草木的掩映之下,偶尔吹过的一丝微风,让整个后院显得有一些阴森。 三宝道人口中念叨的东西越来越快,声音也越来越大,随着他的声音,后院的微风渐渐的变成了大风,风声呼呼的吹动着半人多高的草木,像是无数个冤死之人在无声的哭诉着什么。 “来了。”三宝道人听到后院的声音,眼睛顿时亮了,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后院那口老井的方向,口中念叨的声音越发的凌厉起来。 终于,院子里的狂风已经大到有些让人站立不稳的程度,然后伴着阴风,一个缥缈的黑影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那口老井之中,三宝道人见状大喝一声,“布阵!” 原本空无一人的院子突然从墙头上跳下来了四个人,正对着水井的四个方位,私人速度极快的展开了一块黄色的布匹盖在了水井上方,见这边得手,三宝道人纵身而起,从那扇小窗户跳了出来。 与此同时,水井之中传来了婴儿的笑声。 第二百七十一章 孩童戏镜现三影 水井下面,寇员外脸上写满了恐惧,抱着孩子的手已经抖个不停了,而今天上午刚刚出生的小少爷正乖乖地待在父亲的怀里,小手中握着一块黑布,奇怪的是那块黑布在这孩子的手中居然四角不落,就这么直直的铺在孩子不大的小手上。 寇员外现在后悔的要死,自己干嘛不知天高地厚的应下这门差事啊。 三宝道人说了会救夫人回来之后就再没了下文,一切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到晚上吃过饭后,三宝道人安顿寇员外挑了四个看家护院忠心耿耿的下人,又差人从府中找来了一块四尺余长的黄色布匹,之后就带着寇员外和小少爷,在这四人的陪同下来到了后院。 三宝道人安排四个下人中年纪最长的拿着布匹,分别给四人选了一个位置,让他们在墙头之上等着,听到号令之后立刻跑下来展开布匹罩在水井之上,而且不论发生什么情况都不能松手,说完还给每个人都带上了一道符,告诉他们实在坚持不住可以把符贴在胳膊上,四个吓人听得一头雾水,但是看到老爷也没说什么,就按照三宝道人的吩咐上墙等着去了。 安排好这四人之后,三宝道人带着寇员外坐在了凉亭之中,逗了逗员外怀里的孩子,这孩子倒也是神奇,从出生到现在一声也没哭过,无论见到谁都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大家都也不觉得有什么诡异,反倒觉得这孩子长了一副让人亲的样子。 三宝道人逗了一会,孩子一直笑个不停,三宝道人眼中也尽是喜爱之情,随即从自己身后的褡裢之中取出了上午那块神奇的黑布递给了孩子,孩子接过来在手中紧紧地攥着,好像非常喜欢,笑得更加开心了,孩子不知道,但是寇员外上午可是见过这黑布的神奇之处,一见三宝道人竟然把这东西交给孩子,吓了一跳。 “上仙的宝物岂能当做犬子的玩具,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万一有什么闪失,小老罪过可就更大了。”说着就要从孩子手里拿下这块黑不归还给三宝道人,三宝道人笑着拦住他,“无妨,此物既然与令郎有缘,送与他又何妨?况且今晚之事还要靠令郎带着这神物才能护得你父子二人周全,拿着便是了。” 寇员外将信将疑,一个刚刚出生还不到一天的孩童怎么会使用这种神物呢,但是不容他多说,三宝道人起身引着他来到了那口废弃的水井旁边,寇员外不解,谁知三宝道人一指水井。 “还委屈员外带着小少爷下去带上几个时辰吧。” 寇员外眼睛都快掉出来了,什么?!现在可是初秋时节啊,夜里在卧房休息都得盖着厚被子才行,要是夜里在这水井下面呆上一会,人还不得冻僵啊?更何况这水井已经废弃了不知多少年景了,下面各种落叶秽物不知堆积了多少。 这?这怎么可能呆人嘛? 但是眼看着三宝道人面色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可以商量的样子,都怪自己白天话说得太大了,如今不下也得下了,唉,寇员外心想,罢了,只要是能救夫人回来,冷就冷上一会吧,于是叫人找来了绳子,寇员外抱着孩子下到了水井之下。 这下面废弃年久,已经没有水了,上面盖了厚厚的一层落叶,倒也是一出干净的所在,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已经下来了,只能选择相信三宝道人了,寇员外抱着的小少爷倒是心宽,一直把玩着手里的黑布,注意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就这样,寇员外带着孩子在井下坐了两个时辰,原本井口还能看到外面的亮光,但是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寇员外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这会又是冷,又是害怕,整个人都快崩溃了,加之不断有蚊虫在耳边嗡嗡作响,更是让他心烦意乱。 上面发生的事寇员外是一概不知的,只有当那黑影钻入水井之中的时候,寇员外才感觉到有一股极为危险的气息进入了水井之中,身边的温度也随着骤降寇员外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但是怀中的小少爷却突然发出了一声清脆的笑声,然后这块黑布就从孩子的手中铺展开来。 一时间,寇员外感觉自己像是被隔绝到了另外一个地方,分明那股气息就在水井上方,但是自己却完全受不到任何影响了。 水井上面四个手持黄布的家丁盖住井盖之后以为任务这么简单就已经完成了,但是随即就发现不是这么回事,一股极强的力量立刻顶在了黄布之下,四个人中年纪稍长的一位反应不及,差一点被掀翻倒地,多亏三宝道人及时赶到从后面扶了一把,这才帮助他稳住了身形。 四人按照吩咐死死的抓住黄布的四角不放,下面的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四人在胳膊上贴上了符咒才堪堪镇得住,三宝道人围着水井不断地转圈,口中念念有词,直到几人感觉已经握不住了,三宝道人才把那面铜镜往水井上方一抛,大喝了一声松手! 四人已经是强弩之末,听得号令齐齐松手,那块黄布顿时就被掀开,一道黑影从水井之中窜出,一头扎进了铜镜之中,那铜镜被黑影撞得晃了一晃,然后飞回到了三宝道人的手中。 半柱香之后,完全不知道发生过什么的寇员外被下人拉了上来,跟着三宝道人回到了夫人的房中,三宝道人将铜镜放到床头,再一看,夫人已经躺在了床榻之上,昏昏然睡着。 寇员外喜极而泣,当即跪倒在地千恩万谢,三宝道人好说歹说才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眼见得夫人安然无事,寇员外稳了稳心神,才向三宝道人问起了其中的原委。 “这其中的原委,贫道自会告知,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夫人遭此大难,还需要休息,咱们还是厅堂之中一叙吧。”寇员外这才意识到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赶紧站起来要带着三宝道人出去。 孩子还在床上,寇员外想要把孩子也一起抱出去,可一回头发现孩子正盯着床头的那面铜镜,寇员外已经被吓过一次了,现在看到铜镜就已经心有余悸,哪里还敢让自己的孩子看那镜子,赶紧走过来要拿起铜镜,不经意的一看,却发现铜镜中映出孩子的脑袋,不过让他毛骨悚然的是,在孩子小小的脖颈之上,那脑袋,足足有三个之多! 与此同时,他的身后响起了一声惊呼,回头一看,三宝道人直挺挺的跪在了地上。 第二百七十二章 执编天道寇谦之 道教有句话,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三这个数字对于道教有着不同一般的意义,寇员外虽然不是道教的教徒,但是也明白这个道理,然而三宝道人此举还是有些让他理解不了,只是一个刚刚出生还不到一天的孩子罢了,之前发生的种种虽然可以确定这个孩子有不同一般的地方,但是也不至于让一个得道之人下跪吧。 三宝道人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现如今寇员外对三宝道人的手段已经五体投地了,对于一个普通老百姓来说,说三宝道人是神仙也不为过了,看到他跪着,寇员外不自觉的腿一软,也跪倒在了地上。 老子给儿子下跪,寇员外觉得自己就像个傻子一样。 寇员外跪在地上,看着三宝道人,只见他双手合十,一叩到地,整个人弯成了一只虾米,恭恭敬敬对着坐在床上抱着镜子的孩子磕了个头,而且还是连磕了三个,才慢慢地直起上身,“无量天尊,隆山道人坐下三宝拜见上仙。” 寇员外已经彻底看蒙了,什么玩意就上仙了?他歪过头去打量着自己的孩子,小少爷一手拿着那块黑布,一手抱着那面铜镜,两条小腿盘在一起,看着就像是在打坐的道身,尤其是被三宝道人的举动这么一烘托,寇员外甚至觉得自己真的从这孩子身上看到了一丝仙气。 寇员外歪了歪脑袋,又从镜子里面看到了自己的孩子,依然在脑袋顶上可以看到三颗活灵活现的脑袋,每一颗都拥有不同的表情,但是长得跟自己的孩子全都一模一样,怎么看都是一个人。 三宝道人拜见之后,就站了起来,但是这次寇员外明显感觉到三宝道人的态度不太一样了,之前看自己孩子的时候他的眼神中是那种喜爱,但是现在寇员外总觉得三宝道人有些恭敬的意味。 寇员外抱着孩子跟三宝道人一起回到了厅堂,三宝道人一直默不作声,寇员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总是没完没了的说一些没营养的感谢之词人家不烦,寇员外自己都说烦了,正考虑着要不要继续问问这镜子跟黑布的事,毕竟总让孩子拿着人家这么厉害的神器也不是个事不是。 “敢问寇员外,自今日起,我常驻你家,作为令郎的仆人,不知意下如何呀?”三宝道人一开口把寇员外吓了一跳,这么厉害的上仙要留在自己家,居然还要给自己的儿子当仆人?! “这可万万使不得啊,上仙能留在我的家中已经是我寇家几世修来的福分,可要说是做犬子的仆人,那可是折煞我寇家了,先生若是不嫌弃,我愿请先生作为我家的宾客幕僚,也是犬子的恩师如何?”寇员外其实早有此意,本就打算着让孩子拜师,可说实话还是有些舍不得,这回人家自己提出来了,寇员外干脆就坡下驴,留住这位神通广大的道人。 “你可知我为何名唤三宝?”道人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反而没头没脑的问了寇员外这么一句,寇员外看了看儿子手里的两件东西,估计三宝就是说他身上有三件宝物,但是这里也只有两件而已,还能有什么呢? 从那天起寇家就多了一个仙风道骨的道人作为坐上宾,而这位寇家小少爷在长到五岁之后就跟着三宝道人看书识字,不过更多的是读一些道家的典籍,奇怪的是这位小少爷对此也颇为有兴趣,整日里手不释卷,待到十几岁时就已经是远近闻名的大才子,但是对于考取功名这件事却没有丝毫的兴趣。 儿子出落得这么有出息寇员外自然是开心的,但是在他的心里始终还系着两个心结,一是自己儿子出生时候的那件事,儿子之后的表现也的确证明了他跟道有缘,可是寇员外总有一种担心,自己的儿子会有什么变故;二来当年三宝道人的话只说了一半,那第三样宝贝到底是什么三宝道人始终没有再提过,寇员外之后也试探性的问过几次,但是三宝道人却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过。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让寇员外颇为担心,三宝道人受聘到自家的时候,按他自己的说法他已经修炼了有五十余载,那他至少也有五十多岁,在自家教书也有十几年了,现在的他应该已经年近古稀了才对,但是寇员外在他的脸上却看不到一点点衰老的迹象。 就在孩子行弱冠之礼的那天,家里人很早就安排好了礼厅、会场、酒席什么的,但是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主角却没有出场,据下人说,一大清早先生就带着小少爷离开了家,一直没有回来。 的确,一直没有回来,直到寇员外归西的时候,他也没有再见过自己的儿子。 五十年后,皇帝已经变成了太武帝,在北魏的都城,这原本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下午,一切都显得很平静,一个穿着道袍的人骑着一匹瘦马走进了都城之中,此人虽然已有老相,但是怎么看也更像是一个壮年男子,双目闪烁着智慧和淡然,任是谁都能看出来此人颇为不一般。 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时不时下马来看一看路边摊贩卖的东西,就这样他骑着马,一直往皇宫的方向走着,皇城的门口有几个带着刀的侍卫守着,但是这几人好像对骑着马的道士视而不见一样,就这样放任他一直走进了皇宫之中。 之后的一切在历史上是一个秘密,但是在几日之后,朝中传出消息,命无痕道人为天下道教执编(就是一把手),天下凡是有道徒、道观之所,皆为无痕道人所管辖,此诏令一出,天下道人无不震惊,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无痕道人到底是何人,又有何才能担此大任? 但是历史会告诉我们答案,这位无痕道人在朝中忠臣崔浩的力捧与协助之下,将道教发展成为了当时的第一大教,而崔浩更是在后来蛊惑太武帝进行了有名的灭佛事件。 无痕道人在历史上留下了诸多谜团,此人非常低调,历史上很多事情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是在正史之中却很难找到他的身影,世人也随着这段历史的颠沛流离而逐渐忘记了他的名字。 寇谦之。 第二百七十三章 云楼作俑者 房间里面虽然亮亮堂堂的,但是我跟杨度,至少是我,心里却非常不平静,我就像听书一样听昙矅讲完了这些历史书上永远没有办法详细说明的东西,我很难想象这些事情是真实的在历史上发生过的事情。 昙矅讲的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玄乎,从头到尾我和杨度一句话也没说,原本在他说出自己就是昙矅之后的震惊也被接下来的故事带来的冲击取代了。 “二位,你们在长白山看到的那个未完成的祭祀,之所以中断,原因就在于刚刚故事里的主角,寇谦之,她在女真族祭祀进行到最为关键的时候带人冲了进来,最终导致了失败。”昙矅很是满意我和杨度的反应,又补上了一句。 然后昙矅转向了我,“刘开,咱们又见面了,这次你又有什么问题呢?” 我没想到这家伙话题转移的这么快,上一秒还在说寇谦之,下一秒就把话题转移到了我的身上,我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啊?!问啥?那个第三件宝物到底是什么啊?” 问完我就后悔了,以我之前几次问问题的经验来看,这种脑残问题更像是听众问说书先生的,或者读者问作者的话,反正肯定不是他想要的正确问题就是了,鬼知道这家伙会不会突然跳过来打我或者直接一个扫堂腿把我撂倒扔出去。 果不其然,昙矅摇了摇头,“这个不对,不过看在你们没有插嘴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其实第三件宝贝早就已经出现了。” 没想到昙矅会回答我这个问题,我迫不及待的问道,“是什么?” 昙矅笑了笑,“他那第一件宝贝唤作遮天布,传说乃是天庭之中分隔凡界与天界的神物,施用者可以用此物创造一个与外界完全不相干的空间;第二件宝贝唤作幻宇镜,相传乃是十殿阎君互相传见的通道,但是在隆山道人的手中里面囚禁了一只未成年的妖物,可以制造幻境,可以照邪辨仙,施用者可以用他创造自己心中所想之境。” “但是最为厉害的就是这第三件宝物,相传乃是老君炼丹炉中一颗被遗忘的仙丹,道童一时失手留在了丹炉之中,这颗神药之后经过了多种神药的浸润,又经过千锤百炼之后才得了道,可以随意化为人形,自己逃到界下,而他所画之人师从隆山道人,道号三宝。” “那所谓的这第三宝,就是三宝道人自己?” 昙矅笑了笑,“悟性不错。”然后又转向了一边的杨度,“你呢?你有什么问题吗?” 杨度的表现明显比我正常多了,他淡淡的看了昙矅一眼,“问题?我想知道既然寇谦之之后也完成了崂山底下的云楼修建,为什么还是没有完成那个所谓的祭祀?如果从中作梗的人就是你,那为什么不彻底毁掉哪里?一千多年的时间,我相信你已经积累并且创造了很大的势力吧?想要毁掉那里应该不难吧?” 昙矅的面色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不得不说,你问的问题虽然不是我想回答的,但是我很佩服你能分析到这一步,你说的都对,寇谦之用遮天布将崂山下面隔绝开来,又用幻宇镜的力量和另外一些手段培育了一只蜃出来,而他这些计划最终只所以失败也是因为我动了手脚。” 昙矅拍了拍自己身下的棺材,“这个东西想必你们还没有来得及打开吧?” 我这才想起来我之前没有问杨度的问题,现在看来已经不用问了,这口棺材我们一直以为是在齐铭阳的手里,不过现在既然在昙矅这里,那就说明齐铭阳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昙矅的眼睛里,而杨度假称自己兵种,为的就是让齐铭阳抓住这个空子尽快运这口棺材走,然后他一路跟踪着棺材追查到了这里。 这口棺材我们当然没有打开过,这不是我们不想,而是我们从头到尾只拥有了它不到一个小时而已。 杨度也没有说话,我俩都看着昙矅,等着他能给我们两个人一个合理的解释,“想要完成这个所谓的祭祀,需要的不仅仅是鲜血的祭祀,其中的闺蜜到现在我都没有完全搞清楚,但是这套方法应该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的。” “寇谦之的身世有多少水分我也不知道,但是他的的确确是个天才,只可惜他最终选择的路并不是道家,为了完成这次祭祀,寇谦之利用自己的势力左右朝政,肆意敛财,甚至不惜用普通百姓的命作为祭献,而他所设计的最后一环就是祭献自己的至亲至爱,于是他把自己的父亲放进了这口棺材,做了最后一搏。” 我无法想象这会是怎样的一种执念,也无法想象这个急死到底会带来多么大的好处,居然可以让人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甚至于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随意牺牲。 “所以最后真正放在棺材里的并不是他的父亲咯?”杨度冷冰冰的问道。 昙矅点了点头,“没错,我怎么可能看着他成功?他本是道家的希望,最终却受妖人蛊惑,做下这等天理不容的恶事,若真是被这种人窥得天机,天下安有宁日?所以我动了手脚,放进这具棺材里的只是一个被他无辜杀害的普通人。” “不过他留下的其他准备都接近于完美,所以我并没有直接毁掉那里,我也我自己的想法,这个跟你们想要知道的东西没有关系,我也不会跟你们多说的。” 昙矅脸上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我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但是隐隐感觉到这可能跟我们所想的东西大相径庭,至少从他对寇谦之的态度之中我可以明白一件事,他的目的应该与寇谦之相反才对。 “你刚才说妖人?是什么人?我之前就听说过一个说法,你之所以会在历史上莫名其妙的消失,与一个奇怪的梦境有关,梦里你受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指引,是真的吗?”我注意到昙矅的话里好像头露出了一点什么,立刻就抓住了。 昙矅轻蔑的撇了撇嘴,“道听途说,不足为据,哪里有什么梦中人,此人我之前就已经提到过了,我和寇谦之都曾与此人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道号隆山道人,至于本名,在这世上知道的人不足一指之数。” 第二百七十四章 熟悉的队友 我相信昙矅所说的一指之数应该包括他自己,然而看起来他并没有打算告诉我们,不过反正这人应该已经死翘翘了,他叫什么对于我们来说只是个代号而已了,即便是指导了民政局也没有这么号人物,对我们来说没啥帮助。 现在的我已经成熟多了,搁在以前我或许会对这样的信息感兴趣,力图对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搞清楚,然后进行比较全面而透彻的分析和推理,但是现在我渐渐明白了一个道理,活的太明白才是最大的糊涂,所以无关紧要的事已经不能勾起我的好奇心了。 杨度显然对于这个隆山道人叫啥也没有兴趣,他站了起来,扭了扭脖子,“好了,你的故事已经讲完了吧,寇谦之无论做了什么都已经是力士乐,但是你还活着,而且还在继续做着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事,所以我更感兴趣的是你。” 昙矅饶有兴致的看着在活动手脚的杨度,“不错,你很有胆量嘛,好啊,你对我干什么兴趣,说来听听吧?” “这不是胆量的问题,你做过的事情到底还有多少我并不关心,我也没空去制裁你这样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妖怪,我想知道在我们杨家身上的诅咒到底跟你有没有什么关系,如果没有的话,有没有办法解开?如果有的话,那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你亲手解开这个咒诅,要么,”杨度慢慢的拿出了匕首反扣在手里,寒芒一闪而过,刀刃冲着昙矅,“今天,你这上千年的一辈子就要在今天宣告结束了。” 杨度的话让房间里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我不相信昙矅是个可以被人威胁的人,如果他敢对杨度又什么举动的话,我肯定也不会袖手旁观,我们俩能不能打过昙矅还是个问题,再加上那边还有两个坐在一边吃完了泡面在抽烟的家伙,虽然现在他俩现在并没有往这边看,但是谁能保证他们不会插手?现在看来这两个人应该就是导致关良和老张待在医院的罪魁祸首,能把关良打进医院的,我也没底杨度能不能打过他们。 至于我,恩,算了吧。 昙矅看着剑拔弩张的杨度,脸上看不出来表情,越是这样我越是有点害怕,这种让人看不透的家伙是最危险的,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老妖怪,我们不能用普通人的想法去衡量他的思维,所以我慢慢的握紧了拳头,调整到最佳状态,时刻准备出手。 “你家的事,你们三家的事,这些都不在我的计划之中,我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搅和进来的,所以你们身上发生的时我也无能为力,这个计划,这个祭祀,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文明,我也一直想要揭开它的面纱,但是直到现在我都看不清楚,你所谓的诅咒,跟着有关系是一定的,但是已经超出了我知道的范围,我也没办法。” 说完昙矅就站了起来,“至于你说的想要让我上千年的生命在今天终结,我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实力,即便你有也不会是今天,而且我之所以会设计把你们俩聚在这里,也不是想要跟你们起什么冲突,如果我想,你们两个现在就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我不知道昙矅为什么会这么有底气说这样的话,现在场面上他们只有三个人,而我们加起来有将近二十个人,而且这还是杨家的地头上,但是直觉告诉我他说的不是假话,他既然说了,就一定做得到。 我本以为杨度不会就这么算了,毕竟刀已经拿出来了,就这么把刀放下是不是显得有点尴尬啊,可是我真的小看他了,这家伙能屈能伸啊,昙矅的话刚说完他居然就直接收刀坐了回去,“哦?那我倒是好奇了?那你找我们来是为了什么?又是怎么设计我们两个的?” 昙矅看杨度坐下了,也坐回到了棺材盖子上,“设计你们其实很容易,我活了这么久,这世上的人我看了太多,也看透了太多,不管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不是精神失常的神经病,那他做事情就一定有他的目的,想要设计你们俩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把我这里变成你们的目的,你们就会自己送上门来的。” 昙矅指了指杨度,“你的目的很简单,你想要解开发生在你家头上的诅咒,所以你千方百计,不计生死的选择对所有的线索追查下去,你明知道崂山下面埋葬了不少的人,甚至是真正的武警战士,你们还是下去了,所以拿到这个棺材就掌握了你的行踪,齐铭阳是个聪明人,但是他错太聪明,太自信了,所以只要让他生疑,一切就显得简单多了。” 杨度摇摇头,嘴上挂着一丝苦笑,要不是之前的剑拔弩张,我甚至感觉像是两个交心多年的老友在谈话,说完了杨度,昙矅又看向我,“至于你,刘开,恕我直言,你整个人就是一个碗,一个装满了凉水的碗,你心里的东西几乎一眼就可以看穿,想要搞清楚你的目的,只要看看你就够了。” 我其实是想要反驳一下的,但是好像我又说不出来什么可以作为证据的论据,算了,反正他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爱说啥就说啥得了。 “你在整件事中其实处在一个很被动的情况之中,你做的一切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直接,特别重要的目的,但是在事情发展的过程中,不断的给与了你不同的目的,但是你最大的心结莫过于两件事,一是你的父亲,二是那个叫陈峰的朋友,而这一切的开端对你来说就是那份文件。” 昙矅从自己身后拿过来了一个小箱子,“所以用这个引诱你是一定会成功的。” 我这个气啊,整了半天这一箱子文件居然就是个诱饵,亏我还搭进去一个好伙计,妈蛋为的就是这么一个别人设好的套?! “接下来的就简单多了,把你们聚在这里我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给你们一点指点,而且我还可以给你们提供一个很好的队友,带上他,这一趟你们才能有所收获,至少不会全军覆没。”昙矅说完拍了拍手,我们俩目瞪口呆的看到一个熟悉的人从房间的厕所里走了出来。 “二位,好久不见啊。” 第二百七十五章 又见姓刘的 长白山上发生的事对我来说是新的世界观、人生观开始的起点,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在那里发生的一切,不论是事,还是人,都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袋里,永远不会忘记。 所以当狐狸出现的时候,我说不出来自己是惊喜还是怀疑,但是我第一反应就是从沙发上坐了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长白山那次死了那么多人,活下来的人对我来说都是过命的兄弟了,不过我首先还是要确定一件事。 “你是真的狐狸吗?” 杨度没有说话,但是他不说话恰恰证明了一件事,我问出了他也想问的话。 狐狸看着我们俩,打量了两遍,先是给杨度鞠了个躬,“度少爷,长白山我没能跟在你的左右,老虎和炸药张他们的死,我非常对不起,作为鬼爷,是我的失职。” “没事,要说责任,主要还是在我,长白山这一趟出发的实在是太急了,我都没有发现你被掉包了,让你在崂山受了那么多苦,该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杨度笑了笑,起身跟狐狸握了握手。 护理跟他说完话,又转向了我,“开爷是吧?杨家堂口的梁子,幸会幸会,我这张脸你应该不陌生,但是我这个人你应该还是第一次见,如果那个掉包我的人跟你有什么过节的话,还请你多多包涵。” 我心说这是哪的事啊,同样的一张脸,我居然要认识两遍,至于他说的什么让我多多包涵更是无从谈起,那个掉包他的人不但没有跟我有什么过节,反倒是救了我一命,那这份恩情我是不是应该记在眼前这个狐狸的身上? 一番简单的客套之后,昙矅轻轻的咳嗽了一下,“咳,叙旧的话说完了,咱们该说说正事了,昙矅打开了那个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了一个档案袋,打开之后,从里面拿出了一张纸,“这是那份编号53的文件中的一张,里面记载的东西不重要,而且没头没脑看不出来什么,但是里面提到了一个地方,或者是说一句诗,里面包含了一个地方。” 昙矅把纸递给了我俩,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份老文件,还带着墨香,应该是一个复印本,纸上有大块大块的空白,写了一下莫名其妙的东西,说的好像是某个地方的布置,但是根本看不出来是哪里,所以意义并不大,但是上面有一句话用红笔圈了出来。 按照“入冥实秀食方井”这句诗的指示,我们找到了这个地方。 问题就在这里,这句诗跟我们之前得到的两句诗格式跟内容都有相通相似的地方,应该暗示的就是下一个地方,下一把钥匙的所在,崂山这一趟我们可以说是一无所获,但是既然已经明白了崂山下面的种种,那把钥匙要么是在棺材之中,要么就是三宝道人的那两宝其中之一,所以我们并不着急。 不过这句是我们是看不出来什么的,所以这份文件还要找人进行进一步的分析才行,昙矅现在给了我们行动的方向,又给我们提供了一个队友,一个靠谱的鬼爷,看来这一趟他非常的看中,但是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找我们呢? “这份文件你们可以拿走,咱们之间的信任并不牢固,所以我能给你们提供的东西你们也一定会心存警戒,我相信你们也有这个能力把这句诗破译出来,这件事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目的不在于你们能得到什么,或者是你们追查什么,所以我们之间并没有实质上的冲突,这件事对我们双方来说都有好处。” 昙矅说着站了起来,“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自己考虑,去还是不去你们自己决定,这份文件算是我表达合作诚意的见面礼,送给你们了。” 这话一说,我们都明白这是下了逐客令了,虽然昙矅今天华美少说,但是真正对我们有用的东西其实并不多,这份文件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但是他主动地把狐狸推出来是什么意思呢?如果他不这么做,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杨度最放心的鬼爷也会是眼前的这位,他此举似乎是在告诉我们,护理是他的人。 杨度也站了起来,但是并没有要往门外走的意思,而是定定的看着狐狸嘴角虽然带着笑意,但是我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寒冷,这个笑容,并不是真的。 “你是不是还欠着我一个解释呢?你是什么时候跟这个不人不鬼的混在一起的呢?你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差点喊出声来!杨度这一手玩的漂亮,现在的情况其实非常明朗,我们只要破译了这句诗,那么这一趟是一定会成行的,但是整件事我们都显得太过被动了,昙矅的出现排除掉了我们之前的一些疑问,比如假扮我和狐狸的人并不是他,但是与此同时也带来了更多的问题,尤其是这件事,这份文件它完全可以用神不知鬼不觉大方是让我么,但是他却选择明明白白的跳出来把一切矛头都指向自己。 以他的老谋深算,那点不足道哉的成就感优越感根本就不是个事,所以他这么做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目的,但是他显然并没有告诉我的意思,我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处在了一个被人逼着的状态,这难道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而杨度的问话则是把问题抛回给了昙矅,这句话看似在问狐狸,但是其实是在跟昙矅要一个解释,出活的队伍团结是最重要的,不然的话,队里很可能一个人也生不下,所以昙矅想要狐狸跟着我们出活的话,那他一定要给我们一个相信狐狸的理由,否则他的精心计划就会变成一个笑话。 果不其然,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傻的,杨度的问话狐狸就想好似没有听到一样,而杨度也没有看他,二人的目光都落在昙矅的身上。 “我之前就说过了,你们出现在这些事中本来就是意外的,我也不会未卜先知的提前培养一个人作为日后接近你们的跳板,虽然你们可能不信,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狐狸是我的徒弟,你们认识他是个意外。” “至于你真正想问的,有关我的目的,其实很简单,我说跟你们关系不大是真的,既然你这么在意,告诉你也无妨,我更在意的是一个躲在后面的人,他好像更在意你们的行动,这个人十分的谨慎,对于她,即便是我也没有什么线索,我知道就是他应该是姓刘的。” 昙矅真诚的看着我们。 第二百七十六章 小尾巴 随着昙矅浮出水面,我们之前假设过的两伙势力有疑惑也已经浮出水面,虽然其中的事情到底哪些是他们的手笔,哪有又是另外一伙人的手笔我们还没有办法区分,但是知道了就比不知道强。 而且昙矅还带给了我们一丢丢线索,姓刘,这一点倒是和我父亲留下的信息不谋而合,看来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势力应该与我的身世有很大的关联,想要真正看清楚他们还需要从我的身世入手,但是当年的是知道的都有谁已经无从查起了,我知道的就只有那个可能跟我父亲一起下过地的左手,还有那个神出鬼没的王姨,关于左手的那个梦到底是不是真的,左手是不是死在了长白山,如果没死他又在哪里,王姨到底是什么人,这些东西我们一无所知。 这条路走不通的话,那我们就只能寄希望于这次的行动了,寄希望于一切的发展都能如昙矅所料的一样,我们这趟可以成功把这个姓刘的勾引出来,然后昙矅也可以成功把这个姓刘的拿下,这样就皆大欢喜了,不过前提是杨度会接受这次合作。 杨度看着昙矅,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拿着那份文件扭头就往外走,老大都往外走了,我这个小兵也没必要留着,外面的一干人等都抻着脖子等着我俩下令立刻冲进来摧毁眼前的一切呢,看着我俩就这么平静的出来了,一时间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我和杨度没有说话,后面的小伙计们都跟了上来,浩浩荡荡的一伙人大摇大摆的从堂口离开了,我让大勇带着人回堂口,给兄弟们一人拿点钱,然后我就上了杨度的车,直奔中联大厦。 杨度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只是打了个电话给还在q市的金子,让他抓紧时间带着婷婷回来,不用听我也知道那边的金子一定满脸的懵逼,毕竟在他看来此刻杨度应该半死不活的躺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才对,现在不仅中气十足,人还回到了s市,对于金子来说,基本等同于见了鬼了。 不过这个家伙对杨度真的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听出来杨度心情不是很好,所以他也没多问,杨度安排完金子那边的事,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一言不发,我也不太敢问他到底怎么想的,天知道他是不是一肚子气。 我怀疑杨度已经把油门踩成指压板了,车像飞了一样在马路上奔驰,很快就回到了中联大厦,我俩一人拿着一杯茶水坐在那里,杨度死死的盯着那张复印纸,我不知道该做什么,只能假装思考着什么,没事偷偷摸摸看杨度一眼。 “咳咳,”我实在是憋不住了,这趟活到底怎么打算的多少也得给个说法不是,“那什么,咱们,信不信昙矅说的?” 杨度放下那张纸,站起来背对着我,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有点难过的感觉,这个跟我差不多年纪的男人却背负了多少个人都扛不起来的担子,我原本以为这一趟去医院就算他的病不会那么重,那么多小虫子在他的体内,说是一点伤害也没有肯定是不现实的,但是他居然这么快就从q市跑回来了。 “你觉得呢?凭你的感觉,昙矅值得信任吗?”杨度没有拿出态度,反而是把问题扔给了我。我哪知道该怎么做这样的抉择啊,简简单单的一句相信,很可能就是好几条人命啊,不过我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给杨度提供一点建议的。 “这个嘛,我觉得他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件事情即便他不插手,咱么自己找到下一站的线索也一样会出手的,我只是觉得咱们有必要防备着他们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口棺材就是教训。”这么说我相信杨度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很明确,这趟活,接了。 “你拿那张纸,再仔细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想要合作咱们就要拿到底下所有的信息,不然下去之后乱撞,咱们很有可能就会变成一把被人用完就扔掉的刀。” 我有些纳闷,那张纸我也看过,没什么问题啊。 再次看我还是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上面还是写着一些乱糟糟的东西,“你想让我看啥?”羊肚转过来,用手指着这张纸的边缘给我看,是一条很轻很短的黑线。 “这能说明什么啊?我还是觉得没什么问题啊。”我有些莫名其妙。 “这张纸是复印的,这条短短的黑线应该是上面那张纸叠起来留下的,所以才会留下一条压痕。” 我终于明白过来杨度担心的是什么了,如果说着张复印纸的上面还叠着一张的话,那就说明这份文件并不是只有这么一张而已,这同时也意味着昙矅给我们的帮助并不是全面的,这对我们是极为不利的。 “这个人老谋深算,他之所以非要让狐狸跟着咱们,一方面是为了起到一个监督的作用,另一方他不想让咱们知道的情报都在狐狸那里,这样咱们的一举一动都会在狐狸的控制之下,这才是他的目的。”杨度从这么一道痕迹居然可以联想到这么多东西,这让我有些闭不上嘴。 “那。。。那咱们不接受?”既然昙矅已经把后面都计划好了,做好了一个套等着我们去钻,那我们还合作个屁啊,直接拒绝就行了呗。 杨度摇了摇头,“昙矅对这件事并没有完全的把握,所以他才会提前把这些东西告诉我们,他希望我们能够听命于他,通过我们引出来另外的一伙人,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我们跟另外一伙人存在着怎样的联系,所以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反转局势。” 我点点头,“有道理啊,那咱们还是答应咯?” 杨度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过,攘外必先安内,阎王也好对付,小鬼难缠啊,咱们想要真正在地下跟昙矅来一局的话,那咱们首要的任务就是把一些小尾巴处理干净,不处理掉这些小尾巴,局势很有可能失控。” “什么小尾巴?”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你是说齐铭阳?” 杨度点了点头,然后拨通了一个电话,“带进来吧。” 第二百七十七章 我的漏洞 这个场面我在不少黑帮电影里面都见过,按照剧情的发展,下一步应该从门外走进来几个彪形大汉,押着一个已经被打的半死不活的年轻人走进来,然后大伙一顿拷问,最后一枪打死。 这样的情况其实是每一个团伙都不愿意看到的,对自己人动刀动枪是非常无能的表现,而且对于大伙的凝聚力是非常不利的,但是这样的情况却又总是不断地出现,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所以心里很是紧张。 然而进来的人穿着一运动装,抱着一台电脑,身后也没跟着什么彪形大汉,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我有点纳闷这儿是什么情况,不是说好处理小尾巴的嘛,要是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内奸的话,那杨家对叛徒的待遇也太好了吧,还特么有电脑玩?! 进来的这位看起来吊儿郎当的,直接一屁股坐在了杨度的办公桌上,“怎么着?又有什么需要本少爷出马的?你这种人一向都是有事了叫大哥,没事了就不认识我的主,赶紧说,办完了我就走。” 这会我是明白了,看来这位并不是什么叛徒,应该跟杨度交情匪浅,是来帮忙的,但是看着他那的东西,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跟我们抓卧底有什么关系。 “放心吧,不会让你白忙活的,你帮我分析两部手机,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问题。”来人点了点头,冲杨度伸出了手,“来吧,我先看看你的。” 杨度嗯了一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准确的说是他本来的那个,也不知道这家伙什么时候从金子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机弄回来了,到现在我也明白了杨度叫这个人来时干什么,之前我们就分析过,能让齐铭阳知道我们行踪的渠道应该就在我们此行的四个人当中,婷婷平日里很闪出门,而且杨度是极力反对自己妹妹跟齐铭阳见面的,而且听听跟着我们去也是个意外,所以问题还是在我们之中。 杨度此举其实让我非常感动,他首先怀疑的并不是我们人出了什么问题,而是把怀疑的目标放在了我们随身携带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这份信任已经足够了,来人把杨度的手机连载到了电脑上,低着头鼓捣了好一阵子,然后摇了摇头。 “这个手机啥问题都没有,就是款式太老,扔在路边老子捡都不捡。”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话其实我早就想说了,只是一直没有这个胆子,看来这个家伙跟杨度的关系真的是很不一般,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他非常嫌弃的把杨度的手机扔在了一边,然后看向我,“这孩子怎么不自觉呢?还非得我跟你要啊?赶紧的拿出来吧?” 好吧,我收回刚才的话,这个人是真的很讨厌,真是他妈的太有礼貌了,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张嘴骂他,杨度都没说啥,我计较个毛啊,乖乖的把手机递给了他。 “这个手机还像是人用的,你看看人家,该有的都有,我看着也舒服不是。”说完他如法炮制,把我的手机也连在了电脑上,这次用的时间明显比上次长了很多,我突然有一种被人看光光的感觉,心里嘀咕这小子别是有什么窥探他人隐私的爱好吧,我手机的钱包里还有好几万块呢。 至于我的手机被人做了手脚,我根本没想过。 大概二十分钟之后,他抬起了头,但是并没有把手机还给我,而是扭头看着杨度,“怎么着?你这小弟不太干净啊,要不要我顺手帮你把他处理了,咱俩关系这么好,算你个八折,怎么样?” 羊肚没说什么,我立刻就急了,一步上前直接抓住了他的衣领,“你他妈的说谁不干净?说话要负责任,不然老子在这做了你,算你季末大酬宾。” 其实我的改变早在长白山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到我当了杨家武堂的梁子之后,这种暴力的血液在我的血液之中越来越浓,我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容易动怒,而且不同于街边小混混的嘴上厉害,如果这家伙死不悔改,我是绝对会立刻杀了他的。 无论如何,我不能负了杨度的信任。 眼前这个小伙子倒是没什么反应,好像我抓的并不是他的衣领,甚至于连看都没有看我一眼,“小杨,你看,你这小弟脾气还不小呢,被我揭穿了恼羞成怒了啊,怎么样?是现在就杀了还是再问问?” 我心中的火气瞬间就被点燃了,原本抓着他衣领的手往上移了一点,直接掐在了他的脖子上,下一秒,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我的胳膊,我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这只手是杨度的。 “刘开,算了,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再说。”然后他转过去对这个没礼貌的家伙说了一句让我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话,“王琦,注意你的措辞,刘开是我兄弟,有事说事,下次你再这么说,他的话就是我的话。” 这个叫王琦的家伙表情立刻变得非常的精彩,“哎呦喂,怎么着?你杨度除了那个傻乎乎的金子以外还有别的兄弟?哪家的傻小子这么有运气啊?得了,你说咋样就咋样吧,我给你个面子,他抓我的这是只手我就不要了。” 卧槽?!我真是没见过这么贱的人,现在是老子抓着你的脖子好吧,谁给你的勇气居然还这么有底气?!但是被杨度抓着我使不上劲,只能用冒着火的眼睛看着他,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杨度居然认认真真的跟他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把我的手放了下去。 “这么说吧,他手机里装的东西非常的隐蔽,一般的手机店都看不出来,这种软件会在机主不知情的情况下往一个提前设置好的账号里面发送手机持有者的位置,从而达到追踪的效果,这份手段在国内是很少见的,看来小杨同志,你这次惹的人来头不小啊。”王琦倒也是性情中人,我的手一放下去他就跟完全没有发生过这回事一样,兴致勃勃的给我们讲了一堆我们听不懂的东西。 我非常意外,是什么时候中的招我完全没有印象,而且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我们此行最大的漏洞居然就在我的身上,我不禁有点害怕,是什么人会有这种手段? 杨度点了点头,“果然是这样,他妈的齐老狗!” 听他这么一骂,我恍然大悟。 第二百七十八章 夜奔火葬场 我的手机被人动了手脚,最终得利的是齐铭阳这个丑八怪,所以动手脚的一定跟齐家脱不了干系,而齐家能动手的机会并不多,仔细回忆一下就有了线索,我们在出发去崂山之前,我曾经被齐家的老人邀请去过齐家,就是在那时我的手机被没收过,放在齐家人的手里,所以很有可能就是那个时候我的手机被动了手脚。 妈蛋,我就说那天我被邀请了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就是说了一些没营养的话就草草结束了,原来问题的症结在这,好阴险的齐家啊! 我一把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抬手就要把它摔了,却被两只手同时拦住了,我惊讶的看着拦着我的两个人,杨度拦着我我倒觉得还好理解一点,想要跟齐家发难这算是铁证,但是这个王琦算哪根葱啊?他又是站在什么立场上拦着我的呢? “这个不能摔,咱们留着还有用。”看着杨度面无表情的脸,我感觉他已经酝酿出了一个阴谋,“他们既然接下来的行动都是以这部手机提供方向的,换句话说,咱们只要掌握了这部手机,依旧掌握了他们下一步行动的方向,既然他们用这种手段,那咱们就将计就计,把这趟水搅和的更浑。” 我点了点头,果然杨度不会就这么算了,将计就计,你做初一我做十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这才是我认识的杨度,然后我俩把目光一起投向了王琦。 “你们这些没文化的啊,你把它毁了我研究什么?我要是能做出来一模一样的东西,你们给齐家也装上,他们在哪你们都知道,这岂不是更舒服吗?”王琦露出一丝坏笑,我现在明白他为什么会跟杨度成为朋友了,从某种角度来说,这两个人阴险的如出一辙。 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表情,我突然有些替齐铭阳担心起来,惹到了这么两个煞星,也算他倒霉吧,毕竟是他们先玩了下三滥的手段,我们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我虽然不是非常有阴险的人,但是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点道理我还是明白的。 杨度拍了拍手,“好了,小尾巴已经清理干净了,咱们该进行下一步了。”杨度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现在是七点多点,咱们还有时间。”说完杨度看向一边的王琦,“怎么样,琦少爷,你是现在就走呢?还是跟我们一起走一趟呢?” 王琦的脸色瞬间变成了菜色,我有点好奇了,杨度是要去什么龙潭虎穴啊,刚才还嘚嘚瑟瑟,天不怕地不怕的这个家伙,居然会吓成这样,“那什么。。。你们去吧,我就不回去了,我还有事,那什么,有啥事再给我打电话吧。” 王琦人都快哆嗦起来了,这幅假装镇定的样子,谁看都能明白这家伙现在很紧张,但是他还以为自己掩饰的挺好,急急忙忙的收拾自己的东西,“那什么。。。你这个手机我就拿走了,那什么。。。你这两天先找个别的用吧。” 这倒是没什么,我只是越发的好奇起来这家伙到底在怕什么,这得是什么档次的人物啊?接下来杨度应该会带着我去见这位了,说实话,我有点兴奋。 “今天好运气啊,老狼请吃鸡啊。。。”粗俗又刺耳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我吓了一跳,这个铃声声音非常大,还在忙活的王琦身体明显抖动了一下,就像被电过了一样,他满眼绝望的看了杨度一眼。 “哈哈哈,接吧接吧。”杨度非常夸张地笑了,我更是一脸的懵逼,这都什么和什么啊,王琦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我看到手机显示来电人是老狼,王琦极不情愿的接起了电话,张嘴就吓了我一跳。 “妈,怎么了?” 我隐隐约约的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小琦啊,最近忙什么呢?自己算算,几天没回家了?” 话说的没有什么语气,而且我也没听出来说话的人会有这么恐怖,就是很普通的妈妈跟儿子说话而已,但是听到对面问他几天没回家的时候,我明显感觉到这家伙虎躯一震,有点微微的发抖。 “妈。。。我最近,那什么。。。有点忙,那什么,我在杨度这呢,我俩说好了一会一起过去的,那什么。。。”一边语无伦次的解释着,王琦一边猛擦脑袋上的汗,我脸上的笑已经变成了震惊,王琦的表现完全没有任何假装的成分,我能感觉到他是真的非常害怕,非常非常害怕。 还有一点,他一紧张好像非常喜欢说那什么。 又半死不活的打了几分钟电话之后,王琦终于如释重负的放下了手里的电话,直接瘫在了椅子上,“卧槽,我妈这也太神了吧?!我妈是怎么知道我在你这里的,还好我机智,不然今天我算是糟了。” 杨度从他开始打电话就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直到这会,他站了起来,拍了拍王琦的肩膀,“兄弟,本来我还想超度你一下,既然你妈都发话了,那你算是跑不掉了,啥也别说了,自古华山一条路,今晚你只能当个带路的王二小了。” 十分钟以后,王琦闷闷不乐的抱着电脑跟着我们两个下楼了,我和杨度颇为兴奋地看着停在楼下的车,我注意到王琦的眼神更像是在一辆灵车,即将带着他奔向人生的终点。 王琦开着车带着我俩在夜晚的马路上奔驰着,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越走越远离市区,一开始还能看到星星两两的人在路边奔走着,路边都是忙碌着的店铺但是现在我们已经走在一条无比幽静的路上了,路边别说是人了,连路灯都已经变得稀疏了,我都有点怀疑这两个人是不是伙同起来准备把我拉到野外卖了。 车走了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终于已经几乎看不到路灯了,但是远远的我看到了前面的有一个亮着灯地方,但是建筑屋顶上的霓虹灯有些黯淡,模模糊糊的一片,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终于看到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火葬场。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一家俩奇葩 大晚上的来火葬场?! 我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特么怎么越整越像恐怖片里的桥段?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我还是感觉到一丝寒意,火葬场这种地方到什么时候都不会让人有愉悦的心情,更何况还是带着别的目的来的,再加上王琦之前的反应,我不由得有两个担心不断在脑海中来回的闪烁。 要么他家住在火葬场,要么他妈是鬼。 我也知道我的这两个想法不太靠谱,跟杨度当朋友,还有技术,怎么看也不像是要委屈的住在火葬场,而且我也不太相信会有一只鬼就这么堂而皇之的活着,甚至于还可以给自己的儿子打个电话之类的。 车开到了火葬场的门口,但是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往前开,然后在紧挨着火葬场没多远的地方停了下来,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门,门头挺矮的,里面应该是一个院子,具体多大还是看不出来,里面有光透出来,应该是有人住在里面。 王琦把车停了下来,几乎是从牙缝里面挤出来了一句话,“那什么。。。到了。” 今晚是个不错的天气,从车上下来我伸展了一下腰肢,仰头看了看,夜空非常明媚,可以看到天上的有很多的星星在闪烁着。 “怎么着?王琦少爷,你家的门还要我们去叫不成?”杨度夜深了个懒腰,然后靠在车上等着,王琦苦着一张脸,电脑扔在车上没有拿下来,狠狠地跺了跺脚,“老规矩,你们等着吧,几分钟之后再进去。” 杨度点了点头,掏出烟来扔给我。 我们距离那扇门顶多十米远,王琦足足走了一分钟,静寂的夜晚响起了敲门声,“妈,那什么,我回来了,那什么。。。杨度带了个人在外面。” 里面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先进来吧,让杨度在外面等等。” 王琦应了一声,推开门进去,进去之前回头给我们做了一个无奈的笑脸,我俩闲着没事干,我就问了问这人什么来头,“王琦是个能人,但也是个不受管束的人,他可是正儿八经好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但是最大的爱好就是摆弄电脑,另外他还是国内格斗的职业赛冠军,金子在他的手底下都撑不过三分钟,我几次三番想要把他收为己用,但是他都拒绝了,不过平时又要他帮忙的他倒也没推辞过。” 我点了点头,身后已经有汗了,我就算是神兽和身体素质比起以前都好了不少,但是也不至于敢跟职业格斗冠军叫板,看来杨度的那一声谢谢不无道理,他要是想要我的命我还真没有什么办法。 “那他家为什么要住在这里啊?这狗日的地方,倒贴给我我都不要。”我还是好奇既然他为什么这么厉害,却还是让自己的亲妈住在这种地方。 “这个不是他家,他比你可有钱多了,住在这里的是他妈,王琦的父亲不光是我们,连他自己都没见过,他一直都是跟着他妈生活在一起,相依为命的,打小就生活在这里,但是王琦对于这个地方非常的不适应,所以他妈叫他回家来住他都会浑身冒汗,可是他是个孝子,又不敢违抗他妈的命令。” 我越发的觉得这家人是奇葩了,有好房子不住,非要住在火葬场旁边,住就住吧,还没事总让孩子回来,回来就回来吧,已经是格斗冠军的儿子居然还不敢回来住,不敢就不敢吧,还每次都听话的回来。 “这是个什么地方啊?为什么王琦会这么害怕?”我继续追问。 杨度没有回答我,他把已经抽完的烟屁股扔在地上,“别问了,时间差不多了,你想知道的进去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你别说自己姓刘,随便姓什么都行,他妈家里不太欢迎刘姓。” 我也是醉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毛病的人家。 我扔掉烟头跟在杨度后面进入了这个小院子,院子的面积的确不是很大,整体就跟常见的四合院差不多,四个方向上都有房间,但是除了正对着门那边的正房亮着灯,其他三个方向都是漆黑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住人的。 正房的门虚掩着,但是透出来的光却不是白炽灯的黄色,也不是日光灯的白色,而是一种幽幽的绿色,给人的感觉非常的诡异,让我不由得想起了盘丝洞之类的地方。 这些非常不好的联想让我对其他的房间也心生恐惧,推不进有点软,整个人都紧绷起来,身边的杨度倒是非常坦然,就像是在洗浴中心一样,根本目不斜视,径直朝着正房走去,推开门,我一眼就看到了在那里坐立不安的王琦,正在抓耳挠腮的往外面看,一看到我们进来,眼睛立刻就亮了。 “那什么。。妈,杨度带着他那个小伙计来了。”然后平明的朝我们,确切的说是杨度眨眼睛,至于是什么意思我就不太知道了。 屋子看不出来有多大,我们站在门口,左手边就是一个长沙发,侧面放了一个小的,王琦就坐在那里,沙发前面有一张玻璃茶几,上面已经放好了两个茶杯,看样子是为我们准备的,除此之外,就是摆在正对着我们的地中间,有一面屏风,非常的大,怎么说也有三米高,把整个屋子分成了两个部分,那种油油的绿光就是从里面透出来的。 “哦,小杨来了啊,”屏风后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说不上好听,也说不上难听,正因为如此,这样普通的声音才让我觉得跟听到的有关她的事情不太相符,这么神奇的奇葩居然有这么普通的声音。 “教授您好,我今天来是有一事相求啊,我这两天得到了另外一句诗,跟之前的两句句式好像有相同之处,应该也是暗指了某个地方,您也知道我没这个本事破译,所以来求您帮忙给看看。”隔着屏风,杨度还是恭恭敬敬的做了个揖。 里面哦了一声,然后王琦就很自觉地走过来接过了那张复印的纸,还低声嘀咕了一句,“一会带我出去。”然后转身就钻到了屏风后面。 屋子里陷入了寂静,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着,我和杨度耐心的等着里面会有怎样的答复,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屏风里终于有了动静,但是说的内容却和纸上的东西完全不相干,而且声音带着一点颤抖。 “昙矅,他终于出现了?” 第二百八十章 叫我陈开 我原本以为昙矅还活着这种惊天秘闻知道的人应该非常少才对,至少昙矅本人是不会到处宣传的,不然我们也许就只能在动物园看到他了,更重到的他外表看起来是个年轻人,如果不是我事先知道他可能还活着,我是不会相信他一千多岁的。 但是王琦他妈这一出声就直接喊出了昙矅的名字,让我有些促不及防,边上的杨度显然也顿了一下,昙矅这老小子难不成还用自己的传奇经历把过妹不成? “教授,是,这份文件就是从他那里拿到的。”反正这种事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老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是谁的锅谁自己背着就是了,我们可没必要充着大瓣蒜去替他藏着掖着,反正昙矅神出鬼没的,说没影就没影,属于那种打了欠条也不能借钱给他的人。 昙矅的消息对于里面这位教授冲击好像还挺大的,她能从这么一份文件之中就分析出昙矅现身,想来要么是跟此人有关,要么就是跟这事有关,事到如今不用杨度多说我也明白这人什么来头了,长白山和崂山的那两句诗应该都是这位奇人给破译的,所以杨度才来这里寻求帮助。 里面不出声,我和杨度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大眼瞪小眼的等着。 “昙矅找你们要干嘛?”终于,里面有了下文,听起来情绪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语气平稳了许多,只是我隐隐的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进来的时候王琦就说过了,来的是杨度和他的小伙计,而且进来之后我连个屁都么诶放过,这位奇人一直都是在跟杨度对话的,但是现在他说的确实“你们”。 这是不是意味着,我被注意到了? 想到这里,我不自觉地把头埋的更低,希望自己像只鸵鸟一样不露脸就行了,一边的杨度也没怎么隐瞒,捡着能说的差不多交代了一下,主要是透漏了昙矅希望和我们合作的意向,这份文件就是昙矅展现给我们的诚意。 “哼,他会有这么好心?你活了二十多年,想要跟一个活了上千年的老狐狸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他此举看似在帮助你们寻找下一步的线索,即便这份文件是真的,那你们难道就真的信了他的鬼话不成?”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情绪这么激动,话里话外都流露出一种浓浓的怀疑。 “我不太明白,还请教授言明。”杨度挺直了身体,显然他对于眼前这个人是颇为信任的,所以才会对她说的话这么在意。 “既然长白山和崂山的祭祀都曾经被破坏过,那你们就没有想过此人为什么却得以苟活千年之久?” 卧槽!我怎么没想到?这是昙矅所有的说辞里面漏洞最大的一环,我们在跟昙矅的接触过程中几乎一直被他牵着鼻子走,对于他活了千年的事我们,至少是我一直都处于一种震惊之中,所以从头到尾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 这个最应该关注的问题。 昙矅亲手毁了崂山的祭祀,他自己修建的白山水宫又被寇谦之打断,按理说他应该是和寇谦之一样的下场才对,是绝对不可能一直活到现在的,那么他到底隐瞒了什么?又或者是他还做过什么我们并不知道的事情,历史上记载的他真正的功绩只有赫赫有名的“昙矅五窟”,是云冈石窟的一部分,除此之外再也找不到跟他有关的东西,所以只要他不说,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 再或者。。。 “难不成他并不是昙矅?”跟聪明人共事就是这点好,不用花费时间做什么解释,你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如果这个昙矅是假的,我们之前做过的一切假设的根基就不存在了,那这一切就会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 他不是昙矅,所以他也不知道发生过什么,所以没办法解释。他不是昙矅,所以并没有大的吓人的势力,所以想要依赖于我们的出手才能达成去下一个目标地点的目的。他不是昙矅,所以才会有那么年轻的容颜。他所掌握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历史传闻,我们先入为主的相信昙矅还活着,所以才会毫不犹豫的掉进骗局之中寻找真相。 殊不知,真相早就已经在我们的脑后了。 我有些脊背发凉,这是什么样的布局和心机啊?这要是真的,这个人该有多聪明啊。 “他是不是真的昙矅没人说的清楚,”屏风里面的声音越发的严肃起来,“昙矅是不是还活着都是个未知数,我做出过很多种相关的研究,没有任何一种理论可以作为让人长生不老的理论支持,所以我也不能妄下结论,但是如果你们仅凭着这份文件就相信他所谓的诚意,那太过于冒险,这句诗暗指的地方我已经破译出来,的确是跟前两句有相同之处,应该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过要不要去,怎么去,你还要自己拿主意,我能给你的建议就是在没有确定别人真正的目的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说着话,王琦从里面走了出来,把手里的那张纸递给了杨度。 纸上写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画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图,然后在旁边写了一个地点的名字,还用笔圈了起来,应该就是最后的结论,看来这个教授还真不是白叫的,才这么一会就完事了,业务水平厉害的不是一星半点。 既然下一步的目的地已经拿到了,那我们接下来应该就是考虑怎么进行这次所谓的合作了,这位教授的话从根本上来说对我们是有利无害的,而且把我们拉出了误区,看起来很多问题还要从长计议才是。 “教授的话我记住了,多谢您的指点,那今天我就先走了。”杨度现在已经心里乱糟糟的,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一边沙发上手舞足蹈的王琦,看着这个家伙涨的通红的脸,我不竟有些快意,转身就要跟着杨度出门。 “慢着,别着急走,我还有事要问你呢。”屏风里面出言停住了我俩的脚步。 杨度转过头来,“不知道您有什么问题?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我也挺好奇,这个奇人应该很有水平,居然还有她困惑的东西?而且我也不太想走,我还惦记着这个房子有什么蹊跷呢。 “不是问你,而是你带来的这位,从头到尾你一句话也没说,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吗?”我万万没想到里面的人会突然把话锋转向我,一边上蹿下跳的王琦也愣住了。 “额。。。我姓陈,你叫我。。。”我有点心虚,准备先借半仙的姓用一用,然而我还没说完,屏风里面传来了一声轻笑。 “我叫你什么?叫你陈开?” 第二百八十一章 王姨的小收藏 同样的剧情出现了,这次听到她说出我的名字,比起说出昙矅的名字更加让我震惊,不管我们见到的昙矅是真是假,起码人家在历史上查得到啊,我这破名字上百度一搜出来的都是什么起名大全之类的东西,一开口叫出来我的名字,这特么有点扯吧?! “什么?”我有点反应不过来,一时间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直截了当的说老子就是刘开显得有些傻,所以我只能硬着头发假装出一副无辜而且费解的样子,“您叫我什么?我姓陈啊,耳东陈。” “嘴还挺硬,从你进来我就知道是谁来了,是不是你王琦哥让你编个别的姓啊?”里面的声音温柔了许多,而且这话让我有一种小孩子去同学家串门的感觉,还王琦哥,殊不知这位王琦哥一个小时之前还扬言要弄死我呢。 常言道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既然人家已经当面锣对面鼓的跟我叫上板了,反正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个时候再畏首畏尾,连真正的名姓都不敢说的话,岂不是有损我大丈夫的伟岸形象?我轻轻地咳了一声。 “那什么。。您真认错人了,我姓陈。”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这么说,姓陈就姓陈吧,我跟你聊上几句不成问题吧?”里面的人不依不饶,居然提出了进一步的要求,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这特么隔着屏风我都结巴了,要是把我弄进去我是绝对挺不过三个回合的,想起杨度跟我说不让我说姓刘时候的严肃脸,我真心觉得自己有些没得救了。 不等我拒绝,里面就开始发号施令了,“王琦,带着小样你们俩个出去吧,是回家还是去哪玩都行,今晚这位陈开小兄弟就在这里留宿了。” 此话一出,外面的三个人都傻了,空间几乎已经凝固了,我脑海中只剩下两个字。 完了完了完了完了完了。。。 我该怎么说?您看您这个岁数,我这个年纪,有会说的不会听的,跳进河里洗不清的,咱们都是有里有面的人,这不好吧,这么说里面会是什么反应我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往期肯定会跳过来给我上一节尊老爱幼的思想品德课。 我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一边的杨度,这家伙整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心说大哥你这个眼神是几个意思啊?!看不出来我这正在水深火热吗?赶紧找个理由救我啊!我相信凭着我和杨度的革命友情他是不会置之不理的,但是我漏算了一个人。 自打他妈说让他跟着杨度出去,那边的王琦楞了一下之后整个人就处于一种半疯癫的状态,直到现在已经几乎要起飞了,直接嬉皮笑脸的过来抱住了杨度的胳膊,“那什么。。妈,你放心,我一定招待好小杨,您尽管跟这位陈开聊着,我这就走。” 然后在我还没做出什么像样的推辞之前,他就已经把杨度拉出了房门,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这个绿油油的房间里面等待着未知。 外面的大门也被关上了,屏风里面的人说话了,“行了,别装了,进来吧,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至于这么害怕吗?”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我到今天这个所谓的教授能把我怎么样,大不了大家鱼死破,我也不是白给的,崂山地下的神兽都没把我吃了,我不信我能被个人给生吞活剥了。 嘴上这么说,但是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步伐还是非常沉重的,我磨磨蹭蹭的走到了屏风前面,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眼前的景象让我越发的觉得诡异,屏风后面的空间不大,也就跟前面差不多,整个屋子里面也就一张床而已,穿上坐着一个女人,不同一般的是这张床上有一些原本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床头上挂着好几颗头骨,我看不出来是人的还是动物的,但是在幽暗的光线之下显得格外的渗人,我终于体会到了王琦的心情,这样的地方真难为这女人是怎么生活的,这样的寡妇门前有鬼我觉得没啥可惊讶的,绝对不会有是非,那个不要命的男人敢进来啊。 等到我渐渐熟悉了里面的的环境,目光才转向了坐在床上的那个女人,等看清楚了他的长相我终于明白刚才自己说自己姓陈是一件多么愚蠢的事情了,这个女人我见过,而且还就是在不久前。 “王姨?怎么会是你?你就是王琪的妈妈?” 其实不能怪我脑子不够用,我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种可能,但是在崂山底下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我的认知,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到现在都分不清楚发生的那些到底哪些是我真真,哪些又是那只蜃搞的鬼,所以这个王姨我到底是不是真的见过我自己也没底。 但是现在我知道,我是真的见过。 “怎么了?我有告诉过你我没有孩子吗?”王姨笑着看着我,“再说了,你不也是刚告诉我你姓陈吗?” 我有点脸红了,不过这也不怪我啊,是杨度告诉我的,现在看来我那个便宜老爹很有可能真的给我留下了不少的麻烦啊,连姓刘都成了不被欢迎的对象,妈蛋这得多大的深仇大恨啊,连孩子都是跟她自己姓的。 “好了,我也不跟你说废话了,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会住在这里,这里又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王琦会吓成这个样子了啊?”王姨从床上下来,一边说着一边从一个小盒子里面拿出了一把钥匙。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 虽然我预感自己可能会看到什么让我虎躯一震,精神不爽的东西,但是奇痒难耐的好奇心还是让我跟在了后面,王姨带着我走到了西边的房子跟前,借着月光找到了钥匙,打开了门。 一股寒冷让我打了个冷战,这个屋子里面的温度起码要比外面低上十度,我突然意识到这会不会他妈的是个义庄之类的所在啊? 王姨打开了灯,这个屋子的全貌尽收眼底,里面空空荡荡的,不过四周都是柜子,被分成了一个个的小格子,有的上面还贴着照片,这回果真不用解释了,这里面肯定都是尸体啊! 气氛安静的吓人,我不说话,王姨也没有出言给我解释,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一个柜子的前面,拉开柜子,一股寒气就涌了出来,一具尸体就从柜子里面拉了出来,王姨站开了,示意让我看看这是谁,搁在以前我可能不敢,但是现在我已经对尸体免疫的差不多了,我伸长了脖子,虽然尸体表面上都是冰,但我还是认出了这是谁,只是我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夜晚,当我一个人躲在我家走廊里面的时候,那一高一矮哥俩从棺材里面搬出来的尸体,而他现在就安安静静的躺在我的面前。 第二百八十二章 尸体上的天窗 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王琦对回家这么抗拒,看来王姨本身的强势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而已,房子地脚偏僻,守着个火葬场也就算了,但是家里面放着这么多尸体任是谁心里也会有不舒服,我可不相信这里只有这么一具尸体,其他的柜子里面放的都是小鱼小虾米啥的。 “这具尸体是旁边这个火葬场接收的,警察那边说尸体可能是意外导致的自然死亡,所以并没有做什么相关的登记,类似于这种没有人人领,又找不到苦主的尸体,火葬场也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式,一般都是烧了了事,毕竟火葬场也没有多少地方存这些尸体,之前火葬场也有不少事求到我,所以想把尸体弄出来也不难。”王姨倒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站在边上,估计是对这种情况已经习惯了。 “这个人是谁啊?我倒是曾经见过,但是并不认识他,您为什么要把这具尸体弄回来呢?”既然这具尸体没有什么奇怪的,那为什么王姨要把他弄回来呢? 王姨摇了摇头,“咱们这边的检查手段还不够全面,技术水平也有限,所以就算是非正常死亡,如果病理比较奇怪的话,发现不了也没有什么的。”王姨伸手在尸体上的几个地方指了指,“这些位置都有一些伤痕,又省钱的,也有死后的,但是都算不上什么致命伤。” 我点了点头,那几处伤痕有些淤青,但是尸体表面又不少的尸斑,二者混在一起,也难为王姨居然一一区分开来,不过这些伤痕都比较小,就算都是生前损伤,也不可能造成一个成年男子的死亡。 我虽然不太懂警察局里的规矩,但是推理的书和电视我看过不少,这具尸体存在着生前损伤,就不能排除非正常死亡的可能,警方应该不会就这么草草把尸体扔给火葬场的,就算病例分析发现不了什么,按照程序也应该递交给更专业,更权威的鉴定机构才对啊。 看来这具尸体还有我不知道的细节。 “我知道你在疑惑什么,这具尸体的发现的确是有问题的,准确的说就是这具尸体是被另外一具尸体杀的。”王姨从角落里面拿出来两把椅子,递给我一把之后,自己也坐了下来,看来这后面的隐情还真的不少。 原来这具尸体并不是在我父亲死亡的现场找到的,而是在现场已经被封锁之后,警方在二次复勘现场之后才发现的,找到尸体的位置是在我家的书房柜子下面,我家书房的柜子是那种双开门的,上面是一层一层的,下面是一个比较普通的储物柜。 警方复勘现场的时候,原本对于柜子之类的东西是绝对不可以放过的,但是问题在于警方从一开始先入为主的认为这就是一场意外,所以对于这些细节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也造成了尸体的发现足足被拖延了三天。 一个小警察意外的发现了地上有一点点血迹,这才发现了这具尸体。 而那时候我父亲的死亡原因已经出现了疑问,所以这具尸体的出现很可能会对我父亲的死有什么帮助,所以第一时间在场的警察都显得无比的振奋,可在把尸体搬出来之后,在场的人都吓得不轻。 王姨边讲着一边喊我搭把手把尸体搬了出来,也不知道这尸体在这里放了多久,上面都是冰,王姨找出来一双手套给我,我虽然觉得恶心,但是既然王姨都能直接下手,我一个大老爷们还怕什么。 我尽量不去看尸体,把目光瞥到一边去,伸手托起尸体的脑袋往外拉,已入手我就感觉到刺骨的冰凉,除此之外我还有另外一个感觉,那就是这具尸体实在是太轻了,诚然,正常情况下人死后体重是会随着血液的蒸发而有所下降,但是也不至于下降这么多啊,我估摸着这尸体撑死也就七八十斤。 尸体被搬到屋子中间一张孤零零的床上,王姨直接把尸体翻了过来,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尸体会那么轻了,他娘的这人的背后被开了一个天窗,整个脊骨都被抽出去了,后背上有一个二十公分左右正方形的口子,里面的脏器都被掏空了。 “你现在看到的情况不是之后才发生的,警察在发现尸体的时候就已经这样了,脏器并没有在案发现场找到,更重要的是是体内还剩的血液几乎没有了,而是被一种不明成分的液体取代了,而这种液体挥发极快,所以尸体到这里的时候就已经只有这么重了。”王姨把手伸进空空如也的胸腔和腹腔,示意我看里面啥都没有。 本来这个场景对我来说已经有不小的冲击了,看着王姨把手伸进去,我终于忍不住了,感觉胃液直接涌了上来,我也顾不上什么礼貌不礼貌的了,扔下王姨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在院子里吐了起来。 王姨没有跟出来,我自己在院子里吐了一会,吐了一会之后感觉已经好多了,但是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再回到里面了,这具尸体带给我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 我点上了一根烟,坐在门口,脑子里还是对刚才的情境有些接受不了,我想进来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一些其他的事情上去,但是实在是太难了。 “怎么样?好些了吗?”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应该是王姨跟了出来,“第一次看到这种情况吧,没事,凡事都有第一次,我最初的时候比你强不了多少,我之所以让你看这具尸体,目的也不是非要让你恶心一下,主要是让你往这个方向追查一下,或许可以解开你父亲死亡的真正原因,我相信这也是你一直放不下的心结吧?” 王姨的语气有一些伤感,我不由得转过头认认真真的看着她,说实话,杨度和金子对我真的是非常不错,但是这件事我是没有办法跟他们张嘴说的,所以父亲的死一直都是我一个人在扛着。 直到现在有人认真的把我的心结说了出来,我有一种想要哭的感觉,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真的有一个闪念,王姨会不会就是我的亲生母亲呢?但是这种话我肯定是不敢就这么问的,王姨说的没错,这具尸体或许真的对我寻找父亲的死因有所帮助。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要泛滥的哭意憋了回去,“王姨,谢谢你,我明白你的意思,这具尸体都有什么蹊跷,麻烦您一一跟我说一说吧。” 第二百八十三章 阎王骑尸 王姨点了点头,“这个是自然,我把这具尸体弄到这里来,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给你顺着这条线追查下去的方向,所以只要你有心追查,这里面的问题我都会一一给你解释清楚,能不能帮到你我也不知道。” 这具尸体被发现之后立刻就被送回到了警队经行进一步的检查,但是检查的结果让进行检查工作的工作人员都颇为震惊,原因是尸体的死亡时间。 按照案发的时间顺序来看,这具尸体的出现应该是在我父亲死之前就已经在这里了,那么也就是说凶手要么是我父亲,要么是跟我父亲有关的什么人,整个刑警队都对此深信不疑,如果说从这个尸体的身上发现什么指纹和血迹之类的东西,那就不得不怀疑是不是我父亲畏罪自杀,行话讲这类案件属于“自产自销”。 但是经过三次不同人进行的时间之后,大家都得出了统一的结论,尸体虽然破坏得比较严重,但是根据尸斑和肛肠温度的估算,尸体的死亡时间被锁定在了我父亲尸体被发现的第二天晚上九点到后半夜四点之间。 因为尸体的残缺,时间已经不能再进一步的精确,但是这个时间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这个尸体的死亡应该是发生在我父亲死后,准确的说是在我父亲的尸体被带离案发现场之后。 在警方没有确定案件的性质之前,我家已经作为警方封锁的区域了,我很怀疑世界上会不会有这么蠢的凶手会把自己杀掉的人放在这样一个地方,那么也就是说这具尸体应该就是死在我家里的,历史上有名的连环杀手大都会有这样的情况,他们追求的是跟警方作对的快感,所以一般会在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选择回到案发现场,但是吧两次作案集中到一个地方的连环杀手还真的是第一次见。 不过这次凶案发生的时间段非常短,从我父亲的尸体被发现,到这具新的尸体预估的死亡时间,这中间的时间跨度大概只有二十来个小时,凶手要完成杀人、处理尸体,尤其是处理掉脏器、给后背开那个大一个口子,等等这些工序全部完成,至少需要在案发现场呆两个小时以上。 根据这样的条件,警方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对凡是可以进出我家那条小巷的路口监控进行了逐一的摸排,凡是在监控中消失了一个小时以上的人都进行了案发时间的不在场取证,经过两天一夜的摸排工作,警方终于锁定了一个嫌疑人,这人在面对警方询问的时候显得非常忐忑,支支吾吾的改了好几次说辞。 然而经过走访之后才弄明白这家伙原来是个小偷而已,根本没有杀人的胆子。 就这样,警方的调查陷入了僵局,于是一个诡异的猜测在警局内部开始传开。 死相可怖又诡异死者刘友全,他的亡魂一手造成了新的凶案。 到这里,王毅已经把她所掌握的跟这起凶案,跟着具尸体相关的信息原原本本的提供给我了,但是不但没有给与我任何的帮助,反倒让我浑身发冷,这桩案子难怪警察会放手,以不明原因的意外死亡作为盖棺定论,因为这实在是一个无解的死局,我又点了一根烟,努力地思考着可能的情况。 如果说这两句尸体的死亡时间和其他细节都完全属实的话,那么这就完完全全的构成了一起密室杀人案,首先鬼魂杀人、尸体杀人这种无稽之谈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这样的方向会把我从一开始就带跑偏的,没有动机、没有社会关系、没有现场痕迹、没有目击证人,这样的案子要是能让我破了,那我还当什么档案馆职员啊? “这些事案件发生的信息,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信息是在尸体出现在我这里之后我得到的结论,准确与否我也不敢确定,但是你可以作为参考,首先是尸体上的那些伤痕,我对伤痕进行了进一步的绘图处理,结果发现这些小伤痕特别形似一幅画。” “画?”我有些摸不着头脑,警方的破案是要讲究真真正正的证据的,构成完整的证据链才行,但是王姨不是专业人员,她可能会另辟蹊径这我理解,但是伤痕会是一幅画就让我有些想不通了。 “没错,就是一幅画,”王姨找出来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给我看里面的图片,排除掉尸斑的位置之后,这些伤痕大大小小的足足有几十块之多,每一块的大小形状都没有什么规律可言,也看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工具造成的。 接下来的几张图,王姨对每一块伤痕进行了最初的复原,直到最后一张,王姨把复原以后的伤痕连了起来,作为一个整体进行分析,而与之对比的是另外一幅图,而这幅图虽然画风不常见,但我认识。 阎王骑尸。 对比这两幅图看,伤痕的位置和大小的的确确跟阎王骑尸上面有所雷同,这样一来就显得更加的诡异了,一幅图怎么会出现在尸体上,如果是凶手有意为之,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在里面吗?我实在想不出来有什么必要,而且还会在一定的程度上造成作案时间的拖延,这对于凶手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我把手机换给王姨,“这一点上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您有什么想法?” 王姨摇了摇头,“我也觉得这样的痕迹非常诡异而且没有什么必要,但是要说猜测的话我真的是一点方向也没有。” 我已经能够想象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了,所以也谈不上有什么失望,只是觉得这可能会是一个缩小范围的筛选条件,“除此之外呢?还有什么别的吗?” 王姨叫我起身跟着她又一次回到了那个小屋子里,然后从一个柜子里面找出了一块玻璃,递给我,然后又给了我一个放大镜,示意我看看。 我看着这块干干净净的玻璃片,有点不太明白,玻璃是双层的,我拿着放大镜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终于在中间的一小块地方找到了值得注意的东西。 那是一只小虫子,一直非常非常小的飞虫,而这种飞虫我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这和我们在崂山底下看到的形成黑雾的那种小飞虫一模一样。 第二百八十四章 请你们看电影 这种小虫子是可以置人于死地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而且凡是这种虫子出现,就意味着与我们追查的事情是有一定关联的,但是这种虫子还可以消化掉内脏,甚至给人的背后开一个那么大的天窗,我还是头一回听说。 “我在这具尸体的肌肉组织里面找到的这种小虫子,但是只找到了这一个,我本来也怀疑过这种虫子可能会对人体造成某种损伤,甚至于是死亡,于是我查阅了大量的资料想要找到有没有这种小飞虫相关的记录,可惜完全没有任何线索。”王姨看我找到了,也不卖关子。 想通过资料找到这种虫子我知道是不可能的,毕竟它出现的条件还有环境要求也不算低,更重要的是如果造成这具尸体死亡的真正凶手就是这种小飞虫的话,那我相信这不仅仅只是一场意外的凶杀或者简简单单的一场意外。 而是灾难。 以我对这种虫子微不足道的了解,它们的杀伤力绝对不只是这么点,这具尸体的死亡应该仅仅是个序幕而已,这种飞虫离开他的身体之后,应该不会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去,那些参与并且进入过现场的工作人员极有可能无一生还。 不过事实是,虽然有几个人出现了类似于半仙那样的皮肤病,但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伤亡,这都从侧面佐证了这种虫子的出现并不是导致这具尸体出现的直接原因,所以凶手应该还另有他人。 我把自己的推断跟王姨说了一下,然而王姨却并没有这么认为,“这样的推断未免有些片面了,这种虫子具体的特征和作用虽然没有办法查到,但是不能排除它有置人于死地的功能,那会不会有这种可能呢?” 王姨觉得有可能是这具尸体生前曾经被人进行过殴打或者是什么奇怪的虐待,他身上的这些伤痕就是这么搞出来的,然后这个人在我父亲遇害的当天体内被种上了这些奇怪的虫子,然后晚上就死了,当天晚上他就已经在书柜里面了,然后父亲的死被发现了,所以尸体并没有来得及处理。 第一次勘察结束之后,我们假设中的凶手又悄悄的返回到了案发现场,然后他要做的就是把尸体从柜子里面弄出来,然后进行了后面的尸体处理,他给尸体的背后开了个天窗,然后把尸体的内脏都掏了出来,目的应该是为了防止在尸体脏器里的那些小飞虫被别人发现。 王姨的说法也有道理,但是真的是这样我们想要查到凶手是谁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了,唯一的办法就是拿到各个入口以及出口的监控录像,扩大调查的范围,但是这样的工作量很大,而且这些监控录像在车管局的管理范围内,我们既不是警察,也不是什么专业的鉴定人员,想要拿到监控几乎是不可能。 “警方对于这样没头没脑的案件也很头疼,所以只是进行了比较简单的鉴定,那些监控录像说白了并没有人太过在意,所以我已经替你拿到了,只是我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大的工作量我一个人没有办法完成,不过我相信杨家武堂的梁子应该有这个实力。”王姨递给我一个黑色的袋子。 跟聪明人打交道实在是太舒服了,我能想到的她居然都已经想好了,我接过了那个黑色的袋子,“谢谢王姨了,这些东西对我来说非常有用,如果能找到线索,我相信一定可以搞清楚父亲死的真相。” 拿着这份监控录像,我感觉沉甸甸的。 说完这些之后王姨也没有如她所说的留我在这个阴森森的房子里面住,我也没这个心情,拿着这些监控录像,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恨不得光速飞奔回堂口,然后把所有的伙计都集合过来,把这些监控录像一点一点的检查,直到找出来嫌疑人为止。 “那什么。。。王姨,我走了,你自己在这里住没事吧?”虽然我肯定是不会留宿的,但是还是要客套一下。 王姨脸上带着莫名的笑容,“怎么着?你不会是真的想在这里过夜吧?害怕倒是不什么问题,不过我倒是的确缺一个帮我看守这些尸体的人,而且不光这一个屋子,在那边还有两个这样的房间,我这里一共有一百多具尸体,中毒、跳楼、割喉、淹死种种死法都已经全了。” “谢谢王姨体谅,王姨再见。” 我出大门出来,脑袋上的汗还没有干透,天知道我刚才有多紧张,这是什么爱好,这世界真是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啊,居然还有人爱好是收集各种各样的尸体,亏得我跑得快,不然真被留在这里过夜,我觉得今晚我能不被吓死真是太难了。 让我意外的是外面居然还停着杨度的车,这个家伙还算是有良心,居然没有立刻走掉,杨度也没有多问我发生了什么,王琦从家里出来就已经跑了,只剩下杨度一个人呆在车里。 “回哪去?” “送我回堂口吧,我累了。” 杨度没有说话,我倚着车窗看着窗外的夜景,随着越来越靠近市区,初上的华灯渐渐的进入我的视野,在这样一个万家灯火的城市,我找不到一点活着的温存,每天发生在我生活里的除了难过就是无奈,越来越多的事情让我无法全身而退,在这条路上走得越远,我越是疲惫不堪。 我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车很快就回到了堂口,我推开车门,就要下车,杨度伸手抓住了我,“虽然我不知道王琦他妈跟你说了什么,不过我也有一些猜到了,但是我希望你明白一个道理,不管遇到什么样的问题,你都不是一个人。” 我有些失神,点了点头,“我知道的。” 说完就快步转身进了堂口,大勇和关良住在沙发上喝着水,一看到我进来立刻站了起来,“开哥,事情办完了?怎么着,咱们出去喝点?” “喝酒就算了,你们能召集起来多少人?”我现在最迫切的事就是赶紧把这些监控赶紧发下去。 “大概四十个左右,怎么了?有什么大事吗?”大勇一听说叫人,立刻就有点兴奋了。 “恩,我请你们看电影。” 第二百八十六章 技术指导 当四十个人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每个人都要拿我武堂梁子的身份说事了,听起来还没什么,但是真正有这么多人过来的时候,带给我的视觉冲击不是一星半点的,万万没想到曾经孤家寡人的我现在居然可以召集起这么多人来。 每进来一个人大勇都会把他领到我面前,然后我就听了四十多声开哥,不断地点头到最后我都有点偏头疼了,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又都是些没什么文化的小伙计,整个堂口就像炸了庙一样,吵吵闹闹的。 “开哥,人差不多了。”大勇凑过来在我的耳边小声说。 “恩,去告诉老张,让他把现在堂口账面上能提出来的钱都拿过来。”大勇领命而去,我站了起来,拍了拍手,“各位兄弟,我是刘开,可能你们中有人是第一次见到我,但是不要紧,咱们来日方长,作为梁子,日后还要仰仗各位兄弟多多支持,咱们一起把堂口建设的更好。” 这些场面话以前从来都是轮不到我说的,作为一个一直在社会底层挣扎的小人物,这些话我一直在听别人说的,所谓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所以词就在嘴边,张嘴就来。 “今天叫各位兄弟来呢,一是咱们互相认识一下,而来呢我现在有点事需要各位兄弟的鼎力相助,可能会有些累,但是还请大家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亏待大伙的。”我话音一落,老张拎着一个旅行袋走了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直接导致了我的话根本没人搭理,我有点尴尬,给大勇使了个眼色,大勇回忆,赶紧带头鼓掌叫好,这才算是把气氛拉回到了正轨。 直到老张走进了人群,我看到他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这些小伙计会失神了,尼玛这是多少钱啊?!这哪里还是什么旅行袋,整个一个皮箱啊,这个败家子,这一箱子钱真给出去,我们这个月往上面交什么?我们自己吃什么? 不过钱都拿出来了,我也不能食言再让他把钱拿回去吧,我硬着头皮把他手里的大包接了过来,入手的感觉让我更加不安,我这辈子估计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算了,只要真的能够找到什么线索,就算是真的把这一个月的收入都搭进去又有什么呢?!老子豁出去了!我一把拉开了拉链,露出了里面一沓一沓的人民币,粉红粉红的,看着就觉得刺激,这样的视觉冲击不论你是不是爱钱,都会难免有一点心态失衡的。 我豪气的把里面的钱给大伙展示了一下,“打今天起,你们要做的就是帮我看一份录像资料,内容可能会很无聊,我的要求很简单,从里面找出来可疑的人,具体的标准过会我会给你们详细的讲清楚,这个任务完成之前,你们的衣食住行我全都包了,要是事情办得漂亮,重重有赏!” 这次不用大勇帮我带节奏了,此言一出,下面的小伙计立刻就沸腾了。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我找来一台电脑,把监控录像按照时间顺序分给了下面的伙计们,大家对于这么简单的任务还是比较喜欢的,都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会一丝不苟的、完完整整的把视频从头看到尾,这就是我要的效果。 然而事情并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简单,警方之所以会放弃追查这个案件,必然是有他们的理由和苦衷的,视频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转眼间两天已经过去了,虽然中间有过几次听起来比较振奋人心的发现,但是很快就被证明并不是什么线索了,局面陷入了僵局。 事情的转机在两天之后的早上出现了,并不是有了什么突破性的进展,其实到第二天的时候我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制定的方针出现了什么偏差,这样广撒网的大面积搜索实在是太慢了,我带回来的是出事前一个月到处是后半个月的监控录像,伙计们四个人一组不间断地看,两天,光是吃饭我就已经花了一万块钱了,但是进展却还是很慢。 这天早上一个人敲门走进了堂口,我们都很意外什么人会这么没有眼力见,本来宾馆看着就像黑店,现在还关门不营业,什么人会来,打开门之后一个穿着连帽衫的人走了进来。 是王琦。 “刘开,找到线索之前我就住在你这里了,我吃的喝的就交给你了,每一顿饭不能低于三个菜,每一顿饭必须有冰好的啤酒,晚上还要有粥。”这家伙倒是不客气,一进来就一屁股砸在了沙发上,然后开始提要求,一副吃大户的德性。 “你他妈谁呀?怎么跟我们开哥说话呢?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一个小伙计看不过眼,张嘴就骂,这几天我给大伙的富力非常不错,所以很快大家就认可了我这个梁子,平时我不论出现在那里,只要有人看到我就开哥开哥的打招呼,可以说我已经用钱在堂口站稳了脚跟,这点威望还是有的。 王琦还是一如既往的目中无人,对于小伙计的辱骂完全没有任何反应,“怎么样,刘开?你这么大个堂口的梁子应该不差我这一口吧?” “你说的这些倒是不成问题,我都可以满足你,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是谁让你来的?又让你来干嘛?凭你的本事跟杨度的关系,不至于跑到我这里蹭饭当大爷吧?”这里毕竟是我的低头,我也不能落了面子,身边都是下面的小伙计,别说他一个格斗冠军,就算是终结者来了也得掂量掂量。 “算你有眼力见,我往其可是有原则的人,吃干饭这种事我是不会干的,无功不受禄,既然我敢提出来这些要求,那就说明我会付出相应的劳动,如果我没说错,你在我妈那里得到了一些视频资料,这里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应该是在帮你一点一点的看吧?”王琦老神在在的点了一根烟,看着我。 “没错,应该是你妈告诉你的吧,我的确是在做这项工作,不过两天了还是没什么进展。”这也没什么可瞒的,我就实话实说了。 “那就对了,我妈早就想到了你这边的进展会不顺利,所以就把我派过来了,目的很简单,”王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技术指导。” 第二百八十六章 神逻辑 有技术指导跟我自己瞎指挥就是不一样,王琦对视频内容进行了重新划片,缩小了一些不必要的范围,我之前的想法是以时间段作为跟进的标准,但是组与组之间几乎没有联系,所以不仅慢还漏掉了一些,经过他的整合之后,将出现在视频中的人作为了追查的线把每个组都联系起来。 三天之后,我又花掉了两万块,事情终于有了转机,分下去的小组终于有了收获,视频中他们找到了一个形迹可疑的男人,在我父亲案发的十天前的一个早上,他曾经出现在我们胡同口的,在一个卖早餐的摊位逗留了大概十分钟左右,买了至少有三份早餐才离开了。 本来这只是一个平淡无奇的事情,不过在这样的城市里,买早餐的人其实每天都大同小异,上班上学的人一般都会选择在沿途的早餐摊买饭,所以早餐摊的老板对于每天做多少份早饭都有一个大概的估计。 不过这也算不上什么关键性证据,人家偶尔路过买份早餐倒也没什么,但是问题在于这个人不止一次出现在这个路口,在我家作为案发现场被封锁之前,这个人前前后后来买过至少十次早饭,但是出事以后他就再也没来过,这样的巧合让我们不得不对他有所怀疑。 除此之外,监控还捕捉到这个人在此期间在半夜还出来过一次,不知道去哪里买了什么东西回来,不过这已经能够说明问题了,这个人应该住在这附近,而出事之后他搬走了,可是有一点让我们颇为不解,监控拍摄到的画面因为角度问题,不能看清楚他的脸,而且他每次买完早饭之后也没有直接进入到胡同里面,反而是往另外一个方向走的,这跟我们预计的有一点点的偏差,按道理他应该就住在我家院里才对。 不过这是我们截止目前唯一的一条线索,我可是花了三万块才换回来的,即便不是我也有必要去看看,为了表扬一下大伙的努力,我安排老张带着大家去吃点好的,玩一玩放松一下,然后带着大勇和关良准备去调查一下。 至于我们的技术指导,他的娱乐生活不用安排,基本每天都有新的花样,反正不用我报销,我也懒得去管。 第二天,我又回味了一把原来上班时候的感觉,昨晚这些小伙计出去也不知道折腾到几点,早上没有一个起来的,我被大勇叫起来,三个人准备早上去找到那个卖早点的摊子问一问,走到门口的时候,发现我们的技术指导居然起得比我们三个还早,已经发动了车等在门口。 “视频上面有一个角落有东西挡住了,我想去实地看一下什么情况,走吧,咱们一起,正好我也饿了。”有这样一个技术人员跟着我自然是求之不得的,经过几天的相处,大勇和关良虽然对他谈不上是朋友,但是也不至于排斥,一行四人踩着朝阳,直奔我家的胡同口而去。 我家的这个胡同口还是属于比较重要的交通位置,附近有个挺大的工业园地,很多年轻人在这边上班,所以这里算是这个城市醒来比较早的位置,这才刚刚六点半,来来往往的人和自行车电动车什么的就已经不少,按照我们在监控上看的位置,很快就找到了那个早点摊位。 摊主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岁月已经在他的脸上留下了痕迹,看上去气质和和气气的,凡是到他摊位上买东西的人,他都笑着跟人家打招呼,什么大张小李的都能叫上来人家的名字,看样子应该是熟客,这样一来我越发的觉得这事有戏,既然他能记得这些熟客,那偶尔多了一个人他应该印象比较深刻才是。 大勇立刻就要下车去把这个摊主弄过来,我拦住了他,我们只是想问点事情,耽误人家做生意本来就是不仗义的,更何况这么多来来往往的上班的人,我们把摊主弄走了,别人都不知道吃什么了。 “啧啧,看不出来啊,堂堂武堂梁子居然还这么有社会责任感,本以为你就是个小古惑仔,现在我对你可是有些刮目相看了。”王琦在一边很是震惊,他这话说的我也整不明白倒是算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 “那是,这算是让你说对了,咱们开哥那可是个人物,文武全才,就这儿样的拿到北朝鲜去绝对是个当官的。”大勇一脸的得意。 “闭嘴吧,你才特么在北朝鲜当官呢,你们全家都在被朝鲜当官!” 这么一闹,车上本来僵硬的气氛活泛了不少,关良自告奋勇的下车去给我们每人买了一个鸡蛋灌饼回来,自打我卷进这些事之后,基本上就没吃过早饭,现在有机会坐在舒服的车里吃鸡蛋灌饼,却没有了当年坐在电动车上嚼油条的滋味。 看来幸福真的是没有办法用钱来衡量的。 等到七点半以后,来往的路人已经显著的变少了,摊位上的活也变少,摊主时不时点上一根烟,坐着歇一会,偶尔还跟旁边的摊主聊上几句,骂骂闲街啥的。 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四个人下了车了,说实话,除了我以外的三个人看起来都人高马大的,往这里一站就带着一股威慑力,摊主眼尖,看着我们朝他走过来,立刻就认出了走在最前面的关良,“几位?吃点什么?咱们这边的都是新鲜的。” 我抱着肩膀走在最后,我现在越来越习惯了梁子这个角色,能不出马的事情我都尽量不说话,让手下人表现自己,给他们出头的机会。 “老板,刚才我在你这里买了四个鸡蛋灌饼,还记得我不?”难得关良挤出来了一点笑容,我站在旁边看着都憋不住想笑,这家伙的笑看着就像是要拐骗小朋友似的,还不如面无表情看着舒服呢。 “记得记得,当然记得,怎么?再来几个?”老板形形色色的人也不少见,并没有歧视这个表情困难户,一口一个老板叫的关良脸上都开花了。 “别这么客气,老板手艺不错,咱们兄弟们吃的挺开心,所以想跟你聊上几句,耽误不了你多长时间。” 我听完关良的话简直拍案叫绝,这逻辑,简直是他妈的神了。 第二百八十七章 邂逅早餐摊 要我说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就是服务行业,不管是什么情况,什么人,他们都要用始终如一的态度和耐心来对待,这需要远超常人的职业素养,像关良这种智商情商的重灾区,作为带他来的人我都有点鄙视他。 “什么事啊?几位老板有啥用得到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几位照顾我的生意,我帮点忙也是应该的。”这个摊主做人是真的圆滑,这话说的滴水不漏,能在这样的地方立足,并且拥有这么多的熟客,不是没有原因的。 老板从自己的小车子底下拖出来一个箱子,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一箱装好的豆浆,递给我们一人一杯,看来他倒也不是完全不害怕我们,这个举动就表明了一种态度,要谈可以,就在这里。 “我看您对来这里买早饭的人都挺熟悉的啊?记性不错嘛。”大勇估计也被关良的逻辑吓到了,没有给他继续说话的机会,主动跟摊主攀谈起来。 “这有啥呀,咱干的就是这个,这买卖您也知道,就靠着住在这附近的熟客讨口饭吃,来来往往的都是街里街坊的,不认识才是不正常呢。”大勇给老板递了一根烟,“哟,黄鹤楼啊,好烟啊,几位老板都不是普通人啊。” “啥普通不普通的,跟您一样,给别人跑腿,讨口饭吃,来找您也没别的,想跟您打听个人,不知道您认识不?”话匣子一打开事情就好办多了,只要这老板有印象,应该不会隐瞒这么点小事的,反正跟他也没什么关系。 本打算在这里听听老板怎么说的,但是旁边的王琦用胳膊肘拐了拐我,“咱们几个大老爷们围在这里,路过的人都不敢过来买东西了,你这伙计办事还是挺靠谱的,咱俩等结果就行了,你跟我过去溜达溜达,研究一下这边的监控。” 我一琢磨也是,我俩在不在这里没有什么不同,人家老板这么合作,我们等结果就是了,我起身跟着王琦往我家的胡同口走去,现在到处都是监控,想要干点什么一点痕迹也不留下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像我家这种小胡同口,都被监控覆盖着。 王琦走得很慢,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几家小店,注意着墙头上的摄像头,虽然这个地方握住了有几年,但是我这种拾金不昧的普通老百姓对于哪里有监控,监控什么地方完全不在意。 王琦一边看,一边比比划划的研究监控覆盖的范围和路径,我反正也帮不上忙,只能充当一个只会喊嗯嗯嗯的咸鱼。 “你看这个位置的监控,”他指着我们车正上方一个路灯上面,“咱们注意到那个买早点的家伙就是在这个监控拍下来的,但是我注意到它的角度其实是不太好的,而且在靠近你家的这边,监控画面上有一块一直被一个黑色的东西挡着,所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他是往相反的方向去的,但是不排除他回到这个胡同的可能。” 王琦絮絮叨叨的给我讲着这些原理,我一个头两个大,完全听不懂这些东西,“你就告诉我最后的结果吧,你到底有什么想法?” 王琦沉默了一下,“这个我倒是有一点想法,只是如果我的想法是正确的,那咱们面对的对手无论是缜密程度还是计划的完整性,都有着极高的水平,咱们很可能不是对手。” 不用他说我就已经想到了,警方都那他们没办法,甚至于连一个合理的推测都拿不出来,就足以说明这伙人的恐怖之处了,他早上买了三份早点,这么说房间里至少出了他以外还应该有两个人,我父亲是其中一个,那另外一个应该就是死的那个人了。 王琦顺着自己比划的方向看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症结所在,我们住的房子都是那种老院子,所以大门口会有一个类似于伞盖一样的结构,就是这个东西挡在了监控的一边,王琦走过去试了试,“如果这个人是贴着边走到这个门前,然后往早点摊的方向走,是刻意避开这个监控,给我们造成一种他不是从这个胡同出来的假象,同样的道理,他买完饭也可以这样原路返回,这样他就可以在监控里面消失了。” 我看着他来来回回的走了两遍,又对照了一下监控的位置和角度,他说的很有道理。 真是他妈的老手啊,反侦察能力这么强!明明他每天都要在监控下面来回,可我们就是找不到他,就像是一拳砸在了空气里,让人很丧气。 好在我们不止这一条路,希望摊主能给我们提供一点好消息吧,我回头瞅了一眼,发现他们还在跟摊主聊着,也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进展,就在这时,一个人走了过去,好像是要买早饭,本来这只是很普通的一件事,但是我眼前一亮,这个人我认识。 我赶紧掏出了手机拨给大勇。 “开哥,你们去哪里了,我们这里问出来了一些事。。。”大勇一接起来电话就兴冲冲的给我汇报进展。 “先别说这个了,一会再汇报吧,我接下来给你一个任务,你听我说,别做出任何反应,就假装是在说别的,”我盯着摊前的那个人,“你看到在买早饭的那个人了吗?” 大勇还真的是机灵,我在这边看着他好像很专注的在研究自己的鞋带,完全没有抬头看那个人,“恩恩,我知道,你继续说,虽然我不认识他,这件事也不是没得商量,价钱是可以活动的嘛。” 我知道大勇的意思是问我这人是谁,“你不用管他是谁,等会他买完东西之后,你跟关良就跟上他,我们会开着车远远地在你们后边的,只要他敢走到什么僻静的地方,你俩就直接把他弄晕,然后打电话通知我,这家伙有两下子,你们小心,明白了吗?” “行行行,那你抽空跟我见一面吧,这是咱们再商量。”说完大勇就挂断了电话,而那个人也已经买好了早饭离开了摊位。 我拉上还处在懵逼状态的王琦,赶紧跑回到车里,跟着他们三个人走的方向慢慢的跟着,王琦好奇的抱着肩膀看着我要干什么,我不敢跟得太紧,而且早上这边行人多,也没办法开得太快。 车开了大概十分钟,我的手机响了,我看来电的是大勇,赶紧接了起来,“怎么样?得手了吗?” “开哥,没机会下手啊,这家伙完全没有到什么偏僻的地方啊。” “那他现在在哪里,不行就直接动手,手脚麻利一点就是了。” 电话那边大勇苦笑了一下,“开哥,我们不敢啊,他现在在警察局里面。” 第二百八十八章 这人要几分熟 虽然我已经当了一段时间的梁子了,但是说实话对于堂口的生意我并不是特别了解,这里面到底哪些是见得光,哪些是见不得光的,我也并不是很清楚,即便如此,对于警察我还是有一种天然的胆怯。 “警察局?你们亲眼看着他走进去的?”同样都是再这样的家族里面干活,为什么人家就敢直接进警察局呢? 我的问话完全是多此一举,大勇办事一向靠谱,只要我下了命令,他是一定会贯彻到底的,“没错,开哥,这人好像还是这里的常客,门口的人看到他来了都跟他点点头,我说开哥,你该不会是想让我们哥俩绑一个警察回来吧?要我说人家毕竟是国家的卫士,咱要是没啥大仇的话就摆个酒啥的算了,咱们这偏门的生意,跟警察闹得这么僵可不是啥好事啊,要不要给度哥打个电话商量一下?” 得,看来怕警察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专利,大勇显然比我还差劲,这就是捞偏门的悲哀,不管你混到了哪一步,不管你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是多么厉害的土霸王,在这个讲究法治的社会永远都是一只见不得光的小老鼠,人家放你一马,你自由自在,人家紧一紧口袋,你就要唯唯诺诺的。 “怕什么?!那小子不是什么警察!”我突然想起来上次来这里的时候看到的那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孩子,“我估计他是来找一个女的,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出来,你们只管跟上就行了。” “啊?!警察家属啊?那咱们也应该。。。” “闭嘴,干活!”我被大勇这股怂劲搞得有点心烦了,果断直接把电话挂了,狠狠地砸了一下方向盘,这家伙还真他妈是个情种,这才几点就屁颠屁颠的跑这边来给姑娘送吃的,真是活该他被我盯上。 车很快就到了警察局的路对面,隔着一条马路我就看到大勇和关良在马路对面蹲着,两人愁眉苦脸的抽着烟,我担心我一下车那人正好从警察局里出来,万一被他看到我,接下来的行动就没办法展开了,所以还是手机比较靠谱。 看我拿出手机,王琦轻笑了一声,把车窗按下来,然后冲着他俩的方向无比潇洒的打了个口哨。 王琦把头伸回来笑着看我,“别崇拜我,基本职业技能而已。” “滚一边去,我掏手机是为了看看几点了,谁崇拜你了。”我有些尴尬的把手机收了起来,王琦没有反驳我,还很是客气的夸了我一句,“手表挺亮的,不错。” 王琦这声口哨声音还是非常有穿透力的,对面的大勇和关良听到声音之后立刻跑了过来,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笑容。 “那小子就在里面,到现在还没出来,开哥,说说呗,这小子到底咋惹你了?”大勇看到我来了非常开心,我感觉在警察局门口对于他来说就跟下地狱没什么区别,我来了算是救了他一命,至少不用他去把这个所谓的警察家属干翻。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认为的。 “没事,咱们就在这等着,他只要出来咱们就跟着,你俩先上车吧,说说那个摊主都说了些什么。”天知道这家伙谈恋爱要谈多久,我们干等着也没啥意思,还不如就此整理一下情况,考虑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开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大勇坐在后座上又点了一根烟。 “爱说不说。” “好好好,好消息是那个摊主记性还真不是盖的,我们简单的提了一些特征和买早饭的情况,他就想起来了,据他回忆说,他跟那个人聊过几句,那人自己说他不是本地人,是外地来务工的,在这边租的房子,老板说听他的口音像是个少数民族的人,这几天早上热,那人买饭的时候有时候就穿了一件背心,老板说他后背上有一大片纹身。” 大勇深吸了一口烟,“坏消息是这个人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了,而且老板说他每次买完早饭都是往你家胡同相反的方向走的,所以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咱们要找的人。” 我跟王琦对视了一眼,我相信他也知道这些文件里面都写了什么,他能条理这么清晰的把我要找的人进行各种条件的筛选,我家发生的事他也应该是清楚的,结合着我俩刚才看到的那个监控的漏洞,这个人八九不离十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人了。 “现在看来这个人应该跟这起案件关系匪浅啊,不过咱们的线索还是太少了,他要是就铁了心就此消失,咱们想要再找到他真的只能看缘分了。”王琦摊在座位上,把手叉起来垫在脑后。 看来查找的工作暂时可以放一放了,但是我们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唯一的突破口已经变成了外地人,我也有些心烦,为什么每一个参与这件事的人都这么谨慎,一点破绽也不留,这不是要逼死我吗。 “喂喂喂,开哥,那小子出来了。”后排的大勇猛踢我的车座,“他一个人出来的,应该是要走了。” 我一个激灵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果然看到那家伙一个人从警察局里大摇大摆的走了出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走路都带着风。 我心说不用你现在嘚瑟的欢,老子现在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今天就是你了! 这家伙离开大门之后直接往我家的方向原路要返回去,这会已经过了早高峰,我家那边已经不想早上起来的时候那么车水马龙了,这时候那边应该勉强符合我的要求了,算得上是一个僻静的所在。 我们在后面慢慢地跟了一小会,确定了这家伙的的确确是往我家的方向走了之后,我们加快了车速,先到我家的胡同口等着,给他设下一个天罗地,等着这只还不知情的小白兔自己送上门来。 一路上我们开动脑筋,这家伙也不是什么软柿子,如果我们一击不中的话,给了他反击的机会没准我们会有所受伤,还有可能导致我被发现后者是引来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反正夜长梦多,我们必须干净利落点才行。 王琦听着我们几个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有点不耐烦了,“行了,你们就老老实实找个地方等着吧,告诉我让我把他带到哪里,要几分熟的就行,其他的我一个人解决。” 第二百八十九章 还治其人之身 对于秦予斌来说,他从出生,姓了这个秦姓之后,很多事情就已经注定了,不管他又怎样的抱负,又对未来有怎么样的希望,这些在这个庞大的家族体系里面都是微不足道的,被动的选择成为一个这样的人,秦予斌对于自己其实充满了不为人知的自卑。 而这一切在他遇到这个叫何欣的女孩之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然他们认识的地方、认识的情景都不像偶像剧中来的那么的浪漫,秦予斌甚至连一句像模像样的开场白都没有,可是爱情这个东西,从来都不会讲道理。 何欣之于秦予斌,不单单只是一个女朋友那么简单,在秦予斌的眼里,她更像是一个把自己拉出地狱的天使,过去的三十年里,秦予斌已经习惯了自己的生活,习惯了在不同的场合扮演不同的人,但是何欣给了他抗争的理由,给了他寻找一种新生活的勇气。 这条路到底有多难走,不需要别人告诉,秦予斌自己很明白想要从这个漩涡之中脱身会有多难,或许齐铭阳会体谅自己,会给自己一条生路,但是其他人呢?起价会放过自己吗?父亲会相信自己的说辞并且理解吗?这么多年来他给自己交下不少朋友的同时,也得罪了不计其数的人,他们会给自己机会吗? 这些痛苦的抉择,曾经在很多个晚上让秦予斌没有办法睡着,但是天一亮,秦予斌想起何欣那张恬静的脸,这一切好像都变得没有那么艰难,只要能守护这个女孩的笑容,秦予斌觉得没有什么可以阻挡自己,没有什么可以让自己动摇,想要来的总归会来,为了心爱的人就算是一命呜呼,那又如何? 按照平日里的习惯,齐铭阳很早就起来了,最近齐家发生了不少事,已经到手的东西又被一伙半道里杀出来的程咬金截了胡,齐少已经被老爷关了禁闭,其实这倒也不怪齐铭阳,东西被抢跟他在q市偷偷地去见婷婷没有什么因果关系,而且这原本也就是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任务失败了总要有人背锅的。 一样的路,一样的摊位,一样的早饭,一样送到警察局去送给何欣,一起都没什么不同,但是本能告诉秦予斌自己已经被盯上了,盯上自己的这帮人非常的强,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只有在面对杨度和自己父亲的时候有过,这让秦予斌非常不安。 再次路过卖早餐的摊位的时候,老板还没有走,笑着跟秦予斌打了个招呼,秦予斌也笑着回应了一句,看着老板忙碌的身影,秦予斌突然想起早上的时候自己来买饭呆在这里的两个人,这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没有什么,但是现在回想起来秦予斌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两个人无论穿着打扮还是拿出来的手机,都不像是会来这种地方吃早饭的。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冲着自己来的?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个硬硬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腰上,“朋友,知道这是什么吧?乖乖的进这条胡同里面,枪是消音的,不要指望引起别人的注意,我干在这里动手,就不拍开枪。” 秦予斌心里震颤了一下,他能感觉到身后这个人拿枪的手非常的稳,而且他指的位置也非常有讲究,这一枪打下去自己会立刻力竭,但是又不会立刻摔倒,也不会立刻死掉。 老手,秦予斌立刻做出了判断,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号人物?“朋友,在下秦家的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有话好说,跑海路子进店,伺候水秀(盘缠)是应该的。” 秦予斌留了个心眼,用行话试探了一下,江湖上有一种人叫到手,大都是一些身上背着通缉令的亡命之徒,他们流传在各地,没钱了就直接找到当地的地头蛇,问问有什么人是他们想要处理掉的,只要给钱,安排好跑路的形成,这个活他就会接下来,事情做完就直接人间蒸发,想要抓到他难上加难,这种人在当地被称为跑海路子的。 在s市秦家虽然不比杨家的根基,但也算是有头有脸,自己这么一说,要是来人是本地人自会听懂,这些刀手也不是傻子,在当地做了案不要紧,但是要得罪了地头蛇,想要跑出去就难了,出来都是为了求财,只要钱到位,没有什么是不能谈的。 “别他妈废话,我没空跟你扯这些黑话,我也不是什么刀手,我老板有一些话要问你,乖乖的跟着我走一趟,你不会死的。”身后的人恶狠狠地说道。 秦予斌苦笑了一下,看来今天的担心不是空穴来风,“好说,能被你老板看得上眼是我的荣幸,我跟你走一趟就是了。” 身后的人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是谁,这么短的时间内王琦是不可能搞到一把枪的,顶在秦予斌腰上的只是他的手而已,他带着秦予斌走进了我家的胡同,没几步就到了我家门口,门早就已经被关良搞定了,二人推门进来。 “既然已经到了,你老板是否可以出来一见了?”秦予斌知道身后的人不好惹,也不敢暴起发难,只能用商量的语气。 “恩,很好,你这么配合大家都好过。”然后王琦在秦予斌的身后用极快的速度给了他一记手刀,秦予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就软绵绵的倒下了。 我看着晕倒在地上的秦予斌心里真是感慨万千,遥想公瑾当年,看到秦予斌我能跑掉就算是苍天有眼了,然而现在他就这么软成一坨泥被带到了我面前,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既然已经得手了,我们也该干正事了,我伸手从他的口兜里找到了秦予斌的手机,递给了王琦,“那什么。。。给我往这里面装一个跟我手机里一样的追踪系统,这份钱另算。” 王琦倒也没说什么,结果了手机,然后蹲在地上有给秦予斌补上了一记手刀,“我安装需要一段时间,前面那一下只够她睡半个小时的,现在他两个小时之内是醒不过来了。” 说完就在我们震惊的眼神之中走进了我家的书房,刚打开门,他又转过头,“这个人算八分熟,钱也要另算哈。” 第二百九十章 快捷号码 拿着秦予斌的手机,我感慨万千,现代科技真是无孔不入,只有想不到,还有什么是它做不到的,现在只要秦予斌拿着手机,只要他的位置有变动,我的手机就会接到提醒,可以这么说,秦予斌现在对于我来说几乎是透明的,也不知道他会不会有什么偷偷摸进女厕所的癖好。 我摆弄着我们两个人的手机,越看越觉得开心,杨度一定想象不到我居然这么快就得手了,秦予斌在齐家还是比较有分量的,齐铭阳出活应该不会不带着他,所以只要有了他的位置,那齐家的行动就完全暴露我们的视野之下了。 反正秦予斌还要好一会才能醒过来,我们也不用着急现在就逃离案发现场,我们四个就坐在客厅歇着,我摆弄着秦予斌的手机,这家伙还真是无趣,手机壁纸都土的不要不要的,里面除了出场的带功能,也没多什么特别的功能,只有微信、支付宝这样的,点开这家伙的微信,里面只有一个好友,头像是一个非常清秀的女孩,正是我之前见到的那个医生。 “看不出来啊,这个秦予斌还是个情根深种的情种呢,他这手机连个像样的难听点买流量都多余,居然为了一个女孩专门下载注册了这么个玩意。”我也没兴趣看小情侣打情骂俏的通话记录。 短信里面只有寥寥无几的几条,,内容也没什么有意思的,大都是些乱七八糟的通知类的短信,再不就是一些买房子卖地的垃圾短信,总之翻了一遍之后我对他生活的无聊程度有了一个全面的认识。 “我说开哥,整了半天,你就为了看看他手机啊,我当是你跟他有什么了不得过节呢,这点小事让我把手机偷回来不就成了,咱们费这么大劲干嘛?”大勇看我津津有味的翻着秦予斌的手机,“这破手机还毛都没有。” 其实我也觉得自己的举动是不是有些过激了,万一打草惊蛇了就得不偿失,但是当时我的情绪也不太稳定,有杨度在场或许会压住我,但是现在这边都是我一个人做主,看来以后还是要尽量避免自己被情绪左右,毕竟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安全问题。 除了这些手机几乎没有什么价值了,拿到二手市场上去最多也就换几顿饭钱而已,我是真想不明白,这些牛x哄哄,平日里花钱就跟风刮来的似的,但是为什么就不肯换一个功能齐全的手机呢? 我闲着没事想回味一下这样的老式手机是怎么开锁解锁的,想当年我也用自己的生活口挪肚攒的买过一个这样的非智能机,所以对于这种按键的感觉非常的怀念,我按照之前常规的方法按了一下,但是万万没想到这个手机的设置跟我的完全不一样,我这一按下去,手机显示有一个没有名字的电话拨了出去。 我吓了一跳,手脚麻利的赶紧挂断了电话,天知道这电话是打给谁的,万一是他那个警察女朋友那我们几个就算是凉了,不过他这么喜欢这个女孩,不应该存电话连名字都没有吧,我给我了另外一个思路,我可以查一下这家伙的手机通讯录啊,没准会有什么别的发现。 我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两部手机都打开电话本的界面,既然有时间,我不妨对比一下两部手机有什么相同的人,两个明显对立的势力,如果通讯录里出现了同样的人,那这个人就值得玩味了。 检查的方法很简单,我把自己手机里面跟这件事情有关的电话号一个一个的输入到了秦予斌的手机,然后看看他手机上面显示的名字,不出意外,他的手机里面有杨度和金子的电话,但是这也没什么意外的,至于其他的人,我还没有看到有重复的。 “我说王琦,你说这人什么时候会醒过来啊,咱们要不要把他扔在这里撤退啊?”大勇坐的有些不耐烦了。 王琦压根没有抬头,而是低头在玩自己的手机,“怎么着?还不相信哥们手段啊?我说了两个小时,就至少两个小时,咱们还有时间,多呆一会,瞻仰一下你老大的故居,也让我休息一会,你老急啥?” 王琦把我的名字抬出来,大勇也不好多说什么,嘀嘀咕咕的低下了头,我懒得理他们,好不容易有机会拿到对手的东西,我不多挖出来一点东西未免有些太可惜了,可是我手机上从六月份到现在新存的号码已经基本上输过一遍了,实在是没什么疑点。 既然王琦对昏迷时间这么自信,我也贪了一点,干脆把所有的号码都试一遍好了,他们三个都低着头各干各的,也没搭理我,我试着输之前存过的号码,连什么卖油条的,肯德基的服务员之类的都挨个往里输。 输着输着我突然觉得自己这样有一点太过片面了,没准他手机里的号码我这边会有意外惊喜呢,尤其是之前那个快捷拨号让我非常好奇,我调出来他的设置,结果让我大吃一惊,他手机里不光这一个号码被设置了快捷,而是足足有四个之多。 我有些紧张,我不敢想象这些平淡无奇的数字背后都躲藏了一张怎样的脸。 第一个号码输入进去,我的手机只显示了一个归属地,是h市的,但我的手机里面并没有这个人,第二个号码输入进去,我这边也没有什么显示名字,甚至连归属地都没有,这种情况还是比较少见的,我也说不上自己到底是该开心还是该为了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而恼火。 第三个号码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跳进了我的手机里,我莫名其妙的有一点紧张,这些数字我越看越觉得这个号码有一点熟悉,手机上跳出来的人名越来越少,这个号码所对应的人范围也越来越少,直到就剩下一个人的时候,还剩下的一个号码已经不用输入了,我知道这个号码是谁的了。 我呆呆的看着自己手机上的号码,心里非常的慌,我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号码居然是他的,倒不是因为我多吗的信任这个人,而是在我的心里是不敢轻易的想起他的。 手机上孤零零的带着两个备选的字,陈峰。 第二百九十一章 你的名字 “开哥,怎么了?”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最终还是引起了另外三个人的注意,大勇小心翼翼的问我。 我虽然听到了他的话,但是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他,甚至于连做出反应都显得非常的困难,我脑袋里满满的都是半仙的名字,这怎么可能呢?首先我肯定是不会相信半仙会想要害我,但是我也不会相信秦予斌对我有什么善意。 那这两个人怎么会有联系呢? 半仙早在我们在长白山的时候就已经莫名其妙的消失在了那张玉床上,在我们的判断里,带走半仙的很有可能就是所谓的另外一股势力,但是这股势力一直都在水面以下,连昙矅这样的人物都没有找到什么突破口,这样一股神秘的势力又怎么会跟秦予斌这样一个小人物有所牵连呢? 我尽量控制自己不往坏的地方想,但是这两个字就这么摆在我的面前,我不想也没有办法,半仙离开之前接到过一个活,据他自己的说法,这个任务就是冲着档案馆下面的那份文件而去的,但是文件没拿到的情况下他却拿到了不该归他的钱,之前我一直没有深想,但是现在我不敢这么断言了。 如果之前半仙没有跟我说实话,而他很早之前就已经认识了秦予斌,那么我们在龙岩乡的行动里半仙的演技未免也太厉害了,我完全没有看出来任何的破绽,但如果他没有演,那是不是说明半仙并不知道联系自己的就是秦予斌呢? 而之后的事情又让我有些想不通,半仙肯定不是被齐家带走的,这一点是不用怀疑的,半仙失踪的时候齐家应该还困在那个走不完的大殿里面,就算他们有什么办法离开那里,也不可能在我们之前赶到祭坛的位置。 那么神秘人带走了半仙之后,他又会和秦予斌有什么样的联系呢? 这里面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复杂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找到什么站得住脚的推测,这么牛逼的神秘人应该有不少用的到人,完全没有必要用一个半吊子风水先生当什么手下,但如果这个人是这三家博弈中某一家的关键棋子就另当别论了。 我的脑袋已经开始疼了,我不敢再往下想了,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说实话,对这三个人其实我是很信任的,但是这种事我怎么说呢?我跟他们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我在说什么,我只能捂住脑袋说自己没事,这些事我自己都没有什么结论,说出来也没什么用处。 “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可以跟我们说说啊,就算我们帮不上什么忙,多少也可以帮你分担一下。”大勇也收起了平时嬉皮笑脸的样子,这种担心让我觉得很温暖,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说些什么。 我深吸了一口气,现在还有一个快捷号码我没有查,经过半仙这么一吓唬,我已经没什么勇气再去查看这最后一个号码了,可是如果这个号码也有什么玄机的话,那很有可能这是解开这一切的关键了。 我能感觉到自己的手都是颤抖的,哆哆嗦嗦的我把手放在了键盘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输入了这最后一个号码,看着数字一个一个的变多,我自己也算是松了一口气,因为我的手机上好像是没有这个号码的,虽然没能挖掘出来更多的信息,但是至少没有再带给我什么打击,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这时候要是再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发生,我担心自己会真的挺不住,本来就是给手机安一个追踪系统而已,但现在却变成了对我心智的考验,我放下了秦予斌的手机,半瘫在沙发上,天晓得我都经历了什么。 我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勇气在面对手机这种东西了,说到手机,我突然想到自己手机里面还有一个号码,上次让金子帮我查的那个给半仙打钱的人,他虽然没有查到人在哪里,但是给了我一个号码,而且这个号码还跟我们进行过短信沟通,好吧,算我自作多情那根本算不得是沟通,更像是一场黑暗中的智斗。 在那之后我们就踏上了去崂山的路,所以这条线索并没有一直追查下去,不过现在这个号码显然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会带给我什么惊喜。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 我打开自己的手机,翻到相册,金子给我的那张纸已经被我拍了下来,我咬了咬牙,放大了那张图,一位一位的数字印入我的眼中,我感觉自己的脑袋已经开始变疼了,因为这两个号码完全一样。 这会是谁呢?我的手机和秦予斌的手机里面都有他的号码,他会是谁呢? 我不死心,又翻开自己的电话本,现在的智能机对于同一个人的号码是可以存很多个的,而我的手机对于废弃的号码虽然存着,但是只在下面的家用电话里,是不会显示的,所以没准这个电话会在我的电话本里。 我慢慢的把自己的通讯录往下翻着,所有有两个号码的我都认认真真的又过了一遍,我多么希望还是没有收获,但是现实往往就只这么残忍,我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上的信息,在我父亲的名字下面我看到了两个号码,而第二个号码却像刀一样狠狠的扎在我的心上。 没错,这个电话不是别人,正是我父亲的。 我顿时感觉整个人都天旋地转,什么情况?!这不可能是真的!父亲死后这个电话明明还给我们发过短信,而且短信还是我亲手发出去的,又亲手接到的,这怎么可能,我跟一个死人聊天吗?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对,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父亲死的时候我家里是有人的!对,是有人的,那么在我父亲死后他们完全可以拿走他的手机,然后用他的口吻行事,但是我印象中这个号码父亲很早之前就已经不用啊? 我眼前似乎蒙上了一层撕不开的黑雾,我父亲难道没有死?!那现在躺在公安局里面的人又会是谁,警方不可能连死者信息都搞错吧,那如果死的就是我父亲,而这个电话被一种别的方式被人拿到了,那么这个人又会是谁呢?他会是带走半仙的人吗?他会是那个刘姓的神秘人吗? 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天马行空的思维,一切都像洪水猛兽一样充进了我的脑海,为什么?为什么这个神秘人一直在我的身边对每一个我身边的人下手?他到底想要什么?我终于撑不住了,在大勇他们的喊声中我慢慢的软了下去,倒在了地上。 第二百九十二章 秦予斌的危险 他  昏昏沉沉的醒过来,我的头疼还没有彻底缓过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眼球发涨,牵着脑袋像针扎一样疼,迷迷糊糊的我发现自己正躺在堂口我的房间里,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我努力想回忆一下自己是怎么回来的,但是完全没有印象,就跟喝断片了一样。 “醒了啊?你说就你这小身板,还非要逞能自己带队,谁给你的自信?”听到声音我才注意到屋子里还有一个人,虽然我眼睛疼看不清楚,但是听声音我知道是金子来了,“下回再有这样活你就别自己去了,大勇能办好。” 我没有说话,金子能出现在这里,发生了什么大勇肯定已经知道的八九不离十了,我也没必要多说什么,等着他问就行了,况且我现在脑子里面嗡嗡作响,也没办法做出什么像样的解释,所以干脆闭上眼睛休息。 “那个电话。。。到底是什么人的?”果不其然,没用我说他自己就先问了。 “刘友全。” “刘友全?这个名字听着挺耳熟,当时你让我找这个电话的时候,我也顺手让人帮我看了一下子,这个电话是街边50块钱买的,根本查不到是谁用的,我就没跟你说,那这个刘友全你认识?”金子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他肯定好奇我为什么会晕过去。 “恩,认识,他是我爸。” “哦,他是你爸啊。。。”金子语气倒还是挺淡定的,但是下一秒就突然反应过来,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你说啥?他是谁?你爸?你爸他不是。。。” 金子意识到自己接下来的话可能不太合适,于是赶紧住了嘴,“你知道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闭着眼睛摆了摆手。“上次用半仙的手机跟这个号码联系过之后,有没有下文了?” “兄弟,我知道那件事对你打击不小,你不说不代表我们都看不出来,人死不能复生,你也没必要太过自责,这个电话的事情的确很奇怪,但是这其中肯定是有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在里面,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金子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床边,轻声安慰道。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也知道父亲的死基本是板上钉钉的事,但是我还是没有办法控制自己对这件事留有一些幻想,对于父亲的死我的愧疚一直没有停下过,虽然他在世的时候我们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但是等到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是有一种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悲哀。 “我没事,这个手机是一条线索,咱们要考虑一下怎么利用比较好,你们那边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进展?”我躺着揉自己的眼睛,“那个具体的位置找到了吗?要是确定信息是真的,咱们准备准备下一步吧,我现在也很想见一见这个一直躲在后面的人。” “拿到的信息倒是没什么错误,我们对那个地方进行了一些相关的调查,当地倒是有一些有意思的传说,今天就算大勇不给我打电话,这一趟我也是要跑的,”金子上前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枕头上,“度哥说等你休息好了在过去咱们商量一下。” 事已至此,这一趟我们势必要走一趟,起初我以为找到那些所谓的钥匙解开半仙身上的诅咒,至于事关我的身世,我的确非常想要知道,但是无论是在崂山还是在长白山,我的性命都无数次被放在阎王殿的门口,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我对这件事的执著,要是我连小命都没了,知道自己是什么人又有什么用呢? 不过这个电话的出现把这些统统打乱了,这几个看起来毫无关联的目的联系在了一起,钥匙、诅咒、身世、神秘人,我能感觉这些东西已经近在咫尺了,只要撕开挡在前面这一层薄薄的纱,一切都会变得无比明朗。 所以不管有什么问题,哪怕这一趟没有人愿意跟我同行,我一个人也要去! 金子看我状态不是很好,也没有再说下去,拍了拍我的肩膀,直接走出了门。 这边金子推门出去,门还没有关上,大勇又推门进来,看起来缩头缩脑的,手上还端着什么走了进来,一股香喷喷的味道弥漫在屋子里,这家伙还真的是会来事,知道他老板身体有些虚,就跑进来给我送好吃的。 “开哥,要我说你呀,聪明是聪明,但是心事太多了,你看看我,成天啥也不想,身体倍棒,吃嘛嘛香。”大勇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一边把他手里的碗碗罐罐放在了桌子上,盖子一打开,我感觉自己一下就耳清目明了。 大勇盛了一碗端了过来,“尝尝吧,这可是老张专门给你熬的鸡汤,老母鸡这个肥呀,一只鸡居然卖他妈200块!” 一口喝下去,我感觉自己都要飞起来了,真没想到老张居然还有这一手,“给我说说我晕倒之后发生了什么?” 大勇眼巴巴的看着我,咽了一口吐沫,“你是不知道,那会你突然就倒下了,哥几个也不知道你这是犯了什么病,但是你一直抓着两部手机不放,不用问我们也知道问题出在这两部手机上,我们也没什么可干的,就把手机给那个秦什么冰塞回去,然后把你拉回来了。” “那金子是怎么来的?”不得不说,喝了鸡汤之后我觉得自己状态已经好多了,脑子也在鸡汤的滋**下变得可以转动了。 “我们带着你回堂口的路上金资格给你的手机打了个电话,你那个状态也接不了电话,所以我就替你接了,金子哥也没问我什么,我就跟他说了咱们今天的行动还有你的状态,然后金子哥就说他过来,然后挂断了电话。” 事情倒是没什么可奇怪的,跟我想的差不多,但是随即我就想到一个问题,“不对,金子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他挂了电话,大概也就是一个半小时左右,他就来堂口了啊。”大勇有点摸不到头脑,不明白这个有什么可问的,但是问题就在这个上面,从中联大厦到我们堂口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但是金子却足足的走了一个半小时,那这些时间里面他干了什么? 我意识到不好,秦予斌有危险! 第二百九十三章 他叫孙远 他我们做了这么多就是为了把那个可以定位的东西放在秦予斌的手机里,但是如果他被金子带走的话,那很有可能秦予斌就会意识到自己被人动了手脚,那我们所做的安排就变成了跑赢,所以我必须拦住金子。 我抓起自己的电话,虽然我知道按照王琦的说法,很有可能现在已经来不及了,秦予斌很可能已经醒了。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电话里传来了一个冰冷冷的女声,怎么可能?!我挂断了电话,再一次拨了过去,金子从我这里出去还不到十分钟,他怎么可能就走到了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呢? 电话里再次传来那个女声,我有些慌,一把夺过大勇的手机,可是拨过去之后还是无法接通,大勇看着我忙忙活活的,有些莫名其妙。 “开哥,你给谁打电话啊?怎么这么急?” 我一边疯狂的一边又一遍的拨打着妗子的电话,一边给大勇说事情的严重性,万一这一次失败让秦予斌发现的话,那我们以后再想下手就太难了,大勇拧起了眉头,“我估计金子哥要是真的把秦予斌带走了,而且现在还打不通电话的话,那很有可能现在他们两个人已经在杨家的执法车上了。” 执法车,其实是警方用语,一般是几个警察带着处境的工具和通讯设备组成的,接到报警之后就会有这样的车赶到案发现场,对发生的紧急情况进行必要的处理,而杨家的执法车不一样也有异曲同工的意思,杨家对于欠钱不还或者是什么仇家,在抓回来之后就会把人带到这个所谓的执法车上。 执法车都是用普通的大货车改装的,上面没有警用的器具和通讯设备,而是放着琳琅满目的刑具,据大勇说他抓人去过两趟,那里面的情景简直不忍直视,虽然每一次用完都会进行简单的冲洗,但是里面还是有不少凝固的血,整个车厢里面就像是个人间炼狱一样。 听大勇说完我更加担心了,这么特征鲜明的地方,只要秦予斌神志恢复了他势必会一下子认出来,那就算我联系上金子也没用了,我也是服了,我这该死的头疼总是在不该发生的时候出事,也不知道王琦这个浪荡子又跑哪去了,别人不知道也就算了,他难道不知道我们行动的目的吗? “好了,那你有没有办法能找到金子现在在什么地方不?”我并不关心这些执法车到底有多凶残,到底有多血腥,我只关心金子这个二货会不会毁掉我们布置的追踪。 “哦,这个啊,我打个电话问问吧,不一定找得到。”说着大勇从我手里拿过了自己的手机就要打电话,他刚把手机接过去,老张又在门口冒头了,“开哥,鸡汤好喝不?” 我心说难怪大勇混的比老张好,这家伙拍马屁都挑不到好时候,鸡汤确实是挺好喝的,但是现在我哪里还有心情管这个啊,看我没说话,老张又把目光投向了一边打电话的大勇,“我说你把照顾咱们开哥,打什么电话啊?金子哥临走的时候还交代过一定看好开哥。” 我一听这话,立刻来了精神,“金子在哪里?他往哪边走了?” 老张尴尬的摸了摸头,“金子哥交代完就出去了,不过好像是没走远,金子哥来的时候是坐着执法车来的,我还纳闷没听说最近抓了什么人呢。” “执法车?在哪?”我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披上衣服就要下床,“赶紧找找,金子和那辆执法车在哪?” 大勇也放下了电话,催促着老张,我们三个人从内堂钻了出来,来到大门口,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老张在门口想了一下,然后带着我俩往不远处的一个胡同口走去,刚转过来我就看到胡同里面停着一辆货车,旁边还站了两个人。 应该没错了,就是它了,我也顾不上别的,立刻就往那边冲,站在车边上的两个人看到我面色不善的往这边走,立刻迎了上来。 “喂!说你呢?干什么的?这边在办事呢,没啥事就赶紧走开!” 我哪里顾得上跟他们解释,但毕竟是自己人,我也不好直接往前冲,离着老远就对着车厢猛喊,“金子,刀下留人!” 那两个人听到我居然一口喊出来他们老大的名字,也有点不敢轻举妄动,站在原地看着我,后面的大勇和老张也跟了上来,这两个认不认识我,倒是跟大勇挺熟的,“哟,这不是勇哥吗?你们这是来干嘛呀?这位又是什么人啊?” 大勇冷冷的看了两人一眼,“算你们俩命大,没直接动手,这位是我们堂口的梁子,有急事找金子哥,赶紧闪开,耽误了你们可担待不起。” 我的声音还是起了作用,正说着呢,车门开了,车里面黑漆漆的看不清楚情况,金子擦着手从车上跳了下来,“开哥?你怎么不好好休息,跑这里来干嘛?” “你是不是把秦予斌抓过来了?他醒了没?你把他怎么样了?”我来不及解释,连珠炮似的问他,我和秦予斌的关系金子也是知道的,之前他逼着小齐冒充我处理父亲的后事,还找人暗中监视我,还是金子和杨度出手相助的,所以我现在这么紧张秦予斌,金子非常意外。 “啊?秦予斌是在我这里啊?不过你这么关心他干嘛?你俩不是有过节吗?”金子把擦完手的纸扔在了地上,我看到上面满是血迹,心说完了,我还是来晚了一步,这下好了,好不容易抓到一点点敌人的破绽,因为我头疼昏迷,就这么被毁掉了。 “唉,金子啊金子,你可真是奇功一件啊,我好不容易把那个新的追踪设备安在秦予斌的手机里,就这么被你处理掉了。”我一着急,头疼的毛病又犯了,站都有点站不住,还好大勇有眼力见,上来把我扶住了。 “啊?你们今天的行动就是为了这个?你怎么不早说啊。” 金子听我这么一说立刻反应过来了,立刻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喂,我是金子,我带过去的那个人醒了吗?醒了?那就再打晕他,总之不要让他知道是谁抓的他,也不要让他知道他在哪里?” 我一脸懵逼的看着金子挂断了电话,“秦予斌,没在这个车里?” “没有啊,怎么说他也是秦家的人,我怎么会就这么杀了他呢,要是想杀他,度哥早就下手了,还能留着他到今天?”金子笑着给我解释。 我如释重负,只要不是秦予斌就好,至于怎么处理后续的事,以后再说吧,既然没事了,我也就没必要多留了,“那就好,秦予斌暂时不能动,不过你这车上是什么人啊?” “没啥,是一个小喽啰,不知道是哪边的,最近总在中联大厦晃悠被我抓来了,他自己说他叫孙远。” 第二百九十三章 谢天谢地你来了 我本来我问金子就是随口一问,里面是什么山猫野兽我其实并不在意,反正又不是我受刑,也不是我行刑,跟我也没有关系,但是金子一说这人的名字我顿时就惊了。 不知道各位是不是还记得那个发现档案馆地下室里尸体的保安大哥,没错,他就叫孙远,不过他只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市民而已,怎么会跟这三家有什么关联呢?还是说这只是个同名同姓的巧合罢了? 毕竟孙远跟我共事一回,上班的时候对我也不错,见了面总是小刘小溪流的打招呼,如今车里的人要真是他,我于情于理都不能袖手旁观。 “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孙远我好像也认识。”我推开了扶着我的大勇,揉着脑袋。 金子比起刚才更加惊讶了,“我去,你啥时候交际这么广了?怎么到处都是你熟人?” 事情还要追溯到两天前,那天杨度把我送回汤口之后,又返回到了中联大厦的办公室,准备查一些关于王姨所给的那个地方的资料,然后意外的碰到了孙远。 杨家在中联大厦一共包了三层楼,都属于杨家的办公区域,平日里杨家正规企业的职员都在这里上班,不过这个点已经都下班了,但是杨度却在楼道里碰到了孙远,更重要的是孙远并不是杨家正规企业的员工,在杨度的询问之下,孙远十分紧张的说自己在楼下的公司上班,按错了电梯才上到了这一层。 杨度也没有多说什么,就让他走了,但是这么明显的破绽连我都糊弄不了更别提杨度了,孙远走后杨度立刻调取了这一层的监控记录,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正好赶上大楼物业检修,所以监控并没有开。 其实,杨度见到这家伙只是贼眉鼠眼的在楼层里晃荡,多半会认为只是个不成器的小贼,顶大不了安顿大厦里的保安留意一下,但是这个巧合却让杨度觉得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能这么准确的卡在大厦没有监控的时间段来这个地方,这个人背后难不成还有别人在指使? 于是转过天来杨度就到楼下的公司,想要查一下是不是真的有这么个人,但是别说是人了,楼下压根连公司都没有,据保安的说法这里之前是有一家公司来着,好像是个什么投资公司,但是一个月前就搬走了,具体是发财了还是破产了保安也不知道。 这会杨度已经基本确定了这里边肯定有事,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在杨度的收一下金子对这家公司进行了调查,结果显示这家名叫金诚的投资公司规模很小,而且成立时间非常之短,业务量也少得可怜,按道理是绝对不具备在中联大厦租用办公室的实力的,而当时注册的法人更是离谱,居然是半仙。 且不说半仙懂不懂投资,也不考虑他是不是失踪之后偷偷摸摸、悄无声息的一个人跑回到s市,就算之前有神秘人给半仙打了三十万,他也不具备注册一家公司的本事,而且还是稳赔不赚的投资公司,就半仙的水平和实力,这家公司第二天还没倒闭就算他突破自我了。 既然不可能是半仙,那这家公司到底是什么来头就简单多了,这世界上知道半仙最终在哪里的人应该只有一个,杨度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既然知道这里面有事,那杨度就更加不可能随随便便的放过这个孙远了。 物业公司的检修原本一天就能结束,但是杨度花了点钱,又让他们多检修了一天,而这天晚上大楼里不再是空空荡荡了,金子带着几个伙计已经把这里彻底包围了,然而孙远却没有出现。 接下来的三四天每天晚上金子都是在公司里面水的,直到昨天晚上这个孙远才又一次露面了,他先是装模作样的回到已经关门大吉的金城公司转了一会,然后就进了电梯来到了杨家的公司。 孙远好像没有什么目的,像个神经病一样在这一层转了好几个圈,看到有门就推一推,不过夜深人静的哪还有门开着,所以他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干。 按照杨度的计划是先搞清楚这家伙的目的,然后在他动手的时候把这家伙人赃俱获,所以金子也没有急着下令抓,时间很快来到了后半夜,这家伙可能是转累了,居然坐在地上要睡着了,金子终于明白这根本不是个技术流,他来这里纯粹就是个跑腿的傻缺而已。 于是,今天上午他就出现在了杨家的执法车上。 “所以呢,你审出来什么了?”我听得一头雾水,这个神秘人未免有些弱智吧,这样的安排完全没有任何意义啊,至少我完全看不出来对这个神秘人有什么好处可言。 金子纳闷的摇摇头,“这我也很奇怪,带上执法车这家伙腿都软了,刚把刑具拿起来他就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求饶,完全就是个软骨头,但是他却说自己啥也不知道,就是有人让他来这里溜达就行。” “那他总要拿到什么好处吧,对方花钱让他来的?”孙远我还是比较了解的,在档案管理八百年不会有一个人闹事,所以他这个保安根本不保安,就是个吃闲饭的差事,估计在路边看到打架他腿肚子都转筋,杨家的手段我相信他是绝对扛不住的,但是他为什么能咬住牙呢? 金子苦笑,“要是真给钱我倒也觉得值了,问题就在于他自己说那人让他来这里付给他的代价居然是给他治病。” 治病?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事情就解释的通了,孙远也就真的没有说谎,他的确是招供了,只是他招的供别人都觉得荒诞而已,至于答应给他治病应该说的就是他背后那个跟半仙一样的字。 “他人还在执法车上是吧?交给我吧,我上去问问。”这件事已经严重引起了我的好奇心,相比之下,只要秦予斌还没有意识到他自己是落到了我们手里,那那边的事就需要从长计议。 推开执法车的门,我带着大勇跳了上去,车厢里面有一盏黄不拉几的小灯,这样的气氛莫说是刑车,说是灵车我都信,看到有人上来,被固定在车厢中间的孙远啊啊的叫唤起来,“大哥,该说的我都说了,别的我真不知道了,你们快放过我吧,我家里还有老人呢。呜呜呜。。。” “行了,别喊了,是我。”我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孙远停下了喊声,看到站在他面前的居然是我,哭的反而更厉害了,“呜呜呜呜。。。刘开兄弟,你终于来了,快救救我啊。” 第二百九十五章 意外收获 以这个剧情不对。 自从档案馆被封以后,新的场地还没有建起来,所以那些老档案都暂时寄放在了市里一个高中的图书馆,而我们这些当年的老员工也都各自找到了新的谋生手段,所以我们之间也基本没有什么联系,他看到我之后惊讶是应该的。 但是人在惊讶的时候应该是什么反应呢,从我在档案馆里表现,他应该想象不到我现在会是堂堂杨家的武堂梁子,所以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刘开?你怎么会在这里?”“刘开,你也被他们抓起来了?” 反正肯定不会认为我是什么来救他的齐天大圣。 “你知道我会来?”我纳闷的问道。 孙远抽抽涕涕的,“恩。。。s&a。” “说人话,我听不懂。”我也是服了,这家伙真是软骨头到一定程度了,我看着他也没受什么伤啊,怎么就哭成这个德行了。 “我这是吓的啊,你们这也太吓人了,你看看着周围都是些什么啊?”孙远委屈的不得了,挺大的老爷们,现在看着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猫,整个人都畏畏缩缩的。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我明知道这是自己的地界,在这个车厢里面都觉得压抑,这个车厢里面照亮的只有那一盏昏暗的小黄灯,车厢内部两边放着两个架子,上面摆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锯子、钳子、锤子,这肯定不是用来修车的,至于干什么用的,我怎么认为的不重要,显然孙远意识到了这些很可能是给他准备的。 “这你放心,别的我不敢说,只要你把该说的东西都说了,有我在这里,这些东西你是不会享受到的,所以你不要害怕,到底是什么人让你这么做的?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为什么会知道我会出现在这里?” 孙远非常担心的四下了打量了一圈,“,刚才那帮人到底是什么人啊?他们是不是黑社会啊?你跟他们是一伙的吗?” “该你问的,不用你问我也告诉你,不该你问的,就闭上嘴,要是那些人铁了心弄你,我也保不住你!”我恶狠狠的吓唬到,谁知道这家伙会不会跟我说实话,所以保持一定的压制和恐吓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听我这么一吓唬,孙远脖子一缩,连一句话也不敢多说了。 档案馆被封之后,孙远又因为那具尸体得了病,虽然在我的帮助下治好了,但是却留下了疤痕,他倒是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都是大老爷们了,后背上长个东西没人看得到,不过他老婆对这事倒是挺在意的,这个疤痕虽然不大,但是看起来面目狰狞的。 为了把这个影响生活质量的疤痕去掉,嫂子拖着孙远去找了不少的大医院,但是所有的医生都没见过这样的症状,全都束手无策。 就为了这事,夫妻二人吵过好几架,但是毕竟人家医院都没办法,吵来吵去最终也没个结果,最终嫂子知道医治无望,选择了接受,反正也不疼不痒痒的,就当个纹坏了的纹身好了,两个人孩子都快上小学了,总不能因为这么点事闹离婚吧。 虽然妻子不那么在意这个事,但是对于孙远来说已经成了一个心结,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怎么把这个该死的疤痕去掉,用孙远的话说,那段时间已经变成了他人生中最灰暗的一段时间,本来打算跟小齐一起合伙开一个汽车修理厂,但是因为秦予斌的介入导致这个汽修厂并没有真正开起来。为谋生计,孙远托人帮他找了一个工作,干起了老本行,保安。 真是无巧不成书,他当保安的地方就是杨度所在的中联大厦,保安这个工作在任何地方都是有你也五八没你也四十的活,虽然工作上还是比较轻松,但是孙远心里总有这么个疙瘩,直到一天上班的时候一个人找到了孙远。 这人带了个压得很低的鸭舌帽,还带了个大口罩,孙远看不出来此人有多大岁数,只能听声音知道是个男的,这人来找孙远,一口就叫出了他的名字,并且对他的情况好像了如指掌,最让孙远震惊的是,此人居然表示可以治好孙远的病。 这对于孙远来说,比给他几千万还让他开心,但是孙远虽然笨,也明白无功不受禄的道理,人家给他那么大的恩惠,又绝口不提钱的事,这让孙远非常的不安。 在孙远的再三追问下,此人终于说出了条件,但是这个条件让孙远更加不解,他只让孙远找机会进入到杨度办公室所在的楼层,然后什么也不用做,只要隔两天去一趟就行,直到被人抓到,孙远很纳闷,去那里呆着倒是没什么,可是为什么会被抓呢?自己又不偷又不抢的,谁会来抓自己呢? 看出来孙远有些犹豫,此人又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这里面绝对没有违法乱纪的事,抓他的只会是某个组织或者某个人,而且他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会有人出手救他的。 “这个所谓能救你的人就是我?” 孙远点了点头,“没错,他告诉我说你会出现救下我,当时我还是不信的,但是他一再强调可以治好我的病,这个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没有办法拒绝,所以我就硬着头皮干了,没想到还真的能遇到你。” 这个人不出意料应该跟那个神秘人有关联,甚至很有可能就是神秘人自己出马,至于他说的可以治好孙远的病,之前我可能还会觉得这人神通广大,但是现在我只能说这家伙真是有够无耻的,这个印记根本没有办法消除的,但我实在是不忍心告诉孙远他被骗了。 至于他为什么可以预见到我会出现,这个倒算不上是什么问题,反正他一开始就打算利用孙远,至于我能不能出现,孙远会不会死,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需要关心,但是我还是想不通他这么做到底有什么用,只是送来一个孙远让我们杀掉吗? “对了,他说如果你出现的话,让我给你稍一句话,他说想要知道你想知道的事情,让你去金诚公司的办公是找一幅画。” 画?我好想明白了什么。 第二百九十六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时目前为止,我们唯一知道的跟画有关的只有那副阎王骑尸,所以当孙远提到画的时候,我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阎王骑尸,看来这个神秘人布置这么一个看似很蠢的计划,其目的应该就是为了让我们发现那副画。 “不是就这么点事,刚才他们问你你就直说了就完了呗,你硬撑着干嘛啊?”这家伙被人骗的跟个傻子一样,居然还挺坚贞不屈的,我估计在神秘人的计划中像孙远这样的软骨头绝对顶不住杨家的审问,所以他想要传达给杨家的消息即便是我不在也会被审问他的人知道。 然而他低估了孙远想要治好自己后背上那个疤痕的决心,这家伙居然生生顶住了金子审问的压力,硬是一点消息也没露,要不是我很意外的出现了,这家伙真的有可能会死在这辆黑暗的执法车上。 “小刘啊,你不知道,像我这样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这辈子都谈不上会有什么事业了,所以婚姻和家庭对于我来说就是最重要的东西,我不想在妻子的冷眼中生活,虽然我很想把这些都说出来让自己脱身,但是不确定这些会不会被那个神通广大的人知道,所以。。” 看着孙远眼泪八叉的样子,我心里非常不舒服,或许这就是一个成熟男人的担当,对于我一个没有家庭没有孩子的人来说是永远理解不了的,他可以没本事,他可以很怂,他可以没什么骨气,但是在这个家庭面对问题的时候,他会站出来,用自己不够坚韧的肩膀扛起来自己该扛的东西。 “你还没吃饭吧?”我生怕自己哭出来,赶紧把话题扯开了。 孙远摆了摆手,“不用了,我还哪有心情吃饭,现在你来了,我的任务也完成了,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出手帮我一把,我知道自己很有可能上当了,但是只要还有一点希望我就不想放弃。” 我原本想告诉他这些的的确确是无稽之谈,这个疤痕很有可能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莫名其妙要了你的姓名,但是我说不出口,既然孙远觉得一切都还有希望,那就让他带着这样的希望吧,或许会快乐一些,这算是我对他最后的一点慈悲。 “你等一会,”然后我快步走到车厢的门口,推开门把金子叫过来,“我说,这个人我认识,她该说的都已经告诉我了,你们把他交给我就行了,至于他说的东西晚点我会去中联跟你们碰头,你现在带人回去把那个叫金诚的公司看好,别让闲杂人等进去。” 金子犹豫了一下,油烟优质的样子,我知道他是担心我一个人搞不定,但是我愿意相信孙远,况且我也不是几个月前的刘开了,现在别人想要骗我还真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金子看我很是坚定,也就点头答应了,叫来了两个小伙计,把已经吓得快走不了路的孙远从执法车上搀了下来,孙远有点不适应外面的大好阳光,一直眯着眼睛,看到金子之后立刻给金子鞠了一躬。 “谢谢大哥的不杀之恩,谢谢,谢谢。”这种重获新生的感觉我也有过,所以非常理解孙远此时此刻的心境,但是看着自己昔日的朋友遭到这样的无妄之灾,我还是很不舒服,上前把孙远拉了起来。 金子也不好当着我的面威胁他什么,“不用谢我了,你应该感谢开哥来的是时候,要不是他拦住我了,你今天怕是下不了这车,所以该怎么做你自己有点数哈。” 孙远听他这么一说,又赶紧转过来冲着我要鞠躬,被我拦住了,知道自己没事了,他很快就缓过来了,能自己走路了,我安顿老张和大勇回去给这几天新课的伙计们发一些奖金,然后就开车带着孙远找地方去吃饭。 看着我的澈走远了,金子拦住了要回堂口的大勇,“你就别回去了,开我的车去跟上你们梁子,要是有什么意外发生务必要保证开哥的安全,及时跟我联系,开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应该知道后果是什么。” 大勇领命跟在了我后面。 孙远坐在副驾驶上一直说着感谢的话,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只能敷衍着他,这件事跨度了这么长时间,光我知道就已经有无数人为了这件事死去了,还有更多的人还待在这把刀之下,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刀就会落下来带走他们的一切,而从头到尾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样的悲惨命运,这到底值得吗? 我脑袋里一直被这些东西占据着,车不知不觉的就被我开到了老档案馆,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回到了一切开始的地方。 “下车吧,好久没来海丰了,咱们就这吃一口吧。”我把车恩挺好,带着孙远走进了海丰,现在才刚刚十二点多,老档案馆没被封之前,这个点会有不少熟悉的面孔坐在这里吃饭喝茶连天,但是现在虽然还是有不少的客人,却已经没有了那些我记忆中的人。 高老板坐在吧台后面玩着手机,我敲了敲桌子,“老高,给我开个间。” 一看是我和孙远来了,老高非常开心,絮絮叨叨的跟我说什么好久不见,还向我打听原来档案管理一些同事的去向,但是这些早就已经在我的生活中成了过去式,反倒是孙远和大伙还有联系,跟老高聊了几句,二楼的包间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坐在这里的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刘开。 倒上酒,我和孙远开始说一些有的没的扯着闲篇,菜很快就上来了,虽然味道还跟以前一样,但是在我嘴里就像是吃着蜡,我一直不让自己回忆之前的种种,生怕那些面孔刺痛我,但是今天再度回来的时候,我才发现其实我真不敢面对的不是那些已经消失在世界上的人,而是曾经的那个自己。 有关那个人的事情我已经知道得七七八八了,所以也没再多问孙远有关那人的事,我俩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我刚喝了一碗鸡汤,所以吃了一会就放下了筷子,端着儿酒杯我站在了窗边,想看看对面的老档案楼。 档案楼的院子里因为没有人照看已经长了很高的杂草,我外出的时间s市下过几次大雨,整个档案馆都显得很脏,看着看着我突然发现有一点诡异的地方。 第二百九十七章 档案馆遇险 还档案馆是建成于改革开放之后没多久的老楼,已经有将近四十年的楼龄了,窗户还都是老式的那种推拉窗,这种窗户特别不方便,特别容易坏,我上班的时候就有好几扇窗户是打开了关不上,关上了打不开的那种,所以领导一直有换一批铝合金窗户的想法。 不过像我们这种单位,说起来倒也算是政府单位,只不过没人会真的把这里当成是政府机构,财政拨款是几乎不可能的,领导跟上面申请了几次未果之后,领导就好找我们这些员工每人出一点钱对窗户进行翻新,然而事情刚刚提上日程,档案馆就出事了。 这样的窗户清理起来非常危险,窗户本身就不牢固,而且这样的玻璃是不防爆的,一点有破损边边角角的地方就会变成非常致命的武器,所以档案馆的保洁员是几乎不擦窗户的,整个大楼都蒙着灰涂涂的一层。 然而我注意到在二楼的靠里面的几个窗户却非常的干净,上面几乎看不到什么泥水,按照位置推断这里应该是某个领导的办公室,对,没错,就是那个每天只知道喝茶水看报纸的老家伙,我且不说这家伙本身就是个很无趣的人,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会有这个闲情雅致把自己办公室的窗户擦干净。 更何况就算是他擦干净了,现在距离档案馆被封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当时擦得再干净,也不可能现在还这么干净,难不成在档案馆被封之后还有人来过这里不成? 我让孙远自己先吃,自己有事就先走了,然后跑到楼下问了问老高,老高被我问的一脑袋雾水,“这破楼再过几年就该当危楼拆了重建了,谁会没事跑到这个地方来啊,更何况出了那么恐怖的事,一般人也没这个心理素质进去不是?” 再多问老高就只剩下摇头了。 我咬了咬牙,既然已经来了,我干脆就进去弄清楚到底是什么人会做这样无聊的事。 出了海风的大门我就直奔档案馆而去,档案馆的破铁门居然还是锁着的,我从侧面的小门跳了进去,现在我的身手比以前强了太多了,这个门就算是再高半米对我来说都跟平地相差不大。 主楼的们倒是没锁,但是贴上了封条,经过几场大雨之后纸都已经干成了薯片,一碰就碎了,推开门走了进去,这里的东西都已经基本上搬空了,所以显得格外的空旷,出了事之后我虽然回来过一次,但也只是在门房里面猫了一小会而已,真正进入到楼里还是第一次,联想到之前我和半仙来的时候那个神秘的第三个人再加上地下室里出现的尸体,我说不害怕是吹牛。 慢慢的走进了楼道,我的脚步声回响在整个楼里,即便现在还在夏天,但是这里久没有人,所以还是有一些凉的,我胳膊上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也不知道是凉的还是吓的。 我刻意放慢了脚步,让自己的脚步声尽量别那么吓人,其实我本意是想去地下室也瞅一眼的,但是没有收点的话我还真没这个勇气,所以还是决定先上二楼看看再说。 根据我在海丰看到的位置,我很快摸到了张主任的办公室门口,这个门的设计也是老式的,里面是一个老式的弹簧锁,外面是那种圆圆的拧的把手,我试了试,发现门并没有锁上,一推就开了。 屋里的地面上很干净,并没有落灰,正对着的张主任的办公桌上堆放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纸张,还有一些旧报纸,看上去没有什么要紧的东西,从里面看窗户的确挺干净的,我基本可以确定出事之后这里绝对有人来过。 会是什么人呢? 我用手在窗户上摸了一把,手上干干净净的,这里既没有水也没有电,而且我在这里也没有看到什么吃剩下的泡面之类的东西,看来这个人来这里,但是并没有在这里生活,这就排除了是哪个流浪汉把这里当做了自己临时的家。 我站在窗户往外面看,外面的杂草生长的非常肆意,那几场大雨让他们生长的速度非常的快,看着看着我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草长得并不是一点规律也没有的,看起来像是有人刻意安排的一样,我用手在玻璃上把草的位置画了下来,看到自己画出来的东西,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些草的位置居然构成了两条相对的鱼的形状! 这个形状我非常熟悉,这尼玛是双鱼玉佩?! 我不敢置信的从桌上拿过了纸和笔,又认认真真的描画了一遍,还是一模一样的结果,我试着换了一个方向去看,结果更加让我惊奇,这个形状只有在这几个擦的非常干净的窗户外下看才能看得出来,换个角度之后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我一直我以为这个额档案馆只是一个老楼而已,真正让它变得不平凡的是我们这些人,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真正有问题的居然就是这栋楼,或者说是这个院子。 我沉浸在自己的发现里震惊的无以复加,突然楼道里传来了门吱吱呀呀打开的声音,我心里一惊,刚才进来的时候我并没有查看旁边的屋子,看来这个人居然一直都在这里! 我赶紧推门追了出去,一出门就看到一个身影从楼道的拐角处往楼下跑,我赶紧追了上去,一边大喊着让那人站住,可是等我追到楼梯口的时候人已经没影了,我赶紧往楼下跑,刚刚回到大厅就看到一个人背对着我站在大厅里面,我毫不犹豫的直接跳了起来朝他飞扑过去,这个人下意识的一躲,我赶紧伸手去拉他,然后我俩就一起摔在了地上。 “哎呀卧槽!开哥,你干嘛啊?”我挣扎着爬到他的身上一看,居然是大勇。 “你一直在这里看没看到人跑出去?”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是我很确定那个跑出去的人不是他,他的身影我是不可能认不出来的。 “你能不能让我先起来再说啊,我刚进来没一会,金子哥让我保护你的,我只看见你一个人了啊?”大勇被我压的吱呀咧嘴的。 如果大勇没看到有人出去的话,那这个人就一定还在这栋楼里,我赶紧往起爬,让大勇跟我分两路搜查整个大楼,看到有人立刻按倒,但是随即我就看到大勇的脸色变了,然后一个冰凉的顶在了我的脑袋上。 “不要动,我枪法不好。” 第二百九十八章 博弈 在看电视的时候我也曾经幻想过自己被人用枪指着脑袋,看着电视上那些演员浮夸的演技我从来不觉得这件事有多么可怕,但是现在我明白了,此时此刻我一只手在大勇脑袋边上撑着地,另一只手放在捂着有些疼的膝盖,但却不敢有任何一点动作。 虽然我不能回头,但是我可以感觉得到黑漆漆的枪口正顶在我的后脑之上而且我绝对相信这家伙所谓的枪法不好指的是我如果敢乱动的话他就会打爆我的脑袋。 “你到底是谁?”早知道我刚才就应该带着孙远一起过来,我会不会被偷袭到还在其次,主要是他在的话就可以认出来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那个雇他的神秘人,我打心眼里觉得应该就是,但是被人指着脑袋,主动权并不在我这里。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人不出声还则罢了,一出声我心里更加紧张了,这声音就像是用砂纸在刮墙一样,让人非常的不舒服,而且声音非常冰冷,我越发的觉得自己命悬一线,这种声音我上一次听到还是在长白山上,是齐铭阳队里的左手,不过跟这个声音比起来,左手的声音算得上是主持人级别的了。 “我原本以为你会一直乖乖的跟着事情的发展一直像一个小喽啰一样,你知道吗?在一盘很大的棋里,当所有的零件都跟随着整体稳步的运行,这时候出现一个不听话的,你知道他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吗?”枪口在我的脑袋上点了几下,他每点一下我都感觉自己的心跟着往下沉一下。 我身下还压着不能动弹的大勇,就算是我现在很害怕,也不能表现出来,不然以后我的威信何在? “不就是一死吗?你觉得我既然敢只身进这个档案楼,我会在乎自己的生死吗?你既然布了这个大的一个局,所有的都应该在你的计划之中,现在你跑来跟我说要杀了我来保证计划的完整性,你不觉得就跟告诉我你自己无能一样吗?”我知道这种情况下,我越显得怂很可能越会加速自己的死亡,反倒不如直接挑衅来的痛快。 “不不不,你这样的说法太过极端了,事情不是你想像的那样,我们只是一个布局者,并不是土匪般的杀戮者,一些不必要的死亡并不是我们所期望的,这些只是一种手段,而非我们最终的目的,所以你的答案并不准确。”身后的人好像并不吃这套,语气还是冷冰冰的。 “哦?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觉得我会在被枪指着脑袋的情况下觉得你说的是对的吗?有兴趣的话咱俩换个位置,你看看你会不会相信这套话?”通过跟他的交谈,我感觉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极其冷静,特别注重目的性的阴谋家,而越是这种人越是有一种不容别人质疑的自傲,所以我想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乱了方寸。 “不错,你比我想象中的要冷静的多,虽然你现在很害怕,但是至少你没有表现出来,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我的性格进行分析并且找到策略,可以,杨度还真有两下子,不过我看出来了这些你觉得我还会让你这么轻易得逞吗?” 这人把枪拿了起来,“说实话,就算没有这把枪在手里,单凭你们两个想要抓到我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要杀你我有无数种方法,墙这种东西根本就不是什么必需品,不过好在这种威胁来的比较直接,我需要这种直接的手段达到我的目的,省时又省劲。” “慢慢的起来,我胆子也小,吓到我的话我很可能会开枪哦。” 我干脆也不站起来了,反正人家拿着枪,想跑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反倒不如坦荡一点,坐着歇一会就是了,我的胳膊撑了几分钟也有些疼,坐在地上一边揉着胳膊,一边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 个子不算很高,穿着一身宽松的黑色运动衣,带着一顶鸭舌帽,还用口罩把大半张脸都遮了起来,只露出来一双眼睛,手上拿着那把枪,看不出来表情。 “既然不打算杀我,那你就不怕档案馆里的秘密被我暴露出去?我这枚不听话的棋子很有可能会毁掉你全盘的计划,”我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希望从里面得到些什么,“或许现在你拿着枪我会说自己假装没有看到,但是你敢信我吗?” 这对于他来说这无疑是个两难的选择,像他这样自负的人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算错了或者出尔反尔的,所以我这样说看似是在挑衅,但是实际上我越是这样说越是安全。 “不得不说,如果我没有什么后手的话,你这样说的确是可以让我不得不对你起杀心,不过你放心,既然我已经知道你是一个不听话的棋子,你觉得我还会任由你在这里面搅局?”我不说什么,大勇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至于他为什么在这里我不用问也知道,肯定是金子的意思,不过现在我俩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他也翻不出什么浪来。 “这个地方你们早晚会查到的,所以这算不上是什么意外,我只是没有想到你会在我也在这栋楼里的时候来,所以这场会面对于我来说是比较意外的,不过这也没什么,或许我们会有见面的那一天,但肯定不会是现在,这里你们感兴趣的话可以随便查。”然后这家伙完全没有给我们说任何话的机会扭头就要从大门走出去。 大勇看着我,意思问我要不要追上去把人抓回来,不是我看不起他,我真心觉得大勇还真的不一定可以在这家伙手底下讨到什么好处,再说跑了人,地方又跑不了,这一趟也不算没有收获,真要是把他逼急了动了枪,今天我俩谁也讨不到好处。 正想着呢,马上就要出门的那人又返了回来,“你很聪明没有让你这个看上去很能打的伙计出来,还有那个问题的答案我还没有告诉你,对于不听话的棋子,扔掉是不明智的,可能会有策略上的缺失,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他换掉。” 第二百九十九章 再进地下室 换掉?我听不出来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能有让杨度把我撵出这个队伍的本事?且不说现在我已经成了这个团队里面不可或缺的一分子,即便是我真的就没什么本事,我相信杨度也会把我当做朋友的,所以我并不在意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啊,金子哥让我过来帮你的,结果我一点忙也没帮上。”那人轻飘飘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大勇靠在墙边很是愧疚。 “你想多了,你以为他真的没打算开枪在这里杀了我吗?我问你,如果他开枪打死我,你有没有把握在他下一次开枪之前把他的枪下了?”我知道这种感觉对大勇来说非常挫败,所以安慰他一下。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也不太敢确定做不做得到,但是我绝对会以命相搏,即便是我司,也一定会带着他一起上路。要是您有什么意外,我是真的没脸回去见金子哥。” “你看看吧,就是因为忌惮你在我旁边,所以他才不敢动手,所以你来已经起到了让他投鼠忌器的作用,没有必要这样的,既然他已经走了,咱们进去看看把,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我拍了拍大勇的肩膀,经过我这么一开导他已经好了很多了,至少面色没有刚才那么难看。 “开哥,你注意到没,刚才那个人好像带着一个项链。” 这倒是个发现,我一直沉迷于跟这家伙的智斗,所以完全没有注意他到底有没有带什么配饰,主要是他穿着那么一身宽大的运动服让我有些先入为主的认为他应该全身都遮的严严实实的,没想到居然会让大勇找到他的破绽所在。 “是什么样式的?” “这我到没有看到,不过他脖子两边楼出来了两根线,应该是连着一条项链。” 虽然这是个意外发现,但是没有看清是什么的话对我们也是没什么帮助的,所以现在的线索还是在这个大楼以及这个院子里。 带着大勇又一次返回到了楼上,果不其然在张主任隔壁的办公室里我们找到了有人生活过的痕迹,这个屋子里堆放了不少吃完的泡面桶,而且还有一些报纸和一包卫生纸,但是并没有看到有床单被褥之类的东西,看样子他也只是白天才来这里,并不在这过夜。 “开哥,你说这个人这么厉害,为什么非要住在这里呢?” 其实不用大勇问我也想到了,这里就剩不过也也不是个什么好地方,就算有什么值得在意的线索,也不用非要天天守在这里啊,就算要收,我也不相信这么简单的工作他非要自己出马才行,现在这么发达,不管是用人来盯着或者安个监控都比他天天泡在这里强多了。 看桌上的报纸这家伙居然还挺有文化生活的,看的都是一些什么体育新闻,娱乐新闻什么的。 既然这里没有什么线索,那我们现在就只有两个地方可以调查了,要么现在挖地三尺查查看着底下到底有什么,要么就去地下室看看,前者肯定是不太可能了,虽然这里的封条已经变成了咸鱼一样的存在,但是毕竟是盖着章的,要说随随便便就可以把这些政府的政策和规定当做儿戏的话,那我们也就真的离死不远了。 之前我一个人不太敢下去,但是现在有大勇陪着我的话,我再说不敢下去的话,那就太对不起自己武堂梁子的身份了,我熟门熟路的带着大勇在员工的更衣间找了两个家用的手电筒,虽然亮度一般而且估计也用不了太久,但是对于我俩来说已经差不多了。 地下室比起上面就要差的太多了,之前档案馆还没有被封的时候这里好歹还隔一个星期有人来打扫一下,可是现在地上的灰已经堆积如山了,踩上去甚至都感觉软绵绵的。 “卧槽,开哥,你们这地下室里面原来是放什么的啊,怎么能整成这个德行?”大勇都不太敢下脚了,稍微一使劲就会弄起来一层烟雾,实在是让人有些接受不了。 “不想得病就少说话。”门上的锁头已经被扔在了一遍,门就这么大敞四开着,里面的房间都已经被搬空了,连柜子的木料都已经所剩无几,政府连门和窗户都不舍得给我们换,就算是给我们修了新的档案大楼,也未必会给我们换一些新的柜子,所以能用的都被搬走了。 很快我就来到了出现那具尸体,也就是最里面的那间屋子前,其实我也说不好自己这一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对以第一次偷偷摸摸的来到这里,我到现在在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后悔。 推开门,这间屋子因为是当时的案发现场,所以里面的东西并没有完全搬空,还放着好几排柜子,只是文件都已经被转移走了,四边的墙上还有一些微微发黑的痕迹,这些也是我和半仙的杰作,那把大火虽然不是我俩放的,但是毕竟是冲着我们来的,所以我俩也是要负一些连带责任的。 按照当时孙远的说法,我找到了尸体的位置,当时这里应该被警方洒上了不少石灰粉,但是现在已经完全被灰尘盖住了,只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的影子。 我把手放在了这个位置后面的墙上,我记得当时我就是随随便便的把手放在上面然后就有一道暗门打开了,我到现在也整不明白这里面到底有什么玄机或者有什么不得了的机关。 大勇显然对我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出言打扰,就四下里乱晃。 我尽可能的让自己集中精力,想着芝麻开门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但是显然没有什么作用,墙上还是什么都没有,别说是门了,连个墙皮都没掉下来。 “唉!” 屋子里传来了一声叹息,我心说大勇者是看到啥了居然还能有这么文艺的叹息,难不成还要吟诗一首? “嘿,我说开哥,你当时在这里上班不就是小职员吗?怎么还有感情了啊?叹什么气啊,我跟你说,往事如过眼云烟,咱们大老爷们应该向前看,你看看我。。。” “瞎说什么呢?刚才不是你叹的气吗?”看这小子越说越没谱,我赶紧把他打断了。 “我?我叹什么气啊?开哥你别闹,这立刻就咱们两个人,人吓人吓死人哈。” 我意识到了大勇并没有说谎,这个声音的确想过,但是并不是我们俩,那会是谁呢?我赶紧转过手电往身后看,却发现屋子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关上了。 第三百章 以血为媒 我突然觉得这一幕特别眼熟,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的门和突然出现的叹息声,这些要素都和在长白山下面第一个放棺材的大殿里面发生的一样,这让我一时间有些跳戏,而且我越发的觉得这个档案馆不简单,至少现在来看院子里那些草长成这个样子绝非偶然,这是特属于崂山下面的文化符号,现在这里发生的事情又明显带着长白山下面的特点,要说这里跟所谓祭祀什么的没有关系,我相信是个人就不会信的。 大勇没有经历过在长白山的种种,所以在说完之后并没有完全没有真的当回事,还是继续着刚才的乱晃活动,还时不时的弄弄这个,动动那个,搞出一点动静来,这让我完全没有办法集中精力等待下一次这个叹息的出现。 “我说你能不能老实点,我这。。。” “唉!”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这个声音就又一次出现了,我的声音戛然而止,大勇也不敢说话了,我俩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应该跟我一样现在跟吃了屎一样,我俩刚从别人的枪口之下逃出来,好不容易出了一身汗把事情搞定了,现在我们居然又在光天化日之下遇到了这样的灵异事件。 不带这么玩我的吧? “开哥,你听见了吗?”这地方就这么大,除了我俩之外是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的,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不管是谁都会心有余悸,连大勇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角色居然声音都有些发抖了。 我心说你这不是废话吗?我又没聋好吧,也不知道刚才是谁不信老子的。 “开哥,咱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应该是没人的吧?” “恩。” “这是最靠里面的一个房间吧?在往那边应该没有房间了才对吧?” “恩。” “那你说为什么会有这个声音呢?” “我特么怎么知道?” “哦。” 打发走了这个好奇宝宝,我终于可以消停了,大勇一边说着一边朝我这边靠近,我俩背靠着背警惕着四周,以防有什么东西突然跳出来,然而什么都没有,整个屋子里面静悄悄地,我完全看不出来像是有什么危险的样子。 既然屋子里面没有的话,我的目光又壮回到了身边的这堵墙上,谁说的这里已经是最里面的房间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非常清楚这堵墙后面还有一个小密室,能发出声音的怎么说也应该是个活人,可是这后面是绝对不可能活人的啊? 这就演变成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僵局,我努力回想着上次这个门打开的种种细节,首先是火灾,再就是我和半仙都在这个墙边站了一会,然后我把手放在上面门就开了。 首先两个人站在门边上已经做到了,我再次把手放了上去,依然没有任何反应,看样子这条已经不成立了,但是我也不能再放一把火啊,先不说这火会不会变成焚天炎,就算不会我也没必要这么过分,在自己上班的地方连放两把火。 除此之外我就再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可能的因素了,如果当时门开不是因为我的话,那么会不会那个门压根没有被关上啊?有人把门打开进去放了一把火然后没有关门就跑到楼上去想要弄死我和半仙,所以我们才能打开门? 但是这也不对啊,首先我和半仙灭完火之后并没有看到这个门有什么明锁暗锁之类的东西,而且在警方第二天对这个现场进行勘查的时候,也并没有发现这里面才是火灾的源头,这说明门当时并不是开着的,而且警方并没有对门进行破拆,说明这门的开启并不是暴力手段能解决的。 “开哥,咱们要不要看看者们还能不能打开啊?咱们要不就先撤吧,我怎么觉得再这么下去可能要出事啊?”大勇用胳膊肘拐了拐我。 “不然你以为我在这里冒充一休哥?看不到我正在想办法吗?” 大勇从我身后走了出去,然后走到屋子的门口,在门把手上拧了一下之后,门就忽忽悠悠的开了,大勇看着我,脸上带着“你是傻逼吧”的表情,虽然我没有想到他说的是这个门,但是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个门居然还能打开。 这个门既然开了,那就标志着我们已经有了退路,那既然我们有了退路,我就更想把这个神秘的叹息声搞搞清楚,反正就算出了什么问题,我们想要逃跑也不是什么问题,人在生命安全得到保障之后就容易产生更多的需求,从而进行更深入的探索,显然我就是这样一个俗人,我让大勇找个东西把门别住,然后继续琢磨怎么弄开这个暗门。 大勇这才意识到我说的门跟他打开的门完全不是一回事,于是默默地把门弄好之后又走了回来,蹲在一边看着我瞎折腾。 其实我也没什么好办法,总共就这么两个想法,都排除之后我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了,反正一时半会也没什么办法,干脆坐在一边慢慢琢磨,这回我是打死也不敢抽烟了,鬼知道会不会引起火灾,更何况好不容易没有那个叹息声了,我可不想再生出什么事端吓唬自己。 “开哥,你觉不觉得这个屋子里有股味道啊?我咋闻得晕晕乎乎的呢?”大勇也坐在一边,突然就这么问了一句,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但是总觉得这个地方空气流通这么差劲,应该是氧气含量太低,不过被大勇这么一说我也有点怀疑了。 不过就在这样晕晕乎乎的状态里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之前那次我好像有受伤,手上沾了一点点血迹,而且在崂山底下之所以会让那个巨大的血池翻涌起来好像也跟我的血有关,莫不是我的血真的有什么奇效不成? 我振奋起来,用随身的小刀给自己手上画了一个小口子,然后再大勇惊诧的目光中把沾着血迹的手放在了门上,虽然我的科学常识告诉我这是扯犊子,我只听说过有门可以识别指纹,还没听说过可以识别血液的呢,但是只觉却觉得真的有可能。 果不其然,科学什么的还是给学生说比较有用,门,开了。 第三百零一章 大展宏图 门虽然开了,但是它毕竟不是电动的,不会自己打开,但是我手上的感觉告诉我现在可以把门推开了,越到这个时候,我紧张的手都有些发抖,门后面会是什么?是人是鬼?是人的话会是谁?他还活着吗?他又是怎么活下来的?总之这些问题在我的脑袋里面转来转去,让我甚至不敢推开了。 “大勇?你说咱们会不会打开了一个潘多拉盒子啊?” 这句话虽然有些幼稚,但是的的确确是我那时候最直接的心声,我害怕的倒不是后面有什么我应付不来的危险情况,而是我担心的事后面有什么情理之中而在我意料之外的情况。 不过很快我的这种担心就变成了后悔,直到后来这一切都尘埃落定我才知道那天密室里到底有什么,如果当时不是我像个弱智一样问了这么一句,很可能后面的很多事情就都可以避免了。 而我在当时问完这一句之后,回头就发现在后面的人并不是大勇,或者说不是任何人,迎面是一个毛巾捂在了我的脸上,我意识到不好,最后想要推开门看一眼,但是对方并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堂口的床上了,好在这次对方下手应该挺轻的,我并没有头疼,揉揉眼睛我坐了起来,好嘛,这次不光是金子在,连杨度也在屋子里坐着,两个人正坐在一张茶几两边抽着烟。 “我怎么会在这里?大勇呢?”我印象中自己晕倒之后就被扔在了冰冷的地上,我还活着就已经是个意外惊喜了,现在居然在堂口里面躺着,是何方神圣救了我? “开哥,你可这恩星,我只见过有人一次晕倒两天,还从来没见过有人一天晕倒两次的,你是真行啊,你从我那里走了也就一个小时,居然就又晕倒一次,你是怎么做到的?”金子一看我已经醒了立刻掐了烟走了过来,“你怎么样了,大勇在自己房间躺着呢,没什么大碍,就是乙醚导致的短时间昏迷。” 原来我走了之后金子就带着人回去了,他给羊肚打了电话,两个人在中联大厦汇合了之后准备一起等我回来再商议我得到的线索,他们两个刚刚回合,金子把我这边的事跟杨度交代了一下,他俩觉得有大勇跟着反正我的安全是不用担心,所以就任由我去了。 可是他俩刚喝了十来分钟的茶,金子就接到了电话,来电话的是街道派出所,用的是我的电话,民警告诉杨度有人匿名报警说在老档案馆的门口看到了两个人好像喝多了坐在那里没人管。 警察对于这个额地点还是比较敏感的,毕竟这样的小辖区难得出一会死人的案子,所以凡是提到老档案馆,警察都会有些神经衰弱,结果到了老档案馆,几个警察面面相觑,躺在地上的自然就是我们两个人了,警察看我们身体健康,也没有受什么伤,所以就把我们带回了警察局,我手机里最近一次通话是打给金子的,所以警察打给了金子。 杨度带着金子赶到警察局,跟警察表示只是一点意外,然后把我们带了回来。 “你们俩怎么会在老档案馆的门口?是什么人给你俩下了绊子?要是说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我觉得没什么问题,但是居然连大勇都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就被拿下了,这就有点奇怪了。”金子看我状态不错,心情也比较轻松,居然还打趣我。 我白了他一眼,然后把我在离开他之后的事情简明扼要的讲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破破烂烂的老档案楼居然跟这件事有牵连?你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个院子里是哪个双鱼的形状?”杨度听完我的描述简单的总结了一下,我点了点头,“没错,别的不敢说,那个地方绝对有蹊跷,我和大勇之所以会被人弄晕,就是有人不想我们发现那个密室后面的东西。” 话是这么说,但是现在我俩被人弄晕扔在档案馆门口,弄晕我们的人一定一定做好了善后的的工作,现在再回去估计什么也不剩了,要是我当时可以把那扇门推开就好了,但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金子和杨度也都是聪明人,自然会想到这个结果,所以谁也没有提要回去看看之类的话。 “那个地方我想想办法,如果说院子里长的草不是什么巧合的话,那问题应该出在那片地的下面,我托关系去查一下这栋楼的相关信息,我怀疑很可能跟那个神秘人有关联,不过想要挖开的话难度就相对大一些。”杨度顿了一下,“这都是后话了,既然现在那边已经不剩什么了,你还是说说咱们短时间内可以进行的方向吧,那个叫孙远的人到底交代了什么?” 相比于在档案馆发生的事,显然金诚公司的事更加让杨度和金子吃惊。 “这个金诚公司藏得挺深啊?咱们在中联已经有三年了吧,我完全没有注意过楼下还有这么个挂羊头卖狗肉的公司,法人代表是半仙,基本上就说明这个地方跟那个神秘人有很大的关联,咱们还真得去查查看了。”金子舔着嘴唇,“不管这里面有什么,咱们都要一探究竟了。” 半个小时以后,大勇还没有醒过来,看来这家伙吸得乙醚明显比我多得多,而我和杨度他俩已经在去往中联的路上了。 到了之后我们才知道,这个金诚公司别说是我们了,就连门口的保安也不是很清楚,据他说这个金诚公司的员工并没有挂牌,所以即便是这个公司真的有员工在这里上过班他们这里也不会有相应的记录。 求助未果,我们三个找到了这个破公司的办公室,我们只想到了这会是一个皮包公司,规模应该很小,但是完全没想到会这么小,难怪孙远给我带的话说的那么含糊,这个传说中的办公室非常好找,因为只有一间而已。 里面的布置也很一般,只有一个老板桌,在桌子后面的墙上果然挂着一幅画,但是却并不是什么阎王骑尸,想想也是,做戏做全套,没有什么人会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挂上一副那么恐怖的画,这幅画画的是一只老鹰,取大展宏图之意,这种画大街上一百块要多少能买多少,这能有什么线索? 第三百零二章 双层画 一  “我说,就这幅画?”金子看着这幅几乎是av画质的破画,眼珠子差点掉出来,“就这样的画满世界都是,这能查出来什么啊?再说了这人是不是有病啊,留消息就留消息呗,怎么还得整成达芬奇密码啊?这咱们还得先破个案是咋的?” 金子虽然说的有点蛋疼,但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可是我们几个要说打个架下个墓神马的还真没怕过谁,但是问题是我咋看我们几个也不像是能破案的,唯一这方面比较擅长的也就算是杨度了,所以我俩的目光很快就落到了杨度身上。 “既然这个神秘人这么机关算尽的留下这幅画,这画上一定有什么咱们还没发现的问题,既然这画不是什么名人字画,那咱们就这样原样再买一幅回来对比一下,我相信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出入,只要找到了不同的地方,应该就能整明白这幅画到底有什么玄机了。” 这个办法虽然有点笨,但是好像也找不出来什么更好的办法了,不过既然能找到原样的画作为对比我觉得还是比较靠谱的。 敲定了战略方针,我们就开始进行下一步讨论,在此之前我决定放弃自己手上的权利去厕所躲一躲,上次在崂山景区买票的经历我到现在都还有阴影,这两个王八蛋肯定不会自己跑腿,这等苦差事给我也就算了,但是花的钱肯定也不会给我报销,所以还是趁早开溜。 等我在厕所抽了几口烟回来,发现杨度已经把画从墙上拿了下来,正在认认真真的看着,金子应该已经出去跑这趟腿了,终于没让这两个家伙奸计得逞,“金子人呢?”为了表达我的开心,我明知故问了一句。 杨度面无表情的抬头看了看我,“我给了他两千块钱,让他去再买一幅回来,这两天他也没少折腾,剩下的钱就算我请他吃顿饭了。” 故意的!这绝对是故意针对我的!他折腾个屁啊,我一天晕倒两次都没有这么好的补助,我感觉到了资本家对勤勤恳恳的员工深深的恶意和不公平。 想到这里我盘算着该抽个时间回去拢拢账了,也不知道老张到底给那些来帮忙的伙计每人分了多少,这眼看着奔月底了,堂口还要往上交一部分钱呢,我这小胳膊细腿的可经不起折腾。 出去的大勇很快就回来了,还带回来两个帮着搬画的小工。 “嘿,这画还真没咱们想的那么便宜呢,我花了200多呢,还要花50块雇人搬上来。”金子一进门就撇着嘴,每次说到多少钱的时候还非要加重语气来气我,实在是贱,太贱了。 这画虽然很普通,但是看起来还是非常有气势的,挂在那里感觉还不是特别明显,拿下来放在地上之后,看着这个快赶上我大的老鹰确实很让人震撼,虽然我不懂绘画,但是相比于金子带回来的这幅,这个办公室里的显然画的更用心一点,老鹰的羽毛花的比较清晰,看来这幅应该相对贵一点。 不过这些完全不重要,我们在意的只是画面上内容,至于它画工到底怎么样,值不值这个钱,谁买谁操心吧,杨度把两幅画并排摆在一起,我们三个的目光全都落在两幅画上,说是找出来不同,但是摆开了才发现这难度不是一般的大啊,原来有一个很火的小游戏叫找茬,现在我们要做的基本上就是这个,可是我大体看一下就有些头疼了,这要是盯着它们我估计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晕画了。 “那人留下的口信直截了当的说是画,我觉得应该不会这么大费周章吧,这得多细致才能找到啊,咱们是不是搞错方向了?”我生怕杨度下令开始找不同,赶紧先他一步提出换个方向。 杨度没有说话,托着腮帮子看着地上的画,又瞅了瞅之前挂画的地方,这面墙我们一开始就考虑过了,但是这可是承重墙,想要在上面掏个暗格或者是干脆在这后面弄个密室基本是不可能的,问题只有可能在画上。 “他让孙远带话,而孙远在这之前与这些事情并没有什么关联,他之所以会这样安排很大程度上只是因为你的关系,”杨度看了看我,“那既然他料定这句话会传给你,又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清楚呢?他担心的只可能是传话的过程中会出现什么岔子,所以他要我们知道的东西肯定是个人听了就能明白,所以才隐晦的说,这么看来,这幅画的玄机应该不在内容上,而且我已经大概看过一遍了,除了部分地方颜色的深浅差异,其余的基本完全一样。” 杨度的分析我不知道准确与否,但目前为止我们也就只有这么一段分析,我和大勇是完全摸不到头脑的,既然问题就在这画,那我们怎么找呢? 我们现在也没有什么先进的设备,冒冒然的对画进行涂抹和拆分什么的杨度担心会造成损坏,倒不是心疼这幅破画,主要是担心里面的线索,于是杨度叫来了几个人,让他们把这两幅画都搬到楼上去,找个检查设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玄机。 只可惜手边能用的人无非就是这楼里的保安,一个个都吊儿郎当的,我在边上看着他们干活都觉得心惊胆战的,杨度一个劲告诉他们轻点轻点,生怕把这画划了,第一幅终于磕磕巴巴的终于拿上去了,有了第一趟,我们觉得这两个工人应该已经熟门熟路了吧,所以也没跟着,就让他俩自己带着上去了。 就是这么一放心,果然出问题了,这个消防通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设计的,长度倒是够,但是很窄,这幅画竖着运倒是不成问题,但是拐弯的时候就成了问题了,第一次运上去的时候就差一点撞在楼梯里的扶手上,而这一次没有我们跟着这两个工人上去,他们就不是很用心了。 等我们上去的时候两个保安正一脸尴尬的站在门口,一看到我们就疯狂的道歉,杨度脸色铁青,直接从他俩的身边走了过去,画被放在地上,从正面看有一个大概巴掌大小的破损,后面的木板被捅开了。 我也站在一边有些心疼的看着,说是这东西不值钱,但是我毕竟是过苦日子过来的,凡是花钱的东西我都会小心翼翼的,我上手摸摸了,然后我就看到这幅画并不是单层的,里面还有一张。 第三百零三章 绝非巧合 一  我把上面一层画着大展宏图的纸轻轻地捻开一点,把里面的那张露出来一个小边给他俩看,这两人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这画果然有问题! 那两个保安看出我们面色不善,更加紧张,扭扭捏捏的跟了进来,“那什么,几位老板,你们这画是我们的失误导致的,要不您说一下这画多少钱,我们凑乎凑乎赔给你?”他这话说的十一点诚意都没有,反正我们也不差他这三头二百的,金子就把这两个办事不力的二货打发走了。 等着两个人走了,金子回来把门关好,我们三个人对视了一眼,每个人的眼睛里面都写着一个字,拆! 不过知道这后面还有一张之后我们是不敢用刀子什么的划开了,也不知道后面的这幅画到底有多大,万一划开了什么的我们的努力就算是白费了,于是杨度小心翼翼的用匕首把四周固定的木条一点一点的豁开,这些钉子明显没有被动过,看样子里面那层在这幅画裱起来的时候就已经被放在里面了。 等到把木条全部拿掉,拿去上面一层大展宏图之后,下面的所谓线索终于露面了,不过看到它之后我开始怀疑这个线索到底是不是给我留的了,因为我完全看不懂这上面画的是什么,不过根据经验,这应该是一个不知道在哪里的地形图。 上面标注了一些地方,名字奇奇怪怪的,还有不少地方画了一些黑色的小三角,这个我初中的时候学过,意思应该是那里有山,不过这一带的山还真是够多的,有密集恐惧的人根本看不了。 “度哥,你见多识广,这地方你知道是哪不?留下这么一张图应该是跟咱们要去的地方有关系吧?”金子正着脑袋歪着脑袋来回瞅了几趟,估计是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的地方,问一边的杨度。 杨度摇了摇头,“具体是什么地方我也看不出来,但是这么多山的话,应该是在南方的高海拔地带,而且你们看这中间有一整块长方形是什么都没有画的,我猜测这里有可能是一大片水域,新疆大面积的覆盖着沙漠,这么大的水域应该是没有的,所以我觉得这应该是广西、贵州、西藏这一片。” 我都他妈的想给这家伙鼓掌了,这到底是长了个什么脑子,这么多东西他都是怎么存进去的?! 金子也折服的点点头,“我说开哥,人家不是说这条线索是给你的嘛?说来听听啊,你看出什么来了?这地方你去过还是有什么老相好在那啊?” 我就知道这茬他肯定会拿出来奚落我一下,所以我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这张图,图上分成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比较大的地形,连山也只是一个小点而已,另外一部分则是一块比较小的区域,看起来应该是个村子或者镇子之类的,把这两幅图各占了一半,整幅图有一米左右,是个正方形的。 “你才有老相好在山里蹲着呢,你以后就会娶个猿人当老婆,祝你婚后生活幸福哈。”我白了他一眼,继续看这张地图。 不过越看我越觉得不对劲,神秘人留下这张图一定有他的用意,但是我们完全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话这幅图就完全没有意义,难不成这里跟我们接下来的地方有什么关联?这是我唯一能够想到的,而且我看着这两张图,总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就这么看我们瞅到天黑也不会有什么进展,这幅图上也没有任何有用的文字说明,我们根本没有地方入手,杨度打电话叫来了一个志愿,让他把这两份图全部扫描到电脑里,以便于我们进行分析。 这个工作没那么快结束,于是在我的提议下我们三个人趁着这个时间又跑了一趟老档案馆,我和大勇的事显然没有引起派出所的重视,这里跟我上一次来一模一样,相比警察也不愿意没事找事,这样的不祥之地还是离得越远越好,没费什么周折我们就摸进了地下室,那扇暗门一直也没有关上,这次没有人突然冲出来把我们弄晕,我们进入到了这个密室。 如果当年这里的那场火不是我亲自扑灭的,我根本不敢相信这里曾经发生过火灾,因为里面看起来很干净,不过只是大概看了一下,杨度就找到了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在墙角他找到了几根头发。 有头发就说明这里曾经有人生活过,而且就长短来说应该是个男人,我感觉自己背后嗖嗖的冒冷汗,难不成我之前来的时候还有人在这扇门后面?或者说,能在这样的地方生活,他还是人吗? 不管是什么,现在都已经被转移走了,我的举动已经打草惊蛇了。 我越想越觉得懊恼,都怪我自己嘴贱,我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甚至于我几乎可以断言,当时我只要推开这扇门,我就一定会看到非常非常重要的东西。 我的懊恼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杨度的电话有反应了,留在办公室里面干活的那个员工发短信说图片已经弄好了,放在杨度的电脑里面,既然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了,我们也没必要在这里多留,眼下这两张图才是关键。 放在电脑上就是不一样,两幅图被缩小了之后很多细节就被模糊化了,这样有利也有弊,比就在于我们没有办法看清每一个地理特点所覆盖的准确范围,这对于我们在大地图上进行比对有了一点难度。 但是好处就非常显而易见了,因为我们几乎是瞬间就发现了这两张图之间的关联,缩小以后中间那块杨度认为是水域的地区就变成一个小长方形,而去掉这个长方形之后,我们发现剩下的陆地区域如果连在一起的话,那么两张图的形状是完全相同的! 换句话说,这个可能是个村子或者镇子的地方,它的规划跟整个大的地理区域是一模一样的,这一发现让我们吃惊不小,而更让我吃惊的还在后面,看着这张缩小了之后的图我突然想起了我在崂山那个天井下面看到的那张我父亲留下的图,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张图跟眼前的这两幅好像也如出一辙。 这尼玛绝对不是巧合! 第三百零四章 郁闷的采购 一  之前在崂山底下找到的那些纸回来之后一直都被我放在堂口好生保存着,当时在天井下面我一直担心这会不会被那只魃偷袭,所以根本没有静下心来好好的看看那张图,上面的细节我都已经忘了差不多了,但是大体的印象还是有的。 如果我没记错,那张上面应该没有中间的那个长方形,也就是说那张图如果真的一样的话,画的应该就是这个小一点的地方,我父亲和那个神秘人留下了有关同一个地方的线索,看来这个地方真的非常关键,更重要的是如果我们确定了这个地方跟我们要找的第三把钥匙如果是在一起的话,那么我们就极有可能真的引出那个躲在幕后的人。 这正是昙矅想要的结果。 感谢发达的科技吧,这些图片被扫描进入网络之后很快我们就找到了跟图片相符的地方,其实我们也有更简单的方法,那句诗王姨已经破译了,所以我们只要找出来他给的位置进行对照就可以了,杨度担心先入为主,所以他和金子分别用两种方法进行调查。 两人的电脑界面很快就定在了同一个地方,当这个地名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一趟西行已经迫在眉睫了。 西藏,拉萨,托嘎甲隆玛。 而王姨那天晚上给杨度的文件上也标注了西藏拉萨一带,看样子一切都在朝着我们所希望的方向发展着,只是我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我们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被别人牵着,简简单单的一幅画就把我们掉到了中国的最西边,这种被动的感觉让人很不爽。 “看样子昙矅和那个神秘人都对这个地方很重视啊,”杨度伸了个懒腰,斜靠在椅子上,我心说还要算上我那个便宜老爹,“既然他们都希望我们去这里,那咱们就随了他们的心愿好了,至于最后蝉还是黄雀,走着瞧吧。” 杨度这话一说,我就知道自己今晚就该收拾东西了,如果不是被人牵着鼻子的话,其实我对去拉萨是非常神往的,满大街的我要去拉萨已经把西藏装点成了一个人间的天堂,给人一种去了之后就可以飞升成仙的错觉,上大学的时候我曾经交过一个特别喜欢旅游的女朋友,热恋的时候我们还商量过毕业旅行一起去西藏,可是到毕业的时候这女孩早就已经消失在了我的生活中。 地图上的另外一个细节,就是那片近似于长方形的空白我们也有了结论,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被誉为“天湖”的世界上海拔最高的湖泊,纳木错。 我们对于去了哪里到底要面对什么样的情况根本一无所知,虽然现在还是八月份,但是高原上肯定还是冷的要人命,冰天雪地的要是真的让我们挖雪窟窿下地或者跳进水里,那还真是不小的考验,杨度说他去过一次,但是年纪小,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不过根据网上一些攻略的说法,我们还是要带上棉衣的,至于装备我们还不急,要等到那边摸清楚情况以后再说。 跟昙矅勾心斗角这种事完全不在我的服务区,有杨度这个聪明人在,我要担心的就是自己到底会不会死在高原反应上,既然都有定数了我也就不在多问,更重要的是我现在要抓紧时间在夏天去购办一套冬天的设备。 离开中联大厦,我给堂口打了个电话,想问问大勇醒了没有,没想到接电话的就是这小子,能接电话就说明他应该问题不大,我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然后就让他带着钱跟进去一个商场找我。 跟一个男人逛街是一件很不美好的事情,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一副刚睡醒的样子,我也是服了堂口这帮糙老爷们,就没人提醒大勇一下他的发型非常犀利吗?!在商场了走了一会我就发现我俩的回头率非常高,到后面我就直接让他自己去买自己的,分头行动,可是这家伙居然义正言辞的说因为他的疏忽让我一天之内晕倒两次了,所以绝对不会在跟我分开。 原本挺感动一个事,可是这家伙是在人来人往的商场里用低沉的嗓音说出的这番话,我能感觉到周围路过的人看我的眼神多了很多不明的意味,我还没有办法解释。 憋憋屈屈的置办好了东西我一刻也不想多留,带着大勇以逃跑的速度返回了堂口,老张正在门口敲着计算器,看到我俩大包小包的回来楞了一下,“二位,你俩。。。。去购物了?” 大勇还特么挺自豪,脸仰着把东西往地上一扔,“对啊~怎么?你有意见?” 老张尴尬的笑了笑,“没有没有,我能有啥意见?你们开心就好,开心就好,恭喜恭喜。” 看着大勇得意的样子,我脸阴沉的都快滴出水来了,我也懒得解释了,杨度的短信紧随其后就到了,明天中的软卧去拉萨。 晚上的时候老张终于把最近的账目搞出来了,去掉我们这几天的开销以及要上交的钱,堂口剩下的钱只有不到五万了,这个数目并不意味着我们这个月的收入是这些,而是意味着下个月我们堂口里的五个人加上还躺在医院里的关恺的医药费就是这些了。 我听的一个头两个大,还没等他说完就把他撵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老张开车把我和大勇带到了车站,因为是始发站,所以进站什么的非常方便,杨度他们早在我们之前就已经在车上了,我一进车厢的门就看到金子正在往行李架上放着他们的东西,软卧是那种小房间,一个小房间里面六个人,让我意外的是我们这个小房间里面居然已经满了,可是就算加上昙矅派来的狐狸我们也才五个人而已,这第六个人又会是谁呢? 我和大勇谁在中铺,下铺是杨度和金子,上铺的狐狸看到我们来了也伸出头来笑着打了个招呼,唯独另外一边的人举着一张报纸没有说话。 车厢里的气氛因为这个人的高冷变得有些沉闷,我也不是那种开心果,每到这个时候我就格外的怀念半仙,要是他在的话这个车厢很快就会变成一个群魔乱舞的KTV包厢,我刚把东西收拾好,上面这位终于出声了,“既然都到了,咱们该干点正事了吧?” 说着他放下了报纸,嬉皮笑脸的拿出了两幅扑克。 第三百零五章 初次试探 一  火车上打牌相信大伙都有过体验,输赢不重要,玩的就是个开心,打发打发时间而已,但是在火车走了一个小时之后我就发现这个说法只是建立在互有输赢的基础上,连输十把不管是谁都会有些不爽吧。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笑呵呵的,不过越打我越觉得自己像是被玩弄了。 一号选手大勇,这家伙智商倒还算一般,不过也赢过一把,挡不住傻子运气好不是? 二号选手金子,这个人打牌特别的虎,没把我都觉得他抓了一副绝世好牌,给我吓得畏首畏尾,结果最后发现他的牌也不过如此。 三号选手狐狸总是带着不明意味的笑容,配合着他那张人畜无害的脸,总给我一种阴险的感觉,破坏了我出牌的节奏。 四号选手杨度就不用说了,他倒是一声不吭,但是这个人精明得可怕,插上毛就是猴啊,十把里面有六把都是他赢得。 最后一个,就是我进来时候装高冷的那个,我多么后悔自己之前给他那么高的评价,这个人简直就是个弱智,它几乎可以记住所有的牌,但是每次他把自己的牌出的一塌糊涂,光祸害他自己也就算了,每次都会牵连到我。 哦,对了,这第六个人居然是王琦。 对于他出现在这个队伍里,我倒也谈不上有多意外,毕竟他的身手很好,这一趟队伍里有狐狸这么个心怀鬼胎的人存在,多带一个身手好的也没什么错,更重要的是他在电脑上的造诣,不出意外我们现在的行踪已经被齐家知道了,齐铭阳很可能会紧随其后,至于秦予斌,金子找了个理由就已经把他放了,不过现在他的位置并没有在火车站附近。 火车从我国的北方一路向南,气温也越来越高,车窗外面阳光明媚的,看着就让人心生暖意,不同于前两次,这次我对我们要去的地方没有任何概念,所以没什么心理准备,等待我的是无尽的未知。 这一趟大概有二十几个小时,所以晚上的时候我们要在车上睡一宿,车厢里虽然暗了下来,但是我完全没有睡意,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前两次的时候至少队伍里都是自己人,但是这次却不一样,有很多话我需要斟酌一下该不该说或者是怎么说,这对我来说也是个不小的考验。 想的心烦,我从床上爬下来想去上个厕所抽根烟,从厕所里面出来我就发现狐狸居然也出来了,正靠在吸烟区吞云吐雾,听到有声音他转过头看着我。 “怎么?有心事睡不着?” 我心说没错,你就是我最大的心事,在长白山这张脸的另一个主人救过我一命,现在我却要用对待陌生人甚至于是敌人的态度来面对他,这绝对不是什么美好的体验。 “没有,就是火车动静大,闹得慌,心烦。”我也点上一根烟,靠在另外一边看着外面,火车现在应该行驶在野外,所以外面现在漆黑一片,就像是我们现在的处境,随着探索我们总能看到自己身边那一点点光明,但是更多的,更远处的都是无尽的黑夜与未知。 “看来你不经常出门啊,没什么,习惯就好了,像我这种人,注定天南地北的飘着,只要能躺下,哪里都是一样的。”狐狸深深的吐了一口烟,虽然脸上还带着笑意,但是我感觉得到他内心一定带着苦涩。 “你之前去过西藏吗?”我想换个话题,就当是提前打探一下敌情好了。 “恩,三年前去过一趟,一个老掮客说这边有个将军墓,夹了我的喇嘛,我就过来了,哪趟活差点把我埋在下面,不过好东西不少,我和炸药张。。。”说到这里,狐狸突然停了下来,炸药张的事我是当事人,一个掌灯最终死在了墓里,不知道这对于他来说到底算不算是一个好的归宿。 “炸药张的事。。” 狐狸摆了摆手,“没事,我们进了这一行就已经做好了哪天会死在墓里的准备,多活一天对我们来说就是赚了一天,炸药张有他自己的宿命,即便是我没有被调包跟着一起去了,我也不敢说就一定可以保证他能活下来。” 听着狐狸这么说,我不禁有点恍惚,因为现在的他跟把我救起来的人那个人在我的脑海之中无尽的接近,最终几近重合。 “或许吧,你能这么想就好,人力有时尽,有时候听天命也未尝不是一种选择,这或许就是这一行的宿命,就像沙子,人们嘴里说的亡命之徒,就是这样吧?”这话当然不是我说的,严格来讲我还算不上是这一行里的,这话出自另外一个狐狸之口,我这么说也是想看看他的反应。 狐狸有些诧异地看着我,“果然是杨度身边的人啊,我十九岁入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有人能把这种感受说的这么清楚,简直说到了我的心坎里,这话说出来容易,但是真的做一个这样的人,是一种悲哀。” 我点点头,妥了,看样子此狐狸绝非彼狐狸,这人身上少了一种气质,具体是什么我说不出来,但是他没有那种出尘的感觉。 我的这番话让狐狸对我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似的,我俩站在这里抽了三根烟,到最后站的有些累了才返回到车厢里面,跟狐狸聊了一会我感觉自己可能有些反应过激了,这个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老谋深算,他也只是个为了生活奔波的人罢了。 这件心事没了,我踏实多了,眯着眼睛一会就睡着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九点多了,大勇买了早点回来,车上的饭虽然味道一般,但是在这样的环境里也别有一番风味。 狐狸主动跟我打了招呼,看来昨晚的天还真是没白聊,大家都和和气气的,房间里的气氛终于变得跟之前两次差不多了,唯一不和谐的就是王琦主动要求把我的鸡蛋也一起吃了。 到下午一点左右,车终于快要到了,车上非常人性化的提醒我们现在室外的温度只有十一度左右,让大家多穿一点,我对这件事还是非常上心的,说实话现在的海拔我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这要是再感冒了,我下车就可以直接去医院了。 下车的一瞬间我就知道自己犯了一个错误,这里的气温确实不高,但是架不住光照强啊,那么大的日头照在身上,我就知道自己穿多了,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这趟活从这里就已经开始了。 第三百零六章 纳木错 一  现阶段的中国,每天打开新闻,铺天盖地的哪哪哪又有雾霾啦,哪哪哪又全是臭水沟了,反正生活在稍微发达一点的城市,每天都在跟环境污染做着斗争,没钱买烟的时候张嘴吸两口空气感觉也不错,但是到了高原上你就会明白真正的空气是什么味道的。 我们现在已经处在海拔四千以上的高度了,也就是说比起在家那边,我们距离天要近了四千米之多,这样的蓝天我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见过了,我们六个人一路上的疲惫在下车的一瞬间就被荡涤干净了,火车站外面的出租车很多,只不过大部分司机说的话我们都是听不懂的。 到了拉萨下一步就是去找我们的目的地了,在车上的时候我查了不少图片,对于此行的目的地还是非常神往的,杨家在这边没有汤口,所以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了,不过好在功夫坐在了课前,我们也不至于迷茫。 按照地图的指示我们找到租车公司租了一辆金杯面包车,虽然这边的环境很美,但是旅游业发展的黑幕也不少,要是靠着打车的话怕是比尔盖茨来了也得破产,我们也没带什么装备,说是来踩踩点,其实也就是旅游罢了,我们要想找到这个托嘎甲隆玛需要绕半个纳木错才能到。 好在车上的几个人都会开车,大家一路上看着风景倒也算得上是心旷神怡,只不过我们走的都是省道,根本看不到湖。 临近傍晚我们终于了此行的目的地,这个季节天黑得比较晚,尤其是这样的高原地区,光照时间还要稍微长一些,到达预定的酒店从车上下来我感觉自己就像吸了毒一样,整个人都轻飘飘的,看什么都有点重影了,再加上最后这段王琦开车特别擅长急刹,搞得我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高原反应还是晕车了。 已经这个点钟了,今天是干不了什么了,我们开了三个标间,晚上我和大勇一间,这家伙在外面买了很多当地的特色小吃回来,我们六个人喝了四箱啤酒,本来就有点晕的我喝完酒更是一脚天上一脚地下,怎么回的房间我都忘记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整个人都神清气爽的,不过胸口还是有些闷,我喘气都要稍微大点口,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行装,今天的目的地就是这里最负盛名的景点纳木错。 纳木错,蒙古语称“腾格里诺尔”,藏语全称为“纳木措普摩”,意为富裕天湖(或天湖、灵湖或神湖),两种名称都是“天湖”之意。 历史文献上记载,此湖像蓝天降到地面,故称“天湖”。而湖滨牧民说因湖面海拔很高如同位于空中,故称“天湖”,藏语中,“措”是“湖”的意思,信徒们尊其为四大威猛湖之一,传为密宗本尊胜乐金刚的道场,是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 纳木错是西藏的“三大圣湖”之一,也是古象雄佛法雍仲本教的第一神湖,在雍仲苯教的经典中记载:“纳木错有七十二个圣地”,后来纳木错成为著名的佛教圣地之一,伸入湖心的扎西多半岛上的札西寺,香火旺盛。 每当藏历羊年,成百上千的信徒前来朝圣,纳木错还是预卜凶吉祸福的圣湖,据说如果是“命大”之人登上湖边的山丘,即可见到湖中的灵异现象,因此,过去这里常成为藏传佛教进行圆光卜的场所。 每逢夏天,有不少喇嘛前往朝圣,以湖中显现的灵异景象来预卜未来,所以说纳木错已经不仅仅是佛教的圣地,当地的藏教文化也在这里有很深刻的体现,我们一路上看到的很多类似于经幡之类的东西,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超出了佛教文化的范畴。 早在12世纪末,藏传佛教达隆嘎举派创始人达隆塘巴扎西贝等高僧,曾到湖上修习密宗要法,并始创羊年环绕纳木灵湖之举,信徒传说,每到羊年的时候,诸佛、菩萨、护法神集会在纳木湖设坛大兴法会,如人此时前往朝拜,转湖念经一次,胜过平时朝礼转湖念经十万次,其福无量。 所以每到藏历羊年僧俗信徒不惜长途跋涉,前往转湖。这一活动在每年的4月15日达到高潮,到我们来的这个季节香火已经没有那么旺了,不过因为处在旅游季的关系,当地政府还是人为的设计了不少具有很浓郁的文化特色的活动。 一路上我们看到了很多的石堆,据狐狸说这个东西叫玛尼堆,这些石头堆好了放在这里上面挂上经幡,如有教徒经过这里,总会投下一颗石子,这些石块和石板上,大都刻有六字真言、慧眼、神像造像、各种吉祥图案,它们也是藏族民间艺术家的杰作。藏语称“朵帮”,就是垒起来的石头之意。 但是这些石堆是只能填不能拿的,拿走了不仅不会给你带来吉祥,反而会遭到老天的惩罚,所以这些玛尼堆随着日积月累的信徒来来往往,会越来越高。 一路上听着这些我完全没有听说过的文化,让我产生了一种敬畏之情,老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就会造就一方文化,这里虽然是藏传佛教作为主流文化的,但是由于我所理解的佛教文化相去甚远,相比于中原地区的佛教,这里的藏教文化少了很多的形式感,更多的是需要一种虔诚,而所谓的虔诚是非常形而下的,难以捉摸,这也给藏教文化披上了一件神秘的外衣。 真正到到湖边的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这里会被当做是圣湖,生活在现代文明里我见过不少的所谓清澈见底的各种各样的湖,不管是天然的也好,人造的也好,那种清澈会给你一种干净的感觉,但纳木错的清澈不止于干净,而是纯净。 这两字词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差别的,但是真正把二者拿出来对比的话,我相信所有人都能一眼发现其中的区别,我以为我们来得还算早得了,没想到湖边已经有不少人了,偶尔还会看到有人绕着湖一边念经一边爬行,这种肃穆和虔诚会让你置身其中有一种天人合一的感觉。 这不仅仅只是一种宗教行为,更是人类对于自然的敬畏,这样的虔诚不仅仅是对文化的祈福和忠诚,对于我们这些围观的人说都是灵魂的升华。 第三百零七章 碑后名 一  我们几个人原本都是一些没有什么信仰的人,但是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没有信仰我们也不敢随便乱说话,这些信徒都是带着不同的希冀一步一步的走到这里来的,这种虔诚是值得敬佩的,况且这样的环境也是不允许我们说出什么破坏氛围的话。 早上还微微刮着一点晨风,温度大概只有个位数,所以还是多少有些冷的,不过这样反倒可以让人清醒不少,我们几个人像一排春游的小学生一样呆呆的站着,谁也没有提要去干什么,好像什么都变得不重要了,全世界都静止了一样,只剩下风声和湖水的涌动。 “走吧,咱们找个当地人打听一下这附近的情况。”又坐了一个多小时之后杨度站了起来,“如果这里真的有什么线索,我相信也应该跟一些传说有关系,咱们先去打听打听吧,看看能不能问出点什么来。” 之前崂山上的行动我们我们也曾经一筹莫展,完全没有任何的方向,最终还是靠着药农给的指引才找到线索,这样的机会并不是可遇不可求的,只要是嘴勤就一定能问出金马驹来,那么问题来了,在这样的地方找什么人问比较好呢? 新疆的骆驼,西藏的牦牛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西藏是以农业生产作为最主要的支柱产业,辅助以畜牧业,至于其它的产业虽然近年来随着国家政策的倾斜与扶持有所进步,但是总体上还是要落后于我国其他地区的,所以真正生活在这里的人主要是靠喂养牛羊的,想要问他们这个点钟应该是不现实的。 除此之外常年生活在这里的就是庙宇里面的僧侣了。 很快我们就找到了目标,在绕湖的人群里面我们看到了一个穿着一身宗教服饰的人,看起来应该有五十多岁了,看起来一脸的沧桑,手里拿着一个经筒,但是他并没有像其他人一样嘴里念念有词,而是远远的看着湖面,给人的感觉非常神圣,一看就是得道高僧。 狐狸作为队伍的鬼爷,这种活他应该是当仁不让的,狐狸走到那人身边,恭恭敬敬的施了个礼,我们几个则站在后面等着。 “师父您好,敢问咱们这边有什么比较灵的庙宇吗?我们是外地来的香客,有点事情想要进庙上香一柱。”狐狸很聪明,并没有直接说有什么目的,对于这些僧侣来说别的吹捧完全没有什么意义,最好的办法就是假装香客,毕竟再虔诚的信徒也是要吃饭的不是? 僧人并没有转过头来,好像完全没有听到狐狸的问话一样。 “师父?可否指点我们一下?”狐狸看僧人没有反应,又低声问了一句。 僧人依然没有说话,不过手上却有了反应,他慢慢的举起了手,指向了前面的湖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这师父应该不会是要给我们来一波鸡汤吧? 狐狸也有些反应不过来,难不成这师父是想说我们也要像这些信徒一样爬着绕湖不成?我有些怀疑狐狸是不是切入点找错了,人家根本不在意什么香客不香客的? “你们找错了,若是求事,大可以找个佛像去拜一拜,真正的佛不在庙堂之中。”僧人笑了一下,“真佛告诉我们,有心万物皆可有灵,你若是有心,无须那些黄白之物,对着这水许个愿吧。” 他整么一说,狐狸当时就有点蒙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实不相瞒,大师,我们是有些事想要跟大师讨教一二,不知道大师能不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杨度看这僧人完全没有想要给我们一点指点的意思,干脆直接说出了目的,成就成,不成我们好去问别人。 僧人终于转过头来,“早就看出来几位不是香客了,你们身上都带着凶煞之气,想必也不是一般人,既然是有事要问,那就别在这里了,跟我去庙里一叙吧。” 说完,这僧人也不等我们同意不同意,扭头就往回走,杨度挥了挥手,示意我们跟上。 僧人居住的庙宇离湖不远,规模看起来不大,看起来应该连佛像都没有,应该只是个居住的地方罢了,里面是一个小院子,有三四个房间的样子,一个看起来十几岁的孩子正在院里忙活着。 “达娃,去给客人拿些水送到我屋里来。”僧人和颜悦色的安排那个小孩。 小孩子可能不太习惯跟生人说话,有些胆怯的嗯了一声,转身走开了,我注意到院子里有一个石碑,上面写了一些藏文,应该是经文之类的,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上面盖着一些小经幡,看起来已经有些破破烂烂的。 僧人把我们让进了屋子里坐下,屋子里真的是非常非常简陋,跟我想象中的已经开发好的旅游区完全不一样,屋子里除了一个放着经书的桌子再就没什么像样的东西了,也难怪这个僧人对于我们香客那套说辞完全不感兴趣,看样子他对于金钱财物还真的是完全不在意。 “家中简陋,慢待几位了,我们本就对身外之物没什么要求,几位将就一下吧。”我们几个泥潭子里面都洗过澡,这样的环境对我们来说已经是不错的了,随意客套了几句,那个叫达娃的孩子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杨度端起水喝了一口,然后从自己的怀兜里面拿出了那张稍微小一点的地图放在了桌子上。 “这张图还请师父过目,这上面的地方师父知道是哪里吗?” 僧人拿起了那张图,稍微看了一眼之后,居然立刻就认了出来,不过他人出来的并不是这画上的地方,而是我们几个人。 “几位是从s市来这里的吗?”僧人拿着那张图,表情有些复杂,“这张图我认得,或者说画这张图的人我认得,这图原本就在我们这庙里,几位随我来看。” 僧人带着我们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里,指着那块石碑让我们看,石碑的正面我们一个字都看不懂,不过僧人要我们看的也不是正面,碑的后面写了两个名字。 一个叫章北成,另一个,叫刘开。 第三百零八章 疑云 对于我的名字会出现在这里我一点也不意外,这幅图在崂山底下出现,而且刘友全老同志还是顶着我的名字去的,那么他在用我的名字来这里虽然很奇怪,但是也尚在情理之中,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有这种执念罢了。 僧人看着这块石碑,给我讲起来这两个人的事,大概是十年前的一个冬天,这两个人在夜色中来到了这个地方,他们中一个岁数大一些,看着像是主事的,另外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但也不像个跟班,两人互相之间也不说话,到了这里之后也是拿出了这样一张图,问僧人有没有见过这个地方。 当时这个地方住了三个人,三个僧人都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很小的时候家里穷就把他们送到庙里出家来了,但是这样的穷苦人家不在少数,所以在这边出家为僧的人并不在少数,正儿八经的大庙根本没办法容纳这么多人,这些人就只能自己搞个聚集点,平时也没什么香火,他们的生活都是靠自己种的东西和附近的村民给的一些吃的度日。 好在那两个人跟我们一样,对于这些事情他们也不是很在意,而他们看起来很急切的样子,僧人中有一个老家是离这里不远的一个叫尼玛乡的村子,听到这个地名我当时就笑了出来,僧人当然不知道这个名字好玩在哪,一头雾水的看着我。 “没事没事,想起来一些好玩的事罢了,你继续说。”我摆摆手示意他继续,不用理我。 这个老家尼玛乡的僧人认出了这张图,说这里正是他的老家,只是一些细节上有些许的出入,听到这话,两个人非常振奋,当即表示愿意出钱雇佣这个僧人,让他带路去找这个地方,僧人对钱倒是没什么兴趣,但是架不住这两个人的一再请求,最终还是在第二天带着他们俩去了尼玛乡。 之后的事情就不得而知了,只是在一个多星期之后,这两个人返回了这里,但是带着他们的僧人却没有回来,而且这两人身上也都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年纪稍长得那个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发烧烧的有些不省人事了,再加上强烈的高原反应,给人的感觉几乎是在死亡的边缘了。 这两个人还带回来了一个孩子,只有四五岁的样子,年轻的那个,也就是叫刘开的说这孩子是个孤儿,希望可以把这孩子留在这里,其实这样的情况也不少见,庙里本来就有一个僧人就是孤儿,看孩子可怜,就答应了刘开,把这孩子留下了。 我看向院子里正在干活的达娃,用问询的眼神看着他,僧人点点头,“对,就是达娃,这个名字还是那个施主给这个孩子起的。” 病人需要休养,所以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又待了十天左右,在此期间这个叫刘开的打了好几个电话,有一伙人就把这个石碑送来了,可是上面写的东西这庙里的僧人也看不懂,刘开只是告诉他们这个是佛家之物,让他们好生照看。 僧人也应允下来,十几天后,等那个年长一些的恢复得差不多了,两人就离开了这里,临走的时候刘开还留下了一笔钱,说是给这孩子的。 “所以在他们走了之后,你们就把这两个人的名字刻在了这个碑上?”大勇问道,其实我也想问,这帮人连这个悲伤写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把人的名字刻在碑后面呢?这要是写着什么祈福的话也就罢了,但万一是个什么诅咒之类的东西,这不是坑人呢吗?不过这也就是做个假设,我相信这既然是佛家之物,应该不存在什么诅咒一说吧。 僧人连连摇头,“不不不,你们误会了,这不是我们刻的,这个被拿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我们做的只是在这上面挂上了这些经幡而已,至于这两个名字到底是不是那两人的名字我也不知道。” 我相信这两个人之中应该是有我父亲的,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应该跟我们一样,那么他们去的地方应该就跟这些事有关联,那这石碑至少是几百年前的物件了吧?我的名字出现在一个几百年前的石碑之上,这样的结果比起我父亲冒名顶替更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我曾经觉得自己的身世应该是这个事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而且我的名字也不止一次的出现在它本就不应该出现的地方,但是前几次都是现代的,至少我知道是有人在滥用我的名字,但是现在该怎么解释呢? 我有一种非常强烈的预感,这一趟西藏之行一定会有非常重大的收获。 “所以说这幅图上的地方就是这个所谓的尼玛乡对吧?”杨度眼神狐狸的看着碑上的名字,看来他也想不通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僧人点点头,“几位如果想要去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去了,我已经一把岁数了,如果我跟着一起去的话很有可能成为纪委的累赘,我还是在这里给几位祈福好了,不过我给几位一句忠告吧,这地方应该是非常凶险的,所以几位还是多加小心为好。” 晚上达娃给我们收拾出来了两个偏房,当晚我们几个人就在这里过夜,白天僧人的话对我们还是冲击不小的,躺在床上我们几个谁也没有说话,人与人之间的信任说白了就是一张白纸,上面的东西不说破就是没有,但是说破了,大家都不瞎,尤其是这个情况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他们为了也只会加剧队伍里的紧张气氛,大伙都不是第一次出活了,社嗯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还是心里有数的。 然而我说这个画的时候忘记了一个人,大勇这才是第二次跟着一起出活而已,况且第一次还是跟着我们三个,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人真的当回事,所以他并没有这个觉悟,大家还在各忙各的时候,大勇神秘兮兮的凑到我旁边,“开哥,你说这个石碑为什么会有你的名字啊?你难不成是穿越过来的?” 他说话的声音虽然刻意的放低了一点,但是还是能让屋子里的几个人听得清清楚楚,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凝固起来,所有人都放轻了手里的动作,虽然没有往这边看,但我知道他们都在等着我回答。 空气突然都安静了。 第三百零九章 阴谋的味道 我心里这个气啊,大勇这家伙平日里看着挺精明的,可是总在关键时刻犯浑,眼下这恩格尔的队伍里本就有一个心怀鬼胎,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的狐狸在,我们恨不得什么都不想让他知道,现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估计都在昙矅的眼里,可偏偏这个时候大勇把这个事拿出来说。 但是现在他话已经问出来了,我就必须得说点什么了,可是我上哪知道自己该说点什么啊?我也巴不得有个人可以告诉我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石碑上,如果说这只是巧合的话,那我自己都不会信的,而且我觉得父亲用我的名字,这背后也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很可能就跟这个石碑有什么关系。 “我说大勇兄弟,你这就大惊小怪了吧?这世界上你想不到的诡异的事实在是太多了,你要是一个一个的拿出来问你老大的话,他估计也得出家了,一个名字而已,况且这个名字又这么大众化。” 说这话的人是狐狸,是那个我们最不信任的人,他这番话说得是没什么毛病,但是经他这么一说,让我觉得自己的紧张有一些傻x的意味在里面,在他看来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这个样子,但是我们几个都知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既然他这么认为了,那我们也乐得见到这种情况。 大勇哦了一声,打了个哈哈,这事就算过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我们就出发了,想要去这个神奇的尼玛乡一探究竟,僧人起得比我们还要早,我们出发的时候他已经像昨天我们见到的时候一样站在纳木错边上,摇动着手中的经筒,这样的场景配上安静的纳木错,真的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 一路上我查了一下这个尼玛乡,没想到还真的是叫这个名字,只不过这个尼玛是音译过来的,在藏语里面其实尼玛是太阳的意思,这个乡属于西藏那曲地区聂荣县聂荣县辖乡,也算的上是个历史悠久的地方。 1962年建尼玛乡,1972年改公社,1982年复改乡,1987年撤区并乡时原尼玛乡格色乡、和尼龙乡合并建现在尼玛乡,乡府驻那查地,面积769平方公里,人口033万,大部分村不通公路纯牧业乡,而让我觉得比较重要的是这里属多灾易灾乡。 而在李在近几年也得到了相关的扶持,经祭主昂哭卬有所改善,这主要得益于在这个听起来怪怪的地方居然有一处很著名的人文景观,尼玛外香寺座落于玛曲县尼玛乡。 这个寺是第二世嘉木样季美旺吾主持修建的,据资料记载,该寺修建的授意者是第六世班禅洛桑华丹益西,当时,第六世班禅洛桑华丹益西赴内地弘法时,曾给第二世嘉木样活佛说:“从前,岭·格萨尔统治的地方,已经繁衍了数代人,后事如何,难以预料,若在那儿的中心地区建一座寺院,似乎益处很多,望你在那里修建一座寺院”。 第二世嘉木样活佛遵照班禅大师的教诲,四处勘查寺址,认为在玛曲的洒合尔地方宜于建寺,后经几多周折,终于清乾隆四十五年,在上下扎隆举行相地及吉祥长净仪轨。翌年,聚居僧人,由多仁巴任格贵,岗察·索南嘉措任领诵师,建立了扎仓。 随后,建造大经堂一座,僧舍十五院。经堂内奉安了喜乐金刚、密乘、大威德佛像。这座寺院的佛殿泥像之声誉与拉卜楞寺大金瓦寺内珍有的圣物不相上下,共有大小佛像十余万尊,各类佛经典籍约千函。 感谢这些古人留下了这些在当时看来并不是很重要的古迹,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才给子孙留下了这样的福荫,资料上面说尼玛乡属于多灾易灾区,这个概念我并不是很明白,觉得应该就跟那些什么地震多发带啊,还有梅雨季节的江南差不多,但是来到了这里我才明白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是以旅游业作为牵头产业发展地区经济,但是当我们进入到这个尼玛乡之后我们才发现这个地方的大多数老百姓还是靠着喂养牦牛、黄羊等家畜维持生计的,尼玛乡下面有尼玛隆、塘嘎、热弄塘、尼牙、热得、巴得、勒才、仁牙、塘如、塘美、塔弄、吉寺、帕拿、朵牙、勒美、帕囊、没塘沫17个村委会之多,这个规模也是我没有想到的,我们的那个小图所指的地方是那个叫塘嘎的地方。 其实我们一路查到这个地方过程顺利的让我有些生疑了,一切都像是写好的剧本一样,虽然说是无巧不成书,但是那么多绕湖的人我们一下子就能找到当年经历过这件事的那个人,这不得不让人觉得太过于巧合,更重要的是这个人还是狐狸找到的,我本身并不是个生性多疑的人,但是现在我必须提醒自己时刻保持警惕。 我的警惕性很快就起到了作用,我们要在这里不知道待几天,所以还是要先找到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这样的村子里面连路都还是土路,是绝对不可能有快捷酒店这种东西的,我们开着额车在村子里面绕了一圈也没看到什么类似于招待所的地方,村子里面唯一像样一点的地方就是村委会了。 刚刚走到村委会的门口我们就看到在外面的公示墙上贴着一张寻人启事,上面画了一个年纪轻轻的男子,长着一张大众脸,但是看起来还是挺灵气的,本来这种事跟我们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是上面的一句话引起了我的重视。 这个叫扎旺的男子身上有纹身。 在我家院子里出现的那个死相恐怖的尸体身上就有类似于纹身的东西,只不过已经变成了伤痕,如果这个人身上的纹身就是阎王骑尸的话,那么这就基本上可以确定那具尸体就是这个失踪的人了,一个原本应该在这里的地图加上一个原本在这里的人,再加上带有我名字的石碑,这些东西已经勾勒出了阴谋的意味。 第三百一十章 失踪的扎旺 村委会只有一个人在值班,不过让我们意外的是居然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姑娘,也就是十几岁的样子,看到我们六个大老爷们走进来,这姑娘吓了一跳,像这样的小村子村子里面多条大家都不认识的狗都能成为新闻,别说一下子进来这么多陌生男人了。 “你们是谁呀?”女孩脸色有些发白,好像面对着一群吃人的洪水猛兽一样。 “我们是外地来的游客,车坏了,想在你们这里找个地方住一晚上修修车,想来问问咱们村里面有没有招待所什么的?我们不是坏人,你放心好了。”看着大勇像个努力扮演好人想要诱骗无知小姑娘似的,这个画风让我有点想笑。 好在小姑娘应该是涉世未深,并没有穿过衣服看到大勇是个坏人的本质,反倒是被他的话说的有些放心下来,“哦,那你们等一下吧,我去叫我爸爸过来。”女孩不太敢看着我们,非常心虚的抬出了自己家大人。 我们本来也没有什么坏心眼,她能叫个大人出来我们自然非常乐意,女孩一溜烟的跑了出去,也不说让我们出去等着什么的,看来真的是信了我们的话,我闲着没事在这个村委会里面溜达了一下,发现这女孩的确是没什么必要让我们去外面等,把这个屋整个拿出去卖了估计也换不回来一辆夏利。 等了十分钟左右,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女孩跟在后面,指着我们说了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话,男人点了点头,跟女孩说了些什么,然后转过头看着我们。“几位是外地来的客人吧,我女儿还小,不太懂事,让几位见笑了。” 一看到他是这个态度,那今天的事就好办多了,村委会地方虽然不大,但是该有的东西还是比较全的,我们坐在屋里喝着茶水,这个中年男人叫强巴平措,是这个村子的村长,而且从他爷爷的那辈起这个村子的村长就都是他们家的。 小女孩叫诺布,藏语里宝贝的意思,平措说我们是今年第一批来村子里的陌生人,这村子穷,有没有什么景点,所以一般是不会有什么外地游客跑到这里来的,村子小,来来回回的就那么几户人家,就那么一点事,所以说是村长其实挺闲的,正赶上女儿放假,平措就让女儿早起来这边写作业。 女孩一直在一边写作业,看我们的确不是什么坏人,也经常偷偷往这边看看。 “平措大哥,我们的情况你也已经知道了,咱村子里面有没有什么招待所之类的地方,我们想在这边住一晚上,不知道方不方便?”聊了一会,杨度把话题扯到了正题上。 “唉,你们进来的时候应该也看到了,咱们村里实在是太穷了,别说是招待所了,咱们这边小卖部也就一个而已,几位要是不嫌弃的话,我家里倒是可以住,只是你们人有点多,我家就两个房间,怕是住不下。”平措面露难色地说道。 “这样倒也行,我看咱们这个村委会地方也不小啊,能不能让我们对付一下?”我们之所以想要在老乡家里住自然不是因为车坏了,只要能打探到消息就好,所以只要把打探消息的人安排到平措家里就行了,经过商议,我们决定留大勇和金子在村委会住,剩下的人到村长家里住。 住的问题解决了,现在还是白天,所以我们也不着急,就继续在村委会里面跟平措大哥聊天,平措大哥是土生土长的本地人,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所以我们不管问什么他都知道的差不多。 “平措大哥,我们看到咱们门口贴了一张寻人启事,这个叫扎旺的是什么人啊?”我假装不是很惊异的问起那张寻人启事,想要多了解一点这人的事, 我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扎旺,平措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那个混小子啊,他就是我们村里的人,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人,他家是十几年前搬到这里的,那时候他也就跟诺布现在差不多大,说是一家,其实只有他和她那两个人,至于他父亲是什么人,我们都不知道,他妈是个病秧子,打来了我们村子就一直有病,整天抱着药罐子,生活都是靠着村民接济维持的。” “那他是怎么失踪的呢?他家这么穷怎么还有钱跑去纹身啊?”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孩子轴得很,平时就喜欢往城里跑,结交一些个乱七八糟的人,有时候还望村子里面带,他妈在七八年前去世以后这家伙更是天天不着家,偶尔回来一趟还就是住上几天,他和村里跟他关系不错的人说他那个纹身是成立一个很有钱的朋友给他纹的。” “那既然他经常不回来,你们为啥还要发什么寻人启事啊?” 我注意到从我提出扎旺这个人开始,坐在那边的女孩看向我们的频率就大大增加了,应该是跟这个叫扎旺的挺熟的。 “这不是省城那边说是要扶持我们这些贫困地区的发展嘛,说是要统计一下每个村子里的人头数给发补助,我想着扎旺这孩子虽然不务正业,但是也算是我们村子的一员,这样的好事不带上他不好,其实这孩子的本质还是不坏的,每次回来都会带一些新鲜玩意给村子里的孩子,”平措大哥指了指自己女儿脚上的鞋子,“这双鞋就是扎旺送给诺布的呢。” 女孩脚上的鞋就是一双普通的白边运动鞋,搁在s市,这种鞋是几乎不会有人买的,但是在这里就显得很不同凡响了,可以看得出来女孩非常喜欢这双鞋,鞋帮被她擦得干干净净的。 “那这次扎旺很久没有回到村子里了吧?”这样一个无业游民倒是引起了我的兴趣,这样的人我也见过,但是这个扎旺显然不太一样,他之所以会经常带东西回来给村里的孩子们,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是感恩当年村里人给与的帮助。 就是这样一个心怀感恩的人,为什么会死在远隔千里之外的s市呢?他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是谁杀了他?又是谁指使的他?这些问题他是没有办法告诉我了,但是我已经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个给他纹身的人应该知道的比较多。 第三百一十一章 起夜 村里的人对于扎旺的行踪都不是很在意,但是这次的扶持政策很优厚,所以平措四处问村子里的人,村子里跟扎旺关系不错的几个人都表示已经有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这家伙好像从五月份就没有在村子里出现过,上面的政策又催得紧,所以平措才找了城里公安局的熟人,这样的寻人启事在附近的几个乡镇都有。 我心说这个人应该是永远也找不到了,扎旺要是从五月份就消失的话,那应该还是在我卷进这件事之前,那时候父亲那边应该也还没有什么动静才对啊,从时间上来看倒是有一些不太符合的地方,父亲出事应该是在六月末左右,那这中间将近两个月的时间,扎旺去了哪里呢? 守着诺布的面,我当然不会没心没肺的说扎旺已经死了这种话,而且我也不敢再继续往下问了,扎旺跟外面的人有联系这里已经人尽皆知了,我们如果一直揪着这个事,再加上我们本来就是外地人的身份,难免会让人起疑,我们接下来的行动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这个时候就被人盯上可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平措大哥也不是闲人,又跟我们随便扯了一会就出门干活去了,诺布也被带回家里去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待在村委会。 “开哥,你说这个给扎旺纹身的人会不会就是视频里面那个买早点的家伙啊?”等确定了平措父女二人已经走了,大勇去把门关上了,回来问我。 的确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是现在就下结论还是太早,想要找到那个给他纹身的人我们是肯定不敢大张旗鼓的行动,而且就算是找到了我们也不敢确定就是视频里的人,毕竟我们看到的都只是背影,他从头到尾都没有露出来正脸。 我们在这边人生地不熟的,而且西藏这边的民风比较彪悍,对于汉族人没有什么好印象,所以我们如果真的在调查过程中引起什么争端的话,就非常不好了。 这条路走不通的话,我们就真的在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可以利用了,现在只能等着事情会不会有什么突然的转机了,不过胜利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所以我们还是先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以便接下来展开行动。 尼玛乡在网上的相关信息很少,不过这根本难不倒我们的技术指导王琦同志,他查到的结果是这个尼玛乡属于那种大灾偶尔发生,小灾不断的地方,最近的一次应该就是发生在尼泊尔的那次八级大地震了,尼玛乡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 除此之外,西藏地区降水量不高,所以这里的用水一直是个大问题,路修不出去,这里的现代化供水设备一直也没有,农业发展几乎就变成了一个笑话,整个尼玛乡的产业几乎都是围绕着牧业展开的。 这些资料我们仔仔细细的研究了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对于我国东西部发展的不平衡有了一个比较深刻的认识。 既然没有什么收获我们也懒得在这里窝着了,机会难得,既然来了不出去转转,溜达溜达我们岂不是很亏?虽然这里的经济不发达,而且也不是什么著名的旅游地,但是也正是因为这个,这里的自然景观保存得非常完好,基本上看不到任何人工的痕迹,高原上的草场不同于我们在内陆看到的。 风吹草地见牛羊,更多的是一种祥和,为这里的草场则给人一种神圣的感觉,一望无尽却又近在咫尺的蓝天,下面是绿油油的草地,微带着寒冷却又纯净好闻的空气,这一切的一切都会让人暂时忘掉一切不开心的事情。 因为我们自称是车坏了,所也不能开车,所以也就是就近的玩一玩,来来往往的牧民看到我们都会笑着点点头,完全没有什么奇怪的眼神,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来到西藏之后就干脆不走了。 我们一直在外面呆到下午四五点钟左右,天气就已经让我扛不住了,这种寒冷也不同于北方那种呼啸着的大风,而是一种干冷,我们中好几个都是第一次来高原,对于这样的天气还是完全不适应的,因为担心发生感冒,所以天一亮我们就赶紧往回走了。 等我们回到村委会的时候,平措大哥已经叫几个村民搬来了被褥,今晚大勇和金子就在这里过夜了,热情的平措大哥还叫着我们去他家里吃饭,恭敬不如从命,况且我们带的便捷视频中午就已经吃完了。 只可惜我们身上只有一些钱,也没什么可以给这些善良热情的村民,只有大勇的包里带了一些小零食,就是很常见的薯片饼干之类的东西,诺布对于这份小礼物还是非常喜欢的,拿着这些零食欢天喜地的叫我们叔叔。 高原上的酒跟我们平时喝的不太一样,酒劲很大,平措大哥让嫂子做了很多的肉食款待我们,看着满桌子的肉和酒,屋子里的气氛很快就被点燃了,平措的话匣子也打开了,开始给我们讲一些当地有意思的事。 平措年轻的时候跟父亲学过打猎的手艺,家里还有一把年头很久的猎枪,只不过这把枪年头太久了,十步之外基本上是什么都打不倒的,十步之内为理由大得吓人,高原上很多野生动物的皮是要比肉值钱的多的,一枪下去皮子也算是废了,而且近几年环境保护一直都是政府的主要工作,所以这枪就成了一个纪念品。 这顿酒一直喝到晚上九十点钟才宣告结束,我已经喝得有些头重脚轻了,回到安排好的屋里倒头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到后半夜,我被严重的尿意弄醒了,朦朦胧胧的起来想要去上厕所,高原酒都是纯粮食酿造的,所以虽然劲大,但是不上头,我完全没有头疼的感觉,可是刚刚坐起来我就发现不太对劲,晚上和我住在一个屋里的人是杨度,而他现在并不在屋子里面,晚上吃饭的时候杨度也喝了酒,难道是也出去上厕所了? 院子里只有一个厕所,所以他去了我就只能等一等了,我猫在被子里面等他回来,知道五分钟过去了,他还没回来,我已经忍不了了,琢磨着出去找个墙角解决一下好了,我刚穿好衣服,就突然看到屋子的一面墙上有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正在盯着我。 第三百一十二章 阎罗传说 看到这双眼睛的一瞬间,我今晚上喝的酒全都变成汗了,我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站起来了,本来我就憋的有点腿软,再被这么突然的情况一吓唬,当时就坐在了地上,拼了命的往退后,一边退一边大声喝问是谁,然而却没有任何回应。 墙还是那面墙,眼睛也还是那个眼睛,根本没有任何反应。 那双眼睛就像是有魔力一样,我虽然很害怕,但是眼睛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没有办法从这双眼睛上移开,直到我已经退到了墙边,身后有了依靠我就心安多了,吼叫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这一点在我多次的险境中已经给了我很明确的答复。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而且这时候我也渐渐的适应了屋子里面的黑暗,随即我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如果这时一双人的眼睛,那么它至少应该有个身体才对吧,可是实际上这双眼睛几乎是贴在墙上的。 有没有可能会有人瘪成这个样子?答案很显然,所以我怀疑这根本就不是人的眼睛。 说实话,对于这个屋子我完全没有什么概念,来的时候就被平措大哥拉到正房去吃饭了,吃晚饭之后我就摇摇晃晃的回来睡觉了,这屋里有什么,灯在哪我完全不知道,我保持着靠着墙的姿势,手往上摸,想要找找灯的开关在哪里,眼睛一直盯着墙上,生怕它突然又有什么举动。 随着我的手慢慢往上摸,入手的感觉只有冰凉的墙壁,根据我的估计来看,这个高度应该已经到了差不多的位置,但是完全没有摸到开关的所在,我有点慌,那双眼睛还是没有变化,我试过换个角度去看,却完全办法没有躲开。 我有些急了,硬拖着自己直起腰来,手再次往更高的地方摸过去,这次我终于摸到了,但是却不是开关,而是一只冰凉的手。 “啊。。。”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声惨叫,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太刺激了,尼玛墙上有个眼睛也就罢了,这身后还有一只手是几个意思啊? 然而我的叫声还在持续中,整个屋子就突然之间亮了起来,这样的突然一吓虽然让我好不容易憋住的尿意差一点就喷涌而出了,但是也让我的注意力终于从墙上的那只眼睛上拔了出来。 “我说,你怎么没在床上睡觉?在床底下瞎叫唤什么啊?”我被光晃得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但是这个声音我倒是认得,是杨度回来了! “你特么去哪了?墙上有一只眼睛!你看看还在不在了?”我心说你特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合着刚才被吓唬的人不是你,我这会倒是不害怕墙上的眼睛了,但是却更加紧张了,因为再不去厕所我就该就地解决了。 杨度没有说话,我眯着眼睛看到他狐疑的盯着墙,我也随着他把目光放在了墙上,随即我就知道自己看到的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当然不会是真的有人贴在墙上,我看到的眼睛是画上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显得格外的亮。 杨度也意识到我说的眼睛是什么了,“这幅画扶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当时我也觉得很奇怪,但是已经这么晚了我就没去问,刚才我是去看看金子和大勇那边怎么样了,晚上有些冷。” 原来是这样啊,难怪杨度会莫名其妙的消失在屋子里,原来失去村委会那边了,既然是虚惊一场,我也先不纠结这画了,赶紧跑进院子里去解决了一下私人问题。 回来的时候杨度还在屋子里看着墙上的画,我身上的汗已经消得差不多了,精神状态也好多了,这次我终于注意到这幅画的内容了,上面画着一个面目狰狞的恶鬼一样的人,这一点我刚才也有注意到,但是我再次看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下面还有一些内容,是一个女人躺在下面。 阎王骑尸! 我没想到居然会在平措大哥的家里看到这幅画,倒不是说这幅画对我来说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主要是这画跟我们的目的关系匪浅,而且我也不觉得平措大哥会对这件事有什么牵连,那么这幅画会出现在他家里就比较耐人寻味了。 证如杨度所说,现在已经晚了,平措大哥明天还要早起干活,这个时候显然是不合适把他吵醒的,不过这件事明天起来一定要问问,没准就是一条不得了的线索。 但这副阎王骑尸其实与我之前在王姨那里看到的还是有所不同的,实际上所谓的阎王有好几种说法,在藏地佛家的说法里,至少有三种说法,他们将阎罗分内阎罗、外阎罗、密阎罗三种。 内阎罗:即左右二脉中的业气,形象为蓝黑裸体,一面二臂,面如忿怒罗刹,三目如世界末日之烈火般怒视一切。身形短而粗壮,大腹低垂,项佩五十新鲜人头以为装饰。头戴五骷髅顶饰,须发浅黄。在最顶部饰以黄色金刚杵,右手高举弯刀,左手持颅器当胸,左屈右伸踏立于日轮仰卧之罗刹上。三种阎罗中,内阎罗最受重视,格鲁派内流传有宗喀巴大师所著的内阎罗赞。 外阎罗:肤色蔚蓝,赤身露体,体型矮胖,大腹低垂。一面二臂,为忿怒牛面,上有二角,锋利无比。三目圆睁,血盆之口大张,暴出四颗獠牙。须眉似火,赤发上冲。右手持骷髅杖,左手握缚魔索,以右屈左伸之势踏立于青蓝忿怒水牛脊骨之上。旁边的明妃“撒门底”,赤身裸体,身披鹿皮,右手持三尖叉,左手持盛血颅器,仰视阎罗,表示对她丈夫的崇敬。水牛下还有一个仰卧人,象征阎罗享福的异教徒。此“外阎罗”即居于南方七层地下,掌管一切生命轮回之狱主。 密阎罗:即流动于二脉中的分别心识,形象为一面二臂,通体赤红。右手捧持如意宝珠,左手当胸持满血甘露顶骨。项佩五十新鲜人头,头有二角,顶饰五骷髅顶冠。以右屈左伸之势,踏立于红色水牛背上。 而我之所以会觉得都是一样,主要是这三个阎王在民间画作中的形象有很多的相似之处,如果不是知道的话,我真心觉得都差不多,而我们在s市的时候看到的是内阎罗,而平措家里的是外阎罗。 别的倒还好说,只有一点让我很意外,就是这个所谓“异教徒”的说法。 第三百一十三章 实情 所谓异教徒的说法,最早是出现在西方的基督教之中,在基督教看来,异教徒是那些保有与正统或者核心的价值和教义相左的观点的人,他们放弃基督信仰,明显的背教,异教徒是从分裂教派中来的,或是从教会里离开的,他们不服从教条,经常引起争端。 但是实际上异教徒们自己是不这么认为的,异教徒认为他们自己是教会的一员,但是在一场教条的论战里,作为真正的信徒,阿里乌斯教是威胁了早期教会的一种宗教,阿里乌斯是四世纪亚历山大的牧师,他教导人们说上帝在创造一切前先创造了圣子,那是世界上第一个生命,但是他既不是和他的父亲等同,也不是一样的不朽。 在异教信仰里,根据阿里乌斯所说,耶稣是超自然的生命——非同寻常,但不同的是,他们认为所谓耶稣并不是一个神。 异教徒通常被开除教籍,特别是在对待个人和小异教组织时,尽管在中世纪,教会也有发动武装战役,著名的战役有对付清洁派教徒的(1208),以法国南部为基地的宗教教派。宗教裁判所是中世纪一个特别惩罚性的的和邪恶的对付异教徒的组织。 可能在没有宗教信仰的人看来,这种对立不可以理解的,但实际上非我族类,其心必诛的执念并不是不可理解的,而且这也并不只是基督教一家的专利,世界范围内异教徒的说法并不少。 而这种论调在我国最为显著的是在儒家,可能对于普通人来说完全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儒家最为对我国文化影响最为深远的一支,它已经变成了普世的道德规范,任何有违背与传统理论的论调都会被唾弃,这就是针对异教徒的一种方式。 而在藏地,可以说这里的宗教类型虽然名义上同属佛教,但实际上已经各自有了不同的文化特征,所以向来没什么异教的概念,因为任何一个其中的分支在历史上都几乎没有占据过主流地位。 因此,对于不信奉自己教义的人,僧人们是不会有啥意见的,大多数情况下不管是与道士还是儒生,都能成为欢乐的小伙伴,当然矛盾也会有,但数量不多,不是主流,即便遇到佛教黑,也就是不理会而已,最多打打嘴仗。 反正***都指示了,笔墨官司,有比无强嘛。 现在这幅画里面既然提到了异教徒的概念,那就值得玩味了,因为在杨度他们第一次进入到龙岩乡里面的时候,曾经在那个自己打开的通道里面看到有关佛教和那个神秘文化的种种纠葛和往事,那么这个所谓的异教徒是不是就跟这个神秘文化有关呢? 躺在床上我的脑子里面不断的想着这些东西,我现在怀疑的是此行到底会不会有什么超出我们对传统文化认知的情况,如果有的话,那应对起来我担心这个科班出身的鬼爷怕也是应付不来的。 第二天一大早上起来我就跟着杨度来到了平措大哥的房门前去找他,平措大哥出门看到我俩还是热情洋溢的打招呼,还笑问我们昨天的酒喝的怎么样,看着他的样子我越发的觉得这幅画其中的故事可能并不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我实在是看不出来这样一个踏实可靠的中年男子会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藏家的早饭跟我们在S市的风格完全不一样,我理解不太了为什么会有人选择在早上选择吃肉,吃过早饭之后平措大哥看我俩一动不动欲言又止的样子,也没有立刻就说去干活什么的,给我们两个一人递了一根烟。 “两位兄弟,咱们喝了一场酒就是朋友了,既然是朋友就没什么不可以说的,两位有什么尽管直说就好了。”平措大哥长长地抽了一口烟,“我就知道你们会注意到墙上的那幅画,你们是想问这个吧?” 果不其然,这里面是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有关那个扎旺并没有我说的那么简单,这里面有一些事情实在难以让人相信,所以我并不敢直接告诉你们,现在看来几位也不是普通的游客吧?你们这些有本事的人来这里应该一开始就是冲着这件事来的吧?”平措大哥倒也坦率,还没等我们说,就自己主动说起了这件事。 杨度笑了笑,“平措大哥,如你所说,既然你觉得我们都是朋友了,那这些不必要的试探也就别说了,咱们坦率一点说就好了,我们来这里的确是有别的目的,但是绝对与你们村子没有什么利害关系,但是这个人的确对我们来说非常重要,而且我们知道它的下落,相比她会有这样的下场,与你们也有什么关系吧?” 杨度这话说的我有点莫名其妙,这些分析他可从来没跟我说过啊,怎么现在就说的就跟真的一样,而且我注意到杨度说完这些之后,平措大哥的脸色瞬间就变了,卧槽!这尼玛明显有事啊,难不成这里面还真有他的事不成? “果然啊,他还是没躲过啊。”平措大哥神情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杨度兄弟,你没说错啊,扎旺的死不光跟我有关系,跟我们整个村子都有关系啊,要不是为了我们,扎旺这孩子是不会落到这个下场的。” 原来扎旺并不像平措大哥之前所说的是跟着他的母亲来到这个村子的,准确的来说,扎旺在十几岁的时候来到这个村子,并没有任何人跟着,他是一个人走来这里的,而且这孩子来到这里的时候径直找到了村委会,思路非常的清晰,完全不像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而扎旺找到平措的目的很简单,他说自己未来会带给这个村子不少的好处,只是自己要现在这个村子里面住十年,让平措找个人家收养他。 平措大哥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相信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的话,但是看着这个孩子的可怜样,平措大哥也不好意思说不收留,正巧村子里有一个中年丧夫的寡妇想要收养个孩子,于是平措大哥就做主让扎旺磕头认了娘。 村子的生活一直就这么平静这,直到几年前的那次大地震,让村子变了天。 第三百一十四章 头七地震 有件事平措倒也没撒谎,扎旺的养母的确是死得早,但是她的死却跟村子有一些关系,扎旺到村子里面之后,表现的跟普通的孩子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距,要说有什么的话,那就是这个孩子太内向了。 村子就这么大,平时村里年龄相仿的孩子们每天都在一起玩,可是却从来看不到扎旺和谁一起,这个孩子的内向不像是性格,他对于这个村子,对于身边的一切更多的是一种不屑,而且这种态度也很难交到朋友。 所以在村子里跟扎旺熟的人并不是很多,所以在扎旺失踪之后也完全没有人注意到。 扎旺在村子里算是职业失踪人员,基本上小半个月都不见踪影,大家都以为这个人不在村里了之后,他就又会在某个时候莫名其妙的出现,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而且他每一次再次出现在村子里的时候也的确如之前所说都会给村里的孩子带一些东西回来。 “那他的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杨度看似漫不经心的问道。 平措大哥对这个问题显得有些尴尬,“这个,作为村子的村长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之前扎旺在家的时候,照顾她妈妈的任务都是他自己承担的,扎旺他妈本来身体就不是很好,平时医药费也挺重的,就靠她家里的那几只羊根本不足以支付医药费。” 据平措大哥所说,村子里也有过帮忙集资的活动,但是村子的情况就这样,每家人出个几十块钱就已经是极限了,而这些钱根本起不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所以扎旺平日里没少为这事往外跑,只留着他养母一个人在家。 因为经常这样,所以村子里的人都已经习惯了,也正是因为大家都习惯了,终于还是出事了。 那天是个雨天,所以村子里也没什么人在外面走,平日里这个季节也会下雨,但是从来没有下的那么大过,哗哗的瓢泼大雨把整个村子都要淹了一样,而这天,扎旺去城里了,大雨一直下到临近傍晚才有停的迹象,好多人家里面都进了水。 就在各家各户都在情理自家的积水的时候,村子里面响起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喊声,那声音听起来就像是震雷一样,大家赶紧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却发现扎旺跪在自己家的前面,而他的家,已经被成了一片废墟。 没有什么奇迹的发生,扎旺的养母没有从倒塌的房子里面求得一线生机,更让人揪心的是尸体被带走之后,警方说扎旺的养母在死前曾经犯过病,已经动弹不了,也就是说她是眼睁睁的看着雨水冲倒了她的家,然后以几近活埋的方式死在了废墟之中。 村子里面对于扎旺养母的死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在这样的一个大雨天没有一个人想到去看看这样一个患病在身可怜人,扎旺本来就不爱说话,家里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他也没有说埋怨谁,村里的人愧疚,帮着他把母亲葬在了村子的坟地里,而自打那之后,扎旺的话就更少了。 原本扎旺跟村子唯一的联系就是他的母亲,在他母亲死后这种联系就变成了口头上的,扎旺离开村子的频率更勤,而且时间也变得更长,但是他不管出去多久,总是会偶尔回来一趟,而且和以前一样会带东西,有人说的为了回来看看他的亡母,有人说是舍不得家里的那几只羊。 “但是这些说法都不对,”平措大哥又点上一根烟,袅袅升起的烟雾里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我也问过扎旺,要不要帮他重新修一下他家的老房子,但是他拒绝了,他说家里没有母亲在了就已经不是家了,而他之所以还偶尔回来这里,为的是等一个人。” “等人?” “对,就是等人,我再往深问他,他就闭口不提了,好像是有什么秘密,而且他还说当年他答应过我的事情,就快要实现了,” 不得不说平措大哥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他这一环扣一环的说法让我无比好奇扎旺到底知道些什么,而如果不出意料的话,他要说的这个是应该就是我们想要知道的东西。 真正出事的时候是在扎旺养母的头七那天,而那一天按照平措大哥的说法就是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因为就是在那天,2015年4月25日14时11分在尼泊尔发生8.1级地震,震源深度20千米。震中为博克拉,该地是尼泊尔第二大城市、著名旅游胜地。地震灾害导致多人遇难,尼泊尔境内遇难人数已有8019人,另有超过17866人受伤。 而作为距离尼泊尔非常近的中国西藏地区也受到了影响,虽然不像震中的损失那么惨重,但是地震也导致了日喀则市聂拉木、吉隆、亚东等县通讯受到较大影响,西藏自治区共有58个通信基站因地震退服。 地震发生后,国道318线聂拉木至日喀则段有长度40千米的局部路段发生落石和塌方,道路双向中断,塌方量约1000方,强震还导致了珠穆朗玛峰发生雪崩,发生雪崩的地方在珠穆朗玛峰的南坡,两个营地被雪覆盖,多名登山者失去联系。 而位于武汉的中国地震局地震研究所大地测量研究室最新观测发现,尼泊尔8.1级大地震造成中国西藏日喀则市的吉隆镇、聂拉木县向南移动了60厘米左右。 这些信息均是来自于官方的,而所谓的来自官方也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那就是并不能做到面面俱到,这次地震给这个贫穷的小村子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原本早就已经挑好的墓地出现了问题,余震导致了墓地的位置有所便宜,但因为震感并不强烈,所以大家也没有当回事。 可是晚些时候又发生了一次余震,这次余震的震感就非常强烈了,等村长带着人感到墓地的时候,扎旺养母的棺材居然从地里面自己钻出来了,就那么裸露在了地面上。 地震我也不是没有见过,但是可以把棺材从地面弄出来就未免太扯了吧,反正我是不太相信的,所以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有人挖开了坟,但是扎旺并不是什么有钱人家,棺材里面有什么值得盗墓贼在余震中挖开这个棺材呢? 第三百一十五章 夜半不出门 “盗墓?”平措大哥睁大了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我,然后疯狂的摇头,“不不不,这绝对不可能,我们村子里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况且扎旺母亲的坟也没啥值钱的啊,没有什么人会对这样一个坟起什么心思。” “那你们是怎么确定棺材是因为地震导致的呢?”我纳闷。 扎旺大哥说他们起初离得远,看到棺材盖子露在外面,就猜测是地震导致土层的翻涌导致的,但是等到了近前却发现完全不是这么回事,因为他们看到的是棺材盖子没错,但也只有棺材盖子,棺材里的尸体和剩下的棺材全都消失不见了。 我心说你们这也太没有经验了吧,棺材跟尸体一起消失了这特么还不是人为的?!地震把棺材从地里面拱出来,然后再打开盖好的棺材,把剩下的部分都带走了? 不过等扎旺大哥说完墓地的情况我就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了,这块墓地并不只埋了扎旺养母一个人的棺材,往上倒三辈的村民几乎都埋葬在这附近,可是奇怪的是只有扎旺养母一个人的坟变成了这样。 平措大哥本以为扎旺会非常难过,但是让他意外的是扎旺并没有什么反应,村民都觉得事情有蹊跷,而且毕竟是自己村子里的事情,现在连尸体带棺材一起消失了总不能连个说法都没有吧,于是大家就一起去看了看墓地的情况,结果就在墓地的下面大伙发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这样的天坑在世界上很多地方都有发现过,直至2010年,已经被确认的天坑达78个,其中2/3分布在中国,当然关于天坑的考察、认定和争论尚未停止。 而在这些已经发现的天坑之中,最大的就在我国境内,1998年国土资源部在广西壮族自治区百色地区乐业县进行土地资源调查时,发现喀斯特漏斗群,又称乐业天坑群。该地区为典型的喀斯特地貌。 乐业天坑群位于中国广西乐业县,占地约20平方公里。垂直深度613米,南北走向宽420米,东西走向600米。1999年2月有关方面再次组织了水文地质专家对当地进行了全面的考察。结果确定,分布在中国西南云贵高原东坡的乐业天坑群是世界最大的天坑群,截止已发现的近20座天坑几乎囊括了各种类型的天坑,是一座“天坑博物馆”和“世界岩溶圣地”。 有关于天坑的形成有很多很多的说法,但是这些天坑起码都还有个深度,而这次导致棺材消失的天坑有所不同,因为这个天坑的面积很小,但是深度却根本没有办法测量出来,大伙都啧啧称奇,上百米的绳子放进去却完全没有探到底。 这个发现让平措大哥颇为兴奋,这样的奇观出现在自己的村子里,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依托于这个天坑,就可以进行一系列的旅游开发活动,一旦被开发了,那么村子就有了发展的根本。 村长还是有点见识的,大伙都挺行坟的,因为这个发现大伙都一时间忘记了追查棺材的事,村长安排人在这个大坑的边上围上了一圈栅栏作为保护,然后就要回去打电话给城里,说说这边的惊天发现。 就在大家都处在兴奋之中的时候,扎旺缺一个人默默地坐在粉底的边上,谁说话他也不理,只是嘴里一直嘀咕着一句话。 他终于来了。 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虽然诡异,但是大家谁也没有当回事,人们渐渐的离开了这个坟地,平措大哥急着回去打电话,就简单的安慰了扎旺几句,谁知道不安慰还好,扎旺好像突然醒过来了一样,抓着平措大哥的手一个劲地嘱咐他千万安顿给村里的人不要晚上的时候出门。 平措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但是也没往深处想,毕竟自己母亲的墓出了这样的事,不管换做是谁都会接受不了的,平措大哥觉得可能是事发突然而已。 离开坟地之后,平措大哥就给城里打了一个电话,城里面对于这个发现颇为重视,即便是处在抗震救灾的非常时期,城里的负责人也明确表示说明天就会派人过去展开调查与测量工作,让平措大哥务必保护好现场。 事关紧要,平措大哥也不敢怠慢,早早的就睡觉了,准备明天早起来迎接城里的同志,一夜无话,第二天上午就有一队从城里来的工作队来到了村委会,这些人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也不喝茶,让平措大哥带路直接就要去坟地那边看现场。 可是来到坟地之后,平措大哥就傻眼了,昨天弄好的栅栏还在,但是里面所谓的天坑却不在了,更让在场的人汗毛倒竖的是,这原本应该是天坑的地方多了一个人,或者说是半个人。 因为大家只能看到两条腿伸在外面。 这样的发现让远道而来的工作队吓得不轻,队里的一个女同志当时就晕了过去,平措大哥赶紧带人上前去查看是怎么回事,结果挖出了一具尸体,而这个人村里的人都认识,叫什么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这个人平日里老实巴交的,怎么会被人弄成这样呢? 噩耗传回到村里的时候,这人的妻子还完全不知情,她只知道昨晚丈夫曾经出去上过厕所,但是回没回来就不知道了,今天一早上起来丈夫就已经不在家里了,反正这样的情况也不是第一次了,女人还等着中午的时候去地里给丈夫送饭呢,万万没想到会等来这样的恶果。 听着女人说完,平措大哥就知道事情不好,因为昨天在坟地的时候,扎旺就曾经提醒过自己一定要嘱咐村里的人晚上不要出门,自己当时没有当回事,没想到今天就真的出事了。 既然天坑已经不在了,工作队非常不满地离开了,接替他们来的是警察局的刑警队,平措大哥心智即便是刑警来了应该也差不出来什么,因为这绝对不会是什么人下的杀手,平措把希望放在了扎旺身上,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解释。 可是,扎旺已经不在村子里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 定计 平措大哥站在扎旺家的门口,不用进去平措大哥就知道扎旺已经不在家了,门口堆了一些收拾出来的破破烂烂的东西,敲了几下门,果不其然家里并没有人。 平措大哥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跟警方说这是灵异事件?还是告诉村里人这些都是鬼干的?这些连他自己第一次都没有相信,又凭什么可以说服别人?!更重要的是,大家伙信了还好,要是不信的话,再有人半夜出门的话,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呢。 平措大哥从小就在这里生活,虽然不是宗教的教徒,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不是,对于一些神秘的宗教仪式和诡异事件也有所耳闻,但是亲身经历还是第一次,现如今这件事闹得村里面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在纷纷传说是死去的扎旺娘回来报复村子,可是这样的论调只会让大家有那么一点担心和害怕,但是并不能阻止村子里的人晚上出门啊。 警方的调查并没有取得什么新的进展,当然这也尚在平措大哥的意料之中,就在平措大哥犯难的时候,又出事了。 一样的坟地,一样的死法,唯一不一样的是死的人由村里的人变成了警察队伍里的人。 这下村子里算是炸了锅了,不用平措大哥出来说大家就已经有了防范意识,一到晚上就家家户户闭门不出了而那块坟地也成了所谓的被诅咒的地方,警队里死了人就不是小事了,村子里面几乎每一个人都被调查过,可是死的警察还是第一次来村子里,根本不可能有村民会认识他并且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下这样的毒手。 虽然警方出来进行了辟谣,说是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两起案件是同一个人所为,警方已经并案侦查,肯定会把这个凶残狡猾的杀人凶手绳之以法,但是这样轻飘飘的话是很难让人信服的,更重要的是警方虽然不承认村子里的流言,但是天一黑就停止了调查,这也足够说明问题了。 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让村子里的人意识到了晚上是不可以随便出门的,这就让平措大哥放心了不少,只要不死人那就一切好说,至于这到底是不是诅咒,警方都没办法,自己一个小村长又能怎么样呢? 然而平措大哥还是把事情想得简单了,村里人的确是不出门了,可是那个坑里却并没有因此沉寂下来,第三天,还是出事了,死的人是村子里的一个单身汉,也正是因为这个,他就更没有半夜跑出去的必要了,而且村子里也没有人会注意他是不是晚上出去了,但人的的确确是实在在的死了。 三天晚上,三个人,如果这个单身汉并没有在晚上出去的话,那事情就有可能已经进一步恶化了,不出门也有可能遭此厄运的话,那这村子还有哪里是安全的吗?村民此时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好几户人家都商量着要逃离村子。 平措大哥把这几家人挨个走访了一下,好言安慰他们说事情很快就能解决,当然一两句话是不可能把这种恐惧的情绪遏制住,而且也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不得已平措大哥只好搬出来扎旺,说是扎旺已经找到解决的办法了。 在外面走了一下午,直到傍晚时分平措大哥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家走,其实扎旺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但是就扎旺在坟地的表现来看,他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平措相信扎旺对村子还是有感情的,村子里面发生了这么恐怖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就这么撒手不管的。 还没到门口,平措就发现有人站在自家门口,身影很是熟悉,正是失踪了三天的扎旺回来了,两个人站在门口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回来了?这两天去哪了?” 扎旺冲他摆了摆手,“没什么,你没有听我的,告诉村里的人晚上不要出去吗?为什么会死三个人?” 平措心说大哥你这话你自己能信啊?“这本来就挺惊世骇俗的,我要是这么正式的告诉大家的话,那你可以想象村子里会是什么反应吗?你能想象村子里面会乱成什么样吗?” 扎旺淡淡的笑了一下,“在你眼里,村子的稳定甚至于比人命还要重要吗?如果我不是今天赶回来的话,那极有可能接下来还会有更多的人为了你所谓的稳定而死去,你还觉得无所谓吗?” 平措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层,他从自己父亲和爷爷那里得到的有关如何当好这个村长的教导之中,被提及最多的就是不管什么情况下一定要保障让村民们对生活在村子里有安全感,而平措大哥也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但是被炸网这么一说,他居然有些怀疑自己所做的一切到底让这个村子更好还是害了大家。 “即便你说的都对,那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办法补救吗?你既然选择回来,那应该是有了对付的办法了吧,说吧,要我怎么做?我一定全力配合你,只要能让村子里不出事,要我做什么都行。”平措也不管现在到底是谁对谁错了,反正只要是能解决现在面临的问题,那么对错就不重要了。 扎旺也没有再为难平措,“我的确是有了解决的办法,不过能不能成功还是个问题,我之所以来找你就是为了这件事。”说着扎旺从自己的包里面掏出了一幅画递给平措,“你把这幅画先放在你家里,然后今晚带上它跟我一起去一趟那个坟地,其他的就交给我了。” 平措接过画来没有打开,虽然这只是一副简简单单的画作,但是现在平措却感觉它如此的沉重,这里面很有可能就是村里哪个无辜人的性命啊。 安排完这些扎旺就走了,平措掂量着手里的画,看着扎旺离开的身影,他总感觉现在的扎旺跟之前有一些不同,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出来,这种莫名的感觉让平措有一点不安。